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空间之食至茗归 吃吃不是痴痴 著   完本 签约 VIP 古代言情 穿越奇情   青砖绿瓦,陌上花开香染衣;朱门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一次现代与古典的碰撞,一场自我救赎的异界之旅。   穿越心灵的迷雾,她来到了这里。   作者自定义标签   种田文 第1章 你是谁   “娘,你身子不好,这里有我照看着,您还是回屋休息吧。”   “诶”   林茗挣扎着想要醒来,意识却好似被困在了这一方朦胧的黑暗之中,恍惚中听见几句虚无缥缈的说话声,仔细听却又听不真切,伴随着一阵轻忽渐逝的脚步声,四周再次沦为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束白色亮光将这寂灭的空间照亮了,林茗好像觉得自己的意识又能动了,不过也只能环绕在这处不知是何物的亮光周围。   正当林茗围着这团白色光晕着急时,周围突然传出一股吸力,好似要将灵魂拉扯撕裂一般,林茗大惊之下也只能奋力抵挡,可现如今只是一团意识的林茗如何能与这神秘又蛮横的力量抗衡?   当睁开酸涩的眼皮时,林茗也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境,毕竟这些年来睡眠质量越发差劲,失眠噩梦更是勤于光顾。正想要找手机看看几点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场景。   这是哪?   昏暗的屋内,破败腐坏的屋顶横梁,木质楼空的窗棂,床边圆桌上的油灯等等一切都让林茗产生一种极为诡异的突兀感。   这样的窗户和屋顶结构林茗只在旅游景区见过,可昨晚自己明明醉倒在墓区,年年来的墓区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附近有这样的古式建筑?   而且这油灯等等不对!旅游景区都是作为展览供游客参观的,不像这里,这么具有生活气息,就算这里是一处仿古式的建筑,这里未免也太过破败落后了些,无论是油灯还是在古代电视剧才能看见的梳洗架,都让林茗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嘶”挣扎着想要坐起的林茗,手掌压到腿旁的头发,头皮立马传来撕扯的痛感,可还没等她仔细感受疼痛就被她所看见的事物震惊了,她何时有这样长的头发?难道是假的?可是方才痛感明明那么真实!   自己究竟是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夕之间原本的齐肩短发长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这衣服的样式系法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所认知的现代穿着!为何自己只是宿醉一夜便发生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越想头越痛,从体内传来源源不断的虚弱感让的林茗侧靠着床柱,望着这陌生的一切神色惊疑。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阳光的照射让适应了昏暗的林茗有些睁不开眼。   只能眯着眼看着一人步入屋中,待他将房门重新轻阖后,林茗才得以打量眼前出现的这名少年。   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墨发高绾,转身关门时后背垂落的头发犹如一片黑色瀑布,如墨玉般乌黑透亮。   转过身来,林茗不禁怔了怔。   高挑瘦削衣摆空荡,虽然神色淡淡,林茗却敏锐地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侵略性,这是一个瘦削但不瘦弱的人。   墨发鬓入眉梢,鼻梁挺直唇色浅淡,端着陶碗的袖口处轻微磨损,小指处有不明显的黑色墨迹,这是一个读书人。   在21世纪娱乐圈俊男美女的浸染下,仅仅一个照面就让林茗晃神的实在少见,他身上的某种反差感确实让林茗太过意外,可以说,在见过他以前,林茗从不知道书卷气和侵略感能这么丝毫不矛盾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将还冒着热气的陶碗放在桌上,坐在床边,他平静地望着林茗说出第一句话:   “你醒了。”   虽然此时的林茗有无数个疑问想要找个人问清楚,但直觉告诉她,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毕竟她心中的某些猜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而假如那些真的成为事实,那此刻的冒失必将令她后悔。   于是打算静观其变的林茗便以同样口吻陈述道:   “是的,我醒了”   在听见这样近乎于故意的口吻后,少年神色一改平淡,眉梢一挑。   他继续看着林茗没有说话,而林茗也同样面色不改的直视对方。过了片刻,少年终于开口道:   “身体好些了吗?”   语气沉着,但看着对方耳根的绯红,林茗也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于是便从善如流道:   “好些了,除了有些使不上力”看了一眼对方端来的陶碗,继续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吗?”自从醒来就觉得这具身体不对劲,像是大病初愈一样的虚弱。再结合一下头发的诡异生长速度,林茗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种昏迷了几年的病人了。但即使是这种情况,林茗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茗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见林茗此时的表情,少年以为林茗怕药苦而不肯喝,温声道:   “孙郎中说你这次高烧不退,情况凶险,清醒过来也难防落下病根,所以这药虽苦口,但却是不得不喝的。”   高烧吗?宿醉受凉引起的高烧,这倒是有可能的,但这却还是没办法解决其他疑点。   林茗决定主动找到答案,她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人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少年将稍微凉了些的药碗端起,虽然觉得林茗的语气有些怪异,却也不作他想,平和地答道:   “我是你夫君。”   林茗一听这话当即感到脑中划过一道惊雷。   她觉得眼前这少年的话拆开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呢!还是眼前这人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实际上就是个登徒子流氓?亏她刚刚还认为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脸皮子薄!   林茗心中有气,只当对方是个举止轻浮的人,语气不免有些冲,似嘲似讽道:   “哟,我夫君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少年听见这话,搅拌汤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他抬头凝视着林茗,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不知道我是谁?”   林茗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怵,但觉得自己又没说谎没什么好怕的,想她27岁至今未婚,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丈夫是谁更不知道他是谁。有心反驳,却看着对面的人好似不在开玩笑的样子,想起之前的猜想,只好换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先略过,我换个简单一点的。你只要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日就好了。”   少年听见她这样说,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开,开口道:   “壹仕十三年九月初三。” 第2章 尘封的过去   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   自从知道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世界已经三天,林茗也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质疑到了如今只能接受事实。   坐在院子里,望着这几日缠绵病榻而不曾看见的“外面的世界”。   林茗身子还未痊愈,深秋的晚风还是有些许的凉意,望着被风吹地轻轻摆动枝叶的枣树,树上结的枣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冷玉。   林茗透过指缝望着这一轮像弯弓一样的皎月,心中却在想,眼前的月亮和地球上的月亮是否是同一个。   放下手臂,右手手指轻微摩挲着,这是这几天林茗总会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食指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与拇指磨磋有一种粗粝感,这种粗粝感让她感到熟悉又安心。也只有这时,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借机回忆那个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前世。   上辈子林茗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虽然尝尽人情冷暖,但也有温暖与美好。   犹记得儿时的夜晚,她总是围着院长阿姨吵着要听童话故事,这时院长阿姨总是停下手中缝补的衣物,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讲着。   院里的孩子年龄不等,经常需要将旧衣服改小了给她们这些萝卜丁穿,久而久之,院长阿姨的指腹就磨出了层茧。   记得以前院里的孩子没事就喜欢凑到院长阿姨跟前,握住她的手,摸着她手上那些和自己不一样的皮肤,眼中往往还露出欢喜亲昵的神情。   想必这身体的原主以前也是经常缝补衣物的吧。   不,这里是古代,古代的女子向来需要学习这些女红,养在闺阁深居浅出,每日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绣花缝补的活计。   而自己,一个21世纪的女性,虽然家务活做的勉强凑活,但诸如琴棋书画女红女戒,她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即使她用高烧失忆的理由,套了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少话,可那些也只是让她了解了这世界最基本的信息。   可关于原主本身的生活习惯,性格以及所擅长的一切,她都不了解。   万一以后露出了马脚,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被当作是邪祟抓起来,自己恐怕难以抵挡。   还是说她在这个世界里死亡,就能回到现代了?   这种假设林茗只会在脑子里想想,真的寻死觅活的试验,她这辈子也不会做出。   她想,也许穿越剧里的主人公会想要找到回现代的方法,除了剧情需要,应该是现代有她们留恋珍惜的东西吧。   那些可能是亲人朋友或是足够令她们牵挂的记忆。   而她呢,她想回去,也不想回去,也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死,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又无所谓身在何地。   也许她活着的信念,早在上天夺走林萱生命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日复一日,麻木无情。   林萱是她的好友亦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们一同在院里长大。   她从小就知道林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可却一直对病痛并没有什么认知。   直到有一天林萱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了整整两天才救回来时,林茗才知道生命那么脆弱,而她也差点失去林萱。   那个时候,她看着病床上苍白着脸的林萱,一颗学医的种子就此在心中扎了根。   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在这期间林萱的病情日益稳定没有再发,林茗也考上了当地有名的医科大学,并且在大二时交往了一个男朋友纪言,对方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长品学兼优,两人在一起时相处地也很融洽。   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可就在她满怀欣喜地拿着执业医师资格证去找林萱时,却被告知她昨晚突发心脏病,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当她来到医院,看到的,却是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院长阿姨。林萱去世了。   四年后。   当纪言再一次向林茗求婚,却又再一次被以事业为由拒绝时,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么多年没有吵过架,看着男友控诉的眼神,林茗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最后她以双方都需要冷静为由落荒而逃。   她来到林萱墓前,同往常一样,向她述说着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琐事,讲到她马上就要升任科室主治医师,又讲到和男友的争吵。   头靠在碑前,她问,一直以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没有人回答她,静谧的墓园里只剩林茗咕咚咕咚的灌酒声。   一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林茗不禁忍不住猜测,这一切是不是林萱终于看不下去她徘徊的身影,所以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好让她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她不封建迷信,但她此刻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林萱的在天之灵。   “老大媳妇,天暗了外面凉,咳咳赶紧回屋歇息吧,清儿这孩子呢,他怎将你一人留在这?咳”   一声关切的话语将沉浸在思绪中的林茗唤回。   林茗抬头望向朝她慢慢走来的妇人,口中答道:   “娘,不碍事的,屋里有点闷,相公才将我挪到外面透透气的。而且相公还要读书,怎可整日里要他作陪。”   又望着妇人关切道:   “外面天冷,娘您身子骨不好,就不要出来吹风了,我想要回屋会叫相公来扶我的。”   妇人看着林茗点了点头,许是见林茗懂礼,眼中也不自觉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道:   “诶,你可要要多多注意啊,莫要再受凉了。”   林茗笑着答道:“好的娘。”   望着东屋关上的门,林茗突然觉得,也许来到这异世对她来说也不全是坏事。   就从她现在了解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文字基本上和繁体字相差不大。虽然社会经济发展和女性社会地位具体是什么样还不清楚,但就从如今国号来看,壹仕,意为专精于文学,显而易见当今天子推行的是以文治国,社会环境对于读书人应当是极为友好的。   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沈清是个正在备考秀才的童生,他的父亲沈奎章是一名秀才,同时也是村里的塾师,他的弟弟沈子胥现今八岁,也是私塾的学子,与沈奎章每逢休沐才回家,所以这几日林茗并没有看见两人。   林茗的婆婆沈李氏,也就是方才关心林茗的妇人。经过林茗多日的观察,起码可以排除此人是电视剧里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恶婆婆,对她这个成亲当天就染病,一睡三天的新媳也没有责怪,甚至算得上是关怀备至了,这种事放在现代都不怎么吉利,何况是封建迷信的古代。   一家四口人,林茗如今观察到的就两人。她的夫君沈清貌似不太好对付,但好歹也糊弄过去了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他的婆婆平时说话轻声细语,没有印象中乡野妇人的粗俗,想必也识得一些字,就是好像看起来身子不太好老是咳嗽。   “娘子,如今天色已晚,为夫扶你上床歇息吧。”   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沈清,林茗嘴角微微一抽。她这几日每日都要受这肉麻称呼的毒茶,说了几次,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放心里去,索性林茗也就让他叫去了。   撇了眼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林茗抿了抿唇,任由其将自己进屋。 第3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将自己扶了进屋,沈清便转身煎药去了。   林茗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上,眼睛突然瞄到了窗户旁边的柜子上面,好像放着几本书。她定睛一看,竟然有一本叫做东胜地方志的书!   地方志!顾名思义,就是记载某一特定地区社会民俗文化的百科全书。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趁着沈清去煎药的空隙,林茗颤颤悠悠踱到窗边的书桌前,踩着矮凳,好不容易才够到书角将它扯下来,坐在床沿上翻开这本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书,嗯,纸张泛黄质量差劲,不过一想这是古代,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好在书里的字迹比较清晰,一目十行翻了一会,林茗才算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她所处的国家叫东胜国,新皇在位十三年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百姓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提高,国家繁荣昌盛,俨然是现今世界上国民实力最强盛的国家。   而且从这本书中记载的数个寡妇再嫁的民间趣事来看,社会环境对待女性应当算不上太过严苛。   书中还对东胜国律法稍有涉及,其中对于妇女儿童,以及仆人下人人身安全这类问题也是有明确的条例,由此可见,社会风气也较开明。   毕竟一个国家对待弱势群体的态度,也代表了这个国家的文明开明程度,如果要在华夏古代找一个类似的时期,应该比较像华夏唐宋时期。   她现在所处的村落,之前有听沈清提起过,叫内青村。   她翻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关于这个村所属的镇县。   原来自己现在身处江南宣州,丰县千灯镇边缘的一个村落里,村中记载约有三百多户人家。这本地方志写成的时候是这样,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比较大的波动,不过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村名,上河村。   沈清说过,她的娘家就在上河村。   从沈清告诉她的信息里,她只知道原身生活在上河村,家中父母健在,原身于几日前带病嫁人,连高堂都没来得及拜就昏迷不省人事。   上河村与内青村隔着一个大青山。按书上写的路程来看,用走的半天也能一个来回了。   原身患上的并不是什么急症,就是普通的感冒发寒,爆发期缓慢。   所以应该不是出嫁途中突然染上的病,而是本身可能已经虚弱无比,再经过途中颠簸,最后导致直接高烧昏迷。   她虽不知道原身在娘家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情况,但至少从这件事能看出来,原身娘家的人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般,即使病的神志不清也没有选择延期出嫁,不顾原身身体安危不说,也不在乎她带病嫁人会不会受到婆家苛责,光凭这几点,林茗心中已经对原身娘家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咚咚”两声敲门声,林茗一惊,连忙将书塞到枕头底下。刚放进去,沈清就推开了门,他端着碗药,走进床边坐下,看着林茗说道:   “娘子,药煎好了,为夫来喂你喝药吧。”   “不用,还是我自己喝吧。”说完林茗拿过他手中的碗,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没想到第一口喝进去还有点烫,直把她烫的嘶了口气,望着对面沈清似笑非笑的神情,林茗自觉自己有些莽撞,故意板着张脸对沈清道:   ”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沈清心知林茗这是在赶他,心中好笑,转过身子收拾自己的书桌去了。   路过矮凳时,沈清一怔,又抬头看了眼柜子某处,随即眼底聚满了笑意,又很快收起。   转过身指着柜子向正在老老实实吹药的林茗问道:   ”娘子,这里的书“   林茗一看,心中不由得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可根本不知道原主识不识字,万一穿帮了怎么办?一瞬间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好故作镇定道:   “我闲来无事拿了本看看。”   “好看吗?”沈清又问。   “好看啊,其实也就那样吧。”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沈清继续问。   林茗直觉这个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不保险,想了半天,开口道;   “我现在不太爱看书。”   “哦?是吗,我听娘说,茗儿熟读四书五经不说,还写得一手好字,原以为娘子也是对书情有独钟之人,如今你却说”   “这个是因为是因为我现在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沈清好端端的叫什么茗儿!林茗本就有些紧张,陡然听到沈清这声“茗儿”,心中更是冒起了冷汗,硬着头皮强行答道。   “哦?行万里路?“   沈清状似思考了一番,然后指着矮凳向林茗问道:   ”娘子所指的可是这个?“   林茗一看,那凳子上的两个脚印显得异常清晰。这下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会露馅了。   后悔自己没将作案现场毁尸灭迹,同时也松了口气,无外乎刚刚沈清说了,这原身本来就是识字的,如此让他调侃两句自己也不会少两块肉,当即道:   ”是啊,哈哈。行万里路嘛。“   沈清却露出了颇为遗憾的神情道:   ”清唯恐娘子养病期间无甚乐趣,特地拿了几本州县趣事以供娘子解闷,不成想借错花献错佛了。”   林茗听此不由愣道:   “啊?你说这些书是你特地放在这的?“   看见沈清点了点头后,林茗立马瞪着眼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放那么高?”   沈清闻言露出抱歉的神情道:   “是清没有考虑到娘子的身长。”   瞧见面前这人一脸无辜的样子,林茗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倒是没想到,本以为是个小白兔的夫君竟然是个心机boy!   沈清藏在眼底的笑意,林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知道对方这是故意想看她笑话,林茗索性一改连日里的谨小慎微模样,耍起了泼皮:   “你是在说我矮吗?!气死我了,这药不喝了!”   然后林茗就成功地看见沈清顿时收敛起笑意,微微愣住的表情。   林茗弯起嘴角,准备再加把火,只是她刚想将陶碗哐到桌上,却皱起了眉。   “咦?不对”   愣怔过后的沈清看林茗突然凝重的神色,正色道:“怎么了?”   “这药的药渣应该还没扔吧?”   林茗想想还是应该证实以后再下定论。   沈清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不似在开玩笑的林茗,说道:”还没有,你要看吗?“   林茗点了点头。 第4章 庸医   在沈清去取药渣期间,林茗来来回回确认很多次,这碗药确实有点问题,但保险起见林茗还是决定先看过药渣再说。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沈清手中拿着个纱布包,放到林茗跟前说道:   ”这是今天煎药的药渣,没有遗漏。“   林茗听罢点了点头,拆开纱布包,将药渣全部摊开放在手上仔细一一辨认,良久,林茗呼出一口气,向着沈清问道:   “这药方子是你说的那个孙郎中开的?”   沈清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怎么这药方子有问题吗?”   林茗口中轻笑道:”这药方子是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孙郎中却是个庸医。“   ”哦?此话怎讲?“   林茗从这些药渣中挑出两个看上去比较完整的草药。   “你瞧这两株,左边这个是丁葵草,右边这株名为百解藤,两味药都有清热解毒治疗伤寒之症的功效。伤寒症分为风热与风寒,风热的症状是发热重,恶寒轻,易口渴流黄涕,而我的症状是发热轻,恶寒重,鼻塞流清涕,所以我患的应该是风寒而不是风热。而这碗药却是治风热的。所以我说这药方子没问题,说孙郎中是庸医也无非是他观察不够仔细,便轻易开了方子而已。”   林茗说完后便看向沈清,对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长篇大论,还在呆愣中。   “你是从何得知这些草药以及病理知识的?”沈清定定地看着林茗问道。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林茗原本有些疑惑的神情微微僵硬,内心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原身懂不懂医术这茬,不过现在说都说了,也只好糊弄道:   “这些都只是我以前偶然从书中看到的。”   说完看了一眼沈清,见他神色不变,就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不信?”   “我信。”   “那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自己这也算蒙骗了回人,即使她必须这么做。   看了眼林茗,沈清眼含着笑意道:   “只是觉得娘子博学多才,为夫感到有些羞愧罢了。”   林茗不禁有些无语,不过这家伙竟然相信自己,那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勉为其难原谅他之前的恶劣行径吧。心情好了,嘴上也安慰道:   “哪里哪里,你年纪轻轻便已是童生,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见林茗不再浑身冒刺似的防备警戒,还说出这样不像一般女子说出的话来,沈清心中很是无奈,也许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吧。   想到这儿,沈清不由得怔了怔。   一开始对于这份亲事,沈清虽然说不上排斥,可却也不那么欣喜。可以说这份亲事更像是完成一件任务,一件大家都期待而自己也不那么抗拒的任务。   母亲身体日益衰弱,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在她有生之年娶妻生子,父亲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还是希望看见他成家立业的。他对于儿女私情并无兴趣,可既然这是二老的心愿,那他也有责任让母亲还在这世上时少些遗憾多些圆满。   于是在媒婆上门做媒时,他便告知母亲一切全凭她做主,自己不会有异议。母亲挑来挑去,最终选定的是上河村林家十六岁的长女林茗。   母亲说,林家虽然家世普通,但这林茗却是识得一些字的。乡野农村,识字的人本就稀少,更别提识字的待嫁闺中的女子了,夫妻之间倘若有共同语言,那将来相处起来也更融洽一些。   母亲还说这林茗生性恬静,不是个爱闹腾的,女红家务也是擅长的,如此一来,她百年之后自己也能有个知冷暖的人照料着。   母亲在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最终定下了这门亲事,找来媒婆上门提亲。对方在得知自己一行人的目的以后,对这门亲事也是十分赞同。   他在提亲时也远远见过她一眼,当时她端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给人感觉是一个比较文静内向的女子。这样也好,自己心中想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便到了迎亲这一天,仔细将母亲交代的都安排妥当后,却不想等来的花轿里的人已经不省人事。之后找来郎中说她是得了伤风,看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因为出嫁时路上颠簸,导致病情加重才会昏迷。   母亲坐在床边望着床上满脸苍白的人,嘴上直说亲家简直就是胡闹,自家女儿生了病还让她上花轿,这婚事早已定下,什么时候结不可以?还怕沈家跑了不成?可怜这孩子了。   连连两天都高烧不退,人也没有清醒过。就在郎中都束手无策时,第三天时,她忽然退了烧,找来的郎中见她度过危险期便开了药方,仔细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而他看着床上苍白着脸双眉紧锁的人,却感到有些事情好像开始不一样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并不像他先前了解过的那样,难道失去记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多年以来的行为处事和性格?   他心中存疑,但却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她不仅仅是失去记忆这样简单。   原本以为会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地度过这一生,可现在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她让他感到未知,这种未知无法预期更无法掌控。   只是生平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的他,却丝毫没有想要改变这种现状的想法。   也许,他也在期待着这样的未知数以及这个未知的人。   ”你怎么了?“林茗在一旁看他发愣了半晌,终于耐不住性子打断他道。   望着这个拿着手在他眼前晃动的女子,沈清不自觉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不安分的手说道:   ”为夫的不是,娘子困了想歇息了吗?“   说完眼神扫了一眼一旁没怎么动的药碗,正色道:   ”这药不要喝了,如若不是这些药,娘子的病早该好了。“   ”还用你说。”林茗嘟囔道,又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试探地问道:   “晚上还是和之前一样吧,我这病还没好全,如果传染给你?”   醒来的这几天晚上都是她睡床,沈清睡在旁边的榻上,那榻看起来不像是多舒服的样子,可要她和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同床共枕她实在是做不到。   “为夫不怕被染了病症,不过既然娘子执意,那为夫便依了娘子。”沈清温声道。   “答应就答应,话真多。”林茗听了之后感觉这古人话真的是多,快速将外衣脱去钻进被窝里,翻身时嘴里还嘟囔着:“话又多又肉麻”   望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背对着他的林茗,沈清只能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5章 安全感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茗起床时,看见旁边榻上一如既往的已经没了人。   “啊”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门,外面天气正好,正值深秋,秋风吹得人浑身清爽无比。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在书房窗户边看见了沈清,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本书专注的看着,心中不由得感叹,在古代做个读书人还真是辛苦,从早到晚无时无刻都要捧着书。   这时沈张氏恰好从东边堂屋走出来,望见林茗,开口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娘,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动了。“林茗笑着答道。   沈母闻言和蔼道:”那可好。“说完转身朝着堂屋走去。边走边说道:”正好饭好了,你叫上清儿来堂屋一起吃早饭。“   ”诶。“林茗应道。   来到书房窗边,林茗瞧着沈清看书专注的样子,心中默默嘀咕,老天爷还真是偏袒他,就连看个书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   在窗户外站了半天,发现沈清根本没注意到她,只得“咳咳”清了清喉咙道:”娘叫你去吃饭。“   沈清似是被打断,眼睛从书上移开到了林茗脸上,见是林茗歪歪扭扭地站在窗前,料想她应该是踩在窗边的柴火上,便问道:“可以下地走路了?”   “是啊早上起来就没问题了。“林茗满不在意地答道。   林茗望着沈清收拾了一下书本,见快好了便转身朝堂屋走去,转身时听见沈清道:”即便是好了平时走路也应该注意,那柴火堆凹凸不平,下次不要踩在上面了。“   林茗听了之后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吃饭吧。“   两人来到堂屋,见碗筷已经摆好了,林茗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这些家务活应该由她这个晚辈来做,虽然不是她要嫁来沈家的,同沈清也无甚情意。可事已至此,既然沈家人对她也还算关怀备至,那她也不应该再以局外人的身份自持才对。   横她竖穿越到这个时空,遇见了这家人也算是缘分。即使之后她与沈清和离,她也不希望闹得不愉快。况且从现在她接触的沈清以及沈母看来,沈家人应当不会是里写的那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婆家。   这样想着,林茗便主动帮忙递起了碗,沈母见林茗如此,乐呵呵的接着碗盛起了粥。   前几日林茗因为生病,嘴里没什么味道,吃饭更像是满足生命所需,如今病好了,喝着这粥只觉得有些难喝了。   粥是粟米粥,比较稀,可方才林茗见沈母已经特地把最稠的一碗留给自己了,喝起来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好像是脱粒不完全喝起来有些拉嗓子。前世的林茗最喜欢喝的是白米粥,熬得浓稠一点喝非常养胃。现如今喝着这拉嗓子的粟米粥,林茗有些欲哭无泪。   旁边沈清好似喝习惯了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适,细嚼慢咽地喝着粥,沈母亦是如此。   就这样,饭桌上两人几口粥就些咸菜,而林茗却在一旁小口小口地抿着嘴喝。   沈清注意到林茗的动作便问道:”吃不习惯吗?家里暂且只有这些粟米了,你先垫垫肚子,等晚上爹会带回来一些白米。“   林茗望着沈清摇了摇头。虽说这粥喝起来有些不适应,但到底是古代农村,对处理粮食的技术要求太高也不现实。   她此时心中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林茗有些疑惑,沈家虽算不上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在这样的古代农村一家能负担得起三个读书人的实在是少见了,毕竟古代的书甚至是纸笔对于乡下人来说都是非常贵重的物品,更别提沈父还是个塾师,这样看来沈家就算不至于富裕,但起码应该能达到一般人家的水品,可从这几天各方面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究竟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呢?林茗打量了一圈沈家,咦?那是?只见在东屋旁边角落里立着一个类似于灶的东西,上面还放着一个林茗再熟悉不过的煎药用的砂锅,从周围的使用痕迹来看,那灶好像已经用了有些年月了,证明这家人里面有常年需要喝药的病人,所以才专门垒起的药灶,这灶是在东屋边,东屋住的有沈父沈母,而沈父只有在每逢休沐才会回来,那最可能经常使用的人应该只有沈母。   沈母?林茗仔细观察着对面正在喝着粥的沈母,看似好像并没有久病的迹象,只是   突然林茗好似闻见一丝中药味,不同于这几日自己喝的那些药的中药味。   这绝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前世时鼻子就灵敏,这一世虽然换了个身体大不如前,但辨别气味的能力还在。之前的药渣也证实自己对草药的辨别能力基本和前世没什么区别。   她不着痕迹地嗅着沈母身上的中药味,能闻的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在现代算得上是中档的草药甚至还一两味中高档草药,而这些药所主治的病症,却大多是和呼吸道以及肺部相关的疾病。   前世她虽然主攻西医临床,但也同时辅修中医。学医本就辛苦,何况同时兼学两样,也就是她凭着一股气,想要将来治疗林萱时,不至于一叶障目地只寻求中医或是西医。又害怕学中西医结合专业搞得中医西医都不精,最后争着一口气,索性直接主攻西医,辅修中医。   想要学习两个完全不同的医学系统,难度自然不用说,可她硬生生地在这几年里修到了中西医双学位,那几年忙到连见林萱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她的男朋友纪言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矛盾,之所以这么久才爆发,是因为那时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相处,从而闹矛盾?   收起往日回忆,暗暗思考起了眼前的事。   她辨认出来的这些草药,貌似和她学过的一种专治肺结核的药方用药相似。   肺结核也就是古人俗称的肺痨。   在现代,肺结核因为抗生素的发明想要治疗已经不是难题,可在这落后的古代,一旦患上肺痨,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能。有钱人家或许可以凭借昂贵汤药养生续命,可一般人家倘若患上那便是十痨九死,甚至是十痨十死,而且患此病的人往往坚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林茗又有疑惑了,要说沈母患的是肺痨,可依她的症状来看,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肺痨典型症状是频繁咳嗽,日益消瘦等,传闻中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便是患的肺痨。   可沈母虽然也经常咳嗽,体态却和常人并无异样之处,虽然有时咳得急了便会脸色苍白,但一般过一会就能缓过来,难道沈母患的是其他肺部疾病?   沈母患的是何疾病,林茗仅凭一眼也实难看出,还需要一些时日观察,不过林茗认为肺痨的可能性很低,既然不是肺痨,那在这古代就还有治愈的可能,不急于一时。   毕竟之前因为药渣的事,自己应该已经引起了些怀疑,还是不要太过掉以轻心的好,她始终没有忘记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满是危险陌生的封建社会。   想到这里,看着碗里的粟米粥,林茗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在这古代的生活中获取有足够的安全感。   想要喝白米粥或是其他,那就不能依靠沈家,即使现在她名义上是沈家媳妇,可她内心对沈家还是没有太过付出信任。既然完全相信别人,就不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的好意。   再说,她也确实需要获取足够让自己安心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筹码。 第6章 空间现   “咳咳老大媳妇,还吃的习惯吗?”沈李氏似乎也注意到林茗吃的有些慢,笑着问道。   林茗点头,咽完嘴里的粥说道:“粥很好吃,咸菜吃起来也很爽脆。”心中却道,这沈家似乎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想着之前的某些想法,便又道:   ”娘,吃完饭我想出去走走。“说完便等着沈母的回应。   “出去吗?咳咳也可以,不过你身体才刚恢复,待会和娘在村子里稍微走走便好,不要累着了。”林氏自从嫁到沈家来确实没什么机会熟悉一下这内青村,迎亲当日来喝喜酒的村中邻里最后因为林茗昏迷需要医治也都一一遣散了,这几日林茗因为昏迷的缘故,村里人也没多少人来探望。如今人清醒能走动了,多出去走走认识一下村里人也是好的,只是身子还是需要当心一些。   “娘你身子不好太过劳累,而且孩儿的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会当着点心的。”说完还向在一旁旁观的沈清私下眨了眨眼睛示意。   “这清儿?”沈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清。   就在林茗眼睛都要眨酸了的时候,沈清好像才接收到信号似的开口道:“娘你就让她去吧,如果到时候找不到回家的路,娘子可以问村里的人。”   “是啊娘。”虽然对沈清这种看低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语,但好在还是帮着自己说话的,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咳咳那好吧,好在村里民风淳朴,乡里乡亲的也都挺好相处的。在村子里四处走走便好,咱们村东边有座山叫大青山,山脚下也可以走走,不过切记不要上大青山深处,前些年村里有人砍柴时在里面看见过野猪。咳咳”沈母耐心交代道。   “谢谢娘。”林茗欣喜道。   待早饭吃完,林茗稍作准备了一下便出了门。   走在这毫无污染的古代田野间,看着湛蓝的天空,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林茗头一次觉得生活在这个世界好像还不赖。   林茗不急不慢地在这内青村走着,路过一些庄稼田野河流也只停留了一会,转而继续朝东走。因为之前沈清对她的低估,她出门时还特意记着路,肯定不会迷路就是了。   许是因为才刚病好,才刚走了一会便体力不支起来,好在前方就是自己想要来的地方了。   林茗气喘吁吁地停在离大青山不远的地方,边擦着汗边想到,这大青山远处看还不显,走近了才发现整座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得多。林茗边想边上了山。   之前那本东胜地方志中记载的这座大青山,其实算得上是东胜边远地区中山体最庞大的山之一。   在古代,百姓向来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并没有现代保护森林植被以及动物的限制,依林茗这几日的观察,这内青村的气候温润较为适宜动植物生存,想必这大青山的物种应该非常丰富,按理来说周围居住的村民也能凭此富裕一些。然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原因除了山中深处可能有野兽外,她认为主要原因还是这座山的传说。在那本东胜地方志中记载的大青山中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介绍,但却讲到这座山在上古时期是有山神的,而且据说是一位法力无边不喜凡人打扰的山神,倘若有人冒然进入山中打扰了山神大人,后果便是尸骨无存。林茗认为在这样的传闻之下,迷信封建的古人当然不会贸然进山送死,而经过老祖宗的耳提面命,世世代代居住这儿的人都对这座山内心怀有敬畏,没什么事情更不会有什么人往大青山深处跑。   穿过山脚上灌木丛走入山林,明显感到凉快许多,看着山中茂密的植被,远处还有禽类扑哧着翅膀发出的唰唰声,走了没多久,林茗就在一棵树的树根处发现了一些野生菌菇,快步上前查看,发现原来是一些野生猴头菇。   猴头菇在现代便是家喻户晓的菇种,味道鲜美可口,有“素中荤”的美称,其营养价值也是丰富无比,有提高免疫力,抗肿瘤抗衰老等多种功效,经常吃有助于预防各种疾病。   林茗看着这些鲜美的猴头菇口水都要流下来,心中暗叹古人还真是暴敛天物,沿路走过来,一些超酸的野果子树都被采的七七八八了,而这猴头菇却无人问津。不过虽然林茗很想现在就将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采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进山的主要目的,还是停住了手。   自从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草药和现代没多少差异之后,林茗便起了些心思。   现代的草药基本上是人工种植的,而古代却不一样。因为生产方式的限制,古代的草药大部分是野生的,对于没学过药理知识的人眼中,那些治病的草药也许还没有山间酸涩的野果有吸引力。可林茗不一样,她来自现代,又对药理知识极为熟悉,对她来说想要生存在古代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做回老本行,即使不能当个大夫,采些草药炮制好了,拿到收草药的药铺里应该也能有个好价钱。况且她虽说不至于一辈子靠采草药为生,但靠这个赚到来古代的第一桶金不算什么难事。   放下眼前诱人的猴头菇,林茗继续往前走。   “咦?”还没走几步,眼尖的林茗便看见前方略微平摊的土地上生长着一片开着嫩黄色的花的植株,几乎不用确认,林茗就认出了它。   这些植株学名为菘蓝,俗称板蓝根,在现代是有名的中药网红,而其药用价值也确实不俗,有清热解毒、凉血消斑、利咽止痛的功效,经过洗晒晾干等炮制完成后,根叶均可入药。和现代人有病没病都喝点板蓝根一样,许多药方里也都有菘蓝出来打酱油,其需求量自然不必多说。   望着眼前这一大片菘蓝,林茗觉得一地的银子正在向她招手。只可惜出来时没带一个挖土的工具,如今只能用手挖了。   林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菘蓝挖出,尽量保持根部完整,虽然这些不是人参,但卖相好一点人家也会更愿意收不是。吭哧吭哧挖了半天,林茗才终于将这些菘蓝一网打尽。   林茗满意地望着地上的战果,正准备靠在树上休息一下,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接着就从头部传来源源不断的眩晕感,倒在了地上。 第7章 未知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林茗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看着自己身处一片类似于田地的地方,眼前一块一块,仿佛被人码好的红色土地,环顾四周,除了远方视线尽头若隐若现的建筑,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   如此环境,林茗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已经不在内青村的范围内了。   难道她这是又一次穿越了?   暂且不论这一瞬间的场景转换,置身于此的林茗心神却是感到颇为怪异。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虽然这个地方她绝对是第一次来,但却和她之前穿越到古代的陌生感不同,她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就好像根植在她的脑海似的,不会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全感,林茗才得以有心思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地方。   视线所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一眼望不到边,而除了这所有被码地整整齐齐的土地之外,只有一个貌似是塔一样的建筑,可怪异的是这座塔的高度根本就难以衡量,因为林茗肉眼可见的塔身竟然只能看见最底层,其他以上的塔层全部都没入云层之中,难以想象这座塔的全貌究竟是怎样的。   而最让林茗感到惊奇不可思议的是,当她低下头才发现,她现在坐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会发出白色亮光的圆圈,就好像是电视剧里那种圆形中空传送阵一样的白色光圈。只不过它和电视剧里5毛特效不同,这光圈显然更加精美与深奥。   光圈是旋转的,林茗也只能分辨出构成光圈的是一种不认识的图腾,也许还有些她不认识的古文字,太过专注的看着甚至会感到头部有眩晕感。   林茗越看越觉得这个光圈熟悉。突然,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光圈不正是她穿越过来时那个诡异梦境里的白光吗?难道那竟不是梦境吗?而且这个光圈和自己穿越又有什么联系?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何会有这种类似于传送阵一样的东西?   这一切林茗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可既然她现在来到这里,那她就会主动去寻找答案。   林茗拍拍身上粘到的泥土,离开了那个白色光圈,神奇的是,林茗一走出光圈范围,那光圈就停止了转动,林茗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发现它再没有别的异常,就朝着这里唯一的也是最古怪的建筑走去,她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人。   就在林茗以正常速度走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方才看见的塔明明离自己起码有几百米远,可她却仅仅走了几步就走到了,越来越多地怪异之处让林茗紧皱着眉头,全身也处于一级警戒状态,即使在这样一览无余的地方她想躲也没处躲。   林茗来到这座塔前,只见塔身上有着金光闪闪的三个镏金大字,林茗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三个字是万物阁。   “也就是说这座塔名叫万物阁是吗?万物阁,万物”林茗不自觉地念叨出声。来到塔前正门,看着自身与塔门悬殊的对比,林茗觉得要靠自己实在是推不开如此庞大厚重的塔门。   林茗只好站在塔门外努力提高嗓音喊道:“有人吗?塔里有人在吗?”林茗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应时,就在她要放弃时,突然塔门自动开启了条缝隙,而这扇门也仿佛已经好久没有开启过了,发出的“吱呀”声回荡在林茗耳边。太多奇怪诡异的事,再加上塔门自开这一件事也不会让林茗太过意外了。   走入塔门后,就算心里有了准备,但眼前所见还是太过出乎林茗的意料了。只见塔里同样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塔内的四周墙壁上却是一个又一个标注着物种的作物格子,离林茗最近的一个格子上写着土豆,在它的周围是其他诸如红薯紫薯等作物。   林茗再继续往前走,发现每一个格子上的名称都不尽相同,可以说这里几乎包含了所有常用农作物的物种了,林茗尝试着拉开其中一个格子,却发现好像根本拉不开,连连试了好几个,都拉不开,林茗心中不由纳闷这格子用处到底是什么。   既然拉不开林茗也只能作罢,继续朝前走时竟看见有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林茗心中一喜,就要前往二楼,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踩上楼梯,便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了,林茗心中疑惑更深,她觉得怎么觉得情况越来越玄幻了,这种类似于结界一样的东西自己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她不会真的穿越到了另外一个玄幻世界了吧。   因这塔里除了四周的作物格子什么也没有,唯一通向二楼的楼梯也不能上,只好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出塔时林茗还注意到塔中似乎若有似无地漂浮着一些蓝色的雾,虽然很少,但是肉眼还是可以看见,对于这种不知为何的现象,林茗也只能见怪不怪地选择无视了。   走出万物阁,林茗看着天上才注意到这个地方竟然是没有太阳的,可天空的亮度却适宜不会刺眼,空气的温度湿度等都是让人感到舒爽的程度,林茗渐渐发现越是了解这里,就越是觉得这是一个极度不正常的世界。   就这样刚没走几步远,就在万物阁的右边发现了一个池子,中间有一股泉眼源源不断的往外面冒出清澈的泉水。林茗走了许久,早就干渴无比,可这怪异的地方出现的泉水她实在不敢冒然饮用,虽然它看起来实在是好喝极了,而她身体的细胞也都在叫嚣着对于泉水的渴望,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也许是这一次林茗没有目的地的缘故,竟然走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回到一开始来的那个白色光圈上。   走回原地的林茗实在是累坏了,当即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直接躺在了那个白色光圈上,心中想着自己要是睡上一觉后就能回到现代就好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回到古代,总之不管回到哪里总比在这个地方好。毕竟这个怪异的地方好像一眼望不到边际,而林茗身边又没有粮食,唯一的水源还不确定能不能饮用。但如果林茗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后可能连这泉水都喝不到,事已至此,林茗只能选择回到原点。 第8章 随身空间   林茗躺在那个白圈上,谁知下一秒,她眼中的场景就变成了棵棵耸立的杨树直入青天的画面。   她登时一怔,随即立即坐起了身子,看着周围的大树以及脚边被她归整好的草药,她这是又回到大青山了?那刚刚那个怪异的地方哪去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林茗看了眼身下,一片青色的草地哪里还有那个白圈,眼前的情况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仔细回想刚才她心中所想的事,好像她是心里想着回到原来的位置时,然后她就突然回来了。   林茗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闭起了眼睛,却突然发现眼前浮现出了她之前昏迷时脑海中出现的白色亮光,而或许是因为脑海中没有别的光源,这白光显得格外亮眼,可是林茗却知道,亮光的中心是一个旋转着的白色光圈,和她刚才在哪个怪异的地方看到的一样!并且她认为也是这个光圈让她回到大青山的!   她怀着试探的心里,在脑海中慢慢想要靠近白光,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又出现在了那个怪异的地方。   她站在白色光圈处呆愣着,她怎么好像可以随意进出这个怪异地方?林茗傻眼地地在心中想着我要出去,意料之中,她又回到了绿意盎然的大青山。   就这样,林茗脸色木然地实验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她试着走到别的地方再想着进去,结果就是她毫无例外地成功了。   这个怪异的空间好像是属于她的,并且她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意识到这点的林茗心中不可谓是不震惊,她扶着树干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接受了平白无故多了个可随意进出的世界这个事实。   等回过神来,天边已经染上了红色的丝带,林茗用手拍了拍脸颊企图想让自己振定些,看着天色已晚,她赶快收拾了下脚边的菘蓝,想要兜在围裙里带回沈家,可是因为数量太多根本兜不住,她只好决定待会再来一趟,心中想着的却是这些草药要是能放在自己的便宜空间里就好了,省得她在跑一趟。谁知她念头一出,地上剩下的菘蓝全都瞬间不见了踪影。   林茗猛地一惊,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什么异常,可是地上那些东西却是凭空地消失在她了的面前。而下一瞬间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几息之后她又出现,再次出现的林茗脸上的神色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却掩盖不了眼底的意外和一丝惊喜。   她刚刚消失自然是去了空间,虽然已经猜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当她在空间里看见那堆菘蓝还是让她有些意外。既然这些菘蓝能随着她的意念而被收进空间,那就证明这个空间是可以自由存取东西的,而这个空间里有这么多上好的土地,她完全可以用这个空间种植草药甚至是其他蔬菜植物,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毕竟一直在山上采草药为生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说倘若村民们知道山里有能卖了换钱的草药会一拥而上,就算是只有她一人只采不种,那这山里的野生草药迟早也会被采完,而如果她自己能种植就不一样了,自己种别人采不去不说,她也能有源源不断的草药来源,这样才稳妥不是。   至于这空间除了放东西种东西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那可以等以后慢慢探索,现在还是快点回沈家才是要紧的事,毕竟天色已晚,太晚不回去让别人以为自己走丢了就不好了,她下次可还想再出来呢。是以林茗赶紧将身前的菘蓝兜好,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回程时看见之前自己无比嘴馋的猴头菇,也三下五除二将它们都摘了下来,一部分放空间,一部分放在兜里,准备回家加餐,这几天都是沈母和沈清照顾自己,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吧,想她在现代时的厨艺虽说不上顶尖,但做出来的菜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只可惜现在她的食材有些匮乏,不然她定能做的让众人好吃到吞掉舌头不可。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感叹,要是在现代,想要买什么好吃的直接一个外卖或者跑腿的就可以搞定,都根本不需要自己去买,随叫随到特别方便。而现在自己来到古代,吃的都是拉嗓子的粟米不说,再想要吃前世喜欢吃的东西可就难了,林茗自认为前世也不是太重口腹之欲的人,可现在来到这里,她还真是分外想念那些色香味美的菜肴,想着她穿越前一天放在冰箱里还没怎么动过的香菇炖鸡就觉得可惜,以前还觉得鸡汤太过鲜腻,现在却只想骂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鸡汤啊,那得多好吃,林茗只觉得自己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了,可一想到她现在连白米粥都喝不起,林茗顿时就欲哭无泪了。抓紧兜着菘蓝的手,林茗觉得鸡汤计划迫在眉睫。心中暗暗决定着,等给这些草药炮制好了,就拿去药铺卖掉,到时候这么着也得抓只鸡来解解馋。   想着想着,走到草丛里的林茗忽然觉得脚底下硌得慌,挪开脚低头一看,竟然是几枚蛋!看着形状好像是野鸡蛋,野鸡也是鸡!林茗环顾四周可惜却没看见野鸡的痕迹,遗憾之余却也好笑,就凭自己现如今的身板,就算看到野鸡也不一定抓得住。林茗觉得还是做个容易知足的人吧,没有野鸡来几枚鸡蛋也是不错的嘛。   还好草窝比较柔软所以先前自己没有将鸡蛋踩破,要不然她得肉疼好一阵子了。小心翼翼地将草窝里的鸡蛋捏到围兜里,看着自己这一大兜,只觉得今天自己出来这一趟简直就是大丰收啊。   她现在觉得不管她的重生和空间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那自有老天的道理,她能够影响和决定的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心态和方式。搞不懂的事她就不再去想,活在当下,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信念。   哼着曲子林茗终于回到了沈家,进门时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牛车,正疑惑时,只见从堂屋里飞奔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边朝她跑还边叫着:“姐你回来啦” 第9章 林秋白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这小男孩,闵希有些疑惑,听见对方叫自己姐姐更是愣在了当场,姐姐?她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对了,之前听沈清说过她有两个弟弟的,一个十二岁名为林秋白,一个七岁名叫林人杰,而眼前这个男孩虽然面黄肌瘦但看身高应该是那个十二岁的。她的弟弟怎么会来沈家?难道沈家人也来了?这可不妙,毕竟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样的人,要是露陷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林茗连忙看向堂屋,见里面没有人,转头看向灶房,此时只有一个沈母在里面,而从窗户上看里面是沈清和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好似在给沈清讲解书本的模样,她猜想这人应该就是沈清的爹沈奎章,毕竟早上沈清说过私塾明日休沐,所以沈奎章和沈子胥晚上会回来。   现在看样子好像林家人并没有来,可如果林家人没来,那她这个弟弟是怎么来的?她可听说上河村距内青村足足有半天的路程呢,不过见对方是个小孩子,林茗收起了些防备,尽量语气亲近地说道:“怎么突然来看姐姐了?”   “呜”林秋白一听见林茗的声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好不悲伤,一会又忍住哭声抽抽搭搭地说:“姐最不喜欢秋白哭了秋白不哭秋白听见子胥弟弟说姐昏过去了一直没醒想去看姐又不认识路子胥弟弟要等到休沐才回家呜呜”后面的话林茗也听不真切,只知道这孩子因为担心自己晚上觉都睡不着,又苦于不认识路不能来看她,还生怕自己死去。   此刻林茗内心很是动容,原身和她这个弟弟感情应该很好吧,得知姐姐生病了竟然这么担心,现在看见她了又一股脑的将几日来的担忧害怕向她宣泄出来,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毫不防备。   然而可惜的是,原身已经听不见这些关心的话了。   没来由的林茗觉得有点悲伤,甚至不禁流下一滴眼泪,她用手拭去泪滴,原来这就是亲情吗?明明灵魂已经换了人,身体却会有这样习惯性的反应和情绪。可就算情绪不是她的,她却莫名不想抗拒,这种突然有人为你担心为你伤心的感觉让她的心都揪了一下,好像心中突然被一片柔软占据,即使流着眼泪但心里却像是流淌着蜜糖。   看着这孩子抽噎的样子,林茗想安慰对方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摸摸他的头,轻声道:   “姐姐现在已经好了,姐姐以后都不会生病了,秋白不要哭了好不好?”   “真的吗?”   看着男孩瞪大眼睛求证的样子,林茗状似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姐姐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说完就看到男孩破涕为笑:“秋白不哭了。”看着林茗笑着露出了虎牙道:   “姐你现在真好,以前秋白哭,都会被姐说没有男子气概。”说着还皱了皱鼻子。   林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语气更加轻柔地说道:“哭和笑一样都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以前是姐姐的错,不该不允许你哭,以后秋白开心就笑,要是难过了就哭,姐姐肯定不会再骂你没有男子气概了。”   林秋白听了后紧握住拳头放在胸前道:“才不要,先生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秋白是男子汉,秋白以后肯定不会哭了。”林茗听了后露出了微笑。   这时从书房走出来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走到近前,他看着林秋白疑惑地问道:“秋白哥哥你怎么了?”   林秋白闻言立刻转身拿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才转过身子道:“子胥弟弟我没事,我没哭。”   沈子胥一脸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头发道:”哦。“   林茗心想,这应该就是沈清那个八岁的弟弟了,看着两个孩子对话,她简直要萌翻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慈母笑。   这时沈子胥转过头来看了看林茗,眼睛瞄到林茗兜着的东西不由得眼睛都直了,林茗顺着他的眼睛往下一看,赫然是她捡的几颗野鸡蛋,看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林茗心中不由好笑。   笑眯眯地对沈子胥说道:“你是子胥吧,大嫂待会给你和秋白哥哥做好吃的鸡蛋羹吃好不好呀?”   两个小家伙闻言都不住地点头,林茗见此更加觉得呆萌,忍住想要捏脸的冲动,将兜里的鸡蛋和猴头菇交给沈子胥,并嘱咐道:“那子胥将这些东西拿到灶房去好不好呀?大嫂和你秋白哥哥有话要说,一会儿大嫂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沈子胥点了点头,接过林茗递来的东西朝着灶房走去,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掉到地上就没蛋羹吃了。   林茗这才转过头来,看见秋白眼神跟随这沈子胥移动的眼馋模样好不可爱。   摸了摸林秋白的头,随即将他带到堂屋,林茗准备打探一下关于林家的事。   搬来两个小凳子放到跟前,采草药累地她腰酸背痛的,她可不想再站着了。   “坐吧,你来给姐姐讲讲这些天家里的事。”   林秋白道:“好啊姐姐。”说着就要坐到凳子上,只是才刚刚坐上,就又猛地站起,脸上露出了忍耐的表情,他看着林茗随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又要坐上去。   林茗察觉出了林秋白的不对劲,询问道:“怎么了?凳子上有扎的东西吗?”林茗瞄了一眼他的凳子,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可是看着林秋白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林茗忍不住蹙了蹙眉,边站起身子边说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说着便要去扶他,只是就在她的手碰到林秋白的胳膊时,他竟是“嘶”地一声往后躲了躲。   林茗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林秋白的胳膊,她用的力气不算大,可林秋白脸上却明显露出了疼痛的样子。她的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看着林秋白闪躲的眼神,轻声问道:   “秋白的胳膊怎么回事?受伤了吗?快来让姐看看。”   林秋白眼里蓄满了泪水,看了一眼林茗便低下了头。从林茗的角度上看去,只能看见他紧抿着的嘴。   这样子的林秋白让林茗内心更加担心起来,见他不愿意说,林茗只好上前,紧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上轻轻一拉。   而下一刻出现在林茗眼前的,顿时让她怒不可遏! 第10章 林家恶行   瘦削的胳膊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有旧有新。   林茗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这些伤痕的,她轻轻地将袖子盖住那些伤,再抬头看林秋白时,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哭声,只是默默地流泪。   林茗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不知道该怎样询问他身上的伤痕是从何得来,她闭上眼睛深呼了几口气,再睁开是眼里已全是冷静。   “告诉姐姐秋白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因为害怕碰痛他,只好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   见他抿着嘴不肯开口的样子,林茗又问:“秋白不相信姐吗?”   说完就看见林秋白使劲摇头,双眼无助地看着林茗,脸上挂满泪痕。   林茗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秋白放心,姐不会和任何人说,现在秋白可以告诉姐了吗?”   感受着脑袋上林茗掌心的温度,姐从没有这样轻声细语和他说过话,这样关心他的姐姐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想靠近,他忍不住动摇。   见他眼里明显有了迟疑之色,林茗决定给他一点时间。过了半晌,林秋白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林茗道:   “姐,我说”   听着林秋白尽量用一种平淡语气讲述自己在林家的遭遇,可林茗心里却忍不住更加痛了起来。   原来林秋白被林家虐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在原主还在时就时常被林王氏背地里打骂,林王氏也就是林茗和林秋白的继母,两人的亲娘在生下林秋白时小产,没撑过来去世了。他们的爹林明远就以照顾儿女为由娶了王氏为继室,之后生下一女一男,在林家站稳了脚跟的王氏开始逐渐显露出原本面目。经常让林秋白饿肚子不说,还动不动就非打即骂的,就连王氏生的两个子女也有事无事地拿林秋白撒气,倘若他还手,便会换来王氏一顿抽打。而这其中最令人生气的是他们的父亲林明远,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承受着这些却半点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纵容他们虐待伤害林秋白!   林茗不敢想象那些日子林秋白是怎么过来的,她现在感觉到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想要活活撕碎了王氏的心都有,但她却必须得冷静下来思考林秋白话里的信息。   从林秋白描述来看,林家人按理来说是非常不看重林秋白的,可林家会让他去读村里的私塾,这在林茗看来是极不符合常理的事,更加令她感到诡异的是,身为女子的原身竟然在这样恶毒畸形的环境中安然无恙生存至今,至少她并没有看见自己身体上有一丁点的伤痕,并且体型虽然偏瘦但在古代农村也算是正常。哪里像林秋白这样骨瘦如柴满身伤痕呢?   对了,之前沈清还说原身熟读四书五经,在林秋白的描述里也可以看出来原身基本上每天都待在房里读书或者做女红,王氏虽然对待原身的态度也相当冷淡,但却从来没有克扣饭食和拳打脚踢,甚至连正面冲突都不曾有过。   这些事她现在还搞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林秋白不能呆在林家了,心中逐渐产生一个想法不过需要沈家的支持。   林茗看见此时的林秋白情绪已经稳定,张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她,眼里满是信任和依赖,不由得揉了揉他的头发道:   “秋白想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吗?”   林秋白不住地点头,但想到什么后又说:“可是被娘知道了,娘会生气的。”说完露出害怕的表情。   “秋白,你现在好好听姐姐说,如果你要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就再也见不到爹娘,秋白愿意吗?不要去想娘会不会生气。”林茗想要将林秋白过到她的户头养,可这件事不仅要经过沈家同意,也要有个能堵住所有人嘴的理由。   这理由其实很简单,她上次在看那本东胜地方志时曾经看见东胜国关于虐待子嗣的律法,里面就明确指出,如若继室残害原配子嗣,轻者杖责五十,重者流放边疆。古代的杖责可不像电视剧里过家家一样,十几杖就能打得皮开肉绽,而流放边疆更是比入狱还要重的刑罚。   可就算是这样简单,她也得顾及林秋白的意愿感受,在她看来,林秋白是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他的伤痕的,虽然表面看起来软萌,但他内心也是个要强的人,让他当众向众人展示伤疤,无疑是在他的伤口撒盐。   在现代时她就看过一些案例,讲的是家长不顾孩子感受当众揭短亦或是把孩子的痛苦像讲笑话一样讲给别人听,这些无疑是伤害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很可能就会变得孤僻内向缺乏安全感,但这种现象却往往不被家长所重视。   再者林茗方才答应过他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她不想言而无信,所以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问过他本人的意愿才行。   秋白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他知道爹娘不喜欢自己,即使自己再努力地讨好,也换不来爹娘对自己的一个笑脸林秋白抬了抬头,发现姐正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好像不管自己作何选择姐都会支持他。想到这里,林秋白决定自私一回,他攥紧了拳头道:   “秋白愿意,爹和娘根本就不喜欢秋白,只有姐喜欢秋白,秋白以后只想和姐在一起生活!”   听见他这样说,林茗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林秋白还舍不得那对玻璃渣爹娘,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将他从林家救出来了。怜爱地摸了摸林秋白的头,就看见沈子胥蹬蹬蹬进了屋,看见林茗还在和林秋白讲话,连忙拉着林茗衣角道:   “大嫂你啥时候做鸡蛋羹呀?”说完还吸了口口水。   林茗看着沈子胥一脸期待的样子,就连林秋白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眼巴巴地望着她。   伸出两个手指一人点了一下鼻尖,林茗故意说道:“看把这两个小馋猫急的。” 第11章 晚饭   林茗带着两个萝卜丁到了灶房,此时沈母正在一边的凳子上择菜,林茗见了道:   “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休息吧,这些由我来做。”   沈母看见沈子胥还有林茗的弟弟一脸眼馋地跟在她身后,想起方才子胥怀里还抱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和几个野鸡蛋到她跟前。沈母料想这些应该是林茗从山里带回来的,又听他说他嫂子要给他和秋白哥哥蒸鸡蛋羹吃。沈母一听儿媳在外面捡了好东西回家还不忘她小叔子,从进门后也一直谦逊懂礼,心里就觉得越发满意起来。   不过那野菜她好像从来没吃过,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中毒,心想要是林氏原来吃过也罢,要是没吃过,这可不能瞎吃。   听林茗让她去休息,暖心之余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不碍事就这一点了,对了林氏,你让子胥拿来的是什么野菜?我好像没见有人吃过。”   “娘,这野菜叫猴头菇,是蘑菇的一种,不仅没毒味道还很鲜美,我在娘家时经常吃的。”她不知道原主吃没吃过,反正她在现代时是经常吃。   “那就好那就好,娘就怕你摘到有毒的野菜了。”   沈母的担心也不是多余,毕竟古代不像现代可以送去医院检验,不当心采到毒蘑菇的吃进去很有可能一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娘,今天的饭我来做吧,这些天辛苦娘了。”   见儿媳要烧饭,沈母也想看看这儿媳的厨艺,便点头同意了。   沈母将剩下的菜挑完,便听林茗的话回屋了,林茗带着两个馋猫去洗了手,就回到灶房准备烧饭了,看见猴头菇已被洗干净放到了案板上,旁边放着一个米缸,里面有半缸小米,还有一布袋差不多才二两的白米,想到之前沈清说的,这应该就是沈父带回来的白米了,沈清说私塾里的学生有些家里交不起束脩,就用些白米还有粮食代替,有时还能收到些风干的肉干。想必刚刚沈母挑的野菜也是沈父带回来的吧。   看着这充满古代气息的厨房,还好林茗前世时学校里组织过体验活动,要不然根本拿这土灶没办法,而且她发现整个厨房里也就只有一小碗底子的猪油,这几天她在沈家也没吃过除了蒸和煮以外的饭菜。   是了,她曾经听人说过华夏古代虽然铁锅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但炒菜却因为各种原因直到唐宋时期才渐渐普及。这些原因想来也很简单,炒菜需要油,油分为动物油和植物油,动物油像是猪油一般都是随吃随炼,而古代的畜牧业并没有那么发达,所以肉类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经常吃到。而植物油虽然也早就出现,但是炼油的植物一般也都是粮食作物,在这个动不动饥荒的年代,有了粮食也没有几人会拿去榨油的,所以这些就直接影响了炒菜的普及性。   而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有点类似华夏的唐朝,就很有可能也已经出现了炒菜,像内青村这样的乡野之地不流行炒菜也是正常的,但也许在比较繁荣的地方炒菜已经很普遍也说不一定。   再不作他想,林茗从米缸里瓦了三碗小米,一旁的白米林茗没动。淘好米后加上洗好的野菜就放进锅里开始蒸,考虑到这小米粗糙的口感,林茗稍微多放了点水,盖上盖子在灶膛内添了些柴火就开始蒸饭了。   林茗一共捡了五个蛋,给沈子胥秋白各蒸一个,再打个猴头菇蛋汤,剩下一个就煮给沈母补补身体正正好。   因为还剩一口锅空闲,林茗打算先将二人的蛋羹蒸了,将两个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搅和均匀后,一边向里面倒等量的清水一边搅拌,只可惜沈家没有麻油,林茗只好加了一点盐做调味,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开始蒸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将锅盖揭开,林茗拿了根筷子戳进蛋羹中央,发现凝固的很好,就将它端了出来。门口两个萝卜头显然也闻到蛋羹香味了,连连扒着门框往灶房里面伸头。   林茗见了心中好笑,看着两人道:“现在还太烫,待会用饭的时候才能吃。”   两人听了点点头,身体却是没有移动半分,林茗笑着摇了摇头。   将蛋羹端出后,锅里重新倒上水,放进洗干净的猴头菇,水烧滚后,又将少许盐加入鸡蛋液中,打匀后慢慢倒进滚烫的锅里,蛋液一遇水迅速变成蛋花漂浮在汤内,鲜美的菇香夹杂着蛋液的醇香扑面而来,林茗陶醉地盖上锅盖,蒙了一会便乘到了事先备好的汤碗里放到一边。   锅里又添了些水将最后一个鸡蛋放进去开始煮,这时另一个锅里的菜饭也已经快要好了,林茗等了一会,才将锅盖揭开,就闻到一阵清新的菜香,因为多加了些水的缘故,菜饭一点也不干,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将饭也乘出来后,对着门外两个已经开始流口水的家伙道:“饭菜都好了,我端到堂屋去,你们去叫大家吃饭。”说着又切了些沈母自己腌的咸菜,这些咸菜味道很是爽口,林茗还蛮喜欢的。   两个萝卜头一听都飞快的转头跑去叫人了,那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积极。   将饭和菜端到堂屋,看见众人都差不多已经到了,正准备去拿碗筷,就看到沈母拿了进来,林茗笑着接过一一将碗里盛满了饭。   众人看着桌上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个个都觉得饿了,沈父看着这些菜略微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沈清却是看着林茗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浅笑,林茗正纳闷沈清这样看着她干嘛,就听到两个萝卜头吵着要吃鸡蛋羹的声音。   林秋白还好,虽然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九、十岁,但其实已经十二岁了,所以即使是想吃也只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茗,而一旁才八岁的沈子胥就不一样了,看着林茗不住地叫着大嫂,眼神还不由自主地往鸡蛋羹方向瞄,林茗看着二人这幅馋样,当即也不逗他们了,将两碗蛋羹端给了他们,蛋羹温热,就算是不吹也不会烫到二人。 第12章 毒妇   吃着菜饭,沈母不禁夸赞道:   “这菜饭鲜而不咸,软糯适中,还有这汤里的野菜虽然以前没吃过,但现在一吃,味道竟是鲜美异常。”看向林茗笑道:“林氏你这手艺真是不错。”一旁的沈父也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娘喜欢吃就好。”林茗笑道。   看着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饭的林秋白,林茗心中一酸,想了想便对着沈父请求道:   “公爹,我想将秋白接到咱家住几天,还请公爹答应。”   一旁的林秋白听见自己姐姐说的话也停止了吃饭,紧张地看着沈父。   沈父正吃着突然听到林茗的请求,一愣过后向林茗问道:   “这是为何?”   林茗考虑了一下,斟酌着道:   “秋白现在都十二岁了,看起来却没有别人家九,十岁的小孩大我原先在家时,养母林王氏就经常不给秋白饭吃”后面的话林茗没有说,想必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众人想象出一个克扣原配子女饭食的形象。   “岂有此理,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林家竟然也由着继室胡来!”读书人最是容忍不了这种歪风邪气,再加上这林秋白平时在学堂里品性优良,读书习字也较为聪颖,沈奎章这人最是爱才,听闻自己的学生被继母克扣饭食这还了得。   看着众人,沈父思忖了一会,说道:“这样,明日将秋白送回林家时我好好和亲家说道说道,好好一个家可不能由着妇人胡来。”看着林秋白说道:“毕竟秋白以后还是要回林家的,虽然是亲家,但我们终究是外人,明天我就去和你继母讲讲理,想必知道有这么多人帮着你,你继母以后也不会再待你不好了。”   林茗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将林秋白再送去狼窝了,刚想说话,却听原本一直很安静的林秋白突然道:“秋白不想回家,娘不给我饭吃,娘还打我,秋白不想回家,秋白只想和姐姐生活在一起。“说完看了一眼林茗,咬着嘴,将衣袖掀了开来。   众人大吃一惊,只见沈母立即离了座位来到林秋白身边,托握着秋白的手,眼中装满心疼和愤怒道:“这才几岁的孩子啊!竟然都下得去狠手!”说完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秋白道:“好孩子,还疼吗?秋白不用怕,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和师娘说,师娘替你做主!”   林秋白听见沈母的话觉得心中一股暖流,说道:“师娘,秋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这些伤都是你娘打出来的吗?”林秋白点点头。   沈奎章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怒不可遏道:“毒妇!这世上竟会有如此歹毒的妇人!”   “秋白你不用怕,这事老师给你做主!这毒妇真当东胜的律法是摆着好看的吗!明日大家一起去上河村,倘若这毒妇依旧死不悔改,咱们就去报官!”说完看向林茗迟疑道:   “林氏你”   林茗心中了然道:“儿媳既然已经嫁到沈家,此事就全凭公爹做主。”毕竟林家是林茗的娘家,沈夫是怕林茗有什么顾虑故此一问。   林秋白旁边的沈子胥看着秋白胳膊上的伤安慰道:“秋白哥哥不用怕,有坏人欺负你子胥帮你打跑!”   本就心疼秋白的沈母此时听到沈子胥的话,心中更是疼地直抽抽,林秋白和沈子胥差不多大,如果有人这样对待沈子胥那她肯定是拼死的心都有了,在想到秋白的生母已逝,心中更是添了份疼惜。   “咳咳咳”沈母越想越生气,竟是气急攻心发起了病,原本还在气愤的众人,见沈母突然发病都急忙乱了阵脚。   沈清轻拍着沈母的背部,可沈母还是在不停地咳嗽,眼看她就要咳得背过气去,这时林茗上前道:“让我来。”轻声一句话,掷地有声,沈清想起之前药渣的事,想了想便移开了身子。   林茗将沈母面朝椅背坐下,将她双臂搁置在椅背上,双手缓慢地沿着背脊移动来给沈母顺气,没一会,沈母便稍稍止住了咳嗽。   见沈母的病终于止住了,庆幸之余不由得疑惑,尤其是沈父还有沈母,刚顺过气的沈母向着林茗道谢:“多亏你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样管用的?”   救人是一时情急,不过林茗也没打算再继续瞒着自己的医术了,瞄了眼瞧不清神色的沈清,林茗道:“儿媳之前曾看过一些医书,里面就有一些应对一些病症的对策还有药方,恰好儿媳记住了些。”   沈父沈母听闻皆认为老大媳妇不愧是上河村的才女,竟连医书也有涉猎,记忆力也是不错,心中对这个儿媳都不由得更加满意起来。   林茗看着两人好似相信了这个说辞,接着道:   “娘你能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吗?”   说起这个沈母就神色灰暗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这病看了好些年了也没好,大夫说是肺痨,想要治好是不可能了,家里为了给我抓药这些年已经用去不少银子,我有时想还不如就这样去了省的成为拖累。”   “别这么说,惠娘,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但凡有一丝希望,为夫也会倾尽所有。”沈父动容道。   林茗状似疑惑道:“可是依我看,娘得的好像并不是痨病,反而像是哮症。”看见沈母听后一急,林茗宽慰道:“别急,您先听我说,娘你是不是经常在换季时发病?”   沈母想了想后点点头道:“是啊,每年一到春天秋天犯病就比平时多多了。”   林茗再问:“那是否天气不好时娘犯病的次数也会增多?”   沈母眼睛一亮道:“是啊!每次一刮风下雨我就容易犯病。”   林茗心中有了数,又问道:“为娘治病的大夫和之前我昏迷时为我看病的是否是同一人?”   沈母虽然不知林茗为什么要这样问,却还是答道:“是同一人,就是邻村的孙郎中。”   心中感叹一声庸医害人,就将之前药渣的事和众人讲了,沈母沈父不敢相信一直为自家治病的人竟是个半吊子庸医,看向沈清询问,沈清微点了点头。   林茗又道:“这样吧,大家明日既然要去林家,那就顺道去镇上的医馆叫大夫给娘看看,毕竟我也仅是看过几本医书,如果误会了孙郎中就不好了。”   此时不管真相是什么,众人都不约而同愿意相信林茗,因为吃错药总比得不治之症好,只要不是痨病,就应该还有治好的可能。 第13章 以后会多吃点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沈父当场拍定道:“好,明日早上我们一家子先一起去林家讨个说法,”说完顿了一顿看向林秋白道:“秋白,你放心,如果林家继续不作为的话,老师拼了这张老脸也要去官府告他一告。”林秋白听说还要去林家,先是一抖,又听闻沈父如此说,心中逐渐有了些底气和希望,也就不再害怕了。   沈父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就去镇上的医馆让大夫再为惠娘看看,正好上次孙郎中开的药还剩下一点,明天就一起带去医馆让大夫看看。”众人点头。   回房时,林秋白依依不舍地巴望着林茗,最后被沈清不留情面地赶去了沈子胥房间。   沈清关上门,坐到榻上,淡淡道:“娘子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清,既然娘子嫁给了清,娘子的事就是清的事,不必将清排斥在外。”   坐在床上的林茗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实际上在她心里,如果不是林秋白到沈家住需要经过两位二老的同意,她很可能谁都不会告诉,而且今天她也做好了如果沈家不同意,就偷偷找个地方先将林秋白藏起来,其他事以后再做打算。   谁知林秋白竟会主动将伤口示于众人,而沈家也意料之外地热心,沈家的人情味让她对于自己先前的不信任感到羞愧,现在又听沈清怎么说,心中更加复杂起来。   看着沈清说完话之后就上榻准备休息了,那竹榻做工实在是粗糙,她白天用手摸时都觉得咯手,也不知道沈清是怎么一连睡了这么些天的,他盖的那条薄被也根本就不御寒。   林茗叹了一声气,心中放弃了挣扎,对着即将要躺上竹榻的沈清道:“我伤寒也快好全了,要不你到床上来睡?”   看见沈清闻言眼睛一亮,林茗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只是睡觉,不做别的。”想了想又道:“而且我睡姿不好,做梦的时候会踢被子有时还会挥拳头。“   沈清听后不由好笑道:“娘子放心,为夫睡觉时一定会离娘子远些。”   “那你睡外边吧。”说完自动滚到了靠墙的位置,沈清也很自觉的上了床只是睡觉。   一开始林茗还有些紧张,生怕沈清会做什么,但后来等着等着,发现沈清真的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后,这才安心地睡去。而在听见林茗逐渐变得缓慢绵长的呼吸声,沈清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一夜无话直到天亮。   林茗睁开眼时,觉得头底下咯了什么东西还挺难受的,谁知抬头却见沈清侧着身子正在看着自己,林茗当场窘迫起来道:“你看着我干嘛?醒了不起来?”   却见沈清面露无奈道:“清也想,只是娘子枕着清的胳膊”   林茗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头底下的东西是沈清的胳膊,连忙将头挪开了些,口中却嘟囔道:“我说什么东西咯头呢,一个男的竟然比女的还要瘦。”   抽回手的沈清揉着被枕麻的胳膊,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道:“清以后会多吃点,争取不咯娘子的头。”   “你”林茗觉得实在不能和沈清沟通,她是那个意思吗!一脸羞愤道:“谁想枕你的胳膊啊,恶心巴拉的。”   说完林茗就快速起身穿好外衣走出了门,在看见天色还早,而自己却精力充沛,不由得感叹这一觉睡得真是好,自从来到这古代,认床的林茗就没有睡好过,睡饱了的林茗快速将方才的事情忘掉,进了灶房,准备烧早饭。   简单煮了锅小米粥,顺便烙了几块玉米饼,沈母起床时看见灶房已经升起了炊烟,进去一看是林茗,此时林茗已经开始乘粥了,沈母惊讶道:“怎么不多睡会?起太早了可不好。”   看见沈母来了,林茗笑了笑道:“娘不碍事的,昨晚睡得好,早上醒了就睡不着了。我想着睡不着正好起来,今天人多饭早点做也好早点出门。”   沈母一看几人的早饭都已经分好了,夸赞之余不免有些担心道:“这些玉米饼烙的比我烙的香多了,不过咱可不能累着身子,以后有什么活就让清儿做,咱家不兴君子远庖厨那一套。清儿和他爹都经常做饭呢。”然后对着林茗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只是他们爷俩做的饭不怎么好吃。”林茗听了觉得她这婆家还真是比一般古代人家要好得多,就冲这婆婆,在现代也是少见的,再想到沈家愿意为了林秋白出头,心中更是亲近了一些,她想,就算以后不能做婆媳,这关系也绝对不能搞僵了。   两人在灶房有说有笑。   众人起床后被叫去堂屋里吃早饭,沈父看着两人的亲密劲,拿眼神问向沈清,那意思是什么时候她们娘俩关系这么好了?   沈清也一副不知的样子,摊了摊手。   吃饭时,沈母一直可劲地夸着林茗,直把林茗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喝粥。   而沈清今天也很反常,喝完一碗粥后竟是又添了碗,沈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瞪着眼睛道:“你这小子从小吃饭就困难,一向不肯多吃一口,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茗听后抬眼望了望沈清,却见他也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赶忙低头喝自己的粥。这个沈清是故意的吧,肯定是因为她早上的话,现在想要燥她呢。   看着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模样,沈母瞬间心领神会,嘴上笑得藏不住,却说道:“看来这娘的话还是没有媳妇的话管用啊。”   林茗顿时连耳根都红了,她和沈清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呢,她竟然会下意识地红了脸,难不成她这穿越一回,脸皮也变薄了?   而旁边两个小人也一脸不懂的问道:“为什么娘的话没有媳妇的话管用啊?”   沈母点了点两人的脑袋道:“好好吃饭,以后长大你们就会知道了。”   林秋白和沈子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喝起了粥。   一顿饭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吃完了。 第14章 出发   吃完饭的众人,将东西收拾好了装到牛车上,早上林茗烙的饼子还剩下几块,就都带着在路上当干粮了,而林茗也将晾晒好的菘蓝放到了牛车上,好在着牛车比较宽敞,要不然还真乘不下六人。   看见这些草药众人自是又惊讶了一番,林茗只好说昨天自己在山上看见这个植物觉得和曾经在书上看见描述的草药有些像,就像带到镇子里去医馆问问,要是收的话,以后这也是家里的一个进项。   沈清和林秋白在前面赶牛车,其余人坐在车棚里,速度说不上快,但好在算不上颠簸。   沈子胥孩子心性看着晒干的菘蓝很是新奇,像林茗问道:“大嫂这些草真的能换银钱吗?”   林茗笑道:“如果大嫂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能的,到时候换了银钱给我们子胥和秋白买糖吃好不好?”   “真的吗?太好了!子胥以后也帮着大嫂采这种草。然后卖了银钱买糖吃”沈子胥一听有糖吃高兴坏了连忙道。   “你都几岁了还要吃糖羞不羞。”沈母看着沈子胥故意道。   似是觉得不好意思沈子胥将头埋到沈母的衣服里做鸵鸟状。众人见此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后,沈母看向林茗道:“咱家不像别人家子女的钱要上交做公用,所以如果你这草药要是真能换钱的话,就自己留着花用吧,也别老是惯着这个馋猫。”说完亲昵地点了点沈子胥的鼻尖。   林茗笑着应道:“知道了娘。”   沈母点点头,想到一行人即将要去的林家,沈母还是有些不放心。   “咱们这一去,你说那林王氏会同意让咱们抚养秋白吗?”沈母担心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那王氏自己不想养,还不许别人养了?她要是真不同意,那咱们就直接报官!”沈奎章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学生,一想到那王氏这样对待自己的得意门生,恨不得直接报官的心都有,要不是考虑到有个入狱的娘会对秋白以后考学有影响,他是万万不会去和那王氏谈判的。   林茗却觉得事情应该没怎么简单。   *   车外林秋白指路,沈清赶着牛车。   林秋白看向这个姐夫,心想姐夫长得还真是好看,又想到沈清才十八岁就要考秀才了,虽然还没考,但他知道姐夫一定会考中。   沈清虽然在赶着牛车,却也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叔子时不时的眼神飘向自己,这眼神中还带着崇拜,见他一副想要同自己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模样,沈清道:   “给我说说你姐以前的事情吧。”   林秋白突然听到姐夫和他说话,虽然紧张,但关于他姐姐的事又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只见林秋白无比骄傲道:   “我姐是我们村里有名的才女,而且我姐又特别贤惠,以前来向我姐提亲的人可是有很多个呢!”   “哦?那你可曾记得你姐以前有没有看过什么医书。”沈清又问。   虽然不知道沈清为什么这样问,但林秋白想了一会,随即抓了抓头道:“这个我好像没有印象了,不过我姐这么厉害,肯定是看过的吧。”说完后又好像肯定一番地点点头。   “是吗?”沈清轻笑。   “是啊,我姐可聪明了,我姐不仅懂的多,就连绣出来的帕子也比别人绣的好看。”   “嗯,知道你姐厉害了。”绣花吗?沈清若有所思。   林秋白有些不好意思,又看着沈清满眼冒星星道:   “姐夫你也很厉害啊,长的好看,读书又好,你和我姐真配。”   沈清听言点头道:“是啊。”心中却想着,什么是相配,什么是不相配呢?   看着沈清不再说话,林秋白也专心指路不再多言。   内青村距离上河村差不多要走两个时辰,而驾牛车则稍微快上一些,不过去到林家也要将近午时了,鉴于林茗发现这里的人好像每天都只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所以早上就多烙了些饼,路上饿了可以充饥。   就这样,在临近中午时,众人才到达上河村,林家位于上河村靠河的位置,很好走,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林家门口。   众人一一下了牛车,林秋白上前敲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啊,白眼狼死哪里去了也不出来开门,还要老娘亲自来开!”   随着话音落下,门打开,众人只见一个两手撑腰呵欠连天的胖妇人,那胖妇人看见了门口的林秋白登时怒道:   “你个白眼狼死哪去了!家里饭也不做,活也不干,还要我这个做长辈的帮你做吗?!”   话说完上前作势就要捏林秋白的耳朵。不想却被一只有力的从旁拦住,妇人这才发现方才因为门框遮挡,没看见的林茗一行人。   妇人自然就是林明远再娶的妻,也就是林茗与林秋白的继母林王氏王兰芝。而方才拦住她的就是站地最近的林家女婿沈清。此时王兰芝瞧见亲家一家在场,也就不好太过苛责林秋白了,刚想问这些人都来她家干什么,就听一个声音怒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原配子嗣的?!当牛做马,非打即骂!”沈父从见王兰芝骂林秋白时就一肚子火,当即再也不忍着继续道:“林明远呢?叫他出来,我要好好和他讲讲理!”   王兰芝一听这话,再见众人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心道来者不善,看见林茗也在心中更道,嫁了人还来让她心堵!看着林茗和沈家同仇敌忾的样子,王兰芝心中不以为意,她可不是吃素的!   “哟,是亲家啊,什么风大老远把你们吹来了,明远不知道去哪里了,要不亲家到里屋等?”等?她那个死鬼相公不知在哪里喝死了,还讲道理,真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眼见林王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找林明远也没什么用了,感叹林家的湖涂,却也知道讲理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沈奎章便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看向正满脸假笑的王兰芝道:   “林明远不在,那你就在这种那个纸上签字画押,否则别怪我去官府告你!”   王兰芝听见官府时心中一抖,但随即就镇定心神道:“你们让我签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官府告我?”   沈奎章冷哼一声,道:“清儿将这张纸上的字给她读出来!” 第15章 无赖   沈清听言将沈奎章昨晚准备好的林秋白过户身契叙述了一遍。   王兰芝一直在一旁转着眼珠子,心中纳闷这亲家没事干为什么跑到林家来找自己的麻烦,听见这张身契,她才算是明白,合着是来给林秋白找场子来了。   想起自己平日里是怎样对待林秋白的,王兰芝也不由心中有些害怕,要是沈家真的一言不合送自己去见官怎么办?虽是害怕,但她王兰芝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她强自镇定道:   “白眼秋白在林家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去你们沈家?”   沈奎章被气的不轻,一旁的沈母被林茗扶着也在抑制着心中的怒火,林茗心中也自是愤怒的,见林王氏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林茗问道:“待得好好的吗?如果过的好,为什么会面饥骨瘦?如果过得好,那为什么身上满是伤痕?这些,娘你做何解释?”   王兰芝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林秋白这个白眼狼果然都说了,哼,那又怎么样,就算都知道了,他们也没证据,自己只要死咬着不是她做的,想必这些人也拿她没办法。   众人只见王兰芝经过最初的慌乱后马上面色自若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瘦,我更不知道他去哪里野的一身伤,你们不会是想将这些全部赖在我身上吧?”王兰芝一副无辜样,当即坐倒在地,哭嚎道:   “丧良心啊,亲家仗着人多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啊!还想抢走我们林家的男娃啊!”王兰芝自顾自哭嚎着,周围村子里的村民渐渐围了过来,听清王兰芝话里的意思后,都面露怪异之色。   这林家在上河村也算是人尽皆知了,这林家林明远自从媳妇小产死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干活的一把好手生生变成个整日泡在酒缸里的酒鬼,过不久娶了个继室,就在村民以为林明远振作起来打算好好过日子时,现实情况却让众人叹息不已。   这林王氏嫁到林家来没过多久就显露出泼辣的本性,在生下一女一男后更是变本加厉,没过几年气走了林明远那个娘不说,就连小的也不放过,林家长女林茗还好,但出生亲娘就走了的林秋白那受的可不是罪,最令众人不解的是林明远就眼睁睁看着这个林王氏将林家搅得团团糟,有时更是几天不见他回家。   村里人眼见林明远将老林家的家产尽数败光,林王氏在林家作威作福,无一不是付之一叹。可他们也只能叹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管,唯一能做的只能看见林家林秋白时给送些东西吃,天可怜见的,都十二岁的男娃了,还没八九岁的孩子长得高。   今日看见林家长女林茗的夫家来闹,众人心中没有自己村被别村管闲事的不满不说,心中还都在拍手叫好,毕竟这些年林家林王氏就像是上河村的瘟疫一样,不仅将林家搅得乌烟瘴气的,还影响到村子里的风气名声。   村子里哪有要嫁娶的,都要先打好招呼,以免林家的事影响到婚事。就连当初林茗嫁人的时候,也是村里人听闻沈家是好人家,所以在沈家媒婆来打探林家的情况时,村里人都心照不宣地没说起她这个继母,怕影响了婚事。   毕竟就算林茗在众人眼中没有林秋白糟的罪多,但是关起门来,谁人知晓孩子是不是同样水深火热的,村里人也就能帮一把是一把了。   现在看见林茗嫁人后知道回来救自己弟弟,甚至说服沈家收养林秋白,众人心中不禁感慨,这林家当姐姐的比当父亲的有责任心多了。   村民心中在想什么,众人不得而知,不过来吗看见上河村村民们没有上前阻拦自己一行人,还都露出一副似乎非常期待的神情,心中料想这林王氏在上河村的风评算不上好。   而那王兰芝哭嚎许久,见没人搭理自己,自觉没趣,便止住了哭嚎,胡乱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指着沈家众人道:   “我告诉你们,签字休想!你们诬陷他身上的伤是我打的,我还说是你们打的呢!没有证据就说我打他,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抹黑我的名声!”   她王兰芝是不喜欢这个小杂种,但也轮不到沈家人指指点点,再说了,这林秋白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劳力,林家已经被她那个死鬼相公败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只是剩下一个空壳,这个家里里外外要她一个人可操劳不过来,荷花还有人杰可不能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她的子女以后都是要享福的。   心下也在责怪自己,当初干嘛要让他去读什么私塾,这下好了,为了几本书,搞出这么多事!   原来当初林茗嫁人时,提了个要求就是让沈家收林秋白当学生,沈家同意了,而自己心中就算觉得这个白眼狼不配读书,但因为是林茗提的要求,她那个死鬼相公自然是满口答应。切,自己的儿子任人磋磨,却总是要装作一副慈父相,她王兰芝打从心里瞧不起如此虚伪的林明远。   不过后来听说沈家免了林秋白学费和课本费,自己就没有反对了,毕竟那是书可是要花钱买的,想到人杰以后读私塾也要买书,就先不如让这白眼狼去读,等过一两年,再让人杰顶上去。她可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让林人杰去上私塾,不过一方面林人杰没到启蒙年纪,另一方面,林明远也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   最后自己也就同意了这件事,不过就算是上了私塾也别以为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她要让小杂种知道,在这个家里,还得看她脸色生活!   现在这个白眼狼竟然串通沈家人想要离开林家,她王兰芝可不是吃素的,有胆子联合外人让自己难堪,以后就连私塾也别想上了!之余沈家还有这些看她戏的刁民,哼!等以后人杰读书考取了功名,她再好好算账!   “你!岂有此理!”沈父显而易见地被林王氏的无赖样气得冒火,但遇见不讲理的人,他的那些之乎者也显然排不上用场。 第16章 镇上看病   林茗扶着沈母,也明显感到沈母因为强忍怒气,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们来之前还真没有料到这林王氏如此无赖,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不过想到这王兰芝就算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妇,但想来也知道虐待子嗣是触犯律法的,死不认账也就情有可原了。   然而这样可气坏也急坏了沈家人,毕竟假如林王氏真的抵死不认,那自家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没有办法让县令治王兰芝的罪,那岂不是林秋白只能在林家继续过这样的地狱般生活?   看着周围渐渐挤满的人,而沈母也有些因为动怒而发病的前兆,林茗当即决定,不在这和这个无赖耗着了,使了个眼色给一直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沈清。   实际上这种情况沈清早已预料到了,从提亲那天,他就发现这林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长年被酒掏空身子的林明远,面上笑意盈盈,眼神看向林茗和林秋白时确实掩饰不住的厌恶。这些他只一眼便尽收眼底,不过既然是母亲找的人家,而自己也没觉得林茗有问题,便假装没有看到这些暗潮汹涌。   见林茗给自己传达的意思,沈清也觉得再呆在这里只会浪费时间,除了平增气怒,也不会对林秋白脱离苦海有半点帮助。   在王兰芝正在因为众人吃瘪的样子而得意时,沈清平静道:“既然岳母说没做过那些事,想来也不会说谎来诓骗我等,只不过女婿曾在书中听闻一件趣事,故事讲的是一户人家原配身死后魂魄却是不散,在看见继室虐待自己的子女后,便将怨恨报复在继室的子女身上,阴差阳错之下继室得了失心疯,而她的子女也死的死残的残。当真让人可悲可叹。”沈清说完这些意有所指的话后,再不看一脸心虚的林王氏,转身朝着沈父沈母说道:   “爹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镇上吧,看病要紧。”   沈父略一思索后便点点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王兰芝如此不讲理,他是既气愤又无可奈何,想起自己妻子的病情,眼下也就不继续在这耗着了,一切等他想好对策再来对付这个王兰芝。   一行人就要走,却见王兰芝尖声叫到:“你们走就走,林秋白是我们林家的娃,把他留下!”见众人听见她这话一脸发怒的迹象,更是直起脊背昂着头理直气壮道:“怎么着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拐小孩啊!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说完一脸得意地望着沈家众人。   “你!”沈奎章气得即将失去涵养,就要破口大骂,这时沈清拦住了沈父,看了眼林秋白,提醒沈父倘若再闹,可能林秋白之后在林家的日子会更加难过。知子莫若父,只一眼沈父就得知沈清的意思,捏紧了拳头重重“哼”了一声,没和林王氏吵起来。   林茗显然也是赞同沈清的意思的,如今王氏占着理,她是带不走林秋白了,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她一定能想到办法!   林茗来到林秋白身旁蹲下用只能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秋白相信姐吗?”   林秋白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又要离开姐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家了,但是他却无比相信林茗总有一天会将他救出来。   “姐,秋白相信你,秋白会等着姐。”林茗点了点头。   沈家在极不情愿地将林秋白还回林家后,看着那王兰芝一脸得意地样子,众人压抑着满腔怒火地坐上了牛车朝着镇上驶去。   去镇上的路沈父比较熟悉,于是由他赶车,其余人便坐在里面。   牛车里,众人眉头紧锁。   来时众人根本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现在告官显然是没有用了,对方既然能死不认账,就是认准了别人找不到证据,这可将沈家一众人等急坏了,毕竟林秋白在林家多待一天,就多受一天罪。这次自家跑去这样一闹,保不齐林王氏会拿林秋白泄恨,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沈清见沈母满脸忧思,宽慰道:“娘,秋白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娘不用担心,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而且我之前那番话想必会让王氏有所收敛,娘你就不要担心秋白了,伤着身子可不好。”   “唉”沈母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可是担心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其他办法,怎样才能让林秋白名正言顺地脱离林家。   一旁的林茗显然也在思索,想要让林家放手林秋白关键还是在于王兰芝,刚刚在上河村时,她偶然听见背后的村名讲到林家林明远也就是她和林秋白的亲爹,已经好几天没回林家,说是不定在哪里喝昏过去了,从这里看她那个名义上的爹行事荒唐,而且看样子并不怎么管林家的事,那关键点还是在王兰芝这个人身上。   可是究竟什么方法能让林秋白离开林家,而王兰芝没有任何异议呢?   就连沈子胥也满脸无精打采的,好似不明白为什么不带着林秋白一起走。   少顷,牛车进入镇子,已是午时的街上热闹十分,两旁的酒楼食肆林立,路边不乏一些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路过的沈家一行人却没有心思,只闷头赶往医馆。   不过一会沈家终于来到镇上最有名的医馆九龄堂,将牛车停在一旁的廊檐下,众人进入九龄堂。   林茗只见医馆门口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进入里间便是像电视剧里一样的抓药称斤两的柜台,柜台后是一排药柜。医馆右边便是大夫坐诊的地方,为图方便只在中间隔了一道布帘。整个医馆除了一些来看病抓药的人,只有两个药童一个坐堂大夫,当然后院有没有人便不得而知了。   沈家众人来到医馆里面,此时一个药童正在药柜处抓药,而右间诊房也是有着不少人来看病,大夫是个面须皆白的老者,这么多病人只靠大夫一人显然忙不过来,好在身旁有个药童帮着写方子,也不会太累着老者。 第17章 九龄堂   几人等了会,药童抓完药后,得知一行人的来意后递给一个牌子,上面有着编号,想必是按着编号看病的,林茗点了点头,心觉这医馆还挺有意思的。   之后沈父便陪着沈母到右边诊房排队看诊,而林茗则是想问问药草的事,向那个抓药的药童问道:   “小哥你们这边收草药吗?”   处理药材的药童抬起头,见是一名年轻的妇人问的,也没做他想,笑道:“收的,只不过我们东家对收的草药有些要求。”   “哦?有何要求?”林茗问道。   药童继续道:“其一,药株须得品相完整,其二,有些草药必须是经过晾晒后的干草药,第一点不用解释了,第二点需要根据不同草药的用法和特性,晾晒不同时日才行。”说完又好似觉得太过麻烦,挠了挠头道:   “其实医馆都有一些稳定的药材来源,但是也经常有些识得些草药的人拿着草药来卖,虽然是草药,但是因为不当的采摘和晾晒往往使草药失去大部分药性,这样的草药根本没有多少效力了,这样一来既糟蹋了草药,也换不了多少银钱。所以我们东家制定出这个规定,那些想要卖草药的人就会先问清楚草药的采摘和炮制方法,这样就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   林茗一听一是觉得这九龄堂的东家倒是懂得共赢,并且还是个有道义的,毕竟就算是没有效力的草药,有些无良医馆也会当作一般草药卖出去挣钱,而这个九龄堂只收品相完好的草药,就能看出其对待病人的责任心了。   而其二自然就是高兴了,毕竟自己采的菘蓝无论是在品相还是晾晒上,都绝对够格了。   “谢谢小哥解惑,妇人这恰好有些草药,应当能达到你这些要求,这就去取来。”   说完就要去拿牛车上的菘蓝,而一旁的沈子胥听了,也跟着林茗一同出来,还道:“大嫂,子胥帮你一起拿。”   林茗笑了笑道:“好啊,我们子胥真懂事。”   这些菘蓝进过晾晒后虽然因为水分流失,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但还是有一定重量,又想起自己那个空间里还有许多菘蓝,这次没有拿出来,只能等下次再拿到医馆来卖了。   两人抱着草药放到柜台上,那药童仔细看了许久后,一脸满意道:“我还从未见过散卖的草药处理的这么好的,想必夫人对药理也有一定的了解,莫怪小人之前眼拙,妇人下次要是还有如此品相的草药,尽管拿到我们九龄堂来。”说完拱了拱手。   听见自己的草药可以卖了,林茗心下也是一喜,又听药童这样说,心中更是觉得这九龄堂经营有方,她来之前还怕这古代的医馆会像有些电视剧里那样店大欺客,没有多少素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九龄堂在这千灯镇的可是家喻户晓,只要来看过病的人,莫不都夸赞一声。   而林茗从刚刚那些事上就能看出这九龄堂果然名不虚传,想来这坐堂大夫的医术也是不虚的。   那药童称完斤两后,从下方钱娄中数出铜钱,递给林茗笑道:“这些菘蓝处理地非常好,比起那些做草药生意的药贩提供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些菘蓝一共十七斤,菘蓝行价是十五文钱一斤,总共两百五十五文钱,不过你的品相好,就算作两百六十文吧。”   林茗听了觉得价格还算公道便接过铜钱笑道:“多谢小哥了。”   因为这里是她不熟知的古代,也不知道价钱购买力如何,不过行价总是骗不了人的,只有找时间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了。   这里林茗像个财迷一样将铜钱收到口袋里,而诊房里也恰好轮到沈母看病了,大夫把完脉后,仔细观察了下沈母,斑白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道:“夫人之前吃的药方带来了吗?”   沈父听言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小包东西出来道:“大夫,这个是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还有这,这是平时去抓的药,还剩这些全带来了。”   老者接过药方,看了半晌,叹口气道:“这药方治的是痨疾,而夫人得的病虽然和痨疾有相似之处,但却是哮症,我道为何夫人的症状如此严重,原来是药不对症。”   得到答案后的两人心下恍然,还真是被林茗说中了,沈父再次确认道:“大夫此话当真?”   “老夫行医数十载,这哮症不知看过多少人,这千灯镇的还好,年轻时跟着师父当游医时,经过一个镇子,遇到一家好几人都患有哮症的人,开始也以为是痨病,因为痨病是可以传染给别人的,这就能解释为何一家一半人都有这种病,可是经过我和师父多方诊治后发现,他们患的不是痨病而是哮症,因为这个镇子里种花的人家非常多,几乎每家每户都种些花,天气,尘土甚至是花粉都有可能使患有哮症的人发病,而哮症是可以遗传给子女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何着一家人半数都患有此病,并且一到春秋换季时就容易发病了。”说完这些又捋了捋胡子道:   “不信你问你夫人是不是一到春秋季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发病些。”   沈父沈母相视一望,心中想的并不是大夫说的症状,而是在想,这答复说的和林茗说的简直就是一个意思,所以这么多年还真是吃错药了。   两人不由得发愣。   大夫见两人如此,和声劝道:“这之前给你们看病的大夫也真是湖涂,不过好在发现及时,如果再晚一些成了顽疾,在想要治好可就难了。”   两人不由点头,是啊,好在得的是个不危及生命的哮症。   大夫又道:“我开个方子,回去好好调理调理,尽量避免接触那些会让你发病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说完报出一些草药用量煎法,一旁的药童一一记下,记完后将之递给了沈父。   两人来到外面抓药,看见等在外面的沈清林茗等人,沈母看着林茗高兴道:   “还真被你说准了,我得的不是痨病而是哮症。” 第18章 糖   林茗虽然心中早已有数,但面上还是开心道:“那太好了。”走到沈母面前看见放在柜台上抓药的药方子,林茗大致看了一下,这开方子的大夫倒是有两把刷子,不仅有稳固病情的,还有一些调理中和身体的,一起合用想来效果也是不错。   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恐怕换成另一种药,效果会更好。林茗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走上柜台见药童在准备抓药,便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劳烦小哥去问一下大夫可否将川贝母换成龙葵子?”沈母一到阴雨天就容易发病,那体质就是偏寒的,而这川贝母和龙葵子虽然都主治止咳平喘,不过这川贝母却是味苦性微寒,而龙葵子却是味甘性温,显然龙葵子更适合沈母些,故此一问。   药童虽然不明所以,心想师傅开的药方怎么可能会有错,不过还是去师傅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师傅听后稍一思索,便喜上眉梢,直说是自己没考虑完全,虽被别人挑了错去,但师傅显然心情很好,还吩咐药童不要怠慢了问问题的人。要不是眼前还有许多要看病的病人,他恨不得好好和对方探讨一下医术。   而另一边,沈母等人听见林茗说的话,虽然不解,但是因为林茗准确说出沈母得的病,不由得让众人心中对她的医术有些信服,便也没怪林茗多此一举,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一会药童撩开布帘,一脸恭敬地对林茗道:“夫人真是医术惊人,师傅说夫人的提议完全可以,师傅还说,既是他医术不如人,今天沈夫人的看诊费和药剂费就免了。”说完作了作揖。   一旁沈父沈母开始听见林茗的提议可行心中不由自主对这个儿媳的医术更加相信起来,不过听见后面大夫免了费用,沈父微皱起眉头就像拒绝大夫的好意,毕竟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的,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只是还没等沈父开口,林茗就先一步朝着药童婉拒道:   “还请小哥转告大夫,妇人才疏学浅,也只是在大夫开的药方上做些调整,这些调整来自于我对娘的熟悉,大夫一柱香的看诊时间怎比朝夕相处对病情来的了解?所以大夫说医术不如人实在是严重了,这看诊费还是免不得。”话音刚落见药童还想说什么,林茗又道:   “至于这药钱就更不能免了,倘若因此免了药费,那对其他病人就不公平了,还请小哥不要怪罪我们拒绝大夫的好意才是。”   这一番话说的是句句情理之中,就连方才微皱起眉头的沈父,听见林茗的这番说辞也露出满意地神色。   那药童想来想去便随了林茗,待沈父付完费用,拎着抓的药包出来,众人就打算直接回家了。   牛车上,虽是沈母的病解决了,但林秋白的事还是悬在众人心中,牛车刚走过一段路,林茗偶然瞥见路边一家卖杂物的铺子,看着从上河村出来就闷闷不乐的沈子胥,心中一暖便道:   “相公,可不可以叫爹在前面路口停一下车。”   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沈清似是没料到林茗突然叫他,睁开眼,看着询问的林茗没有多问,便朝着沈父的方向道:   “爹,前面路口停一下车。”   “好咧,清儿要买什么东西吗?”沈清说了句不是我,外面的沈父没怎么听清,不过也没做他想,在到路口的时候停下了牛车。   林茗下车时,沈清也陪着下来了,进入小卖铺,看见里面不仅卖酱油米油等,还有许多日常生活中要用到的杂物,其中也不乏一些吃食还有小孩子玩的玩具,林茗来就是来兑现之前的承诺的。逛了一圈店铺,将各种物品的价钱都问了个遍,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物价和金钱购买力稍微有了点数,就在店小二即将被问烦时,林茗来到装着麦芽糖的袋子前笑道:   “称些糖。”这麦芽糖又叫饴糖,是黄色块状物,吃起来甜度适中,她前世也曾吃过,口感非常好,虽然古代的制糖工艺没有现代那么先进,但是这糖看样子也没有太多杂质,而且想必这种麦芽糖已经不是一般人家吃的起的了,没看见那店小二一听林茗说称些糖,那嘴笑得都快合不拢了。   店小二利索地称了些糖,林茗没有要多,毕竟这饴糖放久了会化,而且小孩子吃多了糖也会蛀牙。拿着糖就要出门,刚走出铺子,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清问道:   “没有别的想买的了吗?”   “啊,哦是啊,就这些了。”林茗转过头看着沈清,半晌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自己刚刚问的东西比较多,让沈清误以为她想买下来。然后继续解释道:   “我刚刚只是问问。”   看见沈清点了点头,林茗就要转过头去,却恍然间瞥见巷子里墙上挂着一个类似于旗帜的东西。   这旗子的功能有点像现代的匾额招牌,上面绣着的是店铺的名称,而让林茗定睛的不是这个旗子,而是上面写的字:秦氏牙行。   牙行?岂不是中介所,她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在古代有种女性职业叫做牙婆,就是做人口买卖中介生意的,想到这里,林茗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随即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更多的还要等她问过才知道。   沈清见林茗回过头后,眼睛一直看向他的身后独自在思索什么,他转过身见是一面幌子,上面写着秦氏牙行,而几乎就在看清字的同一时刻,沈清心中也有了和林茗一样的想法,看着林茗走进巷子,朝着挂着幌子的那处店家走去,沈清没有拦着问,而是直接跟在了她身后。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去吗?”听着身后传来的轻浅却稳笃的脚步声,林茗仿佛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是因为秋白吧?”虽是问句却平白多了份确定的语气。   林茗听后脚步一顿,随后嘴角竟是不自觉上扬了些,没回答沈清。   看见林茗的反应,听着林茗变得微微轻快的步伐,背影也不似初时进入巷子口那样略显沉重和迟疑,沈清眼中不自觉凝上一层漩涡。   他好像给了她某种信心? 第19章 对策   林茗在朱红色大门前站定,伸出手敲了两下门环,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来了来了。”   秦月桂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正值年华,女的梳着妇人发髻,男的站在她左侧近处。   秦月桂见二人一副和谐亲近地样子,想必这二人是一对年轻夫妻。而观二人的衣着虽普通,但气质非常,不似常人一样粗俗。看样子应该不是大户人家来采买丫鬟下人,不过二人的姿态也让秦月桂正了正身,没当作乡野人家一般对待。   林茗只见打开门的妇人,面上和气地笑道:“快快请进,二位客官这是来采买东西还是下人丫鬟?”   二人没有回答妇人,只是随着妇人步入门内,整儿院子有些类似华夏的四合院,不过隔开的房间颇多,偶尔还能听见几句童音从里面传出。   见林茗被声音吸引了目光,秦月桂笑道:“这一批刚来的小子丫头还不懂规矩,请的婆子在教他们呢,教会了以后在主家才不会犯错受罚。”   林茗点了点头,看着妇人问道:“你姓秦?”   秦月桂爽朗地点头道:“是啊,这秦氏牙行就是我打理的,叫我一声秦嫂就行了。”话说完又见两人一副不熟悉的样子问道:“二位这是第一次来牙行这种地方吧?”   林茗再次点了点头,又问道:“秦嫂刚刚说这里可以买卖丫鬟下人?”   “是啊,夫人这是想为府上采买几个下人吗?”秦月桂一听林茗的问题,心想生意来了,便想推荐自己牙行里懂事的丫鬟仆人:   “牙行里新来了不少干活利索脑子灵光的丫头小子,夫人”   林茗一听对方做起了推销,便轻声打断道:“到秦嫂这来买下人的一般都要多少岁上下的呢?”   秦月桂被打断了也不恼,虽然不知林茗为何问这个问题,索性也不是什么隐秘,便道:   “像大户人家一般都买年龄小一些的,差不多六到九岁。因为府里有经验丰富的管事婆子教导,这样用着贴心一点。   而一般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一般买的都是青壮年或十五十六岁的女子,哦,也有一些买看家的婆子之类的。”秦月桂回答完,不禁猜想林茗问这些用意为何。   不是幼童就是成年的青壮年吗?   “那一般什么情况会有人要十一十二岁的男童?”林茗继续问道。   从进门后就若有所思的沈清,听见里面问出这句后,终是将眼睛看向林茗,她想的果然是那个方法。   而一旁的秦月桂听林茗说完更是一脸疑惑,越发不明白林茗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回答道:   “有些人家要给刚启蒙的儿子找伴读或书童,年纪不宜偏小,也不易偏大,十一十二岁真是适合。”   林茗听后心中一喜,又问道:“那一般价钱几何?”   “一般是十两到二十两银子不等。”秦月桂心想不会不是来买人的而是来卖人的吧,联想到林茗之前问的问题,越发确定这个猜想了。   这么贵?喜悦被现实迅速击垮,就算现在有机会救出秋白了,可等她卖完草药凑够了这十几两银子,那等的时间可就太久了,就像她今天卖的菘蓝总共才二百多文,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她就算每天多采些,也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能凑够。   但她等不了这么多天,秋白也等不了这么久,对于林秋白来说在林家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痛苦和危险。   林茗和沈清走出牙行时,秦月桂一脸摸不着头脑地关上了门,心想这两人不会是专程来消遣她的吧,仔细想想却又不像,只好心存不解地将二人送了出去。   和来时一样林茗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沈清。   见林茗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心知对方在为什么而烦恼,沈清平静道:   “其实你可以和爹娘讲。”   和沈父沈母开口吗?她不知道沈家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是就算沈家有余钱可以帮助她,她也不想依靠着沈家救出林秋白,更别提她所看见的沈家其实并不是那么宽裕了。   林茗没有回答沈清的建议,只是埋头冥思苦想着,到了路口看见沈父坐在牛车上伸头望着二人的方向,而沈母显然也一脸担心。在看见沈清和林茗后,两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沈子胥则是好奇地望着,心想哥哥和嫂嫂去哪了。   沈父和沈母以为他们就是逛了些铺子,便没我i有多问。上了车后,林茗将手里的饴糖递给沈子胥,见其看见糖一脸惊喜的模样,林茗说道:“一次可不能多吃。”   “大嫂太好了。”沈子胥拍着马屁道。   沈母刮了刮沈子胥的鼻子,宠溺道:“你大嫂给你买糖吃,将来一定得孝顺你大嫂知道吗。”   “嗯,娘我知道,我以后一定给大嫂买很多很多糖吃!”沈子胥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布袋,自言自语道:   “这么多糖,要是秋白哥哥在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吃了。”   沈子胥的话让几人都沉默了一下,林茗转头看向街道,她不相信自己一个现代人现在会因为银子走入困境,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她就算才草药也要凑够那么多钱,毕竟通过牙行是唯一的方法了。   林茗和沈清想的办法就是利用王兰芝贪财的这一点做文章,沈清能想到这一点还是因为当初提亲的时候,什么没讲,王兰芝上来就要的十两银子彩礼钱,要知道在这乡下能有二三两彩礼就算是比较看重女方了。   而王兰芝却拿林茗识字这一点做工夫,还正好正中沈母的下怀,最后沈家没说什么就给了那么多礼金,不过这件事却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上河村,都在说林家这是卖女儿呢。成亲那一天林家都没去吃酒席不说,就连林茗生病昏迷都没人来看望一下,林家这么做,显而易见是想划清界限的意思。   这些事沈父和沈母也谈过了,左右也觉得林茗的娘家不是个有情义的,断了也好,毕竟沈母看着林茗昏迷的那几天是真的心疼这个儿媳,而之后的相处也更加喜爱林茗,所以也就没在林茗面前再提起过娘家的事,就连回门也没和她提过,就怕惹得林茗伤心。 第20章 卖菜谱   林茗却是不知道原来王兰芝还曾经来过这么一手,除了最开始穿越过来时对林家狠心嫁女的认知,她所知道的关于林家的事都是来自于林秋白,当然一部分也来自于沈清,只不过沈清说的只是她家在何地,有几口人姓甚名谁而已。   不过仅仅是为了节省饭食不给林秋白饭吃和虐待林秋白这两点,林茗就知道林秋白和道德法律在王兰芝心中不值一钱,倘若有选择,她绝对会在金钱和林秋白之间选择前者,到时候她只要做的隐秘,她相信王兰芝是无论如何不会发现端倪的。   没错,林茗的想法就是暗中和牙行的人合作,让牙婆悄悄找上王兰芝,并说明想要买下林秋白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做书童,到时候一面是十几两银子,另一面是自己深恶痛绝的继子,王兰芝会做出什么选择就很清晰明了了。   只是这银子从哪里来呢?林茗看向街道上叫卖的摊贩,摇了摇头,虽然自己脑子里有许多现代的小吃,可做小吃生意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就排除了。   可当林茗眼神不小心飘到一个叫醉仙楼的酒楼时,暗骂自己不知变通,自己卖太慢,那可以直接卖菜谱啊!   想到解决办法了,直接对着沈母话说道:   “娘,我知道怎么办了。”   沈母一脸疑惑:“什么怎么办?”   “秋白的事啊,来不及解释了,先让爹停车。”   等车停下后,林茗将她想到的办法,和众人说明。   几人听后沉思良久,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沈父和沈母都微微点头,可想起这银子,沈母面露难色道:   “这办法虽然好,只是这几年为了给我抓药家里只剩下四两多银子了,还差的那六两多银子怎么办?”   林茗听后心中一暖,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办法不需要沈家倾囊相助,但是知道沈母把自己当作一家人,有困难就一起解决,令她有些感动。   林茗对沈母说道:   “娘,钱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也想到办法了。”   “真的?”沈母不信,毕竟按照林家的作风,是不可能会给林茗银子傍身的。   “真的娘,我还会骗你们不成,不信你们现在跟我来。”说完就朝着刚刚那个酒楼走去。   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最后还是选择跟着林茗,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办法。   一行人来到醉仙楼门口,才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热情招呼道:   “客官几位?里边情。”   林茗开门见山道:   “去找你们掌柜的,就说有人来卖菜谱,保证是他从没尝过的美味。”   说完也没有找个地方坐下的样子,和沈家众人呆在门口一角,她是觉得要是这个酒楼的掌柜不识货,自己也好再去找其他的酒楼,再说这样也不会挡着人家做生意。   那小厮显然也没见过像林茗这么直白的客官,平常人有生意要和他们家掌柜谈,都是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生怕让他人听见,这个小娘子倒好,如此光明正大,如此做派不由得让人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想到对方倘若真的有新菜式,那自己可不能怠慢了,要是因为自己没谈成生意,掌柜的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茗见那个店小二眼珠子一转一转,对着自己几人笑地越发殷勤道:“还请几位客官先坐在座位上等个一等,小人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然后转身就朝着酒楼内院走去。   林茗一看心想有戏,就招呼众人都坐到座位上等待着,现在虽然不是正午,但这醉仙楼里的食客还是挺多的,一大家子人站在那里也有些引人注目了,毕竟林茗方才只是想表现的有气势些好让店小二引起重视,可不是真的想引众人围观。   忙了一个上午,又是去林家又是来镇上看病,想必众人肚子里的早饭早已消耗殆尽了,反正林茗自己已经是有些饿意了,环顾了下沈家众人,看见除了沈子胥时不时望着店里其他客人桌上的菜流口水以外,其余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一点也不像饿了的样子,林茗也不好主动点东西吃,早上烙的玉米饼又在牛车上没带下来。   林茗看着其他食客吃着不禁更饿了,心想待会卖完菜谱了一定要点些吃的。   此时沈父突然道:“小二,上三碗阳春面。”   在一边收拾桌子的小二听了立即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随后就进后厨房了。   林茗正在讶异这沈父怎么会点面,她刚刚可是听到这里一碗阳春面就要十五文,还要了三碗,就听到沈母柔声道:   “正好子胥这小子馋的很,一直捣鼓着我要吃东西呢。剩下两碗清儿你和林氏吃了吧。”   “孩儿不饿,娘一上午多有劳累,还是娘先吃些垫着肚子。”说完见沈母似有意相让便接着道:“还请娘不要推脱了才是。”   “这,好吧。”又对着沈父嗔怪道:   “都是你,只点三碗做什么?”   沈父面上挂不住了,谦笑道:“我还不是看你们饿了吗?要都点那多费钱啊,我和清儿早上吃的多不饿,你们吃就好。”说着摸了摸沈子胥的额头。   林茗心中暗暗点头,公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这么好,不得不说沈家到现在给她的印象非常好,父义妻贤,兄友弟恭,连带着对她甚至她的弟弟也是有情有义,虽然让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但好在这个夫家不是里那种不讲理的。   另一边,李二急匆匆地到了后院钱掌柜的屋子,跑的气喘吁吁,正要禀告,就听钱掌柜道: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不好好在前院伺候客人,跑我这来做什么?”话说完还拨弄了下面前桌上的一个做工精美的檀木算盘,几下就拨弄好了朝着李二威吓道:   “瞧瞧酒楼上月的营收跌了多少!你们几个要是再不好好招待客人,生意不好了,就都给我卷铺盖走人!”说完钱广富还用手摸了摸嘴上微翘的胡须。   “掌柜的你可别!小人哪里敢有一丝懈怠啊!这还不是酒楼里来了个自称是有新菜式的小娘子,才让我来找你谈买卖呢!”李二摸了摸额头冒出的冷汗,冷不禁地解释道。 第21章 酸菜鱼   “什么?新菜式?”钱掌柜登时亮了亮眼,将檀木算盘带着,起身就赶往了前院。   这最近几个月醉仙楼的客人是越来越少了,还不是都跑到街角那家新开的迎客来酒楼去了,自己这整天是饭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看什么都着急上火,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他钱广富虽然做生意不太在行,但是算账那是拿手绝活,自家醉仙楼再这样下去,那迟早是要亏本关门的啊。叫他怎么能不着急。   现在听说来了个卖菜谱的,还是新鲜菜式,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钱掌柜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前院,去时心里还在祈祷一定别是个来找乐子的,让他白高兴一场。   这边刚上了面,几人还没吃就见李二带着个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精明的中年男子到了跟前。   李二对着钱掌柜道:   “掌柜的这就是那个要来卖菜谱的人。”然后又对着林茗介绍道:   “小娘子这就是我们醉仙楼的钱掌柜。”   林茗暗中打量了一番这个钱掌柜,见他面色略显焦急,但却没有先开口过问,心想这个醉仙楼的掌柜还是比较沉稳的,再见他背在身后的手中,明显拿了个木算盘,想必此人是个守财奴,爱财就好办了,林茗心中想到。   而此时钱掌柜心中亦是不敢小觑了林茗,在他看来虽然眼前这个妇人衣着朴素,但是浑身上下却有种上位者的气度,在看与她同桌的人有个明眼人一看便知的读书人,这下心中更是不敢轻视几人了,钱掌柜最佩服的就是读书人。   既是来卖菜谱的,林茗也就不端着了,开口直白道:   “钱掌柜有礼了,”点了下头继续道:“妇人有一独一份的新菜式想要卖与醉仙楼,不知钱掌柜的有没有兴趣?”   钱掌柜听后眼前一亮,道:   “此话当真?”   林茗一笑道:“自然是真的,而且妇人想要卖的不仅是独一份的新菜式,更是一道无比美味的佳肴。”说完见钱掌柜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林茗又道:   “这样吧,光说想必钱掌柜的也不知道是何菜色,还请钱掌柜的允许妇人借这醉仙楼的厨房一用,妇人亲手将此美味佳肴烹饪出来,再来请钱掌柜的定夺。”   钱掌柜用手摸了摸胡须,也颇为爽朗道:   “是这个理,那好,李二你将这位小娘子带到后厨去。”   “好嘞掌柜的。”转头向着林茗道:“小娘子咱们走吧。”   待林茗走后,钱掌柜的并没有走,而是直接坐到沈家桌旁,对着沈清和颜悦色道:   “小哥是个读书人吧。”   沈清拱了拱手道:“读书人谈不上,不过是习得几个字罢了。”   “小哥就是谦虚,鄙人是这个醉仙楼的掌柜的,名叫钱广富,大家可以叫我钱掌柜的,还请不要拘束,要是你家小娘子的菜当真是独一份的新菜式,那这价钱不必担心了。”   钱掌柜的和沈家众人说着话,又发现原本不起眼的沈奎章居然是个秀才,叫他着实吃了一惊,而后就更加想要结交起来,他钱广富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会算账,再加上爱好结交各类朋友,今日遇见沈家人,还不得结交一番。   再看众人桌上只有几碗简陋的素面,当场就令人点了一小桌子的菜。沈家人推拒不下,只好随了他,不过众人心中都想着一会走的时候将饭钱给结了,可不能白吃人家的。   只有沈奎章心中在滴血,这些年为了给自己的妻子治病,他已经养成了凡事节俭的习惯,这突然叫他点了一桌子,身为读书人的骨气又不允许他占他人便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菜上到桌子上。还好味道还真是不错,看着自家人吃的开心,这郁闷也就少了几分。   而另一边林茗跟着李二来到后厨,李二将事情告知各位厨房的伙夫厨子,意思是先让他们出来给林茗挪一下地方,几个厨子自是不愿意,有一个王姓的厨子反响最是剧烈,只见他到:   “我老王还从没见过让一个女人掌厨的,她能有什么新的菜式?怕是咱们店里的菜都还没吃过几个吧?”说完几人哄笑不已。   “王胖子你说什么呢,这是掌柜的吩咐的,你们赶紧出来挪地方出来,要是耽误掌柜的做生意有你们好果子吃。”李二威胁道。   “你”王胖子指着李二你了半天最后哼的一声道: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娘皮能做出什么东西出来,我们走。”说完就带着几个伙夫走出了厨房。   林茗关上门,抱着胳膊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醉仙楼的后厨,地方倒也不算拥挤,食材想必已经算是多了,不过在她看来还是有些匮乏,很多前世的调料和食材这里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太贵,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还没有发现那些食材。   看了看厨房的食材,看到有上好的五花肉,林茗本想做东坡肉,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东坡肉烹饪耗时有些长,她怕到时候钱掌柜等不及,二是东坡肉虽然鲜而不腻非常美味,但是它飘散出的香味比较有限,达不到让整个醉仙楼的人都闻到并且让人想尝之而后快的效果。   而她现在准备做的菜就不一样了,色香味俱全,保证让人闻到了想吃,吃到了想一直吃个不停。   林茗打算做的菜是现代人家喻户晓的川渝美味—酸菜鱼。看了一圈厨房后,林茗觉得做这道菜是最好不过了,一是菜里需要的食材配料都基本完备,就算有缺的也有其他材料可代替,基本可以还原成现代独一无二的美味酸菜鱼。   二是酸菜鱼的香味也是独特的,这种又香又酸麻的气味一定可以冲击所有人的嗅觉!   她想的不仅是让钱掌柜的买下她的菜谱,她还要最大利益化这个菜谱,不然岂不是枉费了酸菜鱼作为川渝名菜的盛名?   而此时在醉仙楼与沈家众人攀谈的钱掌柜不知怎么却打了个寒颤。 第22章 酸菜鱼的威力   搜刮了下整个厨房,将做酸菜鱼需要用到的食材配料全部准备充分,当然那些没有的只好拿现有的代替了。   比如这做酸菜鱼的主要食材自然是鱼了,可这鱼的选取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做酸菜鱼可以选用草鱼,鲢鱼或者黑鱼,罗非鱼等肉肉比较厚,但是刺又相对不是太多的鱼类。   林茗只在砧板上找到一条恰好刚杀完的草鱼,但是她比较喜欢用黑鱼做酸菜鱼,因为黑鱼同样肉厚刺少,但它肉质相比较草鱼而言更加紧实有口感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餐馆里点黑鱼酸菜鱼比草鱼酸菜鱼要贵一些的原因。   不过她找遍了整个厨房也没发现有黑鱼的痕迹,鲫鱼到是在水缸发现一两条,厨房里猪羊鸡鸭等肉类都不少,甚至连牛肉她都发现了一些,要知道在古代,牛作为劳动力,官府可是明令禁止宰杀的,想必这些牛肉都是牛老死了才买来的。   而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个时空不太盛行吃鱼,想必和鱼类不好处理有关,不会去腥的话,鲫鱼还是可以吃吃的,别的鱼简单一点烧就难免会有种土腥的怪味,而且鱼刺什么的也容易卡住喉咙,这样也难怪这里不流行吃鱼了。   但林茗认为这里的人不太喜欢吃鱼,那是因为没有做的特别好吃的鱼,东西不好吃就没有吃的欲望,再加上可能会被卡喉咙,所以喜欢吃的人少之又少。可要是出现了一道用鱼做的美味佳肴,也许还能锻炼人们吃鱼的技能也不一定,林茗心中不由得想到以后这里的人都对吃鱼无比狂热的画面。   笑了笑,就将那个刚刚好刮完鱼鳞的草鱼放在案板上开始片鱼起来,哦对了,她之所以不用鲫鱼是因为鲫鱼的小刺较多,对于这个世界不太会吃鱼的人来说那可真是一个挑战,所以林茗还是顺水推舟地用了这条草鱼。   先从肚皮划开,两边鱼肉摊开,再沿着鱼脊骨将鱼肉整片剔下,最后再分别沿着肉的纹理将鱼肉片成大小均匀的鱼片。   乘到碗里加上生粉和小半勺盐和胡椒,搅拌均匀放在一边腌制一会。草鱼的肉质细嫩,刺少,林茗又拿生粉腌制,到时候做出来的鱼肉绝对口感更加嫩滑。   在将生姜蒜和辣椒花椒分别处理好,锅已经预热过了,林茗没有找到植物油,就挖了两勺猪板油进锅,猪油融化油温升高后,将处理好的生姜蒜和辣椒花椒倒进油锅翻炒,待炒出了香味,就将从腌菜坛子里找到的酸菜倒进锅中继续翻炒,炒出酸麻的香味后再倒入半锅高汤,倒之前闻了一下应该是猪骨和鸡肉熬制的高汤,用在这刚刚好可以增鲜。   盖上锅盖煮至沸腾,再将之前腌制好的鱼片用筷子一一放入锅中,因为林茗之前片鱼的时候尽量片地非常薄,所以鱼片下锅后几乎立即就熟了,然后漂浮在水面上,浓浓的高汤上面漂浮着嫩白的鱼肉,酸菜围在鱼肉周围,汤面上还漂浮着让人充满食欲的辣椒油。   熄灭灶膛的火,又将盖子盖了上去闷一回,这样可以让鱼肉更加入味一些。林茗用手撑着头在灶上等着。   林茗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人因为她做菜弄出的香气已经纷纷躁动起来。   早在里面炒酸菜时,就从厨房飘出一股子香味,这香味麻中带酸,酸中带着辣,三者融合竟然让众人都不自觉的分泌出了口水,真是太香了,就连在和沈清攀谈的钱掌柜在闻见之后都不自觉抖了抖眉毛。   而前堂用饭的食客们也都纷纷看向厨房方向,都在打听这是在烧什么菜,闻着这香味,在看面前之前自己还觉得异常美味的饭食,现在只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等知道这香味是之前门口那个要来卖菜谱的妇人做出来的时候,不仅更加好奇起来,这个妇人做的究竟是什么菜?   就连沈家众人也在纳闷,这林茗做的是什么?光是一闻就让人胃口大开,被这香味勾起了食欲,嘴里想要吃些什么,却发现一桌子菜丝毫提不起众人的胃口,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着。   而此时最煎熬的要数厨房门口等待着的几个醉仙楼的厨子了,先前那个满是嘲讽的王胖子,此时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掉,身边共事的人的眼睛纷纷都看向他,让他想起之前自己瞧不起林茗的画面,他的面子挂不住了,但是比起面子挂不住他更想知道的是林茗到底烧的是什么菜?这样子的香味在自己做饭时可是从来没出现过,想起自己之前还嘲笑过林茗没吃过醉仙楼的菜,就觉得脸红不已。   一边同样站着等候的李二则是一脸得意地看着几个厨子,他就说嘛,这个小娘子怎么样也不像是来胡闹的,这下好了,人家确实是有着真本事吧,看他们如何下的来台。   这李二和厨子们的“恩怨”是积怨已久了,其实不止是李二,其他众小厮也和这些伙夫不太对付,因为这些做饭的经常在后厨磨磨蹭蹭,但是受客人斥责的却是他们,所以李二幸灾乐祸也就不足为奇了。   外面的躁动林茗暂且不知,等了一会后将灶台里的火留的只剩火星子后,就掀开了锅盖。   锅盖一掀开,那扑面迎来的香气简直将林茗的口水也勾出来了,她可是好久没吃酸菜鱼了,不过林茗还是强忍住想要先一品为快的冲动,将菜乘到了准备好的砂锅中,这样盖着盖子端到前院的时候还能先不让香气飘散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掀起锅盖后没有一会,本来还有些闹哄哄的醉仙楼竟然静默了一会,然后众人便是更加热闹地讨论起来。   林茗要是知道便会叹一句:哎,都怪这秋风,不然自己就可以给酸菜鱼营造一种神秘的感觉了。然而就算是有了这秋风,众人的好奇心不仅没降低,甚至是更加热烈更加翘首以盼起来,没见这么多食客连筷子都放下了,尽管在往厨房方向伸头呢吗?   当林茗打开厨房门时,看见之前还态度不太好的几个厨子一脸呆滞地望着她时,她有些纳闷,不过还是说了句:“谢谢了,厨房我用好了,你们继续吧。”就端着砂锅继续向前堂走去。   可当林茗出现在前堂门口时不禁愣了一下,这醉仙楼的人怎么都用一种不可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第23章 定价   当林茗不知为何酒楼里的人都看向她的时候,酒楼里的人也许是觉得这样看着人家小娘子太过失礼,就又都转回了头,可这头是转过来了,但是却个个都竖起耳朵关注着林茗的动向。   林茗只能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继续端着砂锅到了沈家的桌前。见钱掌柜也在,并且桌子上还多了许多菜,心下觉得这钱掌柜还挺会做人的。   将装着酸菜鱼的砂锅放到桌上后,林茗也随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瞧了一眼大家满脸好奇的神色,看着钱掌柜道:   “钱掌柜的,妇人的菜做好了,请品尝。”   钱广富眼前一亮,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砂锅的盖子,刚一打开就被扑面而来的香味缭绕的微眯住了眼,随即眼睛更加亮了一些,拿起筷子就想要尝一下,可筷子即将伸到锅里时,还想起旁边还有这么多人,一脸不好意思对着沈奎章道:   “沈先生,钱某就先尝尝了。”沈父听了也笑道:   “钱掌柜的请尝。”   只见钱广富用筷子夹起一片肉还没吹凉就往嘴里送,虽然有些烫嘴,但是他眼里还是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喜,又是连连夹了好几筷子才意犹未尽地看着林茗,一脸惊疑道:   “这肉片可是草鱼?”肉片滑嫩无比,入口即化,嚼时入味却不软烂,吃完后口齿竟然还残留着肉片的余香。   这实在是让钱广富太过震惊了,他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吃到这样的肉,而且这味道竟然像是草鱼肉的样子,这更加让他不敢小觑了林茗,这鱼他也算吃过不少了,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实在是让他惊艳。   惊喜之余甚至生出了直接聘用了林茗的想法,月钱好说,他到时候只要将这道菜作为他们醉仙楼的招牌菜,仅凭这一道菜,他就能赚个金箔满盆了。酒楼就能一改之前被别家比下去的劣势,生意重新火红起来。   “是的,妇人在厨房见有一条草鱼,便用它作为这道菜的主料。”说起来这道酸菜鱼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说用黑鱼口感更好,还有比如这香和辣的部分。   一是香,这道菜的香气来源主要是炒制生姜蒜辣椒花椒时炒出来的“混香”,可在现代,林茗吃到的酸菜鱼还配有香菜。   香菜特有的香味正好可以将菜的油腻感综合一些,将“混香”里的油气融合去除掉油腻,这香味和口感才会让人百吃不腻。   关于香菜,这里面还有件趣事,她前世的时候一开始是非常讨厌吃香菜的,到了一闻到香菜就皱眉的地步,可自从在吃酸菜鱼时吃到了点香菜后,发现香菜的味道还是可以忍受的。慢慢地她就离不开这种独特的味道了,要是哪次吃酸菜鱼没放香菜,自己还觉得缺点什么。   只是遗憾是她没在厨房找到香菜,而且就算找到了,她也不敢冒然尝试,毕竟有喜欢吃的就有不喜欢吃的,这和前世的榴莲和臭豆腐是一个道理,不喜欢吃的见之皱眉,喜欢吃的嗜之如命。她既然想要人人都喜欢吃,就不会再添加一些不稳定因素,所以没有香菜纯粹是她个人觉得比较遗憾。   而其二则是辣,她在炒香时尝了下辣椒,辣味实在是达不到前世的力度,要是有小米椒这种稍微辣一些的辣椒就好了,那这道酸菜鱼就具备让人欲罢不能的特质,又辣又好吃,好吃的记忆点是极其容易模糊的,可辣是非常容易记忆的,一旦将辣和好吃的记忆点结合在一起,就会让人一想到这道菜,脑海中就不自觉回味它的味道。   她记得前世时淘宝有一款韩式泡面就是以辣著称的,她也吃过,那真的是非常辣了,可辣过之后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再吃一包,虽然刨除了辣这一点泡面本身也是蛮好吃的,但是究其爆火的根本原因还是一个“辣”字作祟。   所以即使钱掌柜表现的十分喜欢这道酸菜鱼了,她还是或多或少有些遗憾,不过遗憾也没有办法,就连这酒楼里都没有的食材和调料,想必一般人更少吃到,或者这个世界就根本没出现这些食材,所以就只能尽可能地还原出来一道不太完整的酸菜鱼,现在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她可以确定这道菜绝对有销路,有销路就证明价钱方面可以好好谈谈了。   心中的想法也只是一瞬,林茗便道:   “钱掌柜的觉得这道菜如何?“   钱广富听完刚想夸这菜的美味,但眼珠子一转又道:   “菜的事先不说,沈夫人有没有意愿来我们醉仙楼当厨子,别的菜不用做,只管做这道鱼如何。”见林茗似乎没有料到怕她拒绝又补充道:   “月钱每月20两银子。”说着拿手比出了个二。   林茗想了想说道:   “多谢钱掌柜赏识,只是妇人不愿意在外抛头露面,今日来醉仙楼也只是想要来卖菜谱的。”   钱掌柜一脸无奈,最后只好问道:   “那你这道菜你想要卖多少?”   林茗挑了挑眉,问她?她可对着古代的菜价什么都不懂,不过既然问她,就在心里简单算了一算,想要利益最大化,就首先得知道对方心中对于价格可接受的范围。   她刚刚有听见,这醉仙楼的阳春面一碗十五文,简单的肉菜都在三十文以上,一只烧鸡更是要价四十五文,她这道菜虽是用不常吃的鱼肉,但胜在味道独特,回味无穷,在口味上就胜过这些普通的菜了。   可直接定太高也不太现实,一是这个镇子的购买力是固定的,即使是因为口味独特买的人变多了,但可获取的利益还是没有价格低一些的多。   所以这钱掌柜的定价也就是在三十文到四十五文的范围内,超过四十五文,能消费得起的就非常有限了。按照每天卖出五十份酸菜鱼来算,假若钱掌柜预计一个月回本,那她卖五十份乘以三十天载乘以四十文,也就是六十两银子最合适。   虽然她可以要价更高些,甚至如果钱掌柜不买她可以假意卖与他人威胁,为了生意,对方也必定会买下来,不过那就不是她想要的局面了,依她看,这钱掌柜的品性尚可,她也乐的交这么一个朋友,故此也就不在价钱上压制对方了。 第24章 交好   既然想要交钱广富这个朋友,林茗便决定就开价这么多,于是笑道:   “既然钱掌柜的有意,那妇人也不多要,就六十两如何?”说完观察他的反应。   原本钱广富心中还有些打鼓,这个菜谱他是必定要收入囊中的,所以就算林茗要的价比较高,他也只能接受,不然要是这个菜谱让街口那家迎客来得到了,那醉仙楼的生意就算是再打不了翻身仗了。   然而现在听林茗说只需要六十两就能买下菜谱,这叫他怎能不惊喜?稍微思忖了会,便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要给他便利,这个价钱正好是自己心中最佳的价格,只要一两个月就能回本,到时候酒楼的生意也逐渐形成了,而醉仙楼和迎客来的战争也绝对不是输的那一方。   没想到这个沈夫人竟然还对做生意有所涉猎,之前与沈家攀谈时,得知她还懂些医术,诊治结果和那九龄堂行医数十载的大夫都不相上下,两者一结合,这沈家虽是乡野人家,却全家都是识字的读书人,不说这沈奎章是个私塾先生,这沈家大儿子沈清还是在备考秀才的童生,就连沈清的媳妇也是不简单,厨艺了得还懂医术,甚至对做生意也有一套。   如果说原先只是对沈家有着对读书人的敬重,那现在钱掌柜就是看到了这家人的潜质,想要与之交好的意思了。毕竟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家,将来肯定不会安居一隅,这小小的千灯镇想必也困不住沈家,提前交好,也许以后还能得些好处。   几瞬之间心思百转,既然林茗这样说了,钱掌柜也就不打算假意推辞,而是拱手道:   “多谢沈夫人让价了,这情我老钱领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老钱开口,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这番话算是将几人划到他朋友的行列了,林茗见这钱掌柜也是个心思巧妙之人,便和气道:   “钱掌柜的能同意这个价自是再好不过了,那我们就签一份质要如何?”质要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合同,做生意还是有凭证的好。   “瞧我一高兴都忘了,那我们现在就去签吧,讲这个对了这个菜有名字吗?”   说了半天钱掌柜还没问这道菜的名字,林茗也正好忘了说,就道:   “这道菜我自己取的名叫酸菜鱼,钱掌柜的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酸菜鱼,酸菜,鱼,不用换了,这名字简单而有特色,我觉得非常不错。”钱广富爽朗道。   几人在桌上相谈甚欢,而同在酒楼里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心思。   比如在通往前堂门口的地方,先前那几个厨子还没走,围在门口处观察钱掌柜的动向,一开始怕林茗说他们坏话,害怕被扣了月钱,可后来见林茗连提都没提他们,不仅心中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几个大男人为难人家一个妇人,人家还没有当一回事,几个人想想都脸红。   而围在最前面的王胖子心中的想法就复杂多了,那心情简直就像云霄飞车似的一会高一会底。   当王胖子听见钱掌柜要聘请林茗来醉仙楼当掌厨时,就算是只负责烧一个菜,这也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要知道自己为了来着醉仙楼当掌厨,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虽然这醉仙楼的掌柜的非常抠门,但好在最后他还是保住了自己掌厨的地位,一直到今天。   自己本身就得罪过这个沈夫人,要是和她共事,那自己岂不是会很尴尬,而且人家还是有着真本事的,自己都觉得不如她。然而当听见掌柜的说要给她每月二十两银子月钱的时候,心中就更加吃味了,要知道自己在这醉仙楼当了好几年厨子,如今每月也才二两银子月钱,就这还是多的了,那些帮工的伙夫每月才一两银子。   这和林茗的待遇形成了惊人的对比,也难怪自己要羡慕嫉妒恨了,可是再羡慕也没用,人家能烧出这么美味的菜肴自己又不能。   好在林茗拒绝了钱掌柜的,要不然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只不过才刚松一口气,又听见掌柜的问菜谱的价钱,这又让他再一次心都提起来了,掌柜的是什么人他们这些手下最是清楚,为人抠门,他就怕这沈夫人要价太高,掌柜的不买了。其实就算不买和他王胖子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钱掌柜买下来,那以后这菜谱他岂不是就能学到了?要知道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厨子都不一定会把自己的拿手绝活交给徒弟,生怕教会了徒弟没师傅,可他是真心想学这道菜的做法,但碍于之前得罪过沈夫人,别说让他去向林茗学习做菜了,就是面对都有些尴尬。   而倘若钱掌柜的能买下这个菜谱,那最后由谁来做?那还不是给他做?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紧张林茗要价多少。   不过他担心的最后并没有发生,林茗竟然报出了六十两银子的价格,要知道前一阵掌柜的从北方那边要来的一个菜谱,味道半点都比不上今日这菜,就这样还花了整整一百多两银子,还不算上那菜本身的成本就很贵,哪像今天这道菜根本不需要什么成本,但味道却比那个什么珍馐汤好吃一百倍。   好吧虽然王胖子还没有尝到这道菜的味道,但是光闻香味,这菜味道就差不了。   这样一来,王胖子心中打定,自己的地位不用受威胁不说,还能免费学习到如此难得的菜谱,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又想起自己之前出言讽刺林茗一事,想到对方不仅不计前嫌,菜谱的价格还如此公道,不由得更加羞愧起来。因为他自知要是他有这样一个菜谱,那开出的价钱肯定比六十两多得多。羞愧之余也不由得产生一些敬佩之情。   王胖子心里想的暂且不说,这醉仙楼其余食客对于酒楼成功买下这个食谱也是开心地。毕竟这样一来,自己等人也都有机会品尝美味了。心中暗自决定回去就将今天在醉仙楼发生的事告诉家里人,好明日一起来品尝这菜,好东西一起分享嘛。 第25章 商谈   生意谈好了,众人也乐得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几人不一会儿就将林茗做的酸菜鱼吃完了,就连酸菜都没剩下,看的周围的食客和后堂门口的厨子们可惜不已。   钱掌柜吃的正是尽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朝着坐在沈清旁边的林茗道:   “沈夫人,钱某有一个疑问,还请解惑。”林茗一句请讲,钱广富接着道:   “沈夫人既然有如此手艺,又不甘于为人手下,何不自己做生意?依钱某之见,这酸菜鱼就算是在宣州那也是独一份的,倘若沈夫人想要自己经营一家酒楼,只买这一个菜都可能日进斗金啊。”   林茗听了却道:   “钱掌柜的谬赞了,妇人的厨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这自己做生意的事情我倒也有想过,只是这次来卖菜谱还是因为家人出了急事,急需用钱,所以才忍痛卖了的。”这林茗还真是没说谎,酸菜鱼这道菜在前世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菜之一,决定卖这个菜,确实让她心疼好一阵,不过只要能就会林秋白,这一个菜谱也不算什么。   毕竟她脑海里有的是中华传统美食,八大菜系,每天做一样都不带重样的,更何况还有外国料理了。只能说和这些菜相比较,损失一个酸菜鱼,林茗实在是不用太过悲伤。   “哦?急事?需要钱某帮忙吗?”钱广富问道。   “不用,现在钱已经凑齐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想起现在可能还在林家受苦的林秋白,林茗平静道。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钱掌柜就带着沈清和林茗去后院签质要了。   来到后院书房,三人很快拟定一份合同,内容就是林茗向醉仙楼的掌柜的钱广富提供酸菜鱼菜谱,并且承诺不卖与千灯镇其他店家。当然钱掌柜的也只能将这个菜谱用在千灯镇上的醉仙楼里。   这些条款,林茗也是有些考量的,今日本就让了对方许多利润,为将来考虑,所以将酸菜鱼的使用权只局限在这个千灯镇。而她也做出了相应的承诺,承诺在这个千灯镇里,醉仙楼绝对是唯一能卖酸菜鱼的。   钱广富签了条约后,心中更觉这沈家不简单,没看见人家在千灯镇以外还有别的心思吗。不过钱广富签这个合同也丝毫没觉得自己亏了,仅仅这一个千灯镇的生意就够他忙活了,其他的他还没那么多野心,他这人虽然爱财,但好在还懂得分寸和有自知之明,不在他钱广富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利益再多他也绝不动心。   需知这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二人都对这个合同挺满意地,至于沈清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这人向来面瘫,林茗心中这样想着。   三人签字画押后,钱广富就派小厮送到衙门去盖章了,然后就将六十两银子交给了林茗。   拿到银子的林茗见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这古代衙门办事效率如何,要是慢的话在这干等也不是办法,一会还要赶回沈家,得快点去牙行。于是拉了拉沈清的衣袖,沈清看了她一眼,对着钱掌柜道:   “钱叔,家里还有急事,这合同还麻烦钱叔托人给送到内青村沈家来。”沈清道。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不是家里出了急事吗,钱叔拿到合同就派人给你们送去。”钱广富道。   几人去了前堂,钱掌柜将沈家人送走后回到醉仙楼时李二在他耳边道:   “沈家的桌子上放着一两银子。”这还是自己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的。   “哦?”沈家人在钱广富心中好感更添一份,现在不肯占人便宜的人太少了,他都说了这顿他请,菜谱的事也没压一分价,这沈家还真是不简单啊。   沈家众人原路返回,坐在牛车上,林茗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秦嫂会不会答应陪她演这场戏。不过不答应也没办法,自己只好去找别的牙婆,反正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做的。   来到那个熟悉的路口,这次沈家人决定一起去,将牛车拴好,众人走到秦氏牙行敲门。   开门的还是秦月桂,这一次她看见林茗和沈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这两人又来干什么,还带了这么多人。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还是笑道:   “小娘子怎么又来了?是刚刚有东西落在这了吗?”有没有落东西自己最清楚,刚刚两个人就连凳子都没做一下就走了,而且他们一看就不像是来买东西的样子。秦月桂这样问,也是想问一下对方一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秦嫂,实不相瞒,我有一个生意想跟你谈谈。”林茗开门见山道。   生意?秦月桂的眼睛亮了一分,既然是生意,那对方就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消遣人的了,当即笑得一脸褶子道:   “瞧我,几位还请进来,生意咱们坐下慢慢谈。”   林茗也没说什么,一行人跟着秦月桂进了牙行,坐在会客厅中,林茗这才道:   “秦嫂,我名叫林茗,夫家住在内青村,这是我相公和公婆小叔子。”介绍完众人后接着道:   “近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将秦月桂疑问,林茗接着道:   “还请秦嫂先听我把话讲完,是这样的,我几天前才加现在的夫家,因为生病弟弟来夫家探望我,本来姐弟见面应该高兴,可我却发现自从我嫁到沈家来之后,我和我弟的继母待我弟特别不好,苛责饭食不说还动辄打骂,我公婆知道了都非常愤怒,今日我们全家一起去我娘家想讨个说法,谁知我继母全然不认账,并且在我公婆提出想收养我弟时还遭到辱骂和诬陷。现在我弟身在狼窝,求救不得,我想出一个法子,只有这样我弟才能远离我娘家的伤害。”   秦嫂在一旁听得也十分生气,自己虽然是做人口生意的,但也从来没有打过这些这些孩子,一听林茗说是继母,脑海里自然就浮现一出继母虐待原配子女的画面,心中就自然产生一些对林茗弟弟的怜惜。 第26章 谈妥   “那沈小夫人的法子是?”秦月桂对林秋白的遭遇非常同情,望着林茗问道。   “我那个继母不仅刻薄恶毒,她还有个最大的弱点,那便是爱财。方才我和沈我的夫君来这里问价钱就是想要通过第三个人,找到我的继母王兰芝并示意想要买下我弟弟。”   林茗将计划慢慢讲了出来,见秦月桂在思考便也不打扰。   没过一会,秦月桂有些疑问道:   “可沈夫人怎么确定你继母会同意呢?”就算是爱财,但在国法之下,买卖原配子女可是重罪啊,那个王兰芝会这么傻?   林茗微微一笑后冷漠道:   “她会的,我娘家的家产已经亏空得只剩一个空壳,我弟弟向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秦嫂到时候假装不知道我弟弟是她的继子,到时候她就会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我弟弟这个心腹之患。”   “这”秦月桂还是有些迟疑。   林茗见此从衣袖中拿出方才卖菜谱的银子,放在了对方的桌前。   言情恳切道:   “秦嫂,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可这确实是现如今最快将我弟弟救离娘家的办法。”看着对方神情开始动容,林茗又桌上的银子推了推道:   “这五十两银子,其中三十两是给秦嫂这次帮忙的报酬,剩下二十两就作为买我弟弟的钱,当然如果秦嫂能以更低的价钱从我继母手中买走我弟弟,剩下的银子都归秦嫂。”说完便等着秦月桂的答复。   秦月桂看着桌上的五十两银子,按照林茗这说法,要是自己以十两的价格成功将她弟弟买来,那她最后就能拿整整四十两!这可比她牙行半年的营收还多,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况且她心中也挺心疼同情的弟弟,也觉得林茗那继母活该,要是她遇见这种事情,一分银子都不肯给她,而这林茗竟然肯为了弟弟直接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见他们的衣着并不是多么富裕的人家,想来也知道这家人有多么在意林秋白了。   既是做好事,又有银子拿,那她为何不做?   想到这,秦月桂一脸正色问道:   “那到时候要是事情败露了可怎么办?”乡野村妇或许不知法,可她一个天天和人口买卖打交道的牙婆能不知吗?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自己被牵扯进去,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林茗见对方已经在思考之后的事,就知道对方已经一定程度上接受这次合作了,只是还有些顾虑,于是林茗笑着宽心道:   “秦嫂放心,只要你不要表现出来自己知道对方是我弟弟的继母,只当她卖的是自己的儿子,我想如果她对价钱心动的话,肯定不会将实情说出来。这样到时候如果当真出了什么事,秦嫂作为被欺骗的一方,是无罪的。”   听罢秦月桂的疑虑终是消除了,只见她点点头说道:   “那好,我秦月桂这次就做一回好事。”   听对方这算是答应下了,林茗这才继续道:   “还请秦嫂尽快将我弟弟解救出来,最好三天之内就让王兰芝将我弟弟带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会来接他。”   “三天?这时间有些紧,不过我试试吧。”虽然时间有些紧,不过她知道这种事情越拖变数越多,还不如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快些得手来的稳妥。   之后一行人就计划的细节讨论了好一会儿,最终确认不会被识破后,林茗以及沈家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天色也已经晚了,再晚些回去天黑了夜路难走,于是沈奎章站起来拱了拱手道:   “多谢秦嫂了,事情既已谈妥了,天色将晚,沈某几人就不打搅秦嫂了。”   将五人送至门口,见其他人去驾牛车了,林茗想起了一些事,便转回头去找了秦月桂。   附在秦嫂耳边说了些话,看见对方点头之后,林茗就打算走,谁知秦嫂这时笑着问道:   “沈娘子就不怕我拿了银子不办事吗?”林茗大可在事成之后再将银子给她,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做。   林茗背着身,听见此话随即一笑道:   “秦嫂不会的不是吗?”   从一开始进入这扇门开始,她就在观察这个牙行以及这个秦月桂,看见院落打扫地一尘不染,又见她谈起那些买来的丫头小子时,语气中的温和,就知道对方是个良善之人。   这沈娘子倒是有趣得紧,秦月桂见林茗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心中不由想到。   林茗出来时见几人已经等在牛车里,上了牛车,车中的氛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沉闷,林秋白的事情让众人的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则需要几天之后才能彻底放下。   不论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林茗都要感谢沈家的支持,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家,事情还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娘,待会路过油粮铺的时候我想下去买些东西,今天家里为了秋白都辛苦了,晚上我给大家做顿好的。”   大家脸上都略有些疲惫,就连精力最旺盛的沈子胥也是有些困地头靠在沈母的胳膊上,林茗看在眼里,心中更加触动,于是提议道。   “瞧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秋白这孩子我也喜欢得紧,还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沈母嗔怪道。   说完又接着道:   “为了秋白的事,你手中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这些钱你自己省着些花,家里的花销不用操心。现在我的病也不像之前一样那么花钱了,你们小两口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跟家里开口。”   林茗点了点头,现在她身上还有十两银子,已经抵得上这个时代平头百姓家庭两年的花销,可她并不满足于这些。   关于她身上的那个空间,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它对自己有威胁,当然也没发现对自己有帮助。   不过既然空间里有那个万物阁,阁内又有许多蔬菜植物的格子,还有着许多土地,难道是用来种植的? 第27章 采买   想到这里,林茗看了看听说她要做好吃的便一副馋相的沈子胥,笑道:   “娘我知道了,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我也有了别的想法,其实我脑子里的吃食不止那一个酸菜鱼,还有好些个新颖的菜式呢,再者说,采草药也是个营生,而且等以后有钱了还可以买地,自己种草药药材。”看着沈母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林茗笑着说:   “所以娘,你不用担心我的钱不够花。”   见林茗有自己的想法,沈母也就没有再拦着。   “慢着点。”沈母见跟着林茗下车买东西的沈子胥,提醒道。   “知道了娘。”沈子胥满口答道。   两个人来到粮油铺,逛了一圈,除了林茗一直心心念念的大米,还买了许多豆类谷物及粗粮,又要了一些蔬菜种子,本来还想要买些油,可店里的植物油有些浑浊,林茗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买肥肉炼油。   其他的调味品诸如盐糖,林茗也称了不少,盐虽然不是现代的精盐,可看着也没有太多杂质,从这点看,就能看出这个时代的制盐水平还挺先进的。   在沈家的这几天,虽然没少着吃穿,可是菜的味道却非常寡淡,问了盐价后林茗才知道缘由,这里一斤盐竟是要二十文,要知道一斤大米才十五文钱。   林茗一路挑挑拣拣,将店里的伙计看的瞪大了双眼,见林茗是大客户,连忙跟在她身旁帮着提东西。   最后结账时,米面加各种调料以及各种蔬菜种子一共花了二两银子,伙计将几十文的零头抹去,用推车将林茗的东西给送到了牛车上。   而林茗则是走向了旁边的肉铺。   案板上的肉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林茗挑了块肥瘦适中的五花肉向一边在剔骨的屠夫问道:   “这块怎么卖?”   “二十文一斤,怎么样小娘子要称一些吗?”满脸胡渣的屠夫憨笑着问道。   “那这个呢?”闵希指了指旁便一块纯肥的猪肉问道。   “二十五一斤。”屠夫将手中提好的骨头放到一边,上前一一将自己案板上的肉价介绍了便。   “小娘子看着面生,这样我老朱给你介绍一下吧。”   没一会林茗就将这个时代的肉价了解清楚了,瘦肉算是比较便宜了,才十五文一斤,而五花要二十文,最贵的却是肥肉,要二十五文一斤。   而那些内脏大骨之类的杂货则是最便宜的,一律五文一斤,毕竟是肉食,虽然做出来不好吃,但也有买来打牙祭的。   见这朱屠夫这么热心,林茗也笑着指向自己要买的肉道:   “这个瘦肉和五花各来一斤,肥肉称两斤。还有这个大骨那两根。”   “好嘞,您等会。”朱屠夫见林茗一次性买了这么多肉食,拿起了肉就开始称斤,不一会就将林茗要的东西称好了。   “客官您的东西称好了,正好一百文。”朱屠夫将东西放进篮子里,又再拿了根猪大骨放了进去,憨笑道:   “给您做个添头。”   林茗笑着点了点头上道地说:   “以后就都到你家买了。”   那朱屠夫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两手摸了摸身前的围裙,笑道:   “好说好说,小娘子慢走。”   送走林茗的朱屠夫哼着曲子无视旁边的屠夫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愉快地擦着自己的剔骨刀。   挎着篮子坐上车,看着车上堆得一大堆东西,林茗歉声道:   “东西买的好像多了些。”   “怎滴买这许多肉?还有这猪大骨?”沈母意外道。   毕竟一般人家也只是逢年过节才会买这么多肉食,见林茗又是买米面又是买肉的,虽然是给全家人吃的,但还是不禁担心对方乱花钱。   林茗知道老人家的节俭习惯,只好笑着道:   “娘这些年吃错药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还是需要好好补补,到时候我去山里寻一些草药和这大骨熬成药膳汤,可以滋补娘的身体。而且这大骨也不贵。”   沈母听着又道:   “那这肉?”   林茗眼珠子转了下,看向一边的沈清道:   “相公整日里要读书温习,只吃素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沈母听后点了点头,对林茗想着自己相公很是受用,也就没再怪乱花钱了。   林茗以为躲过一劫时,却见自己对面的沈清看向她的神情有一丝隐晦地笑意。   林茗被看的有些羞意,于是别过头和沈母讲起自己要在后院种菜云云,她可不是自己馋肉才拿沈清当挡箭牌的。   “嗯,你想种就种吧,娘支持你,可要当紧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听了林茗的提议,沈母赞同道。   “好的娘。”林茗开心道。   之前沈家因为一家子人都要读书,而沈母又有病在身,医生说不能劳累,于是宽阔的后院就这样空置了。   林茗想起自己空间里的土地,要是真的能种植的话,自己在后院也种一些,也能有一个对照组。还有空间里的泉眼,她之前因为保险没去碰,现在知道这个空间自己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后,就生出了试验的想法。   也不知道空间的土地还有泉眼有什么特异之处,还是就是普普通通的土地还有泉水呢?   想到这里,林茗觉得有必要养只鸡,到时候可以试验泉水对活物的作用,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个泉水对植物和动物的到底有什么用处,还是平常的水了。   不过得在等个几天,没看见她今天买了这些肉沈母就有些心疼钱了吗,所以还是先等个几天,先等林秋白的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就可以好好考虑之后应该怎么利用空间的事情了。 第28章 回沈家   一行人离开秦氏牙行时,天就已经有些暗了。等到沈家众人一路上风尘仆仆地回村子里,一眼望去便是村中各户人家,烟囱里冒起的袅袅炊烟。   进了村里,牛车却未停。大青山周围聚居了好几个村落,内青村便是其中之一,而沈家的院子则在最里面,即使进了村,也要往里走一会。   靠近大青山周围大部分全是农田,沈家院子算得上是里山脚最近的人家。   昨天林茗去山里寻草药,在沈家周围也转了一圈,虽说不远处也有几个农家院子,但看起来却有些破败萧条。   此时见恰好经过,林茗便指着沈家东面一个没有炊烟飘起的院子,向沈母问道:   “娘,这里面住的是哪户人家?”   知道林茗自从嫁来沈家,还没有认识过内青村的村民,沈母笑着解释道:   “那院子没有住人,原先住的人家搬到镇子里去了。还有咱家西面那户,屋子主人是个孤寡老人,去世后院子便由里正充了公。”   林茗按照昨日查看的回忆了一番,难怪她过来的这些天没见有人来串过门,乡下农家最是热情好客,喜欢串门子。   但若是住的远,周围的人都搬地差不多,就难怪沈家如此清净了。   林茗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这样也好,她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许多事情,也深怕行错一步漏了馅。   现在看来沈家人还是可以的,也还好她没有引起这几人的怀疑,在她观察并且掌握了这个世界平常人的行为处事之前,还是不要太过接触本土人群的好。   沈家本就比较开明,也有一定的知识量,得知她这个儿媳既会医术又擅厨艺,才只是惊讶了一下便接受了。   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原身的娘家林家,关于有没有看过医术这点,说不定林家就能直接拆穿。   更别提没有读过书,知道读书识字多难得的其他村民了。   医书比一般书籍还要贵重,林家实在是不像买得起的人家,若是被有心人想到这点,少不了再编些谎话借口。   又过了一会,牛车终于停了下来,一行人下了牛车,卸货的卸货,搬东西的搬东西。   林茗和沈母则是拿了灶房的物什,准备晚饭去了。   沿路村子里的人家都升起了炊烟,不过沈家下午在醉仙楼稍微吃过一顿,所以不算太饿。   林茗拎了一条处理好的鱼,这是她买完肉路过鱼摊时买的,许是这里没多少人喜欢吃鱼的原因,一条七八斤重的鱼,才花了十五文。   加上杂货铺买的陈年酸菜,今天晚上她就将这道酸菜鱼再做一次,好让沈家人也尝尝鲜。   下午醉仙楼那盘几乎都进了那钱掌柜的肚子,沈家几人都没吃几口,没道理卖的菜自家人都没好好尝过,所以林茗在杂货铺将各种调料买齐全了,准备回沈家好好做一道酸菜鱼感谢一下众人。   光林秋白的事,林茗就得好好感谢一番,跟别说她穿越过来的这些天,受到的关心爱护了。   沈母拿着个筐收着柴米油盐,见林茗从装着肉和骨头的篮子里拿出一条鱼,眼睛一亮,问道:   “可是要做那酸菜鱼?”   林茗笑着点点头道:   “嗯,白天我看爹娘都没吃多少,我想着回来再做一顿。”   “那感情好,娘方才夹了一筷子,那鱼是真好吃啊,待会可得和你学学。”   林茗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待会给沈母准备一碗温水涮涮鱼肉,哮喘忌食辛辣,要是因为菜好吃引出了病就不好了。   沈母摆着油盐酱醋等调味品,林茗将沈清沈父搬来的米满满倒进了米缸,望着到顶的白米,林茗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意,还是白米吃着习惯啊。   又将买的其他五谷分别倒进了米缸,沈清拎着几条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茗拍拍手,面前的米谷早已装进了米缸中。   沈清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案板上,便出了灶房。   林茗见沈清出去了,想着方才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这个沈清是在笑她力气大。   林茗挖了一碗到水缸旁边,淘洗起了米,要说她的力气确实有些不寻常,方才几十斤的粮食虽然搬起来不是特别容易,但也没有上辈子那么吃重。   这个身体才十六岁,而她上辈子都二十七了,相比较而言她现在力气确实有些大了些,不过好在还在正常范围,要不然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将淘好的米直接倒入沈母方才刷洗好的锅中,加了一瓢水,朝着在生火的沈母道:   “娘,我来吧,哮症不好经常接触灰尘。”   沈母将火点起来,又塞了几根柴火,也知道自己要是发病还得花钱看病,便应了声:   “诶,那灶就交给你了,我去将你买的肉腌起来,不要放坏了。”   两人在灶房忙碌,沈父在书房拿着书,检查起了沈清这段时间的功课进程。   合上书,沈奎章颇为满意骄傲地点了点头道:   “很好,以清儿现在的学识,明年春闱指日可待。”又故意板起个脸道:   “虽然爹看好你,但你务必要不骄不躁,做学问不能有丝毫马虎。如今娶了妻立了家,你娘的病也有了转机,切莫沉溺安逸从而荒废了学业才是。”   沈清默默地点了点头道:   “爹的教诲孩儿谨记于心。”   沈奎章这才满意地摸着胡子就要离开书房,却看见了站在书房门口一直往里面张望的沈子胥,收起笑意道:   “不背三字经,来你哥这边做什么?”   沈子胥支支吾吾没说话,想了想又跑走了,他来原是想问一下他哥,林秋白还能到他家来住吗,没想到被沈奎章逮了个正着。   他爹沈奎章对待课业一向很严,昨日因为林秋白的到来他就落下了些背诵。若是被沈奎章知道了,沈子胥担心他以后都不会让他和林秋白玩了。   于是乎,沈子胥只好乖乖回了房,背起了自己的三字经,想着待会背到一半,拿有些不懂的学问做借口去问问他哥,顺便再问问秋白哥哥的事。 第29章 缩地成寸   灶房里,林茗利索地将鱼洗净,接着像中午那样将鱼片成薄薄的一片,裹上生粉和香料放在一旁腌制入味。   家里原先的油所剩不多,还好她又新买了一些肥肉,可以现炼。   将锅烧热后,接过沈母递来的切成均匀块状的肥肉,林茗直接倒进了锅里,不一会儿油就炼好了。   用锅铲将油渣捞出来,炸的金灿灿散发出来的香味令人胃口大开。   沈母夸赞道:   “你这油炼的好,待会我在炒个油渣青菜。”   林茗笑着将多余的油乘出来道:   “好啊娘,那我不就有口福了。”   两人说说笑笑,林茗手下动作不停,重现了中午做的那道酸菜鱼,才做到一半,香味就将应该在背书的沈子胥引了过来。   盖上锅盖,对着一旁记着步骤的沈母笑道:   “焖一会,鱼肉会更入味一些。”   沈母点点头,沈子胥昂着头急问道:   “娘,大嫂,这个酸酸的鱼烧好了吗?”   林茗和沈母见沈子胥一副馋样,都有些好笑,沈母嗔怪着说道:   “好了也要等吃饭了才能吃,你爹给你交代的书有没有背完?仔细待会你爹考你。”   沈子胥望眼欲穿地看着锅盖,听到沈母提起的背书,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出来做什么的。   望了眼锅,沈子胥道:   “娘,我背书遇见不懂的地方,正打算去问哥。”   沈母点点头帮沈子胥理了理衣服道:   “嗯,不会的好好问,待会吃饭了娘和你嫂子会叫你们的。”   然后两人便见沈子胥依依不舍地看着锅的方向,拿着书离开了灶房。   见小孩子心性的沈子胥,沈母只得笑着摇摇头。   过了会,林茗揭开锅盖,看着锅中色香味俱全的酸菜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酸菜鱼乘出来后,林茗就要接着再做两个菜,沈母却道:   “剩下的我再炒个油渣青菜便好了,你去休息会吧。”   林茗想了想道:   “那我帮娘烧火。”   沈母却笑着道:   “剩下的火炒个青菜足够了,你大病刚痊愈,白天又是卖菜谱又是采买的,去喝口水歇一会吧。”   林茗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忙活一天了,竟然真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不过她意外地没有感到累,精神还特别饱满,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年轻的原因。   虽说她并没有多累,但沈母也是好意,于是林茗便说道:   “那我去休息一会,顺便看看种子,明天好种。”   沈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不知累,可不能让林茗将身子累着了,身子累坏了,她还怎么抱孙子啊。   林茗不知道沈母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感到意外。对古人来说,尤其是年长的古人,子嗣本就是除了吃饭意外最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对于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林茗来说,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生子,却是不可能的事。   被沈母打发去休息的林茗,转身来到灶房旁边的杂物间。地方不大,靠门角落里摆放着一些铁锹镰刀等工具。   右边则是四五颗菜叶子有些蔫了白菜还有一小袋子的红薯。林茗记得,这些好像是沈父昨天休沐带回来的,想必是学生交的束缚之类。   找了一会,林茗找到了那个眼熟的布袋子,里面放的正是她买的种子。   因为怕麻烦,林茗几乎将杂货铺所有常见蔬菜种子都买了些。   青菜白菜自然不用说,西红柿黄瓜南瓜这类也分别挑了些。   挑种子的时候林茗还在想,前世听说西红柿最早在明代才出现,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华夏古代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作物是完全不一样的呢?   不过她挑种子一方面是不想白白浪费了后院的地,另一方面却是想摸索一下她空间的土地能不能种菜,要是能的话和外面种出来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现在有很多疑问,空间本身就是谜团,玄奥的传送阵,行走时缩地成寸的奇异。   看起来非常肥沃的土地和无比澄清的泉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有那个只显露出第一层的,叫做万物阁的古塔,以及里面标注着无数植物名称的格子   这一切都需要她从头弄清楚。   挑了些青菜种子,回忆起前世看过的关于种植蔬菜的信息,才想起来后院的地还没有翻过,太硬的土质根本种不了菜。   知道自己先前想的太简单的林茗,只好放下种子,拿起旁边的铁锹,先将地翻一翻再种菜。   支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高的铁锹,林茗颇为生无可恋地望着后院的面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院子可比得上前世一些别墅的后花园了那么大了!   这些地全部翻完,她要翻到什么时候啊!   纠结了一会,眼看着现在天也快黑完了,林茗打算先翻一小块的地,先将种子种下一点再说。   毕竟她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空间的土地和外界土地的区别,而不是种来吃。   按照回忆里的信息,将地翻地松软,撒上一些青菜种子,然后再盖上些土,最后浇上适量的水。   种上之后,林茗便又拿着两份青菜种子,现在后院的种子种上了,可空间里还没种,不过空间里的土不禁看起来肥沃,土质也非常松软透气,她都不用翻地。   可要是她进了空间,出来的时候不幸被沈家人发现怎么办?   想了半天,最后林茗还是拿着种子和一瓢水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这是她唯一想的出来的,不会有别人出现的地方了,好在茅房的味道倒是不太刺鼻,在这古代想要上厕所也只能到这种茅房上,要不然只能露天。   林茗闭着气,在合上门的一瞬间,便闪身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的林茗发现空间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走出传送阵,将手上的一瓢水先放在了地上。   然后便快速将两份种子,分别种进了旁边两块土地上。   盖上土,给其中一份浇了水,然后便拿着瓢往古塔旁边的灵泉走去。   奇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原本看似不少于几百米的路,林茗几息之间便走到了泉水更前。   林茗想了想,拿着瓢舀了些泉水,心中想着到方才种菜那,果不其然,她没走两步便回到了菜地旁。   甚至这一次比之前还要快一些。   “难道这和我心中所想的目的地有关?”而且好像她越是集中注意力向着要去的地方,她就走的越快。   将心中的疑问先放下,林茗仔细地给另一块菜地浇了泉水。   这才验证起了心中的猜想。   ‘万物阁’林茗集中意念想着,向去万物阁的相反方向前跨出了一步。   当她脚步落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万物阁塔前。   这么说,在这个空间里,她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瞬间到达任何一个角落?   这个发现让林茗还是有些惊喜的,能随心地来去自如,也能省很多时间不是。   将那两块种了菜的地做好标记,林茗也不敢在空间多待,拿着瓢就出了空间。   刚走到杂物间放完水瓢,就见沈母端着碗从灶房出来。   林茗上前就要帮着拿,沈母笑着道:   “正想叫你们,饭菜都好了,你去叫一下清儿。”   林茗应了声,朝沈清那走去,许是因为晚上冷,书房窗户关了,来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没关。   里面传来沈清的声音: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然后就听见沈子胥答道。   “没了哥。”   伴随着翻书声沈清问道: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想问问”   “问你的秋白哥哥?”沈清反问道。   沈子胥声音有些激动道:   “是啊哥,秋白哥哥会不会有事,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沈子胥年龄尚小,还不太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孩子想的也简单,就怕自己以后见不到玩伴了,所以才来找沈清。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沈清语气淡淡,却让人不由得相信。   “太好了!”沈清是沈子胥除了爹娘以外最崇拜的人,既然沈清说了不会有事,那他就肯定不会又是了。   林茗听着沈子胥开心激动的语气,也跟着弯起了嘴角,这沈家人还真是怪温暖的。   “问完了就快回去背你的书,明天爹要是发现你背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沈子胥还没高兴一会,沈清的冷水就泼了上来,只把他的高兴劲一下子浇灭了。   听到沈清冷漠的话,没想到这人连小孩子也要欺负,林茗扯了扯嘴角敲响了门道:   “饭好了,吃完饭在看吧。”   然后便推开了门,朝着心情正低落的沈子胥笑眯眯道:   “子胥不是想吃酸酸的鱼吗?”   见沈子胥一听见好吃的,果然心情好了起来,林茗示威地看了眼沈清,拉着沈子胥直接去吃饭了。   小孩子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嘛,自己整天摊着个脸,还要残害祖国的花朵,林茗内心吐槽道。 第30章 故意吓唬   沈清整理着书桌,见林茗这副样子,沈清便知道方才他吓唬沈子胥的话被对方听见了。   笑了笑便起身去了堂屋。   饭桌上。   众人看着桌上的饭菜食指大动,往日里难见到的油渣炒青菜就已经显得颇为丰盛,更别说还有中午在醉仙楼惊鸿一瞥的酸菜鱼了。   沈子胥更是连最爱的蛋羹都顾不上,眼巴巴地看着酸菜鱼,原因是闵希给他和沈母各准备了一碗温水,吃鱼的时候还需要等沈母拿水涮涮。   虽然这盘酸菜鱼没有中午在醉仙楼做的辣,但因为沈母的病要忌食辛辣,而沈子胥年龄小容易被呛到气管,所以只能在吃之前拿温水涮一下去辣。   不过即使是这样沈子胥仍然吃的直嘶哈,还一个劲地让沈母给他涮。   坐沈母旁边的沈奎章明显也一副被美食征服的样子,连一向严肃的神情都松动了些。   而沈清虽然没有沈子胥和沈奎章那么明显,却也在夹了一筷子之后,眼神几不可查地亮了一分。   一家人吃的尽兴,林茗想好了说辞道:   “爹,娘,我明天想去山上再多采些草药回来,到时候好拿到镇上药堂卖。”   在家多有不便,她可以趁着上山的机会去空间查看一下空间里的情况。   沈奎章继续吃着,小辈的事都是沈母管。   沈母想了想笑道:   “那行,山上你也去过,注意不要太往里走就行,这些草药我也不懂,你当心着点身子,不要一下子太累了。”又生怕林茗担心家里生计才去采草药,便语重心长道:   “娘现在的病有着落了,家里也不缺钱,你平时没事采些草药留给自己慢慢花用,累坏了身子不值当。”   林茗点点头,心中对沈母也多了份感激,即使再开明的古人,也难免会有妇人不宜在外抛头露面的规矩,但沈家却没在这方面限制她,这对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来说,称得上是非常幸运了。   林茗谢过沈母之后观察了一下沈清的神色,见他也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这才接着吃起了饭。   这饭是她用新买的白米做的,蒸之前滴了几滴油又加了几粒盐,蒸出来的米饭果然非常香,配上酸麻的酸菜鱼以及酥香油润的油渣青菜,下饭地很。   一顿饭吃的全家人痛快异常,原本深秋还有些凉意,吃了微辣的酸菜鱼身上都暖和起来,一条七八斤重的草鱼最后片甲不留,连陶盘里的酸菜也消灭地赶紧。   油渣青菜也只剩下一些青菜,沈母和林茗一边收拾着,一边笑着说剩下的青菜明早刚好可以搭早饭。   回到房间,见沈清正好在洗脸,林茗坐在桌子旁边问道:   “还有水吗?我想洗沐浴。”她从来这里起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虽然这几天天气比较凉快身上也没出什么汗,但现代的习惯哪这么容易更改。   这些天都只是洗脸洗脚,早上也只能用水随便漱口,想要用盐水也是奢侈。   好不容易不差钱了,林茗腰杆子也挺直了些,便准备问沈清洗澡的事。   沈清用帕子将脸上的水珠擦去,回头道:   “今日热水不多,娘子还是明日沐浴如何?况且家里的浴桶也坏了,明日我去请来村里的木匠修补一番,晚上便可用了。”   林茗却道:   “坏了的就别补了吧,重新买个要多少银子?”就算是补好难免下次也会再次漏水,还不如重新买一个,旧的那个直接劈柴烧了算了,反正她现在不差钱。   沈清听见林茗豪气的话挑了挑眉道:   “三百文便可,娘子要重新买一个吗?”   三百文还不算太贵,林茗便道:   “好的啊,到时候再给爹娘买一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习惯和其他人共用比较隐私的用品,反正浴桶也不是特别贵,就买两个吧,还好一般男子都是直接在院里冲凉的,要不然她还得考虑沈清。   要和沈清一起去,是因为主要她也不知道这古代的浴桶是什么样子的,要是样子太奇葩,她问问看能不能做出现代美容店那种简单的木桶。   沈清点头答应,也明白林茗买两个桶是要分开用的意思。   将洗脸盆端出去,林茗知道他是给自己倒水去了。   两人现在名义上是夫妻,但除了睡在一张床上却丝毫没有其他接触,就连洗脸洗脚都不在一起,林茗也乐的如此,若是沈清突然想要进一步接触,她自己肯定也会感到不自在。   等沈清再次打开门,林茗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转过来,见沈清将盆房到她面前,林茗还有些感慨。   谁古代女子没有地位的,沈清不是每天给她端洗脸水吗?   林茗想想就乐了起来,不过乐完之后打算以后还是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好,没道理人家一定要伺候她,而且她病都好了,也不好意思整天跟断手断脚似的被伺候。   “沈清以后你不用给我端水什么的了,我病都好全了。”   沈清看了林茗一眼,笑着道:   “好,就依娘子的。”   现在林茗已经不想和沈清计较这些称谓了,索性边洗着脸,边向一旁拿着书在看的沈清问道:   “对了你上午在林家时说的那个画本里说的故事是真的吗?真的有原配死后报复恶毒继室的事情吗?”   虽然古代人都比较迷信,一般人说有鬼神她也不在意,可在她看来沈清可不像是会相信这种事的人啊,还是她看错了?   哪知道林茗就听见沈清一声简短的回答:   “假的。”   林茗擦脸的动作顿了顿,看着沈清问道:   “你不会是故意吓唬那林王氏的吧?”   话一说出口林茗就见沈清看向她眉头一挑,林茗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不对,便解释道:   “她这样对待秋白,在我心里她不是我娘。”   沈清听罢,眼里闪烁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然后就好像接受了林茗的说法,笑着回答道:   “娘子猜对了,那故事就是清编来故意吓唬林王氏的。” 第31章 洗脚   沈家这回上林家这么一闹,也许会让原本就处境艰难的林秋白更加水深火热,所以当确认他们今天带不回林秋白这个事实时,沈清就利用王兰芝对鬼神的敬畏,编造了这个故事。   沈清亦不怕被拆穿,当这个编造的故事但凡勾起王兰芝心底一丝怀疑与后怕时,她就注定会深信不疑。   从林秋白描述的林家可以看出,王兰芝对她两个子嗣极为溺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尤其是次子林人杰连吃个饭都要别人替他端碗。   本身幼童就比较调皮,这时只要林人杰磕着哪了碰着哪了,王兰芝一定会立即联想到这个故事,从而有了惧怕之意。   而假如王兰芝一开始就相信他说的,自然就会将重心放在林人杰身上,也就没有时间苛待林秋白了。   不可谓是不妙啊。林茗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个沈清还真是个心机boy。   将帕子搭到了梳洗架上。见脸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林茗便端着盘子,将水倒在了旁边的红漆足桶里,坐到床沿上准备脱鞋袜泡回脚。   便脱着谢,林茗一边想,古人好想是很注重仪态的,一旦有男的将女的脚看了去,就算玷污了人家女子的名声是要娶之过门的。   不过林茗还是满不在意地笑笑,她又不是古人,看不看脚有什么好在乎的?况且她现在还是人家名义上的妻子呢,还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   这样想着林茗便又开始脱袜子,这古人的袜子还真不是一般难穿难脱的,还没等林茗脱完袜子,就听见沈清语气幽幽道:   “娘子,灶房里的热水用完了。”   林茗扒袜子的动作一顿,抬头不解道:   “水用完了怎么了?”   然后她就看见沈清眼神有些闪烁地开口道:   “方才为夫不慎将水倒了,所以”   “所以你没水洗脚了?”   见沈清点了下头,林茗不禁有些傻眼。   所以现在沈清是要和她共用一个洗脚水,也就是一起洗脚的意思?   这可让林茗有些纠结了,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小气,人家的家,人家的水人家的盆,一起洗个脚也不会死。   又说她身为现代人来着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扭捏,只是   “算了,我们今天就先一起洗吧。”   说罢林茗还往床旁边坐了坐,给沈清让了些地。   沈清脸上瞬时犹如冬日暖阳,嘴角绽开了些弧度。   林茗不就是答应合用一个洗脚水,就这么高兴,这人还是挺单纯的。心中沈清改观了不少。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等到后来被对方藉由共用一个洗脚水,自然过度到共用一个洗脸水,再到共用碗筷澡桶时,林茗才猛然醒悟,这沈清哪里单纯了?这明明就是个心机boy大尾巴狼!   只不过现在的林茗还是比较友好地给对方让座位,还笑着一副大方的样子道:   “我们快点洗吧,待会水冷了。”   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点点头,极为快速地将鞋袜脱掉,然后双脚放进了水中。   林茗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感叹本地土著还是有优势的。又瞄了眼沈清的脚丫子,不知怎地脸颊上突然感觉到了一些暖意。   不知道自己已然有些脸红的林茗,还是慢吞吞尽量自然地脱着袜子。   最后当她终于将袜子脱完,双脚放进水中时,竟然已经出了些薄汗。   这袜子是谁发明的?而且她怎么感觉今天的袜子格外难脱,这是怎么回事?   再次看向足桶中,两双大小不一的脚丫子,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大的那双修长白皙,骨感中不失力量。   小的那双略带肉感的脚掌微微粉红,颇为不安分地动着小指。   看到这样一副光景的林茗有些楞楞出神。   她还小的时候,也经常像这样和院长阿姨一起洗脚,往往洗到后面变成了玩,玩到最后等水都冷了才肯擦脚上床睡觉。   有次她听院长阿姨说,她以后一定要找个能陪她洗脚,制得住她玩闹的人在一起,她那时当然不懂什么叫在一起。   长大之后,陪院长阿姨洗脚的就变成了新来院子的其他小孩,而她因为年龄增长,不好意思和其他小朋友争抢,于是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洗了。   后来她和纪言在一起后,逐渐忘了当初院长阿姨说的那些话,自然没和他一起洗过。   其实两人何止是没洗过脚呢?因为工作因为学习生活,他们见面时间都很匆忙,其他大学情侣之间会做的亲密事,他们好像一件都没做过。   但这样相处模式下的他们却格外融洽,也永远没有其他情侣会出现的争吵以及伤心难过。   她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最终会步入婚姻这件事,只不过一向直觉灵敏的她,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   如果没有那次争吵,她应该会顺利升任科室主任,等过了一年两年事业稳定下来之后,他们应该会结婚吧?   现在,曾经以为会在一起的人,现在却在天涯之外,而幼时好奇过,长大后谁会陪我洗脚的人,却阴差阳错组成了一个家庭,近在眼前。   林茗不知道的是,在她走神期间,沈清一直在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当她在想到纪言时,沈清一向熨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他直觉林茗那刻脑海中想的事情,会让他不高兴。   不过他也没问,问了又如何呢?他们现在只不过一起洗过一次脚,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他没有把握能用婚约接近林茗的心,当然他也没有理由接近。   等林茗回过神来,见沈清在看着自己时,有一瞬间的慌神,不过却又很快稳定,她动了动脚,感受了下水的温度道:   “水都冷了,我不洗了。”   沈清却只点头应答了声“好”,就再不多言。   林茗一遍擦着脚一遍有些纳闷,虽然平时沈清话也不多,但她却莫名从他那声“好”里,察觉出了一丝不太愉快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   摇摇头,一定是她多想了,最近她怎么老疑神疑鬼的,难道是因为穿越外加突然发现自己有空间才这样?   点点头,肯定是这样的!正常人没疯都是不错的了,她只是稍微疑神疑鬼一些,很正常。   不对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沈清看着林茗神色不定地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擦了脚就往床上躺。   桶里的水确实冷了。   沈清擦完脚之后就要去倒水,就听见林茗恍然意识到的声音:   “那这水就你倒了啊。”先吃不管后吃洗碗一个意思。   沈清眉头一挑,他这不正要去倒?   回来后,沈清就看见闵希规规矩矩地睡在自己的位子上,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背对着他,但双眼却有些刻意地闭紧。   不过这也是林茗不得已而为之,本来要是没有洗脚这茬,她没准还能问一下关于明天买澡桶的事。   可现在让她现在面对一个,传说中洗了脚就要在一起的人,可不是有些尴尬吗?   所以林茗只能用装睡来掩盖内心的某些不自然。   只是让林茗既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的是,今晚的沈清,话好像尤其的少,没见他一声不吭就吹灭了灯躺下了吗?   黑灯瞎火的,一开始两人之间还静默了一会,没过多久,沈清旁边就响起了林茗睡着的呼吸声。   “咕噜咕噜—噗”林茗吐掉嘴里的漱口水,见沈清恰好往这边走来摆了摆手道:   “沈清我们什么时候去木匠那?”   沈清打量了一眼林茗的衣着,随后看到林茗的脸颊上,便抬手指了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脸。   林茗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沈清什么意思。   沈清见林茗愣在那,又拿手指了指,这回林茗眼中明显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还带着纠结以及意外。   就当林茗脑海中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地再问为什么时,沈清走上前,抬手将林茗右边脸颊上蹭到的一撮淡黄色颗粒抹了去。   在林茗瞪目而视的神情中,沈清将手上的淡黄色颗粒晃了晃。   林茗瞬间意识到刚才她误会沈清了,她还以为沈清指他的脸,是想要自己亲她呢。   怪她脑子进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脸上有东西,而且这东西林茗脱口而出想要解释什么:   “这不是”   就听见沈清略带笑意道:   “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眼看沈清抬腿就走,林茗极力解释道:   “刚刚那是盐,我用来漱口的,不是不是”不是鼻屎啊喂,不过还别说,这古代盐粒颗粒大不说还是淡黄色的那种,不仔细看还真像   听着林茗在他身后急匆匆的脚步,沈清眼中不自觉地笑意更胜,一开口竟然连语气都带着了些:   “不是什么?”   林茗终于追上来,走到沈清前面,见他眼角含笑的样子,不快地皱了皱眉,这沈清肯定是在笑她!   “什么都不是,诶不说了!快些赶路吧。”说罢就越过了沈清自顾自往前走。   沈清见林茗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面上也不再笑,可眼中却还是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李木匠的家在东面。”   林茗抬腿的步伐一下子就止住了,也是,她这自个瞎跑能找到人李木匠吗。   虽然对沈清方才调笑她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但正是要紧,待会再给他甩脸子也不着急。   然后沈清就看到林茗又放满了些脚步,到最后落后沈清一步半步的。   就这样,两人一个走一个跟,林茗虽然看似跟着沈清,但也在暗中记着路,以后她要是还有想做的,也好自己去找。   至于这个沈清,还是留在家里读他的书去吧! 第32章 抓鱼   “李叔,我和娘子来你这里看澡桶来了。”   沈清见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副不让他走的势头,扬声朝着院子里面喊道。   他这一喊,众人才终于发现了沈清身后的身影。   女子豆蔻年华,头上梳着妇人髻,垂下的发漆黑顺滑,衣着一如农家人般朴素,但却又有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仪态风姿。   在一看那张脸,好家伙,还真别说就光看这张脸,就怪不得沈家老大娶这沈林氏了,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里可真不多见。   瞧那眼里的灵动劲,真叫人心生喜悦。   这不,有一个婶子见了林茗,径直上来拐了一把林茗,那亲热劲让林茗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   “你就是沈家新过门的?”   那婶子许是个大嗓门,说话间,挨得近的林茗被震得脑袋直摆。   见人都等着自己回答,林茗只好道:“是的。”   这时沈清许是件林茗不太会应付人,便接话道:   “牛婶子,这位是我媳妇,我们今天来是找李叔的,李叔在屋里吗?”   牛婶子刚要回答,便听旁边一个妇人道:   “嗨,沈家老大你别和我们岔开话题,咱们话还没说完呐,待会再去找你李叔。”   就在沈清两人都颇有些无奈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们这些个婆娘,沈小子有事找我,你们拦着作甚。”   沈清见人来了,登时心中松了口气,面上笑着打招呼道:   “李叔。”又转头介绍林茗道:   “这是我内人沈林氏。”   向林茗也介绍道:   “这便是李叔。”   林茗也笑着和木匠打了声招呼。   李木匠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正打算打发走一众婶娘,便听牛婶子笑道:   “老木头,你不刨木头出来作甚。”   李木匠却道:   “我要再不出来,沈小子和他媳妇可不得被你们给卖了去。”   众人一阵哄笑,最后李木匠打发走了一众婶娘,带着沈清和林茗一起进了院子里。   这农家人还真热情奔放的,林茗头上一阵冒汗,不过好在这些人看起来还是比较友善的,她先装作怕生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进了院子,林茗眼前一亮,农家人院子都很大,一般多用来自己种一些蔬菜葱姜蒜什么的。   可这李木匠院子里,土地被压的厚实不说,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材以及半成品家具,再就是处理好的木块。   林茗在现代时也没见过木匠,学校宿舍里的家具也都是她在超市直接买的,这回见到活的木匠师傅,不由觉得有些新奇。   沈清见林茗虽然头没整个抬起,但四处偷瞄的眼神已经透露了她的好奇,说罢不由对着李木匠笑道:   “李叔,今日我们来是想看一下澡桶,原先那个不能用了。”   李木匠沉吟了一声问道:   “我记着你家那个才用了两年不到吧?要不是太严重,我着修修还能接着用。”   沈清却看了一眼林茗笑着摇了摇头道:   “谢李叔了,不过清今天陪娘子来就是为了那新澡桶的,原先的不准备用了。”   李木匠一听这话,反应过来是沈清媳妇要换澡桶,便瞧着沈清笑地别有含义问道:   “那感情可以,要那种的?单人的还是双人的?”   林茗虽然眼睛看着其他地方,但耳朵却一直听着这边动静,一听这木匠问的话,便看向了沈清,眼神示意他只要单人的就好。   她可不打算和别人用这个桶,要双人的不是浪费吗?而且别以为她听不懂这李木匠话里的深意,要是沈清说要双人的,指不定人家怎么想他们呢!   终于,在林茗眼睛都瞪酸了时,沈清终于笑着回答李木匠道:   “就单人的吧,要两个。”   李木匠这回也不问了,颇为爽朗道:   “好嘞,要做好的还是现做的?”说着一边走到院子里放置木桶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单人澡桶。   “这做好的也才上个月完工,现做可能要等个一两天。”   林茗看着身前这一米多高的澡桶,虽说是单人桶,但容量也不小,容纳一个比较强壮的成年男子都绰绰有余。   样子也和一般澡桶差不多,和现代美容院里蒸桑拿的木桶更是十分相似。   上手摸了摸,木桶表面光滑不剌手,闻着还有一股清香,想必已经用木蜡打过蜡了的。   林茗意外地感到满意,没想到这个村子里的木匠竟然手艺还挺高的,主要做工看着就细致,成品看了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于是异常满意的林茗一时间忘记了让沈清代替她讲话,而是语气颇为赞许道:   “李叔你这手艺真是厉害啊。”   那李木匠听了笑地爽朗:   “别的还不好说,可要说到木头活,这几个村子里我老李还真排地上座。就连那镇子里也有好些人指明要我定做家具哩!”   见林茗一句话将李木匠夸的放声大笑,沈清看着一旁跟着笑的林茗眉梢轻轻一挑。   最后林茗直接挑了两个单人澡桶,还是李木匠拉着推车送到沈家的。   不论是这李木匠还是之前遇见的那些个婶子们,明眼人一眼便知他们都极其喜爱沈清。   一方面沈清本身长得周正,身量气度都极为不凡,再加上沈清如今是将要赶考的童生,回来很有可能就是秀才了。   这才都想要沾些读书气,以求自家以后也能出个童生秀才什么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还很早,所以才在路上遇见去镇子上赶早集的婶子们。   这回事情一谈成回来,沈母刚好从堂屋出来,就见李木匠和沈清抬着一个澡桶。   澡桶这事沈清和沈母提过,当时就同意了,所以现在也只是惊讶怎么买两个。   还没等沈母开口问,林茗就道:   “娘,这另外一个澡桶是专门给您泡药浴用的。”   沈母这下子真有些感动了,儿媳妇做什么都想着她这个老人家,真是个窝心的。   心下也决定以后也一定要好好对待林茗,即使比一般妇人有本事那又这么样?那是清儿的福气,也是他们两老的福气。   林茗不知道,沈母因为一个木桶感动成这样,甚至之后没有像其他婆婆对她有太多管束,也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为她着想,才让她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李木匠帮忙抬好了桶便走了,而沈清也应声进书房看书温习。   早上天一亮,沈奎章和沈子胥就坐着牛车去私塾了,而沈母也在屋子里绣手帕。   听林秋白说她姐绣工非常不错,林茗怕露馅,所以也不准备凑到沈母跟前。   早上起来去后院发现,地里那块她昨晚翻好的,并且已经播种了的地,还是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看看天色还早,最多早上九点的样子,林茗便来到沈母跟前想要说上山的事。   由于上山的事林茗昨天晚饭时已经提过,所以沈母没想便同意了,便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早去早回之类的话。   看着林茗身步伐轻快地消失在门口,沈母笑着摇摇头。   看向手中没完成的帕子,恍然间记起她这个儿媳绣工很好,不过也许是因为被林家伤了心,所以现在书不看了连绣活也没碰过。   摇摇头,口中喃喃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林茗现在和以前听闻的不太一样,但传闻哪里还有一定的,只要小辈们喜欢,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会插手。   和上次带着病体上山不同,这次林茗身体很是健康,路走过了一遍也熟悉多了,于是没一会就到了山脚下。   走进林子里,找到一块隐蔽的石头,查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进了空间。   四周焕然一新的景色,林茗也不会再感到神神奇惊讶,而是走下传送阵,到了她昨晚种了菜的那几块土地旁边。   仔细观察了一会,林茗发现,两份种子,只有一份发了芽,还有一份和后院的一样,都没发芽。   而这份发了芽的种子,正好是她昨天浇灌了空间泉水的那份。   “太好了,那这么说,空间的泉水有助于植物生长加速喽?”   林茗心生一喜,随即想到这泉水对植物生长有促进作用,那会不会对动物也有什么作用呢?   林茗站起了身子,这空间里可没动物供她实验。   想了想便出了空间。   之前她也想过买几只鸡做实验,但后来发现鸡对于这边的人来讲是极为重要的家禽,要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肯定得心疼一阵子。   所以林茗就歇了买鸡实验空间泉水的心思,现在既然确认空间泉水对植物有生长作用,那么下一步就是动物了。   她可不敢直接用人做实验,就算是确认了泉水对动物没害,她还需要考量再三,更别说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要用什么动物呢?   家鸡不成,要不然抓只野鸡?   林茗眼前一亮,不过想了想又淡了下去,她想抓野鸡那人家野鸡会乖乖让她抓?   “有了。”林茗突然想到这里人都不怎么吃的鱼,虽然抓鱼好像听起来也没比抓野鸡简单多少,但架不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喜欢吃鱼啊!   不喜欢吃鱼自然抓的人就相对较少,那鱼应该也比较好抓一点吧?   这样想着,林茗抬腿就往之前看到的一条小河走去。   虽然她身上没有趁手的工具,但先考察一下难度也是好的。   来到河边,水不深不浅的,没有污染的水质澄清见底,河边的泥土也不是特别泥泞,没等一会,就看见一群小鱼悠哉悠哉地从她眼前游过。   见这些鱼这么悠闲的样子,她在河边轻轻剁了几脚,竟然只有少数鱼被惊跑转变了游得方向。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这些鱼还真是鱼中傻白甜啊。   随后林茗桀桀露出了一声笑来,看四周无人,就将空间里的那个用来浇水的瓢拿了出来。   这瓢在沈家有四五个,她拿了一个有些旧的道空间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不过虽然这些鱼很傻,这瓢也不大,所以她待会的速度一定要快很准才行。   就这样林茗手里拿着瓢,动作慢慢向下,在离河面不远处稍微停了一会。   然后在某一刻,林茗找准时机,嗖地一下出手了。   “哗”林茗快速的从水里拿出瓢,瓢里虽然水不是很满,但庆幸的是里面还真有七八条一指节长的小鱼。 第33章 一定会来救他   “太好了!”林茗一阵心喜,这鱼还真不少,足足有七八条,而且还都是一指长的鱼!   因为还小所以林茗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鱼,可能是草鱼也有可能是鲫鱼,不过这不重要。   哼着小曲,将瓢先送进了空间里放好,准备等她回去后再将一部分鱼移到外面养。   至于现在,她倒是想去一下镇子里的秦氏牙行,问一下林秋白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了。也想去私塾看一下林秋白有没有事,王兰芝有没有再打他。   可她也只能想想,因为去镇上和去私塾都最少要一个多时辰,一来一回就三个时辰。   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晌午了,她答应了沈母要快去快回,所以只好放弃去镇上以及私塾的想法,转而继续在上山摘些草药,到时候好拿到镇上九龄堂卖。   只是林茗没想到的是,林秋白这一天却根本没有去私塾上课。   私塾。   沈奎章合上书本,对讲桌下的萝卜丁们道:   “好了,下课。”   “哦!散学喽!”底下登时一阵吵闹叫嚷,沈奎章收拾着教辅课本,这时候沈子胥却到了跟前道:   “老师,秋白哥哥今天怎么没来?”   在学堂上,沈奎章要求沈子胥叫他老师。   沈奎章收拾课本的动作一滞,叹了口气道:   “秋白怕是来不了了。”   往常林秋白上午的课还是能来上的,因为那一家子起的晚,所以林秋白一般上午上课,中午散学回家之后,因为要伺候一家子的伙计,所以下午来不了。   不过即使是比别的娃娃少上一半的课,林秋白的课业却是非常扎实优异,这也是沈奎章如此惜才的原因。   只是今天,林秋白连上午的课都没来上,沈奎章稍微一想便知,这其中一定是林家林王氏作祟,肯定是你妇人将林秋白禁锢住了不让他来上学!   见自己小儿子有些担心的神色,沈奎章安慰道:   “放心,咱们一定能够将你秋白哥哥救出来的。”   沈子胥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大人们想要怎么就秋白哥哥,但只要爹娘还有大哥大嫂说的,他就信。   别的小朋友都出去玩闹,而沈子胥却回到课桌前坐下,他要继续温书。   沈奎章见沈子胥这么认真刻苦,也抚摸着胡子赞许地点点头。   再想到他另一位得意门生林秋白,又可惜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家的那法子管不管用。   此时被沈奎章沈子胥担忧的林秋白,却正在林家院子里劈着他刚打好的柴火。   今天一早他就被王兰芝禁了足,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学堂,他哀求几声换来的也只能是枝条的抽打。   此时王兰芝更是拿着枝条,端了个板凳坐在屋檐下监视着他干活。   林秋白劈了许久,手都被酸痛地抬不起来,这时王兰芝却拿起枝条就到他面前狠狠抽了他两下,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叫你不干活,叫你偷懒,我倒要看看,教训你这个小白眼狼你那死去的娘要怎么报复我!”   林秋白忍着枝条抽打在身上无比痒痛的感觉,但却闭紧了嘴不发出一声响声。   就在王兰芝骂骂咧咧时,林人杰走到柴火堆旁边,而王兰芝却没注意到。   林人杰生的白白胖胖,见王兰芝在打林人杰已经熟悉似的并不意外。   林人杰走到还没劈开的柴火堆旁,想要抽根木头玩,不想使劲抽了半天,木头纹丝不动。   这下子林人杰急了,立马使出了吃奶的劲,嘴里还奶声奶气道:   “木头不听话我让我娘打死你!”   这时,许是林人杰的话起了作用,霎时间木头被抽了出来,然而伴随着被抽出的木头的,是整个柴火堆的倒塌。   而倒霉的林人杰却正好站在木头堆倒塌的方向,瞬间被重重的木头压倒在了地上。   旁边刚抽了两下林人杰,发觉不太过瘾的王兰芝正想要再教训一番,却听到身后响起了宝贝儿子的声音。   她正要转头看林人杰,却听见身后传来“哄”的一声响。   然后便是孩童惊破天际的哭嚎声:   “哇!”   一片白嫩被压在几块一米长的木头块下,王兰芝转回头就看见了这副场景。   “诶哟!我的儿!你咋啦!”   王兰芝瞬间扔掉了手中的枝条,魂也没了似的快速将林人杰身上压的木头挪开。   一把抱住林人杰紧张地问道:   “我的儿啊!伤着哪里没有!这该死的木头谁堆在这里的!天杀的压坏我的儿我要他好看!”   一听王兰芝说这话,身后的林人杰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是王兰芝现在没时间计较木头的事,而是紧张地抱着林人杰满脸心疼地问东问西。   “哇!娘脚疼!哇!”   林人杰止不住的哭声依旧震天,抱着王兰芝说自己脚疼。   “诶哟乖乖快让娘看看脚怎么了!”王兰芝说完便抬起林人杰的腿查看起了伤势。   不过看了半天,王兰芝也没在林人杰的脚上找到伤口,可林人杰还是一直含疼疼,这可将王兰芝急坏了。   这时候从北边屋里出来一个年约十二的女子,她拧着眉毛道:   “娘,弟怎么了?”   王兰芝头也不转道:   “被柴火堆砸到了!”   林荷花瞟了一眼两人身旁的明显倒塌痕迹的柴火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就是她那调皮贪玩的弟弟玩柴火被砸了呗。   这样想着林荷花眼珠子有看到了不远处正缩着肩膀的林秋白,眼睛一闪就道:   “娘,我记得这柴火是林秋白堆的吧,秋白你也不堆堆好,你看这下我弟被砸到了吧。”   虽然林荷花语气间带着些看戏的意思,但她是王兰芝女儿,所以王兰芝也不会责怪她,不过林秋白就不一样了。   这会王兰芝找不到伤口林人杰又一直哭,正着急着,可不是要找个发泄的吗?   只是当王兰芝从地上捡起枝条,抬起手打算抽林秋白时,林人杰的哭声将她拉了回来。   她猛然间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女婿沈清讲的那个故事。   又想起刚才林人杰受伤的时候,她正在打林秋白,想到某一种可能,王兰芝霎时间苍白了脸色,忍不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虽然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心态使然,王兰芝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最后只好狠狠瞪了一眼林秋白,将枝条扔掉,然后抱起林人杰回到了屋子里。   林秋白悄悄地松了口气,小小的人儿,心头却涌上了一股悲凉与凄惨。   但这种悲伤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想起自己的姐姐林茗时,瞬间又充满希望,他相信姐一定会来救他的! 第34章 铤而走险   “娃啊你到底哪疼啊!”   王兰芝听着林人杰叫地心都疼抽抽了,但她死活找不到林人杰身上的伤口,连淤青红肿都没有,最多也是脚背上有些红。   林人杰许是哭累了,眼巴巴地叫着娘亲,说他头疼,胳膊也疼,真是哪哪都疼。   王兰芝这一听急了,这可不得了,可不要伤到内里了吧?这外面看不出来会不会受了内伤?   当即也不管什么了,跑到院子里想叫林秋白好好照看林人杰,却又像想到了什么,转个弯跑北边屋里去了。   进了屋子见林荷花正在梳头发,便语气略急道:   “荷花看一下你弟,我去叫孙郎中来给人杰瞧瞧,这要是伤到哪了就不好了。”   林荷花一听要她去管林人杰那个磨人精,立马就不乐意了,摇着身子不情愿道:   “为啥要我去?娘你不能让林秋白去吗?”   王兰芝眼神闪躲了下,继而沉声道:   “要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林荷花见撒娇不管用只好闭起了嘴,不情不愿地将头扎好去了林人杰屋。   安顿好家中,王兰芝这才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她去的方向正是与上河村相邻的岗上村,岗上村有个孙郎中,附近几个村落的人,成天有个大病小病的都找他。   这边王兰芝正急急赶往邻村,那边秦氏牙行的秦月桂却刚巧来到上河村村口,她刚想叫来一个村民问一下林家的住处,就见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妇人。   妇人低头赶路,显得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秦月桂见妇人体态比较胖,心说这人和林小娘子描述的那个继母倒是有一分相似之处。   不过秦月桂也没想到眼前之人还真是那林家继室林王氏。   当秦月桂离王兰芝有些近了,想要问她林家怎么走时,却猛然间发现,这妇人的长相怎么和林小娘子描述的那么像呢?   肥胖的身躯,方脸,以及左下巴上的黑痣,秦月桂越看越觉得像。   见对方好像并没有发觉她,并且还越过她往前去了。   秦月桂眼珠子一转,当即倒在了地上,发出“噗通”一声,她还扬声叫了句“诶哟。   王兰芝听了果然好奇地回过了头,见是个妇人倒在地上,年龄看起来比她稍微大个几岁,又身着绸缎,耳朵上和头上还带着金饰!   王兰芝眼睛一亮,这妇人可不像是个村里人,莫不是镇上来这的?   秦月桂发现王兰芝看着自己,便佯装着起不来道:   “这位夫人,可否来扶我一把?”   王兰芝见这衣着略微贵气的人竟然叫了下自己,还称她夫人,心生一丝得意。   见倒在地上的人不论是衣着还是首饰,都不像个乡野村妇,自己要是扶她一把,没准还能交个好。   想到这里,王兰芝脸上瞬间从打量的神色换成了极为友好的笑容,一边将秦月桂拉起,一边笑着打探道:   “诶哟姐姐你这是上哪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在地上。”   秦月桂想好说辞道:   “诶呀别提了,我们这做牙婆的就是劳累命,这人找了一上午了,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这不听隔壁村的人说,你们村又合适的人家,所以我才来,不想走到这里竟是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还要多谢夫人好心相助了。”   秦月桂这一番话不仅将自己的身份点明,还将她要找的什么人留个坑,就等着王兰芝自己问了。   王兰芝听见对方说她是个牙婆,顿时眼前一亮,牙婆可不是专门给高门大户物色仆人奴婢的人吗?听她这意思还是来找人的?找什么人?   王兰芝惊讶地问道:   “姐姐你是来找什么人的啊,我看我能不能帮一帮。”   秦月桂心中笑了,不过现在她虽然看着眼前之人和林小娘子说的继母极为相似,但也许不是呢?   于是秦月桂就笑着介绍自己道:   “我名为秦月桂,敢问妹妹怎么称呼?”   王兰芝见人家问自己名字,还左一个夫人又一个夫人的,叫的她心里舒坦地很,自然也就直接报上了家门:   “夫家姓林,姐姐可以叫我林王氏。”   王兰芝这一答,秦月桂心中立马确认了眼前之人确实是她要找的人,就是没想到人找的竟然这么顺利秦月桂不由得觉得连老天都帮她。   王兰芝就见她一说自己的名字,这秦牙婆脸上的笑都要藏不住了,还没等她说话,这牙婆就道:   “说来话长,不过也不怕告诉妹妹。我在是镇上那秦氏牙行的东家,这不几天前镇上一大户人家突然要给自家儿子挑一个伴读的书童,谁承想那原本答应卖儿子的人家变了挂,我这话都应出去了,而且那户人家现在要举家搬迁到外镇,留给我的期限也只有几天时间了,要是到时候没找到人,可不败坏自家铺子的声誉吗?”   说完也不待王兰芝接话继续倒豆子似的道:   “而且这户人家一开始可是下了好几两银子的定金呢,我这两天跑了两个村都没找到,寻思着来你们村子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只能再去别的村找了。”   王兰芝当听到给大户人家找书童时,便心头微动,家里那个小白眼狼不就会识字吗?   再听到秦月桂说连定金都有几两银子,有些念头便再也止不住地在心里疯涨起来。   最后秦月桂那句,找不到去别的村,直接将王兰芝心上最后一道防线瓦解,她急急开口道:   “诶呀秦姐姐,你先别急啊,你说说要找的小子有什么条件没有,我帮你想想村里有没有合适的?”   王兰芝此时已经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她打探一下对方的条件,待会自己也好编一些。   秦月桂见王兰芝脸上显然有些触动的神情,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半,便幽幽开口道:   “这条件便是,需要会端茶倒水的,年龄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差不多十一二岁就行,哦对!要是会识字,年龄大一两岁也没问题。要是符合这些要求,到时候便可拿到三十两银子的赏金。”   秦月桂知道林茗的弟弟现如今十二岁,所以说大一两岁纯粹是迷惑王兰芝的障眼法,要不然事情太巧也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果然,当王兰芝听到前两个要求是,心中一阵狂喜,再听到后面,就差没有笑出声了,还大什么一两岁啊?她家里可不是有一个又会做活,年龄十二,还会识字的人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刚才离家的时候还可怜她的人杰受个伤都没钱看病,家里的积蓄早就被她那个死鬼相公败光了,偏偏他只会花不会赚,成天在外头喝酒连家也不知道回。   她嫁到这林家还以为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谁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没过一两年,家底都被那个死鬼相公喝光了!她一人带着两个娃,成天守着快要见底的米缸过日子!家里还有一个讨债鬼要抢娃的饭吃!   为了那个讨债鬼,亲家还和她闹掰了,她之前还想着靠这门关系以后林人杰上学不用交束缚了呢!   这一个撕破脸以后林人杰要去哪里读书?这几个村子就沈家开了个私塾,要不然只能去镇上了,可镇上的束缚是她能负担地起的吗?   就光是那一年三银子的学费她都没有办法,更别说还有其他纸笔的花用了!   想要这里王兰芝不禁悲愤不已!她的儿以后可是要当官的人啊,可她现在却连读书也供不起!   好在!   现在老天开眼了,竟然送上门来这个机会!   这下子她要是将林秋白顺势卖了,到时候拿到三十两银子,那人杰的束缚钱岂不是不用发愁了?!   不过   王兰芝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东胜律法她还是知道一星半点的,她记着,这买卖原配的子嗣可是触犯律法的,而且那惩罚还不轻。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她   王兰芝这边的后顾之忧秦月桂当然知道,于是她便假装摇头叹息道:   “唉,想必妹子你们村也没有合适的娃吧?罢了罢了,我再去东边的村找找,之前好像听说过一户人家有会识些子的娃,就是好像已经十三了,年龄是大了些,不过要是实在找不到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说完秦月桂向王兰芝道了声谢,便慢慢转头,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   王兰芝一看有些急了,脑子里还没想,手上却有了动作。   只见王兰芝一把拉住秦月桂,脱口而出道:   “秦姐姐,这哪是没有啊!这合适的人可不就近在眼前吗?!”   见秦月桂满脸疑惑,王兰芝快速道:   “是这样的秦姐姐,不瞒你说,我家老大如今年龄正好十二,家务活是一把手不说,还一直在私塾读书,识字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鱼儿终于上钩喽!秦月桂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疑惑不解道:   “那方才妹妹为何一副为难的样子?”   王兰芝想也不想说道:   “这不是有些舍不得我家老大吗?”许是因为心虚王兰芝说完瞄了一眼秦月桂,随后为了谎话更真实些补充道:   “秦姐姐你看啊,我家老大读书好,家务活也做的好,要不是因为家中太艰难,我实在不想将他卖掉的啊!”   王兰芝其实刚才也想过要不然就将实情告诉这牙婆算了,到时候两人就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毕竟她卖林秋白是触犯律法不假,可这秦月桂要是明知林秋白是她继子还买,也是触犯律法。   到时候两人只会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比她一个人要安全多了!   可是当她听到别的村还有能凑合的人,就知道这招行不通了,到时候她要将实情告诉这秦月桂,要是人家怕了,直接去找那个十三岁的可咋办?   况且,她不是说那个大户人家马上就要举家升迁到外镇了吗?   这人都走了,要想露馅被别人知道估计也难,而林秋白哪里,她有的是方法让他闭嘴。   再说了,她今天算是被林秋白死去的娘亲给唬住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真因为林秋白那个讨债鬼,影响到她的儿女就不妙了。   既然他那死鬼娘亲是跟在林秋白身边的,那只要林秋白走人,那她和人杰荷花就不会受影响了不是?   所以这么一想,王兰芝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只见她向着秦月桂颇为苦楚道:   “秦姐姐啊,你可不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苦,我相公成日里只会在外面喝花酒,家底都被掏空地一干二净,今日我小儿子生了病都没钱去请大夫。”卖完了惨又接入正题道:   “妹妹是真舍不得我那大儿子啊,只是家中现在太过困难,他在家里也吃不饱人瘦地和麻杆一样,所以还不如让他去给大户人家做了书童,哪怕吃顿饱饭呢。”   说完还掩着面装作哭了几声。   她说林秋白瘦也没说错,也先给这秦牙婆一个印象,别到时候见了人不满意嫌太瘦就不好了。   秦月桂看着王兰芝做着戏,心中升起好些厌恶,但无奈面上却要佯装理解道:   “苦了妹子,也罢,我方才还想着既然妹子这么不舍,就不勉强妹妹你了。   可现在妹妹这样说,你放心,秦姐姐为他找的那户人家绝对的良善人家,绝对不会苛待你儿的!”说着还拍了拍王兰芝的肩膀安慰她。   王兰芝见秦月桂这么容易便信了她说的话,还反过来安慰她,便知道这场买卖一定能成,随即停止了假哭道:   “那好,可否让妹妹回家嘱托一番我儿,也让我好好和他道个别?”   嘱托是假,想办法让林秋白闭嘴不要将事实泄露才是真。   秦月桂心中冷笑,她自然知道王兰芝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可恨的是对方还要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或许起初,秦月桂心中还有些怀疑,这王兰芝究竟是不是像林茗说的那样恶毒,可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确定林茗没有说谎。   她身为一个人贩子,成日里也不少和这些活不下去,要靠卖儿卖女过活的人家打交道,是真舍不得还是装作舍不得,她看地比谁都清楚。   秦月桂不想和这种人再说什么,直接点头道:   “那好,我明日早上再来,大约辰时就能到,妹子可要记得要在村头接我啊。”   而王兰芝却想了想道:   “这样吧,明日妹妹直接将我儿带到镇子上去,也不用劳烦姐姐再跑一趟。”   这村子里人多眼杂,还尽是些遭雷劈的玩意要是这秦月桂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不买林秋白了怎么办?所以王兰芝才说明天由她将人带去。   到时候回来就说林秋白嫌弃家里太穷,和游走的商贩跑了,这样村里的人也不会起疑心,即使起了疑心也想不到真实情况,更抓不到她的把柄。   秦月桂现在心中连个冷笑也欠奉,也不想谴责王兰芝的狠毒,这世界上像她一样的人多了,为了钱铤而走险不顾道义与律法。   虽然是她设计将王兰芝引入圈套,可但凡对方顾及道义与律法之中任何一个,也不会走入这个圈套。   所以有句话说的不错,上当受骗的,不是蠢就是贪。而这王兰芝恰恰是后者!   “那便依了妹妹所言,妹妹还记得早些来,不要耽搁,我这还等着去交差呢。” 第35章 栗子树   秦月桂正要走,却见王兰芝搓了搓手道:   “这个秦姐姐,你也知道我家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今日也算是我家老大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想让他吃顿好的,你看”   说是吃顿好的,但其实王兰芝只是想要些钱,好去找孙郎中来给林人杰看病抓药罢了。   秦月桂想了想也不迟疑,立即从身上荷包里面取出一两银子道:   “妹妹放心,这银子便算是姐姐的一份心意,明日你来了,三十两银子还是一分不少的。”   王兰芝听之一喜,心想这有钱人的银子还真好骗,当即千恩万谢地接过了银子,最后好声好气地送走了秦月桂。   秦月桂也不怕她变卦,毕竟明天还有三十两银子等着她呢。   王兰芝看了看日头,见天色不早了,待会还要回去给两个小的做饭,于是脚步不停地赶往隔壁村孙郎中住处。   抓完鱼的林茗在山外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草药。   没过多久她就顺着河流到了一个内凹的峡谷,远远看下去,林茗还看见了不少野果子树。   只是林茗虽然有心想下去看看,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地势太高,想要下去还是有些难度。   四周看了看,林茗看到左边一棵树上有些藤蔓,那藤蔓看起来比较扎实又没刺,随即脑海里想到一个点子。   终于林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树枝将藤蔓够下来了一些。   当够到她能抓到的高度时,将树枝一扔,上手将藤蔓一整个拉下来。   “诶哟。”本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的林茗,没想到随便一拉就将藤蔓拉了下来。   所以她身子就顺势往后一跌,好在身后没有尖锐的石头树根。   站起身,查看手里的战利品,林茗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这藤蔓大小适中,编一个垫子,这样待会下去的时候就不怕摔了,也不怕受伤了。”   说完林茗又考察了一番斜坡的坡度,觉得计策可行,就蹲在地上开始编起了藤蔓。   一炷香的时间后,林茗看着地上的成果颇为满意地拍拍双手。   草垫子为圆形,直径半米,容纳她并且保护她不被地上的石子划伤绰绰有余。   草垫前面还编了一个建议的固定脚部的草环,这样就不怕她到时候因为滑下去的摩擦力而人垫分离了。   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奋斗之后,林茗终于乘着用藤蔓做的草垫,滑下了谷中。   山坡上长满了杂草,若是没有东西挡着很容易割到人。   所以当林茗平安落地时,还对自己设计的这个草垫得意了一下。   不过林茗还没得意多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地说不出话了。   天呐,她看见什么了?   只见林茗身前几米出有一群野果子树,树上结的不是红绿的果子,而是一颗颗长满了刺棱的灰褐色刺球。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些树竟然是栗子树!   林茗抛下刚才还被她津津乐道的草垫子,瞬间就走到了栗子树旁。   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这些真的是栗子树!   确认之后林茗看着这些栗子树,仿佛看见了板栗烧鸡以及糖炒栗子在向她招手。   高兴了一会后林茗又为难起来,这些栗子她要怎么拿回去啊?   回头望了眼半米宽的草垫子,难道拿那个装?   然而就在这时,林茗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一拍脑袋道:   “我竟然还纠结这个,真当空间是个摆设吗!”   一时间没想起空间这事也不怪林茗,主要是这些天她关顾着思考研究泉水去了,基本忽略了空间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储物。   所以现在猛然间想起来之后,林茗暗暗决定之后一定要好好利用空间的各种功能,要不然她岂不是亏了。   有东西装那就好办了,林茗拿起旁边一根比较粗的树枝将树上的栗子一个一个打下来,打到地上没有站脚的地方了,林茗就一瞬间将地上的栗子收进空间,然后再继续打。   站在两颗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的栗子树前面,林茗开始思考起了,为什么她刚刚在山上其他地方没有看到一棵栗子树的踪影,而这个峡谷里面却有这么多棵。   仔细数数这里都有十几颗了,虽然也许因为光照或者土地肥力的原因,每棵树都不是太壮实,但结的果实个头倒也不是太小。   而且这些树还是扎堆长得,很像是别的树掉下来的果子,在旁边发芽生根长成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种现象也正常,因为栗子树上结的果实和现代人们吃的栗子有很大差异。   这些果子布满了刺,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飞禽也只当这些树上的果实全是刺球。又怎么会冒着被刺扎的危险扒开外壳,露出真正的果实呢?   众所周知植物要繁衍,只能依靠风或者水流,或者就是动物采摘后将果实吃了,种子扔在地上自行生长。   而这栗子,既没有轻到风吹的起来,又不生长在河流边上,动物嫌扎手不摘,人下不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即使偶然下来了,也只会以为栗子是个长相奇怪的刺球,根本没想到在它野蛮生长的果壳里面,是怎样一种美味又健康的食物。   不过别人不知道,她林茗却是知道的,这些栗子树只能便宜了她喽。   一共十几颗栗子树,她打了好长时间,才将那些已经成熟的栗子尽数收进了空间。   林茗微喘着气坐在树底下休息,还别说这些栗子看上去熟透了,很多的栗子壳都有些开裂的痕迹。   在现代,栗子是在九月份快要深秋时成熟的果实,所以一些地方中秋节素来有吃板栗烧鸡的传统。   没想到在这古代栗子树的生长周期和现代一样。再联想到那些和现代如出一辙的草药。   或许这个世界的作物原本就和现代的作物大致相同呢?   想到这里,林茗这些日子一直有的陌生感和忧虑一瞬间消失了大半。   林茗站了起来,虽然她现在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但这里的植物她很熟悉,这里的人也和她一样,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所以她还成天纠结什么呢?   想到不久的将来她就能吃上美味的板栗烧鸡以及糖炒栗子了,林茗心中顿时一阵幸福感洋溢心头。   面前十几颗树上,林茗已经将成熟的果子全部打了下来,留在树上的都是没熟的,这里的树她也不打算动,要是以后有人来了,发现栗子可以吃,那也算是这个世界一大新作物的发现。   不过   林茗眼珠子一转,她虽然不打算将这些树连根拔起吃独食,但移植两颗到她空间也不算个过分的行为吧?   虽然栗子的生长周期要好几年,但指不定在空间泉水的作用下,能加快些生长呢?   窃喜两声,林茗便将离她最近的那两棵栗子树,也是这十几棵栗子树里面生长最茂盛的两棵收进了空间。   在心中默念了两声“种到空间”,那两棵栗子树就瞬间连同树根一起消失了。   林茗一看,瞬间又消失在了原地进空间查看了一番,见树果然好好地种在空间里,靠她那两块实验地很近的地方,简直乐开了花儿。   美滋滋地想着,这树都能直接送进空间,也不知道她每次放东西进空间是不是不限重量的。 第36章 打口井   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实验一番,林茗就沿着谷中的地势往外走,一直走了许久,竟然发现自己无意之中走出了大青山。   既然走出了大青山,收获颇丰的林茗也不想再回去找草药,毕竟天色已经不早,她要是回去晚些,沈母该着急了。   不过她这两手空空地回去,不好解释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做了什么。   有了。   下一瞬间林茗手上就出现了一堆栗子,在栗子下面是她先前做的草垫,临走时她也没忘记带走,现在刚好用来兜栗子,也不至于弄脏了衣服。   虽然回去少不得要和沈母以及沈清解释,但她到时候直接全部拿书推脱不就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这些知识。   于是林茗便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回走去。   “孙大夫,你可要救救我的儿啊,他自从早上摔了一跤以后,身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老是喊疼呢!”   王兰芝一路上声情并茂地让孙郎中一定要给林人杰好好看看,那孙郎中也不嫌烦,一个劲的答应着。   “无碍,带我看过之后,他得的什么病自然就清楚了。”   王兰芝心中一定,加快着脚步往林家赶去。   孙郎中看着步伐奇快的妇人一时间竟然没跟上,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   “林氏,你我二人还是走的慢些,不要一会回去了将身上的风尘传给你儿才是。”   王兰芝看着自己身上,却是因为走得快而沾染了许多灰尘,不过她这么不知道这灰尘还能让人得病啊?   “孙郎中你说的是真的吗?这风尘还能让人得病咋滴?”   见面前的妇人如此无知的问自己这种问题,孙郎中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道:   “这你有所不知,万事万物都能让人患病,更别提这些每天被人踩在脚下的灰尘了,一个弄不好,染上重病都有可能的。”   王兰芝不知道这只是孙郎中为了让她走慢点胡诌的说法,一下子就信了几分。   这当郎中的就是有学问,这下子王兰芝更对治疗林人杰的病痛有信心了。   眼见王兰芝听话地放慢了些脚步孙郎中心中鄙夷这些个愚蠢妇人的无知,面上却夸了王兰芝几句。   王兰芝听了当然更加高兴,嘴上奉承的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两人就这样不快不慢地走着,,而现在林家的林人杰却没有先前那样哭嚎,反而坐在床上玩着碗。   林荷花刚拿着板凳到屋里头,就看见林人杰一副啥事也没有的样子坐在床上玩着碗。   顿时林荷花怒了:   “人杰!你不是这痛那痛的吗?娘都去找郎中去了!”   林人杰也没想到林荷花会来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心虚,手里的碗就滴溜溜地摔倒了地上。   看着碗“啪”地一声摔坏了,林人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荷花捂着耳朵,嘴里吼道:   “你哭什么哭!娘回来看你打坏了碗肯定要你好看!”   林人杰听了这话一时间哭的更狠了,林荷花实在是受不了,就跑到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她看到林秋白还在那里劈柴,鼻子里哼地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她从小就不喜欢林秋白,当然比起林秋白,她更不喜欢他那个姐姐林茗!   凭什么都是林家人,她就能看书,就能每顿饭都能吃饱,就连娘也不说什么,凭什么!   她每次一提起这个事,她爹就那眼神吓他,有次还被罚吃不了饭,娘也竟然由着那个林茗在林家作威作福!还不让她干活!   虽然她和人杰也干活,可是她林茗凭什么不干?   娘说的对,林茗和林秋白就是两个讨债鬼,亲娘死了来找他们讨债来的!   现在林茗嫁人了还嫁了一个读书人,林荷花这么想都这么觉得不舒服。   所以这时候对付林秋白就成了她每天的必须要做的事情,要怪就怪他是林茗的亲弟弟!   这样想着,林荷花刚要去刁难一下林秋白以解心头只恨,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声音,是娘回来了。   “荷花,让你看着你弟,你怎么还在外面?!”   还没进价就在外面听见林人杰的哭嚎声,王兰芝顿时也顾不上沾染风尘了,肥胖的身躯一晃,就进了家门。   看见待在门外的林荷花这气就不打一出来,张口就质问道。   林荷花听王兰芝这语气,眼神看向别处支支吾吾道:   “我出来,我出来”   不过王兰芝也不想听她解释而是直接进了屋里,看林人杰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哭的比她走的时候还要凶?   难道是伤势加重了?   这边王兰芝心急如焚地去屋里看林人杰,后面孙郎中却还是紧赶慢赶地进了林家院子。   然后他就听见王兰芝的哭喊声从屋子传出来:   “天杀的!有什么冲我林王氏来,为什么要折磨我儿啊!”   王兰芝来到屋里看见林人杰哭的凄惨,赶忙查看了一下怎么回事,却还是没看见任何伤口,就连一开始脚背上的红印子,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办法,只好赶忙叫来孙郎中给林人杰看看。   林人杰许是被王兰芝的哭嚎镇住,渐渐停止了哭声,孙郎中正好趁这个机会给林人杰把了脉。   “孙郎中,人杰究竟的了什么病?”   只见孙郎中抚摸了下下巴上的胡子,神情不太乐观地说道:   “他这病并不是因为那倒塌的柴火堆,而是另一种叫做气血失调的病症。”   见王兰芝神色紧张,孙郎中摆手道:   “莫急,你看,他面色通红,乃是气血上涌不得出,你在看他手指指尖,是不是也是通红?“   王兰芝看了一眼还真是。   孙郎中见此便道:   “他这病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如若得不到好的调养,容易上其本源啊。”   王兰芝一听这病怎么厉害,急问道:   “那孙郎中这种病究竟要怎么治疗才好呢?”   孙郎中继续摸着胡子道:   “只要抓上几副药喝个几天,想必就能药到病除了。”   “多谢孙郎中了,孙郎中还是快快开药方吧!”   孙郎中却眼神不自然道:   “这诊费”   王兰芝仿佛才想到这事一样一拍大腿道:   “嗨我这一着急竟是忘了。”从衣服里取出荷包,极为心痛地拿出十几文钱。   刚才从牙婆手里讨来一两银子,听这孙郎中的话,一会肯定要开不少好药,一想到这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要飞了,王兰芝就心痛不已。   但心疼也没办法,为了人杰能够早日好起来,再贵也要开药!   接过十几文钱,孙郎中胡子抖了抖,还以为她出手能有多阔绰。   王兰芝面带歉意道:   “孙郎中妇人家中情况你也看到了,再多实在是拿不出了”   孙郎中面上笑道:“哪里哪里,行医怎能计较诊费!你放心我这就写一个方子。”   孙郎中写下了个方子后就被王兰芝送了出去,回屋打算在看看林人杰有没有好一些了,却发现刚才没注意到,屋里地上碎着一只碗。   这时林荷花刚巧进屋,王兰芝就问道:   “这地上的碗的怎么回事?谁打的?”   林荷花刚要说是林人杰自己打碎的,偏偏想起了门外的林秋白,便道:   “哦这碗啊,是林秋白打碎的。”   听见碗是林秋白打碎的王兰芝眉头登时竖起,下意识就往身边找枝条,想要去教训林秋白。   可一看见旁边脸上还带着泪花的林人杰,动作就这么止住了。   她可不能再打林秋白了,这要是他那个死鬼娘见了报复在人杰身上可怎么办!   林荷花惊讶地发现,她娘在听见林秋白打碎了碗竟然不去打他了,甚至连一句骂他的话都没说!   有些不服气的就要问她娘为什么不去打骂林秋白,却见王兰芝拿着药方子要出门道:   “碗打碎了就算了,荷花你看着你弟,我去给他抓药去。”   说完想起她回来时林荷花站在屋外的事,便威胁道:   “要是我回来看见你没照顾好你弟,今天晚饭就别吃了!”   拿着心心念念的药方子离开的王兰芝不知道,林人杰根本就啥病没有。   一开始也只是摔疼了,加上平时王兰芝的溺爱,自然哭的就狠了些。   而林人杰后来满脸通红,其实是因为哭的太狠缺氧导致,手指上的红色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那分明是因为林人杰方才一直捏着碗玩,血液不流通所致。   这和那个孙郎中口中所说的气血不调,没有任何关系。   林荷花站在屋子里,恶狠狠地看着林人杰吃着鸡蛋,而她却只能看着。   又想起她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连林秋白打碎了碗都不教训他了!真是可气!   林人杰吃着香喷喷的鸡蛋,开心地对着林荷花笑,心里想着,下次他还要哭,这样他就能有鸡蛋吃了。   “笑笑笑!笑什么笑!”林荷花看着林人杰就来气,说完这句话就回了自己屋子,反正她娘去镇上抓药回来还要几个时辰,到时候她装作一直照看林人杰的样子不就好了。   林茗手里堆着一堆栗子回来时,沈母正准备着要做饭,看见林茗兜着些刺球回来,不禁疑惑,难道这些刺球也是草药吗?   “娘我回来了。”林茗看着沈母笑道。   沈母笑着答应道:   “回来的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林茗却兜着那刺球神秘兮兮地问沈母道:   “娘,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沈母当然不知道,只见她摇了摇头道:   “不知,这是何物?”   林茗一脸煞有其事地介绍道:   “娘,这可是一种几位滋补的药材,经常吃能够健体呢!”   这也不是林茗瞎说,栗子本身营养就极为丰富,而且还含有大量微量元素不说,还有补肾健脾,益胃平肝的功效。   对于女性来说,经常吃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可谓是吃补两不误啊。   果然沈母在听林茗说这真是药材时,面上有些惊讶,随后又好奇地问道:   “可这刺球要如何吃?”   难道是直接吃吗?   林茗又继续神秘地一笑道:   “很简单,娘看。”   说着林茗就将这一堆栗子扔到了地上,然后隔着草垫子搓了几下,就见一些原本开裂的栗子脱离了刺壳,露出红褐色的内壳出来。   林茗拿手捡了一个,向着沈母道:   “娘,再将这层外壳去掉后,里面就是可以吃的部分了。”   沈母一听还要将这东西的外壳剥下才能吃,一听觉得有些麻烦,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于是像林茗问道:   “这吃起来是什么味的?你以前吃过吗?”   “我是在书上看过的,也没吃过,今天碰巧在山上遇见了就准备拿些回来尝尝。”   沈母听后点了点头道:   “吃了人没事就行。”   林茗点了点头,见沈母要去做菜,便先将栗子放在一边,去和沈母一起准备起了中饭。   原本这儿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饭的,不知怎地,沈母今天就说以后每天中午也做饭。   林茗当然是乐意这样了,毕竟一个现代人吃惯了一日三餐,虽然这具身体不会觉得太饿,但她这个灵魂还是不太习惯啊。   好在中午做的也不复杂,就是一汤一菜,煮的白米饭加些粗粮,汤是大骨炖萝卜汤,菜是杂物间的白菜。   吃饱了自然就要干活喽,沈母沈清都有各自的事,林茗便来到后院捣鼓起了她的田。   刚翻了一会的地,林茗突然想起她再空间还有一瓢鱼被她忘了。   这些鱼竟是被栗子的出现让她给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她虽然想起来了,但却不好凭空拿出鱼。只好等下次出去再带回来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些鱼在空间活地怎么样了。   一边翻着地,一边觉得这地的土质还是有些硬了,还是空间的土壤号,松软还肥沃。   不过想到她之后可以将空间的泉水拿出来浇到地上,这样植物的生长就能加快一些了。   还好古代没有科学检测设备,如果地里蔬菜长地块,人也只会说是地好,没准还能扯上神仙保佑,而不会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所以林茗将泉水转移到外面来的计划着实可行。   就是不知道这个泉水人喝了有没有问题,要是对人也有好处呢?   “嘣”地一声,翻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林茗将铁锹放到一边,想用手将石头拿出来,却没想到刚才铁锹刚好将石头削去了一块,露出了有些尖锐的石尖。   林茗蹲的方向刚好没看见那石尖,于是悲催的事情就发生了。   “嘶”   瞧见自己食指上被划了一口子,林茗有些欲哭无泪,当即撇下田,到水缸旁边拿着瓢在手中冲洗起来。   冲了好一会,手指上的伤口才止住了血。   看地上大片水渍,林茗知道她有些浪费水,但没办法,古代要是感染了细菌得了破伤风根本没办法治。   想想家里的水每天在她醒来之前就倒满了,肯定不是沈母去挑的那只有可能是沈清每天早上去挑的喽?   林茗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沈清看起来瘦的和麻杆似的,竟然还会挑水?   不过看她这个浪费劲,晚上还是找机会和沈清提一下在院子里打口井的事吧,要不然她可不好意思这么用。 第37章 糖炒栗子   林茗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沈清看起来瘦的和麻杆似的,竟然还会挑水?   不过看她这个浪费劲,晚上还是找机会和沈清提一下在院子里打口井的事吧,要不然她可不好意思这么用。   手指冲到再也不流血了,也没有创口贴或者干净的纱布,林茗只好小心地将食指翘起一些,以免待会沾到脏东西感染伤口。   重新回到后院,林茗想了想还是先暂且先就这些了吧。   她手现在受伤了,而且这锄地的活还是真累,她就才锄了回,就累地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古代人不是都会感谢农活的吗,怎么她才干了这一会就这么累?   拍拍手,好在她虽然体力有限,但手上的力气却是不小,这才一会就开了一大片地了。   林茗见沈母以及沈清都没出来,便想回一下空间舀些泉水,待会好浇到地里的菜上,看看和空间那些浇了泉水的生长速度有没有变化。   拎着一只木桶,林茗向着茅厕走去,没办法,她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茅厕了。   进了空间之后,林茗先去看了一下上午收进空间的那几条鱼。   只是让林茗有些没有想到的是,那瓢里的鱼竟然都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几条鱼翻着肚白漂浮在瓢里的面,一共八条鱼,竟然一条也没有存货的。   “不会吧,这瓢里面装的明明是河水啊?”   林茗陷入沉思,如果说空间泉水不能养鱼的话她还相信,但这个瓢里她装的是外面的河水,根本没来得及换空间泉水,鱼又怎么会全部死光了呢?   突然林茗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空间里不能养动物吗?   环顾了下整个空间,全是正正方方的田地,除了这些田地就只有那一座看不清全貌的古塔,以及古塔旁边的一眼泉水。   那古塔第一层,虽然塔内壁上的格子不能打开,但格子上写的全是植物作物的字眼,她没有在上面看见动物的名字。   所以综上所述,也许这个空间里,真的只能装植物养活植物,而不能养活动物,甚至动物放进来就会死?   “那泉水呢?”就算是空间不能装活物,但泉水是否对动物有作用她还没有搞清楚。   想着林茗从空间泉水舀了一木桶的水,然后心疼地将几条鱼的尸体一起带出了空间。   这几条鱼也算是被不明情况的她害死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死法,实在是有些让她抱歉。   想着她从将鱼放进空间这么久,很有可能这些鱼一进空间就死了,一般来说死鱼放在水里很容易腐烂变质,可是她闻了一下瓢里的水,却没有任何变质的味道。   出了空间,林茗将鱼捞出想要埋起来,却发现这几条鱼的尸体竟然还和刚死的一样,肌理比死了很久的鱼有活性多了。   她喜欢做鱼吃,自然知道在市场上买的刚杀的鱼和死了很久的鱼肉质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几条鱼只有一指节大小,但林茗敏锐地感觉道空间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随即打算下次去镇上时实验一下这个猜想,不过也许这些异常的情况都是因为这些鱼是在她进空间前才死的也可能。   不管空间放进动物能活多少时间,下次她在抓一只鱼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将鱼埋好后,林茗拎着一桶空间泉水往回走。   到了后院,拿着瓢将泉水倒在刚撒上菜种的土地上,当然林茗这次也没忘记控制变量。   将这次刚种上菜种的土地分成了三分,其中一份是浇普通河水,一份浇空间泉水,最后一份浇河水和泉水混合的水。   上次的实验她已经知道在空间种菜的速度比外面种要快上不少,原本三四天可以发的芽,在空间一天不到就发芽了。   不过她不好确定这生长速度是否全是空间泉水的功劳。   所以她现在重新做一次实验。   将水全部浇好,桶里还剩下一些,因为不排除之后还需要拿这块地做些实验,所以,林茗就没将水倒在地里其他地方,而是倒在前院里种的菊花根上。   这些做完之后林茗终于没事做了,只好收拾那堆看起来极其麻烦的栗子。   这些栗子她打算先拿来做糖炒,原因是栗子壳真的很难剥,尤其这种野生的小栗子,光是剥开取仁都要耗上几个时辰。   所以林茗决定还是采用先糖炒,等栗子炒熟之后外壳爆开,她还可以边吃糖炒栗子,边做栗子烧鸡,岂不是美哉。   做糖炒栗子也很简单,只要将栗子壳上划一刀然后准备一些能够使栗子在炒制过程中受热均匀的石子,以及白糖就好了。   端了个板凳做到屋檐下,林茗将栗子用之前做的草垫一阵蹂躏,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这些栗子的刺外壳给去掉,然后就拿着菜刀将栗子从中间划一刀,待会好炒熟。   菜刀虽然没有现代菜刀锋利,但划一个栗子足够了,划的事后林茗还得注意着,不要让本来就被石头割伤的手指再受一次伤。   终于,林茗将所有栗子都划好后,这才端着所有东西去了厨房。   农村的石子随处可见,林茗挑了一些比较小的光滑的不容易炒到炸石灰的石子,放在水里洗了很久,一直到换下来的水干净澄澈才罢休。   接着就将这些石子先放在锅里炒制,等石子上的水分被炒干,石子的温度也升高到,手掌放在上空能感觉到热气蒸腾之后,就可以直接将处理好的栗子倒进锅里了。   之后就是是不是翻动锅铲,到了栗子的壳已经裂开时,再加入白砂糖或者是冰糖都可以。   林茗这次上镇上采购了不少东西,像是油盐酱醋以及糖这些调味料没少买。   今天早上她还是拿盐水漱的口呢,只是最后被沈清发现了有些尴尬,但林茗还是觉得在没有牙膏牙刷的古代伤不起啊,再怎么说也要用盐水漱漱口,不然对牙齿健康也不好。   想想她现在反正有读过医术这一个挡箭牌,之后看看要不劝劝沈家人拿盐水漱口算了,虽然看沈清的牙口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很白很亮,昨天晚上坐在床上一起洗脚的时候,林茗还闻到一阵清香,额,她在想什么呢。   干净打掉脑子里浮想联翩的画面,专注地盯着锅里的栗子。   只是不知道沈家人会不会听她说的,这也是她一开始瞒着人用盐水漱口的原因。   毕竟之前沈家的生活一直比较清贫,而在古代,盐又是比较贵的调味料,也只有家里不差钱的人,才能不盯着盐罐子炒菜,一般人家一盘青菜里有几粒盐就不错了,她和沈家人说拿盐水漱口,会不会觉得她很败家啊?   算了,反正她现在用来刷牙的盐是她自己买的,要是沈家人觉得有道理听也好,不听她自己总可以刷的,而且今天沈清也知道她拿盐水漱口了,也没说什么不是?   不过就算沈家人不喜欢她也不会听的,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她过的都是自己的生活,别人没有资格管她。   点点头,又见锅里的栗子终于在她几番翻炒之下爆开了壳,林茗面上一喜,赶忙将白糖放进了锅中。   这栗子壳一但炒开,就离熟不远了,林茗将糖放进去,炒了一会,便问道一阵特别香的栗子味。   栗子的清香夹杂着白糖的甜味,闻起来还有点像甜奶油的味道。   “哇!真香啊!”闻着这诱人的香味,林茗恨不能立马捏一个尝尝味道,但她知道,现在栗子还没有完全熟透,只是外面熟了,所以林茗只好忍耐住即将留下来的口水,加快速度地翻炒着锅铲。   这栗子这么容易变炒熟了,还要归功于这铁锅,要是放在现代厨房用的那种锅,怕是炒几个小时也熟不了不说,还得把那些娇弱的锅给划坏。 第38章 做烤箱   “林氏你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怪香的。”   沈母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就是之前给人家做丫鬟的时候,都没见过闻起来这么新奇的吃食。   林茗见锅里的栗子已经熟了,刚要乘起来放凉,忽然听见沈母从门外的声音,林茗笑着道:   “娘,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栗子,正巧我刚做好,等放凉些就可以吃了。”   沈母进了灶房,看着林茗正在盛的东西觉得新奇的很,又看锅里不只有那个叫栗子的东西,还有许多石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不是石子吗?”   林茗点了点头解释道:   “是的娘,石子的作用是让这些栗子受热均匀,不至于有些炒熟了而有些没熟,也可以防止炒焦,而且这些石子我都洗干净了才炒的,所以不会将脏东西吃进肚子里。”   沈母眼睛发亮地看着林茗,原来还有这么个炒制东西的法子,又想到什么问林茗:   “那这么说,瓜子和花生也能这样炒吗?”   见沈母举一反三,林茗便笑着夸赞道:   “娘你好聪明啊,虽然我没有炒过,但是想来这个法子应该也能用在瓜子或者花生这类带壳的东西上。”   沈母听见自己儿媳妇夸自己,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道:   “嗨!这有什么聪明不聪明的,以前见人家吃的瓜子老有炒焦的,吃起来很苦,想来应该就是你说的受热不均匀的问题。”   林茗点了点头,在锅中加上石子,石子接触了锅就能带走锅里的热度,然后又传导到被炒制的东西上,这样炒焦的可能性确实降低了些。   两人说说笑笑地将一盆栗子一起端到了室外晾一会散热。   见林茗看着锅里的栗子有些等不及的神色,沈母也期待起了这栗子的味道。   此时书房里的沈清也闻到了一阵栗子香味,稍微一想就知道这香味定是林茗弄出来的。   嘴中回味起林茗做的酸菜鱼,他好像没听林秋白说,他姐还有这么好的一手厨艺,而且听林秋白的形容,林茗在林家几乎没有做过饭。   “怎么样?”沈母见林茗剥开一个栗子,里面是金黄喜人的果仁,散发着喷香的气味,随即放入了她的口中咀嚼两位几下。   见沈母如此好奇,林茗也不骗她,狠狠地点了点头,抬起一个大拇指道:   “嗯!很好吃,娘你也试试吧,不烫了。”   沈母见林茗一直推荐自己吃,她其实也很想吃,只不过她又觉得和小辈抢东西吃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见沈母明明想吃却迟疑着,林茗便笑着道:   “娘你就吃一口吧,难道你怕我做的不好吃吗?”   沈母一听,只好嗔怪一声道:   “哪能不好吃呢,这栗子闻起来就很好吃。”   见林茗都这样说了,沈母也不好推辞,直接捏了一个栗子,很容易便剥开果壳,露出里面金黄色泽的果仁,放进了口中。   咬下去的第一口,一阵满含着香甜的气息就冲进她的口鼻,咀嚼了几下,嘴里就充斥着果仁粉粉的颗粒感,真是又香又甜又糯。   见沈母吃下去的那一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待会一定要给清儿尝尝,这个果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她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果仁。   林茗笑道:   “为何不现在拿去给他尝?”   沈母迟疑道:   “这清儿在温书,怕不会打扰到他。”   林茗望了眼手底下的栗子说道:   “可是待会栗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最后两人商议了一下,沈母也想让自己儿子吃到最好吃的栗子,于是和林茗拿着碗装了些栗子给沈清送了过去。   “清儿,这是林氏做的吃食,娘吃着好吃,想着给清儿也尝尝,没打扰你看书吧?”   沈清放下书本,看向沈母,又看向跟在沈母身后的林茗低头望着脚尖的样子。   沈清笑了笑道:   “没打扰,儿子正好闻着香味感到有些饿了,谢谢娘,也谢谢娘子。”   林茗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给沈清做的,这感谢就免了吧,建议沈母拿给沈清吃,也只是想不辜负美食而已,毕竟栗子还是热的好吃些。   冷了没那么香不说,还不好剥壳。   见沈清收下了栗子,沈母急道:   “快尝一口试试,看看好吃不好吃。”   林茗又扯了扯嘴,好吃不好吃不都吃过了吗,她林茗做的那肯定好吃啊!   沈清看着林茗丰富的面部表情,笑了笑点头道:   “嗯好的娘。”   说完伸出手随便选了一个,剥开壳子放进嘴中咀嚼。   林茗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想看看这个沈清吃到这么好吃的美味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她失望的发现,沈清竟然面色十分平静地吃完了一颗,又笑着对沈母和林茗道:“很好吃。”   林茗心中吐槽,你这样子不是很好吃,倒像是还可以,吃着玩玩的意思。   不仅是林茗感到了挫败,就连沈母也有些失落。   沈清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不会多吃,再好吃也只是浅尝辄止,身子虽然没得过什么病,但却不怎么硬朗,这当娘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吃的白白胖胖的才健康。   所以前几天沈清吃多了一碗饭,可把沈母高兴坏了,又见沈清看着林茗的样子,当即想到可能是因为林茗才让沈清做的这些改变,当时沈母就觉得这个媳妇没娶错。   两人兴冲冲地来,神情恹恹地走,沈清看在眼里,眼角都有了些笑意。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走后,沈清慢慢地将那碗不是很多的栗子吃完了。   回程时,沈母虽然有些失落但沈清一直都是那个习惯,现在有了林茗,只要稍微有了些转变就是个好兆头。   以后二人多研究研究吃食定要将沈清喂胖些。   林茗不知道沈母心中堪比建长城一般远大的目标,两人一起将已经不烫的栗子端回了屋里,沈母可惜道:   “若是子胥在就好了,一准喜欢吃。”   林茗安慰道:   “没事的娘,等子胥和公公回来,我再现做,这栗子要热的才好吃呢。”   沈母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这些咱们吃掉吧,不要放坏了。”   林茗瞪着眼睛,随即摆手道:   “娘不会放坏的,这现炒好的栗子如果保存得当的话可以放很多天不坏呢。”   开玩笑,这么一盆栗子,全部吃完不得被撑死?想着又补充道:   “而且娘,虽然栗子吃了可以强身健体,但一次不能吃多,最好就是一次一碗这么多。一次吃太多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听见还有这么一茬,沈母也不再说全部吃完了,反正这东西能放好几天不怕坏。   林茗又吃了几个栗子,想着她现在虽然手里没有现成的鸡,但栗子可不止糖炒栗子以及栗子烧鸡这两种做法,还能做栗子粥栗子羹以及栗子饼等数不尽的吃食。   想到飘香四溢的栗子粥以及栗子饼,林茗不仅看着沈母道:   “娘,我还知道栗子有好几种做法栗子还能做粥喝做饼子呢,要不我们现在试着做一下吧?”   沈母听了也来了兴趣,若是做的好吃,那沈清就有可能多吃一些,于是便欣然答应道:   “那行,咱们快去做吧,正好待会晚上吃。”   林茗见沈母这么给面子也有些高兴,这换了别的人家,指不定要责怪儿媳妇整日里就想着吃了,而沈母却这么平易近人,简直是古代好婆婆啊!   随即两人一起端着栗子又回了厨房。   “娘我们先将栗子趁热剥下来,然后现做熬栗子粥,再做栗子饼。”   粥要熬上一定时间,才足够软糯生津,还对肠胃好。   而栗子饼虽然复杂但时间上却省时的多,到时候可以一边熬粥一边做栗子饼。   沈母对这个东西也不了解,林茗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两人很快剥完了一整盆的栗子。   然后就是将栗子切成块,和淘好的白米以及些许粗粮放在锅里熬煮。   两人就接着做起了栗子饼,现代做栗子饼少不得还要用到烤箱,不然栗子饼皮没法起酥,那这栗饼就没有灵魂。   不过林茗在现代时,却因为要写论文于是在网上查找关于古代药灶的信息,偶然间看到了古代烤箱的制作方式。   和用金属制作而成的现代烤箱不一样的是,这种古代的烤箱是用耐烧制的泥土堆砌而成,这种土制烤箱,除了不能烤制需要特殊高温的食物外,一般面包或者饼子都能很好地制作。   而这些含有丰富金属元素的土质在现在也许很难看见,但在古代却随处可见。   所以想要做栗子饼林茗还需要先做一个烤箱。   当林茗将这个想法和沈母说是,沈母也觉得很新奇,虽然对林茗描述的烤箱想象不太出来,但鉴于之前林茗已经做成功过这么些东西了,沈母不由得觉得林茗这次也定能做成。   随后两人随便在家门口不远处挖了些土,因为土质有些干,所以林茗将土加了适量的水混合,最后形成能够垒砌的形状就开始动手搭建。   土制烤箱最重要的就是上下两个受热点,和一般灶只有一个受热点不同的是,烤箱有两个受热点,并且下面的受热点要比上面要稍微温度低些,不然便容易下面烤焦上面没熟。   而温度可以通过土层的薄厚调节,所以搭烤箱着实没有什么技术考验。   沈母见林茗挽起袖子就开始塔她说的烤饼子的炉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么觉着这林氏身上颇有些男人的豪气呢?   这和她听闻的不一样,也和她初次见林茗时的表现不一样。   想了想,沈母心中微微叹息,也许真是因为林家的所作所为,让林氏寒了心,所以才行为和以前大相径庭了吧。   林茗不知道,沈母已经在心中为她找好了这些异常行为背后的理由,即使知道也只会笑笑。   她现在是明白了,要是不好解释的,就全都推给书,推给书不管用的,她直接承认是自己想出来的不就行了。   反正总要有人想出来这些新鲜的玩意,那这个人是她的话,充其量会让人觉得她嫁到沈家之后性格变外向了,点子变多了,反正嫁人这种事可是古代女子性情大变的最快途径,所以她就算变得多了,到时候推到嫁人上,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多久林茗就搭完了烤箱,左右转了两圈,林茗还是很满意的。   下一步就是烧制了,刚搭完的灶如果等不及让它自然晾干,只能用火在灶眼里烧制,就是将土里的水分烧去,留下结实的稳定的干土。   沈母在灶台上一边搅和正在熬煮的栗子粥,一边看着林茗忙着不亦乐乎,想着虽然这个儿媳妇和初见时不一样,但这心性和能力都是个顶个的好,做什么都能做的有模有样的,她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也将她当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   最重要的是清儿因为林氏的存在都多吃了一碗饭!能吃是福,这说明林氏是清儿的福气。   “大功告成!娘你快来看看我搭好啦!”   林茗见烤箱已经搭好,忍不住激动道。   这下子何止可以做栗子饼,就连面包蛋糕都能做了!想着这些她在现代习以为常的食物,未来的某一天将会在古代被她做出来,林茗就有些止不住的激动。   沈母看见造型如此奇特的炉子,围着转了几圈,眼里的是止不住的赞叹。   之后便是沈母捣栗子泥,林茗准备栗子饼上面那层酥皮。   做好之后便直接放进烤箱中间一层烤炉中,然后在上面以及下面的灶眼里面烧柴火烤制。   再次期间粥也熬地差不多了,清香的栗粥飘满了整个灶房,将灶房的火停了之后便盖上盖子保温。 第39章 栗子饼   在此期间粥也熬地差不多了,栗粥的清香飘满了整个灶房,将灶房的火停了之后便盖上盖子保温。   二人闻着粥香都颇有些陶醉,方才吃的糖炒栗子的味道仿佛还停留在唇齿之间。   粥也熬好了,现在就等着烤箱里的栗子饼了。   沈母许是极为好奇这个形状怪异的炉子能做出什么样的饼来,于是直接回屋拿了帕子以及针线,坐在灶房门口和林茗一起等。   林茗却没有了事情做,只好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玩着玩着,林茗却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   她右手食指上的伤口呢?   奇怪了明明在指腹上的,怎么没有了呢?   她光是冲血都冲了好久呢,怎么可能说愈合久愈合了?而且手指上还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林茗不信地使劲搓了搓手指,却见手指除了便红了些,一点伤口或者受过伤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大白天的她做梦了?   这边林茗正在疑惑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去哪了,鼻尖却忽然间闻到一阵香味。   是栗饼!   林茗再顾不得手指,立马站了起来查看烤箱里面栗饼好了没有。   沈母听见动静问道:   “做好了吗?”   林茗张着眼睛在里面望望,喜道:   “快好了,马上就能出炉子了。”   她怕沈母听不懂沈母烤箱是什么,于是就说这是一种专门烤饼子的炉子。   最终在二人翘首以盼之下,林茗终于将烤箱上下两层柴火推去,等饼稍微放凉了些,她才用筷子一个一个夹出来。   “好香!”   这栗饼的香味比起糖炒栗子来更甚,醇厚香甜的栗子香气被一层又薄又酥的饼皮包裹在里,白色的酥皮下面,掩盖不住嫩黄色的栗子馅料。   “娘你看,这就是栗子饼,可好吃了!”   沈母看着做的这么成功,也很欢喜道。   见林茗忍不住就要下口,沈母道:   “放凉些再用当心烫嘴。”   林茗这才忍住,用嘴止不住地吹起,希望能将栗饼吹凉些。   终于,栗饼外面不再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气时,林茗啊呜一口,直接将饼子咬了一半下去,幸福地咀嚼着嘴里的美味,面上还一副颇为陶醉的模样。   “很好吃!娘你也尝尝。”   沈母禁不住撺掇,也夹起一个栗饼吹了会,咬了一口,一阵栗子香味直窜入鼻腔,顿时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栗饼做的不大,皮薄馅细腻,没几下林茗就吃了三个,就连沈母也吃了两个,这时两人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另外一人,也就是沈清。   有了上次糖炒栗子的经验二人不多做磨蹭,直接又端了一碗给沈清送了去。   沈清有些无奈,只好又尝了口,然后下意识吃完了。   沈母见沈清直接没有停顿地吃完了一个栗饼,心情更是不错。   沈清确实是觉得这栗子饼挺合胃口,和糖炒栗子比较甜不一样的是,栗子饼的甜味稍微淡了些,但却不乏清香及醇厚。   沈母正想和林茗出去,眼睛却突然看到了沈清桌上的一只空碗,以及空碗旁边堆着的栗子壳,也忘记走了,顿时喜不自禁地问道:   “清儿,方才的栗子可是吃完了?”   沈清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个果子名为栗子?”   沈母立即点头将林茗出卖:   “是啊,据林氏说在一本书上看过。”   见沈清点了点头,沈母就端着全是栗子壳的碗,和林茗一道出去了。   她就说林氏是个有福的,清儿今天可是多吃好些东西了。连那些栗子都尽数吃完,这真是太难得了。   因此沈母看着林茗的目光更加温和了起来。   林茗虽然不知道为何沈母为什么用这么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现在也没空在意这些,她的目标是吃栗饼吃到撑!   真的是太香了,她没想到在古代也能将栗饼还原成这种程度,不仅没烤焦不说,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比前世在超市买的还要香甜美味一分。   吃着吃着,林茗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时空第一个发现栗子可以吃的人,但这栗子沈母不认识,那就代表一般人也没多少人知道。   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够靠这个栗子狠狠捞上一笔了?   若是栗子太显眼,那她要不然直接卖栗子饼?   显然想到这点的不止是林茗,就连沈母也想,这种她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吃食,既美味又精巧,制作起来嗨如此容易,要是能够拿出去卖,那家里岂不是又有一项进账了?   前些年因为她身子的病,总也攒不下来银子,就是现在,家中积蓄连十两也没有,清儿明年春闱,一路上的花销肯定不少,若是能赞多些钱财,到时候清儿也不用觉得拮据了。   只是这件事还要看看林氏的想法,毕竟这吃食是她看到的,就算是她的东西。   之前林氏卖草药时说过,赚得的银钱归林氏自己零花,现在她有了卖饼子的想法,也得问过林氏才做打算。   沈母又吃了口栗子饼,真心觉得这吃食一旦卖出去,肯定很多人都会喜欢。   只是沈母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开口,林茗就抢先建议道:   “娘,这栗子饼这么好吃,咱们要不然拿到镇子上去卖吧,肯定能卖好些银子呢。”   沈母这边正想着怎么开口呢,却突然听见林茗这样提议,一时间有些了愣住,不过反应过来,高兴道:   “娘也有这个想法,这不明年清儿要春闱了,想多攒些银子,不过你放心,娘不是那偏心的人,若是你答应的话,那买得的银子,家里拿一成就够了,其余的都归你。”   林茗没想到沈母想的这么远,连几个月后的春闱都考虑到了,不过按沈母的说法,她当然同意了,多一个人帮忙,卖的也快些,一成利她也给的起。   可是现在又有问题了,那就是现有栗子的数量好像不多了,除了她空间里面大约五百多斤的栗子,那上山可是没什么栗子了。   一斤栗子能够做大约十个栗子饼,那么五百斤一共就是大约五千个栗子饼。   一个栗子饼按照五文钱算,那么算下来就是最多二十五两样子,这还不算面粉以及猪油的成本。 第40章   如果想做栗子饼生意,也许做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因为栗子不够,导致生意暂停,而新栗子长出正常时间最快也要几年。   林茗于是对沈母说道:   “可是娘,这栗子我只在山上发现了一些总共也不过几百斤的样子,如果想要做吃食生意,恐怕做不长久。”   沈母听林茗这一提,这才想到问题所在,如果栗子有限,那么她们能卖的栗子饼自然也有限,想了想沈母道:   “那你觉得一个栗子饼卖多少银子合适?”   林茗想了想说道:   “如若要在镇上卖,最好在三到五文之间,如若在县里卖,价格可以定在五文到十文之间。”   沈母仔细思考半晌,最后道:   “我的想法是,栗子不多咱们就将价格买贵些,但离家不能远,所以便在镇子上卖五文钱一个栗子饼,几百斤的栗子最后也有几十两样子的进账,栗子用完咱们就不卖了。”   林茗点了点头道:   “我同意娘的说法,只是到时候要到镇子上哪里卖,什么时间卖还是需要多琢磨琢磨。”   沈母点了点头,又听林茗继续道:   “咱们开的价比较高,所以要么边走边卖,要么就得在镇子上的私塾或者大户人家居住的附近卖。”   沈母看着林茗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没想到她这个儿媳对于做生意还这么有看法。   是啊如果二人将摊位开在一般集市里,肯定没有多少人愿意花可以买五个包子馒头的钱,去买这样一个没听说过的栗子饼,即使这个饼看起来再美味。   沈母想了想笑道:   “只要你答应就成,这件事具体做法,等当家的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又想起那栗子沈母关心道:   “那栗子要是自己种的话需要多久才能成熟?”   林茗答道:   “书上说要好几年才能成熟。”   听到这个答案,沈母就知道想要长期做栗子饼买卖肯定行不通。   “这事娘再想想,现在咱们吃晚饭吧,你去叫清儿,我去将锅里的栗粥乘起来。”   林茗应了声便去厨房叫沈清吃饭了,来到书房窗户旁,才发现之前这里有一堆柴火,如今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茗有些疑惑,于是进去敲沈清的门道:   “娘喊你吃饭。”   “好,就来。”沈清放下书道。   林茗刚要走,想起柴火便问道:   “对了你书房窗户边的柴火去哪了?”   沈清不假思索道:   “清怕娘子踩坏脚,所以移走了。”   “哦。”林茗听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背过身去的林茗却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   晚饭期间,香甜软糯的栗子粥果然将三人全部征服了,林茗一人就喝了两大碗,要不是怕晚上上厕所,她肯定不止喝这些。   就连沈清在沈母期待以及林茗威胁的眼神中,又盛了半碗。   王兰芝去药堂抓完药之后,回到林家已经时傍晚十分,平时这个点家里她已经叫林秋白做好饭了,也不知道那个小白眼狼有没有乖乖做饭!   林秋白当然不敢忤逆王兰芝的话,早已经在灶台煮好了稀粥。   而林荷花见王兰芝久久不回来,自然不会饿着肚子等,所以直接盛了一碗比较稠的粥回了林人杰屋,到时候要是她娘回来了,她就说粥是给林人杰盛的就好了。   “荷花我回来了,你弟咋样?”   王兰芝拎着草药,走到屋里问道。   林荷花刚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就听见她娘回来了,于是便道:   “弟喝了些粥舒服些了。”   “舒服了就好,你去将这些药煎了。”   林荷花听了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她去煎药?林秋白那个讨债鬼呢?!   想起白天王兰芝听到林秋白打翻了碗都没有打他,现在还宁愿使唤她也不使唤林秋白,林荷花不禁质问道:   “娘!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林秋白那个讨债鬼煎药?”   王兰芝听到林荷花这话一时间有些心虚,但又瞬间朝着林荷花的脑袋劈了一下,呵斥道:   “死丫头!一天天的就你事情多!你弟的药怎么能给那个白眼狼煎,想要害死你弟吗?”   林荷花捂着脑袋,虽然听王兰芝的解释像那么回事,但白天的事又怎么解释?   只是还没等林荷花说话,王兰芝就讲她轰去煎药了。   等林荷花药煎好,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当林荷花正打算将药给王兰芝,让其喂林人杰时,却看到林秋白也在王兰芝的屋子里。   林荷花站在门后偷听着二人的对话:   “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秋白惧怕地问道。   “锅里还剩下点粥你去喝了。”   “什么?”林秋白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瞪大眼睛问道。   王兰芝看着林秋白心中止不住地厌恶,面上却s还是笑道:   “我说锅里剩下的粥你可以喝。”   林秋白这一次没有听错,想着锅里还剩下的小半碗粥,林秋白舔了舔嘴唇,但却没有立即动作,而是问道:   “为什么?”   王兰芝眉头一竖道:   “什么为什么?叫你吃你就去吃!吃完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让林秋白吃饭也是怕明天去了牙行,被那秦月桂看出端倪,毕竟她白天还拿了人家一两银子,要是连顿粥也没吃,明天一脸菜色出现在人家面前,可不得怀疑什么才怪。   可王兰芝没想到的是,林秋白听了她这话,却道:   “娘你有什么事就直接交代吧。”   他不是不想喝,是不敢喝,敏感的林秋白已经察觉到了王兰芝的不对劲,并且开始紧张起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喝算了,明天去了主子家里,有的是好吃食!”   要不是不得已,王兰芝也不愿意将林秋白给一个条件这么好的人做奴才,这没准以后他吃的还能比他们吃的好,那大户人家就是奴才吃的都比这些庄户人家好。   所以王兰芝心中还真是有些吃味,在她看来林秋白就应该吃猪狗吃的东西。   林秋白瞪大了双眼,不相信王兰芝会说出这种话,急问道:   “娘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主子,为什么我明天要去什么主子那里?” 第41章   王兰芝笑着道:   “什么主子?当然是你当奴才的主子了,我好心给你找了个大户人家当书童,以后好日子等着你,这里的事你以后就别想了!安心当好你的奴才。”   听清楚王兰芝说的话后林秋白一瞬间睚眦欲裂,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不敢置信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娘要将我卖给别人?”   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吗?他努力地干活努力地不吃东西,但是现在娘居然要将他卖给别人当奴才下人?   王兰芝嗤笑一声道: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在家里也是吃白饭的,还不如卖了给人杰换点药钱!”   这一句林秋白还不如药钱,瞬间将他击垮,反应许久他才喃喃道:   “不!娘你不能卖了我!老师说过东胜律法不允许买卖原配子女!”   王兰芝被噎了一下,眼睛怒瞪林秋白道: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要是再废话,明天和那牙婆多说半句不应该说的,信不信我直接去官府告你姐,就说她经常虐待你?你身上的伤痕全是她打的!”   林秋白完全想不到王兰芝为了将他买走,竟然拿他姐威胁他,还将他身上的伤痕推在她姐的身上!   “不!这些伤明明是娘打的!她怎么可以污蔑是他姐所为!”   仿佛知道林秋白在想什么的王兰芝,皮笑肉不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到时候我就说你被你姐打怕了,不敢告发她,你可别忘了,前天晚上你一直在你姐家。我大可以说你身上的伤全是你姐前天晚上打的,若是你说是我,我就说你亲娘去世怪我占了她的位子所以记恨我想让我替你姐背黑锅!”   林秋白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位他曾经叫了十几年娘亲的人,良久之后,林秋白淡淡地问道:   “这件事爹知道吗?”   得意的神色在这一刻僵硬,王兰芝快速说道:   “当然知道了!你以为你那个死鬼爹是什么人,我打你时他帮你说过话吗?”   林秋白身子微微晃了一晃,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时留下一句话:   “这件事是我为娘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两不相欠,恩断义绝!”   王兰芝翘起脚嘲讽似的笑了笑,答应就好,也不枉她威胁这么多话。   她才不傻,林秋白身上的伤她遮都来不及遮,怎么可能会去官府诬陷他姐呢,也只有林秋白这个蠢货会相信这种骗人的话。   她也不怕林秋白跑了,毕竟这两个小贱种都是一路货色,那个林茗出嫁前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林秋白读书,而这林秋白也肯定会为了他姐的名声乖乖被卖。   想着明天即将到手的三十两银子,王兰芝心中止不住地高兴起来。   林秋白坐在树上,望着月光道:   “姐对不起,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身在沈家的林茗却不知道王兰芝这边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林秋白正为了以后都见不到她而感伤。   屋内。   林茗与沈清同时将手浸入脸盆里,两人的手不自觉触碰到。   林茗嗖地一声收回了手,沈清却自顾自洗着。   林茗没好气地看着沈清泰然自若地洗脸,想起方才沈清说的今天同样没有多少热水的事。   原本林茗还想反驳为什么不多少些,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白天用了好多水,先是冲伤口用去许多,后来洗炒栗子的石子又用了许多,最后搭烤箱的时候还用了许多。   只好抿着嘴同意了沈清共用洗脸水的建议。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林茗忍不住将今天白天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说,院子里不能打个水井吗?每天早上去河里打水你也不累?”   沈清洗脸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水还没擦,湿着剑眉看了她一眼。   林茗被看的地突然有些不自在,只好找话道:   “怎,怎么了?打水井有什么问题吗?”   沈清收回眼神,拿起手帕将脸上的水珠擦去,嘴上淡淡道:   “没什么问题,但水井不必打,我也不觉得每天打水会累。”   林茗好奇道:   “没问题为什么不打啊,打个水井要多少银子?要是便宜,那我出银子打啊。”   “不贵,四五十两银子而已。”沈清答道。   “啊?!四五十两?这还叫不贵?!”   林茗惊了,怎么打个水井要花怎么多钱,她现在身边总共就十两不到,就算加上去卖栗子饼赚的二十多两,一共才三十多两银子,要打个井还不够。   之前卖菜谱已经很显眼了,要是短期内再卖,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山上的草药是能换钱但最快也要几个月才能凑够十两,怎么想都是杯水车薪。   关键是打个井花这么多钱她又不是有病。   林茗不知道的是,沈清回答她的四五十两,哪是一般人家打水井的费用,明明就是用水量极大的大户人家打井的费用,普通人家打个井最多只要几两银子。   丝毫不知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林茗,已经将打井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抹去。   林茗瞧了眼沈清问道:   “那以后你不会都要和我一起洗脸洗脚吧?”   沈清却点了点头道:   “没水的时候,只能一起用了。”   听到只有没水的时候会一起用,林茗还是松了口气,她真的很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做这些事,尤其是洗脸洗脚什么的。   林茗又不知道的是,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沈家的水总是莫名其妙地只剩一个人份。   一夜无话,早上一醒,林茗就见身边地人早已经起床了。   “看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学生都是一样的苦逼啊。”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五点多起,晚上十点多睡,这沈清也是神奇,不管她几点起来,他总是已经在书房读书了。 第42章   吃完早饭,林茗便迫不及待往后院都去。   见地里的菜竟然都没发芽,连浇灌了空间水的种子也没发芽,林茗不禁有些失望。   又想道空间前天种的种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发芽,于是走到茅厕附近悄悄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的林茗立刻看见了不远的前方,有块地上的青菜已经长到了一指高。   这个高度应该相当于外界七八天的高度。   而这块地里的种子正是浇灌了空间泉水的种子。   然而让林茗惊喜的是,不仅这块地上的青菜长了出来,就连旁边那块,浇灌了外界河水的青菜种子也同样发了芽。   可刚刚她在后院看那天同时种下的种子却还没发芽。   所以空间种植植物,就算不浇空间泉水,也能加速植物的生长吗?   那到底是什么因素让植物加快了生长速度呢?   林茗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较真也喜欢刨根问底,一但发现了一件原因未知的现象,就一定要弄懂。   想了许久,林茗认为,植物生长所需的光和水分以及土壤,除了空间泉水证明有加速生长的功能之外,其他的也可以证明。   于是林茗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这次的变量是土壤。   越往后要控制的因素越多,但做法却不变也操作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既然想看看空间土壤对植物有没有什么不同的作用的话。   那她只要在空间种一份种子,然后在外界搬个种上种子的花盆就好了,这样空气浓度含量以及太阳光照都不会发生改变。   说做就做,出了空间的林茗随意在院子里找了个陶土做的花盆,然后在里面放上青菜种子,瞬间传送到了空间。   然后再快速闪身进空间,将种子种在空间里,浇的都是外界的河水,这次林茗想看看结果是什么。   做完这些后林茗就出了空间。   心中放心不下林秋白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来和沈母商量着去镇上的事。   “娘,我想先去镇上看看,要是那边事情谈妥了我也好安心。”   知道林秋白对于林茗来说很重要,沈母于是道:   “行,我让清儿陪你去,路上有什么也好照应。”   林茗刚想摆手,不想沈母却道:   “好了,清儿不跟着我不放心,镇上不比咱们村,多个人也让我放心些。”   林茗其实想说她是个有空间的人,谁不安全她都不会不安全,不过既然沈母丢这样说了,林茗只好答应。   接着沈母就去书房和沈清讲了这件事,沈清自然没有推辞。   临走时沈母说要是晚了午饭就直接在外面吃就行了。   王兰芝领着林秋白在村里走着,村里人似乎从没见过王兰芝心平气和地拉着林秋白出来过。   “明远家的,这是上哪去啊?”   王兰芝尴尬地笑了笑道:   “刘婶啊,带秋白上镇上赶集去。”   说完便拉着林秋白快速地离开。   “到了牙行不许多嘴知道吗?”王兰芝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好再一遍叮嘱林秋白。   林秋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王兰芝见了心想这小白眼狼不会是吓傻了吧,以前还会说话会害怕的,现在什么表情也没有了,不过安分一些也好,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第43章 卖身契   走到村头,林茗沈清恰好看见村头停了一辆牛车,车上坐了几个妇人和一个赶车的车夫。   那车夫先看见沈清二人见二人往村外走,便喊了一嗓子道:   “沈小子,去镇上吗?上来叔稍你一程。”   家里的牛车被沈父赶去私塾了,林茗本以为今天要走着去镇上,没想到在村头遇见了个牛车。   瞧着牛车上几个婶娘,每个胳膊上都挎着篮子,一看就知道是要去镇上赶集。   千灯镇的集市每隔一天就会有一次,所以他们这是遇见赶集大队了啊,林茗立即用眼神看向沈清,示意接受人家的邀请。   “那便谢谢王叔了。”沈清拱了拱手,就带着林茗坐到了车上。   才刚坐上牛车,就有四面八方的婶娘朝着沈清上下其手,见沈清面上有些不太自然的模样,林茗一时间憋笑憋得很痛苦。   显然四面八方伸过来的咸猪手让沈清有些难以招架,嘴上叫着婶娘好,身子却往后面微微一躲。   这些婶娘见沈清躲避的动作,也终于都放下了咸猪手,可别误会她们着几十岁的人了,可不是想揩一个后辈的油,而是想沾些书香气,回家好传给家里面正上私塾的小的。   车夫王叔见人都来齐便声音清亮喊到:   “启程坐稳喽。”   沈清察觉到身旁林茗胳膊的颤动,就知道林茗在笑话他,于是笑着说道:   “娘子,路上有些颠簸,你稍微忍耐些。”   沈清这句话,一下子就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林茗身上。   “你们看沈家娘子就是长得喜人,和我们沈小子真真是郎才女貌啊。”   一个婶娘见了林茗,夸赞道。   “谁说不是呢,沈小子这回成了家,可要努力抱上个胖小子才行。”   “看他们小两口这么恩爱,你们还担心啥呀。”   婶娘们说完哄笑起来。   林茗狠狠地瞪了眼沈清,这个沈清一定是故意的!   仿佛背后长眼睛似的,沈清下一秒就转过脸看着林茗,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得意。   林茗不顾还在调笑他们的婶娘们,将沈清胳膊拽了过来,压着声音恶狠狠道:   “你干嘛要答应和我一起出来!我本来一个人就行了,你看看现在被人笑话了吧!”   沈清却眼睛一眨,小声地附在林茗耳朵边说道:   “小舅子的事就是清的事,清怎能不来?”   说完沈清便移开了,林茗顿时拿手使劲搓着耳朵,仿佛想将那种极痒的感觉给搓掉。   大舅子是谁?   反应过来沈清口中的大舅子指的是林秋白,林茗又拿眼镜狠狠瞪了眼沈清,也不和他说话了,直接嘴里做出了个不要脸的口型。   沈清自然知道林茗在骂他,不过却也不生气,而是心情很好地看着沿途的农田。   见沈清不搭理自己,林茗也惹得没趣,应付了几下一众婶娘,便也看着周围的景色。   上次来镇上时,心中装着事,她也没好好看看周围的景色什么的,现在再看,不亏是在古代啊,没有污染,即使只是农田和天空,都让人眼前一亮。   沈清在林茗看着天空时看了林茗一眼,随即便转回了头。   内青村到镇上用走的要走一个多时辰,赶牛车只要半个时辰不到。   时间一晃而过,林茗还在迷恋地看着风景,想着要是在现代,指不定被开发搞成生态旅游农家乐,就听一旁的沈清提醒道:   “娘子,我们马上要到了。”   “哦。”   怎么快?果然发呆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啊。   沈清点点头。   林茗整理了下身上背的包袱。   二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个包袱,里面放着的是昨天林茗和沈母做的栗子饼,准备路上走累了充饥的。   现在虽然没吃,待会林茗自有她的用处。   下车后,沈清不顾车夫王叔的阻拦,硬将四文铜钱塞给了王叔。   林茗也是才知道,其他婶娘原来都是付过钱的,一人两文。   见拒绝无用,王叔也只好接受,又对着沈清和林茗道:   “一个时辰后王叔在集市等着你们。”   沈清笑着道:   “不用了王叔,待会我们两个有事情可能要耽搁一会,你和婶娘们就先回去吧。”   那行,那下次沈小子坐王叔的车可不能付钱啊。”   两文钱包括一来一回,沈清知其意便笑应道:   “知道了王叔。”   林茗在后头看两人讲话,这古人就是朴实,一文两文车钱也不肯占人家便宜。   想了想又觉得现代也有不喜欢占便宜的人,那个时代都有喜欢占人家便宜和淳朴的人,她这样想实在是有偏见了。   自嘲的笑了笑,林茗就见沈清走上跟前道:   “娘子,咱们现在就去牙行吗?”   林茗回过神来点头道:   “嗯,我们走吧。”   来到秦氏牙行,那秦月桂一见二人来了,便直接将二人迎进了里屋。   屏风后,秦月桂给林茗沈清倒了杯茶,这才讲起昨天发生的事。   “听秦当家所言之意,那林王氏今日就会将林秋白送来?”   沈清听后平静地问道。   秦月桂点点头,却见沈小娘子脸上颇有些愤恨。   这个王兰芝,果然半点没将王兰芝放在心上,竟然为了这几两银子,冒着被抓进官府的危险也要将林秋白卖出去。   虽然这个计策是林茗自己想出来的,但她好歹还担心过,若是王兰芝还念着十几年的母子情不肯,到时候她该怎么应对的想法。   现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极,这个王兰芝根本就不配做林秋白的母亲。   又听王兰芝不仅答应卖林秋白,还向秦月桂多讨要了一两银子,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哼,别以为她的银子这么好赚,她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王兰芝将卖林秋白的钱吐出来,她根本没有将林秋白当过儿子看待!凭什么有权利用卖他得来的钱!   这三十两银子就算是喂狗也好过给王兰芝!   沈清见林茗满脸怒气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她那个继母生气,于是拍了拍林茗的放在腿上握成拳头的手。   林茗稍微找回了些神智,对着秦月桂说道:   “那林王氏有没有说过今天什么时候来?”   秦月桂却摇了摇头道:   “她只说今天回来,我叮嘱了她不要拖延,想必应该不会太久。”   林茗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焦急,也不知道林秋白这回心中受了多少伤,王兰芝想要将儿他健康地带过来,肯定不会将他弄昏,而且一定会叮嘱他不要将事实说出去。   她根本想象不出,娘要卖掉自己对一个男孩来说有多么无助绝望。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让林秋白看清楚王兰芝的真面目,也不会在日后还对王兰芝有期待。   虽然她是为了林秋白脱离苦海想出的这个法子,但一想到林秋会因此承受的痛苦,林茗就有些责怪自己。   可正当她低着头陷入自责之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用力的握住了她有些微颤的手。   林茗一愣,抬眼看了看沈清,他脸上带着询问,见她抬起头,他神色不变地说道:   “秋白会理解你的。”   林茗这下子又是一怔,他如何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几乎没有思考,林茗就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回换做沈清愣怔了。   只见沈清做出一副确实在思考的神情,半晌后才有些不确定道:   “难道不是吗?”   林茗点了点头,直视着沈清的眼睛,直到眼睛有些酸涩才别来了眼睛。   算了她魔怔了,也许她现在这幅样子,任谁见了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吧,沈清也只是恰好猜对了而已。   沈清见林茗别过头去,微蹙了蹙眉,也没再多言。   秦月桂见两人没有说话,也知道对面沈小娘子在担心她弟,可这王兰芝什么时候来也没个准头,谁知道她是中午来还是晚上来。   就在三人各自担心时,却有一男童跑进了屋说道:   “秦妈妈,外面有一个妇人来找你,说是来卖书童的。”   男童一声书童刚一说出口,三人登时看向男童,秦月桂急切问道:   “可是有带什么人?”   男童想了想道:   “带了一个比我高一些的大哥哥。”   “长相如何?”这回是林茗问的。   那男童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长相,最后只好回答道:   “嗯,大哥哥很瘦”   林茗瞬间看向了沈清,眼神的意思是,肯定是王兰芝带着林秋白来了。   沈清点了点头,向着秦月桂道:   “秦当家,应该是那林王氏带着秋白来了,我与内人就先待在这里,还请你快快前去。”   秦月桂也知道事情紧要,于是没说什么,直接跟着那男童出了门。   林茗这回更显紧张了起来,保佑这场交易能够顺利完成吧。   秦月桂来到门口,便看见王兰芝带着以为瘦小的男童站在那。   男童看样子差不多九岁左右,但听林小娘子讲她弟明明已经十二岁了。   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养到只有九岁左右的样子,这王兰芝果然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啊!   秦月桂心里感叹,面上却摆起了一副笑脸道:   “快快进来,这就是你大儿子吧?”   王兰芝左右看了几下,确认院子里没人在,这才放下了心。   她和林秋白刚才就到了,只不过到镇上的时候远远看见有几个好像是邻村的村民,于是便拉着林秋白躲着人多的地方,专网没人走的地方绕道走。   一边走一边躲,这才花了些时间。   她刚才还怕到这里遇见同村的人拆穿她呢,好在这里没什么人。   王兰芝生怕耽误久了途生变故,于是赶紧带着林秋白挤进了门。   关上门王兰芝立马道:   “好了我现在人带来了,秦姐姐你看满意吗?”   见王兰芝脸上一副紧张仓皇的样子,秦月桂在心中嗤笑不已,笑着指了指屋里道:   “妹妹你急什么,来都来了,咱们进去喝杯茶,也好将卖身契签了。”   王兰芝听到卖身契这一茬,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道。   只是若是她不签,这秦月桂肯定会察觉出什么,还是签吧,反正这件事也不可能会败露。   只要那个大户人家搬走了,这件事就在也没有人知道了。   秦月桂就见王兰芝扯着林秋白往屋子里去。   王兰芝的步伐略有些急躁,做了亏心事的王兰芝觉得只有在屋子里面才是安全的,不会被村里人看见的。   秦月桂先一步上前打开了门,朝着里面道:   “妹妹你当心点,有门槛,咱们坐下来好好喝杯茶,路上一定口渴了吧。”   秦月桂的声音微微抬高,让屏风后面的沈清林茗听地很清楚。   二人立马知道,秦月桂这是将王兰芝请到屋子里来了,虽然知道两间屋子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林茗还是有些紧张地闭起了呼吸。   虽然觉得秦月桂的声音有些异常,不过王兰芝自己都顾不起来,更本没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在心里。   进了屋子,王兰芝便急道:   “秦姐姐,咱们这就开始签卖身契吧。”   “不急不急。”秦月桂摆摆手道:   “待我先将该问的问清楚再说。”   毕竟这戏要做全套,要是太过顺利,免不得这王兰芝心中要起疑心,于是秦月桂看着林秋白问道:   “你叫什么?”   林秋白看也没看秦月桂,在他心中眼前这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林秋白。”   “嘿!你这孩子。秦姐姐你别见怪,娃怕生哈哈。”   看见林秋白头也不抬,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态度这么不好,王兰芝就想教训林秋白,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只好面上对秦月桂陪着笑脸。   秦月桂碰了鼻子灰却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   “那我继续问你,你是不是面前这人的大儿子?”   这回林秋白连话也不说了,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   王兰芝只觉得这个秦月桂真麻烦,咋滴还不相信她了?   秦月桂装作一副满意的样子,又问道:   “那你今年几岁?可有读过书习过字?”   这次林秋白道:   “十二岁,习过字。”   之后秦月桂又随便考了林秋白几个字,林秋白都能对答如流。   这样秦月桂才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对着王兰芝道:   “好妹妹,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说着从桌子抽屉内拿出了一包银子,摊开在王兰芝面前一数,整整三十两。   王兰芝瞬间眼睛都挪不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银子,连秦月桂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妹妹?妹妹?”   “啊?秦姐姐你说什么?”   秦月桂只好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   “这人已经看过了,除了有点瘦了其他的我都很满意。”   王兰芝有些心虚,解释道:   “唉,也怪我没用,家里太困难,如今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月桂也懒得和王兰芝在演下去了,直接道: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将卖身契签了吧。”   王兰芝巴不得赶紧签,接过秦月桂递来的一纸契约,用大拇指在红泥上面按了按,一秒都等不了地赶紧按在了林秋白的卖身契上。   不怪王兰芝太没有防备心,连内容都不问问,实在是方才秦月桂那一番戏演的太好了,所以现在她巴不得赶紧拿钱走人,免得再耽搁地让她反悔可不行。   见王兰芝的手印按好,秦月桂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完成了。   “妹妹要不再留下来坐坐?喝杯茶再走?”秦月桂见王兰芝一副就要走的样子,故意问道。   王兰芝赶紧摆摆手道:   “不了不了,家里有急事,我还是先回去吧。”   等秦月桂将王兰芝送走再回到屋子里时,就见林秋白两眼呆滞地看着桌子上的卖身契。   他真的被卖了。   秦月桂回来就见林秋白这副模样,刚想说什么,却见林秋白转过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他问道:   “为什么把卖身契放在桌上?难道你不怕我趁你出去,将卖身契撕毁吗?”   从一进门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个牙婆是第一次见他,但他总觉得对方好像早就认识他一样,言语中还有些亲切的感觉。   然后现在又见她将价值三十两银子的卖身契大大咧咧地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然后再将他留在屋子里,自己去送人,这怎能不让林秋白感到诧异。   只是林秋白没有想到的是,秦月桂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都惊讶了。 第44章 成功解救   只是让林秋白没有想到的是,秦月桂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整个人都惊讶了。   秦月桂见林秋白面上带着疑问以及防备质问着她,没有回答什么,而是对着风屏后的人无奈地说道。   “沈公子,沈小娘子,你们还不出来吗?”   沈?难道是   林秋白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即整个人身上迸发除了强烈地喜悦与希望,登地站起身只看向身后的风屏。   当林秋白看见林茗从风屏后走出来时,眼中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不管不顾地向林茗跑去。   “嘭”地一声,林秋白扑到了林茗身前用力地抱住了林茗。   无声的泪止不住从林秋白眼中流出,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直到沈清一声轻咳响起。   两人这才分开,林秋白看着林茗说道:   “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茗满心的心疼,摸着林秋白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才干涩地道:   “秋白,姐姐和姐夫来救你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很奇怪,明明她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但当她抱着明明已经十二岁,却还没她肩膀高的林秋白时,心中却止不住地心疼,摸着他胳膊上的瘦骨,林茗几乎就快要忍不住从心底泛出来的苦涩。   林秋白此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和他说,再也不会让他受委屈。   “姐真好!”又转过头看向沈清:   “姐夫也好!”   摸摸林秋白头上的头发,林茗这才带着林秋白走到秦月桂身前道:   “来秋白,这是你秦姨,这次多亏了秦姨相助,我们才能将你从林家救出来,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林明远和林王氏的儿子,而是我林茗的弟弟。”   林秋白听着林茗这样说,就知道这一切只是他们为了引王兰芝上当的计策。   又看向刚才他还以为不是好人的秦月桂,作势就要跪下磕个响头。   秦月桂却眼疾手快地将林秋白一扶,温和地说道:“你大可不必这样谢我,你姐已经支付了我足够的报酬。”   林秋白看向林茗又看向秦月桂道:   “谢谢秦姨。”   林茗看着乖巧的林秋白,想起什么又从衣服中拿出一两银子,对着秦月桂说道:   “秦掌柜,这是之前你给林王氏的一两银子。”   没想到秦月桂却又推给了林茗,朗笑道:   “不用了沈小娘子,那是我计策中的一部分,而你给的报酬已经足够了。”   林茗见此便收回了银子,拱了拱手道:   “秦掌柜的,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来内青村沈家找我,我林茗能帮定不推脱!”   沈清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茗做出承诺以及说出自己名字时的样子。   值得他在意的是,林茗并没有说沈林氏,而是说的本名。   告别了秦月桂,林茗和沈清便带着林秋白离开了秦氏牙行。   林秋白现在哪里还有来时的绝望神情,在街上这瞧瞧那看看,偏偏还都不敢多看几眼,深怕林茗觉得他想要,然后为了他买那些很贵的东西。   林茗自然也看见了林秋白小心翼翼为她着想的模样,叹了口气,又恰好见到前面就是她上次卖菜谱的醉仙楼,瞬间心中有了想法。   看着旁边的沈清道:   “王叔应该已经走了吧?”   沈清点点头,又听林茗指着前面地醉仙楼道:   “那咱们先去醉仙楼填一下肚子吧。”   来到醉仙楼门口,见酒楼里的生意不可谓之不火,大厅里面坐满了人不说,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都恨不得一人分成十人用的模样。   林茗一看傻眼了,这一个座位也没有他们坐哪里?   看了眼林秋白,林茗便对最近那个店小二招了招手道:   “小二这里。”   店小二见又有客人来了,心中顿时叫苦连天,这都已经忙不过来了,正想着怎么劝客人待会再来,就看见叫他的竟然是个熟人。   “沈娘子?!您怎么来了?您等一下我马上去叫掌柜的。”   林茗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于是三人便只好在门口尴尬地站着。   那边钱广富一听店小二说上次来买菜谱的沈娘子来了,顿时帐也不算了,一把将白玉算盘别在腰间,脚步生风地赶往了大堂。   就当林茗等地不耐烦打算走的时候,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小娘子你可终于来了,沈公子你也来了啊!”   林茗回过头就见钱广富笑地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还做出了个请的动作道:   “这大堂里人多,咱们去后院里,有雅间。”   钱掌柜生怕林茗这次来又是想来卖菜谱的,以防被外人听见,于是想将三人请到后院的雅间谈事。   谁知道林茗笑着摇摇头道:   “钱掌柜的不必麻烦,妇人只是想带我弟弟来这吃顿饭。”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是来卖菜谱的,不用那么紧张。   钱广富一听又是放心又是失望的,还没说什么就听林茗继续问道:   “敢问钱掌柜的你们酒楼还有位子吗?”   钱广富大手一挥道:   “有有有怎么没有,二楼还有一个厢房,沈公子沈小娘子还有这位”   林茗说道:“钱掌柜的叫他秋白就好。”   钱广富接着道:   “秋白小哥。咱们一起上二楼吧,一楼客人有点多。”   既然有厢房空着林茗也不再推辞,拉着林秋白就跟上前。   沈清见了也不言语,只是跟在二人身后一起上了楼。   到了厢房内,钱广富和跟上来的店小二吩咐道:   “你快去通知厨房上菜,所有好吃的都上上来。”   “得嘞掌柜的。”   见店小二有眼色地走之前关上了门,钱广富这才笑眯眯地看向几人,准确来说是看向林茗。   许是钱广富的眼神太赤裸裸,沈清不由得轻咳一声道:   “钱叔,近几日酒楼的生意可好?”   钱广富看向沈清登时眉飞色舞道:   “好!真是太好了,你们可没见着这两天的生意啊,就是刚开业的时候都没这么好过啊!”   这几天街角那家新开的迎客来可不气死了,客人全跑他们醉仙楼来了,他每天做梦都在数钱啊。   林茗见钱广富说着说着又看向她,于是无奈道:   “钱叔,菜谱最近是真没有了。”这眼神看地她瘆得慌。   林茗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在钱广富眼中堪比财神爷,只有一道菜就能让他的酒楼起死回生,那要是再从林茗指头缝里扣出一道菜来,他岂不是成了这个千灯镇生意最火的酒楼掌柜了?   不过听见林茗这样说,钱广富也收敛了些神情道:   “诶,我老钱像是那么市侩的人吗?”就是托了两位的福,酒楼生意如日中天,想要感谢一番,这样吧,今日这顿就算我老钱请三位的,还请不要推辞了。”   林茗这次却很快应下道:   “那就多谢钱叔了。”   开玩笑,这个钱广富一挥手将酒楼所有好菜全点了,要是她付得花多少钱?   所以谁点就应该谁付,这顿霸王餐林茗吃的毫无心里负担。   钱广富见林茗真不是来卖菜谱的,只好同几人又说了会话,然后便下去算他的帐了。   林秋白好奇地打量着厢房,心中充满惊异,他姐什么时候竟然认识了这么厉害的掌柜的了?   而且人家还对他姐毕恭毕敬的,还说要请他们吃好吃的,要不是看他姐夫神色如常的样子,他都要以为那个钱掌柜对她姐图谋不轨了。   “秋白,肚子饿了吗?”   林秋白笑着摇摇头。   林茗却看着林秋白瘦瘦小小的止不住心疼道:   “咱们秋白以后要努力多吃点,这样姐才能将秋白养的白白胖胖。”   林秋白问道:   “姐比较喜欢白白胖胖的吗?”   林笑着点点头:“嗯!所以以后秋白得多吃点哦。”   沈清扶着茶杯的手一顿,眼神看向了茶杯里的茶。   喜欢白白胖胖的?   “咚咚,沈小娘子菜好了。”   林扬声道:   “请进。”   随后林秋白边惊讶地看见一道道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菜被端上了桌。   有烤鸡烧鹅还有红烧肉和很多很多他以前都没见过的菜   所有菜都上完,唯独店小二手里端着的菜,只听他道:   “沈小娘子,这最后一道便是您独创的酸菜鱼菜式,掌柜的特意吩咐小的,说让沈小娘子点评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随后店小二就将酸菜鱼放到了林茗跟前掀开了盖子。   霎时间一阵酸菜鱼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这味道的林茗眉毛一挑。   没想到这醉仙楼的厨子能将菜做到这个程度,就光冲着香气,就基本上和她做的没什么差别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片,不错,肉片薄厚适中,放进口中,嗯,酸麻伤口,肉嫩有弹性。   最后林茗夹了一页酸菜尝了口,点了点头对着店小二说道:   “去告诉你们掌柜的,这道酸菜鱼的制作水平已经称得上可以出师了,我没什么好点评的。不过这酸菜鱼中最独特的风味莫过于酸和麻,这道菜里麻已经做到极致,但酸却欠缺了些火候,原因也主要是因为酸菜的选用,这盘菜用的酸菜不是老坛酸菜吧?”   店小二一听,眼神崇拜道:   “沈小娘子怎么知道的?这两天酒楼生意太好,进的老坛酸菜已经用完了,只好先拿日子不够的先抵抵。可是这些酸菜也才和老坛的差了几天而已,沈小娘子你竟然能够吃出来,还真是神了。”   老坛酸菜,顾名思义,腌制的时间越久越好,越久口味越酸也越正宗。   最正宗的要熟腌制发酵九九八十一天,那时的酸菜吃起来不仅酸而且酸中带着爽,吃的过瘾还不回觉得涩口。 第45章 娘子你买吧   最正宗的要熟腌制发酵九九八十一天,那时的酸菜吃起来不仅酸而且酸中带着爽,吃的过瘾还不回觉得涩口。   不过酒楼里面用的酸菜虽然不满八十一天,但也不短,足足有七十多天,这么微弱的差距都能够吃出来?   这个沈夫人当真是奇了。   “谢沈夫人提点,我这就去告诉掌柜的去。”   林茗点了点头,见店小二离开,这才招呼着林秋白道:   “秋白,喜欢吃什么就夹,要是够不到姐帮你,先喝口汤润润肠。”   林秋白这个身体状况不能一下子补得太过,喝点汤水也不至于一下子吃狠了伤着肠胃。   林秋白听话地结果林茗递来的汤碗,吹了几下便一口气喝完了。   舔了舔唇边的汤汁林秋白道:   “姐,这汤真好喝。”   林茗笑着道:   “嗯,好喝待会就多喝些,现在咱们吃好吃的,这个鸭腿一看就烤的好,秋白来尝尝。”   林秋白照样接过,颇为狼吞虎咽地啃着鸭腿,他上次什么时候吃的肉早就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只觉得手中的鸭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   就这样,林茗递林秋白吃,是不是林茗纠正一下林秋白吞食的速度,或者递上一些汤水蔬菜,以防晚上林秋白胃里积食。   沈清看着林茗满心满眼都在关注着林秋白,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开口道:   “娘子,今后你打算如何安置秋白?”   林茗眉头一皱道:   “什么安置,爹娘不是已经答应将秋白带回家一起生活了吗?”   沈清摆手道:   “为夫不是那个意思,为夫的意思是,娘子有没有想好日后秋白念书的事,毕竟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出门不是啊?”   林茗听后果然沉默了片刻,然后道:   “读书的事等秋白身体养好了再说,还有他到沈家以后,我也不想将他藏着,如今我手里有那林王氏的把柄,她不来纠缠便好,如若不然,定让她有来无回。”   沈清察觉到林茗眼中的危险,不自觉地愣了一下,随即敛去了表情道:   “既然娘子早有打算,那清就不多言了。”   林茗投过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继续照顾着林秋白吃饭。   这时林秋白却对林茗道:   “姐,我自己吃就行了,你别管我了,你也吃吧。”   林茗迟疑了一下,见林秋白坚持,只好也拿起了筷子吃饭了。   没多久一桌子饭菜还剩下大半桌没动,其中沈清吃的最少。   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食欲,只吃了几片鱼肉和几筷子蔬菜便放下了筷子。   林茗也没吃多少,主要是关心着林秋白,再加上桌上的菜虽然对古人来说是难得的美味,但对经历过现代八大菜系轰炸的林茗来说,味道实在算不上多好。   烤鸭太油腻,蔬菜太咸,红烧肉酱油放太多等等。   不过林秋白却吃的很高兴,在他人生的十几年里,这一顿算是从小到大吃的最好的一顿饭,有鱼有肉有鸡有鸭,还有亲人陪伴在他身边,林秋白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轻拍着林秋白的背部帮他顺食,没想到却摸到了骨瘦嶙峋的背脊,林茗顿时一阵心疼,在心中第一千次将王兰芝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暗暗下定决定,今后一定要将林秋白养的白白胖胖的才行!   “姐你吃饱了吗?”林秋白看着桌子对面还有好些没怎么动过的菜,想还吃但肚子却饱了,只好问林茗道。   林茗点了点头道:   “姐吃饱了,秋白有没有吃饱啊?”   其实林秋白吃的也不多,饭前她先让喝了半碗汤,小孩子的胃本来就不大,再加上林秋白常年挨饿,胃肯定还要更小写。   见林秋白眼神往她旁边看去,这时林茗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沈清,便做做样子问道:   “沈清你吃饱了没?”   听林茗叫自己沈清而不是相公或者夫君,沈清也不在意,而是点点头道:   “吃饱了,要走了吗?”   林茗回头见林秋白一脸不舍地看着盘子上剩下的食物,虽然她觉得那些吃的不算多好吃,但林秋白喜欢啊,她和沈清又没怎么动过,于是在林秋白期待的眼神中说道:   “先不急,咱们将盘子里的菜打包带回家吃。”   随后叫了小二上来,将那些烤鸭和烧鸡拿着油纸全部打包好了,三人便到楼下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林茗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做,于是将油纸包给了沈清,说了句去去就来,便去找小二问起了钱掌柜的去向。   “掌柜的在后院,沈夫人请跟小的来。”   到了后院,钱广富也颇有些意外,他摆出一副请坐的姿势,想问一下林茗找他有什么事,却不想林茗直接摆手,然后将身后包袱拿下,又从里面拿出一块昨天做好的栗子饼。   林茗指着栗子饼道:   “钱掌柜的不用麻烦了,妇人来就是想问问钱掌柜的有没有吃过这种吃食?”   虽然栗子是昨天做的,现在已经冷掉外表的酥皮也没那么酥香,但光凭栗子饼散发出来的香气,钱广富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吃食?钱某能尝尝吗?”   林茗点点头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钱广富见状就捏起栗子饼咬了一口。   才刚咬下一口,钱广富就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糕点?他怎么从来没吃过?   味道简直是太美妙了,虽然是冷的,但却半点掩盖不了馅料的清香怡人,口感也比传统的豆糕吃起来绵软,但却没有一般豆糕那么甜腻的味道。   最独特是外面那层酥皮,即使是冷的,口感都那么得天独厚,真不知道要是热的时候吃,又是一番怎样的滋味。   “这,这是沈小娘子做的?”   钱广富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基本却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糕点一定是林茗做出来的新吃食。   林茗点点头道:   “这饼是我做的,拿来于钱掌柜的试吃也只是想问一下,钱掌柜的认得不认得饼里的馅料而已。”   猜想和听见对方承认又是一回事这才几天就又想了一个新吃食?   而且味道还是如此特别,想都不用想,要是一旦在千灯镇上推出这种糕点,那必然又将引起新一轮的美食热潮。   “我老钱年轻时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糕点,不过不排除东胜之外的地方有。”   “那就太好了,妇人无意中发现了这种美食,却害怕坐井观天别的地方已经有了这种吃食,如今知道是独一份心里也踏实多了。”   见林茗就要告辞,钱广富傻眼了,合着这沈小娘子来只是为了问他有没有吃过?不打算将这吃食卖给他?   林茗如何不知钱广富的想法,只是这栗子她还真不打算卖给钱广富,于是解释道:   “钱掌柜的,这吃食虽然味美,但总共数量却很少,所以妇人打算自己做一些小买卖,若是钱掌柜花高价买走,日后却因为没有食材亏了银子,那就是林茗的不对了。”   钱广富一听,原来是这样,也是,这吃食一看就不可能便宜卖了,但要是食材不充足的话,他买来也回不了本最后不就成了鸡肋了吗?   最后钱广富只好因为错失美食扼腕叹息了一番,而林茗也没白让人家为她提供信息,将包袱里面的栗子饼全部留给了钱广富。   “这不好吧”钱广富看着桌上四五块栗子饼感觉到最终唾液在分泌,嘴上却故作推辞道。   林茗道:   “还请钱掌柜不要嫌弃就收下吧。”   见钱掌柜麻溜的收下,林茗才道了声告辞离开了后院。   原来这个时空真的还没有开始食用栗子。   也许还有一些钱广富没去过的地方知道栗子这种东西呢?   反正她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至少靠近这千灯镇附近的地方没有食用栗子的先例。   到了前厅,见林秋白和沈清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一桌上面等着她,林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差点没起来还有两个人在等她。   林秋白是她弟,等等也不会有什么,但这沈清   于是林茗到了两人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沈清道:   “抱歉,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请教钱掌柜,所以花了些时间。”   沈清却道:   “没事,其实下次你可以将我带着一起去。”   “啊?”   “没什么,咱们走吧。”   林茗这才点了点头道:   “好啊,不过我们怎么回去,难道是用走吗?沈清投过来一个你说呢的眼神,林茗顿时欲哭无泪。   不过这种状态还没持续多久,林茗看见了林秋白,顿时心声一计道:   “对了,我这次出来还需要买些东西,等买了咱们再回家吧。”   沈清自是答应,等到了集市上,林茗拉着林秋白,转往卖吃的摊位上跑。   “店家,这个糖葫芦怎么卖?”   林茗见林秋白远远就看着这里的糖葫芦,于是就拉着林秋白来买几个带回去慢慢吃。   那卖糖葫芦的笑着喜庆道:   “客官,二文钱一串。”   林茗数了八文钱递给店家道:“那来四串”   “好嘞,客官您收好喽。”   将糖葫芦递给林秋白道:   “给秋白,刚吃完饭吃点山楂最是助消化了。”   林秋白自然不懂什么助消化的一说,但见林茗将糖葫芦递来,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茗,然后在林茗鼓励的眼神中,伸手接过了糖葫芦。   “这些拿回家慢慢吃。”见林秋白接过林茗也很开心,虽然林秋白现在性子还有些太内向了些,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将林秋白变成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   林秋白见林茗开心,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咬了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走到杂货铺林茗又如法炮制地买了好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饴糖,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林茗又买了一些这个时空的普通糕点,有黄豆糕红豆糕绿油糕豌豆糕之类的,每样都买了一些。   最后手上的东西拿不下了,只好道摆摊卖篮子的地方买了一个篮子,好放这些吃食。   零食之类的买完了,接下来林茗就转战菜市场。   光吃零食怎么能有营养呢?还得来点肉补补,于是又去了上次买肉的肉铺,那屠夫一眼便认出了林茗,林茗这回可称了不少肉,足足有十几斤,够家里吃半个月不带重样的荤菜了。   沈清此时见林茗这一副购物狂的模样已经有些惊愕了,见她拎地吃力却没让他帮忙的意思,又有些无奈。   见自己手上的篮子被沈清拿走,林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清,却见对方拎着篮子神色自若的模样。   看了看自己确实是买的有些多了,于是小声对沈清说道:   “你放心,待会咱们不用拎着这些回家。”   沈清闻言看向林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里带着疑问。   林茗得意地用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布庄。   “待会再去买些棉花,我上次看到布庄里客人东西买得多就帮忙送货的。”   这是什么办法?所以还是要买东西吗?   沈清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懂女子天生购物狂的熟悉特征,就见林茗挎着篮子带着林秋白,走进了布庄。   “客官你这是要看料子还是?”   林茗指了指林秋白笑道:   “选些料子和棉花,你们布庄帮客人送回家吗?”   那伙计道:   “送的,不过夫人得买五两银子以上才帮送。”   五两银子?林茗掂量了下自己的钱袋,她现在口袋里有六两多银子,五两虽然多,但这冬天就要来了,一些被子啊衣服啊都得趁早准备起来。   现在加上林秋白一家六口人,无论是衣服还是被子用量都大,料子再选稍微好一些的,五两银子足够了。   她林茗不是个喜欢装大款的,这次林秋白的事情之所以能成功,离不开沈家众人的支持,而她能回报的也只有这些吃的和用的了。   反正在她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了她还有一身赚钱的本领没处使呢。   沈清见林茗貌似在迟疑,便以为她银两没带够,于是便从袖口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店小二道:   “拿够数了你只需要说一声。”   然后便看着林茗,那意思好像在说,现在问题解决了,娘子你买吧。 第46章 鱼肉涨价   林茗一时间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想了想才知道原来沈清这是误会她的钱不够,所以才将钱付了。   店小二拿了银子便站到一边。   见沈清难得露出这副略显呆萌的样子,林茗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些笑意道:   “沈清我银子够呢,给。”一边说着林茗一边兜里掏起了银子。   沈清却止住了林茗的手道:   “相公给娘子买东西天经地义,娘子还是赶快选布料吧。”   林茗听着这话不由得挑了一挑眉,没想到这个沈清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嘛,于是便放下了手。   反正这衣服被子沈家人也用,这份人情以后找机会还回来不就好了。   于是林茗便带着一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林秋白挑起了喜欢的布料。   “这个颜色好啊,沈清你过来看,你穿这个肯定很好看。”   两人在那挑,沈清自动站在一边悄无声息地陪着。   林茗突然看见一匹白底蓝色青花瓷花纹样式的布料,眼睛陡然一亮,当时就觉得这料子沈清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激动之下没发现沈清就站在身后,于是回过头的时候,华丽丽地直接撞到了沈清。   就在林茗差点没稳住身子要歪到一边去时,沈清伸出了手将林茗扶住了。   “呵呵,一时失误一时失误。”林茗有些尴尬地笑着。   沈清却顺着林茗说的那匹布料看过去,嗯他很喜欢。   “就这匹吧。”   “啊?”林茗在哪转着脚踝,突然听见沈清说话还没反应过来。   沈清笑道:   “娘子选的布料为夫甚是喜欢。”   林茗瞬时间就要控制不住脸部表情。   这个沈清,他们两个明明就没这么亲密,还整天占她便宜作甚?   此时林茗没意识到的时,他们两个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对夫妻俩,要是不这么称呼,那应该怎么称呼呢?   林茗心里也在悔啊,她自我认为真实年龄比沈清大了十岁,所以一直将沈清当做小辈看的。   除了沈清时不时让她肉麻的称呼外,她真是半点没将两人的夫妻名分看在眼里。   这家长总喜欢打扮身边漂亮的年轻后辈,沈清又生的好看,看到了料子,林茗自然就觉得要是沈清穿起来肯定会更好看些。   只不过她没想到,就这一个挑料子的行为,沈清心中有些东西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若是沈清知道,林茗给他挑和给林秋白挑的意义没有半点不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如此又挑了些棉花,才算是刚刚够五两银子,随后三人便坐上了回内青村的马车。   林茗打量着马车,心想什么时候她也能买个马车,牛车虽然好,但冬天四面漏风不得冻死。   马车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不仅不漏风,而且还可以放个暖炉或者烤火的火盆,想想也都觉得暖和。   林秋白看着车上这许多东西,还在处于呆愣中。   姐是怎么有这么多银子的?而且姐怎么变得这么这么喜欢笑了?   不!他不问!姐现在很好,一点也不会然后他感到难以接近,他喜欢这样的姐!   不知道林秋白心中所想地林茗自顾自拉开马车上的窗帘,看着街上叫卖的商贩和买东西的古人。   不过下一秒林茗就看见一个卖鱼的摊位,摊位上看鱼的人竟然还不少,林茗想着便对外面赶车的车夫道:   “麻烦停一下。”   “吁”   “为何停车?”沈清问道。   林茗笑道:   “我有个东西要买。”   听见林茗还要买东西,沈清顿时没话说,刚要起身陪同,便见林茗制止道:   “不用不用,秋白跟我一起去就好,你在车上看着东西,我们去去就来。”   见林茗二人麻溜地下了车,沈清不知为何有些感叹。   自从有了小舅子,他越来越无足轻重了?   不知道沈清怨念的林茗带着林秋白下了车直奔卖鱼摊。   “你这鱼多少?”一位年月半百的妇人问道。   “一斤五文钱。”卖渔翁一副不讲价的样子。   “什么五文?昨天不还才四文吗?”妇人明显没想到这鱼价涨的这么厉害。   谁想到那买渔翁道:   “昨天是昨天,集市上都是这个价,夫人明天来没准就六文一斤了。”   本来他就是个养鸭子的,家里有几亩水田,以前鱼都是喂鸭子的,也没想过要吃,可是自从前天晚上他给那个醉仙楼供货,吃了一顿酸菜鱼后,就再也忘不了那味道,一回家,从自家河里捞了一条鱼,说什么也要再做一次。   最后还真让他仿做成功了,虽然味道肯定没有酒楼好吃,但可比以前吃过的鱼要好吃太多了。   一家人饱餐一顿后,又想起醉仙楼一盆酸菜鱼竟然要五十文钱,而家中河里的鱼可不少,便动起了卖鱼的心思。   不过人家醉仙楼早有供应鱼的鱼贩子,所以他便每天早上将鸭子送去醉仙楼后,再挑两桶鱼到集市上面卖。   果不其然这醉仙楼的酸菜鱼一天时间内便火遍了整个千灯镇,那些吃过还想吃却嫌菜太贵的,便想着自己回家做。   所以紧接着市场上少有人问津的鱼,一下子被抢购一空,这两天鱼价已经由原先的二文钱一斤,涨到了如今五文钱一斤,而且看着样子,之后几天还有得涨。   那妇人见买渔翁一点价也不给砍得样子,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了一条五斤重的鱼。   没办法谁让那菜太好吃了,简直比猪肉都要好吃,每斤也才五文,还没有猪肉一半贵呢,不买明天指不定就要涨价了。   买渔翁却好像这两天见多了这种情况,笑了一下便继续叫卖。   “卖鱼喽,新鲜的草鱼,早上刚捞上来的草鱼。”   “姐你想吃鱼吗?”方才林秋白在醉仙楼的时候,林茗怕林秋白吃了辣,会影响身上的伤口愈合,所以就没让他吃,所以他自然不知道为什么鱼现在会卖这么贵,并且还有人买。   见林秋白皱着鼻子,仿佛鱼是个多不好吃的东西,林茗笑了一下道:   “秋白,多吃鱼会变聪明哦。”   “真的吗?”   林茗点了点头,便走到卖鱼的摊位前指着还剩两条鱼的木桶道:   “这个木桶卖吗?卖的话再给我拿两条鱼。”   木桶?虽然买渔翁觉得林茗的要求有些怪,但给钱好说话,于是问道:   “卖,不过要十文钱一个,鱼五文钱一斤。”   林茗点了点头,指了指那木桶里的鱼道:   “那就拿这两条吧。”   买渔翁一看,好家伙两条共总得有十七八斤了,这两条之所以被人挑下,就是因为太重了,现在林茗直接包圆,买渔翁顿时笑道:   “好嘞客官。”   “一共十七斤,加上桶一共收您九十五文。”   林茗递上钱,便直接将桶拎走了。   别人直接在摊上将鱼杀好了拿草绳吊着就行,可她买鱼回去不全是为了吃。   主要还是想实验一下空间究竟能不能装活物。   所以直接买下木桶,不然在回去路上鱼就死了。 第47章 怪是不怪?   这样回家之后鱼也是活的,她再找机会将鱼放进空间,看看空间究竟能不能装活物。   不过林茗还有个疑问,那就是她不也是活物吗?为什么她就能进空间不会死呢?   现在想也想不通,林茗只好对着一旁的林秋白道:   “秋白,待会和姐去一下药堂好不好?让大夫给秋白看看,身上的伤就能赶快好起来了。”   林秋白见林茗突然提起他身上的伤,眼神有些躲闪道:   “姐,不用了,马上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的。”   林茗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林秋白不愿意去药堂,林秋白也从不轻易在旁人面前展示创伤,也许那些伤是真的痛吧。   那些将伤痕展示的人,不是想依靠伤痕赚取别人的同情,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真的已经从心底不在乎那些过往。   而林秋白,显然哪个都不是,他既不想让别人因为这些伤同情他可怜他,也没有从那些往事中走出来。   也许王兰芝和他爹林明远带给林秋白的创伤一辈子都难以让他忘怀。但她林茗向来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她一定要让眼前这个令人心疼的少年开心起来。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一年不行就两年,迟早有一天她林茗能让林秋白忘记以前的伤痛,以及那对渣爹渣娘。   其实林茗之所以这么了解林秋白的感受,因为他们其实是一种人,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人,这些性格也许是天生的,也许和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   虽然有些人会认为,自尊心太强,会让人显得很不好亲近接触,但她却觉得,是自尊心让她和没有自尊心的人有了不同。   “好吧,姐不逼你,不过待会回去,秋白可要听姐的话好好喝药,秋白相信姐不?”   既然林秋白不愿意去看大夫,那就不用看,反正她上次已经看过伤口了,身为一个医生,这些想要治疗这些病,实在是没有难度。   林秋白却使劲地摇了摇头道:   “我相信姐!姐上次还将师娘的病看好了呢!”他指的便是上次林茗指出沈母患的不是肺结核的事。   虽然林秋白不知道,后来沈母去医馆里看确实是被之前的郎中误诊了,但他想起那次他姐分析地头头是道的神情,莫名就相信他姐能将他的伤给治好。   “那就好,咱们走吧。”   说着二人一起拎着木桶,将木桶放在了马车上,又对着赶车的车夫道:   “我们要去一下医馆,你驾着车慢慢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见那车夫应答一声,林茗就和林秋白走在前面,向着前方不远处的九龄堂走去。   “抓几贴药。”林茗直接来到抓药的药柜前,对着药童说道。   “好的,夫人请将药方子给我。”   药童本在药柜上埋头称着草药,听见林茗要抓药,下意识就将手伸过去拿药方子,不想却听林茗道:   “药方子忘带了,不过我能将需要的草药说出来。”   “原来是沈夫人。那您直接将方子报一下我去抓来就成。”   要是别人他说能背出药方,他还指不定会怕人抓错药回去吃出了毛病。   可这位沈夫人却是不一样,她可是和老先生一样满腹医术的人啊。   显然这位药童就是上次林茗沈母一众人来看病时的那个药童,知道林茗有医术也就不奇怪了。   于是林茗就将心中给林秋白开好的方子报了出来,那药童随着林茗报出来地草药,一直在猜测林茗要抓的药是治什么病的。   “敢问一句,沈夫人抓的这服药可是止血化瘀,治疗跌打损伤的?”   林茗点头承认道:   “没错,除此之外还加了些疏通身体脉络的功效。”   药童眼睛一亮,怪不得他听着这药方有些熟悉,这不就是两种方子的结合吗?   放在一起吃不仅没有少了药效,反而更加符合体质比较虚弱的人服用,效果也会更显著。   药童正思考着要不要将这方子告诉师傅,又想着他这样平白无故偷人家药方子恐怕也不好,于是便道:   “沈夫人,这方子可否”   林茗却像是知道药童在纠结什么一般,笑道:   “这方子小哥可随意传阅,就当是为自己积福了。”   药童见林茗如此善解人意还这么慷慨地直接将方子送给了九龄堂,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将师傅叫来,沈夫人您等一等。”   可林茗却摆手直接拒绝了,拿起药童称好的药包,直接将药钱放在了药柜之上。   一共五贴药,林茗约莫这些药喝完林秋白就差不多要好了,最后药钱一共一两二钱,还好刚才在布庄是沈清付的,要不然药钱可能还差个十几文。   药童见林茗付了药钱,也不给他时间去叫师傅,抬腿就拎着一位小哥走了,顿时挠了挠头,心想待会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师傅。   “姐你好厉害哟,竟然知道这么多草药!”   林秋白有些崇拜地望着林茗道。   林茗一顿,笑容有些僵硬地和林秋白说道:   “秋白,这些草药知识都是姐从书上看来的知道不?”   见林秋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林茗才松了口气,她就怕林秋白说出什么她以前明明没看过医书之类的话,好在林秋白也不是很清楚林茗以前看的都是什么书。   沈清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到,林茗提着木桶,林秋白拎着几包草药二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手指一挑,帘子被放了下来。   待二人全部上了车之后,林茗才不好意思地对沈清说道: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久了些,咱们现在就回家吧。”   看着车厢里除了三人的座位,被塞地满满当当的东西,林茗自觉咂舌,乖乖她现在怎么有了一丝购物狂的潜质,明明前世她不是很喜欢买东西的说。   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时空物资太过匮乏,总让她有一种没准哪天就没东西吃了的错觉,所以才变得有些像仓鼠似的,喜欢囤东西。   沈清见林茗瞪着眼睛看着一整车的东西,唇角挑起了一丝笑意道:   “这下子家里可以直接过冬了。”   林茗促狭地笑了两声,便整理起了东西,待会好拿下去。   马车比牛车稍微要快了一点,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到达了内青村村口。   沈清见这么多东西,如果要三人拿回去实在有些勉强,就坐到了车头,给小哥指着路。   又弯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到了沈家。   一路上的村民们对着马车颇有一种围观之势,见马车前面坐的是沈清,便纷纷搭话问候。   “沈家小子,你这是上哪回来啊,怎地赶了辆马车这么气派?”   “婶娘好,镇上刚回来,这不快要冬天了打些棉花回来做衣服,拿不下了店家派马车来送的。”沈清应答道。   “好家伙那得买多少棉花啊?”那婶娘有些惊讶,也知道人家要回家,于是也没有在拦着人家。   而是和旁边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诶你们说这沈家最近是不是有些不一样?”其中一个比较八卦的妇人开了话头道。   “有啥不一样的,这不是沈家小子刚娶了亲吗?刚办完喜事给家里添置些东西怎么了?”牛婶子显然对对方说的话有些不以为意。   “添置东西当然没怎么了,可他们前天可才买完一条子肉呢,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们说沈家以前不是挺清贫的吗?那沈李氏听说一直得着病呢,听说沈奎章一直给她治,那银子可是花花如水流啊。”   越说越起劲似的,那妇人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可现在呢?三天两头上集,买的还都是肉和棉花这些金贵的物什,你们说这怪是不怪?”   她这一番话,将其余几个说的一愣,是啊,怎么人家给儿子娶媳妇都得勒紧裤腰带,沈家娶个媳妇反而还阔绰了呢?   那牛婶子最看不得背后讲闲话的婆娘,本来都要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去了,又听她这样说,顿时皱眉道:   “铁根家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合着你整天蹲人沈家墙头看人买什么东西啊?说的和真的是的,就算人买了老些东西和你又有啥关系?” 第48章 东坡肉   “铁根家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合着你整天蹲人沈家墙头看人买什么东西啊?说的和真的是的,就算人买了老些东西和你又有啥关系?”   刘铁根媳妇徐红徐氏,见牛氏拿话刺她,立马不高兴了,扬声道:   “咋了还不让人说了?又没说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这个牛大丫,就会和她过不去,成天装着一副好人样给谁看!   牛大丫觉得和这个人说不下去,索性端着盆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理会身后叫嚣的刘徐氏。   “看吧,没理说不过咱就走了哈哈哈。”   刘徐氏认为自己打了胜仗,昂着头得意地像个公鸡似的,还恶狠狠地和其他婶娘说道:   “我看啊,沈家指不定在山里发现了什么宝贝了。”   见婶娘们疑惑,刘徐氏又道:   “前年靠山那边不就有家丁姓人家,上山打柴时采到一颗人参吗?听说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呢!可是发了笔大财,最后人家直接搬去镇上了。”   人群中顿时一阵嘻嘻索索的议论,这事她们显然也是知道的,这被徐氏一提起,还真有点那么几分意思。   沈家不是内青村的原住民,沈奎章和那李氏是成了亲才搬来内青村的,所以被分到的田地很少。   再加上沈奎章是个秀才也就是读书人,李氏听说身子一直不大好,种不了田也干不了重活,就连衣服也没看见她来河边洗过几次,听说全是沈家老大早上打的水回去洗。   这样一来沈家的田就算是荒废了,总共也就两亩田,因为一家人没办法种,最后只好租给别人种,每年也只收些米面当租金。   虽然这沈奎章在李村王地主家的祠堂开了家私塾,但沈家一共四口人不说,那李氏还常年吃着药。   所以沈家虽然是读书人家,但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有些富农的好。   更别说这次给沈家老大娶了个妻,这下子应该是更困难了才是。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沈家不禁没有勒紧裤腰带的意思,这两天还采买了这许多东西,这种情况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突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想起来了,昨日一早我去洗衣服的时候,还看见那沈家老大带着他那媳妇去找李木匠了呢!听说是要打澡桶!”   众人四下哗然,这一个澡桶可要不少文钱呐!谁家澡桶不是用了十几年也不肯换的?就是坏了也都是修修补补再用一年,这沈家难不成真的发财了?   这时有人问了:   “难道他们也在林子里发现人参了?”   徐氏却嗤了声鼻道:   “这山里可不只有人参这一样好东西,反正那沈家一家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不是发了横财又怎么会一下子突然阔绰了呢?”   众人听着都觉得有道理,这沈家一定是闷声发了财了。   徐氏观察这人群的面部表情,见众人明显都认同了她的话,顿时一阵舒坦。   可又想起那沈家不知道在哪发了横财,一时间又有些嫉妒起来,凭什么他们这些本身住在这的村民都没发财,给这一户外来人家发了去。   但这想法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肯定会惹村里许多人不喜,毕竟那沈奎章可是个秀才,又是个开私塾的,村子里好几户人家的小子都在那读书呢。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盯着这沈家,没准她还能发现什么赚钱的法子。   这边林茗沈清三人终于到了沈家门口,车夫帮着将货物从马车上卸下。   却见沈母听到门口动静推开了院门,见是他们回来了,顿时高兴道:   “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秋白呢?”   林茗刚要回答林秋白已经成功带回来了,却见马车帘子被掀开。   林秋白在马车里帮着递东西,此时听到外面师娘叫他,掀开马车帘子道:   “师娘我在这呢。”   这下子沈母顾不上林茗沈清二人了,走进马车道:   “秋白来,快给师娘看看。”   林秋白这才不好意思地下了马车,站到沈母跟前道:   “师娘,秋白没地方可去了只想跟着姐一起生活,不过您放心,秋白可会干活了,饭也会煮。”   沈母心疼地看着林秋白说自己会干活道:   “傻孩子,以后你和清儿子胥一样,都是娘的孩子,家里的活也不用你干,你只要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林茗递着篮子的手微微一顿,她现在是真的有些觉得沈家有些好的太不真实了。   她何曾遇见过这么有情有义还善良的家人?老天爷真的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前世可是连父母都没有的人啊。   察觉到林茗神情中的感伤,沈清也是有些愣神,她此刻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林茗只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没有父母又怎么样?她不是还有比父母更慈祥的院长阿姨和一生挚友林萱?   所以她现在为什么要因为那些没有的东西而怀疑自己已经得到的美好?   释怀的林茗自嘲地笑了笑,遂将篮子递给了沈清。   而沈清却装作没有看见方才得林茗一般,神色无常地接过篮子。   那边沈母已经和林秋白一起高兴地往院子里挪起了东西。   好一会后,众人才终于将东西全部卸下,那车夫见东西卸完,就告辞离开了。   林茗这次买的东西不可谓是不多,沈母瞧见了,一直都处于惊讶状态,好不容易等车夫走了,沈母才终于问道:   “林氏,你这东西是不是买的多了些?虽然她说林茗自己挣得钱归她自己管,但这也买的太多了些吧?   林茗只好撒娇道:   “娘,这些吃的和用的都不会浪费了去。”   这两天因为厨艺交流,林茗和沈母的关系已经说的上是一日千里,现在见林茗撒娇,沈母顿时没了脾气,只好帮着三个小的往厨房搬着东西。   不过沈母也不是真生气,有了这许多肉,她再和林氏学做几个菜,那清儿岂不是又能多吃点了?   还别说,这几天沈清每天吃的量都比以往多多了,昨晚还多乘了半碗粥呢!   林茗脑子里吃食又多,随便做一个饼都是没见过的,而且食材买多了反正也放不坏不是?   林茗可不知道沈母之所以不生气,原因只是为了让沈清多吃一点。   她买再多食物食材,反正也是要做的,她一做好吃的吃食了,沈清哪次没有多吃些呢?   “娘,今天晚上咱们做什么吃啊?”   林茗望着满厨房的食材,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沈母却看着林茗建议道:   “要不咱们在做酸菜鱼吃,我刚刚不是看你们买了两条鱼吗?”她觉得酸菜鱼蛮好吃的,吃了两次还是没吃够,又见买了两条鱼回来,这才说道。   那两条鱼?不行她还没找机会放回空间做实验呢,还是选别的吧,可是要吃什么呢?   最后林茗看了眼买的香料以及肉类下水,想起一个点子。   “娘,要不今天咱们做新吃食吧?”   沈母眼睛一亮,又做新吃食了?   “依你的,咱们做什么新吃食?”   林茗神秘一笑道:   “这个吃食叫卤煮,不过需要用卤水煮,而卤水可能需要煮好久才能煮好,所以咱们今天先将卤水煮好,等明天就可以吃那个新吃食了。”   听林茗描述地这么复杂,沈母又道:   “那咱们今日吃?”   林茗笑道:   “咱们今天做五花肉吃,也是新吃食。”   听见又是新吃食,沈母也不问了,立即和林茗两个切肉的切肉,涮锅的涮锅,配合地相当默契。   林茗今天晚上要做的是东坡肉,就是她之前原本想在醉仙楼做的,不过当时因为时间太急,东坡肉又是需要时间的菜,于是才选了酸菜鱼。   他们三个回来地也不晚,比起平时做完饭的时间还要早个半个时辰,这期间做东坡肉时间刚刚好。   “娘,能帮我拿一些棉线吗?”   东坡肉需要经过一两个小时,也就是差不多一个时辰的闷煮,时间这么久,肉就会很容易煮的四散二而开,这时候在煮之前绑上一根棉线,就不那么容易散开,而且还能将东坡肉熬煮过程中的汁水牢牢锁在肉块当中。   沈母虽然不知道林茗到底要做什么,竟然还需要用到棉线,但也没有多问,直接去屋里取了一些来。   林茗已经将一长条的五花肉切成了大小均匀的五花肉块。   林茗满意地看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是古代的猪肉好啊,不像现代的五花肉,分层最多也就两三层的样子,那是因为吃的都猪饲料,也没有运动,所以肉质远比不上古代的猪肉好吃。   见沈母很快拿来棉线,林茗将肉块洗干净,然后就直接给每块肉块绑上了个十字结。   绑好之后就全部放进已经烧滚的开水中,加上姜片去腥,过一遍水后,撇开水面浮起的肉飘零,就可以将肉块捞出了。   林茗在这边做沈母就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是不是还要记一下免得之后忘记步骤。   捞出之后的肉块不能立即下锅,而是用凉水冲一遍,让肉块呈现缩紧的状态。   将锅中煮肉剩下的水全部拿瓢铲出来后,再将经过冷缩的肉块放回锅中,肉皮朝下。   这时候就可以将冰糖香料以及料酒酱油,还有去腥的陈皮放进锅中,最后加水莫过肉块,盖上锅盖。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一个时辰,就能吃到美味的东坡肉了。   一旁的沈母见林茗盖上锅盖,两只手握一起,眼睛看着锅朝着林茗问道:   “这就好了吗?”   林茗笑道:   “嗯,只要等肉慢慢煮就可以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吧,到时候正好用饭。”   听着这个叫做东坡肉的新菜式竟然要一个时辰,沈母不禁有些咂舌,不过既然是林茗做的,那味道一定没话说,就算等一会也是应该的。 第49章 空间可视   在等待东坡肉的间隙,林茗也不闲着。   将上次做剩下的栗子分出一份,准备待会给林秋白烤几个栗子饼吃,上次做的栗子饼她全部送给醉仙楼的钱掌柜了,现在正好重新做给林秋白尝尝。   将包好馅料的栗子饼,直接端到灶房外面不远处的烤箱那,这时候沈母刚给林秋白换上这两天给他做的衣服,见林茗端着东西,在一个形状怪异的土灶跟前,清理着里面的灰尘。   “姐,你在做什么啊?”   林秋白身穿浅蓝色薄棉袄,见花色正是这几日沈母一直在做的,想必刚刚沈母将林秋白叫道屋里去,就是为了给林秋白换件衣服穿。   他原先身上穿的那件,短到露脚踝手腕不说,还一点也不御寒。   “姐在做好吃的饼子呢,衣服合适吗?”   林秋白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向林茗正往烤箱里面放的饼,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姐做的饼一定很好吃吧?   林茗见林秋白眼神中带着好奇看向她这边,却像是怕给她添乱似的不敢走近了,林茗当即挥挥手道:   “秋白来,帮姐一起烤饼子好不好?”   林秋白闻言面上浮起开心的神色,跑到林茗身边,满眼惊奇地望着烤箱里面的内部结构,小孩子心性道:   “姐,这是什么炉子,秋白从来没看见过。”   林茗声音有些得意道:   “这是你姐想出来的,用来烤饼子吃起来很香呢,怎么样你姐厉害不?”   林秋白一阵猛点头:   “嗯!姐是最厉害的人!”   见小人儿虽然身子瘦弱,但眼睛却滴溜溜地圆,亮晶晶的,以后养胖了肯定也是个可爱的正太。   林茗笑着将东西全部放进土制烤箱中道:   “好啦,咱们只要等一炷香的时间,饼子就烤好了。”   二人就搬了两张凳子,坐在烤箱附近等起了饼,便坐着便聊起了天。   林茗问林秋白这几天在林家过得怎么样,林秋白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只说王兰芝反常的没有再去他。   还说林人杰被柴火堆压倒,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王兰芝只好去找郎中,听到这里林茗有些好奇问道:   “她找的不会是那个叫孙郎中的吧?”   林秋白回忆了一下点头道:   “我听见娘好像是叫那个郎中孙郎中”不过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又是这个孙郎中,上一次害她感冒几天没好不说,还害的沈母吃错了这么多药,没想到现在坑到王兰芝头上去了。   虽然林茗觉得王兰芝犯下的罪和林人杰无关,但林家的事她也不想管。   又听林秋白现在还叫那个王兰芝娘,林茗看着林秋白道:   “秋白,从今以后咱们两个没有爹娘,那王氏不是咱们的娘亲,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娘亲,秋白以后不要叫她娘了。”   林秋白点着头道:   “秋白以后不会这样叫了,姐你不要生气。”   林秋白摇头道:   “姐不是生气,姐是觉得王氏不配当咱们秋白的娘亲,咱们秋白这么好,她却不懂得珍惜。”   见林茗没有生气,还夸自己,林秋白高兴地咧开了嘴。   二人就这样又等了会,便同时问道一阵栗子饼香味。   林秋白从来没闻见过这么香的饼子,一时间频频转头看着土制烤箱。   “应该是好了,秋白咱们有好吃的烤饼吃喽!”林茗见此笑道。   最后当林秋白吃到栗子饼时,效果自然不必多说。   边吃边说这是他吃到的最好吃的饼子,给林茗夸的好一阵得意骄傲的。   林茗帮林秋白拿了个碟子,见他吃的津津有味,林茗又带着林秋白到了厨房煮卤水的地方,指着那锅卤水道:   “秋白,这是明天姐要做的吃食,你猜这是做什么的?在今天买的吃食中猜。”   林秋白手里拿着栗子饼,猜着这一锅正散发着独特香味的水究竟是做什么吃食的,想了好一会,才迟疑道:   “是在肉摊上买的下脚料吗?”   林茗登时瞪大了双眼,他怎么知道?   林秋白见他可能猜对了,心中一喜,将他为何这么猜的原因告诉林茗:   “因为如果是肉的话,那姐就不会这么问了,只有让人意想不到的食材姐才会这么问。”   林茗扶额叹息,这小子还怪聪明的。   “秋白真聪明!”   顿时林秋白不好意思地憨笑两声,随即却有有些疑惑问道:   “可是姐,那些猪下水不是烧起来不好吃吗?”   林茗卖关子道:   “那是别人,你姐烧的肯定好吃,秋白等着吧,明天姐就让你尝尝世界上最好吃的猪下水!”   猪下水和猪心猪肺这些东西,在古代可能会因为处理不恰当,导致做出来的味道不尽人意。   可她却知道要怎么清洗这些内脏下水,清洗干净的内脏下水,简直是不可多得美味食材,不论是用来炒菜还是用来卤煮,都有其独特的魅力。   林秋白听他姐明天还要做好吃的东西,当然是十分开心,吃着嘴里的栗子饼一时间变得更香了。   就这样,一家人林茗和林秋白在这厨房看着火。   沈母将买回来的棉花布料拿去做衣服棉被,因为买的量多,她要争取在入冬之前将这些衣物昨晚,今年也能过个暖和的年。   想起林氏没进家门之前,他们家还整日里为她的药钱苦恼,现在不仅她的病有了着落,这几天都没怎么发作。   连清儿都因为林氏改变不少。   沈母一边做着衣服,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媳妇娶的可真是太对了。   “小心被气雾烫到。”   东坡肉差不多要好了,林茗作势要掀开锅盖,叮嘱了声旁边的林秋白。   见林秋白挪了挪身子,林茗一把将锅盖掀起,然后灶房内的二人,顿时感到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二人眯着眼睛惬意地嗅了会,这才将眼神投入锅中的肉。   之间锅中原本莫过肉块的汁水早已再慢煮过程中蒸发殆尽,剩下的汁水一部分被晶莹剔透的酱红色五花肉吸收,另一部分落在锅底浸着肉皮,一眼望去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五花的荤香夹杂着香料的清甘,还有一丝冰糖熬煮带来的甜意,林茗二人只觉得口舌之间不断分泌着唾液,势有一副不吃到肉不罢休的架势。   林茗这刚一掀开锅盖,没过多久沈母那便也闻到了。   在香味的猛烈攻势之下,沈母干脆将做到一半的衣服放在一边,起身便去灶房一睹美食去了。   沈清翻着书,鼻尖窜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引诱着他,摇摇头沈清有些无奈。   透过书房窗户眺了一眼灶房方向,隐约看见林茗林秋白以及沈母热闹地说着什么。   灶房这边。   “娘你来啦,肉好了呢!闻起来特别香!”   沈母看了眼喜人的菜色,也点头笑道:   “我在屋里就闻见了,可是真香。”   之后三人你端盘子我铲菜,一起将这满满一大碗的五花肉盛到了菜盆里。   三人都有点等不及了想吃的感觉了,那香味简直是个折磨。   “我去叫姐夫!”沈母一宣布开饭,林秋白边自告奋勇地去叫沈清,二人自然答应。   不想沈清这边已经收拾好了书,他实在也是被这菜香引地无法专心了。   几人没想到的事,何止是他们被这香气引地嘴馋不已,就连离得稍微近一些的人家,闻着空气中不知从那户离票出来的香气,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在看一眼自家桌子上的青菜萝卜,怎么也下不去口了。   沈家四人全部坐到严阵以待,由沈母给几位分发品尝第一块肉。   “谢谢娘。”林茗笑着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夹开了东坡肉充满胶原蛋白的酱红色肉皮。   肉皮被从中间轻易夹开,原本包裹着五花肉的十字棉线正好随之脱落。   失去了棉线的裹缠,就见锁满汁水的五花肉,“吨”地一下,分成两半倒在了碗里。   “嘶”   林茗这是真忍不住口水了,但同时又舍不得吃。   这肉吃下去的第一口得多么幸福?   正当林茗忐忑地不知什么时候吃时,一旁的林秋白拿筷子夹了几下,却因为炖的太软烂没夹住,最后只好用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口中那一瞬间,林秋白瞪大了双眼。   还没嚼几下肉便在嘴里化开,随着唾液吞了下去。   “姐!太好吃了!秋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见林秋白都吃了,林茗索性直接也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入嘴中。   那一瞬间,她知道入口即化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连一向吃饭时话不多的沈母也安耐不住夸赞道:   “林氏,你这一手的厨艺当真是比官家厨子还要厉害啊!”   她在武府当丫鬟时都没有闻见过这么香的肉香味。   甚至她觉得林茗这厨艺都可以直接去当御厨了。   “娘你别这么说,我这只是平常的农家菜,比不得官家厨子做的复杂。”   她听沈母这意思这么好像是以前吃过官家厨子做的菜吗?林茗心中存疑,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谦虚道。   沈清听沈母提起官家,眼神不由得一顿,随即露出了些思索的神情,但又很快掩去。   这一顿晚饭算是给林秋白接风洗尘,沈母一早还炒了好几个菜都放在布里温着,林茗又做了东坡肉,吃的几人畅快极了。   当然那些因为从沈家飘散出去的香味而食之无味的村民,可不是林茗能管的了。   一起收拾完桌子,沈母继续回房做衣服,而沈清自然回了书房读书。   林茗见沈清回书房了,想要趁此机会回空间看看,于是将林秋白交给沈清道:   “秋白你跟着你姐夫读书习字,要是有不懂的也好问他,我去后院看看这几天种的菜。”   林秋白虽然想要跟着林茗,但想起他这几日已经落下不少功课了,所以便安心地待在书房请教沈清。   林茗见此松了口气,要是林秋白一直跟着她,那她还真没办法去空间了。   林茗先是照例到后院看了一遍菜的长势,发现那块浇灌了空间泉水的菜已经全部发芽了,而最先浇河水的菜却还是没发芽。   结合之前做的实验来看。   在空间种菜一天发芽,在外面种菜浇空间泉水两天发芽,而在外面种菜浇河水却三天都没有发芽。   就是不知道空间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茗正这样想着,下一年异变突起,她竟然在眼前看见了空间的田地,而且还是那几块她种下去的菜田?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去空间啊?   林茗这样想着,眼前的空间画面开始模糊,直至最后消失。   怎么回事?   一时间林茗有些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她眼花了?   不对啊她明明看见空间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的,究竟是什么原因空间出现了又消失呢?   “难道”她想起空间内集中精神力就可以去到空间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心中有了猜想,林茗一瞬间集中起了精神力想着空间的田,然后她便又看见眼前浮现起了那几块她种好菜种的田。   证实了猜想之后的林茗有些惊异地用手捂住了嘴,这个空间原来这么神奇吗?她竟然在外面也能看见空间里的情况?而且还这么清晰想看哪就看哪?   才几天她就发现了这个空间除了储物之外这么多神奇的地方,不知道之后她又会发现什么,想到这儿,林茗突然生出一丝探索空间的想法。   想了想,既然她可以将东西放进空间,而现在又发现人在外面也能看见空间的情况,那她可不可以从外面直接将空间里的东西取出来呢?   想到就做,至于那什么实验,林茗稍微一想便决定了就拿白天在鱼摊买的桶鱼吧。   鱼桶被放在杂物间,于是林茗又去了前院,将鱼桶拎到了后院来。   然后才开始集中注意力在鱼桶上,心中默念着进空间。   下一秒鱼桶消失在了原地,林茗赶紧查看空间情况,见鱼桶好好地待在传送阵旁,便集中注意力在鱼桶上,心中默念着拿出来。   然后让林茗惊讶却不出乎意料的事情便发生了。   眼见空间里的鱼桶在她默念完“拿出来”后,迅速消失在原地,然后林茗一眨眼,就看到自己脚跟前出现了鱼桶。   证实了猜想的林茗顿时心中一喜,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后她拿东西取东西都可以不用进空间了?   正想着不知道空间泉水能不能直接取出来的林茗,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鱼桶里面的鱼竟然已经翻了白肚皮,死了?   一会后,林茗看着鱼桶内确实是死了的两条鱼,微叹一声,看来空间确实是不能放活物的。   她刚才从前院拎过来的时候,鱼还是活的,这才放进空间不到一分钟就翻了白肚皮。   如此说来,上次那几条小鱼也是一进空间就死了。   可她是在几个时辰之后才发现的,拿出空间时却和刚死一样,难道这有何空间有关系吗?   空间莫不是还有保鲜功能?   这么一想还真是的,她上次采的菘蓝还剩一点放在空间,今天白天都忘记拿去卖了,刚刚看见的时候才想起来。   一开始没察觉到异常,现在仔细一看,这都过了三四天了,还和刚摘下来时一模一样呢!   空间如果有保持新鲜的功能,那她岂不是相当于多了一个随身冰箱?   虽然不能装活物,但肉却可以放进去,林茗是个不怎么喜欢吃咸肉的人,但在古代没有冰箱,肉要是买多了不能放就得用盐腌起来。   现在有了空间那她岂不是可以随时随地吃到新鲜的肉了吗?   可又想到空间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即使在空间放了肉,再拿出来的时候也不好解释。   不过有这个功能总比没有好,以后总会有用处的,再不济她还可以放放草药什么的。   对了,还有栗子!   栗子这个东西好放,所以林茗当时一下子就将果子采完了,准备等之后再拿出来。   现在和沈母有了买栗子饼的想法,又发现了空间随放随取的功能,到时候只要她提前一步先去一下山里,然后将栗子放到栗子树底下就可以了。   又看了看空间田里的青菜长势,发现最先种下去的那块浇了空间泉水的幼苗已经长到一指高了,而浇了河水的才刚发芽没多久的样子。   最后林茗昨天拿进去的那个花盆里面的菜种还没有发芽。   仔细算了一下空间浇泉水的差不多比外面浇河水生长速度快了四倍左右。   外界浇空间泉水的也比浇河水的速度快了两倍,原本需要四五天发芽的种子,都在两天发了芽。   现在除了空间昨天拿进去的那盆,用外界的土和河水种的菜种没有发芽以外,就只剩外面一般种植的菜种没发芽了。   点点头,林茗将这个结果记在心中,既然泉水本身只能加快两倍的成长,那空间一定还有别的因素能够加快植物成长。   林茗这别的因素林茗能想到的无非是土壤和空气,土壤自是不必说,看起来就比外界的土质肥沃,是非常干净的微红色土壤。   由于她没有分析仪器,所以对于土质微量元素的检测肯定是做不了了,不过土壤肯定也是有加成的就对了。   剩下的一个因素也许就是空间里的空气以及阳光,也可以称为空间环境。   所以林茗昨天才将一盆带有外界土壤以及河水的花盆带进空间,想要看看在空间的环境之下,植物的生长还会不会和外界有明显不同。   已经对空间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的林茗,顿时觉得这个空间远不止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个塔还有传送阵等等,她都没有弄明白,不过她知道,她迟早能慢慢将这个空间剥茧抽丝地完全探索掌握。   至于现在   她需要处理一下眼前这两条鱼,鱼本来就是买来吃的,不过现在死了,她还是尽快将鱼杀了泡在水里吧,免得明天放坏掉。   虽然空间有保鲜功能,但要是她见死鱼放在空间,到时候拿出来就不好解释了。   所以林茗只好又将鱼桶拎回了厨房,将两条鱼先解剖了个干净,鱼肠就留着和明天的卤煮一起煮。   弄干净后就直接泡在冷水里,她不太喜欢吃咸的,索性秋天的水也冷,就当保鲜了。明天正好可以吃。   正在水缸旁边洗手的林茗,忽然有生出一个念头。   她能将空间里的东西直接拿出来,那能不能将空间泉水也直接弄出来呢?   将鱼桶洗干净,林茗站在院子里的阴影处,以防到时候其他人走出来看到,随后她就默念空间泉水,然后看着自己的食指指尖。   “出”   注视着手指的林茗,果然看见随着她右手指尖缓缓流出的空间泉水,一时间欣喜不已。   赶忙将手指对准了之前装鱼的木桶,不一会儿,木桶就装了个半满。   林茗看着自己探索空间的成果,正心满意足之时,却听见远处传来林秋白的声音。   “姐我来帮你啦”   林茗笑看着林秋白问道:   “功课复习完了吗?”   林秋白点点头道:   “嗯,复习完了,姐夫说我可以玩一会作为奖励。”   林茗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沈清还懂劳逸结合,那他自己怎么还整天坐在那读书?   林茗看沈清每天泡在书房,整个人都像是块墨了,每天睡觉时她都被淡淡的墨香味包围,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习惯,现在竟然还觉得蛮好闻的是怎么回事? 第50章 你想干什么!   “姐你要去浇地吗?”   林秋白见林茗面前地水桶,里面的两条鱼却不见了,于是又接着问道:   “而且桶里不是还有两条鱼的吗?”   林茗面上显出遗憾的神情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姐发现翻白肚了,没办法只好将鱼杀了明天咱们烧鱼吃。”   林秋白听林茗明天要烧鱼吃,眼睛一亮,姐白天说多吃点鱼会变聪明,姐肯定不会骗他,他一定要多吃些鱼,然后以后努力挣钱给姐买好吃的。   “太好了。”晚上吃的红烧肉真是太好吃了,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这是他姐做出来的,他姐做什么都好吃。   见林秋白兴冲冲地模样,林茗感叹小孩子还真容易高兴,笑着摇摇头,便打算拎起水桶到后院将地浇了。   既然将空间泉水拿出来了,在放回去也烦,所以林茗打算直接将后院没有实验过得地全部浇上,改善改善土质。   却见林秋白抢先一步将水桶拎了起来,然后就往后院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姐我帮你拎。”   见对方手脚这么麻利地将桶抢去,林茗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拿着瓢跟在后面。   “呼。”林秋白将水桶放在菜地上,他一时错误估计水桶的重量,导致有些脚步不稳,水桶里的水因为惯性泼到了林秋白的手臂上。   他身上穿的是沈母新做的棉袄,水泼上去一瞬间整个手臂都被泼湿了。   林茗见林秋白衣服湿了,赶忙笑着提林秋白挽起袖子,面上笑话道:   “下次看你还要和我抢着拎桶不?这木桶可是实木的。”她拎着都有些费力气,更别说林秋白了。   林秋白闻言也有些觉得自己莽撞了,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水桶,心里想着明明看起来没多重啊。   帮着林秋白挽起袖子的林茗,却在看见林秋白的胳膊上的伤口时止不住有些心疼起来,可正当她打算不再看时,却瞥见他胳膊上的伤口正在以微弱的速度愈合着。   虽然速度很慢,但她却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看错了?   林秋白听林茗半天不说话,以为怎么了,于是就抬头看向林茗,却看见林茗正盯着他的胳膊上看。   林秋白下意识就将胳膊缩回了身后,林茗恍然一愣,继而向林秋白问道:   “秋白,那王兰芝是不是又打你了?”   林秋白沉默了半晌后点了点头。   林茗继续道:   “那你将手伸出来让姐看看成不成?姐也好给你煎药啊?”   林秋白迟疑了一会,就将胳膊伸了出来,而这时林茗神奇地发现,林秋白被泼在手臂上的水珠竟然全部没了,而原本在胳膊上有一块较深的疤痕处,竟然便浅了些。   并且从伤口看已经进入伤口愈合的第二个阶段,也就是形成浅色结痂,并且下面长出新皮肤的阶段。   她明明刚刚看的时候还是一两天的新伤口,怎么才过了几秒钟就这么快进入伤口愈合的第二个阶段了?   想了想没有头绪,林茗便放下了林秋白的手腕道:   “秋白,姐问你,如果姐帮你将这一身的伤治好,你能答应姐一件事吗?”   林秋白看着林茗满脸认真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正着小脸道:   “姐你问。”   林茗便继续道:“如果姐将秋白治好了伤,姐希望秋白能够忘记和这些伤疤有关的一切回忆,希望秋白以后能开开心心地生活,秋白能答应姐吗?”   良久之后,林秋白终于看向林茗的眼睛,含着坚定以及希望,郑重其事道:   “嗯!秋白答应姐!”   “那我们拉勾勾。”林茗展开了笑颜,伸出小拇指道。   “姐你好幼稚哦。”虽然嘴上说着林茗幼稚,但林秋白还是倍感温暖地和林茗拉了勾勾。   林茗这才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林秋白以后会因为那段过往,导致整个人都活在过去的回忆之中无法走出来。   现在看来,虽然命运带给林秋白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但他却怀揣着一颗纯净的心灵,没有被那些东西污染,变得同样黑暗阴冷,而是充满希望以及期待。   带着林秋白回去重新换了件棉袄,林秋白酒继续到沈清那儿去念书了。   林茗想着刚才发现的怪异现象,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林秋白新陈代谢快,那伤口的结疤速度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迅速愈合。   难道是   林茗顿时一个激灵,她想起了之前自己,手指头被尖锐的石块割了个小口子,虽然伤口不大,但没有一两天根本好不了,可是当天她在手指上却找不到那个伤口了。   那天她恰好之前去空间取空间泉水的时候,手好像碰到水过。   而方才林秋白的手臂也是被空间泉水泼到后,才迅速出现结疤反应的。   这么说,难道空间泉水不仅有加速植物生长的功能,还能治疗伤口,对人体也有益不成?!   今天一天林茗的收获简直太多了,现在竟然还发现空间泉水可能有加速伤口愈合的用处,只是她现在也只是猜想,还需要进一步证实才能确定这一点猜测。   不过她要怎么证实呢?总不能自残然后拿空间泉水实验吧?   要不悄悄给林秋白实用?   林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就算现在基本上确定空间泉水没什么害处,但拿它给林秋白做实验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最后林茗想来想去,只好再用上次那个尖锐的石头割自己一口子,不过这次用的是左手,以免要是发现她误会了也不会太过影响正常生活。   林茗这两天翻的地不算多,地里经常出现一些石头石块之类的东西,她都围在翻好的地周围,现在要找那个当初划了自己一口子的石头也简单。   没用多久,林茗就找到了那块石头,然后就拿到水缸旁边将石头洗了洗干净,她选石头不选菜刀,主要是因为她怕控制不好菜刀给自己手指不小心剁了半?   石头就不一样了,再来模拟一次割伤轻车熟路的,就算空间泉水愈合不了,也用不了两天时间就能痊愈。   “嘶”咬咬牙稍微用了些力往石头上一划,手指就成功被划了道口子,接着就从伤口上滴下几滴细密的血珠。   她好像力气用大了些,好疼   内心一遍吐槽自己是不是有自虐症,一边心中默念空间泉水,注意力集中在左右食指,于是她便看到左手凭空流出了许多水,将伤口上的血珠冲刷干净后,伤口就很清晰地出现在林茗眼前。   “嘶”这一次林茗却不是痛的了,而是因为吃惊,她竟然眼睁睁看着食指上的那道口子慢慢愈合,因为她是直接被钝器划开皮肤,并没有损伤皮肤下面的真皮层,所以食指上的伤竟然是很快就愈合地无影无踪了。   要不是林茗清楚地记得不久之前手指上的那道划痕,她根本不会相信这根手指竟然刚才留过血。   今天收获可是太大了,林茗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掰着手指头数道:   “空间可视,随存随取,食材保鲜,泉水疗伤”   啧啧,所以她之前究竟在做什么?这个空间简直是万能的啊!   吃的可以种,植物肉类能够保鲜,地方这么大的保险柜!假如她遇到了什么危险还可以直接躲进来。   更何况空间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不能放活物,放进来的鱼立马就死,那是不是人也可以?   打住!她这么可以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她可是新时代守法的好公民,不过要是以后有人危急她的生命,又不能直接躲进空间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将人送进空间。   反正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便送你空间门票一张。   眼神闪过一道凶光,随即林茗又美滋滋起来,原本她还担心以后林秋白伤口会结疤,现在不用担心了,这空间泉水比前世现代那些美容膏的效果还要好一些。   她刚刚可是不小心用了些力气的,结果连结疤的过程都省去了,伤口直接愈合,刚才林秋白也只是手臂上被泼了点泉水就有了显著的效果,如果能够每天拿泉水擦洗,那都不用半个月就能愈合了。   还有沈母,既然泉水对人体有益,能够加快伤口的愈合以及修复损伤的皮肤肌肉组织,那么也必定对其他病也有显著的疗效,可以预计,假如沈母用了空间泉水,那不用多少时间,哮喘的症状便可以得到缓解甚至消除。   再者说,这空间泉水怎么有效果,平时喝喝也是好的,没准还能增加身体免疫功能。   不过这水的疗效这么显著,难免会被人觉察出端倪,要不然空间泉水就和一般的水混在一起?   这个主意不错,早上沈清将水打好,等中午的时候肯定就用了差不多一半了,那时她再加些空间泉水,慢慢加,想到了就加一点。   林秋白的药因为是她剪所以也不用怕被发现,直接全部用空间泉水煎好了。   前世一些主打富含丰富的矿物质和营养元素矿泉水,没个疗效还死贵,真不知道要是这泉水是在现代,那得多少人为止痴狂。   称奇了一番,将水缸里的水放到三分之一缸,一家人用来洗漱足够了。   这几天她老是和沈清一起洗脸洗脚的颇有些不习惯,想要打个井没想到要这么贵。   不过以后就不用为这种事情苦恼了,她现在能时不时换上些空间泉水,保证每天晚上洗漱的用水量就好。   提着水去厨房间烧水,今天她准备好好洗个澡,虽然昨天澡桶买回来,可新买回来的桶还是先擦干晒个一天的好,这样也干净些。   再加上现在已经证明空间泉水绝对无害,甚至还有益,那这水岂不是无时无刻都不缺了?   美滋滋地提着桶到厨房,其实桶里的水不多,提个桶也是装个样子,到了厨房,林茗假装倒水的姿势,实际上确实将空间泉水引入了锅中。   等水烧好了,林茗想了想还是将澡桶转到了她和沈清住的那屋。   沈清现在和林秋白书房,她洗的时候先将门插上,应该比在厨房洗要安全一些。   于是林茗又如法炮制地将热水也通过空间带到了屋内,将门的插销牢牢插上后,林茗拍了拍双手道:   “大功告成,可以洗澡喽!”   书房。   “姐夫,这本老师好像没教过。”   书桌上,左边坐着沈清,他单手拿着书,默读着。   而右边则坐着林秋白,他手里拿的书是沈清蒙学时用的,他原先用的书都被王兰芝扣在林家,留给林人杰以后念书用。   手里这一本林秋白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对书中的知识一点都不记得,就知道这本老师应该还没教过。   沈清闻言接过林秋白手里书,看了几息道:   “嗯这本你看确实有些难懂,除了这本还有其他蒙学的书吗?”   林秋白却摇摇头道:   “没有了姐夫,白天的时候都温习过了。”   沈清对林秋白点点头,对林秋白的进度比较满意,不过现在他这里关于蒙学的书实在不多,还是等明天他去一趟私塾,拿些蒙学的书回来。   “那你便继续看白天看过的,温故而知新,待我明天去私塾将蒙学要用的书拿回来,在开始学新的。”   林秋白恭敬地点点头,从书柜出找出白天看地,重新小心仔细地翻看起来。   又等了一会,沈清抬头看向天上月亮的方位,将卷起的书本合上,然后对依旧认真看着书的林林秋白道:   “今日就先到这,你回去后再将白天温习过得知识回想一番,明日我要抽查。晚上早些睡,睡哪娘和你说了吗?”   林秋白乖巧道:   “师母让秋白睡在子胥弟弟的屋里。”   沈清点点头继续叮嘱道:   “好,明日鸡鸣之时起,还像今天一样到书房温习功课。”   林秋白恭敬地作了个揖,见沈清严格,也不叫姐夫了,直接恭敬道:   “是先生。”   林秋白回去后,沈清又坐在书桌上翻看了一遍林秋白白天看过的内容。   然后摊纸研墨,将明日林秋白的考题,一一写下,一共十题,很基础但却能检测出林秋白有没有认真看书。   考题出完之后,沈清便将书桌收拾好了往卧房走去。   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发现平时是开着或者是虚掩的门,此刻确实合着的状态。   正疑惑着,忽然沈清耳朵动了动,下一秒面上便飞起了一抹红霞,黑夜中的眼睛微闪出了些许亮光。   没有试着推门,沈清背对着卧房,微仰头看向高挂在天上的弦月。   没过一会,屋内的林茗终于洗好了来古代的第一次热水澡,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见沈清中途没回来,也放下了心。   穿戴整齐之后,林茗便打开了门,原本想趁着没人,先将水糊弄着倒掉,谁想到当她打开门时,竟然看到了沈清背对着门站着。   “额”他怎么在外面?走路没声音?不对,为什么来了没敲门?也不对,应该是为什么   沈清回过头看见的林茗就是一副刚洗好澡,被擦地微干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神有些疑惑不解,一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沈清无声地笑了一下,却正好被抬起头的林茗看到,林茗顿时一阵气馁道:   “我洗个澡,现在洗好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懂什么,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可是二十七岁的人了,林茗顿时没了心里负担,也自在了许多。   “你等等,我将澡桶拿出来你再进吧。”   沈清见林茗不知道想起什么来,竟然一瞬间就没了先前的羞涩,顿时有些愣神,见林茗已经开始转澡桶了,沈清移步上前帮忙,林茗神色如常地笑道:   “谢谢啊。”   不知怎地,沈清总觉得此刻的林茗好像并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男子,反而像是个孩子?   等二人将将桶抬出去后,林茗身上早已经除了层薄汗,心下有些纳闷,洗一回澡还真难。   这以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度过了,她和沈清是肯定不能分房睡的,哪有年轻夫妻新婚燕尔分房睡呢?   那她就不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然现在空间拿取是方便了,可还有好多不方便的事情,比如换衣服比如洗澡比如这类所有比较私密的事情。   她不知道沈清为什么到了现在都没有提过同房的事,这肯定是不怎么正常的事,可就是因为沈清这一不正常的举动,林茗却很受用。   她一开始知道自己来了古代的时候,想着完了完了,她这算是交代出去了。   她想用那一套先谈恋爱再圆房的说辞在古代肯定是没有用的,古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没怎么见过的大有人在,这一成了婚,还洞房的洞房,该生子的生子。   谁会像她和沈清这样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呢?   虽然沈清这样的做法给林茗极大地安全感,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露馅是迟早的事。   “唉”她都想直接和沈清和离算了,也好过一直伪装着夫妻俩,凡事不能出格,遇见触碰到私密的事情,又让人觉得扭扭捏捏的,这一点也不像她的做派。   而且她要真是个十几岁的女生倒还好了,沈清这人长得俊,还一身书卷气,是个女生应该都会喜欢。   但她不一样啊,虽然她表面上是十五六岁,但她的芯子都已经二十七了。   这种情况下,她这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十岁的人?   况且她还有另一段感情没有完结,虽然那已经是上一辈子上一个时空的事情了,可她不是一个有始无终的人。   纪言于她,是两辈子唯一相恋过的人,即使现在那段时光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不可否认,曾经她准备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是他。   说不上什么守身如玉,也谈不上情比金坚到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这只是一种对她自己和对任何人都负责的做法。   毕竟没有完结,就决定了不能好好重新开始。   所以现在情况看似好像很风平浪静,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平静都是表向,暗处也许在酝酿着什么暗潮汹涌也未可知。   沈清洗个脸已经听见林茗叹了好几声气了,回来时又听见好几声。   等沈清吹了灯上床上歇息时,明显感到身旁人一瞬间的僵硬,这下子沈清总算是知道林茗在担心什么,或者说是烦恼着什么了。   黑暗中,二人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但却逐渐弥漫了丝紧张,当然这紧张有大半来源于林茗。   又过了许久,见林茗还是如此紧绷防备的状态,沈清微张着嘴轻叹一声。   下一秒沈清便由平躺改为侧卧,不过着方向却是正对着林茗。   这下子林茗更紧张了,沈清虽然离她不近,但她总觉得沈清的呼吸像是喷在她脸上似的,没过几秒林茗就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烧着了似的,身体竟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然而就在林茗心中心里暗示着,沈清只是睡觉而已,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不用那么紧张之时。   沈清却往林茗的方向侧了侧身,又好像觉得不够似的,一只手撑起了脑袋。   这下子沈清是真的快要贴到林茗身上了!   惊惧之中的林茗并没有发现,沈清虽然离她很近,但身子却没有丝毫碰到她,撑起的手肘也是为了稳固住身子而已。   终于林茗受不了这种姿势,也不打算装睡了,大气不敢喘一声地问道:   “停!你想干什么!”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微喘的呼吸声萦绕在二人方寸之间。   这时沈清终于说话了:   “你在紧张。”   屁话她能不紧张吗?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不懂啊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林茗就要张口呵斥沈清,却又听他补充道:   “或者说你在苦恼。” 第51章 摘栗子   “或者说你在苦恼。”   沈清这句话让林茗原本想要呵斥他的神情一顿。   苦恼?   他怎么知道?难道是在套她话?   一瞬间林茗心中闪过许多疑问,想要问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沈清却瞬间退后了身子,侧躺的姿势也变成了平躺,要不是林茗知道自己记忆没有混乱,都快要以为刚才的那些是错觉了。   “你在苦恼我的靠近。”   沈清平静而又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想到自己被说中了心里所想的林茗,顿时呆愣在那。   沈清却还是继续自顾自说着:   “其实你不必如此苦恼,在你接纳我之前,我不会碰你。”   听了这句话,原本还在呆愣着的林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转过来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嗯。”   沈清没有必要骗她,那么就是说她真的不用担心有些事情的发生了,不过   “那如果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接纳你呢?”   她这样说确实有些自私了,古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这不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吗?虽然比喻有些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她基本不可能会喜欢上沈清的,所以难道就这样拖着人家一辈子吗?   “等。”   “那如果被爹娘发现了怎么办?”   其实说来说去,她也想一个人自在些生活,虽然沈家人都很好,连带这个便宜相公也不错,如果能用和离这种温和的方法单独生活,林茗还是很愿意选择的。   “春闱。”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沈清这不马上明年就要春闱了吗?她借着沈清读书要专心的原因,也能躲过一阵子了。   而且瞧沈清这样子,考过了秀才肯定还要继续考那个什么举人,那这样岂不是就算她肚子几年都没动静,都不会让沈父沈母觉得奇怪了?   这期间她再想想办法,总会能想到比较好的法子的。   “你若想分房,明日我就去和娘提。”   “额”   沈清这么自觉,弄得林茗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又想起就算她现在想要分房睡,可家里一共也就三间房,而且现在还多出一个林秋白暂时住在沈子胥屋里,总不能一直让秋白和沈子胥挤一起吧?   “现在就不用了。”   等到之后她攒够了银子,再盖几间房,到那时候林秋白和她就都有住处了。   “好。”   沈清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就在林茗以为沈清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却听沈清轻声道:   “睡吧。”   经沈清这么一说,加上之前她太过紧张,现在一松懈下来,确实是有些困了。   没过多久,床上就响起了林茗绵长的呼吸声。   黑夜中,沈清却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林茗的方向,过了许久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林茗醒来后,见身旁的人果然已经空了。   松了口气之后,这才起床揩牙洗脸。   昨天两人谈话的气氛,到后面确实有些太凝重了,而且这样看下来,似乎是她自己在提这些无理的要求,黑灯瞎火的林茗还能自持,现在天一亮,林茗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就算是过分她也没办法,现在同睡一张床都是她的极限了,除了两人和离,保持现状是她觉得最安全的做法。   洗漱完,吐掉嘴中喂咸的漱口水,林茗去了沈母屋里,见沈母在做衣服,林茗道:   “娘,我来是想问一下,那栗子什么时候去摘,要不然今天我去将栗子摘回来,等爹回来咱们商量好了就可以直接去镇上卖栗饼了。”   沈母停下手中的活计,向着林茗问道:   “那栗子摘下来了能放多久?”既然是独一份的东西,自然是放在家里觉得踏实,只不过要是摘下来到时候放坏了,就不好了。   “娘放心吧,摊开放在阴凉通风处可以放一个多月呢。”   沈母点点头道:   “那咱们今日就去摘吧。”说着沈母就要将手里的针线活放在一边,准备和林茗一起去摘栗子。   这时林茗却道:   “娘,山上的路难走,而且早上才刚下过霜,树上全是雾水,娘去了容易生病,还是我和秋白去摘吧,等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去壳。”   见林茗这样说,沈母想了想道:   “也好,你和秋白快去快回,这小子现在正搁清儿哪里读书呢。”   林茗得了沈母的答应,出了屋子后磨蹭了两下,才到书房窗户前。   书房里面秋白正拿着笔在纸上答着题,沈清在旁边单手握书看着。   林茗有些不自然道:   “那个,沈清,娘说让我和秋白去山里采一下栗子。”   沈清看了眼站在窗前低着头的林茗,点了点头道:   “好。”又转过头看着林秋白道:   “做完这十道就和你姐去摘栗子吧。”   林秋白恭敬道:   “是先生。”   见林秋白有模有样地叫着沈清先生,林茗笑了笑,随后便专心等着林秋白将题做完。   没过多久,林秋白便做完了题,交给沈清之后却没有立即走,而是在一旁看着沈清阅卷。   批注完最后一道题之后沈清道:   “很好,这些书里的内容你已经尽数掌握了,去随你姐摘栗子吧。上午就当放你半天假,下午再过来学习新书。”   林秋白听见沈清的肯定,这才欢呼一声,随着林茗出了沈家。   二人走到山脚下,就听林茗说道:   “秋白,姐上次来的具体地方有些不记得了,待会咱们两个分头找找,找到了再一起摘。”   林秋白点点头又问道:   “那姐,栗子是长什么样的,就是咱们吃的那样吗?”   他到沈家的时候看见的栗子已经都是去过刺壳的栗子,没见过有刺客的样子,不过他这么问是因为他经常在山上砍柴,但是却没见过没有刺壳的栗子的那种果子,于是疑惑地问道。   林茗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林秋白栗子树长什么样子了,她只想着要先支开林秋白,她才好将栗子从空间移到原栗子树那里,现在听林秋白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这事。 第52章 竹香“草鱼”   于是林茗状似才想起来道:   “姐都差点忘了,那栗子外面包着褐色的刺壳,像刺球一样。”   林秋白仿佛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栗子的样子,一边点头道:   “嗯!姐我知道了。”   林茗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她走的路线和上次的不同,这次她打算从下往上去,而不是从山坡上滑下去。   到了地方,林茗便对着林秋白道:   “好了就在这一块,我往右你往左,慢慢地找,一共只有十几颗树,也先别走太远,不然待会不好汇合。”   这里林秋白也不怎么熟悉,两人分开后,林茗就快速到了有栗子树的地方。   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就集中意念将空间里的栗子只留下一点做种,其余的全部移到了栗子树下方的地上。   做完这些后简单布置了一下现场,将一些树叶什么的盖到可栗子上,不然太像临时放过去的了。   随后林茗便到了和林秋白分开的地方喊道:   “秋白,秋白,姐找着了。”   林茗刚说完,就听不远处传来林秋白的声音道:   “诶姐我马上来。”   随后林茗带着林秋白到了栗子树那里,林秋白看着十几颗树底下一地的刺球,问眼里闪着好奇道:   “姐,这就是栗子吗?真的和刺球一样!”   林茗见状不由笑着道:   “是啊,看这样子栗子都已经熟了,咱们快些摘回去吧。”   随后二人拿着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大箩筐,一个筐子里能装几十斤,两人忙活了好几趟,才将地上的栗子捡完。   好在来之前林茗事先备了一个推车,二人推着推车,瞧着上面堆得和小山似的栗子,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丰收的喜悦。   二人没有想到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妇人躲在树后,正朝他们这边东张西望。   回到沈家,林茗将沈母叫出来,看着他们的收获。   “这可有不少斤吧?”沈母瞧着推车上的栗子,喜道。   “有差不多四五百斤呢娘。”   一听有这么多,沈母又开心了几分,赶忙端来两个凳子,就准备和林茗一起将栗子壳去了。   “秋白你去清儿那里读书习字,这里有我和你姐就够了。”沈母笑着对想要帮忙的林秋白道。   “师母,姐夫说我今天上午可以休息,等姐夫中午去师傅那里将蒙学的书拿回来,下午秋白才能学新的学问。”   “原来是这样,那你小心些,不要让刺扎了手,这刺可扎了。”   林秋白自是笑着应答好,随后三人便坐在板凳上,拿着平日里洗衣的木板,拍着这些刺球。   没多久,栗子的刺壳全部被拍打开了,三人又小心这手,一个个地将栗子挑拣了出来。   等到最后挑拣完全时,地上剩下的全是刺壳,而栗子剩下差不多五百斤不到一点。   只是当林茗放完栗子回来时,看到沈母正在清扫地上的刺壳,却拦住道:   “娘这栗子的刺壳也是有用的,处理好了也是一味药呢。”   栗子刺壳能够治病倒不是林茗瞎说,别看这栗子刺棱棱的模样,它用处可不少。   既可用于慢性支气管炎,咳嗽痰多,百日咳这些呼吸道疾病,又能治疗淋巴结炎,腮腺炎等等。   洗干净烘干研粉后,板栗刺壳还有很好的止血作用。   之前那些刺壳比较少,扔了也就扔了,现在剩下可足足有几十斤那么多,晒**制好了,就算自己不用,也能卖给镇上的药堂,就是不知道这药堂收不收。   沈母一听这栗子壳还是味药,一下子就停住了扫帚,林茗将栗子壳放在水中清洗干净,就拿到太阳底下晾晒,等之后晒脱了水,就可以磨成粉做止血药了   虽说她现在有了空间泉水,止血基本上用不到这些中草药,但要是做成了药膏,卖给别人也是好的。   趁着去后院的功夫,林茗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空间蔬菜的生长,见最开始种下的浇空间泉水的那一块地里的青菜,现在已经长成了嫩嫩的青菜苗,直接摘下都可以抄着吃了,林茗光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很好吃。   而另一块同时期种下的浇河水的青菜种子,现在却还在幼苗期,而外面那一块浇河水的却还没发芽。   林茗这戏最主要的是看那盆拿进去的种子,除了空气和阳光这些环境是空间的其余土壤和浇灌的水全是外界的。   然后林茗就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只见那花盆里的种子都长出了嫩芽,而空间外的那盆却连芽也没发出来。   所以现在可以得知的是,空间种植物浇空间水是长得最快的,比外面一般情况要快了五倍不止。   其次就是空间种浇河水的,速度快了四倍。   然后就是外界浇空间泉水的,生长速度快了三倍。   最后就是用外界的土以及外界的河水,放在空间的阳光和空气环境下,生长速度也快了一倍。   所以空间无论是泉水还是土壤空气,都能加速植物的生长。   想到这里,林茗又想起了昨晚处理的那两条鱼,虽然放在空间泉水里面没那么容易坏,但还是早些吃掉好一些。   不过酸菜鱼虽好吃,经常吃也不是回事,更何况家里有老人小孩,不太适合吃麻辣口的,所以她今天要做一道别的鱼菜。   正当林茗摸着下巴想,这两条鱼要怎么做时,却突然看见院墙后边不远处立着几根竹子。   一个菜谱当即出现在林茗的脑子里。   “有了!”   既然有竹子又有鱼,不如来做一个草鱼版的“竹香鲈鱼”吧!   竹香鲈鱼,顾名思义,主要原料有鲈鱼和竹子。   鲈鱼,也称为松江鲈鱼,秋后始肥,肉白如雪,味道极为鲜美。所以现在正好是吃鲈鱼的时节,不过林茗没在鱼摊上面看过有鲈鱼,只有卖草鱼的。   不过虽然淡水鱼比如草鱼做竹香鲈鱼会比较腥,但林茗却有一种独特的去腥秘诀。   那就是在做之前将鱼放进冷水中浸泡,加入一片月桂,只需要等一会,再拿出来的草鱼做菜就不会有淡水鱼的土腥味了。 第53章 没有不好吃的   之前她做酸菜鱼的时候,因为麻辣本身就有一定的去腥效果,再加上鱼片片地较薄,所以并没有特意地去过腥。   这回她要做的菜,用到了烤和煮炖这两个烹饪手法。   林茗正打算去前院里拿一下砍刀,就听身后传来林秋白的声音道:   “姐,你去哪啊我也要去。”   林秋白原本见林茗要来后院,以为她来浇菜的,于是便提了一个桶装了些水过来,没想到来之后见林茗一副要走的样子。   林茗闻言转过头对着林秋白招了招手道:   “姐要去砍一些竹筒回来,秋白和姐一起去吧。”   然后就见林秋白放下桶,几瞬之间便跑到林茗身边,和林茗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姐你砍竹筒做什么?”   林茗笑道:   “姐准备中午做个新吃食,需要用到竹筒。”   一听到新吃食,林秋白眼睛亮了亮,他姐做的东西都特别好吃,昨天的栗子饼和东坡肉,简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现在姐又要做吃的,肯定味道也很好!   于是林秋白问道:   “那姐你要做什么好吃的啊?”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没一会就走到院子后面那一片竹林前,林茗道:   “好了,现在我们去找一根比较粗一些的竹子,然后砍成节,只要四五节就可以了。”   林秋白应声点头,二人进了竹林后,找了好一会,才在中间一点的地方找到了几颗比较粗的竹子。   随后林茗和林秋白费了些力气,才砍下了几节竹子。   接下来林茗又发号施令,二人又找起了竹笋,有竹子的地方就有竹笋,此时正值盛秋,竹笋刚开始长,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非常嫩的笋尖。   “找到了姐!你看在那!”   顺着林秋白指的方向看去,见前面一块竹子阴影处,地上凸起了几个小疙瘩,这不正是竹笋吗?而且还是特别嫩的笋尖,做她那道菜正合适不过!   心中一喜,随后二人将笋尖挖了些,没全挖走,不然以后想吃可没处挖了。   林茗抱着笋尖,林秋白拿着几个竹筒,一起回了前院。   这次也不用再搭灶了,林茗弄了些树枝以及干草,直接放到了烤箱旁边不远处,然后再将昨晚就浸泡在冷水中,去了腥的草鱼端了出来。   然后将两条处理过的草鱼分成均匀大小的五份,每份差不多有三四斤的鱼肉。   随后将鱼肉塞进各个洗净的竹筒里,竹节上面的孔只开了一半,便于待会放在火上烤制收汁。   鱼肉放进去后,林茗又将笋尖以及菌菇葱节蒜瓣姜片塞如其中,最后加上前日熬制的大骨高汤。   晃一下竹筒,大约放入半节的高汤就可以了,最后再将竹筒封住口,就可以横着放在明火上方烤制了。   这道菜整个过程有煮炖,以及烤,最后倒进竹筒的高汤,在烤制过程中会慢慢渗透进鱼肉中,最后晃荡竹节中没有液体时,再将封口打开,这时候就会从开孔处飘出一阵鱼香夹杂着竹子清香以及大骨高汤的浓郁香味。   这还不算完,开口打开之后还需放在火上烤制半柱香的时间,如此,鱼肉中的高汤进一步蒸发,但鲜香却已经被锁在了肉内。   等到竹筒下方被烤制除了黑色痕迹时,这道连煮带烤的竹香“草鱼”就算成功了。   “姐,鱼好香!”   旁边的林秋白从林茗准备材料开始一直没讲话,而今鱼香飘出,便终于忍不住道。   林茗好笑道:   “要不要尝尝看?”   林秋白顿时受宠若惊道:   “可以吗?”   林茗嗯哼了一声,随后拿了根筷子在竹筒里夹了块被熏烤至微黄的鱼肉,递到了林秋白嘴边。   林秋白虽然非常不好意思,但美味当前,闻着鱼香味便忍不住咬了一口,随后就瞪大了眼睛。   没有烤鱼的焦味,而是鱼的鲜味以及骨汤的浓香结合成的鲜香,刚入口便是一丝蒜香,再咀就成了笋尖以及菌菇的山珍鲜味,待完全咀嚼之后,只留下满嘴的鱼肉香气,无论是蒜香或者是笋尖菌菇香,都被骨汤以及鱼鲜味包裹,完成了味觉的统一。   见林秋白瞪大了眼睛,慢慢咀嚼鱼肉的样子,林茗挑了挑眉,也夹了一块,放进嘴中咀嚼了起来。   刚吃进嘴中,林茗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鱼她吃起来怎么比用鲈鱼做的还好吃?   难道是因为古代的鱼全是野生鱼,肉质好的原因?   来不及想,林茗就也同林秋白一样,慢慢咀嚼嘴中的鱼肉,这么有层次的鱼味,连她也是第一次吃到,没想到却是用草鱼做的。   不仅不腥腻,还没有烤鱼的焦味,除了鱼鲜,就只有竹子略微清涩的香气,闻起来极为清爽怡人,当然吃起来更加好吃就对了。   二人在这开小灶,竹筒内飘出的鱼香成功将在里屋做衣服的沈母,给一下子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不用想,她就知道,一定是她那个儿媳妇又琢磨出了什么新吃食,现在的沈母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边算计着今天沈清又能多吃多少东西,一边忍不住地放下腿上的衣服,起身去看看林茗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沈母来时,就见林茗林秋白二人围在烤箱旁边的火堆那,等走进看,见林茗手里拿着一个竹筒,而她在房间里面闻到的香味可不就是从这竹筒里传出来的吗。   林茗眼尖,见沈母来了,就道:   “娘,这是我新做的吃食,娘尝尝好不好吃。”   说着就又夹了一筷子鱼肉,递给沈母。   她和林秋白二人先试吃不太合规矩,但沈母也吃就没问题了。   沈母见筷子都伸到眼前了,看了眼筷子上的那块烤到微黄的鱼肉,顺着筷子吃了口。   随后林茗和林秋白就看见沈母露出了方才他们露出的神情,开始还略带回味思索,到后面,只剩下一脸的享受以及陶醉。   林茗见此,笑着问道:   “娘,这鱼味道如何?”   沈母不舍地咽下口腔里的鱼肉,丝毫不吝夸赞道:   “味道很好!林氏你这手艺我夸了不知多少回,做出来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 第54章 现做现卖   三人说着说着又吃了些,等到将一个竹筒里的鱼分吃完后,沈母便道:   “这马上就要晌午了,剩下的留着午饭时用吧。”   林茗笑着应了声,这鱼已经烤的没有汁水,只要放在竹筒里,再蒙上布,放个二三十分钟也不会冷。   这时林茗又道:   “娘,今天中午可不止有这鱼,我还做了一种吃食,待会请娘一并尝尝。”   听林茗今日竟然做了两个新吃食,沈母也顾不得惊讶,问道:   “是何吃食?”   林茗神秘一笑,随即将沈母以及林秋白引到厨房已经熄了火的灶上。   掀开盖子,一阵卤水的咸香袭来,林茗闻之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二人道:   “这就是我做的卤水,待会我将卤料下下去,过一个时辰就能吃到咸香的卤味了。”   虽然不知道林茗口中的卤味是何东西,但闻着这一锅咸香四溢还带着各种香料气息的汤水,沈母二人就不由得期待起了一会的中饭。   当林茗将猪下水以及各种鸭肝鸭脖子鸡爪子下进卤水中时,沈母还有些纳闷,这些下水一般不会有人吃,因为想要处理很费精力不说,还比较费盐和碱面,盐怎么贵,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去买肉吃。   不过既然是林茗做的,一定有她的道理,没准到时候比肉还要好吃呢?   想起昨晚的东坡肉,以及方才用竹子做的鱼肉,沈母就没有丝毫疑惑了。   沈母不知道的是,其他人也许需要用很多盐和碱面,才能将下水这些东西洗干净味道,但她自从昨天发现了空间泉水的妙用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想用泉水试试,最后还真让她发现出了什么。   用空间泉水洗过的猪大肠,显然和用河水洗的不一样,不仅很快便洗干净了,而且一点下水的味道也没有了。   这下子可给林茗高兴坏了,这下子能给她省不少盐和碱面呢。   甚至林茗还打起了这卤味生意的主意,毕竟这成本低,但别人觉得她成本高的生意实在是不多见。   不过这事林茗也只在试想阶段,现在还是先将栗子饼的生意做好再说。   等东西全部下了锅后,林茗给灶眼添了些柴火,想到沈家的柴火一直没见少过,又对着沈母问道:   “娘,家里的柴火都是谁打的啊?”   在和林秋白说话的沈母听见林茗这样问,回答道:   “家中的柴火都是清儿在山上打的。”   林茗添柴的动作一顿。   沈清?怎么可能?   她不是没想过是沈清打的柴,沈奎章和沈子胥都去了私塾,家中也只有沈清一个男丁。   可沈清那一副没几两肉肉的模样,林茗真的觉得,沈清和砍柴的樵夫没有半点共同点啊。   她之前还一直以为家里的柴都是和村里的打柴为生的樵夫买的呢!谁知道现在沈母却说这些柴火都是沈清打的,这可是让林茗一阵惊讶不已。   水是沈清早上起来挑的,连柴火也是沈清打的,那他早上得起多早?   怪不得她每天不管几点醒来,沈清都早就起来了。   而且这古代的读书人不是都不用干活的吗?每天从早看到晚的书,一身的书卷气,林茗实在没办法想象沈清砍柴时候的样子。   心中存疑,林茗磨蹭了许久才将柴火添完,想了想又从灶眼里拿出了一两根柴火,最后拍拍手站起了身。   走到沈母和林秋白跟前,听二人正在聊天,林秋白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不过已经比刚来时候要好的多了,沈母问他答,见林茗来了,乖巧地喊了声姐。   林茗笑着摸了摸林秋白的头,说道:   “待会午饭之后,将我煎的药喝了,别因为苦不肯喝。”   林秋白皱了皱鼻子,虽然他没怎么喝过药,但平时见林人杰喝药的样子,他下意识就觉得药肯定不好喝,可这药如果是林茗煎的就不一样,他姐做的什么他都喝!   随即林秋白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地道:   “姐你放心,秋白一定会全部喝完的!”   林茗笑了笑,这药里她放了空间泉水,所以林秋白也喝不了几天的药伤势就能好了。   等伤好了,林秋白就可以继续去私塾读书了,虽然她看着沈清教地也不错,但还是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学习比较有学习的氛围一些,而且总麻烦沈清也不是个事。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因为林家的原因,让林秋白只能生活在见不得管光的地方,既然总有一天林家会发现,那她也不在怕的。   反正她手里可是有着林王氏签下的那一纸卖身契,只要那林王氏敢再纠缠林秋白和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一想到林秋白现在暂时睡在沈子胥的房间里,却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于是林茗向着沈母问道:   “娘,我想给林秋白盖间卧房,等卖完了栗子饼就盖行吗?”   沈母思索了一下道:   “也行,到时候请村里人帮忙,咱们管伙食,一间房差不多三四两银子左右,卖栗子饼的钱足够了。”   林茗点了点头,却听沈母又问道:   “不过到时候咱们要怎么卖还是一个问题,若咱们在家做好了去卖,到时候要是冷了,味道就没有热的好吃了。”   林茗想了想道:   “这好办,那咱们到时候直接现做现卖不就好了。”   沈母明显眼中带着疑问道:   “现做现卖?可是”说着沈母看了眼不远处的林茗做的烤饼炉子,这做炉子估计都得费些时间,而且集市上的位子都不是固定的,万一第二天被人家占了去怎么办?总不能每天都重新盖一个新炉子吧?   知道沈母会错了意,林茗摆手道:   “娘,我不是说炉子现做,炉子可以在家做好,到时候带炉子过去就行了,集市也有卖柴火的,省的带柴火过去拿不下。”   “炉子怎么带?”这回沈母是真的好奇了,看着这炉子也不像是可以直接拿了就走的形状啊?   林茗却笑道:   “咱们可以将炉子直接垒在推车上啊娘,我可以做一个小一点的炉子,虽然一次做不了几十个那么多,但是二十多个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第55章 甚是佩服   简化版的烤箱,虽然一次性能烤的饼没有家里做的这个多,但却更加便于烘烤。   这也不难理解,如果受热面积较大的话,那么她不能很好地控制柴火的多寡,导致不能很好地控制每个饼的受热均匀。   相反,烤出来的饼,就不需要每时每刻都站在跟前观察火势,烤出来的饼也不会出现部分焦糊,所以用小型的烤箱,显然更适合在外面现做现卖一些。   听林茗这么一说,沈母这才恍然大悟道:   “对啊,娘怎么没有想到在推车上面垒一个,不过家里这个推车是不是太高了,而且也不稳,要是咱们推车的时候不小心将推车上的炉子弄坏可怎么办?”   那推车早上还被林茗和林秋白带出去拉了一车的栗子,林茗当然知道这个推车不适合在上面垒土制烤箱。   思索了一会,林茗便有了主意,对着沈母道:   “娘,我有法子了,这样我画一个推车图出来,咱们拿到李叔拿去做一个既能垒炉子,还能放柴火,并且还不那么容易倒的推车。”   沈母听林茗颇有些自信的话,对林茗话里的自信有些存疑道:   “真的能做出这样的推车吗?”   “能不能娘你看我画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这个点子还是来源于,现代的煎饼小吃摊,推车设计的很稳当,不会将上面的油和酱料等弄翻,而且还能在车上炒制或者摊饼。   沈母一想也对,能不能做出来,等看过之后不就有了定夺了?   “咱家就清儿那边有纸笔,就听你的,先去将图画出来,等拿到李木匠那里问问,要是可以做,那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到时候咱们就拿家里这个,推的时候小心些便可。”   林茗点了点头,三人就往沈清所在的书房走去。   “清儿,拿纸笔给林氏,她要画张推车的图出来,赶明儿做好了咱们推去镇上卖吃食。”   被打断的沈清依旧手里拿着书,听了沈母的话,又看了看一旁的林茗,林茗却正一副别着头的样子。   经过昨晚二人的谈话,今天林茗都没怎么和沈清说过话,除了早上来叫林秋白去摘栗子之外,林茗一直在回避沈清的眼神。   沈清却是有些无可奈何起来,原本他见林茗一直对他心有防备,虽说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两人的心却好似隔得很远。   于是沈清便以退为进,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让林茗不用如此戒备,也不用如此疏远。   只是沈清没想到的是,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以退为进,用在林茗身上都好像不管用似的。   这和书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林茗见沈清不回答,还以为他不相信她会画图,于是小声道:   “借张纸笔而已,不会那么小气不想给吧”   沈清见林茗在那装作小声,实际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话,眼中顿时聚满了笑意道:   “纸笔有,你上前来。”   林茗见沈清笑的这样子,就一扭脚直直地走上前去,边走还边道:   “来就来谁怕谁。”   说的好像她在怕一样。   沈母跟在后头,见这小两口说话时的“情意”,满意地窃笑了起来。   林秋白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他见沈母这么高兴,也笑了起来。   正想说他姐正厉害,就被沈母拉到她那边去,于是林秋白只好站在沈母跟前,看着林茗弯腰站在沈清旁边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林茗不知道,沈母竟然将她和沈清之间的针锋相对理解成了情意,要是知道非得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所以她也自然不知道沈母还为了给林茗沈清独处的机会,将林秋白这个小电灯泡拉到了一边去。   许是为了证明她根本没在怕的,接过沈清递来的纸笔,也不走,就在沈清旁边直接画起了简化版的推车草图。   开始的时候林茗非常专心地画着图,一边回忆现代见过的推车结构,一边握着毛笔仔细地勾勒着线条。   可慢慢的,林茗就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起来。   沈清坐在她旁边,还握着书的手略微松散地垂在桌上,书封上好像写着什么兵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孙子兵法。   他的眼神好似被她画的图吸引,神情颇为专注地看着林茗笔下的线条。   好像有风,她看见余光中飘来一绺沈清的头发。   也好像有太阳,她看到纸上有一个人在慢动作眨着眼睛,也看到了微长的睫毛投射出的阴影。   林茗的头不自觉地抬起了些,视线之中成功地看到了沈清微垂的睫毛。   手下的笔微微一顿,笔尖晕出了些墨汁,让本该纤细的横木被染上了浓墨。   林茗发觉了自己的心不在蔫,粗了蹙眉,不由得看向了沈清,却见沈清也好似察觉了林茗的失误,微抬起了头看向林茗。   视线交错,两人皆是一怔,随后林茗快速压低了身子,眼睛盯着纸笔道:   “我画错了,你在再给我一张纸重画。”   沈清闻言从旁边又抽了张宣纸递给林茗。   这次林茗画之前就默念了好几句清心咒,果然非常顺利地画完了图。   沈母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一时间笑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心想二人要不了多久定能给她抱上孙子。   重画的还不错,比第一张画的更加清楚,将笔放在笔枕,林茗就要开口,这时却听沈清也出了声。   “我”   “你”   林茗看着沈清,知道他肯定是要问自己,从哪里知道这张图的,于是便道: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的。”   听见这句意料之中的回答,沈清嘴角溢出了些笑意道:   “娘子博览群书,为夫甚是佩服。”   “你佩服是自然的,好了我画完了,你继续。”   说着移开压着纸的砚台,将纸拿起一边走到沈母跟前一边吹着纸,好让墨水快点干。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沈清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不就是怀疑她上哪里看的这么些书呗,反正她说看过就是看过,谁也证明不了她没看过不是吗? 第56章 卤煮   林茗几人走后,沈清看着桌上那张林茗画的草图,良久之后,轻笑了一声。   随意看过的书,就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战争过程中运输粮草的难题,他怎能不佩服呢?   林茗不知道自己这个推车一下子就暴露了好些问题,此时她正和沈母前往李木匠家中。   到了李木匠那儿,沈母告知李木匠二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之后,李木匠也来了兴趣,要过草图一看,就被纸上的推车图吸引了注意力。   “妙啊!这简直是太妙了!”   纸上的图,不仅解决了普通推车无法平稳地装货物这个难题,甚至还能让推车的人省去不少力气。   这便是林茗做的改良,主要是亮点,第一个不稳是因为轮子太过灵活,如果运很重的东西,不仔细控制方向就会很容易出现倾倒。   所以林茗在轮子周围加上了两个挡板,挡板之间只留下少量的空隙,这样轮子只能往前后走,即使想要转弯也只能以很小的弧度慢慢转弯。   如此一来虽然转弯的事后比较麻烦,但直走运送货物的时候却不容易出现倾倒的情况。   将轮子的方向固之后,她再在推车下方加上了一个竖着的板子,这样一但推车脱手,在重力的作用下,就会向后倾斜,而此时这个板子却能将推车支撑起来,更巧妙的是,这块板子采用了榫卯工艺,可以随时取下,运送轻量货物时,就不必担心被挡板挡住步伐了。   在这些改良的基础上,林茗又将推车加高了些许,因为她们毕竟要用这个推车做生意,如果太低,那么人到时候就免不了弯腰费劲。   现在的高度正好到腰部,不管是推还是立着,都不会让人产生弯腰这样的劳累动作。   这只是其一,林茗还将整个推车的力臂增大了不少,根据她前世学习的屋里知识,力臂越长,用的力越小,也就是说,她将握把部分拉长,即使是她和沈母这样的妇人来推用,都不会觉得费劲。   而这拉长的力臂,到了镇上就可以在上面搭上一块木板,这下子林茗做饼调馅的工作台就有了地方,旁边的空下的部分还可以陈列做好的栗子饼。   这样一来,既省了从家里带桌子的力气,又可以随时随地地查看烤箱内的情况,可谓是一举两得。   实际上林茗也没有更改太多,不过这个时空也许是还没出现像天工开物一类的生产工具类书籍,所以对于林茗画的图才觉得十分巧妙。   听着李木匠在哪夸赞林茗,沈母也闲不住话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将林茗夸地脸都快红了。   最后临走时,李木匠拍着胸脯说这推车不出两天就定能做好,到时候会亲自送到沈家去。   不过就当沈母问价钱时,李木匠却扭捏了下,嗫嚅这嘴唇道:   “这钱就免了吧”   沈母疑惑道:“这怎么能免了呢?该多少就是多少。”   李木匠看看图纸又看了看林茗,不好意思道:   “这图纸”   这下子沈母才了然,随即看向林茗,这图纸是林茗画的,自然是林茗做主了。   李木匠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唐突了,这图纸可不止值那么几两银子。   于是原本有些黝黑地面孔上,不自然地通红起来。   没想到林茗这时却说道:   “李叔,这图纸是我无意中从一本书上看到了,如果有用的上的地方,李叔你尽管用就是了。”   这推车也算是为了这个时空的农民带去一些便利,本身也就是省力一些,要是她利用这个推车讨好处,就有些不应该了。   林茗可一直都立志赚有钱人的钱,这些本就清贫的老百姓,一个推车她还是不会计较的。   于是得了林茗准话的李木匠顿时心中一喜,也觉得沈家媳妇可真是个大气之人。   为人也很良善,沈家小子还真是讨了个不错的媳妇。   之后李木匠直呼这次做推车不用给钱,在李木匠百般推脱之下,沈母和林茗终于只好无奈接受了。   要是之前沈母还觉得林茗这个媳妇没娶错的话,现在可就是庆幸了,还好她当日一看就相中了林茗,要不然这么能干又良善的儿媳妇被别家小子抢去了可咋办?   她可是听说前几日好些个要相看婚事的人家呢。   林茗不知道沈母的脑子里在想这些,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好笑地摇摇头,这可不是她在做善事,反正她脑子里关于现代的知识还有不少,何苦去在意一个推车呢?   但是林茗不得不说,如果今日问她讨要推车草图的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也许她的决定就不会这么善良了,最轻也要坑他个几十两不在话下的。   如此说来,她还有些仇富的心理?   笑了笑,林茗继续和沈母往回走。   等到二人走到沈家院门口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一阵特别奇特的香味飘散出来。   林茗登时一个精神,这一定是她煮的卤味好了。   随后沈母就见林茗快步推开院子们,并且朝着灶房走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沈母觉得这个儿媳虽然有的一手好厨艺,但是不是太爱吃了些。   随即又想,爱吃好啊,林氏爱吃,那清儿跟着也定能多吃些,多吃了身子骨好,赶明儿一定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进了灶房的林茗就见林秋白趴在锅口附近眼巴巴地望着。   林茗笑着问道:   “秋白,菜好了吗?”   林秋白听着林茗回来了登时高兴道:   “姐你回来啦,菜”林秋白瞟了眼灶台,吞了口口水道:   “菜应该好了吧。”   林茗笑着点点头,叫林秋白退后了些,防止被蒸气烫着,上前就将锅盖给掀了开来。   然后就是一阵充满着各种香料的味道,颇有些像前世的茶叶蛋香味。   林茗前世也没有煮过卤味,毕竟这东西比较麻烦,想要自己煮卤味还得先将卤水制成功,可卤水不仅用料复杂多样,而且还得煮个一两天才能成。   在这么麻烦的前提之下,林茗整日里连吃饭时间都没有太多的人,怎么会花时间煮这么麻烦的东西。 第57章 颜氏兵法   不过她虽然没煮过,但却偶然了解过卤煮所需要的用料。   只因为想要煮卤水,必须用到许多香料,而这些香料有很多都是中药,于是林茗便从卤味里面吃出了好几种草药味。   这才有了之后查找卤味制作以及用料的事。   现在见煮的还不错,林茗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拿锅铲将卤水中的卤味盛了一些上来。   等沈母到灶房时就见林茗和林秋白专注地等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碗中的菜。   沈母笑了笑道:   “林氏,你这是又做了什么新吃食?”   林茗见沈母来了,才想到她刚才没顾得上沈母一个人跑来的行为,当即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这就是我昨日和你说的卤味,看样子是煮成功了,马上放凉了咱们先尝尝味道,看看差不差,要是好的话,咱们今日中午就吃卤味和方才那个烤鱼吧。”   沈母闻言点了点头。   原本他们家和一般的庄稼人一样,都是只吃早晚两顿饭的,现在她的病稳定下来,每个月能省不少铜钱,清儿也提过一回,她就做主家里每日三顿饭,这和镇上的人也差不多了。   现在又有一个林氏,沈家的伙食可是连那些达官贵人家都是不曾见过吃过的。   沈母答应下来,又炒了个青菜,鱼和这卤味虽然不腻,但荤配着素吃,对身体才好。   林茗却对沈母的讲究非常赞同,有道是病从口入,一段时间光吃好吃的荤菜,会造成身体营养不均衡,这个病在现代比较多见,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亚健康,有这种情况的人大多是伙食不错,不喜欢活动的办公族。   虽说在古代患亚健康的比较少,但能均衡地饮食是最好不过了,如果条件允许,林茗还想着饭后补充一些水果维生素,还可以起到促进肠胃动力消化的功能。   不过她这上了几次集市,都没看见有卖水果的,想来和华夏古代一样,这水果都是富裕人家才吃得起的,一般人,能吃上个枣子柿子之类的水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沈家院子里就种了两棵枣子树,并且看样子没几天就能成熟,晚上的时候给浇些空间泉水,不知道到时候吃起来味道如何。   等了没一会卤味就彻底放凉了,这卤味要冷着吃,味道才香。于是林茗林秋白二人各夹了只鸡爪子,啃了起来。   才咬下去第一口,林茗就知道这鸡爪子做的极为成功,首先是这食材,古代的走地鸡可和现代的养殖场的鸡不一样,不说鸡腿鸡肉,就连鸡爪子的肉质都更香些。   将近一个时辰的中小火熬煮,已经将鸡爪子的肉与骨完美分离,几乎放进口中的那一刻,就能尝到入口即化的享受。   脱骨凤爪中的卤汁随着入口即化的爪肉,被吞咽到了喉咙,可这极为爽滑的口感以及咸香的卤汁却还萦绕在口腔中。   几乎没有人忍得住不吃第二口,林茗以及林秋白自然也难挡美食诱惑,三两下就将整个鸡爪子吮吸了个干净。   等沈母炒完青菜,就见旁边林茗以及林秋白已经吃了个满嘴生香。   沈母只好道:   “你们两个,怕是吃的忘乎所以了吧?”   林茗一个尴尬,立即端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凤爪道:   “娘,这是给你留的,你尝尝,可好吃了。”   沈母见旁边的林秋白跟着使劲点头,还止不住地舔着嘴唇,有些疑惑,这不就是鸡脚吗?能有多好吃呢?   沈母觉得林茗之前做的那些个美味,虽然有厨艺在里面,可食材也是很重要的,那五花肉本身怎么做都是好吃,鱼也只要去了腥,掌握好火候不要烧柴了就可以。   可这鸡脚鸭脚鸭头这些却有些难做,肉不多不说,最主要的是太麻烦,就算做好吃了,也不可能会比五花肉这些更好吃些。   可是当沈母接过凤爪,咬了口后,就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仅仅是一个鸡脚,怎么也可以这么好吃?   最后的结果就是沈母三两下地将鸡脚啃完了,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锅里。   林茗笑问道:   “娘,这鸡脚味道如何?”   沈母嗔怪道:   “都这味道了,还能不好吃啊,我就从来没出过这么好吃的鸡脚。”   得到沈母的肯定,林茗心中有底多了,盘算这之后是不是找个机会和沈母提一提卖这卤味的事。   之后林茗又再一次地被沈母使唤去叫沈清吃饭,林茗心中颇有微词,为什么不让林秋白去叫,她总觉得现在看着沈清有些怪怪的。   难道是昨晚的气氛太尴尬,所以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摇了摇头,林茗认命地去叫了沈清,本来想顺便将刚才自己那张画错了的图纸拿回来的,没想到却没在桌上看到,想着应该是沈清扔了,所以林茗就没多话,说了句,娘叫你吃饭。   林茗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等沈清抬头时,只从窗户口看见林茗的一片衣角,顿时手放下了书,不自觉的扶了扶额。   他怎么觉得,情况好像比之前更加糟糕了呢?   沈清有些微恼地将手中的颜氏兵法,合起来放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   等到了饭桌上,林茗就神奇地发现,沈清今天好像胃口格外的好,一连吃了两碗饭,沈母在一边看了直乐呵。   可林茗怎么沈清有一两次看着她的眼神,颇像是要把她像碗里的饭一样吃掉的样子。   林茗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肯定是她感觉错了,沈清又不是食人魔,咦想想就可怕。   临末了,沈清终于放下了碗筷道:   “娘,一会我坐村里的牛车去一趟爹那,拿些书回来,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吗?”   沈母想了想道:   “清儿去的时候顺便带几件薄袄过去,这几天天气要转凉了。”   说罢看见桌上的东西又道:   “对了,子胥最是馋嘴,待会你走的时候将这卤味和烤鱼还有青菜带去些,别忘了让他将青菜吃完。”   听着沈母的叮嘱,沈清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林茗,就去准备东西出发了。 第58章 去私塾   从沈家去邻村来回少说也需要一个时辰,于是沈清也没耽搁,装好了东西,便出发了。   林秋白便和林茗一起将后院的地慢慢地翻了起来。   沈母则是回房继续赶制冬衣以及棉被。   这边沈清成功地坐上村口的牛车。   沈家私塾位于王家村的王地主王富贵家祠堂,王地主将这祠堂租给沈奎章,一来给祖宗牌位攒些书香气,保佑他们王家日后能出个状元,二来沈家租这祠堂,每半年也是有一两银子租金的,反正祠堂闲着也是闲着,家里也没几个人会过去,于是就将祠堂租给了沈奎章沈秀才。   不过即使家中就有私塾,但王家子嗣却并不在沈家私塾读书,许是王富贵觉得沈家私塾比不上镇上的先生有学识,于是便在镇子上买了个院子,家里的子女全在镇上读书。   东胜没有女子不能读书的规定,所以王富贵的十四岁闺女王娇娇也在镇上女子私塾读书,这天刚巧女先生染病抱恙,王娇娇立刻叫了随同的丫鬟回了王家。   这王富贵一共育有六子一女,王娇娇是独女,所以王富贵一直对她疼爱有加,让她去读书,也是为了开年说个好人家。   王家祠堂的门是北面的一个偏门,沈清下车后和赶车的人讲好了回程的时间,便进了偏门,穿过一片树荫丛生的园子,就到了王家祠堂。   沈家私塾总共分为三个地方,东面的屋子是学堂,北面的两三件屋子一间是先生和学子吃饭的地方,另外剩下的那两件则是沈奎章以及沈子胥平时住的地方。   沈家私塾就只有沈奎章一个教书先生,学子却有二十几个,年龄上也从七八岁到十三十四岁不等,不若镇子上的私塾还有上了二十岁的学生。   拿着东西径直走向学堂方向,在沈奎章在上着课,底下学生在听着。   沈清已经好久没来过私塾这里了,他读书向来读的快,早在两年前他就将春闱科考范围内的内容学了个大概,那是正巧恰逢春闱,但沈奎章却并没有让他去考,而是让他在家继续巩固学识。   于是他便在家中自学了两年光景。   这时屋内有个学生看到了沈清,便摇了摇沈子胥,然后拿眼神示意屋外的沈清。   沈子胥见了沈清,顿时一扫读书的瞌睡劲,小脑瓜子不停往窗外昂着,沈子胥这幅样子怎么可能逃得过沈奎章的眼力,于是沈奎章便也发现了沈清。   只是这下子沈子胥却遭了秧,他只听沈奎章道: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好,现在沈子胥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含义。”   沈子胥脑袋往窗外伸地起劲,怎么可能听见沈奎章在讲些什么,突然被点到名,站了起来,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沈奎章的问题。   沈奎章一脸没有意外的神色,无情开口道:   “这句话我记得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有没有那位同学记得?”   “先生,我。”这时以为非常积极地学生举手回答,沈奎章点了点头道:   “好,赵大江你来解释一下。”   “是,先生,这句话的意思是,玉不打磨雕刻,不会成为精美的器物;人若是不学习,就不懂得礼仪,不能成才。   少时若不肯好好用功,是很不应该的。一个人倘若小时候不好好用功学习,到老的时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无知识,能有什么用。”   这位赵大江的解释,让沈子胥的脸烧的通红,听罢,颇为悔改地对沈奎章道:   “先生,子胥知道了,以后子胥再也不会走神了。”   沈奎章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道:   “你坐下,待会将这段话罚抄三遍课后交给我。”   之后沈奎章又讲解了几句释义,才向学生们宣布了下课。   “清儿等久了吧?”   沈清摇摇头道:   “无碍,儿子是来拿秋白的蒙学书的,家中的书他读来有些难度。”   沈奎章点了点头,刚想带沈清去找书,就见沈子胥飞快地奔上来到了两人跟前。   “哥你今日怎么来了?”   “来找爹拿书,你秋白哥哥要用。”   见沈子胥就要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沈奎章故意板着一张脸道:   “让你罚抄的字呢?没抄好还玩?”   没想到沈子胥却道:   “爹,我抄完了,你看。”   说完就从身后拿出一张宣纸,上面正写着那段三字经,沈奎章虽然比较满意,但面上却道:   “说过多少次,在学堂上叫我先生。好了字抄完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沈子胥却嘟囔着嘴道:   “可是现在明明都下课了,而且我才不要去休息,我要和哥玩。”   沈奎章听罢刚要说教他,就听沈清看着宣纸上的几行字道:   “初显笔锋,刚劲有力,子胥你的书法精进不少。”   沈奎章听了沈清的话才仔细看了看那字,心中也很满意,嘴上却道:   “哪有什么精进,不过你模仿清儿罢了,这混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若能和你清儿一样将心思放在功课上,就烧高香了。”   沈子胥刚听他哥夸他书法精进了,却又听见沈奎章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不满的小脸皱地和花一样。   沈清却笑着道:   “爹何出此言?子胥的字颇为遒劲,假以时日,是为青松古柏。而清的字,则随性淡然,是为垂杨柳絮,又怎来模仿一说。”   沈子胥正不满要反驳,却听沈清帮他辩驳,当即看向沈奎章,颇为得意道:   “爹你瞧,还是哥看地明白些。”   见沈清一夸,沈子胥就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模样,沈奎章颇为无奈。   随后便不管他,向沈清说起了正事:   “书在我房里,随我去拿。”   又看见沈清提在手里的包袱问道:   “这里面是何物?”   沈清道:   “娘让我带的薄袄和一些吃食。”   “哥这里面是什么好吃的?”沈清话音刚落,便听沈子胥急不可耐地问道,私塾请的烧饭婶子,烧的东西实在是不甚好吃,他都没吃多少。 第59章 够风筝   这回沈奎章不仅没有怪罪沈子胥重口腹之欲,就连他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清儿你这带的是?”   沈清笑了笑道:   “是今日娘与娘子新琢磨出来的吃食,还是热的,等到了屋里再打开。”   三人此时正在学堂内,为了照明,四周大开着窗户,不时有些风吹过来,若是在这里打开食盒,没过一会就得冷掉。   “清儿说的是。”   于是三人就一起快步到了沈奎章晚上住的屋子。   屋子不大,总共也就一张小床以及一个大部分放着书的衣柜,以及靠门的一张方桌。   打开了包袱,沈清先拿出了两件一大一小的薄袄递给了沈父。   沈子胥趴在桌上盯着剩下的木头食盒,眼睛转都不转一下。   一般庄稼人几乎没有用食盒的,不过沈家比较特殊,又是沈母也会将做好的饭食带到私塾这儿来,所以便请村里的李木匠做了这个食盒,比不上红木等名贵木头做成的食盒保温,但上面多盖几层布,也不会让饭菜冷了去。   食盒一共有四层,最上面的是两节被封着口保温的竹筒,从竹节出隐约能闻见一阵烤鱼香气。   沈子胥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哥,这竹子里面是什么?”   沈清将这层饭盒端到了桌上,家里午饭吃掉两节竹筒烤鱼,剩下的沈母就让沈清带过来给二人尝尝。   沈子胥还没等沈清给自己解惑,就看见第二层的青菜,原本还以为还会有什么好吃的瞬间蔫了。   只是当沈清将第二层放到桌上,第三层食盒里的东西就让沈子胥眼睛猛的亮起。   好香!   一阵卤味的咸香飘散出来,给沈子胥看地口水都将要掉到桌子上了。   最后一层一半是饭,一半则是昨日的东坡肉,虽然过了一天,但再次蒸煮过后的东坡肉,显然更为软烂,仿佛不用拿筷子,只要晃一晃食盒,肉就会被晃散成一摊似的。   到这里沈子胥见了肉已经眼睛都冒光了,只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拿着请求的眼神不住地看着沈奎章。   沈奎章原本还想说教一下沈子胥,可他见了这菜色也忍不住大快朵颐。   二人正忍不住要开吃,就见沈清依旧慢吞吞地将最开始的竹筒,开封了一个,顿时桌上除了卤味的咸香,东坡肉的甜香,又增加了一种烤鱼的鲜香。   如此沈清才退居桌子旁边,眼带笑意道:   “爹,我去找书,你和子胥慢慢吃。”   沈子胥拿起筷子就要夹一块鱼吃,他想知道这鱼和酸菜鱼比那个更好吃些。   就听沈清的声音道:   “子胥,娘让你多吃青菜。”   沈子胥的脸顿时皱了起来,眼神流转在烤鱼东坡肉以及卤味之间,最后只好认命地夹起一根青菜,犹如嚼草一般吃下了肚,随后便快速夹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烤鱼,想也不想塞进了口。   沈清和沈奎章见此皆好笑地摇摇头,沈清便去一边的柜子那找林秋白要用的蒙学书。   其实林秋白原本的学习程度应该和沈子胥相当,但由于林秋白还需要做家务以及去山里砍第二天要用的柴火等一大堆事,所以虽然他天资不错,但进度却一直比较慢。   毕竟再好的学生,也需要花时间积累巩固,林秋白的天资即使被沈奎章称赞,但之前落下的课程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沈清决定让他从蒙学开始重新学起,又能查漏补缺,还能进一步巩固知识,打好基础,总是有用的。   显然沈奎章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对沈清来找蒙学书也没多问。   这边沈奎章也最先夹了块鱼肉,读书人最爱竹之高尚清雅,将所以当沈清将封口一开,沈奎章就喜欢上了这道菜。   沈子胥却和沈奎章独爱竹香烤鱼不同,烤鱼虽然香,但口味却较为鲜淡。   小孩子都喜欢味道偏重的菜色,所以当沈子胥夹了一只鸡翅膀进嘴里时,瞬间被这入口即化的鸡翅给收买了。   吭哧吭哧沈子胥一下子就将整个鸡翅啃完了,就差将同样软烂入入味的鸡翅膀骨头也啃了。   这时沈奎章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东坡肉,又是连连叹息   见二人吃的起劲,沈清找到了书便直接走了,要是他上去说要走,岂不是几破坏了二人这份好心情。   于是沈清便没打招呼,拿着书就往偏门走去。   “左边左边!不对右边!诶呀你怎么这么蠢!下来!我自己来!”   王家后院一棵高树上,挂着一个红纸风筝,旁边不远处一个丫鬟打扮的下人,努力地够着挂在高处的风筝,只是她的视线却正好被树叶挡住,于是怎么也找不准风筝的具体方位。   树下一个少女娇斥着丫鬟,提起粉色襦裙就打算自己去摘这风筝。   有丫鬟奴才见少女这副架势,顿时叫苦不迭道:   “小姐,小姐你不要上去啊,上面危险,小的马上去喊管家帮您摘风筝。”   说完那奴才便手脚并用地向前院跑去。   那少女却嗤笑了一声道:   “一群废物。”   然后便不顾劝阻,踢掉了鞋子就准备爬树。   见小姐不听劝,底下的丫鬟下人也没法子了,有那些机灵的已经想到去叫老爷。   这位爬树的小姐就是王家王富贵的闺女王娇娇,年芳十四,原本在镇上女馆念书,不想今日镇上私塾女先生称病,于是便带着下人丫鬟回了王家。   正无聊,方才那个要去叫管家的奴才,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风筝,正是秋高气爽,放放风筝再合适不过。   于是带着一众乡下人跑到前院的空地上放起了风筝,不想错估了风向,风筝还没飞一会,就往人迹罕至的后院飞来。   王娇娇有些气恼,爹爹说了,这后院都是泥腿子读书的地方,她才不想来,可这些下人竟然没一个有用的,连拿个风筝也不敢。   别说,王娇娇爬起树来还算是顺利,一直到踩上树枝,都没出什么意外,身上也没被树枝剐蹭到,底下的下人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在下面随时等着接小姐。 第60章 她要定了!   “小姐右边,上边上边。”   到了树上王娇娇才知道视野是如此的狭窄,从她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风筝。   都怪这该死的树枝!   “连报个位置也不会,你们可以再蠢一些!”   王娇娇跺了跺脚,原本以为她马上就能将风筝够下来,没想到这群狗奴才竟然如此蠢,竟是连报个位置也不会!   赶明儿一定要让爹爹将这些人打发走!   没成想她这跺了跺脚之后,原本就不算结实的树枝,顿时撇了枝,她一个没抓稳,顺着树枝掉了下来,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娇娇只顾着喊了声救命。   不过原本想象中的落地没来,她被底下早就有准备的下人,接了个满怀,其中一个奴才的手好像还因此断了,正在哪嗷嗷地叫唤。   王娇娇稳住了身子,见那个刚才抱住自己的是个奴才,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不过见其手好像断了,也只好摆摆手道:   “行了别嗷了,自己去找管家领银子治病去。”   说罢就不看那奴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又看了看鞋上的泥,这鞋可是她在镇上新买的!现在竟然给弄脏了!   于是便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欠着身子不敢说话的众丫鬟奴才一眼,随后又转回头看向树上的风筝。   王娇娇顿时撅起了嘴,看来这风筝是没办法拿下来了,哼!   正要走,王娇娇却看见一个什么东西从树后走过。   仔细一看,才道这哪是什么东西,明明是个人,是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   因为离得远,又有树枝树叶挡着,王娇娇没法看清人脸,只知道是个较高的男子。   这下子王娇娇有了主意,她这正好要够风筝,于是抬腿便往那名男子走去。   便走边叫到:   “前面那个停下,去给我够一下风筝。”   沈清方才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听那些下人们的称呼,就大致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只不过不巧的是,他需要通过后院这里的偏门,于是他便稍微在那等了一等,等没有声音之后才继续向前走。   王娇娇只见那名男子,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竟然还在自顾自地朝前走,王娇娇快步走去撒火道: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主子叫你没听见吗?!”   这王地主王富贵纳了有八个姨太太,加上正妻,一共九房,又是地主,所以这王家村,光是王富贵一家就站了十分之一的地,每房妾都有各自的院子。   而这王娇娇便是正房秦氏所生,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所以也难怪王富贵比较偏爱王娇娇了,毕竟是正妻生的,又是这么多子嗣里面唯一一个女娃,不惯着她惯谁呢?   听到王娇娇这声呵斥,沈清神色依旧丝毫未变,待走到偏门门口,视线中没看到来时的牛车,便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于是才回头作了个揖道:   “沈某并非姑娘家下人,还请姑娘不要认错了人。”   王娇娇这时正巧跑到偏门这里,听见沈清的声音就有些愣神,等到看见了沈清的容貌,这下子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摆了。   原本怒气冲冲的面色,此时也尽数推褪去。   这男儿生地可真俊俏!   王娇娇瞬间变换了一副神色,微微欠身行了个虚礼道:   “这位公子,小女子方才多有冒犯了,还请问公子为何会出现在小女子家后院?”   沈清依旧神色不改道:   “沈某今日来,为家母家妻所托,给家父送衣物,家父现于王家祠堂开设私塾。”   王娇娇一听,这才想起来原先她好像听哪个下人讲过闲话,说后院的私塾是一名姓沈的秀才办的,当时也没在意。   却不知道原来那沈秀才竟然有个如此俊朗的儿子,真是让她惊叹不已。   不过她刚才听到什么了,这个沈公子竟然已经有了妻子?如此美男子怎么可能有人能配得上?   要配也只能是她王娇娇啊!   王娇娇拧着一双眉毛,语气却近乎温柔道:   “原来是这样,小女子今日有幸得见沈公子,还请沈公子到王家一叙,小女子在学问上有些问题,想来沈公子应该知道答案。”   既然是秀才的儿子,那么必定学识过人,她想要找借口也简单多了。   沈清道:   “沈某才疏学浅,不敢指教他人,姑娘倘若有学问方面的问题,可以请教先生。”   她有个屁的问题想要请教,不过是找的借口罢了。   见此路不通,王娇娇正想说她方才不小心从树上跌倒,扭了脚。   却不想偏门外这时来了辆牛车,牛车上的人见沈清站在偏门那里,将牛车一停,满脸歉意道:   “沈小子对不住,有事耽搁了一会,咱们这就回程吧?”   沈清点了点头,对着一脸不情愿的王娇娇道:   “姑娘,沈某家中有事,这就告辞了。”   “诶诶,你先别走啊”   王娇娇这边想拦着,却见沈清就这样上了牛车,随后那赶车的便一声清啼,牛车便速度不慢地离开了。   一直等到沈清从转角消失,王娇娇才不舍地收回眼光。   这男子她要定了!   一向看上了什么东西,就非要得到,不得到不罢休的王娇娇,就在刚刚那几个照面,便对沈清芳心暗许,并且已经下定决定,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子!   不过她现在就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沈,父亲是在她家祠堂开私塾的那个沈秀才。   并且他还有了妻子,这件事情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娇娇眼珠子转了一转,瞬间便想到了办法,反正她王娇娇是肯定不会做妾的,若是那个男子的妻子也不愿意做妾,那她就退一步,做平妻吧。   这也只是一开始而已,等到她过了门,那这个男的还不被她迷地神魂颠倒,肯定看都不会再看他原先那个妻子一眼,到时候她就能让他将那人休了,或者实在不行让她做妾也行。   王娇娇这样想着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丝毫没想过沈清不会娶她这个可能。 第61章   见视线里面已经没有沈清的身影,王娇娇就打算回去找王富贵说这件事。   她这一转回头,就见方才去找管家的那名小厮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王家的管家王来福。   王娇娇见了王来福,立刻快步上前道:   “来福你来的正好,你说说,你知不知道在王家祠堂开设私塾的人是什么来头?”   王来福来之前,被吓得紧张兮兮,他们这些下人,平时没少因为这位大小姐挨板子。   一听小厮说大小姐要爬后院的那棵歪脖子树,王来福顿时慌得连茶也不喝了,随着小厮到了后院。   见到王娇娇完好地站在那,王来福可算是松了口气,又听王娇娇向他问起那沈秀才的事,虽有些纳闷为何大小姐今日会过问起这事,但面上却是恭敬地将他了解的和王娇娇说了。   王娇娇点点头,紧接着又追问道:   “那这个沈秀才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娶了亲的长子?”   王来福一愣,随即想了想点头道:   “应该是这样,前几日沈秀才还因为长子结亲关了两天私塾。”   王娇娇眼睛一亮,前几天?这么说他们才成亲不久?那感情一定不深,这时候她要是过了门,岂不是就能抓住他的心了吗?   这样想着,王娇娇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沈清的名字,于是便问道:   “那他的姓名你可知?”   王来福有些不解,他?哪个他?于是便问道:   “小姐问的是那沈秀才还是”   王娇娇顿时神色不愉道:   “当然是他长子啊!我问那沈秀才作甚!”   王来福见王娇娇生了气,于是身子压的更低了些道:   “回小姐的话,那沈秀才的长子单名一个清,全名沈清。”   “沈清清”王娇娇眼中闪烁着神采,念着沈清的名字。   果然美男子就是不一样,连名字都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感觉。   王来福见王娇娇这副模样,仿佛知道了什么,踌躇了两下问道:   “小姐今日为何对那沈家感了兴趣?”   王娇娇见吓人多嘴,收起面上的神采,不耐烦道:   “我问个人管你什么事?爹爹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王来福胡子一抖便道:   “老爷在账房,小姐不如去老爷书房等着,来福这就帮您去叫老爷。”   王娇娇昂着头道:   “好吧,你动作快一点,和爹爹说我等着他呢,叫他快些回来,我有事和他说。”   王来福连忙领了吩咐,带着跟班小厮快速离开了后院。   王娇娇见人也走了,便带着一众下人朝着王富贵的书房走去。   一边走着,这时其中一个丫鬟上前道:   “小姐,翠花有一计,不知小姐想不想听。”   王娇娇一边走着一边甩着袖子上的丝绳道:   “说来听听。”   翠花心中一喜道:   “小姐可是瞧上了那沈清?”   王娇娇被丫鬟点中了心中想法有些羞恼,又见这大胆的丫鬟竟然直呼沈清的姓名,于是气地将丝绳甩了甩翠花,微怒道:   “谁允许你唤他姓名了?!”   翠花顿时满脸惶恐地压低了些身子道:   “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丫鬟识趣,王娇娇才消了些气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丫鬟就是粗鄙,以后你就叫他沈公子吧。”   又看着翠花好奇道:   “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   翠花松了口气,偷偷摸了下被王娇娇抽地有些痒痛的胳膊肘,面上却笑地阿谀道:   “小姐,如果你想嫁给沈公子,老爷不一定会同意,可老爷一向疼爱小姐,若是小姐表现出非沈公子不嫁的决心,并且如果老爷不同意就不吃不喝,那老爷最后肯定会同意的。”   王娇娇想了想道:   “那要是爹爹还是不同意,我不就真饿到了吗?”   翠花眼珠子转了一下道:   “小姐你不吃庄上的东西,但可以让奴婢在集市上买啊,要是老爷一时没有想清楚,那么小姐也绝对不会被饿着。”   王娇娇想了一想,还真是,她到时候只要装作不吃不喝,又不用真的不吃不喝。   想清楚之后王娇娇便用一种颇为赞赏的目光看向翠花道:   “没想到你还挺机灵,这件事办成了,重重有赏。”   翠花满脸掩盖不住的喜色,又道:   “一会小姐见了老爷,一定要表现地对沈公子用情至深,像话本里画的那样眼中含泪,老爷一定会心疼小姐,同意了这桩婚事的。”   王娇娇听着也觉得有理,爹爹最是疼她,每次她一哭,想要什么爹爹没答应她?   这次肯定也管用,于是原本见王富贵心切的王娇娇,却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为的便是先练习一遍表情,到时候见了王富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边王娇娇一边走一边问丫鬟小厮她的表情够不够惹人怜惜,那边王来福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了账房,而是在走到路口左右望了望,转进了令一个院子。   “老爷,嗯,不要嘛~”   王来福才进了院子就听见前方传来了一声极嗲的声音。   王来福浑身抖擞了下,又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哈哈不要什么?”   这回我王来福仿佛没听见似的,看到了在院子里石凳上打情骂俏的王富贵以及上月刚进门的第九房姨娘。   头低着道:   “老爷,来人缴租”   王富贵怀里搂着姨娘,听着王来福的禀告,眉毛一抖,知道王来福来的意图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于是就对着姨娘道:   “燕儿,我先去办事,晚些再来看你。”   等王来福和王富贵走出了院子,王富贵才向他问道:   “什么事?”   王来福福了福身道:   “回老爷的话,小姐说有事要找老爷商量,此时正在去书房的路上。来福说老爷在账房算账,一会便去书房。”   一听是那个小祖宗,王富贵不由道:   “你做的很好,走吧我们现在去书房。”   王来福应了声,又听王富贵问道:   “你可知小姐是因为什么事找我?”   王来福想了想,将刚才在后院发生的事,如数地告诉了王富贵。 第62章 应该会同意   王富贵皱了皱眉,沈家沈清?   娇娇这么会看上沈清?就算是个秀才,可那沈奎章家中甚是清贫,哪有资格做他王富贵的女婿?   来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王富贵的神色,见王富贵面上隐约有些不快,当然知道王富贵在嫌弃什么,无非是看不上沈家的家境。   这时王富贵说道:   “先不说这沈家是何光景,那沈清前不久才娶了妻,娇娇难不成这是想上门做妾吗!”   他王富贵的女儿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做妾,而且还是给沈家这样的人家做妾?   就这样二人走到了书房,见王娇娇果然在里面等的焦急,王富贵一来就板着个脸道:   “找为父什么事?”   王娇娇不知道为什么王富贵一来就心情不是很好地样子,不过既然刚才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于是她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神情,当真是惹人怜惜。   王富贵本想来让王娇娇碰个钉子的,谁知王娇娇这啥话没说,就哭了,顿时一个慌神,也不装样子了,紧张地上前安慰道:   “娇娇,我的闺女,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不哭,爹去帮你教训他!”   王娇娇见哭果然管用,于是停下嚎啕,而是轻声啄泣道:   “爹爹,女儿看上了一个男子,可他竟然已经有了妻儿,女儿好伤心!”   王富贵一听,自个闺女果然是因为那个事情,顿时一阵气闷,可见王娇娇这么伤心,也不好发作,只得继续安慰道:   “娇娇不哭,那沈清有了媳妇,娇娇就不要喜欢他便是,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咱们娇娇是要当主母的人。”   可王娇娇一听这话蒙了,一时也忘了哭,连忙问道:   “爹爹你怎么知道女儿口中的男子叫做沈清?”   “这这”王富贵不由地看向一旁充当背景板的王来福,这回王娇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甩向了王来福,将王来福看地是一个哆嗦。   好啊,她说怎么平时对她轻声细语的爹爹,今日怎么说话语气不大对劲,原来这里有个通风报信的,要不是她这一哭,指不定爹爹要沉着脸到几时呢!   王娇娇咬咬牙,不管了,就算爹爹提前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她就非沈清不嫁,她一定要让爹爹同意这门婚事!   于是王娇娇一扭腰,手帕便擦伤了眼角,含泪欲滴道:   “爹爹,你知道了对不对,你也知道女儿如今满心满眼全是沈清,如果不能嫁给沈清,那么女儿这辈子都不会高兴,女儿活着只能是痛苦”   说完又拿手帕沾了沾没有泪水的眼角。   王富贵急道:   “这怎么没了沈清只剩痛苦呢,你把爹爹放哪里去了,你把你娘放哪里去了?”   王娇娇一咯噔,又继续道:   “可是女儿总要嫁人的啊,如果女儿不能嫁给自己爱慕的男子,那这辈子女儿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这吃饭喝水都没有了意思。”   王富贵皱着眉道:   “那你这意思嫁不了沈清,你就连饭也不吃了?”   王娇娇眼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泪珠顷刻间掉落在脸颊上,将本来还有些微怒的王富贵看的是心疼不已。   半晌后,王娇娇没见王富贵动静,还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王富贵还是不同意,于是就想抬起头继续努力。   不想却听见王富贵突然叹了声气道: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啊,既然娇娇喜欢那沈清,为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王娇娇瞬间一阵狂喜,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王富贵话锋一转道:   “不过娇娇,我王富贵的女儿不可能做妾,要做就做正妻,这事爹爹却是不能退让的!除非你让那沈清答应将他现在的妻子休了,不然爹爹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王娇娇见王富贵这样说,急着道:   “爹!女儿怎么可能会愿意做妾呢,就是爹爹愿意女儿也拉不下脸给别人做妾才是!女儿的意思是先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沈家,之后再”   王娇娇小声地将她的打算告诉了王富贵,王富贵虽然觉得这平妻的身份也不是太好,但总算不是做妾那么难看了,拗不过王娇娇的撒娇,最后还是点下了这个头。   王娇娇见对方终于默许了,顿时高兴地连哭都忘了,连忙说王富贵是最好的爹爹。   气氛正融洽之时,王富贵想起什么问道:   “这时你和沈清说过没有?”   王娇娇却止不住高兴地神情却顿时一滞,迟疑道:   “女儿虽然还未同沈清讲过,但料想沈清他应该会同意的吧,毕竟咱们王家可是这附近几个村上田地最多的人家。”   王富贵想想也是,他王富贵的女儿要嫁到沈家去,那是他们的福气,更别说还是以平妻的名分嫁过去,让沈清那小子占去多少便宜,他要是不同意,那就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   见王富贵点头一脸赞同的样子,王娇娇催促道:   “那爹爹赶快去和那沈秀才说说这门亲事,女儿也好早日解这相思之苦。”   见王娇娇如此不矜持,王富贵顿时有些无奈,被王娇娇推着出了书房,这才带着管家来福往后院方向走去。   王来福因为通风报信一事有些惧怕地看了眼王娇娇,王娇娇笑着威胁道:   “来福叔,你还不快快随爹爹去后院谈事?这回可不要再说错什么话了,要是耽误了这桩亲事,娇娇可不依。”   王来福闻言身子又抖了抖,才道:   “小姐放心,来福一定做好分内的事。”   王富贵不知道平日里在他面前乖巧的王娇娇,私下里对待下人的模样,有些纳闷王来福还不跟上,催了句,王来福这才跟上前来。   要说这整个王家的下人最怕的不是老爷王富贵,也不是大少爷王成才,偏偏却是王富贵唯一的闺女王娇娇。   原因也很简单,只以为王富贵以及大夫人柳氏极其疼爱王娇娇,从小就捧在手心怕化了,吃饭穿衣都有专人伺候着,喜欢什么二人也尽量全部满足。 第63章 丢人现眼   王富贵以及大夫人柳氏,要是知道谁谁谁欺负了王娇娇,或者让她不开心了,那一顿板子还算是轻的了。   毕竟虽说东胜明确规定不可随意打杀下人,但关上门谁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所以这些下人不怕王富贵也不怕大夫人,就怕王娇娇,王娇娇要是一哭,那后果可比得罪王富贵以及大夫人本人悲惨多了。   话说回来,当王娇娇怀揣着对嫁给沈清的期待,就这样离开了书房,回去准备上镇上买些胭脂水粉,今日她不知道会遇见沈清,竟然连妆容都不曾描摹过。   下定决心,下次见了沈清,一定要他眼睛长在她身上不可!   这边王富贵领着王来福一起去了后院祠堂。   王富贵一边走一边有些纳闷道:   “我说你们这些下人怎么见了娇娇,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王来福抖了抖身子道:   “老爷,小的们这不也是怕冲撞了小姐吗。”   王富贵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王来福见状可算是抹了把冷汗。   要说他身为王家的管家,那他应该就是家里除了王富贵最大的。   可王家是什么人家?说的好听是地主,说的难听就是一暴发户,一般大户人家宅院里的规矩,王富贵是肯定不会遵循的。   他这个管家的身份听起来很大,但实际上和那些小姐少爷身边的小厮也没什么两样。   若是他将王娇娇私底下的行为告诉王富贵,那指不定两人感情还没出什么问题呢,他就先被赶出王家了,就这还算是轻的。   所以给王来福多少个胆子,也不敢在王富贵面前说王娇娇的不是。   二人穿过后院那片园子,因为不常有人来的缘故,连这园子都不在下人打扫范围,园子看起来虽然不显破败,但树枝却野蛮生长,有些草都长到了小腿高。   “这像什么回事,之后你去吩咐下人将这园子扫扫干净,我王家怎么还有这一块蛮荒之地?别恁的被外人笑话了去。”   王来福干净应答下了,并且也一起责怪起了下人偷懒,心中却想的是。   当初他问过这后院的事,可王富贵之道祠堂不吉利,然他随意规整一下便可以了。   要说这王富贵也是,修建祠堂,还要嫌祠堂不吉利,怕不是只为了跟上那大户人家的脚跟,有了银子没处花修建一个祠堂玩玩罢了。   等过了那阵热乎劲,王富贵横竖瞧着这祠堂不舒服,总觉得那放着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不太吉利。   这不就将后院里的园子荒废下来了。   怕若不是后来沈奎章来租借这后院的祠堂开私塾,连王家自己都将这个地方忘记了。   自己嫌弃不吉利的地儿,人家要来租用,他有钱赚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讲这人人都说少年阳气能镇阴,借给这沈奎章开设私塾,也好将祠堂附近的阴气化解些。   王富贵在这王家村有良田百亩,每年岁光是租户缴租,他都能净收米谷五百石,按照一斤粮食十五文算,他每年能营收四百多两银子,他王富贵只需要坐着数钱便可以。   而这赚来的银子,自然都用在纳妾以及讨好姨太太上了,沈奎章租用私塾的价钱虽然不多,才每半年一两银子,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王富贵这人也并不是会在乎祖宗责怪的人,所以才将祠堂租给别人做私塾。   来到祠堂院子里,一些孩童正在玩耍,见两个陌生人来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富贵使了个眼色给来福,来福立马知其意,招来一个八九岁的男娃,问道:   “你可知道你们先生此时在哪?”   “先生和子胥回屋子了,你们是谁?”   来福没回答又问道:   “那你先生的屋子在哪?”   那孩童就将手指向了沈奎章的卧房方向。   “你们是谁?找先生做什么?”   来福刚想回答,却听王富贵道:   “跟个黄口小儿说啥话,问到了就快走。”   说完还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那男孩身上因为玩耍而粘上的泥土。   又浑身打量了几下,旧棉布做的衣裳全是补丁。   这就是沈家私塾的学生?跟镇上差地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想着王富贵就往那男童指的方向走去,王来福见了立马跟了上去。   见这人马上就找着了,想必事情谈的也会更加顺利,只是当王富贵二人才走到离门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突然闻见了一阵特别香的香味。   王富贵顿时停住了脚步左右嗅了嗅,发现这味道却是从沈奎章屋子里飘散出来的。   这味道太香了!和镇子上那家醉仙楼最近推出的新菜式酸菜鱼比起来都惶不多让!   而且这菜显然他也没吃过,这沈奎章不是家境贫寒吗?怎么又闲钱去买好菜吃的?   难道是家里人做的?   可不对啊,他可是闻到这菜里面有肉香呢!不是说那些穷苦的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吗?   心存疑惑的王富贵带着王来福一边猜测着一边走进屋子,却发现越靠近屋子,这菜香味更加浓郁,他一吸都快要流下口水来。   来福见王富贵一副失态的模样,望了望近在咫尺的门问道:   “老爷,咱们还进去吗?”   要不然等人家吃完再去吧,省的丢人现眼的。   虽说王来福也觉得这味道简直太香了,但没王富贵这么夸张。   王富贵一个乐忠于好菜美酒的人,最近醉仙楼新菜式酸菜鱼,他是每天都去吃,顿顿都要尝,可以说除了将钱花在讨好小娘子上,剩下的就都被他拿来吃喝了。   一下子闻道这沁人的菜香,王富贵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腿?   回也没回王来福,手一推,原本就是半掩的门瞬间被推开,王富贵抬腿就跨了进去,王来福见状只好跟上。   “王管事你怎么来了?”   两人一进屋子,王富贵眼睛都恨不得黏在沈奎章和沈子胥面前的桌子上,准确的说是桌上的那几道菜。   沈奎章这正和沈子胥吃的开怀,谁知道门突然被推开了,本以为是自己的学生调皮,却没想到进来的是王家管事和一个略显富态的陌生男子。 第64章 别不识好歹!   “王管家,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这位是?”   见是这王家的管事,沈奎章也就没对方不言语就推门的行为表示不满,毕竟这私塾都是租他们王家的祠堂。   王来福伏低身子介绍道:   “沈秀才,这是王家老爷。”   又对着王富贵道:   “老爷这就是租借咱们祠堂的沈奎章沈秀才。”   沈子胥看着一进门就猛盯着他们桌子上菜的王富贵,下意识不喜欢,于是有些怕生地躲到了沈奎章身后。   沈奎章反应过来来福的话之后,迅速行了个平辈礼道:   “王老爷。”   却没想到王富贵摆了摆手,眼中只看着桌上的菜道:   “你们这正吃呢?”   沈奎章虽有些疑惑,这王家老爷来着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吧?   但面上却答道:   “犬子方才为沈某带了些菜来,正和吾儿吃着,不知沈老爷要来,多有怠慢。”   王富贵瞪了瞪眼,总算将他那看不见的眼珠子显了些出来。   这菜还真是沈家自己做的?   那竹子不知道是什么菜,还有那盘是红烧肉麻吗?闻起来怎么和一般酒楼里的不一样?   沈奎章见王富贵半天没搭话,却见对方正看着桌子上的菜。   这王家老爷也太不懂礼了,不打声招呼就闯进别人家屋子不说,进了门还没说句话,就一直盯着人家饭桌上看。   一向守礼的沈奎章有些不喜,但却没说话。虽然这王老爷不懂礼,但人家却是这祠堂的主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富贵这下才反应过来,说的却不是客套话,而是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道:   “你这菜干净吗?”   沈奎章眉头皱起,语气尽量缓和道:   “这些菜是内人做于沈某的吃食,何来不干净一说?”   听沈奎章这话,王富贵也顾不上这菜已经被两人动过筷子了,没打声招呼就朝前,用手挑了个鸡翅膀尝了起来。   沈清带来的时候,食盒外面虽然包着布,但过了这么久也已经凉了,再加上沈奎章二人已经吃了一会了,本来还算满的碟子里,只剩下几个鸡心鸡肝以及两三个鸡翅膀。   虽然冷掉,但卤味冷着吃也不会破坏本身的味道,反而更香些。   原本桌上这些沈奎章为怕沈子胥吃多了积食,准备留着晚上给他吃,却没想到那王老爷一上来,二话不说地将盘子里剩下的鸡心鸡肝以及几个鸡翅膀全部囫囵了个干净!   沈奎章见这王家老爷就想灾民一样的吃相,已经被惊地说不出话来,就连沈奎章身后的沈子胥也额外心疼桌子上那些剩下的卤味!   小人儿已经在后悔为什么他刚才不吃快些,这样也不会让这些好吃的平白被这个伯伯糟蹋了。   眼见王富贵消灭完了卤味,这又想将手伸进竹筒里,沈子胥心都在滴血,沈奎章也似是看不过去了,终于找回了声音道:   “王老爷,你这是作甚?”   王富贵正想看一看这竹筒里面是何好吃的,就被沈奎章开口打断了,当即有些不快道:   “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客人来了不主动邀请客人用饭,还杵在那里当门神吗?”   沈奎章已经被眼前人的极品言论给气到说不出话来,这时王富贵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来找沈奎章的目的了,不过王来福没忘。   见场上气氛有些凝固,王来福上前附到王富贵耳边说道:   “老爷,小姐的事”   被王来福一提醒,王富贵才想起来办正事,看了眼不知里面是何美味的竹筒,又碍于面子小声怒斥道:   “还用你来提醒我?”   王富贵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终于对沈奎章说明了来意:   “沈秀才,我来呢,是想成全一桩亲事。”   沈奎章却没有被王富贵脸上的笑所蒙蔽,而是问道:   “亲事?还问是谁的亲事?”   王富贵继续笑道:   “这自然是我王家嫡女王娇娇和沈家的亲事。”   沈奎章这回已经彻底紧缩了眉头道:   “王老爷这话,还恕沈某没有听明白,沈某家中未有没娶妻的年岁正当男儿。”   沈清这才刚取了林氏,子胥才总角之年,这王老爷是不是搞错了?   沈奎章没想到的是,王富贵却暧昧地摇了摇头道:   “怎么会没有呢,沈秀才的长子沈清不就正值年华吗?”   一听这王富贵打的是清儿的注意,沈奎章当即就摇头道:   “王老爷有所不知,犬子前几日才刚娶了亲,这门亲事不妥。”   王富贵的脸瞬间板了起来:   “娶了亲也可以休妻,你儿子娶了我王家的女儿,这日后的前途”   沈奎章没有松口:   “这事还请王老爷不要再提了,沈某绝不会为了前途这等原因就教唆吾儿休妻另娶的!”   原本他就不满王富贵的粗俗无礼,即使沈清没有娶亲,他都不会选择和王家结成亲家,读书人一身傲骨,怎可让自己屈居人下?   更别提如今清儿已经娶了林氏,二人幸福美满恩爱和睦了!   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你!别不识好歹!我王富贵肯将闺女嫁给你们家,那是你们的修来的福分!”   沈奎章却冷笑道:   “沈家福薄,担不起王老爷的福分。”   好一个穷酸秀才,王富贵眉头一竖,就要破口大骂,却被旁边的王来福摇了摇手臂。   又在其边上说了小姐二字,王富贵总算为了王娇娇忍下了这口气。   将嘴上的辱骂之词咽了进去,王富贵摆上一副言辞恳切的神色道:   “沈秀才,你这话是不是说的太绝了些?你不是令郎,又怎知他喜不喜欢我王家的女儿呢?”   见沈奎章要说话,王富贵又抢着道:   “而且这凡事好商量吗不是,何必搞得那么僵呢?如果令郎真喜欢他那妻子,那我王家就吃亏些,以平妻的身份入沈家的门也不是不可以的。”   沈奎章算是被这王富贵的这番话给气的不轻,按王富贵这话,还是他们沈家占了便宜?   “王老爷不必多说,此时我心意已决,吾儿也定和沈某的想法一样,还请王老爷不要白费力气了。” 第65章 好好珍惜   “王老爷不必多说,此事我心意已决,吾儿也定和沈某的想法一样,还请王老爷不要白费力气了。”   沈奎章面色不快地说完这话后也不管王富贵作何反应,直接伸手向门口道:   “沈某就不送王老爷了,请便。”   “你个穷酸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拒绝我王富贵!”   这下子沈奎章也不说话了,护着身后的沈子胥,脸色不愉地看向地下,理都没理王富贵。   王富贵这气的直接就打算拂袖离去,谁知身后王来福再次着急地提醒道:   “老爷,小姐要是知道了定会伤心的。”   无怪王来福见王富贵要走这么着急,他只是想起了方才小姐警告他的话,虽说现在这情况并不是因为他变糟的,可要是小姐误会了是他多嘴说了什么,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王来福只好将王富贵拦住,最起码不能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王富贵眼神愤恨地看向王来福,沉思许久,最后才咬咬牙回头看着沈奎章道:   “哼,这件事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了,我王富贵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你若当真不知好歹,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回答王富贵的却是沈奎章的两个字:   “不送!”   王富贵拂袖离去,王来福在后面又劝了沈奎章几句,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深叹了口气后也离开了。   “爹,他们是谁?为何要让哥再娶一门亲?”   虽然大人间的事情沈子胥不太懂,但他还是听明白了,是刚才那两人想让他哥娶亲,爹不同意。   沈子胥也不想再多一个大嫂,在他心里大嫂又会做好吃的对他又好,是最好的大嫂。   沈奎章走上前将王富贵吃掉下来的骨头收拾好,语气颇冷道:   “他们想嫁,那也得问过我沈家想不想娶!”   林氏虽说成亲当日染上了病症,但嫁过来后对他们二老孝敬,帮惠娘瞧好了病,为人还良善,不计代价肯救自己亲弟于水火。   如此懂礼重情义的女子,他沈奎章又怎会做那忘恩负义之辈,让清儿将她休弃?   至于平妻,这事更是不合规矩,也就是这王家没有规矩的人家才会想到这个法子。   换句话说,就算是王富贵表示让王娇娇给沈清做妾,沈奎章都不一定同意。管中窥豹,王富贵如此为人处事,也能看出王家的教养不会太好。   今日这事沈奎章稍微一想便知道事情原委。清儿这才刚来他这边,前脚走后脚王富贵就来了,还指明要和他做亲家。   言语之中不难看出王富贵其实极为轻视沈家,用尽无礼之词,却偏要和他沈家结亲。所以这想法一定并非王富贵所愿,怕不是他那长女王娇娇见到了清儿,才萌生了这心思,回去才找了他爹。   本应该是大家闺秀,这王家的女郎倒好,随意见了一个男儿,便要嫁之,可见人也是极其浅薄没有规矩之人。   沈奎章忘记了,林茗严格意义上来说,父母也没有什么教养,能交给林茗的也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原因是因为林茗这几日和沈家相处下来,丝毫没让人看出她是从一个宠妾灭妻,继室不贤的家庭中成长而来,甚至她嫁过来还和林家的腌臜作对,想了许多法子只为将自己亲弟救出。   这样的女子,即使出身不好,但做他沈家的儿媳妇,绝对是够格的。   再者那王富贵如此轻贱沈家,沈奎章心高气傲,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亲家。   有了这许多方面,沈奎章会同意这门亲事,才是真的奇怪了。   这边沈奎章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这门亲事,王富贵也愤然离席,回了前院。   王娇娇却从下人的嘴里得知王富贵已经从后院回来的消息,有些纳闷他爹谈完了事情怎么不来叫他。   不来叫她也好,那她便自己过去,想必那沈秀才一定是满口应下了这门亲事,那她岂不是马上就要嫁给沈清做沈夫人了?   但王娇娇一高兴却又想起了沈清还有一个沈夫人,顿时眉头拧了拧,冷哼一声道:   “就让你再当一段时间的沈夫人,你可要好好珍惜。”   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赶往王富贵哪里,迫不及待的王娇娇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爹几乎和沈奎章闹翻了。   “爹爹,女儿来了。”   王娇娇刚一进门,就见王富贵坐在椅子,脸色不太好地猛喝一口水,旁边还有王来福帮着拍他的后背,嘴上还念叨着:   “老爷你可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回答王来福的只是王富贵的一声冷哼,见王娇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怎么会到那个那个穷酸秀才那受气!   于是王娇娇就看见王富贵不仅没有笑着欢迎她,反而见了她来又冷哼了一声,并且明显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这下子王娇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爹爹又不愿意让她嫁给沈清了吗?   虽然不知道王富贵为什么又改变了心意,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王娇娇迅速反应过来,并且面上憋出一副要哭的神色道:   “爹爹,您不是答应女儿的吗?如今这是又反悔了吗?可怜女儿还心心念念等着爹爹的好消息,可现在”   说着说着王娇娇脸上还流下一滴泪来,王富贵见王娇娇哭了,虽然没有那么生气了,但语气却还是不大好道:   “我反悔?明明是那个穷酸秀才不识好歹,我王家堂堂王家村的最富有的人家,放在整个千灯镇都是排的上号的,他一个穷酸秀才竟然也敢给我下马威!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娇娇一听王富贵这话直接愣住了,连哭都忘了,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一脸惊愕地问道:   “什么?沈秀才不答应?!”   王娇娇仔细想了想王富贵说的话,这看样子不仅没有答应,甚至和她爹关系还搞僵了,爹爹还说那沈秀才给他下马威? 第66章 登门拜访   王娇娇怎么也想不通,不应该啊!那沈奎章好歹是个秀才,爹爹好言求亲,怎么也不能给他脸色瞧吧?   还真是小门小户的穷酸秀才!   王娇娇虽然心中厌恶起了自己未来的公公,但怎么说她还是想嫁给沈清的,于是只好劝到:   “爹你先消消气,也许是爹你误会了呢?明日,明日你再去登门拜访一下,对方也许就想通了呢?”   见王娇娇还撺掇这他去找那个狗屁秀才,王富贵微怒道:   “天下不止有沈家那一个好男儿!这门亲事我不答应!娇娇若是想嫁人了,嫁给镇上的人家做正妻都够了,何苦去争一个平妻之名?!”   王娇娇傻眼了,要是她爹都不站在她这边,那她还怎么嫁给沈清?!   慌了神的王娇娇这回是真哭了,哭的好不凄惨,泪珠子和线一样往下掉,口口声声说非沈清不嫁,嫁不了沈清她就去出家当尼姑。   王富贵被王娇娇哭地不耐烦了,终于嚷嚷道:   “有本事你就别嫁人!想当尼姑你现在就去当!”   说完王富贵拂袖而去,看那方向竟然是先前第九房姨娘的方位。   王娇娇见王富贵走了,也哭不下去了,狠擦了下眼,眼中流露出怨怼。   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并且让一个小厮放出话去,她从今天开始不吃不喝,看她爹爹怎么办。   又想起王富贵方才去的方向,王娇娇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大夫人柳氏那儿。   “娘,你可要为娇娇做主啊。”   王娇娇一来柳氏的院子就开始央求着柳氏为她做主,在柳氏的疑问之下,王娇娇将一切都和柳氏说了。   “娇娇,这事你怎么也不和娘说?”   妇人面孔依稀能看出年轻是的模样,看得出来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你要先和娘说,娘指不定就去找那沈秀才的娘子相看了,咱们娇娇就算是相看镇上的人家都够格了,他沈家不过是个内青村的一般人家而已,怎么可能有推脱的理?”   见柳氏答应,王娇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道:   “那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柳氏想了想笑道:   “明日我和你爹亲自登门拜访,给足沈家的面子,这下子对方肯定不会推脱了。”   王娇娇皱了皱眉道:   “可是现在爹爹说他不同意这门亲事,刚刚他还去了”   没说完王娇娇就立马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柳氏,恨自己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   柳氏眼睛一眯问道:   “你爹刚才去了哪?”   王娇娇见现在瞒也瞒不住了,刚才门口可是有好些丫鬟呢,她娘要想知道根本瞒不住。   于是王娇娇嗫嚅道:   “爹爹爹爹去了那个燕儿的院子”   燕儿就是九姨娘的闺名,原本是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上月被王富贵赎了身并且纳为第九房姨娘。   柳氏一听,手上的玉珠瞬间被捏紧,脸上一片冰寒,这个狐媚子!   王娇娇在一旁见柳氏面色不太好,就知趣地没说话,这时柳氏叫进来一个丫鬟道:   “你去,叫管家来。”   丫鬟令了命令便迅速退去,二人没等多少时间,就见丫鬟将王管家带来了。   王来福来了看见王娇娇也在大夫人房里,以为是王娇娇误会这亲事是他搅黄的,于是向大夫人告状想给他不痛快,当即苦着一张脸。   却不想大夫人开口道:   “老爷呢?”   王来福一惊,看了眼王娇娇知道这事不能说谎,于是道:   “回夫人的话,昨日九姨娘吃坏了肚子,老爷现在在她屋里看望呢。”   柳氏顿时冷哼一声,这狐媚子的把戏还真不少!   今日吃坏了肚子,那明日是不是就要染上风寒了!   “你去,将老爷叫来,就说我要同他商量大小姐的亲事。”   王来福擦了擦额头冒上来的冷汗,逃也似地离开了。   又过了许久,王富贵才姗姗来迟。   “老爷好雅兴啊。”王富贵这刚一坐上凳子就听见柳氏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王来福去的路上已经将这说辞告诉了王富贵,于是王富贵满脸惭愧道:   “灶房不懂事,做的东西不干净,燕儿吃坏了肚子我理应去看望一番。”   “燕儿燕儿,叫的倒是亲热,你自己的亲女儿还在受委屈呢,你怎么也不来关心关心娇娇?!”   王富贵看了眼还在置气的王娇娇,讨好似的道:   “夫人,这事真的不关为夫的事啊,为夫今日已经带了来福登门拜访了,可谁知那沈秀才如此不通情理,还没说两句,竟然就将我二人赶了出来,这”   柳氏心中冷哼,王富贵是什么人她能不知道,没准事情真相就是他惹怒了人家,要不然人家租着他们王家的祠堂,没道理如此无礼。   王富贵不知道柳氏已经将他看穿,还在那里自我辩解:   “我那刚刚说的也是气话不是,我比谁都疼娇娇,就算那沈秀才无礼至极,我最后还是说这事让他再想两天,不信你问来福。”   来福见柳氏以及王娇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头点地和筛子似的道:   “是啊夫人小姐,那沈秀才答应了在考虑两天。”   虽然沈奎章并没有答应,但这话说的有技术含量,人家答应的是考虑两条,而不是直接答应,到时候要是沈奎章没有应下这门亲事,这火也烧不到老爷身上来。   如此王娇娇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既然答应考虑那就是还有机会,不过若是这个沈秀才最后还是不答应呢?   王娇娇想了这个可能便又着急起来,可见柳氏以及王富贵都非常淡定的模样,王娇娇忍不住道:   “爹娘,人家说考虑也没说一定答应啊,要不然你们明日再去拜访一下?”   柳氏觉得王娇娇说的有道理,便拿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富贵,却见王富贵笑容一僵道:   “人家都说要考虑两天了,我们这么急着去问,好像显得我们王家多不自重似的!”   刚才他可是被赶出来的,要是明天一去,这不就露馅了吗?所以王富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第67章 回的真早   柳氏见王富贵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他们也不差这两天的时间,就等个两天再去问答案又如何呢?   可王娇娇却越想越担心,看着王来福有些躲避的神色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可她急也没用,现在爹和娘显然都觉得他们王家按耐不动最合适,可她有丝不详的预感。   要是能答应,那人家早就答应了,就怕是沈清娶的那个妻子,是个会掌控人心的,将沈家众人玩弄于鼓掌,这才让她嫁进沈家这么困难。   不行这事她得好好想想!   王娇娇一边表面上答应王富贵以及柳氏,心里却在苦苦思索对策。   等回了自己院子里,王娇娇的眉头依旧紧缩着,这时一旁为王娇娇端来糕点的翠花见了王娇娇这个模样,心知她的机会来了。   于是恭敬道:   “小姐,这是大夫人差人送来的绿豆糕,小姐尝尝。”   王娇娇这时哪里有心思吃什么绿豆糕,直接摆手打发道:   “我不吃拿走拿走。”   翠花没有丝毫意外,她又站近了些王娇娇,轻声问道:   “小姐你可是在烦恼沈公子那事?”   王娇娇意外地看了眼身前的丫鬟翠花道:   “你怎么知道的?”   翠花看了眼周围,见丫鬟们都在自己做自己手里的活计,于是回答道:   “奴婢还知道,小姐现在正苦恼要是过了两日那沈秀才还是不答应这门婚事该怎么办。”   这下子王娇娇眼睛一亮道:   “对啊!翠花平时你主意多,你说说我要怎么办?爹说那沈秀才态度十分粗鲁,不像是好对付的人,若是他和爹杠上了,说什么都不让沈清娶我怎么办?”   话音刚落,王娇娇又拧着眉道:   “而且我总觉得沈清那个夫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翠花这时却突然夸赞道:   “小姐你能想到这点真的是太明智了,要翠花看呐,小姐为何不去会会那沈公子的夫人,若是她见了小姐,自惭形秽地主动与沈公子和离,那这样事情不就都解决了?”   翠花又补充道:   “而且这样小姐就不用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沈家了,而是以唯一的沈夫人名义。”   王娇娇先听翠花夸赞还有些飘飘然,听到后面,简直都忍不住鼓掌了,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既然沈秀才那条路可能走不通,那她不如直接去找那沈清的夫人,到时候那女的识趣还好,要是不识趣,那么她就许一些好处,让她离开沈清,想必在银子的面前,她知道该任何选择!   这样想着王娇娇不由得看向翠花,拍了拍其胳膊道:   “翠花,你不愧是我最喜欢的丫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注意千万要掩人耳目,不要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事。事成之后,小姐我必有重赏!”   翠花欢天喜地地给王娇娇行了礼,重赏啊!   她上次帮小姐对付学馆里的女学生小姐也说重赏,她让人在那名女学生的课桌里塞了好些青蛙蚯蚓,令其惊吓过后生了场大病,好几天没来学馆。   最后小姐只夸她做的好,足足赏赐了她二两银子,直接抵她半年的月银!   倘若她这件事办成功了,小姐开心,那她不就又可以多存些嫁妆了?!   翠花年芳十五,丫鬟大约都是十八岁婚配,当然嫁给谁得由夫人小姐决定,不过她现在多存些嫁妆,之后找人家的时候也好请求小姐嫁个好些的人家,自己也不至于拿不嫁妆,被婆家看不起。   领了命令,翠花就保证道:   “小姐你放心,今天晚上,翠花一定会让小姐见到她的。”   王娇娇点了点头又吩咐了遍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事,就将翠花打发下去了。   这边沈清坐在牛车上速度不算多快地在回沈家的路上。   赶车的车夫怕晃到沈清,就慢悠悠地赶起了车,还笑也似地拿方才见到的王娇娇打趣。   沈清只说是王家小姐,与他无甚交情,车夫这才自讨没趣地继续专心赶起了牛车。   不过想想也是,先前   沈清带着他那新过门的媳妇可是来坐过他的牛车,看了那林氏的模样,也难怪沈小子看不上方才那王家小姐了。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瞧瞧跟上了一生身材高壮的男子。   此人蒙着面,看不出相貌。虽然跟着牛车,但却一直跟在后面一定距离不远也不近,看那身法,倒像是练过几手的老把式。   等车夫将人送回了沈家,那名蒙着面的男子,就躲在一边草丛里等待着,想着要是人不出来,等到夜里暗一些,他就直接将人掳走。   沈清回了家,张母在屋里做着衣服,而林茗则是和林秋白在后院种着菜。   沈清去的这段时间里,林茗二人很快将地翻好了,之后林茗就将之前买的种子种了些在地里,不过原本沈清没回来的时候,她还打算和林秋白一起去山里一趟,挖些草药试着种到田里。   可她刚和林秋白准备好要出门时,却见沈清回来了。   这话   下可是打乱了林茗的计划,原本她想两个人多采些,明面上过个流程,虽然她一个人去山里,空间也装得下,但她之后要是拿出来就不太好说了。   而中午沈清说他回来后林秋白就要学习新的内容,所以她这下子是要一个人去山上了,而且没准还得跑好多趟,原因无他。   虽说李木匠自愿帮他们做推车不要铜钱,但沈母却过意不去,最后让其将原先那个推车搬走,说就拿那个推车改。   所以现在沈家没有可以搬东西的推车,她要想将药材带着土摘回来种,就得一个人跑两三个来回。   “姐夫你回来啦?”   林秋白看见沈清回来,又看了看林茗,眼中不乏纠结。   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姐姐,另一个是和先生一样敬重的姐夫,这个选择好难做出。   沈清瞧了眼两人一副要出门的装扮,挑了挑眉,就听林茗说道:   “你回来的还真早。”   沈母不是说沈家离私塾哪里来回也要一个多时辰吗,可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沈清就回来了。 第68章 被绑   林茗这话多少有些不希望沈清回来的这么早的意思在,沈清却装作没听懂,看着两人问道:   “你们这是准备出去?”   林茗本来打算说算了她一个人去,就听林秋白解释道:   “姐想从山里摘些草药回来自己种,但是家里没有推车,所以秋白想帮姐一起去摘些草药,可以吗姐夫?”   听林秋白都这样说了,林茗也道:   “很快的,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就回来。”   沈清想了想道:   “可以,不过晚上得将时间补回来。”   林秋白听沈清这样说,点头道:   “好的先生,秋白不会多耽搁时间的。”   林茗在一旁赞赏地看着林秋白,别说,林秋白叫沈清先生的时候还挺有模有样的。   见沈清拿着从私塾拿回来的几本书向书房走去,林茗也道:   “那咱们快点走吧。”   “嗯!”   林茗为了不让林秋白晚上被拖得太久,于是脚步就快了些,一路上几乎小跑着去了山里。   上次她看见一些草药但没来得及摘,这次一下子都摘完,一部分放到后院种,一部分她直接移到空间里去种。   只是当林茗带着林秋白刚要上山时,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   刚才她和林秋白跑地稍快,没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现在停下来,林茗突然直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并且林茗没有掉以轻心地认为是她的错觉。   穿越以来,这具身体不仅没有丧失对草药敏锐的嗅觉,甚至比现代的时候还要稍微敏锐一些。   更甚至连她的力气也比在现代时要大一些,然而现在林茗发现她竟然连耳朵都灵敏了半分。   察觉出有些不对劲的林茗,继续装作没有发现地和林秋白两人朝着山里走去。   只不过这回明显看出她的脚步变地极满,林茗没忘记假装找草药的四处张望。   忽然林茗回过头地瞬间看见目光所及之处一棵树下露出来的黑色一角。   可下一秒却不知被风还是谁拉进了树后。   林茗装作丝毫未注意到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转回脑袋,并且看向了别的方向。   林秋白跟在林茗身边只以为林茗是在找草药所以也没有出声,默默地跟在林茗身旁。   终于,林茗在假装找草药的过程中,还真被她找到了一片蒲公英。   这被孩童当做玩具的植株,其实也是一味中草药。   蒲公英也称蒲公草以及婆婆丁,可以治疗腮腺炎以及胃疼,烧伤感染等疾病,上回她在九龄堂也曾见过蒲公英。   当然现在林茗当务之急不是摘草药,而是后面那位跟着的人。   林茗蹲下身子,看样子在仔细查看这些蒲公英草。   林茗头皮一激灵,感觉到自己的耳蜗动了动,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细微的衣服摩擦树干的声音。   这人是冲她来的。   刚才她溜着身后之人走了不少地方,但对方寻找的躲藏掩体,显然更像是针对她选择的。   想了想,林茗对一旁有些纳闷的林秋白道:   “秋白这就是草药,你在这里将草药连根摘下来,姐姐先去其他地方找别的草药。”   林秋白虽然非常想问她姐,为什么这些平时都被当做野花野草吹着玩的是一种草药,但见林茗赶着这么急要去别的地方找其他的,便乖巧地没多问。   “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摘的。”   见林秋白拍着胸脯保证在这里摘草药,林茗才放心地选了另外一个方向走。   林秋白不知道的是,他以为林茗是赶时间才分头找草药,但林茗实际上却是为了引开身后跟着的人。   耳朵动了动,听到身后的人果然跟着她来了她的方向,林茗抿起了嘴,也没再东张西望假装找草药,而是在心中慢慢排查究竟是谁在跟踪她,目的是为了什么。   很快身后的人许是见距离足够远,即使林茗大声喊叫也不会吸引人过来,便突然冲上前去,拿了块布捂住了林茗的口鼻。   然后蒙面男子见林茗逐渐失去了意识,便松开了林茗口鼻上的布,解开腰上的麻袋,将林茗头上蒙上麻袋并且绑住了手,最后扛着离开了。   就连蒙面人都有些诧异这事办的也太顺利了,不过又想到干完这一票他就能得到一百文,到时候拿了钱去镇上喝花酒岂不是痛快。   已经在畅享美事的蒙面人不知道的是,他肩上扛着的人,不仅没有被他布上的蒙汗药迷晕,反而非常清醒地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人要绑架她。   她之所以在蒙面人上前的时候大声喊叫,那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林秋白来了,也打不过这个绑他的人,虽然林茗并没有亲眼看见跟着他们的人模样。   但从对方身旁的草叶擦响以及较为粗重的喘息声便可得知,这人的体型一定不瘦。   虽说她穿来这边力气变的大了些,但林秋白再怎么说还是一个看起来才八九岁的孩子,这样一来,虽说他们有两人,但武力值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如她假意脱离其他人的视线,引了这人出来。   如果对方是为了谋财,那这种情况显然不合理,她们两个穿的也不像富裕人家。   更别说为了摘东西,她还特地换上了沈母打不少补丁的旧衣服。   如果是为了谋色,这倒是有可能解释为何对方的目标是她,但林茗却凭直觉先划去了这个选项。   还有两点就是为了害命以及人贩子,如果是为了杀她,那她也可以瞬间躲进空间,或者说直接将这个人传送到空间,结局再她她也可以保全自己性命。   但如果是人贩子又显然不合理了,既然是人贩子,又怎么置看起来年龄很小的林秋白不顾,反而跑来抓她呢?   难道是做青楼生意的?   想来想去,不管这人是为了什么将她绑了,现在她在暗,敌在明,她一会就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了。   林茗也不怕危险,因为不管出了任何事,再不济她总可以躲到空间里。   空间里还有吃的,虽说只是一些青菜生菜,但短时间内她总算是饿不死,反正前世也有不少人为了减肥只吃生菜,到时候她知道了是谁为了什么要抓她,找个机会跑出去就好了。 第69章 人带来了   虽然被蒙面人用麻袋蒙住了头,但林茗还是可以感觉到其行走的距离以及大体的方向。   又许是因为林茗假装昏迷的缘故,绑匪没有刻意迷惑性地绕路,这让方向感比较敏锐的林茗,少了许多辨认路线的困难。   不过这绑匪越走,她怎么越觉得这个方向像是那个东胜地方志里面的王家村方向?   林秋白小心翼翼地摘了许多蒲公英,连着根上的土都没有全部撇干净,因为姐说这样拿回家了好种一些。   等到林秋白将身前一小片蒲公英全部摘完之后,却突然觉得他姐好像很久没叫过他了,林秋白有些疑惑,就扬声叫道:   “姐?姐?你在哪?秋白将草药摘好了。”   随后林秋白就发现他不管叫了多少次,山里都没有任何声音回复他,更别说林茗的声音了。   林秋白心中突然一阵慌乱,他姐出事了!   之后林秋白再也顾不上地上摘好的蒲公英,慌忙跑到周围的林子里找了许久,可最后还是没看见林茗的踪影,就算是掉到打猎的陷阱里,也总能出声,可林秋白却没听见任何声音传出。   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林秋白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心中很慌乱迷茫,一边苦着抹眼泪,一边重复着叫喊着姐。   不久后,林秋白回到那堆蒲公英面前,看着地上一摊摘好的草药,林秋白摸了摸眼泪,冷静了下来,他要回家!找姐夫!   林秋白没有忘记蒲公英,只以为这是他姐让他摘的,他更希望当他回到家里,可以将他完成的任务给他姐看。   不过当林秋白跑着回到沈家时,没顾得上沈母问的,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姐呢。   林秋白就知道她姐真的没回家。   沈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等了许久,本来想等林茗回来问她今晚吃什么的,等了许久却不见两人回来,不过她还以为两人要摘的东西多所以才弄得有些晚。   但现在看见林秋白一脸慌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珠,没有来得及看她,便直冲冲地往清儿的屋子里去,沈母心中咯噔一下。   放下手中的针线棉花,沈母跟上了林秋白。   林秋白打开沈清和林茗的屋子,喊了声姐,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下子林秋白再也不抱任何希望,撒腿就跑向了沈清所在的书房。   沈清等地也有些疑虑,他回来时见林秋白要和林茗出去就答应了,林秋白还答应说要早些回来,可这么久了人还没回来。   时间拖得越久,沈清心中的不安感的感觉越是浓重。   谁知就在这时他听见林秋白那声姐,这下子眉头终是紧缩了起来。   还没等他出门,就见林秋白不管不顾地冲进了书房,边哭边说道:   “呜呜呜姐夫!姐不见了!我在山上好了好久都没找到!呜呜呜”   沈清见林秋白心情激动,虽然心中也开始焦急起来,但却安抚道:   “你先不要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母从跟过来听见林秋白说林茗不见了,身子就不由得一晃。   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林秋白一听总算是知道现在急也解决不了办法,于是生生止住了哭,憋着嘴,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断断续续地讲了个清楚。   “后来姐让我将那些蒲草全部摘完,并且让我仔细地摘,就说她要去别的地方找草药。”   林秋白一抽一抽继续道:   “谁知道我摘完了,姐却不见了!我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找到!姐夫!你说姐是不是被山里的老虎叼走了啊!呜呜呜!”   林秋白一想着林茗被野兽给吃了,就止不住的害怕恐惧,姐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她要是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沈清仔细听着林秋白的描述,猜测林茗的消失并不是偶然。   刚才他回来时,二人还说要摘的东西多,每种草药都要摘一些,但去了山上,林茗先是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接着又让林秋白独自一人将地上的蒲草全部摘下来,并且独自去了别的地方。   假如林茗是故意离开林秋白视线地,这里面就有两个可能,一是林茗想逃跑,二当时一定发生了林秋白不知道的特殊情况。   第一个可能说不过去,虽然成亲至今他与林茗不甚亲密,并且对方看起来也非常避免和他的接触,总觉得隐瞒着什么事情。   但如果林茗想要独自离开沈家,大可不用找林秋白一起出去,她一个人去摘草药岂不是跑地神不知鬼不觉?   更何论不久前他还和林茗说过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林茗没有理由没有丝毫预兆就逃跑。   那么只可能是当时出现了其他问题了。她单独离开也许是逼不得已?   沈清站起来,脚步不停道:   “现在你随我去看一下你姐消失的地方,在做定论,如果找不到,那咱们就去私塾找爹一起去报官。”   沈奎章毕竟是秀才,一般庄稼户丢了人,没有秀才丢了媳妇案子办的快速。   不过也不排除林茗是不是还在山上的可能,他和林秋白两个人再去找一下,要是能找到自然是最好,找不到就必须尽快报官了。   沈母急着想跟去一起找,谁知沈清却止住了她道:   “娘你留在家里,若是娘子一会回来,也好托人告诉我们人已经找到了。”   沈母急得六神无主,沈清一说也觉得有礼,于是就只能待在在家里祈祷,祖宗保佑,她这个儿媳千万要安安全全的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林茗一边思考着究竟是谁绑她,一边暗中记着路,以防待会她重见天日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多久,蒙面人脚步稍微快了些,林茗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到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还没走几步路,就拐进一个走路有回声的巷子里,又走了大约十来米,右转进了一道门。   蒙面人进了院子,便将她放到了地上,随后她只听一声虽然比较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道:   “翠花姑娘,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翠花姑娘?” 第70章 快带我过去   “翠花姑娘,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翠花姑娘?”   这声音想必就是绑了她的人,从这话中可以得知,要绑她的是那个叫翠花的女子。   那男子叫完人还没几秒钟,便继续叫喊道:   “人呢?翠花姑娘?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人呢?”   “别叫了喊魂呢?!”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声,屋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呵斥声。   被那女子呵斥,男子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道:   “翠花姑娘,这人我也给你带来了你看这好处是不是?”   翠花插着腰见王二搓着手一脸猥琐的样子,顿时心生了几分嫌厌,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荷包,但却没有立刻数银子,而是看着地上那一个被蒙着脸的人道:   “我要看人。”   王二虽然嫌翠花麻烦,但还是一把拿掉了林茗头上的麻布袋子道:   “没错吧?”说完王二就像翠花伸出手去,这意思,显然是看完了人,赶紧给钱了。   翠花怎么会知道沈清的夫人长什么样子,不过她见王二如此坦荡地将麻布掀开,神色自然没有躲避,就知道地上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沈清的夫人了。   这下子翠花才爽快地数了一百文给了李二,等李二拿到了钱,准备走时又道:   “翠花姑娘,以后还有这种活计你尽管来找我王二。”   林茗记住这个人的名字,虽然这人是拿钱办事,但如果有机会,林茗一定会让其付出绑走她的代价。   不过在听到男子姓氏时,林茗有是一愣,姓王?这是巧合吗?   翠花将王二打发走了后,来到林茗跟前蹲下仔细看了看人,见林茗长得确实好看,撇撇嘴。   “好看又如何,被我家小姐盯上,还不是注定要被休!”   林茗表面上装着失去意识的样子,心中却在诧异。   小姐?被休?   难道这件事和沈清有关系?   想到沈清白天才出去过一趟,难道这个沈清出去招蜂引蝶,这个什么小姐的是沈清的姘头?   不对啊,沈清白天确实是去了私塾,毕竟原本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他回来地更快些,这中间哪有时间去私会?   而且要是没去私塾,这谎撒的未免太没有水平了,以沈清那心机boy的性格应该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被拆穿才对。   那这个小姐是哪家小姐?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叫王二的男子。   对了!她怎么忘记了,沈清曾经提过,沈奎章开的私塾是租的一户人家的祠堂,这户人家不就是姓王吗?   再加上这个地方如此像王家村的位置,林茗瞬间就觉得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这个王家小姐到底和沈清是两情相悦呢,还是其他的情况,现在还未可知,可现在扯上她林茗了,显然对方的的想法是想让沈清将她休掉,然后取而代之。   翠花将林茗扯起,动作不算轻地将林茗拉进了屋子里。   林茗只感觉自己倒在了一堆貌似是稻草堆的上面,就听那翠花好像打灰尘地拍了拍手,随后就出了屋子,并且将门锁了起来。   由于不知道屋子里还有没有人,林茗先装了会,见没有其他动静,这才睁开了一丝眼睛,然后全部睁开。   看了下四周,这屋子显然是个被当做杂物间使用的,除了她身下的稻草堆,旁边还有柴火木块堆,以及一些没有用的碎布料。   想必这就是王家灶房附近的一出屋子了。   好在那翠花没将她扔在柴火堆上,要不然她可得受罪。   不过林茗也没有丝毫感谢对方这“善意”的做法,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李二还是这个翠花丫鬟,都是那位小姐的帮凶。   林茗手被绳子绑住,但脚却没有,空间里有她先前放进去的铲子,所以这绳子松绑起来简单地很。   但林茗却没有直接进空间,而是先站起来在整个屋内走了一圈,东踢了踢稻草堆里面,西挪了挪柴火堆,见屋里面真的没有藏人之后,林茗才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的林茗先是快速将自己手上的绳索割开,恢复自由后,又去泉水哪里喝了几口空间泉水。   虽说刚才那李二拿蒙汗药捂住她口鼻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闭紧了呼吸,但粉末却还是有些被揉进了鼻腔,林茗头还是有些略微的晕眩。   不过这种情况,在里面进了空间以后就大大改善了,等她喝了几口空间泉水,身体上残留的最后一丝药效都被驱散了干净。   做完这些林茗没有丝毫耽误,又拿着绳子回了外面,这次她将绳子在自己手上象征性地绑了个活结,以免待会被人看出来。   她然后就静静地等在那里,她相信,这个王家小姐将她绑过来,一定不会只是将她关在柴火间那么简单。   翠花将屋子锁上之后,拿着钥匙想,看来自己的二两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   随后便抑制不住欣喜,快步地向王娇娇的院子里走去。   王娇娇正在闺房悲秋画扇,脑海中想着沈清的脸,一边拿着笔在纸上画着沈清的样子。   只是那纸上与其说画的是沈清,不如说画的是妖怪更为妥帖些。   翠花刚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姐又在作画了。   不明显地扯了扯嘴,她可是记得上回小姐画的黄莺被学馆里的女先生,当众批为四不像这事。   学馆里的众位女学子自然一哄而笑,其中之一就有学馆里面算得上是最好看的女学生。   也就是之后王娇娇让她出手整治的,被青蛙和蚯蚓吓得半个月没来学馆的女子。   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翠花喜不自禁对王娇娇说道:   “小姐!人带来了!就在柴房!”   王娇娇突然听见一声咋呼,手里的笔一歪,顿时沈清的嘴巴就朝着天际飞去。   王娇娇顿时愤怒不已,可当她反应过来翠花嘴里说的是什么事时,再也顾不上生气画的事,而是拉住翠花惊喜道:   “真的?人在柴房?快带我过去。”   翠花还没说话,就见王娇娇又道:   “不行不行,我得换一件衣服,妆也得重画!” 第71章 要人   “翠花,你去将我那件绸缎做的衣服拿来我换上。”   王娇娇一想到一会就要见沈清的夫人,决计不能失了气势,她一定要将对方比下去!   “可是小姐,现在已经深秋了”那绸缎虽然好看可现在这季节也不是穿那个的时候啊。   王娇娇却不容置疑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废话!”   话音刚落又想起什么道:   “还有你去将娘院子里的绿儿请过来,她画的胭脂最熨帖。”   这边王娇娇为了将林茗比下去使劲折腾,那厢林秋白带着沈清去了林茗走失的地方。   二人在附近找了许久,连一些打猎的陷阱都没放过可却还是没找着林茗,林秋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清却道:   “秋白,你现在回家看看你姐有没有回去,我去找村里借辆牛车,若是你姐还未回去,你到村头来,随我去找了爹,去镇上报官。”   林秋白只得用力点点头,心存一丝希望,林茗已经回了沈家,但当他回去时,却只看见沈母望眼欲穿地等在门口。   “秋白你姐找着了没有?”   林秋白摸了一把眼泪,强忍着眼泪道:   “姐夫说要去私塾找老师报官,师母你回屋吧,外面冷。”   沈母一下子像是疲惫了许多,送走林秋白之后,也没有进屋,批了件衣服依旧在外面等着。   等到林秋白跑到村头时,已经那件沈清架着牛车等在那了。   “你姐可有回去?”沈清问道。   林秋白摇头,沈清拍了下强忍泪水的林秋白,叹道:   “上来吧,我们去找爹。”   一路上林秋白就像是灵魂出窍似的,也不哭了,只静静地坐在颠簸的牛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出声道:   “到了,下车吧。”   将牛车拴在王家偏门的树上。   沈清和林秋白便一刻不敢耽搁地进了偏门,当看见明显被修剪过的园子,沈清和林秋白都不由一愣。   林秋白此时全身心放在找姐上,而沈清却嗅出了一丝不对劲,这王家后面的园子,至少几年不曾修建过了,今天上午他来的时候还是原样,这么现在却完全变了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清抿着嘴和林秋白一起穿过园子,到了祠堂。   此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学堂的学生早已回了家,沈奎章的屋子隐约有灯光。   当林秋白闯进屋里时,二人还在吃着晚饭。   “秋白哥哥,你怎么来啦?”   沈子胥见林秋白突然出现,先是一喜,然后就有些纳闷林秋白为什么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难道秋白哥哥哭过了吗?   沈奎章显然比沈子胥看地更多,他林秋白以前再急都不可能直接推开门闯进来。   见林秋白身上全是泥土以及树叶,脸上的泪痕以及慌张的模样,知道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沈清也进来了,稳住了林秋白,对着沈奎章说道:   “爹,娘子和秋白去山上摘草药,失踪了。”   沈奎章惊异道:   “怎么会这样?你们找过了吗?”   之后沈清就极为简短地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沈奎章。   沈奎章正惊讶地反应,突然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想起白天王富贵离开前说的考虑清后果,沈奎章暗道一声遭了。   “坏了,人可能被王家抓去了。”   沈清眼睛一眯,追问道:   “白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沈清想起了园子被突然修剪的事情。   沈奎章黑着脸,将白天王富贵以及王来福来访的事情告诉了沈清。   与其说对方是来拜访的,但看他们说话的语气,人家分明就觉得自己是来施舍沈家的!   “那王富贵说要你娶他女儿王娇娇为平妻,我不同意。”   “后来他走的时候说,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要想清楚后果。”   沈清一直面色稍显紧绷地听着,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此时他的手已经微微攥紧,手尖已然发白。   回忆起白日他在后院碰见的王家小姐,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手已经微微松开,好在知道去向了。   再说话时已经只剩冷静:   “爹,我们原本是来找你一起去镇上报官,如今既然有怀疑的人,爹认为应该怎么应对?”   沈子胥一直听地云里雾里,但沈清说的林茗不见了的话他听懂了。   大嫂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糖,大嫂还会给他做好吃的蛋羹,一想起这么好的大嫂被人抓走了,沈子胥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但沈子胥知道现在爹和哥在想办法,他不能出来捣乱,只能悄悄捏了捏林秋白的袖子,一脸坚定地小声道:   “秋白哥哥,大嫂一定会没事的!”   沈奎章见沈清看着他问他的意思,突然有些疑惑问道:   “清儿白日是不是遇见那个王家小姐了?”   沈清点了点头,神色看不出喜怒道:   “回程时在偏门时遇到王家小姐带着一种丫鬟小厮,摘树上挂的风筝。”   其中细节不用多说,沈清的品性沈奎章最是了解,在联想到王富贵说的那句考虑后果,沈奎章觉得他们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王家的可能性很大,但对方既然要给两天时间考虑,要绑人也不至于现在绑。   况且他们想要做任何事,目的都不过是想让王娇娇嫁进沈家,可王富贵又怎么能确定他们将林茗绑了,是能让沈家松口应下这门婚事,还是让沈家更加反对呢?   沈奎章的疑虑沈清也想到了,所以他没有直接去王家找人,而是询问沈奎章什么意思。   沈奎章知道沈清的意思,于是道:   “这样,你们随我去王家要人,若人不在他们王家或者不肯放人,那咱们就去报官。”   沈清思索后又补充道:   “子胥留下,若是我们超过一个时辰没出来,你就回村找娘报官。”   沈奎章秀才的身份能镇住王家一些沈清也是肯定要去的,林茗失踪的时候和林秋白在一起,所以林秋白也必须去。   这样只剩下沈子胥,沈清没有丝毫觉得这个任务对于年仅八岁的沈子胥比较艰巨,直接开口吩咐道。   “牛车你赶不了,回家的路还记着吗?” 第72章 真蠢还是假蠢   听着沈清两句就定下让沈子胥回家的重任,沈奎章有些担忧道:   “子胥一个人回去会不会有些危险?”   就听沈清决断道:   “若是不认识路,就到王家村靠村口最近的那户人家请求带你回村。”   沈清记得村口那户人家人比较和善,家里也有牛车。   “等到了家别忘了让娘答谢人家,这些你能做到吗?”   沈清看着沈子胥比较严肃地问,假如沈子胥露出一丝怯懦或者迟疑,这事只能交给林秋白做。   让沈清满意的是,沈子胥在听到他这么讲之后,非但没有一丝迟疑,反而握着拳头一脸郑重其事道: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的!假如你和爹还有秋白哥哥一个时辰没有回来,子胥就去刘叔那儿,让他送我回家找娘报官!”   沈清赞许地摸了摸沈子胥的头,之后就对着沈奎章以及林秋白道:   “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就这样沈奎章沈清以及林秋白三人,从王家偏门出来,走到王家正门拍门准备问王家要人。   而此时的王娇娇已经洗好了澡穿戴好了绸缎,脸上也由柳氏的丫鬟绿儿抹上了胭脂水粉,头上更是将所有钗子首饰全部戴上,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没忘记让翠花在她身上撒上了些花瓣磨成的粉。   “小姐,那人想必已经快醒了。”   王娇娇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耽误的时间有些多,当即道:   “咱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个沈夫人。”   沈夫人三字明显是王娇娇呀咬着说的。   她是打算先威胁,要是不管用就拿她的金库利诱,若是还不管用,这个沈夫人就不用活在世上了,反正也没人有证据证明人是他们王家抓走的。   不过王娇娇有自信当那个沈夫人看到自己和她的差距,一定会自惭形秽,就算不主动和沈清合理,也定知道这时候只有大方的让沈清再娶,才不会显得她心胸狭窄。   王娇娇如意算盘打的响当当,却不知道找林茗的人都已经到了王家门口了。   等王娇娇迈着极为淑女的步子到了柴房时,指着柴房道:   “翠花开门。”   坐在稻草上闭目养神的林茗,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眼睛瞬间睁开。   想必来人就是那王家小姐了吧?   林茗有些玩味地想着,这动作还真是慢,她以为这王家小姐得知此事,会立马回来呢,没想到她这一等却等了两个多时辰。   坐正了身子,手上假装系的活口绳结被她巧妙地盖在手下,这样她们一进来,肯定还以为她被绑着,如果她要跑或者防守反击也能出其不意。   翠花打开了门锁,先将门开了一条缝,当看见林茗清醒地坐在稻草上时还有些意外,但她看到林茗手上依旧被绑着的模样时,这才放心地让王娇娇进了门。   王娇娇进了门,翠花就将门给关了起来,以防林茗逃跑。   王娇娇此时却顾不上翠花在做什么,她看着坐在稻草上的林茗,眼里全是惊愕以及一丝被掩藏地很好的妒意。   林茗虽然之前没有睁开眼睛看翠花,但现在却一点也没有疑惑哪个是王家小姐。   出了两人态度不同,最主要的原因主要是王娇娇的打扮简直太辣眼睛了。   她要是没记错,现在可是深秋季节,马上要入冬了,可眼前这个王家小姐却只身穿一层薄薄的绫罗绸缎。   林茗承认这一身衣服好看,也能衬托出这位王家小姐的身段,但观察到其打颤的小腿,这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衣服就不说了,林茗嗅觉最是敏锐,谁来告诉她这人将身上撒了这么多玫瑰花粉,都快刺鼻了这是闹哪样?   最后一点,她真的是极为佩服了,眼见这位王家小姐腿上打着颤,头上还顶着满头花红柳绿的首饰珠钗,可她走起路来居然还能扭上一扭,这身体平衡感当真是让林茗都刮目相看。   现在林茗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王家小姐没有一开始就来见她了,合着这几个时辰都去准备行头去了。   可以说在看到王娇娇之前,林茗心中还有些疑虑以及担忧的话,现在见了人,就只剩下无语了。   那王娇娇见她打量林茗的时候,林茗也在打量她,顿时心生不悦,她应该眼中充满自卑地看着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目光中没有丝毫胆怯地打量她!   “你就是沈清刚过门的妻子?”   林茗挑了挑眉,嗬,这事还真和那个沈清有关。   王娇娇见林茗不回她话顿时有些生气,给翠花使了个眼色,翠花闻其意,便厉声喝道:   “我们小姐问你话呢!”   林茗见这一主一仆实在是给她带来不了什么危机感,翻了下白眼颇有种无赖的架势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你!”王娇娇瞪着眼睛,沈清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就算容貌尚可又怎样,她怎么能做翻白眼这样不雅观的动作!   “你什么你?你喜欢沈清吧?那正好啊,你有本事就嫁到沈家来,没本事你抓我做什么?有病?”   林茗毫不客气地开怼,瞧这个王家小姐的样子也不像是沈清那个心机boy的对手。   就她看到现在,估计事情经过也就是今天沈清来王家的时候,被这个王家小姐一眼相中了,起了爱慕之心,不却想知道沈清刚娶了媳妇,这才将她抓过来。   这个王家小姐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光凭一个人的长相就一见倾心了,以后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当然林茗可是不会提醒敌人这些事的,喜欢沈清想要嫁到沈家来?   那行啊,她表示非常欢迎,重点是你来了能活过两集吗?   先不提沈清这个心机boy,光她熟知的草药相克知识一本书都写不完,将她绑走这仇不得让你拉个半拉个月的,她还是林茗?   当然,除非这个王家小姐现在就打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将她背地里弄死的主意。不过这样林茗和她就算是死敌了,对于死敌,拉十天半个月这种对策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第73章 找上王家   不过这样林茗和她就算是死敌了,对于死敌,拉十天半个月这种对策就不太合适了。   既然是死敌,那么要让她以后都没有拉屎的机会才好。   林茗坐在那思考这王家小姐选的究竟选的是那个方案。   王娇娇那边却有些惊住了。   当林茗说她喜欢沈清时,她还有些被说中心事的娇羞,以及被林茗戳穿的不悦。   但当她听见林茗说欢迎她嫁到沈家来时,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她真的不在乎沈清再娶?   王娇娇心中顿时涌上狂喜,可没等她开心多久,却被林茗的态度以及底气给刺激到了。   她凭什么不在意沈清那样的男子?好像显得她多厉害似的沈清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王娇娇愤恨着说:   “你装出一副得意的样子给谁看?我需要让你拱手相让吗?”   林茗见其抬起高傲并且重量级的头颅,嘴角抽了抽道:   “那行,算我求你,你还是告诉我你抓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吧?”   又掰着手指道:   “你喜欢沈清,自己去追求好了,将我抓来,一你不能杀了我,二你就不怕我告诉沈清吗?”   王娇娇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脱口而出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   林茗顿时眼睛细微地眯了一下,她这样说原本只是为了试探,但她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就代表着有想要治她于死地的想法?   “你别忘记了,沈清现在还是备考秀才的童生,以后还要继续考举人,如果我现在死了,那他为了仕途怎么着也不能立马娶你过门,而你真的能够等地了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吗?”   王娇娇刚想说,只要将你除去,她就算等一等又怎样,如果等到沈清功成名就再来娶她,那她岂不是可以成秀才妇人,举人妇人了?   可林茗却不给她机会,作势叹道:   “如今你也才年芳十四,这过个几年,或者等沈清考取了功名,保不齐沈清会不会选择娶你,还是会选择其他更年轻貌美,家境更殷实的姑娘。”   王娇娇听林茗这么一分析,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她说的确实有道理,现在她确实不能将人给杀了。   但若是她将人藏起来,或者秘密地杀了,不给沈家找到,那不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沈家以为她没死呢?   但想到也许之后会用到她,所以杀了倒也不必,只要将人藏好了,不让沈家发现,那么她就能趁机接近沈清,并且嫁进沈家。   林茗不知道王娇娇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也只会嗤笑一声。   她林茗想要走,她以为她能拦得住?   沈奎章沈清以及林秋白到了王家大院门前,喊了半天门,才见一个伸着懒腰的家丁将门打开。   “哦”家丁打了个呵欠,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   “干什么的?敲什么敲?”   见不是老爷平日里喝酒的朋友,更不像是租赁户,家丁口气不算多好地问道。   沈奎章板着脸道:   “我有事找你们家老爷,请你去通报一声。”   家丁却是笑了道:   “哟你是谁啊,还想见我们老爷,我还想见我们老爷呢?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大爷休息。”   “你!”沈奎章被这家丁的话给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话。   这时沈清上前道:   “我们是王家后院祠堂的租户,有事想和王家王老爷商量。”   “祠堂?”家丁想了一想,好像他之前确实是听说王家祠堂被租出去开私塾了来着。   在看眼前三人除了那个年纪比较小的看不出来,其余两个一看就是穷酸书生。   本想刁难一下三人,但管家说有关于租赁缴租的人,只要将其引到账房他亲自与之详谈。   家丁不悦道:   “早说啊,进来吧。”   又有些不满被人扰了清梦道:   “我将你们带到账房,一会管家自会去和你们谈。”   沈清点点头,沈奎章虽然觉得这和他们的初衷不一样,但好歹是进了王家,要是能在王富贵承认之前就将林茗找到,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可惜还没等他们到账房,却正巧遇上了要出门喝酒的王富贵,随行的有王来福。   那家丁正要通报,就见沈奎章抢过话头道:   “王老爷,还请告知我沈家新媳如今身处何地?”   王富贵看到沈奎章还有些疑惑,这个沈秀才不是白天还和他吵了一架吗,这么现在却出现王家了?   难道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一想到这沈奎章自诩清高,最后还不是败在了金钱权势上,王富贵就止不住地得意。   又主意到沈奎章旁边散发着冷漠气息的沈清,王富贵顿时一个惊讶。   这沈家沈清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娇娇会倾心于他了   又觉得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现在为了一个男子整日里哭哭啼啼,不是威胁绝食就是当尼姑的,王富贵心中顿觉吃味,连带这沈清俊美的长相,也让王富贵有了些嫉妒。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死活不肯和我王家结亲的沈秀才啊。怎么如今你心意变了?”   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观察着王富贵表情的事情,微蹙了蹙眉。   如果人是王富贵抓的,那他至少会有表现出一丝慌张,或者是有恃无恐的得意,但他除了在其脸上看出轻视以及嘲弄,竟然没见其有丝毫慌乱。   不是王富贵抓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   沈清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如果真是他猜想地那样,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沈奎章见王富贵还想装傻充愣,顿时怒道:   “王富贵,你记恨我白天将你赶走,暗中将我沈家的人劫走,你还想狡辩不成?!”   王富贵见沈奎章上来直冲冲地呼他的名字,顿时满脸不喜道:   “你放屁,我王富贵什么时候去劫你沈家的人了?!”   王来福见自家老爷和这沈奎章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吵起来了,而且还离门口不远,许多丫鬟婆子都在一旁看着热闹。   于是王来福道:   “老爷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去厅堂商量。” 第74章 情况扭转   王富贵正为莫名其妙地被沈奎章指责而愤愤不平,却瞥见周围确实有不少下人往这边伸着头。   王富贵阴沉这脸道:   “现在我们去厅堂好好说个清楚,姓沈的你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老子明天就去官府告你诽谤!”   说完又喝道:   “来福,你去镇上告诉我那些酒友让他们今天不用等我了!”   王来福见王富贵将他安排去通知人,顿时有些觉得不妥,可王富贵却顾不上这些。   而且他还觉得,这次他一点都不理亏,是沈家人先污蔑他在先。   再说了这是在他王家,沈家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等一行四人到了厅堂,王富贵刚一坐下,就“啪”地一声向沈奎章发难道:   “沈奎章你给我讲清楚,什么叫我王富贵绑了你家人,我绑谁了,你今天要拿不出证据,我马上就送你去衙门报官!”   沈奎章丝毫没有被王富贵的话吓到,反而冷哼一声道:   “白日你王富贵来我私塾,向我谈论王家王娇娇与我沈家沈清的婚事,是也不是?”   王富贵理直气壮道:   “是又怎么了,我本想成就一段佳话,谁知你如此固执!竟然还将我赶走!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将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沈奎章继续面带寒霜道:   “我不同意让清儿休妻娶平妻,你临走时威胁我想清楚后果,是也不是?!”   王富贵没想到这个沈奎章竟然只是因为他一句狠话,就怀疑到他的头上,当即气的直吹胡子瞪眼道:   “我让你想清楚后果,我说后果是抓你家人了吗?啊?我说过吗?”   “你光凭这句话就认定是我抓了人,那我还可以说你们沈家污蔑我,人明明是你们藏起来了,说是被我抓了呢!”   “你!”见王富贵一副无赖狡辩的嘴脸沈奎章脸色都气的铁青。   一旁的事情扶了扶沈奎章因动气有些不稳的身子,沈清平静地说道:   “今日我从王家回到沈家,娘子与小舅子林秋白去山上摘野菜时,我娘子突然不见了踪影,山上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   知悉我娘子的人除了娘家林家,就只有我沈家,而今日除了我来过一趟王家,别的再没发生什么无常之事。”   沈清叙述完毕后,王富贵却依旧道:   “笑话!每年死在大青山上的有多少人?肯定是你那娘子为了摘野草误入了山林深处,现在反倒问我王家要起人来了!”   沈清却道:   “王老爷你兴许没抓,但架不住其他人不会抓,如果王老爷当真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我们搜上一搜,结果自然分晓。”   沈清很清楚,现在王富贵承认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林茗究竟被抓到哪里,依据沈清的判断,如果人真的是王家抓的,很大可能,林茗还在王家。   而沈清提出搜查王家的要求,自然不会真就那么天真地想要搜一搜王家,而是通过这个要求观察王富贵听到后的反应。   尤其是他说的王家其他人抓的,知子莫若父,他白日仅仅见过王娇娇一面,印象不多,但若是连王富贵这个做爹的也有些怀疑人可能是王娇娇抓的,那么起码他思考的方向又清晰了一些。   果不其然,当理直气壮口口声声问沈奎章讨要说法的王富贵,听到沈清那句王家其他人抓的,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人不会是娇娇抓的吧?   这个想法一但出现在脑海里,王富贵顿时一个激灵,仔细一想就觉察出了许多不对劲的事。   以往每次娇娇想要做什么,都是软磨硬泡,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但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娇娇明显想让他再去沈家,可他却没有答应。   正常情况来说娇娇肯定事后会赖在他那不走,直到他答应或者许其他好处。可今日下午之后,娇娇确实也太反常了。   她不仅没有闯出什么祸事,反而出奇地安静,这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难道这人真是娇娇绑的?   王富贵心中有疑惑和心虚,眼神也不敢直视沈清了,只能顾左右言他,死命地咬住林茗是自己没注意走进深山了才会失踪。   沈清说要搜查王家的请求,当然被王富贵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为了情理还找了个搜查打扰家眷的理由。   这下子沈清心里有了数,按照王富贵的性格,如果他觉得人肯定不在王家,虽然也不一定会让他们搜查证据,但肯定不会找什么打扰家眷这种如此附和情理的理由。   反而他如果当真行地正坐的直,并且不怀疑这事是王家人所为。那他根本就不会找其他任何理由,只用说,凭什么我王家要给你们搜,这样才符合其方才死咬着沈父污蔑他,要直接报官的行为。   而现在,沈清眼神扫向王富贵,见其在东张西望,面色和气势显然丢和之前大相径庭。   虽然沈清没法下定论,林茗确实是王富贵或者王娇娇抓的,但至少王富贵肯定怀疑人是否是王娇娇抓的。   既然有所怀疑,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富贵这边东张西望着,却突然无意中瞥见厅堂门口有一个家丁在朝里面弓着身子偷看。   这不是王二吗?   王富贵皱起了眉,这个王二,他老早就听王来福说他成日里游手好闲地很,每个月一发了银子就拿去出喝花酒。   可这王二虽然品性不多好,但那力气可是相当打的,平日里他要去镇上也得有几个打手镇住场面,所以王富贵就吩咐王来福不用管他。   就在刚才王富贵打算去镇上,王来福却告诉他本来应该在府里的王二缺不知去向,当时王来福还在纳闷,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他们发了月银才会出现啊,这么今日这个王二又不见了踪影?   想着想着王富贵突然瞪大了眼睛,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显然王富贵偶然间一个张望,竟然触摸到了真相的大门,王二之所以今天就有银子出去玩,肯定是突然有了一笔银子,而这银子正恰巧就是绑来林茗的赏银。 第75章 这么快?!   王娇娇被林茗这一副无所谓的语气给气到了,指着林茗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还嘴。   林茗却觉得没劲,这古人吵架还需要你个半天,哪像前世她在科室急诊室见识到的那么厉害,张口闭口的就是一句国骂,有几个有水平地还会拽几句m国国骂。   就这种水平的撒泼式争吵,她都在科室前辈的教导下学会了怎么应付,现在再应付王家小姐这种你啊你啊还半天讲不出话的,实在让她觉得无聊极了。   王娇娇本来就生气,哪想到眼前人更加随意地掏了掏耳朵,脸上还做出听见什么刺耳声音的模样!   当王娇娇终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林茗你这个老女人嚣张什么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噔噔噔噔!”声音非常急促,王娇娇有些疑惑地看向翠花,她来这不是只有翠花知道吗?   难道这件事翠花还告诉了其他人?   察觉到王娇娇眼里的警告意味,翠花嘴快道:   “小姐放心,这事翠花绝对没告诉其他任何人,可能是哪个院子的主子夜里饿了想开灶,但院里灶房没有柴火了,所以才到大灶房来取的吧?”   翠花猜测着说道,心中却也有些疑惑,这敲门声未免也太大了,而且这么急促显然是有非常紧急的事。   王娇娇听到翠花的解释,这才安心地耷拉下眼皮,并且嘴里嗤道:   “主子?她们算哪子门主子?”   王娇娇指的自然就是王富贵迎进门的那八房姨太太了。   翠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头低了下去,王娇娇一见满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行了没你的事,这门口的人你将他随意打发了吧。”   翠花应了声,刚要问门口在敲门的人来做什么,谁知门口的人等不及了,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翠花姑娘?翠花姑娘你在里面吗?!我是王二啊!”   翠花一听见王二的声音,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个王二以前找他办事,拿了钱从来没回来找过她,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找你的?”王娇娇狐疑地看向翠花,那表情自然是在质问翠花。   翠花无奈只好低声道:   “小姐,这人就是我请王二绑来的,不过小姐放心,王二不知道这件事是小姐吩咐的。”   听王二不知道自己与此时有关系,王娇娇才算松了口气,只是那门外的王二又急道:   “这人究竟在不在里面啊!真是急死个人了,沈家的人找上门来,翠花有她主子罩着,我可怎么办啊!”   王二这一段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话,一下子让柴房里面的三人皆是一愣。   林茗的神情总算是出了些变化,沈家的人来的这么快?   原本她还打着借这次机会顺便和离的,所以就没着急着走。   虽然这会让关心她的人比如林秋白沈母担心,但为了以后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她是不下蛋的鸡,林茗还是决定狠一次心。   但她还没实行计划,沈家人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来的人里面有谁。   若林茗是惊讶,那王娇娇以及翠花就是惊慌了,毕竟这人是她们绑的,要是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沈家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王娇娇傻眼了,她还没问出个头绪,人怎么就找来了,而且听这样子怎么像是认定人在她王家似的?   王娇娇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她以为只要抓人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让别人看到,沈家找到王家最起码也要一两天才是。   毕竟她要是沈家,既然王家愿意给他们两天时间考虑,就不会在这期间做其他事。   所以王娇娇才敢有恃无恐地绑人。   只是这错就错在两天时间考虑这件事根本沈奎章没有答应,就连王富贵也是被沈奎章不太客气的请走的,更别提王富贵临走时说的那句想清楚后果的话了。   这样一来沈奎章自然就以为王富贵那句话是在威胁他们沈家,这才绑了林茗。   因为王富贵在描述商量事情经过时刻意隐瞒,自己因为看见美食粗鲁无礼引得沈奎章不喜的举止,以及最后两方人马闹得不欢而散的结局,就连最后那句两天时间考虑也是在王来福提醒之下不情愿地说的。   这样一来王娇娇抓人的行为,岂不是正应了那句想清楚后果吗?   这会子王娇娇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人前脚刚抓过来,还没过两个时辰沈家人走来了,这让她连转移林茗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到了翠花这就是更加惊慌失措了,如果这事黄了,她赏钱拿不到不说,老爷要是发怒,她一定会被小姐推出来当替罪羔羊的!   “翠花,你去打开门问问王二,就问沈家来的都是谁。”   王娇娇此刻还不忘问清楚沈清有没有来。   “可是小姐,要是王二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办?”   翠花担忧道。   王娇娇却冷笑一声:   “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人是他绑的,要是官府上抓起来他难道跑地掉吗?”   翠花一想也是,这才轻声止住门外的叫门声道:   “别喊了,我在柴房里,有什么事进来说。”   说完就吱呀一声将柴房门开出了一条缝。   王二拿到翠花给的一百文钱,去最近的酒家喝了两坛子劣酒,没法子,这可比不得他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银,能喝稍微好一些的酒。   回程路上,王二还在回味酒香,想着以回去可要好好拍拍翠花的马屁,要是小姐以后还用绑人之类的活计,都交给他准没错。   说来也是王娇娇愚钝,就连王二都知道翠花是给她办事的,翠花平白无故抓人家沈家的媳妇干啥?所以王二都不用想,这件事肯定是王娇娇指使的没错了。   等王二到了王家宅院的门口时,才听门口看门小哥提起老爷找他却没找道他人的事,当时王二还挺不当一回事的。   他和王家签的不是死契,而是几年期的活契,又凭借他一身蛮力威慑力强,老爷那次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第76章 请来的   可当他又听到下人议论沈家来王家,气势汹汹说是来要人时,正在走路的他没反应过来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   下一秒他站起身往方才那群丫鬟走去,直到问出了她们嘴里的沈家,真的是那个沈家之后,就再顾不上其他,往王家会客厅跑去。   等到了会客厅时,从门外往屋内看去,果然看见今天他跟踪的那个沈家人,就知道这回他麻烦来了。   可他跑了好几个院子,又去小姐院子里请丫鬟报信,却被告知翠花有事出去了。   他求地无门,只能来柴房这边碰碰运气。   到了柴房门口见里面隐约透出一丝亮光,顿时心中一喜,就拍门问翠花在不在里面。   他叫了好长时间都没人回应,可就在他想回去求求小姐的时候,里面却传出了翠花的声音。   等王二进了屋子,才发现柴房里面不只有翠花和那妇人,小姐竟然也在其中。   不过不等王二多想其他,就听翠花问道:   “你刚刚在外面说什么?什么沈家人找上门来了?”   见翠花脸色带着焦急,王二便将他从小厮丫鬟嘴里听到的,以及在会客厅看到的告诉了几人。   “沈清竟然也来了?!”王娇娇面上带着紧张以及浓浓的妒意。   沈清竟然这样护着这个女人!   林茗倒是挑了挑眉毛,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眼前三人就是这次抓她的主谋和帮凶,虽然见这几人着实有些蠢得可以,但林茗还是先看看他们决定怎么办。   “翠花,我们走,先讲沈家人稳住,之后再回来收拾她。”   王娇娇恶狠狠地看了眼林茗,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沈清了,虽然这种情形下显然不是二人交流感情的好时机,但王娇娇却莫名非常激动。   林茗见王娇娇整个人都躁动起来了,边走还不忘边瞪着她,心中不由得感叹起了这沈清的魅力还真是顶呱呱啊,瞧将这小姑娘迷成什么样子了。   林茗酸酸地想着,当然这个酸不是吃沈清的醋,而是酸为什么沈清惹得桃花,遭殃的人却是她?   之后翠花便按照王娇娇的吩咐将林茗脚也给绑了,见林茗手还绑的好好的就没有重新绑,随后走时又将柴房门紧紧的锁住。   王娇娇三人前脚刚走,林茗就将自己手松了绑,随后又将脚上的绳子也松了绑。   走到门口时动了动门,发现被从外面锁死了,这下林茗没了注意。   想了半天,林茗才想到她之前将栗子树整个移到空间的经历,随后她便集中注意力在门上,默念了一声“收!”。   下一秒整个门果然都不见了,林茗咧了咧嘴角,有了这个技能她还怕什么?   就连绑在手上的绳子都可以直接消失了,再往下想,这样一来岂不是没什么能够困住她的东西了?   林茗美滋滋地想着,随后凭记忆以及前方还未走远的王娇娇三人动静,林茗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这王家的人不知道都去哪了,沿路走过来竟然只看见一两个,而且还都是和王娇娇他们一个方向跑去的。   王富贵自从看到王二在屋子外面探头探脑开始,这心就没定下来过,沈清再次提出要在王家找人时,王富贵这回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理直气壮了。   娇娇平时就任性惯了,这时还真有可能是她做的,可要是人真的在他王家被搜出来,那就难办了。   不过虽然觉得人可能真的在他庄子里,但王富贵却并不打算放人,继续和沈清顾左右言他,反正他现在拖着,沈家没有证据应该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沈清见时机已到,便扬声道:   “王老爷若是真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请来官府的人为我们搜查,相信官府的人应当比我们几人搜地要仔细些。”   王富贵一听沈清提到衙门,脸上的肉就是一抖。   虽说他是方圆几里最有银子的地主,但自古官不与民斗,但他一个地主怎么敢和衙门牵扯不清。   沈奎章见见王富贵在听见这句话明显慌了神的模样,知道这人指不定就是王家抓的,刚想发难,却听到一声女子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你们不用吵了,人是我请来王家的,这事和我爹爹没有关系。”   王娇娇来的时候原本想继续瞒着和稀泥,谁知道听见沈清说要报官,情急之下只好承认人确实在王家,但却没说人是她绑来的而说人是她请来的。   在门后面时她已经让王二回去将柴房的门解锁了。   如何辩解她也想到了,沈清的娘子肯定会说她是自己绑来王家的。   那自己到时候就可以说她污蔑她,是想刻意败坏她在沈清面前的形象,所以自编自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让沈清误会她王娇娇。   这样她不仅从绑人的人脱罪,反而还可以让沈清对她娘子的印象变差,觉得她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妇人!   王娇娇自觉她想地天衣无缝,而古代也没有指纹还有监控等证据手段,所以她想这样说,也没有人能证明她说谎了,但王娇娇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沈清。   沈清和林茗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他清楚的是,林茗不可能会为了他诬陷其他女子。   准确来说,林茗不可能为了他去做争风吃醋的事,起码现在不会。   所以王娇娇自以为丝毫没有漏洞的言论,却早就注定了翻车。   沈奎章冷笑道:   “王富贵,方才我们说人就在你王家,你说不在,现在我们打算去报官了,却说人在你们王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王富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责怪王娇娇年纪太轻,太容易被沈清那小子的三言两语糊弄住,就算在王家,他们可以先将他们拖住,再把人送回去啊!   现在倒好,被沈清这一个激将给漏了底。   王娇娇却非常自信道:   “沈叔,人是我方才请进府中的,家父还未曾知晓,沈叔可千万不要错怪了家父才是。” 第77章 入不了他眼   “沈叔,人是我方才请进府中的,家父还未曾知晓,沈叔可千万不要错怪了家父才是。”   王娇娇这句话解释地也还算合理,毕竟王富贵也可能不知道府上来了哪些人。   不过合理归合理,沈奎章却不太爱听,但他一个长辈总不好欺负王娇娇一个晚辈,所以沈奎章便不在多言。   沈清却突然道:   “东胜六律当中刑律规定,一切枉顾本人意愿,盗窃杀人以及奸淫掳掠等,处以一年期以上刑罚。”   一旁王富贵听到要坐牢,顿时吓地六神无主,又怪王娇娇好端端地干嘛出来承认,本来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沈清的娘子暗地里除去,现在倒好,要是他们咬着不放,那岂不是要对簿公堂?!   王娇娇显然也被沈清说的律法吓到,但却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强装镇定道:   “沈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娇娇只是请你夫人来王家做客,忘记了时间没送人回家而已,沈公子你可不要误会。”   “你骗人!”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沈奎章沈清身旁的林秋白,却突然对着王娇娇生气道。   王娇娇被人指着鼻子说她骗人,面色沉了下去,但碍于沈清的存在,勉强地笑了笑问道:   “我怎么会骗人呢,我们两个人一见如故,这才忘记了时辰。”   林秋白却不信道:   “你说你和我姐关系好,那你说我姐姓名叫什么?”   王娇娇心中咯噔一下,这她倒真的不知道,这事她爹都不知道,王娇娇又怎么知道呢,刚才她在柴房也没问。   不过这个男童竟然是林茗弟弟吗?还真的是一样的没有教养。   “你说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要是和我姐相处甚欢,为什么连我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秋白语气颇为愤愤不平,他觉得一定是眼前这个人将她姐抓走的!她姐不可能会留他一个人在山上,到王家做客!   这时沈清又轻飘飘道:   “还请问王小姐,你是从何处请来我娘子的?”   虽然沈清和她说话让王娇娇心生喜悦,但沈清这问题她还真的说不上来,翠花只告诉她人抓来了,却没告诉他人是怎么抓来的,以及从哪里抓来的。   王娇娇下意识看向了一旁低着身子的翠花,可翠花怎么知道王二怎么抓的人呢?   于是只好摇了摇头,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王娇娇见问翠花没用,只好自己死马当活马医了,支支吾吾道:   “我叫下人去内青村沈家接的,我自己在府上,没有去,所以不知道下人在哪里接到的人。”   沈清却是一笑,那笑容不知咋滴让人感觉到有些冰冷:   “如你所言,若是派了下人去沈家,为何家中下午并没有来人?而我娘子却与小舅子在山中失去了踪影?”   话音刚落王娇娇又听沈清似是结解释道:   “难道是王小姐你的下人在经过大青山时恰好看见了我娘子,所以就将她接走了不成?”   王娇娇眼睛一亮,止不住点头道:   “是啊是啊,肯定是这样。”   说完还拿腻死人的眼神注视着沈清,看来沈清肯定也不喜欢那女人,要不然现在怎么会帮她找理由呢?   心中得意的王娇娇没想到的是,林秋白这时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道:   “你方才还说你和我家小姐一见如故,证明你们之前没见过,怎么现在你的下人在山上看见我姐就认出她来了?”   王娇娇顿时一脸懊恼,对啊!这下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林秋白却不给王娇娇找幌子的机会,继续道:   “我姐自幼在上河村长大,从未出过上河村,平时连村里人都不怎么见,又怎会认识你们王家村的人?!”   “没有认识我姐的人,却说在山上看见了我姐,将她接走,那么我问你们,你们怎么确认接走的人真是我姐?”   林秋白这一番质问,将王娇娇震了震,但显然林秋白发现的错漏还不止这几样又接着道:   “还有!我姐当时是和我一起去的山上,为什么她要去王家,却不和我说一声就没了人影?”   “而且你说你和我姐没见过,那她为什么相信你的下人是要接她到王家,而不是将她卖了?”   王娇娇被堵的说不出话,她现在也发现了,说多错多,还不如说其他的。   只听王娇娇对着沈清深情款款道:   “沈公子,方才你娘子和我谈论了许久,她说她无意于沈公子成亲,言语之中一点也不关心你。”   王娇娇说完话后却见沈清看也没有看她,王娇娇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她只以为沈清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被伤到了心,于是继续道:   “沈公子,小女子自从昨日见了沈公子之后,便对沈公子生出了爱慕之情,之后便让我的丫鬟去请沈公子夫人来王家一叙,为的也只是多了解沈公子一些。”说完王娇娇又瞧了瞧沈清的脸色,却发现沈清对她这一番表白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王娇娇只好咬牙道:   “谁知沈公子的娘子竟然毫不在意沈公子,娇娇听了真替沈公子不值。”   王娇娇说完便一直观察着沈清的神色,却见其过了一会才道:   “说完了吗?”   王娇娇一愣道:   “说说完了。”   沈清平静道:   “娘子如何,沈某心中自有定夺。”   “沈公子!”王娇娇见沈清如此冥顽不灵,终于有些绷不住出口道:   “沈公子!她哪点比我好?她根本样样都不如我!而且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甚至还说欢迎我嫁到沈家来!沈公子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沈清却冷声打断道:   “林茗是我明媒正娶指天为誓的妻,其他人再如不了我的眼,还请王小姐谨言慎行!”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林茗,顿时被沈清这句话雷地外焦里嫩的,甚至不知为何还有些脸红。   这个沈清平时在家里肉麻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林茗有些纠结,但又怕沈清又说出更多的肉麻话,只好从内门闪身进了屋中。 第78章 别想再租   王娇娇听了沈清的话顿时睚眦欲裂,上前就要抓住沈清的胳膊,却被沈清一个闪身躲开了。   “为什么?!”王娇娇哭地梨花带雨,看着沈清质问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王小姐,这是我的相公,还请你自重!”   林茗刚想出来制止沈清说肉麻话的行为,却看见王娇娇抓沈清躲的情景,顿时心里一阵恶寒,也少了些看热闹的心思,走进屋子道。   王娇娇正好不伤心地哭着,突然听见林茗的声音,顿时有些奇怪。   王二动作怎么这么快?这才多久人就来了?   那王二呢?王娇娇朝着林茗来的方向东张西望,却没发现王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奇怪,不过又想起林茗方才说的话,心中的妒意再也抑制不住,就要说话骂林茗,可谁知林茗却抢先说道:   “王姑娘,我再怎么说也是沈清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公然向别人的夫君示爱并且还上手,这就不太好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家王老爷不知道怎么教养子女呢!”   若说林茗出来之前王娇娇还想在沈清面前保留形象的话,那现在王娇娇真是恨不得立马将林茗的嘴给撕烂,一句话没说上前就要给林茗一个巴掌。   林茗却早就注意到了王娇娇一脸的凶相,一个闪身并且跨出一只脚,王娇娇没来得及躲闪,直直被林茗给绊了个狗吃屎。   地上瞬间传来了一声堪比杀猪似的声音,王娇娇一抬头,鼻子里的血流的面目全非,牙齿好像还被磕掉了一个   王富贵见平时最疼爱的王娇娇成了这幅模样,既是心疼又是生气,这么多外人在场,王富贵只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爹!我的鼻子好疼!”王娇娇哭地好不凄惨,王富贵阴沉着脸道:   “来人!扶小姐去上药!”   话音刚落翠花立马上前,将王娇娇扶了起来,却因为不小心弄疼了王娇娇,被脸上痛极了的王娇娇发泄似的打了一个耳光。   翠花捂着脸,将王娇娇扶出了院子。   沈清放下方才想要拉过林茗的手,对坐在上首一脸不愉的王富贵说道:   “王老爷,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等就告辞了。”   说完就准备走,不想王富贵却语气阴寒道:   “你们敢来我王家闹这么一遭,就不怕我不将祠堂租给你们?!”   沈奎章却嗤笑道:   “你组也好不租也罢,我沈奎章绝不会让孩子们受委屈!”   说完转回头对着沈清三人道:   “我们走,惠娘在家该着急了。”   王富贵放声大笑了三声道:   “哈哈哈!好啊!好啊!沈奎章你听着,我话就放在这里,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再租用我王家的地方!”   四人却理都没理王富贵,径直地离开了王家。   到了私塾后,沈子胥见众人回来了,并且看见了大嫂林茗也找到了,顿时松了口气。   但见沈奎章面色不大好,沈子胥就没有多话,而是帮着几人将东西收拾好了,放在牛车上,最后沈奎章还写了一个字条放在门口,内容是私塾暂时停课。   沈子胥见连屋里的被子和书都一并收拾了,傻眼地问沈奎章道:   “爹,咱们以后不来了吗?”   沈奎章却叹了口气道:   “子胥,以后爹在找其他地方。”   沈子胥却不是舍不得这地方,而是舍不得一起上学的小伙伴,于是着急问道:   “那爹,其他学生呢?”   一想到平时的玩伴以后都见不到了,沈子胥就一阵伤心。   这时沈清道:   “爹,明日我随你去私塾里的学生家里说明情况吧。”   沈奎章叹道:   “也好,现在私塾关了束缚也要尽数归还给人家才是。”   一行人收拾了许久才将东西收拾完毕,期间林茗和林秋白一言不发。   林秋白是因为被林茗失踪的事情吓傻了,一直跟在林茗身边寸步不离,而林茗则是心中想着事。   虽然这件事起因是王娇娇看上沈清,但两家人闹翻总是因为她,虽说这里面没有她的责任,但见到沈家人这么快找来,并且不惜得罪王家,林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除了林秋白是她的弟弟关心她死活不意外,但沈清以及沈奎章沈子胥都如此将她当做一家人,这些让林茗突然间对情亲有了些许明悟。   几人收拾了好一会才将所有东西都装在了牛车上,好在沈清和林秋白来时从村里又借了一辆牛车,要不然东西根本就不够放的。   等到五人回到沈家时,都已经是夜里了,沈母在家里等了许久,灶房里的饭菜冷了热,热了好几次,却还是不见人回来。   深秋夜里又凉,沈母只好裹着袄子在院子里走走暖暖身子,一边朝着门外张望。   “娘!”沈子胥一下车就投入了沈母的怀抱,沈母正疑惑着沈子胥为什么回来了,就见到正在卸牛车的四人。   当看见林茗也找回来时,沈母没想其他,走到林茗身边道:   “林氏,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林茗看着沈母,语气之中虽然有些责怪,但更多的却是关心。   但对于沈母这个问题,林茗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难道说她被人给绑走了?   这时沈清走到林茗身旁对着沈母说道:   “娘,你先带娘子回屋暖和一会,最好煮些姜汤去去寒,娘子今日在王家定是受了不少罪。”   沈清这几句话虽没明讲事情经过,但却讲林茗受害者的身份阐明,具体什么事情,也要等一家人进了屋子再说。   沈母一听林茗受了罪,登时着急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氏你没受伤吧?”   又好好看了眼林茗的全身上下,还好没看到什么伤口,不过听沈清这一说沈母也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不是林茗在山里迷了路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林茗被张母转过来转过去,又听沈母道:   “没伤着就好,有啥事咱们待会屋里说,家里饭热好了,正好煮了汤,我带你喝一些去去寒。” 第79章 挑食的熊孩子   “没伤着就好,有啥事咱们待会屋里说,家里饭热好了,正好煮了汤,我带你喝一些去去寒。”   林茗被沈母拉去喝汤,而沈清几人一同将两辆牛车卸了下来,由于现在天太晚,就放在了堂屋明天收拾归整。   沈母看着进了屋的沈奎章沈清三人,连忙招呼几人过来吃饭,再不吃饭又要凉了。   “什么?!你竟然是被人抓走的?有没有伤着?”   林茗说着今天下午的经过,就听沈母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林茗摇了摇头道:   “娘你放心我没有受伤。”   沈母才算安心,又联系刚才沈父说人是在王家找到的。   着实有些生气道:   “这王家也欺人太甚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掳人!”   沈奎章附和道:   “哼,还想和沈家结亲,拿着私塾威胁,难道真以为我沈奎章租不到地方吗?”   其实沈奎章也不是租不到地方,就村里也有地和现成的房屋,不过地要盖屋子需要一大笔钱,而现成的房屋不仅地方小,租金也又有些贵了。   王家祠堂虽说也要一两银子,但地方大,王富贵因为不喜祠堂也就没狮子大开口。   “那咱们以后可是如何是好?”沈母有些担忧地问道。   原本她的病确诊后能剩下不少钱,到时候沈清去参加春闱也不至于太过捉襟见肘。   可现在沈家和王家决裂,他们要想在年前存够那么多银子实在是有些困难。   更别说明日沈奎章和沈清要去将学生交的束缚退了,这下子就去了大半家底。   正当几人烦恼时,林茗却道:   “爹娘,这事是因我而起,若是家里缺银两,那我可以再去酒楼里卖菜方子。”   林茗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实际上先看看沈母沈父的看法,反正她自己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也并不觉得此时卖菜谱是最好的办法。   沈母皱了皱眉道:   “这事怎么能怪你?与你而言完全是无妄之灾,都是那王家小姐弄出来的事。”   沈母这边刚说完,沈父也赞同道:   “惠娘说的是,这事和你无关,菜方子也不必卖,我沈家还不到需要小辈赚钱养家的时候。”   沈父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傲气,但一家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沈母还接着说道:   “而且你上次卖的方子,指不定有没有引起别人的主意,有时候轻易不能拔尖出头,要不然可能就事与愿违了。”   沈母语重深长地说完这话,林茗眼睛一亮,原来沈家人也不是傻的,还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现在只卖了个酸菜鱼就将镇上的食鱼之风带动了。   其他酒楼也肯定不是傻子,要是她再频繁地卖菜谱,那么醉仙楼的对手只会有两个行动,一,就是寻求和她的合作,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要。   而她现在还未成长到可以忽视这些背地里的目光以及隐患,所以林茗也不认为卖方子是个好方法。   不过不去卖方子,他们可以自己卖啊。   将菜谱卖给酒楼,人家有人力物力,就可以和其他酒楼产生竞争关系,因为两者互为替代品,一般人选择酒楼吃饭肯定会选价格差不多,但东西更好吃的那家。   但他们自己卖的话就不一样了,一来他们做的量肯定不多,二来摆摊的小吃和酒楼规模的堂食并没有完全对立,也就是说虽然他们也能挣到钱,但该去酒楼吃饭的人,还是会去酒楼吃饭,这二者并不冲突。   所以虽然会引起有些人的注意,但自己摆摊做生意,却不会像将菜谱卖给镇上其中一家,让别人那么有危机感。   而林茗之所以会改变主意,从旁观到愿意帮助沈家度过这次难关,原因就在于,她一向是一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的人。   虽然她这次被绑是她刻意为之,但沈家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以及行动,都让林茗感到了来自这个家庭的温暖,而且当初秋白的事也多亏了沈家人的理解支持,她实在没有理由坐视不理。   但即使决定要帮沈家,她也得好好评估一番沈家的想法,所以才会刚才提出卖菜谱的建议。   如果沈家欣然答应,那么就代表他们目光短浅,只看中眼前的利益而没有危急意识。   最后沈母的选择让林茗也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人不是傻白甜,还懂收敛锋芒的道理。   有情有义,还不愚蠢,林茗真说不出不帮的原因。   想清楚的林茗,直接笑道:   “既然娘不同意卖方子,那我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娘愿意不愿意。”   沈母好奇问道:   “什么法子?”   林茗天真一笑道:   “既然不能将菜方子卖给酒楼,那咱们可以自己做自己卖啊?”   沈清听到林茗的话后,原本微垂的眸子,顿时看向了林茗。看了好一会,却见林茗表情没有异样,仿佛真的是心血来潮说的话一样。   沈母沈父都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纷纷沉思起来,良久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亮光。   这个法子可行!   “就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喜欢咱们做的东西了。”林茗仿佛自言自语道。   这时沈母许是看到了希望,肯定道:   “林氏,你做的这些吃食哪个不好吃啊,连平时不多吃的清儿都因为这些吃食多吃了许多,咋还能不好吃呢?”   虽然沈母这是在夸她,但听她这意思,只要沈清喜欢吃,其他人就喜欢吃了?   所以沈清以前是怎么吃饭的?不会挑食吧?   林茗顿时满脸疑惑地看向沈清,随即点了点头,同意了沈清挑食这个结论,毕竟看沈清的身材也知道,肯定是不好好吃饭的人。   再看沈清碗里的饭,乖乖,吃完了呢,没想到她这厨艺还治好了个挑食严重的熊孩子,林茗顿时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沈清见林茗看向自己,同样往回看去,却见林茗一脸她就知道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对方心中在想什么。   沈清不知道的是,林茗此时已经将他同前世见过的挑食熊孩子划上了等号。 第80章 我也要去   “那咱们要卖什么呢?”沈母问道。   毕竟卖栗子饼,栗子不多,不可能长久卖下去,如果每块栗子饼卖五文钱的话,一共就能卖得大约五两银子。   “家里现在有七两三钱,明日还给二十几位学生共计四两,还剩下三两三钱可做本钱,林氏,吃食方面你在行,你看咱们要卖什么好?”   林茗刚想说又听沈母补充道:   “你放心,不管卖什么东西,赚的钱扣除本金,剩下的钱,你拿五成,剩下的五成再平均分给参与摆摊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林茗和沈母摆摊,那就是林茗一人拿七成半,沈母拿二成半。   这样说来林茗还是不算亏,不过林茗却想知道为什么沈母愿意将大部分利润让给她,其实就算是她只拿一半或者更少,她也说不得回答应。   沈母却想地简单,主要是以她的见识,她认为林茗做的这些吃食不可能卖得不好,所以二成多听起来不多,但要是卖得好,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这样吧娘,虽说方子是我出,但我现在却没有做生意的本金,既然本金是家里出,那么我拿二成方子利就好,其他的就按娘说的分。”   如果这样分,那么之后要是林茗和沈母去摆摊,林茗就拿六成利,沈母拿四成利,虽说还是林茗拿的多些,但至少没有多太多。   沈母想了想道:   “好,就按你说的分。”   林茗点头笑了笑道:   “卖什么我也有了主意,虽然之前咱们打算卖栗子饼,但栗子饼总归数量有限,不能长时间拿出来做生意。之后咱们要想换别的吃食也有些困难,不如一开始就限量供应栗子饼,然后卖成本低,但味道不错又能存放的卤煮如何?”   栗子饼里的利润再多也就五两银子,能够将摊位打出名声,利润就不止五两银子了。   限量供应栗子饼,能利用这个噱头将更多人吸引来,这些人就极有可能会尝试卤煮,到时候她再来几个买赠打折的商业手段,不怕没人来买。   反正像是鸡爪鸡翅,鸭肝鸭心鸭脖这类杂货,成本低廉,但做出来的味道却令人回味无穷,她只要将卤汁在家煮好,上街都可以直接卖冷的,毕竟这卤味冷着吃才香。   沈母听见林茗的打算也一瞬间来了精神,思考许久称赞道:   “你这主意确实不错,这卤料咱们还可以在家里先蒸熟,到了镇上再放进卤水当中煮,想必味道也差不太大。”   林茗对沈母的想法表示认同,毕竟小吃生意就是和时间赛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拿到镇上去做,能够在家里完成的,也避免到时候忙不过来。   林茗和沈母两人一拍即合,旁边的沈父却抿着嘴,沈母瞧了眼没说什么,准备待会回屋和沈父好好讲讲。   两人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也不是虚的,沈父的表情她一看就知道他这是骨子里的清高又犯了,觉得要靠小辈养活很丢面子。   但他们又不是外人,一家人哪有什么靠谁养活一说?   等赚了钱之后,私塾可以继续开,他要是觉得受了别人恩惠,那再还了这份人情便好。   好在沈奎章虽然面色有些紧绷,但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沈子胥听着沈母和林茗两人说话,也不知听懂没有,瞪着眼睛望望你望望他。   沈清还是一副完事不关己的状态,林茗都快以为沈清是电视剧里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了,家里人为了他出门在外考试忙着赚钱,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可闵希看了看又觉得不像,沈清这个人给她一种说不上来地感觉。   她总觉得这人很简单,每天雷打不动地早起打水砍柴,完了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就是看书,看一整天的书。   可林茗却总觉得他在表面的简单之下,掩藏了一份不为人知。   比如为何他默认与她这种名义上的夫妻状态,她可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这么好运,不仅遇见一家子善心人事,还能遇到思想这么现代的夫君。   又比如,沈清之前帮她付布料钱的那五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沈母在二人临走之前,特地说的,沈清身边没有钱,并且塞给了他一百五钱。   又结合她来的这些日子,沈清整日在家里读书,没看见他出去过,如果以往的情况也差不太多,那沈清是绝不可能自己攒零花钱攒了五两银子的。   更别说之前沈母被庸医误诊,为了给沈母吃药,沈家非常清贫,沈清更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了。   所以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沈清一定有自己的金钱来源,而这很可能和沈清不为人知的一面直接关联。   先不说沈清,林秋白在听见林茗和沈母要去镇上做生意时,也不由得露出向往的神情道:   “姐,师母,我也想去,可以吗?”林秋白许是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切合实际,毕竟他现在在林家人眼中还是一个被买走当童生的人,如果冒然出现在镇上被林王氏看见,那将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可林秋白又不想看着他姐独自在外辛苦摆摊。   沈母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她也想到了林家,不过这时林茗却笑着道:   “可以,秋白想来可以,不过功课是最重要的,不能落下了。”   林茗这样一说林秋白顿时欢呼了声,对于能出去和林茗沈母一起摆摊,林秋白非常兴奋。   一旁的沈子胥见林秋白要出去摆摊,也说道:   “大嫂我也想去,让子胥也去吧。”   说完便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茗,只不过这回林茗却没办法答复了,林秋白是她地她可以做主,但沈子胥年龄太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而且太小容易走丢,显然不太适合出去摆摊。   果然,下一秒沈母就道:   “子胥你瞎凑什么热闹,娘和大嫂又不是出去玩,是要去挣钱,你也要来,那娘是顾你还是顾摊位?”   沈子胥立马憋着小脸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沈清,却见沈清也摇了摇头,这下子沈子胥才绝了和几人一起去镇上的心。 第81章 再说吧   见沈子胥有些伤心,林茗笑道:   “子胥没事,你虽然不能和娘大嫂出去摆摊,但你也有你的任务。”   沈子胥听林茗说他也有任务,脸上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期待地问道:   “大嫂我也有任务吗?”   林茗点点头笑道:   “当然,子胥可以帮忙试吃,咱们这些东西是要卖出去的,只有好吃了才会有人来买,所以子胥的任务也很重要呢。”   听林茗这样说沈子胥终于不伤心了,他也能做出一份贡献,觉得很开心。   沈母看着林茗跟两个小的相处地这么好,也非常欣慰,这林氏是个喜欢小孩的,以后也不怕自己生了不会教养了。   又想到他们的推车明天差不多就能好,可这推车做的是烤饼子的,沈母于是问道:   “林氏,如果要做卤味,咱们说不得要再做个推车?”   林茗却笑着摇头道:   “娘完全不用,你忘记了烤饼子的炉子里有两个灶眼,咱们可以先将卤煮放在其中一个里面,等到了镇上,再将卤煮拿出来放到一边,完全不妨碍咱们做栗子饼。”   说完林茗又道:   “而且咱们做完栗子饼之后还可以将卤煮放到炉子里加热或者煮新的卤味,这样两个都不耽误。”   听着林茗的方案,沈母也觉得可行,还好当时林茗将推车的把手延伸了些,这样他们的工作台区就不会显得挤了。   最后林茗说道:   “爹娘,这次秋白的事能又你们支持,我很感谢,所以家里有我能帮的上的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还请爹娘不要见外了。”   这话是说给沈奎章听的,林茗既然决定帮助沈家,就不会因为沈奎章的排斥而半途而废,再加上沈奎章也只是拉不下脸来,林茗能理解,但要是因为她卖吃食弄地家里人不高兴,那就不是她的初衷了。   沈奎章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道:   “都是沈家人,爹也不是跟你们见外,只是觉得要你们娘俩出去做买卖,我这一家之主却不能帮着做什么,这让我这个做爹的很是羞愧。”   沈母好笑道:   “当家的你还是别说了吧,你炒的青菜都是焦的,要让你去做吃食,那还有几个人来买?”   沈母这一番话,将沈奎章说了个脸红,只不过被胡子挡住,有些恼怒道:   “君子远庖厨,这活是你们女的做的,我做不好正常。”   之前沈母生病比较严重时,一进灶房烧火就会咳嗽,当时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是沾不了油烟,于是沈父便自告奋勇帮着炒了几个素菜,谁知道火候没掌握好,全是焦的,从那以后沈奎章许是被落了自信心,能不做菜就不做。   这回虽然也有些读书人放不下身段出去做生意的原因,但也有不擅长做厨事在里面。   林茗笑着瞧了瞧沈清,她可是听沈母说,沈清做菜也和沈父一个样子,都黑不溜秋的。   “好了,咱们就这样决定了,等之后推车做好,咱们就去镇上做吃食生意。”   沈母发话,林茗又问到:   “娘,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回出去做买卖,最主要的目标是什么?”   虽说不愁挣不到钱,但凡事应该有个明确的目标,这才有了慢慢实现的满足感。   “还要目标?咱们就攒些钱就好了不是?”   沈母主要是为了沈清春闱做准备,当然要是她知道自己儿子身边并不缺钱用,也许根本就不会想出去摆摊也说不一定。   林茗却摇摇头道:   “我是说,这次爹的私塾因为被收回租地没有办法继续搬下去,那爹以后还办不办私塾了?”   “私塾是一定要办的,就算你们娘俩到时候没有赚到钱,我和清儿帮人写书信也能租的起地。”   林茗却道:   “不知道爹娘有没有想过,为何不自己建一个私塾呢?用租的人家可以轻易地不租给咱们,可要地方是咱们自己的,不是安心自在多了?”   沈母沈父听林茗的话不由思索起来,林茗又加一把火道:   “而且要是地方离家近些,爹和子胥也可以不用在外面风餐露宿了。”   这句话完全将沈母打动,她们这几天做了好吃食,总在叹息不能趁热给爷俩尝尝,这要是离家近,走几步路就能给送去,晚上也不必受冷,最主要她能天天见到沈子胥,这做母亲的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孩子吗?   林茗还不止这一个想法,实际上她觉得要办私塾,可以往大了办,将名声传出去,让别的地方的人也过来上学,她脑海里还有许多前世学校的关于教育方面的技巧,来一回古代,怎么说也要为教育事业做做贡献才对。   再加上她还存着一定私心,现在她还是沈家的媳妇,但要之后事情瞒不住,看在她给沈家做了这么多贡献的份上,应该不会逼迫她。   在沈家,现在有两个头等大事,其一就是沈清年后的春闱,其二当然就是沈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也就是沈父的私塾了。   她要是帮助沈家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不说沈家会不会感谢她,就连她自己之后要和离或者离开沈家,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了。   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将这个打算说出来,于是她先朝着自己开办私塾学堂着手。   “他爹你觉得呢?”沈母看向沈奎章问道。   沈奎章也仔细地想过了,一直租用人家的地方也不是个事,要是能在自己地方开固然是再好不过了,可这样需要的地方不小,需要的银子也更多。   就算是买最差的地,一亩地也要二两银子,按照四亩地算,那总共就是八两多银子,再加上盖房家具,没有十两银子肯定不够。   而他们现在只有三两多银子,这还要赚七两,连带着清儿春闱的费用,这要赚多少钱才够?   “这事再说吧。”   闻言沈母也就没说什么,她当然是希望私塾可以离家近些,最好建在家旁边,但就算最差的地他们现在也买不下两亩,做人还是要讲究实际的,只能看到时候吃食卖的如何了。 第82章 不洗也香   沈父沈母的沉默,林茗也没做他想,等到时候吃食卖出去了,能不能成不就知道了?   沈清喝了口汤,有些凉了,于是对着沈父沈母道:   “爹娘,时间不早了,明日爹还要与我去退束缚钱,娘子今日也受了惊吓,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商量吧。”   沈母也点头道:   “确实是有些晚了,清儿你们快回去休息吧,秋白和子胥就睡一个屋里,正好搭个伴,子胥不许吵你秋白哥哥知道不?”   沈子胥一听能和林秋白睡一个屋,顿时高兴地道:   “知道了娘!我和秋白哥哥一定会马上睡着的。”   这顿饭就在商量摆摊中吃完了,收拾好桌子之后,大家都各回各屋,林秋白却跟着林茗一直跟到了卧房外。   “你该去休息了。”   沈清对着依旧跟在林茗身后的林秋白道。   林茗瞧着林秋白还是望着她,知道这次肯定让林秋白担心坏了,要不然也不会从见到她就寸步不离地跟着。   叹了口气,林茗心疼道:   “秋白,姐不会丢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对了,今天药没有煎,待会临睡前自己简单擦一擦身子,不要让伤口严重了。”   水缸林茗已经放了空间泉水,所以擦身和吃药的效果也差不太多。   一直到沈清林茗二人进了门,林秋白才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沈清道:   “那姐,姐夫我回去了。”   林茗摸了摸林秋白的头,等林秋白转身之后,沈清将房门关上。   房间里有沈母烧好的热水,林茗看了眼沈清,见其没打算说话,便自己走上前拿起帕子开始洗脸。   见林茗神色如此自若,一点也没打算搭理自己的模样,沈清有一瞬间的无奈,想了想,走上前一起洗脸,拿起自己的帕子道:   “为什么要故意被王家抓去?”   林茗正在洗脸,突然听到沈清这句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瞪着眼睛问道:   “什么故意被抓去?那抓我的人都快顶上两个我了,有这么壮!”边说边将帕子放在梳洗架上,还拿手比划了下王二的身材。   沈清看着林茗略带夸张的比划,一瞧就知道肯定被他猜中了。   “我去山上找过,就算那人和你实力悬殊,但也不该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即使对方使了蒙汗药,也没有那么快的致人昏迷效果。”   当然没有挣扎痕迹了,她本来就是故意被抓去的,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谁想背地害她呢!   但面上却道:   “可能是你没有发现呢,要不然就是被山上的野鸡野鸭扑腾没了呗。”   沈清却没说话,那意思显然是不相信林茗的野鸡观点,林茗气不过便道:   “我还没说你呢,那个王家大小姐是你勾搭的吧?”   沈清洗脸的手一顿,随后看向林茗,那眼神,林茗不知怎么觉得有些渗人。   “我没有勾搭任何人,自始至终皆是他人自作多情,与我无关,还请娘子不要随意污人清白。”   额恕她直言,这沈清说话也太好笑了吧?她怎么感觉这句话充满了幽怨的气息?   “没有就没有,那么认真做什么”   林茗嘟囔了两句,随后重新拿起帕子随便擦了两下,又道:   “那你刚才还在王家说什么别人再如不了你的眼呢,这么肉麻的话难道不是你说的不成?”   沈清却仍然平静道:   “若我不那样说,娘子又打算在后面偷听到几时?”   林茗顿时哑口无言,好吧她确实是因为怕这个沈清再说出什么话,要不然她还能接着再看五百年的狗血剧情。   不过沈清是怎么知道她早就到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在场的?”   沈清却笑道:   “猜的。”   林茗一脸你骗傻子呢的表情,也不想再问沈清是如何知道的了,将帕子扔到了梳洗架上搭好,看了看没有多少热水,她指不定又要和沈清洗脚了,便撇了撇嘴,直接不打算洗了。   上了床就准备睡。   沈清却有些好笑,自顾自地自己洗,等水倒了之后,爬上了床故意凑近问道:   “娘子,你今日不打算洗脚吗?”   林茗一阵气恼,她明明都快要睡着了,被沈清这一说话,顿时瞌睡都被吓跑了!   “不洗!要是嫌弃你帮我洗啊!”说完就坐起身,故意将脚伸到了沈清脸上,好似想看到沈清失态的表情以解被吵醒之仇。   可令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竟然真的凑近闻了闻,又那手将林茗的脚放下道:   “娘子的脚不洗也是香的,那就不洗了吧。”   这下子林茗直接就当场惊呆在哪,一脸她是谁她在哪,面前这个是哪里来的变态的表情。   “呕!沈清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这么!”林茗绞尽脑汁这么了半天,终于说完道:   “这么猥琐变态的一面!”   她就是在现代都没见过这样的,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沈清却有模有样道:   “娘子此言差矣,脚是娘子伸过来的,清帮娘子判断一下需不需要洗,怎么就猥琐变态了呢?”   见林茗被堵的一会红一会绿的脸色,又接着道:   “况且娘子和我是夫妻,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是变态,但夫妻之间不分你我,娘子的脚就是我的脚,自己的脚又怎么能算是变态呢?”   林茗已经被沈清恶心地完全没有了睡意,再见沈清说话之时明显带着笑意,合着这是算准了她的软肋,专门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恶心她呢!   这一瞬间林茗从沈清人模狗样的外表当中,发现了沈清的腹黑恶劣以及心机boy的本质。   这可了不得,她都差点被这人的长相给骗过去了。   这么一想林茗非常不服气,没道理她一个实际年龄二十七岁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十七岁的。   于是林茗挽起袖子,就打算和沈清刚到底,评一评谁说的话更恶心!   “是啊!我的脚自然就是你的脚,那我以后也不走路了,你背着我走不就得了?还有我的手自然也是你的手,你帮我端茶倒水喂饭喂菜不过分吧,还有”   林茗还没说完,却被沈清一把拉倒在了床上。 第83章 灯还没熄   林茗还没说完,却被沈清一把拉倒在了床上。   沈清将林茗拉倒在床上,一只手越过林茗的锁骨,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沈清半侧躺半趴着对林茗道:   “娘子,时候不早了,为夫有些乏了,快些歇息吧。”   林茗原本还想没完没了,却突然被沈清拉下来,不知怎么,当沈清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时,她没有排斥,只觉得沈清是不是太不见外了一点?   女孩子的肩膀是随便搭的吗?   林茗微蹙着眉,却在转头看向沈清时一愣。   灯没吹,林茗只看见沈清侧趴在枕头上,右脸被高挺的鼻梁埋在阴影里,因为触碰枕头,面部被挤压地有了些肉感。   而左脸却就这样明晃晃地展现在林茗眼前,也许沈清是真的累了?   闭着眼睛的沈清没有清醒时的他那么复杂,眼底有些淡青色,呼吸之间也好像带着些疲惫一样,将林茗听的有些愧疚起来。   算了,反正人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要说占便宜,还算她占了人家便宜呢。   不过这灯都没熄灭,她还在被子上呢,林茗纠结了半天还是轻声道:   “沈清你手拿开一下,灯还没熄呢!”   说完林茗却没见其反应,正要再说一遍,却见沈清睁开了眼睛,见其眼里带着些被吵醒的疑惑,林茗咳嗽了声,也不说话了,直接将沈清的手给拿了下去嘟囔道:   “睡觉就睡觉,吃别人豆腐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可不是林茗小题大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五六七八九,虽然这次沈清可能是累极了没注意,但要是不说清楚,以后沈清又一个没注意,那她不是很困扰?   沈清见林茗去吹灯,语气里带着些不知名的情绪道:   “是为夫越距了。”   林茗“呼”地一声将灯灭了,又听沈清这一句话里面带着些委屈,想着她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也许是人家真的是无心之举呢?   黑灯瞎火的,林茗没注意到沈清眼中闪烁的光亮,于是便表示自己不会放在心上道:   “没事,你下次注意一点就好了。快睡吧你不是困了吗。”   林茗钻进被窝后,见沈清没有说话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也微微打了个呵欠翻身睡过去了。   黑暗中,沈清睁开眼看了眼林茗的背影,然后闭上了眼睛。   沈家一片和谐安宁,而远在王家村的王家却仍然鸡飞狗跳着。   王家一处院子。   屋里传出噼里啪啦瓷瓶碎裂的声音,门外围着一帮人,为首的便是王家老爷王富贵,以及大夫人柳氏。   二人身旁有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手上提着药箱,看样子是个大夫。   “啊!你给我滚出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屋里摔东西的声音还在继续,随着王娇娇这一声厉喊声的,还有一计响亮的皮肤拍击声。   没过多久门应声而开,出来的便是扶王娇娇进屋子的贴身丫鬟翠花。   听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还在继续,柳氏着急地问道:   “小姐怎么样了?”   翠花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对着门外的王富贵以及柳氏道:   “小姐将我赶出来,说不想见人。”   “不想见人那老爷和我她总要见的吧?”柳氏有些生气道。   她收到消息来的时候沈家人已经走了,但厅堂却不见王娇娇的身影,问过王富贵才知道,王娇娇竟然受了伤被送回了闺房。   柳氏顿时又气又急,指责起了王富贵,说这事要不是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王富贵原本觉得有些丢脸,但想到王娇娇摔得那一下确实看起来都疼,又有些心疼,于是叫人找来了大夫,去给王娇娇看一下伤口。   谁知道当他们找来大夫,却被王娇娇拒之门外,里面只传来王娇娇摔东西的声音。   王富贵看了眼大夫,虽然见其神色不变,但王娇娇这样闹法,传出去了他丢人不丢人?   于是王富贵就一把推开翠花拍着门道:   “娇娇开门!爹给你找来了大夫,你躲在里面大夫怎么给你看伤口?!”   柳氏见王富贵如此不耐烦,不喜道:   “娇娇正伤着心,还是让我来吧。”   王富贵也好像对王娇娇没有办法,他越说王娇娇里面砸东西的声音越大,王富贵顿时被气的到一边去了。   “娇娇,你让大夫给你看看,若是落下疤痕,还怎么让那沈清娶你过门啊?”   柳氏这句话说完之后,众人便听见屋里砸东西的声音停下了,随后传出来一声哭地沙哑的声音道:   “大夫进来,其他人不要进来!”   于是柳氏心中一喜,对着身后的下人们道:   “你们不要跟上来。”   “是夫人。”   当王娇娇看见王富贵以及柳氏都进来了之后,还想说让他们也别进来,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王娇娇还是忍住了,大夫要看病,王娇娇倒是蛮乖巧地让大夫看着病。   “大夫,娇娇怎么样了?”   柳氏着急地问道:   “小姐的额头恐怕会留下疤痕。”   柳氏顿时慌了道:   “大夫可有什么去疤的良药?”   “待会我给夫人开一个方子,每日煎服,可让伤口愈合,不过这疤痕,老朽是真没办法。”   王富贵刚要说你一个大夫治不了疤要你有什么用,就见柳氏冲她摇了摇头,又转向大夫问:   “那娇娇的牙?”   大夫摸了摸胡须遗憾道:   “小姐的牙怕是也长不出来了,夫人老爷要是愿意可以给小姐镶一颗银牙或者金牙”   柳氏在听到王娇娇没的一颗牙长不出来时,身子顿时晃了一晃,额头上的伤还能拿头发盖去,可王娇娇小小年纪镶牙得多难看!   而且缺了一颗牙以后还怎么找人家!娇娇这可已经十四岁了,年后就该议亲了!   “大夫,这没有别的法子吗?娇娇这马上就要议亲了”   王娇娇原本听大夫说她那颗牙长不回来了,还想放声哭喊。   可现在又听她娘的意思,是想让她嫁给别人,顿时非整个人都非常生气起来。 第84章 还怕不娶你?   “娘你骗我,你刚才说你会让我嫁给沈清的!”   柳氏尴尬地看了眼大夫,将手里准备好的银稞子递给了大夫道:   “辛苦大夫了,还请大夫将药方子写下来,我好命人去抓药。”   说完又回过头有些警告地看着王娇娇道:   “这事你现在不必再提,先将伤养好了再说,如若不然你别想嫁给沈清。”   王娇娇被她娘一凶,顿时想要哭出声,王富贵却见那大夫很有眼色的退下了,于是道:   “娇娇你不要闹了,先将伤养好再说,听话。”   王娇娇却不依道:   “爹娘,吕儿只喜欢沈清,除了沈清女儿不想嫁给任何人,吕儿求你们了,就成全了吕儿吧!”   王娇娇一边说还一边抹眼泪,额头和牙止不住地疼,这眼泪到也算是真实。   二人原本还觉得王娇娇有些丢了脸面,但现在在看王娇娇连说话都说不正常,受了这么大的苦只为嫁给沈清,皆是一阵叹息。   王富贵虽然看不起沈家的家底,今日又被沈奎章以及沈清几人狠狠气了一道,但见王娇娇如此死心塌地,现在王富贵也没有了办法,只好妥协道:   “娇娇你放心,爹娘一定会让你嫁给沈清的,但现在你千万要将伤口养好,可千万不要留疤了才好。”   柳氏却在一旁皱眉沉思,眼下娇娇额头破了相,牙也缺了一颗,再不能找镇上的大户人家结亲了。   那沈家虽然没多少家底,但胜在都是读书人,听说那沈清年纪轻轻便已是童生,若是将来考上了举人,那娇娇岂不就是举人夫人,他们也有一个举人女婿?   王家虽说不差钱,但毕竟是最低等的商户地主,要是能和读书人结了亲,那就是镇上那些个人家都得高看他们王家一眼。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柳氏又瞧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额头渗着血,说话牙还漏风的女儿,顿时一阵有心无力。   从小她就知道她这个女儿生得好,想要好好培养,让她读书,以后能结识贵人嫁个好人家,可现在这些想法都破灭了。   若她想嫁给沈清,那就随她吧。   于是柳氏便道:   “你想嫁给沈清,爹娘同意,但人家沈家不一定同意。”   王娇娇听柳氏终于答应了此时,一时间喜出望外,张嘴却碰到了掉牙的地方,疼地直捂嘴。   王富贵见王娇娇这么急,便抢着说道:   “娇娇你放心,爹有办法让那沈家同意。”   “我已经收回了祠堂,想必沈家这下就没有了营收,来福说沈清的娘身患重病,需要靠药来续命,一但沈家没有了了营收,沈清的娘就没有了药吃。”   又嗤笑道:   “这一家子都读书,庄稼也不会种,等着看吧,他们早晚得回来求王家开恩。”   王娇娇听着王富贵分析过后,登时眼睛一亮,便听着王富贵接着道:   “等到沈家上门求情,你还怕沈清不娶你?”   说完便安慰王娇娇道:   “你这下可以安心养病了吧?”   王娇娇这下子也算是放下了心,脑海中浮现出林茗淡定从容的面孔,心中狰狞道:   “林茗!等沈清娶我过门之时,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秋白来,将这碗药喝了。”   清晨林茗端着一碗药走到书房递给林秋白道。   林秋白瞧着黑色的药,顿时皱着一张小脸,颇为慷慨就义地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   一旁的沈子胥顿时非常崇拜地看向林秋白。   林茗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林秋白这么乖巧地就将药喝了,心中感叹还是古代的小孩听话。   在现代要一些熊孩子喝碗中药,可比登天还难。   看林秋白喝完了,脸皱成一朵菊花,林茗笑着将手里准备的饴糖递了上去,果然见林秋白眼睛一亮,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急急忙忙塞了一个进嘴里。   “甜吗?”   “嗯!很甜,谢谢姐。”   见一旁的沈子胥也瞧着自己默默咽口水,林秋白将手中剩下的一颗饴糖递给了沈子胥道:   “子胥弟弟,你也吃糖。”   林茗瞧着两个萝卜头这么友爱,笑着将还剩些药渣的药碗拿起。   刚要走时,看见了沈清平时坐的位子,于是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秋白啊,你姐夫早上什么时候走的啊。”   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果然又一如既往地没了人,明明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早起来了,谁知道连林秋白和沈子胥两个小的都起的比自己早。   林茗不知道的是,沈母和沈父因为愁于私塾之事,很早便起来了,林秋白觉轻,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没接下去睡,而是起来温习功课。   连带着一向喜欢睡懒觉的沈子胥,也有样学样地自己穿好衣服,就着天色微亮的光亮看起了书。   等沈母进屋叫两人起床时,就见到二人已经穿好衣服在那看书了。   而沈清一如既往地早起出门,身姿挺拔地挑着一担子柴火放到了灶房。   等再出门回来时,挑的东西却变成了水。   林茗要是见了沈清挑着这么重的东西,却没有一丝喘气的样子,一定会非常惊讶。   沈清回来后,吃了早饭就准备和沈奎章挨家挨户将束缚钱给退了,除了内青村有几家外,还有周围几个村上的人,所以这一走回来也许就要下午了。   沈母起的早,这时已经将二人路上要吃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干粮有玉米饼子,还有一些能放的卤味和咸菜,都被满满当当地装在食盒里。   二人一人驾着一辆牛车,将其中一辆先还给了村里的人后,这才到了学生家里一个个地说明情况。   临走时,沈清回屋见林茗睡得正香,就让沈母不用叫她起来,沈母也想到昨天林茗被抓去王家遭了罪,所以就将饼放回锅子里温着,等林茗醒了之后再吃。   做完这些之后沈母便回了自己屋子赶制起了衣服。   等推车送来,她就要和林茗一起去镇上做吃食买卖了,想了想到时候她们两个妇人做生意,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第85章 辣椒的走红   “秋白啊,你姐夫早上什么时候走的啊。”   林秋白想了想回道:   “我和子胥弟弟吃完了早饭,姐夫就和先生一起收拾好东西走了,约摸卯时。”   林茗算了一下差不多就在早上六点多吧,顿时有些咂舌。   她刚刚去水缸看水都满缸了,还有灶房的柴火,也已经打好了,沈清要是六七点走的,那他早上得几点起啊?   暗道一声怪人,林茗拿着托盘出了书房。   现在沈清和沈父出去了,家里只剩她和沈母以及两个小的。   林秋白和沈子胥需需要学习功课,说是沈清走前给留了任务。   沈母呢也在房间赶制冬衣,这个林茗不会做,要是去了被沈母叫去一起做,看出了端倪,她也不好解释。   然而昨天发生的事,林茗自己清楚,这段时间她就不要想着单独去山里了,所以最后只好拿着种子锄头去沈母屋里,说她去种地,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   等她将昨天锄好的地又松了松土之后,就将从镇上买来的各种种子都种上了些,最后从空间引出了空间泉水,全部给浇了上去。   她种的都是一两个月成熟的蔬菜以及葱蒜之类的调味作物,其中还有一种不太辣的辣椒,林茗虽然比较嫌弃其的辣度,但毕竟是镇子上唯一一种辣的辣椒了,有比没有好,于是也种了一小片,打算之后用来烧菜增加些味道的。   镇上的这种有辣味的辣椒卖的比米都贵,都快赶上盐的价格了,于是她上次就只称了半斤的。   除了上次做了一下酸菜鱼,剩下的辣椒都快放蔫了,林茗想着要不下次再去河里抓些鱼回来,没那么大鱼头,做个剁椒鱼也是一样的。   总不能放坏,她又不会从辣椒子里面选辣种子,而且听镇上卖菜的说,这些辣椒比较难收成,长得慢不说,还老容易生虫,成熟了要是立刻不晒成干辣椒,没几天就蔫坏了不禁放。   关键这辣椒也不辣,再晒成干辣椒也不会变辣一点。   又因为这部分人的饮食习惯,吃惯了清淡口的,自己做辣菜也不太会做,所以导致辣椒没人买还极贵的现象。   不过这个现象,因为酸菜鱼的走红,悄然改变。   原本除了酒楼需要备着些,一般人都不怎么买的辣椒,却因为酸菜鱼的走红一炮而响,价格虽然没像鱼那样水涨船高,但买的人却出奇的多了许多。   这些人都是在酒楼或者菜馆里吃了正宗或者不正宗的酸菜鱼之后,发现了辣椒的真正魅力,也爱上了辣椒独有的那种,平时不怎么喜欢的刺激味蕾的触感。   这些人不仅逛市集的时候开始多看两眼鱼摊,瞧瞧要是有那小块头的鱼就称了带回家自己做,就连路过粮油铺子时,也格外对辣椒情有独钟起来,虽说即使晒干的辣椒也不太辣,但放些在菜里面,一下子就能让人回味起在酒楼菜馆吃过的那爽辣的滋味。   很快又有不少人发现辣椒去腥的效果,竟然比生姜蒜瓣还要好,而且还很解腻,这一下子就带动了许多菜谱的发明与创造,虽然有些菜谱堪称黑暗料理,但喜爱尝试的人还是乐此不疲地做的实验。   这一切是林茗没有想到的,当然更是镇上的醉仙楼没有想到的。   显然古代人民的模仿能力也是非常惊人,虽然别家酒楼没有清楚的菜谱,但派活计买一份回来,总能知道菜里面需要用到的大概食材。   将食材集齐就成功模仿了一半了,之后虽然烹饪的顺序和手法和正宗酸菜鱼有些区别,但味道也算是过得去。   再加上这些山寨酸菜鱼卖价比卖正宗酸菜鱼的醉仙楼要便宜许多,所以那些觉得醉仙楼价格稍微贵了些,又馋于身边人奔走相告的滋味时,山寨酸菜鱼显然就成了他们最佳的选择。   原本醉仙楼的钱掌柜的正数钱数到嘴抽筋,但却突然发现镇上许多菜馆子都争相模仿他店里的酸菜鱼,更甚至街角那家新开的迎客来,还在店里挂了个正宗酸菜鱼的牌子,上面刻的价格比他店里还便宜十文钱!   这个晴天霹雳将钱广富给震地,差点没拿稳他的白玉算盘。   等喝完了活计递来的压惊茶后,才扼腕叹息道:   “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他们这些做酒楼菜馆子的,哪个没模仿过别家的菜式,他这手握着独一份的菜谱,倒是将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下钱广富急得半夜都睡不着觉,他怎么会想到,这数钱数到嘴抽筋的美事才持续不到三天,局势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更可气的是,街角那家迎客来,竟然腆着个脸皮挂上了一个劳什子正宗酸菜鱼!   明明他们醉仙楼里的酸菜鱼才是正宗的!   他迎客来做的还没还没他们醉仙楼一半好吃,竟然也好意思脸皮这么厚!   醉仙楼连日来的红火现象不再,闻声前来的客人都被低价吸引,除了一部分人吃惯了或者对菜的口味较挑剔的人还留在醉仙楼外,那些没吃过的得知醉仙楼价格的人,要不是跑去小菜馆去了,要不然就折了中去了迎客来。   还有些客人被迎客来正宗酸菜鱼的牌子给忽悠了,以为原本就是他家先有的菜,这样一来迎客来客人有了,名声也有了。   还因为正宗二字,被广大没吃过正宗版的客人朗朗上口到处宣传,真将钱广富气的不要说睡觉了,他就是连饭也吃不下去。   这事发生也没两天,林茗期间没去镇上,自然是不知道有这种事情,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要笑了。   她在现代时,商家的打的价格战可看的太多了,镇上这排场还真不够看的。   当然现在的林茗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此时还在沈家后院里,吭哧吭哧地种着辣椒,边种还边回味起现代的辣味十足的辣椒。   然而再想想杂物间那些蔫了吧唧的“淡辣椒”,林茗顿时颇为凄惨地叹了口气。 第86章 男神也要蹲坑   等将青菜白菜辣椒蒜瓣以及番茄黄瓜等菜种全部满满当当地种到了地里,林茗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立在墙边,突然想问一下空间泉水有没有消除疲劳的功效。   想到就试了一下,这回林茗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口中,然后想着空间里的泉水,下一秒嘴里就出现了些空间泉水。   林茗眼睛一亮,慢慢地喝着水,没过多久,竟然真的发现身上,尤其是来自腰腹的酸痛减轻了些。   这泉水简直和包治百病的效果都差不多了吧?   林茗心中这样想着。对空间泉水的好处效果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现在她既然知道空间泉水能直接促进植物两倍以上的生长速度,一般一个月长成的菜,浇了空间泉水可能只要半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就能够收货。   而在空间种用泉水浇灌,则时间会缩短至五倍以上。这就是说,一个月长成的植物,在空间里种,只要不到六天时间,五天多的时间就完全成熟了。   今天恰巧是她最开始在空间种的那批青菜五天的日子,她早上起来内视过空间之后,见到那块长满了翠绿青白,极其水灵的青菜,馋的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最后还是怕被人看到不好交代,才止住了从空间拿一颗青菜的想法。   现在其他人都有事情做,林茗也种完了后院的地,再加上每个蔬菜种子都留下了一些,她准备种到空间去。   她又抓了一把稻种,沈家人没人种田,而且这稻种看起来有一两年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私塾里学生拿来抵束缚钱的,又因为没人种种,所以就一直搁置在了杂物房角落里,被林茗上次给找到。   反正放了几年了,拿到空间用空间泉水泡泡也说不准能种,反正现在里面对无所不能的空间泉水有一种盲目的相信,总觉得什么东西加上了空间泉水,保准质量品质上一个档次。   她打算在空间种稻子也不是心血来潮,主要是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她觉得以后还是在空间备上一些粮食比较好,等她找个时间去镇子上,还要买一些厨具以及柴火,在空间搭上灶,这样就算下次有了什么突发情况,她也不至于只靠着啃生菜度日。   而且空间还是一个随身冰箱,她之前放在空间的栗子,到现在都丝毫没有变化的模样,跟刚拿进来时一模一样地待在那颗林茗移植在空间的栗子树旁边。   那她有机会一定也要买些现成的食物或者割些肉放到空间,反正也放不坏,屯着以备不时之需,总算没白瞎空间保鲜的功能。   而那颗栗子树,原本刚结完栗子,要等两三年才能开花结果,可她之前栽进来之后给浇了空间泉水,并且这几天每天都浇了些。   现在仔细观察,她竟然发现栗子树枝丫中间冒起了非常小但肉眼可以看见的芽,也不知道这芽是不是栗子花的芽,还是新长的叶子。   总之这个发现是喜人的,再加上空间有加速五倍的效果,原本需要二三年结果实的栗子树,她只要过五六个月就能收获了,而且她移到空间来的是山上最大的那一颗,一棵树都能结上百斤的栗子。   空间营养又充分,就连青菜长得都和现代看见的玉雕一样水灵,栗子树的长势到时候也肯定不错。   想到这里,林茗也不再磨蹭,今天其他人都有事情做,她过几天也要出去做吃食生意,也没什么时间再进空间。   趁着现在,她去空间将菜种和稻子都种了,之后每天内视一下看看长势,需要浇水了,她再浇浇水,也不用每天都进空间,免得次数多了惹人生疑。   空间里浇水的瓢有,土也松软不用拿锄头,直接可以种种子,所以林茗只需要带上种子以及几张草纸,就可以去沈家院子外面的茅厕了。   想了想,林茗路过书房时又对着林秋白道:   “秋白啊,姐好像昨晚吃多了,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去如一下厕,你和子胥好好看书不要出去瞎跑知道不?”   林秋白乖巧道:   “嗯,姐我知道了。”   旁边沈子胥也乖巧地应了声,于是林茗就装模作样捂着肚子去了茅厕。   沈家茅厕建在院子外不远处,平时都是临睡时沈母去冲洗的,也没叫林茗弄过。   林茗开始还以为古代的茅厕里面肯定不会太干净,但后来上了几回发现,总体上来说还算是挺干净的,可能因为沈母每天晚上会拿水缸里剩下的水冲洗一遍,所以环境还真的不算脏。   但这古代茅坑和现在农村里的茅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味道算不上好闻。   沈家的茅厕也是最原始的在地上挖一个坑,上面盖着板子中间留一个如厕的地方。这和横着搭两块木板比起来要稍微味道不那么大写。   但就算稍微好一些,该有的排泄物味道还是会有,每次林茗来上厕所的时候,都觉得她以后要是有了闲钱,一定要再古代弄个沼气池,并且建一个马桶,这老是蹲着,虽然利于排便,但每次站起来都觉得脚底发麻,双腿浮漂的,老害怕一脚踩空了去。   当然关于厕所的联想,林茗还有许多,最搞笑的要数林茗有次不由想到沈清这个心机boy上厕所的时候的样子,当时就直接笑喷了出来。   那个王娇娇要是知道自己男神也要上厕所蹲坑,也要拉屎,会不会整个人的美好憧憬都破灭了?   林茗想着一边打开茅厕的门,一边关上了直接进入了空间。   等林茗一瞬间进了空间,就看见传送阵跟前的那一片长相喜人的青菜时,顿时美滋滋地跑了过去。   种子也不管了,林茗仔细看着这一颗颗看起来就好吃的青菜,心中惊叹她什么时候开始对蔬菜这么有食欲了?   要知道她从小吃多了蔬菜,自从出来自己勤工俭学买得起菜吃了之后,几乎顿顿都无肉不欢的,而青菜这类常见的蔬菜,却好似因为小的时候吃太多,让林茗对于蔬菜一直处于半抵制状态。 第87章 怎么下去?   要知道她从小吃多了蔬菜,自从出来自己勤工俭学买得起菜吃了之后,几乎顿顿都无肉不欢的,而青菜这类常见的蔬菜,却好似因为小的时候吃太多,让林茗一直处于半抵制状态。   可现在她却只是看着几颗生青菜,都感到嘴中疯狂地分泌着唾液,都恨不得直接拔起一根啃了。   林茗有些汗颜,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又贪恋地看了几眼青菜,才拿着一小袋种子,快速地将其撒在就近的田里。   撒好之后林茗拿着瓢,抬起脚,下一秒便到了空间泉水跟前。   就这样舀水浇田重复了一会之后,林茗就将所有种好种子的田都浇上了水。   拍拍手,觉得现在时间还早,反正沈母在屋里做衣服,林秋白沈子胥那儿她也叮嘱过了。   于是林茗想在空间多呆一会,将瓢放到泉水旁边,林茗注意到了一旁伫立的万物阁。   万物阁三个鎏金大字在没有太阳的空间却显得格外耀眼。   这个万物阁她最近都没怎么来,只以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塔是做什么用的。   外面的田可以种植,空间泉水可以加速植物生长,就连土壤也是比外面的土壤更加营养充沛。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就很牛逼,感觉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塔,却让林茗丝毫摸不着头脑。   林茗想了想,还是推开了塔门走了进去。   嗯,还是一样除了塔内壁的作物格子,塔里空无一物,二楼的楼梯还是被封印着一层带着波纹的透明水膜。   咦?   就在这时,林茗发现了一个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   塔里怎么多了许多白色的雾气?   林茗回忆起几天前她来万物阁时的景象,确定上次来的时候万物阁里面虽然也好像漂浮着一些白色雾气,但远远没有现在的浓重。   林茗记得那次她只看见浅浅一层雾气若有四五地浮在上空,还以为是塔长时间没人打开产生的灰尘,所以没太在意。   但现在雾气却好似铺满了万物阁第一层塔顶部,如此肉眼可见的区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长时间没有开塔门,所以空气里积攒的灰尘颗粒?   这解释林茗都不相信,空气里要是有颗粒,那应该沉在地上,又怎么会飘在顶上呢!   但由于这个空间本身就让林茗震碎了许多原有认知,不禁想到:   或许在空间,颗粒还真是飘在上面的呢?   光想也不是个事,于是林茗想到了一个办法。   走到塔门旁边,伸出手将两扇古朴厚重的塔门向外推。   虽说这塔门看起来没有十个八个的肯定难以推动,但林茗却只稍微用了些力气,就将塔门缓缓地推开了。   等将两扇门都推开到最大的程度后,林茗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抬起头,林茗观察起了在塔顶部聚集起的雾气。   按理说,要是顶部聚集的雾气是灰尘颗粒的话,那她开门这些功夫,雾气肯定都散到塔外去了。   可林茗在哪观察了半天,却发现雾气没散不说,连排列的深浅厚度都丝毫没变,这下子林茗傻眼了。   所以这层白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两次来这个万物阁,唯一发现不同的就是这莫名多出来的一层雾气,但现在她费了些功夫却也搞不清楚这些雾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仙气?林茗脑子旁边出现了一个灯泡,不过随即又很快熄灭了。   什么仙气不仙气的,她又不是来到了修仙练武的世界,来了这么多天,林茗确定这里的风土人情绝对是正常的古代社会。   但话又说回来,要真的是仙气,那浮在顶上她也不能吸个一两口成仙,要这仙气有个什么用?   而且上次和这次比起来明显增加了不少雾气,这个雾气是因为什么增加的也有待考究,难不成是时间越多积攒地越厚吗?   林茗站在那想了半天,发现她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来这个雾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用来干什么,以及怎么增加的。   于是就不打算再想了,就像空间泉水和空间的功能一样,该她知道的,她总有一天能摸索出来,现在不知道,也许是信息不多,等她搜集够了信息,在好好想想,也许就能有所发现呢?   这样想着林茗也放宽了些心态,准备稍微逛一下塔就出去。   沿着塔内走了半圈,看着这些标注着植物名称的格子,有好些她以前在现代都没怎么听说过。   而且她还竟然发现出现了可可树还有面包树!可可不就是做巧克力的吗?那可可树种出来之后是不是就有巧克力吃了?!   可又想到这些格子就是写着玩玩的,那抽屉的拉门一个也打不开。林茗瞬间就绝了吃巧克力的愿望。   前世可可树都生长在中南美洲西非以及东南亚等地区,华夏都是1900年以后才引进种植的,就以为可可树生长的环境比较严苛。   喜欢待在炎热湿润的环境的可可树,基本上她在这个古代是别想看见了。   因为据她这么久的观察发现,这边的气候和华夏江南一块的气候差不多,土质也差不多,可可树基本不可能存活于这种气候之下。   不过其他地方倒是不一定。   话说回来,她现在也不想那么多,要啥可可树?   现在给她一个现代的小辣椒都能让她高兴半天   林茗憋着嘴苦兮兮地想着,然而下一刻异变突起,她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腾空而起,直直地飞向塔内左上角的某个地方。   “?!!?”   林茗瞪着眼睛努力平衡着身子,慢慢地她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了空气上?而且还很稳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突然就飞起来了?而且还腾空站在了空气上?!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跌下去摔个狗吃屎,这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   虽然没有初时发现空间那样的惶恐不安,但林茗对于眼前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先不说她为什么会上来,她现在想问问,她该怎么下去啊? 第88章 打开了?!   先不说她为什么会上来,她现在想问问,她该怎么下去啊?   然后林茗就下去了。   着地后,林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合着只要她心里想什么,她就能在空间畅行无阻是吗?   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刚才是怎么上去的?   林茗抬头向着方才站着的高度看去,大约有四米多高,整个万物阁第一层有大约十米高,之前林茗没有尺子,只能大概测量一下,也许可能实际可能会更高一些,因为她之前一直站在底下看,看不真切,刚刚上去了,才知道这座塔真的比她想象地要高出许多。   就这样看也没什么神奇的地方,要不在上去一次?   林茗跃跃欲试地又重新飘了上去。   这一回林茗仔细地感受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的感觉。   也不知道从哪里起的一股力量,空气里还是她自己身上?   这股力量将她稳稳地托起,丝毫不滞涩地上升到了她目光所及的高处。   林茗摊开双手,发现自己在空中竟然还能动换。   又试探性地将右脚向右边跨了一小步。   因为林茗觉得也许脚部是她整个身体的着力点,于是还跨地颇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没控制好,就从上面摔下去。   谁知她非常轻松地跨出了一步,整个人在空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感觉很有平衡。   就这样林茗跨了一步有一步,跨完右脚跨左脚,最后竟然发现自己这玩的竟然跑到了塔门跟前,而她则正站在离塔门底部三四米高的地方。   现在可以确认,她在塔里可以自由移动,而且她刚才试过了,不禁可以水平面移动,她甚至可以按照心意走空气楼梯上下移动,当然也可以按照目之所及直接飘移过去。   但却不知道这相飞天技能,塔外边能不能用。   于是林茗直接就着眼前的高度,稍微下降了两三米,最后到半米的距离时,她向塔门外跨出了一步。   之后又跨了一步,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要掉下来的迹象之后,林茗知道她原来在空间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可以来去自由上下无阻!   这事林茗以前想都没想过,现在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技能,林茗感到十分神奇。   兴奋半天之后,林茗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上去的来着?   林茗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于是又再次回到了那个位置,然后当她转头看向作物格子时,就看见正前方是一个名为小米椒的作物格子!   小米椒!   她想起来了!她刚刚不就是再想要是给她一个辣椒就能高兴半天吗?   所以当她刚一想完,自己竟然就直接出现在小米椒的格子前。   可她就算看见这个格子又怎么样?她又不能吃到辣味十足的小米椒!   林茗想着,手不死心地试着拉了拉小米椒的格子拉环。   然后令她再一次表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咚”地一声,格子竟然被拉开了!   林茗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为惊讶长大的嘴巴,就看到格子里面,放有半个格子晒得微干的辣椒子。   难道这就是小米椒的种子?   林茗眼睛一亮,也没来得及去深想为什么之前她试过很多格子都没打开,现在她却打开了。   而是直接抓了一把晒得微干,散发出略微辛辣清香的辣椒子,放在手上,眼睛瞪地溜圆。   既然这些辣椒子是从小米椒的格子里面取出来的,那么一定是小米椒的种子了!   林茗顿时生出一阵狂喜,她早前还说要是有辣一点的辣椒就好了,现在却在空间里直接发现了小米椒的种子。   而且辣椒这种植物都可以直接从辣椒里面取下辣椒子做种的,所以她以后岂不是有吃不完的小米椒了?   看向手里辣椒子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食欲,她从这一把种子里看见了麻辣火锅,剁椒鱼头,麻辣小龙虾等所有麻辣美味。   林茗打破了脑海中的幻想,吸了一下口水,然后开始思考起了,这个小米椒的格子为什么就能拉开了。   为了保险,林茗又抓了一把放到手上,然后试着将小米椒的格子关上,然后再重新拉开,发现可以拉开,于是林茗放心了。   看来这个格子只要拉开一次,以后就可以随便拉开了。   然后林茗将小米椒格子再次推回去,林茗试着拉了拉旁边的一个叫做七星椒的格子,发现根本不开。   又拉了拉七星椒旁边的朝天椒,发现还是拉不开。   不会只能拉开一个小米椒的吧?林茗顿时有满足又遗憾。   人应该学会满足,但看着这些格子却拉不开也是种折磨啊,毕竟她除了喜欢辣的辣椒之外,甜味的菜椒烧牛腩也是非常好吃的。   林茗又不死心地拉了下面的茄子,发现同样拉不开。   想了想,林茗直接回到了地上,走到前几天她试着拉过的那几个青菜鸡毛菜之类的格子,并且将旁边的格子也都给拉了个遍,发现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个都拉不出来。   难道是放的久了,格子连在一起了?   虽然这个猜测在如此神奇莫测的空间实在有些缺乏技术含量,但林茗还是不死心地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鸡毛菜的拉环使劲往后拉了许久。   但除了她的手边肿了之外,其他一无所获。   最后林茗叹了口气,终于接受了,好像整个塔里只有小米椒能够打开的事实。   不过遗憾过后的林茗,随即又开心起来。光有一个小米椒,她就能直接发大财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在想到许多少不了小米椒才能做出来的美味菜肴,林茗就抑制不住地出了万物阁,瞬间出现在她种上东西的田地附近,随便选了一块,就将口袋里的辣椒子全部种上了田里。   随后又非常迅速地去空间泉水那里浇了几趟水,浇完之后,林茗这才站在那片种满了小米椒种子的田跟前,喜不自禁地错了搓手。   她好像已经闻到麻辣小龙虾的香味了! 第89章 又被坏人抓走了   她好像已经闻到麻辣小龙虾的香味了!   林茗垂涎了半天,才又回到了万物阁,想再看看是不是只有小米椒一个作物格子能够打开。   只是当林茗来到万物阁时,不经意地瞄了眼顶部浮起的雾气时,却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这事看错了吗?之前怎么看都不变的雾气,竟然现在只剩下稀拉拉的薄薄一层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方才到现在除了拉开了一个小米椒的作物格子之外,就只种了几块田的小米椒这两件事,难道雾气和这两件事有关系?   林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试探地拉了拉旁边离她最近的棉花格子,但显然拉不开,接下来林茗也没有心思再试了。   现在她知道的是这个雾气显然不是灰尘。   林茗有些后悔刚才知道自己能“飞”了,怎么不上去查看一下这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仙气,那她也得吸两口啊,总比现在无缘无故没了强。   只因为她先后经历了能飞以及打开作物格子的惊喜,将这雾气的事情都忘到太平洋之外去了。   林茗无奈地抬头看了看,还好看着样子,还有剩下一些雾气,没有全部散干净,她现在去考察一下应该也不算晚。   这样想着林茗蹭地一声就飞到了万物阁第一层的顶部。   从下面看只有浅浅一层白色的雾气,靠的近了再看,更是少地可怜,林茗再走进了些,发现站着看有些别脖子。   于是灵机一动,下一秒林茗就躺在了空中,眼睛看着这些雾气,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这些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茗将手伸进雾气里,就看见雾气被挥开了些,但没过几秒雾气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又见自己手上没出现什么水珠,那这雾气应该也不是空气中的水分子或者蒸汽水。   又观察了一会,林茗又确定这雾气不是灰尘颗粒或者烟雾,因为她拿两只手握住一些空气,发现这些雾气竟然全部从指缝里散了出来,并且全部跑回了原来自己待的位置。   如果说是因为密度太低,所以只能往上跑,显然也不是,因为万物阁显然没有外面空间高,这些雾气为什么往外面跑?   甚至林茗将雾气往万物阁外面赶,发现根本赶不出去,她挥手打散的雾气,没有几秒钟就有都全部飘回来了。   林茗不仅想起了前世小时候经常看的电视剧,西游记,电视剧里天庭上也有很多雾气,虽然知道那是用液氮拍出来的效果,但这样一看林茗还真觉得眼前的雾气有几分像仙气的样子。   这样想着林茗不由将头靠近雾气,轻轻吸了一口。   谁知什么都没有发生。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林茗想了想又去小米椒的作物格子那看了一番,随后拉开了小米椒的格子,果然可以拉开。   林茗抿着嘴,又从格子里面抓了一把小米椒种子,想了想又抓了一大把。   随后林茗就离开了万物阁,将这些种子在自己种过的田附近又种下了。   种完之后又浇了好多趟的空间泉水,等到这一切圆满结束之后,林茗深吸一口气,瞬间出现在了万物阁里面。   当她抬起头,果然发现了一件令她惊奇的事!   雾气竟然稍微多了些!   林茗有些不信地揉了揉眼睛,生怕是她的心里作用,其实雾气根本没有改变。   此时林茗恨不得自己有个照相机,拍几张图片对比一下,这样她就知道自己的感觉究竟有没有出错了!   不过显然照相机她现在是没有的,林茗只好像之前那样躺在空中,凑近看。   走进看雾气还是很薄,但却明显比刚才厚了一些。   林茗又拿手挥了挥雾气,这次雾气归位的时间好像多了一秒?   医生对于分秒的感觉比正常人要准确敏锐,更何况她辅修中医需要把脉,所以林茗几乎确定,雾气回拢的时间确实多了一秒。   这一秒就是她肉眼难以分辨的那些多出来的雾气,所增加的时间!   由于林茗一开始就有所怀疑,雾气是否和她刚才做的两件事有关,所以现在真的证实了雾气和她在空间种植有关,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没有过多讶异。   所以她在空间种东西,这个雾气就会增加?   林茗得出了这个结论,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原因自然是,既然她在空间种东西,万物阁内就会增加雾气,那么她最早没在空间种东西的时候,万物阁里的那些浅浅的雾气是从哪里来的?   还是说最早那些雾气是万物阁自带的?   林茗微微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空间是怎么到她手上的,但显然空间的东西都有迹可循,自带这种结论,显然有些太过随便了。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茗正冥思苦想之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丝走路声,还没等林茗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声呼唤。   并且她的眼睛浮现出了空间外面的景象。   “姐?姐你还好吗?姐?”   是林秋白在叫她!   林茗一时间来不及多想,一个念头便出了空间。   下一秒林茗便出现在茅房里面,然后就见她迅速稳定心神,语气如常道:   “诶,秋白什么事?”   然后林茗就听见厕所外面不远处林秋白松了口气道:   “吓死我了姐,我还以为你又被坏人抓走了!”   他和沈子胥听林茗的话,专心看书,只不过林秋白到底昨天对林茗突然被抓走一事产生了些心理阴影,所以当林茗长时间去如厕没回来时。   林秋白顿时脑补了许多可怕的事,以为王家的坏人又将他姐给抓走了。   这个想法可是将林秋白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和沈子胥打了声招呼就跑也似的来了茅房前。   连脚步都来不及停下,也没听里面的声音,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林茗听见林秋白这显然如释重负的语气,有些暖心又有些好笑道:   “秋白,我这只是吃多了,一会就出来了。” 第90章 以常人度之   听见从茅房里传出的林茗带笑的声音,林秋白这才觉得有些害羞。   意识到自己有些担心多余了,林秋白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说了句姐我回去了,就一溜烟跑了个没边。   林茗听到林秋白跑进院子的声音,略微笑了笑。   可随即她又想起刚才她在空间发生的事。   于是就意识到,原来她在空间里面竟然可以听见空间外面的声音?   而且刚才林秋白至少在茅房外面有十几米的距离,她竟然就可以听见脚步声,这个听觉范围是不是太逆天了?   更神奇的是,她竟然可以直接在空间看到外面的情况,她刚才听到脚步声的同时,眼前竟然浮现了茅房的景象!   所以说她就算再空间里,也能知道外面的事什么情况,甚至她的听力竟然能听到十米外的脚步声。   林茗眼睛一亮,对于这一发现,林茗简直算得上是欣喜若狂。   这岂不是就代表,她之后就算在屋子里将房门关上进空间,只要注意一下外面的声音,就能立马从空间出来,再不济她还可以将房门锁上,等人来敲门或者叫她,她可以直接出来。   林茗边想边出了茅房,去了书房窗户口见林秋白和沈子胥学的专心,便又去了后院。   虽然现在她越来越了解空间了些,但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那就是万物阁中的雾气究竟代表着什么?   还有现在既然她知道只要她在空间种东西就能增加雾气,那为什么今天雾气会突然变少?   林茗想了想,突然间生出一丝猜测:   “难道这个雾气的多少,和她开作物格子有关系吗?”   她有这个猜测也是正常,如果将种东西之后多了的雾气,看做是空间或者万物阁给她的奖励。   那么雾气变少对应的就是惩罚或者兑换索取,而她除了用空间的泉水浇田之外,就只剩打开小米椒的作物格子这件事算是从空间拿了东西了。   但显然这和空间泉水没关系,因为她这么多天加上空间和外面,已经用了许多空间泉水了。   而在她发现雾气变多以及又再次变少的期间,她用的泉水还没有她这几天在外面用的一半多。   所以要是因为她用了泉水所以雾气变少,那这雾气早就是负数了。   由此可见,万物阁内的雾气多少,基本可以确定和使用泉水没有关系。   那这样问题就来了,和泉水没关系,和什么有关系?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今天打开的那个写着小米椒的作物格子?   林茗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冥思。   越是分析,林茗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地八九不离十,但现在她最多也只是一个猜想阶段。   想要证实,还需要将万物阁的雾气浓度增加到她今天看到的那样,到时候再实验一下,就能知道她猜的究竟是错还是对了。   不过现在林茗瞧了瞧菜地,想起了空间那一个格子的小米椒种子,顿时两眼冒着光。   转了转眼珠子,她能在外面直接拿取空间的东西,那能不能直接拿取万物阁的东西呢?   想到就做,林茗集中注意力想着万物阁,随即脑海中果然浮现了万物阁满墙写满植物名称的格子,林茗又紧接着想小米椒,果然画面一转,视线正中心出现了小米椒的格子。   林茗心中一喜,又集中意念道:   打开!   随后小米椒格子果然真的无风自动,缓缓向外拉开,见此林茗眼中止不住的喜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肯定能拿出来。   果然当林茗心中默念着拿五十个种子到她右手心,随后就看见自己右手凭空出现了一小把辣椒子。   林茗看了眼周围,没看见有人,这才抑制不住地喜上眉间,这个空间简直比机器人还要智能啊!   像是小时候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林茗兴奋了好一会,良久才将满心新奇压下。   她之前已经逛过镇子上的杂货铺,确定这个世界,起码这一片地区没有诸如小米椒这一类比较辣的辣椒。   有的只是一种叫做尖椒的辣椒,个头比非常辣的朝天椒要大一些,但辣度却远没有朝天椒辣,反而只是微辣。   甚至有些尖椒的辣度竟然还没有生姜辣,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上次去醉仙楼后厨时,尖椒不算很多,但生姜茱萸这类调辣味的却不少,当然这里面也有尖椒价格稍微贵一点的原因。   不过虽然这一片没有辣的辣椒,但她可以将这些辣椒种子穿插着种到她在后院播种的辣椒之间。   等到长成之后,她就可以装作这些辣椒是发生变异了,或者直接将理由推脱给镇子上卖种子的人,反正这时候她就不用再从空间拿种子了,只要用种出来的辣椒子就好。   嗯,林茗点点头,说着又将手里五十粒的小米椒种子又放回去了四十粒,毕竟就算变异也不能变异太多,一开始只需要两三株就好。   反正一株辣椒可以结好几个甚至十几个辣椒,这小米椒又比较辣,平常做菜只要随便加几个就非常够味了。   想着林茗便标记好地方,将辣椒种到了从镇子上买的尖椒种子之间。   每个辣椒林茗都特殊的石子记好了位子,以免到时候她忘记了,将辣的辣椒拿给沈家人吃,那样罪过可就大了。   可惜沈家沈母不能吃辣,沈父也好像喜欢清淡些的。沈子胥虽然嚷嚷着喜欢吃酸菜鱼,但无奈年龄太小不能多吃。林秋白不挑食,只要是她做的都喜欢,但他身上还没好全,也不能吃辣。   这样看,只剩下一个沈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究竟是喜欢吃辣还是不喜欢吃辣,但每回都能神色自若地吃下去。   而且一个古代人,一个生长环境当中没吃过多少辣的古代人,他第一回 吃到酸菜鱼的时候,竟然一丝一毫让人觉得他被辣到的表情都没做出。   就连林茗这连续吃了十几天的清淡饭菜,突然吃到不辣的尖椒,都觉得嗓子眼被辣了一下,所以说沈清绝对不能以常人度之。 第91章 做衣服?!   在心中感叹了下沈清非比常人后,林茗瞧着地里的辣椒,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然后又拿着桶掩护着浇了适量空间泉水,虽说空间泉水好像怎么用水位都一直没有变化,但能省则省,再说要是长得太快,也容易被发现端倪。   又想到不知道万物阁的种子是不是有数量限制的。   也就是她现在打开的小米椒的作物格子,她刚才抓了几把,好像也没看见空间格子里的种子变少?   为了验证猜想,随即眼前浮起万物阁内小米椒作物格子的画面,林茗抓了两大把辣椒种子,见作物格子里右角明显被抓空了些,然后在默念关掉格子。   可等林茗再将格子打开时,就见刚才那一个被挖空的角落,竟然又重新出现了那么多种子填满了。   所以作物格子里面的种子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林茗有些感到神奇,既是因为这个发现,当然也觉得空间很神奇。   不过最神奇的要数本身是个普通人的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古代,并且还得到了这个空间。   而现在,她不仅发现这个空间有种植的功能,里面的泉水有加速植物生长的功能,就连里面那座奇特无比看不到顶的万物阁,也能从中得到无数植物的种子,并且一但打开作物格,就有取之不尽的种子。   更别提空间还有一个不能放活物的限制,关键时候,她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保命也未可知。   现在她眼下的任务,就是搞清楚万物阁顶部的雾气和作物格子之间的联系。   当然这一点,需要她再攒更多的雾气,才能实验出。   而这雾气,现在她知道,可以通过在空间种植作物,不过她平时没有多少时间能在空间待。   老是以蹲坑为理由,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就是再盖一间屋子,她和沈清分开住这样她就算将门锁起来进空间,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发现了也可以随便搪塞过去。   不像现在,她和沈清住一个屋子,平时沈清回屋子拿东西虽然不频繁,但她要是将门锁起来,肯定会惹得沈清心生疑惑。   关键这屋子不是她一个人的,锁起来没名没分,要是她自己盖一间,就算了她老是喜欢锁门,那也没人能说她了。   打定主意的林茗,决定等这次她和沈母摆摊挣了钱,就拿出一部分盖房子,以及盖一个稍微现代化一些的厕所。   沼气池要是没法实现,那她可以盖一间类似于前世公共厕所一样简单的,或者还可以尝试盖更加方便的卫生间。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她和沈母卖吃食挣了钱才行。   撑了把懒腰,时候不早了,林茗便起身去沈母那问是不是到时候要做午饭了。   “娘,马上要晌午了,咱们今日吃什么?”   沈母想了想道:   “要不然咱们再做一次你说的那个卤味试试,等推车到了,咱们就要拿出去卖了,这两天空,多做做也不至于到时候味道不稳定。”   林茗一想,也觉得沈母说的有道理,就道:   “好的娘,卤水咱们不用重新做,家里正好还剩些猪肠鸡脚鸡翅膀,今日咱们做完,等之后再重新买新鲜的吧?”   沈母一听林茗说卤水不用换,有些意外,便道:   “好,就那你说的将剩下的煮完,不过那卤水真的可以不用换吗,会不会坏啊?”   林茗则是摇摇头道:   “没事的娘,卤水只要保存得当,可以保存好久呢,几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何止几个月,她前世听说过的一些有名卤菜店,卤水都是家传下来的,一锅用十几年几十年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这些用了几十年的卤水,保存起来也是非常麻烦,听说不论冬天还是夏天,不管用不用,卤水每天都得煮熟消毒,以防止细菌滋生。   而且用了一段时间必须更换里面的香料包,如果味道煮咸了,还必须按需要增加适量清水。   这还是其一,卤味里面还有好些讲究。   比如荤不能和素同煮,所有荤菜煮之前都必须用水煮去嘌呤,也就是焯水,这样才不会让卤汤卤水里面被染上肉的荤腥味。   还比如素卤和荤卤不能一锅煮,素卤一般就是豆制品或者海带之类的素食。   林茗觉得不能放在一起煮,可能是因为怕荤菜的肉腥影响素菜的味道?   反正这方面的学问比较多好歹林茗记忆力不错前世也见过这方面的知识。   但知道和实践又是另一回事,她能在古代将卤煮还原地还不错已经非常满意,这之后的卤水卤汤的保存,可能就要费些精力自己琢磨了。   沈母见林茗这样说,也放下了心,她之前还以为卤水需要每几天就换一次呢。   现在知道不用换,沈母不仅放下了心,也欣喜了许多,毕竟不用换,那他们就能省下不少钱,本身卤料成本就便宜,再加上不用经常换卤水,是笔好买卖。   随后二人就一起去了灶房,等处理完食材,就放进锅中焖煮起来。   林茗将柴火添进灶膛,其实这煮卤味,最好用罐子煮,那样味道更醇厚鲜香一些,不过现在特殊时期,也讲究不了那么多。   等之后要是她有心想往这方面发展,倒是可以将工具备齐全了,做更好吃的卤味。   等到灶膛的火势稳定之后,林茗就和沈母出了灶房。   林茗空间里的菜种了,后院的菜也种了,正准备再找个借口进空间继续种小米椒时。   沈母却好像以为林茗没什么事情做的样子,于是道:   “林氏,你跟我来将这些冬衣做好,咱们过几天好出去摆摊。”   林茗听到沈母这话,顿时一个激灵。   什么?让她做衣服?   林茗顿时在心中直摆手,她什么时候做过衣服,这下不是要露馅了吗?   她可是记得林秋白说过她以前很擅长女红织补的,想必这些沈家当初提亲的时候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沈母见她没事情做,要让她去做衣服了。 第92章 怎么回事?   可关键她又不是真的林茗,不对,她又不是真的生活在古代的这个林茗,她根本就不会绣花,更不会做衣服啊!   她这要是做了,那指不定当场就露馅了!   这该怎么办是好!   沈母本以为林茗会跟在身后,没想到走了半天没听见林茗有反应,回头有些疑惑道:   “林氏?”   “诶,娘我来了。”林茗顿时欲哭无泪,强撑起笑脸,跟了上去。   沈母见林茗表情如此有异,想到了什么,随即叹了口气。   林氏肯定还想着她娘家的人吧,也是,这女子学做的女红,哪个不是由娘亲手交的?   林氏几岁就没了娘,想必女红都是和那林王氏学的,可现在林氏又得知了继母真实的面目,抵触这些和以往有关系的东西也不意外了。   思及此,又记起林茗当初刚来沈家就昏迷了三天三夜,恐怕当时林家将重病的她塞进娇子上时,这孩子就已经寒了心了。   林茗心中颤颤巍地跟着沈母往她屋子里走着,一边还听到沈母发出几声叹息。   不知道沈母在想些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林茗脑子极速转动着,可想了半天都找不到好办法。   要说她病了,可她上午还锄地呢!要说她手受伤了,可她上次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现在林茗就像是被逼了悬崖上,横竖也是一死,要不然她自由发挥?   还别说,缝衣服的针线,应该和手术里缝伤口差不多吧?   区别就在于一个直接用手拿,一个用刀吗?   这样想着,林茗给自己壮着胆,现在是躲不过去了,待会仔细观察一下沈母的手法,怎么滴也要现学几个手势,能糊弄过去正好。   要是糊弄不过去   林茗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头,要是糊弄不过去的话,只能辛苦一下她可怜的手指了   到时候拿针扎一下,不用太重,扎出点血,她就能荣升病人的身份了。   这样应该就能躲过一劫吧。   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林茗皱着眉头,一边想着待会实在不行就“自残”,一边又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完了还心疼地在心里安慰她苦逼的手。   上次为了实验空间泉水的效果,她就自己拿石头划了个口子,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她又得来一遍了。   就这样,林茗五味杂陈地随沈母进了屋里,二人坐在桌子边,桌上堆着布料和许多棉花。   沈母见林茗面色不太好,以为林茗触景伤情,便温和道:   “林氏,那些事都已经成过去了,为了那些人惹得不开心,这不值当。”   林茗当然不知道沈母自己脑子里脑补了什么东西。误会她是因为被继母蒙蔽欺骗,三观崩塌才不想见到这些针线活。   显然林茗此时没闲心去思考沈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表面点头应和两声,心中却在思考着一会她该怎么合理自然地将扎一下手指。   沈母见林茗明显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心结林茗迟早是要解开的,要不然以后小两口日子过得也不会开心。   这时沈母就没打算逼着林茗了,只想慢慢引导她。   和别家婆婆媳妇搞得和对头似的不一样,沈母对林茗这个儿媳妇还是非常认可的。   而且即使林茗一开始就不擅长女红做饭这些家务活,沈母也会因为林茗识字读过书定下这门亲事。   所以虽然现在林茗受了刺激,性格和喜欢做的事情和她之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但总体来说沈母还是依旧认可林茗的。   不过这心病和身病一样,不能拖,虽然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她这个做娘的要是能帮一下,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清儿平日里需要用功读书,男子也不必女子心思细腻,所以她这个做娘的帮着开导开导,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要是林茗知道沈母心中所想,说不得要叹息几句了,这简直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婆婆典范啊,这样的婆婆哪里找?   但可惜林茗现在全身心都盯着沈母手上递过来的那根针了,丝毫没观察到沈母目光中带着的慈爱以及包容,只顾着自己在那紧张,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最后林茗一狠心一闭眼,接过了比手术用的直型无损伤缝针稍微细一些,颜色也稍微暗一些的针线。   沈母见林茗愿意接过,已经非常满意了,也不勉强林茗,直接动手继续缝制起了棉袄。   至于林茗,则傻呆呆地坐在那,看着自己手中的针线,竟然楞楞出神。   怎么回事?她拿到针线的那一刻,竟然感觉十分熟悉?   可这并不是手术用的缝针啊?   大小形状甚至连眼色都不一样,可她却油然有了一种和手术缝线一样熟悉的感觉。   越想越奇怪,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只是思考中的林茗没有发觉。   这时林茗突然脑海中生出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会做衣服会女红,而且是非常擅长的那种!   不等林茗想清楚她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她就不自觉拿起了沈母之前做好的一见白底青花瓷棉袍。   然后想也没想便顺着心意,在领口处绣起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的花纹。   沈母一开始自顾自地缝着衣服,原本听林茗这边这么安静,还以为林茗心里有疙瘩没动,于是沈母也就随了她去,毕竟这开导也不是一时半会的,愿意拿起针已是不错。   可等沈母换线重新细眯着眼睛穿针时,她竟然看见林茗拿着棉袍在绣着什么东西,而且神情颇为专注,一点也看不出林茗有丝毫排斥痛苦的神色!   这一看之下,沈母顿时喜不自禁,看来,林氏是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啊!   沈母心中感叹,随即也不做声,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被林茗这么一振奋,沈母也算松了口气,就连手上的活也快了许多。   沈母没发现的是,不远处正在绣花的林茗,绣的越来越快,可神情却越来越惊讶,眼中充满了意外以及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93章 我买的?   沈母没发现的是,不远处正在绣花的林茗,绣的越来越快,可神情却越来越惊讶,眼中充满了意外以及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直等到手上的图案全部绣完之后,林茗才猛然发觉,她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绣完了整个图案。   目光凝视,画面中出现的,竟然是一座卡通样式的塔!   这个塔?   她怎么突然觉得和她空间里的万物阁这么像?   可她之前也没有设计过这个卡通图案啊!林茗顿时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自己突然绣了一座塔,她竟然发现比她会绣花更让她惊讶的,竟然是这个绣出来的图案!   一时间林茗有诸多疑惑不解,从她刚才绣花的手法上来看,跟她前世做手术缝制伤口的技巧一点也不一样,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她是因为前世做手术的经验,自己学会的绣花。   可这样一来,那她的绣花女红是谁教的?   这个问题浮上心头的一瞬间,林茗就想到,难道是原身残留在身体里的肌肉记忆?   人的大脑神经元有记忆,身体肌肉也同样有自己的记忆功能,同样的动作做多了之后,就会变得熟练,以至于之后再做同样的事情之后,人会自然而言熟练地做出动作,却不需要大脑再进行思考反应。   而林茗是魂穿到这个世界的,据她听沈清的描述,原身林茗早在结亲当天就病倒,之后更是昏迷了三天三夜,并且就在郎中摇头说救不了时,她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并且身上的烧很快褪去。   按照沈清的描述,林茗基本上确定自己应该是原身死后才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所以她现在所会的绣花是原身的身体记忆。   而绣的这座卡通版的万物阁就代表着她现在所拥有的空间其实是原身的,只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换成了她,所以空间也归她所有。   可还有一件事林茗有些在意,那就是给原身治病的郎中,正是之前那个庸医孙郎中。   那个孙郎中将她的分热治成了风寒,还将沈母的哮喘治成了肺结核,这样一个庸医,林茗实在不敢太过相信他的医术。   所以没准当初,孙郎中说原身救不活了是误诊,其实原身没死,然后她的魂魄从现代过来,将原主油尽灯枯的灵魂给赶走,夺舍了这具身体的使用权。   前世林萱最喜欢看仙侠类的电视剧,所以她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一些其中的大致情节。   比如这类灵魂穿越到古代的主角,一般都会获得原身记忆。   但她却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无论是原身原先生活的环境还是其他的信息,她都是通过沈清以及林秋白等人了解得知的。   想到这里,林茗一个现代不信鬼神以及灵魂的人,却不由自主地思索起了,她究竟是原主灵魂消失之后才上的这具身体,还是原主没死灵魂还在的时候,她将人家给赶走了。   林茗不说原主死后她才穿越过来,是因为人身体体内的器官一但停止运作,血液停止流通的话,即使有了灵魂也能也无济于事。   所以除非她是原主心脏刚刚停止,或者停止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之内穿越到原主身上,这才可以说她是在原主已经死去的前提下穿越过来,并且身体机能还能一切正常地运作。   因为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心脏一旦停止跳动五分钟,就可以直接宣布脑死亡了。   那这样她即使穿越过来,可能也只是个脑死亡的植物人。   但现在连林茗也不确定她上辈子所遵循的医学结论,放在她穿越到古代这种不合理的前提条件下,是否还能适用。   沈母将自己手里棉袄缝制完毕之后,偶然抬起头想见林茗有没有绣好了,她想看看。   但在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林茗呆坐在那,双眼没有焦距地瞪着手里棉袄,看那位置,正是林茗之前绣花的地方。   沈母见林茗发愣,以为她花样绣呲了,于是笑着道:   “绣纰了拆了重绣也是一样的,你买的这布料结实,重绣也看不太出来。”   沈母的话将林茗叫回了神。   林茗看了眼手中的布料,有些疑惑道:   “我买的?”   沈母有些不解,随即想了想又笑道:   “你忘了吗?上回你和清儿一起去镇上接秋白的时候,你在布庄买的啊。”   说完又看了眼林茗手中的布料,笑道:   “清儿还说,这是你为他选的料子,让为娘用这料子给他做一件棉袍呢。”   林茗听见沈母这略带暧昧的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可随即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那次布庄的钱,明明是沈清给的,她之后要还给沈清,他还没收。   怎么到了沈母这里,却成了她买的了?   林茗不禁有些疑惑不解,刚想问出声,林茗又听沈母叹道:   “娘知道你是好孩子,有了银子不忘家里人,我们做长辈的都感到非常窝心,只是下次再要买东西,能省还是要省些用。   平时家里的花用也不必你们两个操心,要是有了零钱,你自己存起来,留着要是生了女娃,好给闺女办嫁妆,不过你放心这嫁妆的银子,家里肯定也会出的,咱们沈家不重男轻女,男娃女娃都是一样疼。   你自己挣的银子,留着买买零嘴调养调养身子,不要老是给家里人买这么贵的料子和吃食。   看到你和清儿两个恩爱登对,为娘已经心满意足,可做爹娘的还是希望你们这些小辈能勤俭持家,等为娘百年以后,也不至于会在地底下担心。”   听着沈母恳切的话语,林茗说不感动是假的,心中想要深究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而她刚才所想的,她的到来是不是让另一个生命消失的纠结之情,也顺着这些较为暖心的话,如一缕青烟消散了。   管她怎么来的呢,只要她知道自己没有主动地有意识地伤害过任何人生命以及灵魂。那她怎么来的,都不会影响她对自己一丝一毫的认知。 第94章 机灵的赵大江   既来之,则安之,遇上了个这么好的婆婆,她觉得,就算之后她和沈清之间的事情暴露,那和离之后她应该也不会和沈家有矛盾,至于沈母,做不了婆媳,她倒是还挺愿意认个干娘的。   毕竟她上辈子可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娘亲了。   林茗面上刚浮现出感动的神情,这时却听见沈家大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林茗和沈母闻声满脸疑惑,是谁在门外?   二人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挨家挨户给私塾里的学生家里退束脩(之前蠢作者认错字了,改不回来了呜呜呜)的沈清和沈奎章,现在却拉着一车子学生回了沈家。   一整个牛车坐地满满当当,八个小儿,加上赶路的沈清和沈奎章一共十个人,场面还是比较壮观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还夹杂着些许孩童的声音,而且期间还夹杂着沈奎章以及沈清的声音,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这两人难道是回来了?   “师哥师哥,这就是你们的家吗?”   赵大江从一下车就围着沈清问这问那,惹得其他小萝卜丁,也一起围上来问。   师弟们吵嚷的声音围绕在沈清耳边,沈清用手捏了捏太阳穴,用一种很无奈的神情看向一边正在拴牛车的沈父。   沈父见沈清明显求救似的目光,常年严肃的面孔,此时也不禁有些好笑,朝孩子们挥了挥手,声音洋装严肃道:   “好了,你们安静些,都拿着自己的板凳和课本先去院子里。”   说完见赵大江还在缠着沈清问东问西,便声音带着警告道:   “赵大江,为师的话什么时候不管用了?”   那赵大江听了沈奎章的话后,登时肩膀缩了缩,看了眼沈奎章的方向,拿起板凳就跑向了院子里。   林茗和沈母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学生们拿着板凳排排坐,非常乖巧的模样,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母纳闷地问了声,林茗也摊手表示不知道。   两人的面面相觑没有持续多久,就听那坐的不老实的赵大江道:   “师母,我是大江啊,我们是来读书的!”   “读书?来着?”沈母惊讶道。   又仔细看了看眼前几个男娃,确实看见几个她之前去私塾时见过的学生,而且各个都手里拿着书。   赵大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书房窗户边传来沈子胥的惊呼声:   “赵大江你们怎么来我家啦?”   这话恰巧是沈母以及林茗想问的,不过赵大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沈母二人一看,不正是沈父和沈清吗?   沈父两个一进门,就看见沈母和沈清站在那一副意外惊讶的模样,远处沈子胥和林秋白也望着这边。   沈父边解释道:   “我和清儿今早去他们家中退束脩,谁知这几家说不用退,还说先生在哪,学生就在哪,我和清儿合计了一番,就准备将这些不愿意退束脩的人家,带到家里教,等重新租了学堂,再移过去。”   原来如此,沈母想了想又道:   “那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屋子上课和休息,如何是好?”   沈父知道沈母担心的事,便道:   “无事,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我们可以在院子里坐着上课,若是之后天冷了,就将清儿的书房里的书先腾出来,在书房里教便好。”   沈母一想这样也算行得通,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沈母便使了个眼色,拉着林茗,将沈奎章以及沈清叫到了屋里,商量接下来的事。   而门外的萝卜头们,见到先生被师母叫走了,皆是松了口气,又都看向书房窗户边头往这伸的沈子胥以及两三天没来私塾林秋白,都显得很激动。   纷纷伸出手往二人挥手,便挥手还便小声喊道:   “子胥弟弟!秋白哥哥,你们过来啊!”   沈子胥现在才八岁,蒙学堂比其他人早一年,所以虽然学习进度超过了一般学生,但却是学堂里最小的师弟。   而林秋白的情况却正好相反,是学堂里年龄比较大的学生。现在来沈家的又都几乎是九,十岁的男孩,所以叫沈子胥弟弟,而叫林秋白哥哥。   沈子胥见小伙伴们在呼唤他们,有些意动,可林秋白却有些迟疑,毕竟姐夫叫他和沈子胥在书房念书。   这时那群萝卜头却好像耐不住沈子胥以及林秋白的磨蹭,直接瞄了眼沈父屋子所在方向,便一起悄悄跑到了书房窗户口。   而沈子胥和林秋白正好趴在窗户边,几个小朋友相见,顿时止不住话匣子嗡嗡嗡地说起了话。   房间里的四人,听见院子里小孩的说话声,开始讲起了今早上发生的事。   原来今日一早,学生去私塾的时候,发现学堂门窗紧闭,沈奎章和沈子胥也不在。   学生们又怕走了被严格的沈奎章责问,于是一直在私塾门口等着。   等一向最晚来的赵大江到了私塾后,机灵的赵大江他在门上发现了沈奎章留下的字条,意思是私塾租用的地被收走了,私塾暂时开不成了,先生今天会去他们家推束脩等。   几个孩子纷纷有些着急,虽说平时上课时总打瞌睡,先生也很严格,但这一下子知道自己没学上了,都瞬间没了主意。   他们这些乡下娃,根本上不起镇上的私塾,只有沈奎章的私塾费用很低,地方也很大,平时他们有没从家里带饭的,先生还会多煮些粥给他们吃。   庄稼人虽然都是泥腿子,但却都盼望着家里能出一个读书人光宗耀祖,沈家沈奎章是秀才,束脩费用也不高,所以当听见自己小孩回来说了这事之后,除了一些人家决定接受退束脩的事。   还有一半的人家,觉得即使没有宽敞的地方,他们也愿意将自己小孩交给沈奎章教导。   再说沈家私塾办不成,就主动退束脩的举动,也算是让这些人家对沈家更加信赖,都觉得自己小孩跟去学能学到有用的东西,于是这八个学生家长,在沈父和沈清没来之前,就聚起来商量了下这事。 第95章 不必烦忧   这八个学生的家长,在沈父和沈清没来之前,就聚了起来商量了下这事。   最后一致认为,就算私塾租地被收走,那沈家也一样可以上学,现在天还不冷,在屋子外上课也是一样的,等过了冬再继续上课也是一样的。   沈家主动退束脩的举动,让几家人非常认可沈奎章的人品,庄稼人虽然没读过书,但却分得清什么是好先生,大家都比较质朴,都赞同不退束脩的决定。   所以等沈奎章沈清沿着路一家一家找的时候,除了将剩下那十家人的钱退了,等他们去了其余那八家,却都纷纷表示不用退束脩,随便找个地教就可以了。   这让沈奎章有些愧疚,表示他现如今没有一个能供孩子们读书的好环境,等过了年,他要是开私塾,一定过来通知他们。   不过沈奎章的说辞,显然没得到几家人认同,最终在几家人的劝说下,又加之一旁沈清的帮衬,沈奎章最终还是松下了口,答应众人,之后一段时间,学生们就暂时到沈家学习功课。   不过虽然沈奎章有了让步,但终究他还是占了便宜,于是便将八个孩子年前在沈家中午的伙食包了。   这几家人不让退的束脩钱,加起来一共有二两不到一点,仅仅是提供年前这段时间的中饭,费用最多也不超过一两,怎么说都是他占了便宜。   听沈奎章坚持,几家人都觉得沈奎章实在是个有良心的教书先生,对他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当然是应下了,这里面本身有些人家中午就是不吃饭的,但有闲钱能送孩子来读书的,基本不会缺那点饭钱,所以多少还是会吃一些。   又见沈奎章坚持,众人自是答应了下来。   约定每天早上轮流由几家人将孩子送到沈家来,等到下午散学后,再由沈家给送回去。   巧的是几家人正好都住在离内青村不远只隔了一个村的陶家村,所以来去很方便,路上也比较安全。   听沈奎章说了来龙去脉,沈母思索了一会提道:   “家中虽有院子,但课桌这些确实没有的。”   沈奎章点头道:   “这事好办,咱们当初去王家祠堂时用的桌椅板凳全是自己出的,昨晚我们回的匆忙,也没有地方能装下,待会我便去将王家剩下的东西全部搬回来。”   又看向沈清道:   “待会我一人去便好,清儿你在家安顿他们。”   这次的事,沈清再去王家有些不太合适,于是沈奎章道。   沈清点了点头。   沈母听见她唯一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也同意了在家办私塾的事。   想起之后她和林茗要去镇子上做买卖,那家中连带学生和大人,一共十几个人的伙食问题,于是道:   “那之后等我和林氏去镇子上做了吃食生意,你们的菜饭就一早闷好在锅中,等到了中午,也还是热的。   几人对沈母说的对策皆是点了点头,沈母和林茗之后要去镇子上卖吃食的话,早上可以顺道将家中的饭食准备好,也不会耽误多少功夫。   几人就这样说定了接下来一段日子的分工,虽说家里多了人平时费心的地方变多了,但家里多了许多孩童,林秋白和沈子胥两人也不会太孤单,还有沈奎章也可以继续教书,所以这种情况沈家人还都挺乐意看到的。   几人又交谈几句,沈奎章就趁着天色不早去了王家,将剩下的桌椅板凳拿回来。   这边沈母见沈奎章走了,就想带着林茗继续做衣服。   院子里也没有孩子们的吵嚷声,沈清刚想走,却瞥见林茗身前的那件白底青花瓷锦袍,眼尖的沈清又恰好看见了,锦袍领口处绣着的图案。   林茗没有注意到,此刻她正观察着沈母正在缝制衣服的手法,却发现这和她缝绣时的习惯大不相同。   “娘子,这是你绣的?”   沈清没有走,而是站在了那锦袍跟前,面色显得有些疑惑道。   林茗才发现沈清竟然还没出去,并且是指着她刚才绣的卡通版万物阁问出了声。   由于万物阁是她现如今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另一个秘密则是她穿越过来这件事。   所以林茗表情有些不自然,将衣服翻了过来,笑地夸张道:   “哈哈,随便绣的,也没想到怎么就绣了个塔出来。”   沈母见这边小两口说起了话,便笑道:   “什么塔啊,林氏你以前去拜过寺庙吗?”   林茗神情一顿,她也不知道原身有没有去寺庙拜过这可怎么办?   又想起这里是古代,古代人不都挺封建的吗?没准原主还真拜过呢?不过话也不能说死了,要是原主没拜过,那她不是暴露了?   于是林茗想了想道:   “娘,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拜过的吧。”   说完就见沈母也没在意,直笑道:   “那你绣的是什么庙啊?给娘看看成不?”   见沈母来了兴趣,林茗颇有些责怪地看向沈清,要不是沈清,她就能将这图案给拆了!到时候谁都发现不了!   虽然这塔上没有写着万物阁,而且她也不知道万物阁的全貌,但林茗冥冥之中觉得这绣出来的图案就是万物阁,所以还是比较抵触将这个塔给别人看的。   不过现在绣了都绣了,还被沈清给发现了,她难不成不给沈母看吗?   于是林茗就乖乖地将衣服递了过去。   沈母瞧了回,面色有些奇怪,但心中却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林氏不愿意将绣的花样示人,这绣的哪是个塔?   难道之前是媒婆诓骗她的?她记得媒婆和林家明明说林茗的绣活很好的啊?   怎么现在   林茗不知道沈母一个古代人的思维,根本不会怀疑她为什么会绣一座塔,反而觉得她之所以支支吾吾的,是因为绣活不太好,羞燥的。   沈母见林茗不敢看她的眼神,以为孩子心里难过了,于是温和道:   “林氏,我瞧着这塔绣的也挺好看的,虽说和别人绣的不一样,但娘却觉着这塔被你绣出了些灵性,所以你不必烦忧。” 第96章 愿意待下去   “啊?”   随即反应过来沈母误会了什么的林茗,当即喜道:   “知道了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学绣花。”   心中却松了口气,还好沈母没有怀疑什么,不过这个沈清是不是有问题?   林茗看了眼沈清,他怎么想起来关心她绣的花了?   难道是沈清开始怀疑她了吗?   林茗有些摸不清沈清这么问的原因,然而沈清也有着些许的疑惑。   他之前就听林秋白提过林茗精通绣花这类女红,但林茗却对这方面的事一直采取的一直是回避状态,反而是医术和厨艺比较精通一些。   原本他有些怀疑,一个人失去了记忆,难道真的会让人的行为处事以及性格都改变吗?   现在却发现林茗确实是会绣花的,虽然看似和一般的纹路不同,但她确实是会绣花的。   实际上沈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着什么,人明明还是他在林家相看时的那个模样一丝都没变,但他却忍不住的疑心。   难道这真的是他多想了?   看着林茗无懈可击的表情,沈清不自觉地试探道:   “娘子绣的很好看,清喜欢竹子,不知娘子会绣不会绣?”   林茗正感叹沈母误会地真及时,却陡然听见沈清这句会不会绣竹子,顿时扯着嘴角面色不佳地看向沈清。   她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沈清了?怎么今日偏偏来找她麻烦,竹子?她怎么可能会绣?   沈母见沈清想让林茗给他绣竹子,面上笑着道:   “林氏,清儿喜欢你就给他绣一个吧,好赖都是清儿要的。”   林茗继续语塞,刚才她还觉得沈母误会地及时,现在却啪啪打她的脸了。   我说婆婆啊,你从哪看出来沈清这表情是在向意中人讨要绣花的?沈清这厮的表情明显就不安好心,而且指不定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林茗眼神微微眯起,神色中带着些莫测的诡计。   好啊!想要竹子,那她这就给你绣!绣出来了穿出去见不了人可别怪她!   林茗接过沈母乐呵呵递来的锦袍,想了想要绣在哪边。   随即看到了领口另外一边空着的地方,眼睛顿时一亮,这个明显又晃眼的地方最适合绣那个劳什子竹子了!   不过就在林茗以为她只会绣那个卡通万物阁,等到绣竹子肯定会惨不忍睹时,却突然发现,刚刚绣花时,手上那种玄奥的感觉却又回来了!   林茗眼中含着不由地带上了些惊讶,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停,一针一线地,仔仔细细地在领口处绣上了三根一长两短的竹子。   沈母眼神盯着林茗手底下的花样,眼睛不由地一亮,没看出来,林氏的绣活当真这么好!   瞧那几根袖珍版的竹子栩栩如生的模样,想必刚才那个塔是因为林氏好久没有做绣活所以手生,才没有绣好吧?   沈母为之侧目时,沈清却看着林茗专注而又略带着些讶异的眼神,稍稍抿了抿唇。   又将目光移到了林茗手上正绣的竹子上,眼中有着片刻的失神,随即又看了眼林茗道:   “娘子绣的真好看。”   林茗正专心地绣着花样,连她自己都止不住地惊讶,她竟然会这么一手精湛的绣工,她从穿越至今,没见过多少绣花花样,但就算是这样,她都觉得自己绣出来的这个竹子绝对算得上是上品。   要不是她自己亲自绣上去的,说是资深绣娘绣的她也相信!   此时忽然听见沈清的夸奖,林茗一边绣着,一边弯起了一侧的嘴角,神色之中或多或少带着些得意:   “谢谢相公夸奖。”   哼!这个沈清不是怀疑她么?现在估计没话说了吧?也不知道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哪来这么多疑心病,差点让她都露馅了。   还好她临危不乱,让绣就绣,就算绣地不好看,她可以说是生了场重病手拿不稳针了,反正大病痊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   当然现在展现了这一手无懈可击的绣工就更好了,如此一来就轻而易举地堵住了沈清的嘴,瞧着沈清,不是怀疑失败只好夸她了吗?   见林茗一丝谦虚的意思都没,看着自己绣的竹子眼里全是满意,沈清眼底不由得聚起了丝笑意。   沈母安静地在旁边面上带着笑意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太多了,瞧清儿平时一副不涉情爱的模样,可现在却被林茗吸引了心神,看来她马上就能抱上孙儿了。   要是林茗知道沈母心中所想,绝对会吐血三升。   沈清又瞧了两眼林茗,随即就对沈母拱了拱手道:   “娘,儿子先去安顿学生了,娘和娘子继续忙。”   沈清说话时,林茗恰好收针,见沈清终于要走了,她心中一阵叫好。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沈母是个好糊弄的,只要她露出为难以及悲情的表情,沈母书不准就会心疼她。   但这沈清,虽然人才十几岁,但这心思却比沈母还要多,要是她再沈清面前装,没准还装不过去,她以后还是少在沈清面前刷存在感了,免得以后不知道哪里就露了馅。   现在她虽说多了个婆家,但好在人都不错,沈母心善慈爱,沈奎章虽然经常板着个脸,但却很有原则,沈子胥小包子很可爱,林秋白让她感受到被家人全身心信任的温暖。   剩下一个沈清,虽然是个心机boy,也有很多为人所不知的秘密,但好在他没有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这样的人家,说真的,她还挺愿意继续待下去的。   如果最后因为被沈清发现了秘密,让她不得不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孤单地生活。   她想,那时的她应该会很后悔自己没有保守好秘密吧?   林茗抓紧了手中的针线,心中已然决定,她之后一定要守好那些,有可能会让她失去这些家人的秘密。   沈母见林茗绣好了,眼中带着慈爱笑道:   “绣好了?来给我看看。”   林茗笑着递了过去,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是,此时她的笑容中,比起之前,多了些亲昵也多了些珍惜。 第97章 合适   沈母接过锦袍之后,原本就非常赞赏的神情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绣工,她都不一定能绣出如此精美的竹子,而且方才林茗用的针法,竟然是她以前曾在武府见过的苏绣,这绣技可不简单,林茗是从哪学的?   沈母有些疑惑,苏绣一直都以精美著称,他们这边虽然也属于江南,但因苏绣技法学起来教难,所以这里的绣娘大多用的是以色彩绮丽著称的蜀绣。   再一想到可能教林茗绣花的继母林王氏,难不成那林王氏曾经学过苏绣吗?   沈母的疑惑林茗正巧也想到了,按理说要是这一手绣活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肌肉记忆,那就说明,一定有人教过原主绣工。   但她根据林王氏以及林茗之间的观察发现,那个林王氏根本不像是会教原身绣工的样子。   而且林茗也不认为林王氏会这一手极灵巧的绣活。   和现代一样,古代的知识也是珍贵的。   就算只是一种绣法,也代表了一个人的传承一个家庭的底蕴,那林王氏如此撒泼打滚没有内涵的人,实在不像是有如此巧思的人。   但要说原主的绣活是她亲娘教的又不合理,原主的亲娘在她四岁时就死于难产,林茗虽然不了解原主亲娘,但一个四岁的女娃如何能习得这一手绣活?   还是说,原主的亲娘留下过关于绣工女红的书籍等信息,原主是跟着书本学的?   真相如何林茗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现在她总算不用刻意回避缝补类的事了,这也让她安心了许多。   沈母将锦袍完全摊开,依照沈清的身量做的锦袍,都快赶上林茗的身高了,这样岂不是说沈清起码比她高处一个头?   林茗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仔细观察过沈清的身高,不过每回和他说话时,都需要微昂起脖子,从她自己大约一米六的身高来看,沈清应该有一米八。   林茗砸了咂嘴,一米八啊,这不是言情剧里面男主的标配吗?这事林萱经常和她讲。   除开长度之外,这锦袍做的确实是十分细致出彩。   沈母剪裁缝制的部分不用说了,林茗当初最开始看到沈母做的衣服时,布料虽然一般,但做工是真的不错。   她那时还以为古代人自己做的衣服都这么高质量,不过后来去镇子上逛了逛,才发现原来其他人的衣服还是正常水平。   从沈母的女红看地出来,沈母的娘家一定也是个有些底蕴的人家,而且沈母还识字,说话也没有一般村妇的粗鄙,可以想见娘家的教育程度还是不错的。   除了沈母出彩的剪裁缝制,布料也非常好,林茗记得这一匹白底青花瓷的布料,可就值一两银子,她自己选的那匹青色的布料也才半两银子,这么一想林茗瞬间心里不平衡起来。   不过又想起反正上次也是沈清付的钱,林茗这才又恢复了平常心。   再看锦袍时,林茗一眼看见领口两旁的图案。   右边是一座卡通版的塔,左边是三根竹子,左右遥相呼应,竟然还有些不规则对称之美。   林茗见此有些不自在,她一开始绣那个塔的时候也没注意,随手从沈母做好的衣服捡起了件,谁知绣完才想起这布料是沈清那件。   等到之后绣竹子时,她原以为自己绣出来肯定是没法见人的东西,于是有心整沈清,就故意绣在最显眼的领口另一边,让他传出去一准丢人。   谁知道她绣完之后,不仅不难看,还是一流水准的竹子图,这下她也没道理给人家拆了去。   想到之后沈清穿这件衣服之时,左右领口带着她给绣的东西,林茗说不出来地有些不自然起来。   要不然她给那塔拆了吧?这一左一右的,难免有些太过暧昧了不是?   林茗这心思沈母自然不知道,她瞧着这件锦袍,打从心眼里满意,无论是她缝制的针脚,还是林茗后面绣的竹子,都合适地不得了,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似的。   “林氏,你将这锦袍拿去给清儿试一下,要是哪里不合适,娘再给改改。”   这锦袍是她上午刚做完的,原本就想等沈清回来后让其试穿一下看看大小,现在林茗也绣了花样,是时候让他试一下了。   林茗只好接过沈母递来的锦袍,吞下她想要将那塔给拆掉的提议,站起身出了门。   门外。   沈清刚一出了门,就被一直观察着屋子动向的赵大江看到,并且迅速挨个推了推趴在窗户口和林秋白以及沈子胥说话的众萝卜头。   “师哥好。”赵大江带头叫道。   刚才沈奎章出来时光顾着去借牛车,没发现院里的孩子都跑到书房窗户口那去了。   众萝卜头见沈奎章走了自然是一阵欢欣庆幸,继续围在窗户边七嘴八舌地问起了林秋白这段时间为什么不来上私塾以及为什么王家要不将祠堂租给先生的事。   一直到沈清出来,几个小的才想起沈奎章不在,那肯定就是他们不苟言笑的师哥看管他们了。   沈清在家独自学习近两年,在场的萝卜头也只有十岁的赵大江和沈清熟一些,其余都只有在沈清去私塾拿书还书时才见过一两面。   沈清见赵大江这一声提醒伙伴的师哥好,点了点头,便说道:   “你们将各自的课业先拿出来默看,秋白和子胥也出来和大家一起看书。”   “是师哥。”萝卜头们见沈清没有责怪他们不好好待着而是玩耍,以为沈清比沈奎章管的宽松许多,便开心道。   谁知沈清却有些面无表情道:   “以后须同样唤我为先生,爹不在的时间,你们的功课由我来教。”   林茗出来时正好见沈清板着个脸故意唬人的场面,顿时有些好笑,折着迤长的锦袍,林茗站到沈清边上道:   “娘说要你试穿一下,看看合身不合身。”   沈清原本板着的脸,见林茗来了,不自觉地有了丝松动,又听见林茗说的话,点了点头道:   “好,我这就去试,你”   随即沈清瞧了瞧底下乖乖坐着的十个萝卜丁,看向林茗道:   “这儿还需娘子帮着看管。” 第98章 小心眼   随即沈清瞧了瞧底下乖乖坐着的十个萝卜丁,看向林茗道:   “这儿还需娘子帮着看管。”   林茗挑了挑眉,点头同意,见沈清接过衣裳,林茗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那个右边的塔,我要不拆了吧,有些影响美观。”   沈清刚要回屋里试衣服,却听到林茗这句话,随即看向林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   “清并不这么觉得,娘子绣的很好看,不必拆。”   林茗被沈清一噎,顿时没了脾气道:   “行吧不拆就算了,反正到时候是你穿出去,别嫌丢人就行了。”   拆了最好,不拆也不会怎么样,反正万物阁在她的空间里,其他人还能看见了去不成?   见林茗如此不客气的话,沈清继续回答道:   “清自然不会如此。”   林茗见沈清还墨迹,便不耐烦道:   “快去试吧,娘还等着呢!”   沈清笑了笑,进了屋子。   沈清进了屋子,林茗便看向眼前这群小萝卜头们,却陡然看到他们正用一种接近膜拜和神奇的眼光看着她,林茗一愣,顿时问出口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她脸上有东西?   林茗摸了摸脸颊却没发现什么,这时就听见一个男童响亮的声音道:   “师嫂你好厉害哦!师哥刚才竟然在对你笑!”   林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其他人都纷纷点头的样子,林茗才有些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沈你们师哥笑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吗?”   就听那个眼睛炯炯有神的男孩继续道:   “那当然啦!我们都没怎么见师哥笑过!但刚才师哥看着师嫂的时候一直在笑呢!”   合着这沈清在人前是走高冷风格的啊。   不过她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怪呢,沈清那个笑明明是嘲笑,和一般人开心友好的笑可是有区别的好吧?   不过被这萝卜头一说,林茗还是有些不适应起来,于是就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笑分很多种。”说这又看向其他小朋友指出:   “刚才你们师哥脸上的笑,那是假笑。”   又见那位站起来叫她师嫂的小朋友脸上露出一副不懂的神情,林茗便问道:   “对了这位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赵大江见林茗看着他,于是便乖巧道:   “师嫂,我叫赵大江嘿嘿。”   林茗点点头,便道:   “赵大江啊,师嫂我考考你,你知道笑有哪几种吗?”   赵大江搔搔头,有些想不出,笑不就是笑吗,还有很多种吗?   想了想,赵大江突然眼睛一亮,他知道了!   “师嫂我知道,有大笑,还有还有”   显然赵大江只想起一个大笑,后面却没了下文,这时不知是谁抢答道:   “还有小笑”   林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没有中笑啊?   于是便不在吊着众人胃口道:   “这笑分为许多种,有微笑有傻笑,有哭笑有哭笑,有嘲笑有讥笑,想我刚才那叫忍俊不禁的笑,而方才你们师哥的笑,那叫皮笑肉不笑。”   林茗趁着沈清不在摸黑他,但眼皮子底下的这些小萝卜头却都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不过虽然他们不懂林茗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都觉得林茗很厉害,原来笑还分这么多种呢!   赵大江眼前一亮,就拍起了林茗的马屁道:   “师嫂你真厉害,原来有这么多种笑呢!”   林茗被小朋友一夸,心中自然高兴,便摆手道:   “这些还不算什么,还有许多种笑我一时之间没想到,总之,这笑分很多很多种,以后不要见到你们师哥笑就大惊小怪了。”   见赵大江依旧似懂非懂的模样,林茗摆了摆手道:   “好了你们现在还太小,这些你们长大后自然就知道了,你坐下好好看书吧。”   赵大江闻言做了下来,这时沈清也从屋里出来了,林茗收住了嘴,见沈清面色如常,料想他应该没听见自己说他坏话,于是道:   “怎么样试完了吗?”   沈清点头道:   “试完了,正合身。”   林茗闻言点了点头,就准备到沈母屋里和她说衣服合身。   谁知这时沈清却突然欺身上前,抬起双手就往林茗脸上去。   “沈清你掐我脸做什么!”林茗瞪大眼睛看着沈清在她脸上胡作非为,她简直不敢想象,沈清竟然会公然对她做出这种事!   见林茗受惊地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因被他捏着脸,声音有些囫囵,沈清眸色暗了一分,随即眼含笑意道:   “听娘子说有种笑叫皮笑肉不笑,为夫有些不明白,所以想要看看皮连着肉,怎么才能一个笑一个不笑。”   说完放开了林茗的脸,见林茗一朝得救使劲揉着脸的样子,眼底不由聚起了些犹如清泉般的笑意。   林茗抹这脸上被沈清抓过的地方,心中大骂沈清小心眼,竟然偷听她讲话不说,还掐她脸,这下子肯定被他掐红了!   “要试你不会拿你自己的脸试吗?!”   鉴于眼前还有一群小朋友围观,林茗将到嘴的脏话收起,转而有理有据地指控起了沈清。   还好刚才她背对着这些小萝卜头们没被瞧见整个脸被掐变形的模样,要不然太影响她再小朋友面前的威严了!   这个沈清还说什么实验!她看这明明就是打击报复!如此小心眼的男人,她还算是第一回 见!   林茗怒瞪着沈清,沈清却突然觉得林茗这样看着他的眼神,像极了装凶的奶狗,一点也没有气势。   手指动了动,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林茗脸上地触感,沈清压制住心中的异样,开口道:   “为夫还以为娘子自己试过,才得出人可以皮笑肉不笑的结论来。”   “我!你!”   林茗看了看沈清,又看了看地下十个萝卜头盯着他们一脸好奇,仿佛不知道他们俩在做什么的模样。   林茗一时气极,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沈清的狡辩,只好对着地下萝卜头们恶狠狠地道:   “师嫂和你们讲,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做像你们师哥这样小心眼还没有风度的男人!”   说着便揉着脸,看着沈清哼了一声,便跑进了屋里,并且关上了门。 第99章 好想吃!   沈清望着林茗走进屋中微重地关上了房门,收回目光之后,沈清却被底下一群萝卜头们看了个正着。   赵大江凝视着沈清,终于止不住好奇地问道:   “先生方才的笑也是皮笑肉不笑吗?”   他刚才数了数,师哥在师嫂面前笑了好多次呢!比他以前看见的加起来还要多。   沈清一愣,手指又捏了捏,没回答赵大江的话,而是让地下十个萝卜头将手中的书默读一炷香的时间,待会他要考问。   赵大江见沈清没回答他还有些不情愿,但一听是要考问的,登时读的声音比谁都大。   沈清则是将书房的椅子搬了出来坐到了萝卜头身后,也看起了书。   林茗进了屋子,关门的哐嘡声以及脸上被揉红的印记,都让沈母有些惊诧,见林茗脸色十分不快的模样,沈母关心道:   “林氏,你这是怎么了?”   林茗看了看沈母,顿时瘪起了嘴,刚要和沈母讲沈清刚才欺负她,有想起人家是沈清的娘,指不定帮谁呢。   还有方才是她自己先说沈清坏话,谁知道那沈清如此小心眼,竟然这么快就报复回来了。   于是林茗只好洋装没事道:   “没事娘,咱们赶紧开始做衣服吧,待会饭马上就要好了。”   沈母见林茗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又想起刚才林茗是去给沈清送锦袍的,于是问道:   “没事吗?你方才不是去给清儿送锦袍吗?怎么这脸上这么多红印子?”   不说沈清还好,一说沈清林茗顿时面上的气恼掩藏不住了。   “他试了!说合身!”   沈母见林茗一听到沈清这么大反应,顿时知道林茗这副样子是为哪般了。   合着这是小两口子闹矛盾啦?   沈母面上显露出开怀神色,也不再多问,这哄媳妇的活,还是由清儿自己来做的好。   沈母悄咪咪地算计着她的宝贝金孙啥时候能从林茗肚皮里出来,时不时地嘿嘿一笑。   林茗拧着眉毛见沈母这副样子,她怎么感觉沈母有些幸灾乐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咬咬牙,她决定了,从现在为止再也不理会沈清,就让他一个人尴尬到死吧。   随即拿起沈母旁边未做的衣服,学着沈母的手法帮着缝制起来。   还别说,她这手感还真不错,就算现学现做,也和沈母做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难道她还是个做衣服的天才不成?   发现了自己超过常人的学习能力的林茗,心中因为沈清产生的怨怼终于消散了些。   等二人将剩下的两三件衣服全部缝制好,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   二人不知道的是,外面十个小萝卜头,早在一炷香之前,就闻见从灶房里飘出来的诱人香味。   一个个读书读的没什么心思,最后还是在沈清拿着灶房里的午饭威胁,这群萝卜头们才重新将心思放回了书本中。   林茗跟着沈母出来时,沈清正好在考问底下十个学生的学习成果。   林茗一个眼光都没给沈清,自顾自地跟着沈母,二人去灶房将锅中炖煮的菜和饭端出来。   饭后来又加了些,是糙米饭,加了一些白米,吃起来很有嚼劲,林茗买的小米也不是那种差的,不至于喇嗓子。   菜就是一早放在锅上炖煮的卤味,好在一开始林茗就将家中剩下的下脚料全部煮上了,虽然多了八个学生,但却完全够吃。   不过等到要盛饭了,二人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饭菜够吃,但家里最多只有八个人的碗筷,可家里却有十三个人,这还不算去王家拿座椅的沈奎章。   就在沈母想不到办法,打算去和村里人借的时候,林茗却想起了之前她做的竹香草鱼用的竹筒。   于是问道:   “娘,上回我们吃鱼的那个竹筒呢?”   沈母听林茗这样问,随即问道:   “为娘收拾好了放在杂物间了,林氏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茗笑道:   “娘,我有办法不用去借碗筷了,咱们将那竹筒的竹节全部敲掉,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碗吗?”   何止是碗,前世还有一种饭叫做竹筒饭呢,听说吃起来极为清香有嚼劲。   不过虽然这饭不是在竹筒里面蒸熟,但只用来盛饭还是相当实用的。   沈母一听林茗这建议,顿时眼前一亮道,随即二人很快便去了杂物间,将上回家里吃剩下的四个竹筒,连带着昨天沈父沈子胥在私塾吃剩下拿回来的两个竹筒,加起来一共六个。   加上家里八只碗,一共十二个,还差一个沈母说她拿一个比较小的汤盆吃,这下子总算是凑够了十三只碗。   “看来下午咱们除了要买菜,还需要买几副碗筷回来。”   李木匠的推车今日差不多就能送来,过冬的衣服也在林茗帮助下全部做完了。   所以沈母准备明天就开始正式上镇子上卖吃食。   明天要卖,那今天就得先将该准备的准备起来,好在一般下水和禽肉类下脚料一般买的人少,到下午不会没地买。   将竹筒洗干净,盛糙米饭,因为竹筒节较粗,所以盛完了饭,还可以在上面夹两三个卤味。   林茗熬的卤汤又鲜香适宜,不会太过咸或者甜,浇些卤汁在竹筒里,整个竹筒都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气。   看见成品,林茗有个想法在心中形成,不过这事还需要吃完饭之后再说,现在就连她看见这个竹筒饭,都觉得馋的很。   等二人将所有碗盛好,最后发现正好剩下一碗半的米饭,连带着剩下的卤味,留在锅中正好等着沈奎章回来后用。   林茗和沈母端着碗进了堂屋,堂屋的饭桌虽然够大,但架不住人多,于是只好都端在手里吃。   听沈清宣布一声下课的萝卜头们,飞快地围上了正在分发饭食的沈母以及林茗。   “哇!好香啊!师母师嫂这是什么东西啊?”   “嘶溜”   “嘶溜”   看见碗里以及竹筒里诱人的饭食,众萝卜头眼中充满了渴望,可他们又很好奇,师母师嫂做的叫什么菜?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吃过?不过真的好香啊,好想吃! 第100章 做手套   沈母笑看着一拥而上馋兮兮地看着饭菜的众人,笑道:   “这叫卤味,林氏你带他们去洗洗手,然后就可以开饭了。”   听见洗完手就能吃饭,众萝卜头一阵哄得就争前抢后地出去洗手了,见用不到自己,林茗也就摆了摆手,和沈母一起将东西放到桌上。   最先洗好的果然还是赵大江,林茗觉得这个学生有种上学时候每个班都会有的机灵鬼,极其活泼,脑瓜子也是挺聪明的。   “师母师嫂我洗好啦”   说完看着竹筒里的饭和卤味吸溜着口水,林茗笑问道:   “你是想吃碗的还是竹筒的?”   赵大江立刻毫不犹豫地指了指竹筒。   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新奇的饭呢!一看就很好吃!   林茗笑了笑将竹筒饭递了过去。   事后陆陆续续小朋友们洗完手,过来领了饭菜,有的趴在桌子上吃,有的去了院子。   不过从一阵阵惊呼以及食指大动的模样,林茗知道卤味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   特别她做的口味是咸甜咸鲜口,地处江南一带,这边的人绝对喜欢这种醇香鲜美的卤味。   而且从上来几个小朋友都选竹筒饭这点来看,竹筒盛饭这种新奇的做法很讨小孩喜欢,而且连林茗自己见了竹筒饭,都有些馋的想换个吃法。   这时沈清走过来,看着林茗伸出了手。   林茗疑惑地将目光从修长的白皙手移到了沈清身上,随即又移到了沈清的脸上。   看清了是沈清后,林茗脸上的笑容瞬时间瓦解,并且板着个脸,拿起自己的饭碗并且还带走了最后一只正常大小的碗就走,理都没理沈清一下。   被林茗冷漠对待的沈清摸了摸鼻子,拿起最后剩下的汤盆,有些无奈。   林茗端着碗去了沈母屋里,沈母笑着接过,她方才突然想起过几天天冷了,她们二人在外面还是应该多塞些棉花在衣服里,要不然不御寒。   见林茗端着碗来了,沈母笑了笑,不过见林茗端来的是碗而不是汤盆,于是就想问,但却被林茗先一步发现解释道:   “娘,反正吃的都一样,拿什么吃又有何区别?”这么一说,将沈母想和沈清换回来的想法压了下来。   林茗见沈母接过碗筷,笑眯了眼,有看到沈母在拆里衣,于是捧着热乎的碗做了下来,一边将卤汁搅和上糙米里,一边好奇地向沈母问道:   “娘,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沈母看了眼棉袄内衬笑道:   “想着之后咱们在外做吃食生意,怕冷着,所以再塞些棉花。”   说完又有些颇为忧虑道:   “可惜只能护住身子,胳膊和手护不住。”   她年轻时经常出府采买,经常见那些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人,手上都生着冻疮,听说一碰就疼。   她年纪大不怕,就怕林氏细皮嫩肉的生了冻疮那多不好看?光是想想沈母都有些担心。   林茗见沈母原来是为了这个,于是就笑道:   “娘,这个我有办法,咱们先吃饭,等吃完,咱们再说。”   沈母疑惑地看向林茗,真的有办法吗?   又想起以往林茗没说过空话,于是就信了大半,拿起碗,二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吃完,二人将碗拿去洗净,等到要去收碗的时候,却发现萝卜头们已经自己主动将碗和竹筒洗了,林茗一阵满意。   这古代的小孩就是勤劳呀。   然后林茗就和沈母快速回了屋里,她要说的方法,正是前世极其普通平凡的手套。   虽说林茗不知道前世手套具体是什么时候发明的,但唐宋时期肯定没有出现过编制的手套。   因为那个时期虽然国富民强,但出土的冻疮药方子却有不少。   要知道一副药和一副棉麻做的手套比,肯定是手套便宜并且合算。   有供就有求,之所以那么多冻疮的药方子,一定是因为生冻疮的人多,不过她现在所处的古代虽然和不是华夏任何一个朝代,但想必依照沈母的做女红能力,要是有手套,她指不定就会做,就算是不会做,也能仿照出差不多的。   所以林茗猜测这个时代还出现编织手套。   当沈母颇为好奇地看着林茗,想问她究竟有什么办法时,却见林茗从背后拿出了几个筷子。   “林氏,你拿筷子做什么?”   沈母非常疑惑,不由得问道。   林茗却拿起了棉线,显然这个时代制作棉线的工艺还不够成熟,棉线比较粗,但这却正好便宜她做手套。   于是林茗就拿着一捆子棉线,穿上筷子,回忆着前世院长阿姨织手套的手法,慢慢的,一个露手指的手套雏形初见成效。   沈母一开始不知道林茗在做什么,为什么将棉线缠在吃饭用的筷子上,但越往后,沈母就发现林茗这不是随便乱缠,而是颇有规律地来回缠绕。   再等到整个手掌部位织完时,沈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林茗竟然是要织一个手上戴的东西吗?   等林茗细致地将手指部分逐步织完,沈母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震惊。   好巧妙的心思!这样正好可以穿在手上,不会妨碍拿取,又能御寒,这个物什可以说是太巧妙了!   林茗将半手指的部分织完,咂咂嘴,又想起前世有一种手套背后有可以灵活的盖手指的兜,于是想了想就剪短棉线,重新开始织起了兜。   等将兜织完,沈母还没反应过来,林茗织这个半圆形的口袋做什么,在她心里,林茗织好的手衣已经够完美了,却不想林茗下一秒拿起了针线,将口袋缝制在了手衣的手掌上方。   等林茗拿起一个木纽扣,缝制到口袋底部时,沈母才惊觉林茗的想法,不由得又是一阵惊讶叹息。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手掌位置缝制一个纽扣结了,这样就能在手不动的时候,将兜套在手指上,这样手指也不会受冻了。   而假如手需要动作,那只需要将手指上的兜收到手背上,木扣子可以拿扣结固定住,这样手指兜也不会四处乱动妨碍动作。 第101章 比见了谁都亲   当林茗将木扣子扣在扣结上时,沈母再也抑制不住地赞叹道:   “林氏,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为娘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手衣,这个叫什么?”   林茗听见沈母不住地夸赞,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可不是她发明的,她充其量算是挪用了现代的智慧成果,不过她能还原出来,总算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被冻手了。   “这是我偶然想到的,没想到真能做成,至于名字”   林茗不脸红地将认领了手套发明人的称号,又听沈母说手衣,想必意指手穿的衣服,这名字倒也是有趣。   “既然这是套在手上穿的,不如咱们就叫它手套吧?”   毕竟手衣和寿衣听起来有些像,还是叫回它原本的名字听着舒服些。   沈母随即眼前一亮,手套?嗯,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还很简介,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套在手上穿的东西。   “这个名字好,就叫手套吧。”   林茗随即又将另一只手织了出来,这次就快一些了,沈母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等林茗将这只手套织完之后,沈母也有了些心得,准备自己找个时间也试一试,织一下这个手套。   这样家里冬天也能暖和一些,还有沈清读书的时候也可以戴上这个手套了。   二人一个教一个学,气氛融洽,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沈母一听,心道应该是沈父回来了,于是和林茗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粗棉线,一起出了屋子。   来人确实是沈父,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沈父带回来的桌椅板凳,有许多竟然是坏的。   两辆牛车上放着好些桌椅板凳,但从外面看上去,就看到了许多缺了桌子腿的,以及一些明显被磕碰过的椅凳。   沈父也是面带气愤,但却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将牛车停进了院子,又唤了声清儿,随即沈清上前帮其一起卸牛车。   “一会我将这牛车还给人家,你们先将能用的用,不能用的等我回来拉到你李叔那去修一下。”   沈父对着沈清交代道,沈清自然是应声答应。   这时沈母和林茗也来了,沈母担忧地问道:   “这是发生了何事?”   沈父沉着脸,这才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众人。   “我刚到王家,就看见偏门门口堆着一堆桌椅板凳,但他们若是只是拿出来拿也罢了,可你们看看这些桌子,哪个不是被故意弄坏的样子。”   有些桌子腿的断裂口甚至就像被锯掉似的,连摔也不可能摔地这么齐整。   还有一两个桌子甚至从中间一劈为二,这些让在场的众人看了,当场怒不可遏。   “先生,咱们可以去衙门告他们!”   林秋白气愤地说道,原本王家将他姐给抓走他就恨透了王家,现在对方竟然还将这些桌子给故意弄坏,简直是太坏了。   “对啊先生!秋白说的对,先生不是说过故意损坏他人财物者,是可以去衙门告他的吗?”   赵大江也应和道。   沈父怎么不想告王家,关键是告了也没有用,因为到时候对方肯定会找借口说是他们先不禁同意将东西放在王家的地盘。   毕竟王家的祠堂已经不租给他们了,东西放在人家地盘上,人家扔出来,完全符合情理。   到时候又说不是故意弄坏,怎么看都是沈家吃亏。   沈母知道沈父心中所想,只好叹了口气道:   “好在不是全部的桌子都不能用了,当家的,你去将牛车还回去吧,这里有我跟清儿林氏。”   沈父点了点头,驾上将那辆卸好的牛车离开了。   所有人又有些可惜地看着这些以前用的,现在却缺胳膊少腿的桌子,将这些都整理完后,发现可以用的只有五个,其他十几个都是不能用的,更甚至有些被砍得只剩木头块了,想要拼凑都难拼全。   得到这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学生少,两个人共用一个桌子也是可以挤挤的,等之后再去让李木匠将能修的桌子修好,总能集齐十个桌椅出来。   要还是缺,就是花钱重新打新的桌椅,沈家也肯定不会委屈了孩子们。   毕竟这些孩子们家里人都是完全相信他们沈家,所以才将他们送到这儿来念书,要是连个桌子都没有,这书还怎么念。   沈母有些惭愧地让学生们先两个坐在一起共用书桌,却反被学生们用书本上的知识安慰,纷纷说着读书不在于在哪读,赵大江还活学活用,背起了先生前一段时间教的陋室铭,摇着头念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沈母见学生们这么懂事,一时间欣慰了许多,也没耽搁。   既然现在沈父回来了,那她和林茗就可以去镇子上不过这赶车人却不知   沈母觉得林茗和她都是妇孺,赶车应该也是不会的,想着去找个村里的车夫帮忙赶。   现在天色不早,去镇子上一个来回要半天,她和林茗再耽误晚上回来就晚了。   可明日卤味要用的菜却得今天准备好,所以沈母便问了林茗的意思,不想却听见林茗道:   “娘,这赶车的活就交给我把,我年轻,也比一般女子有些力气,再说了,谁也没规定女子不能赶车不是?”   主要是林茗觉得要是她们请村里人赶车,少不得要麻烦人家,林茗本着能不欠人情债就不欠的原则,于是就一把揽下了赶车的重任。   至于这牛听不听她的使唤,林茗压根就不用怀疑。   自从她讲空间泉水给牛喂过一次之后,那家伙,见了她比见了谁都亲。   她喂些空间泉水,打了个响鼻示范一下,这牛竟然和听懂了似的,也打了个响鼻,让走就走,简直比拿鞭子抽都管用些。   虽然林茗足够自信自己能驾驭地了家里这头牛,但沈母却不知道这些事,就算听了林茗的解释,还是有些不相信林茗能赶得了牛车。   这赶牛车可不是容易的事,得有力气不说,还得会方法,要不然只是拿鞭子抽着也容易翻车。 第102章 采买   见沈母还是有些迟疑,林茗直接坐上了牛车,也不拿鞭子,直接对着牛屁股轻轻拍了一下,说了声“驾”就见牛缓缓迈开了步子。   沈母这边瞧着正惊奇,其他学生见师嫂要赶牛车,也是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样。   沈清则停下收拾书桌的动作,看向林茗一支腿屈起,一只在车头荡悠,面上带着一丝飒爽,嘴里动着,好似在指挥着牛的方向一样。   而让众人都惊讶的是,林茗手里连鞭子都没拿,仅仅是轻飘飘地拍了拍牛屁股,说了几句话,就见牛迈开了步子。   更让人意外的是,林茗说了句跑快点,牛就真的加快了些速度!   这回可是连屁股也没拍啊!   沈母捂着嘴,家里的牛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这牛是老黄牛了,年龄大了脾气渐长,又不和村里其他牛一样需要耕地劳作,脾性更是有些乏懒,除了沈父和沈清没人能使唤动,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老黄牛现在竟然像是听得懂林茗说的话一样,让它走就走,一点也没有平时叫不动样子。   等林茗驾着牛车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之后,就又回到了众人面前。   林茗对老黄牛的给面子显然非常满意,那手奖励似地拍了拍它的屁股,老黄牛这厮竟然还露出了通人性一般的表情,直让众人大呼神奇。   这下子沈母总算相信了林茗赶车的实力,不过显然心中对老黄牛不听自己话却听林茗的话有些吃味,瞪着老黄牛问林茗道:   “林氏,你是怎么降住这老牛的,平日里这牛厉害的很,除了当家的话和清儿的话,谁都不听,怎么今日的脾气这么好?”   林茗却道:   “怎么会呢,娘你来试试,它指定听话。”   沈母一脸不信,但架不住林茗撺掇,又有林茗在下面护着,于是沈母这才上了牛车。   让她惊讶的事发生了,这牛怎么真的像开窍了似的,她让它转弯就转,都不用拿鞭子。   林茗笑着从院子里堆得一些草上,偷偷从空间引了一些泉水沾在草上,然后给牛喂了过去。   那牛一见林茗伸过来的东西,高兴地摇着尾巴直打转,一连打了几个响鼻,是个人都能看出牛的欢心。   林茗笑着将草喂给了牛,这才和沈母说道:   “这牛见着好吃的了,肯定听话。”   沈母却望了望林茗手里的草,想说她以前也经常喂这草,怎么不见牛这么喜欢,但她也不在意,家里的牛听话,这下子还用找什么人,她们二人可以直接驾着去镇子上了。   于是沈母喜道:   “那咱们这赶紧走吧,去晚了回来天就要黑了。”   林茗点了点头,又听沈母交代沈清道:   “等你爹回来了,就和他说,这牛车我们娘俩先驾着去镇子上了,桌椅明日再拿去李木匠那修。”   原本沈母想找人驾车去镇子上,但现在自己就能赶,也就不用浪费钱或者是欠人家人情了。   沈清点点头,看了眼沈母和林茗,道:   “还请娘和娘子路上注意身子。”   林茗微微轻哼一声,没有回答沈清。   沈母见林茗如此,心想方才也不知道清儿怎么得罪林氏了,平时林氏脾气挺好的,兴许这回是清儿了什么过分的事,林氏这才到现在还在置着气。   摇摇头,沈母不打算管,殊不知这哄娘子也是一门学问,这学问清儿还有的学哩。   二人稳稳地驾着车上路了,沈清到门口见二人走没了影,这才回了院子。   五张桌子排列在院子里,凳子倒是不缺,十个学生正襟危坐地,两两拿着书默读着,沈清微微点头,坐回自己的位子。   沈母林茗这边经过一个时辰多的赶路,终于到了镇子上,期间因为牛车走的稳固,沈母还试着织起了手套。   虽然手比较生,但一看沈母就是个心灵手巧的,林茗才做了两次,沈母就将织法给学会了。   沈母好奇之余问起了林茗的女红是谁教的,被林茗吞吞吐吐地给糊弄过去,沈母以为林茗不想提起往事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当林茗有些好奇地问起沈母的女红是谁教的时,却见沈母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含糊其辞地说是娘家学的。   本来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林茗发现沈母的手艺绝对不像是庄稼人会有的,所以就随便问了一下。   但现在见沈母明显不方便说,林茗便没问下去。   原来沈母也是个有秘密的人。   不过再一想,有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她不也是一个全身都是秘密的人?只要不伤害他人,有秘密有何妨?   所以林茗便假装没发现沈母的异常,又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和沈母说说笑笑地唠起了嗑。   等到镇子上,二人便加快脚步去肉摊上买了一应下脚料,禽肉类边角料五文钱一斤,到了现在下午更是只要四文钱一斤。   二人见东西都还挺新鲜,但价格却便宜不少,都挺高兴,估摸着明天能卖出去多少,也没多买,称了四十斤的鸡脚鸡翅膀鸭脖子猪大肠之类的边角料。   那屠夫见二人都快将这些难处理的东西包圆了,顿时松了口气,这些禽肉边角料像猪大肠鸡翅膀鸭脖子这类是有些人故意不要的,   就以为这些不是难吃的,就是都是骨头的没多少肉,为了不占称,一般来买肉的都会让他将东西给剔出去。   他留着也没有用有没多少人买。要是等到第二天不新鲜了,那就更没人买了,最后只能扔掉。   现在沈母二人一来就将这天几乎全部下脚料包圆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最后见反正也只剩下一斤半斤的了,直接做了个添头一并送给了二人。   这又将沈母高兴坏了,直言下次还来你家买。   屠夫巴不得有人帮他处理这些没人买来吃的东西,于是就好声好气地将二人送走了。   林茗笑了笑,没说什么,要是等过了明天之后,这屠夫还能这个态度,那才奇了怪了。   不过她的卤味可不是其他菜,想学就能学,林茗敢打包票,短时间内甚至几个月之内,想要山寨她的卤味都是不可能的是。 第103章 山寨的智慧   不过她的卤味可不是其他菜,想学就能学,林茗敢打包票,短时间内甚至几个月之内,想要山寨她的卤味都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卤水不像一般的菜,用的什么食材和配料,都可以看出来,而卤煮里面的香料包经过长时间的炖煮,汤已经将这些不同的香料味糅合浑然一体,想要凭味觉尝出里面的配料,难度不可谓是不大。   所以没有人能山寨,就没有了竞争,那她们的成本虽然短时间内可能会上涨一些,可一但其他人发现这个味道复制不出来,食材成本价就会重新变得稳定。   而且林茗有信心她们摊位的生意会越变越好,到时候少不了要加大进货量,古代人不经常吃肉,所以一天下来,一个肉摊最多也就只能剩下三四十斤的边角料。   而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客人不会买的,尤其是不好去腥的猪大肠以及肝脏之类的副产品,而其他类似于鸭脖和鸡翅鸡脚,虽说买的人也不多,但难保会有人想开个荤,买回去做。   所以这就是为么什有些摊位鸡翅膀鸭脖子虽然也便宜,但每斤却比猪大肠贵一文钱。   不过沈母和林茗买的肉铺这些边角料都是一个价位的,又因为她们二人来的晚,又便宜许多,折算下来可以算是非常实惠的。   二人一人领着一个篮子,里面全是明天要拿出来卖的卤味食材,又跑到杂货铺购买了些一般的香料和盐之类的调味料,最后林茗又去了九龄堂,买了几包可以当药材的香料。   就在沈母觉得东西买完了,是时候回去时,却见林茗边赶车一边提到:   “娘,咱们明日在哪摆摊是好呢?”   沈母一愣,她还真没想过,她就想着早些来镇子上先试着卖一下,所以买的食材也不是很多,明天也不是集市,只有沿街的商铺开门,摆摊的地方不会人满为患。   而且街旁边的地方都是谁占归谁,来早了,就能占着好位子,来晚的人只能选差一些的位子。   现在听林茗这话的意思是她对摊位有些想法?   “为娘的想法,明日这镇子上也不是集,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人多的地方摆上就好,林氏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茗点点头,去集市上摆也是好的,不过集市人多是多,但却不一定会愿意花大价钱买她们的卤味。   于是林茗先跳过了摊位问题,又问道:   “娘你觉得到时候咱们卤味的价格怎么定?”   沈母想了想,大致知道了林茗的想法,于是回道:   “虽说咱们成本不高,但胜在味道顶好,所以要价不能太低,但要是摊位摆在集市中,要价也不能太高,而且卖的方式也得考虑一番。”   林茗点点头,现在摆摊的除了称斤卖,就是论个卖,要在集市上卖,她们就需要称斤,反而在其他地方,她们可以论个单买。   称斤的话每斤价格就不能太高,单卖折合的斤两价格比称斤要高,所以单卖的地点必须是人均购买力比较高的地区,而称斤则适用于人均购买力不高,但人流量相对于较高,也就是以俗称的量取胜。   但两者之间还有其他因素,其中一个人工成本就比较麻烦。   这里面主要是称斤这一项劳动成本比较繁琐,如果是论个,就相对于简单一些,对于她和沈母两个妇人,相对劳力不算太繁重。   于是林茗就将这点和沈母分析了一下,沈母明显也趋向于论个买,这样她们只要在进货的时候把握好食材的形状大小基本差不多,就能省下不少事。   那如果论个卖,价格就不能低,摊位也应该选在比较富庶的地方,或者说比较容易花钱买价格稍微高一些的吃食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林茗稍微一想,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   沈母也正思考要去哪里卖卤味,就听林茗笑着道:   “娘我有主意了,要不咱们去醉仙楼门口卖卤味吧?”   沈母一愣,不过等她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道:   “这人家能愿意吗?”   虽说醉仙楼上回和林氏有过合作,但卖菜谱讲究一个银货两讫,她们要是凭上次的菜谱就要求要人间门口开食摊,免不了要被人家背后说闲话吧?   沈母的担心林茗明白,于是神秘一笑道:   “娘,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况且咱们要是去那摆摊还指不定是谁占谁便宜呢,再说集市里鱼龙混杂,咱们娘俩说不准也容易出事,而钱掌柜咱们毕竟认识,要是能谈成,怎么说也是安稳些。”   沈母听到林茗的想法也想到之前她刚担心过二人在外面的安全,只不过家中沈清需要准备春闱,而沈父又不愿意出来卖卤味,他这人的性子就不适合在外面和人讨价还价,沈父说到底也是个书生,除了一个秀才的功名可以让旁人敬重两分,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且本来沈父还想再家中写字帖,但因为学生不愿退束脩,于是现在也要在家教书,家中还真没个青壮丁能出来镇住场子。   现在听林茗提起这一茬,沈母立刻就觉得有道理极了,于是也不迟疑了,反正去问一下,人家要是愿意最好,不愿意她们再另寻他法。   “好,咱们就先去问一下钱掌柜,看他是什么意思。”   林茗见沈母同意,于是笑着拍了拍黄牛的屁股,指挥着方向,往醉仙楼的方向赶去。   一来到醉仙楼的这条街,林茗就察觉出了不同,应该说她刚才一来到镇子上就感觉到了不同。   她总感觉整条街都弥漫着酸菜的气息,但因为要赶着买食材,所以她就忽略掉了这一点,现在到了这条街上,抬眼望去,一边新开了好几家酸菜鱼馆子。   没有前世的五颜六色店面招牌区分,林茗感觉这条街和复制黏贴似的,不是酸菜鱼馆子就是酸辣鱼馆子。   给林茗看的直抹汗,这古人也是深谙山寨的智慧啊,这才多久,整条街就有不下十家酸菜鱼馆子了,她低头抬头都能闻见街道两旁传来不同的山寨酸菜鱼味 第104章 能帮上一定帮   那酸爽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就这还只是街头的境况,林茗拿脚指头想都知道,街尾的情况肯定更惨烈,因为那边接壤了居民住宅区,想当然肯定不少店家都“改头换面”成了酸菜鱼馆子。   林茗不由地同情起了醉仙楼的钱掌柜的,这才十天不到,山寨盗版酸菜鱼店就跟雨后春笋一样,遍地扎根,而且看上去人气还是挺不错的样子。   至少林茗记得右边有一家原先是开私房菜馆的,几乎没什么人,现在从外面看进去,却是人满为患。   在伸头看向挂在门口的招牌,只见木牌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酸菜鱼二十文。”   “嗬。”林茗惊道。   现在一条三四斤的鱼也要十几文了吧?价格竟然已经被压地这么低了吗?   林茗啧啧称奇,想必这古代管物价的官员还没来得及规定这酸菜鱼的价格底线,就被这些店家的操作给惊呆了。   不过侧面也可以看出,这酸菜鱼是真的很受欢迎啊。   如今林茗还没去醉仙楼也知道,钱掌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她可是记得醉仙楼的酸菜鱼一盆要六十五文,而现在一些小菜馆打价格战,以二十文的低价卖,还这么多买账的,想当然钱掌柜的肯定为这事正苦恼呢。   林茗挑起唇角,她可不觉得这算是难事,她反倒觉得这是醉仙楼的一次契机,一次和其他菜馆子拉开距离的机遇。   只是不知道这钱掌柜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优势,还是急于和这些小菜馆抢占市场打价格战呢?   沈母也看见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许多菜馆,有些惊讶,林氏不是将菜谱卖给了醉仙楼了吗?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酸菜鱼的做法的?   见到沈母的疑惑,林茗一边继续赶着牛车一边笑着解释道:   “娘,那酸菜鱼虽说用我给的菜谱做吃起来正宗地道,但要是别人买回去配齐食材,也能研究个八九不离十,想必这些菜馆子就是这样开起来的。”   沈母这才恍然大悟。   林茗又道:   “娘,我知道怎么让钱掌柜的答应让咱们在他们酒楼附近摆摊了。”   沈母疑惑,却见林茗略有些神秘地说等到了醉仙楼就知道了。   二人慢慢赶着牛车,沿路林茗稍微观察了下街边的店面情况,发现不仅是菜馆子有了酸菜鱼,还有些店面比较宽敞的店面也推出了酸菜鱼,酸辣鱼这些菜式。   林茗微微思忖,按理说,山寨的现象是正常的,但这么多山寨,而且味道都还能差不离就是不太正常的了,难道醉仙楼出了内鬼?   可是不对啊,要真是醉仙楼出了内鬼,也不应该满大街都是不正宗的,所以真相如何,还有待林茗勘察。   等二人到了醉仙楼,林茗往店里一看,正值下午两点多,店里还是有食客的,不过却不多,和刚才路过的一些菜馆子也差不多,但醉仙楼的地方也不那些菜馆宽敞多了,所以就显得人比较少。   店里的伙计显然也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拿着块抹布摸摸这边擦擦那边。   “沈夫人沈小夫人!”   有位伙计见了林茗和沈母,一眼就认出了二人,当即惊讶地叫住了二人。   还没等林茗说她来是要找钱掌柜的谈事情,就见那伙计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溜烟地往后院跑去。   林茗摇了摇头,她怎么每回来,醉仙楼的伙计都风风火火的?   这是在不怪伙计们,实在是这段时间钱掌柜的愁地头发都白了几根,并且吩咐底下的店小二,一但看到了沈小娘子,无论在那看见的,都要赶紧告诉他。   钱广富也是没办法,虽说上回给沈家送质要时知道沈家住在哪,但他要是冒然上人家家里打扰实在有失礼数。   再加上上次沈小娘子也说了,暂时没有菜谱要买,所以钱掌柜只好吩咐了酒楼里的伙计,要是看到沈家人,一定要立刻和他说。   钱广富这会子依旧在后院账房中算着账,算着算着就止不住地叹气。   虽然生意比起前一段时间已经好了太多,但和前几天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模仿他们酒楼的酸菜鱼馆子!   和上次一样,当钱广富听到林茗来了时,立刻将算盘珠子收起,随着伙计一起来到前厅,见林茗正和沈母坐在一张桌子上,另有一伙计正给倒茶。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些好菜,这么不会招待贵客吗?!”   林茗还没见到钱掌柜的人,就听见强掌柜对给她倒茶的伙计斥责道。   林茗却笑了笑,见钱掌柜面上明显满脸愁容,也不多废话,直道:   “多谢钱掌柜的好意,不过这菜就不必上了,今日我与公婆前来是有事要与钱掌柜的商议。”   钱广富也没勉强,直接挥手将伙计退下,事后将林茗二人引到了后院中。   待林茗二人坐上了石凳,钱广富忍不住问道:   “还问沈小娘子今日来是有何事要同我商量,但讲无妨,能帮上的我钱某一定帮。”   钱广富虽说也想从林茗手中再抠搜个菜谱,但他深知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而对方必定又是有事相求,所以才先行表明他的态度。   林茗点了点头看向沈母,却见沈母示意她来讲,于是林茗也就不推辞,向着钱掌柜道:   “谢钱掌柜的抬举,实不相瞒,家中急需钱财,现准备到镇子上卖吃食,想问一下钱掌柜的可否通融妇人在醉仙楼前做买卖?”   钱广富一愣,缺钱?缺钱你直接卖菜谱不就好了?那多省事啊!   但不过钱掌柜嘴上却没有这样说,而是疑惑道:   “敢问沈小娘子,你们想卖的吃食可否和楼里的菜品有重合?”   要是林茗二人卖的东西醉仙楼里面也有卖,那就会形成竞争,虽然钱掌柜垂涎于林茗手中的菜谱,但这种可能会妨碍自家酒楼生意的事情,他还是要深思熟虑一番的。   林茗笑了笑,心道这钱掌柜还不算太莽撞,就听他问的这个问题就知道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105章 这么简单?!   林茗笑了笑,心道这钱掌柜还不算太莽撞,就听他问的这个问题就知道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钱掌柜的放心,妇人所卖吃食和钱掌柜酒楼中的菜式并无重合,并且如若钱掌柜的答应帮忙照拂妇人的摊位,妇人将帮助钱掌柜度过这次酒楼的生意危机。”   “此话当真?!”   钱广富胡子不由抖了抖,破音道。   虽然林茗说的直白,但钱掌柜却莫名觉得林茗一定是真的有办法,而不是诓骗他。   酒楼的生意,现在看看来虽然还是不错的,但要是闻风而来的客人继续被那些小菜馆给吸引,以及迎客来的正宗酸菜鱼给骗了去,那他损失的就不仅仅是生意,而是人气。   但现在问题是他的价格一开始定的是六十五文,迎客来却标的是五十五文,那些菜馆更可恶,竟然一盆酸菜鱼只卖二十文!   他要是现在将价格降低,那么没办法向之前吃过的客人交代,也会让别人产生他们醉仙楼之前都在骗钱,明明可以低价卖却非要卖那么贵的感觉。   可要是维持原价,那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客人全部跑到别的酒楼,尤其是街角的那家迎客来!   林茗非常满意钱掌柜此时的反应,依旧笃定道:   “自然当真,只要钱掌柜答应让妇人在醉仙楼前摆摊卖吃食,并且需要之时照拂一二,那么妇人就可以帮醉仙楼度过此次被低价打压的窘境。”   见林茗如此自信,钱掌柜当即拍案道:   “好!那这事我老钱我就答应你了,需要写质要吗?”   如今钱掌柜发现他在里面面前已经不由得从长辈,变成了同辈之间的称呼,要问理由,也许是林茗的气势实在不像是没有见识的晚辈,所以不自觉地就将林茗看做同等辈分,连一开始自称的钱叔也变成了老钱。   林茗笑着摇头道:   “不必,钱掌柜的人品妇人信得过。”   “那你快说说,我这酒楼”   钱广富眼神紧巴巴盯着林茗,盼着对方真的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林茗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道:   “方法非常简单,只要钱掌柜的将原有的酸菜鱼食材,卖相以及价格提升,将菜名改成豪华版正宗酸菜鱼即可。”   “这么简单?!”   钱掌柜的不由得从一开始满怀期待的神情变成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这沈小娘子该不会拿他开玩笑吧?人家店家都在降价,可她偏偏要让他抬高价格,这怎么说得通?   他现在才定价六十五文,来吃的客人就变少了,要是再抬高价格,那还会有什么人来吃?   林茗见钱广富的神情就知道对方此时并不同意她的法子,于是笑着指出道:   “钱掌柜的,生意人想必也听过一句谚语。俗话说的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果然钱广富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陡然一亮,没来得及深想就继续听林茗道:   “如今千灯镇拥有这独一份的菜式,想必其他地方的人也会为了品尝美味,蜂拥而至。   这些有能力能跨过一个镇子来寻觅美食之人,想必自然是不会差银子的,所以镇子上其他菜馆的低价酸菜鱼对他们来说,并没有绝对的吸引力。”   此时钱广富的眼睛已然越瞪越大,原本圆润的额头此时都被他挤出了几道抬头纹。   显然经过林茗这一番分析论述,他已经和一开始的想看法截然不同,林茗说的是他这些天从来没想过的!   他甚至想到了更远的地方!   不仅仅临镇会来客人,要是他们千灯镇的酸菜鱼传扬在外,就是县里人都过来吃这独一份的美味也是可能的。   镇不比县,这里的人一般一顿饭吃个几十一百多文已经算是奢侈,可县里一顿饭的花费却能上几钱甚至几两!   而且沈小娘子说的也在理,要是他利用这次机会将他们醉仙楼宣扬出去,那岂不是直接比迎客来这些高出好几个档次?   至于沈小娘子说的更名就妙了!   那迎客来只是在酸菜鱼前加了个正宗就让他手忙脚乱的,导致他后来想加字都晚了。   可现在仅仅只用三个字,豪华版,就能将那些不差钱的食客给引来,在加上正宗二字,简直一下子就将迎客来那厮给比下去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钱某在这里先谢过沈小娘子了!你们放心,以后但凡要用到钱某的事,尽管说!之后你们尽管在醉仙楼前卖吃食,我待会就去和伙计们讲讲这事。”   沈母一直在旁听二人的谈话,当她听到林茗说提价之时也是有些懵,可没等林茗说完她就反应过来林茗是什么意思了,又听对方之后做出的诸多分析,沈母觉得她这个儿媳简直是个商业奇才,看向林茗的眼神带了些欣赏。   林茗笑了笑,她就知道钱广富肯定会赞同她的提议,明晃晃的利益谁又不喜欢呢,不过她该强调的还是要强调的:   “钱掌柜的不必客气,只是妇人还想重点提一下一件事,那就是钱掌柜如果想乘着这股酸菜鱼风扶摇直上,那必须得将店里的规矩,以及厨子伙夫的烧菜水准也提升,虽说现在只醉仙楼拥有最正宗的酸菜鱼方子,但其他菜味道要是差强人意”   钱广富当然满口应下,他现在已经觉得这个沈家小娘子神了,不仅会做菜懂医术,现在就连如何经营酒楼都分析地头头是道,这让他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自然是林茗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   “既然如此,就不叨扰钱掌柜了。”   沈母见事情已经谈完,又见那钱掌柜的一副狗腿的模样瞧着林氏,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林氏是清儿的妻,要看也是清儿看。   林茗不知道沈母的想法,不过她也觉得早点回家好,虽然那黄牛比较听话,但回去太晚也不安全,于是也向着钱掌柜告辞道:   “钱掌柜你忙,妇人和公婆就先行告退了。”   不过二人没想到的是,钱掌柜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瞧石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钱某可否问一下,沈夫人和沈小娘子想要买的是什么吃食?” 第106章 收拾残局   “钱某可否问一下,沈夫人和沈小娘子想要卖的是什么吃食?”   钱广富问完就有些觉得他多话,但他也是真想知道这个沈小娘子究竟又新创了什么好吃食了。   他这样想的原因无他,如此醉仙楼虽然不算是镇子上规模最大的酒楼,但前三总能算得上,连他酒楼里都没有的吃食,沈家又敢拿出来卖,联想到酸菜鱼以及上次他尝过之后想了好几天的馅饼,心想二人卖的肯定是既美味又从没出现过的吃食了。   沈母看向林茗,林茗便笑着回道:   “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肉类边角料的小买卖,钱掌柜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了你酒楼的生意的。”   钱掌柜本来就没这么想,被林茗这样一说,反倒不好多问了,只好赞叹一句英雄出少年,随后便将林茗沈母给送了出去。   沈母林茗见天色不早就打算走,谁知道钱掌柜又派人给打包了两个食盒的菜给两人捎上了车。   沈母见光是食盒就看起来很贵,原本还想推拒,但林茗却笑着手下了,给了店小二几文钱的小费,林茗驾着牛车驶向沈家。   “娘,咱们不收下,这钱掌柜说不定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次钱广富占的便宜可比上次卖菜谱的多,虽说她们是有事相求,但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都是醉仙楼获得收益多,而林茗仅仅是摆摊的要求却显得不值一提了。   沈母被林茗语气逗乐道:   “哪有那么夸张,咱们不也是得到好处了吗?”   林茗却神秘一笑道:   “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等着瞧吧,这醉仙楼得到的好处那可是咱们没法想象的。”   人情债最难还,想必钱广富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以防之后被他们沈家给缠上,现在用这两个食盒的好菜算是清算了这次交易。   沈母不懂林茗在说什么,但想必人家钱广富也不会吃亏,于是心里也就接受了这两个食盒。   “娘,你打开瞧瞧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没。”   林茗边赶着车,边和沈母说道。她虽然中午吃饱了,但现在闻者食盒里的香味,馋虫也被勾起来了些,虽说古代的烹饪水平不高,但也是有其优点的。   想她自己,可以从烹饪手法和香料上面做文章,但论精细程度以及刀功这些,当然比不上人家专业的厨师了。   沈母笑着点了点林茗的鼻尖,拿起一个食盒打开,见是粉蒸肉,还热乎着,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给林茗。   林茗眼神看着前方的路段,嘴里吃着粉蒸肉,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便笑着道:   “娘你也吃啊,咱们逛了这么久你应该有饿了吧,这粉蒸肉不老也不咸,咱们吃着垫垫肚子等回家了再吃晚饭。”   毕竟是在牛车上,虽然老黄走的稳当,奈何还是有些晃,只能稍微垫一垫肚子。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娘不饿,回家再吃,你们年轻人饿的快,多吃些。”   于是二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吃,沿路的人见牛车上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吃着东西,不知道的以为二人是母女而非婆媳,有人发现黄牛根本不用赶就知道往哪里走,也觉得十分神奇。   很快林茗就吃下了许多,直到觉得有些腻味了,才让沈母停下了递筷子的手。   等二人回到内青村,天色已经暗了些,远远看去沈家竟然升起了炊烟。   沈母和林茗还以为是林秋白见她们没回来所以做饭,谁知道等二人回了沈家,就看到脸上摸了许多黑灰的沈奎章在灶房门口直咳烟。   “当家的,你这是咋了?”   沈母一连疑问地看向狼狈的沈父问道:   “无碍,只是被烟呛到了。一会就好。”   沈父摆了摆手,似是不愿意多讲自己做饭失败反被呛的经过。   沈母见沈父这模样像极了上次沈父炒了个青菜,最后差点将锅底烧穿的场景。   顿时沈母脸色一变,急忙跑进了灶房查看情况。   好家伙,锅是没烧穿,但锅里的粥直接全部溢出来都流到地上了,灶台简直惨不忍睹不说锅底下竟然还在大火烧。   沈母顿时望着苍天,一边去将柴火挑出来些,一边对着门外的沈父道:   “当家的,你没事煮什么粥啊?!”   这下子可得好一顿收拾了,沈母看着流到地上的粥一阵心疼。   沈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来也是想听清儿的等沈母林茗回来再做饭,可这不想起沈母说他做不好饭吗?   于是他就争这一口气想煮锅粥出来,好给一会回来的沈母看看,谁知道这粥竟然全部溢出来了!   这下子证明自己不成,反被沈母埋怨,沈父面上挂不住,只好板着个脸背着手去了沈清三人所在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发现三人可没在看书,那眼神都忘外面瞟呢。   沈父将肺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子烟咳出,故作镇定道:   “专心看你们的书,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谁知却见沈子胥捂着嘴偷笑,就连林秋白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沈父皱了皱眉,却听沈清道:   “爹,你脸上”   脸上?   沈父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指尖上全是柴火黑灰。   这回沈父一句话不说,快不走了出去。   这边沈子胥和林秋白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就连沈清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母这会子正和前来帮忙的林茗吐槽沈父,不会做还做,浪费粮食浪费柴火,还说沈父年轻时就倔还要强,这回指不定是因为她白天说他不会做饭,才一时兴起要煮粥的。   林茗听着一阵乐,沈母一边数落,一边扫着地上的粥,见沈父洗好脸了路过灶房,就扬声道:   “菜不用烧了,我们娘俩从外面镇子上带了菜,一会直接蒸些饭就可以吃了。”   沈父却没好意思讲话,应了声就又去了书房那。   沈母这会子见沈父灰溜溜走了,一副生怕她发落的模样,也是乐了,和林茗二人一个洗锅收拾残局,一个淘米煮饭,好一会,才将灶房恢复原样。 第107章 为夫不会喊疼的   又等了会,饭煮好了,全家人到了堂屋准备吃饭,沈父见沈母神色无异,这才隐约松了口气。   沈母假装没看见,但暗地里却和林茗两个对眼笑了笑。   时间不算晚,和平时吃饭差不多时间,醉仙楼钱掌柜的送的菜味道也不错,一家人虽说觉得没有林茗烧的好吃,但比起以前的伙食已经算是很好了。   有荤有素,还有一盘点心,见状沈父也过问起二人去镇子上的事。   明明二人是去买食材的,怎么却拿回来这么多吃食。   沈母这才将她和林茗买完了菜,生出在醉仙楼前摆摊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事我同意,原本我想和你二人一起去的,你们卖吃食,我在旁边另外开个摊位写字帖或者代写书信,不过现在要教书就没法去了,还想着要不然让清儿作陪。”   沈母却不认同道:   “那可不行,清儿这正关键的时候,怎能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呢?”   说完沈母又继续道:   “而且如今醉仙楼钱掌柜已经答应我们了,之后在人家酒楼前卖吃食,人家还帮忙照拂一二呢!”   沈父一愣道:   “那钱掌柜怎么容易就答应了?而且还送你们这么多吃食?”   沈母看着林茗赞许道:   “这可不是白来的,那钱掌柜的也得了数不清的好处呢!”   “此话怎讲?”沈父疑问。   随后沈母就将林茗给钱广富出的点子一一道来。   除了沈子胥和林秋白听地云里雾里,沈父不由地微微惊讶,就连沈清听此都止不住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林茗。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谬赞了,我只是觉得镇子上都在降价,要是醉仙楼也降价,肯定比不上其他店家降价的力度强,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沈母却夸赞道:   “诶,你就莫要谦虚了,那钱掌柜的就连这都没想到呢,要不是你给他解释一番,想必人家现在面对这种局面都没有办法。”   林茗只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沈父摸着胡子赞赏道:   “老大媳妇很不错,很有经商的头脑。”   林茗心想,这哪是她不错啊,还不是前世现代商家的价格战看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   沈清也道:   “娘子聪慧过人,为夫惭愧。”   这时林茗就没有什么表示了,她还记得白天沈清突然在小孩子们面前掐她脸的事,别以为夸她几句这事就算过了。   见林茗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沈清吃了瘪也不尴尬,继续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等晚饭结束,林茗给林秋白喝完了药回屋之后就见沈清坐椅子上,瞧着自己。   林茗就跟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将洗脸水端到梳洗架上,拿起帕子洗起了脸。   沈清却也不动,只一直盯着林茗的动作,二人就这样一个洗,一个看,等到林茗弄完后钻进了被窝,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沈清这厮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一直盯着她也不怕长鸡眼。   之后沈清极为快速地去外面端了一盆水洗漱。   等沈清坐到床上,却没将灯吹灭,而是叹了口气向林茗道:   “娘子还未消气吗?为夫知道错了。”   林茗一愣,原本侧躺着的身子也不由一僵,一瞬间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她怎么觉得沈清这尤其这么这么像受气的小媳妇呢?   拜托明明就是他做错了好吧,怎么却一副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错误的语气呢!   林茗紧闭着眼睛鸡蛋里挑骨头,并不准备理会沈清。   沈清见林茗不讲话装睡,于是道:   “今日是为夫弄疼你了。”   “娘子放心,下次为夫会轻些。”   林茗一瞬间脸颊爆红。   却听沈清却还准备讲,于是林茗忍不住道:   “你在那说什么东西呢!”   没想到沈清竟然是这种人!林茗由原本装睡的姿势,瞬间坐起,望着沈清质问道。   谁想到沈清却一副无辜的神色,直言:   “娘子你终于醒了,为夫刚才说,以后一定会轻些。”   “停停停!”   林茗几乎要疯了,沈清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她就算没行过男女之事,起码也看过一两个黄色小视频,他刚才那些话,正常人都会想歪吧!   关键沈清还装作一副无辜,一副她要是不醒就继续说的模样,简直气死她了!   沈清眼中藏着一丝笑意,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对林茗的呵斥,表示非常不解。   两人大眼瞪小眼,林茗没想到沈清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原来却是个十足的登徒子,而且还说什么下次会轻些,她信了他的邪!   林茗顿时将沈清其实是个闷骚的本质看穿,于是眯着眼睛道: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有下次喽?”   沈清一愣,又道:   “为夫的意思是说以后不会下手没轻重掐疼了娘子的脸。”   林茗却笑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自己想哪里去了?”   这句话再加上林茗面上微微嘲讽的神色,沈清一个古人哪是她的对手。   一时间沈清的脸上也带了些泛红,眼神却依旧正直道:   “娘子哪里的话,为夫除了想这个还能想哪个呢?”   林茗被沈清一噎,他想哪个她怎么知道。   这样想着,林茗顿时又回了被子里,摆出一副她不知道,别来烦她,她想睡觉的模样,拒绝再和沈清谈话。   沈清也挑了挑眉,随即又似乎做了很大的让步道:   “娘子若是还不解气,那为夫的脸就让你捏回来如何?”   林茗原本马上和周公约会的灵魂,瞬时间回到现实。   她没听错吧?沈清有这么大度?该不会是在骗她?   联想到沈清这个心机boy的事迹,林茗转过脸狐疑道:   “你说真的?”   沈清却煽动着睫毛坚定地点了点头道:   “娘子你动手吧,为夫不会喊痛的。”   林茗见沈清还在装,顿时暴脾气一股脑涌了上来,坐起身,双手就往沈清脸上抓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怪我无情了!”   只见林茗双手用力捏着沈清的脸颊,沈清那张原本英俊帅气的脸,一下子就被她捏变形了。 第108章 什么速度?   林茗面色狰狞地掐着沈清的脸,一点也没有觉得她在欺负弱小的感觉,反而觉得非常解气。   林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沈清却仿佛不忍心看林茗狰狞的表情似的,悄然闭上了眼睛。   林茗掐到一半,觉得手酸,就少用了些劲,可当她松开了些之后,手指指腹在沈清脸上划过的触感却让她不由一愣。   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   林茗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随即原本快要松开的手竟然又捏紧了些。   然后林茗才想起要看沈清求饶的表情,却见沈清这时却闭上了眼睛。   林茗继续一愣,思考着沈清为啥要闭眼睛,却浑然没有发现,自己和沈清之间的姿势是多么令人想入非非。   沈清在被窝里腿上盖着些被子,林茗却隔着被子跨坐在沈清身上,不过重心却是在上身而非真坐在沈清身上,两只手此时正不遗余力地掐着沈清的脸。   林茗纳闷着,却突然发现沈清此时被她捏地变形的脸,竟然这么有弹性,而且还很白皙,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毛孔!   卧槽人比人,气死人啊!女的都没他细皮嫩肉吧!   胡子呢?!胡子总有吧?   于是林茗不相信的继续凑近想在沈清脸上找到那怕一根胡子或者胡渣。   “卧槽沈清你竟然没有胡子?!”   他该不会是太监吧!   林茗被她发现的事实惊呆了,不是男的都有胡子的吗?   可这沈清怎么没有?就连青色的胡渣都没有!   怪不得沈清不和她圆房呢!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林茗瞪大了眼睛,越发觉得她可能才猜对了,但是古代不是进宫才需要自宫的吗?难道沈清有什么隐疾不成?   温热的气息扑在沈清脸上,林茗的话让他睁开了眼睛。   此时林茗已经被她发现的事情惊呆了,手也不自觉地松开,正面色极为怪异地想着事情。   沈清一看林茗的神色就知道林茗脑子里肯定没想什么好的。   微微蹙眉,沈清伸出一只手摸着被林茗掐地有些痛的脸颊。   这力气使地还真是丝毫不假。   又看向林茗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眼神微眯,悄然上前轻声问道:   “娘子在想何事?”   此时林茗已经在思考要是这件事被沈母发现,沈清不能传宗接代该有多伤心。   天下果然没有完美的人,看沈清长得好看又高,读书脑瓜子还聪明,可却身患这种病   还好沈家还有沈子胥,要不然沈母都一把年纪了可不是还得生一个?   又想起前世偶尔听来的药方子,要不然她给沈清试一试,当然不是在她身上试,要是沈清突然又行了,那她不尴尬了?   林茗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   见林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眼中还带着同情的神色,沈清眉头蹙地越发厉害起来,原本平坦的眉间此时被挤起了几丝细腻的纹路。   “娘子?”   “啊?”   沈清加大了些声音,这才将林茗给叫住了。   林茗一副疑惑的神色看向沈清,却在不自觉地撇到沈清下身的时候,不由地红了脸,随即又语气鼓励地拍拍沈清的肩膀道:   “沈清,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和爹娘说的。”   沈清一愣,直觉林茗肯定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问道:   “娘子所说的是何事?”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沈清也是这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林茗只好扭捏了两下,才道:   “哎呀就是那个啊,你放心,我肯定”   林茗满脸认真信誓旦旦地做着保证,却不想这时沈清直接一个凑近,两个人直接眼对眼,鼻子对鼻子,中间丝毫缝隙都没有。   林茗正说着,却被沈清一个动作给打断了,她眼睛不解地看向沈清,不知道沈清突然这样寓意为何。   “虽然为夫不知道娘子误会了什么,但为夫如今年方十七,身体健朗,娘子还是不要露出这副神色的好。”   “额”   对啊!   她怎么忘了沈清才十七岁!十七岁按照前世才只是个高中生!没有胡子也很正常的嘛!   知道自己竟然完全误会了有些事的林茗,顿时羞红了脸颊,她都在想什么呢!   随后林茗就不好意思地看向沈清道:   “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搞错了哈哈。”   用笑声掩饰着尴尬的林茗没有发现,沈清此时却正专注地看着她微红的脸,微微的愣神。   良久,林茗见沈清没说话,这才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过去,却见沈清的身子瞬间往后退了退,并且掩藏起眼底的悸动道   “无事,娘子解除误会了便好。”   听到沈清这句话,由于气也出了,林茗也不打算在和沈清冷战了,于是非常友好道:   “哦那好吧,时间不晚了,咱们睡觉吧。”   沈清点了点头,等林茗重回被窝后,吹灭了灯。   林茗许是因为方才掐沈清掐累了,不多会就进入了梦乡,传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一早,林茗头一回这么早起来,今天要和沈母出去摆摊,所以昨晚她将灶膛里添了些柴火之后,就沈母说早上自己可能去不了,需要叫一下。   谁知道还没等沈母叫,她就自己醒了,瞧了眼身旁,果然又没了人,不过摸了摸被窝,还有些热气,料想沈清也才刚走不久。   于是林茗快速穿戴好衣服,到灶房看了下,昨晚上她临睡前灶膛重新放了些柴火,现在卤味已经焖煮地差不多了,林茗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灶膛,左右瞧了瞧,见院子里没有声响,沈清也不在。   “难不成他这么早就出门砍柴打水了?”   林茗嘀嘀咕咕表示沈清简直是个非人类,昨天他们俩个一起睡下的,沈清却能起这么早,难道他都不困啊。   拿着陶土杯子和一些盐粒,林茗就去水缸那里刷牙洗脸起来,却见此时水缸已经被打满了,顿时咂舌不已,这是什么速度?   沈清竟然已经将水打完回来了?   林茗一边揩着牙一边纳闷,这时却见沈母也从屋中出来了。 第109章 准备   “林氏,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为娘这都才刚起来。”   沈母拿着陶碗过来准备漱口的模样,对着林茗笑道。   正在揩牙的林茗一时间有些羞愧,想她一个现代人,平时不肝到十一点基本就不睡觉,这不是还没熟悉古代的生活作息吗?   不过林茗知道沈母这话也没有讽刺的意思,毕竟她自己也觉得之前气的确实有些晚,虽说不至于日上三竿才起,但总是等到人家都将早饭做好端到堂屋后,自己才悠悠转醒。   因为没有闹钟,虽然农村一到早上四五点就有鸡打鸣声,无奈林茗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好。   简直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每次都是醒过来后,才听见依旧锲而不舍叫她起床的鸡鸣声。   然而当她自己有心无力,只能寻求相公沈清的帮忙,说让他以后起来的时候叫她一下时,谁知道沈清却说:   “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律,娘子何时醒何时起便可。”   合着就是让她继续睡的意思呗。   林茗有些无语,心说没想到这个沈清还挺疼媳妇的,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却让她什么时候醒再起床。   而且还讲了句,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这么高逼格的话。   当时沈清一说出这句极其有哲理性的话,瞬间就将林茗给镇住了,然后她就继续起了每天这种早睡晚起的生活习惯。   所以就这样,林茗来到古代这十几天,几乎都起的比牛还晚,然而沈家人却没表现出觉得她懒或者变相旁敲侧击过。   就连昨晚,林茗和沈母提,她怕自己早上起不来,让其早上叫她一下,还被沈母以一种比较不自然的语气回道:   “咱们现在有固定摊位了也不用和人家争位子,林氏你不必特意为此早起。”   林茗有些疑惑,但最后还是坚持。   前几天那她是无业游民,没什么事情做,早起随便扫个地就啥事都没得干了,又没有田让她种,想进空间,还要防着人,于是就觉得晚起也没啥。   但现在可不一样,要挣钱,怎么能晚起呢?   林爱财茗于是一听沈母的话,当场就坚定道:   “这可不行娘,咱们是要出去挣银子的,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可不能再晚起了。”   见林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沈母偷偷撇了撇林茗的肚子,随后才笑着应答道:   “那行,就听你的,娘明个一早就叫你。”   她以前可是听专门接生的稳婆说过,那些早上不经常起早的女子,生男孩的几率大!   虽说她觉着这生男生女都一样疼法,但要是能生个金孙子,她就算百年以后西去这不也没有了遗憾不是。   不过见林茗坚持,沈母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于是就答应林茗的要求了。   谁想到原本需要人叫的林茗,竟然自己先一步醒了。   林茗将嘴里的盐水吐去,对着水缸中水面呲了呲牙,随即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心中道:   “银子们,小爷我来啦”   然后看着一旁带着笑意的沈母道:   “对了娘,咱们今日去镇子上要烧的柴火需要待会先去打好吗?”   林茗原本想的是等二人到镇子上再买也行,反正她打听过价钱了,一捆柴火,够烧一个时辰,才二文钱,而她们两个在外面总共也做不了四个时辰的生意,买个四捆柴火也只要八文钱,还省的她们从家带过去了。   谁知沈母却说道:   “不用,清儿已经去山上打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吧。”   林茗点了点头,不过下一秒就听见了沈母的声音道:   “瞧刚说到清儿,他这就回来了。”   随后林茗就转过身子,看向门口沈清的肩上挑着两挑柴火,身姿挺拔一点也不像是常年打柴火需要弯腰的样子。   等到沈清脚步不满的走到沈母林茗跟前时,林茗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随即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沈清这时却将肩膀上挑的几捆柴火落到地上,声音丝毫不喘地对着沈母和林茗说道:   “娘,娘子,这些柴火,应该足够了。”   沈母点点头道:   “清儿辛苦你了,早饭中饭都煨好了放在锅里,等中午为娘和林氏就不回来了,你们可以直接吃。”   沈清点了点头道:   “好的娘。”   说罢又看向林茗道:   “娘子,娘就交给你照顾了。”   林茗在沈母看不见的地方对沈清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他来说吗?   沈清却对林茗非常不给面子的面部表情很受用。   “娘,我们现在去装推车吧。”   林茗上前挽起沈母的胳膊,直接将沈母拉走了,回过头来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沈清表情微妙地看着林茗将自己的脸扭成那副德行,一时之间颇为无奈。   二人去杂物间将推车推出来,原来林茗做的炉子还在,情况依旧良好没缺了角或者掉了土块。   木头部分被李木匠该的也非常合理,完几乎将她画的那张草图还原了。   林茗左拍拍又瞧瞧,半晌得出一个结论:   “娘,这推车改的真不错。”   沈母也觉得喜人,和林茗二人很快将木柴全部放到了推车下方堆柴火的地方,又将推车下面的支架撑起,将整个推车立在了地上。   林茗拿了根筷子按照水平方向放了根上去,却见筷子根本就没有滑动,直接可以看出这支架做的是极为合适了。   随后林茗一下子坐上了推车简化版烤箱旁边的工作台面。   嗯坐上去还算稳当,林茗又接着晃荡了两下,见依旧很稳当,这才放心道:   “很稳,娘。”   沈母也点点头,村中李木匠的手艺是人人都知晓的,他手中出的活计物什,比镇子上做的还要耐用些。   随后二人合伙将装满卤味的汤盆端了出来放到推车上,最后林茗将今天要做的一些栗子饼的馅和面打包放到了台面上。   二人仔细着推车,这才将支腿给收了回去,却发现推车上放了这么多东西,又卤味还有馅面,甚至还有一个起码三四十斤的炉子,推拉起来竟然比之前没放东西的推车还要方便。 第110章 抵达   如此二人也不怕半路上因为推车推到手酸了,把手被李木匠加固了许多,推起来毫不费力,可以一个人推一段路,也可以二人一起推着走。   由于推车上的炉子一个不好可能就损坏了,所以推车不能用牛车拉去镇子上,要不然可能就是沈父先将沈母林茗二人连同推车送到镇子上,然后再去接邻村的小孩子。   昨日因为学生家里的家长需要务农,所以没会赶车的人跟过来认路,今日沈奎章需要重新去一趟陶家村,让接送孩子的大人认认路,之后他就不必每天早上都往陶家村跑了,而且等这几个学生多来了两趟自己认了路,事后就算轮到别的家长接送,也能准确地指出沈家的路了。   沈母和林茗见东西都准备好了,到时候用来盛卤味的器皿就是之前林茗和林秋白去竹林中砍的竹筒。   那竹筒将竹节去掉,在稍微处理一下,能一次性装下不少卤味,当然这是留给买的多的人的,一个竹筒也算一文钱,一共有五十几个,大约碗口大小,正好放在柴火旁边。   当然林茗不认为今天一下子就会有那么多人一次性买很多,由于她们采用的是计件计费,没有吃过或者嫌价钱贵的人只会先买一两个尝尝,而这类鸡爪子鸡翅膀,可以直接拿在手上啃,吃起来还很香。   想必到时候比较受小孩子欢迎。   而且镇子上采买的人,有些人会随身带着篮子或者瓦罐,这样防止要买什么东西,却没东西装。   所以这五十个竹筒基本上可以解决一次性买很多,但却没有带瓦罐的人。   再说她们今天也就准备了三四十斤卤味,所以也不会出现卖地多了,没东西装的尴尬。   沈母身上也带了些银子,以防万一柴火用完了要临时买柴火或者大额找零的。   准备完全的二人,见天色不早,就一起推车推车出发了。   按照林茗的判断,此时天色像是刚满六点的样子,她应该是五点多醒的,途中花上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上午八九点差不多能赶到醉仙楼。   去到镇上也着实不早了,这一般人家哪有像她们这么做生意的。   还不是因为一来,她们如今有了安心摆摊的地方,而且还是不缺人流量的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醉仙楼门前,不必和别人抢集市上的摊位不说,也不必担心没有路过。   二来,二人都对她们所要卖的吃食极为自信,这么美味又没见过的吃食,她们还在醉仙楼门前卖,害怕没人来买?   这第三则是因为,她们的价格定的比一般吃食摊价钱高,所以即使去早了,也可能遇不见会买她们东西的买家,倒不如晚些去。   毕竟林茗觉得肯花钱买这种新式略贵的吃食的人,有大概率不用每天起早采买东西。   不过这里要说的是,二人眼中的贵,只是相对而言的,论斤折算可能贵,但要是论个买,价格也是很亲民的了。   但销售的魅力就在于,一旦一个人经受不住香味的诱惑,选择花几文钱买了一个鸡爪子尝鲜,那么他之后有大概率会再次忍不住花钱购买,甚至量还极有可能会增多。   谁让这些卤味是真的好吃呢。   深秋的早上,天比较冷,好在二人穿地厚实,全副武装到了手指头,就连脑袋上也围着头巾。   二人便走边说着话,脚步不慢,推车却很稳当,这要得益于车轱辘子旁边多了的两个挡板。   这给整个推车增加方向稳定性,这还是林茗根据前世寒暑假在超市里兼职的时候,收客人落在超市外面的推车,发现到转弯的地方总是很麻烦,可一般推着却不容易改变方向乱跑。   仔细观察后发现,这种不容易“乱跑”的推车,和一般推车只多了车轱辘子旁边以及后面的挡板。   所以二人推车不仅不费力,甚至方向都不用太过注意,只要看到路上有没有石子石头,远远避开就行。   万一一下子推的快了,推车往后倾斜,这时靠在推车下方的挡板会因为自身重力落下而撑在地上,如此一来,推车就不会倒了。   “林氏,现在连为娘都要忍不住佩服你的巧思了,你弄的这推车简直是太省力了。”   林茗笑了笑谦虚道:   “娘,我这也是根据蒙住牛眼睛,让牛原地转圈磨豆子想出来的,您就别夸我了,再夸我指不定要骄傲了。”   沈母却点点头道:   “诶,你就不要谦虚了,人人都知道要将牛眼睛蒙住,这样它就不知道方向,只会一个劲地往前走,以为自己在走直线,实际上却在转圈。   可为何别人就没你观察地仔细,知道要反过来想,将车轱辘子装上挡板,让它走不了圆圈只能走直线呢?”   沈母说完,又笑道:   “所以林氏你就莫要谦虚了。”   林茗被沈母一顿夸,顿时脸一红,还好脸上蒙着头巾,让人看不出她有些心虚的神色。   她总不能说她前世也看过类似的车轱辘子吧?   不过再一想,知道这些东西的人不少,但能好奇地去探索这种现象是为什么会出现的人却很少。   所以这么说沈母夸她也没错喽?   林茗美滋滋地想着,仿佛是上学时因为回答对问题,被奖励了一朵大红花似的,顿时满心满眼都带着开心。   就这样二人一个夸,一个被夸,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到了镇子上,两人才发现天都已经完全白了。   走过集市,虽说今日不在正集,但出来摆摊的人依旧不在少数,街边的店也都是开着的,也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挑选着街上的东西。   沈母林茗二人一边走一边将围在头上的头巾摘下,东张西望查看着周围一些卖吃食或者早点铺子。   “客官你想要来点什么吗?”   “白菜猪肉馄饨多少钱一碗?”   “客官,七文钱一碗。”   “给我来一碗。”   说着那名身着古代衣衫的魁梧男子就从胸口衣襟里摸出几文钱,豪爽地拍在了桌子上,随后就翘着二郎腿等待店小二端馄饨过去。 第111章 捧场   林茗看向了沈母,却见沈母也正看着那家摊位。   那摊主一边煮着馄饨,一边还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们推的推车以及推车上面的炉子,仿佛从来没见过似的。   “娘,一碗猪肉白菜馅的馄饨要七文。”   沈母点头笑道:   “那馄饨娘吃过不多好吃,肉不多,全是白菜,不过馄饨汤喝着还是热乎暖身的。”   林茗点点头笑道:   “那这样说,咱们之前定的价也不算太高。”   二人商量,像鸡爪子鸡翅膀鸭肝鸭心这些东西,味道虽好但肉不多,所以就二文钱一个,鸭脖子不论根卖,也砍成大小合适的一小节卖,一节是一文,三节两文。   猪大肠则是成年人手指头大小算,一节猪大肠也是二文钱。   因为时间仓促,本来林茗想做一些竹签子,这样卖的时候也好穿着卖,食客也不用拿手抓。   不过因为今天不是正集,买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所以没有竹签子也就没有了,之后回去可要回去削一些竹签子用。   沈母点点头道:   “是啊,放心吧咱们的吃食肯定会受欢迎的。”   随后林茗二人看了一路,像是什么馒头一文一个,玉米饼子一文一个,糙米饼子同意一文一个,这些素的总体上来说都比较便宜,和荤的沾边就贵一些了。   比如刚才那个一碗白菜猪肉馅馄饨七文钱,一个肉包子二文钱一个,夹肉的馅饼四文钱一个。   还有面食,虽然古代因为牛肉稀缺,基本不做牛肉面生意,但其他肉类的面倒是不少,有鸭肉面鸡丝面,差不多都是八九文一碗。   林茗甚至还听见有人吆喝獐子肉面的,差点被惊掉了下巴,要知道在现代獐子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过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古代之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由此可见虽然这个地方烹饪手法不多,食材也比较少,但餐饮业已经比较完善发达,现在还是早上上午,不知道等中午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有别的摊摆出来。   而且从全民山寨酸菜鱼也可以看出,地区人民对新鲜事物接受度较高,而且头脑也比较灵活,并且执行力较强。   总之,林茗觉得这儿的人并不和古代电视剧里看的那样生活节奏那么慢,反而处处都有竞争,并且还都非常热情好客,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这不,二人还未到醉仙楼,就被一个开面馆子的老板娘给叫住了。   “大妹子,你们这推的是啥呀?”   沈母见来人满眼好奇,于是和林茗停下笑道:   “不算啥子,就一做饼子的炉。”   那面馆老板娘身材比较粗壮,圆脸衣服头发收拾地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一个会干活的一把好手。   此时老板娘似是没见过如此新奇的玩意,上前瞅了瞅道:   “你们这炉子可真特别,我还从来没瞧见过呢。”   沈母依旧笑笑,说为了将炉子带过来卖,所以才做到推车上的。   二人聊了几句,那面馆老板娘见二人着急这   着去摆摊,就没拖着二人,于是道:   “我是这海家面馆的老板娘,你们在哪摆摊,等面馆里客人少了我去捧个场啊。”   沈母笑着道:   “那就先谢过大姐了,我们在醉仙楼那一片摆摊,今日头一回。”   道别过后,林茗和沈母不一会就到了醉仙楼门口边上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这样既不会挡着人家做生意,有事也能有一个照应,而且去醉仙楼的客人也都能看见她们的摊位,这样再好不过了。   二人结束了漫长的路程,这会子才总算到了地方,于是赶紧将推车立起来,支架固定住以免不稳。   醉仙楼这条街两旁已经有了些人,见林茗沈母二人敢在醉仙楼前面摆摊都不由纷纷看了过来。   而那醉仙楼更是今个一早过来发现,门面装饰地极其喜庆隆重,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不仅如此,那几个店小二也不像平常一样,没客人时出来到他们摊上逛逛讨个零嘴啥的,而是一直在里面忙活。   这边林茗沈母二人没管其他摊位上投来的注目礼,而是分工处理起了吃食。   林茗快速将已经醒好的面团包上栗子,一盘子二十个,今天一天也就准备了差不多一百多个栗子饼的面团和栗子馅,准备早上卖一半,中午卖一半。   而沈母这边却在处理已经冷凉的卤味,将鸭脖子和猪大肠鸭肝这些需要切节的东西切成大小均匀的节段,完了再找出个头比较小的鸡爪子或者鸡翅膀,放在一边,到时候可以当做添头送给一次性买的比较多的客人。   二人正各自忙活着手里的事,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好了好了,就放这里。”   钱掌柜指挥着两个店小二,将一个宽大的木板立在了醉仙楼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只见那木板上面拿朱砂写着:   豪华版正宗酸菜鱼二百五十文一份   五百文也就是二钱半,也就是四分之一两银子,按照一个包子一文钱也就是一块钱计算,这个豪华版正宗酸菜鱼竟然要二百五十块。   “好了你们别愣在这了都进去伺候客人吧。”   说完钱广富满意地看着这个他昨晚连夜让人赶制的招牌,这可是用名贵木材做的板子呢,花了他足足半两银子。   自从昨天林茗说完了那一番话,他简直犹如醍醐灌顶,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想错了,和那些人争个什么劲?   他需要争的应该是那些有钱的客人,尤其是从别的镇上闻风而来的贵客!   所以他连夜让人赶制了这块写着菜名的板子,外加将门面好好装饰了一番,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肯定能将那迎客来比下去。   还有厨房里的食材,他一股脑全部换成了最好的,不仅仅是鱼换成了斤两足的肉质更好的,就连其他的食材也焕然一新,再不想以前一样按中档位的买。   而且他还派人站在街口广而告之,迎客来那里也雇了几个,专门在那大肆宣扬他们店里的消息。 第112章 怎么卖   他就不信,这样那些慕名而来,手里不差钱食客还能无动于衷了去。   这样想着钱广富就打算回去算一下这次他一共下了多少本,眼角却撇到了林茗以及沈母二人。   钱广富当即也不走了,他正好奇,沈家这次究竟要做什么吃食,是知道早上也没见二人来,还以为是明天有集才摆摊,没想到这都快临中午了才来。   见二人正忙活,钱掌柜走上去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老钱可等了好久了。”   二人听钱掌柜这语气,沈母笑道:   “路上费了些功夫,钱掌柜等我们是为何事?”   钱广富搓了搓手道:   “这不是好奇你们这回要做什么吃食吗?”   说罢打量了一眼二人的推车,顿时眼前一亮:   “这推车我老钱还从未见过,沈夫人你们是如何推来的?”   林茗将手底下的板子一抽,就见下面露出两根加长的推手。   钱掌柜的当即赞赏道:   “好巧妙的心思,这是何人所做?”   沈母却道:   “林氏画的图讲给李木匠,李木匠给我们改的。”   钱掌柜听见李木匠,便问道:   “可是李茂才李木匠?”   沈母笑着点头道:   “正是他。”   钱广富便点头称赞道:   “李木匠我也是认识的,之前酒楼一些桌椅还是请他打的,质量当真是没话说。”   说着还拿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这时他闻见一阵和他之前吃过的栗子饼一个香味,登时问道:   “沈小娘子,你这做的可是那个栗子饼?”   林茗点了点头,将手上最后一个饼包好口放置于陶盘上,随后塞进了烤箱中,烤箱上下炉子里都有预留的火苗,只要加进一把干草一吹就能着。   才道:   “正是那栗子饼,不过因为这栗子家中不多,所以每日只能买一百个左右,之后要是买完了就没得卖了。”   之前钱广富也打过栗子饼的主意,不过她没将栗子饼的做法告诉他,找的理由就是栗子不多。   现在她拿出来卖,钱广富少不了要有所疑问,所以她就直白地告诉对方栗子是真的不多,而不是她诓骗人。   钱掌柜一副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搓起了手道:   “沈小娘子,你看咱俩的交情,今日这栗子饼让我包圆了成不?”   自从他上次吃过一次栗子饼,这几乎每次吃别的饼的时候都在想,这还不算他吃的时候都已经冷掉了。   不知道热的得多好吃。   于是钱广富馋虫作祟,腆着一把老脸不好意思道。   林茗和沈母二人却很意外,互相看了一眼,沈母只好道:   “钱掌柜的,你看,这栗子饼本来就不多,我和林氏原本就打算只卖个十几天的,每天早上卖四十多个,晚上再卖四十多个,这样也好吸引更多人来我们摊上买其他的东西。”   说完又状似做了极大让步道:   “这样吧钱掌柜的,待会我们做好一盘就给你送去,算是感谢你让我们二人再这摆摊。”   钱掌柜听地一模糊,但却还是摆了摆手道:   “沈夫人你别误会了我老钱的意思,实在是上回吃到这个栗子饼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忘了,这不想多买些回去好好一解这几天的相思之苦。要是这栗子饼本就不够买,那就不包圆了,我买上个两个尝尝成不?”   钱广富以为沈母误会他想要拿摊位做借口吃白食,于是急着解释道。   不过说完又有些疑惑道:   “不过沈夫人你们今日难道不是为了卖这栗子饼而来,还要卖其他东西吗?”   钱广富一边问,一边头往被炉子档住的地方歪了过去,随后就看到台上放着一个盆,盆上却用盖子盖着。   钱广富耸动了下鼻子,隐约闻见一阵极其诱人的香味,想必就是从这盆中散发出来的。   沈母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钱广富当即眼前一亮,指着放卤味的盆问道:   “这就是你们今天要卖的另一种吃食?”   沈母点了点头,又听钱广富问道:   “是何吃食?”   沈母和林茗有些无奈,心中不由觉得这钱掌柜的也太好吃了些,怪不得能开酒楼,只好将她方才为了避免有灰尘落进盆里而盖上的盖子一把掀开。   随后就见钱广富瞬间眯起眼睛,原本就是绿豆眼的眼睛,这一子更是看不见了。   不过等他陶醉了几秒过后,就瞪大了双眼瞧着盆里面散发着他从来没闻见过,但却又极为诱人香味的菜品。   林茗这时非常有眼力的不用钱广富问,就解释道:   “钱掌柜的,这吃食名为卤味,是由许多香料以及中药焖煮四个时辰才做出来的美味佳肴,钱掌柜的需要来一点吗?”   林茗笑眯眯地推销自家的卤味,反正现在客人也没有,要是钱掌柜肯买些回去,她们也不用之后再多抬几回手了。   因为她有预感,这个钱掌柜一看就是会买不少回去的人。   要说钱广富这人是抠门没错,但也只对手底下干活的人以及进货的人抠门,可要一碰见吃,尤其是有味的吃食,那就想变了个人似的,极为大方豪气。   “极好极好,你们这个卤味怎么卖?”   钱掌柜问起了价格完了还加了句:   “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们可别和我老钱客气啊!”   林茗闻言便给钱广富一一指起了价格。   此时钱广富虽然觉得东西论个卖贵了些,但受不住那香味,直接颇为肉疼且兴奋地数了一百文钱道:   “这个猪大肠和这个鸭脖子,还有这个这个鸭肝鸭心给我都来五个。”   林茗见这一下子就是一百文的进账,顿时一副财迷相地笑着从底下拿了一个竹筒,一边给钱掌柜的装东西,一边道:   “好勒,钱掌柜的您稍等。”   麻溜的将东西装全后,林茗又从旁边加了两个比较小的鸡爪进去,完了还浇了些卤水汤,接着才将竹筒递给了翘首以盼的钱广富道:   “钱掌柜的,您是第一个客人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所以这两个鸡爪和竹筒就送您了。” 第113章 重新布置   见林茗不仅松了两个给他,还将这么新奇的竹筒也送他了,顿时心中感叹二人会做生意,什么话也没说接过竹筒,就拿起了一个鸡爪子啃了起来。   他才刚将鸡爪子放进嘴中,舌齿以及上颚刚碰见充满胶原蛋白的鸡爪肉,就舍不得分开了,留恋着绝味的触感味觉,只能用嘴吮吸着鸡爪。   吮着吮着竟然发现这鸡爪子肉竟然自动地脱离了骨头,他有些舍不得地将嘴里剩下的骨头吐了出来。   随后眼睛继续盯着手中少了一根指头的鸡爪肉,眼中在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好奇以及期待,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享受,以及迫不及待的品尝欲。   见钱掌柜吃成这样,眼睛瞪着鸡爪子,都快要变成斗鸡眼了,沈母和林茗二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在钱掌柜看不见的地方笑了两下。   等钱掌柜的将鸡爪子吃完,一点也顾不上个人形象地“嘶溜”了一番,他刚才抓着鸡爪子的两根手指头。   完了,这才一脸崇拜地向沈母以林茗比了一个大拇指,嘴上直叹道:   “我老钱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爪子,这鸡爪子可比红烧五花肉还要好吃!沈夫人沈小娘子大才啊!”   林茗见这钱广富吃完了就夸人,怕是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于是笑了一下,看了眼沈母道:   “钱掌柜的谬赞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吃,登不上大雅之堂。”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卤味好吃,但做人还是要谦虚一下的,尤其在这种别人打着别的心思夸赞的时候。   钱掌柜面色一僵,看看手里的竹筒,里面还有其他鸭肝鸭脖子,他根本尝都不用尝,就知道这些一定都很好吃。   这样的东西,这样的美味竟然才卖两文钱一个,这要是他   想着又不禁悲催起来,这东西可不是他的,人家沈小娘子明显防备着他问菜谱的事,他也只能瞧瞧解个馋了。   要是其他人,他也许还能利诱一番,但瞧着沈小娘子也不像是会被利诱的人,该卖菜谱的时候,人家自己就做好了决定,现在人家竟然想自己做买卖,那他再怎么游说都没有机会。   而且钱广富可不想惹恼了二人,他这人眼光一向很好,沈家这种人家,要是能交好,可比买几个菜谱菜方子强多了。   毕竟这买卖都是一次性的,但有了交情可不就是有了长久的买卖了吗?   沈母和林茗见钱掌柜在林茗说完话之后,面色变得颇为悲伤,都有些不解。   这不是上一秒还在无比享受地吃着卤味吗?   这边钱掌柜却迅速止住了悲伤,对着二人有些巴结道:   “那个,沈夫人,我吃着这东西真是太好吃了,想多买回去品尝一下,你们看能不能行个好,让我老钱多买十斤回去?”   这要求其实对别人来说没准是巴不得的,但对二人做的这么好吃的卤味来说,却根本不愁卖,他一个人买了这么多,那之后来的人就没得买,这样对这卤味的宣传就不太好。   只有越多人知道这个卤味的好吃之处,才会吸引更多的客人。   不过令钱掌柜的意外的是,林茗却道:   “当然可以了,还要多谢钱掌柜的过来捧场,不过”   听见林茗说可以,钱广富一个激动,但又听林茗一个转折词,心中顿时一提,赶忙问道:   “不过什么?你们放心这银子我老钱肯定照付不误的。”   林茗却摇头道:   “钱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钱叔你要买十斤的卤味,但我和娘今日出来却没有带称,这卤味一开始也是打算论个卖的,而且这十斤我们也没有装的碗盆,你看”   钱广富还以为林茗说的是什么问题,却不想原来这么简单,于是登时一挥手道:   “嗨!这算什么问题,称酒理由,我马上就让店里的伙计拿一个出来,对了还有装的东西,酒楼里缺啥也不会却个碗盆啊。”   林茗沈母笑了笑,就见钱广富想要叫人,这时却见一个店小二不用叫自己就过来了,并对着钱广富道:   “钱掌柜的,二楼雅座布置好了,您要不要重新去看一下?”   说完还不住地耸动着鼻子,正纳闷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么香时,却瞥见没有盖上盖子的卤味盆,顿时微微一愣,随即嘴中就不住地开始分泌起唾液来。   钱广富见有正经事要办,便道:   “好,我马上就去,你回去拿一杆秤和两个盘子过来,给沈夫人装好东西送到我那里去。”   钱掌柜说完见店小二根本没搭理他,反而眼睛盯着卤味直发光,钱掌柜的顿时敲了敲店小二的头,才见其转回头一副疑惑的模样,合着他刚才算是白说了。   “我说,你回去拿两个盘子一杆秤过来,沈夫人装了好东西,你送到我那里去。”   话音刚落又无情嘲笑道:   “瞧你那点子没见过世面的出息。”   沈母和林茗见钱掌柜还说别人没见过世面,都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眼睛盯着鸡爪子都快成斗鸡眼了。   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跑回去拿称和盘子了。   沈母见钱广富有事要忙,便道:   “钱掌柜你有事就去忙吧。”   钱广富道:   “嗨这不是觉得酒楼里的东西都老旧了,所以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那我就先走了啊。”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林茗给答应他的那十个栗子饼别忘了。   二人只好满口答应,这才终于送走了钱广富。   钱广富回去之后将买栗子和卤味的银子给了店小二,并叮嘱了几次找回来的钱要一分不少地交给他。   这才上了二楼查看起了几个雅座重新做的更改,将太浮夸的地方让人重新改掉,尽量显得醉仙楼高贵却不俗气。   这边店小二拿了东西一溜烟地跑向酒楼门口的摊位,喘气都不带的,甚至自己还数了了几文钱准备待一定要会尝个鲜。   想起他刚才闻到的香味,一时之间脚步更快了些。 第114章 这辈子忘不了   林茗手底下正捏着面团准备烤下一盘栗子饼。   放才盘已经被钱掌柜的预定了,因为烤箱比沈家院子里砌地小很多,所以烤的要稍微快一些,受热也比较均匀,但一次性只能最多烤二十个栗子饼,不过林茗为了口感质量,打算每次只烤十个,反正一天一共也只烤一百个,柴火应该是够的。   “沈夫人,沈小妇人,钱掌柜的让我过来称这个。”   说罢拿手指了指被盖起盖子的卤味盆。   沈母笑道:“好,我现在就给你称。”   盖子掀开,店小二又再一次闻见方才那种诱人的气息,站在那里直直吸了几口,并且脸上一脸享受。   随后他将盘子拿出来,一边递给沈母,一边打听道:   “沈夫人,这是什么好吃的啊?”   沈母一边朝盘子里捡着东西,心里计算着价钱,一边回答店小二道:   “这菜名叫卤味,可以直接拿着吃,也可以就饭吃,甜咸鲜口的,味道醇厚入口即化。”   光是听着沈母的描述,那店小二就止不住嘴里的唾沫了,急忙问道:   “那这卤味怎么卖?”   沈母接着道:   “我们摊上的东西都是论个卖的,那边的正在烤的栗子饼,一个二文钱,我这里的卤味也是论个***如”   随后沈母一边计算着价钱,一边将盘子装上差不多十斤重的各种卤味。   拿着称称了一下,去掉盘子的重量,差不多十斤。   “这么贵?!”   店小二有些惊讶,他原本听着那个什么栗子饼二文就有些好奇这个栗子饼是什么,这么和肉包子的价钱一样,难道也是荤的吗?   然后就听见沈母说一个鸡爪子就要二文钱,登时张大了双眼,这个鸡爪子平时都是不怎么吃的东西,杀一只鸡也才二三十文,怎么这一个鸡爪子就要二文钱?   然后他再听这后面的价格都差不多是二文一个,顿时觉得好贵。   店小二毕竟不是钱广富,一个月的月银也就二钱银子,差不多也就是现代二千块钱一个月的收入,还要寄回家,平时能用的不多,买买瓜子过个嘴瘾差不多,但要是吃这种没见过的小吃他却要精打细算的。   “小哥,称好了,卤味一共五百文钱。”   店小二却还在纠结,不过他的迟疑最终在沈母称好的一盆卤味面前尽数瓦解,忍痛从自己口袋里数出八文钱递上前道:   “沈夫人,我也来几个,就要一个鸡爪子鸭脖和鸡翅膀鸭肝。”   说完之后又从钱广富给他的银子里拿出一吊钱,数了一半给林茗。   林茗正好闲来无事于是快速数清了钱道:   “正好。”   却见那店小二此时已经全身心被沈母的面前的卤味给吸引了。   “给,收您八文钱。”   那店小二接过自己的卤味,也不管钱广富的了,直接上手就抓起一个鸡翅膀开始嗦了起来,原本他只是想将鸡翅膀周围的卤汁给先嗦掉,却没想到一碰到鸡翅,就欲罢不能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连着鸡翅骨,滑进了嘴中,他只是含了会竟然就发现鸡翅肉就这样入口即化,卤香味就这样充斥着他的口腔。   吃着吃着店小二发现那鸡翅的骨头既然意外的好嚼,他一嚼竟然还感觉到如此细的鸡翅骨里竟然含有一丝卤汁,随后他便直接将一整个鸡翅全部放进了口中,连肉带骨头,一整个全吃了。   沈母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茗,那眼神似是在问她,这样连着骨头吃下去会不会有事情。   林茗却微微摇了摇头,先不说人体的胃液能直接消化成分为碳酸钙的骨头,就说这卤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焖煮,早就炖了个外筋里烂,就连骨头都是随便一嚼就能化成骨髓状的软质固体,即使直接吞咽也不会出现划伤食道或者是卡进喉咙的事情。   当然,连骨头吃她不提倡,但要是在经不住美味的诱惑,嚼烂了吃是完全可以的。   然后沈母就和林茗一直看着其一口气将三样卤味都吃完了,最后还剩下一个是,店小二才浑然发觉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一度非常后悔自己怎么不慢些吃,这等美味,他吃的也太快了些,都还没尝到滋味呢!   随后店小二就懊恼地抬起了头,却见沈母和林茗看着他一副疑问地神色,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道:   “沈夫人你家的这个卤味真是太好吃了,好吃地我舌头都恨不得吃掉了。”   说完这才看见沈母装好的卤味盘子,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卤味,店小二一时之间又吞了不少口水,不过他知道这是钱掌柜的东西,他要是敢动,那被发现了肯定活不过明天。   于是店小二缩了缩脖子,将盘子拿起道:   “沈夫人,那还有一个盘子是装那个栗子饼的吗?”   沈母点了点头,就听其又问道:   “那栗子饼不知何时才能做好?”   要是还早他先将这卤味送回去,然后再拿几文钱买两个卤鸡翅,那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就连他这么节俭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多吃些,不仅如此,这么好吃的东西,下次要带家里人尝尝,也不知道能不能放,要不然他明天可以过来买一些晚上带回去给爹娘尝尝。   虽然这一个就要二文钱,但和它的味道比起来,这二文钱实在是不值一提。他发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方才那鸡翅入口的感觉。   林茗估摸着时间道:   “还有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好了。”   其实还差十五分钟左右,不过古代没有分钟这个概念,十五分钟一般用一盏茶的功夫来形容,所以林茗便活学活用道。   那小哥一听便笑道:   “那好,我先将这卤味给掌柜的送过去,一会就来。”   二人将其送走,便继续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虽说今天这千灯镇不逢集,但毕竟是镇子上,每天往来的人也不会少了去。   林茗看了看日光位置,估算着现在这才刚差不多九点多的样子,街上的人就渐渐多起来了。 第115章 尝尝鲜?   沈母林茗对面有一个煎饼摊,摊主是个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子,原本见沈母和林茗在醉仙楼前摆摊,还以为等醉仙楼的小儿出来了会将其哄走不让摆。   可谁知他竟然看见那醉仙楼难得一见的老板钱掌柜的,出来和二人交谈。   甚至还看见那钱掌柜的买了好些吃食,他从这边看不到二人那造型独特的推车上面卖的是什么,但他看见钱广富面上极尽享受的表情,还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钱掌柜的也太夸张了吧,她们卖的什么吃食,难道真的那么好吃吗?   “刘哥来两个煎饼。”   刘大春的走神被来到他摊上的一名顾客打断,顿时道:   “好勒,两个煎饼。”   说着就将木箱子上方盖着的棉布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煎地焦黄的煎饼,放在放在油纸上快速包好给了顾客。   林茗看了眼这边的情况随即又很快收回眼光,没被煎饼摊这边的热不发现。   原来这个黄色的油纸原来就是古代的塑料袋啊,她之前给忘了,去粮油店的时候还以为这个黄纸是上厕所用的,嫌弃太硬了就没买。   现在一想这个油纸可以当装东西的,而且还能吸油,真是再好不过了,待会回去的时候她也去买一些。   卤味这种不能拿油纸装,但栗子饼可以啊,本身栗子饼外皮非常焦酥,拿在手里吃免不了要掉在地上,这对于爱好美食的人简直是一大遗憾。   要是能拿油纸装,吃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林茗这边暗自决定待会去买油纸,煎饼摊这边却也讨论起了林茗二人的吃食摊起来。   “刘哥,这醉仙楼前面怎么多了一家摊位啊?以前不是没有的吗?”   此人是在千灯镇港口做搬运活的长工,早上刚搬完一批货,这就来买两个煎饼垫垫肚子,却没想到在醉仙楼门前看见了林茗二人摆的摊,心想这早上还没有摊位,怎么快中午了却摆上了。   看起来也不像是做菜的摊啊?而且那二人的推车和炉子都奇奇怪怪的,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刘大春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还没有的,刚才才来的呢,而且”   说到这里刘大春凑近了些道:   “而且刚才我还看见醉仙楼的钱掌柜的过去买了东西呢,那装吃食的也和我们不一样,竟然像是拿竹子装的,还有还有,那钱掌柜的面前看起来很和气,一点也不像是要赶她们的意思”   刘大春别看是五大三粗,但内心的八卦劲也不少,见顾客好奇,闲来无事就和其说起了林茗二人的不同之处。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那醉仙楼的钱掌柜对除了客人以外的人和气过呢,这可真是一个怪事。难不成那二人和钱掌柜的认识?”   二人想了一想都认为林茗沈母二人很有可能是钱掌柜的亲戚或者是朋友之类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会让她们在醉仙楼前摆摊了。   “那刘哥你知不知道她们卖的是什么吃食啊?”   客人一边拿着煎饼啃,一边好奇道。   刘大春这回确实摇了摇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是煎饼馍馍一类的东西吧。”   虽然二人身前那个推车有些奇怪,蒸馍的炉子也有些奇怪,但应该是面食没有错。   “趁着货船还没来我去看看去。”说罢那客人就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往林茗二人的摊位走去。   “客官你要什么?”林茗在做着栗子饼,沈母没事,见终于来了一个除了醉仙楼以外的人,顿时学着人家做生意的人招呼道。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啊?”   那人拿着煎饼不解地问道。   沈母这下发现自己做买卖盖子还没揭开,于是立马将卤味盆上面的盖子拿下,赶忙解释道:   “客官,我们这买的一个名为卤味的吃食,是荤的,味道您一准能闻出来多香,客官您要不要来两个尝尝?”   那人拿着煎饼,原本只是过来好奇地问一下,根本没想过自己要买。   可谁知等盖子一掀开,数不清的诱人气息直冲他的面前,一时间嘴里的煎饼都忘了咀嚼。   “咳咳咳!”   还未咀嚼完的煎饼被快速分泌而出的口水,以及不自觉的吞咽动作给一不小心咽进了喉咙,干巴巴的煎饼让他嗓子一噎,顿时咳了出声。   “客官您没事吧?”   沈母关切地问道,却见客人拿着煎饼的手挥了挥,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色下去了些,那男子满脸震惊地问道: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啊!”   沈母听见客人夸赞东西香自然是很高兴,于是道:   “这卤味用了很多种秘制的香料以及中草草做成的,有鸡翅膀还有鸡爪子猪大肠鸭脖子鸭肝等荤食,我们是按个卖,每个两文钱,猪大肠要稍微贵一些,一手指长度三文钱。客官既然觉得香,需不需要先买一两个尝尝鲜?”   那身材壮实的青年男子先是听见沈母说这是用草药熬的还不相信,毕竟草药不都是苦的吗?而且草药多贵啊,平时生个病喝药都舍不得银子,谁还拿来做菜?   但当他听见这个什么鸡翅膀鸡爪子一个就要二文,比他手里的煎饼还要贵时,顿时不得不相信了,难不成还真是拿草药熬制的?   闻起来真的香,但这草药熬的东西能好吃吗?   男子正在哪里纠结,沈母也不催他,只是微笑着拿起干净筷子微微翻了翻盆里的卤味,顿时香味更浓郁了些。   这下子男子根本受不住如此香味攻势,直接忍痛摸出了两文钱放到推车上道:   “给我来一个鸭脖子。”   说完还补充了句:   “要肉多些的。”   沈母却笑了笑道:   “客官您放心,咱们摊上的东西都切成大小一样的,没有多和少的区别,要是有少的,我们会给降价或者做添头的。”   那男子听沈母这样说,只好点头直让沈母给他拿鸭脖,沈母挑了一个看上去肉比较多的递给了男子,随即男子便伸手接过。 第116章 每样都来点   男子快速接过鸭脖子,许是因为鸭骨中间是空的缘故,所以一离开卤汁,骨头里面的汤汁就顺着鸭脖子留了出来,男子一接,汤汁就顺着手指流到了手掌上。   眼看马上就要流到衣服袖子上了,男子也没多想,直接将手掌里的汤汁舔了一口。   只这一舔,男子便登时瞪大了眼睛,根本想象不到这草药熬的汤汁竟然这么好味!   顿时也不顾二人的眼光,直接将鸭脖子放进了口中。   这一下子又是一场味觉的盛宴,他还没来得及啃鸭脖上的肉,鸭脖骨中间的卤汁就顺着吮吸充满了整个口腔以及喉咙,随后就连鼻腔都全是那迷人的卤汁味。   之后啃鸭脖以及嚼鸭脖骨头,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这鸭骨本身就是用来嚼着吃的似的。   林茗和沈母见又是一位吃卤味不吐骨头的,便无奈地相视一笑。   当然这也充分说明了她们的卤味在别人心中的好吃程度,不过这利害关系还是要说明的,沈母于是将骨头需要嚼烂才能吞,不然容易卡着喉咙的注意事项一提。   却见那男子直摆手道:   “大姐这还用你说,你们这什么卤味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不嚼烂了还不舍得咽下去呢!”   沈母一听只好无奈地跟着应了两句。   男子话一说完,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买的煎饼还没吃完。   可他看看时间下一批货马上就要到港口了,他可不能在这里闲逛了。   但他看看卤味,又咽了咽口水。   最后还是抵不过心中对卤味的向往,又掏出四文钱,递给沈母道:   “大姐,我还要一个鸭肝和鸭心,你就放到这个煎饼里就好。”   说完又一边舔着嘴边加了句:“多给些汤汁啊。”   沈母笑着应了声,将个头不小的鸭肝和一块鸭心直接给塞进了男子掰开的煎饼中间,心想这想法倒是挺好。   完了之后还给舀了一点卤汁进去,男子这才美滋滋地拿着煎饼,快步走了。   而那煎饼摊的刘大春,原本还等着男子回来告诉他林茗沈母二人买的是什么东西呢。   却没想到男子竟然和钱掌柜一样,整个人吃的都看不见眼睛了,直闭着眼一副享受地模样。   这让刘大春心中深深地疑惑起来,她们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   要说这也不怪刘大春没瞧出来,主要是林茗沈母二人不像其他摊贩会吆喝自家卖的东西,二人好像根本一点也不愁卖的样子,一直在那要不是做,要不是就在聊天。   而那推车因为角度和距离,刘大春也看不见卤味盆里面具体放了什么东西,但从钱掌柜以及醉仙楼那个店小二,以及方才那位男子的表情上来看,一定是非常美味的吃食。   刘大春这边思考着,那边林茗却闻见了从烤箱中隐约飘散出来的栗子饼香味。   林茗眼前一亮,这栗子饼总算是好了,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她新一盘的栗子饼也捏好了,就等着烤了。   没过一会,街上人越发多了起来,也有人相继发现醉仙楼门面变化,当然他们更看见了那块写着豪华版正宗酸菜鱼二百五十文的木板,当即个个都惊讶异常。   这整个千灯镇越来越多人做酸菜鱼生意,有些价格都卖到十八文了,怎么这醉仙楼还涨价啊!   这时醉仙楼对面街上的刘大春就忙活多了,一些不明情况的路人,纷纷到他摊上打听这醉仙楼怎么回事,难道是换老板了?   刘大春却摇摇头说,他刚才还看见钱掌柜的出来,不可能换老板了。   当然也有人问林茗沈母的摊位是什么来头,怎么敢在醉仙楼前面摆摊,以前也有不知天高的,想要在醉仙楼前面摆摊不都被赶走了吗?   刘大春这个就更不知道了,直说自己也是今天才看见二人。   一堆人在围观,街上人越来越多,这时却从林茗身前的炉子里,传出一阵极为清香甜美的栗子香味,这种味道没有人闻见过,直接将所有人撩拨地心都飘到炉子前去了。   没过多久有人忍不住了到醉仙楼前林茗二人的摊位上,原本打算问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再顺便打听一下这醉仙楼是怎么回事。   谁知这位抢先来打听的客人却突然被沈母面前刚掀开的卤味给看愣了。   沈母怕卤味被风吹进灰尘,所以能盖着盖子就盖着,等到有人来买的时候才掀开,不过林茗刚才说现在人多起来了,也就不用再拿盖子了,毕竟也需要卤味的味道散出去才好吸引客人。   这不,刚来一个客人就被卤味给吸引了全部心神,眼睛都挪不开了,林茗见沈母放才解释了好几遍,她现在反正也无事,于是主动承担起了介绍自家卤味的职责。   林茗的一番解释,让那人也没听进去多少,他只知道这东西太香了,当即解开钱袋子摸了三文钱要了根猪大肠,事后便当着林茗沈母以及周围好奇的目光吃了起来。   猪大肠原本腥躁的气味点滴不剩,只留下醇厚咸香肥而不腻的口感,就连酒楼里的炒大肠都有难免有股味道而且还嚼不烂,最后只能吞下去。   但这个卤味猪大肠,竟然一点也不难嚼,口感劲道有嚼劲不说,嚼多了还能咬碎,也不会像酒楼里面只能嚼没味了噎着嗓子吞下去,反而即使嚼了很多下,碎肠上还依旧留有着卤汁的香味,顺着喉咙的吞咽进腹。   如此有嚼劲入味,并且吃起来还脆脆的猪大肠,人生哪得几回闻啊!这三文钱画的简直是太值了,他就没吃到过这么便宜又好吃还能够回味无穷的吃食!   随即那人也不在多说,这么好吃的东西,那些人还在旁观,他先买上许多,免得一会后悔。   于是沈母林茗就见来人在露出和前面几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神色之后,想也没想,迅速从钱袋里数出一百文钱,颇为豪爽道:   “老板娘,给我拿一百文的,每样都来点,先给我来三十文的猪大肠。” 第117章 得等下一盘   “老板娘,给我拿一百文的,每样都来点,先给我来三十文的猪大肠。”   见客人如此豪爽,一上来就要了一百文的,沈母直笑地合不拢嘴,那出一个竹筒就开始往里面装起了卤味,先装了十节猪大肠,沈母虽每节切的不长,竹筒容量也比较大,单价不住装上十节。   这不沈母刚将最后一节放进竹筒就发现在放不进任何东西了,好在人家也只要三十文的猪大肠。   沈母拿勺子给浇了些卤汁,就见客人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抢过去了,那样子好像晚个几秒钟就会被抢走似的。   沈母林茗一旁看着笑,自家东西有多好吃她们是知道的,但别人也喜欢,她们就会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沈母一边笑着见客人吃着猪大肠,一边又拿出四个竹筒往里面装着东西,不一会竹筒全部装完,而价钱正好也够了一百文。   “客人,您的卤味装好了。”   沈母这样说道却觉得这四个竹筒加上那人手里拿着呼哧呼哧吃着的一筒猪大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拿的样子,就看了眼林茗。   却见林茗附上她耳边道:   “娘,我有办法,我去杂货铺子里买些油纸和绳子,咱们将竹筒包在油纸里,这样可以让客人一块拎回去吃。”   沈母一听,也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给林茗数了二十文钱,让其去买油纸和绳子。   结果沈母递来的钱,林茗快步跑去了杂货铺。   店里的油纸不薄不厚的,价格也不贵,五文钱就能买一百张,绳子就更便宜了,两文可以马买上一捆绳子,有差不多十米长度。   最后林茗买了四百张油纸,讲了价,店家同意送半捆绳子当添头,半捆也是五米,拿来包装绰绰有余,重点这可是送的,于是林茗便美滋滋地拿着东西回来了。   沈母见林茗抱着一塌纸,帮着接过之后,就见林茗熟练地拿起一张蜡黄色方形的油纸,往中间放上四个竹筒,再将油纸往上包好最后拿着粗麻绳一捆,打个结剪短,就可以直接拎着走了,只要不是太晃悠,竹筒里的卤味和卤汁不会被掉出来。   二人这去买油纸以及包装的功夫,那位客人像是没看见死的,自顾自地拿着竹筒,吃着猪大肠。   而这时原本在后面围观的人,也看清了其手里拿的东西,当然同样看见其数了好多文铜钱买东西的场景。   “客人,您的东西包好了。”   林茗将包裹递给眼前依旧吃的一脸享受地客人,出声打断道。   “吨,啊?这么快。”   那人将嘴中嚼至稀碎的猪大肠咽下,才不好意思地接过林茗递来包装好的卤味。   这时才后悔方才他没注意看二人装东西,要是偷工减料怎么办?   舔了舔嘴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要够数才行,要是不够数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们多赔几个。   “我刚才没看清楚,你们应该装够数了吧?”   沈母点头保证道:   “客官您放心,我们之后都会在这里摆摊,要是您回去发现东西不够数,可以回来找我们。”   那人本来也只是问一句,现在听到沈母的保证,顿时安心多了,拎着卤味,却又想起了先前将吸引过来的香甜气息。   嗅了嗅,闻到味道是从二人推车上面造型奇特的炉子里传来,而且好像香味比一开始更浓郁了些。   于是林茗和沈母就见面前的客人一副垂涎欲滴地模样,看着炉子问道:   “这里面摊的是什么饼?怎么味道这么好闻?”   林茗回答道:   “客官,这是我们摊独有的一种烤饼,名为栗子饼,食材难得,所以每天只能限卖一百个,上午卖五十个,下午卖五十个,卖完为止。”   “栗子饼?”那人疑惑地重复了声,随即又问道:   “栗子是什么东西?”   林茗依旧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栗子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植物,单吃味道香糯清甜,令人口舌生香食指大动。做成饼吃,就更加美味了,浓郁香甜的栗子馅,酥脆的饼皮,咬上一口,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吨。”   林茗二人听见客人在她的描述之下,直接咽了口口水,不由的笑了笑。   然后她们便听其不信道:   “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吗?”   林茗煞有其事道:   “我说的还不及它尝起来十分之一好吃。”   听林茗如此说法,又想二人卖的卤味能这么好吃,肯定这个栗子饼也不会差了。   再说这香味实在是勾人心玄,就算别人说不好吃他都想尝尝,于是直接咽唾沫道:   “那你也先给我来一个尝尝。”   没想到林茗却遗憾道:   “客官对不住了,这一盘还要一会才全部烤好,而且就算烤好了,这一盘已经被醉仙楼的掌柜的定下了,客官要是想吃,得等下一盘了。”   沈母好笑地看了看林茗,心说这林氏方才讲地那么好吃,给人家馋虫勾起来了,现在却说没有,要等一会,这不是折磨人嘛。   林茗却笑着不置可否,她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沈母的了,不过她这也不是恶劣,而是叫做饥饿营销。   没看见现在好些人都在围观吗?虽然醉仙楼给了她们摊位曝光度,但这也增加了一般食客的压力,生怕她们卖的东西他们消费不起,所以只能采取围观的态度,先让几个人过来试试水打探一下。   而她要是吸引足够多的人等在摊位钱,这样不就给别人营造了一种她们摊位上的东西很好吃,而且价位很亲民的感觉吗?   这也会让一般人造成从众心里,前世有些店铺去雇人在自家店面排队的用意。   当然东西是真的好吃,价格虽说小贵,但按照味觉体验来说,是绝对不算贵,而是物超所值的。   果然那位客官在听见林茗说的话之后,顿时非常惊讶。   可随后有想起刚才林茗说的每天只卖一百个这个栗子饼,顿时表情很微妙。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一天只卖一百个的饼子,这饼的食材难道真的那么特别吗? 第118章 不信你尝一尝   也就是因为这种好奇,要是换了平时需要等很长时间,他没准就走了,但换了这个栗子饼,他却下意识地想要等一会尝一下这个栗子饼究竟是什么味道。   于是林茗沈母就见其又吃了根猪大肠,这才道:   “那好吧你们可别骗我啊,你们下一盘我包了,对了一盘有几个多少钱一个?”   林茗这时却又继续遗憾道:   “这客官对不住,因为栗子实在是不够,咱们摊上每个客人每天最多只能买两个栗子饼,每个栗子饼三文钱,一盆有十个栗子饼,现做现卖。”   三文钱虽说有些小贵,但他觉得还能尝试一下,但这每天就做一百个也太少了吧,而且每人只能买两个,这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啊!   谁知道他还没说话又听林茗说道:   “哦对了客官忘了说,咱们摊第一天开业,所以栗子饼只卖三文钱一个,等过了今天栗子饼就恢复原价,为五文钱一个了。”   “什么!明天开始就五文钱一个了?!”   人一听,这东西这么怎么贵,但又想今天他不尝尝万一以后变贵了他可不是要多花钱了吗?   于是他当即道:   “那我先预定两个。”   一边说一边还怕林茗忘记又叮嘱了遍,林茗连声应答,他这才一手拿着一竹筒卤味,一手拎着四个竹筒的包裹,面上带着得意之情,走到对面围观的人那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她们卖的是什么东西?”   “你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那人一来,众人便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那名到林茗摊上买了五个竹筒卤味的男子,顿时面上更加得意,将卤味包裹用一只手指勾了起来,随即用另一只手从猪大肠竹筒里,捏出来了一根猪大肠。   然后在所有人吞口水的神情之下,吃了起来,连手上流下的汁水都不浪费,手指头还嗦了好几遍才咂咂嘴看向已然已经掩盖不了眼中渴望的众人。   “好吃吗?”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旁边问了声,声音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但男子没做多想,面色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道:   “这还用说吗?!我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大肠,不不!应该是我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说着就要在吃一根猪大肠,可却看见竹筒里面只剩下两根了,顿时一阵可惜,刚想等会去拿栗子饼的时候再买些,却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耳朵竟然不知道被谁给揪了起来。   “疼!疼!你谁啊你揪我耳朵做什么?!”   男子下巴上的胡子直抖抖,可以想见耳朵被揪地有多疼了。   男子没来得及意识到他身旁早就站着一名妇人,身型健壮,本来就略显黝黑的脸色,现在已经黑地和碳一样了。   她揪着男子耳朵,声音不善道:   “你说我是谁啊?!”   妇人声音一出来,男子这下子不仅仅抖胡子了,就连身子都不由得一抖,完了脖子还缩了缩。   下一秒众人就看见男子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地迅速换上另外一副神情求饶道:   “娘子!娘子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在馆子里吗?你先将我耳朵放开,这么多人在这呢!”   那名妇人冷哼了一声,放开男子已经通红的耳朵,拍了拍袖子撑起腰,气颇足道:   “老娘要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竟然私底下给我藏了那么多私房钱!说!你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男子顿时叫苦不迭,揉着耳朵,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道:   “娘子,啥叫私房钱呐,这没有的事,我这不听说这里有还吃的,从馆子里拿了一些,想给你买好吃的吗?”   男子一遍说,一边还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两颊的肥肉因为动作顿时左右颤动起来。   妇人继续冷哼一声道:   “给我买?我怎么看你吃得倒挺开心的啊?”   周围的人不由响起了嘻嘻索索的笑声。   那女子又道:   “老娘辛辛苦苦卖了一个上午的面,你倒好,随便一买就花了一百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男子这正窘迫,却正好撇到了手上的竹筒,登时眼前一亮道:   “真的,娘子,这家的东西极好吃,不信你尝一尝!你尝一尝!”   说完就伸手从竹筒里拿了根猪大肠出来,伸到了他娘子的嘴边上。   妇人原本绷着的表情,在闻见递上来的卤味时,顿时不由自主地耸了耸鼻子,随即又好像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威严,于是不太自然地将脸向旁边别了些。   男子见自己娘子面色有了松动,顿时更来劲了,他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根猪大肠了。   这做男人的,谁没有几个私房钱?以前他也藏,只不过这次不是被这卤味的味道给弄地冲昏了头脑,一下子才买这么多,还好他不是吃完了才被他娘子发现,要不然回了家非得鸡飞狗跳不可。   见自己相公一个劲往她面前送,猪大肠在鼻尖散发着极为诱人的香味,妇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原本还板着的脸,此时已经全然变成了纠结。   自家经营一家面馆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她夫君平日里就不着调,总是见哪里新起了什么好吃食,就上赶着去买,他那点私房钱还以为她不知道吗?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死鬼竟然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铜钱!   原本她应该是在馆子里招待客人的,但想起早上答应去给人家捧场,见客人现在还不多,也就托底下的人看着店,她带着小几文钱就来了,准备随便买些,当是交个朋友了。   她上午看见两人的衣着以及浑身的气度,就不像是寻常人,又见二人做买卖的竟然来这么晚,更是有些疑惑。   可等她听沈母说她们在醉仙楼前摆摊时,才算是真的十分惊讶了,当时心里想的是,这二人不是傻的,就是有关系的。   要是傻的,那她也不会理会,不过要是有关系,反正这街头街尾的,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于是她就拿着几文钱,到了醉仙楼,可谁想到,她还没上前跟二人说话,就看见自己那个死鬼相公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先她一步上前去了。 第119章 捧场   于是她就拿着几文钱,到了醉仙楼,可谁想到,她还没上前跟二人说话,就看见自己那个死鬼相公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先她一步上前去了。   她以前不是没面馆子里客人说,在哪哪看见她相公喝酒或者下馆子了,不过以前他花的铜钱都不多,最多也就十文钱左右。   她原以为今天也不外如是,可谁知,她还没上前数落,就见其直接拿出钱袋,从里面数出几十上百的铜钱,并且推给了那不知卖何吃食的二人。   当时她整个人都愣在当场,这死鬼竟然敢在外面这么花钱?!   这可是馆子里将近一天的营收啊!   她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又见其在摊位上拿着竹筒神情垂涎地吃着东西的样子,顿时脸都黑了,拳头也捏地咯吱作响。   所以等人回来时,她才会上前,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直接上来揪住了他的耳朵。   不过她这些怒气,现在却在嘴巴旁边这根猪大肠胁迫下荡然无存,这让她非常恼怒,但又抗拒不了这东西的诱人香味。   最后她只好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脸黑地接过被一直朝她嘴巴前怼的猪大肠,豪爽地直接扔进了嘴中。   随后周围便是一阵沉默,大家都是一副意外地神色,仿佛不相信,原本还在吵架的夫妻俩,怎么突然间你喂我吃起来了?   然而,当她咀嚼了两下嘴中的猪大肠,面上的神色顿时变成了非常隐忍的神色。   要问她在隐忍啥,当然是忍住不要在脸上露出类似享受的表情了。   可事实证明,人的情绪是真的掩藏不知住,嚼着嚼着她就放弃了忍耐,表情也由一开始的不自然隐忍,变成了极为惊喜的享受神情。   海良才见自己娘子石氏,在吃了猪大肠后明显变化的神情,顿时庆幸地轻拍了拍自己胸脯。   海石氏却没注意到自己相公的表情动作,而是全身心都被嘴里嚼的猪大肠给吸引了。   这猪大肠咋滴这么好吃!就是神仙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了吧!   海石氏越是旁若无人地享受着嘴里的美味,周围的人越是猛地吞咽起了唾沫。   当这些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明显已经掩藏不住时,海良才这才发现这周围人看着他娘子的神情怎么都怪怪的?   “诶诶你们看什么呢,这是我娘子又不是你们家的。”   海良才嚷嚷道,显然对众人如此“露骨”的眼神感到不开心起来。   这时海石氏也终于吃完了,虽然对海良才这小题大做的行为不以为意,但好歹这还有一分当然相公的样子。   再加上她吃了这猪大肠才知道自己相公竟然没骗她,味道简直美味到了极点,别说她相公了,就算她遇见了,也得多买些回去给家里几个小的尝尝。   随后海良才就听见海石氏推了下他道:   “瞧你那点子出息,看在这东西确实难得一见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回,要是还有下次,哼!”   海良才顿时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直将手上竹筒里剩下的最后一根猪大肠也递了过去。   海石氏非常满意地接过道:   “走吧。”   海良才以为他娘子说回面馆子里,谁知道海石氏却转了个身子,朝着林茗沈母二人摆的摊位走去。   “诶,娘子,你做什么,不管他们这事啊,而且我这铜钱付都付了”   再收回来不好吧,这话还没说出口,头上就被海石氏敲了一下,随后她便语气恼怒道:   “你脑子里想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这是去给人家捧场,这二人早上来的时候我还同她们搭过话呢!”   海良才一边摸着头上貌似鼓起的包,一边很惊讶不敢相信,她娘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都花了这么多铜钱了,难道不算捧场吗?   而且让他更加意思的是,他娘子竟然还和人家认识,这他可就不舒服了,早知道刚才就让她们卖的便宜点了!   可又想到自家娘子既然去捧场,肯定少不了要再买些,多买他也能跟着多吃点,要不然他真怕回去那四个竹筒里的东西他都没资格碰了。   就这样海良才这才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中,随着海石氏走到了对面。   沈母林茗虽然没有一直往这边张望,但实际上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岗前那位客人回去之后却被早上那家面馆老板娘给揪住了耳朵,沈母顿时有些意外,看着样子二人这是认识不成?   林茗却不怎么意外,因为刚才这位客人来买东西的时候,林茗就观察到他的钱袋上沾着一些面粉,现在想来应该是面馆里面的面粉。   然后二人又看见那面馆老板娘和那名客人当场吃起了卤味,随后更是双双走到她们面前。。   要不是海石氏笑地一脸和善走到近前,沈母还以为这面馆老板娘是来要求退钱的。   “大妹子,我来给你们捧场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夫君海良才,我本姓石,大妹子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石大姐。”   沈母一听也乐了,合着二人是来捧场的,于是便笑道:   “我夫家姓沈,本名李惠娘,石大姐可以叫我惠娘。”   说完又转头介绍起了林茗道:   “这是我大儿媳,沈林氏。”   林茗也乖巧地叫了声:“海叔海姨你们好。”   海石氏听沈母说林茗是其儿媳,有些意外,毕竟她一开始觉得二人关系这么好,说是母女都有人相信,谁知道竟然是一对婆媳啊。   再看林茗梳地发型虽然简单,但确实是妇人髻没错,才道原来是她一开始猜错了,于是笑道:   “你也好,你们婆媳关系可真好,我家那个可和我不多对付。””   沈母听别人夸她们关系好也很开心道:   “家里两个全是小子,总想要的女儿,现在可不是如愿了吗?”   海石氏笑着点点头,越发觉得二人的气度不似常人,再加上眼皮底子下方那正散发迷人香味的吃食,就更显得眼前二人和普通摆摊卖吃食的更不一样了。 第120章 不对四块!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而且还这么好吃?”   海石氏说着嘴中又回味起了方才那猪大肠的味道。   沈母刚要解释,就听见一旁的海良才帮着解释道:   “娘子,这就是叫那个什么对!卤味,可好吃了,这还是拿香料和草药熬的呢!”   海石氏撇了撇海良才,不理他随即又和沈母说道起来:   “惠娘,我放才吃了根那猪大肠,可正是好吃,你还有没,我再买些回去。”   沈母将浸在卤汁里的猪大肠捞了出来些道:   “有呢,还剩几十根,石大姐要几个?”沈母没和人客气,直接问起了数量,就见那海石氏一边看着猪大肠流口水一边问道:   “你这一斤怎么卖?”   沈母却有些不好意思道:   “石大姐,摊上的东西都是按个卖的,这一个猪大肠卖三文,其他的都是两文一个,一次买二十文以上送一个一文钱的竹筒。”   “啥?!”三文钱一个?她卖一碗面也才六七文。   可当海石氏又想起那猪大肠的滋味时,又觉得好像这价钱也确实不算贵。   沈母见海石氏这副神情便解释道:   “石大姐,虽然这卤料都是便宜货,但这卤汁却是用十几种香料和草药经过四个时辰以上熬制出来的,所以这价钱”   海石氏却挥了挥手道:   “诶惠娘,你不用说了,这卤味卖这价根本不算贵,你去瞧瞧哪家只要花几文钱就吃到如此美味的吃食?”   听海石氏这样说,沈母总算是放心了,于是她又听对方道:   “不过我这出门没带多少铜钱,就先买两根尝尝吧。”   谁知海石氏话音刚落,她旁边的海良才就头伸过来道:   “娘子你没带我这不是还有吗?”   说着就要往衣兜里拿钱,可掏到一半这才想起来他这钱都是私房钱,这下子被知道了可不得直接没收?!   果然海良才就见海石氏看着他眼神一眯,顿时缩了缩脖子。   不过让海良才没想到的是,海石氏这回并未大发雷霆,而是抢过他身前的钱袋子道:   “有就拿出来,墨迹什么?”   看着盆里面也没有几根了,要是待会想吃卖光了怎么办。   事实上海石氏的担忧很有道理,这不她掏钱的的时候眼角余光就撇到后面有一帮子人往这边围了过来。   看样子都是冲着这个摊位来的。   随即海石氏加快了掏钱的速度,直接掏出了十二文钱,加上自己袖口的六文钱,一共可以买上六节猪大肠到时候带回去,家里人一人一节,这可比吃红烧肉要美味多了。   林茗刚接过铜钱,沈母在那给二人装大肠,就见周围好些人一把围过来了。   林茗鼻尖闻了闻马上就要烤好的栗子饼,笑了笑假装不知道这些人围上来是为何道:   “各位客官想要买些什么,小摊上有清甜可口酥脆软糯的栗子饼,也有用十几种香料和草药经过四个时辰熬制过的卤味,味道醇厚鲜美猪大肠肥而不腻,脆爽回甘,还有其他凤爪鸡翅应有尽有,所以各位客官想要来点什么呢?”   林茗这一番介绍将围上前的众人顿时迷了方向,他们原本是因为这栗子饼的味道才来的,但没想到来了之后发现摊上竟然还有一盆看起来就非常好吃的东西,再经过林茗这一介绍,简直让他们更加疯狂地分泌起了口水。   林茗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继续笑着介绍起了价格,这下子,众人除了眼馋,更多出了些惊疑,怎么都这么贵?   这抵得上一个肉包子了吧?   关键是肉包子个头大能管饱,这些鸡爪子才多少肉啊?   还有那个栗子饼,竟然明天开始就要卖五文钱一个,这都可以买两个肉包子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而且这么贵的饼竟然还限量卖?   还每个人只能买两个?这摊主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沈母见各位明显有疑惑,于是便想像刚才那样解释一番,她们食材的难得,却见林茗摇了摇头,有些不解,这时却听到人群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道:   “让让!让让!你们挤什么?”   “你谁啊不会排队吗?”   那人却嗤笑一声道:   “我排什么队,我们钱掌柜的可是在这里买了东西的,我现在来就是取东西,银子都付了还排什么排队?”   沈母明显也听见了,于是便向外面喊道:   “各位客官请让一让,让小哥进来,他确实在摊上买了好些东西。”   等店小二终于挤进来时,明明是深秋,鼻尖上却已经有了些汗珠。   “沈夫人,请问掌柜的栗子饼好了吗?”   沈母看了眼林茗,林茗便道:   “已经好了,我这就端出来。”   说着手上戴上了护套,伸进烤箱中,将中间的铁盘拿了出来。   盘中的栗子饼已然烤的微黄焦酥,她刚一拿出来,摊子周围围的人都不由得神情一震。   随后就猛的一个深吸,想用鼻子捕捉空气中那几极为诱人的香味。   “这是什么?好香!”   “对啊对啊!光是闻就已经流口水了!”   “老子刚才还觉得这什么破饼竟然五文钱一个,现在十文钱也愿意啊!太香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被烤栗子饼的香味征服,要是一开始还觉得一块小饼三文钱太贵了,现在却又都纷纷后悔,这么香的饼,不知道吃起来要多好吃呢!三文钱就当买几个馒头,尝一下这味道也值了啊!   这样的念头显然在众多围观人群当中都有,只听又几人直接道:   “老板娘!给我来一块栗子饼!”   “老板娘我也来两块!”   “这这!我要,我要三块!不对四块!”   因为这几个人的叫喊,显然将其余人的也给带跑偏了,纷纷掏出铜钱,要起了栗子饼。   但林茗却和没听见一样,只将烤盘里的十块栗子饼好好地放到油纸上,随后包好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上,笑道:   “小哥,麻烦你回去告诉钱掌柜这栗子饼热着吃最酥脆。”   小哥连忙点头,还将他带来的三文钱给了林茗道:   “沈小娘子,这是我的栗子饼钱,等会烤好了我来拿。” 第121章 卖完了   “沈小娘子,这是我的栗子饼钱,等会烤好了我来拿。”   林茗接过道:   “好勒,待会小哥的栗子饼好了,我先给你放好。”   林茗说完这话,吵嚷的众人这才停下来,他们都忘记了刚才林茗说的这栗子饼每天只卖一百个,并且每个人一天最多只能买两个。   这时一个人不服气道:   “那为啥钱掌柜的可以买十个?”   沈母这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   “实不相瞒,我婆媳二人能在这里卖吃食,全都仰仗了钱掌柜的仁义,作为报答,钱掌柜的可以比别人多买一些。”   众人一听傻眼了,那钱广富给你们提供摊位,还只能多买一些,这要是换了别家,早就做好了一大盘子送上去了。   不过众人这下子也算是不拿着钱掌柜的说事了。   那醉仙楼的店小二拿着栗子饼就走了,林茗便将下一盘栗子饼放入烤箱中。   这时候摊位上围的人见香味随着小哥的离开,一下子消散了大半,都露出不舍的神情,于是便有人和和气气地问道:   “那敢问小娘子,这下一盘栗子饼什么时候能好,我们也可以先预定吗?”   民以食为天,在这乡里乡下的,除了读书人,要数手艺人最受敬重,尤其是能做出极品美味的人,他们想要吃,那还得客气些。   林茗场面逐渐平缓,也不需要扯着嗓子才能听的清了,于是便淡笑道:   “客官客气了,上午的栗子饼晌午之前可以预定,下需要晌午之后才能来预定,每盘栗子饼要烤好吃了,需要花费一炷香的功夫,现在还未到晌午,摊上也还剩四十个栗子饼名额,各位客官要是想尝个新鲜,可以现在先预定,定金为两文钱,等做好了在来取并且付清剩下的铜钱就行。”   一炷香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们上午九点多开始烤第一盘,那五盘烤完,正好到十二点差不多。   林茗的话一说出口,一些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有些人意识到上午还剩四十个饼了,要是不想等下午,他们得快些掏铜钱才是。   “我先预定两块栗子饼,这是四文给。”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反应最快,当即掏出了四文铜钱放到沈母眼前,他看出来了沈母是管收钱的。   男子话一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都来不及想,顿时纷纷掏起了铜钱。   沈母一边收铜钱一边道:   “各位客官慢慢来,不要着急,没买到的可以下午再来也是一样的。”   沈母虽然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说上午和下午的预定分开,但下意识相信林茗的选择,见众人掏钱掏地急,于是出声劝道。   “老板娘你快些收钱吧,可千万不要将我们记混了啊!”   沈母这才意识到,要是待会有人冒领怎么办?   可就在这时,林茗却从炉子里拿出一根烧了一般的碳条,抽了张油纸,在上面画了个不知名的符。   随后就见林茗将油纸撕下递给了那名最开始预定栗子饼的男子道:   “客官,一炷香之后今日之前可以凭此票来摊子上领取两块栗子饼。超过今日未领,票自动作废。”   那男子接过,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林茗这画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见其一副自信地样子,料想地方应该不会说谎,于是便先离开了。   林茗笑了笑,她刚才写的是编号以及个数,不过是用英文连笔写的,这里的人不会认识,想要短时间仿造也极为困难,再说她的字体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模仿的?   不过拿油纸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等今晚回了家,她再想办法做一些其他的号牌。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一共四十个饼,减去醉仙楼店小二的一块,还剩下三十九块,一开始还有人想要插队的意图,不过在林茗说了捣乱秩序的人以后不能来摊上买东西之后,顿时都老实多了。   最后林茗发出了二十一个号码,并且告知众人必须得在今天她们收摊之前来拿,要不然票只能作废了。   不过虽然上午的栗子饼都预定出去了,但卤味显然还没卖完,又因为这卤味不需要等,而且闻起来极其诱人。   于是那些准备在林茗二人摊位前等的人都纷纷拿了些铜钱出来试了下卤味的味道如何。   试过之后的效果自然是不必多说,一时间所有尝过卤味的人都为之沸腾了,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味的吃食!   然后买的人就更多了,前一批刚走,后面就又有闻风而来的新客人。   一旁的海良才以及海石氏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们尝的时候也觉得很好吃,也想过肯定会很受欢迎,但他们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受欢迎。   虽然大多数客人只买了一两个尝鲜,但架不住人多啊!这一个上午,可不得赚他们几天的营收吧?   想到自己相公刚才还给二人贡献了一百文的营收,海石氏这时瞪了海良才一眼,海良才顿时就蔫了,心说娘子瞪他干嘛,她自己不也买了吗?   虽然觉得沈母林茗二不错,但同为做吃食的,他们这看着人家生意红火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海石氏便对着二人说道:   “惠娘,我们先走了,回去晚了面馆子没人看着。”   沈母笑了笑道:   “石大姐,那你们慢走,今日谢谢了。”   等送走了二人,沈母看着摊位前排的一条长龙,顿时有些庆幸这推车是林茗改过的,要不然她光是弯腰就得累死。   现在她除了有些腿酸,倒是不累。   等二人应付完买卤味的人后,第二盘栗子饼也正好熟了,之前买栗子饼的人也都回来领栗子饼了。   但林茗却发现醉仙楼的店小二却迟迟没来拿,这时二人才想起因为摊上生意太好,以至于二人没有意识到醉仙楼前的人,竟然也是多了好些,客人一多,也难怪店里的伙计没时间来拿栗子饼了。   就这么短短一会,盘子里的卤味竟然已经快要卖光了,还剩下不到一斤,最后一下子被给人包圆了。 第122章 给人家送去   后面来晚的人顿时不停地瞪着那位包圆的客人,这缺德的,他们想尝尝味道也不能,只能明天来早点了。   事后沈母就听见晚来的客官说道:   “老板娘,你们这卖的也太少了吧,咱们这都还没吃上呢!”   “是啊是啊!”   “可不是,老板娘你们明天能不能多卖些,最好再早来一点。”   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笑,沈母便道:   “客官不好意思,今日事头一回摆摊,心说也不是集,所以没准备太多怕卖不完浪费了,你们放心,明天开始会多准备些。至于这时间,真是对不住,我们不住在镇子上,早上要来得花些时间,所以只能晚些到。”   旁边等着栗子饼的人,显然也在听着二人的说法。   沈母说完林茗又补充道:   “各位客官,明日开始正式营业,之后摊上吃食的价钱都会恢复原价,竹筒也将开始以一文钱一个计费,若是客官不嫌麻烦,可以从家中带碗过来装,这样也省些铜钱。”   今天她们也没料到有这么多人过来买,虽然很多人只是买个一两个尝尝鲜,但一次性买很多的人也不少,这还没到中午,卤味就卖完了,都是第一回 来买,没带什么装的东西,所以林茗就做主将这些个竹筒送给了客人,但之后可不能这样做生意。   恢复价格就是涨价,要是别家宣布要涨价,也许众人还会反对一二,但沈母林茗二人的摊位要涨价,却让他们觉得,这是应该的。   虽然变得贵了,他们买到的肯定会变少,但好东西自然应该是贵的,再加上林茗一开始就说明这是开业第一天优惠,所以众人没有一个觉得有任何问题。   “老板娘你放心,我老孙明日一定来捧场,你这卤味简直是太香了,我还从未闻过这么香的肉香味。”   “那妇人就先多谢客官了。”   卤味卖完了,栗子饼也只要等着烤好人来拿就行了,除了沈母林茗二人是不是需要应付买卤味来晚的人,可算是给二人了一个休息的机会。   林茗给沈母敲着肩膀,观察着身后的醉仙楼。   之间此时的醉仙楼已经不和上午一样那么冷清,甚至能比得上昨天赶集时那么多客人,这已经很难得,关键是来往于醉仙楼的人明显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文才兄,你怎么也来了?”   “前日里听说这千灯镇出了一样新鲜吃食名叫酸菜鱼,味道极好,今日特地来此地想要品尝一二,逛了整条街,当属这家醉仙楼前香气最是让人流连忘返,这家应该就是那道菜的成名之处吧?”   二人不约而同看了眼装饰的隆重,以及木板上豪华版那三个字,二百五十文?这要价倒是不便宜,别的菜馆子里可都才几十文呢。   不过就凭这店面的档次,还有那豪华版三个字,就足够让他们选择这家酒楼了。   “文才兄可真是巧,我今日也是为此而来,既然遇见了咱们不如一起?”   “好,请。”   二人一边装模作样地礼让,一边不让半分地抢着进了醉仙楼。   沈母见了笑道:   “这文人骚客,最是喜爱美酒佳肴,饮酒作诗是他们的常态,偏偏都还家世不简单,醉仙楼这区区二百多文,在他们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林茗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沈清一看就比这些,成天喜欢在外面饮酒寻欢,摆阔装逼的读书人强多了,这简直是高下立现啊。   这些个少年人年纪轻轻,一个个就这么油腻了,哪里像沈清,虽然成天摆出一副高冷会算计的样子,但光看气质,就能打翻这一大帮子人了。   此时林茗心中已经开始拿别人和沈清做起了对比,并且还不由自主地对结果感到非常满意。   沈母不知道林茗心中所想,要是知道没准还会夸赞一番林茗眼光好,一眼就瞧出了清儿和这些人的区别。   像方才那两位“慕名前来”的食客不在少数,有些人有些人路过摊位的时候还想要顺便买着尝尝。   难怪刚才林茗发现后来的顾客中,有很多小厮丫鬟打扮的人。   她们摊位上的卤味现在已经卖完了,只剩下卤汁,沈母怕进灰尘给直接盖起来,但炉子里的栗子饼却一直在烤着。   炉子中时不时传出去的栗子饼香味,虽然抵不过醉仙楼的酸菜鱼味,但好歹没被完全掩盖住,烘焙的气息传遍了整条街,由于一个个绳索,牵引着那些捕捉到栗子香的客人前来。   当第三个小厮从醉仙楼里面出来,指明要她们做的这个非常香甜的饼时,林茗已经解释不动了。   沈母随即接过了花头,并说明,上午的已经卖光了,要买得等到下午才有。   等小厮面色奇怪地回去之后,林茗才无奈地对沈母道:   “娘,我看我们明天来的时候也带上个板子算了,上面写着价钱几何,啥时候能买,每个人最多买多少以及这时为啥。”   沈母被林茗有气无力的声音给逗笑了,回道:   “今日咱们头一回摆摊,准备不充分是自然的,今日咱们卖地快,到时候早些回去准备起来,明日就不用费这老大口水功夫了。”   林茗一脸赞同地点了几下头,要说没人来买她肯定不开心,但买的人太多了,她好像也开心不起来,现在她极其佩服上一世见过的服务员,那些菜式每天不知道要推荐给别人多少次,还得笑着讲,她光是刚才一会,就觉得自己的脸要笑僵了。   这样子下去不行,林茗顿时暗中决定,她以后一定能不笑就不笑,努力给别人营造一种她很高冷或者是个面瘫的印象。   就算面瘫也脸也笑僵了要好吧?   这样想着,林茗看见了台子上她早就包好现在已经冷掉的栗子饼,见她的栗子饼还要一会才好,于是就和沈母道:   “娘,这栗子饼都冷掉了,我看我还是给人家送去吧,要不然一会不好吃。”说完又贴近了些道:   “顺便也去看看醉仙楼的情况。” 第123章 抢客人   沈母见现在摊位上也没有什么人,应付一两个来晚的客官她一个人也可以,于是就点头道:   “你去吧,看着些时间,炉子里的饼别烧焦了。”   见沈母答应,林茗笑道: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   林茗拿着栗子饼进了醉仙楼,刚一进门,就被酒楼里热火朝天的样子给烘了一下,她们在外面还看不出来,没想到酒楼里面已经这么多客人了。   醉仙楼在千灯镇已经算得上是面积比较大的酒楼了,一共有两楼,一楼是打尖的食客,二楼一般是套房形式的,可以吃饭,同时也可以留宿,比较像现代的酒店。   占地面积也不小,应该说古代的店都很宽敞,像是同街那家杂货铺都能七八十多个平方,而这醉仙楼的面积,少说也有二百多个平方米还不算上后院以及厨房,二楼林茗上去吃过一次饭,差不多有八到十个房间,环境不错,有床有客厅隔间,可以说在千灯镇上的水平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再加上钱广富昨日到今天刻意修饰了一番,表面上看上去,还真是高档了许多。   一楼原本有二十多张桌子,现在只剩下一两张没坐人了,而现在时间才不到中午十二点午饭高峰期,所以待会一定会出现人不够坐的情况。   林茗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那名在她们摊子上买栗子饼的店小二。   无奈只好上前拦住了一个端着盘子的伙计,伙计看见是林茗,也没有不耐烦,而是比较恭敬地说店小二应该在厨房等菜,应该马上就来了。   林茗道了声谢后,就直接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起了人。   没过多久,果然那名店小二端着几盘子菜出来了,他看见了林茗,才恍然记起了自己还没去拿东西。   不是他不想去拿,而是店里客人太多,上菜都来不及,要是他中途走开被掌柜的知道了,指不定要罚月银。   但现在见林茗给她送了过来,顿时十分感谢地朝林茗笑了笑,随后将菜端去了客官的桌子上,这才到了林茗那边。   “沈小娘子,你是来给我送栗子饼的吧?”   林茗点点头,随后将栗子饼递给了店小二,就听对方道:   “多谢沈小娘子了。”   林茗笑道:   “不用客气,你们酒楼生意好像很好的样子?”   “那可不,我想喝口水都没时间,这也不知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多的,和都快要和前几天来吃酸菜鱼的客人一样多了。”   闵希知道对方指的是一开始没有盗版酸菜鱼的时候,可见店里的客人真的是重新起来了。   林茗点了点头,单个昂贵的菜式或许会令一部分人望而却步,却也让另一部分人心生向往与好奇。   验证了心中想法的林茗,就要回去,却见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客人,但林茗却见其很面熟。   只见这位“客人”,直接找到拿着栗子饼的店小二,上气接不上下气道:   “老五,你赶快去和掌柜的说,迎客来那边出了些状况。”   林茗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位哪是客人,分明是打扮成普通客人的店小二,之前她来卖菜谱的时候也是见过的。   “出了什么事了?”老五问道。   那人刚想说话,却怕被别人听见,这时转头看了过来,才发现站在身旁的竟然是沈小娘子。   林茗见其有迟疑,便道:   “要是出了什么急事,你们可以去告诉钱掌柜的,不必管我。”   二人点了点头,也觉得这里全是客人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去了后院。   林茗一边回去,一边想迎客来能出什么事?   而且这个醉仙楼的伙计装扮地也有些怪异,还是从门外走进来的。   虽然古代店小二不像现代一样需要穿一样的工作服,但一般人一看打扮就能看出来,肩膀上常年搭着抹布,还围着手里拿着木质托盘,身上的衣服也会因为端着油水的菜有些油污。   但刚才那个从门外走进来的,却是一身比较新的麻布衣,没拿抹布没拿托盘,就连标志性的擦手兜都没穿。   难道古代也有倒班制度?这还是这个店小二今天放假所以去迎客来那边发现了什么状况?   林茗想了想,反正不关她的事,于是便不再多想,出了醉仙楼,就准备抬脚走到远处的沈母那去。   这时却看见醉仙楼门口有不少人,想来也是正常,楼下的位置明显不够了,有些打算观望决定要不要等的客人也是正常。   不过就在这时,林茗突然看见在几个客人中间,夹杂着一两个明显不太一样的人。   这人给她的感觉就和刚才说迎客来出状况的店小二一样,衣服虽然没有很新,但其下意识弯腰的动作,还是让林茗注意到了他们。   随后林茗故意走到几人旁边,放慢了些脚步,听这几个人在讲些什么。   “我听说迎客来家的酸菜鱼才是最正宗的呢,不仅正宗还比这家醉仙楼要便宜不少,而且听说迎客来家的刘掌柜的今天放出话来去迎客来吃饭的人,还送东西呢。”   几个客人一听到要送东西,顿时都果然很好奇地问道:   “真的?你可知道送什么?”   那人却摇摇头道:   “谁知道呢,这要去了才知道。我现在就打算去迎客来那了,你们呢?”   那几个客人顿时迟疑起来,一边是要等一会才能排上座的豪华版,一边去了还送东西的迎客来,而且这意思人家的酸菜鱼也不差多少。   “我也去迎客来。”这时候另一个人看了眼方才推荐迎客来的人,大声附和道。   然而,在这些客人看不见的地方,二人的眼神却是交汇了一下,而且两人见这些人明显的迟疑动摇了,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二人不想,这一切却被一直观察着的林茗发现了,见这两个的神情明显就是互相认识的,林茗笑了笑,心道原来这是迎客来打算抢客人来了。   也不知道方才那个店小二说的状况是不是就是指的这个。 第124章 第一口水   林茗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家摊位上,将这事和沈母提了提,沈母的猜想和林茗一样,都觉得那俩个人可能是街角那家迎客来给拍过来拉客人的。   这下子林茗算是对迎客来这家掌柜的有些好奇了,从之前新开业几天就给醉仙楼造成压力,再到醉仙楼出酸菜鱼,对方竟然三天不到时间,就研究出盗版酸菜鱼的菜谱,然后还会使用“正宗”二字成功抢走了一大批不了解真相,或者贪便宜的客人。   就这几个操作,在现代也算是比较成功的经营案例了,再加上现在他们又在醉仙楼门口抢客人,还透露,去了就送东西这一点。   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大把大把的人喜欢贪小便宜,即使家里本身不那么缺这些送的东西,但却会让人感到自己赚到了不少。   而这些客人本身也是见醉仙楼没有座位了,有些迟疑这时候来一个听起来更加实惠会做人,并且听上去味道也是一样的酒楼还送东西,自然会下意识想要选择去看一下。   这样一来,醉仙楼多出的客人就会被拉到迎客来,而等到醉仙楼现有的客人吃完饭之后,客人只会越来越少,这时候迎客来安插的眼线就会换一套说辞。   只要他们说,醉仙楼味道不正宗,没看见人都跑到迎客来去了吗?   就会让之后来的客人,觉得醉仙楼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哗众取宠,故意表高价,但味道却不正宗的酒楼?   人一但有了疑惑,那么之后就会找各种理由证实这个猜想。   那么问题来了,迎客来的规模和醉仙楼也是一样大的,店内的座位都差不多,要是拉去的客人也坐不下了呢?   然而这简直就更不是一个问题了,一个在街中,一个在街角,虽然相隔的距离不远,但要走也得好几分钟,那些眼高手低成日里吃喝玩乐的客人,就算是到了迎客来,也同样没有位子坐,但却会因为怕烦,懒得再回到醉仙楼而呆在那里等。   或者被那些拉客的人,以迎客来生意更好所以味道肯定更正宗的说辞给糊弄过去。   也许会有人问了,这正宗的菜和不正宗的菜,不论如何还是有差别的吧?   是有差别,但你要想象一个很渴的人,给他一杯水,他喝进去的第一口水,和第二口水的满足感肯定不一样。   第一口水会让他更幸福更满足,脑海里会记住这口水的好,虽然第二口水也让他进一步解了渴,但论产生的幸福感以及满意度,肯定还是第一口水更加强烈一些。   这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食客,基本都对这道名叫酸菜鱼的菜非常好奇,非常渴望,所以这“第一口水”的雏鸟情节,一但利用到了,那么会让这些客人,之后不管怎么说,还是会对迎客来有更加好的感官。   虽然迎客来的酸菜鱼并不正宗,但这不怎么正宗的味道,却是这些食客从来没吃过的奇妙口感。   所以那些从未吃过酸菜鱼的人,只会在吃过迎客来的酸菜鱼之后,就觉得这是正宗的酸菜鱼,因为它给他们来来了足够新奇的味觉体验,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酸菜鱼原来只是盗版的产物,正宗版的酸菜鱼味道更加让人震撼。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掠而过,林茗不由得感叹一声,她现在终于知道物价局的重要性。   其实一开始林茗没有建议醉仙楼和迎客来打价格战,是因为这样的争斗其实没什么意思,你价格打的低,他价格比你打的更低一些,你每盘菜赚五文,为了抢生意,别人肯定会降低单件利润,以量取胜。   在古代这种物价监管不严格的地方,而且酸菜鱼还是最近新出的菜品,古代信息的不流通,都导致了价格战屡试不爽,越走量的人,越大概率能生存下去。   而那些真正正宗的商家,却已经在价格战当中铩羽而归,沦为次等。   所以林茗当时才出了个反其道而行之的主意,利用的也正是古代信息不流通这一点,高价还能成为一个噱头,会让那些条件本身不差的人,一开始就形成这家店的价格最高,所以味道一定不会差的感觉。   而醉仙楼的酸菜鱼也确实是最正宗的,所以这不算欺骗消费者,最多只能算是违反了物价法,但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规定酸菜鱼定价最高不能超过多少钱,所以这也不算违反东胜律法。   不过现在迎客来又再次出招,显然又给醉仙楼带来了不小的挑战,也不知道这回钱掌柜的能不能安全度过这次抢客危机。   摊位上没有上午人挤人的热闹,只有时不时来一两个人,这些人有些是被吃过卤味栗子饼的人给馋的,有些是道听途说这里有难得一见的美味的。   不过这些人在知道卤味卖完了之后都非常失落遗憾,沈母林茗二人只好解释明日会准备更多,而且开始限量供应,不会让别人一下子买太多导致别人没办法买。   此时还未到十二点,做的栗子饼还剩两盘就要烤完,林茗颇有些百无聊赖地站在推车后面发呆。   怎么说,人太多,她不适应,这一下子没人,都等着到点才来预定,她也有些闲得慌。   无聊的林茗开始和沈母没话找话起来:   “娘,你刚才为啥不问我,为什么要规定栗子饼上午和中午接受预定?”   沈母笑了笑道:   “这还有什么,你这样说肯定有你的到道理,娘这不是相信你吗?”   林茗顿时心中美滋滋的,嘴上道:   “娘,我其实是想,咱们这个栗子饼烤好需要时间,要是万一客人们等的不耐烦了就不好了,所以可以接受预定,但要是可以预定一整天的,那咱们摆摊的时候可不是门可罗雀了吗?显得没有什么人来买,可不能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不是?”   沈母听着点点头,就听林茗接着道:   “所以我就挑了一个醉仙楼人流量最多的两个时间,上午和中午,这样别人去醉仙楼的吃饭时候也能看见咱们摊位上生意的红火,自然会好奇咱们卖的是什么好吃的了。” 第125章 去问沈小娘子   “这样别人去醉仙楼的吃饭时候也能看见咱们摊位上生意的红火,自然会好奇咱们卖的是什么好吃的了。”   沈母虽然知道林茗这样做肯定有她的原因,但猜测和切实听见她解释出来又是一回事,见林茗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的模样,沈母也跟着笑了笑道:   “娘倒是没想到你脑瓜子转的这么快,林氏你这头脑若是放到那些经商世家中去,定是要被重点培养。”   林茗原本有些还有些自得的神色,一听见沈母的夸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顿时有些谦虚道:   “娘,我其实也没你讲的那么厉害。”   这还不是她上一世在现代耳濡目染学会的吗,被沈母这样夸,林茗还是有些脸皮子薄。   这边林茗和沈母较为悠哉地聊着天,那边两个店小二也终于在后院找到了钱掌柜。   钱广富依旧在账房算着账,但不同的事,他面前有方才店小二早早端到后院来的一盆卤味以及一包十块栗子饼。   他开始是在醉仙楼二楼视察,老五说沈家摊上的卤味栗子饼拿回来时,他就让其先放到后院账房这边,等他空下来在仔细平常。   可谁知他这前脚到后院,刚翻开账本,准备先吃一个鸡爪子再看账本时,两个店小二却匆匆忙忙推来门进了门,满脸焦急地说道:   “掌柜的,迎客来哪里又出幺蛾子了!”   钱广富一听见迎客来这三个字,胡子就不由得抖了一抖,现在他都快要有心理阴影了,这个迎客来三番四次让他酒楼死去活来的,现在怎么又出事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老五看了眼一脸焦急,一到关键时刻就有些口吃的小吴,直接接过花头道:   “掌柜的我来说吧,迎客来的刘掌柜发现了咱们派过去在他门口拉客的人!”   钱广富身子不由往前一倾问道:   “怎么样,迎客来刘掌柜什么反应?”   小五回答道:   “迎客来的刘掌柜也派了人来咱们酒楼了,而且刘掌柜还说了,只要去他们酒楼用饭的客人,就给送东西!”   这时候小吴的口吃也好了许多,就听他道:   “是啊是啊,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迎客来的两个伙计在咱们门口抢客人,用的办法和说辞都和咱们差不多。”   “什么?送东西?!”钱广富没想到刘全竟然有想出了新法子来对付他,还送东西,刘全那个抠门鬼也会白送东西?   于是钱掌柜不相信道:   “他送什么?”   小五看向小吴,就见其道:   “听说好像是买一盆酸菜鱼,就送酒楼花生米和下酒小菜。”   钱广富拿拳头打着自己另外一只手手心,这送的东西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花生米下酒菜才多少钱?一碟子也不超过五文钱,这些钱在酸菜鱼里面抠搜抠搜也有了。   见降价买没出路了,就想要用这种障眼法留住客人!   钱广富面色有些深沉道:   “有人被拉去吗?”   小吴道:   “有!还不少,而且那些人被拉去了,见迎客来也在排队,我们想再讲他们拉回来,谁知道都不愿意,说什么走不动了,闻者迎客来的味道和醉仙楼也蛮像的。”   话音刚落小吴还补充道:   “而且那迎客来的店小二,竟然还拿了几碟子花生出来,让等在门外的人,一边等一边吃着。这下子他们就更不会走了。”   钱广富这下子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显而易见,客人已经都快被迎客来抢走了,他们要是也来一个送花生小菜呢?   钱掌柜一想就否决了,要是他送了花生小菜,迎客来再继续加码,这不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吗?   送东西送多少是个头?迎客来要是一直想用这种方式压制他,难道他也和刘全一起疯?他不要赚钱的?!   虽然他现在一盘酸菜鱼的价格虚高不少,赚的钱肯定也比迎客来多一些,但要是迎客来反应过来也开始明送暗涨了呢?   钱广富这个念头还没划过脑海,就听到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是另一个他派去迎客来抢客人的伙计。   “掌柜的不好了,那迎客来的酸菜鱼也涨价了,已经涨到一百文了,但是刘掌柜说今天为了答谢到店客官,咱们千灯镇本地人可以以原价购买酸菜鱼。”   钱广富顿时一阵捶胸顿足,这样下去他们不既稳住了镇上的原住民,又能多赚些外面人的钱了?   钱广富脑子被迎客来的消息搅成了一团浆糊,丝毫没有意识到迎客来这样的做法有一个致命缺点。   钱广富一阵叹息,感到有心无力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   钱广富觉得自己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这次的抢客危机。   但当他垂下头,看到了身前桌子上放着的栗子饼和卤味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希望。   有了!他可以去问沈小娘子啊!沈小娘子如此过人胆色,说不定就知道这盘棋该怎么下呢?   回想起林茗的诸多事迹,买菜谱签质要时的滴水不漏,又想出了这个别人降价他涨价的法子,没准她这次也有办法能够度让醉仙楼过这次危机呢?   于是两个店小二还没走出门,就突然被钱广富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下:   “等等!你们现在随我去见一下沈家沈夫人和沈小娘子。”   二人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看向钱广富真收拾账本的动作。   小五看向小吴,眼神似是再问:   “掌柜的不会气傻了吧,这时候不应该好好想办法怎么对付迎客来吗?为什么还去找沈家人?难道他还想去买些卤味栗子饼?”   小吴又怎么知道钱掌柜的想法,只好摇摇头。   小五于是只好提醒道:   “掌柜的,沈夫人摊位上的卤味好像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方才沈小娘子给我送栗子饼的时候和我说的。”   钱广富一听自己伙计的话,就知道对方误会自己去见二人是为了吃,顿时没好气道:   “想什么你!我是满脑子只想着吃的人吗!” 第126章 要些好处才行   “想什么你!我是满脑子只想着吃的人吗!   小五摸着被钱广富敲地嘎嘣响的脑袋,委屈地问道:   “那掌柜的你找沈小娘子要干啥?”   钱广富却哼了声道:   “我去干什么也是你能问的?少废话,你们两个麻溜地跟上来。”   说完就脚下生风地越过二人往门外走去。   钱掌柜脸上有明显十分焦急地神色,这马上就要晌午了,客人是最多的时候,在晚一些,客人就都被迎客来抢走了。   钱广富到门口的时候,林茗正轻靠着推车悠哉悠哉地看着天,这一派轻松闲适的模样,一时显得钱广富更加窘态起来。   林茗瞧着钱掌柜步履匆匆的神情,收回翘着的腿,正了正身子,笑着调侃道:   “钱掌柜,你怎么有空来我们摊位这边?”   钱掌柜都不用张口,她就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事来的,显然沈母也有些疑惑想要问,但林茗说完了看了下沈母,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沈母想了想就没有开口。   那钱广富此时已经火烧眉头了,却见沈母林茗二人根本就没有想要将话题引到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上,瞬间便举手投降道:   “沈小娘子,钱某这回可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可要帮我一把啊!”   林茗扯了扯嘴角,这个钱广富也不觉得自己一个十四多岁的老爷们去求一个十几岁的夫人掉面子。   不过也对,这回那个迎客来显然也是卯足了劲想和醉仙楼争一回业绩,等过不久,这盗版的酸菜鱼方子没准就会被那些脑子灵活的人给来到别的镇子上去,到那时候千灯镇的酒楼局势肯定就已经定下了,想不服也没那个本事重来了。   刚才她和沈母又看到一个疑似醉仙楼店小二的人慌忙地跑进了醉仙楼,想必迎客来那边又有了什么后招,也难怪这个钱掌柜的这么急切了,大街上就开始卖惨了起来。   “钱掌柜出了何事?”   林茗问道,虽然觉得钱广富表现地太夸张,不过这也是一种忧患意识,对付这个迎客来显然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林茗准备将来龙去脉重新问一遍。   钱广富看了看周围,虽然摊上没有人来买东西,卤味卖完了,栗子饼还没烤好,但大街上却也有些人在注意着这边,甚至他还在醉仙楼门口一眼看出两三个有问题的客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迎客来派来的。   不能在这里说,大街上不是说事的地。   于是钱广富略带歉意道:   “沈夫人和沈小娘子可否随钱某酒楼一叙,这街上人多眼杂。”   林茗见钱广富磨磨唧唧地样子,但想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那不是有几个人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这边吗?   林茗一向是个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因为这会带来无尽的危险,于是便道:   “那钱掌柜的你可以先行进去,我们得将推车先放置妥当。”   钱广富立马点头答应,还派了一个店小二帮着二人安顿,等林茗沈母将推车从胡同小门推到醉仙楼后院时,这下子钱广富才一股脑儿将苦水给吐了出来。   他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个店小二已经惊呆了,他们何时看见掌柜的这一副样子,简直有些没眼看。   “我容易吗我,我辛辛苦苦挣得钱开家酒楼,买的菜谱却被刘全那个天杀的给研究了去!”   沈母眼见这钱掌柜的眼泪鼻涕一把抓,有些不忍心打断他,但林茗却没这么好心听人家的发家史,这是在有些浪费时间,于是便面无表情打断道:   “停!钱掌柜的,你说的我都明白,可问题是人家这回占着理啊,我要是没听错的话,这抢客人的戏码是你先开始的吧。”   钱广富鼻涕还没擤完,就被林茗一噎,随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道:   “谁让迎客来先学我们醉仙楼做酸菜鱼的!这菜谱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他刘全啥都没做,只要跟在我身后捡便宜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蹬鼻子上脸和我争这千灯镇老大的位置,我简直!简直是那个婶婶可以忍叔不能忍!”   林茗无语纠正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   林茗叹了口气道:   “可是钱掌柜的,你一个做酒楼的应该也知道只要是稍微厉害些的厨子,想要破解一个菜谱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是酸菜鱼这种光是尝尝味道就能分辨出大致有哪些主料的菜了。”   钱广富也是叹了口气,他一开始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觉得就算人家想要学应该也得等一两个月,毕竟林茗这道菜的做法和平时一般做菜的方法很不一样。   然而等了一两个月,他家酒楼的酸菜鱼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还怕人家学你?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全那厮竟然短短三天之内,就破解了这道菜式!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正牌酸菜鱼在全千灯镇出名,就突然跳出来了这样一个拦路虎,更加可气的是,还不只迎客来一家破解了!   几天时间,镇子上大大小小的菜馆酒楼,竟然都推出了这道菜,虽然他让人买回来的味道和他们醉仙楼的比起来,实在是难以下咽,但架不住人家卖的便宜啊!   便宜味道也算是普通人从未吃过的,那这些人也能赚到钱,可是这些钱明明应该是由他钱广富来赚的!   “沈小娘子,你说的是,但我实在没想到迎客来能够在三天时间之内就将菜谱破解了,因为我的托大,酒楼有了这些损失,这我也认了,可我还不想输给刘全。”   说完又瞧了一眼林茗以及沈母的眼色,开口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这情况你们也了解了,你们有办法能应对迎客来送菜的这个法子吗?要是有的话,可千万要帮一下我老钱啊!”   沈母见这钱广富哭的着实有些脑袋疼,只好看了下林茗,那意思是,要是有办法就帮一下人家吧,这哭的她都耳鸣了。   林茗有些无奈,这帮忙可是不能白帮的,得要些好处才行。 第127章 解决的法子   林茗有些无奈,这帮忙可是不能白帮的,得要些好处才行。   见钱掌柜的用眯眯眼瞧了下她们两个,见她们二人依旧没有表示,顿时哭地更惨了些。   终于林茗也忍不住了,打断了钱掌柜杀猪般的哭喊声,主要是这后院和醉仙楼大厅离的也不是有多远,要是被客人听见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呢。   “钱掌柜的,你现在伤心也不能改变现状,倒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力挽狂澜,让醉仙楼重新占据优势。”   钱掌柜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演员,耳朵听到林茗说话开始,便一瞬间止住了哭声,旁边那个叫小五的店小二还非常有眼力见的递上了一块布给钱掌柜的擦眼泪。   “沈小娘子你说的对,可这办法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也实在只有沈小娘子如此蕙质兰心聪颖过人的才能想出来应对的法子啊!”   林茗心想,别以为给她戴高帽子就能让她免费给当军师了。   于是林茗便道:   “钱掌柜的,实不相瞒,这解决办法我方才是想到一个,但这代价”   钱广富眉头一抖,他就知道这个沈小娘子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看这果然是找他要好处来了。   知道自己这回少不了要出些血了,钱广富心中暗叹一声,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开口道:   “沈小娘子你尽管放心,若是你能帮助我老钱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只要我老钱做的到的事情,我老钱一定义不容辞。”   林茗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她可不想让这个钱广富为她办什么事,所求的条件不过就是钱财罢了。   见林茗没说话,钱广富终于安耐不住道:   “还问沈小娘子,钱某要如何做,你才能将法子告知与我?”   一听这钱广富急了,林茗也就不卖关子了,于是便道:   “这条件是有,不过确是和我的应对法子有关,若是钱掌柜愿意听,那我就讲了?”   钱广富想了想,什么法子会和条件有关系?   可想了想,不管什么条件,他都可以先听听,要是他亏太多,那就不采纳,但要是她的法子能让醉仙楼度过这次危机呢?   于是钱广富点了点头道:   “沈小娘子你有话尽管说,钱某定当洗耳恭听。”   林茗笑了笑,反而没有直接说方法,而是慢慢给钱钱广富的分析道:   “现在迎客来那边想用送东西这个办法留住客人,或者说将那些第一次吃酸菜鱼的客人给骗过去,按理说,钱掌柜的你大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模仿迎客来也送东西,可以送和迎客来一样的东西,甚至还可以多送一些普通菜式,反正按照钱掌柜一盆酸菜鱼的定价来看,钱掌柜即使多送了东西,挣得钱也肯定比迎客来多。”说完林茗话锋一转道:   “但是,想必这个法子钱掌柜的也早已经想到了,可却没有实行,究其原因就在于,即使钱掌柜也送了这些菜式,却也还是其实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要是迎客来依旧和钱掌柜在送的菜式上面竞争,这开了一个头,钱掌柜就得跟着继续加送菜式。   虽然钱掌柜可以因为定价高,赚的钱始终比迎客来多,但长此以往对酒楼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其一,两家酒楼竞争,开始客人们可能还没意识到,但时间一但久了,肯定大部分人都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但让客人认为,他们只要晚些过来吃,没准送的东西还能更多,那么对于酒楼的生意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因为人都在旁边观望,一但客人占便宜成了习惯,那么就会变成谁都想一次性占更多的便宜,而少占便宜的人就会觉得自己亏了。”   说完林茗觉得有些口干便拿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   她刚才说的这个现象,虽然免不了有些夸张,但一旦迎客来那边打算死磕,到时候的情况也许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前世她顾着学业,平时连逛超市的时间都很少,经常在淘宝上面买一些生活用品。   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有一次,她买抽纸,然后翻看下面已经购买过得人评价。   翻到好些人因为活动刚买完了抽纸,商家就将价格调低了十几块钱,于是那些已经购买的却没有享受到优惠的人,纷纷在评论里面纷纷抱怨,甚至放出话说在也不在这里买抽纸了。   因为商家这个降价的举动,让以原价购买的人产生了损失感,因为他们本来可以少付十几块钱。   就是这种损失感,会让客人下意识不喜欢这家店,更甚至会觉得这家店不诚信,价格调来调去,给人一种不稳定的感觉。   久而久之这些客人就会在评论或者口口相传之下,影响看见评论或者身边的人对这个商家的第一印象,进而减少一部分商家的潜在客户,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长此以往,生意销量必定会受到影响。   不过降价也不是说不能补救,毕竟别家都在降,你价格不变,在抽纸质量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傻子也知道大部分卖家会选择买哪个。   所以这就出现了一部分机灵的商家,在商品战术降价之后,承诺给之前一个月以内购买的顾客补差价,而这个差价是需要顾客自己主动找商家,商家就会将优惠的金额补给客人。   如此一来,那些非常在意自己是不是买早了会吃亏的客人,看到补差价这个承诺就会放心大胆地买,而那些不在意的客人,即使后来商品降价了,他们也会嫌烦不去补差价。   商家只需要付出这一部分损失感强烈客人的差价费用,就能不失去许多潜在客户,甚至还会因为补差价这样“诚信”的举动,增加品牌的口碑,可谓是一箭双雕。   但可惜,补差价的方法只适用于现代,而古代,购买东西没有发票凭据,就算是有也容易假冒造假,并没有网络上一条购买记录明明白白。 第128章 口碑的重要性   并且这样造成的人力物力只会变多,到了最后也许光是补客人的菜,就能让钱广富喝一壶了。   不能让买过的人产生损失感,又不能让没买过的客人看透两家酒楼在斗争,产生多等几天就能占更多便宜的想法,这就代表了,跟随迎客来送菜的方法不是个好办法。因为钱广富不知道迎客来的掌柜的会不会选择继续增加送的菜品。   但人家在送东西,到你家门口拉客,还利用客人对所送赠品的好奇心,将人给骗了过去。   又好死不死的是,迎客来可以拉出现在醉仙楼门前,没吃过酸菜鱼的新客人,但醉仙楼却很难以同样的办法在迎客来门前拉到这么多客人。   原因就在于地理位置,醉仙楼处于当前街道中间位置,店面宽敞人流量也不少。   关于人流量,这就要说一说醉仙楼与迎客来所在的万福街地理位置了。   万福街,正南正北朝向,醉仙楼位于正中,迎客来位于最北方的街尾,接壤这一大片居民住宅区,房区比较紧密,居住的人群属于千灯镇收入中等水平,人流量不俗,在一定程度上比醉仙楼要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迎客来一开业就直接对醉仙楼的生意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而醉仙楼在人流量上面就要差一些了,但却也有其优点,优点在于,正南放向的街头正巧通往比较宽阔的主干道,而主干道则可以通往码头港口。   所以无疑,醉仙楼的新客人总是比迎客来要多的,因为醉仙楼是离外来人最近的高档酒楼。   而其实在醉仙楼和迎客来中间还有一家酒楼,但其无论是店面规模还是生意,都比不上前两家,所以暂时不提。   迎客来已经拥有了大部分中等收入人群的生意,没有安于现状,通过醉仙楼涨价,预见到未来两家酒楼在千灯镇的地位排名将重新洗牌,于是才出现之后一系列未雨绸缪地举动。   虽然这次是醉仙楼先去迎客来抢客人的,但林茗有预感,即使没有钱掌柜这一番神操作,过不了两天迎客来的掌柜的也必定安耐不住会出招。   毕竟从人家短短三天就盗版了酸菜鱼,并且还想出“正宗酸菜鱼”这个极具迷惑性的菜名开始,林茗就知道这个迎客来的掌柜的肯定不简单,或者说这个迎客来的厨子也不简单,这一定是个味觉天赋极其了得的厨子。   这迎客来想要从醉仙楼抢新客人,一抢一个准,但醉仙楼要是依葫芦画瓢,也去抢迎客来的客人,那他们过去之后就会发现,他们准备抢的新客人,全是从醉仙楼抢过去的。   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人家刚前脚从醉仙楼过去,你又让他们回来,谁受得住这么折腾?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仅人生的出场顺序重要,就连出场时的地理位置也同样重要。   说实话,这种情况换了别人,几乎就已经算是被堵住了全部的路,醉仙楼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沦为迎客来之下,坐看人家高楼起,将本地富客以及外地富客收入囊中,而醉仙楼却只能跟在后面喝喝汤。   就这还算是最好的结果,万一那迎客来的掌柜的心思毒一些,找人散布醉仙楼故意哗众取宠定高价,其实东西一点也不好吃的言论,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钱广富了,因为他订的价格确实太高了。   林茗喝完了口茶,觉得不错便又喝了口,同时心中却在啧啧感叹,这一点她也挺想吐槽的,之前还觉得这钱广富还有些经营头脑,认为他心中应该对酸菜鱼该怎么定价是有数的。   但谁知钱广富却订了个二百五十文的价格,这是什么概念?   上回沈母和林茗提过,镇子上一个青壮年做搬运这类的重活累活一天二十文钱,一个月六百文钱左右,也就是六钱银子。(之前店小二的月银搞错,改不了了,应该是每月一两银子,就是五百文钱五钱。)   而每月六钱月银在千灯镇已经算是中等收入了,醉仙楼一盆菜订二百五十文,几乎占据了人家二分之一的月薪,看上去是响亮惹眼了,但这也代表直接筛选了本镇子上百分之七八十的酸菜鱼客人,即使其他菜价没有太大变化,但这木板上的昂贵菜价,必定会让一部分客人对醉仙楼望而却步。   导致现在虽然钱广富利用二百五十文昂贵的菜价,让外来装逼客人一下子就嗅到了风声,但却因为酒楼位置有限,让这心性不定的客人暴露在迎客来拉客的人眼皮子底下,巧言吹捧夸赞一番,这些客人不被拉走才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林茗便语气极为痛心道:   “钱掌柜的,说实话,要是你一开始定的价格稍微低一些,就算定一百文五十文,情况也不至于这么糟糕,也许还能通过食客的交口相传,在老百姓中间产生口碑,不需要和迎客来争那些降价送菜的虚招。   因为整个千灯镇,只有醉仙楼有酸菜鱼的菜谱,时间长了,其他人自然知道哪家好吃,哪家没那么好吃。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一百文,对于本地人都需要慎重决定,只有这部分人下决定来吃,并且吃过觉得确实味道真的好之后,才会积攒起口碑,这样对于外来人的选择也会很有利。   而不是现在千灯镇的人都还没几个吃过的,更没有多少口碑积攒,钱掌柜却将眼光只放在外来富客身上,一味地用虚高的价格吸引那些虚实不定的客人,从这点钱掌柜的就败给了迎客来。”   林茗这一番话说完,就注意着钱广富的表情,只见原本一副认真倾听状态的钱广富,再听到她提起酸菜鱼定价时先是有些质疑,但再她说到口碑这个词之后,钱广富瞬间变了个脸色。   随后越听林茗分析这其中利弊,面色就增添一份凝重。   最后到林茗说,这一点他输给了迎客来之后,钱广富的脸色霎时间胀了个通红。 第129章 也和送菜有关   最后到林茗说,这一点他输给了迎客来之后,钱广富的脸色霎时间胀了个通红。   但就在林茗认为钱广富接受不了她说的话,或许会好面子地反驳时,却见其脸上露出了丝羞愧叹道:   “沈小娘子,你说的没错是我老钱猪油蒙了心,太急于求成了。若是我这次不这么急于求成,此时定不会是这一番光景。”   说完又叹了口气。   林茗这时却不由地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喜欢指责的人,如此直白地将钱广富的过错指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能力究竟到何地步。   她一开始接触这醉仙楼的掌柜的时,还觉得这是个有眼光,并且下手果断,虽抠门爱财但取之有道的人。   不过之后不管是得到酸菜鱼菜谱的忧患意识,还是定价时的莽撞,都让她看到了对方在能力方面的欠缺。   她虽说和人家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就算给人出主意自己也不会少了讨要好处,但要是这个钱掌柜当真能力匮乏,那么即使她能给出主意,想必也只能解一解燃眉之急,不久的将来,钱广富依旧会因为哪个决策失误,而陷入危机。   毕竟她能给出一两次主意,却不能次次都给人当军师。   这回仅仅是菜价定高,她尚且能够找到应对的法子,下回要是还出了问题,他依旧找到她,那么她救是不救?   而她现在的郑重观察,只是对自己负责,现在慎重些,总比之后两方关系搞好后,不好撕破脸皮地强。   所以林茗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听上去虽然有理有据,但却也不乏故意激钱广富的意思,就连沈母听到林茗说的那番话后摇了摇林茗的手臂,眼中有些害怕林茗由此得罪了钱广富的意思。   不过林茗确实不怕,要是钱广富恼羞成怒,那么就代表她们二人实在不适合合作,因为一个连错误都羞于承认的人,她实在没必要和其有什么合作。   但要是钱广富没有自大狂妄,反而勇于承认自己在某些决策上的失误,那么林茗觉得,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是可以试着合作一下的。   即使对方在经营上有缺漏,但若是本人谦逊有余,不因为她是一介女流以及后辈的身份就低看自傲,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成功。   想到这里林茗便说道:   “钱叔,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的事情好在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倘若钱叔你能在这件事中学到什么,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钱广富的态度同样是沈母没想到的,又听林茗虽然在安慰钱广富,但这语气还是稍微显得怪异了些,她怎么觉得这画面怎么像是当家的在学堂教书时的场景?   关键林氏也不是先生啊,这钱广富这么大年纪了,又是醉仙楼的掌柜,要是被林氏的话给惹恼了可怎么办?   沈母刚这样一想,就被钱广富的态度着实惊讶了一番,只听他一起满含尊敬道:   “是沈小娘子说的是,钱某今日听沈小娘子这一番话,胜过读书二十年。”   林茗笑了笑不置可否,沈母却有些看不下去了直说道:   “钱掌柜的,是你客气了,我家孩子一向说话比较直率,还请多担待。”   林茗瞧了瞧沈母笑眯眯道:   “娘,钱叔肯定知道我是在和他开玩笑呢。”   钱广富连连点头,却没看见身后的两位店小二直拿袖子擦着脸上留的汗。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钱掌柜吗?这简直变了一个人,要不是他们从头跟到尾,都要以为这是不是哪个冒牌货了。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沈夫人和沈小娘子的茶冷了吗?还不快倒茶。”   钱广富许是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失往日的威严,心中后悔他方才为什么要让这两个跟着充场面,但后悔也晚了,于是钱广富便指使着两人给林茗二人倒茶。   林茗却抬了抬手道:   “不必了钱叔,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商讨一下对策对付着迎客来吧?”   钱广富眼睛一亮,直道:   “是是是,沈小娘子你说的事,你请讲。”不过话音刚落,又想起了自己身后的两个伙计,于是便拿手挡着嘴问道:   “沈小娘子,这计策需要让无关人等退下去吗?”   沈母也看向林茗,这既然是对付迎客来的对策,理应不让更多人听见才是,也不是不相信店小二,实在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出去的危险。   不过二人却看见林茗微微摇了摇头道:   “不必,我要讲的法子,别人就算是听去了,也没办法破解。”   听着林茗如此自信的言论,钱广富不由得更期待了些,之后他便听林茗道:   “钱叔我所要讲的法子,也和送菜有关。”   听到也和送菜有关钱广富还是有些惊诧,这沈小娘子方才不是说送菜治标不治本吗?   不仅是钱广富,就连一直在听的两个店小二以及沈母都被林茗这句话给说糊涂了。   林茗察觉到众人地疑惑,便解释道:   “但送的却不是普通的菜,而是他们迎客来没有的,甚至是整个千灯镇以及周围地区都没有,且难以模仿的菜,卤味。”   钱广富睁大眼睛,送卤味?这个方法好啊!   那卤味就连他这种见过世面,吃过些好东西的人,都赞不绝口,吃了一口恨不得再吃上个一百个,倘若这个别人家没有的卤味能被当做独一份的赠品吸引外来客人,甚至是本地客人,那么迎客来还拿什么和他抢这些外来富庶之客?   而且这也能让他们醉仙楼和沈家关心更加密切一些,交往这种有智慧的人家,那才是真的财富啊!   钱广富不亏是醉仙楼的掌柜,他稍微一想,便知道林茗这是一箭双雕之法,这样一来既帮助他赢得了和迎客来之间的争斗,又能让沈家的卤味经过他们醉仙楼的传播一炮而红。   毕竟只有知道卤味是多么好吃的东西之后,这些人才会对赠送卤味的醉仙楼趋之若鹜。 第130章 可以多睡会懒觉   “那这么说,沈小娘子,愿意将卤味长期供应给醉仙楼了?”   林茗点头道:   “是,这样不论于醉仙楼还是于卤味的传扬都有利,钱叔认为呢?”   钱广富当即拍手称赞道:   “我当然是同意啊!这是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了,不过”   原本听到林茗想要和醉仙楼合作,沈母一想也觉得可行,她们二人每日内青村到千灯镇,少不了要花好些时间,平日里没锻炼,这身子也实在受不住。   要是能将一部分卖给醉仙楼减轻她们的负担,那也是好的。   所以沈母一时间对林茗提出的这个法子十分赞同,现在就差钱掌柜同意了。   可现在钱广富却明显有些迟疑,这让沈母一时间有些急切,不过见林茗没有什么表示,也就没有先沉不住气,而是看看钱广富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叔有所担忧?”   钱广富想了想还是点头道:   “不瞒你们说,这迎客来的能三日之内将酸菜鱼的菜方子给解了,要是再将卤味方子也给学了去”   钱广富有这担忧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之前就是吃了这个亏,原以为起码一两个月才能被别人学了去的菜式,现在却三天不到几乎小半个千灯镇的菜馆都会做了,虽然味道根本比不上他们自家做的,可要是一但卤味也是这个情况,那他们岂不是再也没有翻身仗好打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随即林茗斩钉截铁道:   “钱叔你放心,这个卤味可不是像酸菜鱼如此好解的菜谱,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家能够破解地出卤味的菜方子。”   不是林茗自负,实在是这卤味的卤汁里面,还有几味连药堂都没有的香料,虽然用的不多,但一旦缺少,将会使整个卤水味道都变得不一样,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这种效果。   听见林茗如此自信,钱广富也放下了心,又想说,要不然将卤味也卖给他们醉仙楼就好了,可这年头刚一生出来,就立马被他掐掉了。   人家有情义帮助他,他怎好再如此贪心?   于是钱广富这下子终于是放心了,便搓了搓手笑道:   “那沈夫人沈小娘子,咱们这究竟是该怎么合作?这价钱要怎么定?”   林茗却摆手道:   “钱掌柜的,这价钱咱们倒是可以之后再谈,咱们首先要谈的是这菜怎么送,会不多不少正正好,既让客人感受到了卤味的美味,又让他们欲罢不能吃不够,想着下次还来吃。   对于我们靠卖卤味而生的,也不至于因为客人都在醉仙楼吃够了,而不愿意到我们摊位上面买了。   只有咱们商议好了每日供应的量,再商议价格时,也能酌情增减一番。”   钱广富想了想,也觉得林茗说的有道理,于是便提议道:   “那二位每日最多能做多少卤味?”   沈母和林茗对视一眼,林茗便道:   “若是在沈家做,我们最多每日能做八十斤。”   八十斤?这还是算比较少的,他今天一次买了十斤,也就一盆,而且因为卤汁锁到卤味里面,比较占重量。   于是钱广富道:   “这八十斤还是有些少了吧?”林茗点点头继续道:   “由于家中灶位以及推车地方有限,一天能做的卤味数量自然也是有限的。”   钱广富一听林茗这话里面还有其他意思,于是便问道:   “那要是在别的地方呢?”   随即钱广富想到一个绝佳的位子道:   “不如沈夫人沈小娘子干脆在我醉仙楼的小灶房内烹制卤味吧?”   醉仙楼一开始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个规模,只是一家地方稍微大一些的菜馆子,后面的灶房也不是现在重起的这个大灶房,而是一间比普通人家只大一倍的小灶房,只有五个灶膛,地方也比较挤。   后来他生意好了之后,将隔壁一家店给盘了下来,两家打通重新建的这个两层楼的醉仙楼,后面原先的灶房也肯定不够用了,就在北边新盖了一间地方大的灶房,原先那个就放在那里没用了。   虽然他不知道沈家的灶房多少地方,但想必只能做出八十斤的数目,应该是没有自家后院地方宽敞一些。   毕竟那灶房再怎么说,五个灶台同时烹制,同时炖四百斤的肉都不在话下。   林茗一愣,原本她想说让钱广富同意让她们在醉仙楼打烊之后借用一下灶房,煮明天要用的卤味,这样她和沈母第二天只需要来个人就行了,租金该多少算多少,这样能剩不少事情。   而且沈家毕竟有十几个人要吃饭,晚上要是做了第二天的卤味,那家里第二天只能喝早上沈母熬的粥了,虽说庄稼人吃的没有那么精细,大部分人家也都是喝粥的。   可因为私塾场地被收让孩子们没有读书的地方,沈家已经极为歉疚,现在要是连吃的都不能弥补,沈母沈父说不准会更加内疚,今日来的路上,沈母就提了好几次,所以应当是十分在意的。   在者说,要是她们能在这里有地方煮,也不用辛辛苦苦从家里带了,更甚至她们连推车都不用拿回去,直接放到醉仙楼后院里,等第二天二人只需要驾着牛车过来,然后就可以直接做买卖了。   林茗也考虑到会不会影响醉仙楼灶房的使用,但后来一想,醉仙楼早上开门时间差不多是早上八点多,她们只要在开门之前到不就行了?   而且做牛车肯定要比推着车走地快,差不多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到,那她岂不是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了。   不过虽然林茗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但也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所以也并没有太过期盼事情照着她想的发展。   毕竟要将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才不会在没实现时打击那么大不是?   但现在钱广富却说,醉仙楼后院里竟然还有一间灶房,这可真是给了林茗一个惊喜。   再听到有独立灶房的那一刻,林茗心中冒出了两个念头。   其一就是不用担心妨碍人家做生意了,其二,她这样岂不是可以多睡十几分钟懒觉了? 第131章 限量   “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能在镇子上有灶,那也不用每天在家做了,还可以省下路上的时间,而且还不用担心会妨碍到醉仙楼的生意,可以说是极好了。   “不过钱叔,这灶房算是我们租借的,可不能白用。”   林茗看见沈母向她投来的目光,就知道沈母在意的事情,于是便对着钱广富道。   于是便向着钱广富表面这灶房不是白用的。   钱广富听了一开始还想说,这事算什么,反正他酒楼里也不用,但却在看到二人的坚持之后,这才从善如流道:   “好说好说,这灶房就算是我老钱租给你们的,这租金就按照一天五文钱算吧。”   沈母一愣,才五文钱一天,一个灶眼一天才一文?这不就跟白用一样吗?   于是沈母便摆手道:   “钱掌柜的,这可使不得,五文钱一天是不是太少了?”   钱广富想了想却道:   “沈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有要办喜丧事的,和人租灶房也就一天五六文的样子,所以我这价也开的不低了。”   沈母一愣,心中却道,这能和她们的情况一样吗?那办喜丧又不占全天,可她们是要一整天都烧用的啊。   钱掌柜的有些无奈,便看向林茗,林茗笑着劝沈母道:   “娘,钱掌柜说的是,咱们别为了这租金伤了交情才是,我觉得这价格就挺合适的。”   沈母想了想,这眼下要合作,要是她表现地太生分也不好,于是便缓和了神色,笑道:   “那便依钱掌柜所言吧。”   林茗见这灶的事情搞定,于是便一拍手道:   “如此甚好,还请问钱掌柜的你那灶房里有多少个灶膛?”   钱广富答道:   “五个,都起的大灶。”   林茗点点头,她料想也就四五个左右,毕竟不是家里用的两个就够了。   “五个灶,每个灶六个时辰,可以成二十斤卤味,这样下来一天就是二百斤上下卤味,这些卤味我们自己需要用到一百五十斤,也就是说钱掌柜最多能从我们这里进五十斤的卤味。”   钱广富一听这就有些懵了,才五十斤?   这也太少了吧?   刚想说实在不行让林茗二人直接到打灶房煮算了,就听林茗接着补充道:   “钱掌柜的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之后我们卤味会采取限购的举措,也就是每个人每天只能买多少,我们摊位规定每个人每天只能买一斤卤味,折合卤味个数差不多十个。   而钱掌柜的要是打算送卤味,那么可以每次只送五两或者更少,因为赠品吃多了反而会让食客感到不随处可见,只有让他们吃不够,这一份赠品在他们眼中才显得珍贵精品,而连带的送卤味的醉仙楼也变成了精品的代名词。”   钱广富听林茗这样一说,倒是有了些想法,便问道:   “那我要是依照每份酸菜鱼送五两来算,一天最多只能送出去一百份了?”   这样要是之后的人再来吃没有赠品送,要是客人有意见怎么办?   后面的话钱广富没说出来,但他却见林茗自信道:   “钱叔不妨换一个角度想,只能送一百份,可以变成限量送一百份,先买先送,后一百位来的就没有机会了。”   钱广富果然眼睛顿时一片精光,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只送一百份也有一百份的好处,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赶着来吃,生怕来玩了没有赠品?这招简直比那迎客来还要狠啊!   钱广富这回真是不服不行了,现在林茗在他眼里和活菩萨似的,怎么人家脑子就转的怎么快呢?   林茗见钱广富的神色就知道对方肯定被她给带到阴沟里了,她出的点子是能给醉仙楼带来不少生意和人气,但却对她们摊位更加有利。   因为来她们摊上买卤味的,不一定会为了那赠品而去醉仙楼花大价钱买一份酸菜鱼,但醉仙楼吃到卤味,并且没过瘾的食客,却有大概率会愿意到她们摊位上花钱再次购买。   而且酸菜鱼才送那么一点,可她们摊位上却可以一人买一斤,价格对那些食客来说也肯定不会觉得贵。   所以说,虽然这个法子虽然可以令醉仙楼的生意一反劣势,但又何尝不是推广宣传卤味的一种方法?   而且这种方法说不定会让她们的东西更好卖些,能早些回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小娘子大才啊!钱某当真是佩服佩服!”   钱广富站起身对着林茗作了作揖,这算是平辈之间的礼仪了,可见他心中对林茗的重视以及尊敬。   林茗沈母这下子也站了起来,林茗谦虚道:   “钱叔谬赞了。”   沈母也点头道:   “都是小孩子家家瞎说的,当不得真。”   钱广富却一个劲的摆手不认同道:   “怎么能算是瞎说呢,依钱某的看法,这整个千灯镇都难以找到比沈小娘子还要有才气的女子了。”   林茗脸上笑着,心中却接到,她这哪是什么才气,恐怕是财气吧?   随后两方讲定了,林茗沈母每日供应给钱广富五十斤卤味连带着五斤卤汁,而钱掌柜的则是以十斤五百文的价格,也就是每日二两银子五钱的成交价格,那卤汁就算是林茗沈母方赠送给钱掌柜的,也算是还了灶房一天五文的情义。   其实十斤五百文的价格也只比单卖便宜了十几文,但钱广富却觉得这价格正合适,原因是他一盘酸菜鱼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十文的成本,但现在却因为他的错误给定到两百五十文,这时候要是在卤味上省他说不准会良心不安。   再者林茗帮助他度过这次危机已经算是仁义至极了,他不应该继续占人家便宜才是。   如此,就算是两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林茗见这马上快要十二点正中午了,人流量也是最多的时候,所以便道:   “钱叔,还请问那灶房在何地?”   钱广富这才想起来一直给人说灶房灶房的却忘记带人去看了,不好意思道:   “看完,都把这事给忘记了,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第132章 五体投地   随后想起他那灶房因为长时间不用,早就已经锁起来了,于是转身对着站在身后的小五道:   “小五,你去将灶房的钥匙拿过来去。”   小五点了点头,便跑走了。   等几人速度不快地走到南边的灶房时,小五也气喘吁吁地拿着钥匙回来了。   随后钱广富便笑眯眯着眼睛,将灶房的门给打开了,里面因为长时间没用,所以灶台上都是灰,不过还好锅盖是盖着的,林茗二人只需要将灰尘之类的打扫一番,买些柴火来就可以直接开火了。   哦对了,她们还需要再去买几个卤煮锅具,五个灶台一起煮的话,得买十个陶锅,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在今日卤味卖了四十斤,足足有二两银子,买这些锅碗和柴火肯定是够了,还能剩下不少的银子,买明日要用的食材。   沈母和林茗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打算着,就听钱广富指使着两个店小二开始给她们打扫屋子起来:   “你们两个,去拿扫把和抹布把这里打扫干净。”   钱广富说完,沈母有些不好意思道:   “钱掌柜的,这些就不劳烦小哥了,我们可以自己来。”   钱广富却道:   “诶,沈夫人何谈劳烦,这灶房是钱某租给二位的,理应打扫干净才是。”   沈母还想说什么,却感到手臂被摇了摇,原来是林茗林茗看向沈母,见其有些无奈,只得笑了笑。   让其放宽心接受得了,既然这个钱广富愿意帮,反正人家也占了她们不少便宜,而且钱广富说的也有道理不是,这灶房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收拾好的,她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后沈母便见林茗将面上的轻松受去,转而郑重道:   “钱叔,现在咱们当今之计是要打好待会午时的第一场仗,我这里有几个想法,还需要继续商讨一番。”   钱广富见林茗有事要说,也不墨迹,当即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沈母还有些疑惑,林茗却直接扶着沈母走了出去。   林茗向来是个不太会谦虚的人,有多少能力,理应受到多少礼遇。   沈母身为古人或许不会理解她的这种锋芒毕露,但她只需要依照着自己心中所想所思做就好,不必被别人所影响,时间一长,沈母自然会了解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广富将沈母林茗引到后院账房内谈事,因为林茗说的比较郑重,所以钱广富也很是谨慎对待。   坐下之后,这回钱广富也不来斟茶倒水那套虚的了,直奔主题道:   “还请沈小娘子但说无妨。”   林茗点了点头,便道: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将之后来醉仙楼的客人留住,现在还差半个时辰就要到午时,还有时间,在正式推出送卤味之前,我的想法是先试探一下迎客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对方的与醉仙楼斗争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钱广富一边听林茗说,一边暗自思索。   林茗继续道:   “方才咱们对醉仙楼日后生意所做的打算,都是建立在迎客来会和醉仙楼死磕这个基础上,也就是说,倘若醉仙楼和迎客来一样送普通菜式,那么迎客来也许会加送更多菜式以此压制醉仙楼。   所以我才想出和钱叔合作,送迎客来没有的菜式也就是卤味,可现在问题来了,因为酸菜鱼定价原因,或许即使多送一个卤,可能也会在客人不清楚卤味是什么的情况下,转而选择送更多菜式的迎客来。”   话音刚落,见钱广富有些着急,不是说送独一份的东西,就能将迎客来比下去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林茗便安抚道:   “所以我才说先行试探一番迎客来,看他们会不会为了压制醉仙楼加送菜式。   若是现在醉仙楼也同样送一碟花生或者小菜,迎客来立马加送更多更多东西,那么不用否认,对方一开始就是打着针对醉仙楼的想法来的,而且打法很激进,做好了鱼死网破,或者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准备。   这种情况下,醉仙楼如果只是推出一个卤味,显然有些单薄,而我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送东西,原因之前我也和钱叔你讲了。   所以现在拿一碟花生试探一下迎客来,要是对方紧跟着加送菜式,那我们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了,然后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将优惠力度调整到最高限度,让迎客来跟无可跟。   而要是迎客来没有立即加送菜式,证明对方想要对付醉仙楼的决心没有那么重,也不会因为想要对付醉仙楼就采取如此激烈的战术。   那这时候,钱叔便只需要送一碟子卤味就好了,而不用再付出更多的成本,更不用担心先前吃过的客人会因此抱怨,亦或者没吃过的客人等待新一轮的两家酒楼送菜之争。”   “妙!实在是妙!”钱广富听着林茗说完之后想了好一会,随即两手一拍,大声赞叹道。   “钱某简直对沈小娘子你敬佩地五体投地。”   林茗但笑不语,果然听钱广富那边又搓搓手不好意思道:   “只是,沈小娘子,若是那迎客来当真是要不管不顾地和我醉仙楼对着干,那我们一开始就送这么多菜,不是就”   亏了两字还未说出口,钱广富便见林茗突然笑了,但那笑却有些隐藏的含义,好像是嘲讽?   只听林茗道:   “钱叔,方才你说迎客来一盆酸菜鱼定价一百文,送一碟花生。   而你醉仙楼的酸菜鱼定价二百五十文,什么也没送,一盆利润能有多少?”   钱广富傻愣回答道:   “两百文左右。”刚一说完,钱广富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这成本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那可是命根子,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   都怪这沈小娘子问的时候太过正经,他这一个没防备可不就脱口而出了吗!   随即钱广富便用他那幽怨似小媳妇的眼神看着林茗。   林茗却和没看见钱广富那两条缝似的眼睛里的内容,而是停下思考了一会,随后便道: 第133章 也送菜   林茗停下思考了一会,随后便道:   “一盆赚两百文,加上酸菜鱼本身价值买菜谱本金,就算一盆净赚一百五十文,假设一盆酸菜鱼最少需要赚五十文,那么钱叔还可以加送一百文上下的菜式,这样也可以弥补之前钱叔在定价上的失误不是吗?”   钱广富还在想,林茗却又道:   “从商讲究的是目光长远,只求眼前利益的人往往走不到最后,钱叔你认为呢?”   钱广富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道:   “是我魔障了,还没有你一个小辈看地通透。”话音刚落又道:   “那么二位对这送的菜式有什么建议呢”   见钱广富确实只是请求建议,而不是一味地依赖别人的想法,自己没有思考的能力,于是林茗便道:   “既然送的菜超过一百文,那么再说送就不太合适了,送一碟花生一碟青菜,客人会觉得是赚到了,可若是送一碗红烧肉,就是再傻的客人都知道这二百五十文酸菜鱼里面有很多水分,会觉得自己被宰了。”   钱广富一想确实是,这些食客也没有傻得,送的少会觉得老板大气,可要是送的多了,没准就会产生怀疑了。   因为做生意的哪个不想赚钱?你送这么多,肯定菜价上水分很大,一但客人先入为主地这样认为,那他们送地再多,都会让人觉得是骗钱的不合算。   可既要送菜,又不能让客人意识到酒楼有宰客嫌疑,这可怎么办?   钱广富在哪里想,林茗二人也不打扰,看着三人谈话桌子不远处,放着账本的桌上有一个被盖上布的盆,以及一包明显是林茗打包样式地油纸包。   林茗依旧没有出声,而是等钱广富自己想清楚其中利害。   钱广富在想的同时沈母也在思考,林茗说的她都认同,确实做生意不能太随意,一但被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想补救就晚了,但林茗说的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解决地了的。   钱广富想了半天,绞尽脑汁,最后才试探性道:   “若是我不将那些菜以送的形式赠送给客人,而是以卖的呢?就是让客人买酸菜鱼的同时,也买那些菜,然后然后”   钱广富说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便磕磕绊绊起来,然而林茗却点了点头道:   “钱叔,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就让那些菜和酸菜鱼放在一块卖,而不是单卖酸菜鱼送菜是吗?”   钱广富听了直点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问沈小娘子,我这法子可行吗?”   这时林茗一直比较严肃的神情总算舒展开了,赞许地笑道:   “钱叔智慧,我觉得这个法子正正好,咱们可以将酸菜鱼和价值一百文上下的其他菜品一起卖,价格依旧不变为二百五十文,然后赠品便是钱叔在我们摊上买的卤味,这样一来,既可以在质量上胜过迎客来,又能在数量上同样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钱广富一听林茗的夸赞,几十岁的人了还害起了羞,有些不还意思道:   “哪里哪里,钱某还是不及沈小娘子十分之一的深谋远虑啊。”   林茗却笑道:   “钱叔,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将门口木板上的内容更改一下,而且准备和酸菜鱼一起卖的菜品也得定下来,至于名头,我倒是想好了一个,不知钱叔意下如何。”   钱广富一听林茗有说法,便直接道:   “但讲无妨。”   “既然这主菜是酸菜鱼,不如就叫鱼宴,全称豪华版正宗酸菜鱼宴如何?”   果然钱广富一听直点头道:   “妙极妙极!”   说完想到现在时间不多了,于是便道:   “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这时原本被叫去打扫灶房的小五和小吴,正好要去给钱广富复命,原本还以为能得些打赏,毕竟看样子钱掌柜的这生意是谈成了,上一回同沈小娘子谈成了菜谱的事,钱掌柜的就赏了几文钱呢!   谁知道等二人浑身灰扑扑地到了账房之时,却正好省了钱广富再去叫人的功夫,直接吩咐道:   “小五你去,将门口的板子拿回来,再去和迎客来门口的兄弟说咱们醉仙楼也买酸菜鱼送东西,而且送的东西和迎客来一样。”   小五一脸懵逼,但钱广富说的认真不似作假,于是便一溜烟跑去门口拿板子了。   见小五麻溜地走了,钱广富又对小吴道:   “你去看一下咱们酒楼里有多少已经买过酸菜鱼的客人,然后去后厨每桌端几碟子花生青菜过去,就说是送的。”   还好最早花钱吃酸菜鱼的那批客人,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因为能这么快花钱尝鲜的人,一碟花生青菜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   反正现在时间也才一个上午,要是有客人回来讨说法,店里的伙计也能认出来是真吃过还是假冒占便宜的,真点过补偿,占便宜就可以直接轰出去了。   等小吴出去之后,小五刚好扛着木板回来。   放到钱广富身前,小五有些好奇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钱广富刚想拿朱砂出来准备重新题字,一听小五不赶快去办事问东问西,顿时眼睛一瞪道:   “做什么需要告诉你吗?还不赶快给我去迎客来那边,要是耽误了事情要你好看。”   小五一看钱广富这架势顿时也不问了,又看起拿出了朱砂和水,再结合放才钱广富让他去说的送菜,便猜想是不是要想送的菜式写到板子上?   小五一走一边觉得自己肯定猜对了,等他马不停蹄地跑到最北边的迎客来大门前时,还没喘几口气,就被钱广富安插在迎客来门前的人给叫住了。   “小五,你可总算是来了,掌柜的怎么说?”   小五呼哧了几下,缓和了气息便道:   “掌柜的说让我告诉你们,咱们酒楼也开始送菜了,而且送的东西和迎客来一样呢!”   “当真?”   “自然是真的,掌柜的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第134章 早已预料   说完小五又想起了钱掌柜的要改木板的事,便道:   “我刚才来的时候,掌柜的都开始改木板了呢!”   这下子没有人再怀疑小五说的话,纷纷都喜不自禁,他们在这里半天了,可无奈人家迎客来的掌柜太会做人,不仅送菜,还给端出来好些板凳让没有排上号的客人先休息,这下子他们只好干站着,再去抢客人就有些显眼了。   再说迎客来送的花生小菜虽然不多金贵,但拿出来给众人吃过之后顿时让众人开了胃,这下子更不愿意走了,只等着轮到自己好吃上顿饭,再说这些食客闻久了从迎客来飘出的香味,都觉得差不多,甚至因为被小菜打开了胃口,闻着香味觉得更香了。   钱广富安插在迎客来门前的四五个眼线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虽然掌柜的平时很抠门,但该打赏的也没少,这要是酒楼里的生意都被迎客来抢过来了,那他们以后不也就悬了吗?   人人自危下,这时小五的出现,给众人带了他们醉仙楼也要送东西的消息,虽然几人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没底,但好在他们不是没有和迎客来争的理由了。   听小五说,掌柜的都开始修改那块半两银子的木板了,这下子信心更足了,纷纷觉得这一定钱掌柜很有信心能争得过迎客来的表现。   这时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在旁边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在观察他们,并且偷听了小五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便一个闪身进了巷子里,从小门到了迎客来后院。   “掌柜的,您真是料事如神,那醉仙楼的钱掌柜的果然也开始学咱们送东西了,而且送的还是和咱们一样的菜式。”   原来这名客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却是店小二假扮的,而迎客来不仅在醉仙楼派了人盯着,就连自家门前也派了一个人盯着。   只听店小二面前的中年男子,踱了踱步,便对店小二道:   “此时可是真的?”   那店小二自然点头道:   “千真万确,方才那醉仙楼的店小二亲自过来通知醉仙楼的人。”   想了想又眼睛一亮道:   “而且那人还说钱掌柜都已经将木板上面的内容改好了。”   听着来人如此说,中年男子才算是安心了,于是下一秒便吩咐道:   “可以,你安排下去,就说,酒楼继续加送菜式,就送一小碗蒸肉。”   这只送一小碗,也能防止那些疑心强的人怀疑酒楼送菜的用意。   “知道了掌柜的,我这就去和灶房的人说。”   想了想又道:   “那掌柜的,醉仙楼那边的人,要不要派个人过去通知一下?”   “行,这事你去叫酒楼里的人去办吧。”   店小二领了嘱咐便退下了,而此时账房中坐着的人心中却没来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总觉得醉仙楼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才是,难道是被他先前所为打压了信心?   如此最好,可要是这里面还有差错   迎客来的店小二将掌柜的吩咐和自家伙计以及厨子说了之后,害怕别人办事不利,便亲自跑去了醉仙楼,准备将事情告知迎客来派过去抢客人的人。   等到小五众人,将醉仙楼也送东西的事情和迎客来门前等待的食客一讲,不想下一刻却听见迎客来的店小二到门口扬声道:   “我家掌柜的说,今日福气高照是个好兆头,特此多赠送买酸菜鱼的客人一碗蒸肉。”   这样一说,直接将几位准备劝食客去醉仙楼的店小二给一惊,这才多久,迎客来这是准备送多少菜啊!   这明摆着就是和他们醉仙楼对着干,真真是太气人了!   而小五也由一开始的满脸喜色,一下子变了脸,还没和几人说话,便一溜烟跑地没影了,边跑还便责怪自己,认为肯定是因为他说话时没注意让迎客来的人给听了去,这下不知道回去钱掌柜的该怎么罚他了。   但就算知道可能自己要受罚,小五的步子却没慢一分,因为他受罚也总比失去每月半两银子的月银强,这要是醉仙楼输给迎客来,按照对方的一贯的做法,他们酒楼肯定会被打压至残的。   于是在极度担忧之下,小五飞快地跑回了醉仙楼,大厅的一众端盘子的兄弟都还没看清小五的身影,就见其冲向了后院账房。   “掌柜的!迎迎客来哪里又出事了!”   小五一边说话一边喘着气,累到眼睛都睁不开,不想他话说完之后,却并没有听见钱广富的急切的追问声,甚至连问都没问。   小五疑惑地抬眼看去,却见坐在高位上的钱掌柜的,不仅没有一丝急切,反而神情中带着一丝预料到的淡定,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转向林茗沈母二人隐约带着一丝恭敬敬佩。   然而怪异地不止是他们掌柜的,就连那沈夫人和沈小娘子,都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淡然,好像现在就他一个人最着急迫切,其他人根本一点也不着急一样!   “掌柜的!”小五不太相信,以为是他刚才走地急,钱掌柜的没听清楚于是便打算再重新说一次,却听钱掌柜挥手道: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当我聋吗?”   小五面露怪异,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掌柜的难道破罐子破摔了?   小五真惊疑不定时,却听钱广富咧着嘴笑道:   “你急什么,你以为你们掌柜的怎么轻易就能被迎客来给绊倒吗?”   说完冷笑一声道:   “就怕他们不加送菜,要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下这么狠的手!现在,哼!怪不得我了!我要让着刘全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钱广富是怎么将他踩在脚底下的!”   说完便喝问小五道:   “小五,后厨那边的食材有多少?”   小五被钱广富突然一声气势汹汹的问话给吓了一下,随即将厨房的情况汇报道:   “掌柜的为了今日开业,昨晚咱们酒楼进了不少食材,能放的不能放的都买了平时的两倍由于,够平时两天使用,就是原先缺少的酸菜,保守估计都足够一个月的量了。” 第135章 天下第一卤   “好!”   钱广富说完一个好字,随即眼神精光一现,现在已是完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钱广富正打算将事情全部吩咐下去,却想着他倒是有了个酸菜鱼宴的名头,可沈小娘子的卤味可还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头呢,于是便问道:   “沈小娘子,任何佳肴都需有个响亮的名号,这卤味不如也给起个什么名头?”   林茗想了想,却看向了沈母,意思是问沈母的意思,沈母却摇摇头道:   “林氏这卤味是你自己的,名字也应当你自己来取才是。”   林茗笑着点了点头,便转头看向钱广富道:   “不如就叫天下第一卤吧。”   这名字也算是起的很高了,但好在林茗觉得自家的卤味还算当的起这个称号。   或许在美食卤味林立的现代,她做的这口味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但在这古代绝对是独一份的美味,说是“天下第一”倒也是实至名归。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卤,沈小娘子果然就连取名字都这么大气!”   林茗从之前就一直被这钱广富夸了不知道多少遍,一开始还有些想要谦虚的意思,到了现在她能做到眉头不皱一下,只是笑笑当做没听见了。   就连沈母也在旁边有些笑意,觉得这个醉仙楼的掌柜的,她这么觉着这么喜欢拍马屁呢?   钱广富是不知道对面两人已经把他归在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一类人中,要是知道可得为自己叫屈了。   他又不是见谁都阿谀,这还不是惊叹于林茗的才能才这么拍马屁的吗!   随后钱广富直接拿这么抹布沾水,将木板早上刚拿朱砂写上的几个大字给使劲擦了去。   随后拿起笔沾了沾朱砂,刚写上几个字,却又嫌自己这狗爬的字有些难看,于是便笑地颇为不好意思地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我这字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你们看。”   这意思就是请二人帮他写字了,林茗自己虽然会写着古代的繁体字,但却不知道和原身的字体一样不一样,所以便看着沈母道:   “不如就娘来代笔吧?”   沈母会写字,这她是知道的,先前也看过沈母教过沈子胥习字方面的事。   沈母想了想,这送佛送到西,两家都合作了,这写个字也没什么,于是便点头道:   “若是钱掌柜的不嫌弃,那便由妇人代为书写吧。”   钱广富一听,立即将手中已经蘸上朱砂的毛笔给递了过来。   随后钱广富便道:   “沈夫人你就写:   正宗豪华酸菜鱼宴二百五十文   包含豪华酸菜鱼一盆以及其他本店招牌菜肴   前一百位食客送一碟天下第一卤。”   说完,却听林茗提醒道:   “钱叔,我们摊位上的卤味已经卖完了,今日没有办法供应卤味。”   钱广富才想起来这茬,那岂不是现在只剩下他之前买的那一盆十斤的卤味了?   可是他自己都没吃   钱广富顿时纠结起来,最后还是在生意和卤味当中选择了前者,这个时候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于是钱广富便十分肉疼道:   “那便改成前二十位购买的食客送一碟天下第一卤。”   沈母点点头,随即在木板上写了起来,不一会就写好了。   看得出来朱砂是比较好的那种,沈母的字又极为工整,本身较为娟秀的字体,也在刻意扩大之后,轻易看不出是出自女子之手。   钱广富一边看一边夸,叫上小五上前将朱砂吹干,自己也嫌慢,于是上去一起吹。   小五正愣神呢,掌柜的他们在说什么?他怎么一个字听不懂,什么酸菜鱼宴?   刚才他就纳闷,明明之前和沈小娘子谈的好好的,说要送卤味,可做后却还是送那什么花生小菜,现在这个酸菜鱼宴他就更听不懂了。   想了一回,小五见钱广富还在吹朱砂,于是便问道:   “掌柜的,这什么酸菜鱼宴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方才你不是还说酒楼要和迎客来送一样的东西吗?”   钱广富这吹的都眼冒金星了,就盼着朱砂快点干,干了他好拿到门口,正式宣布这件事,谁知道现在却发现就他一个人在吹,小五整个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问他问题。   于是钱广富便不悦道:   “还能是咋?方才那是试探迎客来的,真要和他们送一样的,那不得走到死胡同吗?”   说完又道:   “成天就知道偷懒,手脚不勤快脑瓜子也不灵活。”   钱广富后面的话,小五选择性地遗忘,但前面的话却是让他很是惊讶了一番。   原来刚才那是试探迎客来的啊!怪不得他刚到迎客来,人家就加送菜式了呢!   合着掌柜的真的已经提前预料到了?   随即小五用着崇拜的眼光看向钱广富,他们掌柜的简直是神算子啊!   钱广富见小五用这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知道这计策是人家沈小娘子的功劳,但被手底下伙计佩服,他还是很自得的,连带的身子都站直了些。   这时朱砂也完全干了,小五献殷勤道:   “掌柜的我这就把它拿到门口去?”   钱广富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伸出手示意让沈母和林茗一同前去宣布此时,但却被林茗拒绝了,只听她道:   “钱叔,这事我们就不在明面上掺和了,一会摊位上还会有人来买栗子饼。”   按理说她们一起出去,也有助于自己摊子上卤味的生意,但这也有坏处。   她和沈母要是同钱广富一起出面,那么势必会给迎客来造成她们已经和醉仙楼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感觉。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林茗还是想尽量将她们的存在感弱化,这样不至于被攻击,或者说是转移仇恨值。   而且林茗也并不想让任何外人猜到钱广富这一系列的举动,背后都有她林茗掺和,甚至这些主意就是她给出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个人能力表现地太突出,在她这个阶段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到也不是说林茗是个喜欢扮猪吃虎的人,实在是她现在即使内里是只虎,但表现给其他人的还是只猪,也就不存在什么扮不扮的了。 第136章 还以为不来了   总不能让她还没成长成一只虎时,就亮出自己的爪牙,让那些虽然不至于是虎,但却比她要有能耐的猪给对付了吧?   所以综上所述,她只是选择在自身实力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暂避锋芒,好顺利的积聚实力,等到她真正变成虎时,谁还会愿意扮猪吃虎呢?   钱广富听到林茗的话,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多想道:   “那咱们这就走吧。”   说完看着小五道:   “你去将桌上那一盆卤味给端到后厨去仔细着点。”   说完又看着卤味旁边的栗子饼内心挣扎取舍了一番,最终还是道:   “将栗子饼也顺便拿过去,告诉他们别偷吃这是给客人准备的,就说前十桌每桌送一块。”   小五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想起林茗给他送过来的栗子饼,他刚才个小吴打扫灶房时才想起来,于是一边打扫一边打开尝了口。   那味道,虽然栗子饼已经冷掉了,但绝对是他从未尝过的清甜酥香,那面皮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竟然那么酥香,等入口之后,酥香的面皮,夹杂着清甜软糯的内馅,他当场就下了第二口,紧接着,他就在一起打扫的小吴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将整个栗子饼全部吃完了。   吃完之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自己吃的太急了,要不是旁边有一个小吴虎视眈眈,总感觉会来抢走他手上的栗子饼,要不然他也不会吃这么快。   现在看见桌子上的那一包栗子饼,眼睛顿时直了起来,在看到旁边的卤味盆时,只差流哈喇子了,不过小五还分得清场合。   只见他将栗子饼放在围兜上,然后又端起了卤味盆,刻意不去看这两样东西,往门口走去。   钱广富在后面走着一见小五这样子,顿时呵道:   “你这小子!还不看着点路,仔细泼了!”   小五被吓地一激灵,顿时走路就正常起来了。   林茗二人也在后头,不过她们去的是后院放推车的地方,准备从小门直接到醉仙楼外继续摆摊。   见到小五明明一副馋的不知所以,却刻意回避眼神的样子,都有些好笑,沈母好笑地摇摇头,将推车支起,身旁的林茗上前接过把手,二人一起推着边推边说着话道:   “娘,现在几时了?”   沈母看了看太阳方位推测道:   “应当午时三刻了。”   午时三刻了吗?一刻等于十五分钟,那么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了?   距离正午时分还差十几分钟,也不知道待会有多少人过来买栗子饼。   林茗这样想着,就和沈母推着推车出了醉仙楼后院到了巷子里,只是当二人推着推车走到巷子口时,却看到了让人意外的一幕。   只见醉仙楼门前南边一个角落上,竟然突然间多出了好些人,林茗粗略数了一下,竟然超过了二十多个。   二人有些意外地推着推车继续走出巷子,就见那些原本三三两两攀谈,面上颇有些纳闷的众人,纷纷眼前一亮,直接就一哄而上到了沈母二人跟前。   沈母林茗霎时间被这阵仗给惊了一下,看样子这些人还真是冲着她们摊上的东西来的?   “沈家娘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下午不来摆摊了呢!可给吓坏了。”   “是啊,是啊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可不是,上午我相公买回去的那个栗子饼简直是太好吃了,又听说你们摊上正午才开始卖,他下午有活,我变自告奋勇地来了。谁想到一来醉仙楼没见到有摆摊卖饼的,我还以为弄错了呢。”   说完这位面相和善的大姐便看着周围几个妇人道:   “得亏后来遇见姐妹们,要不然还真以为找错了地。”   围在沈母林茗跟前四五个妇人七嘴八舌道。   沈家娘子叫的自然是沈母,而沈小娘子才是称呼林茗的。   沈母一见众人这么热情,颇有些受宠若惊道:   “对不住大家,有些事情耽搁了,这就马上开始卖了,大家稍等片刻。”   林茗也笑道:   “是啊,大家应该都知道饼是现做的,所以比较慢,而且因为馅料稀少所以每人只能买两块吧?”   林茗这一问,还真有些人不知道的,但大部分还是非常遗憾地点了点头,他们还以为家里人开玩笑呢,谁想到这饼还真是只能买两块的。   “小娘子,那我和我儿媳是不是也可以每人买两个?”   一位老婆婆问道。   林茗笑道:   “老婆婆和你儿媳上午没来买过就可以买。”   老婆婆一听也面上一喜,上午是她儿子来买的,才带一个回去,给她孙子吃了,直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香饼,让嚷嚷着还要。   但听儿子说这个摊位上东西是好吃,但规矩很多,每人每天只能买两块饼,他再来说不准就被别人认出来上午买过了了,所以就让她和媳妇两个人来。   这样一来虽然每人每天只能买两块饼,但家里人要是都出动,那岂不是可以买很多块了?   听见林茗认可老婆婆的话,旁边有些单个来的纷纷有些后悔没找两个人一起来买,但现在再回去找人也来不及了,他们可是记得这一共也才五十个饼,等他们回去找了人,人家饼早就卖完了。   沈母笑着道:   “各位还请让让,我们将推车推到地方上。”   沈母一说,众人都纷纷让开了些,但一想这里这么多人,放眼看去起码二十个,要是自己站地远了没排上号,到自己时没有了怎么办?   于是本来往后退的众人,纷纷又重新围了上来。   沈母林茗二人有些无奈,不过好歹人群没有挡着路了,等将推车推到视野最好的地方之后,推车前的人就开始有些推搡起来。   林茗快速心算了一下,发现在场一共有二十三个人,还好没有超过二十五个人,不然这队还真不好排了。   没满二十五个就好,林茗便快速道:   “各位,容我说一句,咱们大家都是喜欢栗子饼才来小摊上的有缘人,在场的还有老弱妇孺,若是推挤之下有人跌倒或者受伤,这看大夫也要花不少钱。” 第137章 怪事一件   “在场的还有老弱妇孺,若是推挤之下有人跌倒或者受伤,这看大夫也要花不少钱。”   说到这里,林茗便发现有些人神色一变,仿佛也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离旁边的人远了些。   毕竟一副药那起码几十文,有这钱还不如多买几个栗子饼吃呢!   见自己说的话,明显起了效果,林茗接着变笑道:   “现在咱们摊位上人数也不不多,今天肯定都能排到,大家还是赶快将队排起来,早些领到名额,也能省些事不是?”   林茗这一番话下来,倒是大部分都不挤了,在看街头那边明显有几人超这边走过来,众人怕是来买栗子饼的,于是不到几秒钟,便排了一条长队。   等到队伍排完,林茗一数,这人已经正好二十五个了,恐怕后面再来的客人也许会买不到。   因为看眼前这些人如此携家带口的情况,也知道不会浪费每人只能买两个的名额,她下午一共做五十个栗子饼,这来晚的人,可能就会白来一场了。   但林茗对这种情况也十分遗憾,因为这栗子她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剩下的也只够卖两三个月的,以后还不知道栗子树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成熟,所以多卖实在没有必要。   由于卤味卖完了,林茗便对着沈母耳语了几句,沈母点点头,便离开摊位上,到了队伍中晚来的那些客人身旁将情况讲了讲。   先告知对方可能待会轮到他们会出现栗子饼卖完的情况,总比最后才知道要好。   因为沈母态度极好,言辞也真诚,这晚来的十几个人,虽然遗憾,但也纷纷作了作揖感谢了一番沈母,还说明天一定会早些来云云。   沈母点点头,便重新回了摊位上。   烤箱里面的栗子饼新鲜出炉,林茗直接给前几个人包好后,就将下一炉栗子饼放进了烤箱中,随后像上午一样,在油纸上用英文标起了号码个数,发给后面来预定栗子饼的客人。   上午来预定的客人,全部来拿了,这些号码纸也全部还给她了,所以假冒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等她今天回去,还要再想一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正午十分,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多的是刚做完工出来觅食的人,看见醉仙楼门前排起的一条人龙,都有些奇怪好奇,纷纷上前询问这卖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人在这排队。   而且这一家也太狂了吧,敢在醉仙楼前摆摊,不怕那钱掌柜的将他们哄走吗?   “小兄弟,你们这排队买啥呢?”   一个路过的人好奇地问这队伍末尾的八九岁的男孩。   却见男孩脸色不是太好,颇有些后悔的神色,只听他道:   “关你啥事啦?”   先生拖堂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了这边他才发现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了,虽然还没到五十个,但总觉得自己能买到的几率微乎其微。   所以这才语气不是多好,毕竟他表哥今天拿着那三分之一块栗子饼在他们面前吃的时候,他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于是便问出这是他爹在醉仙楼前的一个摊上买的,一个要三文钱呢!   不过他觉得这饼的香味就值三文钱了,虽然心里极度想吃,但却还是嘴硬地嘲笑他表哥吃个饼也吃不了全的,谁知道他表哥说那摊上的饼每天只卖五十个,晚去了就没了,他手里的还是他爹尝过之后拼命忍住不吃给他留的呢。   他当时就想,有这么夸张?   但心里却打定主意,准备中午散学后,先不回家,去买个栗子饼再说。   谁知道到了中午先生竟然拖堂,他这才晚来一回,就这一回,人就已经排地老多了!   “诶你这人,我不就问问吗?”   见人态度不好,这人就又揣着兜里几个瓜子,递给了那男孩前面排的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笑着问道:   “大兄弟,你们这都在排队买啥呢?”   这回问的人总算不像刚才那个一样像吃了火药似的,但看起来也不像多开心,只听这名壮汉道:   “我们都是来买烤饼的,好像叫什么栗子饼,听说简直是人间美味,吃过的人都说好。”   “哈?李子饼?李子还能做饼吃?”   正磕着瓜子的男子一愣,他还来从听说过用李子做饼吃的,这能有多好吃?   而且听对方的意思,他自己也没吃过,不会是被别人给骗了吧?   随后却听壮汉道:   “不是李子,是栗子,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人家发现的新吃食,味道可好了。”   栗子?那是啥?   男子又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想着,这摊位来的蹊跷,昨日他记得还没有呢,怎么今日就摆起来了,而且头一天摆摊就这么多客人?   还有这个醉仙楼也真是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竟然拿出一个板子,写着什么豪华酸菜鱼宴竟然要二百五十文,还送一个叫做天下第一卤的东西,那个是什么?   只觉得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而且刚才听打北边来的兄弟说,迎客来那边也有动静呢,也不知道这镇子上是怎么了,他这个千灯镇包打听,怎么才半天没来,就发生这么多事?   说完再看了一下,醉仙楼颇为红火的生意,往来的客人几乎比得上当初刚开始买酸菜鱼的时候了,这可真是怪事一件。   和孙广财一样疑惑的大有人在,不仅是千灯镇的人,还有一些外来寻觅美食的人,显然也被某些现象给吸引了注意。   一辆马车从官道上来,快要到醉仙楼跟前时,驾车的马夫将马车给停了下来,上前隔着帘子对马车里的人恭敬道:   “老爷,前面的路被人给挡住了。”   “何人拦路?”   车夫想了想便道:   “没有人拦,只是被排队买东西的人给挡住了。”   “还有这种事?”   马车内的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意外,随即伸手将帘子撩了上来,果然看到前方被排成一个长条的人群给挡住了,要想过路,说不得将队伍打散。 第138章 演说家钱广富   但实际上要是路被人挡住了,马车大声呼喝一声让行人让路是极为正常的,只不过这些人排队的架势,让车夫觉着新奇,于是才禀告给了自家老爷。   只见那位老爷,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么多人排队的摊位不简单,再一看这摊位后面的酒楼,门前竟然放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竟然出现了酸菜鱼三个字。   随后那位老爷面色不由的一喜,便对着车夫说道:   “你将马车停到边上,应该就是这家酒楼了。”   “老爷”   车夫刚喊了生老爷,就听到身后,醉仙楼正门口的地方,传来敲锣的声音。   顿时周围的人都被声音给吸引过来了,然后车夫就见醉仙楼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圆润的中年男子道:   “大家好,相信这千灯镇上的人都认得我钱广富也认得我身后的醉仙楼,一直以来,我们醉仙楼都将菜式的口味和食材新鲜放在第一位。   如今我钱广富数日前有幸偶得一个名为酸菜鱼的菜方子,虽说花费了不少银子,但能为来我们店里用饭的客人更美味更新奇的佳肴,这些银子实在算不上什么。   醉仙楼为了让大家都能尝到酸菜鱼的味道,一开始价格定地很低,只要六十五就能品尝到整个东胜国都独一无二的酸菜鱼。   当然我老钱得说实话,这酸菜鱼的食材倒不是多难寻,这个价格扣除了成本,按理说我也能赚上一些,虽然为了得到这个东胜无二的菜方子我花费了巨大的银两,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只定价六十五文一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低的价格,恰好让那些想要趁机钻空子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的数个对家,购买了好些店里的酸菜鱼回去,然后他们破解出了酸菜鱼的大致做法。   虽然做出来的味道和我们酒楼里做出来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因为他们没有付出购买菜方子的价钱,所以只需要购买价格低廉的食材,付出极少的成本,再将翻版的酸菜鱼价格定地低些,就有大把的客人,而我们醉仙楼,却因为价格比他们高,所以逐渐不受大家伙的青睐。”   说到这里,钱广富面上不由地露出了一副极为痛心疾首的表情,继续道:   “如果和他们拼价格,我们醉仙楼只能亏本,因为他们成本远远低于醉仙楼,不论是食材还是获得酸菜鱼菜谱的代价。   所以我钱广富也想清楚了,既然不愿意让客人吃到那些用廉价食材做出来的酸菜鱼,我们醉仙楼只能将眼光看向更高更远的方向,因为客人们吃的舒心放心,才是我们醉仙楼的宗旨。   所以我们更加强了食材的选取以及烹饪的悉心,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随后我们就将价格调整到一开始最适合的价钱,也就是二百五十文,这个价格能吃到的不再是价格低廉的酸菜鱼可以比拟的味道,而是真正的享受!”   看到底下一些人听到二百五十文一盆鱼,明显出现迟疑的神色,钱广富早已料到,便继续扬声说道:   “但是!现在我们醉仙楼再次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现在买酸菜鱼不仅包括一盆豪华版的酸菜鱼,还包括我们醉仙楼六道招牌菜!这些全部算在酸菜鱼宴中,原本价值在四百五十文的精品菜式,现在只需要二百五十文!”   看到底下的人,不管是身着粗麻还是肥肉大耳,明显都很讶异,钱广富掩饰住面上的得逞,继续道:   “这还不算完!为了感谢各位客人的支持,我特地又费了好一番功夫,和另一个东胜独一份的美食,天下第一卤合作,每日前一百桌点酸菜鱼宴的客人,醉仙楼将赠送一份来自天下第一卤的卤味!”   林茗和沈母早在钱广富声泪俱下,慷慨激昂的致辞下,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个钱广富要是放在现代,估计也算是个演说家了,就算不是演说家,估计也是个推销的一把好手,林茗这样想道。   所以说这个钱广富虽说经营酒楼有些缺漏,但论口才和把握人心,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这时摊位前钱广富吸引了眼神的客人,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沈母林茗二人问道:   “钱掌柜的说的是不是你家上午卖的卤味?”   沈母林茗一愣,便想起了原来眼前这位客人白天也来买过卤味,而且好像还来了两趟,头一趟只买了两个,过了没多会,就又来买了五十多文的。   于是林茗便点了点头道:   “是啊,我们摊今日是试营业,所以卤味准备地不多,明日才正式开始摆摊,到时候天下第一卤的牌子会挂出来。”   那人却问道:   “你们这个卤味难道真的是整个东胜独一份的吃食?”   沈母有些迟疑,但林茗却自信道:   “小哥你放心,咱们天下第一卤,绝对是整个东胜卤味的开山鼻祖,若是我所言有虚,小哥你可以找我们退回买卤味的钱。”   那小哥身后排着队的人也听到了林茗所说的话,都非常惊讶,但更多的是喜不自禁,这样岂不就是说他们能吃到东胜大部分都没有吃过的美味了?   想着众人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敢在醉仙楼门口摆摊了,原来是和人家钱掌柜的有生意往来,这样一来就好解释为何钱广富不赶她们了。   这边沈母林茗应付着食客的问题,那边钱广富却依旧还在讲,底下的人也聚集地越来越多,毕竟人都喜欢凑热闹,见这边敲锣打鼓的这么热闹,都扎堆往这边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按理说应该明日才开始送卤味,但我又争取到了二十份卤味,从现在开始起,头二十桌点酸菜鱼宴的客官,我们醉仙楼就立马送上一碟天下第一卤!欢迎各位食客光临我们醉仙楼品尝佳肴。”   说完,钱广富就隐退进了醉仙楼内。   这时醉仙楼门外的人群都骚动了起来,大部分还是觉得二百五十文有些贵,但那些不差钱的人,明显已经被钱广富描绘的精品给打动了,他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品尝精品吗? 第139章 名字写下来   那坐马车而来的男子不禁眼前一亮,见许多人已经开始往酒楼移步,男子也顾不得其他,带着车夫就走进了醉仙楼。   此时醉仙楼的人也不少,有几个客人在里面听到钱广富说的话之后,当下直接叫来店小二指明要点酸菜鱼宴。   这还没有多少时间,就有三四桌点了酸菜鱼宴,男子见状也不磨蹭了,直接来到空位上,招来一个店小二语气略为迫切道:   “来一份酸菜鱼宴和一壶茶水。”   “好勒客官请您稍等。”   说完店小二就走道大厅正中央挂着的醒目板子上,拿抹布将板子上的十三,改成了十二。   板子上写的是:   今日还剩十二份天下第一卤赠送   男子有些了然,这样足够醒目,能令新来的客人不至于不知道还有没有赠品想送,免去了不少麻烦。   茶先上,男子倒了一杯喝了口,随即摸了摸胡子,这茶虽然不是多贵重,但味道却很清冽,在这千灯镇上,应该也算是好茶了。   随后眼神看向站在一边的车夫,男子想到了方才醉仙楼门口的那个摊位,便对着男子说道:   “你去方才那摊位上将人家卖的吃食买一些回来。”   车夫伏了伏身子,便出了醉仙楼来到林茗沈母二人的摊位前。   而此时车夫却见摊位上排队的人已经到了三十多个了,于是先到沈母林茗跟前问了一下她们卖的是什么。   却不想二人卖的东西,是他从来没听说过得东西,见排队的人明显瞪着自己的眼神,心道这些人既然这么喜欢吃着栗子饼,应当味道很好。   于是便对排队的人道:   “各位小哥,我家老爷这回等的急,可否将位子让一个出来,我愿意出十文钱买下这个位子。”   可让车夫意外的是,虽然有些人明显动摇了一下,但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难道是嫌十文钱太少?不对啊,这千灯镇不是一个小镇吗?一文钱都可以买一个馒头,十文钱也不算少了。   但这些人不买账,于是男子只好再加钱道:   “那不如二十文钱一位如何?”   这是排在靠后的几个有意愿了,只听其道:   “好啊,我卖给你。”   不过还没等车夫嫌起排地太靠后拒绝,便听那个卖位子的前一个人道:   “兄弟你买他的位子也没用,他这都排在二十九位了,今天很有可能是买不到了,前面的人都买了两个,今天估计也就二十五六个能买到栗子饼,连我都可能买不到。”   车夫一听男子这话有些懵,于是沈母才解释道:   “这位客官,咱们摊子上的栗子饼因为食材稀缺,每日只卖一百个,上午五十个,下午五十个,接受预定,不过只能上午预定上午的,下午预定下午的,因为一炉栗子饼做好需要两炷香的时间,所以这些客人们都是在预定下午的栗子饼,等做好了他们再凭票过来拿。”   车夫一听,竟还有这种事,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一天只卖一百个饼的小吃摊,而且到底是什么食材,这么难得,听说好像是一个叫栗子的东西,这东西就连常年跟着老爷见多识广的自己都是没听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   既然东西是没听说过得,事情也好办了,新鲜东西不管好不好吃,买回去总是没错的。   方才没有人愿意卖位子无非就是因为他开的价太低,现在他再开高些,想也知道这些人应该会让出位子来。   随后众人只见那名想要买位子的人开口道:   “诸位,在下出一百文,可否有排在前十的好汉愿意将位子相让?”   这话一出,果然排在前十的人纷纷动摇起来,没出几息,那正好轮到他预定栗子饼的客人,就直接答应道:   “我让给你,一百文对吧?”   他想的很好,只需要让今天这一下,他之后来的早些就能免费吃上二十天的栗子饼,这简直就是一件再合算不过的买卖了!   而且现在正好轮到他,他要卖肯定比排在他后面的人更讨巧一些。   车夫见果然有人愿意卖,而且还是正巧轮上的人,于是便很满意地从钱袋里拿出一吊钱给了男子,男子很知趣地就让开了身子,拿着银子回了家。   林茗沈母有些无奈,她们怎么觉得这排队的人赚的比她们卖栗子饼的还多呢?   或许这就是黄牛的鼻祖吧,毕竟有需求才有市场,以后没准她们摊位上就会有这种专门排队的黄牛也不一定。   随后沈母林茗二人便听那名成功花了一百文买了位子的男子说道:   “这栗子饼是每个人只能买两个吗?”   既然方才那妇人说一天卖一百个,中午卖五十个,而排在二十几个的人又都觉得自己可能买不到了,那么极有可能这个摊位上的东西每个人买的数量有限。   沈母道:   “是的客官,今日摊位价格优惠,一个栗子饼三文钱,明日就回归五文钱一个的价格,请问客官是要一个栗子饼还是两个呢?”   “可以现在拿到吗?”车夫问道。   林茗点点头道:   “这一炉正好还剩两个,刚刚烤好的,客官可以不用预定下一炉。”   随后车夫就从钱袋里再次取出十文钱给了沈母道:   “买两个,剩下的算是赏钱。”   “多谢客官的打赏。”沈母道。   林茗挑了挑眉,一边给人打包栗子饼,一边想道:看这人花钱的风范应该属于大户人家的小厮。   刚才那辆马车林茗也注意到了,也看到在钱广富说完话之后,这两人就进了醉仙楼,没想到那老爷模样的人会派手下来她们这边买东西。   应当是见这边人排的多,所以好奇她们是买什么好吃的吧。   “给客官,你的栗子饼包好了。”   这时林茗却听车夫又道:   “可否请老板娘将这吃食的名字写下来与我,我好解释给我家老爷听。”   林茗笑着道:   “好的客官请您稍等片刻。”   随后林茗便拿起一旁边一根碳棒,在一张油纸上写下栗子饼三个字,心中却想着回去不仅要做个天下第一卤的招牌,这个栗子饼的也不能少。 第140章 好好吃!   那车夫见林茗写出来的字,当即眼前一亮,这字可不想是一般市井商户的字。   林茗写好之后便将栗子饼和油纸交给了那位客官,之后就招待起了其他客人。   而车夫拿着栗子饼回了醉仙楼,将东西交给了老爷,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可车夫就见他还没说完,自家老爷的眼神就被隔壁桌上上的菜给吸引住了。   之间隔壁不远一桌一下子上了一桌子七个菜,最中间的那盆应该就是那酸菜鱼了,周围围着的也都有荤有素,看起来还不错,除此之外,店小二还拿面色颇为郑重地端上了一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看到这里,苏怀远不由得一愣,那碟子里面的东西怎么这么像鸡爪子呢?   不,好像还有一个类似于鸭脖子的一节东西   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卤吗?   苏怀远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质疑,按理说这个醉仙楼的掌柜的说的那么好听,就算不是极其名贵的雁鹤之流,也应当是一般家禽中肉质极好的那部分才是,怎么现在却用鸡爪子鸭脖子糊弄人?   车夫见自家老爷没搭理他,便自觉乖顺地待在一边,准备等老爷想到的时候再回话。   苏怀远继续看着隔壁一桌子三四个人的动向。   那是一家四口,一名男子一名女子以及两个幼童,四人点了一桌子酸菜鱼宴,看起来也是对这个酸菜鱼极为期待,没等店小二掀开酸菜鱼的盖子,几人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等待着菜式的开启。   店小二果然不负期待,一下子就将酸菜鱼盖子给掀了起来,随后这一个桌子方圆好几个桌子,都不由自主地被酸菜鱼的气息给吸引了目光。   离得最近一桌的苏怀远,登时亮了亮眼睛,就凭这味道,应该就是这家店了。   在醉仙楼门外的时候,就问道若有似无得香味,此刻等店小二掀开了酸菜鱼盖子,他才得以一睹酸菜鱼真容。   车夫就见自家老爷,眼睛看着其他桌子上的菜式,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还不由得拿手撑起桌子,想要站起来看。   不过他也觉得这味道确实人间哪得几回闻,和刚入街角时那几家店的酸菜鱼味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比。   苏怀远继续看着,当那家人刚要拿起筷子品尝酸菜鱼时,这时有来了一个店小二,只见这名店小二手里拿了一个碟子,而碟子里放的却是一个饼状的东西,而且那店小二还一副极度垂涎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苏怀远有些疑惑,但他身旁站着的车夫却有些意外,那名店小二碟子里的饼,不正是他方才在醉仙楼门口那个摊上买的栗子饼吗?   这店小二怎么会拿这个栗子饼到客人那去?   车夫很疑惑,苏怀远也很疑惑,当然那一家四口显然更加疑惑了,他们点的菜明明都上来了啊?   可当几人看向店小二手里拿的东西时,再闻道即使在这样浓郁的酸菜鱼香味之下,都没有被掩盖掉的清甜香气,顿时都不由地吸了口这气味,纷纷一愣。   “几位客官,这是我家钱掌柜的特地吩咐的,要送给今日头十桌点酸菜鱼宴的客人,名为栗子饼,也当数东胜无二的美食,请几位客官慢慢品尝。”   小五慢慢二字说的极满,实在是这栗子饼太好吃,要是几个客人一下子吃掉了,那也太糟蹋美食了吧,小五这样想道。   那一家四口却没有怎么听清小五说的话,等小五走后,那男子一个迅速就将手向碟子里的栗子饼伸去。   然而男子的手还没碰到栗子饼时,却见那妇人伸出筷子将男子的手给敲了回去。   “没见大宝小宝眼瞅着饿吗?”妇人眼一横说道,随后就颇为小心翼翼拿起栗子饼,嘴里分泌着唾沫,手上却将栗子饼一掰成了两半。   车夫看去,嗬,两半都不多一分不少一毫,可见平时没少这样分食。   妇人刚一掰开栗子饼,就听见外皮酥脆地“咔”了一声,而里面则露出了嫩黄细腻的馅肉来,鼻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好香!   “娘我要吃饼!”   “我也要!”   两个男童顿时都按捺不住了,只吵嚷道。   “一人一半,给。”   两个男童拿到手上,顿时不管不顾,一下子塞进了嘴里,同时咬去大半。   男子和妇人见此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那妇人鼻子一耸,闻到了自己手指上残留的酥皮碎屑,看了眼周围的食客,见没有人注意,拿起一边袖子挡了挡,在袖子后面嗦食起了手指。   不过一瞬,妇人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放下了袖子,但此时妇人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陶醉,仿佛就连那几片酥皮碎屑,都那么美味似的。   随后再看见自家两个儿子,如此暴殄天物地吃的满身是酥皮屑,妇人面上顿时颇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男子也没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他不曾吃到栗子饼,但没吃过,想象之中的滋味才更吸引人,见自家儿子如此狼吞虎咽,男子只好眼不见为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一喝水,就发现了之前店小二端过来的另外一碟子东西,碟子放的有些远,男子便站起身,将碟子移了过来。   等他将东西拿近,才终于确认,碟子里的东西真的是鸡爪子和鸭脖。   但还没等男子失望,经过栗子饼冲刷过的鼻腔,再一次被另一种从未辨识过的异香占满。   这是什么东西?好香!   见自家两个娃正吃着栗子饼,他咽了口口水,随即将眼神移到自己面前这一碟边角料肉食。   反正只是鸡爪子,自己吃一个也没关系吧?   于是男子就又咽了口口水,伸手拿了一个鸡爪子,这一回因为他娘子全部心神都放在两个儿子那边,所以他很顺利地抓到了鸡爪子。   然后男子便直接将鸡爪子塞进了嘴中。   鲜凉咸甜,酱汁醇厚口舌生津,鸡爪肉入口即化,骨肉入口瞬间分离,男子顷刻间瞪大了双眼。   好好吃! 第141章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好吃!   下一刻,男子再也忍受不住手中持续散发着诱惑的鸡爪子,啊呜一口,直接全部放入了口中,随之而来的是男子陶醉的一口深呼吸。   太好吃了!   他还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鸡爪子!   不!他甚至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肉!   这还是鸡爪子吗?这简直比红烧肉还要好吃。   男子仿佛享受美食忘记了周遭事物的,一时间没有控制住面部表情,被一旁的妇人给看到了,随即妇人有些发愣,她相公作何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不怪妇人奇怪,实在是男子嘴里吃完了鸡爪子肉,却没将骨头吐出来,所以别人看上去就想他自己闭着眼睛做美梦一般。   妇人有些疑惑,就往男子身前的碟子看去,也发现了卤味,妇人自然不知道卤味是什么味道,但她方才听说店小二报了菜名,还说这就是那钱掌柜的嘴里说的天下第一卤。   当时她远远看着就觉得心头一凉,心说这些奸商果然奸,还什么天下第一卤呢,明明就是鸡爪子,还天下第一?   好在他们也不是为了卤味来的,于是便让店小二给将东西放远了些,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毕竟他们要留着肚子吃酸菜鱼呢。   妇人不知道的是,小五之所以非常顺从地就将东西放远了,并不是因为这样要求的客人很多习惯了,只是因为小五自己也眼馋地很,而酒楼里有个规矩,那就是客人吃剩下的菜,店里的伙计可以带回去喂狗或者给家人都随意。   所以要是这一桌客人有眼不识泰山,错将卤味当一般边角料给忽略了,那他等客人走之后岂不是就可以捡漏了?   小五想的很好,端盘子间隙也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就怕二人注意到了那一碟子五个卤味,可当他看到男子手里拿着一半鸡爪子,脸上浮现出陶醉神情时,小五就知道自己的卤味没着落了。   那碟子卤味不是放地远远地吗?怎么到他那里去了?   妇人有些疑惑,但此时依旧没有怀疑男子的异常和碟子里的东西有关,只是瞧了他两眼,当她准备看回两个娃时,却看见男子眼睛还没睁开,依旧那副享受的表情,手却不由自主地抓到了那碟子鸡爪子上。   他拿起一个鸡爪子,塞进了口中   妇人顿时一惊,出声疑惑道:   “大壮,你这是在做什么?”   名为大壮的男子顿时一惊,嘴里的鸡爪子还没咽下去,眼睛睁开,面上有些慌乱道:   “没做啥啊。”   妇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指着男子面前还剩下三个的碟子道:   “你不是最不喜欢吃这类鸡爪子了吗?”   男子嘴巴里有鸡骨头,但他又舍不得吐出来,想了想,直接拿牙嚼了起来。   这一嚼男子又再次控制不足自己的面部表情起来,在极想掩饰,但却又掩饰失败之下,露出了稍显滑稽的表情。   妇人一瞧顿时心中升起了疑惑,难道这个什么天下第一卤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不成?   平时家里炖鸡大壮都嫌不好吃不吃,还有内脏之类的边角料也不吃,怎么今日却吃起了这鸡爪子来了?还是一次吃了两个?   她可是记得碟子里最开始一开始有三个鸡爪两节鸭脖子,可现在只剩下一个鸡爪。   于是妇人便直接伸出手,起身从那碟子里拿了个鸡爪子来。   当手捏到鸡爪子的那一刻时,妇人就觉得这鸡爪子摸起来怎么和鱼冻子似的,一点也不像一般的鸡爪子干巴巴地附在骨头上,反而还很有弹性,看起来很光泽的样子。   随后当妇人放到眼前时,顿时就被鸡爪子的香味给吸引了   之后妇人就在男子渴望的眼神当中,将鸡爪子两三下地吃完了,最后到要吐骨头时,妇人想了想,在失礼和骨头当中,最终还是选择了骨头,于是她便拿起袖子掩着嘴将骨头嚼了嚼给吞进了肚子。   妇人还未完全享受完鸡爪子的美味,就听到旁边传来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道:   “娘,你在吃什么,我也要吃。”   妇人摸了摸嘴巴,面上的神情仿佛在自责自己应该先给两个娃吃而不应是应该自己先享受,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吃的没有了,但是有别的,娘喂给你们吃啊。”   随后妇人看向鸭脖子,又觉得这鸭脖子里的骨头会不会卡住娃的喉咙?   要是像鸡爪子一样的骨头就好了,一嚼就碎了丝毫不用担心卡在喉咙里。   想了想,妇人向恰好路过眼神看向他们的小五招了招手,小五便拿着上菜的托盘就来了,问道:   “客官怎么了?”   妇人咳嗽了声,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太体面,便小声问道:   “小哥你们这个鸭脖子骨头娃能不能嚼烂?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卡在娃喉咙里?”   却见小五笑着摇头道:   “夫人放心,八九岁大的孩子,只需要用些劲都能嚼烂的,不会那么容易卡着喉咙。”   这都煮了四个时辰了,一般就是炖骨头都能嚼烂了,这个卤味也不知道沈小娘子是怎么煮的,竟然骨头不卡喉咙不说,肉还能保持一定的弹性,不至于完全软烂,可真是妙啊。   妇人这才放下心,笑着谢过小五,随后便将碟子里的两节鸭脖子给了自家两个娃,而妇人和男子却只能在旁边看着咽着口水。   这时苏怀远不知咋滴也咽了口口水,虽说那卤味的气味他没有闻见,也没尝到味道,但他却被男子和妇人吃过之后陶醉的神情给勾起了馋虫,也不知道他的桌什么时候上菜,他记得他是第十二个点酸菜鱼宴的,他应该也有一碟那个天下第一卤。   不过那栗子饼听说好像需要前十个才送。   苏怀远不甘心地招来一个店小二,问了栗子饼的事,却听对方证实确实只有前十个才送的规定。   于是不由得好一阵叹息,早知道他当时一刻都不要犹豫,直接进来点菜多好,现在只能看着别的桌吃那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饼。 第142章 多买几个来   然后苏怀远没想到的事,当他怀着遗憾可惜的心情,转回头时,却看见自己桌子上有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   这油纸包裹的方式很特别,而在油纸旁边,是另外一张油纸,只不过上面好像拿着黑色的木炭或者是黑灰,写了三个字,栗子饼?   栗子?那是什么?和栗豆树有关系吗?   栗豆树,又名元宝树,寓意极好,是不少做生意人家眼中的发财树。   但这个栗子饼他就真的没有听说过了,又想起方才隔壁桌的店小二貌似也好像说了这么饼,难道   苏怀远疑惑不解地看向旁边的车夫问道:   “这个栗子饼是?”   车夫这才解释道:   “老爷你可记得方才你让我出去醉仙楼门前,那个许多人排着队的摊位?”   苏怀远点了点头,示意车夫继续说下去。   车夫便继续道:   “那摊位上卖的正是这栗子饼,当时小的去排队,却听说了摊上每日只卖一百块这个栗子饼的规矩,并且上午卖五十个,下午卖五十个,每人每天只能买两个,多了摊主还不卖呢。”   “哦?还有这种事?后来呢?”   “后来啊,小的怕老爷等,直接花了一百文买下了刚轮上的客人的位子,这才成功地花了六文钱,买到了两个栗子饼。”   苏怀远点点头刚要看看栗子饼长什么样子,却又听车夫补充道:   “小的见方才拿隔壁桌上店小二上的饼,正是门口那家卖的栗子饼。”   苏怀远这才惊讶地看向了车夫,意外道:   “当真如此,你没看错?”   车夫点点头道:   “小的确定没有课看错,他们吃的和小的在摊位上面买来的栗子饼一模一样。”   这下子可让苏怀远又惊又喜,他方才还遗憾自己今日吃不到那栗子饼了,没想到自己跟前就有两个,他还一直没发现!   这样想着苏怀远也顾不得想自己的酸菜鱼和天下第一卤什么时候上了,直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油纸包,他刚才看那妇人拿的时候,浪费地满手酥屑,如此暴殄天物这可要不得。   随后苏怀远便近距离地看到了栗子饼的真容,当然也从还温热的栗子饼上,闻见了那极其香甜诱人的气息。   等苏怀远陶醉地将两块栗子饼都吃完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留一块,顿时喝着茶水很是一番扼腕叹息。   没等多久,苏怀远一桌的菜也正式上来了,他放才被隔壁桌那碟子天下第一卤馋地移不开目光,现在酸菜鱼上来了,见店小二立马要掀开酸菜鱼盆盖,但苏怀远摆了摆手,示意待会他自己掀开,于是店小二就走了。   苏怀远这才得以先好好品尝一番这个天下第一卤。   不过店小二给他端的却和隔壁桌不一样,他的是一碟子像是猪大肠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些鸭肝。   和鸡爪子鸭脖一样,这些东西都属于禽肉边角料,一般极少有人会吃这些。   但苏怀远却一点都没有轻视这一碟子东西的意思,因为他已经闻见了其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   两种食物,苏怀远先选则了看上去不是特别油腻的鸭肝,一共只有三片,当第一片微红的鸭肝落在齿舌之间研磨时,那极为细腻绵鲜的触感,让苏怀远不由为之一颤,这   这比之上回他在陆大人家中所食的雁肝,还要鲜美一分,不应当是鲜美三分。   这简直太令他意外了,一个小小的千灯镇,竟然让他一下子发觉了如此多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顶级美食。   而且这些美食竟然都是用最常见的食材亦或者是连他都没有吃过的食材所烹饪而出。   比如方才那个名叫栗子饼的饼食,又比如他手中仅仅用鸭肝就能做出比雁肝更加美味的天下第一卤,在比如他面前这一盆,还未掀开盖子品尝,但却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酸菜鱼。   这一切简直是太令他意外了,随之而来的想法却是这些菜是何人所做,而那个栗子又为何物?   “你去和酒楼里的店小二打听一下这个天下第一卤是何人所创。”   “是老爷。”   随后苏怀远便一边品味着鸭肝,一边瞧着车夫去找到最近一个店小二。   见其找到对方说的什么之后,那店小二回了几句,随后车夫面上就一副非常惊讶,随后他有意外地问了句什么,似是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这才又面色震惊地回到了苏怀远这边。   “如何?”苏怀远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车夫却又面露怪异,开口道:   “那店小二告诉小的,这醉仙楼送的两样东西都出自醉仙楼门前那家摊位,菜式都是由摊主所创。”   听他这么说,苏怀远也着实有些意外,但见方才那店小二信誓旦旦的样子,想必人家也没有必要要骗他们。   苏怀远想了想,便又对这车夫道:   “你去哪摊上问问那摊主,不要惊吓到人家,只说你家老爷对这两种吃食喜爱地劲,先跟人套套近乎,再打探这两种吃食。”   说完又想起方才他吃的那两块栗子饼来,两快栗子饼还不到他半个手掌大小,自觉没有吃过瘾,便又加了句话:   “还有你看看能不能加些银子,多买几个栗子饼来。”   车夫心想这恐怕是不可以的,但却没直接回复,而是打算先去问问再说,万一人家同意了呢。   于是车夫拿着苏怀远又给他添的一个钱袋,再次来到了林茗沈母的摊位前。   此时林茗二人已经将今天所有栗子饼的名额就都卖完了眼下刚好轮到最后一个客人。   下午除了只有一个客人买了单个栗子饼,其他全部都买了两个,所以在轮到第二十六个客人时,林茗便对着后面的人面带歉意道:   “不好意思,各位客官,辛苦你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不过今日的栗子饼已经全部卖完了,各位客官可以等明日辰时四刻再来买栗子饼。”   由于沈母之前已经和这些人讲过原由,让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些人皆只是叹了叹气过后便离开了。 第143章 不多收一分   见后面的客人都叹息着离开,林茗回过头来对最后一位笑道:   “客人运气可真是好,这还有最后一块栗子饼的名额,客人是否付定金,以便待会过来取饼?”   其实林茗也就走个过场,除非这个这个客人是傻才排了这么久的队,轮到他了又不买。   果然那名客人还没等林茗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将两文钱递给了沈母,然后道:   “要!要一块栗子饼!”   林茗笑了笑,随后拿起木炭在油纸上用英文字母写了编号,后面跟上了个数时候,就将纸裁下递给了客人道:   “客官这是你的凭据,请凭此票在今日下午未时四刻之后,未时六刻之前来。”   一炉三十分钟,她们十二点正好卖了一炉,五炉分别是十二点半,十三点,十三点半,十四点钟出,最后一炉出来之后她和沈母也需要去采买明日要用的东西,所以不会多等,最多等半个小时。   而未时四刻就是十四点,未时六刻便是十四点半。   林茗这样说着,听那客人连连点头答应道:   “小娘子放心,我到了时间一定会来拿的。”   他又不是傻,这么多人没排到他给排到了,有如此机会回去再村里人面前显摆一番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来拿呢?况且他都已经付了两文钱定金了。   于是林茗沈母便微笑着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   原本以为她们这下子总算能休息了,想要随便在镇子上找些吃的垫垫肚子,谁知道旁边却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花一百文钱买下了人家排的队位的男子。   “妇人,小娘子,鄙人是方才在你们摊位上买了两块栗子饼。”   其实他不做自我介绍,林茗和沈母也不会忘记了他,毕竟这一百文钱的让位费,可抵得上三十多块栗子饼钱了。   沈母状似想起了对方,于是便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客官你是有什么事吗?”   二人却见那男子避过了这个问题道:   “是这样的,我们老爷,吃过了你们家的栗子饼,直夸这栗子饼味美至极。”   说完又状似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   “还有,我们老爷在醉仙楼点了一份酸菜鱼,店小二给端上来一碟子天下第一卤,也让老爷胃口大开,所以老爷便让我去问了那店小二,谁知那店小二说,这两样新奇吃食都是你家摊上卖的,所以鄙人前来是想来问一下,这事是否为真?”   林茗笑了笑,说个话还拐弯抹角的,于是便回复其道:   “客官,醉仙楼店小二所言为真,这两样吃食确实为妇人摊位上所卖的吃食。”   沈母也点点头道:   “是啊客官,如果你们以后还想吃这栗子饼或者卤味,可以每日巳时来我们摊位上买,不过今日的栗子饼和卤味都已经买完了,客官要是为了这事前来,对不住了。”   随后二人就见男子面色一僵,他这还没说明来意,就被人家当面指出来了,这让他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这个,鄙人有一事相求。”   沈母一愣,便达道:   “客官何须用求,若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到的,但讲无妨。”   车夫点了点头道:   “我家老爷想问一下妇人栗子饼可否多做几个?”见沈母听完话微皱了皱眉,车夫补充道:   “夫人放心,这多做的栗子饼,我家老爷表示会付一定的银两作为补偿。”   只是车夫没想到的是,沈母却依旧摇头道:   “对不住了客官,这做栗子饼用的食材实在是不多了,就算我们现在每日只卖一百个,也最多只能卖上一个多月,若人人都来多买几个,那好些人就品尝不到这份美味了。”   说完沈母又继续道:   “至于方才客官做说的加银两作为补偿,还请客官转告你家老爷,我们店铺的栗子饼,只收应得的,其他的不会以栗子饼的名义多收一分,我们万万不会做出让一个栗子饼卖出两个价的事情来。”   说完沈母便从兜里数出四文钱出来,递给男子道:   “这四文钱是方才客官打赏给妇人的,原本就不该收下,但当时妇人见客官走地急,便没有耽搁客官,如今这四文钱也当还给客官您。”   车夫见此有些意外,随即又摆摆手推拒道:   “夫人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四文钱也请你们收下,这是我们老爷对你们摊子上的吃食的喜爱,这怎能收回呢?”   沈母见车夫坚持不受,想了想,也就又将钱放了回来,但却又继续道:   “客官,这多做栗子饼的事情,还请不要提了,至于若是客官家的老爷真的喜欢我们摊上的吃食的话,可以每日来买,现做现吃味道也是极好的。”   那车夫想了想,只好歇了这份心思道:   “是鄙人强人所难了,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沈母林茗纷纷摇头表示不会,却见那男子依旧没有走,而是瞧了瞧她们摊位上的卤味盆,似是在确定什么,随后便看向她们两个继续道:   “夫人我还有一件事不解,还请夫人解惑。”   沈母道:   “客官请说。”   “夫人摊位上的吃食,可是夫人自家多做,还是做着些吃食的人另有其人?”   沈母听到这个话,下意识看了看林茗的方向,却见林茗微微摇了摇头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菜是我们家祖传的菜方子,并非外人多做。”   当然也不是她们做的,这句话没说出口,当然沈母想必这个客官应该听得懂。   “原来如此,那敢问这菜方子夫人愿意卖与我家老爷吗?”   他之前不这样问,是因为怕自己透露出想买的意思,被二人一口咬定一个昂贵的价位,但经过方才的事情,让他知道,之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现在才如此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沈母有些迟疑,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她不能老看向林茗,要不然被对方看出什么来,就不是她们所希望的了,于是男子便见沈母想了想之后,面上带着一些歉意开口了。 第144章 八卦   沈母想了想之后,面上带着一些歉意开口了。   “客官,你也知道我们这只是小本买卖,妇人也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也不敢拂了列祖列宗的意愿,将家传的菜谱流落至外,所以这卖菜方子的事,还请不要再提了。”   沈母说完这话,林茗就观察着这名男子的面部表情,就见对方虽然非常遗憾,但面上没有露出凶意或者不悦的神色,于是眼光又落到了自己脚尖上,没在管二人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鄙人叨扰了。”   随后沈母林茗便看见那男子又转身回了醉仙楼里。   “娘,你为什么不将这两个菜谱卖出去呀?”   林茗不解地问向沈母道。   沈母一副看破了林茗小心思的神情说道:   “方才我都和人家说了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是咱们那么容易就答应人家,岂不是被人家给看出错漏来?”   林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便又听沈母道:   “再说这菜方子是你的,我又凭甚帮你做主?若不是你让为娘帮你打发走人家,为娘至于和人家在那周旋半天吗?”   林茗一听沈母这略微抱怨的语气,知道对方只是和她闹着玩的,于是便乖顺地道:   “都是我的不好,让娘劳累了,我给娘捏捏肩。”   随后林茗作势要给沈母捏肩敲膀,沈母却笑道:   “好了,这下子客人也打发干净了,炉子里的饼还要多久能好?”   林茗算了一下道:   “早着呢娘,还有一刻多时间才能好呢。”   沈母点点头,随后就道:   “那咱们现在先去镇子上吃晌午饭吧,这连日来养成的习惯,一到中午肚子便饿了。”   林茗听沈母说要去下馆子,自然是十分赞同。   “劳烦娘辛苦了一上午,咱们中午可得吃些好吃的,我请客。”   沈母笑了笑道:   “好啊,那咱们不如就去海家面馆吧,今早上人家来捧咱们场,咱们也得去感谢一番。”   林茗也同意,这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愿意和她们交好,人也看起来也不错,多一个朋友总是好些。   随后二人怕推车放在这里不安全,又觉得再推回醉仙楼后院麻烦,于是便直接推车推车向街头的海家面馆走去。   到了海家面馆门口,沈母二人将推车直接支立起来,放在从面馆子里能看见的地方,随后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意外的声音道:   “惠娘?你们怎么来了?”   难道东西这么快就卖完了?海石氏说罢看了眼推车上的东西,看那卤味盆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卖完了,想起自己不久前刚尝过的卤味,最终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沈母二人会回头见是海石氏站在面馆子门口,便笑着走过去道:   “这不是饿了,我二人想着来面馆子吃些东西。”   海石氏心想这婆媳俩个还挺会做人的,他们上午这才刚去,人家还没到下午就来了。   来者是客,何况是送钱的财神呢?于是海石氏当即喜着张脸迎了上去,左手挽着沈母笑着问两人道:   “惠娘你们要吃啥?我去给你们煮。”   林茗见店里没有菜名牌子,便笑着问海石氏道:   “海婶家店里都有什么面码呀?”   海石氏笑道:   “嗨,瞧我一高兴把这都忘了。”   随即掰着手指开始数道:   “店里有清汤面,也有加肉类的面食,加肉的有猪肉羊肉和鸡丝面鸭肉面,你们看看喜欢哪个?我现在就去给你们下。”   林茗见面馆后门那里隔了个麻布帘子,想着应该灶房就在后面。   沈母想了想道:   “我要碗清汤面就可以了,林氏你要什么和你海婶说。”   林茗想了想便也道:   “娘,要不然咱们都要碗鸡丝面吧,这样海婶好下。”   说完还朝着沈母炸了眨眼睛示意自己钱带够了,让沈母不要省着。   沈母听后便道:   “那就依你所言,石大姐我们都要鸡丝面。”   海石氏开始听沈母要清汤面可是好一番遗憾,毕竟她们夫妇上午在人家摊子上花了不少钱,虽说那卤味确实哈吃,但让她一个做生意的突然花了这么大价钱买吃的这还是有些过不去。   现在人家来捧场,虽说她一碗清汤面也能赚上一二文钱,但荤面可就能多赚一二文了,本着赚回来点是一点的心思,海石氏巴不得二人全部点荤面呢。   沈母也觉得来捧场的点一碗清汤面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方才林茗说她请客,她也不知道林茗现在身上带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就不好了,她又不能出尔反尔的做主自己请,于是才点了一碗清汤。   现在林茗既然说要换成两碗鸡丝面,还特地给她使眼色,那表明她应该是钱带够了,所以沈母也就不在乎点什么了,点个荤面也行。   海石氏习惯性地将抹布搭在肩膀上,面上喜滋滋道:   “好勒,惠娘你们稍等片刻,鸡丝面马上就能好。”   见海石氏掀开麻布帘子进了后门,二人便一边等面一边聊起了天,小声讲起了今天一天的收入情况。   没过多久,又来了三个客人,坐在林茗沈母旁边两个桌子那,三人仿佛经常来这里吃面,见面馆子里没有海石氏,也不叫人,直接对着麻布帘子扬声喊道:   “海嫂子,来三碗羊肉面,肉要多加些。”   只见那帘子没掀开,却从后面传来海石氏扬声应答道:   “好勒,一会就能好。”   那三人间帘子后面的海石氏听见了,于是便高谈阔论起来。   “听说昨日那李师爷又抢了人,人都闹到衙门去了呢。”其中一个面上煞有其事道。   “还有这事?我咋没听说?”   “那还有假?人父母也是外地过来寻亲的,走到半路没想到闺女不见了,往回找才听说好像是被李师爷的人给带走了,问了好些人不肯告诉他们李师爷的住处,上午还来港口问衙门在哪说要去击鼓鸣冤呢。”   听那人这样说,其余二人这才啧啧了两声,却没多说一句半句,让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八卦的林茗有些不满。 第145章 也是这德性   听那人这样说,其余二人这才啧啧了两声,却没多说一句半句,让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八卦的林茗有些不满。   这个李师爷貌似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   但传言这种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水分,要是那人说的八九不离十,那么显然这丰县上也不是绝对太平的。   在古代,衙门几乎可以算是王法了,而作为衙门里的二把手,师爷,更是和县令一个鼻孔出气。   若这事是真的,那么就算那女子的父母闹到衙门去,估计结果也不会太好。   上回曾听村里李木匠说过,这丰县赶牛车也要一天时间,她现在所在的千灯镇只是周围几个镇子其中之一。   林茗见那几人纷纷喝起了茶不再多言,便无趣地收回了耳朵,看了看对面的沈母,说道:   “娘,他们说的那个李师爷是谁?”   林茗面上好奇,沈母便解释道:   “这李师爷是咱们丰县佟县令的幕僚,住县令府内。”   说完,又将头低了低并且压低声音道:   “此人喜爱掳掠未出阁的女子,手下经常在各个镇子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日后要是遇见,须避着些。”   “原来是这样,娘,那为什么没有人去衙门报官啊?”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这李师爷虽然品行不端,但却有才智,所以县令才对其犯下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林茗面上答道:   “原来如此,娘我知道了,下次要是遇见那李师爷的手下,我一定绕着走。”   心中却冷笑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本来就属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罢了。   林茗一向信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说法,若是能够接受品行不端的人当朋友,即使他自己没有做那些事,但能接受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品行不端吗?   君子方能分善恶辨黑白,包庇这种行为,本身就说明了这个佟县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那个李师爷手下抢来的东西,那个县令也没少分吧?   可怜那跟随着父母来寻亲的女子,还有那些被李师爷手下欺负过的老百姓,白白受了委屈,却没出申冤讲理了。   古代虽然什么都不发达,基建不发达,都是黄土地砖瓦屋子,交通不发达,基本靠步行,家里有牛车已经算是中产阶级以上了,马车更是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有的代步工具。   但虽然这些都不发达,等级制度倒是都挺森严的,比如要是你在县令申不了的冤屈,别以为在宣州知府哪里就能申冤了。   林茗略微讽刺地想着,但却也对这种事情无可奈何。不论是现代或者是古代,这腐败的风气都存在,不过是已经发现和尚未揭发的区别罢了。   当然林茗也同样认为,看事情不能太偏激,有坏官可也必定有为民做主的好官,要是因为这一个李师爷,而觉得这古代的官员都黑,也有些以偏概全了。   这样想着林茗也不在纠结这事了,喝了口水和沈母讲起了一回回去将栗子饼卖完她们要去采买的东西。   这边林茗沈母二人悠哉悠哉地准备吃着午饭。   那边钱广富却吃不下饭了,不过钱广富却还满甘之如饴的,因为他这是忙地吃不下饭,有在楼下品尝菜品的普通客人,楼上自然就有更尊贵的客人。   这时候钱广富就少不得去结交一番。   平时客人吃着他贸然前去,总免不了失了礼数,不过今日他可是被人邀请过去的,还能顺便趁机吃个两筷子垫垫饿,钱广富顿时觉得很值了。   要说这些客人为何叫他上来,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个天下第一卤吗?   几桌客人,每桌都问到了这个卤味,并且还都提出加些银子购买回去给家人品尝。   钱广富听到客人这个请求时,面上是带着歉意的,但心里却不禁越发觉得没能将这个卤味方子买下来,他真的越想越后悔,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而且也不是说他想买人家沈小娘子就同意卖的。   这做人还是心中掂量掂量地好,他可没忘记当初和林茗签酸菜鱼质要时,林茗特地提出的千灯镇范围内这几个字。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家还有更长远的计划,没准以后成就身价不会比他少了去。   不不,按照现在这个趋势,这个沈家日后还真的无法估量了。   那沈奎章是个秀才不说,那沈清一眼就能看出之后一定成就不凡的,沈小娘子还是个有头脑有本事的,这明年就要春闱了,他这时候还是脑子清醒一点,不要老想着人家的菜方子地好。   于是钱广富便一个一个道歉,并说明这个卤味今日真的就这些了,明日还有前一百份卤味供应,让这些客人想吃,就早些来。   其实在醉仙楼买卤味还是比在林茗摊上买要”简单多了。   因为林茗摊位上规定每个人一天只能买一斤卤味,但是醉仙楼却没有这个规定。   一份酸菜鱼宴,就送一碟子半斤卤味,要想多吃,那你只管点酸菜鱼宴好了,而且还不限量,所以对于手里不差钱的人来说,想要多吃些卤味应该是没有难度的。   不过能多吃些,但却不可能让谁吃过瘾,因为每天总共也就那么两百斤,多了没有,还有那么多人排队,所以也算得上是吊足了众人胃口。   在加上这酸菜鱼也算得上是真的美味,有些客人来之前还不信千灯镇有他没吃过的菜,没想到尝了一口酸菜鱼瞬间就被这酸辣爽麻的口感给折服了。   之后就只剩下不停夹鱼片以及和同桌好友争抢的动作了。   钱广富一开始见到这些明显家世颇丰,一个个挺着肚子肥头大耳,不像是没见识的客人抢食时还顿觉意外,但后来也就见多不怪了。   毕竟他记着自己头一回吃酸菜鱼时,好像也是这副德性来着。   钱广富饿并快乐着的心情显然不是酒楼里那些伙计以及后厨的厨子们所能理解的,他们只觉得忙地都像是脚踩在火上了。 第146章 怪是不怪   要问为什么这么形容,那还不是因为酒楼里太忙了,他们前脚还没停一刻半分,后脚就又被招走了,可不是和脚踩在火上,来回跑跳的样子一模一样吗?   而且这种情况,在店小二们看到醉仙楼门口排起的队时,纷纷感到了绝望,这一波食客吃完,还有下一波,这样下去他们得忙到什么时候?   而且恐怕他们下午歇不了多久,立马晚上还会有一波,这简直是要了老命。   但就连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明日逢集   小五等一众店小二根本不敢想明天的事情,一想就不由自主地脊背发麻,连腿都感受不到知觉了一样。   现在他们也不担心醉仙楼门外的客人谁去谁留了,因为在绝对的优势以及优惠之下,显然该是他们的客人,一定会选择他们。   而派去迎客来门前抢客人的店小二们也都回来支援了,并且那几个店小二走的时候,一眼也没看迎客来,表现得对迎客来颇为瞧不上的样子,给那迎客来盯着几人的顿时一愣,回去禀报了迎客来的刘全刘掌柜。   于是到了现在,和醉仙楼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不同的是,迎客来虽然也座无虚席,但却没有那种客人争着抢着吃的景象,就连门外原本等着的客人,也因为等地有些久了,又看那几个方才劝他们去醉仙楼的那几人突然转身走了。   看那方向应该是醉仙楼的模样,随后这些人就有些迟疑了,看看这里看看哪里,面上挂着犹豫迟疑,让刘全派去打听情况的人,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等一刻钟之后,此人从街头方向回来时,脸上已经不只是微沉那么简单了,而是充满着凝重和不可思议。   “什么?!”   刘全原本捏着茶杯喝着茶的动作一惊,连茶水都泼出来了些,语气极为震惊道: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全面前微伏着身子的伙计顿时身子一顿,随后便重复道:   “醉仙楼的钱掌柜的确实将木板子上的内容改了,可是不是改成了送花生小菜,而是将原先内容也给改了!   改成了二百五十文一份包括豪华酸菜鱼以及店内六道招牌菜的豪华酸菜鱼宴,并且还送一道叫做天下第一卤的菜式。   现在醉仙楼已经楼满宾客,门外还等着不少食客。”   刘全这下子总算确认了自己方才并没有听错,整个人一瞬间僵直了身子,随意将茶杯放到旁边方桌上,然后身子直直地往椅子上一坐,椅子顿时因为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尖利声。   而坐在椅子上的刘全,此时则是脸色发白目无焦距地仿佛思考什么,一副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唇齿颤动着,许久才倒吸一口凉气道:   “他如何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不可能!钱广富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如此破解之法定然不会是钱广富那厮想出来的!   钱广富手里何时多了一个如此胆色过人的手下?敢直接想出以宴席的方式弥补钱广富先前定价失误的错漏!   不走他下的套不说,还直接让他无路可走了!   这行事的作风,未免也太狠辣果断,难道他们不怕一下子做出这么大让步会杀鸡用牛刀吗!   不!   不对!   他想起来了,之前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醉仙楼确实是学他们迎客来送过花生的。   可醉仙楼为何明明还打算和他周旋一二,转眼间却直接换了一副面孔?   那伙计在刘全面前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动,过了良久,才突然被刘全愤恨地声音给吓地一个趔趄。   “可恶!好他个钱广富!竟然还学会刺探敌情了!”   伴随着这声怒吼的是刘全右手握拳,猛的拍向桌子台面的哐嘡声。   “掌柜的”底下的伙计还想说什么,却因为刘全如今震怒的状态有了些迟疑。   “还有什么,说。”   刘全本来以为这已经是现如今对他来说最坏的消息,不想却见底下人面色带着犹豫的神情。   他顿时眼睛一眯,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事情不成?   听了刘全说的,伙计这才开口道:   “醉仙楼送给客人的天下第一卤好像也有不凡之处。”   随后便补充道:   “小的去醉仙楼时,曾偷混进醉仙楼里面探查过,那仅仅作为前二十桌点酸菜鱼宴的客人才送的天下第一卤,让那些吃到的客人,纷纷脸上露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不死作假。   甚至还有好几桌人说这个天下第一卤是他们吃到的最美味的肉食。”   “哦?还有这种事?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卤究竟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最美味的肉食难不成是熊掌雁翅吗?   随后刘全自己就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这根本说不通,也不可能。   以钱广富那抠门抠到家的性子,怎么可能用那么名贵的菜品当做赠品赠送?   更别说他这一下子,将酸菜鱼改成了酸菜鱼宴,多了一个字,可他成本多了好几十文钱,这种利润之下钱广富最多也只能送送什么猪羊肉,可这猪羊肉能有多好吃?   还是难道说那钱广富又买到了什么新鲜菜方子不成?!   刘全这样一想,却见底下的人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有什么事就说!”   “是掌柜的!”拿人仿佛用了多大决心似的,这才将他在醉仙楼所看到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那天下第一卤好像就是用猪大肠鸭肝和鸡爪子鸭脖子这些东西做的”   说罢果然看到刘全眼睛瞪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随即伙计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又补充道:   “掌柜的,小的看了好几桌,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卤真的是拿那些东西做的,其他啥也没有,而且一碟子里面只有四五个方才那些肉类边角料,颜色倒是和红烧肉有些类似,但看起来却比红烧肉要剔透些。   就是这样,那些个食客甚至还抢着吃呢!小的还看到有一桌人抢的差点将碟子给摔碎了!掌柜的你说这事怪是不怪!” 第147章 鸡丝面评分   “就是这样,那些个食客甚至还抢着吃呢!小的还看到有一桌人抢的差点将碟子给摔碎了!掌柜的你说这事怪是不怪!”   刘全听着对方说的话不似作伪,口中疑惑地喃喃道:   “猪大肠?鸡爪子?”   底下伙计许是知道自家掌柜的在想事情,便退在一旁没有出声。   刘全想了许久,才道:   “看来那钱广富确实有得了什么不得了的菜方子了。”   说罢又明显语气不快道:   “他运气倒是顶好!”   几次,他都要赢了,偏偏钱广富却像是如有神助一般,次次化险为夷,这怎能让他不恨!   底下之人有些不明白为何刘全说钱广富运动好,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于是便道:   “掌柜的,我还在醉仙楼发现一件事,他们好像除了送天下第一卤,还送一个黄色的饼不过只有前几个客人送。   那饼里面的馅料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馅料,反正小的从未见过,并且小的看酒楼里的人吃时的模样,和吃天下第一卤以及酸菜鱼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还送饼?   刘全这下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起来,这要是只送一个天下第一卤,还可以说是钱广富故意吊客人胃口,才限量赠送。   可现在却还送另外的吃食,而且听起来味道也不错,反而比天下第一卤送的更少,而且还令那些动则花费几百文钱的客人觉得美味。   如果是为了吸引客人,钱广富完全不用搞得那么复杂才是,他完全可以直接包括在酸菜鱼宴里或者每位都送,一但客人吃惯了,之后再开始明码标价也一样。   但钱广富现在这种做法,给他了一种,东西很好,但他身边也不是很多,所以只能拿来吸引客人,但之后却不会在这方面做买卖的感觉。   这样一想,刘全顿时眼睛一亮,难道说,钱广富送的饼还有那个天下第一卤的东西,真的并不是他们自家做的不成?   随即刘全便问道:   “钱广富还说什么不曾?有没有说天下第一卤和那个不知名的饼食是谁做的?”   不想刘全却见其摇了摇头道:   “这倒没有,他只说这东西是从别的地方花大价钱买的,其他没提到。”   刘全这下子就有些不明白了,钱广富说是买的,他一开始却不怎么相信,觉得这是他用来搪塞客人的说辞。   但现在经过他仔细推敲,他也认为钱广富要是真的有这两个吃食的菜方子,没必要将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而且那个饼并没有说以后每天都送,送的只是天下第一卤,并且还只送一百份。   如果这个天下第一卤是在他手上,他还需要规定一个一百份的界限吗?   所以   刘全眼睛不由地一亮,难道这个钱广富真是从别家买的吃食?   如果这东西真的从别家买,那他还有反败为胜的余地。   因为他只要打听到钱广富在哪家买的这个天下第一卤,他也去买,然后再和醉仙楼一样做法,推出便宜版本的酸菜鱼宴,这样也不至于和醉仙楼没有一争之力。   刘全不知道,如今他眼中这个极为隐神秘的卖天下第一卤的人家,却早就明晃晃地在醉仙楼门前卖了一个上午的卤味了只是因为刘全派到醉仙楼的伙计太过心急打探醉仙楼里的情况,给忽略了罢了。   随即刘全便冷静道:   “你现在去打听一下,醉仙楼送的那两道菜究竟是从哪里买的。”   那伙计便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刘全在屋里踱了几步,随后一挥手道:   “不行,这事我得亲自去看看。”   沈母和林茗没等一会,海石氏就端着两碗鸡丝面出来了。   “惠娘,茗娘儿,你们的面好了。”   沈母笑着接过,林茗嘴甜道:   “辛苦海婶了。”   海石氏摆了摆手道:   “诶,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们先吃着啊。”   沈母便道:   “石大姐你先去忙吧。”   海石氏答应了一声,便退回灶房给其他客人煮面去了。   林茗二人便拿起了筷子品尝起了这份看起来还不错的鸡丝面。   林茗先捧起碗吹了几下子,见汤不烫地散热气了,这才低下头喝了一口。   鸡丝面入口感觉咸淡适宜,不会很咸,同样也不会淡到没有味道,几缕葱花和鸡肉丝搭配着煮成的面汤,味道还真是不错。   喝完了汤,林茗已经在心中给这碗鸡丝面打了个分数,就冲着汤,这碗面也有个及格的分。   随后林茗才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嗦入口中,她没有咬断,直接将面条吸食入口。   咀嚼了十几下,吞咽进了食管。   嗯,面条擀的也不错,虽然不是特别q弹,但微咸的口感还是很让人胃口大开的。   面条也已经煮入味了,混合了鸡丝的鲜香和葱香,这下子林茗又在六十分上加了十分,现在已经七十分了。   这个分数在现代也能开一家面馆了,再会弄弄装修,配菜丰富些,赚钱是肯定的。   不过要是能在揉面的时候再用些力道,不要将面揉死了就好。   林茗这样想着,又拿起筷子,加了一条鸡肉丝放入口中。   微咸微鲜的口感,让林茗一愣,这鸡肉原来还是咸鸡肉吗?   林茗一向不太喜欢吃腌制的食品,可能和她小时候吃多了有关,长大之后她基本上就没吃过腌制的咸鱼咸肉,以及一些泡菜之类的腌制食品。   但海石氏做的这个鸡丝面,里的鸡肉虽然能从其微咸的口感当中分辨其是腌制出来的。   但这鸡丝却腌制地恰当好处,就算咸也只是微咸,不会让人觉得咸的齁嘴,这种咸度,只需要抿一口面汤,或者夹几根面条,就能快速被清淡给中和掉。   所以当林茗在夹了一根鸡丝入口,并且喝了一口汤之后,决定给这碗面再加十分,也就是总共八十分的评分。   林茗挑了挑眉,按照她的评分标准,这个分数就算在现代,也是有竞争力的,起码林茗前世点外卖时,一碗二十块钱的面,连这一半的质量都没有。 第148章 都几时了?   所以当林茗又考虑到这碗七文钱,折合现代物价差不多十几块钱的价格,以及足以让人吃撑的份量,林茗最终又给这碗鸡丝面加了五分,综合分数已经达到林茗心中的中上水平,也就是八十五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海石氏热情好客,故意给她们这么多份量的,那她这五分就算是友情分数好了。   见林茗吃个面还有这么多讲究,沈母有些惊讶,随即也像林茗一样,细品起了这碗面的味道起来。   “娘,这碗面还真不错,你觉得呢?”   沈母也道:   “嗯,娘也觉得好吃,虽然清淡寡口,但汤却很鲜,鸡丝也腌制地恰当好处,这面吃起来也是不错的。”   随后二人很快便吃完了一碗鸡丝面,林茗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硬生生将一整碗给吃完了,吃完过后就瘫在椅子上,有些撑着。   “嗝”林茗颇为不雅观地打了声轻嗝,随后便捂住了嘴巴,却看到沈母无奈的神情,林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向周围,还好其他几桌人都在吃着聊着天,没注意到她这边,要不然这搁古代,妇女打嗝可不是什么文雅的事情。   既然吃完了,算算时间,等她们二人回到醉仙楼离最新一炉栗子饼出炉的时间也不远了,于是林茗数了数铜钱,又不放心地问了旁边一位经常来这里吃面的食客价格。   这才安心地将钱放到了桌子上,和沈母收拾了一番,临走时朝着身后灶房海石氏喊道:   “海婶,我们吃好了,面钱放到桌子上了,你别忘了收,摊上一会还有客人要来,我和娘就先走了,海婶慢慢忙啊。”   海石氏许是没想到这二人吃完了就要走,还没将帘子掀起,就喊道:   “诶诶,这咋就要走呢。”   不想外面却传来沈母的声音道:   “石大姐你忙,我们这要回去卖饼,晚了客人要等着急了。”   于是等海石氏端出一盘子面之后,就见二人没了踪影,而台子上却放着十四文钱。   海石氏将钱收起来,心中还嗔怪到这二人许是怕她不收钱,所以这才吃完了就走吧?倒是妙人。   不过海石氏却是误会了,因为林茗确实是因为炉子里的饼快要好了,所以才付了钱就走的。   等林茗沈母二人回了醉仙楼门口之后,就见四五个人已经等在哪里,准备取栗子饼了。   这几人经过早上一顿吓,方才来了没看到二人,虽然意外却也不惊怪,只乖乖地等在原地。   这不,没等一会,就看到林茗沈母推着推车从远处过来了。   “沈娘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的栗子饼有没有好了啊?”   林茗见这几人面上十分迫不及待的样子,还有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孩童,那孩童糯糯地开口道:   “阿婆,好吃的饼什么时候能做好呀?”   沈母一听到孩童说话,顿觉欢喜,跑到孩童身边,满脸慈爱说道:   “一会就好,一会阿婆给你挑个最好吃的饼好不好呀?”   那孩童一听自己能吃到最好吃的,瞬间开心地拍起了手,边蹦边跳和他身旁的女子说道:   “娘,待会我们有最好吃的饼子了,比上午还好吃的那种吗?”   那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和沈母聊起了天。   林茗见沈母一边和人聊天,一边还时不时拿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己,尤其是她的肚子,顿时感到自己顺头流汗,尴尬地笑了笑,对问世间的客人道:   “一会就能好,还请客官们稍等一会,这饼要考到时间才好吃呢。”   众人一想起栗子饼的味道,也就不催了,本来嘛,什么好东西不需要等呢?   没过一会,当炉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时,众人纷纷觉得自己十分肚饿,一时间看着炉子的表情显得有些凶神恶煞的。   林茗有些咂舌,于是一分都没拖延,一到时间,就将盘子给拉了出来,随后便沈母确认票据收余下的钱,林茗递给客人包好的栗子饼。   很快,客人们拿到了自己的栗子饼便都急不可耐地回去了,林茗猜想这些人一定是赶着回家,好吃栗子饼吧。   将新一炉栗子饼放入烤箱内,林茗随即便觉得有些无聊,还别说,她们两个在这站着,大眼瞪小眼的还挺喜感的。   于是林茗就四处打量起了古代的街头,想要找些乐趣打发时间,并且还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带些能让时间过得快些的东西,比如织毛衣绣花啊这些物什,要不然这日子可真是难熬了。   因为林茗预计,明天就算她们能买一百五十斤,但在赶集的人比今天还要多的情况下,一百五十斤每人限买一斤保守估计也撑不多久。   这么一来,她们下午也只能靠绣花织毛衣打发时间了。   人家做生意都累得半死不活,她林茗倒好,闲的都要发霉了,这对一向风风火火闲不住的林茗,简直就是一打考验。   甚至林茗都开始怀疑起自己选择卖小吃这个决定正确不正确起来了。   不过要是让她去给人家打工,就比如接受上回钱广富说要让她给人当厨子的聘请,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她虽然觉得现在自己太闲了,可让她累死累活地拿死工资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这样说来,她林茗最适合的还是当老板,这样不用给人家打工,自己也不至于太累,想歇就能歇,觉得闲还可以体恤体恤员工,参加集体劳动,这样的日子才是林茗想要的嘛。   林茗颇为美滋滋地憧憬着她未来自在自由的生活,却没想到,她这种想法直接给之后的她挖了一个大坑,不仅想要的有悠闲自在没有了,还成日累得比人厨子都像头牛。   刘全并没有乔装打扮,而是光明正大地带了一个酒楼里的伙计去了醉仙楼。   只不过等他来了之后,却发现醉仙楼竟然没有位子。   这都几时了?为何醉仙楼还有客人在店外等候?!   刘全心中颇为愤愤不平,但不平也无济于事,他只好让手下出了一两银子,买下了等在最前面的一位客人的队位。 第149章 来砸场子的?   林茗正脑子里跑火车,就观察到醉仙楼门口出现了两个比较奇怪的人。   那男子来了之后见排着队,竟然面上露出颇为气愤的神情。   难道是急脾气不想等?   林茗这样想着,就见其像排在第一位的客人,直接拿出了一两银子和其交换了位子。   林茗一挑眉,豁,这还真是个土豪啊,一下子就拿出一两银子换个位子?   随后林茗就将眼神扫向了那个土豪身旁的人,随即眼睛一眯。   这个人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开始来醉仙楼门口抢客人中的其中之一吧。   又确认了几遍,林茗才确定自己的眼神没有出错,这人肯定是迎客来的人没有错。   而这个迎客来的伙计身旁站着的人   有出一两银子换位的气度以及身家,还在看到醉仙楼门口排了客人之后有明显的恼怒。   而且那个迎客来的伙计还跟在其后,站位明显是低了一等,并且隐隐形成维护的姿势。   这样看来,这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很可能是迎客来的掌柜的。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来了兴趣。   这倒是有趣,这迎客来的掌柜的现在不在迎客来主持大局,竟然跑到醉仙楼这边了,所以这二人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是砸场子吗?   沈母见林茗看着醉仙楼门口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不由好奇道:   “林氏你在想什么?”   林茗笑道:   “想这个迎客来的掌柜的为什么会跑来醉仙楼来了。”   “哦?你在哪里看到迎客来掌柜的?”   随即又看了看周围,却又想起她也没见过迎客来掌柜的,可林茗说她看到了,难道她之前看见过迎客来掌柜的?   于是沈母便听林茗笑嘻嘻道:   “这迎客来的掌柜的不就在醉仙楼门口吗?”   沈母一愣,随即看过去,可心中却还是有疑问便道:   “你之前曾看见过迎客来掌柜的不成?”   不应该啊,她可是记得林茗之前表现的就连镇子上的方位都不熟,她又怎么会认识迎客来掌柜的呢?   林茗却摇了摇头道:   “娘,我虽然不认识迎客来掌柜的,但我认识迎客来掌柜的方才派到醉仙楼门口抢客人的伙计,那不正是那人吗?”   沈母顺着林茗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发现了一个略显眼熟的人,再经林茗这么一提,果然想起了方才那几个一直在醉仙楼门前拉客人的人。   “林氏你观察地真仔细,就连为娘还没想到这一茬呢。”   说完又有些疑惑道:   “不过,你说这迎客来掌柜的跑到醉仙楼来是作甚?”   显然沈母也因为如此无聊地生意,变得有些八卦起来,不由地和林茗讨论起了为何迎客来掌柜的会来醉仙楼的原因。   林茗猜道: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看见醉仙楼赢了这一把,所以不服气来了?”   沈母却想了想道:   “为娘觉得不像,你看那迎客来掌柜的虽然脸上不太高兴,但人家也只带了一个伙计,要是砸场子,怎么着也要多带几个人啊。”   林茗随即点点头道:   “娘你说的有道理。”随即又问道:   “那他们不会真的是来吃饭的吧?”   这回沈母却又摇了摇头道:   “这也不多像,你想啊,这两家上一刻还在争客人呢,怎么可能这会子就握手言和了?要是这迎客来掌柜的真的是来吃饭的,那他吃的进去吗?”   林茗不由得噗嗤一笑,也对,这迎客来掌柜的要是真能吃进去,倒也不像是那个想出这一系列法子对付钱广富的人了。   此人胸有大略,还善于把控人心,在经商这一块,林茗还是比较欣赏的,就是人品不咋滴,盗版人家的酸菜鱼拿去卖不说,还想趁机将醉仙楼给挤兑下去,这手段就有些狠了。   当然商场如战场,估计换了一个人,有这个机会也会这样做,不过显然这个叫做刘全的人,还没有能力,能够靠着算计将醉仙楼给赶下去。   当然,要是她林茗没有横插一脚,或许这两家之间的争斗结果还未可知。   或许是迎客来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或许是两家人都两败俱伤,反而食客成为最终的赢家。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醉仙楼的结局,最好也只是屈居千灯镇第二,再差些直接被迎客来给弄倒闭也是可能的。   一山不能容二虎,两家这才隔了半条街,这就和前世现代,一条街有两个大型超市或者五星级酒店一样,一但哪一家呈现疲态,另一家百分之八十可能,会完全取代这家。   手下留情的,还会留一口汤渣给对方,还是狠辣些,完全留活口也是很常见的。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   沈母和林茗无聊地猜测起了这个迎客来掌柜的到这来是何意。   而刘全二人在等了半天之后,这才终于轮到了他们。   刘全挥了挥手,抬脚踏进了醉仙楼内。   他倒要看看,这个醉仙楼,究竟是招来了哪路神仙坐镇,竟然手段如此高明。   不过刘全不知道的是,哪路叫做林茗的神仙,此时因为他们进了醉仙楼,没好戏看了,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发愣呢。   小五正给客人端上了菜,拿手敲了敲腿肚子,这活简直不是人做的,晚上歇了店一定要和掌柜的要求涨月银。   小五正这样想着,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登时小五的眼睛睁地溜圆,仿佛确认似的看了好几下,这才连菜也顾不得端了,直接上了二楼找钱广富去了。   钱广富此时还在招待着二楼的贵客们,和这些人讲述着酸菜鱼背后的故事。   当然这故事纯粹是钱广富瞎编乱造的,人家要他将这菜,他也不能直接讲菜方子不是,于是只好编了一个赚人眼泪的故事,内容是一个小伙子为了救落水发高烧的母亲,做了这道菜,随后人吃了之后发了汗,就退了烧。   有不少女性食客还听地直抹眼泪,纷纷感叹起了这世间的亲情孝道起来。   钱广富一边擦着汗,一边想着这故事待会回去了可得记下来。 第150章 就跟听不懂似的   要不然以后别的食客问起来,这套说辞有了出入,就不好了。   钱广富这样想着,却不想突然听到包厢的门被敲响,随后门外响起了小五的声音:   “钱掌柜的你在里面吗?”   钱广富一愣,这小五怎么找上来了,他刚才说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叫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样想着于是钱广富便和桌上几位客人赔了个笑脸道:   “李老爷你们慢慢吃,钱某就先不打扰了。”   等钱广富出来之后,就见小五面上带着焦急道:   “钱掌柜的你可算来了。”   钱广富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见小五就要神情激动地开口,于是钱广富看了看包厢里的客人方向,将小五给拉到了楼梯这边询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钱掌柜的,那迎客来的刘全刘掌柜的来咱家酒楼来了!”   钱广富一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瞪,沉声道: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小五猛点了点头道:   “小五确定,今天上午我还在迎客来门口看到刘全的,确实是他,他还带着一个迎客来的伙计,现在正坐在咱们楼下呢!”   听了小五如此确定的语气,钱广富知道这个刘全应该是真的来了。   好啊!他不去找他的事,人竟然还敢直接跑到他这里了!   想起这几天被迎客来整地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更别提从迎客来开业以来,店里的生意时好时差,每日让他提心吊胆的,这些账他还没去找刘全讨,谁知这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好好!竟然还敢来我醉仙楼!”   钱广富一连三声好,直接喝道:   “小五,咱们去好好会一会这个迎客来的刘掌柜!”   小五看到钱广富这副笑容阴森的模样,略微打了个冷颤。随即便默默地跟在了钱广富的身后。   楼下。   “掌柜的,咱们来这里什么?”   刘全不理会身旁无所适从的伙计,自己上手倒了碗茶水,喝了一口,面上露出也不过如此的神情。   没过不久,就有一位伙计上前询问道:   “客官官”   这名店小二刚说了一个客字,可等他看清楚刘全的面孔是,顿时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迎客来的掌柜的何时来他们这边了!要死了为什么没人和他们说,这下要是让钱掌柜的知道了,那不得完蛋了啊?   刘全见着醉仙楼的店小二看到他吓得和什么似的,面上摆出一副和善的神情道:   “给我们来一份酸菜鱼宴,哦对了还送菜吗?”   那店小二却不由地往周围看了好几圈,可都没看见钱掌柜的,只好僵着脖子对刘全道:   “刘掌柜的你怎么来我们酒楼了?”   刘全笑容敛下去了些道:   “其他客人可以来,我刘全为何就不能来?”   那店小二被刘全的气势给镇住了,直擦着头上冒出的汗珠道:   “客官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是说,刘掌柜的你不在自家酒楼里吃喝,为何大老远跑到咱们醉仙楼来了。”   这他可不敢给刘全点菜,要是让钱掌柜的知道了他帮刘全点菜,一会肯定要他好看。   上次就因为店里的一位客人连续打包了三四份酸菜鱼,他们没和钱掌柜的说,后来才知道那人竟然是迎客来的人,钱广富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并且还说,要是以后酒楼里谁敢给迎客来的人点菜,谁就不用干了卷铺盖走人。   这迎客来的伙计都不让点,更别说迎客来的掌柜的了,所以他现在只能拖着时间,祈求自家掌柜的赶紧来,要不然他这边真的不好应付了。   刘全却又喝了口茶水道:   “我听闻你们醉仙楼新出了个酸菜鱼宴,所以特此前来品尝,这有什么不对吗?”   店小二脑袋上的汗水直流,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之时,就听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钱广富放声一笑道:   “我当是谁来楼里,原来是刘全刘掌柜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刘掌柜。”   周围食客听见这里有情况,纷纷眼神扫向这边,钱广富满意的看到宾客的注意全部转移到这里来。   他的地盘岂是那么好来的!他今天倒要看看刘全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守着自家酒楼却来他们这里,应该如何自处!   “这句话应当是我对你说才是,别来无恙啊,钱掌柜的。”   谁知那刘全,却丝毫不觉得周围投过来的视线有丝毫不妥,仍旧一副行得正坐的直的模样,语气意有所指地和钱广富寒暄道。   钱广富面上也笑着,但袖子里的手却攥地紧紧地。   好他个刘全,这话不是就在讽刺他的醉仙楼之前几次处于劣势,差点不敌迎客来的意思吗!   “哈哈,刘掌柜的说笑了,钱某这宾客盈门座无虚席的,能有什么事,怕不是刘掌柜的应当当心些才是吧。”   刘全听钱广富既然如此直白地嘲讽他店里的情况,顿时胡子一抽,他早就知道这个钱广富不像是能算计出这一切的人。   钱广富见刘全明显脸色变换了一番,自以为戳到了对方心中的痛处,继续接着道:   “怎么?刘掌柜酒楼里的生意结束了?要不然怎么有空来钱某这里用饭?”   不想刘全却也只是那一瞬间面色有异,不到片刻有恢复了一贯往常的一丝不苟道:   “酒楼里有刘某那不成器的儿子照料,应当还能稍微应付一二,此次前来是听闻钱掌柜的楼里出了新花样,特意来捧场来了。”   钱广富面上一笑,嘴上说道:   “能入刘掌柜的眼,是小店的荣幸。”随即又直接对站在刘全身旁的伙计道:   “你去上一份酸菜鱼来,让我们刘掌柜的好好品尝一番。”   心中却在想,这刘全脸皮还真是厚,还捧场,怕不是想来砸场子吧!   那店小二见自己终于能够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后厨报菜去了。   这时候刘全却笑地颇为怪异道:   “还是钱掌柜的话管用啊,我方才可是指明要点这酸菜鱼宴,可这伙计就跟听不懂似的,可钱掌柜的你一来,这伙计就听懂了。” 第151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还是钱掌柜的话管用啊,我方才可是指明要点这酸菜鱼宴,可这伙计就跟听不懂似的,可钱掌柜的你一来,这伙计就听懂了。”   刘全阴阳怪气的语气,令钱广富的脸瞬间黑了一些,旁边竖着耳朵听这边情况的食客们,也面上带着原来如此。   钱广富一咬牙,好你个刘全,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们醉仙楼待客不周吗!   看着周围食客的眼神中闪烁着八卦的种子,钱广富恨恨地转回头笑道道:   “哪里哪里,这不刘掌柜难得来一次,手底下的人没反应过来吗?”   说着就坐到了刘全对面,一边笑着一边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道:   “要说我手底下这些伙计,就是没有刘掌柜手底下的伙计机灵,这不,我今个上午还看见刘掌柜的伙计搁我们醉仙楼门前忙着招呼客人呢。”   这话一出,刘全也不禁心中开始骂了起来。   他倒是开了眼了,这老不要脸皮就是老不要脸皮,明明是他们醉仙楼先在他们迎客来门前抢客人,现在竟然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这钱广富究竟还要不要脸了。   在看那钱广富看着他的神情,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钱广富自然很得意了,他说出这些话,再听到周围的食客嘻嘻索索讨论起迎客来为什么让自家伙计到醉仙楼门前。   顿时可解气了,怎么滴?   就许他刘全冒充正宗酸菜鱼骗钱抢生意,他钱广富也同样能反咬一口!   刘全这下子没得说,心中有气却不能发出来,又不能像孩童吵架似的指责是钱广富先派伙计去他们迎客来抢的客人,这样一来不就显得他们迎客来学醉仙楼,落人一筹了吗?   于是干脆不解释,直接拿起茶壶给身前茶碗倒了杯茶,装作什么没听见,喝起了茶。   见刘全这副解释不过去,就想借喝茶略过的神情,钱广富心中不禁嗤笑起来。   不过下一刻,钱广富就听对面的刘全感叹道:   “钱掌柜,我听闻你们酒楼若是点一份酸菜鱼宴,就能送一碟子天下第一卤,可否说错?”   钱广富一听对方和他聊起卤味来,顿时一激灵,防备道:   “没错,刘掌柜想说什么?”   虽然沈小娘子已经和他确认过了,这卤味几个月之内不可能被别家破解,但他和沈小娘子的质要还没拿到衙门盖好章,这要是刘全又在中间捣鼓捣鼓,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见钱广富瞬间就像是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刘全眼中一亮,这里面果然有事。   随后钱广富便听刘全笑地像个笑面虎似的说道:   “钱掌柜的不要这么着急嘛,刘某只是问问而已。”   钱广富终于端不住了,神情一下子变冷道:   “刘掌柜的也不必问了,这如今天下第一卤和我们醉仙楼的合作质要已经盖好了官府的章,你再妄想,也是回天乏术。”   钱广富这话说的可是半点都没留情面,周围的食客纷纷好奇起了这个天下第一卤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食客当中,也有明白人,知道天下第一卤就是在醉仙楼门口“没有生意”的那家摊位。   当然这个没有生意,不是说东西不好吃,而是因为太好吃了,提前很早就卖光了而已。   还有两桌是前二十桌点酸菜鱼宴的,已经尝过了天下第一卤的味道,所以在一众人当中颇为自得。   只是这两桌人虽然得意,但却没能留下一只半个鸡爪子或者其他东西,都在开吃的时候就被抢光了,如今也只有那连卤汁都不留的碟子,证明他们曾经尝过这等美味。   刘全见钱广富竟然如此在意那个叫做天下第一卤的吃食,为其还不怕直接跟他撕破脸皮,顿时面色也是一正,试探道:   “哦?那刘某若是当真要插上一脚呢?”   钱广富顿时眯了眯眼睛,随即却又突然笑道:   “那刘掌柜的何不试试?看是你们迎客来开的价足,还是我们醉仙楼同天下第一卤的关系牢固?”   刘全这回也不想和钱广富虚与委蛇了,直接站起身拱了拱手道:   “钱掌柜,刘某适才想起楼里有要紧事没有吩咐,这边告辞了。”   钱广富用鼻子轻哼一声,却依旧是笑道:   “那这么说刘掌柜的不打算尝一尝我们酸菜鱼宴了?”   刘全笑着道:   “这就不用了吧,就当是我请各位在场的客人了。”   钱广富胡子一抖擞,这个刘全!就连走了也要给他找不痛快!   现场这么多桌客人,一份酸菜鱼宴也才几个菜?分的过来吗?   要是有那较劲的客人觉得自己桌上分少了,可不得跟他急?!   钱广富一时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见这刘全给他撂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在桌子上放了饭钱,竟然就想走人,钱广富顿时朝门外喊道:   “刘掌柜的你慢走,至于这酸菜鱼宴就当是我请你的,待会钱某会派楼里的伙计将这酸菜鱼宴和饭钱打包给你送去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要真是将刘全点的酸菜鱼宴随意分给客人,那才真的是会出问题的。   毕竟一份酸菜鱼宴就一盆酸菜鱼,但这一楼不全是来吃酸菜鱼的,还有好些没有点酸菜鱼宴,现在听到酒楼要送,那不是个个都要争抢着要那盆酸菜鱼吗?   虽然这千灯镇不是特别繁文缚礼,但和其他不相干的人分食一盆菜,这肯定也会引得一些重视礼节的食客不满。   再说了他花了这么多心血才将酸菜鱼变成了现在这般象征着精品美味的佳肴,这一分食不就显得和街边的摊位卖的吃食一样廉价了吗?   所以这由他们醉仙楼来给客人们分菜这是万万不可的,这根本就是刘全给他挖的坑,不要到时候因为这几道菜他得罪了客人不说,还让刘全那小人给看了笑话去!   而现在他做主给人送过去还说是免费的,那这些菜就不应该是刘全做主了,他就算会惹得一些客人不喜,但做法却也合情合理,至少表面上挑不出错来。 第152章 掌厨常季   刘全离开醉仙楼的身影一顿,心道这钱广富什么时候有了长进。   这要是换了以前,他说不准还会洋洋得意占了他便宜,可现在却一下子就看穿他下的套,着实让他意外地很。   既然被看穿了,刘全只好道:   “哈哈,钱掌柜的阔气十足,那刘某就先感谢一番钱掌柜了。”   钱广富也笑而不语道:   “好说好说,刘掌柜慢走啊。”   说完这话,钱广富就一挥袖子坐到方才那桌上,方才心中压抑的火气平息了许久才算渐渐熄灭了。   喝了口茶顺顺气,随后钱广富才对客人拱了拱手之后说道:   “客官还请慢用,钱某就先不在这打扰各位享用佳肴了。”   说完钱广富直接带着小五去了后院里。   他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对付这个刘全。   经过后厨时,却见刚才那名给刘全点菜的伙计正端着菜盘子,钱广富阴森一笑,直接道:   “你,不用去上菜了,去将这些菜用楼里最差的食盒打包,酸菜鱼不用送了,其他菜减半,给送迎客来那去,就说是醉仙楼掌柜的送给迎客来刘掌柜的吃的。”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对小五说道:   “你将方才桌上收来的钱给他,让他一并给送去。”   说完这才头也不回地进了账房。   “小五,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小五想了想道:   “应该是给那个迎客来掌柜的气的吧,你别管了,按照掌柜的说的话做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五想了想还是跟上了钱广富。   那伙计挠了挠头,只好将菜又端回了厨房。   先不提钱广富回到账房之后,急得满地乱走的场景。   醉仙楼门外百无聊赖的林茗以及沈母,在看到迎客来掌柜的带着一个伙计进了醉仙楼之后,没过一会,却又出来了。   这就算不是砸场子,也不应该怎么快出来吧?   林茗看了看沈母,却见其也明显有些疑惑,林茗只好耸了耸肩,这戏台子不在眼前,她们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不消片刻,林茗又眼尖地发现,醉仙楼一个伙计提着个姑且称为食盒的东西,往街北边跑去。   林茗拿着手刮了刮下巴,觉得这伙计没准就是去迎客来的。   因为那食盒别说是送饭了,就连上回钱广富送给林茗她们的食盒,都比这个看起来贵了十几倍不止。   这古代又不和现代一样,有外卖谁都能叫。   在古代要不想吃堂食,当然也可以“点外卖”,不过对点的菜总价钱可是有要求的,而且食盒还得令算费用,除非是谁自带食盒。   但一,林茗并没有看到有人拿着食盒进醉仙楼,二,就算是人家的家仆拿着食盒来点菜,这为什么又是由醉仙楼伙计送菜了?   能点的起“外卖”的人家,也不会少了一个红木食盒的钱,眼见这醉仙楼伙计手里拿的像是一两年没用过,黄色木头都开始掉颜色的食盒,这还早不像是用来送客人做生意的。   那既然不是用来做生意的,自然就是用来拉仇恨的了,至于拉谁的仇恨,现在还有比迎客来更让钱广富恨得牙痒痒的敌对势力了吗?   再结合方才迎客来掌柜的刚来过,却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林茗觉得很可能迎客来掌柜的和钱广富闹地不欢而散了,俩家人都谁也不给谁面子里子的。   若是两家还想维持表面的和平,那钱广富能送一个这样的食盒过去?这分明就是羞辱迎客来掌柜的呢!   “岂有此理!他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刘全看着下人呈上来的食盒,顿时拍了拍桌子。   随后想了想又面色不快的对底下的人道:   “将这个食盒给我打开!”   “是掌柜的”   随后刘全就见下人将食盒一层一层地铺张看来。   令刘全冷笑的是,这些菜每个就一点点,根本不够一盘的数,这个钱广富当真是抠门抠到极致了!   一直到所有菜都铺展开,刘全这才一愣。   竟然没有酸菜鱼?   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钱广富给耍了顿时又是一阵气血攻心。   之前他派伙计去醉仙楼买酸菜鱼,因为钱广富没有准备,让他给得了几次手。   不过后来就困难多了,好在楼里也差不多琢磨出来酸菜鱼的做法,于是他就没再派人去买酸菜鱼。   可后来,醉仙楼有了号称豪华版的酸菜鱼,而且一盆还卖二百五十文。   他不知道醉仙楼的菜谱有没有变化,又不好亲自去,于是还让手底下新招的伙计去冒充客人买酸菜鱼。   但谁知道醉仙楼竟然说酸菜鱼不外带,说什么待回去吃,口感味道就不好了,就得在酒楼趁热吃才行。   还说什么不让外带,他看这根本就是防着他再次破解出菜方子罢了。   他也想过直接让常季去醉仙楼吃,这样也不用从那里买回来这么麻烦。   但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常季是他们酒楼的最重要的厨子,要是在醉仙楼那里出了什么事,比如被钱广富给招揽了去,那他不就得不偿失了?   说起这个常季,他是现在迎客来掌勺的厨子,当然现在只管负责酸菜鱼。   因为这个酸菜鱼就是被常季破解的,此人味觉极其敏锐,一开始只是楼里跑堂的伙计。   在醉仙楼因为酸菜鱼而楼满宾客,而他们迎客来的红火却逐渐萎靡之时,常季跑到他面前说他也许可以破解出酸菜鱼的菜方子。   一开始刘全还不相信,但本着万一真能破解的一丝希望,就派人去醉仙楼又打包了三份酸菜鱼,上一回是给后厨掌勺的人尝的,但最终却告诉他没有办法模仿。   谁知道,还没过一天,这常季就跑来告诉他,说他破解了酸菜鱼的菜方子,虽然不完整味道也有些差距,但用来做生意已经足够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迎客来的那道正宗酸菜鱼,可以说没有常季,也许他们迎客来早就慢慢没落了。   当然刘全也不认为他没有酸菜鱼,就连千灯镇的一席之地都没有了,不过虽然能保住一席之地,可醉仙楼却能在他们之上傲视群雄。 第153章 截胡试探   谁想到即使他们迎客来破解了酸菜鱼的做法,也没能拦住醉仙楼的步子,反而让钱广富的目的更加明确。   而钱广富能这么快进步这么多,也是刘全没有预料到的事,但他还是觉得,醉仙楼这一系列的改变,应该不全是钱广富所为,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钱广富那么在意的天下第一卤,刘全不仅半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这个天下第一卤究竟是何方神圣,味道当真如此绝伦?   只可惜他们今日去晚了,没轮到送那天下第一卤,这送菜的门槛也决定了他刘全要想破解这个天下第一卤,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既然这样,那么只能从这个天下第一卤那边下手了。   刘全暗暗思忖,虽然方才钱广富说的信誓旦旦,说他们醉仙楼和天下第一卤已经签了质要,甚至连衙门的章都盖好了。   但刘全却有些不相信,因为要想再衙门盖好官印,起码需要两天时间,就这还需要多方打点。   但要是醉仙楼早就和这个天下第一卤签好了质要,这两天也不用被他们迎客来压制地需要靠抢客人维持生意。   所以刘全猜测,钱广富根本就是在撒谎,他或许是和天下第一卤达成了合作,但这质要不然还未盖上官印。   只要未盖上官印,他们迎客来就有机会将这个天下第一卤给抢过来。   可现在问题是,这个天下第一卤究竟是从那个犄角旮沓里冒出来的?   他怎么从未在千灯镇上听过有叫这个名字的吃食?   这一切简直是太出人意料了,他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输在这些闻所未闻的吃食上。   不,他还没有输。   刘全捏紧拳头,这时突然从外间走进一人,只见其面上稍显怪异地禀告道:   “掌柜的,小的问道天下第一卤的消息了。”   “哦?!快说。”   刘全立刻等不及道。   “是这样的掌柜的,那个天下第一卤,就是在醉仙楼门口摆摊卖吃食的那二人卖给醉仙楼的。   听说她们不住镇子上,而是住在乡下内青村,她们在醉仙楼门外摆摊也是经过钱广富首肯的。”   刘全没想到等回来这个答案。   摆摊的?   刘全面露回忆的神色,没过多久,还真记起他方才去醉仙楼时随意一撇看到的场景,当时好像是有两位女子站在醉仙楼门口不远处摆着摊,但因为没什么客人,他便没放在心上。   那两位女子竟然就是卖给醉仙楼天下第一卤的人吗?   可那些去醉仙楼吃到天下第一卤的客人,不是说这吃食极为美味吗?   那又为何这个摊上没有生意?   这样想着刘全就问底下的人道:   “那为何这个卖天下第一卤的摊上没有生意?”   底下的伙计一时间更怪异了,只听他道:   “掌柜的,那哪是没有生意啊,听说这个摊上辰时排了好长一条队伍,知道前不久,摊上的卤味才卖完,哦对了,这个天下第一卤也叫做卤味,那些去买过的人,都说当时人挤人呢!”   “什么?竟然还有这一回事?”   说完刘全又气恼道:   “那我早上派过去醉仙楼那边的人,为什么回来没禀告我?”   那伙计一听自家掌柜的这意思是要问责了,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旁边另一个伙计显然面色不太好,因为他就是那几个去醉仙楼门口抢客的人之一,只听他解释道:   “掌柜的,当时我们只想着将那些滞留在醉仙楼门外的客人给劝过来,没想着其他事啊。”   刘全一听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刘全这才平息了些怒气,随即吩咐二人道:   “你们两个,现在去醉仙楼门口,去将那两名女子给我请到迎客来这来,就说迎客来的掌柜的有要事相商。”   说完之后刘全又想着,要不然他自己亲自去请,这样也能表现一番诚意。   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摆了摆手让两人干净去办事了。   方才他带着伙计去了一趟醉仙楼,他要是再现身,肯定会被钱广富注意到,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   正好他也可以以此试探一下对方和醉仙楼的合作关系稳固不稳固。   要是对方直接拒绝,那么说明对方和醉仙楼也就是和钱广富的合作关系比较坚固,他要是想从中截胡,说不准会付出不少代价。   要是对方没有言辞拒绝,到了迎客来和他商谈,那么起码说明,对方并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许他只要出比醉仙楼的价格高那么一些,对方就会放弃和醉仙楼的合作,转而和他们迎客来合作。   刘全想的很好,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许也是适用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想要试探的对象,并不是一般人,而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林茗。   可以说这种试探的方式,几乎等同于别家公司用来挖墙脚,试探这名员工是不是有跳槽的倾向。   不过林茗现在可不是那名有可能会跳槽的员工,她充其量也就是和醉仙楼各取所需,不存在直接管辖,当然她也不指望从醉仙楼手上赚去多少钱。   她给钱广富出这个主意目的本身,还是为了自己摊位上的生意,现在醉仙楼生意起来了,迎客来又没有能应对的法子,她取舍起来自然非常简单。   现在她自然已经帮助醉仙楼起来了,她想要的宣传效果也达到了,又何必去帮助另外一家,去对付自己亲手扶起来的醉仙楼呢?   所以说,迎客来想要将天下第一卤抢过来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林茗不仅仅是个利益为重的人,她还是个比较懒的人。   自打嘴巴,自毁长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做?   所以刘全对这试探的结果猜测,根本就不适用于林茗身上。   其一是因为林茗不可能会在醉仙楼势大的时候选择反水,要想林茗选择迎客来,除非迎客来占据有利地位,能提供给林茗更多宣传自家摊位的机会,并且还要付出一些代价,起码能保证林茗的摊位不受被反水后愤怒的醉仙楼影响。 第154章 “安全通道”   即使是这样,如何选择还得看林茗心情,只有实在觉得钱广富扶不起了,她才有可能会选择迎客来。   可现在的战况是,醉仙楼已然重新占领高地,迎客来根本就不能提供给比醉仙楼更好的宣传效果。   当然,也就是因为迎客来呈现弱势,迎客来才想要将天下第一卤抢过去。   但既然迎客来如今是弱势一方,要论起宣传自家摊位的效果,迎客来是肯定比不上醉仙楼的。   即使迎客来开出的条件再诱人,也比不上良好的宣传在林茗眼中重要,而且都说了林茗骨子里还是比较随性甚至称得上懒惰。   这一会偏左一会偏右,这做墙头草可是最累的了,林茗自认为她处理不了反水过后,自家摊位在这千灯镇混乱局势当中所处的尴尬地位。   既然一开始看钱广富顺眼,选择帮他,那么不到万不得已,林茗是不会轻易反水的。   所以当两位迎客来的伙计,上前邀请她们去迎客来和刘掌柜一叙时,林茗想也没想,立马应下了。   在林茗微笑着应下邀约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纷纷一愣。   两名迎客来伙计心中纳闷,他们都做好死活都要将人给劝去,以及最后拉人失败,回去要挨掌柜的一顿批的准备了。   可谁想到他们才刚小心翼翼地将话给说完,就见那小娘子竟然想也没想就给应下了。   这任务完成地太简单,两位小哥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不仅是迎客来两位伙计,林茗旁边的沈母也不由地一愣,心中猜测起了林茗答应去迎客来的意图。   而那醉仙楼门口,钱广富不放心让蹲在那观察林茗这边情况的小吴,顿时眼睛一瞪,这沈小娘子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这可不行,他得赶快回去告诉钱掌柜的!   林茗见摊前二人有些愣神,开口问道:   “可以走了吗?”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人伸出一只手引着路,笑地格外殷勤喜庆道:   “可以可以,两位夫人请。”   林茗这才将摊位的架子给收了进去,推起推车,就和沈母笑道:   “娘,我们这就走吧。”   沈母想了半天还是有些疑惑,明明林氏刚才还不遗余力地给钱广富出主意,怎么现在却又如此轻易地答应迎客来掌柜的的邀请了?   林茗见沈母有些不解,随即和前面两个人说道:   “二位小哥,请你们在前方带路,也免得被这推车冲撞到。”   林茗这话就是让两个人往前走些,她好和沈母解释一下原有,不至于被两人听见。   随即沈母林茗就见那两名迎客来伙计,果然看了看推车,许是觉得被这改良过后的推车撞到,腰上肯定落不着好的,于是纷纷点了点头,往前走了走。   沈母见二人走的远些,应该是听不到她们讲话了,这才小声问林茗道:   “林氏,你为何要答应要去这迎客来?”   林茗这才解释道:   “娘,你放心吧,孰轻孰重我分得清,只不过既然人家找我们过去,必定是有原因,虽然咱们不会和人家合作,但这样一个能直接了解迎客来的机会,可不多见,反正咱们也不可能会答应他们,何不如去瞧上一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其实林茗还故意没说一点,那就是她都快闲的发霉了,反正去和不去都一样,她还不如去会会这个刘全,总比待在这里长蘑菇的强。   沈母这才恍然道:   “原来如此,那待会咱们注意些,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林茗比了个ok的手势,却突然想起沈母不懂这个手势的含义,于是便改用口头道:   “知道了娘。”   她们这一炉栗子饼才刚放进炉子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肯定够他们谈事情了,没准还用不了半小时。   因为只要迎客来的掌柜的知道她们并没有合作的意思,这场谈判就可以立即结束了。   这边林茗因为闲的发霉想要去会会这个深谙盗版门道的古代酒楼老板,那边钱广富接到林茗二话不说就答应去见刘全的消息时,立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口中直念叨着:   “沈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刘全啊!”   不提钱广富是怎样一副火急火燎的心情,这边迎客来两位伙计成功带着林茗沈母二人去了迎客来后院当中。   林茗一点也没有身在别人家地盘上的拘谨,反倒东看看西瞧瞧,让两位伙计看地直挠头,他们怎么觉得这位小娘子来了他们迎客来,就跟逛集市似的?   暗道怪事,随后四人就到了地方,其中一位小哥对沈母林茗二人抱拳道:   “二位夫人,还容小的先进去禀告一番。”   林茗随意挥了挥手道:   “去吧去吧。”   便继续观察起了这个迎客来后院。   当然她表面上是在观察花草树木,但实际上确实在找“安全通道”。   诚然,在现代法治社会还有意图图谋不轨的,这古代法律法规这么差劲,关上门,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   她除了有空间这一个庇护所傍身,还得做好其他打算的。   当然林茗认为这个迎客来掌柜的既然这么会算计,自然也知道要是对她们两个意图不轨会给自家酒楼带来什么损失。   而且这刘全能做生意做到迎来了这种规模的,还几次三番给醉仙楼制造了危机,想必就算不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有脑子的会装的,自家下人将她们两个请走之后,出了事情,这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所以基于林茗对这个刘全的一些认识,首先觉得对方不会做什么意图不轨的事情。   其次她就算来会会这个古代人,也并不觉得自己在智商上就能碾压对方,所以现在做出这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纯粹是为了迷惑对方罢了。   这个安全通道,自然就是一但真的出事,她们能第一时间逃跑或者求救的通道了。   迎客来前厅的门不是关着的,伙计还在源源不断地端着盘子上菜,这条路可走。 第155章 尝两口足够了   偏门也只是虚掩着,她们刚进门时,还有去采购食材的伙计拉着推车进来,门也变成半开状态,这条路也可走。   北面围墙上有一处堆放着柴火木块,围墙那边就是行人来往的街道,根据林茗目测木块堆叠的高度,快速爬上去,并且呼救也是一个办法。   而后院内也有一桌石凳石椅,所以只要她们不进屋子里面谈,人身安全应该有保证的。   于是那位正要进去禀告的伙计,就听林茗道:   “不用了,你和你们掌柜的说,咱们就在外面谈吧,这外面天气还不错的样子。”   那伙计一愣,随即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随后便进了账房。   “掌柜的,我们将那二人请来了。”   刘全正在查看账本,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愣,这人还真就来了?   他记得那两个伙计还没离开多久吧?   难道那二人和醉仙楼的合作关系当真如此不稳固吗?   刘全有些疑惑,不过人能来也是好事,于是刘全变收起账本道:   “好,你让她们进来吧。”   不想他说完之后,底下的伙计确实一脸怪异道:   “掌柜的,那位年轻些的夫人说是要掌柜的去后院石桌那边谈事,说是什么外面天气不错。”   “什么?”刘全不禁愣了一愣,去外面谈事?还天气不错?   想必天气只是托词吧?   刘全略微思忖,没想到这二人的防备心还挺强的,也罢,他刘全现在和她们毕竟是站在敌对面的,她们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是正常。   外面就外面吧。   随即刘全就站起身来道:   “可以,咱们走吧。”   伙计在身后有些不解,这谈事不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谈吗?   那后院人多眼杂的,能谈个什么事?   掌柜的竟然还答应了,难道掌柜的找她们来不是商量生意的?   等刘全来了外间,便看到石桌旁边坐了两个女子,一个年龄稍长,另一个妇人则看上去二八年华的样子。   二人来到他迎客来的地界,竟然还有闲心东张西望,品尝糕点的,这可不像是会防备人的样子。   刘全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拱了拱手道:   “两位夫人,刘某有失远迎。”   林茗沈母原本正谈着事,却见刘全出来了,林茗心道一声,算他识相。   要是刘全坚持要让她们二位进去谈,那么今天这场谈话少不了要麻烦些。   不过刘全既然答应到院子里谈,那么起码证明对方并没有其他不轨的图谋。   于是林茗和沈母相视一眼,沈母开口道:   “刘掌柜客气了,是我们二人叨扰了才是。”   上来见二人这么好说话,刘全不由得眼前一亮,以为沈母是主事人,于是便直接和沈母攀谈起来。   “刘某不才,今日听闻镇子上出了个叫做卤味的新吃食,且人人都道这卤味味道绝妙。   对方打听之后,刘某才知晓是二位夫人家的摊子,于是才请二位来迎客来一叙。”   沈母和善地点点头,林茗心中却不由得吐起了槽。   还说什么“人人都道”,她们明明今天才开始卖卤味,总共吃过的人不过半百,这个“人人都道”,想来也是故意说地夸张奉承呢。   还有那个对方打听,她们二人明明就在醉仙楼门口,怕不是一开始没想到这个天下第一卤竟然出自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所以才浪费这么些时间吧?   不得不说林茗心中所想正中实情,不过她虽然在心中颇有微词,但面上还是一派乖顺,除了吃几口不太好吃,没有栗子饼一半好吃的糕点之外,其他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没办法,虽然海家的面很大碗,但无奈面食消化快,她又在长身体,所以饿的也就快一些   刘全和沈母谈的和谐,但却在见到那位年轻夫妇人吃着他们迎客来的桂花糕,却难以掩饰地摆出一副不怎么的神色,不由得抖了抖胡子。   林茗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嫌弃桂花糕不好吃的表情又那么明显,正当她吃了两口实在觉得还是等回家再填肚子时,就听那刘全突然笑问道:   “对了沈夫人,这位是?”   沈母看了看林茗,见她手上还拿着那快疑似啃了两口的桂花糕,于是便笑道:   “忘了给刘掌柜介绍,她是妇人儿媳林氏,不甚懂礼,还望刘掌柜的莫怪。”   刘全却摆手笑道:   “无事无事,这桂花糕是我们迎客来的招牌糕点,令媳喜欢,可以多吃些。”   林茗面无表情的眉头不自觉一抖,还多吃些?   想着林茗不由拿眼瞄了眼桌子对面的笑面虎,见其笑地一滴不漏的样子,林茗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刘全是故意这样说的。   想必刚才她吃这个桂花糕嫌弃的模样,被对方看出来了,所以这是故意对付她呢。   她不是觉得难吃吗?那就多吃些。   好一个刘全,钱广富说刘全小心眼,算计深还真没有说错,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晚辈,都不嫌丢人地给她挖坑。   听刘全这样说,沈母一愣,随即看向林茗。   却见林茗面色有些怪异,有些不解,于是便拿询问的神色看向林茗。   正当刘全以为林茗会妥协地拿起桂花糕时,却见其依旧将手中的桂花糕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嘴上还道:   “抱歉了刘掌柜的,妇人觉得这迎客来的桂花糕虽好,可只需要尝两口便足够了。”   刘全一愣,原本顺着胡子的手也一顿,思考了一会,还是不明白林茗说的这话是何意思,于是便问道:   “刘某不解,还问沈小娘子,为何这桂花糕只需要尝两口便够了?”   沈母明显也不知道林茗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林茗这面色神情还算是和善,还以为林茗会说,好东西贵精不贵多这样类似的话。   沈母和林茗也相处了有一段日子,自然知道她开始想放下桂花糕,一定是不多喜欢吃。   不过人家迎客来掌柜的既然放出了话,那林茗应该也不会让在场的几人面上过不去吧? 第156章 有何要事?   所以沈母是猜测林茗会拿贵精不贵多这样的场面话搪塞,这样既不用吃这个桂花糕,大家面上也依旧是一派和谐融洽的景象,按照林氏一向机灵聪慧的性子,应当会这样应答。   只不过这时林茗却依旧笑着开口道:   “是这样的刘掌柜,妇人尝的这第一口,是因为肚饿,而第二口却是为了再次确认味道,所以刘掌柜的家的桂花糕虽好,但只需要吃两口便够了。”   “这”   林茗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桌上的两人都顿时变了脸色。   沈母有些惊讶,而那刘全则有些下不了台的模样。   因为林茗这话,明显就是说,他们迎客来的招牌糕点,只能用来充饥,但这味道却不会再让人吃第三次。   这不是可以给他刘全没脸吗?   比起被人下了面子的气恼,刘全还是有些怀疑这个沈小娘子究竟是知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何意思?   不过当刘全看见林茗一派闲适,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的模样,顿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那话确实对方故意说的。   这可让刘全更加奇怪了起来。   他原本是以为这卤味主事的是沈夫人,所以就没怎么在意一旁的林氏,但却无意间想起方才他楼里的伙计说,是年轻的妇人提出想要在院子里谈事。   又见林茗不自觉的嫌弃他们迎客来的招牌点心桂花糕,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于是便故意说了声喜欢吃就多吃些。   谁知道这个林氏竟然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竟然说出他们迎客来的桂花糕只用吃两口就够了的话。   那之后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总之刘全现在笑也不是,板着脸也不是,只能维持一个比较尴尬的神情。   当沈母疑惑地看向林茗时,林茗依旧朝着沈母笑了笑,示意沈母不用着急。   沈母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这样说,但她还是暂且先看看吧。   林茗这样做当然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看不上刘全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罢了,她虽然机灵,知道怎么让周围人维持在一个和平的氛围,但却不代表人家故意针对她给她难堪,也需要照单全收。   本来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尽相同,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她觉得不好吃不可以吗?   对于林茗这种心思敏感敏锐的人来说,恶意还是无意,分辨起来基本没有难度。   只是浅尝辄止的她也没想给任何人难堪,但面上笑意盈盈地,却做着用和谐的气氛道德绑架他人,觉得对方肯定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喜欢也会为了场面的和平而吃下去的想法和作为,林茗还真就不怕给对方难堪。   遇到像刘全这个的攻击性强的人,她要是退缩一步,对方只会认为她们好欺负,进而轻视她们。   可她要是反击,对方却不会再露出尖利的爪子,而是正式起他面前的人。   这种人林茗前世也不是没见过,喜欢拉帮结派的同学小团体,少部分比较势利甚至因为势利影响学生正常学习的老师。   对付这种人,只需要在他初次试探你时,告诉对方你不是好惹的这样一个讯息,之后绝对不会再来招惹你,因为他们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觉得你很麻烦,也就自然而然不会来烦你了。   林茗一副万事预料于心的样子,令沈母虽然不解,但心也定下不少。   随后沈母就见那刘掌柜的,不仅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拱了拱手道:   “沈小娘子说的是,是刘某待客不周,来人,还不快将这桂花糕给端下去,换一碟庆芳斋的红豆酥上来?”   刘全这个反应,是让沈母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迎客来也是这千灯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身为掌柜的,总会有所威严,难道这个刘全真是觉得她们能帮到迎客来,这才被下了面子也不发作的吗?   沈母这样想着,却听林茗又再次摇头道:   “不用再上点心了刘掌柜,咱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刘全没想到的是,这个林氏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不说,而且那沈夫人竟然也容她这般放肆?   刘全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此时也不禁装不下去了,面色一板道:   “谈事?刘某不知道这天下第一卤的事,沈小娘子能做主吗?沈夫人你说呢?”   晚辈就应当有晚辈的样子,口无遮拦的迟早要坏事,他这可是在警醒沈夫人。   林茗自然知道,刘全这意思就是在说她没资格和他谈事,可刘全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下第一卤,她林茗还真就做的了主。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以下情景。   只见沈母听到刘全说的话之后,略微有些迟疑,但最后想了想还是面带着歉意道:   “刘掌柜,这天下第一卤的事情,你还是和林氏谈吧,这事我做不了主。”   这“啪”地一声,林茗仿佛听到了刘全被打脸的声音。   再见那刘全,整个脸上藏都藏不住的青红之色,就像是个颜料盘似的,胡子都跟着抖了几抖,林茗看了,顿时心中一阵舒爽。   刘全只觉得口中略显干涩,喝了口面前的茶水,心中却震惊疑惑,这个卤味怎么可能是林氏做主呢?   林茗没有穷追不舍,而是见好就收道:   “所以刘掌柜的,现在可以说说,你今日找我们来,有何要事了吗?”   刘全脸上挂不住,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酒楼的事情为重,既然这个沈林氏能做主卤味,那他就不能和对方将关系给搞差了。   于是刘全只好缓缓神色,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道:   “刘某听闻沈小娘子和醉仙楼的钱掌柜达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事宜,故刘某想,若是我们迎客来也想和天下第一卤合作,不知沈小娘子觉得可行不可行?”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林茗却装作想了一想,才道:   “不好意思啊刘掌柜,虽然刘掌柜的心胸宽广,但我们已经和醉仙楼钱掌柜签了质要,里面规定我们天下第一卤不可以和其他酒楼合作。” 第157章 不好吃在哪里   听林茗这么回答,刘全不由得皱起了眉,斟酌一二继续道:   “想必沈小娘子还不知道,这质要需得官府盖上官印,才能算真。”   刘全以为林茗不知道这点,或者以为钱广富蒙骗林茗质要已经盖了官印了,所以林茗才如此反应,于是便提醒一番。   不过显然林茗并不在意质要有没有盖上官印,只听她摇摇头道:   “刘掌柜,这质要有没有盖上官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醉仙楼钱掌柜的已经达成了合作共识,这从商最讲究守信二字,想必我这话刘掌柜的也认同吧?”   守信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林茗沈母二人便明显看到刘全的眼色稍许地变了变。   守信二字不正是在讽刺他吗?他现在想让林茗二人不守信,所以这真正不守信的人,却是他刘全。   等林茗说完之后,见刘全面色不太好,便又笑着补充道:   “所以既然我们和钱掌柜已经签了质要,那么不管有没有盖上官印,只要钱掌柜的没说终止合作,我们是不会找别家的。”   刘全此时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既然这二人态度如此坚决,那为何还要应他的邀约,到他们迎客来这来?   他不相信这二人在见到迎客来伙计的时候,没想过他找她们相谈究竟所为何事。   所以如今这二人如此爽快地答应邀约,过了这么久却来和他讲什么守信二字,这不是故意戏耍他吗!   可刘全就算心中极为愤怒,但面上却不能太过,只好略微咬牙切齿道:   “哦?既然二位夫人如此坚持,那又为何答应刘某来这一叙?”   沈母面上当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想却听林茗道:   “刘掌柜的,要是夫人没记错的话,当初您派来邀请我们的那二人,可没说谈事指的是何事吧?”   刘全被林茗一噎,这他该说什么?   他手下的人怎么敢在醉仙楼门口和二人说要谈什么事吗?   就是敢这么说,他回来也肯定不会饶了他们,毕竟要是被钱广富知道他们找二人作为何事,必定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被林茗这一说,沈母也觉得有道理,既然对方没有明白了当地直说,这事就怪不了她们。   见这刘全仅仅是被她这样一激,就已经兜不住那笑面虎的表情了,心中对迎客来掌柜的定力以及能力有了认识。   如今她也把话给说开了,想必这个刘掌柜的也不会生出,从她们这边下手对付醉仙楼的念头了。   再估算了一下,已经过去不少时间,还剩下差不多十五分钟,这最新一炉栗子饼也快好了,她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于是林茗便面上依旧笑地和善道:   “刘掌柜,既然事情已经谈完,那妇人便先告辞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沈母也觉得这刘全没准心中巴不得她们赶快走,今天她们二人可算是彻底得罪迎客来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和醉仙楼站在一边,那么迎客来这边她们迟早也是要得罪的,来着一趟还了解了一番,所以沈母也就没放在心上,站起身就要和林茗一同离开。   可二人刚站起来,就听那刘全面色晦暗不明道:   “慢着。”   林茗即将要跨出去的脚步一顿,眉头一挑,难不成这个刘全还当真想要搞强买强卖那一套吗?   这样想着,林茗不禁又拿眼睛扫了扫周围数个,她一开始就找好的跑路途径,见依旧畅通无阻,心下稍定。   那刘全却在看到林茗扫向周围特定几个地方时愣了一愣,随即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回是真眼拙了。   这位沈林氏,哪里像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法无天,口无遮拦,人明明就是装出来的!   从一开始她就想好了退路,所以才让他到院子里谈,既能在拒绝他之后立马离开,也保证了她们的周全。   而后刘全再想起,方才林茗反击他时的语气神态,才更加确信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那些,明眼人一看就会得罪他的话。   这二人究竟是哪里来的?   要是只是被无礼冲撞了,刘全只是生气,可要是知道对方是故意冲撞与他,刘全心中就不止有生愤怒了,还多了份探究。   这二人既然只是一个摆摊的,虽然和醉仙楼合作,但按理来说不应该不清楚,就算她们和醉仙楼合作,她们也同样敌不过迎客来,终究只是个摆摊的而已。   所以如今对方腰板挺地这么直的自信就很值得他探究了,难道对方在这千灯镇上背后还有什么人撑腰不成?   要不怎么说刘全比起酒楼掌柜的,更像是一个权谋者,看到其他人有自信,不先去想是不是对方有和自信匹配的实力,反而忌惮对方背后是不是有这不为人知的势力。   刘全又怎么可能知道,林茗之所以敢和他敌对,充其量是觉得,醉仙楼和迎客来两家的火烧不到她这里来罢了。   毕竟不论是谁最后倒了,她都能保证自己的卤味吃食倒不了,就算缺了醉仙楼这个宣传的契机,她也能凭口口相传扬酒香,对策也简单。   只要将每人限买的数量,再降上一降,想要传出名声还算难事吗?   想要走却被拦住了,沈母面色不禁发生了些变化,身子微微往旁边一站,暗含着保护林茗的意思,语气略含冷意道:   “刘掌柜可是还有什么事?”   刘全见对面二人明显有些防范之意,心中责怪自己怎么没将对方底细打听清楚,就得罪了二人。   不过现在得罪了都得罪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试探道:   “二位不必紧张,刘某只是想要询问一下沈小娘子,方才那桂花糕,究竟不好吃在哪里?”   这个桂花糕的配方也是他花了不少代价换来的,酒楼里的客人只要吃过的,就没有说不好吃的,怎么到了林茗这边竟然得到了一个只能尝两口的评价?   难不成对方是因为他们关系的敌对,所以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第158章 偷听地极为专注   难不成对方是因为他们关系的敌对,所以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沈母看向林茗,林茗却面露不解道:   “还问刘掌柜的,妇人何时说过这桂花糕不好吃了?”   刘全又是一顿,回想一番,好似这沈林氏确实没说过他们迎客来不好吃的话来。   这下子就连一向善于伪装的刘全也不由得露出一副微怒的神色,这个沈林氏好算计,什么话都说一半留一半,不落人话柄不说,还嘲讽尽了人。   任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刘全登时道:   “沈小娘子虽然未曾说出口,但面上表现出来的,却足以说明沈小娘子认为我们迎客来的桂花糕不值一文。”   一听这明显带着怒气的话,沈母以为这刘全想要借此发难,刚想要站出来解释,却听林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道:   “哦?妇人怎么会觉得迎客来的桂花糕不值一文呢?方才刘掌柜的不还说,让夫人喜欢吃就多吃些吗?”   说完林茗还没等沈母和刘全反应过来,便又继续道:   “若是我方才如刘掌柜所说,表现出一副桂花糕不值一文的样子,那么请问刘掌柜你明知道妇人不喜欢,却偏偏要将这“多吃些”三个字压在妇人肩头上,刘掌柜认为这符合情理吗?”   “”   刘全没有话说,四下非常安静,但在三人后面的桂花树后,却又一人正眼含讶异地听着。   刘全怎么也不会想到,对面巧舌如簧到了这副境地,他现在是说什么都是错了。   要说他觉得林茗贬低桂花糕,人家却没将话说那么明白,可要说人家表现出嫌弃的模样,这不就自打嘴巴,将他方才无意中对付一个后辈的事情公之于众了吗?   见刘全没话说,林茗笑了笑,随即又道:   “这天下口味不尽相同,只能说迎客来的桂花糕不和我胃口罢了。”   刘全见林茗自己承认不合胃口,倒也算松了口气,可想道对方也只是个乡野村妇,一介走商,吃过的点心几何?   放眼整个千灯镇,他迎客来的桂花糕除了比不上庆芳斋的点心,就连那醉仙楼都没有一个能与之相比的。   而庆芳斋的一斤点心至少半两银子,这二人吃得起?   更别说他方才让楼里伙计上那庆芳斋的红豆酥,对方也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难不成她们还吃过其他更好吃的点心不成?   而且看对方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是真吃过一样!   刘全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于是便正中林茗下怀问道:   “那还请问沈小娘子,你可是有吃过什么合胃口的点心?”   林茗心中一喜,眼睛瞄了瞄刘掌柜身后的桂花树,随后便回道:   “合胃口的点心自然是有。”   “敢问是哪家铺子茶楼所卖?”   却不想林茗直接指着自家推车道:   “并非其他铺子茶楼所卖,而是妇人自家吃食。”   刘全一愣,随即有些嘲讽道:   “刘某到没尝过沈夫人家的点心,敢问刘某可否有这个荣幸”   话还没说完,林茗就不耐道:   “想吃是没了,不过可以给你看看。”   明明不屑,还装表面的样子作甚?这古人说话文绉绉地,还一个比一个能装,当然她自己也惶不多让就是。   不过现在林茗可不想再和对方浪费宝贵的时间,她的目的是那棵桂花树后面的人。   一开始她还没发现树后面躲着个人,只想着栗子饼马上快好了,要是被这个刘全闻到了味道,说不准又会生出什么心思。   不过当她站起身,余光发现树后的衣角。   随后她便猜测起了这树后的人来。   那衣料和此时正在灶房门口朝这边观望的厨子一样,想必应该也是迎客来后厨某一位厨子。   但再观察到灶房门口四五个都只敢悄咪咪远远看着,但这人却敢到树后偷听。   此人必定是迎客来后厨地位比较高的人,并且这人还不怕被刘全发现他偷听,所以才敢站在离这么近的桂花树后面偷听他们谈话。   在想一下现在迎客来后厨地位比较高,但此刻却可能很闲的,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那就是这个偷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破解她酸菜鱼的人,原因有几点。   一是酸菜鱼虽然破解起来不难,但肯定也需要些时间,不说一个月,十天半个月是起码的事。   而假如破解她酸菜鱼的人是一个人,而非几个人的话,那么此人必定在辩味和烹饪上有较高的实力以及天赋。   这样的人才,刘全必定会设法笼络,所以在后厨地位高是一定的。   要是破解她酸菜鱼的是几个人那么这树后面也必定是参与破解酸菜鱼的人。   而地位高又闲,这就是因为迎客来已经将酸菜鱼的价钱提高到了一百文一盆,但醉仙楼又紧接着推出酸菜鱼宴,所以两家在价格上面,迎客来虽说一次话的钱少,但总体优惠力度却没有醉仙楼强。   一般能轻易掏一百文出来上酒楼下馆子的,肯定是三个人以上的客人,这时花一百文买一盆酸菜鱼,还要点别的菜,比之花二百五十文,包圆了席面,还道道是精品来说,后者显然会更受不差钱的客人欢迎。   有钱的客人都跑到醉仙楼去了,水平差点的又觉得一百文一盆酸菜鱼太贵了,有了这一百文,都够去普通菜馆吃好几顿酸菜鱼了,所以这迎客来后厨做酸菜鱼的可不就闲了吗?   迎客来要是没将价格改到一百文,这结果可能还会有所不同,最多也就服务低端收入客户,以量取胜,说不准也能和醉仙楼在这千灯镇分庭抗争。   但就是迎客来目的不够明确,也太自负,觉得能凭借价格战也就是送菜这一招后手,就扳倒醉仙楼,所以现在才落入贵客看不上,普通客人嫌贵的尴尬境地。   而那灶房门口看热闹的人,虽说也闲,但时不时还要回去看锅看灶,却不像在桂花树后面的这位仁兄,一点都没有后顾之忧,偷听地极为专注的样子。 第159章 气煞他也   所以根据上面那几点推论,林茗才认为这颗桂花树后面,很有可能就是和这次破解她酸菜鱼菜谱有关联的人物。   从最开始林茗知道这个千灯镇上有人能三天之内破解出酸菜鱼菜谱时,她就动了些心思。   这古人的总体味觉系统发达不发达她是不知道,但起码她自己要想第一次接触酸菜鱼,就能短时间内解析出这道菜的做法,是件比较困难的事。   其一,要想达到这个目标,首先得具备非常灵敏的味觉感官,能尝出什么味道,并且从而得知所用的食材以及烹饪方法和烹饪次序,这又需要对食材特性非常了解,才能一步步将她做酸菜鱼时的顺序复制。   当然这个破解酸菜鱼的人,虽然没能完全破解全,但用在千灯镇上也已经足够了。   别说她在现代时的二十一世纪,崇尚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就算在古代,人才也是必需品。   而她虽然有一身的医术,但古代女大夫太过惹眼,就算现在她所处的时空较为开明开放,但从医显然也不是个好主意。   既然从医不是好主意,那她现在最擅长的也只有从事古代餐饮业了,也就是做菜馆或者酒楼。   可光是她一个人会做这不得累死她?所以一定得找一个在厨艺方面尤其独特之处的人才。   而她现在所见所闻的,也就是迎客来破解她菜谱的人这方面的条件符合。   而吸引人才,除了你有足够的资本,剩下的就是有能吸引人才的实力,这个实力却不是现有的金钱,而是日后发展的可能性。   毕竟开国功臣的地位总比其他人要高些。   而显然这个可能性林茗是具有的,就凭她脑子里的菜谱,以及她空间里指日可待的各种种子,发展空间可谓是一眼看不到顶。   所以林茗本来都打算先走了,却又改变了主意,就是为了用栗子饼引人才上钩。   “想要吃是没了,不过可以给你看看。”刘全一听到这句丝毫不客气的话,顿时肤色又降了一个度。   刘全脸黑道:   “哦?刘某不知,原来沈小娘子家的点心卖地如此好不成?想吃还没有?”   林茗却点点头道:   “是啊,刘掌柜,妇人家的栗子饼,都被客人给预定下了,多了实在没有,若是刘掌柜的想看,还只能看未完成的,因为待会妇人还要回去卖呢,晚了客人要着急了。”   刘全听林茗煞有其事地介绍,顿时鼻子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   “那既然沈小娘子这样说,刘某当真有幸一睹佳肴了。”   林茗笑着摆手道:   “佳肴称不上,不过确实比刘掌柜家的桂花糕要合胃口些。”   刘全顿时心中吐了口血,这个沈林氏究竟是没脑子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林茗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是对手,关系搞那么好做什么?   刘全已然被林茗这通丝毫不客气的话给气到了脾胃,于是便咬牙道:   “好,那刘某就等上一等,还问沈小娘子,这点心什么时候可以看?”   林茗却道:   “刘掌柜的稍安勿躁,等一会点心成型了,再看也不迟。”   刘全扯了扯嘴角,又令下人上了一壶茶,便托词说要进账房看账本的功夫,进了里间。   林茗见这个刘全行色匆匆,进屋时还叫了个伙计跟进去,了然地笑了笑。   沈母这时问道:   “林氏,这事”   林茗却知道沈母要说什么,于是便解释道:   “娘,咱们就算现在不和他说,他以后也能知道,而且我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刘掌柜的。”   说罢又拿手指了指桂花树后的方向。   当沈母随着林茗指的方向看过去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了树后若隐若现的一块衣角时,才惊讶地看向林茗。   见沈母就要开口问,林茗比了个嘘的手势,并且靠近道:   “娘,这人我要是没猜错,就是破解我们酸菜鱼菜谱的人,这可是能人啊,给这个刘掌柜得去可惜了。”   沈母听林茗说着话一愣,她怎么觉得林氏这是想要去挖刘全的墙角呢。   沈母的感觉还真没错,用尽一切不伤天害理的手段,挖敌对势力的墙角,这是所有成功商人的必备技能,林茗当然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了。   沈母想了想道:   “那要是被刘掌柜发现可怎么办?”   林茗知道沈母是指她挖墙脚要是被刘掌柜发现了怎么办,于是便道:   “娘,这有什么啊,你觉得咱们今天回去之后,和迎客来的关系就能好了?”   反正两家早就撕破脸了,也不差这一茬。   沈母虽然还是觉得林茗有些冒进,毕竟万事都讲究以和为贵,万一给人刘全逼急了可怎么办。   刘全不知道他的秘密武器已经被林茗给分析透彻了,更不知道他现在就待在桂花树后面,观察着林茗沈母二人若有所思。   刘全带着两名店小二进了账房,随后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将这二人的底细给我打听清楚,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快去。”   见人出了门,刘全还是心中有些不太安心,这沈母林茗二人,明明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为何那个沈林氏还有那番气势?   更别说那个沈林氏的所作所为,简直一点也不将他刘全放在眼里的样子,真是气煞他也!   刘全回了屋也没心思看账本,除了派两个下人去打听二人,就在屋子里思考起了这次究竟该如何应对醉仙楼的崛起。   当然这也是他刻意立的一个下马威,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二人的底细,但想必要是真有所依仗,也不可能只是摆个摊位的走商。   所以想起方才沈林氏数次让他没脸,于是就存心将二人搁置在了院子外头,不去理会二人,以解一番心头之恨。   但刘全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的下马威,在林茗那确实十足的悠哉。   不出来正好,她还乐得自在,还可以趁机观察一番迎客来,仔细地多认几个迎客来的伙计,都是有用处的。 第160章 可要好了?   沈母见刘全许久不出来,有些迟疑地看向林茗,林茗却给了沈母一个放宽心的表情。   并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轻声笑道:   “娘,你等着看吧,不出片刻,那刘全指定出来。”   要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栗子饼快好了,她不相信等栗子饼的香味飘了进去,这个刘全还能继续在里面待着。   要是对方真对栗子饼毫无所动,那她们直接走不就是了,反正栗子饼香气一出,她的鱼钩就算是放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看这树后的鱼儿什么时候自己主动上钩了。   沈母坐立不安,林茗闲适自在,果然没等多少会,沈母突然闻见了从旁边靠炉子里传出一股栗子饼的香味,这才想想起来下一炉的栗子饼快要好了。   林茗颇为享受的闻着这诱人的香甜气息,即使察觉到树后之人气息有一瞬间的不稳,也只是笑而不语没说什么。   沈母看向林茗是,却见其突然伸出五只手指头,面上笑着报着数字道:   “五,四,三,二,一。”   林茗刚报完一,沈母就见东边账房里,刘全满脸惊异之色地走出了房门。   沈母一脸惊诧,询问似的看向林茗,意思是她是怎么知道刘全这时候要出来的。   林茗却拍了拍手笑着一脸轻快道:   “秘密。”   沈母一愣,这孩子怎么和她还有秘密呢!   随后林茗便笑眯眯地看向正面色不稳的朝她们二人走来的刘全。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朝着她们推车走来的刘全。   刘全正在屋里思考怎么对付醉仙楼的对策。   要是沈母林茗二人有合作意向,但嫌开的价码不高,那他还可以加价争取一番,但现在显然二人并没有和他们迎客来合租的意愿,来这里也只是纯粹找乐子而已。   所以现在利用卤味这一条路和醉仙楼分庭抗衡是肯定行不通了。   那么究竟还有什么法子是他没有想到的呢?   然而正当他极力地思考对策时,却突然鼻子耸了耸。   “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可这闻起来不像是他们迎客来的点心味道啊!   刘全正颇为享受地闻着这股从外面飘来的香甜气味,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想法。   这香味,难道是从沈家摊炉里面传出来的不成?!   这样一想,原本还想给二人一个下马威,准备不出去的刘全霎时间待不住了。   他可是记得,沈家和醉仙楼只签了那个天下第一卤的质要,这个点心的没准还没签呢!   于是刘全一个健步如飞,就火急火燎地冲出了账房。   不过当他出来时,显然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不过美食当前,刘全还是往沈母林茗那边踏步走了过去。   虽然刘全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微快的步伐,以及乱瞟到推车上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焦急。   见刘全出来了,林茗去没有先开口,沈母看了看林茗,也没有开口,就听刘全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你看这账房的生意看忘了,待客不周了。”   林茗听后挑了挑眉,依旧没说什么,沈母倒是笑道:   “刘掌柜忙人事多,无须放在心上。”   刘全点点头,心中却摸不准此时林茗的态度,但他闻到从炉子里传出来的香味,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道:   “敢问沈小娘子,这炉子里的点心可要好了?”   从刚才一直都是沈林氏回答点心的事情可以看出来,这点心也是她做主的,虽然刘全觉得有些奇怪,平常人家都是长辈做主,怎么换到沈家,却变成后辈做主了?   但即使搞不懂,刘全也没问一些不该问的。   于是众人便听林茗说道:   “刘掌柜,这饼还差个火候,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预定好饼的客人估计已经到了地方,咱们就随意看一眼,我们便告辞了吧。”   刘全一愣,怎么这就要走了呢?   再回想起刚才林茗确实说过这个点心已经被客人预定了,所以理所当然要准时卖给客人了。   不过这可让刘全有些急了,要是这点心也被钱广富先下手为强可怎么办?   可人家都说了要回去了,刘全也不好拦着,于是只好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于是刘全便跟着二人来了推车旁边,越走近,刘全越是心惊,这二人到底是用什么食材做出的这个味道的点心,难道又是从未出现过的吃食吗?   刘全心中极为意外,但当看到炉子里的点心时,其他心绪却都不复存在,看着炉子内还未到火候,但已经初俱微黄的形态,顿时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这吃食叫什么名字?”   刘全眼睛盯着栗子饼,不由地问道。   沈母回道:   “刘掌柜,这饼的叫栗子饼,不多金贵的吃食,难登大雅之堂。”   听沈母这么自谦,刘全连忙摆手道:   “诶,沈夫人你这就太过谦虚了,就冲这香味,刘某都没有遇见过比之更加诱人的点心了。”   说着说着刘全非常想品尝一口,不过看旁边林茗盯着他那样子,和牢房里看管犯人的狱卒似的,刘全就悻悻然歇了这份心思。   见刘全被烤箱烘出的热气烫地胡子直抖抖,林茗总觉得再让人看下去,不是刘全胡子被烫坏,就是垂涎到流口水,所以便道:   “刘掌柜的看也看了,妇人这就和婆婆告辞了吧,毕竟摊上客人还在等。”   刘全纠结了半会,才期期艾艾道:   “那好吧,二位慢走。”   对于刘全这么痛快就让她们走,林茗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不找事就好。   于是林茗和沈母,就在刘全面色复杂的神情中,推着推车离开了迎客来后院。   而树后的常季也同样面色十分复杂。   诚然当他闻到栗子饼的气息时,心中不可畏不震惊。   不仅仅是因为这栗子饼的香味过于诱人,还因为就连他也不敢断言这栗子饼究竟是用何种食材所做。   难道是榛子?   常季想了想,不禁否决了这个猜想,因为榛子做出来的点心不可能如此清香。 第161章 这卖的是什么   榛子一般偏油,做出来的吃食也是有丝油味在里面的,可这个饼虽然同样香甜,但却多了分清香,所以虽然这个栗子饼的味道和榛子有六七分相似,但他总觉得这并非是榛子所做。   而且榛子极为珍贵,价格也很高,要说庆芳斋能卖的起榛子所做的点心,他还相信可二人这推着推车摆摊的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卖的起榛子吃食的人家。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家人本身就是种榛子的,可能种榛子的人家,也应当生活比较富足才是。   毕竟在县城里一斤榛子就需要三四两银子,而且还经常收成不好进不到货,这镇子上他也没看见过哪家杂货铺或者糕点炒货铺子卖榛子相关东西的。   丰县的庆芳斋倒是有卖一个名为榛子酥的点心,不过每天供应的数量也有限,而且那味道也不算多好吃。   起码常季认为,光凭这栗子饼的香味,就已经胜过庆芳斋的榛子酥了。   见沈母林茗二人已经离开,刘全也回了房内,常季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看着偏门的方向,想了想没有跟上去。   现在他还是迎客来的伙计,不过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做。   于是灶房几人正奇怪地看向常季时,就见他回来了,并且还说道:   “几位小哥,我想尝尝那二人卖的栗子饼,也好看看能不能破解出来为掌柜的分忧,不过现在我不太方便离开这里,还请一位小哥替我去买来一块栗子饼,这里有半两银子,不知有人愿意一试吗?”   几位迎客来等着端盘子的伙计一听到半两银子的报酬,顿时心中打起了主意,见其他几人也有想法,有人抢着发问道:   “常兄弟,我让别人帮你去买你看可以吗?”   他可是了解刘全的脾性的,要是刘全知道他不在楼里干活,反倒跑去买栗子饼,那不得把他赶回去不可。   可让别人买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让他家里人去买。   常季点了点头笑道:   “可以,只要能买来,这半两银子剩下的就是你的。”   “好我去。”   常季话音刚落,那人就立刻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仿佛是怕太慢了被其他人抢走了似的。   其他人刚想开口,却见机会已经被人给抢走了,见常季当场将那半两银子给了那人,几人顿时觉得没意思就散开了。   常季见那人拿了银子就要去找他在同一条街摆摊卖鸡蛋的娘子,便道:   “那二人应该已经快要到醉仙楼了,你尽量快些,争取在人家将栗子饼卖完之前去。”   那人便点了点头,让灶上的人帮忙将将菜留着,便趁着刘全不在外面,一溜烟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人就回来了,说是已经让自己娘子去了,肯定马上就能买回来,还让常季不要着急。   常季回到自己的灶台上,灶里正熬煮着酸菜鱼一份酸菜鱼,旁边有一个刘全分配给他打下手的厨子帮忙看着时间。   却说那名伙计找到自家摆摊卖鸡蛋的娘子时,迅速将事情她说了一道。   妇人明显也想起了方才从她身边路过,推车上面飘着特别香的味道的两人,听到时迎客来后厨那位要买,还出了半两银子的价格,顿时剩下几个鸡蛋也不打算买了,拿了钱就往醉仙楼那边去。   林茗掐算着时间还够,迎客来走到醉仙楼,一共也不用十分钟,她们沿路慢些走,到了醉仙楼正好到时间。   而且走慢些还能让栗子饼的香味飘出去,让路上的行人都闻见,这也是一种宣传。   于是街上便出现这样一副颇为奇妙的场景,原本神色自若,各有各的方向去处的路人,当林茗沈母推着推车经过时,一瞬间变换了一副神色。   “这是什么?好香!”   “娘亲有好吃的东西飘走了!”   不过给众人造成影响的人,也就是林茗和沈母,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推着推车慢慢地走着。   路上的行人在东张西望,眼神扫过路边摆摊卖的各种吃食之后,终于将目标确定在了沈母林茗二人的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二人推着的推车上。   这一发现,立即让人坐不住了,见沈母林茗二人竟然还在往前走,众人顿时急了,忙跑到二人跟前,七嘴八舌地问道: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吃食?”   “诶你们别走啊?这卖的是什么?”   见二人非但没有被众人所拦住,甚至还在往前走,有人便急道:   “多少钱一个?我买一个来尝尝。”   这时大家就见那个年轻些的小娘子答话道:   “客官,咱们卖的是一个叫栗子饼的吃食,今日第一天卖一个卖三文钱,明日开始就恢复原价,一个卖五文钱了”   还没等林茗说完,就有一个汉子急忙道:   “那你给我来五块的。”   说完汉子还觉得自己机灵,这僧多粥少的,这么多人想吃他先要个五块,没准还能卖给别人。   不过林茗显然要让他失望了,只见林茗依旧边走边遗憾道:   “对不住了这位客官,今日的栗子饼都被客人给预定下了,想要买的话,还请明日辰时之后到醉仙楼来买。”   说完林茗又补充道:   “而且咱们摊子上的东西都限量卖,这个栗子饼每日每人只能买两块。”   一众人见这个吃食摊竟然这么多规矩,一时间有些意外但再闻着炉子里越发香甜的味道。   顿时都咽了口唾沫,这也太香了,怪不得已经被预定了。   所有人都一边跟着林茗二人的摊子走,一边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去醉仙楼那边看个几眼,要是早些去,没准还能预定上一块半块的。   可现在他们只能看着人家买走了。   沈母和林茗听着身旁一众人扼腕叹息,顿时相视一笑。   随即沈母道:   “各位客官,妇人夫家姓沈,你们可以叫我沈娘子,旁边是我的儿媳妇,沈林氏,大家若是喜欢我们做的栗子饼,可以等明日辰时道醉仙楼门口买,不过”   听沈母停顿了一下,便有人问道:   “不过什么?” 第162章 再加五个鸡蛋   “不过什么?”   沈母这才说道:   “不过妇人预计明日来买的人会多些,若是想要保险,客人们可以稍微来早些,这样也可以轮上个早些的批次。”   既然沈母提到了预定的批次,二人自是又好一番解释自家摊上的规矩。   林茗在旁边见沈母解释地口干,讪笑不已,见还有人有疑问,便接过话头道:   “之所以这样规定,是因为做这个栗子饼的食材实属难得,每日卖一百个,最多也只能卖不超过三个月,接下来可能就得等个几年了。”   林茗这句等个几年,顿时让所有人都急切了许多,好些人暗暗在心中决定,明日一定要起早来醉仙楼预定栗子饼。   林茗见此笑了笑,她可没说谎,这栗子树从开花到结果子成熟,没有两三年时间不可能收获。   就算她在空间里种的栗子树,最快也要四五个月的时间,所以只能连续卖三个月她也没说错。   有些打算明天早去些的人,便没再继续跟着,还有一些心存一些想法的人便依旧继续跟着。   林茗也没拦着,毕竟围的人越多,就代表她们吃食越受欢迎。   根据大众心理学中的盲目从众心理来看,这样有助于宣传自家摊位,进而也有助于卤味的生意。   虽然她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即使每天每人只能买一斤卤味,也肯定不缺客人来买。   但这并不妨碍宣传,毕竟林茗以后也不可能一直摆摊,要是能挣足够的钱盘下一间铺子或者菜馆子,每日卤味数量能够的供应地上的话,还不是有多少客人接待多少?   所以有打广告的机会,当然得把握住了。   而沈母就跟不觉得困扰了,有客人感兴趣,那她们的生意不就更好些了,生意一好,她们赚的银子就多一些了,那她不仅可以给清儿攒春闱的费用,连秋闱都可以一并攒了多好!   那迎客来伙计的娘子,手臂上挎着剩下的十几个鸡蛋,脚步稍快地往醉仙楼方向去,途中听人讨论起了方才经过的沈母林茗二人,知道有许多人跟着一起去了,妇人顿时走地更快了些。   当快要走到醉仙楼时,那妇人才堪堪赶上林茗一行人,随后便眼观八路耳听四方,将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知道林茗这摊子竟然敢这样卖东西,妇人也是不由得咂舌,不过当她又闻见这个栗子饼的香味时,便觉得就算人家这样卖,也肯定是不愁没人买的。   不过妇人看了一圈周围起码有十几个跟着的,按理说这个沈娘子都说了今天的栗子饼预定完了,应该都散了才是。   可这些人还跟着,难道是存有和她一样的想法不成?   这可就难办了,她原本想稍微多出些铜钱买下,但人一多,肯出价的也就多了,这样一来,她可不得浪费好些钱?   毕竟那个常季说了,要是将这饼买回来,剩下的银子就归他们了。   于是妇人便看了看一行人离醉仙楼的距离,随后便撒开腿就往醉仙楼那边跑去,她得先一步去和人将名额买下来。   虽然周围被围住了,但林茗还是注意到有一个妇人挎着个篮子,颇为健步如飞地超过了他们一行人。   林茗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又远远地看了看那个妇人离开的背影,心道这人脑子到算是机灵,知道抢占先机,免得和这些人争。   那妇人发挥了平时在家里撵鸡的速度,很快就跑到了醉仙楼门口,然后她就看到醉仙楼南边一点的地方,已经等着五个人,这五个难道就是买了那个栗子饼的人?   妇人便迅速换了一副脸色,挎着篮子到几人面前,问道:   “还问几位官人等于此是否是为了那栗子饼?”   几个汉子见有一名妇人来问,便点头道: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摊主啥时候来。”   又有一个说道:   “应该不会不来了,午时摊主也是最后才来的。”   妇人点点头,便注意到了几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油纸一样的东西,因为刚才没听那些人提到过,便出声问道:   “官人手里拿的是?”   “哦,这个啊,就是我们预定栗子饼的凭据,有了这个凭据,就能来领栗子饼了。”   妇人顿时眼前一亮,原本她想的是先来一步和一个人讲好,将人的名额买下来,但她其实也怕万一对方见人多了,要反悔就不好了。   可是现在既然有凭据,那么她直接将凭据给买下来,就少了一番扯皮的功夫,能省下不少钱。   于是她就将意图给说了出来,并且说明,只要愿意将手里的凭据让出来,她可以支付二十文。   她今早上将攒了几日天的鸡蛋卖了大半,才得了五十几文,这一下子就去了二十文,还挺舍不得的,不过当想起买回去那半两银子就是他们得了,顿时就顾不上肉疼了。   随后妇人便看到那五人面上一副惊讶的神色,心中一阵得意,当她以为会有人立马表示自己愿意将凭据卖给她时,却听其中一位略显迟疑道:   “实不相瞒,方才有人出价四十文,我们都没有答应。”   妇人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   啥?四十文?   这么说刚才这几人之所以意外,不是觉得她出的价高,反而是因为她出的价太低了?   五人就见那名妇人面上懊悔了一瞬随即咬咬牙道:   “这样,我这里有四十五文,还有十个鸡蛋,换一张凭据总有人愿意吧?”   见那五人还在迟疑,妇人这下没了脾气,只好将自己篮子上盖着的布给掀开了些,给几人看道:   “再加五个鸡蛋,一共十五个鸡蛋,都是最新鲜的,个头还圆!”   其中有一个见鸡蛋确实还挺好的,想了下自己子女老是吵着要吃蛋,本来今天打算买两个栗子饼回去,现在见有人花四十五文外加十五个鸡蛋的价换,想了一番,便点头道:   “那行吧,我和你换。”   妇人见终于有人愿意和她换了,顿时心中一喜,抬眼撇到远处走来的林茗一群人,顿时变了脸色。 第163章 觉都睡不着   妇人见终于有人愿意和她换了,顿时心中一喜,抬眼撇到远处走来的林茗一群人,顿时变了脸色。   当即什么也来不及说了,直接将自己的荷包数出三文钱,然后放进鸡蛋篮子里,直接一把塞给了那个答应和她交换的人,随后便直接挡住了林茗一行人的方向,急切道:   “荷包里有四十五文,你数数,准咱们现在就换吧。”   那人虽然觉得眼前之人怎么突然这么急切,不过也没多想,看了眼篮子里的十几个鸡蛋,都是个头不错的好蛋。   又垫了一垫荷包的重量,重量差不多,再打开荷包拨了一拨,确认里面全是铜钱,没有其他石子之类的东西,便没有数,直接放入了衣襟里,将用油纸做的凭据递给了妇人。   那妇人一见这人没数,瞧了一眼就将凭据给她了,当即快速地接过,她还怕这人数慢了,待会人都回来了。   终于将凭据拿到手上,妇人顿时平复了心情,就这一块油纸就值半两银子,五百文啊!   不过当她仔细瞧了眼油纸上画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这不会是假的糊弄人的吧?   妇人面色一变,抬头却见卖给她凭据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天杀的,她不会真被骗了吧!   妇人心中满是焦急,急问其余四人道:   “还问几位壮士的凭据上写的是什么?”   妇人慌乱地求证,心中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问清楚,要是这人拿一个假的凭据,那她一篮子鸡蛋和四十五文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那四人也正找着形容词形容自己的凭据上,画的图案,还没想好要怎么形容,就听林茗沈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道:   “几位客官久等了。”   伴随着沈母略带着歉意的声音的,是顺着风飘来的栗子饼香味。   那几人原本就没有不耐烦,因为这期间来了一波有一波人,都想多花钱买下他们手里的凭据,享受着那些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又怎么会不耐烦呢。   于是就见为首的男子拱了拱手道:   “不急不急,沈娘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这些是?”   沈母和林茗看了眼围在推车旁边差不多十几个人的模样,见等在那的几人面上露出防备的神色,仿佛怕她们两个将原本属于他们的栗子饼卖给别人似的,于是出言安抚道:   “这些是来认地方的客人。”   认的地方,自然是她们的摊位摆在哪,他们好明天早点来。   听见准信几人不由松了口起,不过林茗却发现,原本这批应该是五名男子买的栗子饼,可现场却多了个妇人。   再看妇人的衣着,这不正是方才跑过她们的那位妇人吗?   没想到此人动作倒是挺快,竟然这么快就换到了票,想来应该没少花代价。   不过林茗观察了下妇人,却发现她刚才还在迎客来门口拐角处见过她,她不是卖鸡蛋的吗?   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买栗子饼了?   虽然心存不解,但林茗也没提出来,只要对方的凭据是真的,就能换到栗子饼。   当林茗沈母二人将推车推回原地时,却见有几位跟着她们来的客人,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是认个位置的目的。   直接凑到那几个拿着凭据的人面前套近乎起来:   “大兄弟,你们这花多少钱买的栗子饼啊?”   “不多,四文钱定的,待会还要付两文,加起来六文而已。”其中一人咧嘴笑道。   那问问题的人还没答话,那妇人却顿时有些惊险地庆幸,还好她还留了三文钱在身上,要是刚才没留,这醉仙楼门口她又没熟人,找谁借铜钱去?   妇人这样想到,就听刚才那个问价格的人又若有所指道:   “这也太便宜了,此等美味,我就是多花花二十文也要买下啊!”   随后那人说完便拿眼神瞄了瞄拿着凭据的人,却见这几人都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顿时有些意外。   难不成这些人,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能吧?   当汉子正在疑惑时,就听刚才那个比较憨厚的汉子笑道:   “那是,刚才还有人要花四十文跟我们买呢,不过我们愣是没卖,嘿嘿,这饼老远都闻着香味了,今日不吃这觉都睡不着。”   “啥?”   那原本暗示要花二十文买下几人栗子饼的人,顿时有些傻眼了。   竟然已经有人出过价了?   而且还是四十文,然而这几个人还都没卖?   这让男子有些不可思议,其余跟过来的人也惊讶异常。   心中纷纷感叹,他们今日要是想吃到这个栗子饼,不花些代价怕是吃不成了。   沈母林茗一边支着推车,一边听着这些人说话内容,听到她们的栗子饼,已经被炒到平均二十文一个是,都顿时有些咂舌,心中还不由得生出亏了的感觉。   随后便又听那位憨厚的汉子道:   “不过方才这位娘子花了四十五文,外加十五个鸡蛋的价,从一位兄弟那买了凭据。”   妇人听有人提起自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就连自己方才买到的那张凭据是真是假都不知道,那油纸上画的东西,她根本一点都看不懂,既不像是字,又不像是画,让她一直心中不太安定。   那汉子话一说出口,见那妇人没反驳,顿时场上的人,包括沈母林茗都有些意外了。   一个鸡蛋是一文钱一个,要是搁到天不好鸡不下蛋时,两文钱一个也是有人买的。   这十五个鸡蛋起码十五文,再加上四十五文,一共就是价值六十文了,六十文,换四文钱两块饼,这买卖也太值了吧?   林茗也有些纳闷,她这价格是不是真的定低了,原先她还以为千灯镇上卖栗子饼,要是定价贵了,会没人买。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傻啊,因为她不定那么高,迟早也会因为物以稀为贵,产生类似于黄牛党的存在,到那时她们估计一天一百个栗子饼卖的价,还不如黄牛一块饼卖的价高。   不过这也是无法阻止的,前世信息技术那么发达,黄牛党还是屡禁不止,更别提古代了。 第164章 中庸之道   林茗也就希望,到时候黄牛的价不要炒到太高,也不要太过猖狂,然客人吃亏不说,她也着实眼红呀。   众人热闹的聊着天,倒还真有想花重金买个凭据的,林茗沈母看了也没拦着,最后人直接花八十文的价格买下了一张凭据。   剩下的人都嫌价格太贵,纷纷离开了,当然所有离开的人,都暗自决定明日一早就来镇子上等着,一定要买个栗子饼尝尝。   当那名妇人听到另一位买下凭据的人意外,油纸上画的是什么时,便松了口气,原来不只是她的纸条上面画的东西很怪异。   于是当轮到妇人拿栗子饼时,林茗刚想将两块栗子饼一起包好,就听妇人说道:   “大妹子,你可以给我分开包不?”   林茗一愣,不过这也不是过分要求,于是便笑道:   “可以。请客官稍等片刻。”   随即林茗就又拿出一张油纸,仔细地包了起来。   沈母便见那妇人一边拿出两文钱递给她,一边自来熟地介绍道:   “我夫家姓曹,名金生,我娘家姓杨,沈嫂子可以叫我金生媳妇,大妹子可以叫我曹嫂子。”   介绍完自己之后,曹杨氏便继续自来熟地打探起了二人摆摊的事情。   “沈嫂子你们二人这是头一天摆摊吧?”   沈母点头笑道:   “是啊,头一回摆摊,还有许多不适应,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见沈母跟她答话,还挺好相处的模样,于是曹杨氏便笑着摆手道:   “诶,这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说完还讲起自己的生意经道:   “我刚开始那会子,随我婆婆来北边街角那摆摊卖鸡蛋时,也生疏,旁边几个嫂子都会招客人,我就不多会,后来也是习惯下来了。”   沈母点点头到了声谢,这时林茗刚好将两块栗子饼都包好,便一起递给了曹杨氏道:   “杨嫂子,两块栗子饼你收好。”   曹杨氏顿时面上一喜,接过也不再耽误,和两人到了声别就往街北面离开了。   沈母见曹杨氏脚步不慢,颇有一股爽快利落劲,和林茗笑道:   “这金生媳妇倒是个爽快人,待会回家前咱们便去她摊上买些鸡蛋吧。”   家中这几日的吃食虽说不错,但秋白子胥两个还有清儿林氏,多吃些鸡蛋对身体也好。   不过沈母却听林茗摇头道:   “娘,怕咱们得找别家卖鸡蛋的人了,这杨嫂子最后剩下的些鸡蛋应该都用来换栗子饼了。”   沈母回忆了下,有些疑惑道:   “她只说用十五个鸡蛋换啊。”   但林茗却道:   “杨嫂子方才也是和咱们一块来的,不过中途超过咱们先一步到了这边。”   沈母意外道:   “是吗?”要真是这样,那这金生媳妇还真是腿脚挺爽利的。   她们虽然走的不快,但这金生媳妇先一步到这边,还何人商量着换了凭据,就能看出是个动作快的。   林茗点点头笑道:   “是啊娘,我注意到她超过咱们时,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呢,想必就是用来卖鸡蛋的,如今这杨嫂子手上连篮子都没有了,想必是一并换给了人,所以手头应该是没有鸡蛋了。”   沈母这才点点头,心道林茗观察地还怪仔细的,也难怪她说待会得另外找卖鸡蛋的人了。   当林茗将新一炉包好的栗子饼放进烤箱时,醉仙楼门口,钱广富派人盯着的伙计,终于噔噔跑到了钱广富那边去禀告情况了。   “掌柜的,那沈夫人和沈小娘子都回来了,正在咱们酒楼外继续卖栗子饼呢!”   钱广富原本听见林茗二人答应迎客来邀请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心绪,听闻林茗两个回来时,顿时不由一紧,急忙问道:   “一同回来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那伙计斟酌了一下,才道:   “有。”说完看到钱广富变了些神色,于是紧接着便补充道:   “不过那些看起来都是沿路被栗子饼引来的客人,里头好像没有迎客来的人。”   钱广富神色顿时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声: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小的确定,除非迎客来午时又招了人手。”   钱广富定下了心,但随即又疑惑不解起来,这刘全和沈小娘子究竟是何意思?   刘全找林茗二人过去安的什么心,钱广富还能不清楚,不过为何沈小娘子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如果她们真的有意和刘全合作,那为何又聊了不到一时半刻,就又回来了?   难道是中间谈崩了?   还是一拍即合   越想越心中越急,于是钱广富当即站起身准备去沈母林茗那里,亲自询问。   不然也不至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等到了沈母林茗那儿,见此时没有客人,钱广富便有些迟疑地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本来还比较忐忑的心情,在听到林茗简单的一句:   “刘掌柜的说要和我们做卤味买卖,我用和钱叔签的质要给挡回去了。”   毫无掩饰的话,让钱广富一愣。   就这么简单?   钱广富刚一惊愕,却不想林茗就和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似的,回答道:   “事情就是如此,当然刘掌柜的在得知有栗子饼这个吃食存在时,也透露出想要合作的意图,不过我们依然拒绝了。”   “为什么?”钱广富心里刚这样想着,没想到自己就直接问出来了。   不过这回二人依旧没有隐瞒,就听沈母笑道:   “钱掌柜的,其一是因为这栗子饼我们自己都不够卖,其二则是因为即使是卖,我们也不会选择和迎客来卖,这样一来我们不是自相矛盾吗?”   沈母话音刚落,便听林茗继续道:   “在这千灯镇上和钱掌柜的合作卖卤味,和刘掌柜的合作卖栗子饼,看似和两家人都保持了良好合作关系,可以免受两家的纷争波及。   但,经商者一但想立于中庸之地两边不得罪,必须得确认敌对两者是否具有不相上下的实力,如若不然,只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第165章 采买   “但,经商者一但想立于中庸之地两边不得罪,必须得确认敌对两者是否具有不相上下的实力,如若不然,只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林茗面色平静道。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只凭关系亲疏增强两方的信任感。   因为她如果想让钱广富安心,大可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她们只会选择和醉仙楼合作,言语之中稍显两方关系亲厚些,就能达到目的,这是所有被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都会做的事。   但她林茗可不一样,她自始至终都没将自己和醉仙楼绑在一起,即使有了酸菜鱼以及卤味的合作。   可双方都是银货两讫,没有再多利益牵扯的关系。   她将酸菜鱼在千灯镇的菜方子直接卖给了钱广富,之后他利用这道菜在千灯镇赚多少银子都跟她没关系,卤味同样如此,她只是负责提供每天的卤味。   其他卖不卖地出去,卖得好卖得差都和她没关系,价钱也是早就定好的,而不是以现代股份制分红的形式和其合作,抽取多少成红利。   虽然钱广富的人品能力她倒是比较欣赏,但这不代表林茗就要一定做出某些选择。   既然没有绑在一条船,那么也不必套太多近乎,可维持原本合作的信任感却是需要的,所以林茗就用了这种方式,告诉钱广富,她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既然这个千灯镇上,迎客来已然呈现弱势,她根本没必要和对方有所合作,因为她所求的只是宣传自家的摊位,自家的吃食。并且本来就没想和任何一方捆绑在一起,所以何必多此一举两头帮呢?   而且虽然她这人乐于助人,但也不会看到谁需要帮助都伸手,这样她难道不累吗?   钱广富听到林茗说的话之后,不由得为之一振,他竟然没有想到这其中关键,还误以为沈林氏会答应刘全,想起来就有些羞于身为长辈,看地竟然还没有一个后辈通透。   于是钱广富面色一振道:   “沈小娘子说的是,之后钱某不会再多想猜忌了。”   沈母却摆手道:   “钱掌柜你言重了,钱掌柜的见我们二人应邀前去迎客来会担心,这是人之常情若是不担心那才奇怪,这也能说明钱掌柜对我们的重视。”   说完又看了下林茗,语气嗔怪道:   “至于林氏的话,这孩子平时就最有主意,还望钱掌柜的莫怪。”   林茗见沈母这样说,只好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看向钱广富,便见其登时一副不敢造次的神情,摆着手说道:   “哪里哪里,沈小娘子乃人中龙凤,沈夫人还望不要和钱某客气了。”   见钱广富如此有眼力见,林茗便顿时一副孺子可教的面色点了点头,却见此时沈母刚好撇过来一眼,林茗霎时间便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沈母见林茗瞬间变化的表情,也不由得一乐,见钱广富身后走来一个醉仙楼伙计,旋即便说道:   “钱掌柜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别平白耽误了生意。”   话音刚落,钱广富便听身后来了小五道:   “掌柜的,二楼客人找您呢。”   钱广富点点头这才和沈母林茗二人告了辞。   而沈母林茗二人则重新回归每三十分钟来一批客人拿栗子饼,中间的时间无比无聊的状态。   转眼到了下午两点多,林茗期间不是烤饼就是在发呆,有时也神游一下空间里的植物长势。   空间里的作物都发育地很快,尤其是用空间土种的,并且还浇了空间灵泉的作物,长势非常好。   可以用水灵灵来形容,一颗颗地竖在空间红土地上,就像是精美的艺术品似的,反正林茗就觉得特别像前世那些用翡翠雕刻的艺术品,洁白剔透,青翠欲滴。   而且这些种在空间土里面,并且浇灌了空间泉水的作物,长势都比其他快了不止一点点,林茗估算了一下,竟然比之前她预测的还要快。   活活比外界种植的普通植物,快了八九倍,外界一两个月长成的,空间那几块作物才过了三四天,就已经可以收获了。   而林茗才刚中上的小米椒就更不得了了,林茗还没来得及看到小米椒抽芽的状态,等再内视空间时,就见已经开始抽芽甚至花骨朵都要长出来了。   这植物生长的速度不可为不快,并且已经远远超过了八九倍的范畴,算起来起码有个十倍左右,究其根本,林茗认为和小米椒是空间万物阁的种子有关。   想来也是,那么一座庞然大物,肯定也是极其神秘厉害的所在,种子生物活性更高,生长起来更快,也是应该的了。   原本林茗还以为需要等好久才能吃到辣味十足的小米椒,但按照现在的趋势算,不出三天她就能吃到小米椒做的好吃的,顿时让她因为无聊而略显郁闷的心情都一扫而空。   林茗无聊,沈母自然也是比较无聊的,沈母还想着,早知道早上出门时,将她的针线布料带来,闲着没事时还能做些衣服手套什么的,也不用在这里干等着。   不过好在她还有手上一串珠子,能静心养性,也不至于太过焦躁。   不过让沈母意外的是,林茗竟然也耐得住性子,这着实让她惊讶了下。   沈母又怎么会知道,面前的林茗虽然身体还待在原地,但心思却早已进入了空间里,要不是怕睡着不好看,林茗都能直接闭着眼睛神游空间了。   于是当最后一个客人拿回了自己预定的栗子饼是,二人都不由舒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脚,就将推车给推到了醉仙楼后院的灶房里去了。   灶房的钥匙,钱广富也派人给二人送来了,并且说定,不会有其他人用她们的灶房,她们若是要回去或者其他,可以直接将灶房们锁起来。   于是沈母林茗二人就将推车锁到了醉仙楼南边灶房里,二人一身轻松地拿着今日卖吃食赚得的银两,出门采买起了明日作生意要用的器皿和食材等。 第166章 是她们?   当然二人在出发前,先将今日挣了多少钱给数清楚了,卤味一共四十几斤,按照今日她们卖给钱广富十斤五百文的价格来算,慢二两半银子就算是准数的,而栗子饼的价钱好算,一共一百个栗子饼,每个三文钱,卖得三百文钱就没问题。   所以当算下来的收入一共二两九钱五十文时,二人就知道这数没错。   随即沈母提议说好,这买食材和器皿的钱从公众出,扣除这些钱之后,剩下的她们再分。   林茗自然答应,随即二人就皆大欢喜地到了镇子上卖瓦罐的地方,准备买十个煮卤味的罐子以及专门用来放瓦罐的铁托底,这样就可以直接将灶房里的铁锅直接拆下来,将原本放铁锅的地方放置上一个托底,随后上瓦罐煮卤味。   虽然这样有些麻烦,花销也多,但用陶罐煮的卤味,味道比用铁锅煮的更好吃,味道更为醇厚不说,也更不容易坏一些,原本可以放一两天的卤味,那这种合适的陶罐煮,可以多放一天半天的。   于是沈母在听说好处之后,便拍板定下了十套陶罐以及托底,每个陶罐一次性可以焖煮二十多斤的卤味,容量不少。   一套陶罐要三十五文钱,铁制的托底也要十五文钱,这样下来一套就是五十文,一共十套,就是五百文,这一下子五钱银子就下去了。   不过这些东西太多,二人肯定不好拿,所以便和店主说好先放在了店里,等之后买好了其他东西,再来买走。   随后二人便去雇了辆推车,到了卖肉的肉铺那,她们二人一去,顿时所有肉铺便热闹起来了。   原因无法,直视因为这肉铺子的消息最灵,若是镇子上出了什么新鲜的荤食,几家肉铺肯定会争相讨论一番。   当上午那些买了林茗沈母二人的卤味的人家吃完了卤味时,就和那些吃过酸菜鱼念念不忘,但却闲菜馆子里贵的人一样。   都不由自主地在肉摊上买了些禽肉边角料,准备回去试着煮煮,看看能不能做出沈母林茗摊子上的那种味道。   原本无人问津,买也是少数人买的卤味,一下子多了二十好几个客人光顾,而且还是指明要的,这种现象纷纷引起了几家肉铺屠夫的注意,纷纷猜测这缘由。   而之前将卤味卖给沈母林茗二人的那家肉铺子朱老板,看到这种现象,却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浮现了昨日来他铺子上一下子买了四十几斤边角料的二位夫人。   这一下子买这么多,肯定不是自己拿来吃的,要说腌起来吃,就跟不可能了,这鸡翅鸭脖才多少肉,还要腌起来缩水一圈,还要费盐,傻子才这样吃。   所以朱屠夫才之前那一下子买四十斤边角料的二位客人,八九不离十是拿来做生意的。   可这啥生意是卖这些吃食的啊?   看着来往肉铺钱的客人,破天荒头一回竟然都打起了这些平日无甚滋味的边角料主意,所有人顿时都惊讶并且好奇起原因起来。   既然好奇,就必定有人会打听,既然有人打听,就必定有人会帮着林茗沈母家的卤味宣传,当然,在这些人一开始说卤味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卤味是什么吃食。   不过那些人显然也不怎么会解释,大多数都挠挠头说卤味就是用这些禽肉边角料,再加些不知道的香料煮的,具体他们自然也不清楚。   但只要有屠夫问起味道,这些人都必定是赞不绝口,面带着赞叹以及回味,甚至还有些人,直接看着他们肉摊上的边角料嘶了嘶口水。   那副夸张样子,只要是见过的屠夫都不会轻易忘记,这时他们自然就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吃食,竟然这么好吃,?   要是只有一个人,他们还可以以为是口味独特,但这么多人都这样说,就连面上讲起这个卤味是露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般享受回味着,那这卤味肯定是非常好吃了。   这条街上就有好几家肉铺,猪羊鸡鸭鹅卖什么的都有,有这七八家之多,最近还多了几家专门卖鱼的鱼摊,大家都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卤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那味道究竟是得有多好吃,才能让这么多客人光是看到他们摊上刚处理完还带血的边角料都能吸口水?   然而还有的屠夫就想的多了,这些人认为,既然这个吃食这么好吃,那之后岂不是会和酸菜鱼影响鱼的价格一样,也影响这些原本价格很低的边角料?   这样一来,以前卖不完只能扔掉的东西,现在不仅不愁卖,没准还能给家里多添一笔不少的进项。   好几位屠夫心中都不由的想象起之后这些边角料也像鱼一样,能卖到一斤五六文,还不愁卖的日子。   不过这些屠夫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个边角料可和鱼不一样,这两者还是很有差别的,而之后发生的事,也验证了这一说法。   说回之前那个朱屠夫不由得想到了沈母和林茗二人,便开口问了一下那卖卤味的人是谁。   随后这些客人回答的答案,却是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还真是那两位夫人,我还以为我猜错了呢。”   “老朱,你说哪两位夫人啊?”   朱屠夫也没想太多,就说道:   “昨日我摊来了两个一下子买了很多边角料的客人你记得吗?”   说完见人一副没想起来的样子,朱屠夫便又补充道:   “就是那两位女子,一个年级和我们一般大,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她的媳妇,很年轻,长地也很好看。”   一提起女子,又说长得好看的女子,旁边那人瞬间想起来了,意外道:   “是她们在卖卤味?”   朱屠夫点点头道:   “要是这位客人没说错,应该就是这两位在卖,而且没准她们今日卖的食材,正是昨日从我摊上买去的。”   朱屠夫这样一说,顿时吸引了一位在旁边摊位上挑东西的客人,顿时也不在其他摊上买了,而是跑到了朱屠夫摊上,挑选起了边角料。 第167章 承蒙光顾   那客人一开始挑着的肉摊主,顿时面色不悦地看向朱屠夫。   不过此时朱屠夫哪顾得上理会来自同行的鄙视,见有客人来,顿时乐呵呵地招呼起来。   “客官你看着,这上好的五花全是新鲜的,还有这个猪板油香的很!”   朱屠夫招呼起自家摊子上的东西,却听那客人并没有对他所指的五花肉和猪板油有多少兴趣,而是两眼放光地看着鸡肉旁边的一摊子鸡翅膀道:   “给我来一斤鸡翅膀,哦对了这鸡翅膀怎么卖的?还是以前五文钱一斤是不?”   朱屠夫一愣,随即又笑着答道:   “是啊,还是以前那价,我给您称?”   那客人点点头道:   “称吧称吧,挑肥点的称,要一斤。”   朱屠夫一边帮忙挑鸡翅膀,一边乐呵地问道:   “客官,您这买回去是准备烧啥?”   那客人看着朱屠夫挑着鸡翅膀,一边不太好意思道:   “我寻思看回去能不能做一做那个卤味,那味道可太好了。”   又听到卤味这两个字,朱屠夫便道:   “那您就来对地方了,那卖卤味的两位夫人,正是在我摊上买的这些食材!回去您指不定就能做出来。”   那客人许是见朱屠夫会说话,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些开怀道:   “借你吉言,要是真能做出来,等之后一直来你家买!”   朱屠夫一听也咧了咧嘴,将称好的鸡翅膀,给客人装到了篮子里,笑道:   “客人您慢走。”   等他摊上两位买边角料的客人走了之后,朱屠夫这才露出了思考的神情,心想那二位夫人的手艺当真如此好吗?   他们这卖肉的,家里一年四季也不缺肉吃,虽然不能顿顿都吃上肉,但每隔三五天便做回肉菜的日子,可比镇子上大多数人家都要有滋味多了。   而这些平时会剩下的边角料,他一开始也不舍得扔了,再怎么说也是肉,所以便叫他那婆娘烧一烧。   可烧出来的东西不是调料放少了没味,就是调料放多了不合算,同样的调料他都能吃一会猪肉菜了,而且这些个边角料上还没多少肉,还难啃。   又比如猪大肠鸡心鸡肝这类的菜要想去腥麻烦地很,又麻烦味道还不多好,还费调料,所以就连朱屠夫自己家都是不怎么烧的。   平时如果剩下的多,就煮熟了喂家里的看门狗,少的话就直接扔了。   谁想到竟然会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这着实让他有些好奇,那二位妇人做出来的卤味究竟是何味道?   朱屠夫正愣神,就听刚才那位被抢了客人的摊主道:   “哟,老朱,你摊上啥时候有人买那些东西了?该不会是为了生意故意说给客人听的吧?”   他摊上的边角料剩下的也多,平时都是扔掉的,要是便宜卖了还不合算,虽然这肉少,但再怎么说也是肉,可比那些素豆腐有荤味。   但谁知他摊上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要买,就被人撺掇走了,这让他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朱屠夫见和他隔了一个摊的同行老郑说话阴阳怪气的,虽然也不太乐意,但还是乐呵解释道:   “我老朱还能撒谎嘛,确实昨个有两位夫人到我摊子上买边角料,只不过当时人多,你们没注意罢了。”   说完见对方嗤笑一声,一副看破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的样子,朱福生继续解释道:   “是真的,不信你问老胡。”   说完还指了指身旁摊主胡屠夫。   胡屠夫见人都提到自己了,只好冲那郑屠夫道:   “是真的,昨日那二人我也有些印象,一下子从老朱摊上买了四十几斤的边角料呢!”   郑屠夫一听胡屠夫这样说,顿时一惊,想了想有问道:   “那二人长啥样子你记得不?”   要是知道长啥样子,下次他就先给人截过来。   胡屠夫想了想,便描述起了沈母林茗二人的样貌,还别说,不愧是做生意的人,生意做的多了,记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当胡屠夫将二人的模样给描述出来之后,就见那郑屠长着嘴巴,一脸惊讶地用手指着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二人问道:   “你说的是她们吗?”   胡屠有些疑惑,便顺着其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指的不是别人,还真这么巧就是昨日去朱屠那里买了好些边角料的二人。   见胡屠面上也是衣一副惊讶的神色,郑屠就知道他猜的没错,可那二人竟然不是从他这边来的,而是从北边来的,这样他还抢什么生意。   最北边的朱屠一听二人说的话,便转过头去看到了正朝他们这边来的沈母林茗二人,顿时一阵喜不自禁。   他这是有生意上门了?   三人怪异的举动,当然引起了在场所有屠夫们的关注,纷纷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二人方向。   所以当沈母和林茗到了肉摊上时,才会那么安静,而且所有摊主都看向她们二人,还有一两位看向她们的神情当中不乏算计。   林茗挑了挑眉,随即面色不变地搀着沈母到了朱屠夫肉摊上。   “客官你们要点什么?五花和猪板油要来些吗?”   朱屠见二人径直到了他摊位上,心中一喜顿时招呼起来道。   沈母看了看朱屠夫肉摊上剩下的边角料,还有一些鸡翅膀和鸭脖之类的,不过数量显然没有昨天的多,只有三十来斤左右,于是笑问道:   “朱老板今日剩的边角料不多啊?”   朱屠夫心想这二人过来还是为了那些边角料而来的,于是便憨笑道:   “这还不是承蒙二位客官光顾,今日来了好几个指名要买这些的客人呢!而且那些客人还说都是吃了镇子上一个名叫卤味的吃食,因其绝味才突发奇想来买的。”   沈母微微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她想的那样,怪不得朱屠夫摊上的边角料明显比平时少了许多,原来还是因为那些来他们摊位上买卤味的客人,在吃过之后便想生出了自己做的想法。   这一点倒是和酸菜鱼差不多,早上她和林茗路过鱼摊的时候,听到这鱼都涨到七八文一斤了,这都快赶上瘦肉了。 第168章 比酒楼还挣钱!   想必就是因为这些吃过酸菜鱼的客人,都觉得这味道不错,所以开始捣鼓起了鱼菜,买的人变多了,这鱼价自然就上涨了。   想到这里,沈母略微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个边角料会不会像鱼一样这么快涨价。   沈母的担忧,林茗想了想也能猜个大概,做生意的除了怕没人买,就是怕食材涨价了,这要是食材涨价了,她们说不得也得跟着涨,这一来二去的,客人难免会嫌贵了。   不过林茗却不担心这些问题,其一是即使卤味涨价了,她也不认为会没人买。   其二就是,她到不认为卤味食材会在短时间内涨价,当然一开始价格会有波动,但没有多久肯定能回归到一开始的价格,就算涨价也不会有大的涨幅。   不过沈母既然没将担心说出来,林茗就没先开口。   正当二人心中若有所思时,却听那朱屠夫继续憨笑道:   “原本老朱我还奇怪呢,镇子上什么时候出了卤味这样好吃的吃食,等一打听客人才知道,原来那卤味摊是今日才摆的。”   说完又看了眼沈母林茗两位笑而不语的神情,如此才接着道:   “谁想等听那客人描述那卤味摊的摊主时,我才意识到这开卤味摊的,可能正是昨日在我肉摊上买下那些鸡翅膀鸭脖子的二位夫人。”   沈母看了林茗一眼,这才转头看向朱屠夫笑道:   “朱老板猜的正是,那开卤味摊的正是我们二人。”   听沈母一承认,在场的屠夫们,都有些意外,他们可是听那些个客人说了,一个鸡翅竟然就要卖二文钱!   这一斤鸡翅膀也才只卖五文钱啊!   一斤能有二十多个鸡翅膀吧?二十多个鸡翅膀就能卖四十多文钱,减掉五文钱成本,这可是每斤赚三十多文钱的生意啊!   他们卖一斤五花肉也才赚个三四文钱,菜馆子酒楼里一斤红烧肉也才买四十多文,一盘子最多挣个二十文,已经是高利了,这二人倒好,卖个吃食,竟然比酒楼里还要挣钱呢!   显然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这他人暴利时能守住平常心,当沈母一承认这事,在场的几个屠夫里,有两三个已经开始眼红了起来。   不过朱屠夫这边的气氛倒是还挺融洽的,听朱屠夫赞叹了一番二人的好生意,沈母谦虚道:   “哪里哪里,这第一回 出来摆摊,还有许多事不明白,昨日准备的少,今日客人来了东西却卖光了。这不,今天准备多买些。”   说完沈母便观察起朱屠夫的神色,却见对方神色无异,还道:   “东西好,客人多这是自然的,只不过我这摊子上只剩下这一些了。”   沈母却摆手道:   “无碍,剩下的妇人可以去其他摊上买,就这些全都要了,麻烦朱老板称个一称。”   朱屠夫见这回又包圆了,顿时喜道:   “那成,我给你们称。”   这时沈母又问道:   “朱老板,你这卖不卖竹篮?”   朱屠夫回答道:   “正好还剩两个。”   说着就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两只竹篮,给沈母看了看。   看起来还蛮结实的竹篮子,看模样还是新的。   他们肉铺一般来买肉的都会自带竹篮瓦罐,实在忘记了或者心血来潮要买肉的客人,也都大多在最南边街角买肉时买,而他这摊位位置不大好,往往来买肉的客人,都冲着早买新鲜在街头就买了,所以他摊上就没多备多少竹篮。   “这竹篮多少钱一个?”   朱屠夫道:   “七文钱一个,客官要吗?”   沈母林茗二人合计了一下,这竹篮虽然比杂货铺卖的贵一文,但里面能放的东西要多一些,于是沈母便说道:   “两个都买了吧,朱老板称好了可以直接放进去,我们先去别家看看,回来再一起结账。”   朱屠夫自然满口答应。   趁着朱屠夫给二人称东西时,沈母便和林茗到了朱屠夫旁边的胡屠夫摊位上查看了起来。   整个千灯镇上的肉几乎都在这里卖,今日还不是集市就有七八家,等到明日逢集之后,这卖肉的摊还要多些。   至少昨日林茗和沈母来买时,即使在下午,肉摊这一块地方也是人声鼎沸的,来往买肉的客人络绎不绝,从这里就能看出内青村和千灯镇上生活水平的差别。   所以她们每日二百斤的食材是绝对不愁的,如果单纯只买一个鸡翅膀或者鸭脖子,或许供应上会出现问题,但她们买的品种多也杂。   无论是鸡杂还是鸭杂鹅杂,或者是猪羊杂,总量加起来够个两百斤就行了,这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不过虽然没有难度,她们也不能随便找到哪家是哪家,如果可以,她们还是固定用一些肉铺的货,这样要是有了问题,也好过不知道是谁卖给她们的。   于是沈母就仔细挑选起了胡屠夫摊上的东西。   胡屠夫不知怎滴有些紧张,许是因为见了二位很是秀丽的容貌,只听胡屠夫略显羞涩道:   “二位客官,你们随便挑,我老胡摊上的东西都新鲜着呢!”   沈母林茗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查看起了胡屠夫摊上的动物边角料。   这胡屠夫摊上的肉类边角料倒是比朱屠夫摊上多,东西也确实是比较新鲜的,而个头方面,和朱屠夫也没有太多差别,基本上两家东西质量都差不多,想必后面的摊子上也是这个情况。   胡屠夫摊上有差不多四十斤不到的模样,于是沈母便笑着问道:   “这些怎么卖?”   胡屠夫还没仔细想,便脱口而出道:   “五文一斤。”   沈母听到这个价钱,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即便对着胡屠夫道:   “麻烦全部称一下吧,你这里有卖篮子吗?”   胡屠夫连连点头道:   “有有有,还剩七八个呢!”   沈母刚想问一个篮子多少钱,便听胡屠夫道:   “才新进的竹篮子,一个七文钱,可以用好久呢!”   沈母看了眼林茗,林茗便对着沈母点了点头,于是沈母便道:   “那就拿三个吧。” 第169章 问题在哪里?   “那就拿三个吧。”   胡屠夫顿时喜道:   “好勒,这些是装在两个篮子里还是三个篮子里?”   胡屠夫摊上的货只有四十斤,加上朱屠夫摊上的三十斤,离沈母林茗需要的一百斤还有一些差距,所以她们二人肯定还是要到别的摊上买的。   于是沈母便回答道:   “放到两个篮子里就好。”   胡屠夫听此也没多问,直接道:   “好勒,正好能装得下,二位客官要不要再买些别的什么?”   沈母却摆手道:   “不了,我们今日是专门来买这些东西的,这还要去别家看看,你先称着,一会我们一起结账。”   “好勒,客官你慢慢看。”   他既然知道这二人是卖那个卤味的,自然也不认为二人会故意来找乐子的人。   沈母林茗点了点头,这就到了方才那位暗自记恨朱屠夫的郑屠夫摊上。   刚到摊上,林茗就察觉到了郑屠夫眼中划过的一丝算计,不过她却假装没看到,而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跟在沈母身旁。   沈母到了这家摊子上,依旧和之前一样,指着摊子上的一块地方问道:   ““老板,这些个什么价?”   郑屠夫眼珠子骨碌一转道:   “不贵,也就五文钱一斤。”   沈母一听也五文钱一斤,于是便笑道:   “那感情好,这些一共有差不多多少斤?”   郑屠夫道:   “有差不多四十斤吧。”   沈母没多想,直接笑道:   “那麻烦老板给都我称起来吧。”   她们买的瓦罐每个多装两斤还是可以的。   竟然东西顺利地买完了,沈母便准备掏银子出来付钱,这大街上的,能少露财就少露,所以沈母才能东西全部买完之后才掏起钱袋来。   正当沈母掏钱时,林茗注意到那屠夫准备拿称称东西时,称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于是他看了眼周围,随后便弯腰下去捡。   但眼尖的林茗却发现,这个屠夫捡起来的称上,却是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肉摊上的称,长时间用来称油水很足的肉类,肉上的油光肯定会不自觉粘在撑杆上。   方才那朱屠夫以及胡屠夫用的称上,甚至还沾有一些血沫子。   而她们眼前的这位屠夫却拿出了一根异常干净,没有油光也没有血沫子的称,这里面是不是有些问题?   但林茗即使发现了这一点,也依旧没有出声,而是让那屠夫顺利地称完了,这时张母也拿出了藏的严实的钱袋子,笑着问郑屠夫道:   “老板这些一共多少斤?”   那郑屠夫面色带笑,但林茗却觉得这笑里含有一丝算计,就见他将称上的刻度给沈母看了看道:   “客官,一共四十一斤,这篮子正好一斤,不信您瞧。”随即郑屠夫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单纯称了称篮子给沈母看道。   沈母看了看篮子确实一斤,于是便准备掏钱,四十斤,每斤五文,一共加起来二百文,也就是二钱银子。   当沈母将两串钱递给郑屠夫时,林茗这时却出声道:   “慢着。”   沈母当即疑惑地转头看向了林茗,面楼不解道:   “怎么了林氏?”手上递钱的动作确实停住了。   林茗对着沈母摇了摇头,随即头转向郑屠夫笑道:   “老板,可以将你这称给我看一下吗?”   听了林茗的要求,郑屠夫面色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僵硬,心道这人不会是发现了吧,但这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也不好不答应,不过好在这称上他是动了手脚的,一般人不可能看得出来。   于是郑屠夫便面带微怒道:   “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开门作生意的,还能诓骗了你不成,看看就看看,要是冤枉了我老郑,您可得给我个说法。”   说完便递上了手里的秤杆给林茗。   林茗面上一笑,接过了称,暗自掂量了一番,同时嘴上笑道:   “老板你误会了,妇人平时不怎么上镇上,也没摸过这称,如今只是一时好奇,想要看看罢了。”   听林茗这样说,虽然那郑屠夫面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林茗仔细看了看她手中的称杆,便确认这只称肯定不是方才这个屠夫掉下去之前案板上放的那一杆称。   因为在到这个摊子时,林茗还特地观察过摊上的东西,当时就见摊子上的那杆秤刻度因为长时间的使用,有些看不清,称杆上也不是像她手上的这只这么亮,反而有些黝黑。   当然这换了别的客人肯定不会发现这些事,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这种称杆是木头做的,很容易称坏。   尤其是他们这些卖肉的摊位,称东西有时候会非常重,免不了多准备一根称杆当备用的。   如果是摊主随手拿一杆称给她们称,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但林茗之所以觉得不对,不仅仅是因为这杆称和方才郑屠夫桌子上的那把不是同一把。   而是如果这个摊主为了不拿掉到地上去的脏称给她们称,而换了一把称的话,根本没必要在站起身时,掩饰性地用抹布来回擦拭几遍称杆,而眼尖的林茗却捕捉到那称在拿起来时,就是干净的事实。   反而因为摊主之后拿带油的抹布擦拭了几遍之后,称杆上才带了些油光。   可这个摊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背后肯定有这原因,而由于对方开门做生意,林茗只好将猜测方向,往生意上靠了。   不过林茗来回看了好几遍,却没发现称上有什么问题,称杆是完整的,刻度也都合理,至于秤砣看上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茗随意翻转了一下秤砣,却见秤砣底部也是完整的,没有缺口。   林茗这就有些疑惑了,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随即林茗抬头扫了眼摊子后面正用略微得意的神情看向她的肉摊主,林茗微微蹙眉。   不,她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称杆绝对是有问题的,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在场的沈母以及其他屠夫看着林茗在哪里来回查看称杆,纷纷有些疑惑。 第170章 绝不让你们离开   在场的沈母以及其他屠夫看着林茗在哪里来回查看称杆,纷纷有些疑惑。   这小娘子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啊,难道老郑这称上真的有问题不成?   原本见林茗翻了半天,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郑屠夫还有些得意,但当他看到林茗将关注集中到了秤砣上时,面上却不由得划过一丝不自然。   虽然这个秤砣表面上看上去没有问题,但相比较在称杆刻度上做手脚的明显来说,一定是在秤砣上做手脚更隐蔽一些,所以方才郑屠夫才表现出那么得意的神色。   于是当林茗不信邪地用手使劲捏了捏秤砣侧边和底部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秤砣底部中心,原本平坦的地方,却突然因为她的力度往里面凹了凹。   虽然不明显,但以林茗的眼力,还是瞬间看出了秤砣底部的不对劲来。   见林茗面色凝重的看着秤砣底部,沈母也不由得一齐看了过去,而那几个摊主也一瞬间往这边伸了伸头。   在场的众人,作为激动地要数郑屠夫了,只见他看到林茗整个将秤砣底朝天,并且一副目标很明确的样子,顿时面上一紧。   随之而来的话便脱口而出道:   “客官你有没有看完了,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此时林茗却露出一丝冷笑。   当真是好算计啊!   已经确定秤砣底下有问题的林茗,理也不理郑屠夫说的话,而是迅速拿眼睛扫了扫放着肉的桌子上,随后眼前一亮,拿起一个钩肉的铁钩子,就往秤砣底部钩去。   随后让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应该是实心的,不应该留下丝毫痕迹的秤砣,却在林茗的动作之下,生生被钩来了一道豁口,虽然豁口不大,但足以说明这个秤砣是人为做过手脚的!   于是这一刻,所有人看着郑屠夫以及林茗的眼神都变了。   看郑屠夫变了眼神,是因为这个同行竟然真的在称上动手脚,做缺斤少两的生意,赚这些亏心钱不觉得良心过不去?   而看着林茗变了眼神,则是佩服的,毕竟能看出来这一般人都不可能看得出来的问题,足以说明这个小娘子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一时间有几个原本还有些心思的摊主,纷纷歇了心思。   而林茗则是心中暗暗咂舌,没想到这古人的智慧也这么高,这主意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出来的,一个秤砣也不重,竟然还能想出从底部挖个小坑,并且还用铁重新封上口的点子,不得不说这制作工艺水平还挺高的。   这样一个秤砣也就一斤重,原本能称同样一斤重的东西,但要是从中间挖一个窟窿,虽然对于一斤重的东西来说,重量相差地也不大。   但要是称地数量多,比如她们一下子称几十斤重的东西,那少不了要被坑上四五斤,这算下来就是二三十文钱。   林茗将秤砣放在手上,不仅想道:   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消费者协会,这个缺斤少两的无良商贩,她还挺想拉人去见一下官的。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那郑屠夫面色涨地和猪肝似的,刚一露出凶相,要出口辱骂林茗二人,不想却被林茗的话打断道:   “老板,你这属于骗钱吧,我们可以拉你去见官吗?”   一听见见官两个字,郑屠夫瞬间怂了,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他刚才因为嫉妒二人生意好,生出想要坑二人一把的想法来!   众人只见那郑屠夫一扔手上的抹布,哭丧道:   “二位客官,你们饶了我吧,我这做的也是小生意,再说我也不知道这秤砣是有问题的啊!要去见官,也不应该找我啊!”   当然即使郑屠夫将自己择地多干净,但在林茗沈母以及一众人心中,这真相如何,早已不言而喻。   沈母可以说是在场最为气愤的人了,一开始她还觉得这个郑屠夫没有问题,谁知道对方却是个无良商人,亏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林氏误会了什么!   于是还没等林茗说话,沈母便冷声道:   “这称有没有问题,难道你这当老板的能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用这杆缺斤少两的秤砣骗过钱?如今还要假装不知情?”   林茗点点头,看了眼周围新来的几个买肉的客人,再看那郑屠夫,果然一副赖账的样子道: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今日大不了再重新拿准称给你们称一回,若你们是来闹事的,那就慢走不送!”   林茗却冷笑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为何方才不用你平时称肉的称给我们称?反而在知道我们要称的东西多,给我们换成了这把有问题的称?”   郑屠夫原本打算赖到底的神色不由一变,随即便道:   “什么换称,刚才就是这一把!”   林茗却笑道:   “哦?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方才你的称曾经掉在地上过,如果真是那一把的话,你敢不敢让我们检查你摊子底下?”   郑屠夫面上已经绷不住了,不由得拿脚将称往旁边踢了踢,见踢到了木桌挡板底下,这才理直气壮道:   “我老郑行的端坐的正,倒是你们两个,方才在我旁边两个摊买的好好的,到了我摊上却指明要看称,怕不是背地里和有些人串通好了,要来影响我做生意的吧?”   林茗见其倒打一耙,也不生气,反而安抚似的拍了拍沈母,随即转头看着郑屠夫冷笑道:   “不用说其他掩人耳目的话,你究竟敢不敢让我们查看一番?”   那郑屠夫见对方不领情,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他给泼的脏水,反而直言要检查桌子,心中不由有些没底,这人难道真的亲眼看见我换称了?要不然她怎么这么确定呢?   但再先回到自己肉摊上都盖着布,除非千里眼,不然就凭这两位的身长,必定是看不见他再桌子底下的动作的。   于是凭借着对这一点的深信不疑,郑屠夫面上颇为气愤道:   “查看就查看,今日若是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会让你们离开!” 第171章 拆穿   “查看就查看,今日若是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会让你们离开!”   这样说着,郑屠夫一下子便让开了身子,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们尽管过来找,他一点也不怕。   沈母面上极为不悦,她何时遇见这样无赖的人,看了眼林茗,却见林茗没有丝毫怯弱的样子,并且还安抚似的看了看她。   随即就见林茗抬腿从旁边绕到了郑屠夫桌子后面。   林茗扫了眼桌子左边的空档虽然台子底下堆了很多抹布之类的杂物,但直觉告诉她东西不在这里。   于是林茗便看向了郑屠夫隐隐挡住的右边台子底下,并且平静道:   “还请让一让。”   郑屠夫虽然心中极为怨恨,但他方才已经说了让人家检查,于是只好极为不情愿地让开了身子,在让开身子之前,他还下意识撇了眼自己藏称的地方。   眼前这两位,表面上一副柔弱妇人的样子,他还以为当他说出不让两个人走的话后,对方就会心生胆怯,不在和他纠缠。   可谁知对方不仅没有露怯,竟然还直接走上前来不过好在他已经将东西给藏好了。   他既然要用这个有问题的称,自然已经想好了退路,今日过后,虽然说出去不太好听,但起码这二人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用这个有问题的称的。   他只要咬死不松口说自己不知道,也影响不了什么生意。   林茗自从饮用空间泉水之后,便五感敏锐,当郑屠夫下意识看向他脚旁边的一出地方时,林茗恰好捕捉到了,于是当郑屠夫一让来身子,林茗就径直往那里看去。   见林茗目标如此明确,郑屠夫心中又慌乱起来。   手上不由地捏了捏满是血污的围裙。   “她不会是真的看到了自己换称吧?”   随后林茗将右边台子底下的东西给翻了一番,除了一桶泛着油花和血污的水,就是一些脏抹布和两三个叠在一起的竹篮子。   看了许久之后林茗发现台子底下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随后林茗目光又转回了方才郑屠夫撇过的地方,正有所疑问,却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地方又明显的划痕。   而且这黄土地上的划痕,不像是一般用鞋子划出来的,那划痕处还有些别的东西。   于是林茗便蹲了下来,拿手摸了摸拿一块划痕,入手却感到了一丝油腻滑手的触感。   随即林茗眼中精光大胜,顺着这划痕看向了台子底下横着的木梁。   这木梁底下的空间,应该放不下一杆称,但这木梁本身看起来却是有些宽了。   于是林茗就拿手向前推了一推,顿时,一个再此令在场之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横在台子底下的木梁,竟然被推动了,原本应该是实心的木梁,竟然是空心的,而且还可以灵活推动,而木梁里面那个泛着油光的秤杆,不正是一开始林茗在郑屠夫摊上看到的那个吗?   当林茗从郑屠夫台子底下亲手将东西拿出来时,只见郑屠夫面色苍白地看着她,张嘴还想要解释,但却发现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因为摊子上早就聚集了一些人,原本只是买个东西就走,却因为方才他那一番放狠话的举动,纷纷留在这里看起了热闹。   郑屠夫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人家当真从他桌子底下拿出另外一副称出来,他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有了证据底气非常足的林茗,直接将称扔到了郑屠夫面前,冷笑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屠夫看着周围对他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现在人家占着理,他就算想要耍赖都不能了,于是便认怂地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起来:   “这位小娘子,我这也是小本买卖,要不然这么着,今日你在我摊上称的东西,我不要钱了,就当给二位夫人赔个不是,你看如何?”   林茗面无表情,沈母却也气笑了,只听她道:   “我看还是算了,要不要钱,我们都不敢在你摊上买东西了。”   那郑屠夫听着沈母这样说,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央求的模样,但心中却不由的辱骂起二人不知好歹起来。   林茗早在郑屠夫有意靠近讨论给她多少好处放过他,不要拉他去见官时,就远远避开道: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拉你去见官,不过想必在场的客人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些人做着坑人的买卖,大家心里都有数。”   实在是这个郑屠夫虽然被她当场抓住,但因为不确定对方坑骗的具体数目,即使被抓去见官,人也可以说自己这是第一回 作案,再加上还没骗到沈母林茗的钱,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她还记得这丰县的县令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从千灯镇到丰县,起码得半天,这时间她们耗不起。   所以林茗才说不会拉郑屠夫去见官。   那郑屠夫一听林茗说不拉他去见官,顿时心中一喜,可听到对方说起了在场的客人,郑屠夫看了看周围六七个挎着篮子来看热闹的妇人们,顿时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被这些喜欢嚼舌根的长舌妇知道,今后他摊上还有什么人来买肉!   见郑屠夫脸上青红交接的精彩模样,林茗也不准备理会这种人了,直接绕过了桌子,到了沈母身边,搀着沈母道:   “娘,咱们去别家摊子买吧。”   沈母当即点了点头,和林茗一起往郑屠夫身旁的肉摊走去。   这时众人刚看完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秤砣断案,都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二人又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继续看起了下一个摊子上的动物杂碎边角料。   显然林茗在众人面前显现的这一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连这么难看出来的,被动了手脚的秤砣和木梁,都被其轻而易举地拆穿现了原形,在场的要是还有想动歪心思的,心中不由得掂量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二人就买的顺利多了,称重付钱一气呵成。 第172章 只有一个儿   沈母林茗最后去的那个肉铺子,甚至还给二人送了两斤的,最后沈母林茗推着一百多斤,五个竹篮的东西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离开了。   此时二人推的推车可就累多了,丝毫没有自家的推车省力,还动不动往旁边歪。   沈母林茗一边推着推车往瓦罐店走一边算着花销:   “五百文钱的瓦罐,五百斤的食材,林氏这卤汤还要重新煮不?”   林茗点了点头道:   “卤汤的香料还得买八份,每份差不多需要三十文,一共二百四十文。”   沈母点点头道:   “那这么一算,咱们今日进账的二两九钱五十文,一下子就要用去半数,只剩下一两七钱十文了。”   林茗点了点头道:   “娘,这个瓦罐咱们仔细这些用,可以用几年,还有新香料包煮的卤汤,如果保存得当,可以存放超过两个月时间,除了食材每日需要花这么多之外,其他咱们之后就不用买了。”   听林茗这样说,沈母心中对一下子去了一半收益的肉疼稍微散去了些。   “还是林氏你有主意,对了,方才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郑屠夫将称藏在那里的?”   林茗笑了笑道:   “娘,这时因为当时我观察到那个郑屠夫无意中看了地上一眼,然后用手捏了捏地上的土,发现上面有种油腻的感觉,于是就联想到了称钩子上的油,随后就顺着划痕找到了称。”   沈母赞叹道:   “聪慧无双说的也不在乎如此了。”   听沈母夸赞自己,林茗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随后见二人终于到了卖陶器的杂货铺子,这才将手里的推车往地上放了放道:   “娘,赶明个咱们再去找李叔做个推车吧,这推车也太累人了。”   沈母也点头道:   “好一会咱回去就去找你李叔说一声,娘也觉得这推车累人了。”   二人将推车推到铺子门口进了铺子,那老板娘见二人来了笑问道:   “二位客官这是买完东西了?”   沈母答道:   “是啊,这不是来拿罐子吗?一共五百文是吧?”   老板娘点头道:   “是这个数。”   随后沈母数出五百五十文付了钱,另外五十文是买了十只陶碗,这样之后家里的学生就不用拿竹筒吃饭了,虽然竹筒吃东西新奇,但竹筒不容易洗,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于是等老板娘让铺里的伙计帮着将陶罐搬上了推车之后,沈母林茗发现推车再也堆不下其他东西了,于是只好推车推车回了醉仙楼后院灶房中。   将东西放到了灶房之后,这才又推着推车出发去买香料以及几味草药。   二人到了杂货铺将一些基本的香料买了之后,便出发去了九龄堂买其他几味比较重要的草药香料。   不过林茗沈母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九龄堂内,却有几个她们不太想见到的人。   九龄堂。   “大夫你快看看吧,我儿从昨日就一直流鼻血,今日一早上就流了两回,还老说头晕,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王兰芝言辞急切地说道,而在她身旁的是面色不正常苍白的林人杰,以及觉得有些丢人的林荷花。   旁边的药童见王兰芝打扰到师傅看诊了,于是便温声道:   “妇人莫急,还请师傅帮他把一把脉。”   王兰芝这才放开林人杰的手。   那大夫把了半天脉,却发现此子脉象虚浮不定,又因为手上的肉多,根本难以捕捉脉象。   在观其面色苍白,鼻头红肿,舌苔较多,心中隐隐有了计较,便问道:   “你可是最近给他吃了什么大补的补品?”   王兰芝想了想,便点点头将上一回孙郎中给她来的药方子拿了出来,问道:   “大夫这是不是补品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按照郎中开的药方子抓的药。”   说完又情绪激动道:   “可谁知道,这才吃了两天,人杰不仅半点没有好,反倒身子更加差劲了起来,这两天都已经流了好几次鼻血了!还成日里喊头痛,大夫!我儿不会有什么事吧?!”   大夫微微皱了皱眉道:   “夫人先别着急,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位看病的郎中是如何诊断的?”   随后王兰芝就将孙郎中诊断的病症八九不离十地叙述了一遍,这时大夫却面露不解道:   “如若真是他诊断地那样,这药方子开地倒也没错,可我观你儿却是一副虚不受补的症状,想必就是因为这几天吃的那些补品,才导致了身子这么虚。”   王兰芝一听竟然是孙郎中出了问题,顿时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   “这个丧良心的啊!连我们孤儿寡母的钱都要骗,我可怜的儿啊!是娘对不住你!”   大夫见王兰芝这样吵闹,心中已经有些不悦,不过看在对方儿子被庸医误诊,差点酿成惨祸的情况下,便没有开口让其安静些,以免吵到其他病患。   等王兰芝骂完娘之后,药童捂着耳朵的手这才放下来,语气依旧还算和善道:   “这位夫人,你放心,我家师傅会尽力医治令郎的。”   王兰芝却对药童没有好眼色,而是直接看向大夫,摇着对方的隔壁请求道:   “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啊!我可就人杰一个儿子,要是他治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当林茗和沈母将推车放在门外,走进九龄堂之时,就听到里间看诊区传来王兰芝的哭嚎声。   当林茗还没反应过来王兰芝为何会在这里时,却被王兰芝口中的,只有人杰一个儿子的话,给刺痛了耳朵。   原来她从来没将林秋白当做自己的儿子过!   沈母也听到了王兰芝的话,应该说整个看诊区以及外面抓药的地方都听到了王兰芝的哭嚎声。   沈母见林茗面色不由得一绷,顿时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林茗的背道:   “林氏,我们抓完药就走吧。”   林茗绷着的脸色一松,总算想起来现在林秋白已经脱离了狼窝和他们一起生活了,管这些人有没有在意过林秋白作甚!   于是林茗深吸了口气,随后在睁开眼睛时,已经不见方才的失态,而是点头道:   “好的娘。” 第173章 你怎么在这?!   “好的娘。”   林茗面色平静地将需要的草药报给了抓药的药童。   “陈皮香橼皮每个抓八钱山奈甘草每个抓四钱。”   林茗淡淡地报着草药名字和数目,这些报的草药里面,只有一半种类属于卤味配方里的卤料,其余是她随意穿插着报的,虽然这会浪费些买草药的钱,但这样不会暴露卤味的配方。   并且左右沈母也不知道具体卤味汤里要放哪几种香料,多买的这些,她可以攒起来等以后用,因为这是属于另外一个卤味配方的香料。   “好勒沈小娘子稍等片刻。”   此人正是上回沈母来看病时当值的那名药童,认识沈母和林茗不说,还对林茗的医术钦佩不已。   连师傅都说,以后这位沈小娘子要来药堂,千万不要怠慢了。   所以虽然药童觉得林茗这报的一长串子草药有些繁杂,根本看不出是要治什么病的,但一想到对方对医术的精通,就想着人家没准是买回去准备自己钻研药理呢?   能人志士不问男女,药童见林茗这衣一副板着脸色不苟言笑的神色,不由得更加敬重起来。   林茗平时虽然不至于见谁都笑,但也不会像如今这副面色,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被里间看病的王兰芝给影响了心情。   听她的话意思,应该是林人杰生病了,林茗再想起之前听林秋白说的,王兰芝找了那个庸医孙郎中给其看病,心下也差不多知道林人杰这是得了什么病。   林秋白在林家时,家里的活计便全是他做的,再加上王兰芝极度溺爱林人杰,都七岁的男娃了,竟然还不会自己穿衣吃饭。   在这乡野农村的,竟然能讲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不难看出,平时克扣林秋白的饭食,都到了谁的胃肚。   都这样虚补了,每日活动也不多,王兰芝生怕村里的庄稼娃泥腿子给自家小儿带坏,怕没了读书人的前途,于是整日也不让林人杰出门走动。   谁知那孙郎中仅凭手指充血断定林人杰气血不足,要林茗说,整个林家都没有比林人杰气血更足的人了。   这不,不知道那个孙郎中给开了什么药,才几天就闹出了事。   虽然大人做的事情,和小孩子无关,但林茗却听着从里间传来的哭嚎,心中不止一次感到爽快。   王兰芝你也有今天,自己做的孽,却要由你最疼爱的林人杰替你受罪,看着他受病痛折磨,滋味应当不好受吧?   但林茗也知道,即使王兰芝再为了林人杰的痛而痛,都不会抵得上林秋白身上承受的十分之一伤痛来的强烈,比起让林人杰痛苦,林茗更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地让王兰芝亲自受苦。   但只可惜现在不可以,林秋白还没将身子养好,沈家也没了家庭收入,又加上听沈母说,丰县的县令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想拿着证据击鼓申冤,肯定不能少了上下打点的银子花用,这些都得慢慢攒起来。   所以林茗只能等,等时机成熟,在林家最安逸的时刻,给王兰芝最为深刻地反击报复。   现在林秋白就是她弟,她就是林秋白姐姐,早晚有一天,林秋白身上所受的苦,她要从王兰芝身上不差分毫地讨回来!   沈母见林茗脸色不太好,心中微叹一口气,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安抚似的拍了拍林茗的手背。   林茗看向沈母,示意沈母自己没事。   眼中也敛去了那日看见林秋白伤痕时的愤怒,而是笑着道:   “娘,我没事,咱们抓完药就走吧。”   谁知,当林茗刚说完这句话时,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林茗?!你怎么在这里?!”   王兰芝带着林人杰在看诊,期间王兰芝骂骂咧咧的泼妇样子吸引了后方一众病患的目光,林荷花感受到四周扫过来的眼神,顿觉丢人,只好和王兰芝说了一声,跑了出来。   那王兰芝关心林人杰还来不及,一听林荷花要出去,摆了摆手便同意了。   林荷花刚掀开帘子,顿时松了口气,她娘也太粗俗了!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她!   心中想着还好自己出来了,想起来时门外不远处有一个卖头绳的地摊,于是便想去逛一逛,等王兰芝给林人杰看好了病,她再央求着王兰芝给她买个头绳。   心中打着她娘卖林秋白卖了这么多银子,给自己买个头绳钱总有的吧?   于是林荷花就颇为开心地往外走,谁想到,刚路过抓药柜那时,她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道:   “娘,我没事,咱们抓完药就走吧。”   林荷花顿时一愣,这声音?!   当林荷花转头过去,发现真的是她那个继姐林茗时,这才顿时惊讶道:   “林茗?!你怎么在这里?!”   当林茗听到这个毫不客气直呼她名讳的声音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面上的笑容散去,朝着声源看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位她不认识的人。   这人是谁?她认识自己?自己认识她吗?   林茗心中这样想着。   因为不确定原身认识不认识眼前这名年约十三四岁,面上带着惊讶意外以及一丝厌恶的女子,林茗便没有说话。   这个情况不论是说对方认错了,还是说记不得了都显然不是什么好方法,所以林茗便直接沉默,除了两只眼睛幽幽地看向林荷花,其他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虽然林茗不知道眼前之人和原身是什么关系,但从对方眼中的那丝厌恶,林茗这样看着对方总是没错的。   林荷花见林茗依旧用从前她最讨厌的那副眼神看着她,眼中的不喜更加强烈了。   但没来由的,在林茗这副幽幽的眼神这下,林荷花想起自家将林秋白给卖了换钱的事,顿时便有些害怕看林茗的眼神。   她之前在家虽然谁都不理会,但对那小杂种还是还不错的,要是让她知道她们把林秋白给卖了,那   想到这里,林荷花又强自镇定地想道:   怕什么!反正林茗现在已经嫁人了!爹也不能再给她撑腰!还有她们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林秋白被她们卖了! 第174章 有病赶快治!   再想到自个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指不定已经死在哪里了,怎么可能因为林秋白的事把她们赶出林家!   当林荷花想到这里时,便一改方才不敢直视林茗的样子,转而指着林茗不客气道:   “你怎么在这里?”说完又将手指转向了林茗身旁的沈母问道:   “还有她是谁?”   上次沈家去林家时,林荷花以为又是他爹在外欠了酒钱来要债的,于是便在房间蒙着被子没出来。   等王兰芝好一番撒泼打滚将沈家众人给气走之后,这才知道之前来的不是什么要债的,原来是她那个嫁了人的继姐带着夫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而当初林家为了让沈家看中林茗,好要彩礼钱,硬是没让林荷花和林人杰二人出来,就怕二人把平时戾气喝使林秋白的习惯让沈家看了去,断了这桩婚事。   所以不仅仅是林茗没在之后看见过林荷花,就连林荷花也不认识沈家众人。   林茗看着林荷花那手指指着沈母,有些不悦道:   “她是我婆婆,你最好把手放下去。”   林茗本来因为王兰芝的存在,心情就不大好,偶然遇见一个小姑娘,不仅对她说话没有礼貌,还用手指着沈母,这下子林茗说话也没有必要注意语气了。   林荷花一愣,婆婆?   不是说林茗嫁过去的那家婆婆病地都快死了吗?   前日林人杰流鼻血流的厉害,她娘给孙郎中找来瞧病的时候,那孙郎中还说内青村沈家主母都是靠着他开的药方子吊命呢!   怎么现在林茗婆婆又活了?   林荷花心中极度不相信,当时沈家来相看林茗之后,她娘可是和她说过的,那沈家主母一步三咳,多说几句话都要咳得死去过来,现在就这么好了?   由于林荷花极度不相信,于是便又道:   “她是你婆婆?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婆婆得那个什么肺痨都快死了吗?”   林茗眼神一凝,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丫头?   “娘,咱们别理她,就一疯子。”   既然对方不报上名来,而且还明显和原身关系也不太好,于是林茗就不打算和其纠缠,直接无视好了。   此时那本来抓药的药童,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想着这小姑娘明明长得挺标致的,为何难为沈小娘子,竟然还诅咒沈夫人去世,这也太没有教养了。   有心想要帮着沈母二人说话,但见着姑娘好像是认识沈小娘子一般,他冒然插嘴也是不妥,于是便观察着情况没说什么。   林荷花见林茗又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她,还骂她是疯子,顿时就气不过了怒道:   “林茗你骂谁疯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爹给你撑腰吗啊?!信不信我现在就”   林茗眼神一眯道:   “就怎么样?”   她从刚才就在想,在她穿越来之前,原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会和谁打交道,而且明显还是恶交。   但根据林秋白告诉她的信息中显示,原身平时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写写画画,在村里根本没有任何玩的好的朋友,更没有提到有什么仇人。   没想到,原来眼前这名女子,根本不适什么仇人,竟然是她在林家,同父异母的继妹林荷花!   这样就说的通了,王兰芝带着林人杰出来看病,听说她那个爹不常在家,所以将林荷花一起带出来也是合理的。   现在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林茗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林家的人,除了林秋白,其他人都让她厌恶。   她那个爹是,自己儿子被后娶之妻虐待,即使看到了也不阻拦,渣爹!   王兰芝有多渣她也不想多说!   而眼前这个林荷花,在林秋白之前像她提起之时,每回眼中都带着胆怯瑟缩,这近乎下意识的眼神动作,让林茗好一阵心疼。   现虽然林茗问起林荷花对他好不好时,林秋白没讲对方任何坏话,但现在看这个她大庭广众之下,都一副嚣张跋扈,咒人死活的模样,她几乎不敢想平时在林家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而那个林人杰更加让她感到悲哀!如此年纪,本该是最天真无邪善良的,却会在母亲打人是为她递上枝条!只能说,王兰芝已经将一个本该善良的生命给染黑了!   这些要不是林秋白讲起林人杰为何会受伤时,说漏了嘴,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林家即使是一个七岁小儿,都足以称得上恶魔二字。   这样想着林茗眼中寒光越甚,被眼神锁定的林荷花,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冷,随后不知咋滴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当发觉自己的这类似于示弱的动作时,林荷花当即再次口出狂言道: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爹都几天没回家了,娘都说爹指不定在哪死透了,现在整个林家都是我们的了!你那间书房现在也是我的屋子了!”   林荷花口不择言说出这些话后,这才想起了她们现在不是在林家,而是在往来人员众多的药堂里。   当林荷花才意识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有多么不合适时,不想却听到对面林茗冷笑一声道:   “其一,只有猪狗才会将猪圈狗窝当个宝。   其二,你爹死不死和我没关系。   其三,教养出如此泼辣狠毒的女儿,林王氏当真好家教。”   而此时沈母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名女子竟然是林茗的妹妹,顿时有些惊讶,她看看林茗在看看林荷花,这根本不像是一家人啊!   又想到林茗这个妹妹是王兰芝生养的,只是林茗的继妹心中便暗叫一声怪不得,以那个王兰芝的品性,能教出这样的子女不奇怪。   林荷花听到林茗说的这话,顿时眼睛充满了怒火,指着林茗道:   “你你!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林茗见沈母看向自己,以为沈母被林荷花气到了,于是便安抚道:   “娘,咱们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沈母摇了摇头道:   “娘没事。”   见沈母没事,林茗这才又转头看向林荷花道:   “你要是有耳聋之疾,这里就是药堂,有病赶快治!” 第175章 更待何时!   “你要是有耳聋之疾,这里就是药堂,有病就赶快去治!”   林茗这句话一出来,原本站在旁边以为林茗不是林荷花对手看热闹的人顿时一愣,这小娘子说话竟然也有十足的气势。   再观那名挑衅的女子,只见其面色涨红着,一副立马就要七窍生烟的模样,让一众看客微微咧了咧嘴。   “你!你得意什么!是林家长女又怎样!还不是被娘随便嫁了出去!”   林茗觉得她简直没话和这个林荷花讲这人骂人也不挑着人家痛处骂,一点让她与之对骂的兴趣都没有。   不过再想了想,她又不是原身,那些原身没准会在乎的痛点也确实好像对她不管用。   于是林茗也就没有太过鄙视林荷花,反而微笑地看着林荷花,嘴上却不留情面道:   “我当然没有得意,有你这种泼辣狠毒的妹妹,我都替娶你的人家感到悲哀同情。”   林荷花一定,随后便再次意识到这是在药堂里,她竟然因为被林茗激怒而当众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看着周围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林荷花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她是知道了,想要对付这个林茗不能她自己来,她还要名声,应该请她娘来对付林茗,现在她爹不在,林茗身为晚辈,她娘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随后林茗就见林荷花眼中浮起一丝算计,竟然没再朝她伸手,而是直接转身掀开隔住坐堂和抓药的布帘子,气势汹汹地朝里面走去。   呵,这时打算搬救兵啊?   林茗嘴角掀起一抹嘲弄,也不打算走了,原本不太想现在和王兰芝对上,现在也没了顾忌,反正方才的事情,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是非自由定论。   “沈夫人,沈小娘子,这人是?”   药童刚将三份草药包抓好称好,注意到哪个泼辣姑娘进了看诊堂,心中有些担忧哪女子会不会惹得师傅不快,于是便向林茗二人打听了起来。   显然药童根本不信那女子是林茗的妹妹,还以为二人在开玩笑呢。   应该说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这件事。   沈母看向林茗,林茗却摇了摇头,表示这事不怕被他人知道,于是就对药童道:   “她确实是我妹妹,不过是继母生的,我娘早在我年幼之时就去世了。”   药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还真是一家人,但就凭沈小娘子的气度,也不是那名女子能比得上的,想必沈小娘子的继母不是和好相与的,要不然怎会教养出如此闺女   再想起方才那名女子提到的,她娘随便将沈小娘子嫁出去的事情,虽然药童觉得上回携手来药堂瞧病的沈家人,不像是不好的人家,但听那女子的口气,仿佛是她们觉得沈家不好才让沈小娘子嫁过去似的。   药童一边寻思一边帮着林茗抓着剩下的要,因为林茗要抓的药比较多,所以慢了些,不过林茗现在也不想避开了,来一个是一个,来两个是一双,要是她故意躲着,没准以这王兰芝的无赖劲还会找上门来。   那边林荷花一怒之下,掀开布帘子就朝着正在仔细听着大夫叮嘱的王兰芝奔去,一边走还一边假装被欺负似的抹着眼泪。   “嚎什么嚎!你弟还没死呢!这没眼色的!”   王兰芝本来心中就憋着股气,刚听到大夫说林人杰想要治好,需要好几两银子,这她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立马就要送回去,她心里是又气又急。   但林人杰的病总是要治的,她还指望着人杰以后出人头地当大官呢!要是身子出了问题,还怎么出人头地啊!   于是王兰芝面色不太好地记着煎药的时长,刚听大夫说完,正要起身去给林人杰抓药,谁知林荷花竟然哭丧着脸从外面跑进来,王兰芝当即气不过就骂了两声。   林荷花原本到口的哭诉,被王兰芝这充满戾气的怒骂给吓走了不少,一时间竟然连准备好的说辞都忘记了。   “娘,娘”   林荷花张着口忘记要说什么,又看到林人杰朝她做鬼脸的模样,顿时一气之下又想起台词了。   王兰芝面色不佳道:   “娘什么娘!有事说事!我还等着抓药呢!”   听王兰芝说起抓药,林荷花顿时眼前一亮道:   “娘!我就是和你说这件事!你猜刚才我在外面遇见谁了?!”   王兰芝狐疑道:   “谁?”   林荷花瞪着眼夸张道:   “我竟然看到了林茗!对就是咱家嫁到内青村沈家的那个林茗!”   一听林荷花这样说,王兰芝顿时眼中浮过许多惊魂未定,她现在一想到林茗就想起被她卖到牙行的林秋白,这些天还好她那死鬼相公没回来,要不然她真怕自己表现出了岔子被林明远看出什么来。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王兰芝确认道。   林荷花害怕她们在这里耽误,那林茗要是逃了怎么办?这千载难逢教训林茗的机会,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于是林荷花神色急切道:   “是啊!娘我还能骗你不成!林茗现在就在外间抓药呢!”   说完又眼珠子一转,加了把火道:   “对了!她还骂娘了!她还诅咒弟了呢!”   原本王兰芝有些想要避开林茗的意思,毕竟也不知道买下林秋白的那户人家,有没有按时搬迁。   要是还没走,她这里又露了馅,被林茗找到人事小,万一人让她赔钱可怎么办啊?   要知道她这几天给林人杰光是看病抓药,就已经花光了先前那牙婆送给她的一两银子,还多花了二两,现在眼见林人杰又要抓药了,要是被人讨要钱财!那她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还不上啊!   不过当王兰芝听到林茗是来抓药,并且还胆敢骂她和人杰的时候,心中的贪念以及被骂的愤怒立即冲上了脑子。   王兰芝面露凶色,反正那家人也应该已经搬走了,就算林茗怀疑,她也根本不会猜到林秋白已经被她给卖掉了。   而且现在林茗已经嫁做人妇,之前在林家她奈何她不得,现在林明远又不在,此时不出一出气,更待何时! 第176章 不宜嫁娶   此时不出一出气,更待何时!   她老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白眼狼了!吃她的用她的,竟然还从来都不给她脸色看!   越是这样想着,王兰芝就越是气愤不已。   她一把推开正哭丧着脸细数着林茗多么嚣张多么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的林荷花,直接掀开帘子,目光直直地朝着正站在药柜前的林茗二人看去!   这一看,王兰芝就眯了眯眼睛,上回她就奇怪,明明相看林茗时,那沈家沈李氏还是一副咳得走路都困难的样子,可那时候竟然随着沈家众人一起到她们林家闹。   王兰芝回想了一下,当时虽然沈母也稍微咳嗽了几回,但病情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很多的样子。   然而眼前的沈母就更加奇怪了,不仅没再咳嗽,气色都好了许多,那林茗也没有搀扶着,二人有说有笑的,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由于王兰芝不知沈母为什么会有如此变化,于是便打算现在旁边观察一会。   不过这个打算,也在王兰芝撇到二人身前的一堆草药包之后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看着林茗身前这么多草药包,那药柜后面的药童还一边抓着药,一边喝林茗说着话,那些药真是林茗的?   虽然不知道草药具体的价钱,但那么多,起码几百文以上!   林茗这么会有这么多银子的?!   难道是她偷偷从家里拿的?   这样一想,王兰芝就再也站不住了,她自己的儿子都还在受苦没有银子抓药,林茗竟然敢动林家属于她们的东西!   于是林荷花刚掀开帘子出来,就看到自个娘满脸怒气地朝着林茗二人走去。   林荷花顿时一脸得逞地神情,心情非常好地晃悠着袖子,她倒要看看这回林茗还怎么狂!   正在整理草药包以及和药童解答疑难药理的林茗,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沉重又有些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顿时眉头一皱,随后又舒缓开来,嘴角挑起一抹笑,直接转过了身。   那王兰芝本来想趁着林茗没有发现,偷听一下这些草药是不是她们的,谁知道她还没走近二人跟前,听到她们和药童说的话,就见林茗直接转过了身子,就跟早就知道她在后面似的,面上带着笑容,但眼睛却冷冷地盯着她。   王兰芝这会子一只脚刚蹑出去,林茗这突然一转身,看着她的眼神,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放下来,随后等反应过来时,只能往前一个趔趄,好在最后稳住了身子,要不然可不得在这两人面前出洋相!   “林茗!”为了掩饰自己失态的举动,王兰芝便首先一声厉喝道。   林茗看着王兰芝那和林荷花如出一辙的手指指人动作,心中感叹果然这两个是一家人,就连开场白和开场动作都一模一样。   心中微微吐槽了一番,林茗便平静地开口了:   “有事?”   王兰芝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更加气急道: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抓药?”   林茗微微一滞,她见刚才林荷花那样跑进去,还以为王兰芝出来是要给她的宝贝女儿讨回公道呢,没想到开口却问起了她们抓的草药。   随后林茗眼中的嘲弄之色不加掩饰。   也是,王兰芝是什么人,在银子的问题之下,什么问题都得靠边站。   见林茗不回答,王兰芝便以为林茗心虚了,双手撑起就想要破口大骂,谁知王兰芝还没开口,就听林茗慢悠悠道:   “娘你忘记了吗?   成亲当日,娘你不顾女儿还生病抱恙的身子,执意要将女儿送上喜轿。”   听到林茗说这事,王兰芝面上的指责之意立刻不见了踪影,还面带心虚地左右来回看了看周围的人。   就听林茗继续道:   “女儿在喜轿受尽颠簸之苦,偏偏身子无力不能抓凭,还没到夫家,便因为病情加重昏了过去。”   说完林茗状似悲苦地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   “若不是夫家宽宏慈爱,不仅不责怪我成亲当日一病不起,还举家凑出银子为我看病抓药,女儿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王兰芝原本就心虚的神色,在听到周围嘻嘻索索的声音之后,更加紧绷了起来,只见她支支吾吾好几声,才编出了个理由道:   “那不是怕耽误了你的良辰吉时吗?”   林茗心中冷笑了一声,良辰吉时?   “可是娘未曾挑个好日子啊?那日明明是不宜嫁娶的。”   王兰芝一愣,她怎么知道那天宜嫁不宜嫁,记得一开始和沈家敲定了婚事,她收下了彩礼钱后,就直接定下了三日后成婚。   因为中途那媒婆因为索要的事成后的礼金太高,被她直接赶走了,后来他们两家也就没问什么日子不日子的,直接约定了三日之后成亲。   当时她还以为是那沈李氏快死了,所以给他儿子娶个媳妇冲喜,去去晦气呢。   而她巴不得赶快将林茗给嫁出去,林茗在家多待一天,就多吃一碗她们的饭,她儿子可还吃不饱,每天嚷嚷着饿呢!   所以对林茗成亲当天究竟是不是良辰吉日,王兰芝也是不清楚的,说是怕耽误吉时也是顺口一说解释解释,起码不能让旁边的人戳脊梁骨是不?   而当她那良辰吉日当说辞时,就感觉到旁边果然又几人迟疑了下,嫁娶确实要按着日子来的。   不过当林茗说出,她成亲当日是不宜嫁娶的凶日时,周围人的面色又发生了变化,看着王兰芝的眼神也不由带上了些探究。   王兰芝拧着眉毛,刚要出口反驳,就听林茗道:   “镇子上的媒婆都说那日根本不易娶亲,娘你为什么还说是良辰吉日呢?”   王兰芝一听到是媒婆说的,心道一声坏了,原来是那个死婆娘在从中捣鬼!   黑心烂肺的东西!她嫁女儿一共也就得了几两银子,那媒婆竟然问她讨要三百文钱做喜钱!   她除非是昏了头才给!有这三百文钱,人杰都可以吃上好几顿肉了!只是嫁一个继女要什么喜钱这么多?!   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初她嫌贵将人给赶了去,现在对方竟然串通了林茗让她落下话柄,惹地周围人笑话! 第177章 把香橼留下!   可她现在没想到,当初她嫌贵将人给赶了去,现在竟然串通了林茗让她落人话柄,惹人笑话!   林茗心中冷笑地看着对面的王兰芝一副面色铁青的样子,原身成亲当日是吉是凶她自然不知道。   但她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秋白曾和她提起过,相看当日王兰芝将媒婆赶走,最后直接敲定了三天后成亲的事,所以想当然王兰芝肯定和那个媒婆不对付。   现在她提起媒婆,不过就是让王兰芝知道,那天的吉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专门看日子的媒婆说是凶日,那天就肯定是凶日。   果然,王兰芝被林茗噎住了半晌之后,才面色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   “那可能是娘记错了。”   林茗眼尖,看见王兰芝手里大夫给开的药方子里面,有不少比较昂贵的草药,一时间看着王兰芝的眼神更加冷冽起来。   即使卖林秋白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但看到王兰芝没有丝毫愧疚,用着卖林秋白的钱给她儿子治病抓药,她就不想再多看其一眼。   于是林茗语气厌恶冰冷道:   “既然是娘记错了,那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女儿就不耽误你们抓药了。”   说完一个眼神都欠奉,就回头整理起了自己抓的草药。   “沈小娘子,你的香橼称好了,一共八钱,您收好了。”   这时药童见沈小娘子和人已经没再交谈,于是道。   林茗点点头,将装着香橼皮的草药包拎到手上。   一般人一副药装一个药包,但她的情况特殊,买回去还要自己按卤料的剂量分配,所以就让药童一种药包一个药包,这样也不至于搞混。   不过林茗没打算和王兰芝继续交谈,王兰芝可不是这样想的。   王兰芝听到林茗讲话的语气,就想要发作,她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有晚辈这样和长辈讲话的?   这样想着王兰芝就想用自己的辈分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教训一下林茗,谁知她还没开口,却听到那药童突然说了声,“八钱香橼”,王兰芝瞬间愣住了。   香橼?怎么听起来怎么耳熟?   对了方才给人杰瞧病的大夫,开的药方子里,不就有这个香橼吗?   随后王兰芝拿起自己手上的药方子,无奈她自己不识字,也不知道药童说的香橼,是不是方才大夫提到的那个香橼。   于是王兰芝见林茗就要和沈母离开,顿时急着上前道:   “你们先别走!”   林茗沈母看向王兰芝,目光中都不约而同带着了些不悦。   林茗实在不想和这个王兰芝有任何交流接触,于是就想当做没听见,继续抬腿。   王兰芝一见林茗竟然敢无视她的话,顿时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气道:   “林茗!你别以为你嫁了人,就可以目无尊长了!还有沈李氏!林茗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   见王兰芝还要纠缠,沈母打算好好喝王兰芝说道说道,当初她是怎么为了几两银子卖女儿,甚至连成亲当日的喜酒都不曾来吃。   就这样的人她们没有当街骂她就不错了,这个王兰芝竟然还拿辈分说事!真的气煞她也。   王兰芝这样一说,二人倒是停下了步子,林茗面如寒霜看了眼王兰芝,随后安抚住有些动气地沈母。   二人就站在药柜不远处,冷眼看着王兰芝,看看她究竟还要耍什么把戏。   王兰芝管二人怎么看她,见叫住了她们,便二步并做一步地到了药柜钱,迅速拿出大夫给开的药方子,递给了脸色不是特别好的药童,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小哥,你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写了有你刚才说的那个香橼?”   林茗一听到香橼二字,瞬间就明白了王兰芝叫住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上拎着的药包微微一动,林茗眯起眼睛。   沈母也似心有所感,看向林茗手中的药包,随后又看了看林茗,这才叹了口气,林氏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娘亲?   得亏了林氏嫁到她家来了,要是被王兰芝卖给了其他不知根底的人,还指不定多闹心呢!   那药童却反应迟了些,他没联想到王兰芝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结果药方子,看了看,里面确实有一味香橼,于是便回答道:   “夫人,这里面确实有香橼,一帖药需要香橼一钱。”   听到药童证实王兰芝眼中顿时精光大胜,立即转头看向了林茗二人,准确来说是看向了林茗手中的草药包。   随后王兰芝竟然又问药童道:   “这个香橼要多少银子一钱?”   药童挠挠头道:   “一钱香橼虽不多,但因为我们这边难寻难种,所以价钱比较贵,要十五文一钱。”   王兰芝心中有了计较,看向林茗的眼中也带上了些贪婪。   随后在一众人面前,就见王兰芝突然语气温和地向林茗问道:   “茗儿,你就不问问娘,今日来这九龄堂所谓何事?”   谁知林茗却嘴角掀起一抹嘲弄道:   “来药堂除了看病还能做什么?”   王兰芝面上才勉强浮起的一丝笑容,顿时一僵,随即又看了看待在围观人中间的林荷花和林人杰,回头继续道:   “那你就不想问问是谁生病了吗?”   林茗却道:   “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和公婆还有事,家里为了给我买药欠了很多钱,得想办法还上才是,还是说娘你能帮一帮女儿?”   王兰芝一听这林茗不仅不上套,竟然还想让她掏钱,顿时急道:   “我帮什么帮!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欠钱应当自己还上才是!”   沈母都没眼看王兰芝了,她还是真佩服有这样的娘亲,这林氏竟然还笑得出来,就见林茗笑道:   “既然娘不打算帮我们还债,还是不要阻拦我们了。”   说完就要抬腿离开,那王兰芝见林茗真要走,想着那些香橼,情急之下喊道:   “先别走,要走也把香橼留下!”   林茗挑了挑眉,这下可总算是说出目的了,这圈子兜的,不会演戏,偏要来回兜着圈子演,她都替王兰芝着急。 第178章 轮到我说了   不用说,王兰芝这句话的威力那是一定有的,只听她刚喊出要林茗走之前把香橼留下的话,旁边的人就开始对着王兰芝指指点点起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婆娘也太坏了吧,把自家女儿带病塞到喜轿里,生病夫家砸锅卖铁为她女儿治病抓药,现在这婆娘不但不帮衬一把,竟然还伸手要草药”   “就是啊,听那小娘子说,她还是一个人嫁过去的,这不就是说她娘家结亲当天根本没去人吗?”   “可不是,这哪是嫁女儿啊,卖女儿还差不多,这不就是两家再也不来往的意思吗?”   “还有呢,你们刚来,没看到方才有一个自称是那小娘子的妹妹的姑娘,一上来就诅咒人小娘子的婆婆去世,还真是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人群中议论纷纷,而别人口中那个诅咒林茗婆婆去世的林荷花,拽着林人杰一时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林茗!要不是林茗,她这么可能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这下子好了,她的名声都没有了,不行她不能让大家知道是她说的那些话。   林荷花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手中不由地使了使劲,想着要不然她先离开,出去等娘,要不然要是被这些人认出来,那她之后还怎么找婆家!   只不过林荷花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动,林人杰却因为她用太大劲抓他,给他胳膊抓疼了,直接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林荷花瞬间脸色都变了,看向周围因为林人杰这一声响亮的哭声,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的众人,顿时低下头遮住了脸。   “你哭什么!别哭了!听到没!”   越是不让哭,林人杰越是哭的伤心哭地大声,林荷花彻底没辙,之好讲头压的更低了一分,只求不要有人认出她来。   却不知道光是低头根本不影响别人认出她,毕竟那身花红柳绿的衣服,可是显眼地很。   王兰芝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心中责怪自己说的太直白,但现在说也说了,正想买惨,却突然听到了疑似林人杰的哭声。   王兰芝这一听不得了,当即竖起了眉毛看向林人杰林荷花方向吼道:   “哪个天杀的欺负我儿!”   随后向着林人杰方向冲了过去,林人杰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婆娘一瞧就不是什么面善的,怕被她赖上,纷纷退后了三步。   等王兰芝到了林人杰旁边见林荷花面色不自然地低着头让林人杰别哭了,于是王兰芝便冲林荷花劈头盖脸道:   “荷花!你为啥不护着你弟!人杰为啥哭?!啊?你说啊?!”   问了林荷花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王兰芝顿时看了林荷花就来气,直接拉过林人杰心疼道:   “谁欺负我们人杰了?告诉娘,娘帮你去讨回公道!”   林人杰哭地上气接不上下气,脸上糊着泪水道:   “是,是姐,姐抓我,抓地人杰好痛呜呜呜”   王兰芝一听竟然是林荷花把林人杰弄哭的,顿时转头打了林荷花一耳瓜子气急攻心道:   “谁让你抓人杰的?!赔钱玩意老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谁给你的胆子弄疼人杰的?!”   那林人杰见王兰芝帮着教训了林荷花,顿时也不哭了,睁着眼睛看着林荷花被王兰芝打,天真且残忍。   王兰芝打了一下还不解气,又踢了林荷花一脚,这才回头看着林人杰和声细语道:   “乖人杰不疼了哦,娘已经帮你教训你姐了,她下次再也不敢弄疼你了。”   林茗扫向被人群空出来的地方,王兰芝一副慈母脸安抚着林人杰。   林荷花被王兰芝踢倒之后,一只手摸着被打的脸,眼中是掩藏不了的恨意和耻辱。   林人杰看到自己姐被王兰芝打,反倒很高兴得意地看向林荷花。   围在旁边的人都被王兰芝打林荷花的手法镇住了,原本嗡嗡嗡的议论声也都停了下,不知是不是被王兰芝的狠劲给震慑住了,不敢再出言说三道四。   世间百态,尽收眼底。   收回眼神,林茗看向沈母平静地说道:   “娘我们走吧。”   林茗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略显安静的药堂里,还是被正在安慰林人杰的王兰芝给听到了。   王兰芝当即反应过来,眼珠子转了转,看到面前还挂着泪珠的林人杰,下一刻便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苍天啊!我王兰芝一辈子辛辛苦苦为他们林家当牛做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四个娃,谁知道却养了一个白眼狼,我可怜的人杰她的弟弟生病了,她竟然也不闻不问,就一包草药都舍不得拿出来救她弟弟,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姐姐啊!”   王兰芝原本以为林茗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会为了息事宁人将那包一百多文够人杰吃半个月的药让出来。   可谁知当她眼睛看向林茗,却见其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以及感情。   正当王兰芝不信邪想再接再厉继续时,却见林茗冷声道:   “说完了吗?”   王兰芝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没有!林茗你弟弟现在病地每天都流鼻血,你为什么还能这么狠心?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说完王兰芝为了让自己说的更加逼真,原本拖着林人杰的手,偷偷在林人杰背后掐了一下,果然下一刻林人杰就放声大哭起来。   王兰芝见此立即道:   “天可怜见的,有一个怎么狠心的亲姐,娃哭地多伤心啊?”   说完又继续道:   “林茗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个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继母,也要可怜可怜人杰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林茗此时眼中只剩下冰冷,见王兰芝说完这句亲弟弟后掩面抽泣起来,便再次开口道:   “说完了吗?”   王兰芝挡着脸的动作一顿,心中咒骂着林茗老实问她说完没说完做什么?装神弄鬼!   随即王兰芝抬头泪眼婆娑道:   “娘知道娘说再多你也不愿意听,好,娘不说了。”   说完脸上便露出一副慈爱的神情看着林茗。   “既然你说完了,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 第179章 慢着   “既然你说完了,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随即闵希便一字一句道:   “第一,林人杰为什么生病,我不清楚当然也不可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没必要为他生的病负责。   第二,我现在已经嫁了人。我要是没记错,娘方才还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我婆家有难,娘可以狠心不帮,那为何我要用婆家的东西去支援娘家?   第三,我们买药的钱也是借的,如果娘真的看上了这包药,那请娘先将我婆家欠的几两银子还上再说,其余免谈。”   王兰芝睚眦欲裂,她还从来不知道这个林茗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她在林家时,何曾说过这许多话!   见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林茗说的理,王兰芝站起来就要往林茗哪里冲过去继续撒泼买惨,这时却听到林茗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第四,我只有一个亲弟弟,那就是林秋白。”   说完林茗冷笑地看着王兰芝听到她说出林秋白名字时瞬间立住的脚步,以及她那僵硬的脸色,挑起唇角笑问道:   “还请问娘,方才林荷花说爹爹数日不归,娘将林人杰林荷花带了出来,那我的亲弟弟,林秋白他现在人在何方?”   王兰芝霎时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仔细地辨认了林茗的神色,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问她?   可要是林茗真的知道她将林秋白给卖了,不可能会如此平静地站在她面前啊!   上回光是知道她虐待林秋白,她就带着沈家的人闹上林家,这要是被林茗知道了她将林秋白卖给人做书童,指不定早就上门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林茗不可能会知道的。   王兰芝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再观林茗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使王兰芝心中恨不得将林茗的笑容撕烂,但却知道眼下实在不适合再闹下去了。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被林茗察觉出了什么,那这就不是一百多文的药钱了,而是她因为买卖原配子嗣,被衙门发配边疆关进大牢了!   王兰芝瞬间分清了两个后果孰轻孰重,于是便僵硬地拉扯着脸上的肌肉道:   “你弟他去山上挖野菜了,所以就没跟来,既然茗儿你不愿意,那这件事就罢了,人杰荷花,咱们走。”   说着回头拉起林人杰就要走,那林荷花倒也没有发作而是安静地站了起来跟在了王兰芝的后头。   这时王兰芝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林茗的声音道:   “慢着。”   王兰芝顿时心中一紧,难道林茗真的看出来什么了,现在想要当场揭露她吗?   若是林茗说要她和那牙婆当面对质,那她岂不是就百口莫辩了?   王兰芝咽了口干涩的唾沫,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十分不自然的笑容,只见她语气忐忑道:   “你还有什么事?娘不是都说了你弟他在山上挖野菜吗?他”   不过这回王兰芝还没说完,就被林茗似笑非笑地打断道:   “娘这不是还没抓药吗?”   王兰芝忐忑地听到林茗说出这话,才恍然记起自己确实还没去抓药,当才光顾着林茗手里那包一百多文的香橼了,自己的药还没来得及抓!   王兰芝这回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觉得不大踏实,就听她问道:   “你叫住我就想说这个?”   看到王兰芝此时一副面上淌水,黄褐色的衣襟都被汗湿了些,林茗心中冷笑不已。   到了这时候开始害怕了?   可惜已经晚了。   林茗当初想到那方法时,不是没有想过,王兰芝会不会有一丝可能拒绝秦嫂?   当然,林茗会这样想不是因为还对王兰芝的人品心存幻想。恰巧相反,她本以为王兰芝再怎么对林秋白不好,但林秋白毕竟是林家的人。   即使她不喜欢林秋白,但念在他们死去的娘亲份上,会不会有一丝可能性没有选择拿林秋白换钱呢?   会不会想着沈家刚到林家来闹过,要是林秋白突然消失会引起村里人的怀疑?   虽然这样她想要将林秋白给救出来就更加麻烦了,但要是王兰芝没有答应秦嫂,那就说明王兰芝虽然心思恶毒,但没到如此愚蠢狠毒的境地,所以即使是为了周围人的眼光,也不会继续这么过分地对待林秋白。   可她当听到秦牙婆说出,她刚一提出书童的事,王兰芝就立马将林秋白给推了出去时。   她就知道,王兰芝不仅仅是恶毒,她还愚蠢不堪,她根本不会管周围人怎么看待她的人品仅仅是贪婪地爱钱,以及侥幸地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只要不露出马脚,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恶魔,而且还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魔。   她不禁开始庆幸起来,林秋白现在也十二岁了,要是再过几年,王兰芝觉得林秋白没有了价值,林人杰又要读书,说不定到那时,王兰芝根本不用秦嫂去找,自己也会主动将林秋白给卖掉换钱。   既然之前如此猖狂,如此有恃无恐,现在却开始狐疑了。   但现在时间还太早,她不能将林秋白的事情给戳穿,一但她将王兰芝卖林秋白的事情戳穿,那林秋白在沈家的消他们息肯定也瞒不住了。   这时候她们一切还没准备好,尤其是在知道衙门的师爷以及县令人品有问题的情况下,林茗实在是不敢这样冒险。   毕竟她无论是做手术还是做人,都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即使过程艰难,但起码可以规避许多不安全感。   想到这里,林茗开口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道:   “不然娘还以为我叫住娘是因为什么呢?”   王兰芝仔细观察了一番林茗,见她真的不像是知道什么事的样子,这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笑容也没有那么僵硬了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你没什么事酒店走吧,你不是抓完药了吗?”   早点走,别拿着那包药在她面前晃荡,她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第180章 要不要这么夸张   “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走吧,你不是抓完药了吗?”   沈母林茗听着王兰芝这赶人的话,也没说什么,直接拎着药包就离开了药堂。   二人走到推车那将药包挂在了车上,沈母观察着林茗的神情,试探地问道:   “林氏,你没事吧?”   林茗一愣,随即看向沈母摇头道:   “没事啊娘怎么了?”   沈母点点头道:   “没事就好,娘就怕林王氏让你心里不痛快了,不痛快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当心憋出病来。”   林茗点点头,笑道:   “知道了娘,以后我要有啥不开心的事,指定和娘说,不过今日之事,我是真的不在意,反正那王氏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沈母见林茗能看地这么开,便赞同道:   “你说的是,咱还是开心过自己的日子,其他人是啥样的,咱们不用管。”   林茗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二人打算沿路找个卖鸡蛋的地方买些鸡蛋回去,再买些韭菜大葱青菜之类的素菜,这几日家中老是大鱼大肉的,也该吃些素的刮刮油了。   林茗自然认同,她也觉得适当还是要多吃蔬菜水果的,不然体内就会缺乏维生素容易生病,想起水果,林茗不仅舔了舔嘴唇,她可是在空间万物阁里面看见过不少水果格子呢   虽然这些格子还没打开,但没准有一天,她就能将这些格子给打开了呢?   心存着对未来的希望,林茗和沈母将推车还了回去,因为用的时候不长,那人才收了两文钱。   而沈母和林茗还了推车之后,却是又去租了辆牛车来。   原本一开始沈母和林茗也想直接再买一辆牛车,不过因为家中有一辆,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万一她们买回去,多了一辆闲置也是浪费。   不过要是之后家里的那辆需要接送学生到沈家的话,那她们来往镇子上说不得再买一辆牛车了。   虽然二人也不是多金贵的人,但沈母和林茗却都考虑到天气慢慢凉了,早起更加冷,无论是对沈母身子的恢复,还是对林茗身子的恢复都不太好。   但二人这买完瓦罐子和卤味卤料之后,只剩下一两半银子了,可一辆看起来蔫头巴脑的牛犊子车,都要一两二银子。   而她们要用牛车也不仅仅只考虑身子原因,家中每日十二人的伙食,用的量比较多,她们打算隔两天买一次菜,这样数量就更多了,要是不用牛车,还真拿不下。   沈母和林茗的想法是这样的,她们两个今日先租一辆回去,等明日再还,一共也就花十文钱不到,今日回去先商量一番家中原有的牛车该怎么安排使用。   要是不够用,那她们明日做完了生意就再买一辆,要是够用就不需要再买一辆了,毕竟这每天租牛车也是需要钱的,这事得一早下好决定。   这边林茗二人租好了牛车之后就去了东边隔街专门卖菜的集市,虽然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但应该还是有些菜没有卖光的,等之后她们要采购卤味和食材时,就得早些来买了,毕竟同样的价钱,早些过来买,毕竟要新鲜不少,卖相质量上也可以挑好一点的。   而那头从林茗这里换了一张凭据买了两块栗子饼的妇人,金生媳妇曹杨氏,则手里护着两块饼,速度不满也不快的回了迎客来。   曹杨氏从迎客来偏门进来时,就有店小二认出了她,于是便起哄似地朝灶房喊了喊道:   “曹金生你媳妇来了。”   灶房内的曹金生闻言眼前一亮,顿时看了眼正在查看酸菜鱼情况的常季一眼,随后常季感应到了曹金生投来的目光,于是便眉梢一挑问道:   “可是买栗子饼的人到了?”   曹金生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娘子有没有买到,这可是价值半两银子五百文一块的饼啊!   随后曹金生就听门外响起了声音道:   “当家的?我饼买回来了,你人呢?”   听到这一声买回来了,曹金生知道这半两银子算是稳了,随即直接对着常季说道:   “常小哥儿,那饼我娘子应该是买回来了了,咱们这就出去看看吧。”   常季点点头,叮嘱身旁的人,等过多久熄火之后,便跟着曹金生出了灶房。   曹金生出门见了盯着两包油纸包咽着口水的自家媳妇,顿时有些疑惑,看了下常季,于是上前问道:   “媳妇?东西买回来了吗?”   曹杨氏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曹金生连忙点头道:   “买回来了,这不就是呢吗?”   说完就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曹金生,可鼻子底下嗅着香味,还又磨蹭了两秒才伸出一只手中的栗子饼给了曹金生。   曹金生有些疑惑。这也难怪,因为方才林茗的栗子饼散出香味时,他恰好在前厅迎客,今日这吹的也不是东风,前厅里的人自然都没有闻到了。   不过见自家媳妇将东西递过来,曹金生也来不及多问了,接过之后便又问道:   “是叫那个栗子饼的吗?”   曹杨氏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向了被递给了常季的栗子饼。   “常小哥儿,这就是那个栗子饼,你瞧瞧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后,那曹金生才突觉一阵清甜香气掠鼻而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饼?为什么这么香?   随后曹金生就见那常季什么话都没多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接过了那栗子饼,就拆开了油纸包。   曹金生甚至还从常季的动作上感觉到了一丝激动似的颤抖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曹金生心中这样想到。   这么夸张是应该的啊,这么香的东西,换做她也激动。金生媳妇这样想到。   然而等常季手中的油纸包彻底摊开,原本被禁锢在油纸包中的香气一下子四散而开,跑到曹金生鼻腔中时,曹金生这才瞪大了眼睛看向常季手中的栗子饼,这也太香了吧?!   随后常季就在曹金生以及金生媳妇的眼皮底子下,一口一口将整块栗子饼吃了个干净,连油纸包上剩下的饼皮屑都没剩下 第181章 五百文   随后常季就在曹金生以及金生媳妇的眼皮底子下,一口一口将整块栗子饼吃了个干净,连油纸包上剩下的饼皮屑都没剩下   然而这回曹金生和曹杨氏却都没有觉得常季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甚至目光中还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羡慕嫉妒恨来。   常季那边吃完了正在眯着眼睛回味,曹金生却不由道:   “要是我也能吃一口就好了。”   随后正呆愣地看着常季手中油纸包的曹杨氏,这才想起来这个饼她刚才一共买了两块来着!   随后曹杨氏便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将手上的油纸包拿了起来,就要打开,却看到曹金生以及常季投射过来的炯炯目光。   曹杨氏顿时不悦地看着常季道:   “你就让我们买一块栗子饼,现在饼给你了,这块是我们的。”   不怪曹杨氏这话说的小气,实在是常季此时看着她手上的油纸包,一副恨不得立马拆开吃掉的眼神,让曹杨氏有些担忧对方没准会真的抢走。   常季有些尴尬,他只让两人买一块,这还不是因为方才那个沈小娘子说她们家饼很难买吗!   想想买一个回来他尝尝,吃出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就行了。   可没想到这栗子饼的味道,让他一时之间忘了分辨这内馅的用料,直接一下子就给吃完了。   这种情况,他只在上回头一次酸菜鱼时遇见过!   那次刘掌柜的托人买了好几份酸菜鱼回来,当时他原本自信一份就能破解出菜的做法和用料食材,谁知道他吃完一片鱼肉之后,整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直接一盘子酸菜鱼就着汤饭吃完了。   等吃完了他才惊觉自己这是美食当前,忘了正经事,好在买回来了好几份,记起自己目的的常季,再加上肚子已经吃饱,这才勉强仔细辨别了一番酸菜鱼的做法和用料食材。   不过由于他的味觉在肚子饿的时候最灵敏,所以那天他也没再吃多少,只让刘全将他辨认出来的食材买了一些回来,等第二天的时候,他才再一次试吃起了酸菜鱼。   为了维持自己灵敏的味觉,常季那日是痛苦并享受着,想吃,但却又不能多吃吃饱,反而得慢慢尝,一直弄到下午,他这才从这种折磨人的状态当中解救出来,届时酸菜鱼菜谱也正式被他破解了,当然他做出来的酸菜鱼,比起醉仙楼做的,有这不少的差距,不过味道也可以称得上是不错了。   而这回,让他再一次没有控制住行为的竟然是一块饼?   而且还是一块他吃不出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饼?   即使他吃时忘却了目的,但口中残留的口感还在,他回味了半天,却依旧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馅料来自那种食材。   但现在常季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馅料肯定不是用榛子做的。   榛子以其富含油性,果实研磨过后也是带着榛子油香的,而且研磨过后的馅料,口感细腻而不粉糯。   这个栗子饼就不一样,颗粒虽然没有榛子那么细腻,但馅料当中的颗粒感以及清甜感,比起榛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吃完之后,口中不会感觉到油润腻味,反倒是清香怡人。   之所以榛子糕点容易让人觉得腻,原因就在于榛子本身是没有多少甜味的,为了做成可口的糕点点心,势必要加上不少糖调味。   但这些加上的糖,虽然能改变第一口入口的滋味,但却难以形成入口之后回甘的口感。   反而会因为吃多了而有些甜腻,在加上榛子本身的油感重,越是富贵的人家,用料更加实在,榛子以及糖的量当然放到足量。   这也就造成了那些糕点一般只能吃一两口,多了就会感觉腻人的原因。   但这个栗子饼却不一样,虽然在甜度上没有加了糖的榛子糕点那么甜,但吃过之后,口齿中萦绕的淡淡清香以及回甘,是多少个榛子糕点都比不上的!   所以常季确定,这必定是用一种本身甜度高,并且油感极轻几乎没有的食材制作而成。   但可惜他的那块已经被他给吃掉了,正想再去想办法弄一块来,却见对面曹金生媳妇手中还有一包油纸包,里面的东西呼之欲出,必定是这个栗子饼无疑了。   不过现在见人家如此防备着他,常季心知这块饼要想要过来恐怕不简单,于是只好看向曹金生。   然而曹金生见常季向他看过来,却躲闪了下眼神,那意思分明就是不舍得给他的意思。   常季捏了捏手,出价道:   “五百文。”   曹金生以及他媳妇听常季报出了价格,纷纷一愣,虽然曹杨氏实在舍不得手中的栗子饼,但一想到这块栗子饼一个也才三文钱,她明天守着摊位上蹲点买,虽然晚吃了些时间,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赚了将近一两银子了?   于是曹杨氏便看向了曹金生,见曹金生竟然还有些迟疑的神色,顿时一排曹金生胳膊道:   “当家的,咱们就答应了常小哥吧,这饼咱们就让给他得了。”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曹金生眨着眼睛。   曹金生见自家媳妇明显有想法,虽然极其不想将那块栗子饼让出来,可谁让常季出的价格实在是太诱人了,这一两银子,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于是曹金生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只见他笑着对常季道:   “好说好说,既然常兄弟都这样表示了,那这块饼就让给了常兄弟吧。”   说完便从曹杨氏手中拿过油纸包,转而递给了常季。   常季果然言而有信,见二人答应了,立马伸手朝衣襟里掏去,从钱袋里拿出半两银子递给了二人。   二人见常季出手竟然就是银子,而不是铜钱,都有些咂舌。   想必这几天因为那个酸菜鱼,常季没少落到好处。   常季这回接过栗子饼后,并没有立即打开吃,而是揣进了怀中,准备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仔细品尝。   不过想着自己先前破解酸菜鱼,刘全赏给他的二两银子,这么快就用了一半,心中还是有些肉疼不已。 第182章 老实的牛犊子   可肉疼也没办法,既然这事刘掌柜的没有找到他让他帮忙试吃破解做法,那他也不准备让其知道他私下里托人买了这个栗子饼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现在每月的月银已经不是当初当店小二时一月五钱了,而是变成了一月二两银子,并且他只需要做酸菜鱼这一道菜就行。   常季知道这是刘全有意拉拢他,因为他既然已经将破解过的菜方子交给了刘全,那对方完全可以找其他厨子做。   不过对方非但没有如此,还直接让他到了厨房干活,可以说刘全非常看重他了。   看重可也防备着,当然这点本来就是没有错的。   要是他手底下有一个能仅靠味觉就辨认出菜谱的人,他也会防止其被对家给收买过去。   当然他现在之所以会私下里买这个栗子饼,并不是因为他有着异心,想要换个东家。   应该说是,这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深深地吸引了他,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既然刘全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可以背地里探究,要是能吃出来对方用的是什么食材,到时候他就能做出这个栗子饼。   可以说常季之所以味觉如此灵敏,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幼年曾跟随父母在大户人家灶房待过一段时间,对于各类糕点以及菜品的制作耳濡目染有了心得。   再加上天生味觉敏锐,凡事吃到没吃过的吃食,总是喜欢刨根问底问出来究竟是用什么东西,怎么做出来的。   这些原本是厨子看家的本领,轻易不会教给他人,但因为他年幼,大家也就不当一回事地给他解答了疑惑。   只是这些人没有想到,常季的记忆力非同一般,学习模仿能力更是惊人,知道自家爹娘在灶房里只算是打下手的,他就一直学,反倒没有显露出关于做菜这方面的天赋。   这样让那些厨子更加掉以轻心,每回拿他只要问什么,这些人都必然知无不言,完事再问他有没有听懂。   常季自然是一脸懵懂地摇头,这时对方就会笑着说常季的脑瓜子实在不太灵光,不适合当厨子,一般这时对方颠勺的动作便会更加风骚自信了起来。   眼前划过往日一幕幕的画面,常季不由笑了笑,可下一秒就想起了那深藏在他心底的黑暗,瞬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   曹金生正和曹杨氏背着常季拿牙齿咬了咬银子,随后便发现这银子是真的。   刚转过头想要感谢一番常季,却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怕,于是二人不由得一愣。   这常季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凶?他们应该没得罪他吧?   难道是心疼着半两银子了?   曹金生有些迟疑,正忐忑地想问一下常季,却见对方忽然神色恢复了正常,对着他们语气平和道:   “今日这件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   原因常季没说,不过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原因,这二人也必定会答应。   曹金生见常季神色恢复了正常,语气也没有不对劲,于是便以为方才是他看错了,对于常季要求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他自然不会反对。   给钱的都是老爷,他们拿了人家都快一两银子的好处了,要是再嘴上没个把门的跑出去乱说,这以后谁还敢找他们办事啊。   于是曹金生便一拍胸脯保证道:   “常兄弟你放心,这事我和我婆娘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常季点点头,随即曹金生出门送媳妇,而常季则回到灶房叮嘱了一番熄火时间,就去到后院无人的一处地方再次试吃起了栗子饼。   这一回常季就没有那么鲁莽了,他先是喝了口清水,随后用手掰开薄厚适中的酥饼皮,然后直接朝着里面的馅咬了下去。   等常季将一整个栗子饼的内馅全部吃完,他终于确定了这个栗子饼的内馅,绝对是用他从未吃过的食材所做。   至于他没有吃过的食材有多少,那肯定不会很少。   毕竟即使他曾在大户人家后厨待过,能吃到的,也都是院里主子们吃剩下的或者不想吃的东西,其他即使剩下来也轮不到他吃的吃食,也是有不少的。   不过他认为这个栗子饼应当即使是一些大户人家,也从未吃过的。   因为如果世间早有这个饼,那凭着饼的味道也会很受欢迎,不至于如此籍籍无名,所以常季觉得这吃食不仅仅是他没吃过,甚至可能大部分人都没吃过。   这里有一个可能在里面,就是这个饼是从其他比较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食材也是哪里才能获得,所以无人听过尝过这个饼,并且他对食材陌生,就有了理由。   可常季却下意识觉得,这里面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个沈小娘子和那沈夫人的口音就是江南这一块地方的,家虽然不住在镇子上,但能到镇子上卖吃食,住的也不会太远,就这个地方出产的食材,他早就在集市搜罗尽了。   他认为所知的食材当中味道和其最像的就是榛子,口感和其最像的应该是地蛋,不过地蛋不注意吃了非常容易中毒,料想那沈夫人沈小娘子不敢拿那么危险的东西出来卖给客人吃,要是吃出了问题,光是去药堂看病的费用都是一块栗子饼几千几百倍的价。   这边迎客来的常季正拿手托着油纸包,冥思苦想栗子饼到底是什么样的食材所做而成,那边林茗和沈母却毫无所知地逛着菜摊。   二人牵着从车马市租回来的牛犊子车,虽然这牛犊子跑的没有成年牛快,性格也比较跳脱。   但好在脾气不算差,在林茗在偷偷喂了一些空间灵泉水之后,牛犊子就老实多了,让走哪里就走哪里,让走都快就走都快,这让沈母看了自然又是一阵意外。   都说牛脾气牛脾气的,陌生的人去租牛车,少说要花上不少时间和牛熟悉一下增进增进感情,这样牛才肯听话。   但谁知林茗这才签牵了多久,这一开始还有些横冲直撞的牛犊子,竟然慢慢老实了下来,甚至沈母还从其牛脸上看到了像是讨好一般的神色。 第183章 就包馄饨吧   甚至沈母还从其牛脸上看到了像是讨好一般的神色。   “林氏,你对这牛还真有办法,不仅家里的那头老黄牛听你的话,这头牛犊子也如此乖顺。”   林茗摸了摸牛犊子的脑袋,笑眯眯道:   “兴许是我天生和动物有缘吧。”   应该说是这些动物和空间灵泉水有缘才对。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空间泉水,不仅仅可以增长动植物生长速度,快速愈合伤口以及治疗疾病,就连对动物的灵智也是有一定益处的。   家里那头老黄牛,她一直给喂空间泉水,现在不仅听话不说,智商甚至可以比得上前世一些训练得当的牧羊犬,只要教几遍就能记住。   现在这头牛犊子也是的,虽然她们说是牛犊子,但体型已经和成年牛相差不了多少了,冲撞起来,她和沈母二人也是很难牵扯住的。   可那车马市上其他的牛更难驾驭,这头牛还好歹性格不错,所以林茗二人就打算先试探一下能不能让它听话,要是可以的话,就租了这头。   只见那牛犊子在二人靠近时,没有烦躁,甚至还摇了摇尾巴,沈母林茗二人相视点了点头,随后再走近些,见牛还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就一直走到跟前。   那卖牛的也觉得奇了,这牛犊子咋见了这两人靠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说哪里不一样,他也觉不出来,虽然这牛犊子其他人靠近也不会有什么排斥暴躁的情绪,除了性格跳脱些,也不会攻击人。   但   牛主讲不出来的怪异之处,自然就是其他来车马市看牛的客人靠近时,这牛是由平静到躁动的过程,而沈母林茗二人靠近牛时,那牛却是由躁动变得平静温顺的过程。   究其原因,是因为二人这段时间都饮用空间泉水,能帮动植物生长的空间泉水,不用说,肯定是充满生命力的气息,这种生命力不仅仅是动物,连人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一般人见到沈母林茗,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   就和早上二人从海家面馆路过,那海石氏就顿觉好感,才和二人搭了话。   而现在这牛犊子,在她喂了空间泉水之后,更是乖顺地很,不仅不闹,还对二人十分亲近。   这还哪里是泉水啊,叫一声圣水神仙水都不为过,不过林茗还是喜欢叫它灵泉水,因为圣水像是神棍忽悠人的,而神仙水却是林茗前世一个保养护肤品。   为了不同这些东西搞混,所以林茗就打算以后将空间里那眼神奇的泉水,叫做灵泉水了。   又见眼前牛犊子如此可爱的模样,林茗动了买下着头牛的心思,家里那头是公牛,而这头却是母的,要是以后生了牛崽子,那她岂不是就有牛奶喝了?   再想到能用牛奶做出的黄油以及奶油,现在烤箱她都做出来了,离烤面包蛋糕蛋挞还远吗?   想着想着林茗不由咽了口口水,真是没想到,以前她那么不重口腹之欲的人,现在却仅仅是想到一个烤面包都馋的咽口水。   于是林茗不由看了看天,果然环境改变人的性格啊,这话一点都没错。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卖菜的集市上。   可惜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一般买肉买菜的都会早早地来,今天又不逢集,买的人虽少,但架不住摆摊的人也少。   所以林茗沈母放眼望去,就见菜色好一些的几乎卖完了,没卖完的也是价格比较贵的,剩下便宜的都是卖相不太好的蔬菜。   林茗一边走,一边仔细记下这千灯镇已经有的蔬菜种类。   这些剩下的摊位不多,剩下的菜也不多,所以林茗看来看去,也就那么几样菜,当然这不乏有别的菜已经被先行卖光的原因。   这些摊子上的菜,有青菜,芹菜,白菜这些,还有一些前世林茗也见过的野菜。   原本以为可以靠着野菜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林茗,瞬间蔫了。   林茗一开始想地美,觉得要在古代吃食上赚钱,一定得找味道好的,并且成本非常低的食材,人人都可以买的起,她还有很大利润空间的吃食。   像红烧肉这些成本本来就很高,一般人平时也吃不太起的事物,实在不适合一开始打头阵。   因为赚钱果然重要,但宣传以及知名度也很重要啊,知名度越高的,基石就越宽越稳,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世有些商家,本身质量不怎么样,但广告倒是打的很起劲的原因。   现在得知前世为人所称道的野菜,这一世已经是普通人的常食蔬菜之后,林茗的心痛无以复加,她的财路就这样断了。   因为假如这些人不知道这些野菜是什么的话,林茗用野菜做野菜馄饨还能定价高一些,但要是这些人知道野菜是个啥玩意,那她定地高了,岂不是会被骂无良商贩吗?   林茗除了会做野菜馄饨之外,其他的做法也不是很擅长,但这包馄饨也是需要时间以及劳动成本的,和卤味这种食材便宜,并且做起来还省事的吃食比起来,简直是太繁琐了。   所以总而言之,林茗只能手里拿着一捆,沈母刚花八文钱五斤买回来的野菜,暗自微微叹气。   两文钱一斤临走还给多送了一斤,她都有些替现代人嫉妒古人了,这么多在前世少说得花个几十块钱。   而这里却因为山上遍地都是,都是谁摘谁吃的不要钱,所以那卖野菜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有了野菜,沈母正考虑着晚上还去做什么,林茗想起野菜最好吃的做法,直接提议道:   “娘,咱们今晚上回去吃馄饨吧,多包些,明日家里也可以直接下。”   沈母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家里人多,要是炒菜占地方不说,每日想做啥菜也是个难题,但要是包馄饨的话,就可以省下不少事,而且馄饨有荤有素的,还能喝汤,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沈母看着林茗道:   “你这主意不错,咱们今日回去就包馄饨吧。” 第184章 朱砂   “你这主意不错,咱们今日回去就包馄饨吧。”   林茗也点了点头,包馄饨她可是一把好手,前世学校放假了回家,她就和林萱包馄饨饺子吃,不管是青菜香菇的还是白菜猪肉的,还是鱼肉的等等,这些她们都是包过的。   想到林萱,林茗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一下,随后再沈母看到之前,却又暗自打起了精神。   “嗯!”   既然要包馄饨,只买这一些素菜肯定是不够的,为了让家里人和学生吃到不同的馄饨,二人随后又去买了些白菜和芹菜。   一共花去二十二文钱,随后又去买了一篮筐的鸡蛋,一共三十个,估算着包馄饨十几人份的怎么着也需要五六个鸡蛋,于是就多买了些,剩下的可以留在家里慢慢吃。   这些学生的家里人相信沈家,才不退那些束脩钱,眼下一共二两多银子,就只要管中午差不多一个月的饭,到了十一月孩子们就都放假了。   每天就算花去五十文,这二两银子多也只能用去一半多一些,剩下的那一两,就当做是教书费。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于沈家来说,还是孩子们的家里人来说,都不会感觉到自己吃了亏,亦或者是占了别人的便宜,感到心中有愧。   素菜鸡蛋买回去了,调料和面粉上回林茗买的还没吃完,就不用再添置,随后二人又去了肉摊上。   既然是包馄饨,怎可少的了肉,虽说不逢年过节的,但加上些肉味,怎么着也能吃起来更香一些。   肉沈母选了半天买了一条子偏肥的瘦肉,最后一称倒是刚刚好一斤。   这下子连带着沈家晚饭,再加明日沈家要吃的伙食就购买齐全了,一共也花费了不到六十文。   今日二人没有买太多,只买了一顿午饭的量,是因为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没什么好菜,有的也是不新鲜的   沈母林茗打算等明日逢集时,买好了菜再去卖卤味。   既然买完了菜,二人正准备回家,突然林茗一拍脑袋道:   “娘,咱们还忘了一个重要的事。”   沈母疑惑道:   “啥事?”   林茗笑道:   “咱们的卤味招牌还没做呢。”   沈母这才恍然大悟道:   “瞧我这,事赶事的差点就忘记了,不过这招牌咱们要不到你李叔那去定做吧,也就一块木板子,刻些字不就了吗?”   林茗却笑着摇头道:   “娘,你想想咱们的卤味,天下第一卤的名号说出去响当当,若是随便找块木头刻些字,那岂不是和我们的名号很不搭吗?”   沈母一想也是,不过既然不能随意弄,那要怎么办?   见沈母的表情,林茗便继续道:   “虽然这木头咱们现在可能找不着什么好木头,但这木头上的字,却是可以做些文章的。   就算不能像醉仙楼门口的三个大字一样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记忆深刻,但找些上好的朱砂,写写画画也能给咱们的招牌增添不少趣味呢!”   沈母一想,这倒也是,要是用刻的,这一天半天也不可能刻地多显眼精致,要是用写的就简单多了。   于是二人由一开始的再牛犊子旁边走着,后来见着牛是真的乖巧,便直接坐上了牛车。   依旧是林茗赶着牛车,走的速度适中,也比较稳当,这可给忙活了一天的二人省了不少力气。   她们要去的,自然是卖朱砂的地方。   朱砂在古代既是一味中药,又能作为女子化妆的口红腮红,还能当做画画时的红色颜料,要说沈母林茗二人要寻的朱砂,自然是颜色相对于较浓烈的用做颜料的朱砂了。   而这种朱砂在哪里可以买到,不用说,那必定是卖书画的书肆画馆了。   千灯镇倒也有一处名为清竹斋的书肆,正巧就在醉仙楼隔街,不过沈家平时都是由沈奎章和沈清买纸买墨,这个清竹斋里卖不卖朱砂沈母还真不知道。   二人驾着牛车很快到了清竹斋门口停下,随即沈母林茗二人便将牛车给拴在了外头,交给专门看管车马的人看着。   随后二人就踏进了清竹斋内。   地方不是很多,比起海家面馆来说,这个清竹斋只有差不多一半面积。   但里面的装修装潢,倒是很的人喜欢,处处透露着雅致清悠。   地方不多,书架子便显得有些满满当当了,除开进门处的柜台,剩下的地方几乎放满了书架子。   上面的书有旧有新,旧的居多,那看店的小哥正坐在柜台抄着书。   这也是正常,因为古代没有那么发达的印刷技术,想要买书,除非花比较贵的价格买的,剩下的就只有买旧书,或者抄录版的书籍。   二位客官你们想要买什么?”   沈母林茗原本还看着那小哥抄书抄的认真,没好意思打扰对方,想先自己找找,却发现这地方实在太复杂。   现在见人发现了她们,于是沈母不好意思道:   “小哥,你这有没有卖朱砂的?要好一些的那种。”   随后沈母又觉得太贵的朱砂她们买来也没什么用,于是又补充道:   “也不要太过的,稍微颜色浓烈些的朱砂,你这里有卖吗?”   那抄书童显然没想到二人是来买朱砂的,一开始见二人朝着书架那逛,他还以为二人是来买书的呢。   书肆书铺里一般比较安静,店里的小厮抄书童也不会主动地问客人要买什么书,一般都是等客人找不到想要买的书时,才会主动相问。   不过店里朱砂却是有的,于是那抄书童笑道:   “有的有的,客人您请稍等。”   说完那抄书童就放下手中的笔,在柜子下面找出了用棉布包着的朱砂。   “二位客人,这朱砂,店里也只有这两种,再好的就没了。”   沈母见光是用肉眼,难以分辨这二者的差别,便道:   “那这两种什么各自的特点吗?”   那抄书童就指着右边的那块道:   “这一个研磨起来比较细腻,颜色也很鲜亮不过稍浅,不过价格略贵,十五文钱一两。”说着又指向左边那块道:   “而这一种研磨起来不太细腻,但颜色浓烈着色厚重,价格比较便宜,十文钱一两。” 第185章 真的是土豆!   “而这一种研磨起来不太细腻,但颜色浓烈着色厚重,价格比较便宜,十文钱一两。”   沈母一听,这最便宜的都要十文钱一一两,那她们要是马上一斤,可不得上百文啊?   沈母是想买那个便宜的,不过不知道林茗什么想法,于是就对着林茗问道:   “林氏你觉着买哪个好?”   林茗略微思考了一下,反而道:   “娘,我觉得右边这种适合咱们。   娘想啊,咱们用不着在纸上作画,所以研磨细腻不细腻也没有太多必要,而且咱们要在木头上写画,肯定是颜色越重越好,不然会很容易掉色。”   沈母一听林茗的想发,立即赞同地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想法,于是沈母便笑着看向抄书童道:   “小哥,我们就要右边的朱砂吧,要”   说道要多少斤两时,沈母又迟疑了一下,这东西占重,即使一斤也就一块,但一斤却要一百文钱   于是沈母便道:   “先买半斤的吧,用地好了,之后还来买。”   林茗对这个倒没什么意见,反正这个朱砂,也是要兑水研磨的,要不然怎么画?   虽然半两看起来确实不多,但写块天下第一卤的牌子以及其他的一些价钱信息也足够了。要是之后颜色掉了,她们还可以再来买。   “好嘞,二位客人稍等,我给您称一下。”   等林茗和沈母拿着称好的一块朱砂出来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买完了所有要准备的东西,林茗沈母二人便准备驾着牛车回沈家了。   牛犊子自然也是十分听话,走的速度不满也不快,虽然没有成年牛速度快,但总比沈母林茗二人用脚走的快上了许多,更别说还挺稳当。   不过就当二人驾着牛车即将驶离千灯镇时,林茗却在路边看到了两个衣着褴褛的人,背上背着一筐东西往千灯镇上走去。   当眼尖的林茗,通过那没有完全盖好的筐子看到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植物时,顿时一愣,随后立刻拉了拉牛车的绳子。   “停停。”   林茗说完,那牛犊子就十分听话地停了下来,还转过头露出类似于疑问的表情。   林茗此时却来不及感叹牛犊子的可爱,甚至连回应沈母疑问的眼神都没有,林茗就跳下了牛车,对着牛犊子嘱咐道:   “牛儿,你乖乖待在路边不要动。”   说完林茗又看向满脸疑惑不解的沈母道:   “娘,我有事要找方才走过的那两个人,你可以先等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   沈母一愣,见林茗正的像是有重要的事情一样,于是就点点头道:   “为娘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快回。”   林茗一得首肯,便聊起上衣摆就往后面渐行渐远的二人跑去。   速度不慢的林茗很快便桌上了二人。   那两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脏灰的人,见突然有人朝着他们跑过来,有一瞬间的防备,还以为是镇子上的黄恶霸过过来抢他们的东西。   不过当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妇人时,二人皆是送了口气。   不过随即又有些疑惑紧张,平时他们这些乞儿在镇子上人人见了他们就躲,就连问路的都找不到他们,路过卖包子馒头的铺子前都会被驱赶。   可今天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长得像是神仙姐姐的人不仅不躲着他们走,还向他们跑过来呢?   林茗见终于找着人了,便停了下来,缓和了一下气息,这才走进对着两个年约八九的少年道:   “你们好,想问一下,你们背后背着的东西是什么?”   那二人见林茗一走进,不仅没有像别人一样,眼中带着嫌弃和鄙夷,反而还微笑的问他们话,顿时二人都不由一愣。   一开始的疑惑防备也因为林茗的亲切举动而消散了些。   不过又听林茗所为的是他们背后框子里的东西,二人又有些紧张起来。   难道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神仙姐姐,也是来抢他们的东西的吗?   林茗见二人听完她的话之后,步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心中暗骂了声自己的猪脑子。   上来就问人家框子里的东西,人家不把她当劫匪才怪了。   都怪林茗看到了一个让她亲切异常的作物,来这里这么多天,无论是和沈母旁敲侧击,还是今天在集市逛了一圈菜市场,都没有看到的东西,竟然偶然路过二人,从二人的框子里看到了,这怎么能让她不激动?   一激动之下,林茗就忘了要说明原因,这才引得面前二人的防备。   察觉到自己错误的林茗,立马便眼带着真诚解释道:   “你们别误会,我是刚才路过你们那辆牛车上的人,不信你们看那边。”   随后二人果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二人看到远方确实等着一辆牛车,牛车旁边还有一个妇人在哪里翘首以盼时,便转过头又看向了林茗。   见二人继而看向她疑惑的眼神,林茗便继续道:   “我方才在牛车上,偶然看到你们背后背着的框子里,有一个我在家乡时非常喜欢吃的事物,我拦住你们,是想问问你们这些东西你们能不能卖给我,还有它在这里叫什么。   说完林茗又看了看二人仔细倾听的模样道:   “如果可以的话,将这个东西在哪里摘的告诉我就更好了。”   随后林茗说完就看着二人,只见那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右边这个高一些的就伸手迟疑地在背后的框子里拿出了一把野菜道:   “你说的是这个吗?这个不值钱,山上有很多。”   林茗见其手里的绿色野菜,连忙摇头道:   “不是这个,是另外一种圆圆的黄色的,形状像番薯一样的东西。”   这时林茗就见二人纷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她,林茗有些不解,就见那右边的少年,想了想,才更加迟疑地从背篓里拿出了那黄黄的,形状像番薯一样的东西,对着林茗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是这个吗?”   当林茗看到真的是土豆时,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面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第186章 地蛋   天知道当她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土豆,她再也吃不到最喜欢吃的土豆丝之后,有多遗憾可惜。   因为这道菜伴随了她的童年,也伴随了她整个前世。   而这道菜所必须也是唯一的食材,土豆,也是她最钟爱的素菜没有之一。   可现在土豆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样憨态可掬圆嘟嘟的形状,浅黄色带着泥土的新鲜气息,无一不在显示着这块土豆的诱人之处。   “是是是,就是这个,这个你们有多少?可以卖给我吗?对了这个你们在哪里摘的,也可以告诉我吗?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告诉我的。”   林茗还在维持表面的镇定,但语气以及说话内容却透露出了她的一丝迫切。   那二人见林茗口中喜欢吃的东西,当真是地蛋,顿时都傻眼了。   随即二人来回看了一下林茗身上的衣着,面上的气色,都更加疑惑了起来。   这不至于吧?   他们当乞儿的都不会选择吃的东西,面前这个穿着明显是吃得起饭的竟然说她喜欢吃地蛋?   这时左边那位看起来年龄稍小一些的少年,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位夫人,你没说错吧?这可是地蛋啊?”   林茗一愣,有些不解道:   “地蛋,这是它的名字吗?”   随后林茗就见二人点点头道:   “是啊,这东西我们都叫它地蛋,别看它长得像番薯,但它可是不能吃的东西啊。”   林茗更加疑惑了,想了想问道:   “为什么说它不能吃?”   “因为吃了会中毒,会闹肚子,听说以前有人吃了之后连续拉了两个月呢!”   旁边这个也不补充道:   “而且听说去药堂抓药也不管用。”   当林茗听到二人说到中毒拉肚子,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两个人说土豆不能吃。   原来是这样啊!   于是林茗就自信道:   “这个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这个地地蛋怎么吃不会中毒,也不会闹肚子去药堂。”   土豆又称马铃薯,马铃薯中含有一种叫“龙葵碱”的毒素,一般成熟马铃薯的龙葵碱含量很少,不会引起中毒。但皮肉青紫发绿不成熟或发芽的马铃薯中,尤其在发芽的部位毒素含量高,吃了就容易引起中毒,感到咽喉发痒、胸口发热疼痛、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病情。   林茗前世也在医院里见过马铃薯中毒的病人,症状轻的重的都有。   医院的救治办法一般是,中毒后立即用浓茶或高锰酸钾溶液催吐洗胃。   当然轻度中毒,只要多饮糖盐水补充水分,并适当饮用食醋水中和茄碱就行。   可如果患者出现剧烈呕吐、腹痛的症状时就必须肌肉注射了,其他有效缓解中毒症状的办法也有,但基本没什么疗效。   所以怪不得二人说吃了地蛋中毒的人,即使去药堂抓了药也没有用了,因为病因不明,没有对症下药,喝了药也是会一直拉。   而古代需要再山上挖野菜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对马铃薯的卖相也不会多看中,要是吃过一次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之后再吃,很容易不注意马铃薯有没有发育成熟,是不是表皮带青或者发芽。   一但吃了之后拉肚子,那么就很容易将土豆当做有毒的,而一但地蛋有毒的言论传播出去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有毒,为了生命安危也不会再去吃。   知道有毒还要吃的人,那就更加不会在意地蛋是不是表皮泛青了   想到这里,虽然林茗对土豆在古代的遭遇很是同情,明明在现代是粮食作物,可在古代却是一个“毒蘑菇”。   二人一听林茗竟然说她知道有办法吃地蛋不会中毒,立马眼睛瞪地老圆,不约而同道:   “真的吗?”   林茗点点头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那些吃了地蛋中毒的人,都是因为地蛋表面有青色、有腐烂迹象,或者已经开始发芽了的地蛋,这时候吃了就会中毒。   但其他时间,表面很完整不腐烂泛青,也没有发芽的地蛋,吃了是不会中毒的。”   二人一听林茗煞有其事地解释,还有些怀疑,可当想到上一回他们当中有一个不小心吃了地蛋,闹了好几天的肚子,当时那地蛋就是泛着青色的,这才有些恍然,但随即又问道: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茗面不改色道:   “我以前经常吃,这土,地蛋味道可好了,可以做菜还能当饭吃很饱腹。”   这回二人倒是点了点头,他们虽然不觉得地蛋味道多好吃,但能吃饱肚子是真的,以前他们院子里的人,如果实在没有东西吃了,就吃地蛋,虽然可能会拉几次肚子,但总能填饱一下肚子。   这时林茗又疑惑道:   “不过你们挖这些地蛋是要做什么吗?”   随后林茗就见二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眼神也有些躲避,林茗想了想道:   “好了,你们用来做什么我不问了,我拿五十文交换这个地蛋在哪里找到的可以吗?”   这时二人虽然惊讶惊喜,但却没有丝毫迟疑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林茗一愣随即笑道:   “怎么会呢,那这样,我先给钱,你们再告诉我在哪里找到的可以吗?”   眼前这两个少年,虽然是靠着挖野菜为生的乞儿,但都目光澄澈,所以林茗还是愿意相信一回的。   二人自然很快点头,随后林茗就拿出了自己私房钱荷包数出了五十文钱,给了那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年道: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这个地蛋是在哪里挖的了吗?”   二人点点头,随后就将他们在哪里挖的这个地蛋位置告诉了林茗,林茗一听这位置还不算远,在内青村邻村村口的一个山头上,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一个来回的样子。   回头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一趟,毕竟这地蛋在大青山她没有看到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只认识土豆果实,但却不熟悉土豆植株导致错过了,因为土豆毕竟埋在土里,林茗以前也没自己种过土豆,看岔眼了也是有可能的。 第187章 给土豆洗白   既然问道了地方,林茗相信对面的二人也不会骗她,不要要是她真的看走眼了,那也算她倒霉,这五十文她也还是不会觉得亏。   毕竟要不是这两个,她兴许不知道要过过久才会知道原来土豆在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地蛋。   而且这个东西虽然不被人所食用,但看样子一般种田的庄稼汉都知道地蛋的威名,林家不是书香世家也是种田的,虽然她一直对为什么自己会读书这点有所疑惑,但林家是什么阶级的家庭倒是很显而易见。   所以要是她心血来潮问了沈母或者沈家其他人有类似与土豆的作物,那么其他人肯定会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这个地蛋根本就是不能吃的,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   就算是知道她失忆的沈清,她显然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有这样的特征的东西,却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毒不能吃。   所以她遇见了二人,并且下意识地让沈母等在牛车旁,这才成功套出了地蛋的名字。   既不会让沈母怀疑什么,她也可以在二人面前,假装是从其他地方到这里来的不知道地蛋的名字。   不过眼前这两位,从她提起背后筐子里的地蛋时,就有一些不自然。   于是林茗想了想笑道:   “对了你们一共挖了多少地蛋?”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毕竟林茗方才给了他们五十文,有了这钱,婆婆能治病了,他们也能填饱肚子,所以二人还是对林茗非常感激的,于是就听右边那位将背后的背篓一把拿下给林茗看道:   “我们两个摘的都在这里了。”   林茗往前一看,看到篓子里有着十几个土豆,于是便想了想道:   “我可以向你们买两三个吗?”   林茗刚想说价格要不就按照红薯算,这样也比较公平,可谁知那人却道:   “你想要,不用钱。”   林茗一愣,随后也不扭捏,直接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就拿两个好了。”   之后二人给林茗挑了最大的两个土豆,林茗一见着个头要是再晚些就马上发芽了。   虽然林茗觉得土豆不一定越大越好吃,但这是二人的心意,而她要是想在空间种植土豆的话,大一些也好多种几个。   于是就在沈母即将等不及了要来这里看看时,林茗终于和二人挥手到了别,跑回了沈母那。   沈母见林茗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林茗见沈母疑惑,便神秘兮兮道:   “娘,咱们先上路,路上说。”   沈母点点头,等二人上了牛车,重新出发之后,林茗才将土豆拿出来道:   “娘你看这是什么?”   沈母见林茗手里的东西,不由一愣,随后有些惊讶道:   “这不是地蛋吗?”   林茗点点头道:   “娘猜对了,这个就是地蛋,方才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去找那两个人的。”   沈母一听林茗这样说,顿时更加一回来了,只听她有些迟疑道:   “你为了这个地蛋?这可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啊,吃了这个地蛋可是会中毒的。”   前几年大青山就一块地方有这个地蛋,被村里几户人家的娃不小心挖到,还以为是番薯,于是就烤了吃了,谁知道几人当天回去就开始上吐下泻的。   最后才知道是误食了地蛋,原本这个地蛋的威名村里人都知道,但没想到小孩子会不小心吃到。   于是那之后就全村一起进山将大青山里的地蛋全部挖了扔了,之后村里人打柴干什么的也没人再见过大青山外围有地蛋存在。   林茗听沈母如此信誓旦旦地这么说,心道,帮土豆洗白破在眉睫啊。   面上却老神在在道:   “娘,你说的没错,这个地蛋要是吃时不注意确实是会中毒的,可要是仔细挑选出那些发芽额以及表皮腐烂发青的土豆,不仅不会中毒,而且还是一味药呢!”   “啥?这地蛋还是一位药?”   林茗点了点头,随后为沈母科普道:   “是啊,地蛋可以治疗胃痛,痄肋,痈肿,还有湿疹和烫伤呢娘,这些全是我从医书上看来的,不会有错的。”   沈母一听林茗提到医书,一下子就少了许多怀疑,毕竟之前林茗就是看医书识别出来她得的病,还能得镇子上九龄堂坐镇的大夫赏识,这就怎么林茗肯定是不会瞎说的。   不过这个地蛋   “那为何许多人吃了这个地蛋,会上吐下泻一副中毒的模样?”   沈母直接问道。   就听林茗回答:   “那是因为成熟的地蛋可以吃,但是未成熟的发青地蛋以及开始发芽长霉的地蛋会引起中毒现象,只要将这些有问题的地蛋挑出去,成熟的黄色地蛋是可以正常食用的。   而且医书上说,地蛋不仅是一味药,它用来做菜也是非常好吃的,用来做主食甚至比米饭还要顶饿呢!”   听林茗这样一解释,虽然沈母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不是林茗说的那样,但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剩下的只需要林茗证明一下子就可以了。   不过这那发青的地蛋实验未免有些太不人道,于是林茗就说道:   “这样吧娘,今日回去我拿成熟的地蛋做道菜,我先吃一点点看看有没有事,就算是有毒的,那些上吐下泻的都是吃了许多的,我吃一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给土豆洗白,林茗也是“拼了命”了,沈母见林茗如此,笑道:   “娘还能不信你吗?这样吧,要吃咱们大家一起吃,都先吃一点吃完了要是没事,那之后家里就多了一样菜了。”   林茗笑眯眯道:   “娘真好嘻嘻。”   沈母笑着点了点林茗的鼻子,林茗心中却在想着,今晚要做什么菜让沈家人吃了就忘不了。   想了半天,林茗便决定了菜品—土豆丝。   这恰巧也是林茗前世最喜欢的一道菜,虽然做法简单,但要是做好吃了,那下饭实力比起肉菜都惶不多让。   而且比起土豆烧鸡这类需要肉类作为主味的菜,土豆丝是土豆的个人独秀,味道更本真一些。 第188章 东西忘拿了   等沈母林茗回到家中,时间正值下午三点多左右,沈家读书的学生们还没回家,沈家私塾要等五点左右才散学。   不过林茗二人才驾着牛车刚到沈家门口,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二人一下牛车就往回看去,只见是林秋白手中拿着一个木桶,身后跟着许多萝卜头们叽叽喳喳吵着要拎桶。   林秋白显然有些不放心让他们拎,正在迟疑,却听到前方传来牛打响鼻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沈家的老黄牛,于是林秋白就往前看去,却看到了一辆新牛车,以及在牛车旁边向他这边看过来的林茗和沈母。   林茗见状便笑道:   “秋白,你们这是从竹林回来吗?”   因为林秋白手里拎的木桶内装着的是几节劈好的竹筒。   林秋白对林茗沈母二人的归家感到高兴,原本早上他也想跟着二人一起去的,不过却被林茗用他身子没好全,怕感染风寒给驳回了。   现在见二人回来了,林秋白恨不能马上飞奔过去,无奈手里的东西有些重量,于是林秋白只好朝着林茗沈母这边笑道:   “姐你回来啦!”   见林茗笑着点点头,林秋白又看向自己拎的木桶,又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师弟师妹们,回答道:   “昨日做的竹碗坏几个,正好先生下课,我就带着他们去砍了一些竹节。”   这时林秋白终于带着众萝卜头到了跟前,显然这些孩童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两位一个是他们师母,一个他们师嫂,于是纷纷嘴甜懂礼道:   “师母师嫂好。”   沈母摸了摸最近的一个的头笑道:   “你们好,中饭吃了没?”   “师母我们吃了,喝了一大碗白米粥呢。”   虽然这粥里白米也就一半不到,其他都是粗粮杂粮,但对这些吃惯了糙米饭糙米粥的孩子来说,这碗杂粮粥已经算是白米粥了。   品尝人家种的麦和稻子都拿来卖钱或者交赋税了,即使是吃得饱的人家,也大都是吃的黄米糙米,很少有人家能吃得起白米,所以今日虽然这些萝卜头还想念着昨天吃到的卤味,但喝了一碗熨帖的白米粥之后各个都只夸好喝吃的很饱。   见小朋友们这么乖,林茗看着也喜欢,于是便对着林秋白道:   “今日姐和你师母又重新买了一些碗,之后咱们就都能拿碗吃饭了。”   “真的吗?”林秋白眼前一亮,随即看了看手中的竹筒又有些失落。   林茗知道林秋白怕是觉得自己的竹子白砍了,于是便道:   “不过正好姐有事要用到竹筒,谢谢我们秋白了。”   林秋白闻言立马开心了起来,眉梢意气风发道:   “能帮到姐就好。”   “哇!师母,姐,这个牛车是谁家的?”   林秋白见着牛车钱的牛竟然还是个牛犊子,顿时有些意外地问道。   沈母林茗看了一眼,沈母笑道:   “这是咱们在镇子上租的,要拿的东西多,推车放在镇子上了,所以就直接租了一辆。”   说完便招呼道:   “好了,咱们先进屋吧,外头风大。”   众萝卜头一听师母指挥,霎时间一呼而上,争着跑进了沈家,林秋白和沈母林茗在后头慢慢走,一边走一边问二人上午在镇子上有没有被别人欺负,大有一副要是二人被欺负就要找上门去的架势。   林茗二人颇为心暖,不过为了不让林秋白担心,就将白天二人卖卤味和栗子饼的火热场景说了说,将林秋白听地是又惊又喜。   等到了沈家,就见沈清和沈奎章也出来迎接她们两个回家。   显不用说,显然是先进院里的众萝卜头,将沈母林茗二人回来的事情和他们说的。   “娘,娘子你们回来了。”沈清对着沈母林茗道。   沈母点点头道:   “是啊,今日吃食卖地不错,所以回来地早。”   说完想起跟在他们后头乖乖进院子里的牛车,便说道:   “这是我们在镇子上租的牛车,今日发生了不少事,我和林氏现在和醉仙楼合作,醉仙楼将他们后头一个小灶房借给我们了,以后我们可以直接在镇子上做吃食,不用占用家里的灶了。   所以推车今日就没有拿回来,放在了醉仙楼那边,我们买了今明两天的菜,今明都吃馄饨。”   沈奎章点点头道:   “具体的事等晚上吃饭时再说吧,你们刚回家先行休整休息一下,今日辛苦了。”   随后又看向听见沈母说沈家晚上要吃馄饨,便不由咽了咽口水的众萝卜头们道:   “你们跟我来,开始上课了。”   随后林茗沈母便见萝卜头们纷纷有气无力应道:   “是,先生。”   林茗笑了笑,这果然哪个时空的小孩都是最怕老师的。   等沈奎章走后,沈母对着沈清道:   “清儿你现在要事吗?”   沈清摇了摇头道:   “娘有什么事吗?”   沈母却笑道:   “家里今天不是吃馄饨吗?要包的数量多,现在也不早了,我早些做待会让学生们也吃些。   不过娘和林茗准备给摊位上做块招牌,现在日头早,你陪着林茗去你李叔家瞧瞧李叔在不在,要是在就让他帮忙做块招牌。”   旁边正神游天外,想着找个时间将另外一个土豆切成块捂出芽了种在空间里,这样她之后很快就能吃到新鲜的土豆了。   却突然听到沈母说她要包馄饨,让沈清陪她去李木匠那里做招牌,顿时瞧了瞧沈清,见其神色依旧平静道:   “好的娘,我这就随娘子一道前去。”   林茗眨了眨眼睛,虽然她觉得她来包馄饨也可以,她可会包馄饨了,不过见沈母都已经拎着菜到灶房了,林茗只好和沈母到了声别,就抬腿走出了院子。   沈清眉梢一挑,跟着出了院子,不过当二人沉默着走到院门口时,林茗却突然一拍脑袋,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沈清疑惑道:   “娘子你这是?”   林茗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回头道:   “我有东西忘记拿了,就是林秋白拿回来的那个木桶。”   沈清回忆起方才在院子里看到的木桶,那里面好像装了有不少竹筒。 第189章 这才像她   沈清回忆起方才在院子里看到的木桶,那里面好像装了有不少竹筒。   于是林茗刚要继续往回走,便听沈清温声道:   “娘子我去拿吧。”   林茗一愣,就见沈清越过她进了院子,等再出来时,右手上赫然提着方才林秋白拎回去的木桶。   林茗估摸着这木桶的重量估计不轻,沈清这拎着竟然也看不出一丝吃力?   不愧是男子,就算瘦成麻杆也是比女子力气大些的。   又想着方才沈清一本正经地说他回去拿的表情,林茗一乐,没想到这沈清表面上看上去不让着她,竟然还懂要怎么疼媳妇,知道这木桶重所以便帮她拎了?   沈清目光直视着前方,但却对林茗扫向自己的目光有所感应。   回想起早上林茗看到她砍着柴回来时的惊讶以及意外,当然,即使林茗掩饰地好,沈清还是从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种眼神,他之前在林茗看着酸菜鱼以及卤味栗子饼时的眼神当中见过。   她总不会是觉得他很可口,所以应当是另一个意思了。   感受着身后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沈清依旧旁若无人地走着。   林茗看了半天自觉没趣,便超过了沈清,一边倒着走一边问他道:   “你就不问问我为啥要带着这一个木桶?”   沈母刚才只说让他们去办招牌的事,可没说其他。   沈清竟然问也不问,难道他一点也不好奇吗?   于是林茗就听沈清道:   “娘子想要告诉为夫吗?”   林茗被沈清一噎,随即扯了扯嘴角道:   “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告诉你吧。”   沈清眉梢一挑,看了林茗一眼,示意她说。   林茗清了清嗓子道:   “今日一开始我和娘卖栗子饼时,见人太多,但栗子饼做的慢,而且一天就做那么一百个,要是一下子被预定完了,那肯定不太合算。”   说完看了看沈清,见他依旧目光看着前方,半点好奇的神色都没有,于是林茗自觉没趣便继续道:   “后来我和娘想出了每日辰时以及午时预定的法子,这样既不会让客人等着急,又能在街上人最多的时候打一下广告。”   沈清这时却问道:   “何为广告?”   林茗一顿,便解释道:   “广告广告,广而告之,其他人见摊位前人多,必定会好奇咱们卖的是什么,这不就吸引了这些人前来询问吗?”   林茗面不改色将话给圆了回来,期间还不忘观察沈清的表情,见其没有怀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这老是爆现代话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今天在街上还差点说出ok,不行她以后说话之前一定要想好了再说,她一个外星人,得时刻注意才是。   沈清不知道林茗心中的自省,自顾自点了点头道:   “广而告之?这么说今日摊位上的生意应当是十分不错了?”   林茗十分谦虚道:   “还可以吧,也就那样。”   只不过是街上排队的人几次将路堵地走不了牛车而已。   对于这回林茗如此谦虚,沈清倒是不由侧目而视,林茗被沈清看过来的眼神看地不好意思,心说她还是适合得意洋洋,谦虚这种活实在不适合她来做,于是就立马现了原形。   随后林茗噼里啪啦一通说,将今日千灯镇因为她和沈母的摊子而引起的骚动以及瘫痪给生动形象地形容了出来。   沈清眼带着笑意,心说:   这才像她。   “哈哈哈!没想到我林茗头一回出来做生意,竟然效果出奇地好啊!”   这做生意她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前世她空有一颗做买卖的心,但心心念念的科室工作还没稳定,怎么可能分心去做别的事,于是也只能平日里利用空余时间看看财经杂志,再多的她实在是没有时间。   或许想她这类从小为了生活金钱的来源苦恼的人,总是对经商有着些许头脑,她记得院里和她同期的孩子,只有她做了医生。   其他的那几个都去做了生意,还都挺成功的。   沈清笑道:   “嗯,娘子确实胆识过人。”   被沈清这么一夸,林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就指着前面李木匠的院子道:   “沈清你看!我们到了。”   说完便哈哈哈地直接上前敲了敲门道:   “李叔李叔你在家吗?”   “谁啊?来了。”   沈清刚在林茗身旁站定,就见门从里面打开,李木匠见是沈清二人,便笑着将二人给请了进去。   “李叔,你怎么做了这么多推车啊?”   看到院子里摆放了许多个不同型号的推车,林茗有些意外地问道。   随后就见李叔不好意思道:   “上回我寻思着按照你那图纸再做一个推车试试,谁想到做完了被我那徒弟给推到镇子上拖木材了,被人家看到了直说也想要,那人是一直帮我们在山上砍树的,我想着给做几个推车干活也轻松些。”   林茗点点头笑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慧眼识珠和李叔订这推车了呢。”   李茂才却摆手道:   “这可不行,那图纸是你的,我怎么能拿来赚钱呢!”   却见林茗摇了摇头,老神在在道:   “李叔你这就见外了吧,那图纸我既然已经送你了,那就是李叔的东西,李叔想要做了送人还是卖给别人,那都是李叔的权力,和我可再没关系了。”   说完还道:   “而且一个推车不仅仅是图纸重要,木材也很重要,制作更重要,要是没有李叔的巧手,这推车也做不成。”   沈清对林茗的说辞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道:   “其实李叔大可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压着,事物都有价值,一辆推车制作的难度以及质量高低,本该决定价格,如果李叔一味地赠送,那到头来亏得就是李叔了。倒不如该卖多少就卖多少,这样也能让其他有需要的人省些力气。”   李茂才迟疑道:   “这”他其实一开始也想着这推车要是卖出去兴许能受到不少人的喜爱。   但又想到这推车是林茗的主意,他用来挣钱总是不太好。 第190章 怎么看出来   见李茂才有些迟疑,林茗便道:   “那请问李叔,这个改良版的推车和普通版的推车,哪种更费时些?”   李木匠答道:   “改良版的推车比较费时。”   车轱辘上参加的挡板以及推车支架,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制作磨合。   “那是改良版费木头还是普通版费木头?”   “那既然更费时费木料些,李叔不仅不应该白送给人,还应该卖得比普通版贵一些,因为李叔也付出了时间,以及木料的成本,即使不算我那张图纸,这贵出来的钱也是李叔应得的。”   随后林茗看向了沈清,一副她没理解错吧的模样,让得沈清眼中不自觉聚上了些笑意。   李茂才这被二人绕进了圈子里,一会觉得他们两个说的对,一会又觉得哪里不对的,但要他说也说不出来,于是便豁然接受道:   “那行,以后你们沈家的推车,我老李都包了,要不然我这心里头也过不去。”   对于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沈清和林茗自然没有异议。   直到此时,李木匠才想起来过问二人来他这里的所为何事。   “我们来这是想让李叔帮我们定做一块木板,尺寸和上回改的那辆推车一样,用做招牌立在推车上方。”   林茗便解释道。   李茂才沉吟两下,这做招牌容易,不过难在那么宽的木材难寻。   不过当李茂才眼睛看到院子里之前他从山上找来的一块山榉木,顿时眼前一亮。   山榉木,纹理清晰,木材质地均匀,色调柔和,流畅。比多数普通木头都重,因为料子重,农村都喜欢轻一些的木头,好搬也不至于砸到家中小孩子,所以当时他拖回来之后久久没拿来用。   有因为这木头比较完整,拿来做木质玩具有些浪费了,现在用来给沈清二人做招牌正是合适。   于是李茂才便指着山榉木的方向道:   “那块怎么样?完整,而且纹理清晰,颜色也比较浅易于上字。”   林茗顺着一看过去,就觉得可行,等她走进了观察一番,在拿着手比划了两下,这才笑道:   “这木料正好,就这块吧李叔。不过李叔这块木料是你原先要用的吗?”   李茂才挥手道:   “这哪能呢,村里人都嫌这料子重,镇子上的又喜欢用其他颜色深的木头,这块山榉木还就是专门等着你们的。”   见着李木匠这么会说话,林茗也乐呵乐呵地道: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块山榉木还真就是专门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见林茗和李叔聊的开心,沈清看了眼手中提着的木桶,这时候才问林茗道:   “娘子,这木桶”   林茗正笑着,一听沈清提起,这才一拍脑袋道:   “瞧我这脑子,刚才来的路上和你讲了半天也没讲明白。”   随即又转头和李叔一道解释道:   “这不是我和娘在镇子上摆了吃食摊子吗,那人来的有些多,东西又没那么快做完,于是我和娘就想出了提前预定的法子,但这一天记这么多人,难免要认错,于是就想着拿这竹子做一些木牌当做预定吃食的凭据,家中也没有锯子,所以拿过来想请李叔帮忙锯一下。”   其实拿劈柴的也可以劈开,不过那个做成之后会显得大小不一,而且很容易仿冒,所以林茗便直接到李木匠家用锯子锯。   李茂才笑道:   “这个好办,你们那个招牌什么时候要?”   沈清看向林茗,林茗便道:   “今日就要,李叔你来得及吗?若是来不及我们可以加钱再请李叔的徒弟一起做。”   李茂才却摇头道:   “来得及来得及,不过这钱就不必了,左右木头是从山里卸的,今日也正好得空,帮着做一块招牌也没啥子。”   林茗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刚要说一码归一码,却见李木匠故意板着脸道:   “沈小子,你说说你娘子将图纸都送给李叔了,李叔帮你们做块招牌应当不过分吧?”   沈清看了看林茗那纠结的样子,笑道:   “自然不过分,那就多谢李叔了。”   林茗瞧了瞧李木匠,又瞧了瞧沈清,只好道:   “那好吧,谢谢李叔了。”   李茂才见林茗不和他见外了,心中也欢喜,他这半辈子没个儿女的,早点娶的妻子也染病去世了,一直将沈清当做自己后辈看待。   而沈清这个媳妇林茗也很得他的喜爱,为人不矫揉造作,落落大方不说还很善良,配上沈清内敛沉稳的性子,李茂才是极为看好沈清林茗二人的,觉得二人光是站在一起看着都登对。   “还提啥谢不谢的,眼见这时候也不早了,沈小子你随我去将锯子出来,就在院子里做招牌吧。”   沈清应了声,和李茂才一同进了屋里,见林茗在外查看竹筒,这才和沈清道:   “沈小子,上回你来我还没问你,你这媳妇是哪里找的?这临近几个村子我可没听说有这么好的姑娘啊。”   见李茂才开始八卦了,沈清无奈道:   “内人娘家在上河村,当时家母身体不好,所以亲事定地仓促,李叔你那时又不在村中,所以没能通知你。”   李茂才听沈清说他娘身体不好,于是就关切道:   “你娘的病这么严重吗?之前奎章不还说已经转好了?”   再想起上回和林茗来改推车时,沈母明明一点也看不出身子不好的样子,顿时有些疑惑。   于是沈清就道:   “那时家里不知道原先为家母看治的郎中误了诊,之后内人进了门后,看出了些端倪,于是便重新去镇子上的九龄堂重新看诊,结果果然是那位郎中误了诊,家母得的不是肺痨,而是哮症。”   李茂才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道:   “还有这种事!那郎中当真误人!不过你那娘子是怎么看出来不对的?”   既然连郎中都没看出来,那林茗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沈清闻言一愣,过了许久才道:   “内人自幼读书习字,应当是看过些医书吧。”   李茂才听见林茗既然识字,更加意外了。 第191章 金马奖影后级别   李茂才听见林茗竟然识字,顿时更加意外了。   只听他面色疑惑道:   “之前我也做过一两次上河村生意,不过却是未曾听说上河村有书香世家,村中连富裕些的地主都是没有的。”   这意思就是说上河村的人都普遍较为贫穷些,他们内青村还有几户稍微富足些的人家,而上河村却没有,这样的村落,会出一个能识字读书的待嫁闺女,还真是令人吃惊。   不说他们这些穷乡僻壤,就连镇子上和县里这些大地方,想要读书识字,都是极为烧钱的事,平常人家是根本供不起的,像他们内青村又沈奎章秀沈才一家读书人已经是实属难得。   镇子上的读书人,虽多,但蒙完学考上童生的也不是很多,更别提像沈清这样开年打算春闱的童生了,那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秀才就更是少,镇子上考上秀才的,要不开了私塾做先生,要么就傍上富贵人家做了幕僚,去了县里继续读书,像沈奎章考取了秀才,还依旧待在村中的秀才根本就是没有的。   所以不仅仅是内青村的人礼让沈家人,周围这几个村落的人,但凡有村中有人上沈家私塾的,都对沈家极为感激。   因为要不是沈奎章,他们这些泥腿子的后代就没了别的出路,上镇子县里上读书又贵地厉害,庄稼人怎么可能负担地起?   然而就算是这样,周围几个村里上沈家私塾读书的娃,还连字都没学全。   沈清的娘子身为一个女子,竟然拥有能看医书的学识,这怎么想也这么不对劲才是?   难道沈娘子的娘家原先生活富足住在在镇子上,后来才逐渐没落搬到上河村去的?   沈清对于李茂才的疑惑并没有给出解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身也同样处于迷雾中,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沈清自己也不想深究这一切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反正林茗现在已经是他娘子,他也已经是林茗的相公,只有这一点才是不争的事实。   “李叔,娘子自幼聪颖,听闻岳家早年间家境也算殷实,只是后来逐渐没落了。”   李茂才这才点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个相配呢,我瞧着那丫头也喜欢地紧,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机灵劲,为人还谦逊懂礼善解人意,你娘给你相看的这门亲事,当真是慧眼识珠啊。”   沈清听着李茂才一个劲地夸赞林茗,面上一笑,其他的他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这谦虚他在来的路上已经领教过了   林茗在外面见二人拿个东西这么久不出来,一时间有些疑惑。   “难道这二人躲在里面说什么悄悄话不成?”   心中冒出了这个疑惑,于是林茗便想到门口,竖起耳朵偷听一番,只不过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见门被从里面慢慢推开了。   林茗瞬间一个掉头转身,双手不自觉地做起了上一世体操动作,几秒之后,林茗这才转过身,佯装着一副意外地神色道:   “沈清你和李叔拿好工具了?”   沈清见林茗面上的拙劣演技,随即笑了一声轻嗯道:   “嗯,拿好了。”   林茗挠了挠头道:   “拿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做招牌吧,我肚子快饿扁了,早点做好,早点回去吃馄饨。”   她怎么老觉得这个沈清一副看穿她的模样,开玩笑,她的演技上一世可是经过无数同事认证过的,还能骗不过他?   想起她上一世选副专业时,曾经因为两门科来不及,被两边教授都劝退过,后来凭借她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分辨课上内容重不重要的能力,利用西医课背了不少中药药理知识。   对于林茗来说,中医比较难,需要背诵的东西已经掌握的东西也很多,更偏向于文科些,而西医却偏向于立刻思维,虽然二者都同样不简单,想要学成肯定得花费很多时间以及精力。   但生为一名半工半读的大学生,时间和精力本身就有限,两门科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理论系统,林茗又全都需要学,无奈只能锻炼了一身钻空子的本事了。   教授西医的是一个几极为严格严厉的老头,以往被其发现课上有不认真专心听讲的学生,结果都是重修,所以林茗每回上课都提心吊胆又刺激连连。   每当西医课教授察觉出她的不专心时,她都不用旁边同学的提醒,准能立马察觉到异常情况,随即手一松,写满中药药理知识的小册子就掉进了外衣里面,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然后之后她就往往会被叫起回答问题,而这时,她课前做的预习复习的功课以及耳边残留的记忆就派上了用场。   西医难,所以一堂课为了学生理解,不会教太快,一共最多也就三四个大框架知识点,所以她每回长篇大论过后,总有能回答上点子的话,这时候要么就是恰好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要么就是对方说她虽然回答地不错,但没将重点搞清楚。   也就是靠着这一副被发现开小差,却依旧回答问题的淡定模样,被同系的同学以及之后的科室同事称为金马奖影后级别的人物。   当然了,林茗也知道,这两门科的所有老师,都知道她背地里做的事,不过后来看她没有耽误其中任何一门,最后也就放任自流了。   想起往日的辉煌战绩,林茗瞬间又对自己的演技有了自信,见沈清已经抬腿走向山榉木那边,和李茂才一起抬木头了,林茗便也像没事人一样笑道:   “我也来帮你们一起。”   李茂才却憨笑道:   “这东西重,你还是去琢磨那个竹牌吧,不过那锯子可不能往手上使。”   林茗心中嘟囔,她又不是傻,怎么还会往手上使,不过她还是真的蛮想亲自将招牌做出来的,这样会很有成就感。   但身为长辈的李叔都发话了,林茗也不好直接反驳,于是就瞬间使出了自己的演技,使劲往沈清那厮眨眼睛示意。 第192章 失策啊失策   沈清摇摇头,只好无奈道:   “李叔,你就让她一起吧,吃了亏她自然就退了。”   李茂才见着小两口的互动着实甜蜜,也就答应下了道:   “那成,我来锯木头,你们两个帮着扶正木板。”   林茗瞬间应下道:“那我去右边,沈清你去左边。”   俗话说的好,男左女右嘛。   沈清闻言瞧了瞧李家院子里晾的衣服,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应答道:   “好。”   林茗见沈清这么乖,便点了点头到了右边木头处扶地稳稳当当,等沈清就位之后,李叔便拿着锯子,摆起架势锯了起来。   一开始林茗见自己和沈清扶地挺稳当,心中还挺满意,可不久之后,林茗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为啥木屑只往她这里飞?!   随着木头锯到后面,木屑肉眼可见地往她这里飞来,不仅让她看不清东西只能迷着眼睛,还要躲避着木屑以防飞进她头发上。   这东西要是飞到头发上,那不得和圣诞老爷爷一样满头“白发”啊!而且还很难洗掉。   不过林茗显然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只见那木屑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这里飞,不用看都知道,她头上肯定已经全是木屑了!   于是林茗便看向对面的沈清,却见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林茗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笑意。   林茗眼睛一瞪,沈清现在是在看她笑话吧是吧??!   随后又特别纳闷,这木屑怎么就往她这里飞!沈清那边竟然啥事都没有!   想来想去想不通,于是林茗只好道:   “李叔,还是你们锯吧,我去一边琢磨竹牌去了。”   李茂才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却笑道:   “这就好,你搁这李叔都施展不开手脚。”   林茗一边从头发里择出木屑,一边尬笑两声,到了一旁放木桶的地方坐在了板凳上。   地上放了把小型锯子,一看就不是用来做家具的,也不容易割着手,她用起来应该也不算难。   随后林茗边一边择着头发上的木屑,一边思考着她要做出什么样的竹牌,以及竹牌代表的信息是什么。   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做一百个竹牌,每个上面编号一到一百,每日分发,每日回收,要是有人拿了竹牌却不还回来,她就得重新做,后期得花比较多的功夫。   不过林茗觉得,现在不是想花功夫多少问题,就今天半天,栗子饼都涨到一百多文两块的价钱了,被黄牛盯上几乎已经是铁板钉钉,但要是连那些造价的也盯上她,专门去做几个仿冒的木牌,以假乱真,那势必会造成很严重的混乱。   到时候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客人不开心,她也不开心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做好防伪标识,这个防伪标识一定得是别人仿冒不了的文字或者信息。   但问提又来了,之前林茗用油纸写连体英文,又是随意组合的,就算有人想仿冒,也有很大难度,可现在一但将竹牌上的文字定死,迟早会有人能仿照出来做假货。   毕竟一个竹牌可是值好几十文钱,她不相信只有黄牛会动心,况且这价格肯定会逐渐增高,到时间有人造假的几率只会越来越高。   所以既然如此就不能将竹牌上的信息弄地太简单,可问题是就算是她写上许多连体的不连体的英文字,也还是有被仿冒的可能。   毕竟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人为了挣钱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她可不想为古代盗版造假事业提供就业岗位。   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林茗在这边一边用右手摸索着头上剩下的木屑,一边左手撑着脑袋冥思苦想,等手抬累了再换一只。   而她身后锯着木头的二人,却一边锯一边聊起了天。   “你这小子娶了媳妇还不让着她些,这媳妇可是用来疼的。”   李茂才一边甩开膀子锯木头,一边想要笑话羞躁一下沈清,这后辈平日里没得喜怒哀乐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没什么烟火气。   沈清却依旧淡定,没有一丝促狭道:   “让她主动去磋磨竹牌,总比在这里当心磕碰到她要好。”   锯木头的凳子可不低,但人站着又不好扶所以只能半蹲着,别看沈清这一副闲适没有丝毫压力的模样,方才林茗脚都蹲酸了。   在加上虽然相信李叔的手艺准头,但那锋利宽厚的锯子一下隐没一下露头的场景,还是颇有些令人心惊胆战。   所以沈清为了不让自己多些不必要的烦忧,自然是觉得林茗还是去磋磨竹牌好地多。   李茂才听沈清这么一说,也非常同意,手下的动作停了停赞同道:   “是啊,我方才也怕伤着人,都没敢使力来着。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连自己媳妇也算计啊。”   沈清却一本正经道:   “这无关算计,只是清不想为娘子担心。”   李茂才哈哈一笑,对沈清竟然还露出了敬佩的神情,这才继续锯起了木头。   林茗在一旁正冥思苦想呢,突然发现身后那锯木头的声音停下了,随即一愣想到:   这么快就锯好了?   随后林茗疑惑地转回了头,却见二人面上带着让林茗有些疑惑地神情,继续锯起了木头。   见沈清还是那副但笑不语的模样,林茗无趣地正要转头,突然眼角撇到了一片黑色的布料。   随后林茗似有所感,转正了身子看向院子晾衣竹架上面挂着的衣服。   当看到微风吹起了衣摆略微飘动的情景时,林茗瞬间睁大了眼睛。   随后不可置信地重新看向沈清那边,她方才站的位置。   那风竟然是往她刚才站的方向吹的!   她说怪不得木屑都往她头上飞!   刚才她还以为这和李叔锯的方向有关系,没想到竟然是风吹的!   随后林茗脑海里又回想起了方才沈清看着她那张满是嘲笑的脸,顿时气的一把将腿上的木屑全部抖了干净!   好啊!好他个沈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故意不告诉她的!   早知道她还男左女右干什么,直接和沈清换一下,让他去右边,那现在她岂不是就可以嘲笑沈清了!失策啊失策! 第193章 想到方法   早知道她还男左女右干什么,直接和沈清换一下,让他去右边,那现在她岂不是就可以嘲笑沈清了!失策啊失策!   林茗眼睛狠狠瞪了眼沈清,随后便气愤地转回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一木桶的竹筒,又气又愁地继续择着脑袋上的木屑。   突然林茗眼睛一亮,嘴中惊呼道:   “等等!”   她刚才说了什么?换一下?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既然简单做几十个竹牌编上号容易被仿冒,那她做几套不同的竹牌,每隔几天就换一套。   让那些想要仿冒的人,造假的速度跟不上她换竹牌的速度不就好了?   而且林茗也知道,在这没有防伪标识的古代,想要一辈子靠这个防伪,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是她想出了这种方法,依旧挡不住那些想要仿冒的人。   但林茗至始至终也没想过要一辈子用竹牌来预定栗子饼,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栗子饼食材,一共也只够卖几个月的。   之后要是还想从事栗子饼的买卖,就必须等她空间的那颗栗子树果子成熟之后了。   而到那时候,她们做生意的条件肯定比现在摆摊用简化版烤箱的方式要好的多,等之后赚了足够多的钱,她可以去铁匠铺定做铁制烤箱,到那时容量以及一次性烤制的时间也能快速缩短。   那么原本为了怕顾客等着急而制定的预定规则就可以作废了。   所以现在无论是油纸凭据也好,还是竹牌凭据也罢,都只是这几个月过渡阶段的工具,只要她们防着在短时间内没有人能仿制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而且,林茗傻笑了一下。   而且从今天白天的情况上来看,那些预定了栗子饼的客人,别说迟到了,甚至还没到时间就等在哪里,所以最怕被冒名顶替的人,不是林茗,而是这些客人们。   只要她换竹牌毫无规章,让人琢磨不透并且短时间内仿制困难,在加上客人会害怕被冒领而一早就来,那么就算是出现了两张看似一样的竹牌,林茗也可以辨认出来。   既然这样,那么林茗就开始设计起了她已经想好的几套方案。   因为上午第一炉和中午第一炉是不用预定的,客人可以现买现拿,所以减去二十个竹牌,她一套竹牌需要做八十个。   而做几套竹牌,以及每套竹牌上的信息不能一样,但信息却得让她一眼就明白,这个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这种简单的事情,是难不倒聪明机智的她的,于是林茗很快便想到了解决办法。   “有了!我可以直接用现代各地的方言代替。”   前世她虽然是急诊科的,但也在门诊部待过几个月,对于形形色色的病人,以及形形色色的方言,她一开始根本听不清楚。   那些病人在描述自己的病情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讲完了,带她的医师已经开始询问病情了,她依旧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之后林茗将本来就已经很少的时间,又分给了学习各地的基础方言,原本她也只觉得这能让她很快理解病人的病情描述。   可后来一次急诊室里来了一个出了意外被车撞的广东人,当时送来医院时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了,病人的意识也很涣散,期间嘴中一直循环说着几个单音节词,同行的大夫根本听不懂。   她情急之下想起了之前在方言网站上学到的广东话,随后就从病人衬衫的口袋中,找到了一小瓶药丸,血迹擦干净后,林茗才发现这是一瓶治疗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也就是俗称冠心病的保心丸。   当时她就是主攻心脑血管疾病的,所以立即反应过来,病患可能发病了,但因为车祸的原因,动弹不得,说话也说不清楚,只能说着“药”“袋”类似的音节词。   于是林茗就很快根据病患的情况,当场果断地在电梯内给其喂了几颗保心丸,病患吞了药丸之后,病情明显缓解许多,最后手术情况良好,而医生为患者手术过程当中,心脏情况也一直是良好,并没有发生不良情况。   那次林茗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方言知识,对自己急诊科的工作还是挺有帮助的,至少可以在这类出了意外事故,并且随身并没有带病例卡的病患说话时,能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   林茗手撑着头回忆了一回,随即晃过神来,她会的方言,除了简单的广东话,还有四川话以及上海话和武汉话以及苏州话,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大部分林茗都忘光了,但起码最简单的方言数字的普通音译林茗倒是记得很清楚。   有了这些方言普通音译,在加上英文以及普通话版本拼音,正好一共是七套,竹牌大小可以统一,但上面写的信息,就按照各种方言的数字音译来排列组合了。   比如苏州话当中,数字七十六,用普通话来音译,就是“qiaseluo”,其他的方言都可以用这种音译的方式代替,她到时候再将拼音写成连体的,就算有人想仿造,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想做到让她分辨不出来,以假乱真的程度。   锯竹牌很简单,只需要将竹筒从中间锯一刀,然后放在一起锯,就跟裁纸一样,叠加地锯省时省力,几下就能锯完一套竹牌。   而林茗一开始打算用刻的将信息刻在竹牌上,现在显然也想不通了,因为这一共七套,每套八十个的竹牌,要刻完,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还是到时候回去直接问沈清借些黑墨水直接在竹牌内侧写上吧。   写好了再风干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用了。   既然已经理清了思路,接下来林茗就开始磨刀霍霍向竹筒了,她先将所有竹筒都从中间锯了一刀,然后四五个叠加起来,按照一百八十度,每三十度锯一下分成六份,一组就可以有三十个竹牌。   锯子好锯,竹筒又比木材锯起来省事,所以没过半个多小时,林茗就将所有的竹牌全部锯好了,木桶内刚好一个竹筒都不剩。 第194章 谢了   锯子好锯,竹筒又比木材锯起来省事,所以没过半个多小时,林茗就将所有的竹牌全部锯好了,木桶内刚好一个竹筒都不剩。   见终于大功告成,林茗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听到身后传来沈清的声音道:   “娘子,你的竹牌做完了吗?”   林茗懒腰撑到一半,总算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中,于是顿了顿便收起,转身瞧着沈清抱着胳膊,一副傲娇的神态道:   “做好了,怎么?”   沈清一见林茗这副模样,便意识到林茗可能已经想明白了方才那事,不过沈清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温声回道:   “我们也将招牌锯好了,李叔正在做最后的衔接。”   林茗一听,东西这么快就锯好了,也没了和沈清在这闹别扭的心思,直接头往后伸道:   “我去瞧瞧。”   这做家具她还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场面,不过想来肯定也不简单,毕竟哪个年代木匠都是稀缺的,一个好的木匠,在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这可是上下几百年的手艺,可不能丢了。   虽然她这手笨也学不会,但瞧个两眼的,也算是见证了历史了。   因为林茗知道,和现代制作家具不一样的是,华夏古代传承了老祖宗的智慧—榫卯。   在现代,批量生产的家具,大多都是靠螺丝钉这种东西衔接,但古代就不一样了,不管是造家具还是造房屋,都有榫卯的身影。   不过林茗在现代时,基本没有找到过多少关于榫卯的资料,原因应该是因为这些华夏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很难,再加上现代都市节奏快,老一辈的手工制作工艺正被机器逐步取代,所以能找到的资料信息微乎其微。   要说榫卯具体是什么,林茗也无法用语言形容,在她眼中,就是在两个木构件上所采用的一种凹凸结合的连接方式。凸出部分叫榫,凹进部分叫卯榫和卯咬合,起到连接木制品以及建筑的作用。   这种连接方式,也许没有现代螺丝方便快捷,但其中蕴含的精巧工艺,却更能令家具以及建筑具有浑然一体的感官。   而且榫卯虽然是老祖宗的东西,但它却绝不是落后的技术。   榫卯结构应用于房屋建筑后,虽然每个构件都比较单薄,但是它整体上却能承受巨大的压力。这种结构不在于个体的强大,而是互相结合,互相支撑,不仅稳定,并且各部件能够相互制约,即使塌了一两块,也许并不会对整体建筑有任何影响。   林茗前世看过一个十级地震强度测试榫卯的稳定性视频,视频当中是一座完全用榫卯工艺制作而成的古代凉亭,当测试实验开始时,视频中的凉亭便开始像任何一座处于十级地震强度的建筑一样,剧烈地摇晃起来。   但令人不敢相信的时,在摇晃了整整十分钟之后,这座看似并不是特别牢固的凉亭,竟然一点要倒塌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正是榫卯的优点,那就是动态稳定,比之靠着螺丝生硬的拼接衔接,榫卯的结构稳固地不是一星半点。   可惜那个视频,只让林茗惊叹于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技艺,但却没有详细地科普解答,这也一直是林茗心中的遗憾。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她这人都来到古代了,还怕不能亲眼见证一下榫卯的神奇吗?   不过这样想着林茗又担心起来,要是这个不知名的古代世界,和华夏古代不一样,没有榫卯这可怎么办?   不过很快林茗就不纠结了,要是没有那镇子上那些木质的建筑是怎么盖的?难不成是用胶水粘的吗?   而等林茗到了正在干活的李叔这边,才算是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头一回见识到榫卯的制作。   “李叔啊,这个是怎么弄的?”   林茗手上拿起一部分已经安装好的框架,迟疑地问道:   “我可以将这个拆开吗?”   李茂才抬头擦了擦汗道:   “可以,随便拆,这东西牢固着呢!”   这东西村里的小孩也都经常来他这边玩,李茂才对他做的东西有信心,可不会随随便便弄坏,再说了,林茗一个女娃有多大手劲?   这一点李茂才可就错误估计了,林茗的手劲可比一般女生大不少,而且这几日她每天都喝空间的灵泉水之后,就觉得精力充沛,拿东西又觉得轻了不少。   不过即使林茗现在颇为“力大无穷”,但对于手中她心心念念的制作工艺,当然会仔细小心一些,就怕磕到碰到了。   于是林茗手中拿起那个直角衔接,瞧了一会,也看不出来是怎么拆下来,沈清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见林茗盯着那个直角一副极度认真专注,几乎到了冥思苦想的程度,无声地笑了笑,随后站到林茗身旁,伸手指了指直角结构的某一个地方。   林茗顿时眼前一亮,将结构顺着沈清指的方向一倾斜,就从里面掉下来了一个不足她小拇指大小的方木头块。   而这时却了一个木头块的结构,早已不像林茗拿起时那样丝毫缝隙都看不出来,任人怎么甩都不会分开了。   事后林茗便像是无师自通一般,两手分别放在直角两端木头上,顺着那个缺口往外一旋转,两条木头竟然就给她轻而易举地分开了。   当听见“嚓”地一声,木头完全分开的声音之后,林茗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和神奇,她看看那复杂又玄妙,组合在一起只需要插入一块木头块,就能变成无比牢固的直角结构,心中顿时惊叹不已。   这时林茗才想起方才是谁在她身后提醒指点她的,于是她便抬头望向沈清,笑着说道:   “谢了。”   虽然刚才沈清故意让她出糗,但看在方才为她指点迷津的份上,林茗就打算不和他追究了。   道完谢,林茗便又转回了头,将手中两条木头块,装了又拆,拆了又装,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林茗不知道的是,在他身旁的沈清,此刻看向她的眼中微微愣怔。 第195章 别想抵赖   林茗不知道的是,在他身旁的沈清,此刻看向她的眼中微微愣怔。   那原本犹如一汪深潭的眼中,不由地多了些流转的光亮。   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   看着正把玩着手中木块的林茗,沈清不由心中生出了这个想法。   林茗玩了一回,终于感受到身旁略显灼热的视线,随即不解地朝沈清看了过去,却不想就这样撞进了一汪深潭中。   就在她即将要不自觉沉迷其中时,沈清却突然移开了视线。   那一刹那林茗得到了解放,立马转回了头,却不知怎滴脸腾地一下红了一片。   手中原本觉得巧夺天工的木具也不能吸引林茗半分心神,只干巴巴地在手上抓着。   过了半晌,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那种灼烧之后,林茗想了想,这才转回头问道:   “你方才那样看着我做什么?”   沈清在移开视线之后,便低着头,眼中氤氲着不明情绪。   当听到林茗问他这句话时,沈清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下一秒,他便抬起头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道:   “娘子头上的木屑还未清理干净。”   当林茗听到沈清的回答时,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是什么回答,合着方才沈清这厮竟然是在围观她头上的木屑吗?!   亏她还以为是不是沈清这厮爱上她了,要不然怎么会用那样一副眼色看着她。   原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于是对沈清林茗也没了好脸色,板着脸道:   “咋了?瞧见我头上还有木屑你心里深深的愧疚吧?要不是有些人我至于弄得这么狼狈吗?”   沈清刚要说话,就听林茗摆手故意佯装大方道: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愧疚,既然这木屑是你造成的,那你待会回家亲自将这头的木屑给洗干净就好。”   说完还一副,怎么样,我宽容大度吧的眼神看向沈清。   要说这古代大丈夫的,除了进厨房烧火做饭掉价之外,就数给妻子洗脸洗头掉价了。   像沈清这种迂腐读书人,要他给别人,还是个女的当洗头弟,指不定心中就会感受到万分的耻辱呢!   只不过让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却在愣了愣神之后,一口答应道:   “好,等晚些为夫帮娘子沐发。”   林茗听沈清如此爽快地答应,顿时一个激灵。   顺口问道:   “为什么不回家就给我洗?”   肯定是怕被他师弟师妹看到失了颜面!小样,她还能不知道吗!   “娘子也不想为夫为娘子沐发时,被爹娘看见是不?”   林茗一愣,随即想象了一番,沈母在边上看着沈清帮她洗头的场景,顿时惊悚地抖了抖,于是想了想才妥协道:   “那好吧,你可是已经答应了到时候别想抵赖。”   话音刚落,林茗看了看旁边正瞧着他们两个斗嘴瞧地正起劲的李叔道:   “李叔可以作证,要是你到时候耍赖,哼哼。”   李茂才虽然才听一半,但也听到了方才沈清答应的事,于是便唯恐天下不乱道:   “是啊沈小子,这读书人可不打诳语的。”   沈清见此,看了眼林茗那有人撑腰的模样,低头笑了笑道:   “这是自然。”   “哼。”见沈清还真答应下了,林茗不仅鼻子哼哼了一声,虽然心中对晚上沈清给她洗头这件事有些异样。   但转而一想,她紧张什么,到时候她就存心刁难对方,气也要气死沈清这个心机boy,反正她不可能吃亏就是了!   见着小夫妻俩斗完了嘴,李茂才面上也带着喜庆的笑,看到林茗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将木腿拆开,顿时惊讶道:   “林娘,这是你自己拆的?”   林茗看了看手上分成两条的木块,刚想承认,又想起要是没有沈清提醒自己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发现这个机关,于是便实事求是道:   “刚才沈相公帮忙提点了一下,不过之后都是我自己拆的。”   李茂才赞许地点点头,沈家娶的这个媳妇当真是聪慧过人,相当出他师傅叫他看这些最基本的榫卯架构时,他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解出来的。   等李茂才将招牌框架一整个装好后,林茗才得以一窥全貌。   这个招牌旁边两根支柱,支柱利用榫卯原理共同连接了一块木板,也就是招牌本体。   下面有一块比较厚的木块当稳定框架的基座,整体上来说不复杂,而且还可以拆卸,木料颜色比较浅,可以在上了字之后打一层蜡。   林茗对这个招牌十分满意,当即就笑着感谢道:   “李叔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个招牌可比我一开始想象当中的要好太多了。”   李茂才憨笑道:   “小事,不当谢不谢的。”   不过见二人不好拿回去,于是李茂才便道:   “不过这东西搬起来还挺重的,要不我帮你们搬回去?”   林茗就要说不用,她和沈清二人可以扛回去,她现在的力气可不小,沈清早上打柴回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肯定也不会觉得这个招牌有多重。   不过这时却听沈清道:   “这块招牌用推车就可以推回去,不过李叔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清可不能不懂礼数,家中今日正巧在包馄饨,还请李叔和我们一同回沈家吃顿晚饭如何?”   李茂才听沈清这样说,觉得今日怕是他不去,沈家该觉得亏欠了,于是便爽快道:   “那成,我收拾一下,咱们一道去。”   不过又想到方才林茗说要做竹牌,不知道做完没有,于是便问道:   “林娘,你那竹牌做完没有?若是没有做完这锯子你可以借回沈家用段时间,等做完了再还也成,反正家中这样的锯子还有好几把。”   林茗想了想道:   “那就谢谢李叔了。”   随后等李茂才关了自家院门,便和沈清二人一人一边推着推车走在后头,林茗走在前头,三人回到了沈家。   此时的沈家正热闹着,沈奎章带着学生们在外念书,沈母则是在灶房搅和着菜馅和肉馅,面已经醒地差不多了,等一会馅调完了,就能直接包了。 第196章 那不是毒物吗?   正调着,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了李茂才的声音道:   “沈大哥沈嫂子,老李我前来叨扰了。”   一听这是李茂才的声音,想着或许是清儿林氏回来了,于是沈母便放下了筷子,到院门迎接道:   “李大哥,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来来来进屋坐。”   林茗看见沈母便道:   “娘,我们回来了。”   沈清就装逼地多,只是喊了声娘,沈母将李叔招呼进院子,对着二人道:   “清儿林氏也回来啦?回来就好,歇一会待会马上就能吃馄饨了。”   沈清点点头回了自个书房,而林茗却也没有休息的意思,洗了洗手,就去灶房准备和沈母一道包馄饨。   “林氏不休息会?”   这一整天林氏跑了不少地方,原本想叫人休息会,谁想到人却过来要帮她包馄饨。   林茗摇了摇头,她方才喝了口灵泉水,顿时疲劳便一扫而空,反正土豆还没捂出芽,也不能到空间里种,还休息啥?   她来古代这么多天,还没包过馄饨呢,也不知道古代包馄饨的手法和现代人一不一样,于是林茗就过来了。   “娘我不累,精神着呢,就是有些饿了,我过来帮你也可以快些吃饭不是。”   沈母看着林茗眼巴巴望着馅料咽口水的表情,有些好笑道:   “行,那咱们一起包,会包馄饨吗?”   林茗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毕竟她也不知道古代和现代方法是不是一样的,于是想了想便道:   “会,但好久没包过了,手可能有些生疏。”   沈母则是笑道:   “没事,先试着包几个,包完了就熟练了。”   林茗点点头,听着灶房外面朗朗的读书声,拿起沈母擀好的面皮,突然想起这种圆形的馄饨叫做饺子更恰当些。   不过无论是方形的馄饨还是圆形的饺子,她都会包,就是不知道沈母包的是什么样的了。   只见沈母拿起一个饺子皮,在拿起筷子挑了些馅料放进饺子皮中,将饺子皮对半重合之后,再慢慢收紧饺子皮口。   林茗顿时眼前一亮,原来这古代包馄饨的方法和现代没什么差别嘛!   于是林茗便无师自通地一脸包了好几个,除了第一个有些蔫之外,其他的都有模有样的,连沈母抬起头见林茗竟然如此会包,也不由地有些诧异。   之后二人不禁较量起来,你包一个,她包一个,二人才站了不到半小时,整整四个筛子的饺子就包好了。   为了防止被风吹干,沈母在上面盖上了层有水汽的纱布,这样放上一两天都不会干。   一个木筛子上能有一百多个饺子,这饺子皮厚馅也厚,正常成年人的饭量吃十五六个肯定就饱了,小孩子十一二个能饱,到最后馅用完了,还剩些面团,沈母林茗就都擀成了面片然后切成面条晾了起来,等明日早上可以做面条吃。   这四个筛子不只能吃明天的,就连今日的份也都够了,于是沈母便笑道:   “还好今日早点包,待会煮好了还可以让每个人都吃上些。”   林茗也笑着点点头,和沈母二人合力将筛子放到了灶头旁边的空位。   两个锅灶,家里现在五个成年人,十个小孩,一共下两百个肯定也够了,剩下的可以留到明日他们中午吃。   一锅可以煮差不多三四十个,先煮好的先端出去,稍微冷一下就可以吃了。   沈母林茗一连下了好几锅,听灶房门外的读书声已经停下了,林茗一转头,却见萝卜头们都围在灶房门口巴望着里面,便笑着说道:   “下课了?”   一群人点点头,七嘴八舌说先生下课了。   林茗点点头继续笑道:   “稍微等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   一群人听他们竟然也可以吃顿时十分惊喜,原本他们在沈家是只吃中饭的,但今天竟然吃完了中饭还有馄饨吃!真是太好了!   林茗笑了笑,对着门外的林秋白道:   “秋白带他们去洗洗手,洗干净就可以过来拿碗了。”   林秋白点点头,随后都不用催促一群萝卜头便一溜烟跑去洗手去了。   一边下课之后和李茂才喝着茶聊天的沈奎章见这些学生们这副毛躁样,顿时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李茂才却问道:   “沈兄,家中这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不去私塾上课?”   沈奎章叹了口气,便将王家祠堂不足给他们沈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茂才皱着眉道:   “这王家怎会突然如此?那沈兄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这一直在院里里上课也不是个事啊。”   话音刚落,便又道:   “我的想法是,撑着今年未过,沈兄若不然自己买快地盖一家私塾,要是手头紧,我李茂才虽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几两银子还是借的起的,”   沈奎章听李茂才如此说,着实有些动容,但依旧还是没有结束李茂才的好意,只听他道:   “李兄,这事我和家里人也商量过了,适才九月底,还剩一个月学生们就休课了,家中也想到赚钱的法子,现在正在镇子上卖吃食。   有道是救急不救穷,真要到紧要关头,沈某会和李兄开口的。”   李茂才知道沈奎章读书人有傲气,不可能会轻易落下面子借钱,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说了有解决的法子,那他也不担心什么了,于是李茂才便道:   “这样就好,若是有难处,沈兄一定不要和老李我见外。”   不过这时李茂才却眼角撇到沈奎章身后篮子的东西,顿时面色一变道:   “沈兄,那是什么?”   沈奎章一回头一开始还不知道李茂才说的是什么,便听李茂才疑问道:   “那不是地蛋吗?沈兄方才不是说家中有解决办法吗为何还要吃这地蛋?”   沈奎章一愣,什么地蛋,家里什么时候有地蛋了?那不是毒物吗?   随后沈奎章便看到了篮子里的东西,那是正方才沈母忘记拿到灶房里的地蛋,也就是林茗心心念念的土豆。   沈奎章当然也是知道这个地蛋的威力的,皱了皱眉,以为是学生们方才出门不小心摘回来的。 第197章 美味佳肴   还好他们没将这地蛋煮了吃,要不然后果就严重多了。   正当沈奎章心中后怕,站起身来想要将这快地蛋扔到外边扔远一点时,这时却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沈奎章一见原来是沈母和林茗,沈母瞧着他面露不解,于是沈奎章便解释道:   “不知道谁哪个将这地蛋捡回来了,我这正要扔出去呢。”   沈母这下子就更意外了,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好言简意赅道:   “这地蛋是可以吃的,不用扔。”   “啥?”   沈母话一出,顿时场上的沈奎章和李茂才顿时傻眼了,沈父甚至还以为沈母是不是在说胡话,这地蛋什么时候可以吃了?   地蛋可是连街上乞讨的乞丐都不吃的东西啊!   于是沈母只好看向林茗,林茗这才笑着解释道:   “爹,李叔,有些地蛋是有毒不能吃没错。”   听林茗这样说,沈父和李茂才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还有个明白人,不过等听到林茗接下去说的话之后,却顿时都惊讶地立在当场。   “不过那只是个别地蛋不能吃有毒那些地蛋不是发霉发青,就是发芽冒芽,这些地蛋吃了之后轻则头晕,重则呕吐腹泻。”   沈奎章和李茂才惊讶地看着林茗,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茗所说的话。   这时林茗继续道:   “而咱们眼前的这块地蛋,既没有发芽长霉,也没有发青未成熟,只要将皮削去切片切丝,就能变成一道美味佳肴,并且不仅不会伤害身体,还能调养身体健康。”   听到林茗这越说越离谱了,李茂才这才打断道:   “林娘,你这说的都是从哪里看来的,该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李茂才不亏在外面闯荡多年的,一见林茗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就觉得林茗这可能是被人给忽悠了。   不过这时林茗却说了一个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答案,只听林茗面色日常道:   “李叔,这不是别人骗我的,这些都是我在医书当中看到的。”   一听林茗说医书,李茂才这才想起了之前在李家时,沈清和他说的林茗从小便习字读书的事。   再加上沈清也说了,之前林茗还诊断了沈母的病情,和人家药堂里的坐堂大夫看地结果一模一样不说,竟然还比对方的药更加有用些。   这样一来李茂才就有些迟疑了,难道这林娘说的,地蛋可以吃是真的不成?   而一旁的沈奎章显然也和李茂才一样迟疑了,而且甚至因为之前林茗在九龄堂的表现,沈奎章还更加倾向于想相信林茗所说的,沈奎章不由地看了看那筐子里的地蛋,心想,难道这东西真的可以吃不成?   沈母见二人不再如此抵触地蛋了,这才道:   “若是你们还不信的话,那待会林茗亲自用地蛋做一道菜出来,咱们每人少吃一些,看看有没有事不就行了?”   李茂才和沈奎章对视一眼,虽然都觉得沈家的情况不至于沦落到要吃地蛋的境地,但都有些好奇林茗方才说的美味佳肴起来。   尤其是见识过了栗子饼以及卤味以及东坡肉竹香草鱼的沈奎章,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什么样的菜,才能让他这个厨艺满分的儿媳用美味佳肴形容。   而李茂才则是心中暗自打算,一会他少吃些,不是怕吃多了中毒,而是想着要是其他人都中毒了,他也好帮忙抬人去药堂看病。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李茂才还强调道:   “那咱们先不要吃太多,若是少吃一些,中毒了也只会头晕个一会,多吃了那就不好了。”   那些他之前听说的闹肚子闹了好几天的,无一不是一下子吃了好几个地蛋的,反而那些一次只吃了一点的,都只是轻微的头痛呕吐而已,一会就好了。   林茗点了点头却没有反驳,反正会不会中毒,一会就能见分晓。   又见现在馄饨也煮好了,于是林茗便拿起那个有些块头的土豆对着沈母笑道:   “娘,我现在就去做菜吧。”   沈母想了想点点头道:   “嗯娘和你一道去。”   说罢二人就往灶房那里走去。   萝卜头们洗好了手,林秋白正在给他们分发着碗筷和馄饨,见林茗和沈母出来了,林秋白边笑道:   “姐,师娘,最后一锅馄饨也好了,快点来吃吧。”   沈母林茗看着已经分到馄饨的萝卜头,正端着碗在那津津有味地吃着,有几个吃的满嘴都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她们,顿时林茗心都快萌化了。   语气也不自觉轻快道:   “没事,秋白你们先吃,我再去灶房炒个菜。”   林秋白一愣,今日不是吃馄饨吗?怎么姐还要炒菜?   随后在看到林茗手中拿的貌似是地蛋的东西,林秋白顿时手的勺子一抖,面色急切道:   “姐,你手里的东西可不能吃啊,那时地蛋,吃了会中毒的!”   林茗见连林秋白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脑海中都根植着对土豆的怨念,顿时有些同情土豆起来。   于是林茗又不厌其烦地帮土豆一通洗白,又说她之前在书中看过,又说这东西她之前不小心吃过,也没事,这样林秋白才一连迟疑地没再阻拦这林茗去炒菜。   不过场上的众萝卜头可不只有林秋白一人听说过地蛋的威力,其中几个捧着碗的丫头道:   “我爹娘说过,这地蛋不能吃,吃了会闹肚子的。”   这时又有一个萝卜头附和道:   “是啊,我爹救过一个人,在山上,那人就是吃地蛋晕过去的。”   一众萝卜头们七嘴八舌地一边吸溜着好吃的肉馅馄饨,一边讨论着,各各脸上红扑扑的。   林秋白越听越不放心,只好将最后一人的馄饨分发完之后,就将盆用盖子盖了上去,自己也不盛着吃,而是抬腿往灶房走去。   其他萝卜头见他们的秋白师哥走了,顿时都抱着碗跟了上去,众人围在了灶房门外,头不由自主地往灶房内探看,想看看他们秋白师哥和师母师嫂在里面做什么菜。 第198章 炒土豆丝   沈母在边上原本打算给林茗帮忙打下手的,不想却见林茗从削皮到切片切丝,竟然是一气呵成。   那手法她这曾经在武府后厨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不由惊叹了。   不用说,林茗这切土豆丝的技能当然是在前世练就的,要说前世林茗最喜欢做什么菜,那就非土豆丝莫属了。   好吃下饭又健康,少盐少油不说,多吃醋也有助于消除疲劳帮助消化。   再加上林茗总觉得切土豆丝能让她的思绪回归平静,每当出现了什么医学难题,这时候切个土豆丝总能放松许多。   所以对于林茗来说,做土豆丝不仅不麻烦,反而会出现“竟然又切了这么多土豆丝,要不然今晚就炒个土豆丝吧”这样的情况。   手里扶着久违圆润微黄的块茎植物,林茗心上顿时浮现了一种熟悉感,虽说手里的刀不像现代用机器生产的合金薄刀,而是用铁捶打出来的老式厚刀,但林茗却依旧非常熟练地将土豆丝快速地切完了。   当林茗切完之后,不由地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就看到沈母以及旁边林秋白眼中的震惊。   林茗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道:   “好了,切好了丝就可以拿水将地蛋上面的淀粉洗掉,这样待会下锅炒的时候才不会粘锅,口感也会很脆爽。”   沈母和林秋白机械似的点点头。   林茗听到身后传来吸溜声,回头便看到了一顿萝卜头们手里捧着碗,正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看着她,于是林茗便对他们笑了笑。   随后便将土豆丝放在盆子里,拿着瓢从灶房里的水缸舀了些水,当然这水里除了沈清早上挑的河水之外,还有她偷偷加进去的空间灵泉水。   等将土豆丝外面的淀粉洗干净之后,林茗将盆倒扣,将剩下的水分甩了出去,随后就到了炒土豆丝的环节。   炒土豆丝只需要一些油以及盐调味,剩下的就是醋了,这可是土豆丝的灵魂所在。   醋放少了或者不放,这盘土豆丝就丢失了那种生津开胃的口感,但要是放多了醋,那就失去了土豆原本的味道,只剩下酸到涩口的醋味。   所以关于醋要放多少,这点才是炒土豆丝过程当中需要足够注意的事。   前世林茗用来炒土豆丝的醋都是超市买的醋,酸味比较重,而这古代的醋却是酒发酵失败的衍生品,酸味不那么浓烈,也不容易放多了涩口。   所以林茗拿着筷子沾了沾醋味一尝,就知道要放多少才能做出前世一样的土豆丝。   不过要说拿猪油炒土豆丝林茗这还是头一回前世她除了拿玉米大豆油超过土豆丝,就只有那橄榄油炒过了,尝过之后并没有发现有多好吃,反而土豆丝泛着一丝橄榄油特有的绿光,之后林茗就换回了玉米油。   当然,这也是因为橄榄油贵,林茗在看到有些医学论文当中分析过橄榄油的营养价值过后,便心血来潮买了一瓶五升上百的橄榄油,之后当然不止一次后悔。   而当林茗用橄榄油做了一次土豆丝之后,这才决定,她以后都不会再买什么橄榄油了,毕竟连土豆丝都不能做好吃,她要这么贵的油有什么用?   可这古代,还没有发明出橄榄油,甚至林茗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橄榄这种植物,而其他的大豆以及玉米,也都是被当做粮食作物,镇子上到是有用菜籽油,但那油的颜色以及价格林茗也就不必多提了。   更关键的事菜籽油是林茗觉得炒土豆丝最不好吃的油,因菜籽油的特殊香味,不禁会遮盖住土豆原本清淡的味道,也会破坏醋香,甚至菜籽油浓烈的油香,还会影响这盘土豆丝生津开胃的口感。   所以林茗虽然在得知了土豆的存在之后,也没有转头回去道镇子上的粮油铺买植物菜籽油,因为林茗觉得,猪油做土豆丝再怎么样肯定也比菜籽油做的好吃些。   当然这不是说林茗觉得菜籽油不好,至少林茗觉得菜籽油炸丸子就挺好吃的。   话说回来,林茗拿勺子在猪油碗中挑了一小块乳白色的固体猪油,随后便放进热锅里化开。   灶洞里的柴火没有煮馄饨时那么旺,不过这个火候用来炒快手土豆丝正正好,因为土豆丝被林茗切地细,只需要稍微翻炒断生就可以出锅了,要是火太旺没准会将土豆丝炒老甚至糊锅呢!   于是林茗等猪油融化,并且稍微冒泡之后,便一把将甩干了水的土豆丝全部扔进了锅中。   随后林茗便抄起锅铲,来回均匀地翻炒起来,几分钟时间不到土豆丝就已经由最初的直立状态被炒到稍微软化断生,灶房里已然飘出了土豆特有的清香。   林茗见时机已到便直接将准备好的醋倒进了锅中,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继续翻炒均匀,还没炒记下,整个灶房里就充满了土豆丝清酸开胃的香气。   加了醋翻炒了不到十下,林茗便又再次加了半勺盐用来调味。   又翻炒了五下,等到盐粒完全融合进了土豆丝中,林茗这才将锅盖盖上。   因为林茗炒制的时间比较短,虽然土豆丝肯定已经熟了,但吃起来口感肯定会没那么尽善尽美,而她现在稍微蒙个几秒再出锅,再吃的时候就会又脆爽,又入味,并且更容易咀嚼一些。   林茗这一通操作,早已将连同门外的萝卜头以及灶房内的沈母林秋白给惊呆了。   然而效果还不止于此,当灶房里的土豆丝那清酸香气传到外边时,直接让正在聊着天的沈奎章以及李茂才给闻地不由咽了咽口水。   二人顿时十分纳闷灶房里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这么香?   又想起沈家今天不是要包馄饨吗?包馄饨还做什么菜?   不过当二人同时想到方才沈母林茗说要拿地蛋做菜时,这才纷纷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个香味,难不成是拿地蛋做出来的?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以及惊讶。 第199章 在做什么吃食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以及惊讶。   现在时间还早,平时一般沈家还要在再晚些才用晚饭,但今日沈母为了让这些学生也尝尝馄饨,便早早就包了馄饨下了。   所以原本并没有多饿的沈奎章和李茂才便想等着其他人都吃了,他们再吃。   可谁能想到,二人一开始并不饿的肚子,竟然在闻到灶房飘出来的味道后感到空荡荡的,这口水也不自觉地咽了几下,一时间就更加饿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以及好奇,于是没多耽误时间,二人就站起身一起往灶房那里走去,想去看看这沈母和林茗究竟是在做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香。   不想当沈奎章到了灶房门口,却发现一众学生们,竟然都端着碗站在灶房外边,将灶房门口给堵的水泄不通的。   二人一愣,随即沈奎章开口咳嗽了一声,而后过了好几秒,底下学生才有反应道:   “先先生,先生来了!”   沈奎章看着明显在给其他学生提醒他的到来的赵大江,又看向其他学生知道他到来之后,都立马往外退了退的动作,不由得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上胡子道:   “吃饭就要有吃饭的样子。”   萝卜头们一个个端着碗,乖巧道:   “是先生。”随后便都四散而去,临走前还都念念不舍地朝灶房里瞧了好几下。   “沈兄,你的学生到还都听话懂事。”   李茂才见沈奎章一说,这些小儿就都听话地离开了,不由夸赞道。   沈奎章摸着胡子面上也十分满意。   随后二人就不由地取代了学生们的位置,站在灶房外朝着里面不住地张望,想瞧瞧里面正在做什么好吃的。   这时林茗的土豆丝已经炒好,也闷了差不多十几秒,正拿着盘子装土豆丝,这锅铲一铲,香味更加浓郁了,别说一旁的沈母和林秋白了,就连灶房门口的沈奎章和李茂才肚子都不由地咕咕叫了起来。   “姐,这是什么菜啊!真香!”   林秋白不住地咽着口水,看着明明吃起来和番薯差不多的地蛋,此时看着却感觉到这地蛋肯定吃起来很脆。   林茗笑着一边将土豆丝全部盛到盘子里,一边解释道:   “这道菜菜名叫做土豆丝,地蛋地蛋的叫着不多好听,既然这地蛋是从土里生土里长的,煮起来口感又和豆子一样粉糯,那我就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土豆。”   话音刚落,林茗又指着面前这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土豆丝道:   “而这用土豆切丝炒的菜,就叫做土豆丝。”   林秋白不由得点点头,他闻着这菜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   “那姐,这土豆丝啥时候可以吃啊?”   “是啊是啊大嫂这个土豆丝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沈母林茗二人一愣,却见沈子胥不知道那时进了灶房,一直躲在林秋白身后,到现在才出声问道。   沈母无奈,看了眼林茗,又看了眼那盘子里,着实让人非常有胃口的土豆丝,迟疑道:   “要不咱们现在尝尝看?”   林茗笑了笑点头道:   “好啊娘,不过秋白和子胥不能多吃。等这回吃完要是没事,咱们下次再吃多些。”   听到不能多吃,林秋白和沈子胥顿时蔫了蔫,不过一看到林茗拿起筷子也顾不得吃多少了,先尝尝味道也好啊。   于是林茗先拿起筷子自己试吃了一口,随即眼前一亮,这味道和前世她做的也差不太多了。   随后沈母也拿起筷子颇为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面上惊讶的神情比林茗还要夸张,接下来就是林秋白。   就见林秋白拿着筷子加了不多不少的一筷子,放进嘴中时,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顿时充满了口水,夹杂着酸酸脆脆的土豆丝,越嚼越香,直到全部嚼完咽了进去。   等咽进去之后,嘴中的酸味淡了许多,但那种令人食指大开的感觉依然萦绕在心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再吃一筷子,甚至林秋白还觉得,这土豆丝要是和饭一起吃,味道肯定更好吃!   沈子胥见林秋白都吃了,便迫不及待地接过了筷子,随后不熟练地一下子夹起了好些土豆丝,要不是沈母警告的眼神向他瞄过去,沈子胥说不定会直接塞进嘴里。   不过当看到沈母以及林茗不认同的表情之后,沈子胥还是老老实实抖了抖手上的筷子,这一下土豆丝就被抖去大半,这时他才急忙拿起筷子朝着嘴里伸去。   灶房里几人都吃的不亦乐乎,面上的惊喜意外之色就没有断过,这下子可给灶房外的二人等着急了。   他们怎么还不将菜端给他们尝尝?   要说一开始沈奎章和李茂才还对地蛋能不能吃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就是觉得几算吃完头晕个两下也没什么。   再说他们少吃些,指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呢!这一筷子才多少?   沈母和林茗怎么不知道外面二人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不过是等二人自己沉不住气了主动进来吃罢了。   终于,再看到土豆丝又被夹了一筷子,原本就是用一个地蛋做的没有多少,这眼见马上要没有了,他们要是再等指不定一根都不剩下。   于是二人就打算大跨步走进灶房抢土豆丝吃,不过这时谁知沈清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旁,直接越过他们二人进了灶房。   林茗筷子刚伸下去,还没夹上来,就见沈清进灶房了,于是只好停下了动作,满脸疑问看向对方。   “娘,娘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吃食?”   沈母笑道:   “这是林氏做的土豆丝,就是用那个地蛋做的。”   见沈清听到地蛋二字,便露出微微不解的神色,于是沈母便接着解释道:   “林氏说,之所以有些人吃了这地蛋会中毒闹肚子,是因为吃了不干净没成熟发芽的地蛋,只要不吃那些发青发芽长霉的地蛋,就不会有事。   哦对了,这还是林氏从医书上看到的。” 第200章 故意勾引她   沈清一听沈母的话,不由地一愣。   地蛋可以食用?还是从医书看到的?   这时之间沈母又继续笑道:   “娘想着,反正少吃些不会出现大问题,就做主让林茗做了一盘菜,稍微吃一些,要是真的没有问题的话,那之后咱们家也多了个吃食不是?”   沈清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娘,那我能不能也尝尝?”   没想到沈清提出想尝,灶房里的众人都不由呆了一呆。   原因无他,还不是因为沈清平时一副不重口腹之欲的模样,就连饭也不多吃。   所以沈母和林茗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让沈清也跟着试吃这个土豆丝,可谁能想到现在沈清却主动过来说想要尝尝。   不仅仅是灶房里的几人意外,灶房外面的二人也有些急了,他们刚才可看见了那盘子里剩不下多少了,沈清这一筷子下去剩下的还够他们二人分的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了!”   沈母起先是一愣,事后便一拍手答应道。   她这盼着沈清胃口好些盼了好几年了,眼见沈清总算是对食物有了想要品尝的意思,又怎么会阻拦呢。   不过又想到这地蛋终究是吃出问题过的食物,于是沈母又迟疑道:   “不过清儿,一次不要吃太多,若是今日吃了没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做这个菜。”   沈清点点头表示接受沈母的提议,随后他便看向了林茗。   林茗忘了眼手里的筷子,便伸手向后方放筷子的地方想要帮沈清拿一双筷子。   可谁知,这时沈清面色极度自然地顺手从林茗手中接过了林茗的筷子,随后神色更加自然地在盘子里夹了几根土豆丝放进了口中。   吓!   林茗看着沈清就这样将自己吃过的筷子放进了他的嘴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沈清,家里是没有筷子了吗,干嘛要用她的,她之后还这么吃!   随后林茗就一边气愤地看向沈清,一边盯着沈清手中的筷子。   不过她这盯着盯着竟然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还别说,沈清这样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   尤其是那轻轻咀嚼的嘴唇,竟然让林茗想起了前世现代很火的咬唇妆,但沈清的“咬唇妆”绝对比现代那些化出来的自然多了。   当然也诱人多了   感受到自己躁动的心,林茗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   沈清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感受着口中这个名叫土豆丝的味道,期间看向林茗。   却发现对方竟然不知为何低下了头,耳朵通红不说,嘴上好像还念叨着什么东西,沈清听不真切,不由有些疑惑。   林茗不知道自己念清心咒的动作被沈清给看见了去,要是知道估计脸也得一起红。   沈母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别提多高兴了,看了眼旁边的林秋白沈子胥两个碍事的,顿时一挥手将二人给一起带了出去。   “去去,咱们出去吃饭,别妨碍他们。”   林秋白和沈子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用身子挡住他们视线的沈母,面上露出了极为不解的样子。   沈母也不和二人解释,到了门口,才看到颇有些望穿秋水的二人,顿时笑道:   “今日土豆丝是没有了,要想吃兴许得下回了。”   说完也不顾二人意愿,直接将二人请离了灶房,独留沈清林茗待在灶房内。   林茗不是不知道沈母做的这些事,她只是有些傻眼,这沈母突然来这一手是想做什么?   说完又不由得看向了沈清,想问问沈清沈母这是啥意思。   却见其已经吃完了嘴里的土豆丝,眼睛正看着她。   林茗被看地浑身不自在,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好死不死地竟然又瞄到了沈清的嘴,想起方才沈清吃土豆丝时,好似故意一般放慢动作勾引她的行为,一瞬间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沈清不知道在林茗眼中,自己细嚼慢咽竟然被想成是故意勾引,反而看到林茗突然爆红的脸颊,不由地一怔。   沈清显然有些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不过稍纵即逝之后,沈清边开口轻声问道:   “娘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难道是这灶房太热了?   也不怪沈清太迟钝,他对于男女之事,只存在于书中话本道听途说,就连上回床上调戏林茗的语句,都是他从镇子上买的画本当中看来的。   当时林茗被她臊了个满脸通红,沈清顿时觉得这些话本当真有用,至少比那些兵法书籍管用多了。   可话本当中,只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却不曾讲过这女子也会因为男子而心动害羞,所以沈清才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事,为什么林茗的脸会这么红?   林茗正想着找个借口逃出去,却陡然听到沈清这一句,顿时呼吸一滞,抬头看向了沈清,见其一副疑惑好奇的样子,林茗只好将自己手上的土豆丝盘子,直接推给了沈清。   见沈清一愣之下快速反应过来拿稳了盘子之后,林茗这才直接逃也似的跑出了灶房。   沈清看了看林茗跑走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安然无恙没有泼出来的盘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方才那句话怎么林茗了。   想不通沈清干脆就不想了,反正方才林茗肯定不是生气就对了。   话本里说,女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现在林茗没有生气,应该没什么事吧?   随后沈清看向手中的土豆丝,笔挺的鼻子微微一耸,沈清却是笑了笑,这盘菜还蛮和他胃口的。   于是沈清不顾方才被沈母请走的沈父和李茂才,对这盘土豆丝垂涎三尺的眼神,直接拿着从林茗手中夺来的筷子,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将一整盘子土豆丝全部吃完了。   除了最后盘底剩下的一些油,其余土豆丝竟然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沈清看着光溜溜的盘子,自己也不仅微微一愣,他的胃口从何时起竟然这么好了?   他一惯都不喜吃这些油盐重的食物,他认为这是天生的,即是天生,就不必要强行扭转。 第201章 人呢?   他一惯都不喜吃这些油盐重的食物,他认为这是天生的,即使天生,就不必要强行扭转。   所以从他记事起,就放纵着自己饭量,即使沈母和沈父每回都劝他多吃些,但他一但觉得自己吃饱了,不论是谁来劝,他都不会再动筷子。   可他现在竟然不带一丝厌恶地吃完了一整盘子的炒菜,这让沈清自己都有些意外起来。   沈清吃饭,一直都是沈母的执念,在看到林茗做的饭菜让沈清多吃了一些饭时,沈母才会那么惊讶意外。   以至于期盼着林茗快点做更多的吃食,反而因为这些新吃食出去做买卖会不会抛头露面,沈母倒是不怎么看重了。   若是让沈母看到此刻沈清拿着空盘子的模样,指不定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沈母此刻却是不知道的,她赶着林秋白沈子胥以及沈奎章和李茂才到了堂屋里,想着留着小两口多些时间相处相处。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沈母一个过来人怎能不知,她虽然每回嘴上提着大胖孙子,但她也知道清儿和林茗还未真正圆房。   不过对于这点,他们两个做长辈的也不会催,因为清儿自她病情转好之后,就找他们二人郑重地提过。   说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来年的春闱,不着情爱,希望他们两个人成全。   她虽然心心念念想要个大胖孙子,但现在这病情明朗许多,也不着急等着现在林氏就怀上。   而沈奎章也认同春闱要紧,所以便做主答应了沈清的请求。   不过沈母虽然嘴上应下了,却怕沈清和林茗二人感情还没磨合好,这要是到来年春闱过后,二人习惯了之前的相敬如宾,真要办正事时岂不是多了隔阂?   于是沈母才如此想方设法地想要撮合二人,等二人有了感情,那她的大胖孙子还不是水到渠成?   林秋白沈子胥疑惑地看着沈母神秘兮兮的模样,问了也不回答他们,脑袋一直往身后灶房方向看,都觉得他们还没吃够土豆丝,为什么娘(师母)要将他们拉出来?   而沈奎章和李茂才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只听沈父问道:   “惠娘你这是做什么?”   沈母却笑了笑道:   “我能做什么,我瞧着清儿好不容易想吃些什么东西,这不让他们二人好好吃吗?”   李茂才想起那盘子土豆丝,嘴上佯装这不满道:   “你这给我们馋虫都勾上来了,反倒给我们赶出来。”   沈母却看了看旁边的馄饨盆子道:   “这不是还有馄饨吗?还是肉馅的呢,难道不够你们吃?”   沈家和李家也算是老交情了,所以三人说话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拘束。   沈母话音刚落又道:   “再说了,方才你们不是觉得这地蛋是有毒的吗?”   “这有毒不有毒不也得吃过才知道吗?”李茂才机智道。   沈奎章也道:   “李兄说的是,有毒还是没毒,咱们总得尝过才能知晓,现在我二人还没尝,你将我们赶出来。”   沈母面上笑道:   “下回吧,这不是还不知道有没有毒吗?今日咱们就吃馄饨,等下回我再和林氏炒多些。”   沈奎章和李茂才不由心中不信道:   “要是有毒她会放任沈清吃?看来这地蛋做的土豆丝是百分之百没毒了,可惜他们方才没能快些抢着尝上一口,被沈清那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好说歹说沈母都一个劲地让他们吃馄饨,二人只好妥协,端着碗盛起了馄饨。   林秋白和沈子胥虽然也还想再吃些土豆丝,但无奈沈母不让,只好话土豆丝食欲为馄饨食欲,个个都盛了不少馄饨,平时只能吃十一二个馄饨的沈子胥,最后也多吃了好些个。   其他萝卜头们,虽然垂涎与方才在灶房门口闻到的香味,但还是有理智的小朋友觉得,那时地蛋,那不能吃,吃了可是会中毒闹肚子的!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回想着土豆丝的诱人开胃的味道吃着馄饨。   而这边林茗跑出灶房之后,见几个大人都不在院子里,心中松了口气,要是被这些人看着她和沈清待在灶房,突然脸上通红跑出来,这可不得让大家误会?   于是林茗想了想,就将放着锯好的竹牌的木桶拎起,左手顺手抄起一个板凳,到了后院宽敞的地方一坐。   研究起了她具体要写的内容,虽然现在竹牌锯好了,内容大致上也决定了,就是前世她熟悉的几个方言的音译,但具体的东西还是要一个一个理清楚的。   于是林茗顺手拿起一根树枝,就开始在干沙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原本她炒完土豆丝,时间就已经不早,差不多是现代的下午五点,太阳也渐渐落山。   等林茗在后院里将要写在竹牌上的东西都定好之后,已经是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了。   沈清吃完了盘子洗好之后,觉得肚子不饿,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继续看书。   而期间学生们吃完了馄饨,就有人驾着牛车来接学生们回去了。   学生们散了学,李茂才也吃完了馄饨又和沈奎章谈了一会之后,便推着推车回去了。   沈母一看太阳,到了沈家平时吃晚饭的时间,这才想起沈清和林茗这还没吃馄饨。   她和林秋白沈子胥三个吃了土豆丝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看来林茗看地医书上,说的还真是不假,就连方才那李茂才临走前还说下回来沈家一定要吃那个土豆丝。   看着还剩下许多的馄饨,沈母到了灶房,正期待二人是不是感情好了许多,却见灶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人呢?”   沈母不由纳闷,这两个,离开灶房了也不知道去堂屋吃馄饨,害她白期待一场。   随后沈母虽然觉得机会渺茫,但依旧去二人卧房瞄了瞄,发现人确实不在里面之后,沈母便去了书房,果然看到沈清正举着书在看。   于是沈母便闷声问道:   “清儿?你啥时候回来的?林氏呢?”   沈清抬头面色如常道:   “回来一刻左右,至于娘子,她应该是去后院了吧?” 第202章 涨价与否   既然沈母这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应该是从灶房过来,若是林茗在卧房或者堂屋,娘应该也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么整个沈家,林茗很有可能去后院了。   再加上方才沈清路过杂物间时,观察到那个放着竹牌的木桶不见了,想来应该是林茗拎着木桶去了后院琢磨竹牌去了。   “应该?你们不是一起走的?”   见沈清一愣之下摇了摇头,沈母顿时面色不由一僵。   “娘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沈清疑惑道。   沈母只好摆摆手回道:   “没事,你读你的书吧,仔细着眼睛。”   随后沈母便去了后院。   清儿平时一点就通,怎么到了这事上,就如此榆木?   沈母叹了口气,想着林茗该是被清儿给气到后院去的。   想着便到了后院,不过沈母原以为的哀怨情绪并没有出现在林茗脸上,只见林氏向她招手道:   “娘,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你快来看啊。”   沈母走进跟前,便看到木桶里的竹牌,以及借着余晖,地上画着她许多看也看不到画,看起来和今天林氏在油纸上画的东西一样。   一提到生意,沈母便也忘了其他事,走上前问道:   “什么好点子?可是凭据的事有了眉目?”   随后林茗便将身子让开,让沈母看到她身旁木桶内的竹牌道:   “娘,我觉得咋们一直拿油纸也不是个办法,油纸容易坏,也容易被其他人拿走模仿我的字迹。”   沈母点点头,可又突然意外道:   “字迹?你是说你写的那些是字?”   林茗一愣,这她不好解释,因为她写的是英文,但这里有没有英国还不知道,但她刚才已经说了是字迹,这临时变卦也不太好,于是林茗想了想就道:   “这是我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用于记录数字的文字,所以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意画的,但确实我能够看一眼就辨识出来的文字。”   没办法了,反正之前她什么事都往手上推脱,现在也只能继续这么做,要不然她也解释不清楚她自己画的是什么,难不成说是她自创的东西?   试问自创和看书习得哪一个更让人意外呢?所以林茗便选择了后者,因为自创文字这听起来太无厘头了。   她又不是需要特殊暗号的间谍,为啥要自创文字?说出去也肯定会更引人怀疑,还不如什么事都推给书来的简单。   显然林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沈母听过之后虽然有一瞬间的意外,但却很快地接受了,比白天她说地蛋可以吃,是从医书上看来的,接受地还要顺理成章些。   挑了挑眉,林茗便继续道:   “白天已经有人花几十文高价买一个栗子饼,娘觉得咱们可要涨价?”   沈母想了想便道:   “娘觉着咱们现在的栗子也不多了了,保存地好,剩下的最多能用两个多月,你之前不是说那栗子树要好几年才成熟吗?”   林茗点点头,便听沈母继续道:   “既然要等这么久,那咱们也不可能现在靠着栗子饼做长远的生意,一来现在还有好些人没吃过,要是涨价,那客人肯定会变少,虽说咱们一天一百个肯定不愁卖,但知道的人肯定就没卖地便宜些人多了。”   知道的人少,再过个一两年,甚至更多时间,那到时候岂不是还得重新卖一遍?还指不定这些人记不记得。   要是卖的便宜些,那记得的人就更多,等之后兴许还能有一两个记住的,她们之后要是还准备卖这个栗子饼,那也不至于一个不知道是不?   林茗眼前一亮,沈母的想法她懂,这正巧也是她宁愿少买钱,并且花费功夫做这些竹牌,也不愿意涨价的原因。   一个东西一旦涨价,就很难降下来了,不仅是因为涨价过后再降,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还会产生很多其他问题。   所以林茗觉得,要不是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自己的产品绝对打败市面上任何一款,就算涨价也有足够竞争的话,还是不要随便涨价了。   现在虽说她自我认为栗子饼拥有质量味道上的足够竞争力,但无奈知道栗子饼的人,却很少。   甚至知道栗子饼的人,只局限于这个千灯镇,这样一来涨价其实不是特别稳重的做法。   当然,林茗也相信,就算她和沈母将栗子饼的价格涨到一块十文,也大有人会来买,但这样做实在目光不算长远。   她们现在的问题不是因为栗子饼亲民的价格,让其他人觉得栗子饼是便宜货。   反而因为一块三文钱的低价,导致了大部分人都有机会买,栗子饼卖光,富裕人家想吃,出高价换栗子饼,而且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这样一来,无论是那些将栗子饼以高价卖出去的客人,还是看着其他人将栗子饼高价卖出去的客人,都会形成一个,他们正在买的东西,非常值钱的意识。   东西好吃,非常值钱这种想法,一但在所有人心中形成,那么她们即使涨价,对做买卖的名声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和那些生意做大就涨价的不同,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栗子饼本该值这么多钱,因为味道,因为独一份。   可以说,虽然沈母只说了一部分理由,但这是在古代,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如此长远的眼光,而不是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这已是十分难能可贵。   于是林茗便十分赞同道:   “娘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只有咱们知道栗子饼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所以涨价不用着急。”   沈母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做的这些竹牌是代替油纸的?”   “嗯,这些竹牌,咱们只需要做一次,不用每天都重新写凭据,而且也不会让那些想要冒领的人有可乘之机。”   沈母思考了一会,却问道:   “那要是别人也做了一套竹牌呢?”   “咱们可以一开始做几套竹牌,每天换一套,让那些想要投机取巧的人,根本猜不到咱们每天要换那套。” 第203章 那当然了   见沈母果然眼前一亮,林茗又补充道:   “而且娘,咱们现在也不用准备太多套,反正这些栗子最多也只能用一两个月的,这中间每天换一套,就算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齐全,而且咱们的客人也会害怕晚来了被人冒领了去,所以其他人想要钻空子的机会实在不多。”   沈母止不住点头道:   “你这点子想地灵,娘适才还在想这个,没想到林氏你都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   林茗便笑了笑道:   “那娘,咱们现在就去和沈夫君借一下笔,做竹牌吧。”   沈母点了点头,又好似想起什么,便道:   “行,不过你这晚饭也没吃,当心饿着身子。”   林茗一听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还没吃晚饭,想起那盘子剩下的土豆丝不由觉得肚子有些饿。   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随后沈母便状似思考了一下继续道:   “这样吧,你先去用饭,我拿着东西先去清儿那,你吃完了咱们再一起做。”   林茗想了想也点头道:   “好啊娘,那我先将桶拎过去吧。”   说完便要弯下腰将桶拎起来,却被沈母先下手道:   “不用不用,我来拎,林氏你快些去吃饭吧。”   林茗见沈母这个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想便应了声。   随后林茗去堂屋吃饭去了,而沈母则是拎着桶到了书房门口。   看到书房内不仅有沈清,还有林秋白沈子胥,就连沈奎章也在里面。   于是沈母便拿着木桶放到地上道:   “你们都在这呢。”   沈奎章原本在给林秋白讲解着手中的内容,见沈母进来,便道:   “惠娘,你怎么来了?”   沈母却看着几人道:   “这样,今日时候也不早了,白天读了一天书,还去竹林里玩了会,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说完又对这有些意外的沈奎章道:   “当家的,也不差这一会,你带着他们两个去洗漱,我和清儿有事要商量商量。”   说完还补充道:   “镇子上生意的事,你也不爱听。”   说完还朝着沈奎章使劲使了使眼色,沈奎章一头雾水,可见沈母坚持,今日学生们课业也完成地较好,于是想了想便点头道:   “那成,你们两个跟我走。”   等沈奎章带着林秋白和沈子胥走了之后,沈母才和沈清将过来的目的说清楚。   当听到沈母是来借笔墨时,沈清便想直接拿给沈母,却听沈母道:   “你拿给我也没用,对了,我想起来还有衣裳没做好,你在书房等着林氏吧,要写什么待会她会告诉你的。”   说罢就离开了书房,留沈清在位子上有些呆愣。   这回再迟钝的人也该看出来了,娘这分明就是故意给他和林茗创造相处的时间。   知道这一点之后,沈清只好将重新将书拿起,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林茗吃完饭到书房。   这边林茗却在灶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土豆丝。   “难道被人吃光了?”   灶房里的盘子也都是洗干净的,于是林茗只好极为可惜地盛了一盘馄饨,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待会一定要问一下沈母剩下的土豆丝去哪了。   要知道她今天只吃了几口,还没吃过瘾呢!   等林茗吃完将盘子洗干净,到了书房后,才发现一个令她有些尴尬的事。   那就是书房里,竟然只有沈清一个人。   奇怪了,方才她进灶房之前,书房还有不少人,怎么现在就只有沈清了?   想起不久之前,她“羞愤离场”的画面,顿时心中暗骂自己道:   “清醒点,你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要是被沈清知道她方才脑子里想些什么,不得好一番笑话?”   于是林茗便心中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硬着头皮进了书房。   沈清从林茗到门口就发现了,见其徘徊犹豫了良久,这才非常迟疑地进了书房,嘴角顿时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林茗磨磨蹭蹭地进了屋子,却见沈清还在看书,心中说着不是特别友好的话,面上却尬笑道:   “哈哈,沈清,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啊,娘呢?”   沈清这才将书拿下,看向林茗回答道:   “娘说有衣服要做,所以便先回去了。”   林茗一愣,她还以为沈母去上厕所了,一会还会再来,没想到却是回去做衣服不来了吗?   于是林茗不死心地问道:   “那娘一会还来吗?”   沈清却想了想道:   “娘没有说,想是不来了。”   见林茗一听沈母不来了,面上顿时一副气馁的模样,沈清不由面上带了些笑意道:   “怎么,找娘有事吗?”   林茗旋即一副“当然有事”的表情,但却在接触到沈清的眼神时,突然眼咽下了到嘴的话,解释道:   “我是想问问,娘知不知道灶房里剩下的土豆丝去哪里了。”   林茗正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的真不错,看向沈清时,却见其面色有一瞬间的赫然,林茗一愣,便问道:   “对了沈清,那土豆丝是不是你放起来了?我记得我最后不是放你手上了吗?”   沈清看向桌子上的书,眼皮微掩让人看不清神色,嘴上道:   “许是被爹和李叔吃了吧。”   林茗低头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也是,她当时做的时候,虽然沈父和李叔没说,但那在门口巴望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想吃的,最后虽然不知为什么被沈母给拉走了,但后来应该是被二人吃了。   想到这里,林茗又不由地可惜,她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到土豆丝了,这回才做了这么多,竟然只吃了一两口,就给人家吃掉了。   要不是沈清在这,林茗恨不能捶胸顿足才行。   沈清听林茗半天没有动静,便看向了林茗那,见其一副肉疼遗憾的模样,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些笑意问道:   “这么喜欢吃土豆丝?”   “那当然了。”林茗想也不想地回道。   随即又觉得沈清这问题问的如此弱智,她竟然还回答了,就像她自己也变得弱智一样,于是便话音一转道:   “娘拿来的竹牌呢?” 第204章 那些秘密   “娘拿来的竹牌呢?”   随后不待沈清提示,林茗便自己瞄到了放在书桌旁边的木桶,于是便走上前道:   “娘虽然回去做衣服了,但她应该和你解释了为何要将木桶拎过来吧?”   沈清点点头,将书桌前已经润好的笔以及砚台向着林茗移了过去。   见沈清动作还挺快的,林茗不由挑了挑眉,她过来之前还怕露出马脚。   毕竟她这个现代人,就算会写毛笔字,也一直用的现成的墨水,何时亲自研过墨了?   虽然知道这研墨应该也不算难,但要是手法操作不对,在沈清面前班门弄斧被看出来了就不太美妙了。   现在见沈清竟然如此乖巧地将东西都准备好,就连那毛笔头都是湿润地像刚浸过墨水一般,自然心中十分受用,看向沈清的眼神也不由带上了些赞许。   “哗啦”一声,林茗抬手将木桶里的所有竹牌都倒在了书桌上。   竹牌纷纷四散而来,还有几个嘣到了沈清怀中。   看到从来都摆放地极为整齐的书桌,成了现在一副集市摆地摊的一样杂乱,沈清面色不改地将怀中的几个竹牌放到林茗身前的那摊竹牌中,问道:   “是要在竹牌上写字?”   林茗没想到这些个竹牌看上去一个个老实地很,谁知道她一倒出来,都跟长了脚似的到处乱跑,只好伸开双手将旁边四散而开的竹牌往中心拨了拨。   一边还回答沈清道:   “是啊,要写什么我都想好了,你放心,不会妨碍到你看书的。”   说完便站起了身子,为了怕被墨水甩到袖子上,洗衣服费劲,便使劲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见没有掉下来,林茗才满意地右手拿起毛笔,左手拿着一支竹牌,在上面写起了准备好的字。   旁边坐着的沈清却没有继续看书,而是在一旁观察起了林茗写的东西。   沈清只见林茗不知在竹牌上写的是什么,弯弯扭扭的笔画,比之草书少了些劲气曲折,但又不似随意乱涂乱画,反而弯曲的笔画走向都有着某种相似和不同,不禁产生了些兴趣,于是便问道:   “你写的是什么?”   沈清突然发问,让得原本专心致志写竹牌的林茗一个激愣,手也不由一抖擞,将手底下这个编号为十二的四川方言版竹牌给报废了。   疑惑沈清竟然没有继续看他的书,又觉得她在写什么实在难解释,况且她觉得她要是继续拿搪塞沈母的话对付沈清,没准沈清会看出什么,于是林茗左手重新拿了一个竹牌,将浅白色的竹子内部朝上,一边拿起笔在上面重新写,一边故意道:   “保密。”   沈清似是也没想到林茗会这样回答,不由一愣,随即看向神色专注地林茗,继而眼神落到了林茗露出来的白嫩手臂上。   林茗说完保密,还以为沈清会穷追不舍地追问她写的是什么,却不想等了半天沈清竟然没有回应,于是便看向沈清,却见其竟然眼神呆愣地看向某个地方在发呆。   林茗顿时觉得奇了,她可是头一回见沈清发呆,恨不能有个相机将沈清这一副呆愣地模样拍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沈清见林茗手里拿着毛笔,一只手撑着胳膊,一只手刮着下巴面上露出了颇为诡异的笑容,顿时笑了一声。   林茗顿时更加惊讶了,沈清这厮的笑声怎么这么恐怖!咦,她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茗才不愿意承认沈清那声笑将她耳朵都酥掉了的事实,为了掩饰自己胳膊上迅速颤栗的鸡皮疙瘩,林茗也顾不得好洗不好洗了,一把将袖子给捋了回去。   等沈清看到林茗忽然将袖子撩回去后,眼中可惜的神色一闪而过,这时却听林茗语气生硬地问道:   “你刚刚笑什么?”还笑地这么恐怖,林茗心道。   “我笑了吗?”   沈清一愣,他何时笑了?   “你!算了,不和你计较。”林茗小心地看着袖子,一边继续在竹牌上写了起来。   沈清看到林茗下巴上粘上的黑色墨汁,才恍然想起来他方才确实是笑过的。   随即沈清心中产生了一丝异样,只觉得自己好似这些日子改变了许多。   随即沈清又看向扎马蹲姿势一样,趴在书桌上写竹牌的林茗,眼角却是又不自觉带上了些笑意。   等意识过来自己又在笑时,沈清迅速收拢了面上细微的表情,转而看向林茗竹牌上写的东西。   “这些文字不是东胜字吧?”   沈清看了一会,说道。   林茗一愣,心中吐槽,她都说了保密,这个沈清怎么还一直问。   于是便不太友好道:   “自然不是了,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反正是沈清非要问的,要是不信那也没办法。   沈清见林茗这破罐子破摔,连敷衍糊弄都懒得说的说辞,却道:   “自是信的,我既问你,那你说什么我都信。”   林茗手中的笔一顿,随即看了沈清一眼,顿时有些怪异道:   “之前我还没发现,你为什么又突然不叫我娘子了?”   沈清听了反问道:   “你不喜欢吗?”   他为什么不叫她娘子了?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林茗却连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谁说我不喜欢的,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叫我娘子,咱们以后都用你我相称就好。”   她巴不得沈清整天不那么肉麻兮兮地叫她,要是因为她这一问,沈清又恢复以前那样了,林茗真是想想都有些犯怵。   虽说沈清觉得林茗这极力不想让他叫她娘子的样子,让他有些不甚开心,但既然对方希望这样,沈清便答应道:   “好。”   见沈清答应,林茗才继续转回头写起了自己的竹牌。   沈清也不似方才那样看着林茗写画,而是看起书。   她有很多秘密。   而那些秘密,哪些是不能告诉他的,哪些是不能告诉所有人的,哪些以后或许会告诉他的,哪些以后或许会只告诉他的。   沈清想,他应该能分辨出这其中的差别。 第205章 竟然是这种人   “呼!”   林茗伸了个懒腰,总算是画完一副竹牌了。   就听一旁拿着书在看的沈清问道:   “做好了吗?”   林茗点点头,却又摇头道:   “做是做好了,不过只做好了一套,还剩下六套呢!”   沈清则问道:   “为何要做这么多?”   林茗却一副你不懂神色道:   “你不知道,今天镇子上已经有人愿意花几十文买一块栗子饼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动歪心思,所以我和娘才商议好,要做几套竹牌出来轮着换,每天都换一套不一样的,让那些人没有可乘之机。”   沈清虽然知道二人今日在镇子上的生意不错,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已经好到这种地步。   这才第一天,就出现愿意多花几十文钱买一块栗子饼的客人吗?   见沈清面露意外之色,林茗也不由有了些得意道:   “诶,这些我和娘都早已预料到了,这不是办法也想出来了,虽然咱们不准备涨价,但也不能让那些投机取巧地人占咱们便宜不是。”   说完林茗觉得现在天色还早,就准备动手继续再做个一副出来。   谁知这时沈清却伸手拦到道:   “今日就先做这些竹牌吧。”   林茗一愣,疑惑道:   “为什么?”   见林茗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白天要要挟过他什么事了,于是便无奈道:   “你不是说要我为你沐发吗?”   吓!   沈清这一提,林茗总算想起来白天在李叔家,自己说要让沈清给她洗头的事了。   于是一瞬间林茗面上的表情极为精彩,沈清就见林茗有些迟疑道:   “要不今天不洗了吧?”   或者她自己洗也行的。   林茗发现,真要到上手时,心中才有了些紧张。   毕竟洗头这事还蛮私密又不太好操作,到时候要是沈清这厮乱来,给她头发扯痛了可咋办。   见林茗面上明显露出怂意,沈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随即颇有些引导似的说道:   “那你睡下时若是头上难受怎么办?”   听沈清这样说,林茗便不由自主地拿手扣了扣头皮,这头发还是上一次洗澡时一起洗的。   原本还不脏,都是因为沈清这个心机boy,竟然害她糊了一头的木屑!   原本过了这么久,已经察觉不到头上异样的林茗,突然发现,被沈清这一说,她真是觉得自己头上哪哪都不舒服,仿佛依旧糊着那些木屑似的。   想到这里,林茗语气顿时不甚友好道,头一昂道:   “行啊,那你快去烧水,既然是你给我洗,那烧水端水的活也都应该是你做才是。”   沈清眉梢一挑,便将书给放下合上后,才道:   “那我便先去烧水,你在这里等着,外面天还稍亮,一会我们就直接在院子里沐发可行?”   林茗想了想,既然能省一些油灯钱,她为啥不答应,况且她巴不得在外面洗,外面早就开始黑了,到时候沈清帮着自己洗头的时候,她神色不自然也不至于被其发现不是。   于是在林茗表示了赞同提议之后,沈清就离开了书房,去了灶房。   林茗见沈清走了,就想拿起毛笔再做些竹牌出来,可等要动笔时,却突然有些好奇沈清平时都在看什么书。   毕竟她从到了这里之后,也只在她们卧房的柜子上看到了一本东胜地方志,其他的书都没看过,而沈清书房中的书就更加没有看过了。   这回趁着沈清去烧水了,肯定还得一会,她何不瞧上一瞧,好了解一下,这古代学生看的都是什么书?   想到这里,林茗便将毛笔给放了回去,随即走到书桌旁边,随手拿起一本,就翻开扉页看了起来。   啧啧,这咬文嚼字的文言文,她当真是看地脑瓜子都疼了起来。   这本应该是蒙学的书,好像就是上回沈清从王家回来时,拿回来的拿几本之一,反正她看了都一知半解的。   虽然字都大多是繁体字,她要想知道意思也能大概猜出来,但林茗却觉得非常无聊,于是便将书给放回了原位。   瞅了瞅上面的书封,看上去好像和这些蒙学的书不太一样,于是林茗便踮了踮脚,从上面抽下来了一本书页微黄,并且比较薄的书下来。   奇怪的是,这书封面上却没有写书名?   于是林茗便有些不解地打开了书页,刚开始看了一会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一个读书人夜里挑灯夜读的场景描写,看来这是一个话本啊。   不过此时林茗依旧没觉得有任何不对,毕竟现代人可以看电视剧看,古代人也肯定会有些娱乐。   只是,当她看到书中的男主人公,无意中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本名叫桃花宝鉴时,并且看到书中书写到妖娆女子时,心中才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书怎么这么像古代言情?还是带颜色的那种?   于是林茗不知是好奇心趋势,还是猎奇心趋势,依旧继续看了下去。   然而时间过去了一会之后,当林茗看到书中的妖娆女子将男子心魂勾进了书里,并且二人展开了一场极为香艳的ooxx时,这才羞红着脸,一把将书给合了起来。   她的老天爷,沈清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   林茗发现她瞬间无法直视表面上清冷到有些像性冷淡的沈清了,这书明明就是少儿不宜!   林茗羞红着一整张脸,心中吐槽指控着沈清的“所作所为”,但却又觉得这书里描写的场景还真的挺   打住!她在想什么,她可是二十一世纪,不对,她可是古代四好青年,这些少儿不宜的情节她得赶紧忘记。   于是林茗忘记了以沈清的年龄,在古代已经可以成家立业的事实,并且也忘记了自己实际年龄已经是二十多岁高龄的纯情老阿姨的事实,一边闭着眼睛极力驱赶掉心中的“邪念”,一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嚓嚓”   当门口不远处想起两声不明显的声响时,林茗顿时反应过来书还在她手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踮脚,使了好大的劲才将书给塞地看不出来又被动过的异样。 第206章 在意   当门口不远处想起两声不明显的声响时,林茗顿时反应过来书还在她手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踮脚,使了好大的劲才将书给塞地看不出来又被动过的异样。   虽然林茗觉得,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毕竟这书的主人是沈清,该羞躁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沈清才对,她紧张个什么劲?   但她又下意识觉得要是被沈清发现自己看地小黄书被她看到了,那场面一定十分尴尬,所以她只好顺着心又将书给原路塞回去了。   等林茗踮起脚,已经看不出书架上的书有被动过的痕迹时,这才呼出一口气,心道:   “还好她耳力过人。”   而这时人也走到了书房,林茗一看果然是沈清,便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起来:   “这么快水就烧好了?”   沈清只觉得林茗的表情有些怪异,问的问题同样怪异,于是便道:   “灶房烧水只需一刻便好。”   林茗顿时想给自己头上敲一下,她是不是傻要问这个问题!   她在这里看书看到这么专心,谁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于是林茗便继续佯装正常道:   “哦,时间过得还真快。”   沈清这时却注意到桌子上的东西还是他走时的模样。   林茗见沈清站在那里好似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怕被对方看出来,于是便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清的胳膊,拉着其往外走道:   “你不是要给我洗头吗,水都烧好了,这天都快黑了,赶紧的别墨迹。”   沈清被林茗拉着胳膊往前走,果然没在想为什么林茗如此反常了,而是眼睛看着林茗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拉着他走的样子微微发愣。   到了院子里,林茗才看到沈清已经动作快地将板凳热水桶都准备好了,于是便回头看向了沈清,却见其眼神正盯着自己拉着他胳膊的手上。   随即林茗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沈清的胳膊,腾地一下放开沈清,并且心虚似的撩了撩额头的碎发道:   “到了,咱们这就开始洗吧。”   沈清回过神,却故意道:   “你要先将头发散开,我才能洗。”   随后沈清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茗,给林茗看地莫名其妙,却依照沈清的话将自己的头发给散了开。   等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散开时,沈清眼中不由暗了暗,那只胳膊方才被林茗拉过的位置,不由地有些发烫起来。   林茗将头发散开后,不知是因为头发的原因还是怎滴,竟然觉得脸颊有些燥热,然而当她察觉到某处的灼热视线时看过去时,却见沈清立即移开了目光。   随后对方便先一步做到了凳子上,并且捋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稍显瘦削却结实的前臂,拿起了一旁的瓢,舀了舀木桶内还散着热气的水,完后拿手腕试了试水随后神色如常道:   “水热的正好可以洗。”   林茗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便乖乖坐了下来,然后见沈清面无表情地示意她头低下来,于是林茗便照做将头低下来了一些。   随即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沈清这话,不过当林茗又将头抬了一丝弧度,却又想,她现在要洗头,可不是得低头么,要不然还怎么洗啊?   于是林茗这回便心安理得地将头低了下去。   林茗没看到的是,当她内心纠结到底该不该低头时,沈清却目睹了她纠结的面部表情,并且面上还带上了些笑意。   见林茗终于稳定下来,沈清便将身子微微压低,一手扶着袖子,一手拿瓢舀了半瓢水,慢慢淋到林茗头上,还没等林茗说给她洗的干净点,就听沈清语气异常温和道:   “水可烫?”   林茗听了刚想摇头,却想到自己正在洗头,于是便改为口头回答:   “不烫不烫,正正好,你洗吧,洗快点。”   沈清听林茗如此急切地话语,又看到林茗那明明没有沾上热水,却已经泛红的两只耳朵,终是笑了笑道:   “好。”   林茗怕沈清这厮不会洗洗到她眼睛里,于是便眼睛紧闭着,听到沈清答应,只觉得对方的语气快给她鸡皮疙瘩激起来了。   而沈清却不知林茗在心中如此吐槽他,依旧动作十分轻缓,慢慢给林茗如墨的长发打湿,等头发打湿之后,沈清的动作便快了些。   等沈清将提前用皂荚煮好的皂荚水,将林茗头上残留的木屑末全部洗干净时,却不知道,他们二人这一幕早已被东屋的沈母以及沈奎章从窗户口看了去。   “这小子,总算没白辜负我的撮合。”   沈母一拍手,面上喜滋滋道。   沈奎章却有些疑惑,只听他不解地问道:   “什么撮合?惠娘你在说什么?”   沈母却一脸笑而不语的样子,拿手指了指院子里正在洗头的沈清林茗二人。   沈奎章看了过去,依旧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就听沈母无奈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清儿如此在意其他人了?”   清儿从小处事待人就冷清,无论是她这个娘也好,还是他爹也好,甚至就连他弟弟沈子胥,平时都是一副谦逊有礼,恪守成规的样子。   何时像现在这样,面上带着自然的笑意,浑身都透露出如此放松的神态了?   所以沈母觉得,沈清肯定时喜欢林茗的,甚至可能比她这个娘更喜欢林茗,要不然,也不会再林茗过门短短几天时间,沈清就变化了这么多。   不用说沈清这几天每日都吃的比以前多,就连今日他那些师弟师妹们都和她说,沈清一看到林茗就笑呢!   这些变化,还是不喜欢,那是肯定不会有的。   不过虽然清儿喜欢林茗,但二人却好像依旧是一副不瘟不火的模样,那林氏又是个人精,也是个心气高的,若是她让林茗主动,或许效果不尽人意。   于是才想起了这一系列的撮合法子,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清儿那叫稳重,身为男儿,理应如此。”   沈奎章见沈母将沈清的性子说成了冷性冷情的意思,便不由纠正道。 第207章 我自己来吧   幼时二人也曾有些觉得沈清的性子比较冷,但因为沈奎章一向信奉尊师重道,他即使沈清的父亲,又是沈清的先生老师,平日里二人相处总难免有些不像父子,更像是学生和先生一样严肃。   于是到了现在,沈清就到了这样一个对任何事情都不甚上心,并且好似什么事情无法影响其情绪一样。   沈母当然就老是私下里和沈奎章抱怨了,说沈清都是被他给教成这样的,平日里也不见他和别人家的娃一样开心地大笑,甚至连生气愤怒的情绪都很少见。   于是沈奎章自己当然也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教养方式出了问题,可等沈子胥出生长成之后,虽说和他关系也不亲,但却和平常一般的孩童没有什么区别,性子也比沈清要外向地多。   沈奎章见此时门外在给林茗沐发的沈清,便道:   “那是自然了,为夫不也为娘子你沐过发吗?”   沈奎章自认虽是一介迂腐书生,但对自家夫人却是比寻常男子还要敬爱的,所以对沈奎章来说,沈清这举动行为在正常不过了。   沈母见沈奎章如此说,面上却道:   “清儿能和你一样吗?罢了,不和你说,这知子莫若母,依我看,清儿必定是喜欢林氏喜欢极了。”   沈奎章见沈母这样说,便也附和道:   “清儿喜欢还不好吗?这不正说明夫人相看的眼光好吗?”   沈母也颇为自得地点头道:   “这你倒是没说错,当时相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不错,除了有些胆小,不敢看人,其他各方面都不错,还识字,和清儿相处起来也不会有了隔阂不知所言,于是才选定的。”   说到这里,沈母又有些疑问,像是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林氏这些天也变了许多,先前那样的胆小怕人全是不见了,甚至比一般女子还要开朗亲和许多,难道是因为受了那林王氏的刺激?”   摇摇头,沈母又觉得这不重要,左右林茗和林秋白都已经是他们沈家的人,要是那林王氏敢来找麻烦,他们必定不会让她好看就对了。   想到这里,沈母又道:   “当家的,这秋白在咱们家也没个名分,若不然咱们找个时间将秋白认做干儿子,这样即使师徒又是干亲,那岂不是亲上加亲?”   虽说现在林秋白在沈家生活地也很好,但就怕他会觉得沈家拿他当外人,毕竟他是林茗的弟弟,和沈家只有一层师徒关系,沈母怕林秋白心里有隔阂,便想着直接人林秋白做干儿子,那之后林秋白也会更加融入沈家些。   沈奎章想了想,也点点头道:   “娘子说的是,不过这是还需要在村长或者里正的见证下认亲才是,不过听说近几日村长上县里交赋税去了,等过几日,咱们便去找那村长,提一提此事。”   门外的林茗可不知道沈母和沈父正想着要找个时间将她弟林秋白认做干儿子,当然她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更加开心,因为这恰巧说明,沈家足够接受她这个儿媳以及她的弟弟,所以才会为了照顾林秋白的感受做这许多事。   此时沈清已经为林茗冲洗干净了头发,沈清刚将手上的瓢放在木桶里,想将林茗的头发用帕巾绞干,却看到林茗头上还剩下一片浅黄的木屑。   于是沈清便用手轻轻将木屑给挑了出来,许是沈清的动作太轻,林茗并没察觉到,还以为沈清没了动作是洗好了的意思,于是便没打一声就抬起了头。   “嘶”   林茗还没来得及感受血液重新正常回流脑部的舒适,便感到额头一痛,下意识地抬头也没收力,这一下可给她磕疼死了。   “好痛,沈清你拿什么东西磕着我了!”   林茗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朝着沈清看去,却见沈清也脸色有些隐忍地用右手捂着自己的下巴。   林茗一愣,随即问道:   “你怎么了?”   说完又看了看沈清捂得位置,以及自己的额头,于是便惊讶道:   “难道刚才我磕到的是你的下巴?”   沈清只捂了一下,便收回了手,面上也看不出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隐忍,反而略显关切地看着林茗的额头问道:   “你的头还痛吗?”   林茗揉着额头的手不由一顿,随即看着沈清反问道:   “那你呢,我刚才用的力不小,你痛不?”   沈清却道:   “我还好。”   林茗却不由粗了蹙眉,心道怎么可能?以为她没学过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吗?   刚才她有多痛,那沈清就肯定也那样痛,这样才对。   于是林茗便拍飞了沈清伸过来想要查看她额头的手,反而捧住了沈清的脸,仔细看去。   沈清根本没有预料到林茗会这样做,一副呆愣的模样看着盯着他下巴的林茗。   林茗便看到沈清方才故意压低的下巴下方,果然肿起来一块青红。   于是林茗瞬间就露出了无比疼惜的表情。   这表情让看到的沈清心中有一刹那的异样,随后就听见林茗说道:   “太可怕了,我额头肯定也和你下巴一样肿起来了。”   说完还不带沈清反应过来,就松手放开了沈清,转而照向木桶内还没用完的水,却发现因为天太暗,水面竟然看不太出来。   这时,林茗却感觉到头上被人用帕巾给盖住了,林茗不禁一愣,是沈清?   就听后方传来沈清的声音道:   “天冷了,头还是快些擦干好。”   于是便拿着干帕子在林茗头上慢慢地擦了起来。   开始林茗还觉得沈清的动作轻缓,给她擦头发还蛮舒服的感觉,但没过多久林茗就有些待不住了,觉得等沈清这样擦下去,得擦到什么时候啊?   于是林茗便一把将手盖在沈清手上道:   “停停,我自己来吧。”   她可是一个会三分钟头发速干法的人。   于是等沈清倒水后来后,就发现卧房里林茗坐在床延边上,正极为快速地甩动着头颅。并且还左右前后都没落下,因为林茗大幅度的动作,床架都不禁发出了些声音。 第208章 娘子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   “没看出来吗?我在甩干头发啊?”   林茗正甩头甩地起劲,这可是她上一世在网上学到的速干法,不用吹风机就能甩干头发,不伤发质还能加速脑部血液循环,还不会头痛,真真是个极好的速干法了。   不过她也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原身的头发实在有些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长,都快到腰了。   所以一开始甩地时候,着实有些甩不起来,不过后来慢慢地就好了,而且因为头发长的缘故,甩起来甚至比前世更加带劲些。   沈清语气颇为不解道:   “甩头发作甚?”   林茗心想,甩头发当然是为了让头发干啦?要不然呢。   于是林茗便将头往后一仰,头发成功地被甩到了脑袋后头,而林茗则是看着沈清道:   “当然是为了让头发干啊,看,已经都快要干了。”   沈清看着林茗抓着脸颊旁边微干的头发展示成果,眼中不由带上了些笑意问道:   “可有些头晕?”   林茗一愣,原本她还不觉得,被沈清这一说,头还真是有些晕,还不都是因为这头发太难操作了。   于是林茗便将帕子扔给了沈清道:   “那还是你帮我擦吧,我歇一会。”   这么长头发要她自己擦那还不得累死,平时梳头手臂都能梳出肱二头肌了。   这样想着,林茗不待沈清回答便又忙着补充道:   “既然这头是你洗的,那你理应一道擦干才是。”   沈清手上接中了帕子,笑了笑道:   “好,我给你擦。”   这才像话嘛,于是林茗瞬间眉开眼笑,并且还盘起了腿侧坐在床上,让沈清好方便给她擦头发。   沈清见状便坐在了林茗后头,微微侧身帮林茗擦起了头发。   不过这次却没有在院子里速度那样慢,许是林茗的话起了作用,虽然沈清动作依旧比较轻,但却快了许多。   林茗就敞着肩膀,极为舒适自在地让沈清擦着头发,心中纷纷感叹道:   “这日子就是神仙也不换啊。”   深秋虽然有些冷,但屋子里因着两个人的热气却没那么冷,而林茗又享受着沈清极为周到的擦头服务,虽然这头发逶迤拖拉地让她极为不适应,但好在不用她自己吹头。   又觉着这沈清这小子虽说平时不怎么厚道,但说到这干起活来还算是挺麻利的,也都知道主动帮她擦头端水这些,除了平时有些心机,林茗都觉得沈清这样的男子很稀有了。   这还是古代男尊女卑,读书人至高无上的时空,就算是现代,也少有几个对自己老婆这么好的吧?   不过林茗想想也是,现代虽然都崇尚男女平等,但要是有哪个男的这么对自己老婆,没准说出去就会被嘲笑是耙耳朵,也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林茗倒是认为她不需要一个事事依着她,或者怕她的另外一半,但沈清这种也不算吧,因为他们两个也没出现过分歧,需要有一方相让的地步,仅仅是平时这些保姆的活计,也都是沈清和她二人都主动地做的。   比如若是她今天发现沈清早早将水烧好端进屋了,那她心中就有了个映象,等明天她就主动将水给烧好端进房。   所以要说他们二人也不算什么谁一定要宠着谁或者让着谁,当然沈清肯定没有古代读书人那些迂腐的想法,比如君子远庖厨啊,觉得给自家娘子洗头是降低身份啊,这些对于林茗来说,比起其他读书人要好的多的三观。   “在想什么?”   看到林茗眼神盯着床帘子发呆,沈清好奇道:   林茗眼神依旧,嘴上下意识说道:   “在想你”   沈清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便听林茗补充道。   “真会擦头”   于是林茗便听到沈清语气似是带上了些郁闷道:   “为夫会的还有很多,不只会擦头。”   鉴于人还在给自己干活,于是林茗便讨好似地点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   却没想到这时沈清幽幽来了一句:   “不,娘子不知道。”   “额”   林茗突然有些揣摩不出对方这句话的意思,而且不是说好了他们两个人要以你我相称吗?这突然一句娘子,让她怪肉麻的。   于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林茗,便不想了,看她头发也差不多要干了,于是便道:   “好了,剩下的我来擦吧。”   沈清一顿,便将帕子递给了林茗往后伸过来的手上。   林茗慢慢快速擦起了头发,动作可就没沈清那么轻柔了,而是使劲来回搓,刚搓一会,头发就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之后沈清又说热水都给林茗洗头了,就剩下一点,只够两个人一起洗的,于是林茗便理所当然地应下了。   反正上回都和沈清洗过脚了,再洗一次也没什么。   于是二人一边洗脚,林茗一边问道:   “对了,家里那辆牛车白天需要用到吗?”   “问这个做什么?”   林茗便解释道:   “娘还没跟你们说吧,咱们不是在镇子上的醉仙楼有灶可以用了吗?但虽然又灶,每天进货的食材却不好拿,一天一两百斤呢,而且之后咱们要是不在家做的话,那家里的饭菜也得单独做了,我和娘就想着每过两三天从镇子上买回来食材,用做家中的伙食。”   当然现在讲的都是明天上的理由,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林茗觉得乘牛车而不是走着去,既可以多睡会,也不至于脚走出水泡。   她光是和沈母今天走了一天,脚后跟就起了一两个水泡呢,也不知道沈母的脚怎么样。   但现在看来,虽然自己的体力跟的上,这原身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上都细皮嫩肉的,要是再被磋磨出些水泡,她也挺心疼的。   沈清见林茗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正在洗着的脚上。   便瞬间从侧面发现了林茗脚后跟上,因为热水显得非常明显地隆起的两个白色圆点。   于是沈清便说道:   “家中的牛车,是为了防止学生家中村中没来人接,届时就可以将他们送回去。” 第209章 以前是不是练过?   “家中的牛车,是为了防止学生家中村中没来人接,届时就可以将他们送回去。”   林茗点了点头道:   “那这么说,得看我和娘之后几天每日能不能赶在学生们散学之前回来了。”   如果她和沈母每日都能赶在学生们散学之前回来的话,那牛车就不用重新添置了。   不过在想到她们二人从明天开始,每天要卖一百五十多斤左右的卤味,并且为了限制黄牛转手倒卖的,每人每天最多都只能买一斤。   因为古代鸡鸭杂碎都偏小,肉也不多,所以折合卤味个数也有个十几二十个,和现代称一斤鸡爪子就只有十个左右数目,差别还是挺多的。   这个数目能让人尝到鲜,却不至于一次性卖太多后面的客人没得买。   但要是目的在宣传推广接待的客人就会变多,时间成本就不会少了,上午五十斤,下午一百斤地卖,林茗估计下午五点多能卖完,到时候路上再耽搁几十分钟,回到家,时间都快六点了。   问过沈母,家中的学生每日五点左右不到就散学了,这样一算,牛车可能使用上会有些重合,所以林茗便道:   “我和娘说好了,若是家里的牛车白天有用处的话,咱们就再买一辆,左右牛车买了要是以后不用也可以租出去,沈清你觉得呢?”   沈清动了动脚,眼神依旧若有似无地看着林茗脚上磨出的圆点,嘴上说道:   “这件事你和娘可以自己决断,我和爹都肯定支持的。”   林茗点点头,却又听沈清道:   “好了,水有些凉了,擦脚吧。”   林茗擦完了脚,却见沈清端着盆子貌似要去倒水,却转身对林茗道:   “你先别歇下,待我去问娘要个东西。”   林茗有些疑惑,不过却没躺下,而是支着腿看着自己脚后跟的情况。   发现原本脚后跟被磨出的水泡,因为洗脚的缘故被泡发成了两个圆形的白点。   林茗拿手一戳,感觉到里面还有些积液,便想拿个东西将水泡戳破,让里面的积液流出来,这样好的快些。   对于水泡这种东西,直接用手将皮撕掉后果可是比较痛苦的,还是用针一类的东西稍微挑破一个洞来的简单便捷。   然而就在林茗准备下床,想从柜子里找一下有没有针线时,却见沈清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进了房门。   “你手里拿的什么?”   就见沈清回答道:   “方才洗脚时,我看到你脚后跟上好像磨出了泡,所以去问娘拿了根银针。”   林茗眼前一亮,便笑道:   “正好我打算将泡给挑破呢,谢了。”   说完便接过了沈清手里的针,半句话不说就打算直接挑,这时却听沈清说道:   “还是我来帮你吧?”   林茗手都快要戳到泡了,一听沈清的话还有些不解,看着对方一脸颇为认真严肃的表情,虽说觉得一个水泡不至于如临大敌的吧?   但见沈清还算关心她,于是便没嫌沈清事多,而是心情很好地将针递给了沈清道:   “那好吧,你来,轻一点,别给皮挑开了,这样不容易长好。”   沈清接过针,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坐到床沿上,一手轻抬起林茗的脚放在腿上,一手准备好姿势和角度之后,极为快速地在水泡正中轻轻一戳,里面的组织液就随着被挑破的洞慢慢流了下来。   见沈清的操作还算及格,知道要往中间挑,这样她不容易痛,又见沈清挑完了一个水泡之后,接着又迅速将剩下那一个也给挑破了,过程非常顺利,堪称稳准狠一般的操作让林茗不仅对沈清投去赞许的目光。   却恰巧捕捉到沈清貌似松了口气的表情,林茗不由起了些逗弄的想法,于是便道:   “看你这手法,以前是不是练过?”   说完还一只手扶着下巴猜测道:   “嗯,难道你以前也给其他女子挑过脚泡不成?”   不过林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知道这是在古代,沈清一个成日里在家读书的书生,基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女子,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看看对方的反应罢了。   不过林茗意料之中的反应没见着,却见沈清一脸镇定地放下林茗的脚,面上淡淡地看着林茗,嘴上反问道:   “你难道希望我经常给其他女子挑脚泡?”   林茗一愣,这怎么还给她自己挖个坑,沈清这厮一脸淡然地看着她,她怎么觉得有点危险的感觉   于是林茗又瞄了瞄已经无泡一身轻的脚后跟,看在沈清这厮还算照顾女生的份上,便清了清嗓子道:   “自然不希望了,你现在是我的夫君,哪有让夫君给其他女子挑脚泡的道理?”   说完,虽然林茗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却找不出具体的错误。   本来也是,她现在就算还没同沈清圆房,但名义上也是沈清的妻,要是沈清在外面乱搞,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话有说回来,沈清这厮虽然外表看上去不像小白脸,但要搁在现代,指不定多少女的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呢。   就比如那个王家的王娇娇吧,才见人一眼就要下嫁给他,还不惜做平妻,要知道古代平妻可是两头无光的事,那王娇娇还为了嫁给沈清差人绑票了自己,所以说这美男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看沈清这样子,没准以后真能考上个官当当,毕竟读书在行人有腹黑,谁都算计不过他,等沈清做了官岂不是没人能算计过他?   再说了,她们科室长可经常说,这男人一有钱,那指不定就变坏。   她以后要是想守着沈清这棵树过官夫人的生活,没准得被绿地死去活来,头顶一片青青草原不可。   毕竟这年轻漂亮的女子古代可不少,沈清这副模样家境清贫的时候,都有地主家的千金投怀送抱了。   要等他考取了功名,当了官,那投怀送抱的岂不是很多更多了?就是那些家里长辈的为了事业发展主动献上的也肯定少不了。   到时候她人在屋檐下,又不和沈清圆房,她的意愿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样说来,她之后肯定还是得和沈清和离的。 第210章 怎么好麻烦你   这样说来,她之后肯定还是得和沈清和离的。   毕竟她一个新时代女性,即使不能控制地嫁给了沈清,但自己头上的颜色总不能也控制不了吧?   要是沈清一辈子都是个读书郎,没那个机会绿她,那她和沈清相敬如宾地过,等到对方实在迫于子嗣问题要纳妾,那再和离她也是愿意的。   可现在她觉得沈清这厮没准以后能当个官,她再想和离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她可是听说过华夏有些朝代,当官的要是离了婚,别管你是和离还是不是和离,对官途可是有不少影响的,没准要是你和离的消息被竞争对手知道了,他在上司面前告你一状,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所以也就有了许多当官的,维持着表面家庭夫妻的和睦,却在外面保养小三小四五六的,也就是古人嘴上说的外室,这样的行为,和现代的保养基本没什么差别。   当然这古代的保养和现代的保养都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所以也得私下里背地里养着,要是被官场死对头知道了,到上面参一本作风不正,可有的是好果子吃。   所以要是她不想以后被沈清以官途做理由在头顶上种草的话,就要提前开始计划起来了,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好在先在沈清看样子不像那么过河拆桥的人,所以她慢慢想着,春闱之前怎么着也能有些眉目了,这期间她一边赚着钱,一边在沈母面前刷好感度,这样就算到时候做不成一家人,也不会反目成仇才是。   “既然你不希望,那我自然不会和其他女子亲密。”   沈清不知道林茗脑海中已经开始跑火车,微敛着眼说道。   谁知林茗心中却不由地想起了前世同事讲的最多的一句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于是林茗就将沈清这疑似是在承诺的话语,自动当成了“骗人的鬼”,但面上却拍了拍沈清的肩膀道:   “那行,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说完林茗打了声呵欠。   沈清好似微微点了点头,却又好似没点,将林茗的爪子从肩膀上拿下,说道: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下吧。”   林茗一想也是,便直接钻进了被窝,灯自然是沈清去吹了。   明天早上还得早些起来,和沈母说一下牛车的事。   反正她是觉得这牛车是必定要再买一个的,院子里那头牛犊子正好,脾气啥的都对她胃口,还可爱呆萌地紧,再加上还是母牛,以后说不准就能喝上牛奶。   她来现代都已经半个月了,就没有喝过牛奶,一想到以前喝的时候还觉得不甚好喝的牛奶,现在林茗却不紧咽了口口水。   唉,真是环境使人改变啊。   再一想要等这头牛犊子长大到生小牛犊子出奶,还不得等个好长时间?   也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奶牛,这个物种好像华夏古代没有吧?是美洲的还是哪里的也不知道,关于奶牛林茗还真是不太了解。   只可惜她空间又不能养活物,要是空间也能加速动物生长速度,那她要喝牛奶还算什么难事?   许是今天一天事情太多,林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于是沈清睡下时,就发现林茗不似平时背朝着他侧躺而卧,反而是平躺着嘴中不知咂嘬着什么,呼吸竟然已经绵长起来。   沈清看了看,便也平躺着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林茗起来的时候时候不早不晚,洗漱好之后,就见沈清已经像是从外面回来了,正打算去书房。   林茗有些纳闷,这沈清每天比她睡得晚,却起地比她早这么多,也不见他有打呵欠这样的行为,还真是怪人一个。   又觉得为啥同样睡在一张床上,自己就没发现沈清的动静呢,难道这厮起床没有声音的?还是她自从穿越到了古代睡眠质量变好了,轻易吵不醒?   还别说,她前世穿越过来之前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平均每两三天就做一次噩梦,严重的时候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喘不过来气。   可自从到了古代,一开始那几天,可能是认床也睡得不怎么好,但后来因为她不好意思让沈清睡竹塌,让他上床上睡之后,睡眠质量就呈直线上升的形态。   到了昨天,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一想到沈清一靠近她身旁,就能闻到的一丝若有似无的墨香味,林茗就更加纳闷了。   难道这黑墨也有催眠安神的功效吗?   沈清原本朝着书房那里走去,却在看到林茗之后往这边走来,不过当他看到林茗朝着自己的方向发呆时,不由走近好奇问道:   “你在想什么?”   林茗正想着,却突然鼻尖一耸,是沈清来了?   随后一抬头果然见沈清面上有些疑惑道:   “你在想什么?”   林茗一愣,没想昨天那般脱口而出说在想沈清,要是这厮误会什么不就不好了,而是说道:   “我在想一个问题。”   继而沈清看向林茗示意继续说下去,林茗便道:   “那就是你每天早上何时起来?还有为什么我们睡在一个床上,你起来我竟然没被吵醒?”   说是一个问题,但林茗却问了两个,沈清听到之后却道:   “寅时四刻起,至于为何你没有被吵醒,兴许是你睡得沉。”   说完沈清又道:   “还是说你之后需要我起来时顺便将你叫醒?”   林茗一听,立马不多问了,一个劲地摇头道: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好麻烦你呢。”   开玩笑,寅时四刻,那岂不是早上五点种左右就起来了,她又是做推车就是买牛车的,不就是为了多睡一会?   看了看现在时间也不过早上七点左右,已经算是起的很早了,五点她绝对接受不了。   想让她早起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沈清似是听出了林茗的话外之音,看着林茗无声地笑了,便道:   “好。”   “那就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娘那你瞧瞧需不需要帮忙。”   见沈清答应不吵她,林茗便开始赶起了人。 第211章 为什么这么说?   见沈清无奈地回了书房,林茗这才脚步轻快地往沈母屋子里走去,到了门口敲了敲门道:   “娘,你醒了没,我进来了啊?”   就听屋内传来沈母的回答道:   “诶,起了,进来吧。”   林茗进了房,见出了已经起来的沈母和沈父之外,沈子胥和林秋白也在,等林茗叫了声爹娘之后,沈父便带着沈子胥以及林秋白去了沈清那边晨读。   而沈母林茗两人才得以找机会说话。   “我还正打算去喊你呢?何时起的?用饭了吗?”   林茗笑道:   “起来一会了,洗漱完之后就来娘这了,待会咱们一道吃就行。”   沈母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就见沈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木盒。   林茗好奇地看过去,就见沈母将木盒打开,里面竟然全是铜钱。   林茗心想这应该就是昨日她们卖完吃食,又买完食材剩下的钱了。   于是果然听沈母说道:   “昨日剩下的都在这了,帐我也记好了,还剩下的这些一共一两二钱三十六文银子,按照咱们当初说好的分,你觉得咱们之后是每天分一下,还是隔一段时间分一下好?”   林茗想了想,这利润分红是她占六成,沈母占四成,食材费用直接从共同营收里面扣除。   左右每天分还是几天分总数量都不变,浪费那个时间做什么?   于是林茗便笑道:   “娘,我觉得咱们还是每日都记好营收,隔段时间分一次吧,这样也不会平白浪费时间,左右我身边也有些零花不缺钱用,这钱还是先放在娘身边保管吧。”   沈母为林茗的识大体点了点头,要是换了别人家的,指不定抢着要每天分一次了,林茗这点就让沈母比较赞许,左右她存着也是存着,要是有需要了,她任何时间都可以和林茗分。   不过她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让林茗不要乱花钱的心思,之前林茗那两回添置东西的势头可给沈母吓着了,虽说买的都是实用的,但村里人见他们家突然这么阔绰,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于是沈母便道:   “这样也好,我就先替你收着,你要是需要用钱,咱们立马就能分。不过你觉得这几天分一次好?”   林茗这回又想了想,太零碎的铜钱,拿在手上还容易掉,于是便道:   “娘,我想着,咱们现在每日少说能挣一二两,但因为都是些铜钱,所以不太好拿,要不咱们以后去票号换成银子在分,不需要常去,一个月去换一次银子,万一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沈母顿时眼前一亮,也觉得林茗这想法不错,一个月她们再去票号将铜钱换成银子,然后再分,也少了许多麻烦。   于是沈母便道:   “那成,就按你说的,这些铜钱先攒起来,等下月咱们再去票号换成银子再分。”   “嗯”林茗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便一起去用了早饭。   沈家吃饭的时间不太一样,虽然是读书人家,但对吃饭这类事情却没有特别的规矩,和一般庄稼户一样,都是谁先起谁先吃,没有一定要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的规矩。   沈家的起床次序一般都是沈清五点多起,出去砍柴打水,虽说林茗现在觉得一百五十斤卤味需要的柴火沈清砍的那些实在不够,但有也比没有强,一天也能省下好几文钱,再加上沈清那厮一说这个就不容置喙的模样,林茗也就没再提及   之后应该就是沈母起来煮稀饭摊饼子摊馍了,上回林茗早起了些,正好见沈母在灶房烧火做饭,那时差不多六点半的光景,也就是说沈母一半是六点起来的。   其他沈父和沈子胥林秋白听说因为要早起念书晨读,也都是这时候起来的,今日应该是沈父有书落在屋里,沈子胥和林秋白才跟着进来和沈母说话的。   而她现在的生物钟,基本上七点左右就准时醒,醒了之后刷牙洗脸,吃个早饭八点不到再和沈母一起出发去镇子上,八点半不到就能到镇子上。   这么说来,她是整个沈家起的最晚的一个,而且听说别人家早上都是媳妇起来做早饭的吧?   但沈家却是沈母做,这不禁让林茗有些羞愧,于是便暗自觉决定,之后早上她也要六点钟起,不过这可能得让沈清叫她了。   不这样林茗总觉得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青年,让沈母这个长辈老人动手做饭养着,心里总是过不去的。   点了点头,林茗就这样主动将自己的睡觉时间减少了一小时。   等沈母和林茗简单吃完可早饭,已经是而是分钟之后了。   这在一般人家五分钟不能再多了的早饭时间里,绝对算的上是特殊了。   林茗一直觉得沈家的存在有些不科学,当然虽然她的出现更加不科学一点,但沈家却是和整个内青村,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说呢,一开始林茗嫁过来就昏迷三天,沈家竟然一点脸色也给她看,这就在全是封建迷信的古代很少见了。   之后沈母竟然会说,她们大房赚到的钱,也就是之前她卖菜谱赚的卖草药赚的钱,竟然都不要求充公,而是让她自己留着用。   这是什么待遇?这分明就是古代分家之后的待遇,要知道古代没有分家之前,子女所赚的钱,不管是多少都得充公的,然后再由一家之长统一分配,就算好一些的人家不用全交,但交一半甚至更多完全很常见。   但沈母和沈父却从来没有对她手里的钱有一丝想法。   就算是沈家因为她的问题和王家闹翻,唯一的经济来源私塾场地被收了上去,沈家也都没露出半分对她手里的钱有想法的意思。   当然这可能是沈母觉得她之前赚的钱已经剩下不少了,还买了布料和棉花,肯定剩下不了多少。   这就和她下一个最神秘的疑点有关,那就是沈清这个人。   那次买布料和棉花的钱,明明都是沈清出的,他却和沈母说是她买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第212章 绝对有猫腻   他为什么不承认是自己买的?或者说沈清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之前沈家也不算什么富贵人家,虽然能支付得起沈母的昂贵药费,但扣除了药费,家中的境况很差,沈父和沈母不可能会给沈清多少多少零花钱攒起来。   那或者是沈清有自己的赚钱渠道?还是这钱是他在外面捡的不成?   要不然他为啥花地一点也不不心疼?   想到这里,坐在牛车上的林茗便立马否决了,轻轻拿树枝拍了拍牛屁股,林茗心道:   有这么好的事她咋遇不到?别说是白花花的银子了,她到现在连一文钱都没捡到呢,要知道现代她还能经常在路边看到几角几块的。   所以沈清拿出来那白花花的五两银子不可能是沈清捡的,肯定是沈清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   这样一想,林茗又突然发现,她这到了古代,虽说也搜集了不少信息资料,但最该了解的沈清,却一直处在迷茫阶段。   甚至她觉得,神秘如空间,都没有沈清这个人更让人看不透。   起码空间她还可以慢慢摸索,但沈清这人,怎么说呢,她就算想摸索,一但被他察觉出来,那她肯定达不到目的。   不行,她之后要好好了解一下沈清了,再这样下去,等沈清这厮考上了功名当了官,等那时她再想了解并且决定是去是留,可就来不及了。   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首先她要了解清楚的是,沈清那笔钱究竟是怎么来的,要是沈母沈父给的那她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这钱的来路不明,这里面就肯定有问题了。   这样想着,林茗便试探性地问了问旁边正在试着织手套的沈母道:   “娘,相公的墨水都是家里谁买的?”   沈母回道:   “这些东西都是他爹每回到镇子上那家书铺买的,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是想说,咱们的竹牌不是要拿墨水些吗?要是给相公的墨水用完了,家里没得用就不好了不是?”   说完还拍了拍身上别的一袋子昨晚上写好的晒干的竹牌。   沈母想了想便笑道:   “那今日回去咱们给他买回去一些不就好了?”   林茗点点头,又好似无意中问道:   “娘,我没嫁过来之前,相公每日都在家研习功课吗?平时出门不出?”   沈母一愣,回答道:   “近几年是不曾出门了,但以前经常和他爹一同上王家私塾和其他学生一起学习功课,后来是他爹见没什么可教的了,便做主让清儿回家自己看书,然后就等今年的春闱直接考学。   哦对了之前清儿不还去帮秋白去私塾那边拿了回书吗?清儿的书都是挑好了让他爹去镇子上买的,已经不读私塾教的了。”   林茗点了点头,那这么一说,沈清平时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里坐在书桌前,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住的。   要是林茗就坐不住,但她前世因为那个想当一名医生为林萱治病的目标,也这样慢慢熬下来了。   所以沈清又是为了什么,才甘于整日坐在书桌前几年如一日的呢?   摇摇头,沈清为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她现在算是知道了,沈清这人绝对有猫腻。   既然家里的饭菜和笔墨纸砚都是沈奎章去镇子上采买的,沈清就不可能是去买笔墨纸砚时从中贪污下来的钱。   而且既然沈清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整天也不出门,也不可能有花钱的机会,按照沈家之前经济情况,是不可能给不出门不需要花钱的沈清固定的零花钱的,而且沈清看样子也不像是会伸手要钱的人。   老实说,她头一次看到沈清,以及一开始看到沈清吃饭时候的情况,她甚至不能从沈清进食时的眼神当中看到一丝波动,其他时候也是,无论什么事,好像都不能让他有什么情绪波动一样。   除了有时刻意捉弄她,或者是故意说些肉麻的话恶心她这种行为,林茗还以为沈清就是个即将遁入空门的大师了。   再加上沈子胥也被沈母二人教养地很好,沈母虽然疼爱沈子胥,但却从来没直接给过一文钱,家里也并没有其他小朋友都会喜欢的糖和瓜子之类的零食零嘴。   想到这里,林茗更加坚信了沈清肯定有不知名的来钱路子。   “林氏,织到这里下面的步子呢?”   这时沈母拿了手中正在织的手套问林茗道:   “林茗一边看着路,一边给沈母讲解了下面的步骤。”   心中却想着布料那事还是先不告诉沈母地好,万一沈清背地里从事不法勾当,那沈母得多伤心啊?   她还是先自己弄清楚,之后再看看决定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时间就在沈母织手套,林茗一边赶着牛车一边想事情当中过去了,等二人到了镇子上,从巷子里正打算进醉仙楼偏门,可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从醉仙楼后院子里,飘出来的卤味香。   沈母林茗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便进了院子,和周围醉仙楼的伙计纷纷打了招呼,没看到钱广富,不过想必马上就会过来了。   二人进了灶房,发现昨日上锅开煮的卤味已经都差不多了时间虽说很久,但林茗二人只放了能烧八个小时的柴火,只需要等半个多时辰的冷掉以后就可以卖。   这时林茗也正好将栗子饼包好塞进烤箱里,等一会九点一到,摊子就可以正式推出去了。   这时钱广富也来了,见沈母林茗可算是来了,便搓着手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这个卤味可好了?”   沈母看向林茗,林茗便说道:   “好了,还请钱叔遣人来拿,一共五十斤的卤味,赠送十斤的卤水。”   这卤水每日她还要新加水,所以送给钱广富一些也没什么。   “好好,我马上就派人来拿。”   于是钱广富便又出了灶房,派人来拿卤味了。   今日醉仙楼一早,他这还没起呢,竟然就有伙计过来说好些客人点明要酸菜鱼宴,可谁知那沈夫人那灶房内虽然一直往外飘着香气,但门却是锁着的。 第213章 有权不出摊   今日醉仙楼一早,他这还没起呢,竟然就有伙计过来说好些客人点明要酸菜鱼宴,可谁知那沈夫人那灶房内虽然一直往外飘着香气,但门却是锁着的。   于是就和这些客人说酸菜鱼宴马上有,但赠送的天下第一卤可得晚一些了。   好说歹说总算让这些客人不再纠缠,答应先吃酸菜鱼宴,之后再上天下第一卤,而且还一个劲地提醒别忘了。   钱广富这闻着灶房飘出来的香味,但沈母林茗却没来,他也不好直接闯进门拿卤味,只好让伙计看着,等人一来就过来叫他。   正当钱广富心说这沈家夫人和沈小娘子也太不会做生意了,人家做生意摆摊的,哪个不是一早就来镇子上了?   可沈母林茗呢?都快到辰时了还没来,这头一批点酸菜鱼的客人都快吃结束了,这天下第一卤却还没上,难道要他们等客人吗?   就在这时沈母林茗却正好到了醉仙楼灶房,他这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等他亲自拿着卤味去给几位客人赔了不是之后,便想着待会回去一定要问问清楚沈夫人和沈小娘子每日何时来,要不然遇到了难缠些的客人,他还真是折腾不过来。   沈母和林茗正将牛车上的招牌安装到推车上方,招牌上面赫然写着天下第一卤五个大字,下方还简单地画了几个图案,分别是猪大肠和鸡翅膀鸡爪子这些,后面也用卡通的铜钱图案标注了价格比如像鸡爪子鸡翅膀这类动物杂碎,后面就花了两个貌似是铜钱一样的圆圈图案,就代表一个鸡爪子两文钱。   看到现在沈母还是不由夸赞道:   “林氏,你这画画的还真是巧妙,连带着咱们买的东西全都给画进去了,还挺像模像样的。”   林茗笑了一下道:   “娘觉得画的明白就好,就怕客人看了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呢,这无论是卖的东西,还是价格,保准人一看就明白了。”   况且林茗还在最后标注了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一斤卤味的字眼,想必那些想要一次性买很多的人,看到了这个信息,也就不会找她们茬了。   “好了,终于装好了。”林茗拍了拍手说道。   这时候抬着盛放器皿的伙计也来了,见是瓦罐,林茗才笑道:   “好在你们那了瓦罐,要不然还得回去换,这卤味平时最好还是拿瓦罐装。”   “晓得的沈小娘子,掌柜的一早就吩咐好了。”   林茗点点头,随后指着旁边两个灶上的卤味道:   “那两个灶上差不多有五十斤,你们现在可以称一下,称完了再称十斤卤水,算是送给你们钱掌柜的。”   “得嘞。”那两个伙计一应答,就拿着称将卤味先捞出,然后放在瓦罐上面称,林茗在后面看了,没有动手脚的,也就放任二人称好了。   虽说原本计划是一个灶台煮二十斤卤味,但也没定死。毕竟要是林茗不怕味道差一些的话,就算一个灶煮三十斤卤味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就这样一早来的五个灶,两个灶上的卤味已经空了,剩下三个灶,还余下差不多有六七十来斤的样子。   林茗和沈母合伙将瓦罐放到了推车下方的挡板上,好在当初林茗特意强调了好几遍,推车下面的挡板要结实。   所以现在放差不多一百来斤的东西完全不算难事,只不过走的时候需要当心一些。   而瓦罐里原先的卤水,则被倒进了下一批五个瓦罐当中,放进了昨日林茗沈母采买剩下的食材,并且拿到灶台上面焖煮。   差不多两个时辰,到了午时就能好。   二人好一番查看灶洞里的柴火,发现她们带来的柴火只够两个灶的用量,于是便去向醉仙楼后厨拿,用三文钱一捆的价格,买了三捆。   这才将灶上全部点着火,五个灶同时焖煮起来。   而沈母林茗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慢慢推车推车准备到前面出摊了。   现在时间离辰时还剩个一刻左右,沈母林茗生怕待会有客人会早来一会,见没人不好,于是便觉得现在就出摊。   可等二人出了巷子,才发现,醉仙楼门口,早已等了不少人。   “我们方才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些人呢,这么现在?”   沈母见这么多人等在那,不仔细数都差不多有个二十多个,于是便惊讶道。   林茗却笑着道:   “想必这些人是昨个来了没买到,所以今天准备来早些的客人吧。”   沈母点点头,她说呢,昨天那些从街上跟来的客人,都只知道辰时出摊,要来买东西,也必定辰时以后来。   “沈惠娘,沈小娘子,你们可算是来了。”   这几十个人当中气氛异常紧张,许是怕今日沈家摊位东西依旧不多,要是来的人多,那他们岂不是买不到多少东西?   语气便有人面上带着笑,上来卖好道。   沈母见这群人这么热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和林茗将推车推到了位子上,谢道:   “多谢各位客人捧场了,今日咱们摊上的量绝对足,现在咱们就可以开始卖了。”   见沈母这样说,一瞬间,人群便发生了骚动,眼见昨日排队动乱还要再经历一遍,于是林茗便扬声道:   “各位客人,请光顾小摊之前,仔细查看小摊的招牌,这里”林茗指了指招牌右下方的q版图案道:   “的意思是,如果有人不遵守排队的秩序,那么本摊有权当天不出摊。”   不出摊?那怎么成?!   不出摊那他们买什么?   这个年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远一个新奇,绝味,价格还不算多贵的吃食,要是不出摊,那他们损失岂不是大了?!   于是沈母便看到,林茗这句“不出摊”一说出口,方才还略显骚动乱哄哄的队伍,瞬间安静了。   有几个原本想仗着自己身体强壮,就插队的魁梧大汉,也纷纷乖的像猫似的,到后方排起了队。   毕竟他们还指望着,买几个卤味到兄弟朋友面前炫耀呢。   要知道这个卤味可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而且这里就连来晚了也买不到呢。 第214章 排队的问题   见这群人还算乖巧,林茗便打一巴掌给一甜枣道:   “好了,现在栗子饼还未好,请单独买栗子饼的客人排到左边,买卤味或者既买卤味又买栗子饼的客人就不要动了。”   于是人群中便只分出了三个到了左边去。   林茗挑了挑眉,这个情况,要不是客人对栗子饼不感兴趣,要么就是大部分客人对她们摊位上卖的东西都感兴趣。   林茗看到了好些客人眼神止不住往旁边烤箱撇去的客人,她有理由相信,情况会是后者。   沈母也眼前一亮,林茗的这个举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却让沈母想到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们要是之后生意好,那岂不是卖其他的东西,也能捎带的生意变好些吗?   于是二人就开始了今天的生意,招待起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道:   “客人要买些什么?这招牌上都有,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客人可以问我们,也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于是眼前这位中年男性客人,便打量了下招牌上的东西,随后面色略带惊奇地指着招牌上的东西问道:   “这个圆圈是不是铜钱的意思?是一个鸡爪两文钱的意思吗?”   于是沈母林茗便点点头,沈母笑道:   “客人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其他的猪大肠以及鸡翅膀,价格也都是招牌上面写的价格,小本生意,药材熬制,所以咱们价格都是不接受讲价的。”   就见那客人身后冒出几个客人的头,纷纷点头赞同道:   “不讲价是应该的,这么便宜竟然能买到如此美味,还要讲价那不是疯了?”   “对啊对啊,我活这么几十岁了,也没见过比这更好吃的肉了,甚至比那红烧肉味道还要香一些。”   林茗挑了挑眉,比红烧肉还香?那是你们没吃过烧的好吃的红烧肉吧?要林茗说来,肉还是红烧肉最好吃,尤其是肥而不腻的糖醋红烧肉,酸酸甜甜下饭开胃。   想着咂咂嘴,赶明儿她也开个餐馆,弘扬一波中华的糖醋美味。   沈母见这些客人都交口称赞着自家吃食,那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开心骄傲,面上自然也笑着感谢道:   “多谢各位客人的喜爱了,小摊以后一定会继续保持争取让客人们吃的满意。”   听沈母这样说,那些拍马屁的客人立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好说好说,你们这味道要是一直这样,那名声传出去是迟早的事,就是每日卖的数目能不能多些,我们这些食客都觉得不够吃呢。”   “是啊是啊,原本这卤味嗦一口嚼两下就没了,偏偏还每人只能买一斤,这是不是有些少了?要不你们每天再多卖些?”   林茗顿时一副看吧的表情,她就知道这群客人拍马屁准没好事。   这普天之下,就没白拍的马屁。   沈母于是便面露歉意道:   “实在是对不住了各位客官,这卤味最多只能这么多了,没锅咱们最多只能煮二十多斤,一锅要煮两个多时辰,我们这摆摊的,实在是没地方供我们再煮多些卤味了。”   说完见这些客人面露可惜,便又补充道:   “这卤味煮的时间少了味道肯定不一样,客人吃着也不会开心,希望客人们可以理解。”   见客人们纷纷点头,沈母这才松了口气。   那位一开始的人也总算看好了东西,便指着招牌上的东西道:   “这个猪大肠来两根,鸡爪子和鸭脖各来三个。”   “好勒客官。”   沈母拿着筷子给客人夹好了东西,拿油纸包油的一面包成一个碗的模样,递给了客人,这样客人就可以拿在手里走街串巷地吃了。   这碗的形状还是林茗交给沈母的,一开始摊子上规定了十个以上卤味才送一个装的竹筒,其他都是客人用手拿或者出钱买竹筒。   但后来林茗觉着这要是多了拿在手上不好看不说,还容易掉到地上或者沾到衣服上,卤味污渍也比较难洗,于是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反正油纸便宜,油的一面,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防止水的渗透,再加上客人买卤味她们一般都只给卤味不会沾多少汁水带到油纸里。   所以林茗便想到前世折过的一个简易的纸碗,虽说这古代的油纸比较薄也比较脆弱,但因为这个碗本身结构很稳定,折熟练了,三四秒就能折完一个。   于是林茗才和沈母决定用油纸给那些买两三个以上,但却不满十个的客人,折个油纸碗装。   超过十个就可以赠送一只竹筒了,并且还可以赠送一勺子的卤水,虽说不多,但又卤水的味道浸着卤味,味道总归更加丰富一些。   摊位前的客人都对沈母折的纸碗表示很新奇,从来没有见过。   那客人接过沈母递过来的纸碗之后,享受着身后看向他的羡慕目光,面上颇为得意地拿起了一根鸭脖子一嗦一嗦地离开了。   这可给后面的客人急坏了,恨不得马上轮到自己,便催促着前面快一些,再快一些。   许是对林茗说的那句“不出摊”心有余悸,即使有一两个急脾气催促,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闹,所以沈母二人一个递吃食,一个个收钱完全来的及。   等十几分钟之后,烤箱里的栗子饼好了,那原本就排了二十几人的队伍,不减反增,都已经增加到了三四十人有余。   这就造成了整条街都被队伍拦腰截断,见行人有走不通与客人发生争执的,于是林茗就和沈母商量了一下。   随后林茗便亲自去到后头,将队伍往南面巷子那边引,毕竟不能挡到行人的正常行走,也不能挡到醉仙楼门口的生意不是?   林茗按照前世游乐园的折叠排队法,这才让队伍的行列不至于妨碍到路人,不过当林茗看到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前来排队时,便决定之后要好好规划出一个让客人们排队的地方。   她才刚回来,眼见右边排的队就开始弯了,指不定一会就重新弯到路上去。 第215章 飘进空间?   于是林茗心中便盘算起了,晚上回去之前,到打铁铺问问看看能不能做些前世游乐场的那种排队的弯曲铁栅栏出来。   要是可以,之后就把那些铁栅栏放到巷口到醉仙楼偏南边的位置,争取既不挡行人,又不会挡住醉仙楼的生意。   眼见人越来越多,中间钱广富来过一次,后来看人太多,便没来凑热闹,而是回去一个劲的羡慕沈母林茗二人,竟然才这么会就有这么多客人排队买东西。   说话时,语气还不自觉有些酸,这时一旁的小五便道:   “掌柜的,沈夫人她们虽然客人多,但这些客人不一定能买多少东西啊,咱们楼里的客人就不一样,哪一个不是上百文的生意?”   这么一说,钱广富总算心里平衡了些,便将小五打发去招呼客人,自己则是到了账房算起了帐。   客人排队,沈母招呼买卤味的,林茗这边却在发放上午的栗子饼名额,一张饼一块竹牌。   她昨天写的是四川话版的,明日就粤语的好了。   “好了,上午的名额已经发放完成,如果队伍中还有只买栗子饼的客人,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在此等候了,您可以晌午再来。”   林茗微笑地对着面前排成一条队的客人说道。   不过客人虽说都比较可惜,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队伍的。   最开始林茗说只买栗子饼排到右边时,这些人还有些迟疑。   后来有几个排在老后面的几位客人,见左边没有人,又想着自己反正也排在比较后面,不如先去左边买两个饼,到时候再到左边接着排队不就行了,反正也亏不了太多时间不是。   于是就有几个人到了左边来排队,等林茗将上午的五十个竹牌全部发完之后,这些人才回到左边继续排队。   等上午的卤味卖完之后,林茗看了看时间,也才差不多上午十点多,十一点不到。   等于说,她和沈母,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七十多斤卤味。   见东西卖完了,后面依旧排着的客人就有些不开心了,沈母林茗二人好说歹说,午时还会有一百斤卤味,客人们可以选择等午时之后再来排队。   一听还要等一个时辰左右时间,后面有些只是好奇过来排排队的客人就一哄而散,打算下午的时候再来。   而沈母和林茗总算也能歇一会,二人拿出了两个竹凳,林茗给沈母捏了捏肩膀,沈母摆手道:   “好了,你自己歇会吧,又要包栗子饼又要收钱,你应该也累了吧。”   林茗却摇摇头笑道:   “累到是不累,就是脚站的有些酸。”   林茗敲着小腿肌肉,突然想到,前世有一种高脚凳,坐着也可以有推车的高度,还是她去将图画下来做出来,那她们岂不是不用干站着了?   正想着,林茗便听沈母道:   “咱们都站了一个时辰不歇脚了当然腿酸,晚上回去让清儿帮你按摩一下。”   林茗不知沈母是有意无意,反正她听到是脸有些燥意,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被沈清那个不要脸的锻炼起来了,竟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知道了娘。”   沈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钱袋原本想数一下,但又觉得现在在大街上,万一被歹人看到了,岂不是多生事端。   于是沈母便拿着棉线和筷子织起了手套。   而林茗却见此时好不容易能有时间,于是便和沈母道:   “娘,我坐这趴一会,你能一刻之后叫我不?”   沈母点点头答应道:   “好,稍微休息一下吧,炉子有娘看着。”   等林茗闭起眼睛,趴在推车工作台时,心神却进入了空间。   原本林茗还想像上次一样,内视空间查看一下空间蔬菜长势来着。   但谁知道,等她闭上眼睛,想着空间时,却突然“看”到了自己脑海有一个白色光团。   林茗一愣,这光团怎么如此熟悉,这不就是她一开始进空间时在脑海中看到的光团吗?   想着想着,林茗便非常神奇地看到自己向着那团白色光团“飘”了过去,然后下一秒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的,她就出现在了空间的那个白色的传送阵上。   “额”   现在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想闭上眼睛内视一下空间情况啊!怎么自己进空间了?   坏了!她进了空间,那沈母不是看到了!   来不及多想,林茗迅速到了传送阵上,心念一动,眼睛一睁开,林茗回到了现实世界。   随后林茗便立马抬起了趴在推车上的头,面色不太自然地看向了沈母,却见其一眼疑惑地看着她。   林茗心中一愣,随即问道:   “娘,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们摊子前有什么人经过?”   沈母看着她的眼神虽说疑惑,但却没有其他类似于惊讶震惊以及惊慌失措的表情,难道她刚才没看到她消失的事?   于是林茗才试探着问道。   沈母听罢摇了摇头道:   “没有啊,我刚才抬头看了好几次炉子呢,怎么了?为何不睡了?”   林茗当即松了口气,看来沈母之所以疑惑,是因为她突然专醒而不是其他原因。   但刚才要是沈母看了好几次炉子,那她肯定能看到自己消失在原地的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想不通的林茗,这回没有闭起眼睛,而是看着炉子的方向,心中默念“空间现”。   就看到眼前的推车炉子以及木质招牌背面的背景,像一层画布一样慢慢从中间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方才出现的白色传送阵那。   没问题啊!她还是可以成功内视,但刚才怎么就进了空间呢!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是先闭着眼睛,才进空间的?可是按照沈母的意思,她一直待在原地,并没有消失过!   林茗彻底被自己整晕了,难道她刚才没进空间?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明明感觉到自己飘进空间的,脚踩在传送阵上的触感还没消失呢。   不对!飘   她刚刚是飘进空间的?   回想了一下,还真是的!   难道说 第216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难道说   她刚才身体并没有进入空间,是灵魂进去的?!   这样也就可以证明,为什么她能看到光团,并且感觉自己飘进了空间,因为她以前身体进空间根本就没有“飘”这一个环节。   都是默念进入空间,然后她就直接出现在空间里的。   而且刚才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事,那就证明自己真的没有离开过原地?   林茗想了半天,虽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她猜的那么回事了,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证明一下的好。   “不继续休息一会?待会下午可还要站不少时间呢。”   沈母看着林茗趴着趴着突然一副惊醒的模样,也没有继续睡,而是眼睛看着炉子发呆,于是便轻声道。   林茗想了想,又哭快速地看了眼对面摆摊的馅饼摊,又看了看醉仙楼门口正要往里走的客人,以及整条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   这里人太多,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要不然要是她猜错了,后果就严重了。   于是林茗便对着沈母道:   “娘,我没事,就是早上喝水喝多了,想去上个茅房。”   沈母这才笑道:   “缘是如此,那你先去上茅厕吧,这里有我看着。”   林茗这才点点头,醉仙楼因为客人多的缘故,后院马厩那就搭了一个茅厕,林茗现在说要上茅房,当然就是去醉仙楼院子里的最方便。   同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林茗便站起了身,因为二人出门没带草纸,林茗只好故作镇定地拿了几张油纸做掩护。   要知道古代没有草纸的时候,连叶子和竹片都能用,所以林茗便心说这已经是高级待遇了,再想着分反正她也不真的上茅房,往巷子里走去。   到了茅厕,见客人是没有,但那味道此刻林茗终于对沈家茅厕有多干净有了了解,不过她这还是要进去一遭的。   毕竟要实验自己会不会消失在原地,于是林茗拿着两张纸,进了茅厕。   再根据方才自己醒过来时,还是那个趴着的动作,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她进空间的时候什么样子,出来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的,出来的时候必定也是什么姿势。   于是林茗便将纸折成一个直角搭在自己肩膀上,就算是她出空间的时候晃动了一下,这个纸也不会掉下去,但要是她在那一瞬间进了空间。   那么当她出空间的时候,油纸肯定已经掉下去了。   东西准备好之后,林茗便像刚才那样,闭着眼睛想着空间的场景,随后看到脑海中的那团光团之后,身子再一次向光团飘了过去。   等林茗成功出现在了传送阵上时,故意还等了一分钟,因为要是她刚进就出,可能就算她本人消失在原地了,油纸也没办法顺利落下来,而是会挂在衣服上之类的。   所以为了不在这个茅厕里多折林茗便耐心地等了一分钟,随后她便意念一动,出了空间。   随后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油纸,依旧稳稳当当地待在那里,这说明,她刚才身体真的没有进入空间!   那么她应该就是灵魂进去的?   管他呢,林茗打开了茅厕,让一位等着急的客人进去如厕。   一边往回走,林茗一边想着:   管他是什么灵魂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只要知道这样做,她的身体不会一起跟着一起进空间就好。   这样也就是说,她以后不仅仅是想看空间就可以看了,甚至她想进空间就可以进,并且旁边有人的情况下都不会发生问题。   空间摸索到这里,林茗已经止不住叹息了无数次,但她现在还是无法避免地再次为之叹息,这个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为什么有这么多精妙绝伦的功能呢?   算了,这事情想也是想不明白的,这就和她为什么会穿越一样是个未解之谜。   出了巷子,看到沈母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摊子,林茗走山前道:   “娘我回来了。”   又过了不久,下一批预栗子饼的客人也来拿完了栗子饼离开,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大街上的人就没断过,就连醉仙楼门口都一直是人挤人的状态,进去的人不少,当然在门口对着那钱广富拿出来的木板犹豫的也有不少。   反倒是早上热闹的沈母林茗摊子这边,虽然有人过来问,但见她们摊子上东西都买完了,都有些困惑。   这镇子上逢集那家不是备足了东西,怎么这家才上午就没货了?   沈母林茗要是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必定十分无奈,这可不是她们故意准备这么少的,实在是买的人多,都卖完了。   不过虽然她们摊子上的东西买完了,但几个卤味罐还是飘散了些香味出去的,即使在这整条街上的酸菜鱼味道之下,还是依旧有些被从她们摊子上飘散出去的卤味香吸引而来的客人。   这时沈母和林茗就会起身接待并且解释一番,要是见人家有兴趣,可以将出摊的时间以及卖的什么吃食一并告知。   “快点,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还要多久才到啊!”   正当林茗百无聊赖地觉得要不她再接着趴一会去空间逛一圈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是上回找人绑架她的王家王娇娇吗?   她怎么来这里了?   随即林茗唇角一挑,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今天免不得要碰面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林茗已经看到王娇娇乘坐的那辆掀开窗户帘的马车,朝着醉仙楼这边驶来。   看来这个王娇娇是为了醉仙楼而来啊。   林茗一只手刮着下巴,又看了看醉仙楼门口摆的那张写有酸菜鱼宴二百五十文的木板,便知道这个王娇娇或许就是为了这个酸菜鱼宴来的。   “小姐醉仙楼这就到了。”   那马车前书童装扮的“吁”了马车,赶紧对着马车里的人道。   “行了,杏儿跟着我进去,你带着马吃草料去。”   就见马车里走出一个身着艳丽衣裳,面上揩了不少脂粉的女子走下马车。 第217章 这样看她!   “是小姐。”   那书童低着头听话地拉着马往醉仙楼北边门口走去,而王娇娇则两手搭着绸缎,身后跟着那名丫鬟径直往醉仙楼门口走去。   “诶呀!是那个没长眼的撞我!”   林茗刚看了眼烤箱,就听到王娇娇那边传来一声仿佛捏着嗓子的爆呵,随后还没等两秒,又听那人道:   “这人怎么这么多!杏儿你死了?不知道帮我看着点人!都挤到我身上来了。”   王娇娇眼看一个身穿粗麻,上面还有许多灰尘的快要挨到自己,顿时爆发道。   而那杏儿这时却在另一边挡人,左右顾及不暇,便头上挨了王娇娇一巴掌,并听她道:   “早知道就不带你了!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带翠花有用。”   翠花好歹还有眼力见,知道帮她挡着些人,比杏儿不知好用多少!   不过一想起自从上回将事情搞砸,沈家找上门来让王家和她面上难堪的翠花,王娇娇就是心中一阵烦闷。   那一巴掌将杏儿打地头晕眼花,但她不敢喊痛,甚至不敢捂着头,只能忍着痛往王娇娇身前站着帮她挡住周围的人。   王娇娇见杏儿那副柔弱勉强的样子,白了一眼,不过好在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往她这里靠了。   于是二人就慢慢往醉仙楼门口走了过来。   看到这醉仙楼门口人来人往的场景,王娇娇烦躁道:   “也不知道这醉仙楼的东西是不是变的那么好吃,怎么爹爹最近每日都来,连饭也不回去吃,娘最近气的都不给我零用了!”   想着想着,王娇娇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管家骗娘亲的吧,这几日爹爹不着院子难不成是去那个狐狸精那了!”   肯定是的!那狐狸精的把戏多的很,一会肚子吃坏了,一会得了风寒,将娘都气的摔了好些东西了。   一边面色阴沉地想着,一边往醉仙楼门口没人的地方想要进去。   却不知怎滴鼻子突然问到了一阵特殊的香气!   难道是从醉仙楼飘出来的?   王娇娇朝着味道散发出来的地方看去,却发现她们竟然是走到了醉仙楼门口的一个摊子前。   醉仙楼门前何时摆了个摊?   这时杏儿小心翼翼道:   “小姐,咱们好像走岔了,门在那边呢。”   王娇娇烦躁地一把推开了杏儿道:   “本小姐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要你说?”   随即王娇娇便越过杏儿,朝着那个奇怪的摊子走去。   说奇怪倒也合适,因为此时在外人眼中,生意火爆的醉仙楼门口,竟然立着一个外型怪异的推车。   而且推车上方还有一个像是招牌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一般不是都开菜馆的才用吗?   不仅如此,那推车后头竟然还坐着两个妇人,看也不看推车,哪像是做生意等客人的样子?   但王娇娇又确定那阵香味是从这个摊子上飘出来的,于是心中不由好奇起来。   也不管醉仙楼的事了,抬脚便往摊子方向这边走过来。   杏儿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而是尽力地在旁边为王娇娇挡着人。   林茗趴在推车上,察觉到旁边那二人往这里走进了些,不由弯了弯唇角,马上就要有好戏上演了。   正好她无聊。   于是林茗便直接将脸转向了正往这边走来的王娇娇哪里。   王娇娇正一边观察着一边往这里走,还差三四步时,却突然见那名趴在推车上的女子突然抬起了头并且向她转了过来。   当看清楚那名女子的相貌时,王娇娇顿时一惊,这时正巧旁边挤过来一个彪形大汉,王娇娇躲闪不及之下只好朝着旁边喂马的草垛倒去。   “呸呸!”   吐出嘴中不小心吃到的两个草,抹了抹嘴便立马朝着林茗那边看去。   却见其依旧趴在推车上,不过此时却是用一只手撑着头,看向她们的目光当中带着类似于看好戏的神情。   王娇娇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啊!什么东西脏死了!”   杏儿立即帮着王娇娇拍打起了衣裳上沾到的草料。   王娇娇却觉得杏儿让自己眼生生地在别人面前出了丑,而且这个别人竟然还是林茗!   将她的脸都丢尽了!   于是王娇娇一把推开杏儿,直接朝着林茗那边走去,想要羞辱她一番,好讨回方才对方看她笑话的债。   林茗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悠哉悠哉看着王娇娇来势汹汹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沈母还没发现这边的情况,依旧在织手套。   原本两方离得也不远,三四步的距离,再加上王娇娇心中气愤,走路自然也不扭了,而是两步并作一步,站到了林茗跟前,双手叉着腰,一副她是来吵架的架势道:   “你怎么来这里!”   上次爹爹说要帮他和沈清结亲,才收回了祠堂,可这都几天过去了,沈家根本就没有来向王家低头的意思。   一想到沈清每日和别的女子同榻而卧,她自然急得不行,一刻都忍受不了,于是便去找爹爹。   谁知找了几次既然没找到人,每回管家都说爹爹来镇子上和友人吃酒去了。   她一怒之下就去找了娘亲,想告爹爹的状,谁知去了娘亲的院子,娘亲也是一副愁眉不展满脸怨怼的样子,问过之后才知道,爹爹竟然好几日不曾来娘亲院子里歇着了。   有了娘亲的威严,那管家这回是终于肯说爹爹这几日都是在哪里鬼混了。   管家说是在醉仙楼,可她和娘亲不信,这醉仙楼的东西爹爹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吃起来也就那样,至于这每日不沾家吗?   可那管家非说今时不同往日,醉仙楼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说是出了一道酸菜鱼的菜,味道好极了,那酸菜鱼宴更是菜品丰富,用来宴请好友那是相当有面子的。   于是她今日便趁着晌午先生散学,准备到这醉仙楼来瞧瞧,看看是不是有管家说的那么好吃。   谁料她竟然在醉仙楼门口看到了那个让她这几日食不下咽的人!   林茗!   王家将沈家从祠堂赶出去,她竟然还敢用这样眼光看着她!难道她不怕以后王家再也不将祠堂租给沈家了吗! 第218章 你不是人吗?   难道她不怕以后王家再也不将祠堂租给沈家了吗!   沈母被王娇娇突如其来地吼声惊了一下,手上的手套也毁了两针。   当沈母抬头看到一名打扮地极为光鲜亮丽的女子插着腰站在自家摊上时,顿时心生不解起来。   这女子认识林茗?   想起方才她听到对方提到林茗的话,于是就不解地看向林茗,却见林茗耸了耸肩,无奈道:   “这人就是王家那千金王娇娇。”   听林茗这样一说,沈母原本手套被毁就有些不好的心情,顿时更加差了起来。   她可记着这个王娇娇前几天做过什么事,想要嫁给清儿无门,竟然还找人将林茗掳走,要不是自家没有证据,他们肯定要去衙门告她一告!   林茗和沈母说的话王娇娇没怎么听清,但看到林茗脸上不屑的表情,王娇娇就知道林茗肯定没说什么好话,指不定在嘲笑她,于是便气愤道:   “我问你话你没长耳朵吗!”   林茗却貌似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看到一只苍蝇啊?”   沈母一愣,刚想问什么苍蝇,就听林茗呲牙道:   “人越不理它,它越要嗡嗡嗡地吵个不停,这苍蝇烦人不烦人。”   沈母这才明白原来林茗说着话的意思是暗指那王娇娇是只苍蝇!   于是沈母便笑了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   “你说的是,这苍蝇太烦人了。”   王娇娇这平时讽刺惯了下人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懂林茗在说什么,于是她当即走上前,往推车上的烤箱用力一推。   原本想要将这个怪异的炉子推开,可谁知当她手碰到上面时,却被那炉子一烫,顿时“诶呦”一声收回了手。   于是王娇娇就看到林茗面上笑地更加幸灾乐祸起来。   平时都是王娇娇整别人,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于是便看了眼周围的行人,诶呦一声哭出声来:   “呜呜呜!大家快来看啊!这家摊子欺负人,小女子就说了句东西不好吃,她们竟然拿东西来烫小女子!”   虽说王娇娇的语气已经尽量柔弱,但因为想要将事情闹大,便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早在她看到林茗时,就猜到肯定是因为,他们王家将祠堂收上去了,沈家断了生计,只能出来摆摊赚钱。   她们想赚钱,那她就偏不让,要是真让她们赚到了钱,那沈家岂不是不会回头找王家求情了?   所以虽然不知道沈家为什么突然有了在镇子上摆摊的手艺,但看着摊子上这么冷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心里就非常爽快。   又想着让她们多摆一天的摊子,沈家就多一天不向王家低头,她是一刻都等不及地想看见沈清,所以她一定要亲手将二人的摊子毁了。   这样沈家就没了念想也没了希望,到时候肯定会回头请求王家的原谅的!   沈母看着四周指指点点的行人,心中有些慌乱,觉得要是这些人相信了,那以后没人到她们摊子上买东西那怎么办?   于是就想要开口向旁人解释事情不是王娇娇说的那样。   不过沈母旁边的林茗却依旧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反而看着王娇娇的眼中有这一丝同情。   王娇娇依旧站在那里哭的很伤心,手背上因为想要推炉子被烫地发红的地方被展示在众人面前,引来围观人员的一阵议论。   沈母站起来刚想解释,众人就见名年轻妇人同样站了起来,并且开口道:   “你说我们摊子上的东西不好吃,所以我们拿东西烫你?”   王娇娇哭声一顿,虽然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要重复这句话,但想了想便向着大伙抹着眼睛哭诉道:   “小女子来买饼吃,吃了一口发现很难吃味道很奇怪,就顺口说了一句,谁想到她就朝小女子扔过来一个带着火星子的木柴,小女子躲闪不及之下就被烫到了手背。”   说着还故意将通红的手背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虽然事情是王娇娇编的,但眼泪确实真的,因为那炉子确实非常烫人,将她烫的眼泪都烫出来了,要不是为了让沈清回心转意,她这时候早就回去涂药膏了。   哭着哭着,王娇娇还看向林茗方向得意似的瞪了一眼。   她虽然没买过林茗摊子上的东西,但那招牌上可画的清清楚楚,一个饼一样的东西五文钱。   哼!怪不得没人到林茗的摊子上买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的还以为自己卖的是什么?一块饼最多也就两三文钱!   卖五文怕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也对没了王家的祠堂,看来沈家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镇子上骗钱来了。   虽然王娇娇说不出来为什么摊子上会有一阵特殊的香味,但摊子上卖饼这是可以确定的,所以她才敢这么说。   而林茗朝她扔没扔带着火星子的木头,这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就算有也肯定不知道被踢倒哪里去了,她们这边又在角落里比较偏僻,谁会注意这边的事情呢。   旁边围观的人,当听到摊主朝王娇娇扔带火星子的木头时,面上纷纷漏出了不赞同的表情,指指点点道:   “就算人家说你们东西不好吃也不能这样啊,这多危险啊。”   “还好只是砸到手了,要是砸到脸上,那可不是毁容了吗。”   沈母神情愈发焦急。   这王娇娇为何要如此说谎!她们何时向她扔东西了!   这炉子里的木块根本就没人动!为何要平白污蔑她们!   林茗听着周围人的指责,没说话,等人群当中的议论声小了些,她才龇牙道:   “哦?那这么一说你刚才在我们摊上买了东西吃了?”   王娇娇一愣,怪异道:   “当然是买了的,一个五文钱呢!你们这家黑心摊子,不仅东西这么贵,味道还这么难吃,客人只是说句不好吃,就朝客人扔东西,怪不得每人来买你家东西!”   林茗却笑道:   “怎么没人,你刚才不是说你来王家摊子上买了一块五文钱的饼吗?”   随即林茗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原来你不是人吗?那你是什么东西?” 第219章 拉我们去见官?   “原来你不是人吗?那你是什么东西?”   如林茗所料,当她口中说出“你不是人吗”这句话时,周围围观的人群当中立即笑道了一片。   显然大家虽然西直门对这位无辜女子非常同情,但笑点却非常无情地被林茗牵引了出来。   “你才不是人!你才是东西!”   当听到林茗说她不是人时,王娇娇就恨不得立即上去撕了林茗的嘴,但听到来自周围的哄笑声时,王娇娇恨不得燥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王娇娇看着林茗的眼神就更加恶毒起来。   谁知那里面竟然依旧和没事人一样,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说道:   “哦,那我懂了,你是人你不是东西嘛。”   周围自然又是一阵强忍不住的笑场。   “你!林茗,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小心我小心我”   林茗眼神往王娇娇那里一扫,问道:   “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王娇娇原本想说让她爹爹去找衙门的人将林茗抓走蹲牢房去,但一想要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于是就将话给憋到肚子里去。   转而指着林茗二人的摊子道:   “我就去衙门告你们无故伤人!”   林茗无聊地不想再听,当初她砌这个烤箱时,就千叮咛万嘱咐沈家众人不要不小心碰到了。   这炉子里正在烤东西时,稍微一碰外面的土,一准会烫伤。   可谁知这沈家人还没烫到,先被这个王娇娇碰上了,也亏得她脑子转的快,能想到用着点来碰瓷。   看来这个炉子之后她还是需要改良一番了,不然要是下次哪位客人正巧碰到了,那岂不是也得烫到?   林茗正思考着要怎么改这烤箱,王娇娇却以为林茗不说话是怕了她了,于是便一雪前耻似的,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道:   “怎么样?怕了吧?晚了,你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除非”   林茗挑了挑眉道:   “除非什么?”   王娇娇心中一喜,觉得这林茗果然是怕了她,肯定是因为人多不想将事情闹大闹个没脸才认怂的。   于是王娇娇面上便略带嫌弃以及施舍道:   “你要是真心悔过,那以后就不要到镇子上来摆摊了,毕竟这其他人被烫到了可不像我这么宽宏大度。”   沈母一直在旁边听着,她想这个王家王娇娇肯定是没认出来她是谁。   要是知道她是谁,这个王娇娇必定肯定不会愿意在清儿的母亲面前如此放肆乖张,满嘴谎话。   原本沈母觉得想出口告知众人之前发生过的时,但却被里面了拦下了,沈母就觉得也对,反正这些事情都是清儿和林茗他们之间的事。   就算是要赶跑王娇娇,也该是由清儿的正妻亲自打发走才对。   而就凭沈母对林茗的了解,也知道她在面对王娇娇绝对不会吃了亏去。   只不过现在沈母听到王娇娇说要告到衙门,才终于忍不住发生道:   “这位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血口坑人污人清誉?”   王娇娇正想说你谁啊,就听林茗这时道:   “要是我们不呢?”   这个不,自然就是不按照王娇娇想的不在镇子上摆摊了。   那王娇娇却也是狠辣,见林茗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于是便道: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林茗扯了扯嘴角,怎么这些反派说的话一个个都这么雷同?   一般说“休要怪我无情”的人,哪个不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啊,以为自己说一句这话就能自己骗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   于是林茗毫不留情打断道:   “我想你是搞错了情况了,现在不是你要送我们去衙门,而是我要送你去衙门。”   于是那王娇娇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还送她去衙门?   这个林茗不会是被她吓傻了吧?   但下一秒,林茗嘴角却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这时人群后面却传出来几个人的声音:   “前面怎么这么多人啊?”   “难道都是去沈夫人家摊子的?”   “不至于吧,那上午的竹牌不是都发完了吗,还有那卤味我记得也是全部卖光了的”   “那真是有些奇怪了”   声音由远及近,没多会那二人就挤到了林茗沈母摊子前,看着面前稍显怪异的形式微微一愣,不过见人都站在摊子外面,并没有围上来,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这些人都是来和他们抢栗子饼的呢。   知道不是来和他们抢栗子饼的,二人也就放心多了,也就没多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周围。   因为他们此时已经全身心放在了炉子上。   就听二人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这栗子饼啥时候好啊。”   林茗心想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正想着要怎么羞辱王娇娇呢,就有证人到了。   只见林茗先是一笑道:   “二位客人,这饼马上就能好,最多不过一盏茶。”说完林茗就露出了愁眉不展的神情道:   ““不过”   “不过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生怕他们的栗子饼有了差池。   林茗不露痕迹地笑了笑,随后看向王娇娇道:   “不过我们摊子上这突然出现了一个无中生有的人,非说她刚才在我们摊子上面买了块饼,还说我不明就里地拿带火星的木条给人手烫坏了,说要拉我们去见官呢。”   “什么?!岂有此理,怎么还有此等不讲理的人?”   其中一位身材略显魁梧的人说道,说是还不由耸了耸手臂上的肌肉。   王娇娇已经被眼前的情况给弄傻眼了。   怎么回事?   林茗摊子上不是生意不好没有客人吗?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两个人?   而且他们叫她们什么?   沈夫人?沈小娘子?   哪个沈夫人?   栗子饼又是什么?   王娇娇此时只觉得满心的疑问,并且还带着满心的烦躁,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还以为早些解决,让林茗答应不来镇子上摆摊。   谁知道现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但她却对眼前的情况傻了。   当看到那两个新来的客人的略显壮硕的体型,并且面露凶狠的眼神时,王娇娇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丫鬟和书童。 第220章 咱们摊子上   王娇娇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丫鬟和书童。   这两个蠢货跑哪里去了!   王娇娇心急火燎地一个劲地看向周围,才看到不远处,带着她那个书童,朝着这边挤的杏儿两人。   一看自己的人来了,王娇娇此时就硬气了许多,顿时回头往林茗叫嚣道:   “怎么?你以为你找来两个人就没事了?”   林茗却是笑了,心中不禁对王娇娇的智商打上了一个弱智等级的标签,随即在所有人,包括王娇娇的眼中,看向旁边的沈母慢慢说道:   “娘,让娘一起遭受这泼妇的恶语相向是儿媳的不对。”   沈母见林茗自责,便摇头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   说罢沈母便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已然整个人呆傻在那的王娇娇,语气冰冷道:   “这位姑娘,妇人再说一遍,我们摊子上从未做过你说的那些欺客的事,若是你执意要污我们清白,那咱们这就一起上衙门对簿公堂吧!”   掷地有声地对簿公堂四个字直接将王娇娇回了神。   她怎么可能想到,林茗身旁那个和她情如母女的妇人,竟然是林茗的婆婆,也就是沈清的娘?!   这怎么可能!娘不是一直都说婆媳是冤家吗!而且为什么沈清的娘和沈清长得一点也不像!   耳边依旧回荡这沈母厉呵,王娇娇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正当她站不住时,她的丫鬟以及书童终于挤到了她跟前。   杏儿扶住了王娇娇的身子,王娇娇刚想朝着杏儿发泄怒气,但这时又想到沈清的娘在旁边看着。   她可是还想嫁到沈家去的!于是就硬生生地将斥责咽到了肚子里去。   王娇娇此时已经忘记了要对付林茗,也忘记要让林茗答应再也不来镇子上摆摊的事,而是在意刚才自己是不是给沈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于是王娇娇面上刚摆上讨好的笑容,想和沈母道歉解释一番这都是误会时,却见那林茗却极为不懂眼色地开口了:   “你不是想上衙门吗?正好,咱们一起去吧。”   王娇娇顿时拧起了眉毛道:   “上什么衙门?!要上你自己上!”   林茗轻笑一声,开口道:   “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要将我们押到衙门那去?”   王娇娇正想矢口否认,就听林茗接下去说道:   “我想着,正好,你这样血口喷人胡搅蛮缠想妨碍我们做生意,应当也算寻事滋事。蹲个几天的牢房不在话下。”   王娇娇听到这里就有些怂了,但随即她又想到县里衙门县令和她爹有些交情,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将她捉了去。   于是王娇娇正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时,却见林茗指着自己的推车摊子道:   “各位刚来的想必不知道,以为事情确实这位姑娘所说的那样,她在妇人摊子上买了饼,随后说了一句不好吃,妇人便拿带火星的木块扔向这位姑娘。”   说罢却又摇了摇头道:   “可到妇人摊子上买过饼的人都知道,妇人的饼需要两炷香的时间才能烤制成,这上一炉还要等一会,刚才怎么可能卖给这位姑娘呢?”   王娇娇一愣,随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我又没说是刚才买的,我早些时候来买的不行吗?”   林茗这时却真的笑了,随后那旁边来的两位壮汉更是不给王娇娇面子,笑着讥讽道:   你说你早些时候来买的?”   王娇娇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但想了想却点头道:“不可以吗?”   说完便又想起沈母还在旁边,可这时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正在王娇娇骑虎难下之时,所有人却听到林茗冷笑道:   “当然可以,那我请问你刚才买我们摊子上的饼,一共付了几文钱?”   王娇娇眼睛瞄了瞄那招牌,觉得林茗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这答案不就在招牌上面吗?   于是王娇娇理所当然,并且理直气壮道:   “自然是五文钱了。”   这下子都不用林茗说话了,那站在摊子旁边的两位客人,外加站在人群中的好几个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说道:   “你在骗人!”   “对她在骗人,沈夫人家摊子上的栗子饼从来没有直接卖过,都是先交预定金的!”   “就是就是,我倒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个骗人骗到沈小娘子摊子上去了!”   有了这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她是骗子,王娇娇顿时着急了,看着旁边的杏儿,顿时心生一计道:   “我没骗人,我的饼是我的丫鬟帮我买的,所以我不知道有交定金这件事!”   说完王娇娇还暗地里扭了一下杏儿的腰,并且用威胁的眼神看向她,杏儿只好直点头,看向周围的人承认道:   “是啊,我们小姐的饼都是我买的,所以小姐才不知道这件事,让大家误会了。”   只是这时杏儿这样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因为熟悉沈母林茗摊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摊子的古怪规矩可不只有预定金一件。   于是又有几个人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朝着杏儿以及王娇娇问道:   “那好,我们暂且相信你说和你小姐说的,那么请问你们走的时候有什么拿到什么东西?”   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   王娇娇此时已经心力交瘁,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多管闲事,还有这么林茗,卖个饼卖五文钱一个就算了,竟然还要交定金,真当自己卖的事金银首饰不成!   那些人显然早就知道王娇娇是在说谎,于是便自问自答一般道:   “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吧?骗人都不搞清楚再来骗?”   “就是,到惠娘这里买栗子饼,可是要拿好了油纸的,要是丢了到时候就不能拿来换栗子饼了呢!”   人群中一位妇人声音附和道。   这时又有一个人纠正道:   “那是昨天,现在换了,不是油纸了,是一块手指大小的纸牌,不过上面依旧写着看不懂的符文。”   “啧啧,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咱们摊子上什么时候卖栗子饼吧?”   林茗有些好笑,她家的摊子,什么时候成了这些客人的摊子了。 第221章 一个条件   林茗有些好笑,她家的摊子,什么时候成了这些客人的摊子了。   王娇娇和她的丫鬟杏儿此时却已经百口莫辩了。   当然让王娇娇更在意的是,林茗摊子上生意竟然这么好!   有这么多人买过,而且看这些人的样子,林茗卖的东西还是十分的受欢迎!   这个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王娇娇雷地外焦里嫩。   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怪异的规矩,更是王娇娇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   而对她们那一声声的骗子,更是让王娇娇羞愤地头都抬不起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无情地被拆穿,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这么做人!   都怪她!   都怪林茗!   王娇娇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林茗的眼神当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以及恨意。   林茗却仿若未见一般,只冷笑一声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是要拉你去见官了吧?”说罢林茗便又轻飘飘地补充道:   “无故捣乱滋事,至使他人损失严重者,杖责二十,并赔偿损失。”   这一条还是林茗一开始在那本东胜志当中看到的,现在正巧用在这里。   看着王娇娇的模样,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说实在的,这让林茗有些烦躁。   原本她穿越到古代就算了,嫁给一个陌生人就算了,谁知道就是嫁了人都不安生,竟然随随便便就出现一个要抢她名义上的丈夫的女子。   关键是对方脑子就像是有什么故障似的,自己要嫁人,反倒过来对付她?   她每天勤勤恳恳本本分分赚钱的,想着赚够了钱,就算离开沈家,也能活的很好,并且不会因为离过婚而遭受身边古代人的另眼相看从而影响生活。   这个王娇娇自己看上了人家丈夫,想要嫁过来,那她去和沈清说讲啊,再不济找沈母沈父也是一样的,她什么事都没有做,偏偏找人绑了她。   要是说一开始王娇娇好好说,她还有可能将沈清让给她的一分可能,在王娇娇派人绑了她之后,就一分可能都没有了。   现在她不去找王娇娇麻烦,她倒反是找起自己的麻烦了。   既然这样,那她给王娇娇留有脸面做什么?   就是上次绑她的账还清算,这回又来泼脏水,真当她林茗是好欺负的不成?   王娇娇被林茗嘴里的杖责二十吓到,心生退意,但却又觉得林茗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对东胜的律法如此了如指掌,便外强中干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吓我这么说的?”   林茗却嗤笑道:   “吓你?你要是没有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我吓不吓你你都不应该担心不是吗?”   当然,见官是不可能见官的,林茗还不想将一个可以完全掌握的事件,让其他捉摸不定三观不正的人掌握事情的对错。   这么说吧,这事她要是在其他路人面前闹,那是非对错显而易见,她能够站在道德制高点将王娇娇给羞辱走,起码能让对方一段时间内不来找她们麻烦。   但要是去了衙门,就凭那昏头县令以及色迷心窍的师爷,这件事还指不定会被判成什么样子。   当然林茗担忧是正确的,因为王娇娇的爹,也就是王富贵,和那县令也算是酒肉朋友。   王娇娇还想反驳,这时旁边的人却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撺掇道:   “见官吧,这姑娘也太不要脸皮了,既是讹人,被人拆穿了却还想狡辩。”   “就是喂,还是去衙门吧,沈夫人被这一耽误不知道坏了多少摊子名声,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能被泼了脏水啊!”   于是当看到周围人都鼓动着要见官的王娇娇,这才开始慌了。   要是单独被林茗拉去衙门,那她也是没什么在怕的,但这么多人都在,这以后传出去她的名声这么办?   于是王娇娇当即就想离开这里。   可谁知她一露出想要走的意思,就听林茗冷笑道:   “怎么?给人泼了脏水这就想走?”   王娇娇愤恨道:   “你想怎么样!”   林茗却是笑了,只听她道:   “我想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是问你才对,诬陷别人被拆穿了,也不道歉,现在就想一走了之吗?”   王娇娇看着周围向她看过来的目光,握着杏儿的手将对方捏的生疼,只见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怒火,转头对林茗说道:   “抱歉!”   林茗却左右看了看,看着其他人道: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你!”   王娇娇恨得咬牙切齿,这才再次大声道:   “我说抱歉!”   这回林茗却缩了缩脖子,抱怨道:   “道歉就道歉,声音这么大做什么?”   王娇娇气的就要上前,可却被杏儿拦住了,王娇娇狠狠地瞪了眼杏儿,却见其看了眼周围的人。   这才让王娇娇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于是主仆三人就想走,却不想林茗又说道:   “慢着。”   王娇娇忍无可忍回头怒道:   “你有完没完!”   林茗却笑了,看了一圈周围的行人,面色淡定道:   “当然没完,叫住你是因为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们拼着以后不做生意了,也要拉你去衙门见官!”   “你!”   王娇娇刚说一个字,却见围在周围以及摊子上等待已久,甚至已经问道栗子饼香味的客人神情一凛,看向王娇娇的眼神更加不善起来。   要是沈夫人沈小娘子不卖了,那他们还到哪里去吃这么好吃又便宜的东西?!   那王娇娇许是也察觉出来周围人对她的恶意,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道:   “什么条件!”   林茗点点头,对对方识时务的表现很满意,便说道:   “很简单,那就是你答应,之后都不能到我们摊子上买东西,并且不能派人到我们摊子上来买。”   王娇娇瞬间非常心虚地看了看左右。   她怎么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她本来后悔自己今天没有谋划,才落得这么丢人的境地。   要是回派自己的丫鬟或者奴才买回去,并且到时候再说这东西吃死人了有毒,这可不是就能让她们翻不了身吗! 第222章 做人太善良   可谁想到,林茗竟然这么要求!   难道她已经料到自己要这么对付她了吗?   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神!   王娇娇刚想问一问为什么,便听林茗意有所指道:   “各位乡亲父老,妇人这样要求也实属无奈。”   随后林茗看了眼王娇娇,再道:   “你们也都看到了,今日妇人和公婆二人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有一人平白无故地跑来破我们脏水,现在我要是将她放走了,万一她之后心怀怨恨,随便找一个将死之人,来我们摊子上买个东西,之后再说是吃我们的东西害死了人,如此报复,那妇人岂不是没了生计?”   王娇娇此时已经眼睛瞪地不能再瞪了,林茗怎么知道她要找将死之人的!   林茗却是仔细观察着周围路人的神情,当看到一些人有些疑惑时,林茗便补充道:   “不能怪妇人多想,实在要不是今日有各位客人在场,妇人二人肯定是说不清楚了,说不定就要被她害得名誉扫地,没了生计来源。”   说完,林茗又最后补了一刀:   “要是这位姑娘不答应,莫非是心中有鬼,真的打算之后回来报复我们吗?”   于是四下便纷纷点头道:   “是啊,沈小娘子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这么多人在这,人都敢说谎泼脏水,保不齐不会做这种事情报复沈小娘子她们啊。”   “我也觉得这要求不过分。”   “快点答应吧,不答应就去见官。”   “是啊,不答应就见官。”   周围的人都齐声道。   这么多人都喊着让她答应,王娇娇要是不答应,那就不是正印证了林茗所说的她心中有鬼?   于是王娇娇便以极度屈辱的状态,攥紧了手道:   “好!我答应,这总可以了吧!”   林茗终于是笑了,当看到王娇娇带着连个仆人迅速离开时,林茗还不忘补刀道:   “别忘了也不要让你的仆人来买,要是他们吃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概不负责!”   王娇娇气到肩膀直抖,却碍于周围人的眼光,带着仆人坐上马车走了。   看到王娇娇这下子离开地倒是爽快,林茗心情总算舒坦了些。   沈母也松了口气,虽然后来她们澄清了事情的真相,但要是那个王娇娇继续在这里,那对她们的生意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现在见王娇娇终于走了,她们终于可以好好做生意了。   “让各位客人久等了,是我们的不对。”   沈母歉意道。   方才那些围观的人已经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对林茗二人的摊子有兴趣的,或者本身就是来买东西的客人。   这时剩下的人便纷纷摇头挥手道:   “哪里哪里,这也不是沈夫人愿意的,实在是恶人先告状,沈夫人沈小娘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是啊是啊,这不管你们的事,要怪就怪方才那名女子心思太坏了,竟然平白诬赖人。”   沈母不想再提方才的事,于是便招呼着客人道:   “咱们不提刚才的事情了,客人们来着都是来买栗子饼的吗?”   有几个一脸意外道:   “怎么摊子上已经没有卤味了?”   沈母林茗二人相视非常无奈道:   “抱歉了,上午的卤味已经卖完了,剩下的得等到晌午去了。”   于是好些人便不由得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道:   “沈夫人你们昨天是说今天会准备多些多卖点的吗?”   沈母这下子就跟不愿意告诉客人真相了,但不愿意也得说,就听沈母面色怪异道:   “这位客人,不是我们没有多多准备,今日已经准备多出好几倍的卤味了,光是上午就有七十多斤,可还是全部买完了。”   “七十多斤都卖完了!这生意也太好了吧!”   七十多斤相当于小半头猪了,赶集的肉铺里生意都这么好,再说这才上午,下午呢?   于是沈母便接着道:   “不过下午还有一百多斤的卤味新鲜出炉,到时候欢迎各位客人过来买卤味。”   还有一百斤?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这些人听到下午还有一百斤的消息就都纷纷安心了,还都表示晌午一定要来早一些。   之后到了时间,林茗便将考好的栗子饼拿了出来,抱起来给了前来兑换栗子饼的客人,不过当林茗收完了八块竹牌之后,抬头却不见剩下的两块。   难道是有事不来了?还是   于是林茗便存了个心眼,这竹牌还是上午发出去的,要是久久没有人来兑换,缺了两块竹牌,回家之后是要重新做的,到时候又少不了去问沈清借笔墨重做。   这样想着,却见钱广富急匆匆地带着好几个醉仙楼的伙计往这里快步走过来。   街上的人也多,醉仙楼客人更是不少,等钱广富带着人穿过人群到了摊子前之后,便傻眼了。   只见钱广富问道身后的伙计道:   “你不是说有人闹事吗?人呢?”   沈母林茗这才知道钱广富带着人过来是为了什么。   于是那位伙计还挠着头自己也不明白时,沈母便面带感激向着钱广富说道:   “那闹事的人如今已经走了,多谢钱掌柜的过来相助。”   钱广富一愣道:   “这就走了?”   说完便觉得回过神来解释道:   “我是说这闹事的人竟然敢到沈夫人沈小娘子的摊子上闹事,可不能就这么便宜让他走了,要不我派人去将那闹事的人教训一顿?”   林茗却笑着道:   “不用了钱叔,这人已经走了,走之前也答应以后不来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钱广富却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就做人太过善良,才会什么人都敢来欺负一下,下次要是再有人过来捣乱,你们尽管来醉仙楼找我,我钱广富一定帮你们做主。”说完钱广富还拍了拍胸脯证,一副自己信得过靠得住的样子。   她太过善良?这她怎么不知道?   林茗心中有些无奈,看来自己是要适当地对有些人收回一点利息了。   要不然以后要是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谁都能上她头上作威作福,这种感觉岂不是不太美妙?   不过   林茗不由有了些难题,这现在得罪过她的也就林家王兰芝,以及那个王家王娇娇,这要想不牵动其他事情的反击,可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第223章 还算仗义   这现在得罪过她的也就林家王兰芝,以及那个王家王娇娇,这要想不牵动其他事情的反击,可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不过这事一会再说,林茗抬起头看到钱广富依旧站在摊子跟前,便笑道:   “钱叔,没事,咱们这一次已经警告过对方了,保证她下次不敢来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和娘一定会先去找钱叔的。”   “是啊,钱掌柜,这事情闹大也会影响咱们生意,既然人答应之后不来闹了那这次就算了吧。”   主要是钱广富就算想去教训人,也得知道对方是谁,住在哪里才是。   但关于王娇娇的事情,她和林茗是不会说的,毕竟王娇娇想要嫁到沈家来,不成反将林茗绑走的事情导致两家闹掰,这事还是不要宣扬地好。   所以沈母和林茗便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没提这些背后的事情,而是只说有人来闹事捣乱而已。   钱广富想了想,便点头道:   “那行,以后没事就好,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还请沈夫人沈小娘子不要见外,尽管来找我就是。”   说完又疑惑道:   “不过沈夫人,那来闹事的有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   见沈母摇头,钱广富纳闷道:   “这事不对啊,这镇子上一般人也不敢来我醉仙楼门口闹事,难道是”   迎客来?   当然这迎客来三个字钱广富虽然没说出口,但却留给沈母林茗二人无尽遐想,要是沈母林茗二人不知道真相的话,没准现在就往迎客来那里想了。   钱广富支支吾吾地看着沈母林茗二人,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   林茗却看出来了钱广富这是在挑拨离间她们和迎客来之间的关系,不过看破不说破,钱广富这种做法也没什么。   毕竟现在是迎客来想要和钱广富抢生意上的合伙人。   钱广富真的觉得闹事的人可能是迎客来的也好,是故意将坏事推到迎客来那也罢,左右都是为了让她们两个不要理会迎客来递来的橄榄枝罢了。   于是林茗便道:   “无碍,钱叔尽管可以说,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是觉着,你们昨天不是才刚拒绝了迎客来吗?今天就有人来闹,这不是有些巧了?”   沈母看了看林茗,便说道:   “钱掌柜说的是,这方面我和林氏以后会注意一些的,不过这事应该不是迎客来做的,因为那闹事的人是一个姑娘,年约十三四岁,身旁还带着一个丫鬟书童,不似作假。”   能随身携带丫鬟书童的人家,必定是非富即贵的,迎客来恐怕还没那个能量能让不差钱的人家为其闹事胡搅蛮缠。   “此话当真?”   钱广富意外道。   见沈母点了点头,那边钱广富也道:   “那应该不是迎客来的人了。”   看着钱广富若有所思,显然还有些怀疑的样子,便道:   “钱叔咱们先不说这事了,酒楼里生意怎么样?”   一提到酒楼的生意,钱广富便立马眉开眼笑起来道:   “别提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伙计了,生意根本忙不过来,这还有好些在外等着呢。”   就见钱广富指了指在醉仙楼门口徘徊的客人道。   沈母便笑道:   “钱掌柜的生意兴隆,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林茗也跟着点头,却见钱广富一副谦虚的模样道:   “快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上午你们摊子上那排队的盛况,也没有这么多人知道咱们楼里新出了菜式。”   只能说这都是相辅相成的,因为昨日没买到东西的客人,今日都早早过来排队,所以才造成了一副几十人排队买东西的盛况。   这周围围的人一多,自然就更加吸引后来的路人过来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古人毕竟都喜欢热闹,过来看了两眼之后,却发现醉仙楼也有了些改变,之前二百五一道的酸菜鱼,现在却变成了酸菜鱼宴,还多了好多菜,还送以后叫做天下第一卢的东西。   板子上面的东西,很快令这些好奇的路人纷纷走进了醉仙楼,打算看看卖的是什么。   只不过这些原本只打算进去看看,却许久没有再出来,甚至抗拒不了其他桌的诱惑,直接坐上桌子上菜的情况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而之后林茗二人摊子东西卖完,没了生意之后,醉仙楼的生意却更加热闹起来。   这也就造成有越来越多人知道,醉仙楼门口竟然开了一家名为天下第一卤的吃食摊子,并且还早早地就卖完了东西,要是走进一点,还能闻到一阵特别香特别诱人的特殊香味。   中间更是有不少人目睹林茗将烤箱里的栗子饼拿出来,吸着口水前来询问她们卖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要是说到便宜,那两方应该都算是占了不少,应该换成是合作共赢来说更加恰当一些。   沈母林茗二人也没喝钱广富交谈多久,毕竟钱广富还有二楼许多客人需要招呼,不久之后便回去了,当然回去之前,还不忘和林茗说,下午的卤味给他留一些,数目也不多只要一斤。   说是早上拿回来的卤味,很快就发给了客人,他自己都没吃到,这馋了一上午了。   沈母林茗便笑着答应,反正才一斤,就当卖给普通客人了。   钱广富得了答应,便十分爽快地直接将钱给先付了,随后就带着身边的人回了醉仙楼。   沈母和林茗像是一眼,都不由笑了笑,就听沈母道:   “看来钱掌柜的还算是挺仗义的。”   林茗点点头笑道:   “是啊,店里客人这么多,伙计都不够用乐,这时候还找了这么多人来帮咱们,娘,看来咱们这个合作伙伴没找错。”   沈母也道:   “这还不是林氏你有头脑,能帮人家度过这许多次的危机,所以他才不会这般礼让与咱们。”   林茗却无奈道:   “娘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点小聪明实在不算什么才对。”   于是沈母林茗二人又是一番欢声笑语,等静了静之后沈母才想到方才来抹黑闹事的王娇娇,于是面上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林茗。 第224章 天差地别   于是沈母林茗二人又是一番欢声笑语,等静了静之后沈母才想到方才来抹黑闹事的王娇娇,于是面上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林茗。   只听沈母问道:   “林氏,那王娇娇之后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林茗笑了笑道:   “嗯,娘,这段时间咱们可以安生一段日子了。”   沈母点了点头却有些迟疑道:   “林氏,知道这件事你心里也肯定不好受,不过你放心,清儿的妻子,沈家就只认你一个,其他人我第一个不承认。”   林茗倒是想说,她苦恼的不是沈清的妻子位置,而是那个王娇娇如此冒犯过自己,她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反击。   虽说她本人并没有在上一次绑架事件当中受到实质的伤害,但对方这种行为本身就让她不能忍耐,难道一定要到受到实质伤害之后,缺个胳膊缺个腿才能反击吗?   可她就算想去王家将人王娇娇掳走,以同样的法子,让对方感受感受,可又苦于没有空闲时间,在加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王娇娇平时在哪里出没,要是去了王家,没找着人咋办?   而其他心里过把瘾,但对方却完全不知道她的悲惨遭遇是因为自己,这种林茗也不太喜欢。   既然王娇娇抓了她,并且让她知道是王娇娇抓了她,那她理应报复回去,并且让王娇娇知道这是她的报复才对,自己心里过瘾多没劲。   于是林茗才将那些雇人绑架王娇娇这种事情给划去,转而着眼于其他方式。   但再者说,要是林茗想用这种方式反击的话,岂不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而这种在还没多少力量之前就站在明处的感觉,同样不是林茗喜欢的方式。   现在王娇娇看着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明显的鄙夷以及轻视,或许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好命(误)嫁给了沈清的女子而已,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或者说是威胁。   不然对方为何如此直接地对付她,难道就真有明知道自己的对手不是省油的灯,却还依旧用这种弱智的手段对付别人的人?   甚至林茗都敢说王娇娇已经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这得是多轻视沈家,轻视她才会绑了她并且让她知道是她绑的?   当然,林茗自然知道这个王娇娇本身智商就高不到哪里去,要不然就算是想要对付她,也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所以像王娇娇这样的对手,林茗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最主要是心中被人绑了这件事一直过不去,要是有机会,林茗一定也绑一次王娇娇,并且让这厮以后看见她就绕道走,这样才算是出了这口气。   至于沈母说的沈清的妻子,这件事林茗倒是没有什么态度。   毕竟到时候要是她和沈清老是没有子嗣,沈家的人态度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坚定就难说了。   不过现在沈母能后站在她这边,并且帮着自己说话,林茗还是很感激的   要是她因为自己觉得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转而忽略这些人的温暖,这就是她的问题了。   于是林茗便笑道:   “娘最好了,咱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沈母见林茗的神情没有异常,于是便也笑了笑。   她就怕林茗觉得烦心,并且连带着连清儿都一起讨厌了。   她这么久了算是看出来,这个林茗的性格和一般女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遇见了这种事,难免会手足无措,甚至无助哭泣,哪里像林茗?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那个王娇娇气地头都要冒烟了,却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这气度就不像是一般女子,而后王娇娇想要离开,她提的那条件,也足以看出她的远见。   当时连她一个活了半辈子的都没有想到这一层,谁知林茗却想到了。   找这些事情,以及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上来看,林茗不仅不像其他女子一样,遇事无主,只围着家里转的人。   所以要是林茗因为王娇娇和清儿感情出了问题,那说不准就会选择和离,凭林茗这比一般女子都要有主见的性子,这事沈母觉得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一副林茗不开心的样子,回去和清儿闹矛盾。   毕竟林茗离开沈家,就算不会林家,那肯定也能生活,但要是清儿没了林茗,之后还会不会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就不一定了。   不得不说,沈母毕竟是长辈,看人一看一个准,要强如林茗,还真就早早考虑到了之后要是和离的生活方式,最后发现其实也并不会多差。   但林茗留在沈家,除了没有发生什么矛盾,更多的是因为沈家的亲情是她一直向往的。   上辈子加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几个能称之为亲人的人,要是让她直接走掉,她还真是不太舍得。   所以林茗早就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是不会提出和沈清和离这个要求的。   反正沈清这厮长得好,每天多看几眼,也赏心悦目心情舒畅不是。   而后沈母织着手套,起先林茗帮着沈母将方才因为王娇娇出现而错的针给织回去了,省的沈母重新织。   之后上午最后一炉子栗子饼好了卖完之后,二人便将推车推回了灶房。   看了看灶上已经烧的差不多的卤味,将火熄灭,冷半个小时的,待会就可以直接卖了。   接着林茗又将待会正午要卖的栗子饼放进了烤箱,随后二人便合计了一下,便又去了海家面馆准备吃面去。   实在是这镇子上的吃食菜馆她们也不熟悉,醉仙楼的东西又贵不禁吃,还是海家面馆里的面好吃,又不是那么贵,再加上她们和老板娘海石氏也相熟,所以没怎么商量,便决定要到海家面馆解决午饭的问题了。   路上一边走林茗还说道:   “娘,咱们之后要不然早上买些菜啊之类的,这样中午咱们就可以直接在灶房里做了不是?”   沈母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反正她们二人中午可以歇好久。 第225章 对正义视而不见   沈母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反正她们二人中午可以歇好久。   甚至现在看这个样子,她们都不用到中午就可以开始做午饭了。   毕竟上午的卤味很快就卖掉,之后就是每隔两炷香时间,卖一炉的栗子饼,中间任何时间,她们都可以留一个人在这看着摊子,剩下一个人会灶房里烧午饭。   二人讨论着明日中午要吃什么,顺便决定待会吃完午饭,去菜集逛一圈将家里的饭菜买了。   到了面馆,那海石氏见沈母林茗二人又来吃面了,顿时热情地招呼起来。   “惠娘,林娘儿今日要来写什么吃?”   林茗看向沈母,却见沈母又看向了自己,于是林茗便笑对着海石氏道:   “海嫂子,我们来两碗羊肉面,娘行吗?”   沈母笑着点点头,今天一上午两个时辰忙的时候还是挺忙的,中间都没歇息的时间,这早上喝的粥也已经消化地差不多了,来写顶饿的羊肉面也不错。   那海石氏一听二人要点羊肉面,这就更喜不自禁起来,于是便将抹布一把搭到肩膀上,颇为豪爽道:   “那成,我现在就去下,马上就好两位稍等啊。”   林茗沈母便坐在位子上轻声讨论着有关待会要买的菜,这时门口走进来几个客人。   林茗一撇,得了,又是昨天那三个,坐的位子也一样,离着沈母林茗不远也不近,有因为这三人的声音着实不轻,沈母林茗自然而然又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诶你们他说了没?”   “听说了什么?”   “对啊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被李师爷手下带回去的女子啊,她父母来码头问路说要去衙门报官那个。”   “原来是那件事啊,后来怎么样了?”   林茗听到这几人说到衙门,便耳朵竖了起来,就听这几人继续说道:   “还能怎么样,白天那女子的父母就从我们码头搭商船回去了,我们问他们闺女找着了没有,你猜那两人怎么说?”   “怎么说?”   “对啊怎么说?”   只听那主话人嗤笑了一声道:   “嗤,他们竟然说自个闺女跟着李师爷过好日子,他们拦着作甚。   那二人身上穿的和昨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走的时候包袱都是满满当当的,哪里像是走投无路来投奔亲戚的?”   “啧啧,这二人该不会是被李师爷拿钱收买了吧?”   “这还用你说,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这哪叫收买,充其量不过就是卖女求荣而已。”林茗心道。   这还是知道女儿去向的,上门去闹,都能被钱给收买打发。   那其他那些被人悄悄掳走的女子,岂不是永远逃不出来了?   于是林茗便听那几人继续说道:   “何止啊,那李师爷哪里是会好好待人家闺女的人,之前那些搜刮来的女子,短则数日,多的也不过十天半个月,哪个不是被李师爷赐给手下人寻乐去了?我听说还有那不听话的被卖到怡红院的呢。”   这个怡红院应该就是县里的青楼了,因为这千灯镇上是没有这么“高档”的娱乐场所的。   那这么说来,这个李师爷就不止是渣了,这简直不是个人啊!   林茗听到这里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的灵魂,都快被几人说的话给气地直抖抖。   沈母见林茗面色不太好,便询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茗却一脸不解道:   “娘,为什么这丰县的李师爷这么嚣张猖狂,也没人管呢?!”   沈母看了看旁边的人,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便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这官官相护的,想要管也得有人愿意管才是。”   林茗一愣,沈母意思是说,这个李师爷上面有人?   也对,这就和现代不是也一样吗?各种二代亲戚沾亲带故,自然猖狂了。   但那些女子难道就应该白白受冤屈吗?   好一些的父母来闹,得到银两补偿欢天喜地回了家,那些不会“拐弯”的父母家人,岂不是会被这个猖獗的李师爷对付?   还有那个丰县县令,身边左右手都猖獗成这样了,要说县令不知道李师爷私底下做的这些事,林茗是不信的。   所以林茗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好在没有一遇到事就想着找衙门。   毕竟世上不只有匡扶正义的衙门,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   甚至之前她被王家绑架的那件事,要是沈家最后真的去报了官,一个地主,一个家境贫寒的穷酸秀才,那衙门的县令以及李师爷最后会选择帮哪家“匡扶正义”?   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也难怪之前那个王家的王富贵虽说也害怕牵扯进官司,但却依旧没有那么急迫地叫人赶紧将她放了,反而咬死了她不在王家。   因为要是沈清几人想要搜查王家,除非王富贵自愿,要不然就得有衙门的官印才行。   还有刚才那个王娇娇,一开始就算被周围围观的行人戳破,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反而等到周围的人鼓动着要一起将她送去衙门时,这才慌了神,打算跑路。   这就可以说明,王娇娇害怕的不是衙门,而是这么多人一起将她送去衙门。   毕竟有了这么多证人,想必王娇娇自己也知道,要是去了衙门,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那县令也不能做的太过夸张。   所以这么说,这王家或许和县里衙门有些交情喽?   但想想林茗却撇了撇嘴,她看啊,交情应该倒是不至于,怕是王家平时没少为衙门的gdp做贡献。   毕竟地主地主,每年要交的赋税都不少,更别说平时为了溜须拍马,上交的那些黑钱了。   不过即使人家衙门没将王家放在眼里,但和沈家比起来,二者孰轻孰重还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她之后要是遇到这方面的事情,需要报官处理,即使自己这边占着理,也还是要掂量一下,对手那边是不是有足够让衙门对正义视而不见的东西。   比如钱,比如权,比如美人?   “惠娘你们的面好了。”   沈母见海石氏将面端到二人跟前,便说道:   “多谢石大姐了,要是有生意你就去后面忙吧,不用管我们两个。” 第226章 涨价了怎么办   海石氏也爽笑了声道:   “那成,你们慢慢吃。”   这沈惠娘倒是个妙人,亏得她之前还觉得自家去人家摊子上买了这么贵的东西觉得心疼,谁知道人家这一连两天到店里照顾生意。   实在是个会做人的。   要是沈母林茗知道,她们只是因为熟悉海家面馆才到这里吃午饭,被海石氏误会是来还人情的,指不定会觉得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等林茗二人吃完了面之后,便像昨日一样,将面前放到了桌子上,朝后面道了声别。   等海石氏出来时,嘴中不禁嗔怪道:   “这惠娘,这么着急这走难道是怕我不肯收饭钱怎滴。”   于是这样想着,海石氏心中便又对沈母林茗二人多了些好感,连带的之前自己相公去她们摊子上花了一百多文的事情也微微释怀了不少。   不过这一想,海石氏不禁吞了吞唾沫,那卤味这么好吃,他相公买那么多其实也可以理解。   不过自家相公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便被她克扣了私藏的私房钱,并且一连几天都没让出门,更别说是去买卤味了,一直待在后头揉面拉面赎罪呢。   既然心里释怀了,海石氏也觉得让平时逛习惯的相公一直待在后厨也不多好,于是便大发善心,到后头对着呆愣地坐在拉面桌上的相公海良才道:   “行了今天的面差不多了,该干嘛干嘛去,别丧着张脸搁这。”   海良才顿时一脸惊喜道:   “娘子你是说我可以出去了吗?”   海石氏点了点头,随即哼了声道:   “在外面再敢乱花钱回来我知道了以后都别想出去了。”   “是是是,这回肯定不多花了。”   说完,还没等海石氏反应过来不多花的含义,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不过等海良才千辛万苦,跑到醉仙楼门口时,却见原本在这摆摊的沈母林茗二人不见了,连摊子也不见了。   等了半天,还没见着人,于是海良才只好找了对面那卖烧饼的摊子问了问,对方也说不知道。   无奈海良才只得回了面馆子,见自己相公这回竟然回来地这么早,海石氏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是不准备出去了?”   平日里她这个相公就是个待不住的主,不是跑东边逛逛集市,就是跑西边坐酒馆嗑嗑瓜子的,不到别想看见人影。   今日她好不容易让出去放放风,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是海石氏就见海良才拿起桌子上的凉水猛灌了一口,就道:   “别提了,去了那醉仙楼谁想到人家没摆摊呢,待会中午我在去看一看,没准就出摊了。”   海石氏越听越不对劲,所以她相公这是又去人家惠娘摊子那才回来。   于是正当海石氏面色急转直下时,海良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便一个劲地摆手道:   “娘子,我这不是念着铁柱吗,昨日你不是也见到了,咱们家铁柱可喜欢吃这个卤味了!”   铁柱是海家才刚满三岁的孙子。   海石氏想了想却道:   “柱子喜欢吃,那我还喜欢吃呢,可咱们吃得起吗,这么贵,一个鸡爪子就要两文啊!”   说起这个来,海石氏就有些悲愤,因为她也喜欢吃卤味,但这当家女主人的一碗面也才赚三四文钱,卤味这么贵的东西,她吃起来不得心疼?   所以虽然海石氏本人也对卤味的味道日思夜想,但却碍于价钱,这才压制住了去买买一份的冲动。   可那海良才却道:   “娘子,你这话就错了吧?”   见海石氏面色一沉,海良才就赶紧道:   “咱们又不买多,每天只买三四个的,加起来也就十文不到,咱们多卖两碗面不就赚回来了?”   见海石氏在思考,海良才便接着道:   “娘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昨日咱们也看到了人家排队那场景,有这么多人抢着要买,那证明什么?   那证明这东西值当啊,你看啊像那红烧肉好吃吧,但都是一盆几十文几十文地卖,谁像人家卤味一个一个买,能让我们这些平时吃不起红烧肉这类美味的人过吧嘴瘾呢?”   见海石氏面色继续松动着,海良才便再接再厉道:   “再说娘子难道不觉着这卤味简直比红烧肉还好吃吗?又不肥又不腻,入口即化的,而且还是用草药熬煮的呢!又好吃又能强身健体!这一个才两文啊!要是人家之后见这么多人买涨价了这么办?”   这下子海石氏是彻底被说动了,面上也开始紧张起来,就见海石氏道:   “你说的也是,咱们现在不买,等之后涨价了再买就迟了。”   于是想了想,便从桌子里摸出了十文钱递给了海良才道:   “也别买三四个了,买五个吧,回头家里每人一个。”   海良才稀奇地看着海石氏递钱的手,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之后就快速地接了过来。   并且嘴中夸赞道:   “娘子真是太深明大义了!”   谁想海石氏这时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海良才给糊弄过去了。   但有因为自己也实在馋那卤味,又觉得海良才说的也没错,一天十文,他们两个多卖三碗面也就赚回来了,家里小孩也喜欢,更别说还是用金贵的草药熬制的呢,吃了怎么说也能防些病吧?   于是海石氏虽说面上不情愿,但嘴上却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要是被我知道你私下里偷偷多买,回头有你好看!”   说完见海良才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海石氏便又补充道:   “别以为我没法子问道,人家沈惠娘方才还带着她那儿媳到咱们店里吃面呢,要是你多买,我肯定是能知道的!”   于是海良才便惊愕道:   “人前脚来过?娘子你为啥不说?那人家说没说一会还摆不摆摊了?”   海石氏一愣,便心虚道:   “我想着反正我们也不买,多问了做什么,就没多问。”   然而实际上确实海石氏怕自己问了之后到时候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买卤味了怎么办,所以便没有问。 第227章 自己种   想了想海石氏便说道:   “这样,你待会中午去看看,没准她们现在正好有事,一会指不定还会摆摊的。”   海良才只好点了点头,又想到方才在沈母林茗二人对面那个烧饼摊子上问道的消息,便煞有其事道:   “对了娘子,你是不知道那卤味卖的多好啊,今个上午人才摆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摊子,东西就全部卖完了。”   海石氏一愣,便问道:   “你咋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待在后厨吗?”   海良才却道:   “我刚才去打听到的啊,人说上午那摊子上排的队人山人海的,都将路给挡了好几次呢!”   海石氏惊讶道:   “生意真有这么好?”   海良才一拍大腿道:   “那可不,人买烧饼的还是对家呢,干嘛要说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完海良才便接着道:   “所以啊娘子,咱们以后不禁要去买,还得去早些呢,万一没排上队,那可就买不到了!”   海石氏听罢也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再一想到那卤味的味道,便觉得这东西怪不得这么多人排老长的队也要买了,还她也指定排啊!   而这时,正被海家两口子惦记着的沈母和林茗,却正在东街的采集逛着菜市场买菜。   “娘,要不明天中午咱们吃土豆丝吧?”   林茗二人逛了半天都没决定好要卖什么,于是林茗便建议道。   沈母一听这建议,不由眼前一亮,昨天他们都吃了土豆丝,都没啥事,就连林茗吃光了一盘子,最后也没有闹肚子头晕,这就证明林茗说的没错,这土豆丝确实是有些能吃,有些不能吃。   她们只要吃能吃的,不就好了?   林茗不知道,那盘子她以为是沈母几人吃光的土豆丝,沈母却以为是她吃光的,不过两人也没当一回事,所以就没互相问。   要是二人互相一通消息,这土豆丝是谁吃的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见沈母眼前一亮,于是林茗便接着道:   “土豆丝容易做,也不费事,一会就能炒好,饭咱们可以现蒸也可以,从家里带也可以,到时候再配上一些卤味,这一顿饭不就解决了?”   沈母便欣然笑道:   “那感情好,就按你说的办。”话音刚落,沈母又有些疑惑道:   “不过咱们这要去哪里找地蛋啊?”   说完沈母看了眼周围的菜摊子,虽逢集时菜都不少,但这地蛋却是没人敢卖的,要是吃死了人,可不得被抓进大牢啊?   而且如今的大青山也很难找到地蛋了,之前几个村有几个娃误食了地蛋,大青山周围的地蛋根都被全部拔掉了。   这时沈母却见林茗神秘一笑道:   “这娘就不用担心了,我昨日问那两个卖给我地蛋的人,他们将挖地蛋的地方也一并告诉我了。”   当然林茗是不会说自己以问土豆的地方为由,资助了那两个乞儿一些铜钱的事情,要不然沈母该说她瞎花钱了。   也不知道那两个乞儿为什么要挖地蛋,从他们说的话当中,他们是知道地蛋有毒的,但知道还要挖,难不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明知地蛋有毒还要吃的地步吗?   所以林茗便给了些铜钱,几十文钱省着些吃,起码能够二人生活十天半个月了。   要不然一个对其他人来说,有毒的地蛋生长地,傻子才会花几十文钱换消息呢。   沈母惊喜道:   “真的?在哪?看昨日那两人,来的方位应该是哪个村庄吧?”   林茗点点头道:   “嗯地方就在咱们内青村邻村的村口,那又一个土坡,听说背光的地方长了不少地蛋,昨日我原本想叫上秋白一起去挖的,但因为还没尝有毒没毒,又需要制作竹牌,便搁置了。”   说完又笑道:   “既然昨日咱们都吃了,也都没生出什么病症,那么证明这地蛋确实有些是可以吃的没毒,等咱们回去之后,我就去挖一些地蛋回来。”   沈母点点头,又提议道: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多摘一些回来省的跑好几趟。”   不过沈母却见林茗摆手道:   “不用的娘,我和秋白两人去就行了,再说这地蛋要是吃不完放久了就会长芽,长芽了的地蛋再吃是会中毒的,就是常说的闹肚子头晕。”   沈母一听,这才作罢道:   “那你们到时候就别摘多了,咱们一家够吃就好,没想到这个地蛋还有这么多讲究,就是番薯长芽都可以吃,没想到这地蛋却是不能吃的。”   说完沈母又接着道:   “若是这个地蛋可以自己种就好了,诶对了林氏,你方才说的长芽,那咱们岂不是可以自己种地蛋吗?”   林茗笑了笑道:   “当然可以啦,等今日摘些回去,咱们可以挑一两个做种,放在我比较热的地方,最好用棉被捂着,这样就可以提前长芽了,等长芽了咱们就可以将地蛋切成块,直接埋在地里,只要等一两个多月就可以成熟了。”   沈母一听林茗解释地这么详尽,不由感叹道:   “林氏你这脑子也太顶用了,光是看书就能背下着许多东西。”   林茗听后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过随后便马上笑道:   “娘谬赞了,以前待在家里闲来无事,好在还有一两本书作陪,看地次数多了,也就记地多了。”   但心中却道:   “这哪是光看书就能会的啊,明明还需要实战操作,再不济也得去网上百度步骤图才能直观地理解,要只是看书,这得理解道何年何月啊。”   不过这些话林茗也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却只能伪装出一副被夸赞了谦虚的风范出来。   好在沈母也不是为了试探她还是作何,而是真的觉得她脑子顶用见多识广,要不然林茗还能不能糊弄住一看就有些经历的沈母还说不一定呢。   之后二人便在集市上挑挑捡捡,买了不少菜,都是沈家之后三天的伙食食材,等晚上回去多少些,明日白天里,只需要放在灶上回锅热一下就好。   虽说沈奎章以及沈清都不怎么会下厨,可能还是隐性的厨房杀手,但仅仅是放在锅里隔水蒸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228章 不用着急   而且又不做炸的东西,蒸出来不至于口感变化太剧烈。   油盐也较少放,更不做白菜这类隔夜会产生致癌物的菜,放一个晚上也不算多大事。   于是二人一人拎着一麻绳的菜,还外加了一条子肉,见荤素搭配地比较均衡,见时间也不早了,二人这才回程。   到了醉仙楼后院灶房,见醉仙楼主后厨门口多了几个新面孔,想开应该是钱广富新招来的伙计,于是沈母林茗二人也没多想,便回了她们的灶房。   见栗子饼已经飘散出了香气,应该还有差不多几分钟就可以收炉了,林茗便和沈母一边将卤味倒出来,一边看着烤箱里的情况。   等奖卤味倒出来之后,林茗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便问道:   “娘,咱们这一百来斤的卤味,怎么说也得卖个两个时辰,要是咱们等卖完再去近食材这是不是有些晚了,而且咱们要是等卖完了再新煮明天的,那会浪费不少时间吧?”   不禁如此,想昨天她们临走时煮是因为卤水本身也需要好几个时辰,只要柴火放的足够,煮好只是时间的事情。   但现在卤水已经是现成的了,只要将食材放进去煮,这样一来时间大大缩短,只需要四个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就够了。   那剩下的时间要是继续煮的话,卤味的口感就太软烂了,而不是入口即化的但却有一定较劲弹性的口感。   而且虽说一般炖煮东西也不人一直看着,只要放够了柴火就行,但林茗总觉得人都回家了,灶上还生着火煮着东西有些不太安心,总觉得要是有一个火星子蹦出来给整个灶房烧了可怎么办?   所以林茗才建议之后她们还是每天一早先买一百斤卤味,在头天下午的时候开始煮起来,等卤味卖完了,第二天上午要卖的卤味也煮好了。   然后等第二天一早来了镇子上,她们可以再买两百斤的,一百斤上午煮中卖,剩下一百斤中午煮,第二天早上卖,这样时间规划地就很合适,也不会对卤味的口感造成什么影响,更不会有走火的危险。   等林茗将其中道理解释给沈母听之后,立马获得了沈母的同意,并且沈母还说道:   “我也觉得这灶上没人看着有些心里不多安生,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林茗笑着点点头,对于沈母接受这个提议可以省不少时间和事这点,还是很开心的,于是林茗就道:   “那娘要不你现在就去肉铺买吧。”   不过沈母却担心道:   “你一个人出摊可以吗?又是买栗子饼的客人又是买卤味额客人,忙不过来吧?”   林茗却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模样道:   “怎么会呢,之前咱们将栗子饼分开排队分开卖,待会一开始先不分开排队不就行了,放心吧娘,包在我身上,你快去买食材,等煮好了咱们还能早些回家呢。”   沈母不知是对林茗的主意赞同还是对林茗这种一心想着回家的这种顾家的想法开心,于是沈母便答应下来,出门问醉仙楼伙计借了一个运货的推车,这就去去采购食材去了。   而林茗则是现将下一炉的栗子饼包好了,见火候已经到了,便直接推着推车除了醉仙楼后院,到前面出摊了。   这边海良才刚来到沈母林茗摆摊的地方,就见竟然已经排了十几个人,并且还有不少人从北边往这里跑过来,看样子目标也是这里。   于是海良才一个眼疾手快,便抢到了一个十三的位子,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就见林茗一人,慢慢推车推车从巷口出来。   于是林茗便看到了以及非常自觉到排气了队伍的人群,并且这些人还都正巧只排了一队,还好没排两队,要不然她一个人指不定忙不忙的过来。   不过想来也是,排在卤味队伍里还能抽身出来,刻在栗子饼那边排着却抢不到卤味的队伍了。   林茗笑着打招呼道:   “各位客人久等了,妇人这就出摊。”   就听队伍里的人纷纷说道:   “好说好说,沈小娘子不用着急,咱们今天反正都有的买哈哈哈。”   说这话的正是一位上午没买到的,中午提前好久就到了附近茶馆子里等着,一看到有人过来,便过来排队的客人。   林茗点头和各位食客打了声招呼,问了句吃了没,当听到队伍里有人说就等着她们家的卤味才吃饭时,不禁笑道:   “那我动作快一些,好让几位客人早些用饭才是。”   于是林茗就这样出摊卖起了吃食,还别说,虽说下午她没让客人排成两队,但就算一队也着实有些忙累。   又是包栗子饼又是分发竹牌,又是数卤味又是收钱的,好一阵忙活之后,面上都出了些薄汗,这时林茗终于看到沈母推车一推车的几个篮筐的食材回来了。   当下林茗便松了口气,有些昨日来摊子上买过吃食的客人看到沈母推车推车过来,便纷纷打起了招呼。   “沈夫人,你这是刚从肉铺那边回来吗?难道摊子上晚上也出摊吗?”   沈母看到林茗一副见了她松了口气的模样,便将推车放到旁边,一边接过林茗手里的活,一边回答那客人道:   “咱们摊上就上午中午出摊,晚上不出,但不逢集的时候也出摊。”   说完便转头看向林茗笑道:   “东西买回来了,你去处理一下,顺便去后面歇一会吧,大肠我没买多只买了五斤,灶房的盐碱应该够用了。”   于是林茗便将手上最后一块竹牌发完,便推车推车去后面煮卤味去了。   她一个人清洗食材就简单地多,将门一关,然后手中的灵泉水随着信念而出,不一会就将食材清洗干。   随后林茗就将食材分好了倒在灶上的瓦罐里,才塞了三个灶的柴火,就发现柴火不够用了,于是林茗便又出门问醉仙楼的伙计买了几捆子现成的柴火。   又想着她们现在每天要煮的卤味比较多,总是和醉仙楼买现成也也不是和事,毕竟人家买来的柴火是要自己用的,她们买一两回救救急还不算什么,要是时间长了,就不太合适了。 第229章 没来兑换   毕竟人家买来的柴火是要自己用的,她们买一两回救救急还不算什么,要是时间长了,就不太合适了。   于是林茗便将剩下几个灶洞内塞了差不多一半空间的柴火。   酒楼用的灶和品尝人家用的灶还是不太一样,灶洞的空间要大上一些。   在沈家一开始煮卤水的时候还需要分两天添柴火,在这里自然不用,因为灶洞的空间足够塞下那么多柴火,只要看好了周围没有火星子蹦出来可能会点燃的东西,一般还是比较安全的。   林茗做完这些之后时间也才过去不久,这都多亏了去污能力一级强悍的灵泉水,要不是这些卤料也不会洗的这么快。   甚至连灶房内一开始准备的盐碱都没有用到,但东西都洗的这么干净,盐碱却丝毫未动,到时候沈母看到了难免会奇怪,于是林茗只好将盐碱移了一半到空间内。   再拍了拍手,见时间也不早了,沈母再前面指不定能不能忙的过来,于是林茗便将推车还给了醉仙楼伙计,并记着等回去要问李叔多要个推车,带到镇子上来。   不过路过那辆牛车时,林茗才想起来她和沈母忘记了什么,她们这借了一天,都差不多要五六文钱了,再一想到昨日她和沈清商量的事,便准备待会和沈母也商量一下关于牛车的事。   虽说林茗方才一个人忙摊子上的事情已经非常累了,但到了灶房喝了好几口灵泉水之后,便一改之前的疲惫。   想到这里,林茗便从灶房拿了一个之前杂货铺送的喝水的陶碗,放了些灵泉水进去,准备带出去给沈母喝一些。   等林茗到了摊子上是,沈母有些意外道:   “这么快就弄好了吗?”   那些可是一百斤的东西,林茗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过来乐,这着实让她惊讶不已。   林茗却点了点头道:   “嗯,娘放心吧,保管洗的干干净净的。”   说完便将手里的碗递给了沈母道:   “娘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喝点水吧。”   这虽然是深秋季节,但大中午的也还是有些热气,更别说这么多客人排队,风也吹不到这里来。   在凉爽的天气也难免有些闷热。   沈母接过林茗递来的水,就见林茗上前接替了沈母的伙计,并且说道:   “娘你先旁边歇一会,等休息好了咱们在一块卖。”   沈母虽然想说自己不累,但见林茗这么有心,便笑着说道:   “那行,我喝个水,马上就好。”   林茗笑着应了声,随后就问道眼前的客人道:   “客人你来点什么?”   “三个鸡爪子三个鸭脖。”   “好的您请稍等。”   这边沈母喝完了一碗水,竟然觉得自己突然就没那么累了,腿上的酸痛感都减轻了许多。   还有方才她去买卤料时,推惯了自家的推车,再推这种难控制的推车,好几次差点没控制住方向,脚踝还崴了一下,回来时深怕林茗看见。   可谁知道,她才刚喝完水,不知咋滴脚上的崴的地方竟然像没崴过似的,一点也感觉不出来钻心的痛了。   林茗这边正一边帮着客人选卤味,一边看着烤箱的火候,就听见沈母忽然惊讶道:   “林氏,你这水是从哪里弄的?我这喝完觉得精神了不是一点半点,一点也不累了。”   林茗想了想却笑道:   “这水还是娘你方才离开的时候烧的水也是在院子井里打的,才冷凉,我喝着也觉得痛快。”   说着林茗便又道:   “许是因为娘你站久了,这才歇了一会不觉得累了。”   沈母听林茗这样解释,倒也说的过去,于是便点点头道:   “那我这也不累了,也不用休息什么的,咱们一块早点卖完也好早些回家。”   林茗见沈母都喝完灵泉水了,也就没有推脱矫情,让了让位子。   之后的活计二人做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又因为已经卖了好几次,二人默契也渐渐有了,速度便更加快了些。   上午的生意比较好,再加上买一次性买一斤的人多,所以上午卖地还是很快的,一共七十多斤,一个多小时卖完。   而下午的生意虽然也好,但都是一些上街逛街的散客,都是几个几个买来尝尝鲜的,当然也有从醉仙楼走出来指明要买卤味的,更有一个小厮打扮的,花半两银子买下最前面那人位子,直接买下一斤卤味。   不过等买完之后,那人才知道每位客人每天只能买一斤卤味的规矩,便心下十分后悔买下了人的位置而不是让那人再帮他买一斤的卤味再走。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小厮打扮的人买完了又等了会,专挑那些只买几个的,并且加钱让人家多买一些,多买的让给他。   林茗在一边看地无语,这人脑子活是活,就是太不避人了,这个规矩是她们定下的,这人竟然公然破坏规矩。   但关键是她们也没说不让这样,于是沈母林茗只好装作没看到。   毕竟有钱人的世界,想吃那还不简单,这类的事情怎么禁止都不可能禁的过来。   她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没有损害,其他人是不是靠排队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充其量不过眼红一些罢了。   于是二人又买了许久,一直到了差不多下午四点,卤味才终于全卖光,栗子饼也已经过了时间限制,让林茗有些疑惑的是,今天上午和下午竟然都有人没来兑换栗子饼。   虽说这样就相当于她用一块竹牌卖了两文钱,而且还卖了四块竹牌的,加起来就是八文钱,都快赶上买柴火的钱了。   再说这竹牌也不需要什么成本,最多就是锯的那一下再加上写数字的功夫而已,所以对林茗二人,而且那四块栗子饼等超过时间限制之后,她们也成功以原价卖给了客人,所以这点上看来她们是没有亏钱。   但这个事情依旧给林茗敲响了些警钟,决定之后兑换竹牌时要擦亮眼睛,要不然遇到仿冒的就不好了。 第230章 买牛车   正收着摊子,林茗才有空和沈母提那两件事。于是沈母就听林茗说道:   “娘,咱们回去之后去李叔那一趟让他在给咱们做一辆推车吧?这醉仙楼的推车用不习惯。”   沈母一听便也点头附和道:   “娘也是这个想法,方才去买卤料的时候着推车太难推了,还慢,真没有这辆好用。”   不过崴脚的事情沈母却没喝林茗提。   林茗见沈母认同,便继续道:   “还有娘,昨晚我和相公商量过了,相公说咱家的牛车可能要用来接送学生,那咱们之后要是想驾牛车道镇子上,可能就不方便了。”   沈母点了点头道:   “这事我和你公公也商量过了,准备今天收摊之后就将咱们租的那辆牛车买下来,左右不过一两多银子,咱们今日的营收可是不少。”   说起这一天的收入来,沈母面上不由沾染上了不少喜气。   只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家里不用多久就可以买地建个好一些的学堂了。   林茗也跟着止不住地开心,这赚的多,她就能早日给林秋白重新盖一间屋子,没准还能给自己盖一间,还有建个厕所之类的,也都能提上日程。   诶,为什么她对厕所这么执着?   明明她现在已经不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了,想进空间可以随时随地,趴着假装睡觉都可以进空间。   林茗觉得,可能这是她之前的执念没,再说谁不希望有个更加干净清新的厕所呢,虽说沈家的茅厕已经比外面好上太多,但要是可以改变一下,林茗还是会选择不在看起来那么危险的横杆上蹲着上厕所。   扯远了,总之能赚到钱,甚至还能赚不少,这件事肯定是值得高兴的,就算不置办东西修建房屋,存起来也是一种底气。   她可没忘记现在有一个疯女人因为盯上了她名义上的夫君,想要把她置于死地呢。   还别说,林茗回忆起那王娇娇临走时的表情神态,那眼神绝对比现代十恶不赦的反派演的更像一些,虽然对方可能并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所以说她现在指不定得在加快些赚钱的脚步,至少这赚钱的速度得快于敌人想出招式对付她的速度才行。   于是沈母之后清算收入的话,林茗听了个一知半解,脑子里却都在思考下一步要开展什么赚外快的方式。   当听到沈母说:   “这样吧,咱们回家之后先去摘一些地蛋回来,炒个土豆丝好顺便给你李叔送去尝尝。就不用你再带着林秋白跑一趟了。”   沈母可没忘记上次李茂才对那土豆丝的执着,要不是答应下回到沈家做给他尝尝,那天指不定就赖在沈家了。   现在她们要让李茂才帮做一辆推车,虽说之前人家说过沈家之后的推车他都包了,但他们沈家也不能白占便宜是不,这做道菜给送去,既是还了人情,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家见外。   林茗一听觉得也行,虽说她想和林秋白一道去摘是因为中途她好移一些去空间里,但要是拿牛车装,装的数量就更多了,移几个就更不容易发现,于是便答应道:   “也行,那咱们等会直接从邻村那走。”   说完,林茗和沈母就将收拾好的推车一起推向醉仙楼后院的灶房内,现在正直下午,醉仙楼的生意虽说没有上午热闹。   但保持现在座无虚席已经十分有难度,醉仙楼门口那停车马的马厩都有些停不下了,看来这客人多是来自别的镇子上或者是县里的。   之后林茗见卤味已经差不多可以了,便和沈母一同将卤味盛进了空瓦罐子里,并且用湿抹布盖上,这样保存可以保存一两天,明日再卖的时候味道也不会这么改变。   毕竟香料有一点程度上是防腐的,林茗还在煮的时候添加了一些灵泉水,虽然不多,但短时间保鲜应该不是问题。   二人就将灶洞里的火熄灭,随后就将中午买的菜放到了牛车上,准备到车马市将这头牛车给买下来。   到了车马市,那买牛车的车夫见沈母林茗二人就这样架着牛犊子到了他这边,顿时惊叹连连道:   “二位夫人,你们是怎么驯服这牛的,它竟然这么乖乖让你们坐上车还不乱跑?”   这车夫一见到新奇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客人,他这样说会不会让两位客人以为这牛不好控制比较危险,而是面上带着惊叹说道。   沈母看了眼林茗,林茗耸了耸肩膀,沈母便对那车夫说道:   “许是这头牛和我们有缘分吧,今日我们过来就是和店家买下这辆牛车的。”   一听二人说要买下这辆牛车那老板也来了精神,才想起来自己要有生意要做,便搓着手笑嘻嘻道:   “好说好说,既然你们二人和着牛犊子有缘,那这头牛我就一两银子买给你,你看这长得多结实。”   说完还拍了两下牛屁股,可谁知那牛犊子这时见那车夫拍打自己,竟然打了个响鼻,并且屁股一扭,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嘿我拍你一下就不愿意了?有了新主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说时还看了看沈母林茗,二人知道这车夫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这笔买卖能,不过沈母一算,这成年母牛要个二两银子到二两半银子,公牛价格也差不多,若是块头大一些自然价钱就更贵一些。   而她们挑的这头虽是还没成年的牛犊子,但却是个能下崽的母牛,长得也比较壮实,这一两银子也不算欺客。   于是沈母便点了点头问道:   “那这车棚”   那车夫一见沈母有意愿,便眼睛一亮接下去道:   “这车棚各种价位的都有,有这种敞着的,也有冬日防风的,木头都是好木头,当然还有竹编的,绝对结实。”   说完便继续介绍价位道:   “这敞着的价格在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子,带顶棚和帘子的就要七百文了,还有那竹编的价格就高上一些,需要一两银子,敢问二位夫人要那种啊?” 第231章 土豆的其他做法   “敢问二位夫人要那种啊?”   沈母二人对视一眼,林茗原本想说折中选个木质的就好,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可沈母却一拍钱袋道:   “咱们要个竹编的吧?”   林茗一愣随即便听沈母解释道:   “清儿比较喜欢竹制的物什。”   林茗继续一愣随即想到自个房间里的那个竹塌,还有沈清书房中的竹制风屏。   这样一回想,沈家的竹制家具还真是挺多的。   可这也不是他们买竹编车棚的理由啊,这难道不是给她们两个用的吗?管沈清什么事情?   老实说林茗不是很舍得为了沈清喜欢就多花这两百文钱,毕竟现在她和沈母买牛车的钱是用赚到的钱公众出的。   也就是说,按照她和沈母的六四分,这多出的两百文里,她可是占了一百二十文,这些钱都够买多少好吃的了?   既然自己不愿意,林茗也不会勉强自己,假装为了沈清这个夫君而慷慨大气的模样。   不过就当林茗找着措辞准备和沈母商量时,沈母却出声道:   “你放心,这车棚的钱,算在我那份里面。没道理这做娘的给自己儿子买东西却要花儿媳的钱。”   林茗一愣,虽说沈母说这话是一点也没有给她难堪的意思,但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又想到沈母说的给沈清买东西,于是就问道:   “娘,这车棚不是咱们用吗?”   随即便听沈母笑道:   “嗨,忘和你说了,家里车棚之前买的时候,为了省钱买的是木质的,质量也不错,不过我觉得清儿应该喜欢竹编的多一些。   所以想买一个竹编地回去按在那个牛车上,原先那个木质车棚就给咱们用好了。”   原来是这样。   林茗听了觉得这样也好,既然沈母是想给沈清换一个车棚,而且还是她出钱,她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反正家里那个车棚挡风和牢固程度都没什么问题。   于是林茗便笑道:   “那好,就依娘说的。”   不过心里却想着,沈清这厮还真是命好,自个娘亲一赚到钱就想着给花大价钱给他买喜欢的东西,要知道沈母可是连买柴火都要对方便宜些的人。   这样算下来,一头牛买了一两银子,车棚也是一两银子,加起来就二两银子。   而沈母林茗这一天卖的卤味上午五两七钱,下午五两八钱,加上栗子饼赚的一共五百零八文钱,一共就是十二两出头。   再加上昨日摆摊剩下的一两不到,加起来一共十三两银子,减去公众一两银子,就是十二两银子,而沈母能分到四两八钱银子减去一两车棚钱,林茗可以分到七两六钱银子。   于是沈母再和林茗架着牛车以及新车棚回程时,沈母才惊讶地意识到她们今天一天竟然就赚了这么多钱。   这放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却非常真实地发生了。   于是沈母便让林茗江南牛车架去了镇子上唯一一家钱号,去将她们今日赚的钱兑换成银子,给林茗放在身上压压身。   林茗一开始听见还有些意外,但后来听沈母说是怕自己忘了车棚的事情,所以今天就先分了,她身边也能有些钱应应急。   于是林茗便十分欣然地接受了沈母这个提议,毕竟她身边的钱确实不多了,只剩下四百多文。   最后林茗换了五两整银子,再加上二两半碎银子,以及五百文铜钱,中途林茗还去旁边的布庄买了一个荷包和一个钱袋放钱的。   那五百文钱就放进了钱袋,别在腰间掩人耳目,要是街上遇见了抢钱的,也能掩人耳目。   荷包里自然就放银子,表面上看林茗是放进了衣襟,但其实她却是直接放到了空间万物阁里。   随后林茗又觉得空间万物阁是不是有些空了?   连个放钱的地方也没有,她只能随便放在二楼楼梯口的地上,有些心酸,万一下次找不到了怎么办?那地板看起来怪让人眼花缭乱的。   于是林茗便决定之后要偷偷在空间置办些家具什么的,以便不时之需。   像什么床和衣柜桌子凳子之类的肯定不能少吧?   既然都有了家居用品,那厨房用具也不能少吧?   这样她之后要是外面遇到了什么问题,空间里只要有足够的粮食,那岂不是可以安全地度过很久了?   “林氏你在想什么?”   沈母见林茗自从在钱号兑了钱,坐上牛车之后,就一副思索的样子,好在这牛犊子知道避人,这走在路上才没撞到人。   于是沈母才出声提醒道。   听到沈母的话,林茗这才想起了自己这还在牛车上,要是放在现代,指不定出了多少车祸了。   都是因为这牛太省心了,知道走平路知道避开人和水塘以及尘土多的路,让她自个都忘记了她们在牛车上。   于是林茗便不好意思道:   “不好意思啊娘,刚才再想回去怎么做地蛋呢。”   说完又拿手轻拍了拍牛屁股,以此奖励牛犊儿。   沈母看着那牛被林茗一拍屁股,这就显得十分高兴欢快的样子,就连尾巴都摇的翘到天上去的样子。   于是沈母笑着摆手示意道:   “不碍事,这路上也没多少人,牛也通灵性地很。”   话音刚落,沈母便好奇问道:   “不过你方才说在想地蛋的做法,地蛋除了土豆丝难道还有其他做法吗?”   林茗心说,何止是有其他做法,做法可多了去了。   比如她前世不甚热衷,但现在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的薯片薯条薯塔,沾上番茄酱,那味道嘶溜   还有拿鸡汁浇淋的醇香土豆泥嘶溜   作为主场嘉宾的酱土豆,狼牙土豆,铁板土豆   还有作为配菜存在的土豆烧鸡,土豆红烧肉,以及咖喱鸡丁土豆   越想林茗越觉得自己越馋,这土豆几乎算是怎么烧怎么好吃的食材了。   这都得益于土豆本身的口感,以及简单清香的薯香味,基本是想脆就脆,想糯就糯。   味道还非常有可塑性,加醋就是开胃可口的土豆丝,加酱油就是软糯下饭的酱香土豆。 第232章 挖土豆   加肉就是连汤汁都能下两碗饭的土豆烧鸡土豆红烧肉   什么都不加,还能变成酥脆的薯片以及外酥里糯的薯条,还有花样百出的薯塔   但这些土豆做的菜当中,除了煮的土豆烧鸡土豆红烧肉土豆泥这些,剩下的薯片薯条薯塔却需要一次性用很多油。   在这个基本上用的人全是猪油以及菜籽油的古代,想要将土豆原本的薯香味炸出来,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还是说她可以自己榨油呢?要不用大豆炸?还是玉米也行,她前世就最喜欢玉米油了。   不过一想到这古代连榨菜籽油都出油率奇低,她要是想榨一斤半斤的玉米油,岂不是得用好几十斤玉米?   要知道这玉米在古代可是非常贵重地粮食作物,平常人家都不舍得吃,还是被别人知道她用玉米榨油吃,那不得指着她脑袋说她是个败家娘们才怪。   想到这里,于是林茗便隐晦地撩起袖子拂了下嘴角,将嘴角可能出现的口水给抹去,随后看向沈母道:   “当然了,娘,地蛋能做好多吃食了!最简单的咱们可以将地蛋煮熟,然后碾成泥,浇上些鸡汁或者卤汁,味道可好了,小孩子都会喜欢吃的。”   沈母一听林茗说味道好,并且小孩子都喜欢吃,就来了兴趣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那咱们待会挖一些回去试着做做看?”   林茗便笑着点点头,又貌似不经意间问道:   “对了娘,你说这除了菜籽,会不会有其他作物能榨油的?”   沈母听林茗这样问,有一瞬间的愣神,过了半晌才恍惚过来,便面色不是很自然道:   “怎么了?吃不习惯菜籽油吗?”   林茗却摇了摇头,这镇子上也就卖猪油和菜籽油,她要说吃不习惯菜籽油那不和印度人民说吃不习惯咖喱一样?   于是林茗便道:   “不是吃不习惯,只是觉得菜籽油的香味太浓郁了,想要做一些清淡的炒菜比较困难。”   沈母点点头,便说道:   “这千灯镇以及旁边几个邻镇,应当都是只卖菜籽油的,不过县里就不一定了,娘以前听走商说过地域广一些富庶一些的地方,又卖香油的,就是用芝麻榨的油,不过价格着实不便宜。”   说完又接着道:   “花生油也是富裕人家会备上的,不过一般的杂货铺子里却是不多见,因为这些油想要榨出来一斤都十分不容易,所以这些一般都是富贵人家自己买来芝麻或者花生自个榨的。”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别想在买卖均价不超过十文的杂货铺里,看到那些精贵的植物油了。   虽说沈母说的时候,讲是从走商那听来的,但林茗却发现,沈母说到有些字句时,面上却流露出了类似于回忆的神色,这让林茗非常好奇,难不成沈母以前也是出身富贵人家吗?   要不然为何会在描述这些需要见过的画面时,露出回忆的神色呢?   还是沈母曾经在有过这类富贵人家的朋友?或者是从前在这类人家家中做过活?   林茗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放到脑后去了。   却殊不知她猜测的已经接近事实真相了。   二人聊着这些作物和油的出油率,林茗知道了在这边平常人家要想榨油,必须将作物也就是菜籽拿去有榨油机的铁匠铺租用机器,通常来说,十五斤菜籽才能榨出一斤菜籽油。   所以镇子上的那些看上去成色不怎么样的菜籽油,才贵地令林茗咋舌。   林茗按照记忆当中邻村的路口,架着牛车赶去,没过多久,二人就到了邻村村口。   邻村村名叫做桃花村,沈家不少不愿意退钱的学生家里就在这个村子里,桃花村和内青村隔得不近不远,驾牛车差不多二三十分钟,毕竟中间隔了十分之一的大青山山脚。   林茗为自己这找地方的准确度感到自豪,随后便指着桃花村村口的那个山坡道:   “娘我们到了,就在那里,那个山坡那应该就有地蛋了。”   于是沈母点点头,和林茗一起将牛车栓到了村口的离那山坡不远的树旁边,转而就向山坡走去。   土豆的植株长什么样子沈母自然不太清楚,而林茗也只是前世看过一两张土豆开花的照片,虽说脑海中还有些映象,但要是不仔细找找,还真指不定找不出来。   于是沈母就跟在林茗身后,看着林茗先从山坡地下仔细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背光的一处阴凉地,找到了土豆的植株。   就见林茗指着一个水坑附近的一朵五边形白色花朵道:   “看,娘我们找到了。”   随后林茗就在地上捡起了一个木块,在那朵土豆花旁边刨了一会,除了发现一些成熟的土豆之外,竟然还发现了几发青长芽的土豆。   林茗当即将身子挡住了些,偷摸移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发青土豆进了空间,随后便那棍子在土里搅和了下摧毁现场,这才将身子非常自然地移开了些,回过头对沈母道:   “娘,这里还有发芽的,咱们回家可以直接种土里了。”   沈母一听也欢喜,便从旁边也捡了一根木棍,和林茗一起刨起了土。   二人没刨一会,就收获了大大小小不少土豆,每挖出一些,沈母就慢慢移到牛车上,再回来和林茗一起挖。   二人刚觉得挖的已经足够了,想要收手时,却见这是从村口驶出来一辆牛车。   那驾牛车的人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沈母林茗二人,只觉得这两个女子不像是桃花村的人。   随后那车夫看到原本在山坡上挖着什么东西的年长妇人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些沾着泥块的东西往旁边树上拴着的牛车走时,车夫直接便认出了眼前这位是谁。   于是正在将土重新填回去的林茗以及走到一半的沈母,便听到一声带着惊讶地声音:   “吁”   “沈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沈小娘子?”   沈母似乎也没想到会被人给认出来,不过当沈母看到那人驾的牛车和昨日来沈家接学生的牛车一样时,便回忆起来人是谁了。 第233章 肯定是这样!   “沈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沈小娘子?”   “是山大哥啊,你这是准备去内青村接学生们吗?”   沈母客气打着招呼道。   山大壮是沈奎章一位学生的爹,这几天正好轮到他接送学生散学归家。   今日时间不早,山大壮正打算架着牛车去沈家接村里学生们归家,却不想再村口看到了沈家沈夫人,以及疑似是沈家老大媳妇沈林氏。   于是山大壮便回答道:   “是啊,这不地里的活正好干完,就准备去接几个娃娃了。”   说完,便看向沈母又看了看林茗,有些疑惑道:   “不过沈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完又撇了撇沈母手中并没有遮掩的东西。   当山大壮看清了沈母手中的东西时,便登时惊愕道:   “沈夫人你手里的难道是地蛋不成?”   说完又看了看林茗站的地方,他隐约记得村口这个地方以前有人挖出来过地蛋,不过后来村里人怕小孩误吃,就将地蛋全部挖出来扔了。   现在看着样子,这地方竟然又长起了地蛋?   而且沈夫人竟然连同了她儿媳妇挖地蛋?!   随后他便想起了昨个自家娃回家说的,先生家吃地蛋时,家里人还不相信,以为是娃看错了,说的那切成条的东西,没准是炒萝卜丝呢?   又觉得沈家应该不至于到要吃地蛋的光景,毕竟前个娃回来还说中午饭吃的是比红烧肉还要好吃的肉,想到还不禁流口水,快给他娘好奇坏了,也不知道到底做的是什么肉,有那么好吃吗?   就连昨个沈家晚上还早早做了肉馄饨,临走前还让几个学生都吃了一碗,他去的时候有几个娃还没吃完,他那时可眼馋地很。   虽说昨天他去接人的时候,确实在沈家问道一阵特别香的酸香味,但他那时还以为是沈家吃馄饨蘸的醋,又想着回家,这才没多想。   所以难不成娃说的,沈家拿地蛋烧的香喷喷的酸酸的菜竟然是真的了?   可从给学生吃的饭食上看,沈家应该不会如此拮据困难到要吃地蛋才对!   难道沈家的不拮据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不让他们这些学生家里人察觉到沈家的困难难做不成?   肯定是这样!   一想起沈家主动向他们退回束脩费用的事情,就觉得肯定是沈家不想欠他们的,所以宁愿勒紧裤腰带,吃地蛋也要给娃娃们吃好的。   于是林茗沈母就见眼前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壮汉,顿时面露不忍和痛心道:   “沈夫人!为何你们有难处不和我们说呢!你们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   沈母顿时一愣,她们有啥难处?   沈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山大壮继续道:   “以后沈家万万不要再做那些肉菜了,喝粥吃馍都行,咱们都是山里的娃娃,皮实地很,沈夫人你们可不要再吃这个地蛋了啊,这可是有毒的。”   听到后头沈母林茗才总算明白过来,眼前这人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于是林茗沈母二人便无奈地对视一眼,知道她们这下子又需要解释地蛋其实是没毒的这件事了。   只不过这一回,许是因为沈家仁义舍己为人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许是因为山大壮没有亲临土豆丝炒制现场,任沈母林茗如何解释,山大壮都是一副不甚认同的模样。   最后甚至他还说出,以后他家的娃不在沈家吃饭了自己带,让沈家将做饭的钱留着,不要吃地蛋云云。   沈母林茗无奈至极,最后只好将手上那一两个扔掉,因为她们知道,要想在这里解释清楚,恐怕得花不少时间,可等回了沈家,林茗将土豆丝一做,再解释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好在牛车上也不少,那山大壮也不知道沈母林茗早就已经挖了不少放在牛车上,毕竟他根本不敢想,竟然会有人吃地蛋,而且还一挖挖这么多?   要是让山大壮看到了沈母林茗车上的东西,指不定以为沈家人要寻死了。   于是沈母林茗悄摸捏了把冷汗,跟在山大壮后头,架着牛车驶向内青村的方向。   “沈夫人,你们这牛车是在镇子上租的吗?”   看到沈母林茗听劝地将地蛋扔了,山大壮便也轻松多了。   毕竟他觉得沈家估计也才吃地蛋不久,索性看沈母林茗的样子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现在阻止还来得及,既然二人认识到地蛋不是能吃的,那也不晚。   待会他到了沈家,和沈先生商量一下娃娃们午饭的事情,这事就算翻篇了,他也相信村里那些学生的家人会同意自己的决定的。   毕竟他们山里人都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沈家因为给他们家的娃吃饭,而生活拮据到要吃地蛋的地步。   于是山大壮便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和沈母林茗二人搭着话。   沈母却摇头笑道:   “这牛是昨日从镇子上租的,不过因为之后我和林氏需要到镇子上摆摊,所以今日便买下来了。”   这话也是在告诉对方,沈家绝对不是因为揭不开锅了,才去吃地蛋的。   不过谁想到哪山大壮却面露惊讶,随后有些不认同道:   “沈夫人家中不是有一辆牛车吗?不会是为了防止我们有事无人接送娃娃们,所以特意备在家中?”   这样一说,山大壮心中就更是觉得沈家仁义了。   这样一头牛车,最少也得一两多银子吧?   虽说这回山大壮猜是没猜错,但因为之前的误会,显然这下子山大壮的误会是越来越深了,并且对待沈母林茗二人的态度也更加毕恭毕敬起来了。   毕竟在山大壮心中,像沈奎章这样无私无畏的老师,以及像沈家这样的无私无畏的人家都是圣人一般值得尊敬的。   若是林茗心中知道来了这古代,竟然还当了一回圣人,应该会觉得是个非常有趣地体验。   三人两辆牛车,不到三刻就到了内青村沈家,途经河边时,几个在河边浣洗衣物的妇人不禁对沈母几人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沈李氏吗?她咋好了啊,瞧她这都能赶车了!” 第234章 牛头不对马嘴   “这不是沈李氏吗?她咋好了啊,瞧她这都能赶车了!”   沈母和林茗是一起坐在车头赶车的,所以被河边的妇人见了以为便是沈母赶得车。   这下子就像是一块石子掉到湖面似的,在人群中泛起了好一阵波澜。   这时人群当中的一名妇人,这人就是村里刘铁根的媳妇刘徐氏。   只见她连忙挎起自家的衣桶,话都没留半句,就快步往回赶去。   “铁根家的,你衣裳还没洗完,急着去哪啊?”有位妇人问道。   随即刘徐氏便头也不回道:   “忘了灶上烧着东西呢,一会再回来洗。”   等刘徐氏走远了之后,那几个依旧在河边浣洗的妇人便七嘴八舌道:   “你们说这铁根媳妇这是回去做什么了?”   “反正不是她说的那样,这沈家沈李氏她们一回来她就连忙回去了,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呢。”   “我今早上还看到铁根媳妇望着沈李氏和她那儿媳妇坐着牛车出村呢,那神情鬼鬼祟祟的,我一叫她,她竟然还想躲开。”   “有这事?那这是为什么啊?”   “谁晓得呢,铁根媳妇这人不一直这样?谁家有了事,她准能第一个知道,没准这回她也是在看沈家热闹?”   “沈家热闹?沈家能有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吧?沈家沈奎章的私塾场地被人家地主给收回去了,现在正没地教学生在自家院子里教呢。”   “还有还有,那沈李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几天时间眼见这身子就坚朗起来,这两天每日都忘镇子的方向跑呢,早出晚归的。”   “啊?那沈家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之前我记得沈家老大沈清不是娶亲当天媳妇就病过去了吗?听说病了好几天呢!那郎中每日都往沈家跑,还说沈家新娶得媳妇命不久矣,快要撑不住了呢!”   “还有这事?那刚才牛车上坐的人是谁?”   “这样太怪了吧?”   “就是啊,那沈李氏原本在外走两步都费劲,这几天却眼见好起来了,难道是沈家发了财,吃了好药?”   一听到发财这两个字,众人便纷纷想到方才看到的沈母林茗二人乘坐的牛车,那牛车显然不是沈家原先那辆。   内青村有牛车的人家不多,只有三家有,除了村长和村里专门做拉车生意的一户人家,就只有沈秀才家有。   以前沈奎章驾着牛车去镇子上以及私塾休沐回来都是驾的那辆牛车。   所以几人还是能认得出来一二的。   “这病全好了,还买了牛车,上回我记着沈家还置办了好些物什。”   说完这位妇人又好像想起什么来,补充道:   “那次铁根媳妇还和牛婶子差点吵起来呢,好像就是因为铁根媳妇乱嚼舌根,那意思是沈家不知在哪里发了横财,没准就是在山上找到了人参之类的金贵东西。”   “你还别说,我现在看着还真像,沈家原先虽说是开私塾的,但光是那沈李氏的药费就够喝一壶,根本不可能攒起来钱给沈李氏彻底治好病。”   几人再想到沈家是离大青山住的最近的几户人家之一,这平时上山下山地最容易,心中地猜测就更加浓了些。   于是没过多久,几人就各自端着自家衣裳回了家,也都打算将这事情和家里人说道说道。   没道理这大青山的值钱东西,让一户外来人家给占了去。   即使这家人是办私塾的秀才,那占了他们内青村的便宜,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几位村妇的想法,沈母林茗自然不知道。   不过林茗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毕竟她认为就算她真的在大青山挖到了人参,只要这山是无主的,那这人参就是她的,还管谁来眼红呢?   古代可不兴土地资源所有权那回事,这山谁都可以来,谁挖谁得,就是这么简单。   这边沈母林茗以及山大壮驾着牛车回到了沈家院子,院子里的孩子们还未下课散学,沈奎章依旧要求他们身子坐直将手中的书给背出来,让林秋白坐在讲师椅子上看着,沈奎章这才迎接沈母几人。   “山兄,娘子,你们这是一道来的吗?”   沈母点点头,随即笑着解释道:   “我和林氏收完摊子之后,就打算挖些地蛋回来,李大哥昨日不是说要吃吗,正好我们还需要一辆推车,所以便决定挖些地蛋做一盘子土豆丝给李大哥顺道送去。”   沈奎章自然已经认同地蛋本身没毒这一说,毕竟昨日吃过那土豆丝的人都一点事没有。   更别说他自己也想吃这土豆丝了,谁知道昨日竟然一点都没剩下,今日可要让林氏多炒些。   那山大壮原本还憨笑着打算和沈奎章打招呼呢,谁想到沈母却这么和沈奎章说。   而沈奎章面上也没有丝毫异常的样子,要不是知道这地蛋有毒,他还以为二人嘴里说的是番薯呢!   看着沈母沈父,以及旁边的沈林氏一副没有任何问题,理应如此的样子,山大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沈父和沈母说完了话,对山大壮拱了拱手道:   “山兄弟,既然来了,若不吃了饭再走吧,也好尝尝我那儿媳做的土豆丝,味道可是不错。”   虽然他也没尝过,不过听沈母昨晚上给他形容的,就知道味道肯定不差。   然而沈父却忘记了这土豆丝对他们来说是垂涎已久的美味,可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毒物,于是沈父就见山大壮瞪大了眼睛道:   “沈先生!这地蛋怎么可以吃呢!这可是有毒的,吃了就算去镇子药堂上看都看不好!”   于是沈父这才想起这一茬,实在是昨日沈母在他面前念叨了不知多少次,给他都念叨地觉得这地蛋可以吃屎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一层。   于是沈父便在沈母二人暗自偷笑的神情当中,向山大壮好一通解释,结果自然是没多少效果。   这边沈奎章在转述林茗说的书上看来的,并且昨天好多人吃了都没事,而这边山大壮却一个劲地让沈家以后不要再为了孩子们的午饭而破费。   二人各讲各的,让沈母林茗想到了一个词:牛头不对马嘴。 第235章 要是能尝一尝呢?   没过多久,沈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打断二人的谈话道:   “行了,你们还是先不要争论了。”   说完沈母便向着山大壮提议道:   “山大哥,若是你不相信,那今日正好也赶巧了,妇人和儿媳已经挖了不少可以吃的地蛋回来。”   沈母见山大壮顿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在惊讶刚才她们两个竟然没有将地蛋全部扔掉,于是沈母便接着道:   “不论怎么说,还请等我和林氏将这道菜做完再说不迟。”   沈母对土豆丝让人产生的食欲不是有一点自信,那是很多自信。   既然现在不能让山大壮认可地蛋可以吃的事实,那她们只要将菜做出来,到时候对方要是也觉得诱人开胃,不就没那个闲功夫说他们了?   当然沈母和沈奎章以及林茗谁都知道,山大壮之所以会这样劝他们,本身也是好意。   从让他们中午不要做太贵的饭食就能看出来,山大壮是为了不给沈家添麻烦。   但沈母几人却想说的是,他们吃地蛋并不是因为他们条件艰苦到只能吃地蛋,而是因为这地蛋烧的菜好吃,并且还知道怎么吃不会生病才吃的。   在山大壮严重地蛋就是一个没什么味道,吃了还会中毒的东西,既然这样,她们直接将菜做出来不就可以了。   虽然这对解释吃地蛋会不会中毒这一点还是没有什么实质帮助,但起码能让对方知道,这地蛋做成的菜,是足以让人即使知道它有毒依旧会尝一口的菜。   山大壮原本还想说什么,可又突然想起来这是在人家家里,他这样一来就对人家吃什么指手画脚不太好。   又觉得反正这地蛋吃过的人都说没什么味道,沈家能做出什么菜来?   于是便表面上答应道:   “那好吧。”   于是沈母便和林茗从牛车上拿了几颗土豆放进篮子里再拿进了灶房中。   于是沈奎章便抬手将山大壮请到了堂屋里坐。   反正按照沈母所说的,林茗切地蛋丝的速度手法,这土豆丝一会就能做完,所以二人就先去堂屋里坐等着。   沈奎章心中想的是,如何让山大壮不阻拦着他们吃土豆丝。   而山大壮想的是,等待会回去了一定要和几个娃的爹娘长辈们说道说道,就说沈家原本就清贫,他们再不能厚着脸皮让娃们在沈家吃好的占人家便宜了。   这边灶房内,沈母帮着林茗削完地蛋皮,接下来的事情,就被林茗一把包揽了。   洗净,切丝,过水洗去淀粉,过滤水分。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便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热锅倒入猪油,土豆丝入油锅翻炒断生,加醋翻炒,加盐翻炒几下,盛出。   正坐在书房内看着书的沈清,闻到了空气当中飘来熟悉的味道,手中翻页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看向了灶房方向。   土豆丝没毒,他昨日吃了不少,所以今日是又做了?   这样想着沈清头一回竟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察觉到自己日益增长的食欲,沈清终是笑了笑,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   而外面院子里本来在背着书的学生们,也被灶房飘出来的香味给勾起了馋虫,背书也不专心起来,而是频频看向了灶房方向。   林秋白见赵大江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凳子也向着灶房那边转了一半,于是便点名道:   “赵大江你在看什么?先生说背书要专心。”   其他萝卜头们原本也正神游灶房,此时听到代表着先生的林秋白点名其他小伙伴,便瞬时收回了看向灶房的眼神。   不过那赵大江却是一个跳脱的,只见他收回眼神,但面上却依旧带着垂涎三尺的神情,并且还向林秋白问道:   “秋白师哥,你昨日是不是也吃过那个地蛋做的菜了?味道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林秋白一愣,随即回忆起昨日吃土豆丝地感觉,于是便觉得口中分泌出了不少唾液,随即林秋白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姐说,那菜角土豆丝,味道可好吃了!酸酸的脆脆的,糯糯的,要是搭着饭吃肯定能下好些饭呢!”   赵大江眼前一亮,随即心里就更加好奇这个土豆丝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   正在林秋白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被赵大江带跑偏了,竟然讲起了和背书没关系的话时,堂屋却走出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赫然便是沈奎章和山大壮二人。   不过当学生们看到沈奎章的身影,东倒西歪的身子迅速坐直了,以为先生要抽背时,却见沈奎章带着山大壮径直路过了他们这边,反而向着灶房的方向走去。   不用说,沈父二人也是被这香味给吸引过来的,一来就冲着散发香味的地方走去。   沈父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但山大壮就不一样了。   此时站在灶房之外的山大壮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斗争。   一方便他本来是想劝沈家人不要吃地蛋的,就算有那吃了地蛋没事的人,但那些人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少,或者走运没出事?   另一方面,他此刻闻着从灶房内飘散出来的香气,已经觉得口舌不禁地分泌起了唾液,沈家人还真没骗他?   这个地蛋竟然真的能做出这么让人食欲打开的菜不成?   这还只是用闻的,要是能尝一尝呢?   想到这里山大壮立马摇了摇头,可在短暂地想起自己原有的目的之后,当再次被灶房内飘散出来的香味引得唾液四处分泌之后,他便再次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山兄弟,咱们若不然进去?”   山大壮此时正激烈地做着自我斗争,突然听沈父出声,还不禁被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之后,却想都没想,便直接点了点头道:   “就依沈先生说的。”   说罢,山大壮便先一步进了灶房,连来之前提醒自己要时刻以礼相待的事情,走路要先请沈先生走都忘记了。   不过沈父却也没在意,反倒对山大壮此时的表现很满意。   看来山大壮已经被这土豆丝香味给征服了,之后应当不会再百般规劝他们不要吃地蛋了吧? 第236章 做梦都梦到   沈母再林茗旁边记着炒土豆丝的步骤,倒也不闲,起初灶房里多了人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地上人影攒动时,才注意到沈父以及山大壮竟然到了灶房内。   于是沈母便瞬间想到了二人为何而来,就见她笑着对二人打招呼道:   “山大哥,当家的,你们怎么来了?”   沈父也面色和缓道:   “我二人来问问这菜有没有好了,这时间不早了,要是山兄弟太晚没将学生送回去,人家家里该着急了。”   山大壮非常认同沈父地说法,只说为了送学生,而将他们受不了诱人香味略过。   这时林茗正好将锅里的土豆丝分成两盘子,另外一盘子是给李木匠准备的。   听到说学生要快点回家,于是林茗就将土豆丝端到了几人跟前道:   “爹,娘,山大伯,这就是我用地蛋炒的菜,也可以叫别名土豆丝。”   山大壮原本头都快伸到盘子里了,一听林茗说是用地蛋炒的,顿时一个惊愣。   这时就听沈母说道:   “山大哥,这菜我们昨日就做过,当时做的不比这少,好几个人都吃了,到了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父也附和道:   “是啊山兄弟,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地蛋有毒还吃呢?实在是因为这地蛋有些能吃,有些不能吃的原因。”   到了这时,山大壮总算肯听二人将话解释完了。   于是沈母沈父便合起伙来,将地蛋什么样子的不能吃,已经什么样子的能吃解释了个遍。   又说现在沈家沈母和林茗在镇子上做吃食生意,每天摆摊挣得钱不出多少时间就能买得起地盖私塾了。   最后再提到这些东西是林茗在医术上看到的,山大壮总算是意外地看向了林茗。   见林茗确认似的点了点头,这时山大壮才算是完全相信了沈母沈父二人的说辞,就见他不好意思道:   “瞧我,这都是一场误会,我还以为”   没说完山大壮便庆幸道:   “还好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要不然”   说着便看向了林茗放在几人面前灶台上的盘子。   那意思就是,要不然山大壮不就不知道原来地蛋还能这么好吃?   于是沈母便适时为沈父以及山大壮递上了筷子。   山大壮原本来想要推辞一二,却不想看见沈父接过筷子就夹了许多放进口中咀嚼起来。   随即脸上那表情   “味道如何?”山大壮好奇道   沈父将嘴里的吃完,才称赞似的叹了口气道:   “极好,酸爽清脆!”   于是山大壮也不扭捏了,也直接夹了不多不少的一筷子放进了嘴中。   那味道   山大壮原本还不算太饿的肚子,等嚼完这一口土豆丝,只觉得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之后沈母和林茗便看着沈父以及山大壮二人一边谈着一边围着灶台吃了起来。   这土豆丝林茗盐没放多少,油也在最后滤出了不少,所以最后盛在盘子里的,即使不搭着饭吃,也不会觉得油和咸。   反倒因为土豆原本的清香和放久了有些软糯地口感,觉得既好吃又饱腹。   沈母林茗有些无奈地旁边站着,好在那山大壮期间还问过她们两个要不要吃,但最后却被沈母以家里还剩不少地蛋,他们尽管吃为由婉拒了。   随后三人便看到山大壮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因为这样眼前这一盘子土豆丝就是他和沈父的了。   但看着人家吃着土豆丝自己却不能动筷子这一点对林茗来说实在是太过煎熬,过了一会,林茗终于想起来,指着另外一盘子土豆丝道:   “娘,咱们不还要去李叔那一趟吗?趁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吧?”   沈母正好也觉得呆在这里看着人家吃馋得慌,于是便点头答应道: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随后沈母二人便和正在吃着的二人到了别,就将那盘土豆丝以及昨个包好,林茗炒土豆丝时在旁边锅里煮好的饺子,一起放到了之前醉仙楼送给他们的食盒当中。   虽然李木匠离沈家也就走一时半刻的距离,但为了能快些回来,二人便驾着老黄牛朝李木匠家里去。   这里还有一个趣事,林茗沈母二人刚来到牛棚时,竟然看到家中原本那个老黄牛和新来的那头牛犊子正在互相哞哞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头牛在对话呢,当然林茗却觉得没准这两头牛真因为喝了些灵泉水的原因,产生了比一般牛更多的灵智,说话也就不奇怪了。   等沈母林茗到了李家,发现李茂才正好在家,并且家中还有他好几个徒弟。   沈母和林茗便将来意说明,李茂才知道二人是来请他做一辆推车时,便一拍胸脯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并表示明天她们两个来拿就行了。   当见沈母二人还给他带了东西吃,李茂才便下意识拒绝道:   “惠娘你这就客气了,之前都说了,沈家以后的推车都我老李包了,怎滴还要送这些金贵东西过来?”   沈母和林茗相看一眼,随后林茗便笑道:   “李叔,这不是啥金贵东西,就是一些地里生地里长的,加些醋盐炒出来的菜而已,昨日李叔不还说一定要尝尝的吗?”   李茂才顿时一愣,随即回忆起昨天的事之后,立马眼睛一亮,看着食盒问道:   “这里面难道是昨日那个土豆丝?”   沈母林茗便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见李茂才搓了搓手道:   “你们早说!”   说完又直接掉头朝着院子里的桌子那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来来来,我昨晚上做梦都梦到吃这菜,起来肚子咕噜咕噜一顿叫。”   笑着跟了上去,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再慢慢将食盒打开,就见上面先是一层饺子,李茂才一愣,刚想问他的土豆丝呢?   就见沈母将饺子那层放到一边,下面一层一打开,就顿时飘散出了土豆丝的香味。   这下子李茂才也不多废话了,直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土豆丝,随后搭着一盘饺子,连醋都没加,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第237章 土豆泥和煎土豆丝饼(合)   这下子李茂才也不多废话了,直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土豆丝,随后搭着一盘饺子,连醋都没加,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师傅你在吃什么啊?”   旁边李茂才的几个徒弟原本在院子里锯木头,食盒一打香味散了出去之后,便纷纷闻到香味围了上来,并且看着李茂才筷子上的浅黄色丝状物,咽着口水闻到。   李茂才这正吃着,见几位徒弟如此没有眼神,没看到他一个人都不够吃吗?   于是便几位不待见道:   “吃什么?当然是吃饭啊,活干完了就回自己家去吃,别对着你们师傅我的盘子流口水。”   说完,还摆了个挥手赶人的姿势。   几个徒弟见自个师傅竟然如此小气,这又不是什么熊掌雁翅的,至于那么小气吗!   沈母笑了笑给几个徒弟其中之一递上了一双多准备的筷子,并说道:   “小哥也尝尝吧,看看味道还需不需要改进。”   这回李茂才没法子,只好将盘子里的土豆丝扒拉出了一块,随后道:   “这是你们的,剩下的别想,师傅我都不够吃呢!”   虽说几位徒弟觉得就这点哪够他们吃的,但却架不住土豆丝的诱惑,于是便只好点点头道:   “是师傅。”   等几人一人一小筷子的土豆丝夹完之后,这才纷纷眼神精亮地看着沈母二人问道:   “沈夫人,这菜叫什么?怎滴味道如此特别?”   沈母笑道:   “这叫土豆丝,怎么样还不错吧?”   就见那几人止不住地点头道: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美味。”   “是啊,吃了一口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李茂才见几个徒弟话倒是会说,这才不由点了点头,就听人问道:   “对了,沈夫人,这菜是用什么做的?味道这么好,不像番薯更不像萝卜,还有这土豆是什么豆?怎么没有听说过?”   沈母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李茂才眼中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只听他道:   “这土豆丝里的土豆,你们都认识。”   几人顿时用手指了指自己,意外道:   “我们都认识?那是什么?”   随后就见李茂才不怀好意道:   “这土豆,就是地蛋。”   当反应到李茂才说的是那吃了会中毒的地蛋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到:   “什么?!地蛋?!”   随即其中一个又好似不确认道:   “师傅!你没骗我们吧!这玩笑可:不好笑!”   李茂才却一摊手道:   “我骗你们作甚?”   谁让你们要来吃他的土豆丝,看这回不吓死你们,下次要不然还得往上凑。   于是几位徒弟便同一时间弯腰扣起了嗓子眼,并且还有时间含糊不清道:   “师傅!你为何要给我们地蛋做的菜!这可是有毒的!”   眼见几人折腾地很,沈母林茗才现身说法道:   “几位小哥,这土豆丝确实是拿地蛋做的不错,不过却是没毒的。”   几个扣嗓子的一愣,随即卡着脖子问道:   “真的?地蛋还有没毒的?”   沈母点点头看了看李茂才道:   “千真万确,要不然你们师傅这不还吃了不少,他总不能知道有毒还吃吧?”   正当几位徒弟反应过来,看向李茂才确认时,却见对方抹了把下巴的胡子道:   “有没有毒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土豆丝是真好吃,就算有毒拉几次肚子又怎么样?”   说完,那几个徒弟都纷纷一愣,嘴里不仅回味起了方才那土豆丝的酸爽适宜的味道来,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李茂才说的挺对的。   虽说知道这是李茂才夸菜做的好吃,不过沈母二人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们做有毒的东西吃,于是只好一起解释了一通。   加上二人同样送给李茂才的菜肉馄饨,证明沈家不至于靠吃地蛋度日,这才将几位徒弟唬住了。   等之后李茂才讲东西全部吃完,时间也才过去了不一会,李茂才说明日这个时候就可以来拿推车了,沈母林茗这才感谢着出了李家。   等二人驾着牛车回到沈家,就见石大壮已经接了学生回去了。   而院子里正出现这样的对话:   “爹,大嫂做的酸酸的土豆丝嘞?”   沈子胥期待地看着沈奎章问道。   沈奎章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那盘爹吃完了,等你娘她们回来再重新做。”   于是沈子胥便撅着个嘴巴,不理会这个吃独食还给吃完了的爹,跑旁边找林秋白玩去了。   沈母林茗此时正拉着牛车进院子,沈母便笑着道:   “看你下回还知不知道给子胥他们留一些。”   沈奎章面色一僵道:   “那又不是我一人吃的,山兄弟也吃了不少。”   沈母笑着回答道:   “行了,反正我和林氏去摘了不少地蛋回来,一会咱们再做一盘吃不就得了。”   听沈母说还要做,在场的几人都不由高兴起来,就见沈子胥道:   “那娘,你和大嫂能不能多做些,子胥要吃很多很多。”   林茗笑着道:   “可以,待会大嫂再给你和秋白哥哥做一个新吃食好不好?”   听到新吃食,两人都不由瞪亮了双眼,就见沈子胥眼冒星星道:   “大嫂大嫂!是什么好吃的呀!”   林秋白也不由好奇道:   “姐你要做什么?”   林茗却保密道:   “现在先不说,一会晚饭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便既是失落却又期待地看着林茗。   沈母虽说不知道林茗要做什么,不过经过几次旁观,她已经将土豆丝给学地差不多了,于是沈母便笑道:   “那正好,今晚上的土豆丝我做吧,你去给他们两个捣鼓好吃的。”   林茗想了想也笑道:   “那行,娘要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随后二人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将车棚里的地蛋全部捡到篮子里,放了一部分到灶房,另外一半就直接拿到了灶房里,准备这几天吃。   就见沈母洗净土豆,削皮后切丝虽然切的很慢,但都很均匀。   林茗见沈母处理地挺好,就没插手,而是自己去准备今晚要做的关于土豆的吃食。   她今天要试着做的是小孩子都会喜欢吃的土豆泥,不过家里现在没有鸡汁,但却有卤汁,所以可以做个卤汁土豆泥,虽说味道和鸡汁不一样,但味道也有其优点。   另外一个吃食就是土豆丝饼,这事目前为止林茗能做出的和薯片以及薯条这类酥脆的土豆吃食,口感最像,而且还不用废那么多油的一道。   那就是煎土豆丝饼,味道咸鲜,口感外酥里糯有嚼劲,而且也没那么油,无论是下酒还是当做早餐,都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沈家就两个灶,现在她和沈母同时做,她现在可以将土豆先洗净切好,然后先蒸土豆泥,等沈母的锅用完之后,她在用那个锅煎土豆丝饼。   土豆洗净削皮之后,估算了一下用量,土豆泥沈子胥和林秋白以及她肯定要吃,以土豆泥软糯的口感,沈母也没准也会喜欢吃,剩下的沈清和沈父就不知道要不要吃了。   这样想着,林茗只好多做了些,万一最后吃不完,土豆泥还可以用来早上煎着吃,虽然那样没有土豆丝饼煎着吃酥脆,但用来当早餐也是几位熨帖的。   于是林茗就将案板上的十个土豆分成了均匀的两份,一份用来蒸,一份切丝煎土豆丝饼。   削好皮的五个土豆丝,切成块状放在已经盛好水的锅中蒸笼上开始蒸。   接下来,林茗就将剩下的五个土豆切成丝,洗净淀粉之后,便加上了一些盐以及小葱切末调味,随后边放到旁边等稍微腌制入味些。   林茗则是在旁边舀了一些面粉,等土豆丝腌制入味了些许之后,再从碗里拿出一些土豆丝攒成小孩子半个手掌大小的团。   在加上些面粉以便待会煎的时候能够不散开。   这时另一边沈母的土豆丝已经开始下油锅了。   许是因为林茗的力气比较大的缘故,她一次性炒地多些,翻炒起来还不算是太过吃力,但沈母掌勺就有些吃力了。   毕竟沈母之前因为生病的原因,一般做的饭都是粥或者炒青菜,沈家人也不多,平时更是只有沈母以及沈清两人,所以没有炒过这么多的菜。   不过林茗却觉得沈母既然想要尝试,她应该不要插手,毕竟有练习才有进步,除了翻炒时有些吃力之外,无论是加盐醋的时机,还是土豆丝切的样子,都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   而沈母之所以多炒这么多,还是因为人多,在加上家里那么多喜欢吃的,所以才多切了两个土豆,反正锅也不是放不下。   可谁知道林茗炒的时候看起来简单,但一轮到她自己,手里的勺子却翻炒地异常困难。   难不成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人家,竟然还没有林氏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力气大?   于是沈母便不信邪地用了些力气,这之后虽然累,但炒的时候好歹均匀了许多。   要是让林茗知道沈母心中所想,指不定就要澄清一下了,她之所以能炒起来,还是为自己穿越以来的力气本来就不小,再加上这几日喝的灵泉水,手里的劲就更稳一些了。   等沈母终于炒好,看向一旁的林茗时,林茗便拍着手笑道:   “娘,你炒的太好了,头一回就能炒成这样,简直是太有天赋了。”   沈母原本觉着自己这炒地说不准林茗会笑话,但回头却见林茗这样夸赞她,不由有了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林茗说的也对,她这头一回就能炒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下次再炒的时候,只要少炒一些不就行了?   于是沈母便笑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还是不及你的手艺。”   林茗却摇头不认同道:   “谁说的,娘下次炒准能炒的比我炒的好吃。”   沈母一点林茗的鼻子道:   “就你嘴甜。”   “嘻嘻,我这是说实话嘛。”   于是沈母便看向林茗案板上的东西,见案板上排列着许多用土豆丝团成团压瘪的饼状物,不由好奇道:   “我刚才不是看你拿地蛋放到灶上蒸了吗?这些事做什么的?”   林茗便一边将锅里的洗锅水用铲子铲出来,一边笑着回答道:   “这些事做另外一个吃食的,是拿油煎的,那个锅里是用蒸的,两个是不同的菜。”   说完还补充道:   “娘你放心,一会就好,煎这个很快的。”   沈母却摆手道:   “无事,反正现在时候不晚,过会吃也行。”   于是林茗便点了点头,用勺子挖了一薄片的猪油,热锅融化之后,林茗便先将四块土豆丝饼一起下了锅里。   期间一边那勺子压在土豆丝饼上,使之和锅接触充分,这样一会煎好了口感才能是酥酥的焦焦的。   而她也不怕火候太大了糊掉,因为方才沈母炒完土豆丝之后,她就将柴火拿出了些,所以现在属于文火慢煎,火候正好。   土豆丝本来就容易熟,遇油受热之后,表面立马泛起一层微微焦黄的酥皮,见酥皮的程度够了,林茗便一铲子将四块土豆丝饼都翻了面,继续用方才得方式压在锅内壁煎了起来。   就这样慢慢煎,虽说沈母和林茗用的油都不多,但油烟味也着实不少,林茗只好无奈地一边想着前世的抽油烟机,一边想着,之后她一定不能太频繁做菜,不然这皮肤指不定老化地快。   毕竟前世医学研究表面,做菜是家庭主妇皮肤老化最主要也是影响最大的原因。   林茗这样想着,将四块已经正反两面煎道金黄酥脆,并且明显有些缩水的土豆丝饼,一铲子铲到了盘子里,随后边招呼着沈母道:   “娘,等凉一点你尝尝这个土豆丝饼,看看咸淡。”   沈母点点头,她光是看着这煎的土豆丝饼就觉得好吃了,闻着更想,既有地蛋的清香,又有盐的咸香,当然还有小葱的鲜香,光是看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起来。   而林茗却趁着这个时间看了看另外一个锅里蒸的土豆块,拿了一个干净的筷子,往其中一个土豆块中间插了下去,感觉手中的筷子毫无阻塞感,抽出筷子尖上能看到一些粉糯的土豆。 第238章 选择(合并章)   抽出筷子尖上能看到一些粉糯的土豆,林茗就知道这些土豆块以及被蒸熟了,只要将竹编蒸笼拿出来,放到旁边放凉。   等凉了之后土豆块会变得更加粉糯一些,而且水分也会尽可能地蒸发干净。   这样待会她往土豆泥当中加卤汁的时候,卤汁才不会被土豆泥里边本身的水分稀释,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   而且沈家没有现代压土豆泥的工具,只能拿木勺子一点一点压碎,要是太烫了难免会烫到手。   林茗趁着土豆块放凉的时间,一边淘米准备煮饭和旁边沈母聊起了天道:   “对了娘,刚才咱们回家的时候,路过村里河边一家人的院子,就是后头有棵歪脖子树那家。”   沈母正好奇地看着林茗做吃食,听林茗突然这样问起来,便疑惑道:   “你说的是刘铁根家吧?”   林茗摇摇头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回来时看到那棵树后面有一个妇人往我们这里盯着看,体态比较丰腴并不瘦弱。”   农家虽说瘦的多,但干练有力的人也多,不过体态丰腴的人确实不怎么多,所以一听到林茗的形容,沈母这才点头道:   “那人应该就是铁根家媳妇,徐红刘徐氏。”   林茗点了点头,没说其他的,沈母以为林茗只是想认识一下村里住的乡里乡亲,也没多想,便指着那笼被端出来放凉的土豆块道:   “林氏,这是做什么的?”   林茗见反正也马上要吃饭了,就没再保密,而是笑道:   “我准备拿地蛋蒸熟之后碾成泥,然后再淋上卤汁,地蛋蒸熟之后味道粉糯比番薯还要粉糯也更清香一些,再淋上咸香味美的卤汁,味道应该会不错。”   沈母眼前一亮,她之前就觉得番薯虽说饱腹但却太甜了,自己又不喜欢吃甜食,这样一看这个地蛋碾成泥的吃食,她应该会非常喜欢。   于是沈母想起这道菜的名字,就问道:   “那林氏这菜名叫什么?”   林茗想了想便笑道:   “当不上一道菜,只能算是个零嘴吃食,鉴于地蛋泥听起来比较拗口,要不然咱们还是叫它土豆泥吧?”   林茗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让土豆这个名字将地蛋完全代替了,毕竟地蛋听上去就和地里的炸弹一样,让她总有些出戏。   沈母听后也点头认可道:   “我觉着名字不错,就叫土豆泥吧。”   林茗点了点头,随后将锅盖盖起来,等土豆丝饼全部煎好之后,饭应该就能好了。   土灶蒸饭可比电饭煲要快一些,而且味道还香,底下还有微黄的焦焦的锅巴可以吃,林茗觉得比起电饭锅蒸的饭来说简直就是完胜。   现代好些卖电饭锅的专门推出柴火饭版的电饭锅,但那味道实话说还不及灶饭一般好吃,也就图个噱头。   随后林茗将旁边已经凉了一些的煎土豆丝饼,放到了沈母和她中间,并说道:   “咱们先尝尝咸淡,要是可以,待会就可以直接煎了。”   随后沈母林茗分别拿了一块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土豆丝饼,拿在手里就觉得焦酥焦酥的,还有些被炸到硬硬的焦黄的土豆丝掉了下来,惹得二人干净放到了嘴中。   这一咬,二人皆是眼前一亮,入口的感受就是焦酥的口感,等嚼了一两下,就能感受到葱香以及土豆原本的清新薯香,以及一些微咸的盐味。   于是沈母吃完了手上的土豆丝饼,便称赞道:   “这味道正好不过,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不错。”   林茗也觉得不用再改了,于是便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土豆丝饼吃干抹净,最后扫荡着口齿当中残余的具有薯片一样口感的土豆丝残渣,一边拿着铲子和还未下锅的土豆丝饼团开始了动作。   她一共团了差不多六十个土豆丝饼,之后便每煎十二个铲一薄片的猪油放到锅里融化润锅防止土豆丝饼粘连在锅上。   中间她还找时间将家里备用的卤汁,倒出来了一碗并且放在整米饭的锅盖上温了起来,待会吃的时候既不会烫,又不会显凉,而卤汁本身就能冷着吃,所以这样热卤汁最合适不过了。   沈母见林茗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便问道:   “林氏,你有啥活尽管和娘说。”   林茗于是想了想便笑道:   “那好吧,娘可以将蒸好放凉的土豆都碾成泥吗?”   沈母一听便拿起了旁边的木勺子道:   “这有什么难得,这些全都要是吧?”   说着指了指蒸笼里的土豆块,随后就见林茗点了点头道:   “是啊娘,麻烦你了。”   沈母却佯装着面色一板道:   “啥麻烦不麻烦的,咱们俩可不兴那一套啊。”   林茗一愣,随即便笑道:   “好,以后不这样说了。”   将土豆用勺子碾成泥这个活沈母倒是不用林茗教,毕竟他也是自己养了娃的人,将番薯这些东西碾成泥小孩子吃不容易噎住。   等沈母将土豆泥碾完之后,林茗正好也将土豆丝饼都煎完了,而这时锅里的饭显然也好了。   于是林茗二人就听到灶房门外,传来沈子胥的声音道:   “娘大嫂你们什么时候做好饭呐,子胥肚子好饿!”   母沈母便道:   “好了就数你最馋,饭已经好了,你和秋白哥哥去洗手,洗完手咱们就开饭。”   于是沈母林茗便听到门外沈子胥道:   “娘我这就去洗。”   随后门外便传来噔噔噔沈子胥跑远的声音。   沈母林茗相视一眼,皆是宠溺地笑了笑,随后边一人端着两个菜到了堂屋饭桌上。   到了堂屋,林茗将手中的煎土豆丝饼,以及米饭放到了桌子上,而沈母则是将她炒的土豆丝以及一碗林茗调好的土豆泥放到了沈子胥和林秋白坐的位子上。   等之后林茗沈母二人拿着剩下调好的几碗土豆泥来到堂屋时,却见沈子胥和林秋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堂屋,沈子胥正脑袋搁在桌子上,一个劲地盯着那碗土豆泥,看起来着实馋的很。   沈母一脸无奈,将手里的土豆泥放在桌上,问沈子胥道:   “子胥你爹和你哥呢?”   沈子胥满心满眼全部放在桌子上的土豆泥了,耳朵跟没听到似的,就见沈母又问了一遍,沈子胥才反应过来道:   “爹在书房考校哥呢。”   沈母见沈子胥眼里只有吃的,连她说的话都听不清,于是便故意道:   “秋白,你和子胥去书房叫他们两个过来吃饭。”   “是师娘。”   随后林秋白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沈子胥离开了饭桌,沈母和林茗在后面看着沈子胥的不舍离开的模样笑了半天。   等沈母二人将饭桌摆好后,便看到沈子胥跑在前面,林秋白跟在后头让其跑慢一点,后面跟着沈父以及沈清。   等人全部落座之后,众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是林氏那地蛋做的土豆泥,上面浇的是卤汁,味道我刚才在灶房试过了,非常不错,当家的你要不要尝尝?”   沈父看了眼沈子胥林秋白两人埋头挖碗里的土豆泥吃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道:   “这是小儿吃的东西,我还是吃这个。”   说完便用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吃完便眼前一亮,虽说沈母做的和林茗做的味道不太一样,毕竟一百个人或许能做出一百种不同的味道。   但沈父却觉得沈母做的味道非常和他胃口,沈母见此也面色微红地吃着菜。   林茗在一旁见了沈母和沈父两人感情这么好,不由羡慕起来,不过羡慕着羡慕着,就感到有一束目光从旁边望过来。   林茗一撇头,却见沈清正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便非常正常地移开了视线,随后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的土豆泥,拿起勺子就挖了一口放进嘴中尝了一口。   林茗看着沈清面无表情地品尝着,不由问道:   “味道怎么样?”   沈母和沈父也往二人这边看过来,于是就见沈清朝着林茗笑了笑道:   “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   林茗一愣,随后不知怎么就脸红起来。   奇怪了,她也不是刻意要追求沈清的评价,不过就是好奇沈清吃着什么味道罢了,怎么现在搞得像是她为了让沈清喜欢才做的似的。   又觉得沈清这人,喜欢就喜欢作何要看着她笑?   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沈清见林茗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好几下凳子,随后也不看他,说了句“喜欢就好”,便回头吃起了自己得饭。   不过沈清却注意到了,林茗脸颊上一级耳垂上的微红,随即便笑而不语地继续吃起了自己的饭。   沈母将桌上的气氛流转看在眼里,并且不住地和沈父使眼色,但对方却一直没反应过来,自个吃着自个的,还问沈母道:   “娘子你眼睛怎么了?”   沈母只觉得心中吐了口血,只好自己向林茗提起来道:   “林氏,娘这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林茗原本埋头吃着饭,一听沈母如此正式的语气,便有些意外道:   “娘想说什么事尽管说就好了。”   沈母想了想,瞪了一眼旁边指望不上的沈父,整理好措辞道:   “林氏,你看啊,秋白这都已经来咱们生活了好一段时间了,林家那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想着我和你爹要不就直接将秋白收做义子,以后我和当家的就是秋白的爹娘,要是日后那林家再不长眼地过来闹,我们说理也好有个由头。”   听沈母说道这里,沈父才想起来这件事,再想到刚才沈母一个劲对他眨眼睛,这才意识过来沈母是啥意识,于是也赞同道:   “是啊,老大媳妇,秋白一直是我最中意的学生,在加上你是我们沈家的媳妇,若是认我们做了干爹干娘,这岂不是亲上加亲了吗?”   沈母见林茗眉头微皱,于是便抢着说道:   “林氏这事你先别想着下结论,我们这样想也不是要逼迫你们,就是觉得秋白这孩子应该有家真心为他好的家人爱护爱惜他。   若是秋白能认我这个师娘做干娘当家的做干爹的话,以后他就可以和清儿子胥一样,唤我们爹娘,认清儿当长兄,子胥当亲弟,等成年了兄弟几个各方面都能有个照应,也更亲近一些。”   说完又怕林茗误会,便又补充道:   “当然,娘这意思不是说秋白不认这门干亲,咱们就不亲密,我和你爹待秋白早就视如己出,认不认都一样。”   林茗听了沈母如此情真意切的话,于是便笑着道:   “娘,我不是要拒绝,不过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要不然咱们让秋白自己决定?”   沈母一听,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林秋白身上,面上的期待以及慈爱几乎掩盖不住。   而林秋白早在沈母沈父和林茗谈论这件事的那一瞬间,就停下了筷子,眼神惊讶并且呆愣地呆坐在那里。   脑海中回忆的事,从他记事以来,在林家一如既往一成不变的恶劣对待,当他听到沈母说出,想让他真正拥有一家子爱护爱惜他的家人时,脑子里还没有深想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和感受,眼中却一瞬间被泪水盈满。   旁边原本正吃的火热的沈子胥,也注意到了林秋白的异常,不禁停下手中的筷子不解地看向了林秋白。   沈母见林秋白面上有明显的动容,就知道林秋白肯定得懂了他们方才在谈些什么,于是沈母便轻声向林秋白问道:   “秋白,你愿意认师母做干娘吗?”   林秋白面上带着一丝不确定道:   “我”   姐说过他们以后没有爹也没有娘,林家的人不是他们的亲人,不是。   可现在师母却说要当他的娘,他要认吗?   他好想认这个娘亲。   林秋白感到自己心里很乱,以前的过往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突然很害怕做出选择,于是他便求助似的看向了林茗,希望林茗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林茗看到林秋白朝她请求帮助的目光,却微笑着拒绝道:   “秋白,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你要知道,今后有很多事情姐都不能帮你做决定。” 第239章 同意   “秋白,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你要知道,今后有很多事情姐都不能帮你做决定。”   林秋白怔怔地望着林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姐要这么说,难道姐不要他了吗?   随后林茗察觉到了林秋白眼中的不知所措,便笑着安抚道:   “秋白,姐是说,许多事情都不是姐能帮你做选择的,之前秋白不是都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吗?”   林秋白点点头,林茗便继续道:   “那男子汉就需要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过于依赖其他人的想法。”   林秋白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沈母以及沈父见林茗没有引导林秋白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时之间有些安心,可又怕林秋白会担心认亲之后的事,于是沈母便又是好一通说。   这才让本来心就偏向同意的林秋白,最终点下了头。   “好,我答应认师娘做干娘。”   林秋白颇为坚定地说道,随后边看向了林茗,林茗只是笑着摸了摸林秋白的头道:   “秋白真是个男子汉,不论秋白做什么决定,姐都支持。”   听到林茗这样说,林秋白这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而之前一直游说林秋白的沈母,此时却被林秋白坚定地语气给感动了,一个没忍住就抹起了眼泪。   沈父一愣,刚想问沈母怎么了,林秋白这不是遂她的愿答应了吗?还哭什么?   不过这时林秋白却先一步开口道:   “师娘,你怎么了?”   沈母却破涕为笑道:   “傻孩子,还叫师娘做什么?”   林秋白一愣,随即看了眼林茗,见到对方眼中的鼓励,于是林秋白这才回望沈母道:   “娘。”   说罢又看向沈父以及沈清沈子胥依次叫道:   “爹,哥,弟。”   “好,好,好!”   沈父摸了摸胡子一连说了三声好,于是便补充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更是亲上加亲。秋白你放心,这两日村长不在村里,等他回来之后,爹和你娘便会立即让村长过来做个见证,将你过到我们沈家户头上。”   林秋白也狠狠地点了点头,不过想起林家又有些担心道:   “可是林家那边”   沈母却道:   “秋白,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答应这件事,其他事情包在你娘身上。”   林茗和沈母相视一笑,之前她和那秦牙婆离开时,特地回去问对方要了那个王兰芝亲手画押的卖身契,这个卖身契是按照东胜律法签订的,已经生效。   所以现在林秋白已经算是脱离林家的户头了,到时候他们只要出示这一份卖身契,就能间接证明林秋白此时是自由人可以入沈家的户籍。   当然,这件事她也只是和沈母稍微提过一会,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记下了,并且还想出了让林秋白过户到沈家的法子。   这样一来,不管林家要怎么闹到衙门去,起码她是要不回林秋白了,因为过户这件事已经生效,要是想更改,必须得沈家户主以及个人都同意才可以。   这能防止之后林家看到他们过得好,于是就想那林秋白要挟敲诈,就算是闹到衙门去,林秋白也不可能再回到林家。   可是人哪有这么简单,沈母这样做有没有别的原因她不知道,林茗猜测或许是有的。   但只要这件事目前看来对她以及林秋白完全没有坏处,而沈母也没有理由要害她们,再说这样能免除之后林家的后顾之忧,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她都没有理由反对林秋白做的选择。   再说了,这选择是她让林秋白做的,要是她言而无信,林秋白答应之后她却要从中反对,这不就打脸了吗?   然而林茗再一深想,这样一来,她和林秋白与沈家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   要是之后她需要离开沈家,那林秋白她是带还是不带?   想到这里,林茗便突然看了看沈清。   却见沈清此时正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正举止文雅地拿木勺子挖着土豆泥吃。   林茗一愣。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可她现在却有些纠结了。   她究竟要不要离开沈家,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沈清,更为关键的原因就是子嗣问题。   毕竟沈清这厮基因这么好,难保以后不会出现什么妖艳贱货说要给他生猴子。   也难保之后沈家会因为传宗接代延续沈清的基因而逼迫她生,要是她不生,那很有可能沈清就会和那些妖艳生,那她到时候势必可能会被绿。   可她不太喜欢自己被绿,毕竟这具古代身体里的是一个拥有现代女性人格的灵魂,而这个灵魂又坚持一夫一妻的行为准则。   所以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自己在还未清醒过来时,就已经是沈家的儿媳,要是她早穿越过来几天,没准就不会有之后这么多事情。   她可以和林秋白单独分出去过,去镇子上做个小买卖生意,偶尔缅怀一下前世的故人。   长姐如母,让林秋白接受她所能给的最好教育,等之后再为他娶妻帮着照顾生活,这古代的一辈子说不准就能这么过完。   或许她能在之后放下前世的过去甚至是恋人,并且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但一定不是在她还未完全忘掉之时,就嫁做人妇,面临这许多内心的抉择和纠结。   她为什么会纠结,是因为横在她面前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也太复杂。   她头一回希望自己前世修的是心理学专业,这样她说不准就能对阵下药,将她内心深处的焦虑和心结给解开。   但很可惜她不是,也没有那么多专业知识处理自己对古代的适从感,现在她已经到了这里快要半个月了,但在许多方面却仍然没有入乡随俗。   每晚闭上眼睛之前,眼中浮现的总是前世高楼大厦,同事以及好友的影子。   她不是这里的人,她现在还是适应不了。   但之前她适应不了,心里还能拿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开的心态逃避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可现在她和沈家在方方面面都变得割舍不开,有单纯真挚的林秋白,还有善良慈爱的沈母。 第240章 在家叫林秋白   可爱天真的沈子胥以及威严却暖心的沈父。   说实在话的,要是她能选,她更愿意选择出身在沈家,而不是当沈家的媳妇,可现实是她不能,也没有这个机会。   林茗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沈清瞬间感应到了,三但沈清看向林茗时,却见对方此时正在发呆。   沈清微微粗了蹙眉,莫名有些排斥林茗露出这种面无表情思考的神情,这种感觉就像她随时随地准备离开一样。   “你在想什么?”   林茗回过神来,见自己偷看人家吃饭还被人家抓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才道:   “土豆丝饼,土豆丝饼你尝了没?”   沈清看向桌子上的土豆丝饼,他原本打算将碗里的土豆泥吃完再尝其他,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发呆吗?   沈清面上疑惑,手上却放下了木勺,随后看了眼神情略显怪异的林茗,拿起筷子朝着一块土豆丝饼夹去。   一开始林茗还只是找一个借口掩饰自己偷看沈清的行为,但见沈清拿起筷子去夹了一块土豆丝饼时,林茗便真开始好奇沈清试吃过后的感觉了。   之间沈清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土豆丝饼,块头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团的土豆丝饼肯定是最匀称,夹起来肯定也最好夹的,林茗心中这样想到。   随后林茗便顺着沈清的动作,看到土豆丝饼的一角,被沈清轻启唇部咬了一口。   随即林茗不知道是被那土豆丝饼馋到了,还是被什么给馋到了,竟然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当下暗怪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不就是吃块土豆丝饼吗?她前世见过的那些明星艺人拍食品广告的还少?   咋就这么没有出息!   于是林茗愤恨地想着,这时沈清却是品尝完了土豆丝饼,林茗这才再次问道:   “味道怎么样?”   沈清也依旧是那句话,连说话的神情都没有丝毫改变道:   “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   说完,林茗就笑道:   “喜欢就好,我就知道我做的很好吃。”   沈清面色一滞,她不是应该说“喜欢就好,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吗?   随即看了看林茗略显得意的神情,仿佛他承认她的吃食做的好吃这件事,让她产生了优越感?   然而沈清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林茗却暗搓搓地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哼,算这个沈清识相,不是她吹,数尽这个地界的所有女子,谁都没她会做新颖吃食多!   以后要想吃好吃的,就休想纳妾了这些,不然就等着她将他的嘴养叼了之后,再离开他让他吃其他人做的东西都难以下咽,最后就饿死算了。”   想到这里,林茗不仅乐呵了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古代还是很有市场的,就凭这一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厨艺,哪个吃货不抢着要呢?   沈清这厮要是想要让自己做下堂妻,那他以后就等着哭吧。   于是林茗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之后自己应对沈家催生的办法,那就是用好吃的堵住他们的嘴。   一个好吃的不行,就两个,等堵到林秋白的事情过了之后,没有了林家的后顾之忧,她要是还没和沈清培养出感情,并且事情已经到了拿好吃的堵不住时,届时她就算要走,也得在未来孙子和她手上的好吃的掂量掂量,再不行不是还有林秋白和沈子胥吗?   反正现在林秋白事沈家人了,以后生的子嗣也是沈家的后代,这不是还能延续香火。   林秋白丝毫不知道,自己老姐已经在心里把他给卖了,完了林茗还向沈母问了一句:   “不过娘,有件事还是应该问清楚的,这等秋白过户过来,要改姓吗?”   沈母一愣,这事她和沈父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过,但心里又觉得这事不重要,于是便对着林茗和林秋白说道:   “这事我和你爹还真没想过,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秋白以后都是沈家的人。不过若是能改成沈姓,等以后成了年娶妻生子也方便些,否则还需得向外人解释姓名之事比较麻烦。”   沈父想了想也点点头赞同道:   “这事你娘说的对,但秋白要是不愿意也不用强求,毕竟一家人是不会因为姓氏名谁更改的。”   沈父说完之后沈母也点点头,随后几人连同林茗,便一同看向了林秋白。   这回林秋白也不用林茗说了,自己就开始思考了起来,没过多久,林秋白就对着沈母沈父,面带歉意以及坚定道:   “爹娘,姓我可以改,但我有一个请求。”   随后便听林秋白说道:   “我希望,在家里人面前,我还是我姐的弟弟,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以叫我沈秋白,这样行吗?”   林茗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孩子,在家大家都叫你秋白,哪有姓林姓沈之分呢?   不过想到这里林茗才意识过来林秋白说地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即林茗不禁有些触动地看向林秋白,却见其正对着自己傻笑。   这傻孩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丢掉林家的过往,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但却又不想和所有过往划清界限,起码她这个姐是他所在意的。   所以他才会说,在外,他是林秋白,而在沈家,他是林秋白这样的话出来。   因为这是在告诉沈家的人,她姐对他来说很重要,是排在第一的。   林秋白的意思沈母沈父自然听明白了,这也是最让大家满意的结果。   于是沈母看了看沈父,二人便对着林秋白笑道:   “好,我们答应你。”   林秋白原本还有些忐忑与沈母沈父能不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害怕他们两个觉得自己事情多麻烦,但现在沈母二人,却是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于是林秋白这才笑逐颜开道:   “谢谢爹和娘。”   林茗也不由笑着摸了摸林秋白的头,旁边沈清见了林茗林秋白如此亲密的举动,眼神不由一暗。   (注:之后的文里,林秋白还叫林秋白,但在外人面前,对话以及其他人物内心戏中,将林秋白称作沈秋白。对看文没有影响。) 第241章 这还简单?   随后林茗这边和林秋白升温姐弟情谊,却见   突然看到自己碗里突然被夹过来一块土豆丝饼,这块土豆丝饼算是卖相最好的一块,林茗当时煎完,心里直说都可以直接拿去拍美食杂志了。   沈清这厮竟然主动给她夹菜?   他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林茗便转眼朝沈清那边看去,却见其神色一派如常,见她看过来,还回望了她一眼。   二人没有多言,林茗自觉诡异,随后就又转回了头。   虽然二人的互动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在沈母面前,这就是二人感情升温的表现!   这下子就太好了,两家人亲上加亲,她才刚认下秋白当干儿子,林氏这就和清儿关系好上了几分,这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会一日千里地迅速亲密起来吗?   想到这里,沈母看着其余几人面上都眉开眼笑的,见沈子胥的土豆泥吃完了,还又将自己地给了沈子胥。   要知道这个土豆泥可算不上主食,开饭之前,沈母就和沈子胥林秋白二人约定好了,只准吃一碗土豆泥,之后要吃饭,毕竟土豆泥只能算是零食。   但其实林茗却想说,土豆是完全媲美番薯一般的粮食作物,甚至比番薯还要健康一些,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糖分。   并且土豆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及钙、钾等微量元素,且易于消化吸收,营养丰富,在现代欧美国家特别是北美,土豆早就成为第二主食。   土豆所含的钾能取代体内的钠,同时能将钠排出体外,有利于高血压和肾炎水肿患者的康复。   要细数土豆的优点,简直数都数不过来,林茗本人就是土豆的死忠粉。   不过这些科学研究过的结论要是拿来和沈母说,她估计也不会理解。   不过好在现在沈家已经认可土豆可食用这一结论,知道土豆的饱腹功能以及健康程度,是早晚的事,她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   不过现在为止,她只能用土豆做出这些煮的或者煎的或者土豆丝这类吃食出来,要想做炸的就很困难了。   毕竟这古代的榨油率低的出奇,而能榨出油的东西,又都极贵,怕是她还没榨出些油,卖卤味和栗子饼赚的钱,就被她嚯嚯干净了。   不过   虽然现在没有油,但她可以先将工具给做出来,比如炸狼牙土豆的道具,就可以提前去镇子上的铁匠铺打一把,等有了油,就可以直接拿来炸狼牙土豆了。   想到铁匠铺,林茗便记起了她做栗子饼的炉子,想到自己白天想做一个铁质炉子的想法,便对沈母道:   “娘,我有件事想说。”   沈母心情正好,和林秋白两人,你夹一筷子的土豆丝,他夹一块土豆丝饼,听林茗要说事情,便笑着道:   “有什么事林氏你直接说就好了。”   林茗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道:   “娘,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做个铁质的炉子好,万一之后又有人因为碰到了炉子上门来闹,就烦了。”   见沈母点点头,下一秒林茗却听沈清声音有些微沉反问道:   “今日有人到摊上闹事?”   随即林秋白也反应过来,顿时拉了拉林茗的袖子,面色无比紧张道:   “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着哪里?”   随后林茗一愣,摇了摇头,就见林秋白松了口气,于是又想起了沈母,便听沈父向沈母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伤着哪里?为什么会有人去摊上闹事呢?”   而沈清此时却面色依旧有些沉,随后问道:   “知道闹事的人是谁吗?”   沈母林茗这下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原本林茗只是想换一个效率更高的炉子,谁想到却引出了一阵询问。   于是二人只好一通解释道:   沈母:“你们放心,我和林氏无碍,闹事的人只有一个女子而已。”   林茗:“是啊,之后那人也被我们赶跑了。”   想到这里林茗考虑着要不要将那人就是王家王娇娇的事情告诉沈家众人,这样之后沈家人尤其是沈清肯定会讨厌王娇娇,那她以后要是还贼心不死,想要嫁到沈家来,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不用说,林茗已经为了之后自己稳固的地位开始谋划起来,虽说这稳固地位的原因不是因为爱情,但沈清要是知道了林茗的想法,说不定也会惊讶一二。   不过还没等林茗决定要不要说,沈母就提前公布了这个闹事的人:   “这闹事的人你们也认识,是王家的人。”   沈父这下子表情就有些微怒了:   “又是王家!”   随后沈母更是故意气愤地看向沈清道:   “这人还不是别人,就是那王家的王娇娇!”   这回沈清也拧起了眉,看那神情,好似还有些愧疚的感觉。   于是沈清想了想,便向着林茗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问林茗这也是正常,毕竟按照王娇娇的想法,想要嫁到沈家来,必定不太过为难沈母,那么被为难的就一定是林茗,所以沈清才从这一副关切询问的神情看向林茗。   林茗看了看沈母,又看了看沈家众人,便回头朝着沈清摆手道:   “哪有什么事情,还不是那王娇娇,自己不小心碰到咱们烤栗子饼的炉子了,然后手被烫了,就无赖是我们烫的,想把摊子的名声弄糟呗。”   沈清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   林茗心说,这还简单?   一个女子手背烫的一片红肿,还哭的梨花带雨站在人摊子前面指控他们,要不是她脑子转的快机灵,可不是说也说不清了?   毕竟人的手肯定是在他们摊子上受得伤,一开始周围围观的人,可是很多认都相信了那个王娇娇了呢!   沈清看到林茗眼中的鄙视微微一愣,随即他就听沈母夸张道:   “谁说这么简单的!那王娇娇着实嚣张跋扈,我一个长辈在跟前,她上来就一阵劈头盖脸对林氏的骂,诬赖我们故意烫她手的事情被大家伙当场拆穿,竟然还不承认,最后还是说要将她送去官府,她才带着身边丫鬟小厮离开了。” 第242章 竟无言以对   沈清又问道:   “方才不是说只有一人闹事吗?那丫鬟小厮可有对你们不敬?”   林茗这时却嘟囔道:   “那丫鬟和书童就跟个受气包似的,指望他们闹什么事?”   要是以前林茗听了人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会相信的话,那她现在也表示怀疑了。   没看今天王娇娇后面找来的丫鬟和书童吗?   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被蹂躏,丫鬟说话声就跟蚊蝇似的,那书童更是小小年纪就驼了背,一看就是平时没少低眉顺眼,弯腰下跪的。   不过之前王娇娇那个绑了自己的丫鬟,好像是叫什么翠花吧?   她倒是和王娇娇一样泼辣有主意,估计平时没少给王娇娇出坏主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没跟着王娇娇一起出门,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绑她的事情受到牵连,被换下了?   沈清看着林茗在他面前发呆,心中有些无奈。   初时听到沈母二人在外碰见恶人,他心下还有些担忧,可是见林茗现在这副满脸在胡思乱想的表情,他就知道,白天的事情,没有影响到林茗多少。   不过沈清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掉以轻心,既然那个王娇娇可以来闹一次,就有可能闹第二次,甚至会带人去,于是沈清便道:   “娘,之后还是让我陪你们去摆摊吧,有一个人在旁边照应着,也安稳些。”   沈母当即面上露出不认同的神色道:   “不行,你读书正是要专心的,街上人多嘈杂,你还怎么读?”   沈清却道:   “若是我如此容易被周围的声音所影响了心境,那读的不是书,只是字罢了。”   林茗一听,顿时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的有水平,果然是个读书人啊。   沈母也被沈清一噎,沈父此时却满眼认同地捋着胡子,观望沈清和沈母的争辩。   其实清儿跟不跟过去这事都可以,因为他相信惠娘不是托大的人,若是真的会有危险,她绝对会会到家得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家里。   而现在惠娘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和林氏二人神情轻松,想必二人一定是有所依仗,才如此不将那王家放在眼里。   于是沈父也不打算掺和进去,因为思辨也是一门学问,他反而想以此考察一下清儿的思辨游说能力。   于是就见沈母回答:   “即使读的是书,也需要在适合的周遭环境当中读,清儿你当听说过孟母三迁的典故,不会想不通娘的意思。”   沈清还没说话,林茗确实惊讶的微微惊呼一声。   什么孟母三迁?   这不是上一世古代华夏的历史典故吗?   可这个时空应该不是古代华夏啊!   要是古代华夏,有这样一个类似于唐宋盛世,并且还有个叫做东胜的国家,她能不知道??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茗此刻面上的惊讶神色几乎瞒不住桌上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沈子胥都有些好奇地看向林茗。   正在就沈清应不应该跟到镇子上作陪的沈母沈清,也不由疑惑地看向了林茗。   等林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反常时,已然来不及掩饰,于是心中便暗怪自己不应当如此口无遮拦,一边找着合适借口措辞道:   “哈哈,夫君,孟母三迁的事情嘛,这个我在书上都是看见过得,人家孟母因为知道周遭环境对人的影响,所以几次搬迁就为了找一个良好的环境。   夫君你看,这街上什么人都有,流氓地痞最是喜欢在街上游荡,这如何能给你带来好的影响?”   沈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林茗原来是想到了帮沈母的说辞啊。   于是沈母面上也极为赞同道:   “清儿,林氏说的对,你可不要枉费娘的一片苦心呐。”   谁知沈清这次却更加斩钉截铁道:   “若是如娘子所说这般,那我必定是非去不可了。”   林茗:?这个少年你有点犟啊?   沈母也满脸疑问道:   “其一,那孟母三迁是因为孟轲年幼,心智尚未健全,周遭的环境对其教养的影响自是很重要。   可清儿如今已然成年娶妻,若是需要用一个年幼的小儿同等类比,这岂不是胜之不武,输之愈愧?   其二,既然镇子上有那么些街上流氓地痞成日游走街道,那清儿必定是非去不可的,因为身为人子人夫,如何能置家人安危于不顾?”   说道这里,林茗以为沈清说完了,却不想他又继续看了看她和沈母道:   “其三,清儿虽不才,但既然娘和娘子都不怕被周遭事物影响心境,那清儿认为,身为沈家男儿,清儿自然也不怕。”   林茗: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只能为你在心中啪啪啪鼓掌了。   沈母听了也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层面能站住理,因为无论怎么说,路都被沈清的话给堵死了。   明明天底下哪家读书人都被不会放任自家孩子在那种环境下读书的事情,但到了沈清这里,却让人想不出来丝毫角度反驳。   于是沈父便既是满意又骄傲的一连说了两声好:   “好,好,清儿你的思辨能力日益提升,之前为父还担心,让你一人在家读书,会不会影响到思辨这一块,现在看来是为父想多了。”   沈清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沈父道:   “爹,这件事我希望你也能同意,毕竟娘和娘子再怎么说也是女子。”   沈父一看沈清将他拉到战场上去了,于是便看向了沈母,却见其正低着脑袋,许是在想如何反驳清儿的话。   林茗见情况如此,便无奈对着沈清道:   “你就放心吧,王娇娇不会再敢来闹了,今天围在旁边的人不算少,而且临走之前,我还让她亲口答应下了之后再也不带人到我们摊子上来闹,而且还不让他们王家的人来买或者雇别人来买我们摊子上的东西,要是她不答应,我们就送她去官府。   要是她答应了,之后这些人吃了我们摊子上的东西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不用负责,这些都有许多人做证的。” 第243章 心眼子挺实诚   “要是她答应了,之后这些人吃了我们摊子上的东西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不用负责,这些都有许多人坐证的。”   沈清看向林茗的眼神当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佛是在惊讶林茗为何能够猜到对方之后会采用栽赃陷害的法子对付她们。   而且还是这么具体,几乎将对方想要从摊子上下手对付二人的路给堵死的法子。   沈母旋即这才想起来,白天林茗在那王娇娇最后临走之前,向对方提的几个要求。   如此一来,说服清儿就很容易了,于是沈母便接着道:   “是啊,清儿,那王娇娇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这件事,要是她反悔,之后必定堵不住悠悠众口,咱们只要防范着些,就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沈清看了看二人,却没有回应,微微低头沉思着。   不过这次林秋白却抢先答道:   “姐,娘,你们让我跟你们一道去吧,我也可以帮上些忙的。”   沈母林茗二人皆是一愣,却都又同时摇了摇头,就见沈母抢先道:   “秋白,这件事你和清儿一样,为娘是不会答应的,你们读书正要劲的时候,况且你姐方才也说了,那王家肯定不会再来闹事了,要是那王家再来闹事,娘和你姐就直接找人报官去。”   林秋白见沈母不同意,按捺不住还想再说,就见林茗朝着林秋白微微摇了摇头道:   “秋白,你就信了你姐吧,姐和娘在镇子上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今日那件事情过后,醉仙楼的钱掌柜立马带着好些人来帮忙,直说要将人送去衙门,还责怪姐和娘有事没有去找他们帮忙。”   沈母也点头道:   “是啊,就凭咱们让了醉仙楼这么多好处,以后咱们还有供卤味给醉仙楼,人家一定会尽心护我们周全的。”   林秋白捡她姐和沈母如此坚持,最后只好拧着眉毛,无奈道:   “那好吧,娘,姐,你们出门在外要多多当心一些,要是遇见了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马上去找醉仙楼的钱掌柜。”   二人自是一番点头答应,随后沈母再问沈清道:   “清儿,你看秋白都答应了,这件事”   沈清望向沈母,随后垂眉恭敬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依娘所言。”   至此这件事才算真的再沈家过去,随后沈母就和林茗讨论起了关于铁质炉子的事情。   虽然林茗心中依旧讶异着这个时空竟然有孟母三迁这个典故,但面上却没有再次显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而是和沈母在饭桌上讨论起来:   “这事我同意,别人家买烧饼的炉子和咱们这个不太一样,要是以后有人咱们没有提前说炉子烫而讹上咱们,这就不妥了。”   林茗点点头道:   “我也是这个想法,我想着,三岁小儿都知道铁炉子不能碰,要是下回还有这种事,那被人也赖不上咱们。”   其实林茗一直想不通的是,那王娇娇多此一举说是她们主动攻击她的做什么?   其实光是她的手被她们摊子上的炉子烫伤,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就肯定是她们的不对,毕竟其他人家的炉子在外面都不至于这么烫。   而她们拿外表这么烫的炉子卖东西,却不告知客人,这炉子的危险这一点,就能算是她们的错了。   但那王娇娇却自作聪明,竟然编出这样一个错洞百出还不自知的瞎话,最后颜面扫地灰溜溜地离开,说起来也极为讽刺。   林茗内心不由纳闷,这难道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原本可以让她们两个人在镇子上的买卖受些影响,毕竟这炉子能她烫伤,就能将那些熊孩子烫伤,这家里有熊孩子,喜欢摸人家炉子的熊孩子估计也不少,难保会因为这件事,对她们摊上产生抵触心里。   但最后却因为王娇娇这一自作聪明,想要刻意告诉其他人,她们摊子上的东西不好吃,并且摊主还很蛮横凶狠来影响她们的生意。   可又那么刚好,她们摊子上偏偏就不像其他卖饼的摊子那样简单,甚至还有非常复杂的规矩,这些个规矩任何一条,都能直接指向她在说谎闹事这一事实。   林茗将方才沈清夹给自己的土豆丝饼放进嘴里咀嚼。   嗯,味道果然很好吃,不愧是她煎出来的。   虽然是沈清这厮夹给她的,但林茗却觉得这是沈清在讨好她,毕竟吃人嘴软,沈清这厮吃了她这么多好东西,给她夹一块土豆丝饼不过分吧?   林茗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亏了,于是便拿胳膊碰了碰旁边安静吃饭的沈清,见其眼神转向她,林茗便拿嘴巴呶了呶土豆丝方向。   那眼神的含义就是让沈清再给她夹土豆丝,沈清看到眼含算计的神情,却是一愣,随即便听话拿起筷子为林茗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而且还不少。   林茗赶忙拿碗接过,面上带着得意道:   “谢谢。”   心中却在吐槽道,果然这男生的手就是不一样,她每回夹一筷子也才一点,沈清这一筷子夹的分量都能抵半碗了。   这孩子虽说是个心机boy,但心眼子还是挺实诚的,要不然怎么知道她喜欢吃土豆丝就多夹些呢?   她原以为沈清这种细嚼慢咽的人,会给她夹很少一筷子,还暗搓搓地打算不够再要,谁知道他却上来就夹了这么多,真真是极对她胃口啊。   当然,她说的是菜。   之后众人就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虽说今晚的晚饭里没有荤菜,但因为土豆丝极受家中男女老少的欢迎,所以一顿饭吃的也是极为心满意足。   外加林茗做的卤汁土豆泥以及口感极佳的土豆丝饼,这一顿饭要前菜有前菜,要饭后点心有饭后点心的。   等吃完饭,收拾好之后,林茗就随着沈清一道去了书房内。   目的自然是为了画明天要去镇子上找铁匠打制的烤箱,以及之后要切狼牙土豆的曲刀。   哦对了还有明日要用的竹牌也得一并画出来,这么一说晚上的活还挺多的。 第244章 我不着急   一想到待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做,急性子起来的林茗便推搡了下前方正慢慢走着的沈清,语气微急道:   “你走快些,时间来不及。”   接过沈清自然没有被林茗推动半分,反而回望她一眼道:   “饭后不宜快走,容易积食。”   林茗见沈清竟然还知道这类医学常识,不禁微微侧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沈清便回答道:   “自然也是从书中看到的。”   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了,在沈清之前还有人从书中看到医学知识吗?   答案是有,而且那个人还就是林茗自己。   但刚才他们的语境当中,林茗可没提到她看医书的事情。   这样看来,沈清这是故意这样说的?   难不成是他察觉出了什么?   毕竟一个农村庄户人家家里很少可能会有医书怎这种东西,甚至连书都不多见,她这么一来沈家,就展露出如此多的疑点来,看上去确实有些可疑了。   可是林茗一想又觉得不对,沈母之前和她聊天的时候坦白过,之前相看原主时,沈家就是看中原主会识字读书,能够和沈清又共同语言,相敬如宾地过。   而不是找乡野村妇,不合沈清的的性子,又害怕新媳泼辣将原本安宁的沈家搅得鸡犬不宁,沈母那时自个又身子不好,肯定是希望能给沈清找个贤内助的。   所以原主会嫁来沈家本就是因为她比一般乡野丫头懂得多,能识字会读书,那现在沈清就没有理由因为这一点而怀疑她吧?   而且虽说她是懂地有些多了,但之前林秋白不是提过吗,林家原本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庄户人家,只是因为原主的爷爷去世之后,林家才逐渐没落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保以前林家富裕时,会留有一本半本书的,要不然之前原主在林家是怎么学会读书的呢?   沈清原本以为林茗会接着催促他,并且拿手推他,可没想到林茗却在他说完话之后便没了声音。   又等了两息,见林茗依旧没有声响,于是沈清便停下了步子。   后方正在想着事情的林茗,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清停下来了,于是便一下子撞到沈清的背上。   于是那一瞬间,就见林茗一个蹿布跳到一边,捂着鼻梁,气愤地质问沈清道:   “沈清你做什么停下!”   快给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沈清难道是铁做的不成?   她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歪了,鼻梁要是被撞歪了,这古代也没有修复整容,这可咋整!   沈清却不顾林茗的质问,而是问道:   “撞痛了吗?你方才想在什么,为何走路不看路?”   林茗神情一滞,眼神飘忽,随后瞪了眼沈清道:   “我想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爱走不走,管你。”   说完便哼地一声,从半道上跑去了书房。   没办法,林茗还是有求于人,毕竟要用沈清的笔墨纸砚,于是林茗只好在看到沈清进门时,故意装作不理会他。   可等林茗将砚台上的墨汁用完之后,这才有些迟疑起来。   她可没磨过墨,但就算没磨过墨她也知道,古代研墨都讲究地很,她原身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研墨呢?   可原身知道怎么研墨,但她一个从现代来的人,就算用墨水也都是用现成墨水,连砚台碰都没碰过,她怎么可能会研墨!   这个沈清也是奇怪,她来了书房这么多次,每回砚台上都是研好的墨水,就没看过他亲手研墨,她还这么偷学姿势嘛!   于是林茗想了许久,在低头和冒险当中,最后林茗还是没有骨气地选择了低头。   于是正看着书的沈清,持书的那只手便被林茗故意撞了撞,随后林茗颇为无赖的声音便传来:   “喂,没墨了,你研,刚才你停下撞到我鼻子的事情就算了。”   沈清见林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随后他便看了看台上的砚台,见上面的墨水果然都用完了。   虽然林茗这话有些歧义,明明是林茗撞的他。   但沈清却还是点了点头,放下书道:   “好,你等会。”   林茗见沈清如此听话,面上不由也放松了些,于是便赏了沈清一个笑脸道:   “没事,你慢慢磨,我不着急。”   她还打算一边偷偷学学研墨呢,要不然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露馅。   沈清听到林茗这样说,刚放下书,顿时眉头一挑。   之前在外面是谁说时间来不及,要快些走的?   随即沈清便一手扶砚台,一手拿着墨棒,往砚台上面加了些水,许是考虑到林茗要用的墨水多,于是便又添了些。   随后便拿着墨棒,在砚台上面,有规律地研磨起来。   磨到一半,沈清可以微抬了抬头,侧目观察了下林茗的神色,见其正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研墨的姿势,没发现自己观察她的事。   沈清又磨了几下,见林茗神色依旧十分认真,于是下一秒沈清便停下了手中的活。   林茗见沈清一停,这才抬眼看向沈清,疑惑道:   “怎么不磨了?磨好了吗?”   沈清却看着林茗摇了摇头道:   “手酸,等一会。”   林茗见沈清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便一皱眉道:   “事真多,算了算了,我自己磨吧。”   反正这个研墨看起还挺简单的。   说完,林茗便小心地移过砚台,拿起了墨棒,回忆着沈清方才的姿势,在砚台上面仔细研墨起来。   还别说,林茗越磨,就觉得这研墨的手感还不错的感觉,有一种磨砂加润滑的质感,墨棒的味道也不算浓烈,反而很沉淀,嗯,和沈清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反正还蛮好闻得。   林茗不知道的是,当她正专心研墨的时候,一旁沈清却看着她的姿势勾起了唇角,眉梢眼角也带上了些笑意。   然而林茗磨着磨着,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现在虽然会研墨了,可不知道要磨到什么程度停下来啊。   这墨水肯定也分浓淡的,她要是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刚才用的墨水,应该磨到那种程度呢? 第245章 我的手也酸了   这墨水肯定也分浓淡的,她要是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刚才用的墨水,应该研磨到那种程度呢?   于是林茗便愣在了当场,脑海中想着应对的法子。   谁想到这时,原本单手持书在看的沈清,却是发出了询问:   “怎么停了?”   林茗眼珠子骨碌碌转,最后想起了方才沈清说的话,于是便道:   “我的手也磨酸了,换你来。”   沈清听到林茗找的这个借口,便挑了挑眉,于是再次放下书,向林茗伸出手道:   “好,我来。”   林茗一见沈清这厮竟然这么好糊弄,不禁心中松了口气,于是便将烫手山芋一般的墨棒递给了沈清,放在他手里时,还不小心蹭了下手心。   林茗随即便抽会了自己的手,心中手臂上还不自觉地耸立起了几个鸡皮疙瘩。   于是林茗便像掩饰什么似的,对着沈清没话找话道:   “沈清,你这墨棒是在镇子上买的吧?”   沈清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怎么了?”   林茗却尴尬地笑了笑道:   “问问而已,我以前用的也是在镇子上买的。”   林茗再问:   “对了你这个砚台也是一起买的吗?多少钱?”   沈清回答:   “这些都是爹去镇子上置办的,砚台约莫一百文。”   林茗笑道:   “一百文啊好巧,我也是这个价钱买的呢。”   对于和林茗这种类似于废话一般的对话,沈清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不耐,反而一句一句地回答着,当然,期间林茗刻意瞟向他手上动作的眼神,他也一并看在眼里就是了。   等沈清将手上的墨棒磨好,林茗这才拍手道:   “这就好啦,真是太感谢了。我现在的手不酸了,你去看书吧,我画我自己的不麻烦你了。”   沈清将砚台推到林茗跟前,却面上带着微笑道:   “无妨,读书需要劳逸结合。”   于是林茗拿起毛笔之后便一愣,心道,她刚才还觉得这个沈清有眼力见。   但这东西她也不怕被沈清看到,反正就是一个炉子罢了,也没什么特殊的构造,只是比一般的炉子多了几个分层。   于是林茗便拿着毛笔,接着刚才没画完的地方接着画了下去。   沈清在一旁面色如常地看着,不过当观察注意到林茗的作画的手法和一般人有些许不同,但却是和上一回画那推车的图纸的画法一般,眸色便又深了一分。   等林茗花完之后,升了个懒腰,才发现沈清竟然依旧在旁边看着自己画的图纸。   沈清见林茗朝他看去,于是便问道:   “这画的便是铁制炉子?”   林茗点点头,朝着图纸某处一指道:   “是啊,你看这里和这里就是放柴火的地方,这样炉子里的饼就能上下都受热均匀了。”   虽说林茗说的词汇有些现代,但沈清想了想便明白了林茗口中的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道:   “这个炉子倒是巧妙。”   林茗登时面上一骄傲道:   “那当然巧妙了,这些可是”   “可是什么?”沈清问到。   可是她仿造现代的烤箱原理画的呢,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于是林茗便道:   “这些可是我从一本叫做天工开物的书里看到的呢!”   在前世,天工开物是世界上第一部 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著作,也是中国古代一部综合性的科学技术著作,有人也称它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   全书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古代生产技术,著者是明朝科学家宋应星。   她还记得饭桌上沈母提到的孟母三迁,那是华夏古代时期战国时候的名人典故,她现在故意提到这本书,要是这里确实有这本书,并且沈清还知道的话。   那她之后的一切农业以及手工业等的知识来源都有了解释。   即使最后被人得知她所知道的东西并不是出自这本书,但她也可以说是记错了,反正看过天工开物这本书的人,可能也看过其他类似的书籍不是吗?   而要是这里并没有华夏明朝科学家写的这本书,那就证明这里的历史进程就算和古代华夏有重合以及相同的地方,但却并不是完全相同。   当然,具体是哪里不同哪里相同,林茗还需要摸索,但就冲着东胜这一个陌生的国号,林茗就觉得这个世界和古代华夏还是有区别的。   而沈清再怎么牛逼都不可能看过或者听说过所有的书,就算是现代人有网络尚且不可能如此,所以林茗敢这样说,必定是确定自己不会有被揭露的危险才说的。   于是林茗说完了这些她都是从天工开物看到的之后,就一直紧盯着沈清的面部表情,仔细观察着沈清反应。   就见沈清档听到林茗说起天工开物时,面上有一瞬间的疑惑和茫然,随后便看着她问道:   “天工开物?那是什么?”   林茗便装作没听懂道:   “当然是书啊,我不是说了吗?”   沈清再问:   “那是关于什么类别的书籍?”   于是林茗便掰着手指头道:   “这个就比较广泛了,有种田的,有造纸的还有纺织的,反正就是什么都有就对了。”   沈清这下子来了兴趣,之间他继续问到:   “哦?这本书里当真什么都有?”   林茗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不过这世上的事情这么多,人家写一辈子也写不完,所以应该是集合了比较常见的工具类书籍吧。”   沈清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林茗道:   “这本书我没有看过,你还存着吗?”   林茗当即便摇头道:   “这个我就不确定了,你知道我自从嫁过来,林家就将我的房间都占领了,东西也都扔的扔卖的卖。估计将我的书都拿去垫桌脚地垫桌脚,烧柴火的烧柴火了,能留下的估计也面目全非了。”   这些还是她从秋白哪里听来的,只不过秋白描述地没有那么惨烈。   不过就凭昨天她和沈母在药堂遇见的的继妹林荷花就知道,她留在林家的东西,估计落不下什么好了。 第246章 我的书就是你的书   其实要是有机会的话,林茗还是很想去将原身的东西拿过来的,毕竟从一个人看什么书,平时喜欢做的事物当中,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这样也能更加了解一点原身,以免日后要是再遇见林家人,她也不至于露出马脚不是。   林茗正这样想着,谁知道沈清这厮面上却微黑着脸道:   “林家当真如此野蛮?”   林茗当然点头道: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昨日我和娘去药堂里抓些熬制卤汤要用的草药,你猜碰见谁了?”   沈清想了想道:   “林家人?”   林茗一愣道:   “你怎么知道的,哎不管乐,反正我们正抓着药,就遇到了带着林人杰以及林荷花的王兰芝,他们也来药堂抓药。”   说完林茗见沈清明显让她继续说下去的神色,便故意面带气愤道:   “你猜那林荷花怎么了,她专门跑到我面前和我炫耀说林家都是她们的了,我的房间也归她了,你以为我的东西还能有剩下的?”   那林荷花大字不识一个,估计那些书还没有头绳在她眼里重要。   她虽然不是原主,没有太多心疼的感受,但却也也觉得好好的书被不懂的人糟蹋实在有些令人惋惜,现在只能盼着林家知道拿书换钱,将那些书卖了也比当柴火烧了好。   沈清听到这里便问道:   “你心里难过吗?”   林茗确实一愣,她虽然有些生气惋惜,但难过还称不上吧,但这样回答也不太好,于是林茗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演技道:   “知道的当时自然是难过的,不过现在好的多了。”   说完面上还带了些似乎是缅怀一般的神情,但其实林茗心中想的却不是书,而是前世的众多好吃的。   谁知沈清这时候却道:   “以后我的书就是你的,你可以随意看,你放心,这些书不会有人来动。”   正在磨炼着演技的林茗,不知咋滴心里就被这句话给震动了下,随即看向沈清的眼中带上了些疑惑。   却见对方正朝着她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既然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娘子,那么我的书就是你的书,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动你的东西了。”   林茗看着沈清,神情越来越有些迷惑起来,过了好久,连沈清也觉察出林茗的异样,于是沈清问道:   “怎么了?”   林茗这才将目光移开,口中支支吾吾道:   “没什么,我要继续画图了,你看书吧。”   沈清见林茗突然间有些刻意疏远的举动,不禁微蹙了蹙眉头,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林茗如此。   于是沈清只好满心不解的重新拿起了书,继续看了起来。   当然那比平时翻书几乎满了好几倍的翻书速度,还是出卖了此时沈清心思已经不全然放在书中的事实。   而这边则是林茗呼出一口气之后,换了一张纸,着手开始画第二张图,也就是切狼牙土豆的曲刀也就是波浪型刀具,这个也简单,只要画的像那么点意思就行。   到时候她再和铁匠师傅解释解释,想必应该能解释清楚。   而且没准这种刀具已经在这里出现过了,要不然也总会有雕花的刀具,这些刀具总体上来说都差不多,打造也不至于很难,因为是弯曲的波浪型,打起来应该更加简单一些。   过了许久,等林茗将图画完,才撇了撇沈清的方向,见其正一副专注地模样看着书,便又转身将放在书桌旁边木桶旁边的木牌拿了些出来。   沈清眼角余光看见林茗拿出了木牌之后,有些困顿地连打了两下呵欠。   他这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这几日因为林茗要在他这里做竹牌,他便让没让秋白和子胥来他这里,没想到他现在和林茗在书房待到现在却忘记了时候。   于是沈清就放下书道:   “时候不早了,这些竹牌还是明早再做吧。”   林茗眼眶当中,因为打呵欠氤氲了些许水雾汽,看向沈清的眼神,也带着困倦以及轻飘。   光是画烤箱图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再到画波浪刀,虽然这刀原理简单,但要画出那个弯曲的波浪效果,还真不简单。   又因为她手里拿的毕竟不是铅笔,能够画错了重来,宣纸和墨水都是很贵的好不,于是她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画到最后,眼珠子都快睁不开了,画这一个刀竟然比烤箱时间还多。   这让林茗心中顿感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画什么刀了,反正现在也没有解决炸土豆的油的问题,还老想着吃狼牙土豆作甚。   于是当她怀着昏昏欲睡的脑袋,觉着这些木牌不需要太多技巧,一会准能做完,就听到沈清和她说的这句话。   林茗一提到这话,这还得了?   原本一开始还凭着一口气,想着今晚要将东西做完的林茗,顿时撑不住了,只觉得自己眼皮子真的要睁不开来,朝着沈清点头都点地脑袋打转转。   沈清看着林茗微眯着眼睛,眼眶当中湿漉漉的,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一般,自然而然的困倦。   鬓角的几缕青丝顺着脸颊垂下,粘在了朱唇之上,不知怎地,沈清突然喉头一紧,竟然不自觉朝着林茗凑过去了几分。   然而沈清还没做什么,林茗便一瞬间清醒了几分,看向沈清凑过来的脸,疑惑道:   “你在干什么?”   沈清却没有半分做亏心事被抓住的窘态,而是神色自若道:   “你放才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凑近些听罢了。”   于是林茗看着沈清如此正常的神态,又想起了她刚才确实困地云里雾里的,或许说了什么也不一定。   再一想到,沈清这人应该也不至于趁着自己犯困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于是便放松了似的又打了个呵欠道:   “我太困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明日你能不能早些叫我?”   沈清唇色微红,呼吸间似乎带上了不少的旖旎,但语气却是无异道:   “好,你明早想几时起来?”   林茗想了想,觉得自己太早起也不好,于是便道:   “就比平时早两刻吧。” 第247章 什么油?   “就比平时早两刻吧。”   反正她只需要可以平均每分钟做两三张竹牌,一共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于是沈清便点头道:   “好,那咱们现在早些去歇息吧?”   林茗点点头,随后有打了个呵欠,想趁沈清不注意的时候喝一口灵泉水提提神,不过沈清却好像怕她走着走着睡着似的,竟然跟在她后面走,于是林茗只好做作罢。   林茗拖着困倦的身子前脚进门,后脚就看到沈清拿着盆离开,许是去倒洗脸水了。   于是林茗这才得以走到桌子旁边,心念一动,就朝着杯子里注入了些灵泉水,也不倒多,两口解个渴就行。   灵泉水这种稀罕的东西,她没回在外面用都觉得生怕浪费了,该省的省,该掺水的掺水,也能防止用太多灵泉水被其他人看出什么。   等喝完了一杯子水之后,果然眼睛的疲劳少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困,但这只是正常的生物钟,睡一觉就好。   等沈清端着盆水回来,见林茗面上已经没那么困地样子了,便不由的挑了挑眉,接着就将盆直接放到舆洗架上,叫来林茗道:   “水好了,快来洗吧。”   林茗噔噔噔跑到沈清那,接过帕子洗了洗脸,完了还不忘说了声谢谢,心道明天换她去倒水也一样的。   见沈清听言笑了笑,林茗露出不解的神色,便听沈清说道:   “你不必谢我,反正我自己也是要用的,反而若是被娘看到我让你倒水拿盆,说不准还不答应。”   林茗一愣随即也笑了笑道:   “娘是比较疼我。”   沈清见林茗一副受尽宠爱的得意样子,便也笑了笑。   随后二人又一同洗了脚之后,便歇下了。   睡着之前,林茗心里还在郁闷,她怎么又和沈清共用同一盆子水了。   不过想想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也习惯了。   人家沈清不是都说了,沈母看到她拿盆子会责怪他不懂疼媳妇吗?   那她再麻烦多事要分两个盆岂不是让沈清难做?   左思右想之下,林茗在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算了,以后还是和沈清用同一个盆洗漱吧,反正也没什么不习惯的,水还是人家倒的呢。   于是就这样,之后林茗再也没提过分盆洗漱的事,而沈清也对林茗的转变乐见其成,自然也没再提过之前他们二人还有分盆洗漱的时候。   一夜无话。   一大早,林茗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却感觉到肩膀被什么东西晃了晃,于是林茗便那手拍了拍吵她睡觉的东西,嘴里还嘟囔着道:   “一边玩去。”   沈清坐在床榻便,看着林茗翻过身去,后背朝他的模样,于是便又拍了拍林茗的肩膀。   并且还说道:   “你昨日说要早起两刻的。”   林茗正半梦半醒昏昏欲睡之间,突然听到了沈清的话,登时一愣,随即才想起昨天晚上她让沈清叫自己起床的事情。   于是沈清便看见林茗一个翻身,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随后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面上有些不自然地朝他说道:   “知道了,我记着呢,这就起了,你去忙你的吧。”   于是等沈清离开卧房,林茗望了眼门口,听沈清已经走没了脚步声,这才掀开被子起床,一边拿木梳梳着头,一边暗怪自己没有记性,差点就睡过头了。   昨晚睡觉还想着明天自己没准不用沈清叫就能起。   一阵嘟囔之后,林茗便就着桌子上的温水洗漱好了,等路过堂屋,正要去书房时,却被从堂屋出来的沈清叫住了。   “吃过早饭再忙吧,早上饿肚子不好。”   于是林茗想了想便接受道:   “好啊,正好我也有点饿。”   灶房内沈母正在煮着粥和中午沈家的伙食,炒的一个韭菜鸡蛋和炒青菜以及蒸肉。   粉蒸肉是和粥一起煮的,韭菜鸡蛋和炒青菜比较快,所以也算来得及做。   看到林茗今天早起,沈母便笑道:   “起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会?”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以后菜还是我帮着你一起炒吧,这样快一点,你也能多睡一会。”   沈母一愣却笑道:   “你有这个心娘很开心,不过娘觉少,不想你们年轻人需要长身体多休息,起不来也不要勉强。”   林茗便摇头道:   “没事的娘,早睡早起身体好,起不来就让沈相公叫我不就行了?”   沈母一听也笑道:   “那好吧,有你帮着应该能快些。”   随后二人便端着粥以及昨天省着没吃的土豆丝饼一碟子咸菜到了堂屋。   沈母见沈清也在这,于是便看了看林茗一眼,心说怪不得方才她叫清儿先盛些粥吃没盛呢,合着这是等着林氏一道吃?   于是沈母面上便带着略显暧昧地看了看沈清林茗二人一眼,随后在林茗感到疑惑不解时,便道:   “都多吃些,这土豆丝饼早上拿锅蒸的,蒸耙了,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尝尝。”   林茗笑着结果沈母递来的土豆丝饼,咬了一口,心道口感确实没有昨天做的时候好吃,没有酥脆的口感了,但味道还是挺好的,搭粥喝正正好。   若是用植物油煎炸的东西,只要不是太冷吃了肚子着凉,就算不热都不会有事。   但用动物油比如猪油做的东西,要是不热吃了就会拉肚子,所以这土豆丝饼热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样想着,林茗就更加想念前世的大豆玉米油了,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要榨油,除非得有榨油率稍微高一点的设备,要不然只能浪费粮食。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所以在没办法处理那些榨油剩下的东西之前,她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沈清见林茗吃着饭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挂着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   等没一会吃完了早饭,林茗便一副心思重重地随着沈清去了书房。   路上沈清见林茗想地认真,于是便直接问道:   “你在想什么?”   林茗顺口就答道:   “油。”   沈清一愣,随即继续问道:   “什么油?” 第248章 烹饪界贵族   林茗刚想说植物油,却反应过来沈清这是在套她的话?   于是便摇头扯开话题道:   “我是说下回煎土豆丝饼的时候要少放点油而已,咱们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林茗便进了书房,也不知道身后沈清有没有察觉出异常,不过林茗自己觉得她的借口已经找的很成功了,沈清应该听不出什么来才是。   于是等林茗发现进们的沈清面上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松了口气。随后二人一个出题,一个做竹牌,林茗便发现原来她写竹牌的墨水和沈清写字的墨水是一个浓淡程度的。   于是林茗便又想到之前她头一回借用沈清的毛笔的时候,那墨水好像也是用来写字的吧?   这么说应该是她自己想多了,于是林茗便朝沈清正在给学生们出的题目看了过去。   嗯,字倒是养眼,苍劲有力,一点也不像沈清一身书生气息的感觉,反倒是有种武将风范。   看了眼上面那题目,她发现自己只看得懂字,而对于写的什么意思是一点也不懂。   这让林茗想起了以前语文课上翻译文言文的场景,于是她顿时脑袋打了打颤,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她高中学的是理科,因为本身对于数字比较敏感,数学这门科也是比较喜欢的几门科之一。   而文绉绉又晦涩难懂的语文,尤其是文言文,基本上算是林茗高中时期的噩梦,好在经过她不懈的努力,终于将那些重点翻译字词给背了下来。   高考是虽说语文分数还是不太高,只能算是一般,但因为其他科目分数不错,才能以总分不低的分数考上重点大学的医学专业。   而且经过这么几天和古人的相处,林茗发现这些古人平时也不是满口的之乎者也,而是她能听得懂的白话,这可让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看到沈清这出的卷子,林茗才知道,这依旧是个读书人满口之乎者也,说话让人听不懂的世界。   随后林茗就转过头,继续做起了自己的竹牌。   没过一会,等竹牌做完,林茗便道了声谢之后就出了书房,准备和沈母去镇子上了。   临走时,林茗想起来昨天沈母为沈清买的竹编车棚,便问道:   “听娘说你很喜欢竹子做的东西?”   林茗等了半晌没听到沈清回答,以为沈清专心出题没听到,便撇了撇嘴抬脚准备出门,这时她却貌似是听到了沈清用鼻音,轻“嗯”了声。   林茗眨眨眼,随即便出了门去找沈母去了。   到了沈母房里,见沈母正再给做好的手套上面绣花,于是便笑道:   “娘你在绣什么呢?”   沈母见林茗来了,便道:   “你来了,竹牌做好了吗?”   林茗点头道:   “嗯,都弄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现在差不低多早上七点半,她们两个路上驾牛车三四十分钟,过去了采买卤料,清洗什么的,差不多就到上午九点了。   随后沈母二人便和家里人到了声别,和林茗坐上了牛车,出发了。   坐上牛车,林茗见着牛极为灵性,竟然自己也知道路,便稍稍放心地将她画着图的宣纸递给沈母看道:   “娘,这是我画的图,待会你去采买的时候,我就顺便去镇子上的打铁铺子,找人做一下这个炉子。”   接过林茗递来的纸,看到上面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炉子,还不只有一个,于是沈母便疑惑道:   “这里怎么有六个不一样的?”   林茗看了看,便解释道:   “这些都是一个炉子的样子,不过我怕师傅到时候看不懂,于是就将炉子的六个面全部画下来了,免得到时候做到一半搞糊涂了。”   其实再仔细些她还能再画一些横截面的示意图,但根据古代的工程水平,想必应该还看不懂那种图纸,于是林茗才知花了几个面的图。   等到时候去了铁匠铺,她再慢慢解释一下就行。   本来林茗还想给沈母看看切狼牙土豆的波浪刀的,但又想到时候沈母问起来,她也不好说。   难道她要说这是做一道需要很多油,的油炸类食物所需要的刀吗?   到时候就算沈母平时宠她,能够认同她才怪呢,而且她这里的很多油还不是猪油,而是用植物榨的油。   要知道在古代,一斤米面粮食,虽然不贵,但是十几斤加起来肯定还是比一斤猪板油贵的,而十几斤粮食还不一定能榨出一斤油,从这里就能看出,家里能吃上植物油的人家,起码可以吃得起猪油。   但能吃得起猪油的人家,却不一定会浪费这么多粮食去榨植物油。   其他糖盐虽说也贵,但一般人总算能吃得起,少盐少糖的还健康。   所以这油应该也算得上是古代烹饪界的贵族,富人的的奢侈品了吧。   沈母听到林茗说这六张图竟然都是同一个炉子,顿时有些惊讶,等左右来回看了几遍之后,发现果然像那么回意思,于是便赞叹道:   “林氏,你这手艺可不得了,这种画图技巧要是被那些打木头的人给知道了,指不定谁都来学呢。”   林茗笑了笑谦虚道:   “咱们不是还有一个摊子要顾吗,我想着我人也不能老在哪里解释,于是就想一下子将图给话的仔细些,但却发现再怎么画的仔细,有些部分还是不能画得面面俱到,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样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但却能保证人家打铁的能一眼看懂,非常清晰直观。   沈母点了点头,便道:   “既然有你画的如此详尽的图纸,那这炉子必定很快就能做成,到时候咱们就不怕那王娇娇时候再从炉子上找咱们麻烦了。”   林茗也是认同道:   “是啊,不过娘咱们这两天还是要多加提醒一下客人炉子的事,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就不好了。这事是我之前没考虑到,没想到差点闹出事端。”   说完林茗便又建议道:   “若不然咱们待会在炉子上贴张纸,提醒客人不要触碰,然后再加上口头的提醒。” 第249章 摊的不是一般的饼   “若不然咱们待会在炉子上贴张纸,提醒客人不要触碰,然后再加上口头的提醒。”   沈母也觉得可行于是便道:   “那就听你的,待会去问钱掌柜借笔,写就写在油纸上便好。”   林茗点点头。   等二人经过镇子上的铁匠铺时,沈母深怕林茗一人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陪着林茗找来铁匠铺的老板,殷雄殷老爷子,说明了她们是来打东西的。   对方听林茗有拿图纸来,说要做的是个烧饼的炉子,以为是一般寻常的炉子,于是便一口答应了。   之后沈母见时间有限,便先和林茗道别去肉铺那边买待会要煮的卤料去了。   许是因为沈母昨晚回去也用林茗稀释过的灵泉水喂过了牛犊子的原因,这牛也变得十分听沈母的话。   沈母一人坐在上面,去肉铺买个边角料这些事没有问题的。   等林茗送别了沈母之后,就将图纸给那铁匠铺的殷老爷子看,自己则是在打铁铺四处看看,想观察一下古代冶铁工艺的发达程度。   逛了一圈,就看到这个铁匠铺里,出现最多的是铁锅,以及锅铲子,其他的武器倒是没怎么见。   还有一些类似于现代的梯子和凳子,这种应该就是比较特殊一些的需求了,毕竟一般人家木凳或者竹凳就够做了,要做铁凳的还真不怕夏天烫了屁股去?   林茗心中腹诽道,不过她看了好几圈,发现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一个铁制的武器,还是说这里也和华夏古代一样,不能私自造武器?   想想也是,要是铁匠铺子就能私自造武器,那要是人造反怎么办?   所以这里应该也是有这方面的规定,像冶炼武器这类的伙计应该是由朝廷的兵部掌管,平常人家用来防身防家的,一个铁锹之类的农具就足够了。   这些铁制的农具她倒是也看到不少,有些做的还正是挺不错的,之后她有空了来买几个干农活的农具,放空间里,以便于到时候她在空间里种植,免得用外面的万一她忘记带出来就不好了。   现在就不方便买了,毕竟沈母待会买完了卤味食材还会过来接她,这样一来她买农具不就被沈母知道了?   所以她得挑一个没人知道的时间来,但这个时间好像还真不好找的说。   她现在每天都和沈母一起摆摊做买卖,她们也没定个假期啥的,指不定之后都要每天摆摊,要找一个单独的时间还真是有些困难。   这边林茗正暗自打算着,那边铁匠铺的殷老和他的大儿子殷力却惊讶极了。   不用说,他们惊讶的原因,自然是林茗带过来给他们的那张炉子结构图。   这上面画的炉子结构图,看起来太简单易懂了,并且还面面俱到,比起其他客人带过来的图简直不知道便利了多少倍。   然而他们两个惊讶的还不止如此,这个图纸上面画的炉子也十分不寻常,起码不是他们之前打造过的任何一种炉子。   甚至别说打了,他们连见也是没见过的,因为这个炉子竟然有上下好几层,不是中空的贴壁烧饼炉子,也不是一层的摊饼炉子,而是上下三层,而且每层竟然都是一样宽的。   而且下层的空间却没上层多一些,这究竟是个什么炉子?真的是用来摊饼的吗?   “爹,这炉子咱们能打吗?”   殷力长得一副蛮壮的模样,说话也是粗声粗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显得十分憨厚老实。   而殷雄殷老也是老当益壮,半辈子打铁练就了一身黑铁般的肌肉,看到林茗的图纸他也是好奇兴趣居多,当下便回答道:   “打,当然能打。”   说完却看了看一旁瞎转悠的林茗,对殷力道:   “过会我去询问一下人家小娘子,你在一旁不要多话知道不?”   殷力自然满口答应。   随后二人便来到林茗跟前,只见殷老黝黑的脸上露出好客的笑容,对着林茗作了个揖,随后笑道:   “小娘子贵姓?”   林茗见连两位铁匠过来,以为二人看不懂图纸,于是便回答道:   “免贵夫家姓沈。那图纸可有问题?”   殷老笑着摆手道:   “沈小娘子,图纸没问题,也能打,我们二人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东西是作何使用的?”   林茗一愣,随即回答道:   “用来做饼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殷老却有些疑惑,心道这东西还真是用来做饼的?可什么饼需要用几层铁炉子做?   林茗见殷老明显一副还想问下去的模样,内心有些不耐,便道:   “还请二位见谅,若是可以打,那二位可否紧急赶制一下这炉子,妇人着急着要用。”   说完便补充道:   “你们放心,这炉子虽然打造起来简单,但价格还是按照普通圆炉子算就好。”   林茗画的炉子都是方方正正的,比起普通圆炉子,要反复锤炼导致弯曲成圆弧形状,这方正的炉子要省不少事。   殷家父子一听林茗这样说,就知道人家这是明显不愿意多提炉子的用途,于是殷老便打算之后再问,现在先答应下来比较重要。   可这是殷力却是说话了,就听他道:   “你这炉子好打得很,不用照圆炉子算,就是我和我爹想知道这炉子究竟是怎么摊饼的。”   殷老在听到殷力开口时就知道要坏,果然他一出口就不是什么好话,人家都说要加钱了,接受不就好了?送上门的钱往外推是不是傻!   还有人家小娘子明明都不愿意说这炉子究竟是作何用途了,他竟然还在那叭叭,这小子究竟长了眼睛是做什么用的!不会看眼色吗!   殷老以为客人就要生气了,谁知林茗却道:   “这确实是用来摊饼的,不过摊的不是一般的饼。”   说完看向殷老手中的铁制烤箱图纸,朝着上面看去说道:   “这上下两层都是用来烧柴火的,所以请二位届时请打地厚些。”   林茗说完就见二人一愣,随后有些讶然地看向她,那表情的含义好像是再说她是不是傻一样。 第250章 心思太活络   当然二人只是面上这样表现的,不过下一秒殷力就道:   “沈小娘子,你这炉子能摊成饼吗?上下两层都弄柴火烧,那饼不是都得糊了?”   殷老这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家不省心的又嘴上每个把门的了。   这人家说要打炉子,你管人家能不能摊饼?不能摊这生意不就做不成了?   再个说他们这都是按照做完之后的重量算价钱,人家这本来要做三层的,费的铁肯定得多,你这一下子要是让人家反应过来,只打一层那不是就少赚不少钱了吗!   林茗心中憋笑憋的着实艰难,这人说话也真是实诚,本来他老爹脸就够黑了,这下子好了,直接都黑成锅灰了。   如此直白的人也亏得有个还算精明的老爹,要不然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见殷老看着自个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碍于林茗在场,不好责怪,只好一个劲地用眼睛瞪他。   然而殷力还是一副没有觉察出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于是林茗便回答道:   “这个自然是不会了,妇人既然选择来打炉子,必然肯定是知道这炉子是能做成功饼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听林茗这样说,殷老着实松了口气,于是为了不让殷力再坏事,直接一脚给人踢去砸锅了。   那殷力走时还颇为纳闷,不明白他老爹为啥要踢他,力道还不轻。   等殷力一走,殷老才笑成菊花脸对林茗道:   “沈小娘子,你放心,这炉子打起来简单,我们一定会尽快给你做好的,就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拿呢?”   林茗想了想道:   “下午可以做好吗?”   殷老估摸了下时间,这炉子的现成铁板都有,打起来应该也要不了两三个时辰,于是便对着林茗道:   “虽然手上的伙计还有些,但赶一下工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   林茗笑了笑,知道人家这是要加钱的意思,于是林茗便笑道:   “这我自然懂,若是下午能做好,就多加五十文钱如何?”   殷老眼光一闪,这五十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关键是白来的,不要白不要不是。   于是林茗就见殷老一时间笑地更加和乐了,就见他道:   “是是,那我们一定尽早给您做好,到时候您来拿就成。”   不过林茗这时却道:   “不过炉子若是不结实”   殷老心中一凛,这位沈小娘子果然也不是个啥都不懂的,于是便面上打包票道:   “沈小娘子您放心好了,不说千灯镇上,整个丰县我殷雄家的打铁铺子都能拍的上号,若是做了不能用,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重新给你打一个。”   林茗点点头,道:   “这样就好,这炉子需要付定金吗?”   殷老搓搓手道:   “这定金也不必太多,只需要付半两银子便好,等炉子打完了,剩下的钱再付。”   林茗想了想,便答应道:   “那成。”   说完殷老还以为林茗就要给他掏钱了,谁知道林茗却又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他道: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打。”   殷老结果图纸,就看到纸上画了一个类似于海带样式的东西,看那类似于刀把的地方,这东西难不成是一把刀?   像海带一样的刀?   林茗要是知道殷老的想法,没准就会觉得他形容的还真恰当,波浪刀不就是海带造型的吗?   于是林茗看出了殷老面上的疑问,便解释道:   “这是一把刀,用来切特定的东西,这刀弯曲的一面不需要那么锋利,只要能切番薯之类的东西就可以,但做出来的刀不能太容易折断或者损坏,你看能不能打出来。”   殷老看了半天,有思考了一会,这才叫来了殷力,问他是什么想法。   殷力看了一会,便直接道:   “爹,那咱们直接拿一般的刀再往里砸弯不就行了?”   殷老眼睛一亮,这个想法还是可以一试的,不过能不能打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殷老便斟酌了两下道:   “沈小娘子,这刀我们没做过,也就一半把握做成,因为你知道,一般的刀打完要是再次敲打很容易变脆,极其容易损坏,更可况您要的这把需要里外弯曲这么多次,能不能打出来这也不好说。”   殷老说的林茗自然懂,她画图的时候就想到了,所以放才才说刀锋不用特别锋利,只要能切番薯就行,土豆比番薯还要好切一些,能切番薯的肯定能切土豆。   于是林茗道:   “那你们先试着做做看,若是能做出来,自然是好,这样,这刀算是特制,价钱就按照炉子的价格一起算如何?”   刚才她逛了逛摊子,有简单的招牌上面写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字,打刀的一斤二十文钱,而特制炉子凳子等,一斤三十文钱。   许是因为没人来特制过刀具的原因,上面也没写特制刀具要多少钱,想想这个刀的工作量应该和特制的炉子差不多了,所以林茗才这样建议。   那殷老思索了下,又看了看图纸,于是便点头答应道:   “就听沈小娘子,若是能做出来就和炉子一道称,做不出来咱们也不问您收钱。”   之后林茗和两人商议了一番烤箱几层需要的厚度,刚商量完沈母就乘着牛车来接林茗了,见林茗已经交代好了炉子的事情,二人就一道去了醉仙楼。   路上。   沈母面上有些意外道:   “今日早市的边角料比之前卖的都快了不少,有两个摊子见有利可图都涨了些价格,不过为娘没去买,还是去一开始那三家买的。”   这个情况林茗早就预料到了,于是她便道:   “没事的娘,许是有人听说了咱们摊子上卖的吃食,也想来分一杯羹,这两天卤料的价钱或许有些波动,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而且那些涨价的摊主咱们也不必买。”   沈母听了也认同道:   “是啊,为娘也是这样觉得,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卖的贵一文两文,为娘是觉得他们心思太活络,做生意讲究以稳为本,心思太活络的人,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 第251章 辰时才能出摊   “心思太活络的人,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   林茗也点头赞同道:   “娘说的是,尤其是那些没有远见还心思活络的人。”   这样说着,二人就到了醉仙楼门口,然而让林茗有些讶然的是,此时应该还不到八点吧?   为何她们摆摊的地方就有已经有两三个人等在那了?   沈母显然也和林茗一样惊讶,走到跟前,将要转弯时,却见那几个等着的人认出了沈母林茗二人,于是几人便纷纷说道:   “沈娘子,沈小娘子,你们这是去哪啊,今天能早些出摊吗?”   那人问的大声,几乎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到,这下子对面的街角卖早点吃食的摊子,纷纷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随后沈母林茗互相看了一眼,林茗微微摇了摇头,沈母看了一圈别的人家,又看了看自家牛车上卤味食材。   于是这才抬起头对着客人,颇为歉意道:   “这对不住,我们这得去后面将中午的卤味准备起来,依旧要到辰时才能出摊去了。”   这也是事实,再说林茗的栗子饼也需要第一炉做好了才出摊,不过这里面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其实早上沈母去肉铺那边买卤味食材时,就察觉到一些人看着她的眼神不对。   不仅仅是那些同样去买鸡爪子鸭脖这些边角料的客人,就连那些肉摊主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沈母当时就觉得,这肯定是她摊子神生意红火的事情被这些人知道了。   并且还知道她们摊子上用的食材,只是那些肉类边角料,可价格却卖的比边角料贵很多倍,但生意却非常红火。   这下子那些同样在镇子上做吃食的人家摊主,必定会眼红,就算不会眼红,背后想要探查的心思必定不会少。   而那些摊主看着她的眼神奇怪,就更加简单了无非是觉得,他们一斤三文钱卖给她,而她却一个二文钱卖出去,这中间得赚多少翻?   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去的摊主,丝毫想不起来,这些动物边角料原先根本连卖都卖不出去,多的是晚上扔掉赚不到钱的时候。   可现在他们却都想着,既然这些边角料这么值钱,他们就算不能学她们做卤味生意,也得从中分一杯羹,至于这怎么风一杯羹,当然就是涨价了。   然而现在街上其他摊子看她们的神情就已经不对了,要是她还准备早些出摊,那那么妨碍到的人只会更多,也就会热惹得更多人不喜。   原本辰时出摊,摊上的生意好,也就妨碍那些卖零嘴的吃食摊子,要是早上再早些出摊,那些做早点买卖的人家必定会觉得她们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这样下去,她们岂不是会得罪一条街的摊主?   所以她是觉得,就算要早些出摊,也得在镇子上站稳脚跟了再说,要不然其他摊主联合起来对付她们娘俩,说不定情况就麻烦了。   沈母表示不早出摊,自然也不蒙着声音,尽量让离得近的那几家知道她们摊子不会选择早出摊。   于是果然就见那些听到的摊主,都不仅松了口气,看向她们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敌意。   这些摊主都是一早天不亮就来摆摊的,那些起得早干重活的壮劳力,每日早上也是不少的生意。   再加上那些人闲钱也不少,壮劳力总归月钱多,又是一群大老粗的爷们不会省着花。   不用想都知道,要是这卤味摊子早开一个时辰,他们摊子上的生意必定就会一落千丈。   林茗自然也观察到了四周的摊主,在客人问话之后以及沈母回答之后,神情上的差异。   不过那些做吃食买卖的摊主听到这个消息是开心了,可那两三位一早等在沈母二人摊子前的客人可就不开心了。   可这几人虽然不开心,又怕给那沈小娘子惹急了不出摊,那事情可不是就严重多了。   与之相比,他们多等一会反正也没事,肚子饿的话旁边也有面摊和混沌摊子之类的早点摊子,暂且先垫垫肚子也行。   这边沈母和林茗二人朝几位客人表达了歉意之后,便驾着牛车到了醉仙楼后院里。   随后二人进了灶房,二人先一起清洗了食材。   因为水都是二人一人一桶合起来打的井水,水量上不太好造价,于是林茗便没找到机会掺空间灵泉水,只好用一般的井水清洗干净。   不过最后放到锅里煮的时候,林茗还是利用调试卤汁的便利,加了一些灵泉水,虽然不多,但对味道也是一个提升。   等卤味上锅之后,林茗就开始做起了栗子饼,而沈母则是现将中午要用的食材准备起来,等中午灶腾出来以后,她们两个就可以直接炒了吃午饭了。   昨日说好的中午要做土豆丝,沈母现在对于切土豆丝颇有心得,切的也比一开始快了不少,也都很均匀。   一个土豆丝加上一盘子卤味,到时候再蒸个饭,有荤有素,也足够二人吃了。   林茗这时候开玩笑道:   “娘,你说客人们要是知道咱们拿卤味当菜吃,会是什么感想?”   沈母一愣,随即笑着开玩笑道:   “你可别这样说出去,要不然这些人不得羡慕死咱们?”   说完沈母和林茗皆是嘿嘿一笑。   沈母笑完倒是颇为感慨道:   “其实咱们做的也确实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只是一个如此普通的鸡爪鸭脖,你能做出如此味道,这才让这些原本平淡无奇的食材吃食,变得珍贵了许多。”   林茗一听沈母如此郑重地夸赞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   等沈母和林茗说着话讲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也快到辰时了,林茗烤的第一炉栗子饼也快好了,于是二人便出了摊。   但当二人推车推车出了巷子口时,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这人也太多了吧?”   沈母止不住惊讶道。   林茗也不由扯了扯嘴角,她说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们。   这么多人得忙到什么时候去?   怕不是得忙到双脚沾不上地面去了。 第252章 铁栏杆   怕不是得忙到双脚沾不上地面去了。   只见人群从她们摆摊的地方一字排开,一直漫延到了巷子口还拐了弯个弯。   而且这还是辰时之前拍这么多人。   真不知道等过了辰时之后,那人得多到什么境地了。   毕竟很多人只知道她们摊位上辰时摆摊,也只有之前几次没排到队的人,才会早来这么久,连她们还没出摊的时候就到了。   沈母看着这么些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可又觉得这么多人那肯定不愁东西没处卖,生意好,那她们以后赚的就多不是。   于是沈母便面上便浮起了十二分的笑容,对着目光灼灼盯着她们摊子的客人们笑道:   “各位客人久等了,妇人们马上出摊。”   随后沈母以及林茗便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人群簇拥到了摆摊的地方。   好在这是在古代,就算人围地紧凑,但却也不会触碰到她们,要不然这一来二回的,那岂不是被揩了不少油吃了不少豆腐?   而随后二人才刚出摊卖卤味没多久,果然人就更加多了起来。   人一多,排队就自然而然出现了不少问题,一会挡着行人了,一会出现矛盾冲突了。   林茗顿时后悔早上没去铁匠铺那让人做些现代排队的铁栏杆。   试问为什么不做木头栏杆,那当然是因为怕被这些人给撞翻了,还得重新打,可要是做个铁的,那就不怕被轻易弄坏了。   只不过这件事还得经过钱广富的同意才行,要不然她们也没没办法在人家门口做那么多圈铁栏杆不是?   于是林茗就将这事放在心中,打算之后等歇着的时候再和沈母商量。   毕竟她们现在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是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然而忙成这样,沈母林茗二人还要抽空去处理一下队伍里的纠纷矛盾,要是遇到有些好惹事的客人,那留在摊子前面照顾生意的那个,指不定得好一阵忙活了。   于是林茗便在有一次发现有人抢别人位子,插队的事情之后,不禁心生一计。   不过这个计策却不能今天实行,还要等到何时的时机,以及沈母的同意才成。   等林茗回去,看到忙的连面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的沈母,顿时有些心疼小声避着客人道:   “娘,若不然咱们缓缓吧,你脸色都发白了。”   沈母虽然这几天都有灵泉水以及对症的药剂调养身体,但毕竟病过这么多日子,病根子哪是这么容易就根除的。   而且灵泉水的功效,可以说只能起到加强身体免疫力以及恢复速度,不是说吃了就能不发病,马上好全了。   现在沈母面色发白,明显是身体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劳动,有些复发的征兆。   于是林茗才不禁出言提醒。   说完林茗便沈母手上的活计给抢了过去,又后悔没放一杯水之之类的,届时她可以将水给移到空间去,再将空间的灵泉水移到杯子里,给沈母喝口缓解一下身体疲劳。   沈母见林茗将她手上的活计抢了去,又感觉到自己确实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的,于是只好歇了歇缓一缓。   不过沈母一边歇着却道:   “娘没事,这些不算累,咱们忙完这一波,等下午就好多了。”   林茗心中却不禁摇了摇头,要是真的像沈母说的这样就好了。   之前多的是一下子就买好多卤味的客人,以至于她们害怕有客人没买到而限量每人每天只能买最多一斤。   而现在知道的人多了,那那些少量买的客人必定也会变多,这样她们的工作量就增多了不少。   最后知道的她们摊子的人越多,就会导致她们赚的钱一样,但却更加累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们一开始就打算论个卖呢?   论个卖的好处就是谁都能吃得起,客户更广一些,并且赚的相对多一些,坏处就是很累工作量很大,一般人难以坚持,像林茗还是靠着灵泉水撑下来的。   所以林茗基本可以预计,下午的情况不会号多少,虽然这些客人当中依旧不乏一下子就买一斤的客人,但这些客人却不占大多数。   之前也许是隔三五个客人就有一个买一斤的,现在排队的人多,单买少量的人也就跟更多,可能需要隔十好几个才能轮上一个一下子买四五十文,也就是差不多一斤的客人。   不过林茗也只是心中猜测,也许沈母说的是对的呢?   不过虽然林茗不准备打破沈母的希望,却坚决不同意沈母没有恢复好久重新开始干活。   沈母最后被林茗弄的没法,只好听林茗的话到后头去到了些水喝。   当然这些水都是林茗走之前掺上了灵泉水的水。   当时她准备着要是沈母回来拿水,也不至于拿到普通井水喝,掺些空间灵泉水,总归能好上一些。   等沈母喝完了掺了灵泉水的水之后,面色才逐渐转好了些。   之后虽然林茗二人也很忙,但二人也不会一个劲的忙活了,时不时换个人歇一会,轮到林茗歇息的时候,她就会跑后面倒一半碗的灵泉水,加上烧好普通水,这时二人喝了能抵上好久的体力消耗量。   忙活着忙活着,就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但就在林茗最后一摊栗子饼即将好了的时候。   却出了一件让她惊讶却并不意外的事情。   当一位客人拿着一张竹牌过来兑换栗子饼时,林茗首先照例先看竹牌上的内容,是否符合当天她选择的方言版序号。   然后再看竹牌形状,最后再看字迹等,当然这后两项现在还用不到,因为林茗今天用的一套竹牌,是昨晚上才刚做的新的竹牌。   也就是说,这套竹牌和昨天的那套方言音译不一样,这她可以一眼看出来。   但此时却出现一个,拿着昨天那套竹牌的方言音译前来兑换栗子饼的客人。   这位客人还是一名年纪不算大的妇人,虽说身上穿的是全新的棉布衣,说话也有些温声细语的,看起来好似是个家里条件稍好一点的客人。 第253章 假冒的?   这位客人还是一名年纪不算大的妇人,虽说身上穿的是全新的棉布衣,说话也有些温声细语的,看起来好似是个家里条件稍好一点的客人。   可当林茗接过这位年轻妇人的竹牌时,却看到对方手掌上的厚茧。   这是经常做苦力活的茧子。   于是林茗接过竹牌便发现上面的内容不是今天的这套竹牌上的内容,而是昨天那套竹牌的其中之一,并且正是昨日没来领栗子饼的那四个竹牌其中之一。   可她记得昨天买竹牌的客人里,并没有出现这位客人。   这样想着,林茗便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昨日不来兑换是怕被物主发现抓住?所以今天拿着纸牌过来兑换?   林茗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每一位分发到竹牌的客人,都知道竹牌的兑换是有时效的,不说隔天不能兑换到,就连上午的栗子饼,下午来兑换都是没有的。   这一点林茗虽说不至于不厌其烦地和客人们解释,但起码买过的客人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眼前这位妇人若是和昨天的那两位没来兑换竹牌的客人认识,让她帮着兑换竹牌,那也不应该今天过来兑换,而是昨天才对。   不过林茗即使发现了异常,面上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继续仔细查看起了竹牌,随后林茗便发现了第二个让她颇有些意外的发现。   那就是这张竹牌根本就不是她亲手做的,而竟然是仿制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有人拿着仿制的竹牌过来兑换栗子饼?那原本那张她亲手醉做的竹牌呢?   见林茗横看竖看,一直盯着竹牌的样子,那名妇人面上慢慢渗出了些许汗水,随即便习惯性地撩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然而这一擦,却更让林茗看出了端倪,这眼前的年轻妇人,竟然是假冒的?   只见原本蜡黄显龄的皮肤,在对方袖子的擦拭之下,竟然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虽然依旧有些微黄,但却稚嫩了不少了肤色,再加上露出的手腕一看就不是穿着合身的衣服。让林茗知道,这件事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眼看着面前这位客人即将假装不下去了,于是林茗便拿着竹牌叹了口气道:   “唉。”   那妇人,或者说那梳着妇人发髻,穿着不合身的成年人棉衣的女孩,顿时就慌了神,刚想开口,就听林茗继续道:   “唉,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了,这张竹牌是昨天的,本摊上的栗子饼都是仅限当天购买,逾期不退的。”   那女孩虽然依旧有些慌乱,但好歹确实不着急了,只见她接过桌牌,装作无意间说道:   “确实如此,这竹牌是我相公昨日买的,但他有事忘了没来兑换,今天才想起来,这才来兑换一番没想到却是不能兑换了。”说完,便又问道:   “那小娘子如何知道这竹牌是昨日买的呢?”   林茗随即便笑道:   “这个简单,竹牌上的内容不同,我们每天发的竹牌都是不一样的。”   “啊?”   听到林茗这样说,那女孩却是露出了非常惊讶的神情,能看出对方对这个结果十分惊讶。   随后林茗将竹牌退了回去道:   “既然我们不退定金,那么这块竹牌也不该收回。”   那女孩许是受到的打击还打,也没说什么,就拿着竹牌走远了。   林茗远远看过去那个方向,像是往西面那边去了。   随后林茗便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开始继续招待起了客人。   而那边拿伪装成年轻妇人的女孩,却在西街的一转弯的地方就被几个看似是地皮流氓一样的人给抓住了。   “说!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位面上有这一条刀疤的男子恐吓她道。   女孩眼中露出怯意,但面上却依旧倔强咬着牙道:   “摊主不收,看出来是昨天的了。”   于是另外一位黄毛混混便抬手给了女孩头上一巴掌道:   “你说什么!昨天的怎么了!昨天的怎么就不能收了!”   黄毛说完,那刀疤便有眼神凶恶地看着女孩道:   “该不会是你多嘴和她们说了什么她们才不收的吧?”   女孩咬牙低头使劲地摇了摇头。   但那黄毛许是不满女孩的态度,便又踹了女孩一腿,女孩被其踹倒在了地上,随即黄毛又往旁边墙上吐了口唾沫道:   “什么玩意!叫你做什么能做成!”   那女孩许是被打地痛了,便抬起头瞪着黄毛,眼神当中不乏拼命的神色。   只见那黄毛还想打她,但一旁的刀疤脸却看了看女孩,随即拦住了黄毛道:   “她留着还有用,她那两个哥哥现在在我们手上,谅她也不敢造次。”   那女孩一听刀疤脸提起两个哥哥,眼中的疯狂瞬间熄灭,转而哀求道:   “求求你们了,放了他们吧,我愿意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黄毛和刀疤脸见着女子竟然还来求他们,顿时相视一眼笑了,那笑声当中有这嘲笑和轻视,只听那黄毛道:   “我们现在就是不放他们,你敢拒绝我们的命令吗?”   随后刀疤脸便道:   “行了,站起来去讲衣服弄干净,这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租的,弄脏了回头人家要扣钱仔细我们将你卖了赔钱!”   那女孩一听二人要将她卖了,于是便立即站了起来,小心地看着身上的衣料,好在没有破,只要将灰拍拍就行。   “哥,咋们哥俩中午去哪快活?”   女孩走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就听前面黄毛和刀疤脸说道。   那刀疤脸却道:   “咋们给好好算计一下那个卤味摊子的事。”   “算计什么,等明天咱们俩找个借口去闹上一闹,这竹牌的事情自然就弄明白了,何苦绕这么一圈费事呢!”   二人身后的女孩见讲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模样,于是她便飞快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左右都有不少人,她要是想跑,一定能跑掉,到时候她就不会过现在这种每日被别人拳打脚踢的生活了。 第254章 老实一点   可当女孩心中浮现了向往的日子之后,却又想起来待她一直很好的两位哥哥。   想到二人被这两个恶霸给抓了去,每天不做完交代的任务就不让吃喝,动则打骂,过着比她更加非人的日子。   “还愣在哪里干什么!是不是在想怎么逃跑!说!”   就在女孩迟疑的这片刻,那二人已经发现女孩么有迅速更上二人的行为,于是便又瞪起了穷凶极恶的双眼,威吓她道。   说着黄毛还从旁边取了根枝条,一言不合就要往女孩身上抽打下去。   然而这时女孩却灵机一动道:   “你不能打我,衣服要是被打坏了”   听到这里,那黄毛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后又觉得自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蒙住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便团起了拳头往女孩头上打了不轻的一圈。   嘴中海叫嚷道:   “叫你耍心眼,你黄毛爷爷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女孩摸着被打的晕头转向,阵阵作痛的后脑勺,眼中的仇恨就将化成实体,但她却不敢抬眼用这种眼神看向面前的两人。   因为她知道,一但她这样做了那么迎接她的就将是更加不留情的毒打。   “哐嘡”一声,老旧的院子们被推开,随即黄毛狠狠推了一把女孩进了院子道:   “给我进去!别想着逃跑!你逃到哪我们都能给你抓回来,到时候你就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我们会把你买去青楼!”   听到青楼这两个字,女孩是彻底不敢抬头了,并且身上还抖了一抖。   她就算从小没有父母,但也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女子一但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还不如死了算了。   黄毛和刀疤脸将院门拿狗链子锁了起来,还将钥匙仔细地放在了衣襟里面。   随后便再不管她,一起进了西边院子里。   女孩见二人去了哪里,便忍住身上以及头上的痛楚,一瘸一拐地赶了过去。   “还有一个人呢!”   等小女孩进了屋子,才知道她的两位哥哥竟然成功逃出去了一位。   天知道她得知的时候有多么庆幸,仿佛那个逃出去的人是自己,不,比她自己逃出去都让她开心激动,虽然这些开心喜悦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黄毛手上挥舞这棍棒,威胁着剩下的那个男孩说出另外一位逃跑的男孩踪迹,但却只换来对方淡漠的一声:   “不知道。”   说时少年面上竟然没有一丝怯意,或者说不仅仅是没有怯弱,连同其他一切情绪都没有。   那黄毛如此暴躁的人怎么能忍受对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行为,于是便挥舞起手上的棍棒,作势就要给少年一蒙棍子。   可这是谁知少年又语气淡漠道:   “你想清楚了再打,要是打到我的手,或者把我打病了没有力气握笔,以后竹牌你们就自己画吧。”   果然刀疤脸也想起了这件事,想到那如此赚钱的卤味摊子,又想到要是把少年打伤了不仅没了赚钱的路子,还要花钱给他看病,这不是太亏了,于是他便赶紧让黄毛住了手。   黄毛便经历了今天第二回 “手下留情”,而且还是极其憋屈地被留情,一时间觉得心上的烦闷无处散布,便发泄似的将棒子扔到了一旁对方杂物的地方上。   顿时木头和铁棍撞击出“哐当”一声的巨大响声,将女孩以及少年都给吓地肩膀抖了抖,但同的是,少年却很快稳定下来。   要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少年的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大哥!那死丫头不是说那摊子每天换一套竹牌吗!咱们留着这两个也没用!倒不如卖了换钱,之后咱们在找别的营生不好吗!”   黄毛声音激动地对着刀疤脸说道。   女孩听到黄毛要将他们卖掉,顿时有些着急了。   就连那少年听到摊上竟然每天换不同的竹牌这件事情,面上都有些惊讶以及慌乱起来。   现在他的价值就是仿照纸牌,要是摊子每天换一套纸牌,那他对二人也就没了价值,那到时候他的下场就显而易见了。   但少年虽然有些慌乱,可却又快速稳定下来,没有太过着急。   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了,况且听黄毛这个语气,那刀疤脸可能还是有意愿继续留着他还有别的打算也未可知?   果然,那刀疤脸面上虽然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但却向着黄毛解释道:   “强子,这事还没个准,谁知道那摊主是不是骗人的?就算是她们每天换一套竹牌,那也不可能会多花这么多功夫每天做这么些不一样的竹牌出来。”   说完便猜测道:   “所以我才,她们或许是隔一段时间换一套,没准咱们要是抓住了她们换竹牌的规律,那不就是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了吗?”   黄毛面上带着疑惑,气也消了许多,只听他问道:   “真的吗?”   刀疤脸点头道: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不然你说,哪有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符号让她们每天不待重样的做竹牌呢?”   跟别说自己做完,人家不得记下来?这又是一个麻烦事,谁会成天给自己找麻烦找不痛快?   那竹牌上画的鬼画符,连他看了都头痛,正不知道那摊主是怎么每日记下这么多鬼画符一般的记号的。   还是那摊主其实自己也没记住,都是为了让客人不要造假,才一副记住的样子?   不过当刀疤脸看到女孩面上惶恐地表情时,却又觉得那摊主不像是假装的,毕竟他们让着小子模仿的竹牌,确实是昨日他们在摊子上买下来的没错。   那摊主辨识出来了是昨天的纸牌,那他们就不能冒这个险。   随后刀疤脸安抚了一番黄毛,之后看着少年沉声道:   “既然你留了下来,那你就给我老实一点,今晚晚饭没得吃,你们最好乖乖的,别以为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   那个跑了的你们也别以为就真的跑了,在这千灯镇上,就没有我刀疤刘找不着的人,他迟早会被我们给抓回来!” 第255章 迷魂香   那个跑了的你们也别以为就真的跑了,在这千灯镇上,就没有我刀疤刘找不着的人,他迟早会被我们给抓回来!”   说完刀疤脸便冷哼一声,和黄毛二人将少年和女孩的脚铐在了在房间的木桩上,女孩的手也被麻绳绑住,少年却只绑了一只左手,想必是因为右手还要鞋子的原因,于是就没绑起来。   随后二人便出了门。   那小女孩听二人走远了,这才看向被绑在她对面的少年道:   “大哥!你怎么样?二哥呢?他真的跑掉了吗?”   那少年便睁开眼睛,看着女孩笑道:   “嗯,跑了,不过手好像断了,我让他先出去将手治好,之后就会回来救我们。”   他们二人现在待的地方是最西边没什么人的地方,这里的房子许多都没人住,即使他们喊叫,也不会有人路过来救他们,只会平白浪费力气罢了。   “大哥你为何不走!”   女孩听少年说着话,竟然脸上还浮现出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道。   既然二哥都可以逃脱,肯定可以帮着大哥也挣脱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大哥却不跟着一起走。   见女孩神情悲愤,少年却依旧笑道:   “大哥又不是傻,能逃又怎么会不逃呢,实在是脚被绑的时间长了,动不了,你二哥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后来我深怕他走完了,被他们回来堵个正着,于是我才让你二哥先跑的。”   女孩嘴唇张了张,最后才气闷道:   “大哥尽会骗我,明明是害怕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照料,这些我都明白的大哥。”   而那少年许是也被女孩猜对了,面上一闪而过地惊讶,但却瞬间恢复了表情,依旧笑地淡然。   说完女孩便看向墙上被封死的窗户以及紧缩的门,再看了看他们被绑的更加牢固的手脚,顿时绝望道:   “咱们还出的去吗?”   少年却笑道:   “燕子,我相信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你二哥已经出去了,咱们也不会太晚。”   听少年提到二哥,女孩眼中瞬间燃气了希望,但却又一下子熄灭,只听她担忧道:   “可二哥要是被他们两个再次抓住怎么办?”   说完又继续道:   “而且镇子上谁不知道黄恶霸和刀疤刘,二哥那些人都一样贪生怕死的,要是知道咱们得罪的人是刀疤刘他们,肯定不会帮忙的!”   镇子上的黄恶霸和刀疤刘两人是无恶不作,单反在镇子上做生意的人,就知道二人的名声,没被二人打劫过的摊子少之又少。   但大家却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拿钱消灾了事。   二人浑身煞气,一看就不是善茬,一看就是不要命的,和二人牵扯没有必要二来也不是没有人去衙门告过两人,但最后二人都只被接进去关了一天的时间之后就放了。   等二人被放出来,就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那个去报官的往往也落不到什么好,反而被对付到需要搬到邻镇谋生。   就二人这样的名声,谁敢为了他们几个乞儿得罪他们?   就怕那些摊贩不帮忙就算了,要是假装帮忙,却背地里联系了黄恶霸和刀疤刘二人,将二哥再次抓了来,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二哥的!   女孩心中这样想到,但却没有将担忧说出来,而是默默承受着这份担心。   可不知怎滴,二人周身突然席卷上一阵疲乏,没有多久便都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门外,响起了本该已经离去的黄毛的声音:   “刘哥,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子跑哪里去了。你看咱们这是”   虽说他们不怕去衙门,但这事情要是被太多人知道到也不好,上月他姐夫已经狠狠警告过他了,要是他们最近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姐夫也不一定能保他们!   却见刀疤刘也在跟前,手里拿着一根特制的香,从门缝里抽了出来。   这个是迷魂香,洗了这香会昏睡起码半天,他们已经跑了一个人,要是这剩下的两个再出什么事情,那就很麻烦了。   所以二人便假装离去走远,实际上却待在门口偷听里面二人的谈话,再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之后,便点燃了迷魂香,先将两人迷晕安生一段时间,免得再节外生枝。   那刀疤刘将手机的香熄灭之后,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块布,仔细地将香给包了起来,心中还有些肉疼。   这迷魂香可贵了,一根就要二钱银子,给这两人用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有人跑了,剩下的又太聪明,只能迷晕他们睡着了。   等刀疤刘仔细收好了香之后,这才看向黄毛道:   “里面那个不是说那小子折断了手吗?咱们现在去镇子上的药堂外面蹲着,没准能蹲到他!”   镇子上一共也就三四个药堂,其中规模最大的也就是九龄堂,其余三个的规模都不算大,坐镇的也只有郎中。   但二人合计了一番,觉得那小子身上身无分的肯定不会到九龄堂看病。   不过又怕那小子抓住了他们的这种心思,最后边觉得找两个兄弟分别在四个药堂蹲着。   与此同时,醉仙楼门外的摊子前却来了一个不一样的客人。   “诶你这人怎么插队呢!”   “是啊,为什么插队啊!这还有这么多人排着呢!”   “就是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沈母林茗在摊子后忙前忙后的,速度也不算慢,客人好歹也没因为等着急发出什么怨言。   当然要是林茗知道,客人们之所以不敢说什么怨言,是因为自己动不动就那不出摊做威胁的原因在里面,或许表情会非常精彩。   可这事从后面发出的抱怨声音,让林茗知道,队伍里面应该又出现插队惹众怒的人了。   见那块人群有些骚动,不利于维护队伍的稳定,这要一下子产生什么踩踏事件就罪过大了。   于是林茗和沈母相看一,最后二人还是决定让林茗去,因为上一炉的栗子饼适才卖光,现在林茗也没那么忙,正好可以维护一下队伍的秩序,防范于未然。 第256章 土豆少年   但当林茗来到发生骚动的人群中间,看到那个不顾周围人唾骂要插队的客人时,却看到了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   这不是昨日前日那两个将土豆卖给她的少年其中之一吗?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这种状态。   就见少年身上原本黑色的麻布沾满了灰尘黄土,一只手扶着一条胳膊,神情当中满是狼狈,又好像不明白周围人说的话。   一直盯着这些人,面上表现地虽然非常凶狠,但却隐约又有这几分惧怕。   直到看到了林茗,少年脸上的防备才瞬间瓦解了,看着开门就想看见了活菩萨,顿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随后面上显现出呲牙裂嘴的神情。   却咬着牙向林茗磕头道: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大哥三妹吧!求求你了!”   林茗还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被眼前人磕头的动作给整懵了。   眼看对方头磕在硬实的黄土地上发出“咚”“咚”声,林茗这才赶紧俯身制止道: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那少年见林茗将自己拦住磕头的动作,而不像之前那些摊主只顾着驱赶自己挡着生意,面上边露出了希望之光,随后也不管全是灰尘的脸上,直接道:   “夫人,我哥,就是上一回你见过的那个和我一起的人,还有我的三妹,他们被坏人抓走了关在西边荒废的村子里,求求你帮我去救救他们吧!”   林茗一听知道这事不寻常,只好先稳定住对方道:   “你来就是为了找人去救你哥和你妹的吗?”   随后林茗就见那人一个劲地点头,于是林茗便思索了两下,先和旁边的客人道歉道:   “对不住客人们,一切都是误会,他不是来插队的,是我认识的人,我这就将他带走。”   周围人一开始还气愤又来了一个插队的,但听到那少年和沈小娘子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纷纷猜测道沈小娘子的朋友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过林茗可没在其他人面前谈事的习惯,于是就和少年避着旁人道: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摊子上的生意很多,还要差不多两刻才能结束,如果你想要寻求我的帮助,就跟我来,到前面等着我们将生意做完之后再帮你。”   林茗这样做是为了怕对方是来消遣她的,要是她们将摊子关了帮忙,转眼对方又说是开玩笑的怎么办?   现在将情况拜在这里,要是想帮忙就得等,要是开玩笑,肯定不愿意等下去,指不定会去找其他人帮忙   于是林茗就见少年面上在经历了水深火热的斗争之后,这才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同意道:   “好,我答应,我可以等,只要夫人能够帮我们,让我等多久都可以!”   林茗挑了挑眉,看来对方的事情还不简单,因为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   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帮忙的人,除非   除非这个绑人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不过简单不简单事情也拦下了,林茗觉得只要她答应帮忙的哪一方真的是受害者,帮一下也无妨。   至于那个加害方,这个倒是得考虑考虑以什么方式帮忙了。   就这样,林茗将少年带去了前面摊子前,当看到沈母时,林茗就对着少年提醒道: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前面那位妇人,也就是我的婆婆。”   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茗这才带着人到了沈母跟前。   沈母正在给客人夹卤味,听到林茗脚步声一回头却见林茗带着一名年约十一十二岁的少年一起回来。   沈母刚想问这位少年是怎么回事,就见林茗对着沈母笑了笑道:   “娘,这事咱们一会再说,先顾生意要紧。”   随后就对着少年指着摊子后面的一块凳子道:   “你就先坐在这里等一会吧,马上就好。”   少年依旧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什么也不问,也没有废话地坐在那里等着沈母林茗将生意做完。   沈母虽然面上应下了林茗待会再说的话,但心中却猜测着这位少年和林茗的关系,或者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林茗又为什么要让他到她们摊子这边等着?   等最后十几个卤味被客人一次性包圆了之后,那位客人身后排着的客人,便止不住纷纷抱怨了几句。   随后沈母和林茗照例给客人赔了个不是,之后就推着推车去了醉仙楼后院里,当然那位少年依旧紧紧跟在林茗身后几步距离。   这生意做完了,沈母才问道:   “林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茗想了想,便将事情和沈母说了一通,直说这人就是上一回好心告诉她土豆生长地的那人。   却没说自己花了几十文,也存着让身后的人一会不要说漏嘴的意思。   少年在林茗身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茗要说谎,明明那地方她是花了几十文钱买下来的,可为什么没有说呢?   不过现在他也不是傻子,她怎么说,就是什么,不然谁帮着他去救人?   “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既然人家帮过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但不管要救谁,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所以我当时便决定,先将剩下的生意做完,再帮人忙。”   沈母点点头,要是随随便便来个人林茗就要帮,那沈母说不准会说林茗年纪轻不长心眼。   但这人既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还好心告诉她有地蛋的地方,再加上人家肯等他们将生意做完,证明不是无理自私之人。   要是对方真的有冤屈,说不准她们还能帮上些忙。   于是林茗以及那位少年就见沈母面露疑惑道:   “这事为娘不反对,可事情咱们总得弄清楚才是。”   林茗听沈母这意思是有意听下去,这才笑看向少年,鼓励似的道:   “你能从有到尾仔细说说,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这样我们也可以搞清楚来龙去脉,不至于做无头苍蝇不是?”   那少年巴不得一股脑子全部倾诉出来,听林茗这样说,便开口讲起了缘由。 第257章 选哪个?   那少年巴不得一股脑子全部倾诉出来,听林茗这样说,便开口讲起了缘由。   “我和大哥还有三妹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生活在镇子上的大杂院里,虽然我们不是至亲,但胜似至亲”   随后少年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少年叫做许炎,而上回和他一起的那位少年,也就是许炎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叫做许慎,另外一个三妹,叫做许真。   三人从记事起就相依为命,一起讨生活。   许炎虽说年纪才十岁,但却有些力气,平日里依靠着砍柴为生,大哥和三妹从小身子骨就弱,所以三人的生活主要金钱来源还是二弟许炎的砍柴费。   三人一个砍柴,天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打五六捆,算下来也是十多文钱,这钱虽然不多,但却是三人活下来的根本。   要是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他们只能去山上挖野菜为生。   但就算三人的生活已经如此困窘,却还是有人要欺上门来。   那两人是镇子上有名的恶霸,一个外号黄恶霸,一个外号刀疤刘,经常到他们三人的破旧院子里搜刮本来就少的可怜的食物。   前几天三妹许真突然不管是吃什么都吐,不管是馒头还是野菜吃什么吐什么。   他们没钱去看大夫,许炎只好拼命砍柴,二人省吃俭用几天,终于存够了钱打算先给许真买块三文钱一块的烧饼吃,那里面有肉沫,二人觉得三妹这回应该能吃下去了。   二人决定要是许真吃了烧饼还是要吐的话,只能去看大夫了虽说他们手里没有钱,但就算卖身为奴,他们二人都会帮许真治好病的。   可谁知那天他们还没将刚买回来的烧饼放到许真面前,就被半路出现的黄恶霸以及刀疤刘二人给拦住了。   不用说东西肯定被二人抢走了,而和烧饼一同被抢的,还有许炎以及许慎这几日省吃俭用吃糠咽菜省下来的十几文钱。   这下子让本来就绝望的二人突然懵发了轻生的念头,但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那两个恶霸。   于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林茗看到的那样,二人拖着饥饿的身躯,挖了不少野菜和地蛋,野菜是给三妹许真挖的,而地蛋却是给他们和两个恶霸挖的。   没错,他们决定拿地蛋烧菜然后毒死两个恶霸,随后再将二人身上的银子全部搜刮下来,留给三妹许真让其看病生活,他们两个再吃了地蛋之后去官府自首。   可有时候老天爷偏偏就不如人的愿,他们一心赴死,却遇到了回程的林茗,随后林茗看到了二人篮筐当中的土豆,叫住了二人。   又见二人山上穿的破烂不堪以为二人是乞讨为生的乞儿,感念二人将土豆的消息带给她,才花了几十文钱将土豆的地方买了下来。   希望这几十文钱能够帮助二人度过这次难关,毕竟二人明明知道地蛋是有毒的东西,却还要挖,并且还挖了这么多,联系到二人面上的绝望以及灰败,林茗当时才动了恻隐之心。   二人有了几十文钱自然欣喜若狂,镇子上药堂看诊费一次二十文,他们有了这钱,就可以给三妹去看病了。   可当他们回到住处时,却发现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只见那两个恶霸竟然出现在了他们住的地方,并且当看到他们背着篮子回来,还以为他们买了什么好东西,于是便要上前查看。   他们自然不想给二人看,一番推搡之下,地蛋全部散落在地上,那刀疤刘便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挖地蛋肯定不是给自己吃的,当即二人便震怒地对他们拳打脚踢。   他们二人原本就不敌,再加上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更是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当他们醒来,便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住处,而是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窗户都被订死,门也紧闭着,而他们的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地拴住,嘴巴里也塞了抹布。   同样在屋子里的还有他们的三妹许真。   也是被绑着双腿双脚塞住了嘴巴。   正当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许炎晃荡自己的衣襟,却发现自己胸前的钱不见了。   于是他才意识到他们三个人是被谁给绑了。   这时屋子里的门却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门口出现的人果然是黄恶霸和刀疤刘二人。   并且黄恶霸手中还拿着他的钱袋,里面正是林茗给他们的几十文钱!   就听那黄恶霸桀笑道:   “呸!就凭你们和小猫三两只也想毒死你爷爷?”   刀疤刘却道:   “说!这钱你们是怎么来的?”   许炎和许慎自然没有说出实话,逼问之下只好说是偷来的,那两个恶霸虽说还是怀疑但,也许是也认为许炎几个肯定没有能力自己赚到这些钱。于是便相信了。   “既然是偷来的,那说明你小子还有几分手段,以后也给我去偷,每天不交给我这么多钱,你们三妹就没有东西吃,如果不想看她被饿死,你们最好乖乖配合!”   然后他们二人便被两个恶霸赶了出去,说是不搞到几十文钱,就不允许见许真更不会给她吃东西。   他们出来之后,也想过要去报官,但又怕那两人一怒之下拿许真出气,只好忍着饥饿和困乏,去外面找赚钱的营生。   可找了很多地方,都说不要他们,正当二人两手空空绝望地回到许真被困住的地方时,却见那二人正坐在院子里研究着一个什么东西。   就听他们这样说道:   “刘哥,这里面绝对有搞头,要不然咱们去敲一笔怎么样?”m   随后黄毛见刀疤刘没吱声,便继续撺掇道:   “刘哥你今天不也看到了那摊子的生意?这一天下来,可不得有个一两半两的了?”   于是二人就见那刀疤刘想了想,随后问道:   “可咱们怎么对付人家?她们可是在醉仙楼门口摆的摊子,能没和醉仙楼的钱掌柜有些交情?”   说完还有些不赞同道:   “你觉得你姐夫会在咱们和钱广富中间选哪个?” 第258章 通通卖掉   “你觉得你姐夫会在咱们和钱广富中间选哪个?”   黄毛顿时蔫了,只得道:   “这还用说,他肯定不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他那姐夫只是嘴上叫姐夫,实际上也根本不算什么正经的亲戚。   毕竟他姐只能算人家的一个小妾,还是马上就要失宠的那种,对付平常小老百姓他们不会有事。   可要是和醉仙楼比较起来,不用想都知道人会选择帮哪边的。   不过黄毛没蔫多久,便依旧放不下那块肥肉,于是迟疑道:   “抢夺不成,要不然咱们智取?”   刀疤刘却嗤笑一声道:   “就你那脑子能想出什么智取的办法出来?”   随后黄毛便急了,便道:   “谁说我想不出来的,咱们手里这个物什不就是法子吗?”   刀疤刘一听好歹来了丝兴趣,只见他道:   “什么法子你说。”   随后便听黄毛道:   “那摊子不是要凭凭据才能换到那个栗子饼吗?不说这个竹牌本身就值两文钱,咱们光是仿照这个竹牌,要是成功,那每天岂不是有不几十文的营收?”   说完却听刀疤刘摇头道:   “不止,没看到今天咱们临走时,排在咱们前面的那位将刚买下的竹牌以五十文买给晚来的人了吗?”   这样算下来,一个竹牌就能买几十文,那还是他们每天能成三四笔买卖,不就能赚个好几百文了?   于是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这两张竹牌是多么珍贵。   这简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但黄毛看了一会却又道:   “刘哥,你看这上面画的是一样的图案吗?我这眼睛都看瞎了,也看不出差别来。”   刀疤刘看了半天也觉得眼睛难受,嘴上郁闷道:   “这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鬼画符!我也看不懂。”   于是当门口的许炎以及许慎正担心这门内的许真时,却刚好被眼睛看累了四处望风的黄毛给看到了。   于是他便当场呵斥了声道:   “你们鬼鬼祟祟在那干什么!还不给我进来!”   许炎和许慎无法,只好慢慢吞吞地进了院子,现在觉得今天是逃不了一顿打了。   他们脚刚踏进院子礼物便听黄毛语气不善道:   “钱弄回来了没有?”   随后二人的脚步就是一僵,于是黄毛便当即拍了拍桌子道:   “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我问钱呢!”   许炎刚想说话,许慎就语气平静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黄毛果然被许慎这句话激怒了,可就在他将要发怒时,刀疤刘却道:   “很好,你要知道你们可不止你一条命,有你弟的,还有你妹的。”   说道这里许慎便直直朝着刀疤刘看了过去,却见对方笑了笑道:   “不过你放心,要是你能帮我们办成一件事,那不仅你们不会有事你们的妹妹更不会有事。”   许慎戒备道:   “什么事?”   刀疤刘依旧笑道:   “这个简单,你过来看看这个东西。”   随后许慎想了想便抬脚往刀疤刘哪里走去,许炎自然不放心他,但知道拦不住,于是二人便一起往前走去。   等到了刀疤刘那,许慎就看到桌子上有两张竹子做的宽横条,并且上面还画着弯弯扭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这是什么?”许慎问道。   刀疤刘回答道:   “这个名叫竹牌,用来做什么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回答这上面的图案是不是一样的就成。”   许慎听道刀疤刘说的这么简单,心中自然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这么容易,没准后面还有东西等着他们,但他也无法选择。   毕竟当务之急是要为许真治病,要是在拖下去,情况只会更糟。   然而现在这两人明显非常在意这两块竹子横条,要是他能够辨认出其中关键,那他就拥有了和二人讲条件的筹码。   这个筹码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消失,但起码可以为他们赢得时间。   于是许慎就一句话没说,仔细辨认了起来。   没过多久,身旁的许炎就迟疑道:   “这上面画的是一样的吧,还是瞎画的?”   许炎只觉得自己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一圈一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毛便一把将许炎推开道:   “看不懂一边去,去那边砍柴!”   许炎被打发去了一边,许慎心中有了计较。   虽说这二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他可以肯定的事,这两张竹条上画得东西肯定是有区别的,要不然这两个人根本不用如此费劲心思的他辨认。   确认了答案,许慎便沉下了心思,看着两个竹条,一点一滴地辨认起来。   于是又过了很久,正当黄毛和刀疤刘都觉得许慎是不是在拖时间玩他们时,许慎却抬起头道:   “这竹牌上面画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随后许慎就将所有不同的地方,比如圆圈的相连的方式,以及落笔的走势,还有一些看似一样,但着墨却有轻重的地方也没有漏掉。   随后黄毛便惊喜地看向刀疤刘,那眼神似是再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被他这样一说,还真是让他们看出了这两块竹牌的不同之处。   许慎观察到二人的面色,便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去了。   随后黄毛便使诈,故意用激将法道:   “眼力倒还可以,能看出来不一样的人多了,这样,你将这竹牌上的两个图案画下来,要是能画下来,今天你兄弟两个没拿钱回来的帐就给你们划了。”   说完又故意恐吓道:   “可要是你画不出来,你们不仅今天得饿肚子,我们还要将你们卖了换钱。”   黄毛原本觉得许慎会面露惧怕乖乖模仿竹牌,谁知道对方听他这样说,不禁丝毫不怕,面上还笑了笑道:   “你不会将我们卖掉的。”   黄毛面上一怒道:   “谁说我不会,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那牙婆将你们通通卖掉!还有你那个妹妹,倒是有几分姿色,卖给牙婆当丫鬟可惜了,卖去青楼还不错。”   说完黄毛便等着看许慎震怒的样子,毕竟他知道,对于这两兄弟来说,为了他们那个妹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只要他拿捏住他们妹妹,这两个小子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第259章 这钱可不少啊!   说完黄毛便等着看许慎震怒的样子,毕竟他知道,对于这两兄弟来说,为了他们那个妹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只要他拿捏住他们妹妹,这两个小子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只见许慎原本冷静的眸子,因为黄毛挑衅的话语,瞬间激起了一丝怒气,但却又被他强自按压下来,随后许慎细迷着眼盯黄毛道:   “你不会这样做。”随后许慎便不顾黄毛的反应,伸手指向了他面前桌子上的两块竹牌,朝着刀疤刘平静道:   “这个竹牌,只有我一个人能辨认出差别,如果你们要朝我弟妹下手,那我就是死都不会帮你们做想做的事,这对你们来说没有丝毫好处。”   说完许慎继续道:   “而要是你们将我们三个留下,不仅不需要耗费分毫养活我们,我还能为你带来源源不断金钱,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想必三岁小儿都能分辨地出来。”   黄毛见许慎说了半天,不仅丝毫没有露出怯意不说,还扬着脖子一副拿捏住了他们二人的模样,黄毛顿时觉得心里极为愤恨。   刚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下一秒手却被刀疤刘伸手阻拦住了,然后刀疤刘便在黄毛耳边耳语道:   “这小子虽然活腻了,但他说的话有道理,别玩了那摊子的生意有多好,要是咱们能从竹牌上做些文章出来,那咱们今后岂不是有源源不断的钱了?”   这竹牌和墨水加起来也不是特别贵,但一个竹牌可是能买上好几十文的价格,虽说那两个摆摊的妇人一再强调每天只卖一百个栗子饼,那也不管他们的事,只要仿制出了竹牌。   之后真正在摊子上买下竹牌的人,能不能兑换到栗子饼的事情和他们就没关系了。   别看他们二人虽说整个镇子上都有着一定威慑力,但平时没有什么固定的来钱途经,今天抢抢这家,明天搜刮搜刮那家的,运气好的一天能几十上百文钱的赚头。   运气不好时,只能抢来三四十,甚至有一会去了好几家摊子,抖了半天钱袋也只抖出十几文钱,就这十几文钱这让他哥俩还这么快活?   再说他们去搜刮民脂也是需要时间的,有时还得动手威慑两下,手里扛着大刀,也着实费劲。   要是遇见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个上午都抢不到什么东西,还累的跟条狗似的,他们老早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最近他们二人合计着去县里讨讨生活,就凭他们一文一武还不信闯出一片天来?   既然准备走了,那剩下的这些铺子摊子以及乞儿,能搜刮多少就全部搜刮完了算了,之前抢再多也给留一些,还想着养鸡吃蛋。   现在人要走了,鸡反正也带不走,他们便准备将这些鸡都杀了吃一顿饱的。   一连好几天镇子上的人是见了他们就想跑,当然这些只存在于一些小摊贩和城西的乞儿当中,想醉仙楼这样等级的酒楼以及那些伙计多的面馆。   他们就是想生事都没那个胆子。   之后兄弟俩快活了几天,准备要走了,路过那西面杂院时,却看到原本被搜刮地一干二净的几个乞儿,却突然背上背了个大箩筐。   二人就以为着箩筐里是粮食不成?   谁知道等他们打开时,才看到里面竟然全是地蛋,这东西可是有毒的,这几个乞儿肯定不是挖来自己吃的。   随后二人想起前日他们几个乞儿的钱全部抢光之后,那带头的小子露出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心下一震,便猜到了这些地蛋竟然是为了他们俩挖的!   之后他们二人就将两个乞儿打的半死不活晕了过去,可谁知道二人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在二人身上发现了五十几文钱!   这钱可不少啊!够喝上两壶酒了!   可这二人不是没有钱了吗?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钱?   难道二人有来钱的路子?   心中起了心思,又愤怒与这二人竟然想要毒死他们这个想法,二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带了那女孩三人一起绑到了一个没人的废弃院子里。   准备等几人醒过来之后问个清楚。   再加上他们看出来这两个小子最是在意那女孩,为了这个女孩,他们竟然不喜去挖那么多地蛋想要毒死他们,那他们只要拿捏住这个女孩,这两个蠢货岂不是甘愿为他们当牛做马的?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许炎许慎说钱是偷来的,他们便让二人出去继续偷,偷不回来,就不给女的饭吃也不给水喝。   当然他们也怕二人跑了,于是便悄悄跟在后头,谁想到几日不曾经过的醉仙楼那边,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现象。   当时他们只看到所有人都忘醉仙楼门口排队,还心想醉仙楼这是又出了什么新鲜事了?   难道又出了什么新菜式不成?   却看到了原来客人都不是忘醉仙楼那排的,而是醉仙楼门口的一个摊位上!   二人当下惊了,这摊子卖的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排队?就连醉仙楼门口的人都没这个摊子前排队的人一半多!   还有醉仙楼门口什么时候有了摆摊的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于是两人大中午的挤到了人群当中问东问西,好不容易汗湿了衣服才问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这个摊子的摊主竟然和醉仙楼的掌柜的认识!   知道了人家和醉仙楼又牵扯,当下二人心中才燃起的火焰便瞬间熄灭了。   可又看着这摊子极度眼馋,没法,二人只得在旁边继续打听这个摊子的事情。   后来他们又知道这摊子卖的东西竟然随随便便一个鸡爪就两文钱!   这还不如去抢,要知道那肉铺里的鸡爪子才三四文钱一斤,她们倒好一个就要两文!   又了解到她们不仅仅卖这个叫做卤味的东西,还卖一个叫做栗子饼的饼食,就这一块不到他们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饼,竟然要五文钱!   难道没有人觉得这是在抢钱吗!   随后又知道这个栗子饼不是现卖的,竟然是要提前购买凭据的,等饼做好了再来兑换的。 第260章 防备与伤痕   随后又知道这个栗子饼不是现卖的,竟然是要提前购买凭据的,等饼做好了再来兑换的。   听到这个消息,二人心中的火苗便又升腾了起来,既然这饼不是现卖的,凭据也只是普通的竹子和墨水图案,那他们要是能够造价这种竹牌,岂不是能白来不少钱?   而且那摊子周围还围着人等在旁边,看样子是等客人买完之后,再加钱买下来呢!   要是他们能仿造出这种竹牌,再派人过来取一下栗子饼,当即卖给其他客人,这钱不就相当于白来的?   就算到时候那竹牌是仿造的事被对方看出来了,那倒霉的也是去兑换栗子饼的人,这个人可以是许炎许慎许真三人,晾他们也不敢将他们给供出来。   到时候他们岂不是只要坐在家里,就可以等钱砸下来了?   二人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于是当即便极为肉疼地将上午才从许炎二人身上搜来的五十多文钱,和一位刚买了两块竹牌的客人,换了竹牌。   之后二人看了一路,却发现这竹牌上的图案越看头越晕,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这图案难不成是驱邪的符文?   二人早就忘记跟踪许炎许慎二人,拿着竹牌就回了关许真的废弃杂院里,随后便继续观察起了竹牌。   可二人不管怎么看,都不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不知道这两个竹牌闪婚的图案是不是一样的。   当然这只是他们看不出来,因为刚才他们已经发现那卖栗子饼的人每回拿到竹牌,报的数字都不一样,也不是按照顺序报的。   所以那小娘子必定是能看出这竹牌上的图案,这样一来就有些棘手了。   可东西竹牌买都买了,总不能真的去换一个劳什子饼吧?这两个可值五十文呢!   于是二人就算看不懂,也依旧猛盯着企图发现这两块竹牌上,图案的差别。   之后就是许炎许慎二人空手而归,随后便想到让年轻人眼力好的二人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个所以然。   结果许慎竟然真的看出来了些不同,等他将具体不同的地方一一指出来时,他们二人也不禁有点意外了。   没想到这小子生的一副弱鸡样,眼力到还算可以。   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了,他们既然不忍心拿五十文买来的东西换两个饼,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让人先将竹牌上的图案抄下来。   然后等明天让人拿去摊子上先试探一下,看看那摊主能不能看出来不同。   要是对方认出来东西是伪造的,那杯抓去见官的也不是他们,要是人没认出是伪造的,那他们之后也这样搞。   一块竹牌值几十文钱,那光是这两块竹牌他们一天就能赚不少!   甚至他们之后可以拿着两块竹牌的仿造品,和其他客人换真品,然后都复刻下来,这样他们岂不是能将所有竹牌的图案都搞到手?   而这图案搞到手之后,肯定还需要人模仿抄下来,可他们两个就连辨认都费劲,更别说一笔一划抄下来了。   所以他们要是想赚这个银子,必须得先找个会抄图案的人,这个人淡然当然还是许慎合适了。   毕竟他们现在拿捏住了许真,许炎许慎两个肯定不敢违抗命令,到时候许慎就做竹牌,然后许炎和许真轮流出去找客人卖出去,他们在家留住两个,肯定不会有人跑。   想到之后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了,而且还不用每天亲自去抢,黄毛这才面色缓和了些,对于许慎的表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话说回来,许炎将事情经过如何全都事无巨细快速讲给了沈母林茗听。   而这一讲,原本中午用来用饭的时间也一晃而过了一刻钟。   灶上只有蒸好的米饭,而菜二人却是还没做。   等听完许炎的话之后,沈母林茗二人顿时一阵沉默。   随后沈母竟然无言起身,到了灶台那,洗了洗手,往锅里挖了一些油,随后又拿过土豆丝看那样子,沈母竟然是打算炒个菜。   许炎一看沈母的态度,顿时不确定起来,难道真的没有人愿意帮他们了吗?   可衙门不会帮,其他摊贩也生怕被两个恶霸记恨更加不会帮,要是连这两位夫人也不愿意帮,那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林茗就观察到许炎周身涌上一股悲情与绝望,知道对方这是误会了,于是便出言宽慰道:   “你先别着急,无论什么事,咱们总得将肚子填饱才是。”   随后看到许炎一副惊讶的神情,便又笑道:   “你不是说你已经两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吗?那咱们先吃饭吧,现在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等吃完了饭,我给你看看手上的伤,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   许炎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虽然他还是觉得只要尽快将他哥他妹救出来,他不吃饭都可以。   但也对沈母林茗二人听到他说的,竟然没有将他赶走而惊讶不已,甚至二人不仅没将他赶走,还要给他东西吃?   许久没受到过温暖的少年,不禁害怕这是否又是一个陷阱。   他不禁想道:   “她们会不会在吃的上面动手脚,把自己迷晕之后交给刀疤刘他们?”   这样一想,许炎内心就更加挣扎起来,他无比希望能有人帮助他们,帮助他。   但他却又怕自己一但真的燃起希望,到头来只会发现那些都是阴谋。   林茗当然也看出了许炎在短暂的感动之后,眼中所透露出的疑惑和防备。   不过林茗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笑了笑站起身起帮助沈母做菜去了。   她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否定对方之前所遭受的一切磨难,以及那些磨难带来的伤痕。   当然,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真心被质疑时都会觉得憋屈,但只要想到这些戒备是由对方过去所承受过的苦难演变而来时,她心中的憋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于许炎而言,包括她以及沈母在内,都是别人。   而这个别人,当然也包括之前给他带来伤害的那些人。 第261章 欠和存   所以在许炎心中,这些不熟悉的人,都会触动之前不好的回忆,那么这种防备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状态了。   这些都是她曾经一个心理系的舍友提到过的,这种现象往严重了发展,可能会变成应激性行为障碍。   所以林茗现在看到了许炎的表现,也没有像一般人会有生气的感觉。   而是装作没看到许炎身子往门口倾斜的动作,以及双手支撑着凳子的防御性动作,转而走向灶上的沈母那,帮着一起做起了饭。   沈母见林茗过来绑她,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林茗会坐在那里安慰安慰许炎。   年轻人的心里她也不懂,所以她才过来做饭的让林茗待在那和许炎慢慢谈的。   当然沈母一边做一也在想着应对的法子。   毕竟许炎说了,那绑了她哥和他妹的人是镇子上作恶多端的两个混混。   并且这两个混混还疑似有衙门撑腰,这下子事情就难办了。   当然难办不是没有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寻求钱广富的帮助,让其为许炎出面。   现在整个千灯镇醉仙楼算得上是头号酒楼,看在这个面子上,这件事就不用闹到衙门去了。   说不准钱广富一出面,那两个混混就不敢打扰三人的正常生活了。   可这样一来,她们就说不准得欠钱广富一个人情。   虽说之前林氏帮了醉仙楼许多,按理来说钱广富现在还欠着她们许多人情   但一码归一码,毕竟之前她们相帮,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好处。   可现在她们要是让钱广富出面帮助许炎三人,那这事就是纯粹的帮忙,人情债欠的也多些。   沈母考虑的事这样的问题,但林茗想的就不一样了。   她认为这个许炎说不准还不知道他口中那个需要竹条才能卖饼的摊子,就是她们摊子。   看许炎现在这样子,这件事情最好也不要瞒着他,等一会吃饭时再说好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那两个混混的头脑倒是挺活,就是不用在正途上,做的事情也都是穷凶极恶之事,现在犯到她头上来,倒是算这两人倒霉。   没错,这件事林茗可不觉得仅仅是许炎三人的事,反而和她们也有不少的联系,和她们有关联,就等于和醉仙楼有关联。   所以这件事即使是请醉仙楼出面,也无甚不可。   毕竟这竹牌是仿造她们的,如果真的被对方仿造成功,那么势必对她们摊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一但她们的摊子受挫,卤味生意能不能正常做下去,还未可知。   而现在钱广富不仅仅欠了她许多人情,并且还对卤味的需求量有依赖。   从许多从醉仙楼出来的客人,又到她们摊子上够买卤味这件事上,就能看出。   在者说,她认为钱广富这个人巴不得她们多欠些人情。   这和现代越是市值高的公司,负债越多的现象一样,有时候欠这个行为和存一个概念。   鉴于钱广富想和她们交好的意思任谁的能看出来,林茗倒是觉得,这人情就算欠下也没什么。   但人情总归是人情,想要她帮忙,总不能只凭她的恻隐之心。   这些一会她也会和许炎说清楚。当然她的意思并不是说过,让许炎三人刚出虎穴就入狼窝。   给两个恶霸当牛做马,变成了给她林茗当牛做马。   她要是想将几人救下,就会给三人工作,每日都给定量的工资,这样一来谁也不占谁便宜。   而她现在每天有差不多好几两银子的收入,雇下着三人,也没有任何负担。   这听上去像是在做慈善,但实际上却是双赢,毕竟沈母的身子支撑不了每天繁重劳累的摆摊生活。   多了一两个人,不仅可以让林茗自己有时间规划其他事,还能让沈母也稍微松一口气,这但就是共赢。   只需要放上灶上焖煮的卤味,以及包好适时放进烤箱烤制的栗子饼,这两项工作都不涉及商业机密,只需要劳力而已。   但对林茗来说,即使这些东西不涉及商业机密,但要让她随随便便雇人,这还是有些困难。   不是人难找,而是不别有用心的人难找。   要是她再摆摊之前想到生意好到如今这种情况,或许会早早找到知根知底的人帮忙,但现在她们二人的摊子在镇子上已经出了名,再想找到合适的人就难得多了。   而现在正巧有人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而她又正巧能帮助到对方,只要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双方合作地应该会比较愉快。   如此等沈母将土豆丝炒好,林茗又分出了一盘子,约摸两斤的卤味出来,卤汁也淋了不少。   好在二人当时准备碗筷的时候多备了几副,于是沈母林茗二人便一个端着碗筷,一个端着菜,放到许炎面前的桌子上。   许炎这几天胃早就饿地麻木了,饿狠了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饿的感觉,反而闻到街上的吃食就想反胃。   可刚才当他闻到沈母正在炒制的菜时,却久违地感到了肚饿。   不再是恶心到反胃,而是强烈到钻心的饥饿,正提醒着他,他已经活了过来。   此刻他也不想思考这道菜究竟是什么菜,更不想思考这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迷药,只能凭自己的意志,结果了沈母朝他递来的碗筷,塞了口白米饭。   还没满足地嚼几下,筷子便伸向了那盘嫩黄色的丝状菜。   沈母林茗二人笑看着许炎,沈母原先还担心她做的菜许炎会不会吃,连林茗也想好了劝吃的话。   还想着要是许炎怕不安全,她们就先吃几口,再示意对方吃。   谁想到这些对策都没了用武之地,看来这土豆丝的威力依旧无人能及啊。   许炎虽说吃的激烈,但也只是自己扒碗比较急,夹菜时还是没忘记旁边有两个人,没有撒地整桌都是,这点让沈母林茗比较满意。   沈母林茗见许炎吃的香,也觉肚饿,便都吃起了自己的饭。   饭是蒸的白米加糙米饭,毕竟单纯吃白米饭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多吃五谷糙米也有益健康。 第262章 条件   饭是蒸的白米加糙米饭,毕竟单纯吃白米饭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多吃五谷糙米也有益健康。   这倒是对饿久了的许炎比较温和,不过林茗见许炎吃的着实有些快了,一口饭也没见嚼几下,便道:   “你其实可以吃慢些,饭锅里还有。”   说完又见许炎一直在吃土豆丝,也没见他夹卤味,便拿起了公筷给许炎夹了一个没骨头的鸭肝,说道:   “尝尝这个吧,这就是我们摊子上卖的东西。”   说完林茗便也夹了一块鸭肝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许炎原本只顾埋头塞饭的动作一滞,随后看向了林茗,见她朝着自己露出鼓励的微笑,便不自觉看向了沈母方向。   沈母自然也非常友好地笑了笑,并且也道:   “怎么样?饭菜还可口吧?尝尝这个,摊子上可些人爱吃了。”   说完沈母也学林茗似的夹了一块鸡翅膀吃了下。   许炎尝惯了冷暖,怎么看不出来二人是有意怕他防备不吃,而故意吃给他看的?   于是许炎面上边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   “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沈母二人笑看了一眼,便听林茗笑道:   “喜欢就好,你知道这道菜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吗?”   沈母察觉出了林茗的意图,便好笑地看向了许炎的反应。   就见许炎一副不知道地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林茗便刻意神情一变道:   “这是用地蛋做的。”   许炎当然呆在了当场。   好一会才惊愕地问道:   “这真的是用地蛋做的吗?”   不对啊,地蛋不是吃起来糯糯的吗?可这个菜吃起来这么脆爽,怎么可能使用地蛋做的呢!   可人家也没理由要骗他啊!   难道真的像他害怕的那样?这两人也是来害他的?   可一想到这里,许炎心中却不知怎地下意识排斥这个想法,随即他便又鼓起勇气看向了林茗问道:   “可地蛋不是有毒的吗?”   林茗见许炎经过短暂的犹豫,还是选择将疑惑问了出来,于是便眼中带着满意,笑道:   “还记得之前我和你们说地蛋又没毒的吃法的事情吗?”   许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难道就是这种做法吗?”   随后许炎再次看了看面前一盘子的用地蛋做成的菜,不仅有些疑惑。   方才他虽然浑浑噩噩地没有仔细看二人的摊子,但却知道二人摊子的生意很不错。   既然生意很好,为什么还要吃这些,连乞丐都不吃的东西呢?   这时许炎发现口齿当中还未嚼完的饭菜,于是便回味起了方才他吃这菜时的感受。   此时肚子也稍微缓解了饥饿,让他有时间去关注这菜原本的味道。   这一回味可着实不得了,只见许炎瞪大眼睛看着土豆丝,眼中流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   这地蛋做的菜竟然这么好吃?   方才他说这饭菜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菜只是凭着感觉说的。   实际上当时他饿地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自然也没将心思放在口舌上,而是将精力全部都集中在咀嚼已经肚子上了。   可现在他没那么饿了,才知道这东西真的是他迄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而且他觉得,这道菜或许就算换了别人,也会同样觉得非常好吃的!   林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后见许炎露出不解的眼神,于是林茗便解释道:   “这道菜没毒,不然我们也不会吃了,更不会给你吃。”   说完,沈母二人就见许炎稍微松了口气,随后却见其又疑惑地看向林茗,似是不解为什么她方才又摇头。   于是林茗便接下去解释道:   “不过地蛋不是只有这样做才没毒只要不是发霉以及长芽发青的地蛋,都可以吃,都不会中毒。”   许炎不敢置信地确认道:   “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林茗当然点头确认道:   “自然是,我们也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许炎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好骗的。   于是几人便又各自想着事继续吃了起来,随后林茗想到了摊子的事情。   见许炎面露震惊地吃着那块卤鸭肝,显然是被那鸭肝的味道给惊艳到了。   于是林茗便找准机会道:   “关于摊子的事情,我想我们有必要告诉你有些事情。”   许炎疑惑地问道:   “什么事?”   随后林茗看了眼沈母,便回答道:   “方才你说的那个需要用竹条购买饼的摊位,就是我们二人的摊子。”   随后许炎面上果然露出十分诧异的神情,沈母便解释道:   “我们摊子上一共卖两个东西,一个就是这个,名叫卤味,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栗子饼,也就是你哥被要求模仿画制的竹牌能兑换的饼。”   话全部说开之后,三人之间的氛围也变了,只见那许炎有些不自在地迟疑道:   “那你们会不会怪我们,帮他们仿造你们的竹牌?”   沈母林茗当然都摇了摇头,只听沈母道:   “当然不会,你和你哥你妹都是受人胁迫,这也不是你们情愿的,我们又怎么会怪罪无辜的人呢?”   听到沈母这样说,许炎算是放心了些,于是他又看向林茗,见其也点头赞同,如此才算是释然了这件事。   林茗二人吃的不多,许炎饿了这么多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吃饱的,但他见林茗沈母二人都停下了碗筷,便也将碗筷放下了。   却见林茗笑道:   “没事,我们吃饱了,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听我们说。”   许炎看了看沈母的神色,便遵循着心意拿起碗筷继续吃起了饭。   于是沈母许炎二人就听林茗这样说道:   “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将你哥和你妹救出来,但也有条件。”   许炎一听林茗答应了,便直接饭也不吃了,板凳一茬便跪在了地上道:   “只要能将他们救出来,我可以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林茗却将许炎扶起来,并且道:   “家里有牛车,当牛做马倒是不必,不过我这条件不仅仅是针对你个人的,也和你两个兄弟姐妹有关,你要不要听一听?” 第263章 发生什么事?   “家里有牛车,当牛做马倒是不必,不过我这条件不仅仅是针对你个人的,也和你两个兄弟姐妹有关,你要不要听一听?”   许炎一听这里面还有许慎许真二人的事,便有些迟疑了起来。   不过这时林茗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触犯律法的事情,也不会剥削你们的劳动力。”   林茗这样一说,许炎才迟疑道:   “那夫人想让我们做什么?”   于是林茗便笑道:   “很简单,我将你们从险境救下,并且保下你们之后的安全,还为你们提供住的地方和一日三餐的伙食,但这些都不是白来的,我需要你们为我们照顾摊子上的生意。”   许炎极度不敢相信道:   “就只有看摊子这么简单?”   随即林茗却笑道:   “这可不简单,如果你们愿意受雇与我,是需要签卖身契的,当然,我不会让你们签死契,在我雇佣你们期间,没人每月能拿到二钱银子的月钱,如果三个都自愿受雇与我五年为期,那月钱可以涨到一共一两银子。”   这样说,也是出于这几人感情好的原因,要是她只雇佣其中一个,那做事或许不会很稳定,但要是三个同时雇佣,肯定要更稳固些。   当许炎听到一个月有二钱银子时,已经很震惊了,毕竟他们现在才十岁左右年纪,去招工别人根本不收。   就算收,每个月的月钱也少的可怜,还不如他每日打柴来的多,更别说林茗刚才还说,他们要是受雇与她,不仅有住的地方,还有一日三餐,那他们岂不是可以将月钱攒起来了?!   而这么好的事情,只需要签一张五年期的卖身契五年后他才十五岁   卖身契一但时效,他们就是自由身   此时许炎内心已经偏向同意了,但他还是有些迟疑道: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知道我哥和妹会不会答应你。”   林茗想了想,便点头道:   “这样吧,等会我就去找人将你哥和你妹救出来,然后再当面问清楚,其他两位可以不和我们签订卖身契,可这样之后二人的食宿就需要再你的月钱里扣除,这对我们两方来说,都很公平。”   许炎也点了点头,做人不能太贪心。   这位夫人如果真帮助他们逃了出来,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再要求人家包他们的食宿这岂不是太过贪心了?   于是许炎便道:   “我答应你,现在可以去救我哥和我妹了吗?”   林茗笑了笑道:   “行,不过你得稍微等一下。”   于是之后林茗将需要烤的栗子饼放进了烤箱里,再将下午需要烤的栗子饼全部提前包好,最后再将所有竹牌按照顺序依次排列,等之后沈母可以按照时间烤栗子饼,以及依次分发竹牌,还算是挺方便,只不过一个人忙一点。   于是林茗又悄悄将她们上午喝水的碗里盛满了一碗灵泉水,又在水缸中添了不少灵泉水进去。   这样一会沈母就算是忙地很了只要立即喝一些水,就能稍微恢复一些,她动作再快些,总归不会耽误太久。   听许炎说,那黄毛和刀疤刘虽然平时只有两个人活动,但也和其他混混走的比较近。   这个也是正常,毕竟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关系都不错了。   于是等林茗快速将东西准备好之后,沈母还是不放心道:   “林氏你一人可以吗?这会不会有危险?”   许炎也担心地看向林茗,他也怕林茗去到一半反悔不救了。   二人却见林茗笑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待会我去找钱掌柜的要些人一起过去,就说那两个恶霸绑了咱们的伙计,想必钱掌柜的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母一听,见林茗打的果然是这个主意,便有些迟疑道:   “可”   却见林茗对沈母摇了摇头,随后笑道: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咱家的摊子现在生意也越来越好,娘的身子不请人是不行了,可很难找到不错的人选。”   说完又靠着沈母耳边道:   “虽然他们几个年纪轻,但没有成年人活络的心思,还肯签卖身契,咱们用着也安全一些不是?”   见沈母终于点点头,林茗便再接再厉道:   “还有钱掌柜那里,咱们都已经决定选择站队了,盟友之间,越是互相帮忙,关系不就更加牢固一些吗?”   如此,林茗才算将沈母心中的担忧基本消除了,等说服了沈母,林茗这才对面色有些焦急的许炎说道:   “好了,你随我来吧,我们现在去找人,然后你带路去救你哥和你妹。”   当然,林茗虽然话是这样和沈母说,可等到见了钱广富之后,她只会将这件事的人情往来刻意压低一些,抓变成共同利益问题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离中午摆摊还剩半个小时时,林茗带着许炎走进了醉仙楼后院账房,钱广富就在那里。   正美滋滋地翻着账本,拨着算盘的钱广富,看到林茗来了自然很是意外,等看在林茗身旁的人时,就更加琢磨不透林茗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了。   于是林茗便应钱广富邀请,坐到了椅子上,开口便直入话题道:   “钱叔,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还请钱叔能够相助。”   见林茗面上严肃,语气也微沉,钱广富心中咯噔一下,便急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林茗便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摊子上经出现了造假者,对方现在还只处于仿造摊子上的竹牌阶段。可一但让对方竹牌仿造成功,之后摊子上的生意就必定受到影响,到时候或许还会影响卤味的生意,这天下第一卤的招牌和声誉也会受到影响也不一定。”   随后林茗便不待钱广富反应过来,继续道:   “对方是镇子上有名的混混,面貌特征一个是黄毛一个面上有伤疤,对方挟持了一男一女,让他们为其仿造竹牌,以此冒充摊子上分发的竹牌,赚取客人的中间价。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不能坐视不理,摊子上的生意有目共睹,若是发现了不制止,只会让之后的人觉得好欺负。” 第264章 找麻烦的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不能坐视不理,摊子上的生意有目共睹,若是发现了不制止,只会让之后的人觉得好欺负。”   说罢,林茗又看了看钱广富微微思索的神情,继续道:   “现在还只是有人想要仿造栗子饼竹牌,若是这些人之后看到了卤味的价值,必定也会想方设法造假卤味,而若是拿竹牌这件事情杀鸡儆猴,之后再有想法的人也会掂量一番代价轻重。”   说道这里,林茗就见钱广富眼神一亮,随即他便说道:   “沈小娘子,你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你具体想让钱某如何帮?”   随后林茗就将她此番前来的最终目的讲了出来:   “不瞒钱叔,我此番前来,为的就是请钱叔出面接我一些人手,我好前去将这位小兄大哥和三妹救出来,在顺便揭发那几人背地里仿造竹牌的事。”   这样一来起码也能给那些背地里打着同样如意算盘的人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我们摊子和醉仙楼是一边的。   当然这件事的好处也不一定在我们摊子上,若是让其他对卤味有想法的人知道了,也说不准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若说林茗前面说的话还让钱广富有一丝迟疑地话,后面那半句就直接将迟疑消除了。   毕竟现在钱广富最怕的还是迎客来死而复生,一直想着林茗二人摊子上的卤味,而现在衙门的质要批下来还得好几天,这期间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他的损失不是严重了?   当然此时钱广富也想起来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初衷,对于钱广富来说,林茗二人的摊子或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林茗这个贵人。   能帮助他们醉仙楼几次三番反败为胜的人,自然是他的贵人,而钱广富也相信这样的人物之后的成就必定不低。   自己现在与沈家交好,无论是于生意而言还是于远见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算那两个混混有衙门的背景,但钱广富也相信,有衙门背景还能混到这个程度的人,基本这背景不是不牢靠就是不重要的人物。   不论是那种情况,反正他们醉仙楼是不怕的,起码酒楼里一年到头上交的赋税都顶上千个百个混混了。   如此钱广富也就没有了耽搁,毕竟早些表态,对两方关系来说也更加有利些。   于是林茗便听钱广富当下拍板道:   “这事简单,正好楼里我又雇了不少新人,我现在就叫人。”说完便对着账房门外喊了声“   “来人。”   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进了门,询问钱广富有什么事,钱广富就快速地将事情吩咐下去,还指明要身强体壮的伙计,并且提到若是受了伤,酒楼付药费,要是需要修养月钱照领。   那小厮下去没一会就叫了七八个壮劳力,林茗一看,那里面还有两三个相熟的人。   小厮福了福身子道:   “掌柜的,楼里其他伙计都有事忙,你看这么些人够不够?”   随后钱广富便看向了林茗,林茗扫了一眼这八个人,各个都身强体壮的,一看力气就不小,单个打起架来估计都不亏,更别说八个人了,于是便回道:   “已经够了,多谢钱掌柜的。”   钱广富摆了摆手道:   “无事,举手之劳。”   之后林茗点了点头,便一挥手,将人全部带走了。   钱广富从后面看上去,颇为感叹地砸了咂嘴。   这沈小娘子可是巾帼不让须眉,那几个混混这下子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于是一路上,街上的人就看到这几日醉仙楼门口那生意非常火爆的天下第一卤摊子,其中哪个沈小娘子,带着一帮子壮汉,身旁还跟了一个瘦小的少年。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西街那边走去。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行人,纷纷上前搭话询问,问林茗几人这是去哪里,去干什么。   林茗自然都礼貌的一一回答,不过回答的内容却不是以许炎几人的事情为主。   而是以打击盗版为主的解释:   “听闻有人造假我们摊子上的竹牌,谋取客人们的钱财,这不叫了几个人去讨个公道。”   于是那问的人便纷纷有些无语,心道,你们这样哪是去讨公道,分明就是去打架的吧?   不过这样一来,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纷纷跟了上来,林茗对此情况表示十分满意。   毕竟像这种“讨说法”的事情,人越多,讨到的说法自然就越公正了。   许炎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也顿觉很有底气起来,连身子都不由正了正。   也没有起初害怕面对那两个恶霸的怯意,而是颇为勇敢的走在一众人最前列,为人们指着路。   等林茗以及许炎,加上八个打手以及五六个看热闹的人到了西街那个废弃的院子前时,许炎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黄毛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许炎一听这个声音,拳头就捏的嘎吱作响,不过他还是忍耐下来了,对着里面沉声道:   “是我,许炎。”   然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当然还伴随着黄毛的暴怒声:   “小杂种你还敢回来!你”   然而等黄毛推开门看到门外一群来着不善的,捏拳搓胸的壮汉时,顿时腿就一软,随后又强自镇定道:   “你们是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随后又俺想许炎,心中震惊没想到许炎真的能找到人!   又看向这些面生,一看就不是在镇子上做生意糊口的人,面上刻意释放煞气的人,黄毛一下子就蔫头巴脑起来。   这些人一看就有后台不好惹!   然后让黄毛没想到的是,回答他问题的不是许炎,也不是这挡在门口的壮汉,而是另外一位女子。   “我是天下第一卤的摊主,他们是醉仙楼的几位伙计。   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听说你们这里有人造假我摊子上的竹牌,所以就想来讨个说法。”   然而林茗解释的这些,黄毛全然没听见。   这女子   这女子不是那个摊子的人吗?!   于是黄毛也不用听解释了,既然对方是摊子上的人,那此番前来必定就是找麻烦的了。 第265章 虚伪   于是黄毛也不用听解释了,既然对方是摊子上的人,那此番前来必定就是找麻烦的了。   再加上黄毛隐约听到了“竹牌”二字,当下就脚底生烟,别过头就想往里屋跑去。   然而林茗怎能没有料到对方的打算?   早知道对方会在听到他们来意之后就临阵脱逃,所以已经和几位打手打好了招呼。   说时迟那时快,打头阵的那位壮汉,见黄毛着眼睛乱瞄一阵就想跑,顿时往前踏了一步捏住了黄毛的肩膀,一脸凶神恶煞道:   “还想跑?!”   黄毛起初见自己被人拉住,怒气直冲头顶,想要将手抽出来并且和对方干一架,却见自己平时骄傲的力气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占丝毫优势,胳膊还被掐地生疼。   眼见自己讨不了好,黄毛这才死命地憋着气,眼珠子一骨碌,随即叫唤了起来:   “诶哟哟,你们这是上门找事啊?可怜我势单力薄,大哥!大哥你快出来啊!有人上门来欺负我们哥俩了!”   说着黄毛朝着门里面道   一便说着心中还暗暗不满,大哥这怎么还呆在里面不出来,他这手臂都要被扭断了!   这个畜生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吃的,竟然力气这么大,着实让他憋屈!   黄毛怎能知道,他一个靠打家劫舍为生,抢劫的人家摊位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当然一抢一个准。   人人都怕他,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挑的这些弱势群体下手,不怕才怪。   但要真刀真枪和眼前这位常年做苦力活的壮汉打上一架,黄毛却根本不是对手了。   林茗也在疑惑,听许炎所说,对方明明是两个人,而且还属于平时寸步不离的那种,怎么门外有了这么多响声,里面的那个还没动静不出来?   黄毛艺人势单力薄地和林茗一众人等对峙,心里对自家大哥从一开始的奇怪最后到了埋怨。   就在黄毛忍不住想要再次出声质问人为什么不出来是,里面那人这才珊珊来迟。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   那刀疤脸一出来就问了这两个问题,黄毛以为自家大哥真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暗暗奇怪这破败的院子明明一点都不隔音。   却还是开口叫了声大哥,并且问道:   “大哥,我刚才叫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不出来呀,你瞧瞧他们竟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随后黄毛就见刀疤脸神色未变解释道:   “方才我正在固定门窗,声音盖住了,停下来才听到你叫我,这不是就赶快出来了。”   黄毛一想,倒也是,这院子年久失修不说,就连门窗上被他们封起来的木板都能很容易地破坏,上回许炎就是从过窗户上的缺口逃出去的。   看来是他误会大哥了。   随后黄毛就见自家大哥往他身前一站,对林茗说道:   “这位小娘子,有话好好说,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要是有误会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说完还拱了拱拱手,端的是谦逊有礼了。   然而林茗却不由地讥讽一笑,这黄毛的大哥倒也是个虚伪无比的人,明明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想让自己的小弟打头阵,他自己好在里面观望观望,听黄毛被人捏住了胳膊,以为来者不善,自然是不肯出来了。   后来又听外面没了动静,这才稍微安心出了门。   要不然对方在里面要真是在固定门窗的话,为何外面一点敲打的声音都听不见?   更何况,任谁看到一群壮汉和一个看似柔弱女子,都不会认为那个女子是头头。   要是对方真的没有听见之前林茗和黄毛的说话内容,又怎么会一上来就和她说说话?   他必定是确认了这里面,林茗是主事人,所以这才上来端的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说要和气商量的。   而如果他确认林茗是主事人,那么必定是听见了黄毛叫喊之前的话,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反而不能听见自己兄弟大声叫喊的声音?   所以林茗才说,这个刀疤脸非常自私自利并且虚伪,也就他这个没有脑子的小弟相信对方说的话了。   不过虽然里面识破了这点,却没有现在就挑拨二人的关系,而是先留着等关键的时候再用。   毕竟要想狗咬狗,也得让两条狗都状态好了再咬才是,要不然效果不是太突出,没准咬两下一会就又继续狼狈为奸,祸害一方了。   于是林茗便道:   “既然你说要好好商量,那么我就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在仿造我们天下第一卤的竹牌?”   刀疤脸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就这么直接了当地问出口,这么问是个人肯定都不会承认的吧?   那头黄毛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几位壮汉,也不准备搭话,既然他大哥出来了,应付这些人的事就交给他大哥就好。   他反而比较害怕要是房间的那两个醒了出来胡说怎么办?   刀疤脸想了想笑道:   “当然没有了,我们为什么要仿造你们的竹牌?”   林茗却拉住了见刀疤脸说谎,一个生气就要上前理论的许炎,语气淡定道:   “是与不是你们可敢将这位小兄弟的兄弟姐妹放出来对峙?”   刀疤脸面上一紧,黄毛也怒瞪着许炎。   随后刀疤脸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依旧笑道:   “这个当然啊可以,不过那二人自从主动来到我门院子里之后,就一睡不醒,怎么叫也叫不起来。这对质怕是对不了了。”   说完还装作为人考虑一般继续道:   “这样吧,要不然你们今天先回去,别耽误你们摊子的生意,等明日他们两个醒了之后,你们再来讨个说法。”   林茗瞬间都被气笑了,虽说这不省人事却是没办法对质,但要是觉得她这样就会罢休离开,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感觉自己的智商收到侮辱的林茗,瞬间沉下了脸色道:   “不需要,我有办法让他们醒,你们只需要将人交出来,我自有办法。”   林茗说完身旁的壮汉也纷纷叫嚷道:   “就是!还明天来,明天你们两个指不定已经跑到哪里去了!就今天!” 第266章 染了恶疾   “是啊就今天!”   “别想混过去,就今天!   刀疤脸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他一开始在里面是,听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过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于是便让黄毛去开了门。   自己则打开了后门处的缝隙,打算要是出了生么事自己干脆就逃,而黄毛是死是活和他当然没什么关系。   毕竟这蠢货除了和县里的师爷有些牵扯,其他要脑子没脑子,现在黄毛姐姐在那李师爷府上也不得宠了,他留着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之后再听到黄毛被人制住,他已经一条腿跨出去了,可谁知道那蠢货竟然忘门里面叫他。   这下子被对方的人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肯定有了防备,自己要是出门就被逮住了,级跑不了,还会让那个蠢货对自己心生怨恨。   左右权衡之下,又没听到门外的其他声音,觉得对方虽然人多,可前来的还有女子,在加上也没有话都不说动手,证明对方的态度不算强硬。   既然态度不算强硬,那么自己就可以先拖上一拖,再慢慢想办法,反正对面的人都是听那个女的的话,听对方声音也不是虎背熊腰的蛮横之辈,这里面应该还有转还的余地。   所以他才选择出来。   谁知道他出来之后才看到,对方竟然找来了这么多人,这比他在里面猜的多了不少。   既然实力差距太悬殊,他只能先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企图以自己的表现迷惑对方。   他们两个平时虽然打家劫舍的事情不少做,但到底还是不敢太猖狂,虽然即使避着人抢劫,镇子上大部分摊贩也知道他们两个不好惹。   但这些有闲工夫跟上来的闲人却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威名,自然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表现是伪装的了。   可谁知现在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好欺负的小娘子,竟然如此强硬的要他将人交出来。   刀疤脸虽说知道自己二人寡不敌众,可被区区女子喝止命令,顿感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威胁,于是便收起笑意道:   “凭什么要让我们将人交给你?”   林茗却看着许炎道:   “不好意思,我虽然没有资格让你们将人交出来,但这位小兄弟却有资格。   里面那两位,分别是这位小兄弟的大哥和三妹,既然你说人是自己走到你们家的,那现在也该将人还给他们的亲人了吧?”   这就是为什么林茗一开始没有拆穿对方谎言的原因,如果一开始刀疤脸不粉饰太平,而是说那两人欠了二人钱之类的话,那别说是她了,就连许炎要人或许也不管用。   可那道疤脸太想证明自己的无害纯良,说二人是主动走过来的。   然而现在既然是二人主动走过来的,那人家人来寻,总不能不将人交出来吧?   刀疤脸眼睛眯了又眯,最后才笑道:   “这自然可以,不过那二人却是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怎么叫都叫不醒,万一是染了恶疾,传染给你们怎么办?”   恶疾二字说的尤其重,顿时旁边原本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后退了几步,并且面上还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嘟囔起来:   “这要是有病就别给人移出来了,要是过给别人怎么办?”   “是啊,一睡不醒,这怕不是染了瘟疫了?我听说北边饥荒时染了瘟疫的人就是全身发烫,怎么叫都叫不醒的!”   “天哪,你们可千万不能给人移出来啊!不对这人应该移到镇子外去,要是过给了镇里人做办!”   一些围观的人这样说道,不过除了这些个担心被传染上恶疾的人,还有一些人虽然也怕恶却依旧皱着眉迟疑道:   “要不找医馆的大夫看看?”   “是啊这事也不算什么小事,要是咱们镇子上真的有人染上了瘟疫,这可是家家户户都受影响的。还是找大夫看一下好了。”   眼见自己的引导有了作用并且这些蠢货竟然还想到了瘟疫,这下子就让刀疤脸眼前一亮,随后不动声色道:   “是啊我刚才叫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好像确实满烫的,我还以为他们生了风寒呢,还在纳闷为什么生了风寒会昏迷不醒,现在想来应该确实有些不对劲。”   这样一说,只见那些围观的人面色顿时又都变了一变,就连那几个打手里也有人露出了怯意,眼神迟疑起来。   刀疤脸顿时心中嗤笑不已,而那黄毛心中就更是得意了,这些蠢货当然不知道,那二人哪是染上了病,明明就是中了迷魂香,最早也得明天早上醒了。   瞧这些蠢货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他心里总算出了口气。   随后他又不禁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了大哥,大哥果然绝顶聪明,什么难办的事情到了大哥手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然而就在刀疤脸内心嗤笑黄毛得意,而围观的路人一脸避之不及时,众人却突然看到少年攥紧着拳头就朝刀疤脸冲了上去:   “你胡说!我走的时候我哥还好好的!妹被你们抓出去肯定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他们绝对不会突然生病的!”   或者许炎已经冲到了刀疤脸的面前,刀疤脸被许炎当场拆穿又下了脸子,顿时眼中凶光一闪。   心中想到等过了这件事,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个碍眼的做了。   看对方冲了过刀疤脸一边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一边手上灌了十足的劲,准备先教训他一番。   可谁知当他刚捏起拳头打算下手时,那一直没有声响的女子又道:   “慢着。”   因为摸不透对方底细,刀疤脸最后还是停住了手,闪身一躲躲开了,那许炎原本就几天没吃饭了,就算被打到也不会多痛。   许炎眼眶中盖上了层雾,捏起没有多少力量的拳头就要找大疤脸拼命,但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去。   刀疤脸虽然没趁机教训许炎,但许炎却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一个踉跄之后,站稳了身子就要继续朝刀疤脸哪里冲过去,这时候只听一声平静的声音道:   “许炎,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你哥你妹出来。”   而不是逞凶,消耗自己的体力了 第267章 薄荷叶   女子平静的声音,仿佛拥有安抚人心的能力,让原本眼眶通红一腔热血的许炎,冷静了三分。   见许炎已经不再冲动,林茗这才转过身去,对着所有人说道:   “大家少安毋躁,请容妇人说一句。”   见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了吵闹的议论,即使一部分人依旧用着避如蛇蝎的晦涩眼神看着他们。   于是林茗便继续道:   “这位从一出来就说小兄弟的哥和妹昏迷不醒,可我们大家却没有真的看到,若是这两人只是睡着了呢?”   说完林茗就看到那刀疤脸和黄毛皆是嘲讽一笑,心中对于二人使了手段让人昏迷不醒这个猜测加深了,否则这两个人不可能会这么笃定二人醒不过来。   于是林茗斟酌着便又道:   “不管是死是活,是病还是没病,至少得让我们看到人,才能定夺才是,若是之凭对方的一面之词,便笃定了二人染了恶疾,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这是许炎也冷静下来了,他看着这些人坚定道:   “你们放心,如果他们真的得了瘟疫,我一定会带着他们远离千灯镇!”   这句话说的硬气,许炎面上却带着一股悲凉,看着围绕在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也再没有感觉到任何底气。   反而觉得入目全是陌生,全是冷漠。   听到许炎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围观的人依旧认为不安全,可到底是没那么骚乱了。   林茗看着许炎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过头对刀疤刘道:   “所以你们不妨让我们进去一看,若是人真的叫不醒,那我便出钱叫来大夫诊也不枉大家来这一遭。”说完见对方面色不善,林茗便笑道:   “毕竟你们也说,怕耽误大家的生意,可既然我们人过来了,生意就已经被耽误了,如果还不能解决问题,那这代价就更大了。”   刀疤刘见这妇人竟然如此难缠,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对方,不过又想到这这个迷魂香就是找来了大夫,也不可能靠喝药醒过来,不到明早,是不可能醒的过来的。   于是刀疤刘面上因林茗步步紧逼而显现的困窘,瞬时间又消散一空,面上甚至还笑道:   “当然,请。”   说着身子稍微让出了些,又见周围众人好奇地往门里面看,刀疤刘便故意道:   “不过这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请各位乡亲父老就在门外等一下吧,以防将病染给大家。”   这话说的是极为其他人考虑,但目的却是为了威慑众人,危言耸听。   加上刀疤刘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知道这个迷魂香的,为了补露出破绽,这才说道。   谁想到这时林茗却面上一惊一乍道:   “话说回来,这位大哥你刚从里面走出来,若是里面的人真的染了病,那大哥你....”   这话说的隐晦,林茗说完之后就往院子里走去,留在门外的人却各有所思。   一部分人生怕刀疤刘身上也被过了病气,纷纷一站三尺远,还有人则是想着,如果里面的人真得了一病不起的怪疾,那方才对方为何还一直呆在屋里?   即使是像对方说的那样,他以为二人只是得了伤寒,可这伤寒不是也能染给别人?   正常人躲还来不及躲了,谁会呆在一个屋里?   况且这个院子看起来就不想是有人住的,在农村,屋子有没有人住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屋子一眼看去就极为破败,荒无人迹的感觉,要说那黄毛和刀疤刘住在这里,都不会有几人相信。   又结合之前刀疤刘说的,是那位小兄弟的大哥和妹妹自己到他们家的,想必里面也有一些出入了。   见其他人瞬间改变的态度,看着自己的眼中暗含质疑,心中顿时一紧,随即一挥袖子,跟上了前面的人。   来到屋子前,林茗直接一把推开门。随之许炎就直接越过她以及跟他们一同进来的两位壮汉,跑到了一堆茅草上躺着的二人身旁蹲下,摇晃着二人道:   “大哥!你醒醒啊!三妹,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二弟来了,大哥,你怎么还不醒。”   说着说着,许炎就极度惶恐地探了探鼻息,感觉到大哥许慎以及三妹许真依旧有鼻息,这才稍微放下了点心,可二人真的叫不醒,却依旧让许炎急得团团转。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和三妹吧,我愿意再卖五年的身,只求你救救他们!”   只要有钱就能请大夫,这样他哥和他妹就有救了!   许炎下跪的动作被林茗拦住,这时刀疤刘和黄毛二人也进了屋子。   看着茅草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二人,刀疤刘以及黄毛皆是得意地两手抱胸站在那里看着林茗几人。   黄毛还暗暗地朝刀疤刘比了个大拇指,却暗自奇怪大哥怎么知道将二人手上的绳子给解下来的。   林茗没有理会二人得意地神色,而是看着正对进门的两人怒目而视的许炎问道:   “许炎你相信我吗?”   许炎一愣,随即想到了只有眼前的这位年轻妇人肯帮助自己,还给他饭吃,还找人来救他哥和他妹。   于是许炎坚定点头道:   “相信,我相信,夫人你救救他们吧。”   林茗点了点头,就掏出了二十文钱递给许炎道:   “你现在去九龄堂买二钱薄荷叶,来的时候再和九龄堂的小二讨一碗热水来,就说碗一会沈林氏会还给他们。”   许炎一愣,随即便听林茗解释道:   “我以前看过一些医书,如果这个法子不管用,不放心,我会出钱让大夫过来给他们看病的。”   许炎听林茗这样说,一下子站了起来,接过林茗递来的钱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便推开站在门口的黄毛和刀疤刘出了门。   黄毛原本有些慌乱的想要将许炎留下来,毕竟那个女子说的什么薄荷叶,又说看过医书,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若是人真的被她就醒了,那他们岂不是露陷了?   然而黄毛想要阻拦的动作却被刀疤刘拉住了,虽然那刀疤刘不知道女子是不是真的懂医术,但这迷魂香是他买的,威力他心里一清二楚。 第268章 谋划   就凭那个什么薄荷叶,就想将人弄醒,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才没让黄毛拦着许炎,让那小子走,也省的他在这边呱噪说些不该说的话。   看到黄毛和刀疤刘二人之间的互动,当然也观察到了刀疤刘面上的轻视。   林茗却不置一词地将许慎以及许真二人的领口稍微松开了一些,长时间陷入昏迷,可能会缺氧。   做完这些,她又仔细扒开二人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的状态,以及二人的脉搏状态。   见二人虽然昏迷,身体也有些虚弱,但这种虚弱倒像是由营养不良引起的,简而言之就是没吃饱饭才虚。   而和昏迷没有多少关系,可她给二人把了脉却看不出二人生了什么病,看着脉象倒像是中了毒。   有点像是前世的麻醉药一样的毒,麻痹了二人的神经中枢,致使二人失去了感知意识,不过和医用麻醉剂却又一些区别。   医用麻醉剂一般用于麻痹痛觉神经,除去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用药过多,使人长时间昏迷。   而这两人的情况,却显然要严重地多了,前世诊室里有出现过中了迷药的患者,病情症状就和二人差不多。   所以里面初步判断,这二人应该是中了古代的迷药了。   想到这里,林茗又观察了屋里四周的布景。   身后的两位壮士以及黄毛二人,见林茗的手法还真的挺像一回事,顿时都愣住了,难不成她真的懂医术看过医书不成?   可她虽是妇人装扮,年龄最多也不超过十六七,如何能有机会习得医术?   而且这能学医术的人,哪个是普通人?这名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刀疤刘心中不禁沉了沉。   谁知下一秒却听那女子问道:   “这窗户上为何要钉上木板?”   林茗这样一问,跟进来的两位壮汉这才注意到屋里的几个窗户都被订上了密密麻麻的木板,根本就是密不透风,怪不得他们进来时,就觉得屋里这么暗呢。   明明才中午,在里面还以为都已经晚上了。   林茗这话显然是问黄毛二人的,当然林茗不指望二人会说实话,她问出来,只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以及怀疑,而原因她已经猜到了。   这两个人钉住窗户,除了防止人逃跑,估计也是为了让几人中迷药的效率高一些,毕竟有窗户的话,迷药因为风的原因,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而二人用的迷药,应该不是食用型的,而是呼吸型的。   因为如果是食用型的迷药,若是直接喂给二人,口舌里应该会有残留,衣服上也会有挣扎的痕迹。   而若参杂在食物里面喂的话,二人也不至于饿得营养不良到贫血的程度。   所以林茗几乎可以确定,二人是被用呼吸型迷药,类似于上回绑架她的人用的蒙汗药迷晕的。   不论如何,古代的迷药药性也好,还是作用也好,不太可能会比现代地更加先进。   虽说这个世界的古代不一定和华夏古代完全一样,但起码在医学进程以及植物物种发掘上,并没有更加先进。   现代地迷药一般都出没在成人用品店,以及酒吧迪厅这类场所,除开能被人体食用的迷药类型,光靠气味就能致人昏迷的自然也有。   而之前那个企图绑架林茗的人,蒙在她鼻子上的布,上面应该就涂了类似的蒙汗药,也就是迷药。   只不过当时她因为灵泉水的原因,药效非常短暂,单从那男子以及那位丫鬟的表现上来看,那个蒙汗药的药效至多可以使人昏迷整整一天一夜。   而眼前二人的口鼻上既没有出现微黄的粉末状物体,也不像是被迫喂食过的样子,那么二人可能中的是另外一种,叫做迷香的东西。   这种东西或许就和一般寺里烧的香一样,通过点燃,迷香的分子快速活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在屋里的人闻之逐渐陷入昏迷。   这也能解释二人身上为什么没有挣扎的痕迹。   不过这个东西既然如此管用,简直是打家劫舍的必备之物,在现代都是一根上百上千,在这古代更加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就凭这两个还需要靠勒索乞儿的混混,必定不会一下子用太多,所以他们身上有很有可能还剩下一部分迷香。   判断那迷香还在不在二人身上也很简单,这里既然不是二人平时住的地方,那二人就看到不会将这东西放在看不见的地方。   况且从许慎以及许真脸上被稻草压的印子来看,二人才刚中迷药没有多久,即使东西不在二人身上,肯定也不会在别的地方。   但林茗更愿意相信东西在二人身上,而且很可能在那个刀疤刘身上,不仅仅是因为那刀疤刘看上去更加稳重一点,还因为那黄毛甚是浮夸,如果东西放在他身上,早就在刚才对方跳脚的时候被抖断了。   而林茗之所以想要知道那将二人迷晕的东西是什么,这是因为只要有证据能证明是二人将人给迷倒的,那么这两个人之前说的所有话将没有任何取信力。   旁观的人就会转而相信作为被害方的许炎一边的话。   虽说对于将二人送去官府这件事,林茗认为赢面不大也没有必要,但要是能够当众拆穿二人的谎言,即使不能让这两个作恶多端的混混绳之以法。   让二人在这千灯镇上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程度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件事和欺负弱小打家劫舍不一样,一根迷香就能使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昏迷,任人摆布,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是下一个倒霉蛋。   这种极为阴损下作,几乎可以损害所有人安全感的手段,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一个人原谅的。   她只需要将问题往大众舆论上面引,这两个人即使还能安全离开千灯镇,却也永远不要想再次踏入这里了。   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东西从二人身上找到,再将事情闹大,并且以报官为要挟令驱逐二人。   虽然不能保证二人会不会偷偷回来并且伺机报复许炎以及她自己,但有了舆论做压力,在没有想到完全之法之前,这二人是龙也得给她盘着。 第269章 露馅了?   虽然不能保证二人会不会偷偷回来并且伺机报复许炎以及她自己,但有了舆论做压力,在没有想到万全之法之前,这二人是龙也得给她盘着。   况且她并不想因为这种混混浪费很多时间。   只要过了眼下一两个月,自己的成长速度必定要让对方即使想要报复都不敢伸手,看见她都得绕道走更别提主动报复了。   千日防贼,还不如让贼不敢惦记。   不过她现在的实力还称不上让人不敢惦记的程度,最多除了和醉仙楼掌柜的钱广富交好这一点,算是让镇子上绝大多混混都不敢过来找麻烦。   但不敢找麻烦却是指明面上的,背地里照样有人想要仿造竹牌。   而这次事件,也正好是个立威的机会。   如果能然这二疼得到不轻的惩罚,那么就能让暗地里也有类似想法的人掂量掂量。   能省去之后的许多麻烦事,所以林茗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小题大做,亦或者是杀鸡用牛刀。   这应该叫做拿牛刀杀鸡敬猴,敲打敲打,其他有贼心的猴子。   不过林茗看了看那二人,尤其是那个刀疤脸,似乎非常自信自己下的迷药不可能会被区区草药治好。   草药治不好,那灵泉水呢?   若说其他治疗效果,灵泉水还没那么逆天厉害,可对于解毒这方面来说,灵泉水简直是解毒丹一般的存在。   起码她上一次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清醒,她认为还是要多亏了空间里的灵泉水。   而薄荷叶除了泡水会使水产生清新去火凝神的功效,却是不是解毒的关键所在。   所以她一开始就打着,反正这里也没有碗,去别人家借也是借,还不如去药堂借,顺便取几片薄荷叶。   薄荷叶宽大,等她讲水慢慢送进二人嘴里,再在薄荷叶之下缓缓注入一些空间里的灵泉水送服,想必直接喂了灵泉水的,肯定要比她之前清醒地还要快速些。   届时等二人清醒过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林茗面上看似不经意地一提,心中却顺便百转千回。   而身旁两位壮汉,看着黄毛和刀疤脸的神情也变得越加不善鄙夷起来。   别说这窗户钉地蹊跷了,这屋子里就连一个床和桌子都没有,这是像人住的地方吗?   这间屋子还属于比较完整的,院子里那另外一件墙角都破了,更不可能会住人了。   所以这两人说他们住在这里肯定是骗人的。   而既然这是骗人的,那他们说这两个娃娃自己走到他们家,一睡不醒这话,也不知道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反正就依照这窗户钉地严防死守,一丝缝隙都不留的样子,他们看来是想困住这二人的意思更多一些。   这就算是人家创进他们家,但给人困住,生了病也不请大夫找人家家里人,这算是怎么回事?   怕是本身就用心险恶,再加上沈小娘子没有必要再自家摊子生意这么号的情况下,跑多来无中生有找二人的茬。   想通了其中关键的二人,顿时面上带了一丝气怒。   原因还不是刀疤脸一开始那副做派,极为正直,谦虚有礼的模样,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呢,将他们二人都差点给骗了!   刀疤脸则是一脸阴沉,面色不愉道:   “这个就不是你们需要管得了吧?”   这意思就是,他们的地方,想做什么都不用和其他人解释。   说完刀疤刘又道:   “人你们现在也看到了,确实是昏迷不醒,我们并没有骗你们。”   然而现在因为林茗那一个问题,场上的人都对二人起了疑心,甭管刀疤刘现在说什么,起码这几人都不会认为他是什么好人了。   其中一个壮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林茗也抿着嘴没有声音。   没多久外面又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院子外围的人不减反增,看着许炎端着一碗好像放了草药一样的东西,顿时都问道:   “小兄弟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药吗?”   “这大夫也没来,你们咋就去抓药了?”   “是啊,这病也不瞧个明白,要是喝错了药喝出了什么事咋办?”   然而许炎却不管不顾,也不搭理众人的问题,直接护着身前的药碗进了院子。   他相信那位夫人,肯定不会害他们,再说方才那位抓药的药童已经和他说过了,这个薄荷叶的可以使人提神醒脑,即使没有好处,也不会使病情加重。   因为外面的人,生怕院子里的那两个昏迷的人生了瘟疫,所以都不敢进来,这才让许炎得以安全地护着这碗依旧很烫的热水,进了屋子里。   黄毛原本看到许炎进了屋子,手里拿着一只碗,就想上前绊他一脚,不想却被刀疤刘拦住了,随后刀疤刘下意识地护住了腰间别着一包像钱袋一样的东西,朝黄毛摇了摇头。   黄毛这才既不甘心地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二人的表现被林茗尽收眼底,随即林茗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貌似知道东西在哪里了。   随后林茗就听许炎将药碗颇为虔诚地递给了自己,并且说道:   “夫人,这是热水和薄荷叶,这是剩下的二文钱。”   林茗略过那放着钱的手,直接接过了碗,许炎也之道救人要紧,便先帮林茗收着了。   随后屋里的人就见林茗将药碗缓缓倾斜,许炎帮忙先抬起了三妹的头,林茗一边喂着一边大拇指朝药碗当中缓缓注入了少量的灵泉水。   由于林茗动作缓慢,根本没有人察觉到这碗里的水量喂了这么久还有水有不妥。   反而被二人喝完水之后,面上苍白地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血色的情况不由一震。   难道真的有效果不成?   就一碗热水和薄荷叶?   黄毛眼尖,即使没围在稻草边上,依旧察觉到了二人状态的异常。   顿时不敢置信六神无主地看向了身旁抱着臂的刀疤刘。   刀疤刘此刻心中也极为震动,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的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可接下来怎么办?   一但等二人醒过来,这事不就全都露馅了?即使他倒打一耙将事情全部推在黄毛身上,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第270章 恐怕醒不过来   还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几人做了?   可想到这里刀疤刘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可下一瞬却又隐去。   如果屋里没跟来这两个壮汉,只有那妇人和一个许炎,院子外没有围着那么些看客的话,这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可现在屋里还有两个以他和黄毛都能对付不了的壮汉,那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做重活,而自己虽然也生的魁梧,可最近一两年过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安逸生活,真要打起来,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胜算。   以及设计勉强将二人拿下,动静也势必会引起院子外众人的怀疑,这一招实在不妥。   若不然用迷魂香?   可是这个迷魂香用一点少一点,这可是他花了很大代价才从人贩子哪里换来的,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碰见谁也不知道,就这么花在这里,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这样想着刀疤刘又再一次拿手扶了扶腰间的位置,动作虽然看起来不至于突兀。   可这却让一直拿眼角余光观察二人的林茗,再次眯了眯眼。   以林茗重生而来,敏锐的五感,怎能没有感知到方才刀疤刘的杀气。   而说实话,在那一瞬间,即使是身边有两个壮汉打手撑场面,林茗的心脏依旧跳漏了一个节拍。   她怕高估了对方的智商,讓对方一怒之下不计后果地与她们拼命,即使二人之后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那时没有自保能力的自己,难道要作为疯子的牺牲品吗?   这是林茗头一次觉得自己托大,也头一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一朝踏错可能就满盘皆输的世界。   不过最后好在那股杀气隐去,而林茗知道,对方不会如此简单地就让她们逞心如意,心中必定还打着别的算盘。   于是这是刀疤刘手上,那在外人面前丝毫看不出异常,就连刀疤刘本人也没有意识到的行为动作,便让林茗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打算故技重施?   林茗嘴角逸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故技重施也得看对象才是。   碗里的水终于全部喂完,将还剩几片薄荷叶的药碗放在地上。   许炎便一瞬不移地看着林茗急切地问道:   “夫人,我哥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能醒过来吗?”   这是林茗已经不像一开始带着人过来,就以为不会有安全问题的林茗了。   虽然二人脉象上来看分明就是已经没问题,马上就要转醒的迹象。   但林茗却依旧装作愁眉不展的样子,摇了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你哥他们昏迷的时间太久,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许炎顿时一脸受了打击地神色,少年一直憋住的眼泪就要流下来,林茗却没有拦着。   这时却听那黄毛松了口气,抑制不住开怀道:   “就说一个小娘皮懂什么医术,怕不是翻过几页厕纸就觉得自己是在世华佗了吧哈哈哈!”   刀疤刘虽然依旧不敢松懈,但紧绷的双臂却有了一丝缓和。   这时候许炎便泪眼婆娑地问向林茗道:   “夫人,我哥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我只有他们两个亲人了,没有他们,我也不想在这世上活下去了,求求夫人救救他们把,后半辈子我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夫人的!”   林茗心中有了丝动容,心道自己这样欺骗纯情少年的眼泪是不是太狠了?   可不这样也不行,那刀疤刘虽说一直面上温和有礼,骨子里却比黄毛要狠厉万分。   这种阴险狡诈之辈,难保不会再东窗事发之际,拿了她或者许炎几人做人质,而那时他们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这间屋子窗户和一半门都被钉死,能上的了台面的战斗力也只有两个。   虽然二人可以和黄毛刀疤刘占个平手,但人数上并非万无一失。   倘若她进来时带三个人,局面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困窘。   即使这两个壮汉身高马大,但架不住她本人只是力气大些,可对打架没有丝毫经验。   虽然知道人体要害,可知道要害不知道怎么接近对方要害,自己死的恐怕会更快些。   更别说没有丝毫自保能力,作为人质最佳选择的许炎三人了。   现在林茗对于,但凡有一丝可能伤害到自己性命的因素,全部都视如洪水猛兽,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将二人的防备心以及戒心降低。   再将局势拉回对自身更有利的一面,否则二人正要挟她们几个做人质,这一趟来的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在许炎小可怜哭了几声过后,林茗这才仿若为难似的开口道:   “唉,这样吧,你现在去外面叫三四个人进来帮忙抬人,你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能太过颠簸,可留在这里也得不到很好的修养。   我摊位上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你哥他们要紧。”   说完林茗便又叹了口气。   从屋子里到院子外,看似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但这却是取胜的先决条件,一但战争起,一米都是关键。   说完林茗撇了撇站在门口挡住的黄毛和刀疤刘。   屋子里密不透风,门一关,那边一点亮光也没有了,所以门自然是关不得的。   这二人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口,一直没有挪过位子,恐怕早就打着某些主意了。   现在林茗适时地露出弱势,让对方松懈下来,并且以为她们现在只想将人挪走治疗养病,就不会拦着许炎。   毕竟即使二人回去之后,说出了真相,他们到时候依旧可以不认账,甚至还可以说,是他们指使二人这样说。   甚至还能倒打一耙说是他们想要讹人。   这样看来情况就完全对黄毛二人有利了,如果林茗是黄毛二人,也不会选择阻拦许炎去找人。   许炎听后一抹眼泪,颇有一种大恩不言谢地悲壮,站起身便往门外跑去。   可这时刀疤刘心中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不安心的感觉,还未想明白这个不安心源自何方,便出声问道:   “让他们二人抬不也一样?” 第271章 抓去送官府!   “让他们二人抬不也一样?”   许炎身子定住,下一刻用一种满含恨意的眼神瞪着刀疤刘。   难道非要害死哥和妹,他才会甘心吗!   旁边两个壮汉也是一愣,虽说这抬人是个技术活,但这两个人看起来身上没几两肉很瘦小,他们一人一个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可当二人看林茗时,却见对方依旧面色淡然道:   “他们二人虽然昏迷的时间不长,但如果随意搬动,动作当中让人舌根堵住气道,恐怕会造成二人窒息而亡。”   听到窒息而亡这四个字,许炎的几乎就要和刀疤刘拼命。   现在谁拦着他去叫人,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闵希说的自然是前世急症科的常识,也没编瞎话,昏迷的人确实会因为躺卧姿势不正确从而窒息,又因为昏迷时病人无法自主呼吸,所以很容易出事。   不过二人的病情还没到那么严重而已。   刀疤刘听了林茗的话,又看了看眼前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的许炎,心中一阵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言制止,明明现在让这些人将人带走是最好的结局。   于是刀疤刘便让开了身子,让许炎出了屋子。   见许炎成功出去,林茗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来。   时候也不早了,这二人应该也马上要醒了,一会还得回去帮娘摆摊,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林茗这样想着,就察觉到在自己跟前的许慎的手指动了动。   随林茗眼前一亮,这是要醒了?   因为林茗的站位问题,这么微弱的变动作暂时没让其他人看到。   这给许炎叫人,创造了时间机会。   院子外。   “小兄弟,你家人如何了?不会真的得了什么病吧?”   许炎一愣,他不相信他哥和妹会的那样的病,再说刚才他不是没摸过二人的额头,根本一点都不烫,连丝毫一样也没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再加上夫人也没说二人染了什么病,并且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许炎就更加确定二人其实并没有地什么恶疾,那一定是刀疤刘故意引导他们这样说的。   于是许炎便不墨迹,直接出声反驳道:   “我哥他们根本没有得瘟疫,也没有得风寒,身上也不烫,只是昏迷不醒,方才夫人已经让我去抓了药来,夫人说了,明日就能醒。”   说完许炎看着周围的人略微松了口气的模样,便继续将自己出来的原因告诉众人。   最后许炎带着四个人就往屋子里走去。   虽说这几人也对屋里昏迷的二人有没有得瘟疫这类恶疾心有余悸,但因为是新主子派下的活,要是做不好,没准这个上好的活计就打了水漂。   这可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呢!   再加上人家进去了也没有立刻出来,想当然里面的人应该没得什么不得了的病,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屋里?   所以他们这才一口答应跟着许炎进了院子。   然而他们才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那位年轻夫人的颇为厉声呵道:   “许炎带着人进来!将这两个谋财害命的抓去送官府!”   许炎面色一边,带着人顿时闯入了尚未完全关上的门。   随后就见屋子里这样一副场景。   半坐半躺在稻草上的自家大哥和三妹,二人面上的表情有些愣怔,看着林茗一脸不解。   旁边两个壮汉却对着黄毛和刀疤刘怒目而视。   而刀疤刘和黄毛则更加惶恐意外,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林茗以及许慎许真二人。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许炎心中虽然纳闷,但这种不解却在意识到自家大哥三妹醒来之后抛之脑后,一下子冲上前询问二人道:   “大哥,三妹!你们怎么样了?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慎二人倒是摇了摇头,他们不仅没有觉得身子不舒服,反而感觉到连日来的昏沉的脑袋都清明了许多,他们这是怎么了?   许慎迟疑地看着站在他们跟前背对着他们的林茗,心中顿时涌现了许多不解。   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上次那个给他们好几十文前的年轻妇人吗?她怎么在这里?还有她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又看了看屋子里不止有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妇人,还有几个完全陌生的壮汉。   许慎的眉头顿时更加拧巴了起来。   虽说那些壮汉看起来好像对待他们兄妹三人没有恶意,可眼前发生的事情着实让许慎一点也看不懂,于是他便选择了闭嘴沉默。   他认为,不论眼前这位夫人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一番话,应该都不会对他们又恶意,那恶意反倒是针对黄毛二人的。   刚才他一醒过来,就看到那位夫人在他跟前照料着。   自己昏迷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想出声问一句。   谁想到他刚一开口,就见那夫人许是认为他说话声音不大,便俯身上前听。   不过这个行为却让他一下子忘记要讲什么了,可那位夫人之后的动作却让他有些意外。   当时他明明没有在她耳边说什么,却见她突然站起身子来,对着黄毛和刀疤刘极为愤怒道:   “你们二人竟然敢如此作奸犯科,平时欺负欺负着三个无父无母的乞儿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挟他们仿造我摊子上的竹牌!   他们不答应你们竟然还拿迷药将他们迷倒!想要将他们杀人灭口,你们当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说完,那夫人就对门外说了声:   “许炎带着人进来!将这两个谋财害命的抓去送官府!”   然后许炎就带着那几个他同样不认识的壮汉进了屋子。   他敢确定那些话不是自己和那位夫人说的,可对方说的话里面却有不少是实情。   他们三个无父无母,平时没少被二人欺负,被抓来要挟造竹牌的事情也是真的,就是迷药的事情和杀人灭口的事他不是很清楚。   不过想起当时他明明和三妹说着话,没想睡觉,却不知何时就昏了过去,这肯定和黄毛刀疤刘脱不了干系。 第272章 她说的没错   虽说他认为自己已经答应帮忙做竹牌,刀疤刘他们没必要这个时候杀他们,可既然这位夫人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那些事情也必定是许炎告诉这位夫人的,那就证明他们现在最好还是顺着这位夫人的话说,起码她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这样就够了。   不过表面上极力淡定地许慎,还是对竹牌就是这位夫人摊子上的东西这一点表手十分意外,虽说他们在不知不觉当中做了帮凶。   可这位夫人的样子,应该不会怪罪他们的吧?   黄毛被眼前这个场面弄懵了,刀疤刘也有些跟不上林茗的思维,不过从林茗说的话上来看。   事实她早就已经清清楚楚,原来她一直都是装作不知道的?   此刻反应再慢的人也该反应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更何况本身便满腹算计的刀疤刘呢?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刀疤刘看向林茗几人地眼中就不只是杀意了。   不过杀意不杀意的,现在人多安全感足的林茗也根本不放在眼里,此时门口站着四个人,她身前站着两个壮汉摩拳擦掌,门外隐隐传来嗡嗡的声音。   许是围观的人见里面出了事情,就要按捺不出八卦之心,想要过来一看究竟。   而黄毛刀疤刘二人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这时门内的局势以及门外的威胁让刀疤刘提心吊胆,终于他撑不住气道:   “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说错了话”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林茗冷笑着打断道:   “这话我可不是乱说的,我认证物证聚在,说要送你们去见官绝不虚言!”   这个刀疤刘到了这个时候还妄图吓唬她?   刀疤刘面色一黑,依旧挣扎道:   “人证物证具在?你只听信了那小子的一面之词,这就是证据?”   这时候门外的吵嚷声以及越发接近,看见刀疤刘脚上隐隐露出想要逃跑的动作来,林茗顿时对着门口四人道:   “你们看好门口,别让这两个跑了。”   黄毛要是在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他就是傻了,这摆明是想将他们当成瓮中之鳖给活捉了啊!   可是他姐都不受宠了,万一真的被抓到官府去,人家能从醉仙楼请来打手能不和醉仙楼掌柜的有交情吗?   他姐夫会选择哪个这根本就毫无悬念!   他们这下子真的完了?   黄毛顿时口不择言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想跑了!我们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本事就找出证据!不然我和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林茗见人已经开始恐吓,就说明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这也恰巧证明她猜中了某些事实。   下迷药是真的,这杀人灭口自然就是她故意放出来吸引视线的了。   于是林茗便继续开口道:   “我这么没有证据,你们用迷香将这二人迷倒是也不是?!”   黄毛顿时眼睛瞪地老大,门口的人也已经都围上来,看着被四人挡住的门,顿时一个个地头往缝隙里伸,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黄毛却彻底慌了神,她是怎么知道他们用迷香将人给迷倒的?   这事除了他和大哥,他们可谁都没告诉啊!而且大哥有迷香的事,他也说只告诉了自己,难不成是谁走漏了风声?   众人见黄毛一副被猜中的心虚模样,顿时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面上人模人样的,背地里竟然做出怎么畜生的事情!还要人被救醒了,要不然他们岂不是得手了继续为害一方!”   “是啊,还故意将人说地像得了瘟疫似的,惹得我们旁人心有戚戚,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他们给迷倒的,唉!”   “说人家是自己到他们这来的肯定也不是真的,这里连个锅碗瓢盆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住人的屋子!”   以为老妇角度清奇道。   这下子自然又引得站在门外的众人一阵赞同,这院子这么破败,屋子里连个板凳床都没有,这怎么可能住人?   瞧着黄毛二人身上穿的还是棉布,总不至于连个床都买不起吧?   这里面蹊跷的事情指不定得多少!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黄毛刀疤刘二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深深的厌恶和气愤。   众人说话声本身就不轻,再加上离得不远,这些话黄毛二人自然都听地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只见黄毛面上一阵白一阵红,越来越狰狞的面孔也显示了对方即将恼羞成怒狗急跳墙的事实。   然而林茗却并不打算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只听她继续道:   “正如同这些个父老乡亲们说的,人既然是你们用迷药迷倒的,为何一开始说他们是自己昏迷不醒的?   这地方分明就是别人家废弃的院落,那一开始你们所说住在这里,也是骗人的,既然你们没做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请解释一二,当然不管你们解释不解释地清楚之后,我依旧会将你们抓去衙门报官。”   林茗之所以一直提起衙门,是因为方才头一次提到衙门时,她看到黄毛面上明显地排斥感,这代表着对方或许也没有那么想上衙门,难道是后台倒台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不愿意提起,那她偏要提,这样兴许能让对方露出更多破绽,还知道人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然而这时却见刀疤刘反而不慌不忙笑着道:   “是谁说人是我们迷晕的了?我们有承认吗?”   林茗冷哼一声,就见刀疤刘眯了眯眼睛接着道:   “既然你们说人是我们迷晕的,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不如让我和这位小兄弟当场对质一下如何?”   说完刀疤刘就将眼睛看向许慎二人。   林茗却不会给对方反水的机会,知道自己没有提前和许慎二人打好商量,害怕串了口供,于是便冷笑一声道:   “你们将人迷晕还想和受害人说话?门都没有!”   刀疤刘眼中的杀机就要隐藏不住,这时却听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许慎有了动静道:   “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被迷晕的。” 第273章 难道是他?   “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被迷晕的。”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更加坚信黄毛两个不是什么好人。   黄毛二人自然对这时候站出来说这句火上浇油的话的人怒目而视。   而林茗那边却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许慎。   见对方面上平淡冷静,就知道对方反应过来她行为的目的,所以才顺着她的话说。   或许是是因为身子比较弱,许真这时候才悠悠转醒,抬头看到大哥以及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场景,顿时吓得直发抖。   许慎见许真眼中的恐惧,便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在她耳边说道:   “没事,那位夫人是来救我们的。”   许真惊讶地看了看站在他们身前的妇人,眼神当中不乏感激和期望。   随后她就看到了二哥许炎,刚想说什么,却被许慎一个嘘地动作阻止了,许真顿时听话地闭住了嘴巴。   看到许炎的气色不是太差,手臂上虽然受了伤,但却已经用布包扎好了,而且从巴扎手法来看,二哥这是去药堂了?   二哥怎么会有银子去药堂治伤呢?难道是这位妇人相助吗?   许炎的伤还真不是去药堂让大夫包扎的,而是中午吃过饭之后,林茗用沈母裁衣服的白布包扎的,虽然现代包扎技法和古代有所不同,但总体上看来还是相差不多的。   “小子,说话可要凭良心!你有本事再说一便是我们将你们迷晕的?”   许慎眼神一眯,随后敛起眼皮不动声色道:   “我虽然没听到你们的声音也没看到你们,可我却在昏迷前一刻在门口看到你的衣角。”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但这样一来却更加令门口众人认为,人肯定是他们迷晕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在二人晕倒的时候出现在门外?   许慎这样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照这位夫人的说法,她说的要是真的话,那么自己这样说无可厚非。   可要是这位夫人消息有误,对方迷晕他们的用的其他法子,那自己就可以说成是昏迷之前眼花了,不至于全盘皆输。   而黄毛二人这时却心中慌乱起来。   难道他真的看到他们在门口了?   不可能啊,当时他们已经将门窗都钉死关牢了,怎么可能有机会让他们看到门口的情况?   一想到对方竟然敢用这种话故意炸他们,黄毛就要冲动地开口反驳。   谁知却又被刀疤刘拦住,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只听刀疤刘没有正面回应许慎的话,反而面色阴沉看向林茗几人道:   “口说无凭,你们既然说我们谋财害命,那还请你们拿出证据,要不然今日就算是你们不去报官,我们也要告你们诽谤罪!”   不得不说,刀疤刘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是让一部分围观的人有了些迟疑,众人一时之间不好判断,便又纷纷看向了林茗那边。   刀疤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反应,面上的脸色也稍微缓解了一分,随后便也看向林茗。   说他们谋财害命,先不说这几人有没有财,就是这命也都完好无损地在这里。   就这样也想他们送进官府?   然而这时林茗却冷笑一声,直指对方腰间道:   “你要证据?你可敢将你腰间别的那个布包拿下来?”   此时刀疤脸再淡定都不由的面色一变,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腰间的东西?!   难道是他!   说着刀疤脸看向了旁边的黄毛,却见对方面上也同样震惊的模样看向自己。   难道不是他?   可东西放在哪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黄毛和刀疤脸面上变得震惊窘迫的表情,围观的人纷纷又往里挤了挤。   都想知道那刀疤脸腰上究竟别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那沈小娘子就说那是证据呢?   许炎三个自然也观察到了刀疤脸的情况,顿时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向林茗。   三人都觉得,林茗只只是一个女子,竟然在面对几个男子面前丝毫不退缩也不怯场,这份淡定实在让他们刮目相看。   何止是许炎三个对林茗刮目相看,就连林茗带过来的这几个壮汉,也都目光中带着赞叹。   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也不过如此了,没有撒泼打滚,也无示弱惹怜,有的是从头到尾的冷静淡然。   这一份心性就是连寻常男子都不如的。   “是什么?拿下来瞧瞧啊!”   “是啊,你们不是说是被冤枉的吗?为什么不敢听小娘子的话将东西拿下来瞧瞧?”   “难不成是心中有鬼吧?”   刀疤脸还未表示,这些围观者又开始纷纷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林茗面不改色道:   “既然你说要证据,怎么,现在我指出了证据,难道你没有胆子让大家看看吗?”   刀疤脸仔细地观察着林茗的面部表情,似乎想从对方面上看出任何一丝不确定的神情。   然而刀疤脸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不仅看不出迟疑,他甚至也看不出确定。   对方的表现好似十分坚定,又好似只是耍他一番随便一指而已。   于是刀疤刘又看了看门外的这些人,知道他们别说是战胜这些人杀人灭口了,就连逃走的路都已经全部被封死。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刀疤刘想了想最后道:   “我当然有胆量拿出来给众人展示,不过就是寻常寺庙里的香罢了。”   林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对方慢慢将腰部的迷香拿下来,随后在众人面前解开布包,露出里面的香来。   林茗顺着对方手中看去,却见那东西确实和一般寺庙里烧的香差不多,只不过这根已经点燃了一部分,还剩差不多一个手指的长度。   众人自然都没见识过这种用来作奸犯科的迷香,一时之间还真以为是寻常寺庙里烧的香。   于是又纷纷看向了林茗,向看她作何反应。   林茗也不解释,直接了当道:   “你说这是寻常的香?好,那你可敢亲自证明?”   刀疤刘心中一紧,看来她真的十分确定这根香有问题? 第274章 狗咬狗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出了内鬼不成!   黄毛却急了,这东西只要点燃放屋子里不出五分钟,里面的人指定晕,肯定一试就露馅。   除非他们能让所有人都呆在屋子里,这样岂不是一下子就能被全部迷晕,然后他们两个不是就能逃走了?   然而黄毛此时眼前一亮的行为,在刀疤刘眼中确实另一个意思。   刀疤刘当然不会知道,此时黄毛脑海当中竟然在构思如此愚蠢的想法,他只会认为这件事果然有黄毛参与。   心理学表明,你越怕发生什么事,什么事就越可能发生。   这时因为即使这件事情没有真的发生,你也会不自觉寻找验证猜想的线索,找到,既验证。找不到,便会一直寻找知道验证猜想,或者解除警报。   当然,像刀疤刘这类本身疑心病重,也没把对方当兄弟的人,会怀疑黄毛实属正常。   所以虽然林茗不知为何黄毛神情改变,而刀疤刘随之更加阴沉,但林茗知道,这二人友谊的小船马上就要沉了。   而其实二人友谊的小船沉不沉和林茗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已经不需要依靠二人内讧而各个击破了,现在她完全可以以武力解决问题,又何必多费心算计其他?   于是便在刀疤刘久不言语之时,林茗直接和对方冷冷道:   “既然你说这香与身体无害,可又不愿意自己试验,那就怪不得妇人了。”   说完林茗便对着几个壮汉道:   “麻烦各位壮士帮妇人将这二人控制起来,如果不挣扎便不需要伤人。”   这话意思就是,要是对面的反抗的话,就不计后果,伤人也没所谓了。   黄毛刀疤刘面上青筋直跳,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正当他们二人怕了她不成?   然而刀疤刘想到,要是闻了这香,就必须要八个时辰才能醒的过来,到时候他们二人指不定已经被送去了衙门关进大牢了。   还不如   刀疤脸眼神阴翳地看了黄毛一眼,瞬间变有了自己的决定。   只听刀疤刘道:   “慢着不是我不将东西给你们,只是这东西也不是我的,而是我二弟的,左右不过是寻常的香,你们拿去试好了。”   等他逃出去,会回来救人的。   刀疤刘这样想到。然而他心底明白,出去之后什么时候回去救黄毛就不好说了。   反正人家有一个师爷姐夫,不至于受太多苦。   黄毛听到刀疤刘这话,当然只觉得晴天霹雳。   “大哥你说什么呢?!这东西分明就”   然而黄毛不敢置信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刀疤刘打断道:   “二弟,你告诉大哥,你有没有骗大哥?这个香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一副情真意切,为人着想,若不是舞台不宽阔,林茗还以为这是要开始演舞台剧了。   黄毛瞪大了双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一个劲地道:   “大哥你这么可以这样?你是我大哥啊!”   刀疤刘面上却没有半点不忍,依旧“劝说”着道:   “就是因为我是你大哥,我才不能看着你走上歧途啊!东西若真的来路不明,你就和他们坦白吧,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信大家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这谎话说多了,就连说者自己都相信了。   瞧那刀疤刘这不正一副慷慨就义,以身证道的模样?   这旁人也还真有相信的虽然林茗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有没有脑子这种东西。   但好在大部分有些人生和明辨是非的能力的围观吃瓜群众,都捎带唾弃地看着刀疤刘。   坏就算了,还不仁不义。   这是这些吃瓜群众对其的内心看法,然而这时大家虽然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可却没有人站出来指责这个刀疤刘。   或许是因为,这种人连兄弟都可以抛弃,没准私底下的品行更加恶劣,要是现在他们掺和一脚日后报复他们怎么办?   黄毛面对着刀疤刘这副虚伪的假面,终于心灰意冷,知道眼前这人从来没把他当做兄弟,心中的恨意不绝。   现在自己肯定洗不清楚了,那他也别想好过!   于是黄毛瞬间反水,直接指着刀疤刘激动道:   “你别在那假仁假义!这些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这香也是你从那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刀疤刘顿时面色一变,他果然早有二心!看来自己刚才的选择没有错!   黄毛一把推开刀疤刘拦上的手,不管不顾的倒豆子一般道:   “我当你是大哥,你倒好有事一把就将我退出来顶罪?那行,你不让我好过,你自己也休想好过!”   “见人家摊子赚钱就想着仿冒人家的竹牌是你的主意!见这几个乞儿好拿捏抓了他们为你办事也是你的注意!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更是坏到心眼子里去了,还在那装给谁看?”   黄毛不亏也是混子撒起泼来还真没人拦得住他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将林茗此行地目的做了个了结,都省的林茗之后盘问了。   中间刀疤刘还试图想要上前阻拦黄毛说话,但却被林茗使了个眼色,而上前的两位壮汉给控制住了。   一直到黄毛全部说完,刀疤刘还试图辩解:   “他在说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和我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这香也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你们不要听他说的,他这是想推卸责任!”   看到面前二人狗咬狗的架势,林茗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舒畅,这起起落落才是人生啊。   这两个谁能想到,原本每天打家劫舍多么舒服自在生活,竟然有一天因为越发滋长的欲望野心毁于一旦?   当然毁不毁还要继续多做一番努力。   于是这时众人就听那小娘子靠口道:   “各位,真相已然大白于天下,这二位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危害乡亲父老安宁的毒瘤。   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我们千灯镇啊!”   这样说着,围观的人却少有附和,林茗心中冷哼一声,嘴上继续添油加醋。 第275章 做个见证   “谁也不能保证这二人之后还会不会在用这种迷香害人,在场的众人都被看去了容貌,难保这二人不会日后报复。”   林茗说道这里,果然见一部分人面色一变,接着就有人附和道:   “是啊,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一定要押到衙门!”   虽说这世上还有王法,可要是这两人用迷香将人迷晕,报复他们抢了钱财甚至害了人命,那他们不仅没有还手之机,就连之后能不能抓到人都是难事。   “小娘子,快将这二人抓去衙门,一定要让那县令判二人重罪!”   林茗听着围观众人的呼和声,顿时看向了刀疤刘,见其早已没了一开始的那样沉着。   反而一双眼睛东看看西望望,那样子明显就在找跑路的机会。   于是这时林茗出声道:   “你们怎么看?是要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还是在所有人面前立下毒誓永生不踏进千灯镇上?”   古人是很相信毒誓这类天打雷劈的东西的,不过原本就作奸犯科的黄毛二人或许并不迷信。   而林茗也并不是想依仗着这个毒誓就以为不收二人的报复威胁了,她只是借个接回让镇子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有了舆论做压力,又多了这么多旁观见证人。   即使之后二人还想要报仇雪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手的。   门外的人一听林茗竟然打算要放了二人,顿时都急了。   “小娘子,你不是都说要押送他们去衙门了吗?为啥现在有变卦了?”   林茗却为难地解释道:   “即使这二人被判重罪,等有朝一日二人出了牢房依旧不受管束。倒不如”   说完林茗看了看所有人面上思索地神情,继续道:   “倒不如咱们将这二人押到外面,让镇子上的人都认认,再让他们立下毒誓,若是他们之后回来报复,镇子上的人都能很快发现不至于让二人偷溜进来。”   林茗说完就静待反应,然而还没等到门口的人答应,那刀疤刘和黄毛便不约而同地答应道:   “我答应!我答应,就按照你说的做!别送我去衙门!”   “是啊,我二弟虽然做错了事,但却没有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惨祸,还请小娘子高抬贵手,就罚我们被逐出千灯镇吧!”   黄毛呸地一声朝刀疤刘脸上吐了口唾沫,却是连句话也不屑说了。   瞧这二人一副窝囊样子,围观的人也都认为送去衙门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毕竟衙门可在县里,这一来一回要一天时间,他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着过去看。   倒是逐出千灯镇这个点子不错。   “小娘子考虑地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将这二人抓到人多的地方示众,让大家伙都认认清楚,要是之后再敢踏进我们千灯镇的,我们可是不饶!”   林茗面上笑着答应,心中却也有些搞笑地想着。   这群人变脸变得真快,刚才还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一说人可能报复,立马就像是自家被谋财害命了一样。   当真是有趣至极。   预售款林茗便笑着点头道:   “妇人在此多谢众位乡亲父老的理解。”   说完,便回头对几个带来的打手道:   “麻烦几位小哥帮忙将二人绑起来然后带到醉仙楼门口就好。”   说完,又过去问了问许慎许真二人是否能自行走路,不能走就让人搀扶着一道过去。   许慎倒是还好,许真虽然脚步有些漂浮,但许炎二人在旁边稍微扶一下也能走。   那黄毛和刀疤刘虽然看见四个壮汉过来绑他们两个,面上都不是太愉快,但想起他们本身就要离开千灯镇去县里的。   在这里丢人,总比去县里让人看笑话好。   于是二人即使不愿意,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被五花大绑,不太客气地被一路押送到了醉仙楼门口。   醉仙楼这边,沈母有了林茗特意留下来地灵泉水,倒没有累的喘不过气。   虽然依旧忙的脚不沾地,可沈母发现今天的水格外清甜,喝一口不仅不那么累了,脑子都一瞬间清明许多。   就这样,沈母要累的时候,就喝几口的水,倒也不算撑不过来。   不过见林茗一直不回来,沈母这心却也老是悬着放不下来。   这照理说,林茗带着这么多人,对面就两个,应该很好解决才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沈母一边给客人装着东西,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这时就见一名客人指着南边道:   “沈娘子,那不是你家媳妇吗?”   沈母一听,顿时抬眼看向客人指的方向。   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她这边走过来。   打头的不正是林茗和那许炎吗*?   不过许炎还搀扶着一个小女孩,还有少年也很面生,想来应该就是许炎那两个兄弟姐妹了。   见此沈母面上一喜,林茗他们好像没什么事。   不过她后面怎么有两个人被绑着?   难道那被绑着的人就是这次仿造他们竹牌的人?   沈母的不解,在林茗上前询问之时得到了答案。   “娘,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沈母自然摇头道:   “忙的过来,客人也都不催着,你们这是?”   说完沈母看了看面色阴沉的刀疤刘以及黄毛一眼,向林茗询问道:   “这二人是?”   林茗便回答道:   “娘,这二人便是那仿造咱们摊子上的竹牌的人。”   说完林茗又接着道:   “娘,咱们摊子上的生意可能得停一下了。”   沈母看了一眼黄毛二人自然心中有了判断,随后便赞同道:   “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停一会也少不了多少生意。”   说完林茗便点了点头,随后和一位空着手的壮汉道:   “还请小哥帮忙请一下你们钱掌柜的,就说沈小娘子有事要请他做个见证。”   那小哥闻言没有耽搁直接进了醉仙楼里。   沈母也对还在排队的客人道:   “事出有因,对不住了各位客观,咱们摊子上的生意可能得停一会。”   “还问沈娘子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客人看到被绑住的黄毛刀疤刘二人,不由问道。 第276章 代表天下第一卤   “是啊,要停多久,我那孙儿还等着午觉醒了吃栗子饼呢。”   一位老妇也追问道。   沈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说起了中午摊子上出现有人仿照竹牌的事情。   等众人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纷纷吵嚷起来。   “岂有此理,我们这都是从一大早就开始排队才排上号的,他们居然想仿造个竹牌就冒领!”   “是啊是啊,沈娘子沈小娘子,你们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这天杀的!我孙儿的栗子饼谁要抢拿命来!”   听到那老婆婆颇为气势磅礴的话,林茗顿时面上出现了几根黑线。   一个栗子饼而已,不至于拿命来吧   林茗突然有些略微同情地看向了被所有客人怒目而视的黄毛二人一眼。   做盗版黄牛生意做到这个份上,也真算他们倒霉。   不过这也是活该,这要是换了其他人的生意。   没有她竹牌里的这些弯弯绕绕,早晚有一天生意得被毁个干净。   所以此时看见二人的惨状,林茗反而觉得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这才不到两点,下午的卤味才刚开始卖,摊子上排队的人自然非常多。   这前面的客人在骂着,后面的客人刚口口相传得知了这件事,有些人可能刚从菜市集上买了菜过来。   有些手里有竹牌的,觉得不差这一时想要顺便排队买一些卤味。   却得到了自己的栗子饼差点就被冒领的消息,顿时气的队也不排了,走出队伍,就往摊子前去。   见到了黄毛二人,就扔了好几把给自家猪准备的烂菜叶。   要说来之前,黄毛还生气居多,这下子面对着众人的口诛笔伐,唇枪舌剑,顿时腿都软了。   更别说这些客人里面,还有以前被黄毛二人欺负过的老人家。   口口相传之下,所有人对黄毛二人的恶劣行径都更加了解了几分。   顿时原本认烂菜叶的行为,逐渐演变成了扔鸡蛋柿子   林茗有些无语地看着个别扔鸡蛋的行为,心中不由一阵吐槽。   没想到她摊子上的客人竟然这么多土豪?连鸡蛋都舍得扔?   这可不是前世古代电视剧的无脑情节,随随便便砍一个犯人就有人扔几箱子的鸡蛋。   这可是生产力匮乏的古代啊,鸡蛋不是精贵东西吗?   然而林茗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那些扔在黄毛二人身上的鸡蛋不是好鸡蛋   那柿子也像是被踩烂了没法吃才扔的。   好吧,林茗这才心里平衡了一些。   要是她的客人都这么土豪,她肯定马上涨价。   虽然黄毛二人站地离摊子不是很近,林茗也乐于看着旁观这两个无恶不作的人被暴力。   可一想到这些东西之后肯定还得她们娘俩收拾,林茗才不得不站出来道:   “各位客人各位乡亲父老们先停一停,容小娘子说一句,这二人不值得让大家浪费家畜的粮食,所以大家还是不要再扔了。”   再扔下去,她得收拾到啥时候啊?   林茗一说,顿时众人也都十分认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然而林茗此时却又看见一个熊孩子在路边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林茗惊悚地开口道:   “石头也别扔了,要不然他们一会讹你们药费咋办呐!”   要是给这两个扔死扔残了,要是去衙门告她们   要不是那迷香太让人忌惮后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掺和,到那时就算她说要去报官,衙门给判的罪也不会多重。   可有了迷香就能往劫匪上面引,这这方面的罪刑可是很重的。   但要是二人没杀人,也没有抢多少钱的前提下,他们砸死砸残了,那这犯法的就是她们了。   毕竟她们本该去衙门处理这些事情,最后却私下处理,这要是让衙门那位县令知道了,估计心里得认为她们觉得他这个官沽名钓誉看不起他所以不去呢!   虽然这也是事实。   不过林茗实在不想多生事端,就将两个人赶出去就行了,要是弄出别的事情,就得不偿失了。   那熊孩子的奶奶许是觉得林茗说的有道理,于是便抢过了熊孩子手里的石头扔回了地上。   林茗打算回家之前将摊子周围所有的石头都扔远一点。   石头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这个世界熊孩子数量估计也不会太少。   看到扔东西的,终于尽数停下了动作,林茗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看到醉仙楼门口赶来的钱广富一行人。   便开始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众人只见沈母林茗到了醉仙楼门口比较宽敞的地方,人便全部都围了过去。   当然,原来排在林茗摊子前的人生怕位子被人占了去,只好待在原地看着热闹,索性看热闹的角度还算不错,要不然还真是难以抉择了。   那几个壮汉将被五花大绑的黄毛刀疤刘二人推到了众人面前。   随后,林茗便声音清朗道:   “想必大家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里妇人代表天下第一卤,要求大家面前的二人永远不得踏进我们摆摊谋生的地方,否则便将二人用以迷晕他人作奸犯科的物证交由官府处置。”   说完林茗看了看几位壮汉以及方才跟过来的那些围观群众,有些疑惑地神情,又接着道:   “当然,这是妇人站在天下第一卤的角度上做出的要求。另外,作为千灯镇上的一员,我认为迷香迷药这类作奸犯科有违人道的应该全部销毁,并且利用过这些东西危害千灯镇安居乐业的人,应该被永远驱逐出千灯镇!”   说完,林茗依旧面色沉着道:   “虽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名人警句,可他们做的恶实在不少,现在他们只将手伸向老弱妇孺,可若是有一天老弱妇孺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他们必定会将手伸向我们普通的居民家。   毕竟在使用迷香的前提条件下,不管是否家财万贯守卫重重,也不管是否身材魁梧,结局之后一个,那就是不省人事。   到那时,花钱消灾还是轻的,最怕的就是威胁到大家的生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二人之前有没有做过谋财害命的勾当。” 第277章 人贩子   “到那时,花钱消灾还是轻的,最怕的就是威胁到大家的生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二人之前有没有做过谋财害命的勾当。”   林茗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仅背脊发凉,若说一开始还只是小家小户的怕被盯上谋财害命的话。   林茗这番话一出来,顿时让那些家里稍有钱财的人家不敢心存侥幸。   这些人一想到打劫他们肯定比打劫一般人家更合算,不需要武力武器上的消耗,只需要一根迷香,那人还不是一片一片地倒?   于是所有人都不掉以轻心了,一时间举着手臂呼喊的画面还有些壮观。   “逐出千灯镇!”   “就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改好,要是该不好那倒霉的不就是我们了?”   听到这话,黄毛已经到嘴的痛改前非忏悔之词,顿时生生咽了下去。   当然不咽下去也不行,因为黄毛和刀疤刘的嘴中已经被塞了破布,根本吐不出来说话。   不过虽说现在众人呼声震天的效果不错,已经达到她的心理预期,但林茗还有其他考量。   虽然所有人都支持,但赶二人出千灯镇也得有个更好的由头,要不然这在一些人眼中就和鼓动人心,私自判案一样了。   她可不会让别人找出这么明显的纰漏,于是林茗便又开口扬声道:   “大家稍安勿躁,如今我们将他们赶出千灯镇,只是为了镇子上的和平和安宁,但并非人人都必须抵制二人进入千灯镇上。妇人只请求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婶娘们,假如见到了二人到了千灯镇上,还望奔走相告,让大家都留个心,这也是最大的善事了。”   底下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心中都觉得林茗这事做的不错,只要他们联合在一起,这两人休想危害镇子上的任何一户人家!   “沈小娘子说的对,咱们需要联起伙来监看他们,这样镇子上的人也能多留心,以防被二人用卑劣的手段迷晕。”   既然是监视,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是官府才能决定让谁离开驱逐谁没错,但平头百姓监视一下总不能算是越俎代庖吧?   等热闹再过去一阵子之后,林茗直接结果刀疤刘身旁的一位打手递来的迷香,展示在众人面前道:   “各位,这个就是二人作案的迷香,只需要点燃让人闻到,轻则不同程度的昏迷不省人事,重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迷香还有生命危险,四下顿时哗然大惊。   “沈小娘子,既然这迷香如此阴邪,你们问出了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了吗?大家也好多多注意。”   “是啊,他们二人能拿到这种东西,保不齐也会有其他人有。”   林茗也点点头,这方面她倒无所谓,如果能从二人口中得到关于这迷香的消息,能解救一些因为这些迷香搞得家破人亡的人家,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于是林茗就让黄毛旁边的壮汉,将黄毛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   黄毛当场呸呸了好几下,这才将嘴里的脏东西吐干净,随后一脸畏畏缩缩看着底下人挤人瞪着他的众人,顿时被这些眼刀子吓得够呛。   刀疤刘那边见林茗竟然不打算将自己嘴里的布拿开,而帮黄毛拿开了,看向林茗的眼中不自觉更加深了一份恨意。   然而林茗却非常自在,根本不去理会刀疤刘的心情如何,会不会记恨她。   反正从她将人绑了示众那一刻起,这刀疤刘心里就一定恨极了她,反正都是恨了,还在乎多少吗?   再说了,被这种人恨着,总比被他阴了强。   她是瞧见方才黄毛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做陌生人,人家想着算计你的摊子收入,平白无故打家劫舍还少?   做兄弟呢?关键时候卖队友卖的比谁都快,既然左右人家都不会对你多好,恨就恨了呗,反正她觉得,能将自己落到这种田地的人。   也着实蹦跶不出什么花样。   所以她让人将黄毛嘴上的布拿下来,而没去理会刀疤刘。   因为黄毛这人坏到心眼里,但心眼却着实不多,说白了就是有点蠢。   又蠢有坏的人还不是最可怕的,恐怕得是那些坏而不蠢的人。   所以这两个人里面,既然黄毛比较蠢一些,既然就是让他说话。   免得她废了好一阵功夫动员的,又被刀疤刘三言二语倒戈了。   “说,你们有没有同党!”   “是啊,坦白从宽!”   底下的人见黄毛能说话了,一个个都在下面热闹开来。   黄毛不禁纳闷,他们又不是造反,还什么同党不同党的   不过想来黄毛也懂众人的意思,于是便一点也不顾身旁刀疤刘面上阴沉地脸色,直说道:   “这迷香不是我搞到的,是刀疤刘搞到的,对方是一个人贩子,去年天灯节来过一会,他就是那时候从对方手里拿到的迷香。”   黄毛这一番话直接让众人再次炸开了锅。   竟然是人贩子!   林茗看到底下有几个人明显脸色一变的模样,接着就直往前冲,满脸悲愤眼神想要吃人的模样,想要去打刀疤刘二人。   心想这应该是家里或者亲戚有失踪小孩或者被人贩子拐卖的人家吧?   刚开始黄毛刀疤刘身旁的人还象征性地拦着点,但在示意了林茗,见林茗一脸冷漠,打算袖手旁观之后,便也不管了,任二人被冲上千来使用暴力的人推搡扭打。   林茗见黄毛刀疤刘二人因为那人贩子被牵连狠揍,脸上一块好的都看不见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同情。   无论哪个时代,人贩子都是最令人发指憎恨厌恶的人群。   更别说在这样一个将子嗣看做全部的古代。   不过和现代大都是独身子女不同的事,古代多的是多子人家,虽然被拐卖了儿女的痛苦都是一样的。   但小孩子多的人家每个小孩分到的就少,失去了一个也可以将心血倾注在其他子女身上,所以痛苦看似是减弱了一些。   人群当中普遍暴躁的现象说明,无论自家有没有丢失过孩子,只要是为人母为人父的,都对人贩子憎恨不已。 第278章 情商了得   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个被拐的,看到别人痛苦时,人总有天生的危机感。   所以在场面几度不受控制之时,林茗依旧还是没让人拦着。   说实在的,这种情况即使将人打死了,那也是法不责众。   最后还是在钱掌柜的示意阻拦之下,那几个打的厉害的才被拉了开来。   钱掌柜也对黄毛二人没什么同情,一来是因为二人差点毁了沈小娘子的摊子,毁了沈小娘子摊子,不就是等同于影响他醉仙楼的生意?   而来要是将人在他酒楼前打死打残了,也不太好看,所以他才看到人快要不行了的时候,赶忙让人拉开众人。   黄毛被揍了不知多少拳,虽然刀疤刘比他挨得打还多,但黄毛依旧心里不服气道:   “你们打我干什么!迷香是他搞得!和我没关系!”   许是因为被揍的动作太狠,致使刀疤刘嘴里的布都被扯下来了些。   原本看着只剩一口气在,这时刀疤刘听到了黄毛还有气说话,顿时一口将嘴里带着血的布吐了出去。   破口大骂道:   “蠢货!废物!”   黄毛见刀疤刘哪哪都没一块好的地方,竟然还骂他,当场就气不过了,想起自己一直都将刀疤刘当大哥。   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他,可他却在危急关头诬陷他!   新仇旧恨顿时涌上了心间,这一瞬间,黄毛觉得自己被揍的发疼的身子突然不痛了,一下子冲上去给了黄毛几圈。   原本黄毛二人身旁也还站着人,不过因为见二人的样子,让他们跑都不一定能跑的掉,于是就松懈了几分。   谁知却见黄毛还有力气打架,而方才刀疤刘骂的两声也被众人听地清楚。   有些人正愁手痒没出气,见二人竟然还有力气骂人打人,顿时不乐意道:   “看来是咱们下手太轻了!”   于是黄毛刚出完两下子气,就发现他和刀疤刘又被众人围了起来。   片刻之后,依旧还是钱掌柜地叫人拉开众人,至此黄毛二人才是真的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要说这些人揍的还挺有水准,兴许是也知道要是将人揍死了肯定麻烦,所以都忘胳膊肚子腿上揍,脸上倒是全部挂了彩。   最后迷香被林茗当着现场众人的面,亲自点燃销毁,人也被扔到了千灯镇外的一处破庙里,至于二人醒来之后该怎么面对一身的伤,已经身边已经变成仇人的兄弟,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之后林茗沈母更是和醉仙楼掌柜的,也就是钱掌柜,联合起来表明,天下第一卤将会和醉仙楼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请有些想动歪脑筋的人,动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说起来事情多,但除了中间拉架时花的时间多了些,从头到尾总共才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林茗说的话也都是已经准备好的,不需要现场想,所以等事情结束之后,太阳依旧高举不下,时间也才刚到下午两点左右。   林茗看着摊子上因为看热闹聚集的人,热闹散去之后,又一股脑儿全部排在自家摊子前,心里叹息一声待会有的忙了。   就从荷包里拿出半两银子递给许炎道:   “这钱你去药堂抓些药。”   说完林茗就拿起一截烧断的木棍,在油纸不滑的一面写上了一些草药名字。   这些草药主要是治疗跌打损伤和治疗脾胃以及调养身体的,当然调养身体的不是很多,又了空间灵泉水,其他调养身体的都只能算是辅助用药。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脾胃更是因为常年饥一顿饱一顿损伤严重,在不治疗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得得胃炎。   她总不能让自己员工病着身体工作,有了药物治疗再加上之后作息饭食规律食用,最后再用灵泉水调养,相信过不了多久,三人之前亏空的身子就能调养过来。   许炎不认字,但他知道林茗没有受伤,林茗带去的人也没有受伤。   这些药,难道都是为他们抓的?   等林茗将药方子递给了许炎,许炎郑重其事地接过之后,收好了药方。   接下来确实看着林茗,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林茗一愣,就要皱眉将人拉起来。   然而许炎却在这时说道:   “夫人,许炎虽然不识字,可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今日夫人救命之恩,犹如再世父母,许炎和大哥三妹感激不尽,今后定当尽忠职守报答夫人!”   林茗有些无语,感激就感激,跪在地上做什么?   林茗看了看一脸好奇地看向这边的客人,顿时不好意思地将人给扶起来道:   “行了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你赶快去将药抓来,正好后面都几个套碗,先治病要紧。”   许炎没等林茗下手,自己就站了起来,诶地一声答应了一声,随后便道:   “那夫人,我去抓药了,抓完药再回来帮你们。”   许炎经过刚才林茗用几片薄荷叶就将自家大哥和三妹都救醒之后,便对林茗的医术没有丝毫质疑。   所以现在即使看到林茗徒手写了这么多草药名字,却也没有丝毫疑问质疑。   林茗对许炎这个表现倒也挺满意的。   在结合之前人在摊子前请求她们帮助,虽然急迫但却没有丝毫催促的行为上来看。   这个许炎虽说表面上比较冒进冲动,但也是个能担地住事,会看人眼色,也就是情商比较高的人。   见终于给这少年老成的人赶走了,林茗这才松了口气。   还别说,虽然林茗面上不太自然,但做了好事的感觉,还真的蛮不错。   不过这做好事也应该挑着做,这次是因为林茗和许炎几人本身有一面之缘,又能顺便帮忙抓仿造竹牌的人。   再加上许炎三个的情义也另她和沈母闻之动容,所以才决定帮助三人。   许炎情义,当然听了三人被黄毛两个拿捏的原因之后,就知道这三个姐妹兄弟,都非常仗义。   许慎心思比较缜密,当时在屋子里刚醒过来,能看得出眼前局势已经难得,更难得的事对方的心理素质比较强,说的话即使是刻意迎合她的说法,听上去却没有半句虚言,反增一分信服力,这情商也是了得。 第279章 千灯镇热搜   说的话即使是刻意迎合她的说法,听上去却没有半句虚言,反增一分信服力,这情商也是了得。   而那个一直未曾言语的三妹许真,眸子里有着对周围的害怕和恐惧,但却没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的恐惧表现出来。   要是当时许真醒过来,就问许炎许慎二人他们为什么会昏迷不醒的话,那他们说的,知道自己是被迷晕的话不就露馅了。   所以这三兄妹虽是身子孱弱的乞儿,但一个个的脑子却是不错,智商其他的她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这情商和稳重程度,都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俗话说的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无服务目的人,对这个世界的防备心肯定要重不少,这一点就是林茗自己也无法幸免。   防备心重,对世界本质的看法也就越加深刻,人当然也就越加稳重起来。   所以或许恰巧是三个人的经历,才造就了三人这样高的情商。   想到这里,林茗便对着从中午一直没歇息过的沈母笑道:   “娘,你去后头看看那两个孩子,也顺便歇一会,这里有我。”   沈母看着摊子前面排了这么多人,顿时有些放心不在让林茗一个人照顾生意。   不过沈母刚想说自己不累,让林茗去后头照顾人,就听林茗继续补充道:   “对了,我已经让许炎去药堂抓了药,还要劳烦娘去买个煎药的陶锅回来,再烧一锅子水帮二人稍微清理一番,那二人刚受了迷药,身子比较虚,许真又是女儿身,还是娘去方便些。”   灶房里只有煮卤味的锅具,没有煎药的锅,刚才因为许炎的又下跪又发誓的,让林茗都忘了这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她给打发走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沈母去歇一会,正中午的就算有灵泉水,林茗也怕沈母身子受不住这样强度的工作。   见林茗坚持,沈母想了想也只好答应道:   “行,那娘这就不耽误了,你一个人慢些,别累着身子不值当。”   林茗自然点头答应,见沈母走了之后,手上的动作便快了几分。   这人多的看着吓人,反正她兴许是因为空间的关系,这个不管这天多热都感觉不太到,累了她也能直接从空间将灵泉水引进自己嘴里,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这些活对林茗来说根本就小菜一碟。   醉仙楼本就是位于整个千灯镇上最中心的位置,再加上今日逢集,围观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数。   而这些人又以飞速传播着八卦,不到一个时辰,那镇上的酒楼茶馆听书的看戏的,就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了。   要说沈母林茗二人虽然至今只有迎客来过来找过二人,但这几天二人的名声可是传地响亮。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东西卖的便宜还限购,能吃到的人自然就多,这样一来口碑就在不知不觉当中形成了。   另一方面,天下第一卤和醉仙楼的合作也为人所津津乐道,有说两方强强联手,又说天下第一卤让醉仙楼起死回生的,众说纷纭之下,无论是醉仙楼还是天下第一卤的话题度都直线飙升。   这要是换了前世有微博这类社交软件,此时醉仙楼和天下第一卤就和上了千灯镇的热搜榜单差不多,当然这里面受益最多的还是她们天下第一卤。   而在许多人眼中,这个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仅仅三天时间,就变成了整个镇子上摆摊的当中的新起之秀,而身为摊主的婆媳二人,更是十分的神秘。   不仅仅是因为二人都容貌相当,还因为听说二人的当家秀才,大儿子更是年龄不过十六岁,便是一名备考来年春闱的童生。   再加上摊子上无比美味见所未见的卤味吃食,以及每日限量一百份比荣芳斋买的东西还要少,并且还要好吃的栗子饼,就算有一条又一条规矩,也依旧让镇子上的食客趋之若鹜。   并且以当天能够排上队为谈资,有钱的则以从谁谁手里高价买到了摊子上的栗子饼为新型炫耀的方式。   现在又出现了这一档子事,说实在的并没有让所有人很意外,这受欢迎的总归命运多舛些,有人会眼红这是一定的。   上次不还说有人在摊子前面闹事的吗?那肯定也是眼红人家生意好,过来闹事的了。   但是让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想到要仿造竹牌冒领栗子饼,这种招数简直比直接损害摊子的名声还要阴损。   然后这想出如此阴损招数的人,私底下做的勾当竟然更加为人不齿,用迷香这种阴邪之物迷晕乞儿,拿亲人威胁他们为之卖命。   而且这个迷香还是二人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顿时所有家里有小孩,或者未来将会有小孩的人家,都觉得这二人畜生不如。   然而在所有人口中非常热闹的沈母林茗二人,心态却非常平静。   沈母就不用说了,也不是没经过事的人,再多的大风大浪沈母都只是当时惊讶一会,事后看出了这是林茗的计策之后,也就不放在心里去了。   而林茗的心态则是更加平稳了,虽说因为她这一番作为,将这个千灯镇听到这件事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恐慌起来,怕被人盯上用迷香这样的东西下药。   但林茗却是凭借着空间里的灵泉水而倍感安全,别说经此一事,那些背地里曾经打过她们注意的人歇了心思。   就是还有不怕死的过来,来一个绑一个,来两个绑一双,来多了送你们去空间一日游,并且再也出不来的那种岂不是美滋滋?   摊子前的众人此时都有些纳闷。   按理说,谁家除了这种事情,再好的心情都被毁地一干二净了,更别说现在已经和黄毛二人撕破脸,得罪死了二人的沈小娘子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愁眉苦脸无心做活,这个沈小娘子如何手上的动作更加轻快轻巧了些呢?   于是当林茗手脚不停,快速叠着油纸盒子时,面前一位妇人装扮的客人,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林茗,好似在斟酌着说辞一般。 第280章 还是好人多   随后过了一会,见林茗已经将自己要的东西装好了,也不憋着了,就直说道:   “沈娘,你们平时要是要稍微注意些,那二人看起来不是会知恩图报之人。”   林茗一愣,看了看这个妇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怪不得会叫自己沈娘,一般其他上了年纪的人,或者是男子长辈,都叫她沈小娘子。   虽然她身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觉得这种冠夫家姓的方式有些适应不了,适应不了也得适应。   听地久了自然就能适应,不过这突然遇见一个以平辈的方式叫她的人,这感觉还是有些新奇。   林茗觉得新奇一时之间没想好要怎么回话,这时就听对面的人又继续开口解释道:   “沈娘你现在得罪了他们二人,那两人若是不肯善罢甘休,之后必定会回来报复,虽然咱们能帮着照看一二,但还请沈娘平时也多留心些,以免被那那个恶徒有可乘之机。”   这一番话说完,年轻妇人这才拿着自己的卤味离开。   而林茗倒是对这个妇人有些好奇,这人如此为她们考虑,难道是因为怕她们被报复,没人卖这些好吃的不成?   不怪林茗这样想,实在是她知道,许多人之所以会帮着他们说话,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想她们摊子这样,味道这么好嗨这么便宜的已经不多了。   再加上对恶人的憎恶以及人人自危,再人贩子三个字的厌恶加成效果,她才颇有一种众望所归,心之所向的感觉。   但就和一开始被黄毛刀疤刘二人挡在院子里不让进时一样。   那时候围观众人知道或许他们要救的人,身染瘟疫,说出了将里面的人隔离,送出镇子外的那些轻飘飘的话一样。   林茗就知道,或许大家都有明辨善恶是非的能力,但要让人真正做出决定的,还是要看自身利益是否受了冲击。   这一点林茗清楚,当然生而为人,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   意识到这一点,也不会让她厌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而是让她更加明白了世界的本质,那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重要性。   起码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可以名正言顺地被所有人支持,看起来也更像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又能给后人带来正能量,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所以等这件事情一过,当所有人都在为自家担心之时,不是急匆匆地回去准备养只狗,就是议论着要在院墙上弄些碎碗渣的时候。   却有人关心她们的事?   只能说,如果不是对方因为太喜欢吃她们家买的东西,生怕她们二人被报复之后摆不了摊子。   就是本人特别的善解人意替别人着想的良善之人。   善良的人好啊,你不仅不用担心被人家算计,也不用担心他会认为你算计他。   话说远了,其实林茗也就是感慨一下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   笑了笑,心中打算之后要是再看到这个妇人过来买东西,她指定专门给对方挑块头大一些肉多一点的卤味。   这样想着,手里的活也不停,嘴上和下一位客人招呼起来:   “客人您要来点什么?”   等沈母买完了一个煎药的陶锅以及三两个碗之后,回来却看到摊子前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   沈母以为这些少了的人都是等不及就离开了,问了林茗,林茗自然也只说没太注意这方面的事。   沈母哪里会想到,那些明显少了的人,不是离开了,而是被林茗快速地招呼接待完了。   就连后面原本一边排着队一边嗑瓜子聊天的人都纳闷,他们刚才还看着人多,心道没一会排不到他们。   谁知道两三个瓜子磕完就得上前一大步,头往前一伸,远远看到摊子上的人正神乎其技一般地叠着油纸盒子。   他们还没仔细看,一个纸盒子就叠好了,在一看,里面已经被快速装好了客人要的东西。   然后收钱走人,他们就又上前跨了一步。   不过有些客人注意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沈娘子在的时候,沈小娘子的速度还算是正常,可一等人去了后院之后,那手快地简直连影子都看不清。   林茗心想,要不是你们这些客人排这老长的队伍,她也不用两幅面孔两个速度来回调节了。   本来中午就耽误了不少时间,一会晚上还要去铁匠铺那边看烤箱有没有做成,别弄好了到回家时却要走夜路了。   林茗这人一不怕昆虫,而不怕鬼神,却对黑灯瞎火的环境有些不自在。   能依靠手速快些做完活,不用赶夜路,她自然是万分愿意的。   于是等沈母在后头快速帮着许真洗完澡,又帮忙烧了一锅子热水,让许慎自己洗之后,便匆匆赶到了前面。   却见前面的人又比她倒后面时少了好些,这还不算上后面还有源源不断上来排队的人。   心里有些纳闷地沈母,便接替了林茗手上一半地活计,二人一个叠油纸盒子装卤味,一个包栗子饼辨认竹牌和收钱,倒是显得十分默契。   等许炎去了药堂抓完药回来,林茗便只能将活先交给沈母和许炎二人。   许炎虽说还没学过怎么招呼客人,但中午看着林茗沈母二人做生意也看出了些名堂。   不会叠油纸,但收钱总没有问题,也能帮沈母分担些劳力。   估摸着剩下的卤味应该能在两个时辰里做完,而这些药只需要用一个时辰就能煎成,到时候让三个人喝完稍微歇息一下,也好晚上赶路回沈家,林茗便拎着草药去了后院里。   至于三人晚上睡觉用的被子之类的东西,回去之前顺便在布庄买就好。   到了后面,先将其他几贴药放进牛车,她一次性买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剂量。   到时候看几人调养的状况,要是情况良好,就可以换一个更加温和也更便宜的药方子。   她可是已经将帐全部算好了,这些药虽说是她主动帮三人付的,可也不是免费的,之后都是要还的。 第281章 家   虽说这些药方子都有效果又精贵,但好歹药费花不了多高,所以也欠不了她多少债。   就这样她还没算空间灵泉水的好处,这已经算是员工福利了。   林茗可不愿意自己帮助他人,到头来养出几个尽会占人便宜的。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首先这三兄妹的品行还是得她认可的。   加上刚才仅仅是买薄荷叶的十八文钱,回来路上许炎也一个劲地让林茗记在帐上,就知道他们不是光讨好不吃力的人。   这些想着,林茗便往灶房里走去。   进了屋子,却见二人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正眼巴巴地看着桌子。   这些衣服是还是问醉仙楼借的,二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尘土泥灰更是不少。   肯定是不能穿了,正好醉仙楼新招了几个伙计,有多的伙计衣裳,林茗就做主借来了两件,等回去路上路过布庄买些布和棉花给几人现做。   之后几人身上的衣服可以自己还给醉仙楼,也不至于再欠一笔衣裳钱。   不过看到二人的神情,林茗倒是有些意外。   沈母不是说她去前面的时候给二人热了饭菜,让他们吃饭的吗?   怎么二人现在依旧干坐在那里?   林茗的脚步虽然轻巧,但许慎许真二人依旧注意到了。   只见他们立即站起了身子,朝林茗看过去,将走到一半,打算问二人为什么不吃饭的林茗,给吓地一愣。   二人脸色也十分复杂,有感激感恩,也有忧虑无措,五味杂陈之下,林茗知道二人这是还没适应她这个雇主。   于是林茗便继续走到二人跟前,先看向瘦小的许真轻声问道:   “怎么不用饭,肚子不饿吗?”   许真闻言眼中就聚起了泪光,林茗没辙,只好又和许慎道:   “你这个当哥的,即使是自己不饿,怎么能让妹妹陪着你饿肚子?”   面上佯装着责怪,话语当中却也表明了她不是一个苛刻的雇主,不会克扣吝啬饭食,还是挺好相处的。   不得不说林茗这两句话一下子就将三人的距离拉进了。   那许慎原本还想表达谢意,以及自己会回报的决心。   可被林茗这样一说,他却突然觉得生硬的感谢和决心有些生分,说出来会不会让对方不开心?   然而不生分,亲近的话,许慎却也不会说,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正给他们兄妹两个从锅子里端饭菜的林茗默不作声。   “噔”饭菜被放在了桌子上,林茗又拿来了两双碗筷放在二人跟前。   最后对着二人说道:   “这是我们中午吃剩下的饭菜,你们二哥已经吃过了,这些是专门给你们留的。”   许真听到许炎留的,略微动了动手,可随即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对面的许炎,许炎好似还在迟疑。   林茗可不是多耐烦的主,直接伸出手,当已经变温的碗放到了许慎许真二人的左手上,再再另一只手上放上了筷子,随后故作强硬道: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将碗筷放在你们手上,以后再沈家,碗自己拿,饭自己盛,菜自己夹,没道理我这个雇主还得伺候你们吧?”   这话语气不是太友好,内容同样不是太友好,可二人却突然觉得,要是再推辞,就真的浪费别人的一番苦心了。   于是许慎便看向林茗,坚定道:   “是,我们知道了。”   林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许真,见对方有些难为情,却也感激地看向了林茗。   林茗眉头舒展,这才笑道:   “这样就对了,你们以后跟着我,主子不太好听,就叫我沈林娘子便好。”   想着想着,又觉得沈林娘子喊起来有些麻烦,再说她也不太习惯,于是便又改口道:   “这样,没有旁人的时候,你们就唤我林娘,有人的时候就叫我沈林娘子,记住了吗?”   见二人纷纷点头称记住了,林茗这才放心地到一边,又挪出一个锅的位子,拿着陶锅煎起了药。   而许慎和许真二人,经过林茗一点播,饭吃地倒是终于有了饿了几天人的样子。   就连一开始十分冷静的许慎,此时吃着碗里白米较多的糙米饭,就着一块卤鸡爪,面上再也没了冷静的样子,只剩一副惊讶意外,且享受的神情。   许真就更加简单了,一直扒着碗里的饭,小脸上沾了好几粒米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很饿,所以才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林茗拿着蒲扇在灶膛里扇着风,时不时看两眼吃着饭的二人。   见二人吃的极为畅快,也颇为开怀地无声地笑了几下。   等二人将所有饭菜全部搞定之后,林茗便道:   “这些先垫个肚子,等回了家,还有饭吃。”   说着就见二人神情微微一愣,想被定住了似的。   林茗还以为二人是因为她们家中饭午饭都吃这个习惯,毕竟有些人家是只吃早饭和晚饭的。   于是林茗便解释道:   “不用惊讶,我们虽说是千灯镇乡下住的人家,但一天也有三顿饭,早中晚,饭管够,吃也和家里人一起吃。   若是一下子不适应,你们可以慢慢调整过来。”   说完,林茗笑了笑补充道: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一天三顿非常合理。”   闻言许慎许真二人皆定定地点了点头。   林茗不知道的事,二人根本就不是奇怪与一天三顿饭才这样,也不是因为怕适应不了才愣在哪里。   而是因为林茗方才提到了一个字,那就是“家”。   家对于许慎三人来说,就是有三人的地方,三人从来没想过要和其他人组成一个新家。   在千灯镇这样不是很繁华的镇子上,乞丐本就难生存,更别说像他们这样的年幼体弱的乞儿,想要活下去就更加艰难。   对他们来说,家就是一个能让他们一直住下去,不用担心被其他外来人赶走的破庙和废旧院子。   可现在他们却即将融入一个新家,让他们期待,也然他们无法不担忧的新家。 第282章 回程   林茗在这之前并没有将沈家的情况和许炎详细地讲过,许炎知道的和这些在她们摊子上买东西的客人知道的也差不太多。   既然许炎都不清楚沈家情况,许慎许真二人就更加感到陌生了。   然而此时一门心思放在煎药上的林茗却不知道,因为即将要融入的新家,此刻二人却有些焦虑不安。   等林茗看着火候稳定了,便和二人打了声招呼去了前面帮忙。   看到许炎已经将油纸盒子学会,虽然速度不如沈母叠的快,但也着实分去了不少的活计。   林茗一回来,就接过来了栗子饼以及收钱输钱的活,沈母继续帮装卤味,许炎手上叠油纸的速度则越来越快,到最后三个人配合地还算是蛮默契的。   只不过林茗帮一会,就得去后面看着药,添点柴火看看火候加药材什么的,所以能帮的时间很散碎。   时间一晃而过,镇子上的关于天下第一卤八卦都传遍了大街小巷,还有善于绘画之人,将黄毛刀疤刘二人的画像挂在了告示栏显眼的地方。   这下子所有人想不知道黄毛二人长什么样子都难,虽然之后还是有源源不断听到消息过来买东西的客人,但因为煮的卤味数量有限。   摊子最终还是在几人的合力之下,按照正常时间收了摊。   这也能看出多了个人,有多少便利,起码她们中午加上下午停摊的时间,就有一个多时辰,可之后因为多个人手,硬生生地将进度赶了回来。   虽说中间林茗手速奇快地刷了一会进度,但一个人再快也不可能比两个人快多少,所以由此看来,多个人还是非常有效率的。   等明天许慎许真二人休整好了身子,就能帮着他们叠叠油纸盒子这类简单不复杂的活,也能省去不少事。   在过一段时间,林茗就可以彻底解放,和沈母一个人隔一段时间带着几人看摊子,空余的时间她就可以留给其他事情了。   这个其他事情,当然依旧是赚钱,毕竟她现在还内有享受充实自己的资本,要先将经济基础解决了,上层建筑这类又闲又舒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样想着,林茗收拾摊子地动作更加轻快了些,就连沈母也看出了林茗的好心情。   不过沈母不知道林茗又如此远大的挣钱志向,只以为是林茗为待会要去拿的铁炉子高兴。   毕竟虽然林茗之前没有提出来,但沈母还是看得出林茗对这个土制炉子有些不满,再加上之前又出了王娇娇那事,这土制炉子是有些差强人意。   而林茗最擅长地就是做饼做菜,现在心情好,指不定就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做饼工具,才这样开心的。   不得不说,林茗一贯表现的贤惠突然有了作用,现在的沈母,已然将林茗当成了个左右都是甘于奉献的人。   若是林茗知道,不知是会沾沾自喜还是心虚了。   等沈母林茗将摊子收拾好,就将推车推去了后院。   方才林茗见许炎眼睛老是往后院瞟,知道他从下午开始就一只帮忙,心中说不定早就记挂着自家兄妹了。   可却为了用心做活,才一直没有表露出来,鉴于林茗认为许炎表现非常不错,效率也高,便直接一挥手,让整理东西的许炎去后面和二人说一声,收拾收拾东西,他们要回去了。   许炎三人从过来就没带什么东西,除了三个人,就是三身破旧的衣服,还因为太破了补也补不好,便被林茗直接扔掉了,虽然林茗认为洗干净当抹布也不错。   可又觉得三人现在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留着这些衣服不是提醒他们以前的悲惨遭遇?   于是便全部打包扔掉了。   现在三人刚喝完药没一会,正适应口里的苦味,有了许炎作伴,说上几句话也有助于药物的吸收。   等林茗沈母将推车放到灶房里之后,将下午烧的不到二百斤的卤味保存好,就一起坐上牛车,往铁匠铺那边赶去。   说是赶,其实路上也挺慢。   不仅仅是许炎三人身子欠佳,沈母林茗二人今日也着实累的够呛。   虽说有林茗的空间灵泉水加持,不至于让二人累到晕厥,承受不住。   但精神上的疲乏感却不少,这本就有些疲劳,回程要是在速度快些摇摇晃晃的,可不是折腾自己?   左右她们散场地也不晚,去拿个铁炉子再和对方询问一下做铁栅栏排队的事情,就算还要去布庄采买,这时间也一定够了。   不至于乘着夜色回家,所以也不用这么快。   牛车行地慢,可让许慎许真二人松了口气,他们肚子里的苦汁还没下去,要是牛车走的快些,他们颠簸之下将药吐出来这么办?   就这样,牛车速度略有些慢地赶到了殷家铁匠铺,二人许是也正打算关门回家,见林茗许久不来,便在门口翘首以盼地等着。   终于,在太阳快落山之时,才看到了慢慢悠悠往这里来的林茗一行人。   虽说殷老眼里尖,一眼就看到了牛车上比早上多了三人,但却没有多嘴问,只冲着林茗沈母笑道:   “沈家娘子,你们可算是来了,老头子还以为你们今个不来拿了呢!”   怕不是怕她们今天不来拿,而是怕她们故意不要了吧?   毕竟这做铁生意的人,除了做工复杂的不问斤两,林茗要打的这类不需要多少工艺的炉子,了实打实的按斤两定价。   见林茗给价爽快,殷老自然在用铁上不缺斤少两克扣毫厘,一方面是怕林茗不满意直接不要了。   另一方面铁多用些,虽然费些功夫,可也能赚多点不是。   怕就怕铁块融了,功夫费了,这人最后没来拿,除了有几两银子定金做个安慰,这个铁炉子他们只能放手里生锈。   制成的铁器可再不能融了打别的器物,这一天不就白忙活了?   所以殷老虽然心中怪林茗几人来地这么晚,然他白白担心了半天,但态度却还算是很好,帮忙将铁炉子安放妥当,还带着自个傻儿子送了林茗几人一程。 第283章 坦诚相待   虽然他白白担心了半天,但态度却还算是很好,帮忙将铁炉子安放妥当,还带着自个傻儿子送了林茗几人一程。   而林茗则是一开始检查了一番铁烤箱,见东西做工还算是可以,焊的也很牢固,便将早上忘记的铁栅栏的事情和殷老询问了一番。   对方手里刚收好林茗付下地五两银子尾款,一听又有大宗生意上门了,自然喜不自禁,连说了好几声没问题。   于是林茗便抢先付了二两银子定金,免得一会沈母知道之后要抢着付账。   这铁栅栏可以和现代银行厅办理业务时,那些拦在身后的柱子一样,可以是空心,只要能站的牢靠,中间加上缠绳的钩子。   到时候在摊位前面摆上一几圈,足以应付排队的人了。   用绳子而不是直接拿铁拦住,这也是考虑到或许有人中途要退出不排了,可以直接掀开绳子离开队伍,而不至于被身后的人弄地走不了。   这铁柱子可以用打好的铁皮制成,地盘只需要焊接一块平整牢固的铁片,就能在地上站的稳固。   所以技术上不是很难,用铁方面也不是很多,但架不住林茗要的多,一共要了整八个铁柱子,所以定金也得二两银子。   那边正观摩着铁炉子的沈母,一听林茗又自己做主买了拦人的铁栅栏,便佯装有些生气,说之后尾款她来付,林茗估计着按照一个柱子三五斤来算,八个加起来也才一两多点银子,便笑着答应下来。   随后等林茗二人上了牛车,见时候确实不早,便直奔布庄里,买了一匹半的棉麻布布,一匹深蓝色半匹浅蓝色,深蓝色的给许慎许炎二人做衣服,浅色的自然是给许真做衣服了。   又买了两床被子,一床较窄的是给许真用的,还有一床比较宽,自然是给许慎许炎二人合盖。   等这些全部做完,林茗就一拍牛屁股道:   “小黄,咱们回家。”   许慎三人就见他们乘着的牛顿时打了个响鼻,掉头往去内青村的宽路上奔去。   许慎三人从未有过如此经历,这牛竟然还听得懂人话?   而且还不用人一直在上面赶,就会自己避让路面上坑坑洼洼的地方?   这也太通人性了吧?   许炎心里就理所当然地多了,夫人天性善良待人都这么好,家畜自然也能感受得到,知道自己有个好主子,自然听话又通人性了。   牛车上的众人却没闲着,林茗虽说非常信任小黄的赶路技术,不过毕竟还是动物,所以没回赶路的时候她还是留个心眼的。   许慎三人就见沈母林茗在牛车上算起帐来。   “今日虽说晚了些,不过营收倒没有少多少,共十一两四钱银子,扣除五两银子的铁炉子钱”   沈母说道这里,却听林茗道:   “娘,既然这卖栗子饼的钱都由我拿,那么这铁炉子的钱也应该我来付。”   沈母有些迟疑,她虽说一门心思攒钱,但也不会尽占孩子的便宜。   可林茗现在这样说,她倒是不好反驳了。   于是林茗便趁机道:   “还有啊娘,之后雇佣他们三个的钱也应该我来出,毕竟这人是我收下的,为的也是帮我看着摊子上的生意,怎么能让娘买账?”   沈母原本还想说,人是你收下的不假,可这几人到了沈家要是帮忙做活,那就不算林茗单雇的。   不过沈母在看到林茗面上地坚持时,倒也不在这件事上计较了,毕竟林茗现在一天都能有六两多银子,每月一两半的月银钱应该还是不难的。   到时候若是林茗手头紧,她再帮也不晚。   于是沈母便点头道:   “那行吧,就依你说的做。”   林茗自然十分开心沈母愿意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现在和沈母算是四六分,之后她要忙其他事情的话,用自己雇的人处理摊子上的事,也不算占沈家便宜。   随后沈母想着林茗这又是雇人又是出钱买炉子铁栅栏的,便没等月底结算,现将今天的份给了林茗。   林茗爽快地收下,之后便数了五百文钱给了许炎。   虽说一开始她的目的是想将三个人全部收下,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林茗知道只要收下其中之一,便也算收下了三人的忠心。   所以此时明面上还是只有许炎一人确定要受她雇佣,其他两个虽说也要去沈家,但却还没个具体的名分。   究竟是以受雇的名义,还是以受雇者家属的名义,这还要看其他二人如何选择。   许炎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多钱。   这可是五百文,他需要打两三个月的柴火,不知不喝才能赚回来的五百文。   可现在他还没开始做活,竟然就已经有五百文钱了?   许炎激动地就想问林茗为什么要给他钱,就听林茗直接解释道:   “你先别高兴,这钱是我提前发给你的,你们初来乍到,若是还需要什么东西,便自己用这钱去买,算是下个月的月钱提前发。”   许炎一愣,顿时面上升起感动的神情,林茗见此却又道:   “还有,这提前发月钱,是签了长工契的人才能拿,短工是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确认要和我签那五年的卖身契,那就收下,否则便不要收。”   说完又看向一旁同样惊讶意外的许慎许真二人说道:   “你们两个也是,我不勉强你们签这份契约。但如果你们三个都签了,那月钱一共涨到三人每月二两银子,每人每月六百六十六文,并且吃住都由我包了,这些事优点。”   说完林茗看了看二人面上的神情,见许慎许真二人脸上微动的神色,便又继续补充道:   “缺点当然也有,那就是我只签五年以上契,以你们现在的年纪,在卖身契生效期间,不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去给别人做活,更不能将在沈家所看所闻告诉别人,违者需要支付高昂代价。   当然,有些比较机密的内容事情即使是你们之后不在我这里干活了,也必须守口如瓶。 第284章 我们答应你   卖身契时效一到,你们就是自由人,到那时如果你们这五年期间勤劳肯干,也应该攒了不少积蓄,无论是两个哥哥娶妻生子,还是妹妹嫁人置办嫁妆,应当都够了。”   这一番话下去,优缺点都提了个遍,最后还画了个大饼给三人,不得不说林茗心里也十分想将三人都收下。   因为接下去的事情或许很多,临时雇佣不信任的人,倒不如从小培养几个心腹,这三人不仅人品品行良好,有情有义,还受过她的恩惠,看起来也是有恩必报的人。   这对林茗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所以虽说她利弊都一一告知二人让他们自己做选择,但最后还是表明了到她这边工作,能赚到很多钱。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即使是她不说最后这些话,甚至连上面的话也不说,许慎许真二人也早就在接受了林茗放在他们手上的碗筷时,便打算跟定了林茗。   如果林茗现在不要他们签卖身契没有这么多好的条件,他们都会主动提出要签,更别说现在林茗说了这么多话。   这些话里没有隐瞒,也没有圈套,很诚恳也很尊重他们,即使他们被救下。   受了恩惠的人不一定会被尊重,施恩的人也可能会挟恩图报。   可对方没有因为救了他们,就让他们卖身卖命,反而一字不提,就像从未发生过中午的事一样。   他们虽是尝尽人间冷暖,对这个世界永远抱有怀疑,但却也是有心的,对方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要是还不知好歹,就太不应该了。   虽然即使报恩也并不一定要用签卖身契的方式,何况许慎最讨厌的就是将自己归属谁的感觉。   但现在他们兄妹三个,本就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他们不签,总不能让许炎一人养活他们。   而且林茗也说,她不签短期工,想以自由人的身份林茗哪里工作肯定是行不通的。   再加上签了卖身契的待遇没人都能多拿一百文钱,还提供食宿,在沈家的身份也名正言顺一些,而不是吃白饭的人。   所以经过多方考虑,许慎和许真决定签了。   林茗在那等着几人的回话,虽然心中希望几人选择签,但却不是很急切,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思量考量。   自己救了几人,原本也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完全为了救几人而躺这趟子浑水,所以用这件事威胁其实没有必要。   当然林茗认为,即使她真的只是为了三人才救的人,除非和对方达成了协议,要不然也没有一定要得到回报的必要。   林茗还在想着之后二人要是不答应,她应该去哪里找人手的事,要不然去秦牙婆那找?嗯秦老板人看起来还不错,手底下教的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沈母眼光毒辣,一看许慎二人面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两人定是准备答应的。   果然,林茗还在想着,就听许慎许真二分互相看了看,随后许慎便一脸郑重道:   “夫人,我们答应你,签卖身契,五年,所有要求都答应。”   林茗一愣,许慎人如其名,看着也是蛮稳重谨慎的,许真一看就是跟着许慎选的,所以她以为二人还要考虑一会。   却没想到,她话才刚说出口,还没一会就答应了?   虽然事情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却是她希望的,于是林茗便一副满意加欣赏的模样看着许慎三人,笑道:   “好!那待会回去我们就签了卖身契,从今天开始起,你们就是我林茗的人了,若是以后有谁还敢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我,我帮你们欺负回去。”   说完林茗还呲牙一笑表示友好,笑道一半想起了这是在古代,让沈母看到了不得觉得她不淑女?   随后林茗便心虚地看向了沈母,却见沈母也微笑着看向自己这些人。   顿时林茗有惊无险,不过这时沈母却拉了林茗袖子,附在林茗耳边道:   “你这话说的,清儿才是你的人,他们最多算是你雇来的伙计。”   语气有些较真,但听上去沈母并没放在心上,所以林茗虽然心中吐槽,她的人和她雇佣的伙计有什么区别吗?   嘴上却很上道答应道:   “娘说的是,伙计是伙计,相公是相公,这不能混为一谈。”   见林茗摆正了说辞,沈母便也没再揪着不放。   她这是为林茗考虑,别看清儿看上去不关心这些事情,好像十分大度,可上回她去拿地蛋,却见清儿故意挡住那来接孩子的山大哥的视线。   而清儿背后的人,正在给孩子们分发饭菜的林茗。   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沈母能不知道清儿的小心思?   虽说自家儿子吃起醋来的样子让她私底下和当家的笑话了好一会,不过越吃醋那就是越在乎,她可不能让林茗随便乱说话,伤了自家儿子的心。   随即沈母又转头看了看那两个半大小子,许慎和许炎,看起来比较瘦弱,听说许慎十岁,许炎九岁,可林茗本身也才十四岁,这男女大防还是得顾忌着些的。   至于才八岁,但看起来就像是五六岁一样瘦弱的许真,沈母看了也只能叹一声,这个世间的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有些人喊着金汤匙出生,而有些人却生来无父无母颠沛流离,还有些人虽然有父母,可还不如无父无母地强。   想到这里,沈母眼神当中却也略微有些伤情,仿佛想起了往日的回忆,等再看向许慎三人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些怜惜。   不过想到有些事,沈母倒是有些好奇三人是如何成为兄妹的。   听三人的姓氏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三人好像是亲兄妹。   不过三人长相却完全不一样,在者林茗方才收拾摊子的时候和她谈过,三人好像不是亲兄妹。   那他们原本都是这么走到一起的?还有这名字应该也不是他们的本名,难道是找别人重新起的吗?   不过沈母虽然好奇,却也知道牛车上不是打探这些事情的地方,反正三人已经答应签契约了,之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也不差这一时。 第285章 刘徐氏   沈母这样想着,便听林茗对着许慎许真二人笑道: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你们的月钱就先那好,有什么想要的自己置办,不过基本的生活所需,像衣食住你们不用愁,其他的你们自己做主。”   说着就将剩下的一两半银子给了三人,连带方才给许炎的五百文,合起来正好二两银子。   而此时林茗手里算上今天交炉子的钱和铁栅栏定金,再减去三人预支的月钱,她还剩下七两三钱银子,这些钱修一间普通卧房以及许慎三人住的伙计房足够了。   于是林茗就和沈母商量道:   “娘,秋白子胥也大了,挤在一起睡难免睡不好影响休息,现在我手里也有了些闲钱,不知道这修一间卧房需要多少银两?”   沈母一愣,随即点头道:   “你说的也是,不过秋白现在不仅是你弟弟,也是娘的干儿子,给他修屋子的钱得沈家公出。”   这意思就是不让林茗将花销揽到一人身上显得生分。   林茗想了想倒是没有反驳,毕竟她打算给秋白建屋子的时候,沈母二人还没将他受做义子,现在既然情况有变,她也不好再坚持己见。   于是林茗便笑着答应道:   “这样也好,不过娘,他们三人总也得有个住的地方,我想在咱家院子后头修一排屋子,单间不用太大,你看行吗?”   沈母沉吟两声道:   “这事我得回去和你爹商量一下,毕竟牛棚不好随便改,若是让村里人看了可以改,那你就修,左右后院的地也都是你在种,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林茗听此便笑了笑道:   “谢谢娘了。”   关于有些牛棚猪圈不可以改建住房的说法,她前世也听说过,虽然听上去有些迷信,但在科学角度上来想也是有道理的。   原因就是一些常年作为牛棚猪圈使用的地方,堆积了太多牛粪这类细菌较多的物质,改变了土质和环境。   即使之后将牛棚猪圈推翻新建屋子,可土质已经被改变,细菌滋生较多的地方卫生情况不达标,当然容易患病,并且还可能因此染上疫病,也就是传说中的瘟疫。   而牲畜居住的地方一般比较潮湿阴暗,人待的时间长了得风湿病关节炎这类疾病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那些都是个例的情况,像沈家这样前院也有牛棚,后院的地因为沈母身子的原因,根本就没过,牛自然也没怎么迁到后院养。   而沈家除了那头牛之外,也没养其他鸡鸭猪羊之类的动物。   再加上上回林茗在后院翻地,发现土质比较干,所以因为环境卫生不好而患病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   所以林茗在后院建一排屋子的想法应该可以得到落实。   其实将屋子建在主人院子里其实也可行,毕竟这样能培养两家人的感情,用来笼络人心以及培养心腹都是不错的。   不过林茗却觉得,许慎三人就算融入了沈家,也依旧是一个独立的家,在绝对控制的前提下,给他们自己的院子空间,不至于让他们没有自己的空间,从一点来看,还是两家分开建好。   而林茗之所以将几人的屋子建在后院,不建在前院,那也是为了空间物种的考虑。   这乡里乡下的白天不关门,走到哪里都能顺手摘个番茄黄瓜吃。   要是后院不建一排屋子,保不齐之后后院种的东西会被别人偷偷摘了去。   毕竟谁家院子的都不会建高围墙,一般都是用竹栅栏简单围住,你要是将院子建高,在那些喜欢摘人家地里东西吃的人看来,就是防着他们。   背地里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好听的。   说她自然不怕,可要是因为她建围墙的举动,让沈家因为她背后被人说闲话排挤,那她岂不是罪人。   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个,既能顾全许慎三人相对自由的小家,又能看着后院的稀罕东西,防止被人窥探以及采摘的方法。   想起自己空间还剩最多一天就能完全成熟的辣椒,林茗顿时觉得口中生津,过不多久她就能吃到剁椒鱼头,麻辣小龙虾,麻婆豆腐   想到这里,林茗又觉得,之后后院里的作物应该再多加些灵泉水,只要不是几天就能成熟,农村里的庄稼长得好长得快,人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会以为你会种。   现在她已知的作物加速生长的因素有几个,一是空间泉水能加速两倍,空间土壤也能加速两倍,空间环境同样能加速两倍,所以叠在一起就是八倍的加速效果。   如果一个月能成熟的作物,在空间里只需要三四天,两三个月能成熟的作物,在空间只需要十天左右。   而像栗子树这样几年成熟的作物,虽然依旧速度很慢,需要三四个月,可上回她发现,如果经常往书上浇灌灵泉水,便能加快些生长速度。   虽说这样的加速生长只在每隔两三天才能加速,但这样也能缩短起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种植时间,时间就是金钱,灵泉水又不要钱。   虽说珍贵倒是挺珍贵的,可那喷泉里的水位线,林茗就没见下来过,所以对于空间种植的作物,林茗浇灵泉水丝毫不心疼。   在外面倒是可能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不敢多浇,最多就稀释一半浇一下,这样也能缩短一半多的种植时间。   伴随着夕阳,林茗一行人回到了内勤村,由于这个时间一般农家户都在吃完饭,出来洗衣服的农妇也都归家。   所以林茗沈母这带了三个陌生人并且买了一堆新物什回家的画面,没被大多数村里人知道。   当然事情总有例外,这个例外自然就是原本就盯着沈家的刘铁根媳妇刘徐氏。   两家人离得虽然不近,可中间却都是田地,没有遮挡视线的障碍物,再加上那刘徐氏的眼尖视力好,一听沈家那边有牛蹄子的声音,便端着饭碗除了后院朝沈家方向张望。   这可巧了正帮忙搬东西的林茗,她本来上回看到对面那家妇人就感觉不太舒服。 第286章 肯定有问题   现在正好拿着被子,眼睛往刘家方向一扫,就看到了一个妇人正端着饭,躲在一颗槐树后头朝他们这边使劲张望。   林茗眼睛一眨,还看见对方脸上嘴边的糙米粒   不对,她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想起前世虽说视力在周围同学圈里属于不错的,毕竟十个学医九个近视,还剩一个高度近视。   不过她却从小非常注意眼睛的保护,因为眼镜很贵,如果不保护好眼睛,她也根本配不起眼镜。   所以当时在整个医学系,她的视力都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光靠这一点,她就赢得了周围许多同学羡慕的目光。   可即使她视力这么好,也不至于有现在这种,隔了两百多米还能看清楚对方脸上微黄色糙米粒的程度吧?   她的眼球基因难道变异了?   这样一想,林茗顿时惊悚地抖了抖。   虽说这个基因突变也只是视力变好这样无伤大雅甚至还有利的变异方向,但基因突变搞不好可是会得癌症的,这个时代又没有治疗的医学条件,也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治疗癌症这类癌细胞快速吞噬扩散性病症。   不过想到这里,林茗又恍然大悟起来,她这都穿越了还有个空间,思维这么还停留在现代科学基础上?   鉴于她所经历的事情极度不科学,所以她的眼睛难道是因为同样不科学的空间变异的?   对了,难道是空间灵泉水?   想到这里,林茗看了看远处那个依旧还在望沈家观望的刘徐氏,对方眯着眼睛,好像看不太清楚,也没注意她,反而比较注意他们牛车上的东西。   “林氏,你去安顿许慎他们三个,东西娘来搬。”   这时候沈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茗又看了看那刘徐氏一眼,便应答道:   “好的娘,东西咱们拿到院子里再搬吧,牛车应该能进去了。”   回来的时候人多,东西也多,还有一个铁炉子,左右堆地都是,只能先卸下一部分,再让牛车进院子。   谁想林茗却因此看到了一个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妇人。   看到人家往自己东西上死命张望,只要不是本身就喜欢炫耀的人,应该都不会太开心。   更别说这看的人,还一脸贪相,这种眼神上一回林茗在和沈母架着牛车回沈家,路过河边时,也感受过类似的瞩目。   不过当时林茗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楚很多事情,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当时那人以及昨天她看到的人,不都是远处这位妇人给她的感觉吗?   沈母走到林茗跟前,见对方在发愣,便疑惑道:   “林氏?”   林茗回过神来,悄悄用手指了指远处刘徐氏的方向,沈母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人站在树下望沈家院门前看。   沈母一愣,随即看向林茗,就听林茗说道:   “娘,上回我问的人就是前面那个婶子,娘和她相熟吗?”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都是村里相邻,平时却没什么往来。”   林茗点了点头笑道:   “那这个婶子倒是很好奇咱们家的情况,每回咱们回来,都能看到婶子站在那颗树下。”   沈母听出了林茗话里的意思,也笑道:   “人家关心任她关心,咱们关起门过自己就好。”   林茗挑了挑眉,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二人将牛牵进了院子,门一关,自然阻挡住了刘徐氏的眼神。   刘徐氏这边张望地脖子都要酸了,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沈家这回又添置了好些东西。   那细软该不会是新衣服吧?   而且她刚才好像隐约看见了有三个陌生的面孔,难道是沈家的学生吗?   可这不对啊,沈家的学生不是早上来晚上走吗?   咱们这三个成晚上来了?还和沈母她们一道回来?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刘徐氏食不知味地扒了扒碗里的饭,就着一根酸萝卜,直接酸地倒牙。   一边吃,没听到沈家那边传来什么动静,刘徐氏便只好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刘铁根见自家婆娘不知去哪里又回来了,便随便问了一声。   刘徐氏或许是因为看着人家风光无限添置一大堆东西,他们家却只能吃这些没味喇嗓的糙米,就着酸倒牙的咸菜。   顿时气不过拿刘铁根撒气道:   “我出去看看怎么了?你吃你的不就行了!”   刘铁根听了脖子瞬间一缩,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便嘟囔道:   “我就是随口问一句,你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刘徐氏见刘铁根还敢还嘴,顿时厉害道:   “还敢还嘴?反了天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半老徐娘想找另谋新欢了?”   说到这里,刘徐氏又想起上回在牛车上看见的沈李氏,那人简直和之前两个样子。   之前面色苍白一副病容,看了就晦气可现在呢?面色红润不说,看着甚至还年轻了些!   都快赶上她当年的姿色了!   想起过往曾经,刘徐氏便又狠狠地瞪了眼刘铁根。   当年她刚嫁过来没多久,那沈家就搬迁到了内青村,虽说不是村里人,可沈奎章本人却是个秀才,又愿意出一两银子帮村里修建围墙。   村长就将靠山的那户虽然年久失修,但却胜在宽敞清净的院子划给了沈家。   当时她年轻,被婆婆压的死死地,整日里没完没了地做活,完了还被婆婆嫌弃她长得不水灵,女工做的不好。   想她的手都磨糙了,还怎么做针线活?   那沈家一来,就被村里人捧地老高,她婆婆自然也要上门凑凑热闹。   这一来二去的,她婆婆就总在她面前夸这个沈李氏,手有多巧,人多水灵,暗指她哪哪都不如人家。   没几年那沈李氏就病了,她婆婆也死了,死了也正好,她乐的自在,她相公刘铁根就是个窝囊废,亲娘活着被娘管,娘死了,却也被她死死拿捏着。   看到这些让她烦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心中狠狠出了口恶气。   可谁知道,都病了好几年,几次说活不了了的沈李氏,怎么这就突然病好了? 第287章 糊锅的主   几次说活不了了的沈李氏,怎么这就突然病好了?   而且不仅如此,沈家就连平时的伙食都好了不少。   别说她又没看见人家家里每天烧什么,怎么就能知道人家伙食便好了。   她没看见还不能用鼻子闻了,那前几天的肉香,飘了老远,还每天不带重样的,这怎么可能是之前和他们家一样,不到逢年过节不吃肉的沈家?   那沈家新娶的媳妇也是怪异,成亲当天就昏迷不醒,一连病了几天,那郎中都说救不活了,谁知道没几天就活过来了。   沈家这一系列的变化,她是每天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要她说,沈家必定是在山里头捡到什么宝物了,或者就是采到什么昂贵的药材,比如人参灵芝之类。   反正就凭沈家现在多了一张口,还没了私塾,怎么可能突然富起来?   可这大青山是他们内青村的,里面的东西理应也是他们内青村原住民的,沈家一家子外来户,凭什么占他们便宜?   越想刘徐氏语越气,看到畏畏缩缩的刘铁根,顿时更加生气了,她可没忘年轻时有次她婆婆将沈李氏带到他们家做针线活时,他眼中的痴迷。   刘徐氏认为刘铁根之所以现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还不是因为她强硬,要是她性格和年轻时一样软弱,指不定被这窝囊废欺负成什么样子。   看起来现在老实地不得了,没准心里还在想那些个狐狸精呢!   刘徐氏的目光让刘铁根极其不自在,到最后饭也没吃多少就下了桌。   刘徐氏见她还没吃完饭,人就离了桌,心中愤然更甚,认为对方心里一定早就嫌弃她,巴不得休了她,只不过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罢了!   沈母林茗二人自然想不到,就因为他们买了些东西回来,就惹得刘铁根家里鸡犬不宁,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就一笑而过。   人要眼红,谁能拦得住?既然拦不住,那就随人家眼红呗。   到了院子里,许慎三人看着这个陌生的院子,不禁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林茗二人将牛车签进院门时,就看到许慎三个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地站在那里当门神。   沈母面上笑了笑,刚想让三个人坐下休息一会,就听到灶房里传来一阵吵嚷声。   “哥!嫂子好像不是这么做的!”   “清儿啊,你这都快炒焦了”   “姐夫,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们先去堂屋坐着,菜马上好。”   前面三声,让沈母林茗还有些发愣,可当听到最后传来沈清的那声“菜马上好”,二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母一阵头晕目眩,清儿这是做饭了?   林茗连忙搀了搀沈母,对于沈母反应这么夸张有些不能理解。   好吧,虽然她也想象不出沈清做菜啥样子,但沈清又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做一次饭应该不需要这么夸张吧?   再说了,这做饭只要注意些,肯定是不会伤到手的,娘为啥这样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   林茗正纳闷,许慎三人也由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变成了好奇居多,三人看着烟囱冒着黑烟的灶房方向,俨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谁知这时沈母却颤抖着手,拉了拉林茗的衣袖道:   “林氏,快,你去看看锅怎么样了。”   万万没想到沈母竟然这样说的林茗,一脸懵逼的看着沈母。   沈母却想到一口锅一两多银子,家里已经废了好几口锅了,这口可千万不能出事。   于是沈母就打算自己去一看究竟,林茗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上去。   许慎三人互相看看,最后都看到了几人眼中的好奇,于是也便跟了上去。   林茗一边走还心想,难道沈母这样不是因为担心沈清,是因为担心锅?   这样一想,林茗瞬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沈母二人还没走到灶房,沈清原本专注于翻动锅铲的手,随着这一声“噗嗤”,瞬间一顿,面上的表情也是一变再变。   过了一会,沈子胥实在憋不出了道:   “哥!快糊锅了!”   虽然他哥此时表情着实有些可怕,但要是他不说,晚上岂不是没饭吃了?   娘和大嫂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如果娘和大嫂早点回来,哥就不会下厨,哥不下厨,锅就不会糊,锅不糊他们就有饭吃   沈清一愣,随即手上一用力,将快要沾在锅上的土豆丝铲了起来   看到东西这回总算熟透了,沈清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将炒到有些焦黄地土豆丝盛到了盘子里。   这下子,不管是灶房里的沈奎章林秋白沈子胥,还是已然走到灶房门口的沈母,都不禁松了口气。   林茗却在众人庆幸的时候,内心吐槽道:   “上天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一扇窗户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别看沈清这厮在学习上脑子灵光,可在厨艺上也是个会糊锅的主。”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觉得和沈清相比,自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厨艺可是顶呱呱的,沈清在她面前也得自愧不如。   想到这里,林茗的面上便扬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沈清抬头的时候,正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茗,以及林茗脸上的笑容。   随后沈清眼睛一眯,没有克制自己表情的林茗,便突然感觉到背后涌起一丝凉意。   随后林茗看向了沈清,这时沈清却已经敛起了表情,看向门口多出来的许慎三人。   沈母见沈清发现了许慎三人,也不提沈清下厨的事了,而是伸手将三人拉过来,对这沈奎章沈清几人说道: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咱们就在这里简单认识一下。”   说完,在沈奎章四人疑惑的神情当中,沈母一一介绍道:   “这是许慎,三人里面年长的大哥今年十岁,这是许炎,今年九岁是老二,这是许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才八岁。   他们是林氏新找的伙计,主要帮着看一下摊子,从今天开始起往后五年,他们就也是我们沈家人了。” 第288章 竟然还不错   “子胥,秋白,你们年龄差不多,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一番姓名年龄介绍完之后,沈母知道几人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现在重要的却不是这个。   于是沈奎章刚要开口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今天这么晚回来,还突然找了三个伙计,就听沈母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就算有问题,以后也有的是机会问,现在还是让我和林氏先做晚饭吧。”   至此,灶房里的四人,便都被沈母赶了出去,当然,为了让沈奎章几人了解许慎三人,便没让许慎三人在灶房里帮忙,而是让他们和沈清几人一道去了堂屋。   灶房内。   林茗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出生问道:   “娘,你为啥这么害怕夫君下厨啊?”   沈母似乎并不意外林茗会这样问,不过她依旧看了看门外已经没人了,这才面上笑道:   “我之前没和你说,清儿以前下厨,十次有九次得糊锅,只要不烧蒸煮类的东西,很有可能会糊锅。”   这意思就是说不会控制火候呗,这样想着,林茗瞄了一眼,被沈清放的老高,但却没有端到堂屋里的那盘土豆丝。   手指动了动,林茗突然想尝尝这沈清做的土豆丝是怎么味道的,不会是焦味吧?   看着边上有些焦黄地土豆丝,林茗不禁这样想到。   沈母见林茗一面好奇地看着沈清做的菜,顿时笑道:   “想尝就尝尝。”   被沈母说中了心中所想的林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扭捏道:   “这不好吧,大家都还没吃呢。”   谁知沈母却笑话道:   “清儿放这里不就是给娘子尝鲜的?要知道清儿以前做的东西,能吃的都直接端出去了。”   沈母这样一说,原本有些扭捏地林茗,瞬间不敢再扭捏了,而是摆手肯定道:   “这怎么可能,沈夫君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若是这个土豆丝炒地格外难吃,沈清倒是有可能故意放在这里给她尝尝。   沈母脸上却浮起一阵坏笑,没多说什么。   林茗见沈母手上的动作不停,沈清做的土豆丝不知道能不能吃,就算能吃,四个大人五个小孩一个菜也肯定不够。   所以他们便打算多做些菜来,也算为许慎三人接风洗尘。   也好在她们不需要一早五六点起床去摆摊,所以晚做饭,耽误些时间倒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林茗便想扯开话题,指着沈母手上的蒜苗问道:   “娘,你这是打算烧蒜苗炒肉吗?”   沈母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林茗的小心思,面上的笑容不变道:   “是啊,子胥爱吃这菜,我心想也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许慎三人喜欢吃什么,就打算做几个一般孩子喜欢吃的。”   林茗故意忽视沈母面上的笑意,也点头道:   “嗯,娘说的对,那我去在饭上放几个土豆,待会给他们做土豆泥吃?”   其实自从沈子胥二人吃了土豆泥之后,便一直没有吃腻,就连之前受欢迎的鸡蛋羹都比不上口感软糯鲜香还管饱的土豆泥了。   而土豆泥多一份少一份也就是多蒸些少蒸些的区别,于是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许炎一直感叹主家有多好。   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主家每次做好吃的还会帮下人伙计也做一份,夫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云云。   沈母自然赞同林茗的想法,反正土豆泥和饭一起蒸也不占锅,还有一个灶可以做其他菜。   林茗一边切着土豆块,却又想起了沈清做炒的土豆丝,想着再过一会没准都冷了。   要是本来还能入口的,这冷掉岂不是更不能吃了。   于是存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心理,林茗面色颇为严肃地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口中,随后缓缓咀嚼。   还别说,这味道竟然还不错。   .......   好吧林茗收回会学习的不一定做菜好吃的话。   遥想当年她头回做菜,那情景就算没有糊锅,也好不到哪里去,吃是肯定不能吃的,不是醋放多了,就是酱油放多了,不是咸到齁嗓子,就是甜到舌头发苦   可这沈清也是神情了,这个土豆丝切的都快赶上她这个十几年刀功的人不说,味道竟然还像那么回事,难道这智商真的决定一切吗?   林茗心理打了两个问好,这时却听沈母问道:   “味道怎么样?不错吧?”   见沈母不知何时从旁边冒出来,林茗顿时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等咽下嘴里的,林茗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   “相公做的自然是极好的。”   沈母却像早就知道一般说道:   “是啊,清儿做的东西,只要能盛出锅,味道都还不错,不过总也没做过多少次。”   说道这里,沈母靠近林茗耳边解释道:   “不过那是因为之前家里拮据,没有多少锅可以祸害的,所以我们才不让他做。”   林茗听了自然又是一乐,没想到沈清还有这个特点,还真是让人莫名想笑啊   等沈母的两个菜做完之后,林茗的土豆也差不多蒸好了,二人见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便加快速度准备晚饭起来。   最后沈母做了三个菜,一盘蒜苗炒肉,肉还是之前做馄饨剩下阴凉地方存放起来的。   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碟子花生米。   林茗做的就比较简单了,就蒸了一些土豆,做成五份土豆泥,浇的汁自然还是卤肉汁。   下午确认要将许慎三人带回来之后,沈母二人卖卤肉的时候就刻意剩下一部分,虽说留下的都是她们挑剩下的,但毕竟是自家人吃,不将就肉多肉少的。   于是卤味也有一盘,个头虽然都不拔尖,但量却很足。   最后林茗还打了个蛋汤,就放了鸡蛋和葱,以及一些盐,味道也算鲜香,还能润润肠子助消化。   于是就这样,沈家今晚的晚饭就诞生了,虽说菜品比不上前几天大鱼大肉的吃法,但却也别有一番清淡的风味。   正如一家人相处的那样,平平淡淡才是真。   若一开始就大鱼大肉,之后就少了许多上升空间不是? 第289章 晚饭   吃饭间。   沈母对着许慎三人说道: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到了沈家,那以前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不过日后若是你们无故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我们,沈家人可不会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说完沈母看了看林茗沈清一眼,又语重心长道:   “咱们家没有别的人家那么多规矩,吃饭一起吃,打的水砍的柴也都公用,主子仆人这样的称呼不需要,你们只管唤我和当家的沈大娘沈老爷,唤林氏林娘,唤清儿姑爷,秋白和子胥与你们年龄相当,便直接唤名字就好。”   沈母之所以这样吩咐,二不让许慎三人叫她夫人沈奎章老爷,反而叫清儿姑爷,就可以看出来沈母认同这三人为林茗所用。   三人既然是林茗直接雇佣的,那既然是夫人,也该叫林茗夫人,不过这样的叫法还是有些生分。   所以刚才回院子路上,林茗就和沈母建议,让几人直接唤她林娘便好,沈清因为是她相公,就叫姑爷倒也算是符合。   沈母自然答应,她也没觉得林茗的说法有何不妥。   反正这三人是林茗救出来,也是她雇来帮做活的,虽然是沈家人,但却不直接受她和当家的管束,算是大房的伙计,和公中无关。   见沈家当家主母这样客气地对待他们,许慎三人自然连忙端起了身前的碗,里面是林茗觉得单调,冲的白糖水当做饮料。   就听许慎代表其他二人开口道:   “沈大娘,林娘,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偷懒,会好好做活。”   林茗笑了笑道:   “嗯,不过你们放心,一般不会让你们做太重的活计,无非是摊子上买卖东西,其他家里的杂货也轻松,只需要隔一段时间浇浇地里的菜,其他活都算轻松。”   说完又想起之前许炎说他以前靠砍柴为生,便对许炎说道:   “许炎,之后你到了沈家,打柴就不必了,这个年纪若是被压狠了以后会影响身高发育,等过一两年在说不迟。”   反正沈清每天早上打柴打地殷勤,况且现在她和沈母白天都在外头,柴火也都是现买,家里沈清打地足够用了。   许炎一愣,随即就想说他可以去打水,可这时却听林茗继续补充道:   “打水也不用你们操心,这个活也有你们姑爷做,你们只管白天去摊子上帮忙生意,或者在家帮我照看地里的菜便好,具体的活,这几天在看。”   原本林茗以为她这样说,几人会很高兴,可谁知许炎一听确实有些急了。   只见许炎急切道:   “可是林娘,我们柴也不打,水也不挑,岂不是就变成闲人了?”   林茗有些无奈道:   “你怎么会这样以为?”   说完林茗又看向了许慎许真二人问道:   “你们不会也以为我雇你们是为了做打柴挑水这样的重活累活吧?”   许慎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林茗就继续道:   “按照你们所说的,这光是雇佣打柴挑水的人,一个月给五百文,我雇什么人不好,非雇你们三个年级轻轻身不强力不壮的?”   许炎一想,是啊!如果林娘想雇人打柴挑水,那就算去雇劳力工人也都是大有人抢着做,何必花这么多钱请他们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么多钱请他们不是本来就有些不合常理吗?   他们除了这些劳力活还能做什么?   许炎这样想,其他两个又何尝不是,之所以想多做些重活,也是认为他们付出的和得到的不相配,心里有些不自在不安心而已。   他们之前的人生当中,就算是付出了很多,都不一定能有多少回报。   现在林茗雇了他们,反而看起来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以前梦寐以求的稳定生活和很高的报酬。   这就像镜花水月一般在他们眼里不切实际,心里当然就急切地想要多做些重活累活,好确认他们的收获是切切实实的,而不是转瞬即空。   林茗见对面三个都沉默了,便只好继续道:   “那好,既然你们一开始会错了我的意,那么现在王就要给你们上一课。”   这下子无论是许慎三人也好,还是沈家众人,都面带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林茗。   林茗没有停顿便接着道:   “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吗?”   许炎三人摇了摇头,林秋白和沈子胥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也跟着摇了摇头。   反倒是林茗身旁地沈清眼中亮光一闪而过,而沈母和沈父也面带思索的神色。   林茗当然知道他们不懂,三人没有读过私塾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见林秋白和沈子胥也一脸不解的样子,林茗就有些一回来了,难道是二人的进度还没学到韩愈的师说?   没多想,林茗便侃侃而谈起来:   “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事情,人各有所长,扬长避短,你们既然现在没有人家身强力壮,那同样的时间里,我让你们去砍柴挑水,那岂不是浪费你们的时间在不擅长的事情上?”   见许慎三人略有些懂乐的样子,林茗便接着说道:   “可看摊子就不一样了,你们这一个个都长得水灵,又稳重惹人喜爱,没准人家来买东西的客人,看了你们也能多买些东西,卖的东西多了,那价值岂不是比一个上午砍十几文钱的柴火更加厉害?”   里面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也只是她用来让三人安心的幌子而已。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原本出自唐代诗人韩愈的师说,作为现代初中必背的师说,在教育启迪上,当然是意义重大。   而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我们求知不应拘泥于年龄辈份的高低,地位的尊卑,因为学到知识有先有后,也许他比你年少,但他比你更早学到了知识。   也许他没有你高贵的身份,但他却是某一领域的专家,学习知识要不耻下问,以达者为师。   而林茗却将此偷换概念,变成了三人既然现有的条件水平主动不擅长砍柴挑水这些重活,那么不如去发展其他优点,做其他工作,不如照顾摊子生意。 第290章 术业有专攻   可虽然有些牵强附会,林茗觉得自己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君不见沈清一早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沈家柴火和水全部搞定了,要是换做这三人小胳膊小腿地,指不定半天都搞不定。   没准还会被树枝刮伤,掉进河里溺水呢?   到时候这事情不就麻烦多了?   还不如安安生生地在摊子上看生意,既安全,还不会影响几人的生长发育,最重要的是,这不会让林茗觉得自己是个雇佣童工还不忘死命剥削的无情资本家。   这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感受,所以林茗又怎么会同意让几人去做这种事?   而她也能因为几人的帮忙去忙活其他事。   比如最近,她肯定需要再沈家建几间房子,这里面事情肯定很多,她还得再旁边看着。   还有为了赚取足够多让她即使单过也能过得很好的资本,光开这一个摊子肯定是不够的。   起码她的实力得和空间对她的威胁相持平才行。   意思就是,万一有个万一,她说梦话将她有空间的事情说出来,那她当时的实力和势力,足以让想对她空间动脑筋的人忌惮,并且觉得为了一个空间与她为敌太不值当。   这样,林茗才会觉得安心,并且才会真正地当个咸鱼颐养天年。   然而在此之前,她都得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   这奋斗的第一步,当然是钱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虽然有了钱不一定安全,但没有钱,肯定不怎么安全,尤其是她手里握有空间这种东西的情况下。   虽说林茗还算嘴严,但谁也不能保证,哪一天自己的一切,会不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败露。   再加上过了这么多天了,她已经由一开始轻视古人的林茗,正确认识到,现代人和古代人或许社会制度不同,封建程度不同,但智慧却并不比现代人少。   甚至算计起来,连她这个接受了现代信息洗礼的人,都感到惊讶诧异。   在这人人都不算傻,甚至可能因为生活物资匮乏反而人人精明的时空,她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辈子守护某些秘密。   要知道秘密本身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要刻意守住秘密的人,哪个不是沉重的?   话说远了,她就是觉得,与其去牙婆哪里花钱买伙计培养感情,不如一开始就找知根知底并且有一定感情基础的,虽然按照概率学来将,无论那类人都有叛变的可能。   但林茗相信,人都是以心换心,如果有那一天别人叛变了她,不是说明她不够好,但快点说明双方的利益相冲突。   既然利益是关键,那她让利益不冲突不就好了,三人无父无母不还少了对家拿父母威胁三人的可能吗?   电视剧里那些亲人生病需要钱医治才背叛的人,在她手下,只要不是太严重的病哪个不能慢慢调养好?   所以这一点上来看也是不存在的,既然利益方面她能给三人不错的待遇。   非自身利益上,她也能消除某些看不见的隐患,加上她本身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层层相扣,他们就是林茗要找地心腹最佳人选。   沈母沈父若有所思,其他众萝卜头便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着林茗,眼神当中是说不出的敬佩崇拜。   在孩子堆里获得了如此多崇拜眼神的林茗顿时感到有些飘飘然。   心里还不仅夸赞起韩愈这小伙子来,听说韩愈还是个美男子,没想到还懂哲理,这说的话可真有道理啊!   若是林茗知道,韩愈这篇师说是在晚年编写,不知道又该作何感想了。   恐怕当时林茗就得叹一句,这世间为何美貌总不能与智慧兼得嘞?   林茗脑子里跑着火车,许慎却点了点头道:   “林娘,你说的我们都懂了,你放心,之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照看生意,争取让客人多买些的。”   林茗面上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想告诉几人真相,真相就是,他们摊子上,一天最多也就只能卖那么多。   要是想多卖,还得等到她赚够了开一间酒楼的钱,到时候灶房的地方位子就够了,不过到那时,也不需要再街头叫卖,几人的工作内容自然也会改变了。   这时沈父却反应过来,暗自咀嚼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随后众人便看到沈父突然像是惊醒一般,赞叹道:   “好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林氏,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和智慧,我这当爹的听了都自愧不如。”   林茗面色一僵,不是,难道这个时期没有韩愈这个人吗?   可是不对啊,之前孟母三迁的典故不还是有的吗?   随后林茗再想到孟母三迁是战国时期的典故,而韩愈却是唐朝人。   所以这个时代的文学水平还没到唐代吗?   可是这样不能啊,这个时期可是有四书五经的,四书五经里的孔孟不就是唐朝人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林茗略有些不解以及尴尬的神情,沈清眸色微微一闪,便也微低下目光,看向了桌上的菜色若有所思。   许慎几人眼里的敬仰依旧,换了林秋白就是自豪骄傲了,沈母这时笑道:   “那时,我挑的儿媳,肯定是一等一地好。”   “哈哈”   林茗往嘴里塞着米饭嘴里打着哈哈,心中却不禁猜测,难道是这个时期的秀才还没接触过师说,或者师说还不火不成?   要知道在她们那里,师说可是每年中考必考的背诵内容,当时林茗记得她们考前默写都快默吐了,难道这篇课文在这里还不火?   所以像沈奎章这样的秀才才不知道?是更高级别的课本读物?   如果不是的话,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然而这时林茗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记得,好像韩愈当时写这首师说,是写给他的学生的,会不会在这个时空韩愈没有那个学生呢?   不对,她应该说,会不会在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韩愈这个人? 第291章 刻苦的重要   耳边沈母沈父的夸赞依旧不绝如缕,林茗一边吃着饭,一边脑海当中想着这个时空会不会是一个历史人物混乱无比的时空?   还是说像孔子孟子这样没有影响国家历史进程的历史人物被保留了,可韩愈这样的和华夏历史进程挂钩的人物,在这样一个没有华夏历史背景的时空当中是不存在的?   这样想着林茗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乐,既然这个世界或许没有有些古代名人,文学家,那她也不怕说漏嘴被人怀疑什么。   到时候就和现在一样,默认是她自己创作的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茗的眉头舒展开,不过这时她却感到身旁一股探究的视线,等她看过去时,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便以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错,林茗转而对许慎三人说道:   “你们现在知道,我雇你们来是为何了吗?”   许炎想了想道:   “知道了夫人。”   却在看到林茗不认同地表情时,连忙改口道:   “知道了林娘。”   林茗这才笑道:   “这就好,以后要是咱家需要丫鬟下人干的活,自然会去雇买丫鬟下人,你们就不要多想,好好帮我看着摊子,别将家里摊子上的事情随便与他人说就好。”   见许慎三人答应,林茗便笑看着桌上饭菜道:   “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吃饭吧,免得一会菜凉了。”   随后众人便气氛和谐地吃起了饭,不过却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沈母几个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时不时说上几句。   这让初来乍到的三人少了许多陌生感。   到了晚上,三人白天已经在镇子上梳洗过,于是便简单洗漱了一下,许慎以及许炎两个就抱着被子跟着林茗沈母进了林秋白沈子胥的屋子。   家里虽然没有多余的被子,但垫在床上的被褥却有一些。   被褥原先也是被子,不过盖就了,棉花都结在一起,盖在身上太重,于是便放到床下当垫的。   林秋白沈子胥的屋子原本就不大床也不宽敞,住两个人还差不多,要是住四个人,怎么说也有些挤了。   于是林茗和沈母便想在地下给几人铺两个地铺,有了垫的被褥,再加上新买的被子枕头,应当晚上也不会受凉。   许慎许炎二人欣然接受,就算是打地铺,也比他们这几天在四面漏风的废旧院子睡得舒服多了,当然也比他们之前在杂院里旧到睡不热的被子好太多。   等林茗沈母将他们安置好,二人便转头去了林茗屋里,由于家里多出三个人,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样睡法。   最后拍定了,许慎许炎二人和林秋白沈子胥一个屋,沈清去和沈父睡一个屋,而许真则是和沈母林茗睡一个屋。   到了屋里,见许真站在凳子旁边,林茗便笑道:   “这几天你就先和我们睡,等过几天找人建好了屋子,你就有单独的屋子休息了。”   许真面带感激地点点头,知道女孩还有些怕生,林茗便笑了笑,和沈母将床铺了一下,便对着许真说道:   “白天这么多事,娘和许真应该也累了,就先休息吧,我先去将竹牌做了。”   沈母想了想,也感到了一阵倦意,便点头对着林茗说道:   “行,那你别弄太晚。”   林茗点了点头,便出门去了书房。   此时都已经快到了昨日她睡下的时间,本以为书房已经没了人,谁想到她却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沈清没睡觉吗?   想了想,林茗便直接敲了敲书房敞开的门,说了声“是我,林茗。”便抬腿进了屋子。   进了书房,见沈清这么晚还在看书,林茗不禁有些咂舌,这样的学生要是放在现代,哪个老师不喜欢?   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好,而且还用功刻苦,她要是老师,她也喜欢。   沈清见林茗进了书房却没什么特殊表现,依旧端坐在那里看着书。   林茗也乐得自在,自顾自从装竹牌的桶里拿出相对应的竹牌数目,虽说铁烤箱已经做好,到时候竹牌需要的就少了。   不过这铁烤箱才刚拿到,今天天色也晚了没有试着做一下,具体还要等林茗试过之后,才能拿到镇子上使用。   到时候一炉就能做四五十个栗子饼,一天只需要烤两箱就够了。   不过在这之前竹牌还是要做的。   画上属于现代的符号,林茗却突然听沈清问道:   “吃饭时你说的那句,术业有专攻,是你自身所作还是?”   林茗顿时手下一顿,随后尽量不露出异常道:   “这是当然啊,还有别人说过这句话吗?”   如果有,那她就说是忘记了,如果没有,那架势她作的咋了?   林茗心想这沈清难道认为她写不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所以怀疑她吗?   要不然为什么饭桌上不问,反倒现在问,这样就好像是知道她有问题,故意等到没人的时候问似的。   虽说如果沈清真的是这样想的,也算是好意,但不知咋滴,林茗心中还是有些憋闷。   就听沈清道: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在想,这样一句话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很难作出。”   林茗一愣,刚想问沈清为什么,便听对方解释道: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见了别人的风光无限却看不到背地里付诸的心血,这是常有的事。”   林茗陷入了思绪当中,就听沈清继续道:   “如此,世人总认为一切都依凭天赋,却忽略了背后的付出以及岁月的沉淀。”   林茗这时才恍然醒悟过来,沈清不会在说他自己吧?   他想说的是,他能有现在的学识,都不是靠天赋吗?   想来也是,那些自己没有能力的人,就喜欢将别人所有的心血用一句天赋打发。   这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他们是命运的宠儿,但却又何尝不是在抹杀他们背后付出的刻苦练习?   所以天赋已然已经变成了想做而不能做之人的借口以及恭维,却很少有人能看破这两个字背后的真正含义。   不刻苦的人,即使有天赋也很难被发现,所以有时,刻苦才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第292章 为什么你能懂   不过这个又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有什么关系?   林茗又再次不解起来,就听沈清继续道:   “这句话听上去只是说让人扬长避短,却又何尝不是在勉励他人?   闻道有先后,却不能断定先闻道的就比后闻道的更专精与道,反而只是因为先后只差,这个差别就体现在付出以及时间上。”   “那既然先闻道的人总比后闻道的人有优势,为什么你还说这句话是鼓励人的?”   林茗不解地问道。   沈清却笑了笑,轻启唇角道:   “闻道的人何其多,倘若当真愿意将生命倾注于此,那即使知道别人比他有优势,他依旧会奋不顾身。”   林茗点了点头似懂非懂,迟疑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愿意付出,就能专攻与任何事?”   沈清看了看林茗有些疑惑地表情,笑了笑却没回答,见沈清这厮又开始装了,林茗顿时嘴一撅道:   “那就算你说的对好了,可你不也小小年纪就懂了这些大道理?那为什么你能懂,我却不能懂?”   林茗说完之后沈清这才一愣,随即又看了看眼前,见他吃瘪,面上便得意起来的某人。   笑意便更加明显道:   “你当然能懂,我没说你不能懂。”   这还差不多,林茗心中想到。   要是沈清说她看起来就天生愚钝,肯定不能懂这么玄奥的道理,她肯定当场和他急。   不过既然沈清此会看人眼色,她再小气吧啦的也不太好,于是林茗便挥手翻篇道:   “行了行了,我还得做竹牌呢,不和你唠嗑了。”   说完林茗便拿起毛笔又晕了晕墨汁,不过却又好似想起什么来,疑惑道:   “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不会就是专门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说完林茗还真的觉得有可能,沈清肯定是觉得她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女子,说出了这个深奥的话,有些不相信想要证实?   没住心里还小看她了,别以为她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茗便皱了皱鼻子看向沈清。   见林茗面色不善,沈清呆了一呆,往日这个时间他早就睡下。   可方才他一躺在床上,却觉得心里缺少点什么。   可他并不认床。   睡不着,他便没有逼迫自己睡,而是穿戴整齐衣服,和沈父说道一声之后,便来了书房,他想,或许来一趟一会要好睡一些。   终于,他在坐了一会之后,西边的卧房们打开了,而来人正是打着呵欠的林茗。   他睡不着,也不困,连呵欠都打不出,可对方却看似,如果不用做竹牌,就能立马入睡一样。   心中不知怎地憋了些气,于是在对方进屋之后,他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可谁知那人反倒轻松自在。   于是他才主动提起饭桌上的事,想看看对方心虚闪躲的模样,免得就他一人胡思乱想。   林茗见沈清老不回话,就觉得肯定是自己猜对了。   转而看向沈清,却见对方面上有些心虚闪躲,并且微弱的灯光下,林茗还看到沈清的脸颊微红。   还别说,这模样,还真是蛮勾人的。   于是原本心中给沈清专属小本本记下了小肚鸡肠四个字的林茗,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连拿着毛笔的手指都有些酥麻,林茗摇了摇头,打消心底的异样。   又将毛笔转到左手,右手使劲在衣服上来回擦了记下,见不麻了,这才拿回笔重新写字。   沈清没发现林茗的异样,因为他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连自己的神态都无法控制,更别说看出别人有问题了。   写了一会,林茗发现自己写啥都好像有张脸在自己眼前晃荡,都写废了好几个竹牌了。   虽说之后不需要竹牌这种东西,但这老是出错也很浪费时间不是。   于是林茗就觉得肯定是因为沈清在她旁边,这才让她无法专心的,于是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她都出来怎么久了,现在肯定很晚,这么晚还看书做什么?   于是林茗便不客气地赶人道:   “沈清你回去睡觉吧,这么晚看书对眼睛不好。”   沈清看了看林茗一眼,又看了看林茗桌子上那些比往日多了不少写笔误的竹牌。   便只好答应道:   “那你早些睡。”   林茗则是摆了摆手,表示她一定会睡得很好的。   等沈清走了之后,林茗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几分钟就全部结束了任务。   回屋的时候,见沈清屋子已经熄灯了,料想人应该睡下了,林茗还心道这沈清这么刻苦,不知道之后会不会真的当官。   在现在读书刻苦的,最后可以选择很多事业专业,可在古代,读书好的就只能入仕途,说白了就是去朝廷当官。   读书好的,官位上升空间大,读的一般的,官职就比较弱了,但也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最次的也能有个县令当当。   其他的林茗就不知道了,反正按照沈清这个趋势,林茗认为想要他考不上是基本不可能了。   人又不傻,还相当有天赋,又这么用功,早晚也是得入仕的,当了官就成了老爷有了权力,那她到时候又该如何为自己谋算呢   想着想着林茗就悄悄进屋就这沈母兑好的水,简单洗漱一番。   虽然水已经有些冷了,但重新弄还要麻烦,就随便糊弄了几下,将灯熄了之后,顺着床就躺下睡了。   沈母许真二人许是因为白天的忙碌,早在她进屋之前就睡着了,林茗轻手轻脚地洗漱也没吵到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也将她累到了还是因为什么,林茗睡在平时沈清睡的位置,枕着沈清带有墨香味的枕头,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茗是被身旁人起床的动静声弄醒的。   睁眼一看,许真正想要越过她下床,对方还不知道她醒了,在想着要怎么下床。   林茗动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应该还不到五更天。   林茗便带着刚醒的鼻音问道:   “上茅厕吗?”   许真许是没想到林茗被她吵醒,顿时面上有些内疚。 第293章 谁能不谨慎?   沈母此时还在睡着,许真只好用气声满怀歉疚道:   “林娘对不起给你吵醒了,我,我出去烧早饭。”   说完许真便眼巴巴地望着林茗。   谁想到,林茗这时却伸手在许真背上轻拍了拍道:   “睡吧,现在太早了。”   说完又轻轻拍了拍许真,这才打起了呼噜,继续睡下了。   许真表情微微愣神,林茗的手已经移走,可背部方才传来的触觉依旧让她无法忘怀。   就好像是轻拍婴孩让其安稳入睡一样,这种力度让人不自觉地有些困乏,又有些安心,连带着她心中产生的紧张以及窘迫都荡然无存。   过了许久,许真才回过神来,看着林茗的眼神当中,带着依赖以及安心,就这样轻手轻脚地躺下睡着了。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娘会对他们这么好,但她知道林娘是她见过最好最好的人,和大哥二哥一样好。   八岁的许真想的没有那么多,她只知道只要林茗是好人,不会害他们,就能安心地进入梦乡。   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几人的睡眠,林茗爷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和许真说的话,而沈母也没被吵醒。   三人一直睡到早上五六点光景,沈母悠悠转醒,进而觉轻的许真也醒了,等二人要下床路过林茗时,林茗也正好睡醒,三人笑呵呵道了声早,便各自洗漱起来。   这些都弄好之后,沈母便和林茗去了灶房准备做早饭,许真连忙说要来帮忙,沈母二人便笑着点头答应了。   还别说,虽然做完睡得晚,林茗却睡得很好,早上起来一点也不困,直将沈母羡慕地感叹当年年轻时也这么精力充沛。   “谁说娘老了,娘最近看着都年轻了许多,比那十八的姑娘还娇俏。”   林茗这夸地将沈母弄了个大红脸,逐渐沈母面上不认同道:   “休得胡说,娘这都几十岁的人了,要还像十八岁,那岂不是成了妖精了?”   林茗吐舌头笑了笑,知道这古代最是忌讳什么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说法,尤其是和农村。   别家都是粗壮的农妇,你家人要是长得好些,背地里没准都一个个数落你是个狐媚子妖精呢。   不过林茗虽然用调笑的语气说出来,沈家人看上去倒是都有一定程度的改观,当然不都是变得年轻态。   毕竟林秋白沈子胥总共才多少岁,要是还变年轻那不得化作婴儿?   这个改变应该是调和乐身体状态,比如沈母沈父年龄比较大,理所当然身体机能减退,细胞新陈代谢缓慢,看上去苍老。   有了灵泉水的改善作用,那些原本衰退的机理都像焕发了新生机,新陈代谢自然也就加快,看起来当然年轻了许多。   而沈子胥林秋白二人原本就是祖国的花朵,处在最好的年纪,新陈代谢也不用改善,却对营养物质的吸收增加了。   看着二人一天天变得红润的脸蛋子,也不像之前那么精瘦,精气神都好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一样惹人喜爱。   而她和沈清二人改变地就比较不明显了,她这具身子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在林家那样的家庭长大,却也没有被饿地多瘦,皮肤也没有一般庄稼户的小麦色,反而白皙润泽。   可以说这是令林茗第二个最不解的事,第一个还是原主为什么会被允许读书。   因为本事状态就不错,所以这空间灵泉水的作用在她身上反而不显,而沈清这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水也都有喝,连林秋白都开始长肉了,沈清却依旧还是那副竹竿样子,看起来十分骨感。   林茗虽说不至于羡慕,但每每目光划过沈清那双比她纤细并且看起来匀称的双腿时,都不禁嘀咕。   也不知道沈清要是脱下亵裤的腿是长啥样的。   没错,古人睡觉都是要穿着密不透风的睡裤的,那叫亵裤,和电视剧里拍的样子倒是差不多。   林茗唯一有些担忧的是,要是到了夏天,天气很热,难道还穿这么多睡觉不成?   撇了撇嘴,不去想为什么沈清能光吃不胖,将锅里的粥盛出来,林茗叫了声:   “娘粥好了,我给盛出来了。”   “诶,你先盛碗喝着,饼子马上做好了。”   沈母在她身旁摊饼,好像是用玉米面做的,香的很林茗光是闻都饿的不行。   见沈母让她先吃,林茗便摆手道:   “待会和娘一起吃吧,我先去后院看看种的菜怎么样了。”   随后林茗便独自到了后院,许真被她留在灶房帮着沈母打下手,正好她到后院来,试验一下空间的功能还齐不齐全,不然要是空间突然不能用意念进入,她不就尴尬了。   林茗不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翼翼,太过谨慎,实在是她认为,拥有这样的秘密,谁能不谨慎?   怕是再谨慎都不为过。   况且她害怕自己操作不过关,万一脑子一下子想岔了,原本想用意念进空间的,最后却身体进了空间,到那时她难道和别人解释她在变戏法吗?   所以林茗独自一人来了后院,查看了一下菜的长势之后,便站在田埂间,眼看着菜里的辣椒。   但实际上,她却是正透过田里的辣椒,内视空间的蔬菜长势。   就先前世的科技投影屏幕一样,之间空间内部画面在现实场景当中徐徐晕染开来。   这个画面其他人应该看不见。   不过为了保险,林茗还是决定之后只在没人的时候,查看空间作物情况。   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人拥有像她一样的能力。   这样一想,林茗便又继续试验起了空间的第二个功能,只见她走到后院的一个凳子上坐下。   心中默念以灵魂状态进入空间,之后便感觉自己身体飘到了脑海当中的那个白色光球周围,然后瞬间被吸进了空间。   站在传送阵上,林茗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以及身体,见确实不是凝实状态,而是一种虚浮的投影一样,便心中了然。   看来这两种方式都没问题。 第294章 谁知味道太好   身体进入林茗是不会轻易尝试的,她已经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不会连人带灵魂进入空间。   因为她永远不知道,四周有没有人在看着她,或者有没有人下一秒便破门而入。   即使她在空间里能听到空间外的动静,可要是对方不发出声音呢?   再说,她以灵魂状态进入照样可以料理空间,上天入地地无所不能,虽然感觉身子有些飘,但却不影响任何行动,她为什么要冒着危险进入空间?   想到这里,林茗便睁开眼睛,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林茗眼中这才掩饰不住惊讶地看向地里种着的菜。   只见原先种的青菜白菜以及番茄黄瓜这些全都成熟了八分之一,这部分成熟的都是用空间灵泉水几次浇灌过,并且掺杂了空间土壤的作物。   都比外面作物成熟地快了好多倍,并且长势都极为喜人,青菜就不用说了,水灵灵的就和玉雕一样,让林茗没想到的是,那白菜却像是变了一个种类。   原本林茗买的是青色的白菜,种子铺的老板也说这白菜种出来是偏青色的,当时说的时候对方还觉得她问的话怪异,一连看了她好几次。   那眼神好像再说,白菜还能是啥颜色,难道是黄色吗?   然后林茗就种出了黄色的白菜,并且这白菜不仅颜色变了,就连形状都有所改变,有些像前世的娃娃菜,但却比娃娃菜个子要稍微大一些。   而精致程度以及颜色光泽,叶梗和叶片的比重比起一般白菜来说优质许多,叶梗上也没有那么多看起来很难咬的脉络。   看起来这个改良版的白菜在精致程度上以及口感上,应该丝毫不输娃娃菜。   当然具体的口感还得等她找个时间做道菜出来品尝品尝才知道。   其他的番茄个顶个地红,个头也都非常匀称比一般地里长得番茄圆润,看起来生吃绝对好吃。   当然林茗也这样做了。   将番茄从田间摘下,用菜挡住手,接着从空间引出了些水将手里的番茄洗干净,其实番茄本省就没有虫不说,还很干净,但讲究的林茗还是洗了洗。   反正空间水用来浇地也不算浪费。   等林茗啊呜咬了一口,酸甜清香的口感迸发在唇齿之间,只觉得满嘴都是宜人的番茄香味,三两下就将一整个番茄全部吃进了肚子。   随后看着只剩下四五个成熟的番茄,林茗便没有动,这些等留到晚上做饭用。   不过想到自己空间全部成熟的那些番茄,林茗又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这个番茄用来做番茄酱肯定好吃!   想起番茄酱,林茗又想起了薯条,想起薯条林茗又想起了没有油,随后林茗为了消除心中的惆怅,便伸手摘了一根黄瓜。   这黄瓜倒是和现代的黄瓜品种不一样,不仅没那些扎手的白点,连颜色也翠绿了不少,这还是黄瓜吗?   要不是这地是她种的,她还以为是绿茄子呢   虽然没有绿茄子的瓜蒂,重量也比绿茄子重,但长得却几乎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林茗就如法炮制,又洗了根黄瓜,随后放入了口中。   只听“咔哧”一声,黄瓜被林茗咬了一口,随后她便满眼惊奇地望了望手里的黄瓜,这味道也太赞了吧?   她没削皮,但手里的黄瓜皮吃起来却一点也没有涩口的感觉,依旧独属于黄瓜的清新口感。   不一样的却是香味更加浓郁了口感也更加爽脆,和前世的雪莲果有的一拼但味道却比雪莲果更加丰富独特。   这要是做成黄瓜味的薯片,那味道   想着想着林茗又吸了口口水,完了三下五除二又将手里的黄瓜解决了。   等林茗一个番茄一个黄瓜入了肚子之后,她顿时开始后悔了,还没吃早饭,待会要是吃不下怎么办?   然而林茗的担心只能说是多余,因为开胃的番茄和黄瓜,她的饭量甚至比平时还多了半个玉米饼。   “林氏?过来吃早饭了。”   这时沈母的声音便从前院传了过来。   “诶,娘我这就过去。”   说完还一手摘了两个番茄黄瓜,准备带到前面去,给大家尝尝鲜。   沈母将盛好的粥放到桌上,就见林茗拿着两手地蔬菜到了跟前。   看着林茗手里,红彤彤的番茄以及嫩绿嫩绿的黄瓜,沈母顿时有些惊讶道:   “菜怎么快就熟了?这才几天啊?”   林茗建行东西放到桌上,笑道:   “哪能全熟呢,这些都是地方好,照的日头多所以先熟的,其他都还没熟呢。”   沈母这才点点头道:   “我说这菜怎么长得这么快了,你这菜种地好,我瞧着就没比你手里的番茄更加好看的了。”   沈母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心中却不由有些惊讶,这番茄的样子,别说是别人种的不如林茗了,就连那上贡的番茄都没这个颜色鲜艳吧?   咦?那是什么?难道是黄瓜?   见沈母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林茗便佯装有些不解道:   “娘,这个黄瓜怎么长这个模样了?”   沈母听了林茗的话果然更加疑惑了,这个竟然真的是黄瓜?   于是沈母便又听林茗补充道:   “刚才我看到这黄瓜还以为是没熟的茄子,谁想到掂量了一下还挺重的,又闻起来特别像黄瓜的味道,便摘了一根尝了尝,谁知道这竟然还真的是黄瓜,味道甚至比以前那种黄瓜还要好吃!”   说完林茗看了看沈母,又加了句:   “娘你说这是咋回事啊?”   沈母见林茗一知半解的模样,也有些拿不准了,这不会是其他像黄瓜的品种,店里的人给拿错了吧?   可也不对啊,什么蔬菜她没见过?即便是那些珍贵的食材她没吃过,见却是都见过的。   然而眼前林茗手里拿的,像黄瓜一样的食材,她却是见多未见闻所未闻,难道是那个地方的菜?   可那个地方的东西怎么会到他们这个小地方来的?   想到这里,沈母便听林茗说道:   “娘,你说这个吃了应该不会有事吧,我方才本来只是打算尝一尝,可谁知味道太好了,一下子就吃完了。” 第295章 人不好找   见林茗面上有些担忧的神色,沈母虽然也有点担心这黄瓜会不会有问题,可却为了安抚林茗道:   “应该没有事,都是地里种来的,许是只是长得不一样,只要不是烂的应该不会有事。”   见林茗听了她的话,脸色缓解了些忧虑,沈母却想着一会拿上东西去镇子上杂货铺问上一问。   不过虽说黄瓜有些怪异,但番茄却除了太诱人,其他一切正常。   沈母见林茗摘了两个过来,就笑道:   “若不然我切两个番茄拿糖拌一下。”   林茗瞬间眼前一亮道:   “好啊好啊。”   糖拌番茄一向深受儿童喜爱,今天是许慎三个来沈家的第一天,他们应当也会喜欢这个菜的。   就见沈母拿着番茄去了灶房,没一会林秋白四个到了堂屋,见林茗已经在摆筷子了,便都和林茗问了声好,才一一落座。   一开始许慎许炎两个还有些拘谨,不敢坐到位子上,不过这时林茗却道:   “许慎你忘了昨天在后面我怎么和你们说的了?”   许慎想起昨天林茗对他和许真说的,饭自己盛碗自己拿,菜自己夹的话,顿时一愣。   随即便懂了林茗的意思,便带着许炎坐在了林秋白旁边。   林茗见此自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说的话当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实际上是再说,在沈家不需要拘束,更不要让别人三番四次邀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饭当然就要坐到桌子上了。   之后沈母便带着许真一同来了堂屋,二人人手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的正是那两个熟透的番茄。   此时已经被沈母切成均匀的瓣状,上面撒了不少砂糖,看起来开胃极了。   虽说早上吃太多冷的不好,可家里人多,一人吃一两瓣也不会有什么。   沈子胥几个一看到这糖拌番茄,自然都馋的口水直流,听到沈母允许,沈子胥这才拿筷子夹了一瓣番茄咬了起来。   “娘,大嫂这个番茄太好吃了!子胥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   沈子胥吃完一瓣糖拌番茄,便朝着几人兴冲冲道。   沈母见沈子胥吃的开心,自然很高兴,不过看了许慎三人也有些眼馋却不敢动筷子的模样,便笑着道:   “好吃就好,娘一直教你什么?”   沈子胥想了想,看到林秋白和许慎三人,顿时眼前一亮道:   “不能吃独食,要懂得分享。”   沈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就见沈子胥软糯地对着许慎三人道:   “许慎哥哥,你们也吃啊,这番茄可好吃了。”   说完沈子胥还主动给林秋白碗碟里也夹了一瓣番茄。   见沈子胥这样说,一旁的沈母林茗也一样面带鼓励地看着他们,几人便没在不好意思,而是各自伸手夹了一瓣番茄。   这一吃,让三人不同程度地瞪园了眼睛。   真的好好吃!   他们还以为沈子胥说最好吃的番茄是夸张的说法,可当他们吃到嘴里之后,才知道沈子胥并没有夸张,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简直是太好吃了!   见几人吃的开心,沈母和林茗这笑着各自尝起了菜。   原本看到这番茄,沈母就觉得品种很珍贵,等吃到嘴里之后,更加加深了这一定是杂货铺的老板弄混了种子了,错将稀有种子当成普通种子卖给了林氏。   可千灯镇一个小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珍贵的种子?   这一点是沈母想不通的,不过美食当前,管它是哪里来的种子,既然林氏种出这样的番茄,那他们家以后岂不是都能用这些番茄籽做种,种出来的番茄都这么好吃?   攒钱心切的沈母,还觉得就凭着番茄的味道,拿出去卖估计都会被挤破头,效果一点不比卖卤味来地差。   毕竟番茄只要有地就可以一次种很多,而卤味他们每天却只能卖固定的数目。   可这样一想,地又是个问题,要想积攒这么多番茄种子,也得等到好几批番茄成熟之后了,时间上来说,不太切合实际。   而他们沈家原本就不是内青村的人,唯一的两亩地还是村里看在他们资助了一两银子修围墙的情况下,批给他们的下等田。   他们家没有会种地的人,只能租给别人种,不过地本来就是下等地,肥力低,种不出多少东西。   所以他们每年也只收十几斤大米作为租金。   要知道这下等田,每年也才出一百多斤的粮食,收成不好的年头,两亩加一起都不超过一百五十斤。   现在一亩上等良田要十两银子,中等田也要五两之多,而下等田虽说只要二两,可实在种不出什么东西,而且土质还很硬,即使是浇水施肥,几年内都不一定能养成中等田。   在者说,他们家也实在不适合种地,她虽说病好了,可现在又有摊子要忙活,不可能整天照顾田地。   而林氏虽然找了人帮忙顾着摊子,可要将好几亩的地交给她顾,这活就太累了,这年纪轻轻身子就累坏了可怎么行?   所以这样说来,种番茄的事,她还是暂时不要想了。就算她们算时间内能买得起地,也架不住没人种。   “娘,你在想什么呢?”   林茗看着几人吃地开心,刚想说吃慢些,早上一下子吃太凉的东西,对肠胃不好。   又想到一般这时沈母早就出声叮嘱几人了,可这回她怎么如此安静?   于是林茗便转头看了看沈母,却见对方正拿着筷子双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茗见状便出声问道。   沈母被林茗叫回了神,也没瞒着林茗,便将自己想地小声和林茗说了一通。   林茗听了之后,想了想倒是笑道:   “这个好办,若是娘有想法,咱们可以买了地之后,雇人种,不过这人需得牢靠,毕竟娘也知道,咱们这番茄好像和寻常人家的番茄味道不一样,比普通番茄味道好了太多。”   如果找了不牢靠的人,将番茄种子偷偷给了别人,那到时候他们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沈母也点点头道:   “娘也认同你说的,不过这人还真不好找。” 第296章 让祖宗高兴   “这乡里乡下的,原本就家家都有地要顾着,就算雇了人帮咱们种,这也保不齐别人先可着自家的田。”   到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天天去看着,田里的东西长成什么样子,还难说。   而且这乡里都是邻居,他们要是要求高一些,人指不定就有意见。   想到这里,林茗便道:   “那咱们到时候可以找家里没地的人种。”   这时一个念头浮现在里面的脑海当中,不过她却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计算是说出来,沈母一时半会可能也不会接受。   这个想法,自然是直接去镇子上买人,也就是让签死契的人来种。   既然人是买来的,一来不用顾自家的地,二来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担心,三来对后续的雇人支出倒也可以减缓些压力。   当然她不会做无底线奴役压榨员工的老板,她只不过是认为,这些签了死契的人,在一定程度上,要比其他人更好控制,也更省事一些。   可这个想法显然不太适合现在说出来。   因为这已经设计到类似于地主的某些做法,买田再买人种田,这不正是地主最典型的操作吗?   林茗虽然不知道这个地界对地主的看法,但想来沈家一个书香门第对地主这样的生物应该是敬谢不敏的。   虽说她现在也雇人,但却不是其他人家买丫鬟小厮的性质,这人只是帮着看摊子照顾后院的地,照顾生意,充其量算是员工。   但要是真有了下人,到那时不知道会不会得到沈家的认同。   毕竟读书人事情多,古代的读书人则是更甚一筹。   所以这话她还真不打算现在说。就算要说,也得等到沈家在其他水平上都超过地主之后,也习惯乐地主差不多的生活,到那时,再提一句买人种田,这过度应该算是很自然了。   毕竟现在她和沈母每天都有营收,沈家的房子也快盖起来了,这还只是第一步,之后的私塾也得开起来,到时候沈家的生活水平只会越来越好。   林茗笑了笑,喝了口粥,满口香喷喷的浓粥,沈母更是熬的米油都出来了,哪里像是她一开始来沈家时,喝的那辣嗓子的小米粥的味道。   再咬了一口玉米饼,这时沈清和沈父一起进了堂屋,每天早上沈父都要检查沈清前一天的学习进度。   虽说沈父很早就觉得他教不了沈清什么东西了,但这个习惯依旧保留着,因为有时互相探讨也能帮助巩固学识。   今日天还没亮,沈清便出门砍柴打了水,等回来之后,沈母的粥还没烧好,二人便先去了书房。   见沈父沈清来了,许慎三人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叫道:   “沈老爷好,姑爷好。”   沈父点了点头,虽说面上依旧严肃,但语气却很平和道:   “坐下吃吧,在这里不用拘束。”   许慎三人点点头,便坐下继续吃了起来。   林茗往沈清哪里一撇,见对方眼下竟然难得有了些青黑,顿时一愣。   心说难道这沈清还认床?   沈清却见林茗状态这么好,心中不由有些吃味,只吃了小半碗,便下桌回了书房。   他在生气?生啥气?   林茗有些疑惑,虽说沈清依旧和往常一样同沈母他们打了招呼,可她莫名就觉得对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何止是不好,那简直浑身冒冷气,简直和冰块一样。   所以沈清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怪她雇了三个人,害他要换个地方睡觉,以至于没睡好觉生她的气?   想了想,林茗觉得很又可能,没准沈清就是那类有起床气的人呢?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也是摊手表示无奈,着也没办法。   也只能委屈沈清一阵子了,等许慎三个的屋子建好,沈清就可以睡回来了。   在此之前,沈清恐怕得一直当个大熊猫了。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笑了笑。   林茗这边因为沈清的熊猫眼乐呵着,沈母却十分紧张地看着沈清剩下的小半碗粥,眉头皱地紧紧的。   这是咋回事?为什么清儿又只吃这么点了?   前些天早上不是还能吃一大碗粥的吗?   怎么今天饭量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沈母心里那个急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难道是这粥熬地不好?   沈母喝了口,味道不错啊,那清儿这突然是怎么回事?   为沈清吃饭操碎了心的沈母,一副心不在蔫的模样,沈父见了便关切道:   “惠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吃?”   沈母也没避着人,只见她颇为忧虑道:   “清儿也不知怎么了,又吃这么少。”   沈父一愣,随即不确定道:   “许是清儿今日不饿呢?”   沈母却摇头道:   “我觉着不是。”   清儿一定是有了什么心事了,不过这话她却没说出口,毕竟桌子上还有这么些人,说这话也不合适。   这时林茗突然想到昨晚上,她枕的沈清的枕头,刚才沈清的脸色,显然是没睡好,会不会是因为没睡好所以吃不下饭?   于是沈母地担忧瞬间将林茗也传染了,只听林茗帮忙想着法子道:   “娘,相公的枕头好像没拿走,会不会是晚上没睡好,所以早上没胃口?”   沈母虽然想说应该不是,清儿这孩子以前在哪都能睡地着,睡觉时长也都极其准时,怎么可能是因为枕头呢。   不过见林茗帮着清儿想法子,沈母也不好意思抚了林茗的意,便笑着道:   “许是如此,林氏你待会走的时候去将清儿的枕头给他送去,这读书伤神,如何能只吃这么点。”   说完沈母还叹了口气,将原本想要拒绝的林茗,没了声音。   行吧,就送个枕头,反正也不少块肉,再说,沈清睡得好了,她心里的内疚感也能少一些不是?   这样想着,林茗便爽快地应了下来道:   “好啊娘,我吃完就给相公送去。”   沈母见林茗答应,面上也少了许多忧虑。   没多会,林茗就将碗里地粥喝完了,还连带两个玉米饼子,刚想收拾碗筷,却听沈母笑道:   “放着吧,待会我们收拾。”   林茗也没坚持,只笑道:   “那行,我去给相公送枕头去。”   反正她现在是知道了,在沈家,收拾碗筷比不上让沈清祖宗高兴让沈母开心。 第297章 你拿去睡吧   反正她现在是知道了,在沈家,收拾碗筷比不上让沈清祖宗高兴让沈母开心。   到了卧房,将沈清的枕头拎起来。   还别说,昨天晚上,她怕吵醒熟睡的沈母许真二人,便直接顺势躺在最外边睡下。   原本以为会睡不习惯,毕竟从她穿越过来之后,一直都是睡床里面的,一下子睡外边还真有可能会不适应。   然而昨天晚上她却睡得非常好,睡得时候,只觉得鼻尖一股若有似无的墨香味,沈清不在她旁边睡,这味道自然是从枕头上传出来的。   很神奇的事,就因为这个熟悉而又淡淡的香味,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中间都没尿急起夜。   早上精神饱满和沈清熊猫眼的样子,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一想,也许沈清还真是因为陌生的睡觉环境没睡好。   于是林茗就拿着枕头去了沈母卧房,块走到房门,却又想到了什么事,便折返去了书房。   如此善解人意的行为,要是不让沈清知道,那她不亏了?   一言不发做好事可不符合她的性格,她亏什么都不能亏人情。   再说沈清这厮早上见谁都没一副好脸色,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她现在宽阔大量给对方送枕头,说不准会让沈清为他早上的态度感到羞愧,这样一想,林茗便加快了些脚步。   晃悠着白色的枕头,没一会林茗就到了书房门外。   既然是做好事,她也没必要这么多礼数。   于是林茗随便敲了敲门,就进了书法。   沈清转头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眼中带着疑惑。   而这时林茗突然一把从背后将沈清的枕头拿了出来,直接放到他桌面空着的地方。   一时间沈清更加疑惑起来。   林茗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   “你昨天晚上不是没睡好吗?这不我给你送枕头来了。”   林茗就见沈清的眼神从疑惑,到了有些防备迟疑。   嘿,这什么人,她难得做一回好事,难道害怕她趁机敲他一笔啊?   显然沈清的态度惹恼了林茗,她瞬间就想收回枕头,心中诅咒沈清最好每天都睡不着。   沈清见林茗哼了一声要走,才如梦初醒似的道:   “等等。”   林茗不悦地转回头,想问沈清要做什么。   却见对方从她手里接过了枕头,嘴里动了动,林茗刚以为沈清要说感谢地话,想挥手不用谢呢,却听沈清意外道:   “这枕头昨晚是谁睡的?”   林茗一愣,随即故意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又没在上面流口水。”   沈清拿着枕头的手一顿,那一早上都颇为无精打采的眼神,此时却像是迸发了新的生机。   大拇指和食指摸索着昨晚被林茗睡塌地地方,下一秒却看着林茗道:   “不用了,你拿去睡吧。”   林茗瞬间皱眉道:   “什么怪脾气,我就睡了一晚上,你还嫌弃不成?”   沈清却有些好笑,见林茗这副刺猬地模样,也没解释,只眼含笑意地看着林茗。   和沈清掐多了的林茗,本来以为沈清是故意想和她反着来,可当她意识到沈清看着她的神情里充满了友好的信息之后,瞬间呆了一呆。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友好的眼神怪怪的?   不管了。   林茗被沈清看地面色微红,嘴里嘟囔了句:   “就你事情多,明早起来熊猫眼算你活该。”   说完林茗便拿着枕头出了书房。   走到一半,看着手里的枕头,说不上来地就有些微恼。   拿着拳头狠狠拍打了枕头好几下,这一拍墨香味却更甚了些,好像将沈清之前睡上去的味道全部拍出来了。   “哼!”   林茗神情颇有些不自在地冷哼一声。   却没将枕头放回去,而是走到了沈母的屋里,将枕头直接扔在了床上,扔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不容易将心底那些不自在感消除干净,却见沈母几人已经在准备牛车了。   林茗这才又拍了拍手,上前面色如常道:   “娘咱们现在就走吗?”   沈母正在车上栓牛绳,听到林茗过来,便笑道:   “是啊,今天早些过去,也好带他们几个熟悉熟悉活计。”   林茗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上去帮着沈母一起理起了东西。   这时沈母又想起了方才林茗去做的事情,她道:   “林氏你枕头给清儿送去了吗?”   林茗整理牛绳的手一顿,下一秒刻意转移了视线道:   “娘你放心,我已经给相公放到床上了。”   沈母没想其他,点了点头便没提这事。   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当然这时林茗自个觉得不自在,便主动提议道:   “娘,后院里还有不少蔬菜瓜果,要不我去摘一些到镇子上中午烧饭吧?”   沈母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那个不像黄瓜的黄瓜到:   “这样也好,也能省些花销,不过那个绿色的像黄瓜的瓜,你也带一两根,等找个时间咱们去问问杂货铺的伙计。   林茗虽然想说,这黄瓜除了长得不一样,吃起来更好吃了,没准营养也更多之外,和黄瓜并没有本质区别。   应该算是空间灵泉水的改良版黄瓜吧,至于为什么空间灵泉水会改良作物品种基因,林茗倒也是不怎么清楚。   毕竟自从她早上在院子里摘了一个黄瓜之后,在回头仔细看了看空间里成熟的黄瓜,发现几乎全都变异了,想到空间的好处,林茗猜测这些黄瓜吃了应该不会对身体有害,反而可能有益也不一定。   不过她虽然不清楚,可也总比那杂货铺的伙计清楚些。   他们要是拿着这个改良版的黄瓜去找杂货铺的伙计,没准人家以为他们拿别家的东西去讹人的呢!   不过这话林茗倒也没说,而是麻溜的去杂物间拎了个篮子,去后院摘了些蔬菜回来。   他们虽然五个人,但饭量都不算多,林茗也没拿太多食材,番茄看起来比较正常,就多准备了一些,打算做个番茄炒蛋。   鸡蛋这些镇子上有卖新鲜的,左右沈家也不养鸡,鸡蛋也都是在镇子上买的,所以想鸡蛋之类的食材,到时候路过市集的时候再买好了。 第298章 食材涨价   剩下的就是像娃娃菜一样的白菜,还有三四根茄子。   到时候中午做三个菜,番茄炒鸡蛋,炝炒白菜,外加酸溜茄子,再打一个番茄蛋汤。   虽说没有荤菜,但也算简谱营养的一餐,而且这食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尤其是那些个富裕人家,可是想吃都没有的极品食材。   不过想到到时候自家卤的卤味也能算一个荤菜之后,林茗顿时觉得这一餐简直是完美。   就这样,没多久沈母林茗收拾好了牛车,便脚上跑里跑外帮拿东西的许慎三人上了牛车。   临走时,沈母还不忘去和沈父再次叮嘱了一遍,建屋子的事,让其中午有空的时候,去村长家瞧瞧,若是人回来了,便让其帮忙物色几个人手,帮忙盖房子。   内青村虽然家家都不会得罪沈家,但要论亲疏关系,也没几家人关系特别好的。   对庄户人家来说,盖房子简单地很,十几个村民一起盖,有的都不需要给工钱,只需要管饭,这房子没几天就能盖起来。   他们打算给工钱,因为盖的着急,工钱还不少,这待遇一好,说不准人人都想来。   但他们也不用太多人,让他们自己挑人,没得得罪人,于是沈母几人便商量着,直接将此时和村长说,通过村长定人选,到时候烦的就不是他们。   再林秋白过户的事情,还要仰仗着村长,这回去探探口风,若是可以的话,当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这里面还需要他们多加打点了。   而沈母林茗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们给村里人定的工钱是五十文一天,加上管午饭。   不过农村人虽然有的是勤劳肯干的,可也少不了偷奸耍滑偷懒的人,所以沈母二人便想着她们到镇子上也问一下情况。   左右盖得房子不是太多,除了许慎三人住的后院排房,就是林秋白住的一间卧房,加起来要动的地方不多。   只要人雇的多一些,相信不到几天就能建完。   林茗现在手里还有好几两银子,她准备先又在建房子上,虽说这古代没有婚前资产婚后资产这一回事,也没有房产本上写谁的名字这一回事,在谁家的地盘上盖房子,这房子就是谁的。   但对比林秋白几人住的得当,这些事情她还是不太在意的。   反正按照现在卤味的赚钱能力来说,这几间房子她完全盖的起。   不过镇子上雇人工钱肯定要多一些,青壮年做活都要八十文以上一天,再加上这每天来回路费也得三四文一个人,这光是路费,每天就得多付差不多一个人的工钱,除非他们早上自己驾牛车去镇子上拉人。   想到这里,林茗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沈母道:   “娘,咱们这回要是在镇子上雇人,就直接让他们驾着咱们的牛车回去,等晚上了在驾回来。”   林茗这想法也是为了节省路费,不过他们早上八点来,路上四十分钟,这雇的人早上到了沈家都九点了,九点开始做活,下午三四点就收工,将牛车驾到镇子上还给他们。   这活是不是也太轻巧了些?   沈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最后还是摇头道:   “咱们在镇子上找工人还是太麻烦了,再看吧,要是村里有人咱们就不用道镇子上找,要是村里没人或者麻烦多,那咱们再从镇子上找。”   林茗也点了点头。   许慎三人一路没向去沈家时一样,低头不语,而是东张西望地记着路,或者看着路旁的行人,眼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了一丝怅惘。   一天之前,他们也像那些无所依凭,只能奔走与街巷之中的人。   然而此刻他们却安安稳稳地坐在牛车上,身上穿着新衣服,有一份六百多文的伙计,还有这样一家子宅心仁厚的主子。   他们是这么幸运,反而让这幸运显得不太真实。   “小丫头,想什么呢?”   见许真眼露迷茫,林茗便笑着问道:   要说这许慎三人,虽说都属于她手下的伙计,但许慎许炎毕竟是男孩子,她又和二人相差不了多少岁,所以平时她也不好老和几人交谈。   虽说她一个二十七八老阿姨的心理年龄,觉得许慎二人就和她后辈一样,可这里是古代。   原本她一个新媳雇男性伙计,要说起来还可能会引得旁人说三道四。   再加上雇的人和她年龄都差不了三四岁,这再不避嫌,就不仅仅是外人不理解了。   没准沈母都不会认同,不过这许慎比较闷听了笑话也不会笑,许炎又比较直说不来笑话,林茗还是觉得许真逗着好玩些。   这小妮子许是刚到沈家不太适应,林茗已经看到她好几次发呆了。   许真见林茗问她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抬眼便摇头摆手道:   “没想什么,林娘”   林茗见许真的模样,便笑了笑,没再逗她,转而和沈母讨论起了盖房子的事。   没多会,牛车到了市集,林茗便和许真下了牛车买些鸡蛋,而沈母则是和许慎二人继续往肉铺哪里去,准备将今天的边角料采购了。   等沈母三人脸色不快地赶着牛车和林茗二人汇合之后,林茗见沈母脸色不太好,旁边许慎二人也皱着眉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便疑惑道: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事后沈母便将事情和林茗一说,原来那肉铺上卖卤味边角料食材的摊子,大部分都涨价了,唯独只有他们经常买的其中两三家没涨,还是原价。   就这三家肯定不能供应摊子上每天两百斤的食材,可这还差的几十斤,沈母也不想去那些涨价的摊子上买。   这样一来,今天一共才只买了一百六十多斤。   现在灶房里已经有昨天下午煮好的卤味,所以上午的货量是够的。   可如果今天他们只买到一百多斤,那下午煮的,明天就不够卖了。   想到这里,林茗便道:   “没事的娘,肉铺一个上午没准还能出些货,咱们中午的时候再去一趟,没准就能凑齐量了。” 第299章 饶不了你   今天虽然不逢集,可一个上午的时间应该也能攒几十斤的边角料。   沈母只能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   沈母说完面色,可面色却依旧没有放松的迹象。   林茗却笑道:   “娘,你放心吧,他们那些涨价的价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这些人也就是觉得,卤味这么成功,一斤禽畜边角料才四文钱,他们天下第一卤却能卖出一斤五十文,这里面简直可以算是暴利了。   既然东西好吃,客人又都喜欢卖了,那再继续贱卖,这不是傻是什么?   于是一连好几个肉铺子就都涨价了,虽说也有没涨价的,但那些个涨价的却背地里说没涨的那几家卖的都是昨天剩下不新鲜的东西。   这样一来也没人会因为一文钱差价去买不新鲜的边角料。   原本就是便宜的东西,多花一文钱买好些的货,多数人还是愿意的。   再说几乎所有心血来潮购买边角料的客人,都是在吃过林茗摊子上的卤味之后才买的。   一上来就是以卤味作为参照物,这个口味基准还挺高,要是买了不新鲜的,万一做出来味道太难吃,那就不好了。   所以这些客人当然会选择贵一些的卤味。   这在经济心理学上,林茗将它称作弥补效应,意思就是说,虽然买的东西本身价格不贵,但多数人会花少量差价买看起来质量更加好的。   而若是猪肉这种比较贵的东西,一般人家只会能省则省,买瘦肉较多的那种,虽然林茗认为瘦肉更好吃,但在古代肥肉,猪板油才是唯一的c位。   不过好在这种现象林茗知道要不了多少天了,一但当客人发现他们做出来的菜效果差强人意,少量佐料烧不出好吃的。   而红烧这类烧法烧的没那么好吃不说,又费调料,还不如直接烧红烧肉来的合算满足。   这样下来这些人对边角料的购买欲望只会快速下降,没人买了,这些摊子自然会恢复原价了。   当然,即使这些人恢复原价林茗沈母依旧不会选择买他们的食材,这是一定的。   实际上只需要三四家左右肉铺,就能供给他们家摊子的食材需求。   现在之所以林茗按耐住没有提前找好固定卖家,就是为了试验看看这里面有多少家符合她要求的肉铺。   现在看来,三四家恰恰好,之后她们只需要等其他肉铺价格下降,就可以直接和这几家没涨价的商谈了,届时他们就能将货直接供给给他们摊子,不用卖给一般客人,而她们也不会有缺货的危机了。   至于为什么她不现在就和沈母说她的打算,马上和这些“过关”的铺子签订合作协议,原因有两个。   让那些想占人便宜的人先得意两天,等没有客人买之后,她们再出面合作,既能还击回去,又能间接给合作方报报仇。   毕竟不答应和他们一起涨价,就说人家卖的东西不新鲜这种做法,实在是有够下三滥的。   原材料没涨价的情况下,人家当然有不涨价的权力,现在倒弄得像人家故意不涨价抢你们生意一样,也不知道贪婪的人究竟是谁。   林茗虽说不爱管闲事,但自己人的闲事能叫闲事?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这个道理她当然懂,所以她这样做,纯粹只是为了帮合作方出出气而已。   当然这也不失为最后一次试验,毕竟能挨过这几天依旧不涨价的摊子,林茗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个。   沈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茗如此自信过两天情况就能转好,但却也点了点头。   林氏对生意上的事如此精通,她现在也这只能相信她了。   又想到虽说只有几家没涨价,但只要多跑两趟,每天还是能凑够二百斤的,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随后林茗又看向许慎三人道:   “好了,你们也不要多担心,好好看着学着,其他事我们自有对策”   许慎三人间沈母一扫眉间的忧愁,也稍微松了口气,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事,就怕沈母林茗二人连带着对他们也不太喜欢了。   可现在见林茗还有心安抚他们,便知道这个主子没跟错。   没多会几人便到了醉仙楼,醉仙楼的生意日益兴隆,已然不像几天前那样萎靡的状态,连带着已经进了门的客人,还时不时派伙计到门口查看沈母林茗一行人有没有来。   因为今日沈母几人一大早便出发,比平时来的早了半个时辰。   这会子醉仙楼门口自然没有排队买卤味栗子饼的。   这样正方便了林茗在醉仙楼前面拿石子规划一下排队的铁栅栏该怎么排列。   而后面沈母正带着许慎三人学怎么清洗这些边角料。   平时半个小时就能做完的伙计,因为要教许慎三人的缘故,生生用了半个时辰。   不过在前面的林茗,还没丈量多久,就发现有许多客人已经站在他们摊子前面排队了。   这早来的还都是买栗子饼的客人卤味虽说也供不应求,虽说要排很久,但好歹还能排上队。   可这栗子饼要是不早点来,就没有名额,要等下午了。   毕竟是稀罕东西,没一会醉仙楼门口北边一片地方就挤了十几个人,多数都是来买栗子饼的,当然也有一少部分人是来赶早市顺带买卤味的。   这些人见林茗已经来了,摊子还没摆,显然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事少有的有脾气摊子,摊主生意再好也从不早出摊这已经算是人人都知道的规矩了。   不过当他们注意到林茗在摊子附近丈量着什么,便都不由疑惑道:   “沈小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啊,难道摊子要挪位吗?”   “沈小娘子今日能早些出摊吗?”   “别问了,肯定不会的,别你问两声人家还晚出一会摊,到时候咱们饶不了你。”   “就是就是,人家说了不早出摊不早出摊,整天问什么呢。”   林茗听了那几个殷勤的客人的话,一时间有些好笑,这些客人看起来是越来越“懂事”了。 第300章 多多担待   不过懂事自然是好的,客人要不懂事,她还得杀鸡儆猴,罢摊以儆效尤。   现在竟然说两声效果就这么好,她还弄那些虚的作甚。   于是林茗便笑着应答道:   “每日排队的客人有些多,怕影响路人行走,便定做了些栅栏,到时候客人们就可以在固定的地方排队,省的和来往路人车马起冲突。”   众人一听,这之后不能随心随遇地排队了,面上都是一苦。   原本这排队的日子就够漫长了,他们还能聚众嗑个瓜子聊聊天,现在倒好,人家给他们固定了地方,那到时候得多无聊?   见客人们面色变得奇怪,林茗也没放在心上,认为这些人没准只是觉得排队都要弄个栅栏有些意外而已。   等将地方量好之后,林茗便去了后院准备方案了,道路毕竟不是她家的。   能占用的地方也不多,要想利用好这些地方,还得从栅栏的围法入手。   想到就开始动手,林茗制定了三四个方案,可也不知道要选择哪一个,还是等到时候先全部试一遍,然后再实行最好地方案。   林茗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弯弯折折的曲线。   这时却见许慎拎着一个盛着废水的桶走出来。   等许慎将水倒完之后,便有些好奇地看向林茗手底下画地图案。   一时间有些疑惑林茗这是在做什么,却有害怕出声打扰到林茗思绪。   这时林茗却恰好注意到了来人,见对神色疑惑,便解释道:   “这就是摊子上预备给客人排队的简化图,这条线就是客人排队的方式。”   许慎看了看林茗脚底下拿树枝画完的三四个图案,指着林茗落笔的地方问道:   “这里是起点吗?”   林茗点点头道:   “是啊。怎么你有想法吗?”   林茗随便一问,却没想到对面许慎迟疑了一下,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便指着林茗身前其中一个图案道:   “我认为这个不错,既然是排队就会有客人排在前面有客人排在后面,也有人会一直排下去,有人会中途放弃。”   林茗听此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一套,便笑道:   “继续说下去。”   “林娘需要考虑安全整齐不假,可生意应当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说完许慎指着离林茗最远的那个图案道:   “这个法子虽说不麻烦,可对客人来说,并没有增长继续排下去的期望。”   林茗看了看那个图案,那正巧是她最先画的,最后被她排除在外,只以为虽然蛇形弯绕非常简单易懂,可看起来也比较死板,况且人挨着人根本看不到摊子上的情况,没什么特点。   和许慎说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下子林茗对许慎智商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就见对方继续道:   “我认为,这个方案不错,这样可以让马上要轮到的客人看清楚摊子的情况,也能使这些客人脱颖而出,无论是队伍里,还是在队伍外边,都能一眼看到这些马上要轮到的客人,那么相应的放弃排队的客人就能减少一些。”   林茗顿时眼前一亮,嘴里赞许道:   “可以啊,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纠结着要不要这个呢。”   不过她又怕客人会觉得麻烦,排个队还左弯右弯的,现在想来,这个方法确实是最合适的。   于是林茗当即定下了铁栅栏的排列方式,就等着晚上去铁匠铺拿到铁栅栏过来围了。   许慎见帮到了林茗,也有些开心,觉得他终于能有些用处了,而不是一味地接受人家的帮助。   这样想着,许慎便拿着手里倒完水的桶回了灶房。   灶房里面沈母正和许炎二人洗着边角料,要说卤味那一步最重要,当然就是清洁这一步骤了。   主要是因为卤水可以一次用很久,但食材的清洗却不能有一丝疏漏,万一客人吃到没有清洗干净的卤味,破坏食用体验不说,还会败坏摊子的口碑,这样不太合算。   好在自从林茗发现空间灵泉水有一定清洁效果之后,便一直在打完的水里面加上点灵泉水,虽说加的不多,可也能少用好些碱面和盐。   洗干净的食材不仅没有一丝膻腥,反倒多了些清新感,煮完之后味道当然也更加好了。   林茗到了灶房内,见二人已经差不多快要洗完了,便将事情和沈母说了说。   沈母听完也觉得许慎的提议不错,许炎和许真两个虽然没怎么听懂,但却纷纷支持许慎的想法。   见状许慎原本一个沉默寡言情绪不怎么外露的,被众人夸赞地一时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沈母便和林茗相视一笑,合伙将滤完水分的食材抬起来,分批次放到了各个陶锅中,添柴烧了起来。   鉴于许真身子还没好全,便让其在后面看着灶台,没柴了在去前面叫她们。   许真虽然失落与自己不能去前面帮几人的忙,但也知道她这副身子就算是去了也是添乱,不如等几天身子渐渐恢复了,再去帮忙也不迟。   上午九点一道,沈母便和林茗带着许慎许炎二人准时出摊,此时摊子前面已经排了不少人。   放眼望去能有差不多三四十个,这比昨天的人还要多些。   一些这几天来排队的人,看着许慎二人面生,纷纷问道:   “沈娘子,沈小娘子,这两个小兄弟是来帮忙的吗?”   沈母瞧了瞧手脚麻利的许慎许炎二人,转而朝那客人说道:   “是啊,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妇人先替他们给客人们配个不是,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沈母这样说,许慎二人顿时面怀这许多感激,他们还没在摊子做过工,因为没有人肯收他们做活,就算是收也会看他们年龄小,就不给工钱,有一顿饱饭就已经不错。   听沈母这样说,摊子前的客人们便纷纷从善如流道:   “好说好说,沈娘子看中的人,一定聪明伶俐。   “是啊是啊,俩小兄弟看起来就有精神。”   不过这时客人里也有认出二人来的:   “我说他们怎么越瞧越眼熟,他们是不是昨日那两位小兄弟?” 第301章 番茄炒蛋   “我说他们怎么越瞧越眼熟,他们是不是昨日那两位小兄弟?”   “我看也像。”   虽说这两位小兄弟和昨天的装扮全然不同,一身新衣,脸也洗的干净,人更是精神了不少。   不过众人依稀还是可以看出二人的面部特征,毕竟昨天二人站在林茗身旁,还是很显眼的。   许慎这时朝着客人们作了作揖道:   “劳废各位客人记挂,正是我们。”   随后许慎又看了眼林茗沈母道:   “感念林娘和沈大娘恩惠,见我们孤苦伶仃没有生计,便收了我们来摊子上帮忙,之后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客人指出来。”   许慎一番说辞,让沈母林茗皆点了点头,不卑不亢还不失礼数这个许慎是个人才啊。林茗心中想到。   客人们见这小哥这么会说话,也纷纷表示道:   “好说好说。”   “沈小娘子你们真是善人啊,不仅将人给救出来了,还帮他们找到活做。”   “是啊,这世上就该多些这样的善心人士,少些黄毛和刀疤刘才是正道。”   之后众人又问起许慎二人的妹妹,许慎自然又是一番感谢挂念,并说明他妹妹身子还没好全,等养好了之后再出来做活。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又不少人来打听卤味的配方。   这里面有一看就知道是想入行的,也有只是自己回去做了不好吃,所以想来偷师的。   林茗沈母自然不可能告知这些人卤味的秘方。   只能拿祖传不可外传的说法挡了一波又一波人。   沈母见状都气笑了,和林茗说道:   “这些人是真傻还是装傻,秘方岂是能随随便便就和人说的?”   就是不随随便便的也不能说。   林茗却耸了耸肩道:   “可能有些人觉得咱们婆媳两个面对他们无理的要求,不懂怎么拒绝就告诉他们了呢?”   多的是这样的人,请求别人帮助又不需要成本,有自尊的人也根本不会随意这样做,所以这样做的人根本不怕被拒绝,大多数都是心存侥幸,认为没准她们就告诉他们了呢?   只不过这可苦了林茗沈母两人,拒绝别人还得注意态度,毕竟这排的全是客人。   这时又有人来拐弯抹角问东问西了,沈母还没应付,就听排着队的客人抱怨道: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能想呢!你有独一份的秘方会随便给别人吗?”   “就是就是,要不是我们还得花钱买卤味,都快被你们的张口就要蠢病传染了。”   烦死了,本来就排了好久的队了,一个个的还磨蹭时间想捡便宜,不知道他们后面等着的人晒得慌吗?   客人吁了两声,那方才还在询问沈母的人便灰溜溜地跑了。   没多久上午的卤味和栗子饼就都卖完了,后面没排到的客人自然又是一番抱怨,直说再也不来排了。   然而沈母林茗却知道,这些说不来的人,下午一准早到。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口是心非嘛。   沈母四人一起收拾了摊子,到了后院,便由林茗做午饭,而沈母则是拿着林茗上回买的种子,和那番茄黄瓜去找了杂货铺的人询问。   林茗知道黄瓜没有问题,只不过被改良了品种,没准营养还更加好一些。   便直接做了个拍黄瓜,爽口还开胃,正好累了一上午,还可以解解暑。   接着就炒了番茄炒蛋还有醋溜茄子,以及打了个汤,加上拍黄瓜和一盘中午特地剩下的卤味,午饭应该算是非常丰富了。   而番茄炒鸡蛋的香味,也直接将醉仙楼后院正待命的小厮都给勾了过来,巴望着门口水直流地看着林茗盛出来放到桌子上的番茄炒鸡蛋以及醋溜茄子,两个菜刚好都是偏酸的。   番茄炒鸡蛋偏酸甜,而醋溜茄子则是酸中带着酱香,加上清淡型的汤,爽脆的黄瓜,已经本就让人口水直流的卤味,可算是让门口的人都馋死了。   没一会沈母拿着少了一半的蔬菜回来,看到灶房门口巴望着这么多人,顿时一愣,便出声询问道:   “几位小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那几个小厮一听沈母回来了,都瞬间站正了身子,朝着沈母打招呼道:   “沈夫人,你回来了,我们没干什么呢就是看看,看看。”   沈母一脸狐疑,点点头便进了屋里。   “娘你回来了?那杂货铺的人怎么说?”   见林茗几人正好在盛饭,便将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回道:   “人家说东西应该可以吃,就是和一半黄瓜不太一样罢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反而更加好吃了,我要拿走,人家还不愿意,出了半两银子从我这里买走一根黄瓜呢。”   林茗意外道:   “半两银子这么多?”   当然这都是装出来的,毕竟林茗认为半两银子对于经过空间灵泉水改良过的作物来说,也算是物有所值,但她明面上还是一个不知道黄瓜为什么会变异的人。   这时候一般人都会惊讶,所以她当然要表现出惊讶了,只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沈母见林茗的反应倒是没意外,而是说道:   “娘还觉得少了,这要是一个新品种,那咱们可算是头一份的,人家要是拿回去挖了种子做种,那赚的可不止半两银子了。”   林茗点点头,又问道:   “那娘你为啥要卖给人家?”   就见沈母叹了口气道:   “一来这东西毕竟是人家铺子里出来的,咱们也是走运,人家提出想要买,拒绝也不太好,咱们以后得种子没准还得再他那里买呢。”   “这二来,咱们也不是真的了解这个新品种,万一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总不能算咱们一家的主意。”   林茗点点头,这沈母的意思和前世一些商家拉人投资一样,算是分摊了风险,虽说林茗知道这空间出品的东西不可能会出现问题,但沈母却不知道,以沈母的立场来看,这件事做的是极对的。   于是林茗便笑道:   “娘你这一招真是妙极。”   沈母也笑了笑,结果林茗盛的饭,夸赞道:   “林氏你这菜还是烧地这么好。” 第302章 想卷铺盖走人不成   沈母林茗在这互相吹彩虹屁,门外的人却看着桌子上的菜望眼欲穿。   嘶溜那番茄炒蛋是怎么烧的?闻起来也太香了吧?   众人饱含深情的眼神,终于将沈母几人吸引了过去,沈母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有些无奈对林茗说道:   “看来这菜做太香也有坏处。”   坏处当然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在别人期盼的眼神当中吃了,可要是邀请这些人过来吃,她们不就不够吃了,好歹也四个人。   林茗却笑道:   “娘不用担心,我多做了一盘子,这不是。”   说着林茗将多做的番茄炒蛋端出了屋子,给了其中一个流着哈喇子的小厮,笑道:   “几位小哥,这道番茄炒蛋正好多做了一盘,还请笑纳。”   那几人一开始见林茗端着盘子出来,都忘乎所以了,再听林茗说这盘给他们吃,顿时面上涌起了十分的惊喜,一个个的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又擦在布兜围裙上,之后才非常虔诚地接过林茗递过来地盘子,神情呆滞地谢了谢林茗,随后在林茗的面前转身跑到了醉仙楼后厨房中。   接着就听里面爆发了一阵欢呼以及惊叹声。   林茗笑着摇了摇头,便回了屋子打算吃饭。   进了门林茗才想起来,她刚才忘记了让人吃完之后将盘子送回来了。   看那几人的表情,该不会要将盘子也吃了吧?   摇摇头,把这事放在一边,打发走了这些人,她终于可以回来吃饭了。   一开始林茗就拎了一篮子蔬菜,做两盘番茄炒蛋当然是够的。   不过坏就坏在她上午吃了好多个番茄当零嘴,半篮子的番茄不一会就只剩二分之一了,这样一来肯定是不够他们四个人外加门前面的一堆人吃的了。   不过林茗是谁?她可是一个有空间的人,一想到自己要冒着这些渴望的眼神艰难地吃完这一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让她邀请这些人一起吃,林茗对这些人地食量更加担心了,万一她们没得吃怎么办?   最后林茗便选择了一个看起来不算稳妥的法子,那就是偷偷从空间转移一些番茄出来,好在许慎三人忙着做活,没空注意她的行为。   要不然没准能发现番茄多了三四个也不一定。   到了桌上林茗端起碗就开吃,尝了一口番茄炒蛋,发现味道没话说。   她作为灶旁边第一人,熟悉了菜的味道倒不觉得有多香,可门外的人闻到一阵一阵的香味时就不一样了,那冲击的强度可谓是原子弹级别的。   尤其是醉仙楼这几天生意好,生意都有些忙不过来,虽说这工钱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可原本午饭时间又被延后了半个时辰,这些人一想到还有那么久才能吃饭。   一时间闻着酸甜诱人的番茄炒鸡蛋就更加向往起来。   此时林茗吃到了这菜的具体味道,才心道原来门口的人表现不算夸张。   因为这道菜简直是太好吃了!   尤其是番茄的主味,被灵泉水浇灌过的番茄就是不一样,酸的滋味虽然没有变得更加浓厚,可回味的后劲却更足了些,甜也甜的恰当好处。   一点也没有甜过头了盖过酸,或者酸过头了盖过甜的感觉,反而酸甜恰当好处,简直是人间美味。   若说许慎许真在饭桌上还会收敛些的话,那许炎就太过真实了。   只见他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筷子,碗是光是一些番茄炒蛋加米饭,便死命地往嘴里扒,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反倒让沈母林茗担心,这样吃会不会噎着。   好在许炎许是天赋异禀,这样吃不仅没什么问题,反而胃口越来越好,没一会就将一碗饭吃完了。   沈母见许炎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便笑道:   “锅里还有饭,千万要吃饱。”   许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饭战胜了一切,一溜烟下去盛饭去了。   林茗见状只好笑着摇摇头。   一顿饭吃地是酣畅淋漓,饱了很。   除了时不时从醉仙楼后厨房那边传来的咋呼声音之外,一切都显得非常平静且充实。   醉仙楼后厨。   “你们在做什么呢?怎么没人去上菜?”   一个上午生意都不错,钱广富这刚心满意足地打算吃饭呢,谁知路过大堂听到一两位客人抱怨说菜好久没上了。   他转眼一望,周围只有几个忙碌的小厮,人手少了不少,顿时心里纳闷人都去哪里了。   他不是说过厨房最多四个人在那等的吗?难不成都去后面偷懒了?   这样一想,钱广富怎么可能坐的住,这一批人手都是新招的,要是没个规矩,那他这生意还这么做?   等钱广富到了后院,从门口一看就看到后厨外好站着好几个人。   心下认定了这些人果然是在偷懒,于是钱广富黑着脸变上前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掌掌柜的!”   当下就有人认出了面色不善的钱广富,可下一秒让钱广富奇怪的是,这人不仅没怕他,反而往里面大叫一声:   “掌柜的来了!”   看着样子好像里面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在外面帮人望风一样。   很显然钱广富猜对了,那人一喊,里面围在一圈的人瞬间围地更紧了些。   从门口看过去,那围在一堆的人都低着头,手上还都一个动作,可钱广富却看不出来这些人究竟实在做什么。   纳闷的钱广富认为,这些人竟然在知道他来的一瞬间没有转过来低头认错,反而这样,难道是都不想干了,想打铺盖卷走人不成?   诱人的菜香早就被里里外外围着的人封了个彻底,门口的钱广富还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围在一起吃,是害怕被他知道之后占为己有了呢?   沈小娘子那边可没有多的了,这可是最后一份了,下回沈小娘子还不知道啥时候烧,他们在这里消极怠工最多也就扣十几二十文钱,这可没有多吃一口番茄炒鸡蛋来的重要。   再说了,法不责众,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掌柜的肯定不会罚重了的,掌柜的一向霸道,要是被他知道有这样一盘美味,只能可能还有他们的份? 第303章 这时什么菜?   再说了,法不责众,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掌柜的肯定不会罚重了的,掌柜的一向霸道,要是被他知道有这样一盘美味,怎么可能还有他们的份?   “你们做什么围在这里?!还不散开!”   钱广富见这些人知道他过来,竟然还死不悔改围在哪里,顿时用了三分气势吼道。   虽说一群人都对面前这盘番茄炒蛋趋之如骛恨不能一把塞到自己嘴里,但眼下这么多人,你一勺子我一筷子,谁夹多了都会被其他人怒目而视,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下了。   这不,沈小娘子多做的这一盘子番茄炒蛋,现在还剩下一小半,没在掌柜的来之前消灭干净。   等这人一来,总有几人因为掌柜的气势所迫,移开了身子。   当钱广富从那几个猛然惊醒,随后移开身子的人的缝隙当中,看到这些人围着的东西竟然是一盘菜之后,瞬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指着这些人一脸疑惑。   难道他延后午饭时间让他们不服,想要借这件事和他反抗吗?   不然为何一群人围着一盘子菜不干活?   想到这个可能,钱广富瞬间面色一黑,这些人还真是反了天了,连他也敢算计了,看他怎么收拾   然后钱广富刚想收拾这些人,可瞬间却从一群人围着的缝隙当中,闻到了一阵让他极速分泌这唾液的香味。   “这是什么菜?!”   钱广富皱着眉惊疑道。   这味道好像是番茄炒蛋,可为什么这盘番茄炒蛋这么香?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是一盘番茄炒蛋应该散发出来的香气吗?   众人面色霎时间一阵慌乱,有几个心存侥幸的人,甚至还想将那盘吃的不剩多少的番茄炒蛋藏起来。   这下子可惹恼了钱广富了,这帮家伙,竟然背着他吃好吃的还不告诉他,并且在他知道了之后还想藏起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于是钱广富往前踏去一步,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沉声道: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菜拿出来。”   两方正在对峙,钱广富见这群人还迟疑不定,竟然在他如此神情之下还敢迟疑,他看这几人的饭碗是真的不想要了。   于是钱广富又开口道:   “是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我的地盘上做的东西,什么不是我的?你们藏什么藏?”   这意思就是,东西是他的,他们别想据为己有。   虽说钱广富不知道为啥这盘番茄炒蛋如此香如此诱人,但既然这盘子菜是他灶房里做出来的,这厨子是他雇的,菜是他买的,他是这里最有资格拥有这盘菜的人,谁抢谁就是想卷铺盖走人!   越是这样想着,钱广富便越有底气气势了些,站在那里像一尊神像,还是凶神。   一群人光凭气势就已经输了个彻底,然而这时却有人突然清醒,随即睁大眼睛大声道:   “掌柜的!这不是老王做的,是沈小娘子做的。”   此人正是那个去林茗手里递来番茄炒蛋的人。   随后众人便纷纷如梦初醒一般心中纷纷抱怨差点就被掌柜的镇住了,将东西拱手让人了,好在还有一个清醒的兄弟。   于是众人便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这不是咱们家后厨做的,是”   钱广富原本见对面气势大盛还有些意外,可这些人有支支吾吾起来,他便立马追问道:   “是谁做的?”   “是是,是沈小娘子在她们灶房里头做的。”   有人迫于压力,便将实情说了。   然而这立马得到了在场的人怒目而视。   这家伙竟然将实话说出来,要是待会掌柜的仗着和沈小娘子她们关系好,将菜抢去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就算和沈小娘子诉苦,人家指不定还偏袒掌柜的呢!   果然,钱广富一听到这菜是沈小娘子做的,顿时眼神一亮,这沈小娘子做的东西,他这个合伙人当然是先尝了!   于是也没了顾及,一下子上前将几人手里的菜盘子抢了过来,过程当中竟然还注意着没让汤汁泼洒出来,这真是一个高难度动作。   在场几人有些事迫于掌柜的淫威,有些单纯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因为争抢泼到地上。   有些则是之前趁乱吃了好几口,现在看着掌柜的才想起来要“弃暗投明”,生怕要是出多了力到时候被掌柜的记住,多扣工钱,所以根本没抢,直接将菜让了出去,反正他们刚才已经吃了好几口,够本了。   钱广富一脸怒气的冷哼一声,随即看向手里剩下的半盘子番茄,那眼神简直可以用犹如见到了绝世美女形容。   不过钱广富盯了半天之后,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的东西,他为何现在才知道,这番茄肯定不简单,还没拿到跟前就感觉到了这盘菜食材的不同。   往常醉仙楼厨子烧的再好,最多也就是达到中等水平,主要是食材虽然是整个千灯镇最新鲜的,可却也不是太新鲜。   为了和镇子上的商户抢食材,楼里天还没亮就去进货了,这路上磕磕碰碰,到了店早就蔫头巴脑的,不怎么精神了。   虽说东西还是好东西,毕竟他是花了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进的。   不过番茄这类没什么特殊品级的作物蔬菜,一直以来都比较普遍,味道自然也就千篇一律,几位普通。   可现在他居然从这盘番茄炒蛋上,闻到了就像是珍馐一般的味道出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难不成这沈小娘子又出了新方子不成?   钱广富毕竟是一个古人,对现如今农生产认知还停留在古人的水平上,自然不知道原来番茄种的好的话,其观赏性甚至比牡丹这样的花卉还要动人艳丽。   番茄一开始本身就不是作为食用作物种植的,而是作为观赏性作物,具体普及食用番茄还要等到好几百年之后。   所以当时林茗知道了这件事,便一直感叹着古人不会生活,哪像现代人一样,一个东西能搞出千奇百怪的吃法,还不待重样的。 第304章 还有剩下的吗?   甚至就连一些入侵物种,都因为现代人万物无毒皆可食,有毒便去毒食之的原则,被吃到成了濒危物种。   试问谁又能想到这样一群人的祖先,在初次和番茄相遇之时,竟然选择用来看而不是吃呢?   说远了,总之钱广富看到手中这一盘番茄炒鸡蛋,顿时忘记了周围还围着这些个不做活的伙计,口中疯狂分泌着唾液,明明想直接一盘子倒在嘴里,却又着急地寻起了勺子,打算慢慢品尝。   这时候余下众人,纷纷互相看了一眼。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掌柜的吃完再跑就来不及了!   反正东西已经到了掌柜的手里,万万不可能再回到他们手上,现在趁着机会跑路,一会掌柜的吃尽兴了万一忘记了罚他们呢?   而且就算是没忘,想必掌柜的也记不全这里的人,到时候他们在糊弄一番,没准这劫就躲过去了。   于是就在钱广富沉浸于番茄炒蛋的一刹那之间,所有人全部跑光了,独留还要烧菜的厨子站在灶台前干瞪眼。   不一会,钱广富吃完了盘子里的番茄炒蛋,那别说一瓣番茄一块鸡蛋了,就是连一滴汤汁都不剩,吃完之后盘子和洗过一样。   还在做着饭的伙计简直被掌柜的这雁过拔毛的精神震惊了,纷纷感叹道虽然掌柜的有的是钱,可掌柜的却一点也不浪费脸粮食。   这一点真的是难得可贵啊!   钱广富刚吃完,就拿着盘子出去了,灶房里留的人一看钱广富去的方向,就知道掌柜的这肯定是打算去找沈小娘子再要一盘。   几人猜地没错,钱广富确实是去要饭的,哦不要菜的,只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打探一下这道菜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钱广富当然想象不到这菜之所以这么好吃,完全是因为林茗用了拿空间泉水浇灌过的番茄烧的原因。   只因为林茗又和之前一样,是凭借了独特的秘技这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番茄炒蛋。   之前栗子饼的秘方他没拿到,卤味的秘方他也没拿到,这两个也就算了,至少沈小娘子二人是要做这两个的生意的,他也不好涸泽而渔。   可这个番茄炒蛋,那是绝对适合他们酒楼的啊,二人摆摊要卖这道菜肯定不方便,还不如将秘方卖给他,到时候   钱广富还没走到林茗沈母几人所在的灶房,脑海当中,就开始幻想起了之后日进斗金,哦不应该是日进好几斗金的日子,毕竟现在的醉仙楼已然变成了千灯镇的人流量聚集地。   再加上沈母林茗二人摊子的人流量对进入醉仙楼的客人崇拜目光加成,早就算是日进斗金了。   钱广富在喜欢吃他的本质也是个商人,知道这道菜的独特之处,他怎么可能还会坐的住呢?   这道菜要是拿下,那他们醉仙楼可算是彻底在千灯镇站稳脚跟了!   虽说迎客来日益萎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一再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对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那他可不得再头疼一次。   所以钱广富想做的,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了,这个时候不狠狠踩一脚,难道等对方再次站起来再踩吗?   钱广富可不是善心人士,懂得适可而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鬼话,在他看来,生意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虚的。   再说了,是他迎客来一开始耍的阴招,现在结果不论怎么样,那都是对方应该承担的。   这样想着钱广富便又加快了些步伐。   等到了北边灶房,沈母林茗几人所在的屋子之后,钱广富整理了下衣着,这才往敞开的门上敲了敲。   “钱掌柜的,你怎么来了?”   沈母正和许炎许真收拾着碗筷,听到门口的响动见是钱广富来了,便问道。   钱广富拿手搓了搓身前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手里的盘子道:   “伙计不懂事,叨扰沈夫人了,这不我亲自来陪个不是,外加将盘子还给你们。”   沈母一愣,虽说有些意外钱广富地到来,以及这个原因,但想了想却笑道:   “无事,这正好是林氏中午烧多了,还请钱掌柜的不用放在心上。”   钱广富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他这个说辞只是个借口,关键的目的还没说明白呢。   于是钱广富眼珠子一转又道:   “那钱某便多谢沈夫人大度了。”   说完便佯装着好奇道:   “沈夫人,你们这中午吃的什么?”   沈母有些奇怪,这钱掌柜的什么时候关心起她们中午吃什么了?   不过人家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答,便笑着答道:   “没什么,都是些顶饿的吃食,番茄炒蛋,醋溜茄子拍黄瓜蛋汤,外加中午剩下的卤味,钱掌柜的午饭可曾用了?”   钱广富地立刻回答道:   “还没呢,这不照顾生意到了现在,还没吃饭。”   沈母一愣,没想到钱广富这当掌柜的也会饿肚子,现在时候可不早了。   随后还没等沈母问,便听钱广富等不及问道:   “实不相瞒沈夫人,沈小娘子这番茄炒蛋做的是极好的,请问你们还有剩下吗?”   其实钱广富想要让林茗在现场炒一份,他看看菜的口味稳定不稳定,还是偶尔才能烧出这个味道。   只有知道林茗口味稳定地菜谱秘方,他才能想法子买过来不是?   要不然他花了大价钱,回来让厨子一座发现味道根本不是那个样子,那他可不就亏了?   还别说钱广富以前还真被这种事情坑过,也是有一个人拿着烧好的才来酒楼找他,说是想买菜谱。   他一尝味道确实不错,见对方要的价钱也不多便直接给了钱。   谁知道等让厨子做出来之后,那味道却差了不少,等他找了人过来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人根本就是瞎做的,调料什么放的时候都没记录,谁知道做出来的味道还不错,便随便糊弄了个菜谱,到他这里碰运气。   之后钱自然要回来了,可钱广富也养成了有人卖菜谱一定要当场做一遍,以此试验菜谱的真实性。 第305章 只需出种子   不过他要是一来就指明想让人给他做道菜,这要求听上去太过无理,难道人沈小娘子是他的厨子不成,随随便便让人做菜人就得给做?   换了其他人,钱广富这要求有些无理,更别说这人是钱广富目前需要好好拉进关系的沈家沈小娘子了。   但要是他一上来就打头说要买人家菜谱秘方,若是买回去的秘方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也亏?   所以钱广富才用没吃饭,觉得林茗烧的这个番茄炒蛋味道极好,所以才想尝尝,而不是一开始就为了人家秘方而来。   果然,那边沈母听钱掌柜的问这番茄炒蛋有没有剩下的,便有些遗憾道:   “这菜都正好吃完了”   钱广富眼前一亮,便期待着沈母说出要不她让林茗在做一份地话,然而放钱广富失望的事,沈母除了面上有些对不住之外,却并没有提让人在做一份的话。   钱广富如何能知道,这时因为她们没有食材,食材都用完了,还怎么做菜?   沈母这边和钱广富聊着,这时林茗带着许慎回到了屋子里,方才他们拿着碗筷去外面井水旁边清洗。   不过虽说林茗方才在外面,却从知道钱广富过来,并且手里还拿着一个盘子时,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对方所为的应该和那菜有关系。   于是她特地在外面等了一会,才带着人进去。   果然她一进来,就见钱广富因为在沈母这里问不出什么,想从她这边入手。   “沈小娘子,听闻伙计说这番茄炒蛋极为美味,钱某适才还未用饭,店里厨子又都各有忙活的事。   若是沈小娘子现在无事,钱某可否花钱请沈小娘子做一盘刚才那样的番茄炒蛋?”   林茗眉头一挑,随即有些迟疑道:   “这个恐怕”   钱广富一件林茗想要拒绝的的模样,瞬间伸出五个手指头道:   “五十文,五十文怎么样?”   五十文的价格都可以在醉仙楼点一道正菜了,这番茄炒蛋在醉仙楼却只买十几二十文,虽说这道菜绝对不是一般番茄炒鸡蛋可以媲美的。   但他就算拿出来卖也肯定不会超过五十文,要不然吃的人也不会太多。   这五十文的价格,在钱广富心中算是很符合,在林茗眼里也没贬低了这道菜。   不过她依旧摇了摇头道:   “钱掌柜的,不是我不想做,实在是番茄用完了,没办法做。”   钱广富一愣,随即摆手道:   “我当时什么事呢,原来是没有番茄了,这有什么,我哪里还有不少番茄,你光做道菜,食材我出怎么样?”   说钱广富便等着林茗的回答。   却见这回对方依旧面带歉意地摇头道:   “实在是对不住了钱掌柜的,不是我不想做,而是用一半的番茄实在烧不出来那个味道,不过若是钱广富地觉得一般的番茄炒鸡蛋也可以,那我还是愿意做一下的。”   钱广富顿时一愣,不相信道:   “怎么会?难道你的意思是,那菜之所以味道这么好,是因为那番茄的原因?”   林茗自然点了点头,钱广富又看向沈母,却见对方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就见钱广富这才瞪大了眼睛道:   “也就是说,这道菜的关键不在秘方,而在于食材?”   林茗点头回道:   “应该可以这么说,只需要一般的厨艺,加上珍贵的食材,就能做出这道菜的味道出来。”   见对方确认,钱广富这才深吸一口气,问道:   “那敢问沈小娘子,这道菜的番茄二位能否方便告知是从何地得来的?”   这样的菜应该不是可以随随便便从外面买回来的吧?如果这番茄当真有如此珍贵的话。   沈母看了林茗,似乎是在询问对方要不要将自家后院菜地的事说出来,却见林茗点了点头,随即便见林茗对钱广富说道:   “是这样钱掌柜的,这菜的食材鸡蛋就是普普通通的鸡蛋,是早上从镇子上现买的,而这番茄确实我们自家后院菜地里种出来的改良品种,味道比一般番茄要好上许多,生吃都极为可口,做菜的话,更是将优点和独特的风味发挥地淋漓尽致。”   钱广富光是听着林茗的描述,嘴里便回味起了之前他吃到的那些番茄炒蛋,面上也露出了极为享受的表情出来。   林茗便发现自己这还没仔细描述说明,对方就露出这副表情,看来她的计划应该可以实现了。   “那沈小娘子,这个番茄究竟是怎么种出来的?”   说完钱广富又觉得自己这问的问题太过愚昧了,便换了一种问法道:   “是钱某冒昧了,应当问沈小娘子,这个番茄可以大量供应吗?还有番茄的口感是可否稳定,还是只有一部分味道如此?”   到了现在沈母要是还不知道钱广富此行为何,她就是傻了。   她还倒这个钱掌柜的,怎么何时关心起别人的午饭起来,原来是瞧上这道菜了。   林茗也笑道:   “口味虽说我还没经过试验,可用头批种子种出来的味道还是很稳定的。”   就算之后种出来的不是这个味道,那她不也可以浇灵泉水,重新改良基因么?   说完口味的问题之后,却不见下文,钱广富便着急问道:   “怎么难道量产吗?”   林茗点头道:   “家中只有后院种了一些,每日收几个到还是可能,可以但数量要求高了,恐怕就无法供给了。”   钱广富闻言有些遗憾,可想了想却道:   “若是沈小娘子家有田呢?”   林茗却依旧摇头道:   “有田恐怕也没有人照料。”   这倒是一个问题,想到沈家书香门第,男丁全是读书人,沈夫人和沈小娘子也都是看起来就不会照顾田里伙计的人,这就算多了田地,肯定也没人照料,还得费心雇人,并且冒着泄露种子机密的危险。   这就算换了他,都不一定愿意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钱广富想了想,却想到了一个法子,就见他眼神一亮,提议道:   “如若不然这样,田和人我出,沈小娘子只需要定时按量将种子交给我,再按照种出来的收成算账?” 第306章 多亏东西新鲜   “如若不然这样,田和人我出,沈小娘子只需要定时按量将种子交给我,再按照种出来的收成算账?”   林茗却佯装着意外的神色道:   “钱叔你这意思是?”   钱广富也不打算饶话了,点头明说道:   “是这样的,沈小娘子,这番茄如果真有你说的口感过人,那咱们私下里吃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好的食材,要是能拿出来卖,那收益可着实不会低了去。”   林茗面露思索,沈母眼含着一丝笑意,钱广富不了解林氏,她相处了这么久可是知道林氏的脑子的,对方没准早就知道钱广富打的什么主意了。   所以才将话题引到番茄怎么种上,而不是由她们提供番茄,要不然这里面的麻烦事可就太多了。   首先她们没有地,其次她们就算想找人手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在这两个前提之下,她们还是提供种子和种植方法最保险。   只不过这种子要是一但人家自己可以收成了,重复种植的话,那她们到时候岂不是就   沈母这样想,不仅面露了一丝犹豫,林茗却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必想的怎么复杂。   因为就算是她们自己种,直接提供番茄给醉仙楼,人家照样可以自己留种自己种。   除非她们有完成的种植销售渠道,保证种子独特性不外漏,要不然这种问题不可能会避免。   虽说林茗不知道用空间灵泉水种出来的番茄做种子,种出来会不会和之前的口感一样。   但稍微想一想空间灵泉水的相关逻辑也知道,如果用灵泉水浇灌的番茄,之后不管种多少轮,种子依旧还是这个状态的话,那空间灵泉水岂不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然,这个猜测只是林茗瞎猜的,其实并没有逻辑。   而她之所以这样认为,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觉,觉得要想种子保持改良版的基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要想保持这种改良基因,空间灵泉水或许是关键因素。   若是其他人得到了改良版的番茄,然后私自留种种植,而没有空间灵泉水的浇灌,或许种出来的不是这个味道呢?   毕竟空间灵泉水一直扮演的是,增长作物生长速度和优化生长环境的功能。   而这个问题,还需要林茗在自己琢磨,沈母或许不知道空间灵泉水的存在,不过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她可以说自己用草药知识改良了土壤种植环境。   就像是用了好的肥料,作物长得便更加好,口感也更好一样,这个解释想必应该还算是合理。   而今天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钱广富在知道了这道菜的存在会找过来,不过照目前来看,如果这是一个方法,那将会省去她们许多事情。   不过最近应该不会直接定下来了,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个番茄种子基因的更改是否是永久性的,还是一次性用品,这里面的差别还是很重要的,知道了这一点,她才能决定究竟要以什么方式销售改良版的番茄,甚至是其他作物。   钱广富觉得自己给的条件已经够好了,虽说也不是存着想自己弄了种子留种种种看的想法,但只要出种子就能得到回报,这买卖简直太和算了不是吗?   然而钱广富没想到的是,如此合算一本万利的买卖,对方却回到道:   “钱叔的提议我们会好好考虑的,不过说实在的,这种子,连我们都还没了解透彻,相信钱叔也不急于一时,可否等我们回去商议一下,等过段时间再给钱叔答复?”   钱广富见林茗都这样说了,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起码这事对方答应考虑考虑,他这时要是催促,没准会起反效果,于是钱广富想了想便也道:   “这是自然,也罢,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届时等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我的提议依旧不变,你们放心。”   沈母林茗二人见钱广富还算好说话,便又寒暄了几句,一起将人送了出去。   沈母林茗以及钱广富谈事时,并没有避让着许慎三人,显然两方都不怕此时被他们知晓,这也让许慎三人一时间更加感怀林茗知遇之恩以及信任他们。   等回来之后,沈母便带着林茗和许炎驾着牛车去了市集采购食材。   下午还差几十斤的卤味食材,一个上午过去了,那三家肉铺摊上应该还能剩下不少。   等三人到了地方,便看见几家肉摊摊主看着那些没卖掉的边角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林茗一看,那禽肉类边角料堆满了角落,看上去却是没多少人去买。   而和这些肉摊情况不一样的有两三家,他们虽说也堆了一些边角料,但数量不是很多,而且看样子也没有受到这些挤压货物的影响,看起来心态还可以。   随后二人就见沈母朝着那三家其中之一走去,到了摊子跟前,便听到那屠夫寒暄道:   “沈夫人,你怎么来了,上午卖的还可以吗?”   沈母自然笑道:   “生意很好,多亏了东西新鲜,若不然也不会卖地怎么好。”   这话说的简直打脸那些联合起来涨价,背地里造谣人家不涨价的摊子东西不新鲜的屠夫们。   旁边已经有人面色不善地看向几人这边,不过沈母林茗却是不在乎,许炎一心护主,见人瞪着眼睛看他们,他便更加凶狠地瞪了回去和对方较量。   林茗却不太在乎那些摊主的想法,直接对着朱屠夫道:   “朱叔,我们过来进一些货,你这还有多少?”   朱屠夫拿眼神稍微测量了一下,笑道:   “差不多有三十多斤吧。”   林茗点头道:   “那成,这些我们全要了。”   “好嘞,沈小娘子果然爽快,我老朱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等称完了重量,朱屠夫还给送了两根猪大骨,虽说猪大骨煮起来废柴火,一般人家不生重病不会做这样麻烦还废柴火的菜,但之前林茗二人有在他的摊子上买过猪大骨。   朱屠夫便记着了,于是现在便拿着来送人情。 第307章 她不会认错的   沈母见状便笑道:   “朱老板真会做生意,刚好这几天家里有人需要补身子,这骨头就多谢了。”   旁边林茗许炎二人也跟着投去了答谢的目光。   其中许炎面上还不由有了些感激,沈大娘有了骨头,第一时间是想着给他们三个补身子,上哪里能找怎么好的东家?   也就他们三个前世修来的福气,不仅找到了林娘这样的主子,主家的人也都对他们十分宽容爱护。   朱屠夫那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用客气,也算是答谢这两天你们常来光顾摊上生意了。”   一群人有说有笑,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可给其他屠夫气了个够呛,他们这边一大堆没卖掉的边角料杂碎,人家呢,摊子上都清光了。   这怎能让他们不妒忌?   心态一出问题,就有人开始阴阳怪气起来道:   “哟,我说沈娘子,你们摊子上要是用不新鲜的东西做吃食卖,要是客人吃了之后闹肚子可咋办呐?”   这一句声音不轻的话,将在场正在挑拣的客人眼光都移向了这边。   又说了朱屠夫摊上的东西不干净不新鲜,有说沈母几人明知不新鲜还买,这可谓一箭双雕。   然而沈母刚皱了皱眉,想要向周围看着他们面色怪异的客人澄清一下事实时,却听身旁的林茗语气微讽道:   “我倒是不明白,如果每天摊子上的东西都卖光,第二天要怎么卖不新鲜的,反倒是你,看着样子应该没人来买你摊上的东西吧?可千万别卖不掉明天接着卖才好。”   贼喊捉贼,这个词瞬间在周围挑拣的客人心中浮现,然后那一个原本在说话阴阳怪气摊主前挑肉的客人,面带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到了旁边的摊子上。   那屠夫被林茗堵了一嘴,想恼羞成怒,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头天东西都卖掉了,还这么卖不新鲜的?   这一句话就将所有在背后造谣生事人的嘴给堵上了,还外加让他们这些人引火上身,颇有一种有口说不清的感觉。   “你你说的什么意思!”   林茗却依旧笑道:   “我说什么了吗?我不过就是将事实情况讲给大家听而已,想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谁摊上的东西卖的快,谁最有可能卖不新鲜的肉。”   那副无辜的神情,若不是沈母知道林茗此时是故意的,都要被其蒙骗住了。   沈母心中好笑,面上却也和林茗装作一副不明情况的样子道:   “是啊,若是没记错这位是郑屠夫吧?若非你先说人家卖的东西不新鲜,我们又怎么会站出来公道话呢?”   这意思还是说,事也是你先挑的,现在没理说不过人家就打算恐吓怎滴?   许炎这时也知道有人针对他们了,便直接站到了沈母林茗身前,挡住那郑屠夫的怒目而视,并且用同样的眼神回瞪回去。   那郑屠夫见对方人多,原本站在自己这边的几个屠夫,见场面局势变得微妙,便纷纷移开目光没帮他说话。   要是帮他说话,那他们其不是也有问题?   见此郑屠夫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了,站在那里,活像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沈母林茗几人却依旧自在地到其他两个没涨价的摊子上,将余下的食材采购完,便一道回了醉仙楼后院。   洗净食材之后,便各自放到锅中焖煮,和上午一样,由许真在旁边看着火势,其余人便到了前面看摊子。   上午还是沈母林茗在摆摊,许炎许慎在旁边看着学着,忙的时候才帮忙收个钱或者递个东西。   二人学的很快,下午没一会,就可以稍微上手了,虽然手法比较生疏,但两个人一起合作,速度倒不必林茗一人慢。   见二人可以上手了,林茗便打算先去铁匠铺看看铁栅栏做的怎么样了。   沈母见许炎二人也逐渐熟练,便点了点头。   林茗也没驾着牛车,反正半天时间想必铁匠铺还没完全做完,她过去只是看看情况,外加问问能不能做做其他的东西。   比如烧烤架,还有特质火锅这些器具,要是能做,之后也可以涉及一些其他生意。   火锅可以冬天卖,那烧烤就正好夏天卖,这样一想林茗便加快了些脚步。   然而她还没走到铁匠铺,却在路过转角的九龄堂时,看到了一个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林萱!她不可能会看错,林萱的样子她不可能会记错,那个人肯定是林萱!   林茗只觉得脑袋发蒙,她真的没有看错吗?   林萱是她前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是她最亲密的家人和死党,她的脸,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的。   可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林萱也穿越过来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林萱不去找她呢?   林茗没再多想,见那马车都快驶入拐角,便直接推挤着眼前的路人,想要跟上去看一看那人究竟是不是林萱,还是她日思夜想认错了。   可这时却恰好从街角口迎来一个接亲的仪仗队,将林茗的视线全部封死了不说,还将整个道路封了起来,不让行人路过。   “该死的!给我让来!听到没有!”   这些迎亲的人几极为跋扈,面色凶悍地站在道路旁,将原本不算多的人群挤在一堆,林茗顿时挤得更加困难了。   林茗见对方不理会她,顿时更加生气了,就想要献出自己在穿越之后的头一回破口大骂,谁知道这时旁边却适时响起了旁人的声音:   “沈小娘子?还真的是你,今日沈小娘子怎么没在摊子上照顾生意?”   林茗急得团团转,转头看了眼身旁自己有些印象的客人,只好皱眉道:   “我有些事,摊子上有娘和帮忙的人照顾。”   那人随即一副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摊子不摆了呢,原来只是有事。   不过又见林茗面上一副着急的模样,那客人便看了看拦在他们之前的仪仗队,抖擞着眉毛解释道:   “诶,沈小娘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在迎亲?”   林茗一点也不关心谁在迎亲,她只想赶快赶上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林萱! 第308章 萱草的萱   她不仅不想知道,还觉得这家人毫无道德,你成亲就成亲,占着路做什么!   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结个婚还要百姓夹道欢迎吗!   见林茗神色不愉,那男子自知没趣,便没葫芦里买药,而是直接说道:   “听说这是县里的衙门李师爷的亲事,纳的第八方姨太太呢!”   这个沈小娘子脾气可不好,要是他说话急着人家,之后买东西故意给自己歪瓜裂枣的那可不行。   林茗眼中瞬间射出一阵寒光。   又是这个李师爷!   她真的,要是有机会,一定将这个李师爷脑袋按到水里,什么玩意!   眼见马车已经没了踪影,这什么狗屁仪仗队才走到路中间,一时半会肯定收不了场子,林茗面色冷如冰块,冷嗖嗖道:   “哦?是吗。”   那男的虽然见林茗面色有些怪异,可林茗既然搭了话,他便继续道:   “那可不是,还说咱们寻常人家就是娶个妻都没怎么大排场,可这李师爷每回纳妾,那都是热热闹闹的。”   说完,男子看了眼前面拦着路人的人,煞有其事地悄声说道:   “前面这些拦人的,可都是衙门班子的衙役。”   “呵呵。”   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有这个排场,衙役不干活,反倒跑来帮师爷娶妻纳妾,这要是搁在现代,绝对属于滥用职权!   真是一群狗屁不通的玩意!   林茗心中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自然也不是多好,那男的见林茗一副生人勿近地模样,顿时抖了两抖。   他怎么觉得这个天下第一卤的沈小娘子,不仅脾气不好,还特别可怕呀?   林茗却没时间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见拦着他们的衙役跟上了迎亲队伍,稍微松散了些。   便瞬间挤着人往方才马车消失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可当林茗气喘吁吁到了转角口,路上哪里还能看见什么马车!   “靠!”   扶着树干歇息着的林茗,十分不甘心地骂了句脏话。   随后便面色迷茫地坐在树根底下独自思索了许久。   林萱难道真的和她一样也穿越回来了吗?   还是说?   林茗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会不会林萱但是去世的时候,就直接穿越到了这里?   然后上天感念他们姐妹情深,看不过自己在现代行尸走肉的日子,便也让她穿越过来?   “肯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的,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自己还有了个空间,老天爷没准还真的存在呢?   这样想着林茗抬头看了看天,正午的太阳最是刺眼,即使隔着树叶的缝隙,依旧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但林茗却仿佛想要在天上看出个窟窿似的,知道眼皮酸涩噙出了生理性的泪珠,才堪堪移开了视线。   林茗攥紧了拳头。   她从来不是个会相信自己神经错乱的人,就算再不可能,但她依旧确定她刚才肯定没有看错。   那个人,绝对是林萱,她拥有和林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相貌,她肯定不会看错。   对了,九龄堂!   刚才她看到林萱时,她的马车正好停在九龄堂门口,也是在她上马车时,她才看到了她的脸。   她得赶快回去问问,没准九龄堂知道关于林萱的事。   这样想着,林茗便又重新跑了回去,这回一路上畅通多了,迎亲队伍已经走远。   想到那个什么李师爷,林茗心中想着,要是今天错过了和林萱相认,这个仇她林茗记着了!   此时林茗已经完全将方才那个惊鸿一瞥看到的女子认做了林萱,并且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的面貌精神也和之前有了许多差别,此时往九龄堂方向飞奔的林茗,眼神明亮,坚定,并且充满希望。   和之前那个穿越到古代,觉得一切可有可无,甚至连自己都可有可无的林茗已经有了根本的差别。   她认为,一定是老天爷又重新将放不下的亲人送到她身边了。   要不然为什么林萱哪里也没去,却出现在她所在的地方了呢?   那本东胜地方志上,即使残缺不全,她都能窥见整个东胜国地域的辽阔,为什么林萱没有出现在别的地方,而是出现在千灯镇这个地方呢?   这肯定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或许她的穿越就是为了在这异世重新找回亲人!   无比坚信自己的猜想的林茗,不一会就到了九龄堂,正直秋冬换季季节,里面看病抓药的人不少。   林茗越过那些人,直接来到了药柜跟前,对着里面正在抓药的药童道:   “小哥,我有急事想要请问一下。”   那药童一边抓药,听到了这话,原本还以为是病人询问抓药的事,或者就想插队抓药呢。   刚想说一声稍等一下,却突然觉得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随后那药童转眼望了望出声的人,顿时有些意外道:   “沈小娘子?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抓药的吗?”   若是别的无理客人,他是不用理会的,但沈小娘子可不一样,这可是师傅都说要以礼相待的人,就算想插队也是可以的。   说完那药童便放下了手中抓着的药,转而走到药柜前面露尊敬地看着林茗说出下文。   林茗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对其他等着药的人不公平,她开门见山询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过来抓药?乘的是马车,穿着藕色衣裙?”   药童回想了一下,意外与沈小娘子这回来竟然是找人来了,可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没记起有这样的女子来抓过药。   于是药童便只好摇头道:   “沈小娘子,刚才好像没这样的人来过药堂里才是,沈小娘子这是在找谁?”   找谁?   林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穿越过来名字巧合地还是本命,可林萱也会和她一样吗?   想到这里,林茗便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刚才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林萱的人来过这里?”   那药童自然又是摇了摇头,林茗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那以前呢?林萱,萱草的萱?”   萱草就是康乃馨,前世林萱和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这样介绍,总会引来别人询问萱草是什么草,然后她机会一脸骄傲的说,萱草就是康乃馨,是华夏母亲花。   如果林萱还是本名肯定还会这样介绍自己的。 第309章 会来找的吧?   如果林萱还是本名肯定还会这样介绍自己的。   然而那药童却依旧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好奇道:   “沈小娘子你这找的是何人?”   林茗却没有解释只是皱着眉发愣,半晌过去,林茗身后地那些抓药的客人显然也意识到他们被插队了。   于是便纷纷有些抱怨,虽说这些人看着药童对林茗态度非常好,不仅猜想林茗指不定是哪家的小姐。   但这抓药可不能耽搁,一时间旁人议论声就更加高涨起来。   “前面的,不抓药就先让一让,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吗?”   林茗恍若未闻般,没看身后的客人,反而再次确认道:   “小哥,你确定刚才没有一位十三四岁,穿着藕色衣裙的客人来过你们这里吗?”   说完,林茗便仔细分辨着药童面上的神情,她希望能从对方面上找到一丝迟疑或者隐瞒的痕迹。   这样她至少可以确认,对方知道关于林萱的信息,要不然她要到哪里去找人?   然而林茗终究是失望了,那药童虽然疑惑与林茗一个问题反复问了这么多次,可师傅交代的事他不敢不从,所以这次依旧非常确认地电科点头道:   “沈小娘子,这儿真的没有您说的那位姑娘,沈小娘子你莫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   怎么会呢,她刚才亲眼看到林萱在九龄堂门口上的马车,她怎么会搞错。   然而她从药童面上看不出欺瞒,甚至对方对待她的神情非常恭敬,对方好像也没理由骗她。   仿佛一下子被抽掉了主心骨,林茗肩膀耷拉着,转身离开了药堂。   那药童见林茗竟然就这样走了,心中有些奇怪,可也顾不得多想,毕竟药柜前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抓药呢。   然而就在林茗转身走出九龄堂之时,却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从后帘步入九龄堂前厅。   那少年身穿一件苍紫色缎面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蟒纹绅带,一头墨黑色的发丝,有着一双独具少年气的灵动双眸,体态轻盈却也有一丝稳重。   少年刚步入九龄堂前厅,便注意到了一位女子颓着身子离开九龄堂的背影。   那女子身着玄青色束腰衣裙,体态悠然。   性情却稍显疲惫颓然,让在那一刻看到她的的自己都仿佛被染上了一丝郁寡。   少年意识到自己看着一位陌生女子的背影发愣,便眨了眨眼睛,随即便朝着如火如荼的药柜走去。   他要问问那个人。   “少东家,你来了?”   药童有些意外地看着少年依在药柜旁道。   少年点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扫药柜案前的药方子,问了声:   “这段时间,药堂里可有久治不愈的病患?”   药童想了想答道:   “回少东家的话,这倒是没有的,疑难杂症虽也有,可都被师傅诊治妥当,都在好转呢。”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又佯装着随意的口吻又问:   “方才我观有位身着玄青色衣裙的姑娘离开,神情稍显颓然,可是对方付不起药费了?”   少年问地直接,来药堂的人,都是看病的。   既然对方不是因为药石无医而如此,那或许就是因为药钱如此了。毕竟这在药堂时有发生,治不起的人,这种情态也是正常。   药童有些疑惑,又这样的人吗?   随即又突然意识到少东家说的人,哪是什么治不起病的病患,那分身着玄青色衣裙的分明就是沈小娘子。   于是他便摇头笑道:   “少东家你误会了,沈小娘子不是来抓药的,她是来找人的,只不过好像没找到。”   少年一个惊愣,小娘子?   这么说   少年维持着表面轻松的神态,继而笑道:   “误会了就好,我当是药堂里的费用虚高,惹得这些个病患没有生路呢。”   药童却饶了饶头道:   “少东家,咱们九龄堂的药价可不高,镇子上其他几家还有比咱家高一二成的呢。”   少年只好心不在蔫地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而看着药柜上的药方子发愣。   药童自然看不出少年的面貌有丝毫不对劲,依旧忙碌与抓药当中。   少年其实很想问问那个沈小娘子是谁,为什么药童这样叫她,也有些好奇她找的人是谁,为何没找到人,就露出那副样子来。   当然,这些想法都因为对方已经为人妇而搁置在他的脑海,没有付诸行动。   心思百转,实际却只有一瞬,这时就听从看诊间传来一道声音:   “弘奇,可是你来了?”   少年眼神逐渐清醒,对着对帘那应了一声:   “诶是我。”   随后便抬脚前去与坐堂大夫攀谈起来。   “你们兄妹二人这回来要待多久?”   祝弘奇想了想道:   “庙会结束我们就得回程了。”   那大夫摸了摸发白的胡须,点点头道:   “也好,路上注意些颠簸,若是发病,可让你妹妹服用天香丸缓解不适。”   祝弘奇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不少的病患,便先告辞出了药堂回了别院。   九龄堂发生的事情林茗不知道,她此刻正有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   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她刚才出门的任务。   “我这么把正事忘了。”   轻声说了句,林茗便转头往铁匠铺那走去。   不知道娘会不会以为她出来这么久是为了偷懒,林茗这样想到。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的心情已经被方才得知自己找不到林萱的踪迹给破坏地一塌糊涂。   要是明天林萱还会来呢?   想到了这个可能,林茗又再次竖起了脑袋,对啊,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那就代表她可能也住在这个千灯镇上,能被她遇见一次,那肯定也能被她遇见第二次。   她每天都在镇子上做生意,没准林萱会到她摊子上买东西呢?   对了,而且这里是没有栗子饼和卤味的,要是林萱知道了这两样东西的存在,肯定会知道她也穿越过来了,那到时候她要找到自己就很简单了。   想到这里,林茗又不禁想道:   她真的是林萱吗?如果是林萱,并且也和自己一样有现代的记忆,她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吧? 第310章 快给他气死了!   即将陷入不确定的恐慌当中的林茗,再一次适时打住了自己的思绪,故意给自己打起道:   “肯定会的,天下第一卤在千灯镇上怎么出名,她要是林萱,一定能知道这个摊子的存在,也一定能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她肯定回来找她的!”   怀着这份坚定,林茗去了铁匠铺,查看了一下殷老父子已经完成的成品,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做工不如现代机器生产的那么顺滑,但却很抓地,和不倒翁一样,随便推还推不倒。   如此好的稳定性,到时候也不用焊在地上了,虽说古代没有随意占用公共资源,或者影响市容一说,可不固定在地上之后也好调整队伍,想要更改的话也不需要大费周章地一个个敲掉,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又叮嘱了几遍做好的铁柱子一定要规格一样,便和殷老提了提铁制烧烤架以及火锅这类定制锅具的定做。   对方显然有些诧异,林茗次次来都要定制特质品,不过倒也没有露出太多不解的神色,反而介绍起了自家打铁铺为那几家酒楼打造过锅具。   “那醉仙楼的王大厨早年胳膊落过伤,不好往右拐,还是来找我定制的锅呢。”   林茗见对方如数家珍一般地报着谁谁谁找他打的器具,便笑道:   “那这么说,我说的东西你们也能打了?”   原本还想晚些将火锅和烧烤弄出来,可现在多了一个林萱,对方或许不一定知道这里有没有卤味和栗子饼,可要是关于现代的东西在她这里一个个地发扬出去,总有一个能引起对方的主意的。   还有那个唯有现代才有的薯条薯片,她相信只要林萱还有现代的记忆,她就一定会过来找她!   这样想着,林茗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新的动力,这个动力已经不是单单纯为了自己的秘密而努力。   也不是为了自己以及林秋白的生活水平而努力,而是找到了真正明确的方向。   她一定要,让那个或许也来到这里的亲人,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她现在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茗认为种田地事情迫在眉睫了。   因为只有有了食材,她才能将只有现代有的菜发扬出来,只有知道的人多了,她才能确保林萱能看到听到,然后过来找她。   林茗一味地这样想着,甚至当场拿炭笔在地上画起了烧烤架的草图。   却没有想到,或者说也不愿意想到,或许她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林萱,即使是林萱,对方或许也没有用她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带着现代的记忆穿越。   如果说,看到林萱时上天给林茗的念想,那之后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心中叫做希望的火种熄灭。   她想不到后来的事,也不想去想,她只想用这些努力来向老天爷证明。   看吧,她值得这些恩赐,值得让老天爷将她的亲人送回她身边,因为她如此努力,努力的人就应该好运,应该心想事成。   所以林茗根本不想万一。   “这”   殷老茧林茗如此爽快地就在地上画起了草图,顿时颇为惊讶。   心里想着对方是不是用的急,若不然这沈小娘子也不会突然做出如此突然的举动。   不过虽然林茗话地草率,可他依旧从图案中有了一丝兴味。   之间殷老指着那杯刻意拦起的部分道:   “这里可是用来放柴火的?”   林茗见殷老倒还真有几把刷子,一眼就看出来关键,于是林茗倒也不瞒着,而是道:   “是也不是。”   殷老疑惑道:   “这是为何?”   林茗便拿着碳棍指道:   “这里虽是烧火的地方,可放的却不是柴火,而是木炭。”   殷老想了想,又看了看地上的图,顿时眼前一亮,随即便追问道:   “在理,这架子没有取灰的地,若是想烧柴火也放不了多少,如果是木炭就对上了。”   林茗笑了笑,烧炭的好处可不止这么一点,烧炭的温度不至于过高,柴火则不好控制火候不说,还会飘灰。   既然火上架的不是铁板而是镂空的铁架,自然使用不会轻易飘灰的木炭更加合理些。   不过想到铁板,林茗又想起前世非常火的铁板鱿鱼,这应该也算是现代独有的吧?   可她来这里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鱿鱼这个食材,毕竟这里的人,就连河鱼都不怎么吃。   要不是酸菜鱼的风靡,这里的人估计依旧不太爱吃鱼。   容易捕捉的河鱼都不喜欢吃,更别说受限于地理位置以及捕捞难度的海鱼海鲜了。   微微叹了口气,林茗继续画着,殷老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突然低落的神情,依旧兴奋的指着地上她画的图道:   “那这里就一定是放食材的地方了?”   林茗将思绪收敛,点点头解释道:   “是的,可以放蔬菜和肉类,在木炭上烤,所以铁架一定要做的精细些,要不然很容易粘上肉或者影响食材的烹饪。”   殷老思忖着点了点头,这时殷力轮着铁锤子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图案,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也是要打的吗?”   林茗点点头,又稍微比划了一下,免得这里没有比例尺,到时候打出来的东西是模型版的就不好了。   殷力自然比殷老更加激动,他们打铁的人也打腻了千篇一律的锅碗,稍微出一个新鲜玩意就够他们新奇一阵子。   谁知道这个沈小娘子竟然每天都有新花样,还样样新鲜奇特,这简直让殷力看着林茗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别误会,殷力纯粹是为了林茗能想出这么多新鲜的器具而好奇,和林茗本人没什么关系。   “这个当然可以打,爹我们接了这个活吧?”   殷老那边还在拿捏着,谁想到殷力一点也不迟疑,直接这样说了一句。   殷老顿时气的差点后悔生了这么个儿子,他这是不想答应吗?   他明明是看着对方要的急,所以想在价格上多占些便宜!   快给他气死了!   见殷老那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殷力,殷力也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回望对方,林茗顿时笑了笑。 第311章 偷的还是偷的   见殷老那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殷力,殷力也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回望对方,林茗顿时笑了笑。   殷老见林茗笑了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林茗认为他这是想要借机多捞些钱。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殷老想说,要不是这个傻儿子,他赚的只会多更多,毕竟那家打铁铺子不是这么做的?   生铁也是需要劳力锻造出来的,他们俩的劳力比那些手里没劲的打铁汉子贵一些这么了?   不过殷老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顾客是上帝,看着林茗捎带歉意道:   “沈小娘子,这个架子我们可以试试看,不过要是做的不好”   里面笑了笑道:   “你放心,价钱上面管够,只要能做出来,这价钱就按照比市价高一层算如何?”   这可不是林茗故意让的优惠,毕竟这个镂空烧烤架,虽说盛起来不重,但要想打好,功夫不可能少费,她这个高出一成的市价,差不多算是将镂空烧烤架的补足了。   林茗也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当然别人占她便宜更不可能。   殷老听着这条件,想了想只好答应道:   “那成,我们一定给你做好些。”   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个位可不是轻易就被人占了便宜去的人,不过既然人家不差钱,还老是有活让他们做,说明以后他们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既然这样,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得罪对方显然不是什么好法子。   见对面直接答应,林茗也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打铁铺,而非将火锅的草图一并交给二人。   一件件事来,太急只会适得其反。   这个烧烤架虽说有些创新,但却和古代富贵人家用的暖炉有些像。   虽说不全然一样,但也不算什么太过创新的玩意。   可火锅就不一样,这种特制的锅,一个概念变能颠覆这里人的吃饭方式,她虽然也不指着靠着锅就能怎么怎么样,可要是她前脚刚推出火锅,还没引来客人,就出现了模仿她的人,这就非常难过了。   正如吃食口碑一样,她需要一个新手无敌时间,不论这个时间有几天几个月,起码在这个时间段里,她能吸收足够多的人气以及人流量。   做好宣传的话,她必须得是火锅的创始人,要不然之后若是被林萱知道了火锅这个东西,可原创的名头却被别人抢去了,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在现代时,抄袭着比原创者有名气是时有的事,因为原创者做的工作时从无到有,工作量很多,完成的作品也不一定最好。   抄袭者却不只需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便能拥有一个看起来十分完美的作品,两者谁更占优势,想必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当然不能说抄袭者就不努力,他们当然很努力,努力地抄,努力地该,努力地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别人家的孩子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这种努力有时甚至比原创者,比生出这个孩子的人还要费时费力,看起来他们也付出了很多,但林茗却想说一句。   这么喜欢养小孩,自己不生偷别人家的孩子养,你养地再好,就能否认你偷别人孩子的事实了吗?   她现在之所以没将火锅直接交给这两个人,也是在观望,这二人是否会像是和抄袭者勾结的人。   即便是这二人不外传,也迟早有人能仿造出来,可这和主动将这些东西交给外人让她没有先手优势不一样。   当然,利用契约规范合作方这种方法她不会忘记,可要是契约成了最后的防护墙,那要是谁能给更高的利益,这座墙不就倒塌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二人一个憨厚朴实,一个虽然喜欢占便宜爱钱,却也不是一味地只爱钱,看殷老将儿子教成这副没心机的样子,林茗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如此没有底线。   当然,这个还需要看之后二人的表现。   一边想着,林茗回到了摊子上,沈母见林茗去了这么久终于终于回来了,有些担心地问了句:   “林氏,发生何时了?如何去这么久?”   林茗却摇摇头道:   “无事,路上有人接亲拦住了路,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林茗这样一说,沈母顿时了然,方才那仪仗队正好也路过了他们这边,摊子上排队的客人都差点乱套,还好经过一会整顿之后,又重新排起来,要不然今天下午没准又要晚回家了。   想到这里,沈母也没有疑惑,一边将东西递给客人,一边问道:   “铁匠铺那边东西做的这么养?”   经过方才队伍被冲散,好些客人抱怨之后,沈母也不由对那个栅栏在意了些。   林茗点了点头道:   “做的很好已经马上全部做完了,咱们待会收摊之后就能回来布置了。”   说完林茗还提道:   “对了娘,那个招工的事,我方才路过镇子上的告示栏,在上面看到了些。”   沈母便好奇问道:   “怎么样?行情如何?”   林茗笑道:   “还可以,有几张上面工钱要的还蛮低,一天只要三四十文,不过看不到人,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要不然晚上咱们收摊之后去问上一问?”   沈母点头道:   “先去问问也好。”   之后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母林茗两个主要忙活,许炎许慎二人则是在一旁学着,争取早日看熟了,之后林茗就不需要忙活了,连带着沈母也能稍微缓解一下摆摊的压力。   三个人六只手,怎么也比两个人要轻松些。而许真,林茗之后将其待在身边,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几个小时过去,摊上的东西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卖完,虽说因为没有集人来的少,可平均每人买的却变多了。   想想也是,一般有集时,单买的人尝尝鲜的人不少,虽然积攒下来量也很多,可还是你不上一下子买个半斤的人要省事一些。   许炎二人帮着沈母林茗将摊子收拾好,就推着推车去了后院里,许真正看着灶房的炉子。 第312章 拿走吧   见几人回来了,便上前搭了把手,许炎见状便关心道:   “身子好些了吗?”   许真点点头道:   “昨日就好很多了,已经没什么事了哥。”   其实昨天回到沈家时,她的状态就好了很多,不过她生怕给几人添麻烦,所以才主动待在后院看火。   但这火自己烧地倒是顺堂,她一个人在后头,帮不了什么忙,觉得无聊地慌。   许炎点点头,又道:   “好了就好,不过还得注意些,那迷香岂是怎么快就能缓过来的,况且之前那两个混蛋动则打骂,就算要上工也得身子养好了才行。”   许炎怎么可能不知道许真的是什么,但既然林娘都说要她将身子养好了再干活,他们自然得好好听话了。   养不好不仅自己遭罪,还得劳烦林娘为他们看病抓药。   许真只好道:   “好了二哥,我知道了,你们呢,摊子上一切都好吧?”   许慎点点头道:   “我们两个今天已经能上手了,最多还要一两天时间就能熟练起来。”   林茗也非常满意道:   “是啊,你两个哥哥都很不错,你将身子养好了,就跟着我,摊子上的事情就由他们二人做吧。”   许真似是没想到林茗要让她跟着她,不过想了想也对,自己这胳膊腿,在摊子上也够不太到东西,还不如留在林娘身边照料。   许真便点了点头笑道:   “林娘放心,我明天就能好全,胳膊上的伤都淡了很多,你瞧。”   说着将确实淡了不少的痕迹放在了林茗眼前,林茗见状点点头道:   “好了就好,咱们收拾一下,这就走吧。”   众人点点头,便出了醉仙楼后院,等几人一走,钱广富便从后院账房门口探出身影。   摸了摸胡子,钱广富招来一个伙计问道:   “你可有认识的庄户人家,信得过的有吗?”   林茗先是驾着牛车去了镇子上的告示栏那。   沈母看到了那些林茗说的告示,却有些无奈道:   “也怪是我没说清楚,这些那是找活的,这些事人家招人贴的告示。”   林茗一愣,这上面也没写招聘啊   这下子尴尬了,她说怎么镇子上的工钱要求怎么低呢,原来是招人的给地待遇。   沈母便向林茗科普道:   “这些做活的人,一般揭了告示之后就代表接受了上面的工钱,去上面的干活地点做活,当天做完当天领工钱。”   说完沈母指着上面这几个没被撕下来的告示道:   “这些应当是被剩下来的告示。”   林茗点点头,之所以被剩下来,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个工钱太低了。   想到自己还以为镇子上工钱要求低,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沈母看出林茗的局促,便笑道:   “你刚出阁,这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现在总算晓得了。”   林茗这才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这些事一般女的应该也不知道,上河村也是见乡下,就算要做活,也不用这种揭告示的法子,所以她不知道应该不算什么怪异的事。   这样想着,林茗面上顿时放松了些许。   却又想到,不知道林萱在这个古代会不会适应?   会不会对她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害怕被人拆穿露馅?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觉得兴许自己到现在还没听到有关于现代事物的消息,或许是林萱刻意隐藏,害怕因为这些怪异出格的事情,被别人发现端倪,所以依旧作为一个恪守本分的古代人活着?   要不然为什么林萱身为一个现代人,没有传出什么有关于现代的消息呢?   她都开创了卤味这个吃食,算是将现代的东西挪用到了这个未出现卤味的古代。   这样想着,随后林茗又想到了她见到林萱时,对方是乘马车的,马车是什么概念?   这个千灯镇上,牛车虽然不少见,可车马市上,可供客人挑选的马车也就不到十个。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马车在千灯镇就属于前世的玛莎拉蒂,属于稀有东西,而她白天看到的林萱竟然在千灯镇上乘马车!   而能坐的起马车的人,不是千灯镇上的富户,就是慕名来此的游客。   林茗希望是前者,因为这样她的寻找范围就更加明确了些,她只要关注一下每日来摊子上买东西的丫鬟小厮,主家有没有姓林的,这不就有办法可以找到对方了吗?   对了,或许她可以去问问钱广富,身为镇子上最大酒楼的掌柜的,平时肯定经常和来酒楼消费的富客聊天,没准钱广富知道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茗恨不得现在就掉头转回去,但她还有理智,所以没这样做。   一来她这突然回头,也没有一个好说辞,万一被沈母怀疑出什么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来她现在特地跑去问,没准那钱广富还会拿捏一二。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钱广富早想找一个能加深他们合作关系的筹码,与其现在让对方心里有所猜测戒备。   不如她明天找个不起眼的空头,假装随便问问,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这样想着林茗便听沈母说道:   “既然如此,看来找镇子上的人不太实际,咱们这还是回去吧。”   林茗心中也几位赞同,则三四十文钱的没一个被揭,说明镇子上的工钱远比三四十文高,再加上他们地点还在内青村,这一来一回还得给人路费钱,实在是有些不太合算。   于是林茗便点点头道:   “那成,咱们去铁匠铺那将栅栏拿回来。”   之后五人便往铁匠铺那赶去。   到了铁匠铺,殷老二人已经将铁柱子全部做好放在门口,二人却在后面研究着林茗画的那个镂空铁架子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沾食物,还能省事些。   “殷老,我们来拿东西了。”   殷老却头也没抬,直接摆了摆手道:   “拿走吧,已经全部做好了。”   林茗有些诧异,还想说钱还没给,却见专心地望着底下的草图,就连一向憨厚好客的殷力都没有注意他们的意思。   林茗有些无奈。 第313章 数学天赋   林茗有些无奈。   只好问道:   “不好意思。这钱好像还没有结清吧?”   说完,林茗就看到对面二人顿时一愣。这才有空,回头看了她一眼。   殷老有些尴尬的说道:   “东西一共三两五钱银子,你只需要付五钱就够了。”   之前林茗已经付了三两银子定金,还以为一共得五两银子呢。   没想到一共才三两银子。这么说还挺合算。   想来也是。毕竟铁柱子里面是中空的。要是薄厚不一,也容易不稳定。   于是林茗便想将剩下的钱结清。却不想沈母先他一步上前。从荷包中掏出五钱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对着林茗笑道:   “剩下的就让我来吧。左右也只是五钱银子。”   林茗当然没有拒绝,而是笑道:   “好啊娘。”   等将钱收下之后,殷老便直接道:   “那成你们四处看看,我就不招待了。”   林茗挑了挑眉,就见殷老回去和殷力一同继续研究起了地上的草图。   沈母林茗相识一笑,便安静地离开了。   等许慎三个帮忙将铁柱子搬到了牛车上,几人便又回到了醉仙楼门口。   林茗看了看没见到钱广富的身影,便没再想其他,而是几人一起将铁柱子固定在了平时摆摊的地方,林茗拿来一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这些铁柱子全部一个个连起来。   见效果还不错,几人便满足地将东西直接放在了后院灶房中锁了起来,等明天就可以直接摆摊用了。   之后一行人便打道回府,路过那街上的一圈肉摊时,几人注意到所有摊上的边角料又和之前一样堆积在那里卖不出去,而不是像昨天前天那样销量火爆了。   这种情况尤其实在那些涨价了的摊子上,这是因为没有涨价的摊子,大部分边角料都被沈母林茗包圆了。   沈母林茗几人闲适轻松的模样,显然让那些屠夫看了不太舒服,但二人却没管这么多。   和朱屠夫几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届时其他摊主见捞不到什么油水了,纷纷想将价格调整到原来的位置,可却遭到了以郑屠夫为首的几人反对。   场面一时争执不下,朱屠夫几人却依旧卖自己的东西,不管其他几家如何狗咬狗。   不一会五人便回到了沈家,因为今天回来地早,这时沈家上学的学生还没散学。   许慎三人也算是头一回见到学生读书的场景,许炎听的云里雾里,许真也差不多,不过许慎却一边听着一边面临思考。   此时正是沈奎章在将古代数学经典例题鸡兔同笼,算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的,这在古代应该叫做算术,考试倒是不考。   想必沈奎章也是看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散学,所以讲些不一样的东西调动一下学生积极性。   没想到恰好被回来地沈母几人遇上。   学生们确实对这道题非常感兴趣,不过这些人都才刚学会十以内的算术,那里知道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呢?   就听沈奎章在前面问道:   “有人能算出来,这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吗?”   底下的萝卜头们瞬间咿咿呀呀,掰着手指头做着算术。   林茗看有些学生的样子,不是因为在先生面前要注意仪态,估计非得将脚指头也得算上不可。   沈奎章在前面对回来地沈母几人点点头。   底下的却依旧没有算出的学生,沈奎章刚想摇头报出答案,就听见沈母那边传来一声答案:   “鸡有三只,兔子有两只。”   沈奎章顿时眼前一亮,点头赞扬道:   “不错,答对了,许慎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这回答的人便是一直在听的许慎,他刚一进门,就听到沈老爷说道:   “一只鸡两条腿一个头,一只兔子四条腿一个头,假如一个笼子里有五个头,十四条腿,那么请问这个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天生对数字敏感的许慎当即脑子就转动起来,没过多久心中就有了答案。   不过想着沈老爷是在问学生,而非在问他,他没直接说出答案。   最后见实在没人回答出来,他才将答案说了出来。   沈母和林茗也一副惊讶的神情看向许慎,这个鸡兔同笼虽然被沈奎章刻意简单化,更加适合十岁左右的人解,但许慎一个没有算术基础的人能解出来,也足以看出对方在数字上有不俗的感知力。   沈奎章那边自然就更加奇怪了,因为这道问题就连他的得意门生林秋白也没有回答出来,其他人就更加呆愣了。   许慎却看了看林茗方向,见对方露出鼓励的神情,他才继续朝着沈奎章说道:   “假设笼子里的全是鸡,那五个头就有十条腿,可笼子里有十四条腿,一只兔子比一只鸡多两条腿,所以这五只鸡里面,有几只多了两条腿,一共多了两个两条腿,那么就有两只兔子,三只鸡。”   林茗暗自点了点头,这个解法和前世的公式也差不多了,甚至还要跟简单些。   虽说这个题涉及的数字不大,可许慎能够用对方法,那就说明只要他习得基础算术比如加减乘除法,那像这种组合型的算术问题应该难不倒他。   以许慎十岁的年龄,做出这道题不算太妖孽,可以对方之前的人生经历来说,没有接触过类似算术却能做出来,就十分的有天赋了。   没想到她这还碰上个数学天才,这要是不培养,那这天赋岂不是埋没了?   想到这里,林茗却又有些迟疑了,毕竟以沈奎章的专业来看,他是主要教四书五经这些要考的内容,现在说起这个鸡兔同笼没准只是为了放松。   就和前世一些老师会在课堂上听音乐看电影一样,算是个放松的项目。   既然是放松,就不会每天都教,她要是将人托付给沈奎章,难免不能让许慎很好的学习到具体的算术知识。   再加上这里的人自己对算术也都是一知半解的,没准就算教也教不出什么。   这样说的话,难道她亲自教?   毕竟这里也只有她一人有足够数学知识可以教导了。 第314章 别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毕竟这里也只有她一人有足够数学知识可以教导了。   可问题又来了,她现在都嫌时间不够,还要教人数学,那岂不是更加忙了,陀螺还不能连轴转。   想到这里,林茗便将这个想法先搁置在了一边,不过心中却打算最近找个机会和沈母沈父提一下让许慎读书的事。   毕竟想要学数学,总得认字吧?   又想到许炎许真二人没准也有兴趣有天赋?虽说他们都去读书了,没人看摊子,但现在摊子上只需要两个人,剩下的一个人,他们轮流上课倒也不耽误事。   不管了,这些事之后和沈清提一下,要是他愿意带着人,那就不会让三人需要跟上其他人的学习进度了,这样肯定学不到什么。   想到这里,林茗下意识地搜寻着沈清的身影,见院子里面没有,那肯定就是在书房了。   想到这里,林茗又想起早上的事,在她看来早上的事没准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了些矛盾,不过她好心好意送枕头,沈清这厮竟然嫌弃这她怎么能忍。   想着早上自己将枕头摔到沈清床上的举动,觉得有些不太友善,为了自家跟班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林茗决定了。   她打算去将枕头摆正些。   于是林茗就躲开了沈母几人,跑到沈沈父房里,想着平时沈清白天基本不会卧房,沈父要看着学生,也应该不用回房间。   没准枕头还是她早上拿过去的样子。   这么想着,林茗便进了房间,谁当目光移到床上时,却没看到沈清的枕头,反而她之前睡的枕头放在这里。   怎么回事?   林茗满脸疑问地退出了房间,难道是沈清拿过去的?   不会吧这家伙   怎么记仇的吗?   这样想着林茗不知整死腿就往书房那走去。   “哇!哥你好厉害!你真的解出来了诶!”   “是啊哥,我觉得好难啊,哥你真厉害。”   沈奎章这边,因为许慎回答出来的问题,许炎许真二人止不住地夸赞道。   沈母也点点头,刚想和旁边的林茗夸赞一下许聪明,就发现林茗不知何时不见了。   沈母疑惑地往院子里看了看,却发现林茗正朝着书房那走去。   顿时沈母面上的笑容更盛,这才分开睡一天,这小两口就和小别胜新婚似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林茗却不知道这些,她鬼迷了心窍来到书房边上,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进去说什么好。   难道质问对方说她的枕头怎么会在沈清床上吗?   不可能,除非她不想让沈清答应帮看顾跟班了,本来沈清就马上要考试了,她再放一个人在他身边,指不定对方会不会答应。   现在要是得罪了沈清,这怪脾气一上来,怎么可能答应自己。   可来都来了,难道要走吗?   就当没有看到?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点了点头,就打算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可谁知她脚还没退出屋檐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清越的嗓音:   “林茗?”   林茗顿时身子一僵,这沈清叫自己作甚。   她都打算走了,这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咬咬牙,林茗只好摆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抬腿跨进了书房。   沈清依旧在看着书,就好像刚才叫林茗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茗脸上地笑容顿时装不住了:   “这人什么意思?把她叫进来晾在这里?”   林茗顿时心情就不好了,便一改谨慎的模样,直接大喇喇地上前,坐在了沈清旁边的桌子上,就这样看着沈清。   过了好一会,沈清才好像将手中那一页书看完,将书放在桌上,看向了看着他的林茗。   二人一对视,林茗倒是不怕,她存心想要较劲,怎么会感觉到一丝旖,旎。   沈清就不一样了,原本他故意佯装看书时,就被林茗盯得全身不自在,耳朵红了几个度,现在和林茗对视着。   顿时感到脑海当中一根弦忽然崩断了,他甚至感到心上嗡嗡作响,听不见窗外的蛙鸣也看不见其他事物,整个人竟然是被林茗的眼睛牵引了过去,忘记了移开。   很久之后,也像是一瞬之间,林茗突然觉得有些眼酸,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没有动。   心中暗怪,没想到沈清玩个一二三木头人都这么溜!   还是不是人了!   但林茗是谁?她像是会认输的人吗?   所以沈清在终于重新掌控回自己身体时,才发现对面的人,眼睛瞪得像个急红了眼的兔子。   沈清一愣,想到了什么,他终于微叹一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   “眼睛可痛?”   而林茗早在看见沈清破功的那一秒,便赶紧闭着眼揉了起来,嘴上却道:   “对付你痛什么。”   要知道她以前玩不眨眼可是单挑整个福利院的存在,没人能瞪得过她!   见林茗将眼睛揉的红红的,总算缓过了劲,沈清顿时有些失笑不已。   林茗认为沈清这是不服,并且在挑衅她,嘴一撅就要放狠话,不像却听沈清下一秒道:   “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   林茗一愣,揣摩沈清这话的语气不像不服,听上去还带着些笑意。   但这话的内容却是在命令,她用什么眼神看人家管沈清啥事?   管的还真宽。   顿时林茗没劲道:   “那你让我看谁啊。”说完便想到她来的原因接着问道:   “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沈清回答道:   “清见娘子左顾右盼不曾进来,以为有什么事,这才出声询问。”   林茗顿时语塞,有些心虚道:   “什么叫左顾右盼,我那只是路过,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沈清挑了挑眉,却没说话。   沈清这一不说话,林茗更加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拿手翻了两页书,假装随口问道:   “对了,你这天天看地都是什么书?”   沈清对林茗突然关心起自己看的书,有些意外,不过却也没瞒着,而是问道:   “什么什么书?”   林茗别扭了一下,眼神飘忽道:   “就是什么类型的书,是四书五经这种书,还是什么书都有,比如算术之类的杂学。” 第315章 算学   “就是什么类型的书,是四书五经这种书,还是什么书都有,比如算术之类的杂学。”   沈清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还以为林茗只是随便问问,于是想了想便说道:   “除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东胜史学之外,算术也稍有涉猎,称为算学,主要攻读的书籍有九章算术注和海岛算经等算学类书籍。”   说到这里,沈清也有些疑惑了,平时不见林茗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之前他刻意放在房间的珠算集,林茗也好像没什么兴趣,现在却特地来问。   林茗可不知道沈清已经有些猜测,她听到还真的有这方面的书籍,便眼前一亮问道:   “那这两本书你那里有没有?”   沈清点了点头,就见林茗眼中精光大胜道:   “那你能不能找来给我看一下?”   沈清有些意外,林茗竟然提出想要看看这些书,按理说,这些书虽然名声不显,但难度却不一般,因为不在笔试范围之内,所以寻常人基本上不会太过关注这类书籍。   想到这里,沈清便故意解释道:   “这两本太难了,我有一本比较简单的珠算集,你看着应该可以理解。”   林茗却不乐意了,只见她面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道:   “那你就给我看看有多难不成吗?这样我也好知难而退。”   说完,又装出一副可怜相道:   “平日里在家中,我也无甚乐趣,问你要这书也只是为了打发打发时间。”   沈清见此只好无奈地站起身子道:   “好,这就给你找。”   说完便转身向旁边的书柜仔细翻找起来,不一会,便从柜子里翻出了基本关于算学的书。   也不多,一共五六本,沈清挑拣了一下,将林茗指明要的两本较难的书和两本比较简单的书,一道递给了林茗。   林茗看着这几本书,顿时犹如痴汉看到美女,一下子便拿到手上,分别看了看书封上的书名。   见沈清刚才说的那两本都在里面,林茗便没耽误时间,直接往书房上的软榻一坐,拿起九章算术注就看了起来。   沈清见林茗拿到书就自顾自地看了起来,有些意外。   林茗却没关注沈清什么看法,缓慢翻动起了书中的纸张。   沈清看着书,一开始林茗翻书翻得比较慢,但到了后面她竟然越翻越快起来,这让沈清又有了些惊诧。   毕竟那本书里的内容,就连他看地也不是十分轻松,有些难的地方也是一知半解。   虽说后来全部理解了,可最先看到的时候,却没有林茗这么快的速度。   沈清不由猜想林茗是否见比较难,所以没了看的心思。   于是沈清回头看了一眼林茗的方向,这一眼却另他更加疑惑起来。   之间林茗面带认真以及思索,时不时还有些惊喜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看起来,并不像是随便瞎看的模样,倒像是能看得懂的。   于是沈清又等了许久,林茗翻了一半,便非常满意地合上了书,手刚伸向下一本,沈清这时便问道:   “如何?可是能看懂?”   林茗抬头见沈清望着她,便点头道:   “能看懂,这应该不是很难吧?”   说完还观察了一下沈清的面部表情,见对方面上没露出什么特别意外不可置信的神情之后,林茗才放下心来。   这本书何止能看懂,里面涉及的问题都是初中的知识点,虽说有些名称不一样,但看到案例例题,林茗就立马知道了这本书大致的难度。   用这个当教材正好,不需要学习一些不太常用的几何图形证明题等,全是有关于数字类的知识,利用率很高,也比现代所学的知识实用性更加高一些。   所以翻了一半她就知道后面不用看了,这本书非常适合许炎几人。   不过沈清问的话倒是让她有些防备,毕竟古人和她不一样,她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无论是数学知识,还是数学思维方式,都明显要优势一些。   如果这些书对沈清他们来说很难,她却觉得很简单,要是引起别人怀疑,觉得她有问题怎么办?   于是她只说了能看懂,而非很简单没有难度。   不过见沈清没有意外的神色,这书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是特别难吧?   林茗不知道的是,沈清虽然面上不显,内心却极为惊异,这些书的难度他自然清楚,原本一开始沈父见他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再国文之外上,还想让他先放一放。   要不是他要学就要学到最好,这些书指不定已经被遗忘再尘埃里,或者还给书肆了。   见林茗已经看起了第二本,沈清目光一凝,便看到这本书依旧是那本比较难的。   这次林茗翻得更加畅通无阻起来,这让沈清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逗他玩的,她真的有如此领悟力?   过了许久之后,沈清没有再出声打断林茗,当然心中的疑惑却越加深了起来。   “啊呜”林茗放下手里最后一本书,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声呵欠。   觉得眼睛有些酸,主要还是之前和沈清比瞪眼睛,废了些眼力,要不然就这几本书,还不至于让她觉得眼酸。   “看完了?”   沈清斟酌着问道。   林茗点头笑嘻嘻道:   “嗯,看完了,这些书内容还不错,你借我几天行不?”   沈清却摇头道:   “我之前说过,我的书就是你的书。”   林茗挑了挑眉道:   “那成,那这几本“我的书”我拿走几天,你没意见吧?”   她将主要知识点记下来,按照前世的办法,简化理解内容再交给许慎三人,反正他们三个又不考科举,只是用来培养能力,调动脑补活力的,应该不需要那么费事。   这些书里的内容还都挺不错,像一些用数的同类与异类阐述了通分、约分、四则运算,以及繁分数化简等的运算法则。   以及在开方术的注释中,从开方不尽的意义出发,论述了无理方根的存在,并引进了新数,创造了用十进分数无限逼近无理根的方法。 第316章 吃醋   这些知识都很有教习意义,平时生活当中也能用到,她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空有一脑袋的知识点,苦于不知从哪里教起。   “那成,那这几本“我的书”我拿走几天,你没意见吧?”   沈清闻言便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茗得了好处,才想起要关心关心别人了,于是她便看了看沈清放在桌子上的书,笑问道:   “你在看什么?”   随后又看到书和她一开始进来时,竟然像是没怎么翻动过的样子,于是便有些疑惑道:   “你刚才一直在看书吗?”   沈清想了想却道:   “只是看地仔细,你呢?你为何能看怎么快?”   林茗一愣,随即用手抓了抓衣摆道:   “我只是笼统地看看,剩下的拿回去看。”   沈清点点头,接下来又问道:   “那里面的东西你真的能看懂吗?”   林茗没做他想,直接点头道:   “差不多吧,简单的是能看懂。”   这样说,沈清就会以为她只能看懂简单的,难的看不懂。   沈清点了点头,随后装作无意问道:   “我正好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你可愿意为我解答一下疑惑?”   见沈清如此说,林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人家愿意“不耻下问”,说明沈清的学习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对于这类比较好学的学生来说,林茗非常愿意帮忙。   于是林茗便笑笑道:   “成,那你说说看,我看我会不会。”   沈清顿了顿,便说道:   “勾股算法当中,若三边形的两边勾长相等,皆为五的话,那股长为几何?”   林茗想也没想便将答案报了出来,心中还纳闷,这不是勾股定理最基本的定义吗,在书上案例就有,沈清难道看书不认真漏掉了?   就见沈清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   “如果两个三边形,边长分别为三四五,那请问另一个与之比率相等的三边形,其中两边为八九,那么请问这个三边形的高为?”   林茗想了想,沈清这问题涉及的数字虽然不大,可里面却有些陷阱,三角形每条边上都有一个高,所以这条三角形有三个高不说。   又因为三四五构成的三角形是直角三角形,所以其中两条高是直角边,也就是三和四,另一边才是真正需要算的。   不过这对林茗来说依旧太简单,只听她佯装想了一会之后报出了三个答案。   这次沈清面上不禁震动了些许,这个确实不太难,但林茗在完全心算的情况下,反应过来这个题有三个答案,并且知道这个三边形适用于勾股算法,这就非常难得了。   林茗此时也看出来了,合着沈清这厮竟然是为了试探她?   她倒还以为人家真的有问题呢。   不过这也难免,毕竟她对这些书籍的信息一概不知,就证明了她肯定没看过这些书,现在却用了这么些时间就看懂了掌握了大概,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得产生疑惑。   于是林茗也没和沈清计较,反倒有些得意地笑道:   “怎么样?解决你的疑惑了吗?”   沈清一愣,就见林茗拿着书笑着出了书房。   此时外面已经不早了,林茗刚才看着是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饿。   一见天色不早,便将几本书放到房间自己枕头底下,便出了屋子往已经冒起了炊烟的灶房走去。   忘了说一句,她刚才回房间,竟然发现自己睡得地方又出现了一个不明物体。   这个物体自然就是沈清的枕头,那个刺着浅蓝色丝线的白色枕头。   她说去沈清屋子里时没看到早上她扔过去的枕头呢,原来竟然又回到这里了。   想到这肯定是沈清气不过她用他的枕头,于是转而将自己的枕头拿去枕的行为,林茗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好在她的枕头昨天是给沈母枕的,要是许真枕的,那这关系可不是太复杂了。   想到沈清和其他女的枕过她的枕头,这听起来顿时就想喝同一杯水间接接,wen似的,想到就有些怪异。   林茗不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这些不自在感,可以用一个词语代替,那就是吃醋。   不过此时的林茗可不会承认,她已经对待别的同性产生了一些危机感,对沈清也由身体不能接受共享同一个男人慢慢朝着心里不能接受过度。   话说回来,林茗到了灶房,见沈母正在灶台上忙活。   此时的沈母看样子非常有精神,面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和前几天的状态已经决然不同起来。   于是林茗便也笑着进了灶房道:   “娘,你烧饭为啥不叫我?”   沈母见林茗来了,便道:   “嗨,我一个人能成,你出来做什么?”   怎么不和清儿多培养培养感情?   听说这还是父母亲相爱生出来的孩子可人疼些,像皇宫那些皇子皇孙们,虽说一个个长相优异,可整日里却没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样。   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怎么受到皇上的宠爱,怎么样才能帮助母妃在宫中集聚势力。   小小年纪却异常老成,看着就让人难受,还是父母亲相爱的,要好一些。   所以沈母一直在撮合林茗和沈清的精神交流,为的就是让二人心意相通,再给她生一个可人疼的大胖小子,天真无邪地度过童年,沈母这一生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林茗觉得沈母的语气有些怪,但却说不出哪里怪,只好笑道:   “我来帮帮娘嘛。”   沈母点了下林茗的鼻子,随后二人便准备起了今日的晚饭。   院子里的学生们早就被前来接人的村民家长接走了。   想到方才沈奎章几人夸赞许慎的事,林茗便问道:   “娘,你说许慎是不是在算术上很有天分?”   沈母听了点点头道:   “是啊,方才你爹还说呢,后来又考了他几个题,虽说都不是太难,可许慎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算学的人,能解出来,也算是有些过人地天资了。”   林茗见沈母不住地夸赞,便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先试探一下沈母。   斟酌了一下,林茗问道:   “娘,你说若是我让许慎学一些简单的算术,以便之后帮咋们照顾摊上的生意,娘觉得如何?” 第317章 不会干预   “娘,你说若是我让许慎学一些简单的算术,以便之后帮咋们照顾摊上的生意,娘觉得如何?”   这件事她其实是有认真想过的,而不是临时起意。   主要是许慎三人在她眼中,各有各的优点优势,如果真的像悉心栽培,还是因材施教比较好一些。   林茗这个现代人灵魂,见多了三百六十行的状元,自然懂得天赋如果没有被好好发展利用,这将是个多么令人可惜的损失。   再者说,林茗不是那种会因为害怕几人五年之后契约作废,长了本事再投靠别人门下就选择直接将人翅膀折断的人。   总不能借刀砍柴,因为刀总是要还给人家,就拿着愚钝无比的刀生砍吧?   栽培三人,对林茗来说,就像是为了砍树而磨刀,即使这刀之后依旧要还给别人,可到那时候,她的利益也收回来了。   与其不想让别人占便宜,而拿着钝刀砍树,还不如磨刀不误砍柴工,砍得时候效率高一些。   这个比喻虽然不睡觉特别符合当下的近况,但对林茗来说,培养三人并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况且,契约五年,时间一到,这刀是否需要换个主人还不一定不是吗?   林茗虽然听说过太多恩将仇报的故事,但也知道,别人的事情,她不能了解全部。   她能做到的,只有做好自己的部分,她选择让三人愚蠢还是不愚蠢,并不是她一人能感受的到,被她对待的人又不是石头。   假如她的眼光没有错,那么五年之后,她能收获三位亲信左膀右臂。   假如她看错了,这五年间栽培的利润,她也肯定早就收回了。   左右她都不亏,何必担忧五年之后怎么久远的事?   所以当林向沈母问出这一句话是,她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提出来只是给沈母一个预告,当然也不乏试探的目的。   东胜她不知道,但在华夏古代历史当中,阶级等级制度森严,那道界限是谁都不能轻易碰触的。   如许慎三人,签订了卖身契的伙计奴仆,根本就没有权利读书,接受教育。   换句话来说,即使他们私底下学,或许也没有读书人愿意教导他们。   这是因为读书人的清高,教习奴仆他们觉得有失礼数,不符合文人的行为标准。   当然,像一些书香世家以及权贵家族,家生子倒是从小培养出一定的识字能力,尤其是研磨的丫鬟家奴以及古时候的伴读书童,都是可以接受一定知识教育的。   总得来说,要想三人有多学习,除了三人本人的意愿,其他需要考虑以及在乎的,就是教导者的意愿。   其他外人怎么看,她倒是无所谓。   而这个教导者,暂定了她自己,余下的沈家父子那边,她倒也可以争取一下。   毕竟她的时间更多的要用在别的地方,现在发现了林萱的踪迹,稳定的教授知识或许比较难办到。   所以她现在先探探沈母的口风,若是对方不太排斥的话,她再进一步做打算。   对林茗突然提出的这个提议,沈母自然也有些意外。   实在是她没有想到,林茗愿意培养三个没有签死契的人,要知道若是这三人日后学有所成,却得了自由受任他人的话   要知道这个世上,狼子野心的不在少数,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假如会有被反噬的可能,一般人都不会选择付出太多。   只能说沈母林茗二人考虑的层面不一样,林茗也不像沈母所以为的那样输不起。   换句话来说,她或许因为脑海当中,那些随意调取便能东山再起的知识和信息作为依仗,或许因为有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傍身。   所以到最后,即使有些选择,她可能做错了,但她也绝不至于后悔,以及绝望。   反而,人生就应该如此,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的时候,她就信任。   不做出选择,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迟疑有没有意义。   当然,这只适用于林茗,拥有足够安全感已经自信的林茗,其他人还是老老实实评估每种选择的后果和代价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空间的。   林茗等了半晌,没见沈母回答,便抬头有些疑问地看向了沈母。   见其面上的惊讶才刚下去,便对着自己说道:   “林氏,这么做你不怕这三人日后”   话说道这里没有继续下去,沈母其实还是挺喜欢许慎三人的,许慎严谨谦逊,许炎开朗直率,许真细致入微。   三人相依为命,为了兄妹甘愿身入险境。   光是从以上几点来看,连沈母也都非常欣赏,不过欣赏和完全相信确实两码子事。   林茗却笑了笑道:   “娘,你放心,如果我想要教导他们,必定只教该教的。   而他们之后所需要胜任的活计,也必定不会涉及到一些重要到一但泄露,便会伤筋动骨的东西。”   这还真不是林茗为了让沈母放心才这样说的,她本来就没打算在什么都不清晰之前,便放开了相信信任,这就不是自信了,这是自负是愚蠢。   沈母听了表情总算和缓了一些,只见她点头道:   “你说的对,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你自由分寸的话,那此时娘不会干预的,你放心。”   得到沈母的准信,虽说只是不干预,但也算气了个好头,事情毕竟要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于是林茗便笑着道:   “娘你真好。”   沈母嗔怪了一句,二人便继续有说有笑地做起了晚饭。   今晚的饭倒是比昨日丰富,毕竟沈母几人回程路过肉摊那时,为了气那几家屠夫,专门采买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猪骨和鸡架,沈母一开始就拿到以前煎药的灶上熬煮,到了现在已经从陶罐子里飘出阵阵香气。   这高汤闻起来,比以往林茗尝过的所有高汤都要鲜美醇香,毕竟林茗现在每天早上,就跑到水缸那放些空间灵泉水,不多,但用于熬煮增味,只需一点点就能有很明显的不同。 第318章 起码不能得罪   而既然去了肉铺,自然少不了价格亲民,但在林茗手上却能做的比正统荤菜还要好吃的鱼肉。   原本林茗见后院有几个辣椒已经开始冒头,想着做一道稍辣的菜过过瘾来着。   不过她还没抬脚,就想起沈家没几个人能吃辣的,沈母沈父三人不喜欢吃辣,沈子胥林秋白不适合吃太辣,其他三个有身子有伤不能吃辣。   沈清那厮虽然看不出喜不喜欢吃,但他吃什么都一个德性,所以林茗也认为他对辣菜没什么特别爱好。   菜是要做给所有人吃的,又不是她一人吃,所以林茗最后还是心中流泪地打算做低辣版的酸菜鱼。   明面上后院的番茄都被她今天早上摘光了,不过她依旧假装从后院角落里摘了四个番茄,说是早上没看到的。   沈母一见竟然还有这种番茄,顿时眼睛一亮,实话说光是她中午吃到的那番茄炒蛋的味道,就知道过好久都忘不掉。   也难怪这菜将钱掌柜都引了过来,如此好的味道,人人尝了说不定都会赞不绝口。   现在见林茗又拿出几个,沈母问也没问,反倒期待晚上清儿吃到之后,会不会因为开胃多吃一碗饭。   林茗做两个菜,酸菜鱼属于前期准备工作多,做法简单的菜,番茄炒蛋就更加简单了,所以要用灶的时间不多。   沈母做的也都是快手菜,和林茗之前学的土豆丝,现在做的越来越顺手,连切菜速度也有所递增,味道也越来越好。   虽说味道和林茗做的不太一样,但一千个人手中,能做出一千种味道的土豆丝,只要好吃,林茗认为都ok。   再加上鸡架脱出来的鸡肉,沈母做了一道白切鸡,这段是酒楼菜馆里比较常见的荤菜了,做法竟然和林茗前世相差不多。   虽然没有香油,但味道着实又鲜又香,还不用吐骨头,汤汁都是浇淋的浓郁高汤,吃起来着实是一大享受。   不过最后沈母见四个菜三个混,只好又添了一道炝炒白菜,这白菜当然用林茗在后院里种的白菜。   那光是闻着就香气扑鼻,可以说对于人家来说,只有荤菜是下饭菜,不过今日沈家的菜全是下饭菜,还各个令人食指大动欲罢不能。   要说原因为何,自然是有客来到了。   事情还要从白天说起。   为了帮林秋白许慎三人盖屋子,沈母沈父二人合计着去找找村长,帮忙招些人手,也不至于他们自己找人得罪人,或者招到游手好闲的人。   再者说,毕竟动土的事情不能随意,内青村村长又懂些风水,找他来看看地方,外加请人帮忙相看信得过的人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过沈父早上趁着学生还没来,去了趟村长家里,却说人来没回来,估摸着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沈父想了想便将事情和村长妻子说了说,又说如果村长回来了,便请他来沈家吃顿饭,他们好仔细谈谈相关的事。   临走前,留下了一些礼品,乡里乡下的无外乎白糖和猪肉作为送礼最有面子。   来之前沈母自然也叮嘱沈父要那什么去。   那村长妻子原本还有些恹恹地神色,在看到沈父从篮子里拿出来的猪肉时,瞬间睁了睁眼。   在看到篮子里还有半布袋起码一两斤的白糖,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沈家是发了?   怎么一下子拿出什么多好东西送人?   想到沈父找自家帮忙的事情也不算难,反而非常简单,内青村村长赵高娘子赵李氏,顿时变了一副神色。   原本被打扰了清梦的厌烦已经全然不见,转而请沈父到堂屋坐。   完了还给人泡了一杯茶叶,虽说是劣等的,但乡里乡下,有多少人家能备上茶叶的?   平时待客只管泡上一杯,谁不心满意足?   虽说赵李氏心中还有些肉疼,毕竟这再劣等的茶叶,一斤都要二十几文钱,还压称。   但一想到沈父送来的那一条子肉,以及那半布袋的白糖,合起来怎么着也能买两斤的茶叶了。   而且这还没开始办事就送了这些礼,要是等事成之后,岂不是还有这么多?   于是赵李氏也不吝啬了,特地烧了点热水棒沈父泡茶,见对方因为要教书要走了,还硬生生地询问了好些事。   沈父自然不会现在就将为什么要盖屋子的原因告诉赵李氏,若是赵李氏出去乱说,那林秋白的存在就暴露了。   他们这回只是讨论盖房子的事,若是村长赵高答应了,再接着和对方提一下秋白的事情,一步步来。   赵李氏见沈父问不出什么来,只知道那沈李氏的身子已经几乎好全了,顿时不由有些咂舌。   要说这沈家的日子,她之前可没少注意。   原本以为来了一家富户,怎么着也能为村里出些贡献,谁知沈家婆娘却是个病秧子,成年治不好病,即使沈奎章开着私塾,束脩也堪堪支付的起药钱,其余油水更是没什么可捞。   加上那私塾远不说,还不收八岁以下的娃,村里虽然孩童众多,可不是嫌远,就是年龄不够,付不起束脩的。   不过读书人就是了不起,不能走关系,起码不能得罪。   再说现在她家的三个孙儿也五六岁了,再过两三年都该读书了,别人家没那个条件,他们家确实都能供得起的。   现在沈家情况又转好了,不仅沈李氏的病好了,这日子也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她不禁起了交好的心思。   谁知道这沈奎章还不怎么领情,问句话都答地拐弯抹角,可让她心中一阵憋闷。   沈父可不知道这赵李氏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借着学生回了沈家,想着晚上要让沈母多做些菜,就冲他们家的吃食,就不怕那赵高吃的不痛快。   虽说沈父本人不太喜欢在饭桌上谈事,但这回和秋白的事沾上边,可必须得仔细应对,若不然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说不得要节外生枝。   于是在沈母几人回来之后,学生一走,沈父边和沈母说多做些菜,晚上可能赵高要来。 第319章 帮了也就帮了   于是在沈母几人回来之后,学生一走,沈父便和沈母说多做些菜,晚上可能赵高要来。   他们好吃好喝款待一番,这找人手的事情,基本算是没跑了。   等建屋子的事情定下来之后,他们在和对方聊林秋白过户的事情,也算是心里有了些底。   沈母知道林茗跑去清儿那里了,自然不会去讲林茗叫来做饭,左右家中食材不少,她慢慢做估计也来得及,反正她们今天回来地早。   谁知道林茗却自己来了,沈母做饭也忘了提。   还是林茗偶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沈母要做这个白切鸡,这道菜在酒楼都算是一道硬菜了,虽说口味不重,但做起来步骤着实麻烦。   更别说沈母还是做的脱骨白斩鸡,这样一来就更加反锁,之后林茗做完了两道菜,沈母这道菜还没出锅。   林茗便问了一句,沈母这才想起来林茗还不知道晚上或许要来客人,这才将事情和林茗提前说明了一下。   林茗知道村长赵高要过来也没什么,反正就是请人帮忙,虽说忙不是特别难帮,但为了之后林秋白的事情,他们也得先伺候起来,这好吃好喝的自然不能少了。   当然,沈家一共九人,加上村长一共十人赵高,堂屋里的八仙桌有些坐不下,所以林茗就和许慎三人提了一下,让三人待会先拿着碗筷将饭和菜分去先吃。   三人没有不情愿,反而更加觉得这样他们更加安心自在了些,要不然林茗对他们太过客气,他们倒是觉得受之有愧了。   一大锅的白米饭,为了衬托出沈家对村长的重视,她们都没放杂粮,全部煮的白米饭,看起来喜人极了。   酸菜鱼以及白斩鸡这样的硬菜,也算是拿得出手,尤其白斩鸡是够称的老母鸡,酸菜鱼的鱼也有十斤左右重量,端都是拿干净的铁盆。   再加上开胃的土豆丝以及番茄炒鸡蛋,清新爽快的炝炒改良版白菜,汤虽然没有,但酸菜鱼林茗做的味道不是很重,喝喝也是可以的。   主要是家里的鸡蛋和番茄没了,若不然她就再打个汤。   虽说乡里乡下的有没有汤不是很重要,拿凉白开代替也不是不可以。   但林茗主要是怕因为饭菜太合胃口,到时候给人吃撑了,他们不就罪过了?   不过因为食材有限,沈母林茗只好合计着用凉白开冲泡白糖,甜丝丝的还能解渴解腻助消化,可以说是非常合适了。   没过多会,沈母林茗二人便听到院子外传来一声问候:   “沈老弟?你们在家吗?”   此人赫然正是内青村的村长赵高。   他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时间了,不过一直在院子外面被从沈家传出来的香味迷地五迷三道,直吞口水,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过来做什么的了。   赵高刚去县里交完村里的赋税,这几天累的给他都快走不动路了。   回家本来想好好休息一顿,睡他个昏天黑地的,谁知却被自家婆娘告知沈家来人找他办事,送了一条子好些肉,还有不少白糖,还说要请他晚上去吃饭。   赵高一点也不想去吃饭,胖瘦村里人请的那些东西他都快吃腻了,乡里乡下的没什么花样,也就是自家菜地里种的素材土鸡,就算偶尔有荤菜,还都是老死的鸡,肉少不说,还柴地难咬。   这家人请他吃顿那家人请他吃顿,还都是请他办事的,一个个的要求高不说,好处都没有,谁给他们当牛做马跑前跑后?   还不如在自己吃好喝好的,省的遭罪不说还得罪人。   所以一般遇到没多少家底的人请吃饭,他都让自家婆娘能回绝就回绝,回绝不了就称病不去,久而久之人家也知道他的意思,不会再来请了。   毕竟就算人家请的东西不多精贵,但总归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平白无故的谁愿意欠人情?   原本那沈家也在回绝的范围内,却听婆娘直说沈家不同以往了,送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花钱买的而不是什么柴火猪草的贱物。   他一想这倒是真的,这沈家何时有闲钱买得起这些个东西送人了?   难不成是发达了?   想到这些日子去交粮时,其他村里其他几家男人议论过沈家这些日子的怪异之处,赵高不由陷入了沉思。   之后赵高媳妇赵李氏又撺掇着赵高去人沈家吃饭,还说要不是家里有活要做,有孙儿要顾,她都想去。   赵高没得办法,又着实有些好奇沈家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选择前去。   当然,就算不是这两个原因,赵高最后也会选择去的,一来这猪肉和白糖人家已经送了,少说也小半百文,饭都不去吃,也太不给人家面子得罪人了。   二来沈奎章来说的事也没什么难度,就是帮忙传个话的功夫,赶明儿他到地里随便叫两下,有工钱还有午饭的活谁不抢着做?   既然事情不是很难做,他帮了也就帮了,左右也抵不过那一条子猪肉和白糖不是?   想着那猪肉还是五花的,赵高就不由期待等从沈家回来,一定要将肉腌起来,这天气虽说不热,放几天却还是会坏的。   寻常人家平时怎么会有猪肉吃,就是家里有好几个壮劳力的,都不敢怎么吃。   毕竟劳力劳力,饭量也不少,偶尔吃顿肉菜那都是抢来抢去的,肉又精贵,总不能看着馋,却只能吃到一口半口的吧?   所以他们这些村户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喜丧满月才有那个闲钱余力买肉吃。   就连他这个村长虽说活的比一般人家滋润多了,但这肉也不是时长吃的到的。   所以这突然沈家送来一条子,起码有一斤的五花肉,给家里人打打牙祭肯定是够了,没准腌起来来能吃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逢年过节的,肉都不够抢,还哪里有肉可以腌,就算有,也就能吃个三五月,这都九月份了,上回家里沾猪肉还是一个月前。   又想到沈家这连送礼都能送猪肉,没准请客吃饭也有些荤腥能? 第320章 只想缓缓   然而当赵高走到沈家院子前,甚至还没走到院子前。隔着好几个田埂他就闻到了从沈家方向上传出的香味。   路上还碰到了铁根媳妇,他原本还想打听一下这香味是谁家传出来的,不会真的是沈家吧?   却见那铁根媳妇面色不是特别好,盯着沈家的方向,也没理他问的,便径直回了自家院子。   赵高自然丈二摸不着头脑地不知道这铁根媳妇咋了。   然后等他来了沈家院前,这各种香味便扑鼻而来,着实给他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还没吃饭呢。   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来吃饭的,这香味还是为自己烧的菜呢,再买门外闻着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赵高便直接推门进了沈家,并且问候道:   “沈老弟,你们在家吗?我,赵高来了。”   人在不在家里他当然知道,不在家里还请自己来吃饭?   不在家里还做这些个恁么香的饭菜?   他这问的纯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馋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进来说什么而已。   沈母二人听到赵高的声音,便出了灶房,对着赵高一一打了招呼。   随后沈父也和沈清几人从院子里出来,也想赵高一一问好,寒暄。   赵高觉得受到了沈家的礼让,就连刚才因为人家的饭菜而流口水的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之前赵高面上带着谦虚的笑容道:   “哪能啊,我老远就闻到你家的菜香了,我闻着比镇子上那家醉仙楼门前还香呢!”   沈母自谦了句家常菜,那赵高便这样说道。   沈母自然非常满意对方的吹捧,心想赵高说的这话倒是不错。   那醉仙楼门前的酸菜鱼香还是来自林氏的手笔。   加上这番茄炒蛋几个菜,可不是比醉仙楼还要香气扑鼻了吗?   因为赵高来的也巧,不早不晚的,饭菜全部好了,沈父便直接让沈母开饭了。   他们则是请着赵高去了堂屋,落座在八仙桌上准备用饭。   没多久,沈母和林茗便端着饭菜,放到了桌上,那赵高一见沈母手里端的盆,那眼睛都直了。   这是什么菜?为何这么多?还这么香?   不对这味道还真的和今日他们回程时,路过醉仙楼的味道差不多,难道这   见赵高瞪着眼睛看自己手里的盆,沈母便笑着介绍道:   “这是酸菜鱼,分量足老赵千万别客气。”   赵高听到这道菜竟然还真叫那个名字,顿时眼睛睁地更加夸张了。   之间他一眼震惊意外地看向沈母,又瞧了瞧沈父,迟疑了半天问道:   “这道菜可是镇子上最近新出的菜式酸菜鱼?”   沈母笑着点点头道:   “正是那菜。”   赵高便接着问道:   “难不成你们为了请我吃饭,专门去镇子上买来的?”   不能啊,那菜听说一盆要好几十文钱呢!再说从镇子上到这里,菜没准就凉了。   可这味道确实实打实的,甚至闻起来比醉仙楼的还要香还要正宗呢。   赵高认为,好吃的才是正宗的,虽然林茗也确实是这个地方酸菜鱼的开创着,可这要是让钱广富知道了,估计又得让那厨子好好和林茗学着了。   沈家人一听这赵高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也纷纷在心中感叹对方鼻子倒是管用,竟然能闻地出来喝醉仙楼的相似之处。   客人这样说,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夸赞他们了。   于是沈父便笑着解释道:   “这个倒不是,不过那醉仙楼的酸菜鱼倒是和我们家有些渊源。”   有些渊源?啥渊源?难不成那菜市沈家的?   赵高见沈父葫芦里买药,刚想追问,却见沈父继续道: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可以待会一边吃一边说,不着急。”   赵高到嘴的话就这样憋了下去。   不久之后菜都上齐了,饭是白米饭,菜也都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美味。   原本赵高还打算问一两句关于这道菜的事情,可后来发现越看越饿。   到最后竟然是将此事忘地没影了,筷子一伸出来,就再也没停下。   太好吃了!   他赵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饭!   这个酸菜鱼!简直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怪不得卖几十文,醉仙楼生意还这么好!   还有个番茄炒蛋,天呐,这还是番茄炒蛋吗?味道虽然类似,但绝对从色香味上全部提升了一个档次,不!一百个档次。   他估计皇帝吃的番茄炒鸡蛋都不过如此了!   还有那个嫩黄色的长得像萝卜丝一样的东西,味道竟然也出奇地好,下饭地不得了,一筷子下去,半碗饭就没了。   赵高吃了一碗又一碗,第三碗刚吃完,还想说再来一碗时,却发现自个的肚子已经没了地方。   整个人都撑得不行,感觉肚子都快要鼓成一个皮球了!   他连忙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打算缓缓。   其实沈家众人从赵高开始塞第二碗开始,就想要劝劝他慢点吃了。   不过见对方吃的着实欢快,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他们也没好意思劝。   免得打扰了人家吃饭,最后还怪他们。   又觉得人的肚子有限,总不至于撑死他吧?   所以沈家人便引以为戒细嚼慢咽地继续吃了起来。   期间沈母和林茗还老是拿眼神示意林秋白沈子胥不要学习赵高这样吃饭,这是不对的。   林秋白沈子胥二人看地懵懵懂懂,不过速度却也慢了下来。   原因倒不是他们觉得慢慢吃对身体好,实在是因为赵爷爷吃饭的样子太可怕了,他们不要和赵爷爷一样。   谁知道赵高却一口气吃了三碗饭才停下来,要知道一开始为了显示沈家对赵高的礼待,就连碗都是最好量最多的碗。   一般人一碗半都该有些撑了,赵高虽然名字听起来人高马大的,可实际情况却和他父母亲的理想有些差距。   就这样人还吃了整整三碗,这饭还是他自己盛的,盛饭时对方兴许见锅里饭多不用省着吃,还拿着盛饭勺子压了又压,压了整整一满碗才作罢。   沈家见状不由面面相觑,而赵高则两耳不闻沈家事,一心只想瘫在椅子上缓缓。 第321章 分明就是福星   沈家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而赵高则两耳不闻沈家事,一心只想瘫在椅子上缓缓。   过了好一会,沈父才问道:   “赵叔,饭菜可还合口味?”   赵高不由白了白眼珠子,心想能不合胃口吗?   不合口味他能吃成这样?   想到这里,赵高却气若游丝说了句:   “好吃是好吃,不过”   沈父没想到他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对方还有下文。   于是沈父便继续问道:   “不过什么?”   赵高声音更加无辜了,就听他道:   “不过这也太好吃了,我现在身子都起不来,待会你们可要将我送回去。”   虽说是他自己贪食,可这也不能怪他,要是换了其他人,没准比他还夸张。   醉仙楼众伙计:没错是这样的。   沈家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顿时都三类口气,他们还以为这赵高有什么意见呢。   也对,要是对菜有意见,人还能吃这么多么。   于是沈母便笑道:   “这赵叔你放心,家里有牛车一会让当家的将你送回去。”   赵高这才鼻子哼了哼表示答应。   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那赵高提到桌上的酸菜鱼,便想起吃饭之前他们讲到的事,正好他现在也早吃完了,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说。   就见赵高依在椅子上,颇为好奇问道:   “对了,方才奎章说的,那个酸菜鱼的事是咋回事?能说说吗?”   沈父看了看沈母,沈母便点头回道:   “这是自然,也不算什么秘密。”   说着,就将林茗从书上得了菜谱,又将菜谱卖给醉仙楼的事简单地说了下。   那赵高一听,这还了得,原来那醉仙楼的酸菜鱼竟然还是出自沈家媳妇之手?   那东西可老赚钱了,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银子!   怪不得沈家最近家底见涨的样子,原来是卖了个菜谱发达了!   若是赵高现在没有吃撑,或许面部表情会精彩许多,不过此时的赵高因为没力气做其他动作,看起来倒是异常镇定。   过了半晌,赵高才道:   “侄孙媳妇倒是个有福之人。”   这声侄孙媳妇当然就是指林茗了,毕竟赵高认为林茗卖了个菜谱改善了沈家的生活,卖菜谱的钱还顺便给沈母的病治好了,沈家境况可不是一下子就没那么窘迫了。   虽然赵高误会了,不过沈家众人倒是觉得赵高这话说的也没错,沈家可不是在林茗嫁过来之后便慢慢变好了吗?   而且林茗也确实直接地帮了沈家很多忙,所以这句有福之人还真是不错。   沈母瞧了瞧林茗,林茗这时将筷子微微放下,向着赵高礼貌道:   “赵爷爷谬赞了。”   赵高这仔细一瞧,就更加惊奇起来,要说这沈家还确实走运。   这乡里乡下的,上哪里去娶一个这样面容清秀精致,还能帮家里挣钱的媳妇啊!   这沈家大小子本来生的就俊郎,这媳妇还这么好看,那生出来的娃可不得更好看了?   这年头,光是好看会读些书就能谋个一官半职了,若是生个女娃娃出来,那岂不是更加了不得,赶明儿去皇宫里选个秀女,有幸被皇上看中,那沈家一家人岂不是都水涨船高了?   就算不能进皇宫,那嫁给镇子上县里的富贵人家,沈家也能吃喝不愁了。   那些个老爷最喜欢和读书人结亲家,他之前以为就凭沈奎章这秀才的身份,沈家老大沈清娶的妻子,怎么也得是镇子上的小姐。   谁知道最后却也只娶了一个乡下女娃,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乡下女娃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乡野气,反倒行为举止都颇为讲究懂礼,生的也俊俏。   和她旁边的沈家大小子,怎么看怎么般配。   想到这里,赵高便继续道:   “能为家里添一份贡献,赵爷爷夸的还轻了。”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便接着道:   “不巧的是,前段时间赵爷爷忙着交粮的事,没能来喝你二人的喜酒,赶明儿让你赵奶奶做件袄子,算是补上了礼。”   沈家结亲他当然知道,不过也确实因为要去县里交粮食,要到每家每户收粮食这些事情没能去,不过后来听说那沈家娶的媳妇刚到就昏迷不省人事。   好些人说不吉利,他也当时有些不太好,毕竟啥时候身边不好,偏偏这时候生病,甚至还猜过是不是沈家祖宗显灵,不认同这门亲事了。   当然这话倒是没说出口,不过现在见沈家过得这么滋润,这个猜测倒是不攻自破。   这哪是不吉利,这分明就是福星,没瞧见沈家现在一顿饭三个荤菜?   不过之前没来,之后也没来往,现在到人家家里来做客,总不能当做没发生,做件袄子也不用废多少布棉,反正家里地里种的有棉花,就是少买十几文的事。   在乡下送一件袄子当随礼也算拿得出手了。   沈母却笑道:   “这就不用麻烦了,那年过冬的衣裳都已经备好了,别让婶子受累。”   赵高见人不需要,也再没提,之后又聊了一些,沈家也快吃完了,赵高也算能坐直些婶子了,双方这才谈论起要事。   “是这样,赵叔,孩他妈和儿媳现在在镇子上做小生意,也能赚些银钱,不过平时太累了,就雇了几个帮手,这不都签了几年的活契,就是家里没有屋子可以住。   我们想着总不能让家里人一直挤下去,所以想请赵叔出面,物色些人选帮忙建一下屋子,当然这工钱还是有的虽然不多每天只有二十文,可大家伙的午饭我沈家却是可以包了。您看?”   赵高一听沈家包午饭,这下子顿时激动起来,就想问问他能不能来,要知道这顿饭可吃的太爽快了。   他这都几十岁了还没吃过如此痛快的一顿饭,就算有些撑,但再来一次他没准也还会这样。   毕竟这么好吃的饭菜,要是不吃个够本那岂不是过这村没这店了?   现在一听沈家人愿意包午饭,这一下子就让赵高动了心思。   虽说他也很想自己干这活,可他这都一把老骨头了,就算能挑几担子砖块,也没有年轻人顶用。 第322章 还是她明智   总不至于人家怎么大代价找他帮忙物合适的壮劳力,他厚脸皮地凑过去吧?   不过虽然他没法去,但家里总算有人能去的,他的三个儿子,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壮劳力?   反正这粮食刚交完,地里也没什么活要做的,不如全部都到沈家帮忙建屋子,有工钱不说,还包午饭,没准回来还能给他带些吃的。   这大锅饭的油水可好捞,若是有剩下的,那他老赵家往家里拿谁会说什么?   然而赵高却没想到,真的到了盖屋子时,哪里还能剩下一口饭菜?   就连那汤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的,而他那三个儿子,抢着吃饭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帮他藏在身上带回去给他吃?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此时的赵高心中还是有美好的期待的。   只见他装模作样想了想,随后便对着沈父打包票道:   “这个倒是不难,你放心吧,你赵叔会给你找一些干活得劲还踏实的人。”   沈父沈母这才点点头,又给赵高倒了杯消食的糖水,见对方连忙摆手说喝不下了,这才作罢。   既然事情谈妥了,赵高又问了问沈家具体准备何时盖屋子,沈父便将相看日子和帮忙看看风水的事和对方一提。   赵高倒是没理由拒绝,毕竟他经常帮周围村里人相看风水,虽说每回都有好处,不过一想到他几个儿子即将要到沈家做活还有工钱,这帮忙相看一下倒是方便打击的事,也就不计较这些东西了。   见赵高欣然答应,沈家众人自然也都十分感谢。   一行人又聊了许久,最后还是赵高见时候不早,才出言告辞。   当然,赵高那沉甸甸的肚子还是别想自己走回去了,便由沈奎章将人用牛车给送了回去。   沈父两个走了,剩下的人便一起收拾起了残羹剩饭。   菜是全部吃完了,一点都没剩下,反倒是因为煮的多,还剩下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量。   明早上刚好煮稀饭吃。   晚上所有人都吃的极为满足,不仅仅是赵高,沈家众人,包括许慎三个,都吃了不少。   让沈母意外的是,今晚上就连沈清都吃了一碗半的饭,一点也不像早上那没有食欲的样子。   沈母便以为是因为林茗做的那个番茄炒蛋味道好,又开胃,所以才让清儿一改没有食欲的模样,比平时都吃多了些。   要论沈清为何突然胃口便好,这饭菜开胃当然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心情便好了许多。   原本觉得林茗离开了他睡得更好,变得不低落的心情,却在因为知道林茗是枕着他的枕头才睡得好这一点之后,低落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子沈清从未感受过得情绪。   虽然怪怪的不太适应,可这种感觉沈清却觉得还不赖。   心情一好,饭量自然就变好了许多,这一点林茗早就发现了。   她发现沈清每回在她身上讨到了便宜,吃饭就特别积极,像是在得意似的。   想到这一点,林茗觉得下回沈清再怎么撩拨她,她都不理会对方,让他急死,最好急得不吃饭,这样她就开心了。   不然她老觉得自己受欺负吃了亏。   沈母可不知道里面脑子里竟然在想这么可怕的事情,若是知道指不定吓得六神无主,以为林茗和沈清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了。   院子里,沈母在院子里等着沈父回来,林茗几人也因为吃的有些多,在院子里踱着步消消食。   “姐,你做的番茄炒蛋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炒蛋!”   林茗还没笑着谦虚,就听林秋白旁边的沈子胥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嫂嫂做的菜很好很好吃。”   许慎三人连忙点头,林娘做的菜和天上神仙吃的一样,吃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的感觉。   他们能跟上这样的主子,有幸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真是三生有幸啊!   唯一当心着身子,生怕吃多了旧病复发的沈母,听到沈子胥的话却佯装着生气道:   “子胥,你这么喜欢吃嫂嫂做的饭,那娘做的呢?”   林茗一看就知道马上将会上演,儿童悬疑剧之谁做的饭菜最好吃?   看似好像每个家长都非常愿意用这种问题让自家小孩为难,当然这个问题在大人之间也十分流行,具体表现方式是:   “我和你妈同时落到水里,你先救谁?”   当然成年人知道周旋,小孩子可不知道,这不,沈母刚问了这个问题,沈子胥便顿时小脸皱成了个包子。   只见他看看林茗,又看看沈母,这选择对他来说着实非常困难。   沈母林茗看到沈子胥两难的苦兮兮模样,顿时不怎么厚道地笑出了声。   沈子胥不知道沈母林茗二人在笑什么,又像是心中有了决定,对着沈母道:   “娘,你做的天下第一最好吃,嫂嫂做的天下第二好吃。”   沈母被沈子胥这夸的自然开心极了,不过转眼就向着沈子胥笑话道:   “等你以后娶了妻就肯定不认为娘做的天下第一最好吃了。”   沈子胥一脸茫然,不知道沈母为什么这么说,林茗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来了,人类一定要这么喜欢比较吗?   还是她明智,从来也不和谁比,自己觉得最好吃不就得了呗。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   “你觉得我和娘做菜谁做的更加好吃?”   这句话竟然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晚上。   黑灯瞎火的,林茗却突然不知怎么地失眠了,她枕着沈清的枕头,本来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   然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闭上眼睛,就想到沈清那厮此时正枕着她的枕头在睡,顿时觉得心里怪怪的。   又怕翻来覆去地惹得旁边二人睡不着。   只好瞪着眼睛,暗怪她的脑子怎么还不赶快停下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大早,当林茗瞪着一双熊猫眼吃早饭时,却看到对面沈清却精神奕奕的模样,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   沈清不知道林茗为何这样瞪着他,又注意到林茗眼下的青黑,随即不由愣了一愣。 第323章 看风水   沈清不知道林茗为何这样瞪着他,又注意到林茗眼下的青黑,随即不由愣了一愣。   终于在里面瞪了他好几眼之后,沈清这才迟疑地开口道:   “你昨晚,可是没睡好?”   林茗一听这话,顿时瞪得更加凶狠起来,然而凶狠当中,眼里却带着一丝被戳中了内心的羞愤感。   只见她瞪着沈清,故意道:   “谁说的,我昨晚睡得好着呢。”   沈清一愣,随后二人便都有些怪异地吃起了早饭。   沈母刚将剩下的粥端到堂屋里,就看到沈清林茗二人吃着早饭,面上一笑,便上前搭起了话。   “赶紧趁着热乎吃,还有这个咸菜,可爽口。”   说完沈母又看了看林茗,有些疑惑道:   “林氏你这眼睛怎么青黑青黑的?难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林茗适才刚喝了一口粥,哪里想到沈母这样拆她的台,顿时一个没憋住气,咳嗽了起来。   沈母见林茗咳得急,也有些着急地上前帮忙拍了拍林茗的背。   好不容易缓和了许多,这是林茗身前递来一杯水,就听他道:   “润润嗓子。”   林茗面上不知道是被咳红的,还是被羞红的,望了望沈清,见其面上并没有嘲笑的意思,这才结果了水,慢慢地喝了下去。   沈母见林茗沈清二人之间给人的感觉有些怪异,说不出来哪里怪异,但她却觉得二人肯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感情有了新进展。   有了进展就好,这样想着沈母便也端起碗,吃起了饭,期间自己没吃多少,却一个劲地给沈清林茗夹菜。   而沈清今天早上也不同昨日只吃半碗,反而喝下了一满碗的粥。   这个现象令沈母更加高兴了,她觉得肯定是林茗改变了清儿,其实这个猜想也没错。   不过沈母却不知道,这个改变却不是林茗想要的结果,要是可以的话,林茗宁愿沈清吃不下饭。   没多久几人便吃完了早饭,而那边许慎几人却早已将牛车备好,牵到了门口。   林茗注意到她出来吃早饭时,许慎三人已经吃完了饭将自己的碗筷收拾起来了。   倒是还算勤快,林茗心中这样夸赞道。   这样想着,林茗便对着沈母说道:   “娘,咱们现在出发吧,一会还要去安栅栏。”   沈母点点头,拿着布擦了擦手,一行人这就打算走了。   谁知这时却听到院子外传来声响,几人一看,这来人却是赵高。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高高壮壮的青壮年。   赵高没想到现在来还能碰到沈母,当然非常意外。   这在镇子上做生意的那家不是早早就起来赶路了?   可是现在这日头都快上去了,沈母几人这才赶路能赚到钱吗?   赵高昨日值当沈母几人做的是小买卖,只知道是买吃食的。   再加上被那酸菜鱼的事给唬住了,五句话三局离不了酸菜鱼,便忘记问沈母卖的具体是何吃食。   现在见人还没走,赵高不由有些疑惑好奇起来,他们这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赵高便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眼神往牛车上看去,却不想看到了一辆和做完送他回家那头不一样的牛。   沈家这是又买牛了?沈家买了一头新牛和新牛车的事倒还没传到赵高家人耳边。   所以现在一看,自然十分惊讶了。   “沈侄媳妇,你家这头牛应该不是以前那头吧?”   沈母点点头道:   “是啊,不过是因为要在镇子上卖吃食,和家中接送学生的时间起了冲突,这才重新买了一辆牛车。”   赵高心中咂舌,这样就重新买了牛车,说的好像多轻巧似的,这乡里乡下的,哪家哪户不是省吃俭用大半年才能买辆牛车?   就连镇子上的人都不说随随便便就买这牛车的。   他们倒好家里已经有了一辆个,现在却还买了一辆,难道二人在镇子上的生意如此赚钱吗?   意识到这件事,赵高顿时待不住了,只见他十分好奇道:   “侄媳妇,你们这是打算上街赶集还去摆摊呐?”   沈母笑道:   “摆摊。”   然而赵高心中却道:   摆摊?哪有这么晚才去摆摊的,这还想赚钱吗?   难道他们摆的是中午的摊?   可还没等赵高问,便听沈母状似解释道:   “今天过去还得布置些东西,所以就早早地去。”   说完又继续朝着略有些意外的赵高问道:   “赵叔这时来帮忙相看地方的吗?快快请进。”   赵高一愣,随即点点头,便听那沈母朝着后面扬声道:   “当家的,你先别忙活了,赵叔来了。”   赵高还想说什么,不过这时沈母却不好意思道:   “赵叔你看,今日这不凑巧,咱们得赶着早些去镇子上,等下回在和赵叔聊。”   赵高只好点点头,看着沈母几人驾着牛车走远了。   赵高身后三个人就是他的三个儿子。   原本赵高突然让他们三个不要去地里,跟他来沈家帮忙时,他们还有些纳闷。   只以为沈家有什么好帮忙的,还不如让他们去地里照顾庄稼。   还觉得他们老爹有问题,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多管村里人的闲事,怎么这回还主动帮起了忙来了?   要知道以前就算帮人家忙相看风水,赵高都不会让他们三个作陪。   今天着实有些怪异了。   赵高不是不想解释,实在是他知道自己就算解释了,三人也不相信还不如让他们去沈家自己看看。   等看了沈家如今的近况,三人便肯定知道了他的用意。   赵高这么做当然是有用意的,沈父让他找人手,总共也不过十来二十个人的样子,再多了不好管不说,工钱也花销太多。   村里,他这三个儿子虽说都是正当壮年,有的是力气,可一下子去三个,没准沈家以为他赵高故意占便宜。   虽说事情也确实这么回事,但让人背地里说占便宜,不如当面拉拉关系,让人家指明要他们三个,起码面子上过得去。   也想着,让三人今天表现好些,等之后盖屋子时,也有好差事不至于太累。   当然,要是能多些油水就更加不错了。 第324章 再盖一间   赵高身后三人怎么也想不到,沈家如今还真是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牛车都可以说买就买,虽说是个牛犊子,但牛这种家畜,甭管是牛犊子还是成年牛,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东西,谁家能随随便便就买?   想沈家这样的乡里人家,一户人家,有两头牛两辆牛车的情况,还真是不太多见。   三人这才堪堪意识到赵高为何要叫他们过来,那不成是对方有求于他们家?   三人倒也不是蠢人,知道自家亲爹绝对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所以在见到沈家如此情况之后,便纷纷心中猜测起来。   在看到自己三个儿子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之后,赵高也满意地笑了笑。   虽说心中还对沈家到底做什么生意有所好奇,可见到自家三个儿子的优秀表现之后,赵高也不想太过关注别人家究竟如何了。   反正他在知道,连酸菜鱼这种东西也不自己卖,还卖给醉仙楼卖个死价钱时,就知道沈家计算聪明,却也聪明有限。   要是他手里有这么一个菜谱,想要转到那买菜谱的价钱,那岂不是迟早的事?   现在将菜谱卖出去了,是一下子得了很多钱,又添置这个又添置那个的,可之后岂不是没有赚头了?   要他说,沈家这眼光就不长远,这就算走运得了个好菜谱,买了两辆牛车又咋滴?   这些钱总归会花完的,等花完了,沈家岂不是还得回到之前那个样子?   不过现在沈母的病好了,倒不至于在和之前那样窘迫。   再说就凭沈母沈林氏二人的手艺,做厨子也不会赚少了去。   但这做厨子可拿的都是死工钱,那真正的钱全部都被人家开菜馆的赚走了,做厨子能有什么出息?   还是他这三个儿子好,聪明,还懂得看眼色,个顶个的身子硬朗,以后做什么不能成事?   所以就算沈家现在看样子是过得不错,可长远来看,依旧还是他老赵家要过的更好些。   赵高这样想着,也没打算过问沈母林茗几人究竟在镇子上做什么吃食生意。   毕竟他现在已经认为沈家的人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了,估计也就是起不来床,所以每日便那么晚去,能有多少人买他们的东西?   所以等沈父将赵高四人迎进家门之后,赵高也没问关于沈家究竟在镇子上做什么吃食生意。   “赵叔,早饭可用了?”   沈父见赵高带着三个儿子,手里还拿着几把铁锹等家伙,心知一定是昨日那顿饭起了效果,这不人一大早就来了。   这个赵叔在他印象当中可不是如此热情的村长。   赵高虽说看着沈家饭桌上的白粥,还想说没吃,不过生怕这三个儿子说漏了嘴,于是只好笑道:   “吃过了,这不先想着帮你看看地方,回去也好忙活找人的事。”   沈父知道对方这是邀功外加表明自己很热心这件事,于是便笑着和赵高聊了几句。   “成,那咱们先去瞧瞧地方吧”   赵高见捞不到什么油水,也不多花了,倒是直接切入正题,往正事上靠。   “老大,你拿着铁锹将这里的土挖出来一些。”   几人到了后院,便被那后院种的瓜果蔬菜给惊地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赵高的大儿子,赵大勇,那整个就差盯着挂在枝头的番茄白菜咽口水了g。   虽说这些还都是没有成熟的作物,可都已经初见极品蔬菜的雏形,一个个的长势喜人不说,路过时,都能闻到瓜果的清香。   这可给赵高几个儿子馋坏了。   其实赵高本人也有些心惊,主要是不知道沈家后院啥时候种起菜来了,还种的像那么回事不说,一个个的连他瞧见了都觉得眼馋地很。   之前他们也长路过沈家后院这路,可放眼望去一层竹栅栏后面全是杂草,荒芜地很,哪里种了什么菜。   可现在才多久,就长了怎么多菜了?   赵高有些奇怪,可更多的确实觉得自家几个儿子的表现有些丢面子,于是只好出声提醒表现最丢份的大儿子赵大勇一声。   赵大勇那便刚回过神,见他爹面上不认同的神色,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管不住眼睛。   于是之间赵大勇对着赵高道:   “知道了爹,我这就去。”   下一刻便拿着铁锹走到了最后面,靠近竹栅栏的那块被圈起来的地方。   看样子这地方原本是打算圈一个猪圈的,可是这样子看起来好像还没养过猪。   赵大勇这样想道,想着便将土挖出来了一些,赵高仔细看了看,见土质没有问题。   又让其他二人跑到旁边的地方,先后挖了好几个坑,经过赵高看过之后,他表示,后院的地盖屋子没有丝毫问题。   只要不是被脏东西污染的腐土,建地基这些都是稳固的,也不会让人得病。   沈父听到赵高这么说,自然也心下了然,原本他们就觉得地一高没问题,只是出于稳妥起见还是觉得找人来看看最好。   赵高几十年了帮村里人看地看风水,这个还是信得过的。   终于将事情忙活完了,赵高三个儿子也累的够呛,这时候沈父见学生们马上就要过来,知道没多少时间,便和赵高又提了提另外一件事。   “赵叔,是这样的,我和惠娘商量了一下,除了后院要盖的这些屋子,还打算在前院也另起一间屋子,和子胥住的那屋差不多大。”   赵高有些意外道:   “这是为何?”   沈父想了想道:   “这不是清儿如今娶了妻,若是过不了多久有了子嗣,再新盖就晚了,倒不如趁着这回动工一道盖了,也不会多麻烦一趟。”   赵高见沈父解释的在理,倒也没有其他疑问,于是又帮着沈父看了看屋子应该建在哪里,随后地方倒也正合适。   恰好在沈子胥屋子旁边,这正好方便二人平时作伴。   沈父很满意这个结果,见赵高几人要走,便又拿出了家里的一斤茶叶,送给了赵高。   赵高本来不想收,一开始没打算讨要好处,不过最后实在眼馋,沈父又坚持,他最后只好收下。 第325章 这是做什么   赵高本来不想收,一开始没打算讨要好处,不过最后实在眼馋,沈父又坚持,他最后只好收下。   再说这沈父拿出手的茶叶,一看就是比他家买的还要高档的那种茶叶,这可不得一斤三四十文钱啊?   这样一比较,虽说这茶叶现在拿到自己手里了,可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不如人家沈家。   可又想到这沈家以后还指不定买不买得起茶叶,只会花不会挣有什么用?   雇人盖屋子一天工钱二十文还加午饭,随便送个茶叶都是三四十文打底的,这还会不会过日子?   谁家家底经得住这么花销的?   他们家虽然茶叶看起来比较劣等,但好在以后也不是买不起,这可不就比沈家好上太多了?   林茗要是在场,并且还知道赵高想什么的话,指不定就站出来说话了:   “这可不是什么三四十文钱一斤的茶叶,而是八十文钱一斤的。”   当初买的时候,还以为家里会来什么客人,觉得既然有钱了面子上不能落下。   所以便买了一种比较好的茶叶,平时家里也没人喝,本来也是拿来待客的。   这回沈母提前知会她了这件事,说家里的茶叶要拿去送人,她当然没有意见。   毕竟这事还算是为她做的,和林秋白的屋子和许慎三人的屋子比起来,这一斤茶叶不算什么。   谁知道这反而让赵高心里觉得沈家不会过日子,那就不是说她不会过日子吗?   虽说她确实不太过会日子,可要不是她有自信这些钱能赚回来不算什么,会买这些东西吗?   林茗要是在这里,或许心里便会如此吐槽。   不过她此时不在这里,在赵高带着他的三个儿子离开沈家时,张母林茗几人也正好来到了摊子上。   今日有集,沈母一行人便去肉市上看看情况,顺便采购一下食材。   到了肉市,果然发现情况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那几家涨价了的肉摊子,虽说客人也不少,可旁边摆放边角料的地方却一点也没有客人光顾。   而以朱屠夫为首的三家摊子上,虽说边角料卖的也很少,可起码要比其他几家下去一些。   再加上她们待会还是在老摊子上买,总体上来说,朱屠夫几家摊子的生意比其他家几家要好太多了。   朱屠夫几人面上倒也乐呵,看到了沈母几人乘着牛车来,面上的笑意就更加灿烂了。   双方打起了招呼:   “沈娘子,沈小娘子,你们这是赶早集来了?”   虽说现在还是有些晚了,他们摊都摆了一个时辰了,可沈母几人平时来的还要晚,今日已经算是早来了很多。   沈母点点头道:   “正巧有些东西要布置,就早来了,朱大哥你摊子上的生意不错啊。”   朱屠夫憨厚地笑了笑道:   “和平时也差不多,怎么东西还要来点吗?”   沈母点点头道:   “这是当然的,不过今日来,我还有一件事想和朱大哥以及几位大哥商量一番。”   这事路上林茗就和沈母提了,准备到时候就由张母和几位摊主谈,她带着一两个人先回摊子那里布置一下。   等事情弄好了,他们再来接沈母,中间也不会耽误事。   唯一可惜的就是,林茗不能看到其他几家摊主那不可思议以及后悔神色了。   之后沈母和朱屠夫几位先提了一提,沈母就带着许炎许真去了摊子上。   此时离他们平时出摊的时间还有好些时候,然而让三人皆有些意外的是,这时候竟然就有人等在醉仙楼前,他们往常摆摊的地方了!   林茗当然也十分惊讶,这比出摊时间整整早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这些人难道打算一直等下去吗?   从来没为吃的等怎么久的林茗,瞬间理解不了这些人为何会有如此行为。   若是这些人知道林茗心中的疑惑的话,怕是得不雅地翻个白眼了。   咋滴,你自己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整天能吃到这些个美味的饭菜,就觉得他们这些整天吃不到的,甚至从来没吃过的人夸张了?哼!   好在林茗虽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依旧非常礼貌亲切地和自己的客人们问好道:   “你们怎么早就来了,早饭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随便吃了碗馄饨,就等着你家出摊买点卤味吃呢!”   “没呢!等着你们出摊再吃!”   “”   所有人七嘴八舌说出这些话,林茗倒也不意外,反正中心意思就一个:   你别管我们有没有吃饭。不如早些出摊让我们买了东西好回去享受吧。   林茗避开了众人的眼光,只觉得这些视线有些灼热,她只好一边回避一边打着哈哈道:   “这个,待会我们得出来摆些东西,作为今后天下第一卤排队用的,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啊。”   说着,便轻拍牛屁股,三人这才转入巷口,离开众人视线。   到了后院,林茗几人先讲推车准备好,再将那几个铁柱子一一拿出来,在旁边的预留的地方穿好绳子,先将整体的轮廓先在后院排好。   醉仙楼的伙计见他们在摆弄一堆从没有见过的铁柱子,纷纷觉得有些好奇,顿时没活干的伙计们全部都一下子涌上来围观。   此时林茗已经预备好了方案,和旁边的伙计借了辆醉仙楼的推车,将铁柱子一一按照顺序放了上去。   毕竟牛车太占地方了,在赶出去赶回来的也麻烦,不如直接借辆推车。   就这样,三人一起推着不重的推车,往前面摊子上走去。   再然后,他们就刻意无视客人们眼巴巴的眼神,自顾自地摆起了排队等候区。   客人们起初还觉得,这沈小娘子太不近人情,他们都这样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了,为啥就不能早些出摊?   害得他们这些生怕一回来晚了赶不到位子的人等这么久,这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当看到林茗几人正在摆弄的东西时,顿时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道:   “沈小娘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是做什么的啊?” 第326章 肯定很值钱   “沈小娘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是做什么的啊?”   林茗一边调整这位子,一边解释道:   “这是之后咱们天下第一卤的客人排队的专用通道。”   “为了让咱们天下第一卤的客人不和其他客人混为一谈,咱们天下第一卤决定,之后客人基因都排在这个宽敞的通道里,既显示了客人的排面,又不至于被行人冲撞到。”   林茗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明明是怕挡了行人走路,外加生怕那位客人被撞坏了身子,还怕难以维持队伍的纪律,才出的计策。   可在她说出之后,却变成了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外加体恤客人的善意。   此时林茗身旁的许炎许真二人,看着林茗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林娘竟然是为了这个,才花了怎么多银钱做了这些东西。   没多一会,这些排队等候的客人,面上纷纷扬起了一丝自豪以及骄傲。   而许炎许真二人的面上也带着浓浓的崇拜以及深深的自豪。   这下子当才还觉得林茗不提前摆摊不近人情的客人们,纷纷又都开始动摇了,他们仿佛一下子就理解了林茗为什么这样做。   这都是为了客人着想呐!   要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为了让他们不被被人撞了,至于起这么早的准备这些东西吗?   亏他们刚才还以为沈小娘子就是懒才不早出摊的。   这些兄弟你们真相了。   林茗之所以不愿意早出摊,一来东西就那么多,买完了就得干站着,这比忙活的时候还要无聊。   二来一天早出摊,那之后每一天就都得早出摊了,她要是不想一步一步丢失睡眠时间的话,这个摊还是不早出了吧?   不过林茗的想法,此时的客人们却是不知道的。   就见他们不仅面上带着骄傲自豪,以及感动,还纷纷对刚加入排队队伍的人解释起来。   什么沈小娘子舍己为人,那铁柱子一看就值几个钱,什么沈小娘子对客人太好了云云,反正这些夸赞的话,最后就连刻意为之的林茗听了,都觉得有些脸红。   不过虽然内心有些心虚,但对于这个宣传效果倒是蛮好的。   这不,她原本只是打算让这些客人自己觉得排在这个铁柱子面表示身份尊贵,可现在一传十,十传到街边的其他吃食摊上,不仅仅这些客人相信了。   甚至其他吃食摊的摊主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排在天下第一卤面前的客人。   还有那些个路过的,原本觉得卤味这种东西,单个卖再便宜都得二三文,隔几天吃一次意思意思就信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只感觉到,前方有让他们需要追寻的东西,向着他们招手,那些东西称之为众人羡慕的目光。   然后他们就一溜烟地,纷纷排在了队伍后面。   林茗一看这个现象,顿时乐了,还能怎么做生意?   这个世界还真奇妙。   许炎二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些明明一开始都打算路过的客人排在队伍里。   难道是因为他们也被林娘的善举感动了所以来捧场的吗?   林茗对于许炎二人的疑惑,只能微微摊手笑了笑。   随后又看向这地上已经差不多摆好的铁柱子,有些迟疑。   毕竟现在太多人知道这个东西了,还有很多人也知道这个铁柱子估计值点银钱,这样一来,直接放在摊子前面还是有些危险。   若不然她还是找人固定在地上吧?   虽说这个固定有些麻烦,而且之后也不好更改位子,可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先试用一天,等下午就知道还需不需要调整别的位置了。   若是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又害怕晚上放在街上第二天不翼而飞,每天过来摆上又重又累的话,固定下来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东西完成之后,林茗便向着客人们招手,让他们过来试试新鲜出炉的排队神器。   这些客人竟然没有一个不愿意的,反倒是人人都特别积极。   就是有些排在后头的人,想要先到林茗哪里去觉得自己可以绝地反击排在比他前的人之前。   可谁知林茗这时候却笑了笑道:   “不好意思哦,咱们摊子上还是以先来后到为主要规矩,请排在前面的客人依次过来。”   这样一说,那些本来有心思的人,瞬间没了动静,虽说被林茗说的那些人,虽然感觉面上有些过不去。   有几个人还直接不领情地挥袖子走了,但多数人还是留了下来。   不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有了规矩,人人都应该遵守,这回他们晚来了,插不到队,那下回他们来早些,别人也插不到他们的队。   现在前面排的这些人看着他们面带嘲笑,等下回没准就是他们嘲笑他们了。   这样想着,顿时觉得沈小娘子这个规矩立地实在是公平公正,没有比这更加好的规矩了。   一个个的谁还会排队不老实?   如此,队伍便顺利地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林茗几人排好的等候区。   这个地方就紧挨着林茗的摊子,保证不会让客人离得太远或者太近,空间也是足够非常宽松地容纳好几十个人。   当然,如果客人还有多的话,林茗这时一般会劝人待会再来,或者干脆下午明天来。   因为几十个人过后,摊子上也基本不剩什么东西了,反正也买不到东西,不如不要浪费时间在无谓的等待上。   不过林茗认为,之后要是赶过几次人的话,这些人应该就知道下次不要排在这里了。   因为在多的铁柱子她也负担不起来,有些人的吃食摊子一共都要不了半两银子,她这下子就排队上,就花了三两银子,说不肉疼是假的。   但和之后客人或许会受伤,会要赔药钱的结果相比,还是做几根柱子来的安稳安心些。   所以林茗便笑着对客人们说道:   “不错,看起来不错,客人们你们觉得如何?”   “沈小娘子,我们很好这柱子是用铁做的吧?得不少银钱吧?”   他们推了推竟然还推不动,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值些钱。 第327章 不可以打架哦   他们推了推竟然还推不动,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值些钱。   林茗倒是瞧了瞧那几位客人一眼,又微微扬起了些声音,尽量让不远处的一两个摊子上,正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人也听到地说了声:   “也不多贵,就几两银子吧。”   这个b装的效果果然符合林茗心中的预期,只见那几家正装模作样收拾着桌子的摊主,顿时一脸惊吓地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那眼神当中带着震惊,羡慕嫉妒恨,外加一股无法理解的看啥子的眼神。   林茗对前两种神情都非常满意,可将她当傻子看真的好吗?   她只是深谋远虑,有远见,有智慧,这几两银子,花了之后,整个摊子的档次和排面不就上来了?   就算是在这千灯镇买家面积一般的店铺,都要花好几十两银子,她们一时半会拿不出钱租或者买店铺的话,那花个几两银子,提升一些摊子的b格,那不是一笔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唉,不和这些愚蠢的人类一般见识,沈母当时就在她提过之后就答应了,可见这里只有沈母和她不是蠢的。   鉴于外面传来的眼神和惊呼太明显,这让排在队伍当中的客人们顿时挺起了胸膛,更加骄傲自豪起来。   林茗见效果还不错,便收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而对许炎二人说道:   “走吧,咱们这就去接娘回来。”   许炎一脸恭敬崇拜道:   “是的林娘。”   许真也眼冒着星星似的,连忙直点头。   林茗对二人的表现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若是林茗知道,许炎许真二人真的相信她满嘴胡诌的话,并且因此更加崇拜敬仰她了,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反正现在林茗倒是没觉察出什么一样,毕竟许炎这几个孩子,就算是喜欢崇拜也不太会表现出来,只会放在心里和眼中,这倒是方便了林茗继续招摇撞骗了。   如此林茗三人在众人惊讶震惊,以及看傻子的眼神当中,乘坐着牛车缓缓往肉市那里赶去。   而这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茗几人的路人以及羡慕嫉妒恨的其他摊主们,此时还不知道。   没过多久,他们也制动做起了这些“傻事”,那时候,整个千灯镇的主干街道上,一排一排的铁制柱子以及竹制栅栏摆放整齐,还各有各的特色特点。   街道上再也没有出现什么过路行人和排队客人起冲突的恶性事件。   整个千灯镇顿时变得异常和谐美妙,若是丰县评选最美街道以及最有秩序街道的话,这条街一定双双荣获冠军。   不过这时他们自然都不知道,不是看着林茗摊子上排着的队伍生闷气,就是一脸看好戏地聚众嗑瓜子议论。   林茗当然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千灯镇因为她这一个做铁柱子的“蝴蝶翅膀”扇了一下,将这个千灯镇得了不少上面的好处。   要是比喻一下的话,那就是千灯镇从丰县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镇,因为特色菜酸菜鱼和卤味,以及街道繁荣秩序优异,受到上面人的赏识看重,进而一步登天成为主要丰县政府主要扶持对象。   最后更是gdp赶超原来丰县第一镇旺财镇,成为整个丰县最繁荣的镇子。   这些不久将来发生的事情,各位客人以及路人摊主们自然都不知道。   连林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灵性了,竟然随便做个动作都是如此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林茗正带着许炎二人去接沈母,到了肉市上,却看到沈母和许慎二人正和其他几位摊主对峙着,看起来气氛不上课十分和谐。   早知道这些摊主没有这么容易就看着他们好过,更别说看着朱屠夫几家好过了。   他们这些涨价的人,现在都纷纷撑不住损失调回原价了,既然价格一样了,那为什么沈母几人不能买他们的?   他们东西难道不也是新鲜的吗?   这根本就是故意针对吧?   以郑屠夫为首的其他几位屠夫,忿忿不平地想到。   林茗见呗围在中间的朱屠夫以及沈母许慎等人略显得势单力薄,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出来主持一句公道话的人也没有,都在隔岸观火。   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人人考虑自己的利益本就是天性,虽说沈母朱屠夫这方占理,可耐不住郑屠夫那边人多示众的。   看那架势,颇有一种和他们对着干,以后就别想到他们摊子上买肉的意思。   人数多就有这个好处,黑的抹成灰的,灰的加点水变成白的了。   所以没有人敢得罪这几家他们赖以生存的肉食来源,只能在一旁观望着看看情况,等待着如果有一人勇敢站出身子,并且大部分人都站出来时,他们才敢没有后顾之忧地站出来。   法不责众,针对人也不会针对大多数,除非到时候郑屠夫真的不想做生意了。   人人都等待着这个出头鸟,可这样舍己为人的正义人士,或者说能以舍己为人感到骄傲并且奋不顾身的人实在是少数,直到林茗几人过来,依旧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林茗当然也不是那个坐等正义之士到来的人。   假如有幸在她没有想到法子之前,有人朝她伸出援手,那她理所当然会很感动,也非常感谢,并且事后给予等量的谢礼。   可要是没有这样的人,她也不会干等着,问题总要自己解决地好,不然她总会再等待的时候尝尽绝望以及失落。   所以为什么不自己反抗?   她林茗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受气包。   许炎见沈母和自家大哥被松散地围在人群里面,虽然没有被逼迫地太狠,可看样子就是在受欺负。   然而正当许炎握着拳头就往前冲过去之时,林茗却拉住了对方的衣领子,见许炎有些不解地回过头,林茗便微微摇头,轻声说道:   “不可以打架哦,咱们是文明人。”   不知道许炎是不是被林茗那句文明人给镇住了,他脚上的冲劲突然就收起了,于是他就这样被拉着后领子提溜到了林茗身后,许真的身旁。 第328章 你有问题吗?   正当许炎不知道林茗打算做什么时,难道就任由沈大娘和大哥被这群人欺负吗?   就看到身前那个比他们高一些的人往前踏了一步,声音不可一世并且颇为鄙夷道:   “怎么,诸位难道打算强买强卖吗?”   “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摆个摊就了不起敢来这里叫嚣了?”   郑屠夫首当其冲,叉腰带着身后的人直接看向林茗,一个个都是手里常年沾血的屠夫,要说煞气还真有那么些。   若是搁着林茗同龄人的小姑娘新嫁妇,说不得当场就会被人吓哭。   然而林茗可不是轻易就会被这样伪装出来的气势镇住的人,她心里年龄可都已经二十七了。   要论年龄,论辈分,对面那一两个一看韭菜二十三四的屠夫,还要叫她一声姐姐呢!   当然,她没有这样的弟弟们就是了。   只见林茗面上带着讽刺的笑意道:   “那么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以为宰两头鸡鸭,自己就是个东西了?”   “你!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林茗心中有些无语,怎么不管哪个世界男女老少吵架就会这一句: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上回王娇娇来摊子上闹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就连说这句话之前,那个说了一半没说出个所以然的“你”,也十分酷似,可以说很有灵性了。   既然敌方弱弱地请求了她,那她还是做一回好人吧。   于是凶神恶煞的郑屠夫们,就见对面那年轻的妇人,面色十分可怜并且施舍似的说了声:   “那么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以为宰两头鸡鸭,自己就是个东西了”   这话全场最佳的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露出惊讶出乎意料的神情,仿佛没有人想到,林茗还真的一字一句,声情并茂地再次说了一句。   然后,林茗接着就在对面想不出要接什么话时,继续乘胜追击:   “我呢和你们不一样,我天生善良,所以你们请求我再说一遍,我自然同情你们耳背再说一遍,不过第三遍却是不会说了”   说到这里,林茗又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光扫了扫郑屠夫身后的人一眼,随后继续道:   “要是你们当中有那耳聋之症的,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向咱们同样善良的千灯镇居民募集一下善款,为你们治治病。”   林茗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再也忍不下去了,顿时嘻嘻索索地一阵哄笑起来。   所以说,这男的怎么可能吵赢女的,光是在打嘴仗这上面,林茗的战斗力绝对不是盖的。   没理或许都能吵成有理的,更别说对面一点道理也没有,那场面还不是压倒性的优势?   那郑屠夫你了半天,又我了半天,最后拿眼神求助似的看想了了身后几人。   有些人许是猪杀多了,想将人也当畜生恐吓让其顺服,不由得看了看他们摊子上闪着寒光的刀一眼。   不过那郑屠夫却无理归无理,起码不是无脑,这刀上无眼的,要是真的胡乱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可不得被抓去衙门?   所以说,组织者总是心机最深的那个,往往坏事都让别人做,好处自己得了,剩下的分杯羹给其他人,要是真的有需要承担风险的事情,反而摇头摇的比谁都快。   林茗为啥这么说,这么多人对面除非真的不想做这一行,并且吃腻了家中饭菜,想改改口味吃牢饭了,是不会做什么过激行为的。   按照东胜律法,拿着锋利的刀具街道恶意行凶者,少则判十天半月,影响恶劣的三四个月也回不了家。   到时候事情就不是什么强买强卖了,对于会危害公众的人物,相信那个朝代的管理人员都不会喜欢。   因为聚众闹事一个没搞好,可能就变成起,义的领头羊了,那影响可不是一般地恶劣,是二班的。   反正林茗也不打算将这些人捉去衙门,毕竟她极其厌恶那个李师爷。   她只是想在对方做了一些稍微过分的举动之后,将东胜律法拿出来威吓威吓,要是这些人说没人作证,那她也顺便以知情不报是为共犯的罪名,威吓威吓这些看着热闹的人了。   要知道,只要她表现出,事情足够严重,总有那么一两个心理素质不太过关的人,被她一坑就连忙站出来帮忙作证郑屠夫几个危害社会危害人类的种种罪责,都不用她鼓动群众了。   谁想到,这个郑屠夫看起来有勇无谋的,没想到还挺有心机。知道什么可以动,什么不能动,宁愿被她如此嘲讽,也没什么动作。   虽然计谋没有得逞,不过被这些身材魁梧但却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的林茗,却依旧感觉十分受用。   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亚子。   “怎么?你们认为我的提议还不错吧?”   见对面怎么撩拨都不上当,林茗也有些无聊了,便想快速结束战斗道。   “老郑!”   果然,林茗这话一出,对面郑屠夫身后就有人急道,那样子好像十分疑惑为什么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要怕这个小娘皮!   郑屠夫面色也十分不快,但好歹还有些理智,只见他摆了摆手,随后阴阴开口道:   “这位小娘子,我们今日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觉得很好奇,为何你们只买他们这三家的食材?”   林茗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翻起了白眼,她们买谁家的和你们有关系吗?   于是便胡乱回答道:   “因为他们价格便宜,你有问题吗?”   郑屠夫呼吸顿时一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和他想的怎么不一样?   要是别人听到这个问题,难道不会避而不谈价钱,反而会说因为朱屠夫他们摊子上的东西新鲜之类的话吗?   然后他到时候基因可以指出,朱屠夫他们摊子上的东西比他们都便宜,以“便宜没好货”这一点众所周知的俗理,告诉其他围观的路人。   这个摊子贪便宜,卖的东西全都是不新鲜的,还买怎么贵,你们全部上当了! 第329章 有良心吗?   这个摊子贪便宜,卖的东西全都是不新鲜的,还买怎么贵,你们全部上当了!   就算对面那沈小娘子没说他们东西好才买,而是说因为和朱屠夫几人关系相熟,值得相信才买,他也可以将事情的关键引到肉价上,到时候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中了他的计策。   他们就可以一石二鸟,将这三个当时不跟着他们涨价的异类给去除不说。   还能让这家生意好但不会看眼色的摊子名声彻底搞差,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去她们哪里买东西不说,没准不久之后就刻意关门大吉了。   他所凭借的,就是世人对于“便宜没好货”,比大多数人都卖的便宜,肯定有猫腻这一点做文章,到时候只怕对面掉进了他挖的坑还不自知。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直接跨过了他所设想的所有回答,无比真实地答了一句。   “因为东西便宜啊,怎么你有问题?”   这无比顺利成章的一句话,反而衬地他的计划像是个笑话一样。   因为这个语气,不就是再说,同样质量的东西,人家卖的便宜,她不买他们的难道买更贵的吗?   开门做生意还不准别人降低成本了?   林茗虽说也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对面郑屠夫的一切算计毁于一旦。   但看着对方憋屈不可置信的样子,林茗还是非常舒坦的。   另外还觉得,这个郑屠夫是不是不会吵架?   哪有会吵架的人嘴巴不吭声,只用眼睛使力的道理?   林茗就要等地不耐烦了,郑屠夫这才道:   “便宜?我们大家都涨价?为什么就他们怎么便宜?”   显然郑屠夫还没打算放弃,依旧想将话题往诚信上面引导。   不过或许是被林茗打乱了阵脚,这话的语气以及阐述方式,旁人推敲之后就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对面林茗瞬间就被气笑了,这人的脸皮不得不说已经厚到一定程度了。   只见林茗笑过之后,便换了一副极其冷漠的神情,对着郑屠夫既然便冷声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鸡鸭鱼猪牛羊的肉价这几日内并没有明显的浮动,既然这些肉价都没有用浮动,那这些动物杂碎边角料难道会有什么价格浮动吗?”   说完,没等对方反应,林茗便继续道:   “成本没有涨,你们倒是聪明,见这些边角料因为我们天下第一卤买的人变多了,自然就不甘心再用这么便宜的价钱卖出去了。”   “可你们不甘心倒也罢了,谁想多赚钱谁涨价就是了,偏偏要鼓动其他屠夫也跟着一起涨,谁不答应,就合起伙来排挤他们。   阴阳怪气地散布人家摊子水缸的东西不新鲜,试问,这几家摊子的东西每天都被我们天下第一卤包圆了,就算头天有剩下的,也绝对不比你们这些涨价的摊子多。   如果他们摊子的东西不新鲜的话,你们摊子上的东西岂不是更加不新鲜?”   说道这里,林茗冷哼一声反问道:   “怎么?就允许你们贪婪,不允许别人保持原价?我当真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声声冷气逼人的斥责讽刺,基本上是将这几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捋清楚了,也让在场的吃瓜群众明白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原本还觉得郑屠夫几人以多欺少,就有些不对的路人们,听到林茗说的话之后,顿时对郑屠夫几人就多了许多意见。   他们涨价谁吃亏?   当然是他们这些客人了。   就是因为有这种贪婪的商贩,他们的日子才这么难过,一会这个涨价,一会那个涨价,合着全是这些人自己联合起来坑他们呢!   郑屠夫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退缩,万一退缩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于是他便扬声尽量让所有人都听到:   “你血口喷人!谁都知道买的人多了的东西,价格势必会涨起来,你懂个什么东西?”   随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   “前几天买边角料队伍人实在太多了,好几次客人来都没有了,这也是大家知道的,我们只是想所有客人都能买的到,所以才涨价的。”   这样一解释,似乎还有着一些道理。   将在场一些没什么思考能力的观众们给唬住了。   但这在前世耳闻过一些经济学案例,知道商品涨价的本质的林茗面前,郑屠夫的说辞却是偷梁换柱,一点也经不起推敲。   于是林茗便迅速接道:   “我只听说过收成不好,庄稼人粮食欠收,所以粮食的价格上涨,却没听说过,因为卖的好,在饲养牲畜的成本没有改变的前提下,为了让所有客人买到东西,就涨价的。”   说完,林茗想到了什么,便又继续道:   “即使想你所说,想要让所有客人都买到,那你可以让客人限量购买,就如同我们天下第一卤一样。   成本没有上涨,那我们天下第一卤也不会涨价,为了让更多客人可以品尝我们的吃食,我们宁愿让每位客人限量购买,也不会涨价牟取私利。”   这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纷纷朝着林茗以及沈母几人投去赞赏的目光。   这时人群当中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他们方才差点就被这个郑屠夫给唬住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非常生气道:   “是啊!要是真像你说的为了客人,那还有其他法子,凭什么就要让我们多花钱?”   这人正好隐藏在人群当中,郑屠夫看过去却也没找到具体是谁说的。   有了个开头的,剩下的事情就非常顺理成章了。   “是啊!我看你们就是想多赚些银子吧?”   “赚银子就赚银子了,谁不想多赚些,可你们假惺惺地说为了客人就太不要脸了吧?”   “虚伪!呸!”   “还为了这个事去抹黑别人家的摊子,你们做人亏不亏心?还有良心吗?”   场面一时十分壮观,林茗都不用动嘴皮子了,已经有无数看不过去的愤慨吃瓜群众帮着他们骂了。   当然,至于为什么这些吃瓜群众一开始隔岸观火,现在却群情激昂的原因,林茗不是不知道。 第330章 引导   这里面原因就有些复杂了,毕竟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看这个理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热闹的,可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缺一个前情提要。   还有些人知道情况的,却依旧没站出来,也是怕被郑屠夫几个针对,以后再肉摊买不了东西,再加上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抹黑以及联合起来算计客人的事情。   现在林茗一说,身为客人的吃瓜群众,当然觉得愤慨了。   再有郑屠夫自作聪明想要为他们的行为找个合理的原因,但却因为不了解对手的逻辑知识水平,而被踩在地上碾压,完败收场。   “大家静一下,你们听我解释。”   郑屠夫一方被骂的脸皮涨红,见局势有些难以控制,郑屠夫不得不站出来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你不过就是想蒙骗我们而已。”   “对啊就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为了我们大家伙才涨价的,现在目的被人小娘子揭穿了,没话说了吧?”   “行啊,那你现在就解释,为什么你们要涨价?”   郑屠夫焦头烂额的,也不知道说啥,因为林茗说的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想承认。   但一承认这一切都完了,虽说千灯镇就他们肉市不多,也就一两处,可要是被这些人联合起来对付,那他们还怎么卖肉?   让朱屠夫他们几个占了便宜不说,他们指不定还得亏本。   所以郑屠夫即使不知道说什么,可依旧还是觉得要挑些好听的话说,先稳住这些刁民。   “我这不是正准备解释吗?你们听我们说,我们摊子上的东西绝对都是新鲜的,晚上卖不完,那都是情愿喂狗,doha不会第二天拿来卖给客人。”   这倒也是真话,主要是边角料这些东西也不禁放,第二天要是真拿过来卖,客人没准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对他们来说,就有些不合算了。   不是说卖不新鲜的边角料会亏,而是客人兴许会觉得,你摊子上边角料是不新鲜的,没准其他肉也是不新鲜的呢?   所以他们里面还没人会为了那几文钱的蝇头小利拿摊子的名声开玩笑,东西自然都是当天最新鲜的了。   郑屠夫这样斩钉截铁的话起码让一部分群众稍微平息了些怒火。   这些人都想着,虽然这些人贪婪不咋滴,但好歹也没卖不新鲜的东西,不算是太坏。   郑屠夫见这些人终于稍微平静了些,总算暗暗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随后便继续道:   “再说,我们当中真的没有人去和任何一个人说朱屠夫他们摊子上的东西不新鲜这种话啊!这个我们可以保证的!小娘子是你误会我们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朱屠夫他们自己对号入座,人明明没有说你们,却自己以为说他们。   林茗冷笑一声道:   “你们当然没有直接说出,朱屠夫他们摊子上的东西不新鲜这样的话,可你们做一句你们都涨价,又一句就朱屠夫他们不涨价,搞得好像涨价才是对的,不涨价就是有什么问题猫腻一样,谁听了不会多想几句?”   说完林茗见对面郑屠夫就要开口,却没给他机会说什么,你误会了他们真没有那个意思的话,而是继续看向所有在场的围观群众道:   “妇人相信大家都不是蠢人,倘若有人一直向你们灌输很多人都涨价,不涨价的是少数人这样的言论,将人多的那一方,悄悄变成了对的那一方,那剩下人少的部分,被人误会误解不是理所当然了吗?”   林茗这句话将郑屠夫推卸责任的话咽了下去。   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了一丝思索,是啊,如果有人和他们这样说,没准也觉得那些不涨价的人有问题呢。   所以   林茗笑了笑道:   “所以,今天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们天下第一卤买谁的食材的问题,也不是谁的食材新鲜不新鲜的问题,而是谁想要多挣钱便无缘无故涨价,谁保持原价不坑老百姓的问题!”   此话一出,算是给这场闹剧做了个总结,而朱屠夫三人也由一开始少部分人口中相传的不诚信卖家,变成了如今深明大义,面对利益不为所动的实在诚信之人。   而其他郑屠夫几人就惨地多了,话都让林茗说去了,等人家停下,他们才发现,已经无话可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群朝着朱屠夫几个投去赞扬敬佩的目光,并且还要接受一部分人看向他们那鄙夷不屑的目光。   见场面已成定居,郑屠夫几人也已然军心涣散,都各自想要散去,没再以逼人的威慑力围堵她们的路,便一下子松了口气。   她一个夫人,许慎一个孩子,就算就朱屠夫几个护着,也难挡对面的人。   还好林茗他们来了,经过她这一番言论,场上的局势已经一边倒,她们也不是理亏的一方,而是变成了受害人。   这对之后将要和他们合作的朱屠夫几人既然是个好现象。   受害人总是受到更多关注照料,更别说是有良心品行高尚的受害人。   之后可以预计的是,朱屠夫几人的摊子名声会越来越好,肉价本来就贵,谁不喜欢花钱买更好的,买更加诚信摊主摊上的肉?   生意好了,她们的货源自然不会出现问题。   林茗看着眼前这些非常乖巧的围观群众,谁说吃瓜群众全是蠢货的?   那是你们不会引导。   引导好了,就算还是有点蠢,但好歹还能有点长进。   郑屠夫哪里见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再待在这里,只会让人看笑话,最后只好留下一句,他们已经将价格调整回来了,并且摊子上的东西依旧是最新鲜的话之后,便各自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摊子上。   让他们后悔的是,这里围了这么多的人,等事情散场之后,朱屠夫那边即使排队的人都排不下了,也没人到他们这里买。   偶尔有一两个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的人到他们摊子上看肉,也会被那些排在朱屠夫摊子上的人给用一些添油加醋的话劝走。 第331章 蛮好骗   偶尔有一两个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的人到他们摊子上看肉,也会被那些排在朱屠夫他们摊子上的人给用一些添油加醋的话劝走。   看地郑屠夫这些人之能干瞪眼,但却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总不能道前面去拉客人吧?   而且眼前这样子,就算他们去拉客人或许还会起反效果,让那些个三姑六婆拿来当谈资八卦,倒不如等一会,等这批客人走了之后,自然就没有人拦着客人到他们摊子上买东西了。   所以人家摊子上生意红火时,他们哥几个却只能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还互相看不对付。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一见,落难的兄弟倒也不外如是。   到了后面,情况就更加诡异了,竟然不需要那些多管闲事的人拉,新来的客人也都非常自觉的排到人多的摊子上,反而他们这几个往常十分热闹的摊子门可罗雀。   若是林茗在这,想必也能猜到些原因,怕是这些后来的客人,只会觉得这个情况诡异,跟随了从众心里,以为排的厉害的摊子有事吗便宜占之类的,所以想先占个位子。   等排到队伍上,得知了这些人排队的理由之后,也很少有人离开队伍的,谁希望去一家会算计客人的摊子上买金贵的肉食呢?   不过有那些着急买东西,有自诩眼力好,轻易受不了蒙骗的人去郑屠夫摊子上买东西,一次性买的数量倒也不少,不过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多的是平常老百姓,宁愿多花些时间等着,也不放心郑屠夫几人。   几人活活等到晚些时候靠近午时左右,前来买东西的客人才稍微的缓解了一下,毕竟那些早上买菜的人也是要回家的,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快传出去。   所以当郑屠夫几人松了口气时,却不知道明天天一亮之后,他们的生意才算是真的受到无法预计的影响。   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原本问题还没有这么严重,反而因为宣扬的人添油加醋,将他们描述成了黑心摊主,专门坑老百姓银子的人,至于这东西当然也没朱屠夫几家新鲜,可见人言可畏。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而此时肉市的状况,沈母林茗几人也不得而知,她们在于朱屠夫几个约定好晚些时间约谈生意的事情之后,便带着买好的食材回摊子上了。   现在已经不早了,林茗方才还被客人催促早出摊,要是待会不仅没有早出摊,还迟到了,肯定会被客人鄙视的。   牛车上。   林茗赶着路,突然被从旁边投来的几束灼热的视线看地极为不自在,于是她便转头疑惑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沈母闻言看向许炎许真二人的神态,也是一笑,心里想着,这二人兴许是被林氏的作风给唬住了。   她倒是因为和林氏相处久了,见怪不怪就算看到林氏如此表现,依旧觉得十分正常。   不过对于许炎二人来说,林氏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会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林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沈母林茗二人就听许炎许真异口同声道:   “林娘,你好厉害!”   说时眼中的信仰之意更加浓厚,看的让林茗都有些脸红起来。   只听林茗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她能说这个水平在以前她们科室算是入门级别的吵架水平吗?   怪只怪郑屠夫他们几个自己倒霉,遇见了个曾经生活在水生火热的医患关系中的对手,要不然换一个人没准还真拿他们这种阴阳怪气颠倒是非的行为没办法。   “这没什么,以后你们跟着我好好学,保准跟我一样厉害。”   许炎许真二人坚定地点了点头,又听许炎继续吹着彩虹屁道:   “林娘,沈大娘,你们真的是太宅心仁厚了,竟然为了让客人都能吃到好吃的卤味做了这么多努力。”   “是啊是啊,之前摊子上老是有人抱怨说一次只能买一斤太少了,林娘你们也没解释,现在他们知道真相,肯定都会感谢林娘的。”   许炎许真二人外放的情绪让许慎也不由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被林茗面上的深明大义给骗住了。   林茗听后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心想,她倒真不是为了这个才限量销售的,这夸的她都不好意思接了。   不过林茗是谁?那是面对了穿越空间依旧面色不改的人,现在只是被人白夸几句,她还受的住。   只听林茗笑得慷慨道:   “这有什么?我们大家都是东胜人,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应该让所有人都吃到才是!”   这样宣传效果才好,她以后才能赚更多的钱钱嘿嘿。   林茗不知道的是,就这一话却歪打正着,让三人养成了善于宣传的好习惯,每回林茗又捣鼓出了什么新品,她都不用打招呼,地下的人都知道要让所有人都吃到用到,从而实行限量销售的可贵品质。   沈母见林茗如此忽悠三人,三人倒是完全相信,没有一丝怀疑的样子。   便又对许慎三人的忠心程度有了一个印象。   若是林茗知道了沈母的想法,恐怕得有些不一样的见解了,许慎三人是否忠心这要看之后的相处,不过他们蛮好骗这一点倒是真的。   这要是换了个反人类的主子,没准三人被卖了还替人数钱,也算他们运气好,遇上自己这样聪明智慧还善良的主子。   没一会,五人就乘着牛车到了摊子上,见此时摊子上等着的客人已经排的人山人海了,感叹一句待会得累个半死了,林茗便驾着牛车驶向巷子里。   沈母则是转头和客人们稍等片刻,他们这就出摊。   到了后头,林茗见栗子饼已经烤的差不多了,这个铁制烤箱昨晚上也试用过了,火候很准,烤出来的效果比用土制烤箱好了不知多少。   而且一炉就能烤五十个,这样以后就只需要上午一炉下午一炉就成,至于竹牌这个东西,自然就不用了。 第332章 您说的是   以后每天早上来的时候烤一炉,吃午饭期间烤一炉,她本人不需要一直呆在这里,反正许炎几个学东西很快,这些就交给他们得了,她可以去捣鼓其他东西。   她也想明白了,为今之计,就是先将家里的屋子盖好,秋白的户给过了,让林秋白彻底和林家划清界线,然后再买间店铺,日进斗金,找到林萱,然后看着沈清不让他娶小老婆。   等之后生意做大了,就算沈清这厮成了官要娶小老婆,她也有底气和他和离不是。   若是等之后真的找到了林萱,那她肯定是要带着林秋白找林萱一起生活的,至于沈清,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不一会,沈母林茗以及许炎三人一起推着推车出摊了,这回许真自觉身子好了许多,想要一起出摊学着点东西,林茗给她把了把脉,发现情况确实好了很多,就没拦着。   几人往前走,一直出了巷子口,等明晃晃地面对了这些个比以前还要人山人海的客人,林茗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她真的只想做收钱的活,这么多人也太可怕了吧?   关键也没那么多东西可以卖给这些人的啊?   眼见排队等候区接近一百人的位子都已经排不下,挤不进等候区的人,只能接着队伍排到了街上,并且这些人还用十分羡慕的神情看着排在等候区的人....   看这样子,这几个铁柱子还对生意有这个好处?   她怎么以前没想到?这几个铁柱子的效果,简直是堪比前世vip通道一般的尊贵显赫啊!   不过想了想,好像现在也不晚,没见这些客人简直太吃这一套了吗?而且越排在前面的,尤其是特意横过来排列的前十几个位子。   那家伙,简直就像是往他们身上装了探照灯一样,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骄傲的。   看来这几根铁柱子是肯定要找个机会焊死在地上了,也不知道这方面会不会受街道办的管制。   林茗抬头看了看街上的摊子,好几家都是开在街边上的馄饨摊子面条摊子,看那样子也不像是晚上就会将摊子全部收起的样子,反而是关上了直接回家。   不过这个事情,她待会还得去问一下钱广富再说,正好她有关于林萱的事情要问。   “诶呀,沈娘沈小娘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这都等了好些时间了。”   “是啊,这站地腿都快酸死了。”   林茗看向那个说腿酸的大身一眼,发现对方那里有半分劳累的模样,反而神采奕奕的,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对方排在前面十几位,过路的人也好,去醉仙楼吃饭的客人也好,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于是林茗面带歉疚地说了声:   “实在是很抱歉,方才我们在肉市出了些意外,和人起了些冲突,这才来晚了些。”   道歉还算诚恳,客人们也并不在乎林茗几人方才做什么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来了,好歹没迟到不是?   不过有些人不在乎,也不觉得等在这里有多累,可有些客人就问了:   “出了什么意外?”   “会不会影响生意啊?”   林茗沈母几人一边整理摊子,一边解释道:   “也没多少事,就是肉摊上几个摊主将我们拦着了,说我们买的东西不新鲜,于是我们就和他们理论了一会。”   反正这件事经过大家的传扬,没准不到下午就人尽皆知了,林茗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这样说道。   不过林茗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反倒让在场的客人们觉得没什么,甚至认为这肯定是别人看不得沈小娘子她们东西卖的好就恶意抹黑,于是众人纷纷笑话道:   “什么?竟然有人说你们卖的东西不新鲜?”   “这简直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天下第一卤的东西不新鲜,那全天底下就没有新鲜的东西了吧?”   “就是喂,那鸡爪子,放嘴里的口感比刚炖好的猪蹄还要嫩糯的,竟然有人说不新鲜。”   这人一说,直将所有人的口水都引出来了,众人纷纷都不想谈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巴不得沈母林茗几人赶快开卖,于是便有人等不及道:   “沈娘子,沈小娘子,你们别听那些人说的,我们知道你们东西新鲜着呢,左右今日也没迟到,大家伙也都是随便说说,怎么会怪你们呢,咱们还是快点开卖吧?”   林茗心想,怕是前面的话都是为了最后一句做铺垫吧?   可以,这届客人很真实啊。   沈母也笑了笑道:   “客人您说的是。”   说完,也没再耽搁,几人迅速将油纸以及竹筒,收钱盒子这些东西拿出来,就开始今天一天的买卖。   有那些观察力强的客人,看到推车上的炉子换成了铁炉子,便纷纷问起了原因。   林茗没说是因为铁炉子一看就烫手,不会有熊孩子摸着玩,而是找了个因为之前仿造竹牌的事情受了影响,之后就不用竹牌,只好花钱做了这个铁炉子。   有客人这时问起了价钱,林茗当然如实禀告,众人一听这铁盒子竟然要花五两银子这么多,都纷纷咋舌,也对沈家摊子上的赚钱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却说要是别家摊子挣钱,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肯定也会有人嫉妒,可有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了解到人家的东西都是那草药熬的汤。   卖的这么好不涨价不说,还为了让大家伙都吃到,不让人一下子买太多,这样的摊主哪里去找?   之前还因为被人算计仿造竹牌,还帮千灯镇抓出了两个危害众人的蛇鼠之辈,救下三个乞儿不说,还雇了三人给他们活干给他们饭吃,这样的善心善举,没有人听了不为之所动。   既然人家东西来的也不容易,还要遭受这许多污蔑磨难,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东西怎么好吃怎么多人买还不涨价,谁还会说一句半句酸言酸语?   那就是听到了有人说沈家摊子,天下第一卤的坏话,都是要站出来为其讨个公道的。 第333章 询问   沈家摊子前热火朝天,给街上的其他摊主看地眼睛都红了,这生意也太好了吧?   她们东西虽然也好吃,一个也就两三文,一天买的还少   但怎么多人排队买也太夸张了吧?   难不成这生意好的秘诀在于这几根铁柱子吗?   这一下子,许多人都打起了模仿的主意。   有哪些挣了些银子的,也打算做几根柱子摆在自家摊子前。   要是没有条件的,就只能算计着拔几根竹子,围起来,倒也落得个脱俗雅致,看起来体面多了。   虽然他们摊子上并没有出现过排队排的人挤人的场面,但总觉得这些个栅栏围起来没准来买东西的人就多了。   天下第一卤的盛况在前,他们要是不跟风,难道等别人将他们甩在后头不成?   虽然现在天下第一卤也已经将他们甩在后头了,但总比甩再更后头要好一些,没准学人家还能在后面捡些汤水喝喝。   这样想着,这些人也没心情摆摊了,反正也没人到他们这里买东西。   又拿夫妻两口子的,一个看着摊子,另外一个往镇子上的铁匠铺去问问能不能打些和天下第一卤一样的铁柱子。   巧的是,林茗因为摊子上生意太好,错过了全民跟风打铁柱子的盛况。   许炎几个虽然已经可以上手,但熟练度自然还是不够,所以再加上这人山人海的模样,看着她心里都瘆得慌,要是交给这他们,估计都得手抖。   想到这个千灯镇的人口总共也不多,差不多几万人口的样子,加上乡下的人口可能多一些,可乡下庄稼人一般都不怎么上镇子上。   现在光是他们摊子前,就有差不多一百好几十个人,就算她下去说明,后面的排队的人不用等了,排到他们东西也卖完了。   可就算当场这些人走了,他们卖了一会,等候区的位子一但空出来,也总有人补上继续排起了队。   而一但等候区排的满满当当,等候区之外的空间也就即将被新来的人占据。   弄到最后,林茗干脆不下去赶人了。   这种情况明天直接带一个牌子过来,将前一百位客人,拿挡板挡一下,让后面来的人心里有数。   或者不怎么做也可以,反正根据现代网红店的热度来看,买不到的东西,才更加想买。   累死累活,忙乎了一上午,终于,才讲所有卤味买完了,而栗子饼更是刚出炉就被抢光了,没人二个,前面二十五人没一个人漏下不买的。   搞得那个排在第二十六的人,哭丧着一张脸,直说后悔早上来的时候多吃了个包子,耽误了些时间,要不然他指定能买到栗子饼。   林茗拍着自己的小腿肚子,心想这可真是累死她了,中间偷偷往嘴里灌了不少灵泉水,可以就累成了狗。   沈母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中间林茗让许炎三人替了一会沈母,但沈母也没休息多久,看后面排的人实在不少,只能休息一会就继续战斗。   林茗其实很想说,这排的人再多,他们东西一共就这么多,买完了也就没了,其实没有必要看着排队的客人着急。   搞得他们五人各个都抬不起手不说,还一早收了摊。   这可比往常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所以压力使人进步,要不是怎么多排队的,给他们心里造成了压力,他们也不可能如此神速地早早收摊。   这剩下的时间,他们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别说烧饭了,就连手抖抬不起来。   “娘,咱们之后还是慢点卖吧,这有些伤身体了。”   林茗一边给沈母敲着肩膀,一边说道。   她刚才假装到了些凉白开,实际上却换成了纯灵泉水给五人喝了,现在状态倒是都好了许多,只不过还得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什么叫想了想也点点头道:   “是啊,反正咱们一天就这么多东西。”   许慎三人也点点头,他们上午没做什么都累成这样,可想而知林茗和沈母得多累了。   只恨自己还不熟练,等会一定要自己多练习几遍,要不然林娘雇他们来总不是吃白饭的吧?   这样说好之后,林茗也提了提关于板子的事,沈母也觉得这个法子行得通。   虽然这个客人排在哪里,也会给他们造成心里压力,但他们更担心客人因为排了半天最后没买到东西而有意见。   等不多累了,林茗沈母几人就将中午的饭菜先准备好,虽说没有番茄炒鸡蛋,但却有酸溜茄子以及其他用后院种出来的蔬菜做出来的菜。   随后她边去醉仙楼找了钱广富,想和对方询问一下,林萱的事,顺便再问问可不可以将铁柱子焊死在路上。   钱广富此时正听着自家店的伙计讨论林茗沈母摊子的情况,边听还边砸吧嘴,想着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这沈小娘子,随便弄出点什么东西,都能吸引客人。   这下子,原本排在天下第一卤的人,见东西买完了,一部分到他们醉仙楼来了,这可算是他钱广富又沾了回光。   又想着既然这个什么铁柱子这么管用,要不他们醉仙楼也弄几个?   对!反正这些日子门口也排地尽是客人,要不然他们也鹦鹉学舌搞一个算了。   想着,却听伙计说沈小娘子过来找他又事想请教一二。   钱广富自然赶紧将沈小娘子请了过来。   林茗打头一件钱广富见其心情不错的样子,便笑着打招呼道:   “钱叔心情可是不错?”   钱广富点点头,笑道:   “这还不是占了沈小娘子你们的光,这下子楼里的生意更好了些。”   林茗表面谦虚地逢迎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钱叔,我来是想问问,这千灯镇上的街面可说不允许摆摊的人随意占位子摆摊?”   钱广富想了想摇摇头道:   “这个明文规定倒是没有,不过要是占了地方过分,行人路人却是要说的。”   说完心中又猜测着林茗为什么要这么问。   林茗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钱广富,说她想将排队的铁柱子固定在街道上,防止晚上有人拿走。 第334章 这不得亏本吧?   我钱广富想了想道:   “这个只要不占用行人走路的地方,应该是可以的,你看那些街边的小吃摊,不是全部搭建的棚吗?收摊的时候棚也不收回去的。”   听到钱广富这样说,林茗总算是消除了一部分担心。   钱广富这时又道:   “对了你那铁柱子是哪里做的?我这也想做几个,楼里排队的人也不少。”   林茗笑了笑道:   “就在西街的铁匠铺,一对父子开的,手艺还不错。”   现在生意这么好,钱广富想跟风也是很正常,再说这个铁柱子确实很有意思,许是因为哲理从来没人这样做的原因,这可比什么都吸引眼球一些。   二人又聊了几句,装作不在意地,林茗问道:   “对了钱叔,你知道镇子上有没有哪个大户人家是姓林的?”   钱广富一愣,随后想了想道:   “好像没有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茗心中遗憾,面上却笑道:   “那就奇怪,上回有一个客人落下了荷包在摊子上,里面有些银子,那荷包上绣了个林字,我打算找到失主呢。”   钱广富点点头道:   “既然是人家自己落下的,没准之后会主动来寻,找不到也是不要紧的,最多过些时间交到衙门去。”   虽说钱广富想说,就算是交到衙门没准也变成了衙役的酒肉填肚,但要是放身边,没准之后人家知道了要误会,沈小娘子看样子也不缺这几两银子,所以还是交给衙门比较好。   林茗点点头遗憾道:   “也只能这样了,那荷包用的布料都是最好的布料,又绣了一个林子,所以我还以为是镇子上那户人家的小姐丢的。”   难道林萱真的不住在这里?她只是路过千灯镇?   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大地大的,她要去哪里找人?   还是说,林萱穿越过来,已经不叫林萱了?   可她都叫林茗   在情绪即将到来之时,林茗适时地掩盖了表情,和钱广富告辞之后,便回了灶房。   在门口独自呆了一会,这才收拾好了心情,进了灶房。   “林娘你回来啦,我们正打算去叫你呢。”   林茗笑了笑道:   “这不是回来了,咱们开饭吧。”   饭桌上。   沈母问道:   “林氏,钱掌柜的怎么说的?”   林茗便将她和钱广富谈话经过复述了一遍。   沈母听过之后,也点了点头道:   “如此便好,那咱们等晚些就将东西固定好了吧。”   不过讲到固定铁柱子,问题又随之而来,若这个地是塑胶的或者别的材料,倒还可以将铁柱子固定在这里。   但这个黄土地怎么固定?   林茗也陷入了问题当中。   原本只想着拿铁焊一下就完事了,可现在一想到那个黄土地,林茗就知道自己想地太简单了。   为今之计,或许只能采用底下地上结合的方式。   将地上挖出几个窟窿,再将底部铁结构放到土里,将土重新埋上,最后再将这几个铁柱子焊接在上面固定。   这样一来倒是稳固,可这就太麻烦一些,要是动工的话,说不得要一两个时辰。   要是等他们晚上收摊了在动工,回到家指不定就到晚上了。   随后林茗将这个想法告诉众人,沈母思考了一下,感觉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最不麻烦,看起来也简单。   若是在外面拿绳子牵制固定的话,就太繁琐了,也不太牢固。   “娘,咱们要不然找个不是集的日子,下午动工,将东西装好吧?”   这意思就是说,当天只摆半天的摊,下午就用来固定铁柱子。   要不然等他们收摊事后,固定好铁柱子,天都黑了不说,走夜路还危险。   上午固定也不太现实,镇子上总归是镇子上,就算没有集市,上午的人流量也是很可观的。   到时候要是砸到了路人什么的,可就不划算了。   下午虽然也不是完全没人,可人已经少了半数以上,总不至于出了意外,场面太乱没办法处理。   说做就做,既然要请假,那她下午就得去铁匠铺那边让殷老夫子二人,加急赶制一批埋到地下的铁柱子,等明天下午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动工。   明天正好不是集市,工人的问题也好办,直接在告示栏那边找人手就好。   她现在差不多有个十几两银子,家里盖屋子虽然要用银钱,但他们每天还在卖卤味,算下来她每天最少有六两银子的进账,钱方面暂时还是不紧张。   于是等林茗吃好饭,算着摆摊的时间,就将栗子饼上了烤箱。   然后和许炎三人交代清楚了东西应该怎么拿出来,怎么操作,如果掉在地上的话,怎么应对客人这方面的注意事项。   又让三人轮流帮忙,不要一下子上,每个休息缓冲的时间。   和沈母又说了说卖的慢些,不要累着身子,她处理完了事情马上就回来云云,这才踏上赶往铁匠铺的路。   殷老父子这边正在打着铁,今天一上午,老些人来做打东西。   生意竟然是比往常一个月的量都不少,那些人要做的还都是和沈小娘子一样的铁柱子。   此时殷老父子虽说也吃过林茗摊子上的东西,都是家里人买的,但却不知道,那个沈小娘子,就是到他们摊子上打铁具的沈小娘子。   只当是夫家姓氏相同,这个沈小娘子还做一些菜馆才用的锅具,哪里像是在外面摆摊的。   正打着东西,就见又有客人来了,殷老抬头一看,却见这客人正是沈小娘子。   他们这正在赶制对方要的铁架子,于是便笑道:   “沈小娘子你来了?这铁架子还得等晚些时候才能打好。”   林茗却摇了摇头道:   “我这回来不是要用这个铁架子,而是来打新的东西。”   殷老一听就有些疑惑了,心想,这沈小娘子做的是什么生意,怎么要打怎么多东西,这生意能做成吗?   生意还没开始,就花了十好几两银子打东西了,这不得亏本吧?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依旧笑道:   “沈小娘子想打什么?”   林茗就将这回要用的东西简单描述了一下。 第335章 一起做这笔生意   林茗在二人好奇地目光当中,简单将要求介绍了一遍。   主要是说,东西不需要太多加工锻打炼造,只需要能和铁柱子焊接住就可以。   到时候是作为地下部分被埋入土里的,所以美观和质量到时不怎么要求,不过形状和重量到时有些要求。   具体需要能牢牢固定在地里,不要随随便便就能被拔出来,到时候被偷了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因为对质量没有要求,所以价格自然不能按照他们打造的铁锅这类铁具算,林茗毕竟也不做慈善,就提出价格方面需要降低一些。   殷老二人听后自然又是一阵新奇,觉得这个沈小娘子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想的出来,竟然能想出用这种方法将铁柱子固定在地面上,不用来回搬动不说,还可以有效的防止小偷将铁柱子偷了。   虽说是浪费些钱,但人连五两银子的铁柱子都做了,还怕什不到一两银子的铁桩。   于是二人便欣然答应道:   “这成,这个不用多少会,沈小娘子您要是能等,一会就能给您做好。”   林茗一愣,原本以为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了,因为她刚才看见二人的活好像还蛮多了,都在准备着急用加钱先做了,没想到二人却说马上就能做好。   林茗顿时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东西可以早点拿到,那她自然也没意见,于是便应答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中间得回去一趟,将牛车拉过来,要不然待会不好拿回去。”   殷老二人自然点点头,随后二人相视一眼,明显是有事情想和林茗说的样子。   林茗挑了挑眉,便直言道:   “二位若是还有其他事但说无妨。”   殷老看了看林茗,这才搓了搓手道:   “是这样的沈小娘子,那个,您上午没来,店里却来了好些也要做铁柱子的客人,这一趟赶一趟的,我们也拿捏不住,就先给挡回去了,你看这事?”   林茗一愣,合着这是镇子上出现了跟风的人,想来殷老家的铁匠铺里做盗版来了。   本来若是林茗只在殷老这里做个铁柱子,再没了别的生意,或许仿造了也就仿造了。   就算得罪了林茗,那其他那些客人的钱也赚到手了,不算亏。   可殷老算是看出来了,不止是殷老,就连他那愚笨的蠢儿子都看出来了,这个沈小娘子之后没准还有许多生意可以往来。   再加上人一看就不简单,光是那些铁具,就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想要模仿沈小娘子的铁柱子的客人,但这也不失为一个信息。   那就是,既然对方能想出这个东西这个法子,之后没法子会更多,直接交恶不好,但放着这么多生意不做也不切实际。   所以殷老便想着,不如折中,生意要做,但不能光他们父子俩做,人是不想得罪的,不如将对方拉进来,一起做这笔生意岂不是两全其美?   所以才有了,之后他们将那些铁柱子的生意先放一边,反而先定做林茗的东西,这又何尝是不是故意卖林茗一个好。   林茗虽说对这个现象有些意外,但好歹不算太过惊讶,毕竟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再赚钱上更甚。   而殷老二人这个明显想要和她讨商量的做法,也让林茗对二人的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若是让她面临同样的选择,自己也会做出这个决定,所以二人起码从智商上来看没有硬伤,不过值不值得信任这一点就得接下来观察了。   想到这里,于是林茗便笑道: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那二位是怎么想的?”   殷老二人又相互看了一眼,便由殷老开口道:   “虽说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都希望多赚些钱,但这个东西毕竟是沈小娘子你的,咱们两个没道理用人家的东西做买卖沈小娘子你说是不是?”   林茗点头笑了笑道:   “所以二位的想法是和我合作,共同将东西卖给这些想要定做的客人?”   殷老眼中一亮,又觉得自己表现地太明显也不好,于是便稍稍掩盖住喜色道:   “正是如此,沈小娘子你看啊,这些东西即使咱们不卖迟早也有人能看出来其中道道,与其被旁人占了便宜,那不如沈小娘子自己做了这个买卖。,”   林茗点点头,状似思考的模样,直到二人有些着急时,林茗这才笑道:   “那好,这个合作我倒是认同,不过就不知道这生意具体怎么做了。”   这意思就是在询问利润怎么分的问题了,殷老面上一顿,知道这事情看自家傻儿子也没用,心中算计了一下。   给林茗做的铁柱子那可是没有偷工减料的,反而质量非常好,他们赚的虽也不少,可相当于每斤铁赚取的银两来看,这活实在不太适合再来一个分利的。   除非他们降低些质量,外加降低些成本,这样卖的价格也稍微减轻些,但里面可以分的利润就稍微多一些了。   于是殷老便试着提议道:   “这样吧,既然东西是沈小娘子你的,那其他人就算想要做,质量也不能比沈小娘子的好了去,只要看起来相差不多,重量上在原有基础上减去十之一二,这部分的利润我们就直接给沈小娘子你如何?”   冶铁需要成本,再说二人的劳动也是一项成本,在林茗定做的基础上减去十分之一二的重量,虽说比较低档一些,但看起来以及实际功能也是相差没多少的。   这一笔订单她能得个半两银子的利润,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向来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上面赚钱的林茗,对于这样一份外快还是挺有兴趣的。   再者说,林茗也没那么傻,如果重量降低,那二人的成本也降低,人工成本也降低,同样都是绕铁皮,厚的和薄的,自然不一样。   所以殷老这话,明面上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利润依旧没有改变,原来多少,现在还是多少,可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二人获得的好处也不少。 第336章 可持续发展的栗子饼   既然各有所得,又是近乎于白来的计划之外的收入,她为何不答应?   于是在殷老二人殷切的眼神当中,只见林茗终于淡定地点了点头道:   “这样也好,就依你们说的做吧。”   二人听到林茗这样说,总算也松了口气,满脸的喜气不说,若不是怕表现地太夸张,就差点头哈腰将林茗当财神了。   虽说看似沈小娘子得的好处多,可他们比起之前得的好处也不会少了去,反而不仅多赚了还能省不少事。   这对他们来讲简直是在合算不过的买卖。   之后打铁铺的客人也有不少,二人殷老招待,殷力铸铁,她看了一会,见没她什么事之后,便直接打道回府。   到了摊子上,见沈母几人的节奏到时没有上午那么快了,看时间估计东西要做还还早,于是就没有立即走,而是接手许炎几人的活,和沈母二人搭把手卖起了吃食。   栗子饼已经全部被卖完了,显然这个供不应求的现象很是令客人头疼,许多排在二十五位之后的客人,眼热的看着买到栗子饼的客人风光无限的样子,让他们羡慕嫉妒恨极了。   林茗看到这个情况,也只能摊手表示,谁让她现在栗子也不多了,这两天她自己都没舍得吃,也不知道空间的栗子树什么时候能成熟。   再想到一颗栗子树的栗子怎么说一两个月也得卖完了,买完了总不至于又停产,所以空间里必须再种一两批的栗子树,这样就可以无限供应了。   看来这几天得去那个有板栗树的地方移两棵。   然后在等一个月再移两棵,到时候山上还剩下一般的数目,也不至于绝了种。   虽说林茗一直觉得,这里的人之所以没吃过板栗,纯粹是因为外面那层刺壳比较夸张没想过要吃罢了。   所以肯定不知这里山上有板栗,她栽几棵树在空间,也不会造成多少影响,至少也留了几棵不是。   这样加上空间的生长加速,一颗栗子树三四个月就能成熟,一批卖一个月的话,那种个三批次的也就够了。   到时候还能拿空间种出来的栗子做种,兴许还能改良些栗子的基因之类。   而且到了他们栗子饼正式退出,直到真正扬名之后,这个栗子饼的原料究竟是什么,她们也没必要瞒着了,保证口味质量和品牌,让栗子这种东西变得常见,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发展。   因为只要听说过他们做的栗子饼,那栗子出现的地方,或许就会有宣传,这种宣传还不用花钱买,何乐而不为。   这就跟上一世一些可乐饮料商合起伙来打广告一样,只要可乐这种饮料深入人心,那对可乐在整个饮料界的销售份额都是有帮助的。   不过在这之前,林茗先得将他们家的栗子饼先宣传出去才行。   现在这种供不应求或许也算是宣传,但力度还是有些低了。   毕竟那些想要吃的人都属于只能看着别人吃的状态,饥饿营销到现在好像已经快把客人“饿死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她手底下真的没有太多栗子了呢?   等到之后栗子不缺了,她就可以加大宣传推广力度了,到时候虽然也可以搞一搞饥饿营销,但不至于将客人饿得这么狠。   许久之后,林茗见时间差不多了,估计殷老那边东西都已经冷却好了,便和沈母几人道别,去后头将牛车牵出来准备将东西给运回来。   她方才一回来,就将事情和沈母讲过,沈母当然也很高兴,东西能很快拿到手,虽说林茗说东西不贵,但沈母还是做主着铁桩子的钱由她出。   林茗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真的有些敬佩了,按照道理说,他们在这里无论是摆摊也好,还是卖菜谱也罢。   她既然以及嫁到了沈家,这些钱应该都算是公中的才对,别说她又受虐倾向,实在是在这古代,就连一般比较殷实的人家,都是按照这一套规矩行事,沈家即使读书人家,但也只是内青村的一户普通人家,为什么在这上面和一般人家有如此明显的差距?   要是一开始林茗穿越过来,以为这是老天爷优待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茗已经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不解了起来,这些不同,是否代表了更多未知的无法触及的秘密?   摇了摇头,将心里的疑惑甩去,和沈母几人挥了挥手,便赶着牛车往铁匠铺那边行去。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可以知道的是,沈母或许过去有不为人知的经历,对方也明显不太愿意提及。   而沈家其他人倒是比较自然,更像是已经习惯接受,也认为沈家的这种家风以及行为模式十分正常合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不过沈母虽说或许隐瞒了什么,可对待她上,以及对待林秋白和沈家任何一个人上,情义都不会是假的,每个人都有不愿触及的过去,或许那些都是伤心事,所以沈母不愿意讲起吧。   所以既然沈家人待她待林秋白都是能感受到的真情实意,那么就算这家人所秘密,或者和其他家庭不太一样,她林茗依旧可以接受。   反正至少目前为止,她在沈家,可比在其他任何一个人家都要占便宜了,就这样,她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于是这样想着,林茗就到了铁匠铺跟前,门前果然拜访着八个摆放地整整齐齐的铁桩子。   东西表面不太光滑,毕竟没有见过细致地冶炼,而是直接打好模具融成的生铁桩子,看起来肯定不如经过锻造地熟铁光滑能反光,但这正是林茗要的,反正埋在土里,做这么好看做什么。   “沈小娘子,你来了。”   殷力那边刚好打完一个铁柱子,对着林茗打着招呼道。   林茗点点头回了声,便直接将东西慢慢搬到了牛车上。   别说,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沉但没想到拿起来却没有熟铁重,形状是按照她要求的倒三角箭头样式,这样埋入土里,才不容易被拔出来。 第337章 人比人气死人   等林茗将东西都装到了牛车上之后,便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走。   不过这回却不是直接回去,而是去车马市逛了一圈,原因也简单,这些铁桩子要她们几个挖土填埋费时太多,没准耽误晚上回去的时间,不如花银子找几个帮手,将东西放置妥帖些。   到了车马市,周围买卖叫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林茗找了半天,才在门市找到了一个看样子专门提供短工的店铺子。   一般镇子上找活干的工人,不是一早去码头等,就是来这里找雇主找活干,当然还有在告示栏上看到信息直接去找特定地点找雇主的法子。   不过告示栏上的告示,人一般都招的很快,这些雇主招满了人也不会回来将告示给撕了,所以还是来这地方找活干效率高一些。   看着屋里人还挺多的样子,一个个都是壮劳力,林茗心想这下子应该能找到两三个工人。   进门之后,门口有个小哥问林茗来是招人还是找活。   林茗回答招人之后,那小哥便给了她一个红条子,看样子手上拿着这个红条子,应该能比较显眼地让那些找活干的人看出来岗位需求。   果然,林茗刚拿到红条子,就见旁边上来几个人,面目都比较憨厚老实,不过里面可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具体还要经过接触,虽说这活是一次性的,不像是盖房子一样可以长期划水,但这不代表她就会随随便便招人。   也没过多久,经过简单的了解以及林茗准备的几个问题,挑了三个看中的,等看了里面牛车上的铁桩子,并且了解了工作内容之后,几人表示没问题。   便又和几人谈拢了工钱,暂定是三十文一位,到时候再视具体情况看。   如果难度比想象当中高的话,给几人提个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虽然不认识林茗,但却有另外的人认出了她,这些人有些是吃过林茗家摊子的吃食的,有些仅仅是看见过林茗摆摊。   有哪些消息流通的,都知道这个沈小娘子不差钱,那天下第一卤每天赚的可不少银子,于是便都到林茗这里应聘。   不过遗憾的是,林茗此时已经招够了人手,于是只能在众人可惜的目光当中,带着三个工人架着牛车回了摊子上。   看看天色此时已经差不多下午两三点,平时差不多四点多他们就能将东西全部卖完,不过今天考虑到时间问题,只好提前将摊子歇业。   这是林茗和沈母商量好的,现在反正卖的也就剩下四分之一了,家里也好几天没吃卤味了,不如直接带回去自己吃。   于是等林茗带着人回来,沈母便在客人们的哀嚎声中,将摊子给推到后面去了。   不过虽说这些客人嚎地凄惨,但也知道,沈娘子她们歇业是为了弄这些铁柱子,到头俩还不是为了他们客人,所以最后也就释怀了。试问谁不想赚钱呢?   可将客人的安危放在赚钱之前的摊主有几个?   这样一想,客人们走的时候不仅没见多少遗憾,反而面上都像是带着光一样。   林茗对这种现象一时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就和众人将铁柱子都全部挪开,然后在地上做了标记,开始挖土干起活来。   若是林茗沈母几人知道,客人脑子里又脑补出什么有利与他们的东西,恐怕得笑出声不可。   她们提前休摊只是怕晚上弄晚了回家不安全,不过为了这个铁柱子又花了不少钱倒是真的。   林茗要是知道客人们如此自觉的感动情绪,应该也会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沈母许炎三个以及三个工人,对地面展开了一系列挖坑计划,等到林茗将拿去焊接到一起的铁柱子以及铁桩子到了之后,就直接下地掩埋。   期间周围许多摊位上投过来的探究神情自然是被他们无视了,而林茗,知道这些摊主没准就是上午去殷老父子铁匠铺打柱子的人,当然更加没拦着让他们看。   毕竟这些人要是依葫芦画瓢学她,她也能分一杯羹,何可而不为呢?   而且林茗心里也有些恶趣味,虽说一开始只是怕排队的队伍搞出幺蛾子,最后才忍着肉疼定做了这些铁柱子。   但现在显而易见,这些个笨重的铁柱子竟然意外地成了一种潮流,就连醉仙楼的钱掌柜都要跟风定做,那其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也不会少了去。   自己一个无心插柳,竟然还引领了古代的商界时尚潮流,这样想想倒是让林茗十分的自得。   想着不久的未来,或许千灯镇的街道上就有不少这样排队等候区,光是想象一下,就有些好笑,甚至还有一些热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所有的活才算彻底完工,不得不说几人的效率很高,起码东西随随便便三四个人是弄不出来的,土压的也很结实,林茗看着还挺满意。   沈母看着也满意,将人的工钱结了,一行人便带上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卤味,架着牛车回了家。   沈母林茗到时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林茗一个现代人,沈母以前也从来没出来摆过摊,而许炎三人对这方面的就更加不懂了。   可其他周围的摊子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什么?   沈家的摊子竟然这么早就收摊了?   天呐,这早上也是日上三竿才来,这才晌午,日头还没落山,这几人竟然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他们这些个商贩,那个不是起早贪黑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怎么到他们那里就这么轻松呢!   想起这个天下第一卤的生意情况,所有人又都红了眼眶,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搭上一个钱掌柜的船,地段好不说,这卤味和栗子饼的方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卖的还这么便宜,硬是让人挑不出刺来!再加上还有这么多精巧的心思,随随便便搞几个铁桩子,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这本来排队的人就多,这下子好了,一个个都和不要钱一样上赶着来排队了。 第338章 都是谁家的娃呀   人家摊子上跟过年一样,他们看着着实有些眼热,这不才东施效颦跟着去做一两个撑门面的柱子摆在摊子门口,也算是跟在吃肉的人后面喝喝汤。   就是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了。   这边林茗沈母一行人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沈家。   看到家里竟然已经开始开工建房了,后院已经被用旧布围起来,以防读书的学生被砖瓦砸到什么的。   沈母和林茗带着东西回来,见沈奎章还在上课,就没询问太多,拿着东西去了厨房,准备烧饭。   林茗倒是趁机去后院看了看,见请的人干活倒是不马虎,便点了点头又走了。   这些人都是村长在村里请的各家各户的壮劳力,地里现在也没什么活计,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去镇子上招工来回比较麻烦,家里有事也顾及不到。   正好沈家有活干还有工钱拿包饭,一经村长提出,几乎谁都想来。   不过村长毕竟是得了沈家的嘱托,专门挑了一些干活个顶个的好手,原本还以为沈家包的饭是沈母或者林茗做的。   谁知道二人却要到镇子上摆摊,所以着做饭的人还需要他在村里头物色,不过着人选也不难,那牛婶子做饭就不错,还和沈家关系亲近些,问了沈家也说可以,之后午饭就由牛婶子包办了。   此时牛婶子倒是已经回家了,沈母拿着早上从镇子上买的菜,准备烧一顿请大家吃,一会去将牛婶子也请过来。   几人临走时和朱屠夫几个商定了合作协议,之后他们天下第一卤的卤味供应商就固定了,并且还不用她们自己去买,到点了人就会送过来。   价格上双方倒是都不吃亏,每日二百斤的食材,每家出差不多七十斤,每斤按照市场价四文算,这个上面沈母林茗倒是没想在占人便宜。   主要是这个成本已经比较低了,他们的利润也比较固定,赚的不是差价而是一份新鲜,所以双方都对此结果十分满意。   临走时,三家肉摊子还各送了一条子肉,虽说是瘦肉,但好歹也是肉,加起来也快四五十文钱,沈母林茗想着平白无故占人便宜不好,又想到家里还有不少人要招待,于是就又多买了两篮子的肉,想着做不完的腌起来。   当然,林茗想说,只要将肉用空间泉水洗一道放阴凉一点的地方,也完全不会生细菌的,不用放盐腌了,腌制的东西实在不好吃,还伤身体。   然而这话林茗知道,就算和沈母讲对方也不一定认同,这古代谁家不腌肉?又没有冰箱这类的机器,除非现买现吃。   这下子也不算太占人便宜了,沈母林茗便拿着战利品回了沈家。   晚上的菜谱主要就是之前林茗做过的,好吃的,拿出来招待客人,当然林茗做过的好像最后都很好吃。   好在沈母已经将其中一部分菜学会,要不然今晚林茗说不得忙死。   本来晚上做主早些回家,也是因为生怕家里已经来了帮工,想要请一顿好的。   现在留了一两个时辰准备,时间上也算是来得及。   林茗从后院出来,路过后院大多还没成熟的菜,就想起自己空间里,早就硕果累累,却一直没摘下来的各种蔬菜。   当然又想起了空间里的那颗栗子树,于是便去了前院的灶房,和沈母说家里的蘑菇吃完了,一会晚上要打个菌菇蛋花汤的话,她现在去山上采些蘑菇。   沈母自然没做多想,就见林茗拿着铲子和篮子等工具离开了。   见林茗要去山上,许炎三个顿时坐不住了,直露出也想跟着一起去采蘑菇的神情,不过却被林茗以监工的名义给挡回来了。   美其名曰,这些人盖的可是他们之后要住的屋子,他们不看着点,万一以后晚上睡觉漏风漏雨的,可不怪别人。   林茗着一说,几人就歇了心思,也觉得还是睡觉的地方重要,于是就都跑到后院监工去了。   林茗见几人这么好糊弄也是好笑,便出了沈家。   要说许炎三人住的屋子,虽说样式是古代的普通屋子,但划给他们的面积和用料都是实打实的。   这其中一个原因是也将他们当作沈家的一份子,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全面遮住后院整个篱笆宽度,以防有人窥看到沈家后院种的东西。   她算过了,等几人的屋子盖好,每间的面积都不少于三十平方米,住起来比较宽敞不说,还能摆放个书桌梳洗架什么的,到时候几人若是有意向接受“深造学习”,地方也足够用了。   当然,林秋白到时候要盖的屋子就不同了,林茗结合上一世在苏州园林看到的屋内摆设设计,林秋白的屋子可是她帮着设计的,虽说外表还是那样,但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   这也是第一步,等之后沈家的屋子肯定该修的都要修,如果林秋白屋子建好了效果可以,沈家人喜欢的话,那她就将整个沈家的装修风格全部换成每个人喜欢的分格,她自己倒是喜欢北欧风格的家装设计,不过就不知道沈清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林秋白屋子要等许炎三人的屋子盖好才开始,还早着,她还有时间磨蹭,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茗发现自己穿越这一回,对这类“创新”的活十分热衷,虽然只是借用上一世人民智慧的结晶,但总觉得在遥远的古代,搞出些和现代有关的东西和事物,让她觉得十分亲切。   或许这就是独在异乡的人,用来想念家乡的方式吧。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林茗想看看,现代的东西在古代会让这些古代人跌破眼镜,还是接受不能这样的恶趣味。   到了大青山山脚下,林茗看了看周围有些小孩子在挖野菜,也有在打猪草喂猪,以及放牛的人。   大多都是八九岁的孩童,他们看着林茗,面上露出疑惑好奇地眼神,林茗见几人既好奇又不敢搭话的样子,便笑了笑问道:   “你们都是谁家的娃呀?” 第339章 我也知道   你们都是谁家的娃呀?”   林茗虽说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淡严肃,但一笑起来,可着实十分让人想要亲近。   这不,她刚一问,面前几个背着背篓打着猪草的孩童便纷纷七嘴八舌道:   “我爹是刘有财。”   “我爹是”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绍,林茗便听着,也不急着往山里去。   正好她来到这里,村里的人也没见几个,想要打听什么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小孩子没什么防心,也好相处。   要知道这个内青村,她总共也就见过李木匠村长以及老是在自家后院往沈家张望探视的铁根媳妇。   先和小朋友们搞好关系,没准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我记住了,你叫三丫,你叫大壮,你叫”   林茗笑着将几人的名字一报,就见他们满上都眼睛晶亮亮地看着她点头。   仿佛在认可她没记错他们的名字一样。   这时有个长相虎头虎脑的男娃问道:   “那你叫什么?”   林茗笑了笑道:   “我叫林茗,夫君叫沈清,沈家你们可知道?”   “知道知道!我娘和我讲过,咱们村里有一个开私塾的秀才,他们家好像就是姓沈的!”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爹说沈家是我们村子上唯一不种地的人家呢!”   “上回我奶带着我路过沈家,他们家的饭好香”   林茗听着几人继续七嘴八舌地说着,听着听着不由得又有了些笑意。   看来这内青村对沈家的评价看法也是蛮浅显的,好像没有多少人和沈家真的走的亲近,了解流传的也都是读书人,不种地,或者是路过门前的饭菜香味。   倒是没将沈家变成独立于内青村之外的人家。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没有人来沈家窜过门,导致林茗不禁有些怀疑沈家是不是和内青村的联系太弱了。   现在想来也是合理的,毕竟寻常村户人家哪里有这些时间窜门子,男的壮劳力都去种地干活了。   而沈母之前生着病,还误会了是肺痨这种会传染的病,主动不和其他人往来也是正常。   再加上读书人这一点,虽说村里人都对学识有所向往想要结识,但也怕读书人脾性重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所以在沈家没有主动和村里人来往的前提下,自然大家都只能背地里议论讨论了。   再加上沈家又是外来搬迁户,原本不住在这里,所以各方因素之下,会有些疏远也是合理的。   但疏远归疏远,倒不是无人问津无人谈论的人家。   搞清楚了这背后的原理,林茗倒也看地清楚了一些。   虽然还有其他疑问,比如那经常窥探沈家的铁根媳妇什么来头,和沈家可是有什么恩怨等。   但也知道今天才和这几个小萝卜头见面,一次性不好问太多,于是便直弯下腰摸了摸那个叫三丫的脑袋,随后假装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番茄给她道:   “三丫你知道的真多,比我知道的都多些,呐这个是姐姐家种的番茄,给你吃。”   别说番茄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就是正当季节,也难见长得这么喜人的番茄,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的。   那三丫睁大眼睛看着林茗递过来的红彤彤的番茄,看起来就非常美味。   三丫有些迟疑,林茗就笑着说道:   “一个番茄而已,三丫收下吧,味道很不错的。”   林茗一说,三丫这才用手接过林茗递过来的番茄,并且在里面鼓励的眼神当中,咬了一口。   下一秒,所有小伙伴便看到三丫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惊喜神色,那一边咀嚼一遍享受的样子,直把他们都馋死了。   林茗当然不会厚此薄彼,只不过因为这个三丫是牛婶子的孙女,而牛婶子这回在沈家做饭,听沈母说两家关系还不错,所以林茗才先给她。   在其他小伙伴眼馋地看着三丫时,林茗当然也没让人等太久,直接又从篮子里拿了几个番茄和黄瓜,分给了几个小萝卜头。   这些当然不是从沈家后院摘下来的,而是她方才直接从空间拿出来的,虽然已经挑了最常见的个头,但眼看着还是长得太好了。   不过好在这些小孩子没大人想的怎么多,也不会想问为什么他们家的番茄黄瓜没成熟,林茗家的成熟了。   而是拿到了就新奇地吃了起来,等林茗看着他们一个个吃的差不多了,便笑着道:   “慢慢吃别噎着,我去山里采野菜了。”   吃了怎么好吃的番茄和黄瓜,所有人当然都林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之间他们一边吃着还一边用眼神欢送着林茗。   林茗摇了摇头心中笑道:   “孩子心性,谁有好吃的谁就能当老大。”   看来这一会自己算是收下了好几个跟班了。   想起自己临走时,还有几个一边吃着,一边囫囵着说,下次要给林茗他们家种的地瓜柿子,林茗顿时好笑的摇了摇头。   很快,林茗便到了上回采猴头菇的那附近,果然又看到了不少菌类,不仅有猴头菇,竟然还有鲜美的鸡枞菇,林茗当即眼前一亮,将篮子摘了差不多一半,估摸着这些吃完之后还能晒干晾一些下回吃,就收手往有栗子树的地方走去。   林茗不知道的事,当她刚走没多久,就从远处跟来一个妇人。   仔细一看,那妇人不正是铁根媳妇刘徐氏吗!   只见她东张西望,看到那些应该在摘野菜打猪草的娃娃们竟然都在那里一脸享受地拿着红红绿绿的东西吃。   刘徐氏顿时觉得奇怪,便直接走上前一看究竟。   “三丫你们这是吃什么呢?”   三丫虽然先吃,但吃的却也不快,此时手里的一个番茄只剩下四分之一。   看着刘徐氏过来,还盯着她手里的番茄咽着口水的样子,便有些迟疑道:   “徐婶子,我在吃番茄呢。”   她奶说不徐婶子不是什么好人,让她不要和徐婶子接触,别学坏了。   可人都到她跟前问了,她也不能不回答,所以只能诚实道。   刘徐氏闻言一惊,这个什么番茄咋长得这么好?这个季节还能长出怎么好的番茄? 第340章 真是太惨了   刘徐氏闻言一惊,这个什么番茄咋长得这么好?这个季节还能长出怎么好的番茄?   她家也种番茄,现在都还青着呢,这是谁家种的?   这么想着,刘徐氏便问了出来。   三丫看着刘徐氏那一个劲打量他们手里的东西的样子,顿时也顾不住留着慢慢吃了,直接几口将东西吃完,这才在刘徐氏不好的脸色之下开口回答道:   “徐婶子,这是林娘家种的,她方才分给我们吃的。”   想到这里,三丫有记起奶说过徐婶子就喜欢占人便宜,要是知道林娘家里有这么好吃的番茄,指不定要上门讨要了。   于是三丫便又补充道:   “徐婶子,林娘就剩这么多了,全部都给我们分掉了。”   那刘徐氏怎么能听不出三丫话里的意思,只见她面上对几人手里美味的渴望,转而眉毛一竖道:   “人不大心思倒挺多的!谁稀罕!沈林氏她人呢?”   三丫见刘徐氏没想占人便宜,倒也是松了口气,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能让徐婶子吃到。   虽说三丫也不知道为啥她不想让徐婶子吃,但下意识地就不喜欢徐婶子,觉得徐婶子很凶。   五丫大壮他们也不喜欢徐婶子。   不过现在见徐婶子故意这样说,三丫只好怯生生地回答道:   “林娘去山里采野菜去了,徐婶子你找牛婶子有事吗?”   刘徐氏眼睛一亮,既然林茗不在这里,那她也不用和这些小丫头片子待在这里了。   于是刘徐氏便摆摆手,直接走人了,也没留下个只言片语的。   那边三丫几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刘徐氏往山里的方向走去,虽说不喜欢徐婶子,但见她没为难他们,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等几人将东西吃完了,便背着打好的猪草以及摘好的野菜,陆续地各自回家。   当然,方才走的时候,他们又和林茗拉过勾勾,直说他们讲话内容是秘密,谁也不能说,要不然下回就没这些好吃的番茄还有黄瓜吃了。   他们没有人吃过这么酸甜可口的番茄,以及如此清爽脆嫩的黄瓜,当然都是一口答应,直说连爹娘都不会说。   虽说他们也认为刚才说的好像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保密起来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了。   刘徐氏寻着山路往前走,走了半天没见着林茗的身影。   心想人不会是往深山里去了吧?   这山上有野菜的地方她可都找了遍了,怎么还没见着人呢?   人没找到,自己倒累个够呛,刚想着人不会是已经从别的路回去了吧?   就看到前面斜坡有人往下来,刘徐氏隔着树叶缝隙定睛一看,那人可不就是林茗吗?   那篮子里的是什么?刺球?   林茗带来的篮子一半放了菌菇,剩下的空间便在栗子树那边临走时摘了些这几天新成熟的栗子。   正好这几天为了摊子上的生意,家里都没吃过栗子饼,今天解解馋。   林茗面上心满意足的神情却看地刘徐氏有些狐疑。   那三丫他们不是说林茗来山上是摘野菜吗?   为什么她看到林茗摘了一篮子的刺球回来?   看着林茗的神色,刘徐氏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看了看林茗来的方向,那地方是土沟,其他没有别的去向,上面就是坎了。   于是刘徐氏猫着腰目送着林茗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等刘徐氏确定没人的时候,这才朝着方才林茗来的地方寻去。   这里一般没有人来,就连砍柴的人也不来,因为土地比较潮湿湿润,木柴砍回去也得晒好久才能烧火。   所以路上没有可以走的路,但好在林茗刚才刚离开,地上的草叶痕迹能够依稀看出路线。   刘徐氏就这样左勾一下衣服,右绊一下脚跟地到了林茗采栗子的地方。   来到这里,那刘徐氏不由郁闷地抹了把汗,看着这里一堆长着刺球的树,犯起了难。   这些是什么东西?   林茗摘这个刺球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沈家最近发迹的原因?   这个东西难不成还能换钱?   刘徐氏心有不解,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刺球有丝毫可以拿来用还是拿来吃的价值。   但沈家那个新媳妇又不是傻的,她刚才既然摘了一篮子的刺球,那这个东西必然是有用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但刘徐氏管不了这么多,先摘些回去再说。   于是刘徐氏便徒手用自己的布兜抓了不少栗子,虽说这布已经是老布了,但刺球可就算隔着层布都把刘徐氏的手扎地生疼。   刘徐氏一边抓刺球,一边抱怨暗骂,好不容易才弄了十几个下来,一只手托住布兜,另一只手上早就已经被刺给扎红了。   刘徐氏面露凶光,心里想到:   哼!她这回要是不搞清楚沈家是怎么赚到的钱,她就不姓刘!   然而刘徐氏不知道,麻烦事还在后头。   她来的时候,是寻着林茗来的路慢慢摸过来的。   可现在她花这老些时间将刺球摘完了,却发现路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地上的草和树叶痕迹竟然因为长时间过去恢复了原样!   要是村里专门打猎猎户的或者砍柴的樵夫遇上,应对这种情况比较有经验,可刘徐氏她怎么会知道!   她就没来过这种地方!   转眼天也慢慢黑下来了,她要是再不走,没准山里晚上还有狼。   这样一想,刘徐氏兜着自己身前的十几个刺球,直接一狠心,就随便往前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只要不往深山的方向去,她就能走出去。   这个想法倒是蛮对,只不过走的就艰难地多了。   刘徐氏来的时候,就算有草木痕迹做指引,都磕磕绊绊的,现在情况就更加惨烈了。   等她走出大青山时,那身上衣服上哪里还有一处好的地方?   甚至脸上还因为天暗了没注意脚下的树干,被绊了一跤,栗子滚了一地,脸好死不死地正好砸在了栗子上   现在不说刘徐氏心里怎么骂林茗的了,要是林茗知道刘徐氏竟然因为看到自己摘了些栗子竟然这么倒霉,没准她心里都会有些愧疚。   真是太惨了。 第341章 灶房门口的围观   不过林茗可不知道这徐红竟然为了搞清楚她怎么致富的这么拼,要是知道兴许还会对徐红改观些。   毕竟这人虽然讨厌了些,可这样为了生活如此勤劳勇敢的模样,还挺让人感动的。   先不说徐红是怎么兜着漏掉一半的栗子刺球,在天黑之际终于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刘家。   林茗摘完了东西之后,便趁着天没黑,赶快回家,将栗子以及菌菇这些东西全部处理完了,深得晚上浪费油灯。   这个油灯里面的油可是动物油,老贵了,一般人家一到晚上准时乌漆嘛黑的,就是因为这油着实费钱。   栗子虽说有一些还没有太成熟,不过吃还是没什么问题,菌菇留了一半晒干下回吃。   要种的话林茗也每种转移了一些去空间里,也不知道没有了潮湿的环境,这些菌菇还能不能种的起来。   林茗回到家,沈母已经做好了差不多一半的菜,像是土豆丝还有番茄炒蛋以及醋溜茄子,地道的红烧肉,还有上回林茗做过的东坡肉也一道蒸好。   拍黄瓜和炒青菜倒看上去不那么出挑了,主要还是因为肉菜太让人眼花缭乱,所以虽说黄瓜和青菜都是林茗那空间泉水养的极品食材,但总归没有上面那些烟火气十足的菜引人注目。   当然,只要到时候有人夹一筷子,就知道这其中的美味所在了。   竟然沈母已经将她要做的做完,剩下的就轮到林茗掌控全场了。   而沈母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一趟牛婶子家里,请人来吃饭。   沈家院子里上学的学生倒是都走了,虽说这些个萝卜头对沈家灶房里散发出来的美味气息给引地走不动路,一脸馋相给沈母看着乐坏了。   不过要是留着这些学生在沈家吃晚饭,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毕竟娃家里也有家人在等着吃饭,再者说饭可能也不够。   不过看着一群包子们馋成这样,沈母当然也不忍心,索性下午收摊的时候,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卤味没有卖掉。   加起来可有二十多斤,家里晚上虽然客人众多,但十来斤怎么也够了,于是剩下的几斤,沈母就分给了这些学生们。   每人都拿到了差不多半斤的卤味,可给这些娃娃们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师娘长师娘短的,直将沈母叫的心都化了。   而后院建屋子的人,也都因为天色暗下来,没有光也怕砖头瓦块砸到人。   古代也没有电灯,总不可能用油灯照明,再者说也不差这点进度,所以等天稍微暗下一些,沈母就让许炎几个将人给请到了前院,人也不多,总共也就十个,盖三间屋子也用不了几天时间。   沈母让赵大勇,也就是村长的大儿子,回去叫他爹娘来吃晚饭,其他人可以在院子里休息休息,而她则是去了牛婶子的家里叫牛婶子过来吃饭,毕竟人家要连续给这么些人做好多天的饭菜。   沈母也真好和牛婶子关系算是不错,当然愿意将人给喊过来吃饭了。   要是还了其他人,那可没准,要知道沈母虽然面上不显,但村里谁讲他们沈家闲话,她心里可都是门清,只不过不放在心里罢了。   好在这回赵高也算是请对了人,不仅干活的都是村里手脚勤快的伙子,做饭的也是村里人品有目共睹的牛婶子,而不是其他那些就会背地里讲闲话的妇人。   这样想着,沈母便等林茗回来之后,就将灶房交给林茗,出门了。   沈家虽说院子已经比寻常人家要宽敞多了,可一下子多了这些个人,还都全部挤在灶房门口附近,就一下子显得空间拥挤了不少。   好在之前李木匠因为拿了林茗的图纸,对方还不要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给沈家做了好些个座椅板凳送来,不用的时候还能落在一起,做工都称得上比较精良。   所以此时沈家虽然多了这许多人,但坐的板凳椅子倒是不会缺。   只是这些人从杂物间里领了板凳,却也没去宽敞的地方坐着,反倒是都就近往灶房的地儿挪,让本就扒在灶房门口的林秋白沈子胥以及许炎三人不由地方有点挤了。   这些个正当青年的小伙子,有些已经娶了妻生了子,有些却还未娶,方才沈母正和他们客气着,就见沈家门口进来一个女子。   只见她手里挽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的东西倒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知道沈母将人和他们介绍,众人才知道,这人原来就是沈家沈清新过门的娘子。   当下也有不少人心中有些吃味,要说这人该真的不能比。   说沈清那人,生来有个秀才爹不说,长得细皮嫩肉的,谁知就连娶得媳妇也和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娶得不同,那林小娘子的气度姿态,哪里是一般女儿家的样子。   虽说手上挽着菜篮子,身上穿的也是打着布丁的布衣,可人家就是随随便便看人的眼神,都能让人记忆深刻了。   虽说不至于在人家家里帮忙,脑袋里想入非非,但对沈清的羡慕以及对林茗的好奇确实不少的。   这不,当时他们就见那林小娘子面色自若地给他们倒了一壶糖水,并且招呼他们拿板凳椅子休息之后,就拿着篮子去院前的水缸那了。   看那样子,篮子里的东西倒像是可以吃的?而不是用来引火的吗?   找来许炎三个将栗子此刺壳和栗子脱离开,众人才看到原来这个张牙舞爪的刺壳里面,竟然还真的像是看起来可以吃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吃的了,众人心中想到。   林茗和几人将栗子脱了壳,就将一部分栗子交给几人,在院子里的药灶上将这些栗子煮熟,让几人看着火。   而林茗则是去了灶房,做今天的晚饭了。   见林茗竟然还去灶房,场上的众人都十分惊讶起来,这沈家都做了这么多菜了,竟然还要做吗?   他们就算没看到沈母做好的都是什么菜,光闻到从灶房飘出来的香味,都已经馋的不能自已了。 第342章 “变异”辣椒的亮相   这里面肯定有红烧肉,这可是红烧肉啊,谁家不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   这沈家当真是发迹了,别人家就算请客,也都是鸡鸭这些荤菜,红烧肉都是少见的,可他们却闻到灶房里不仅仅有这一道猪肉菜,还有另一道更加诱人的肉香。   这可将一众人等高兴坏了,一个个苍蝇搓手状,就等着吃完饭了。   可谁知道那林小娘子竟然还有菜要做吗?   一些人心想沈家这也太客气了,就是盖个屋子。   别说沈家还给他们工钱,就算不给工钱,村里头的乡亲,请客意思意思就好了,做怎么多荤菜,实属太客气了。   毕竟其他人家都是这样来的,也没人觉得亏了,反正现在地里也不忙,干干活每天还有肉菜吃,这些个正在长身体馋肉的谁不愿意?   还有些人则是心里感叹,这沈家还真的是发迹了,不仅盖个屋子都给这么多几十文的工钱,比起镇子上都差不了多少了不说。   现在请吃个饭,应该如此阔绰,要知道现在天气开始冷了,这肉市上的肉价可是涨了不少呢!   再说就算不涨,这待遇也绝对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了,就连上回村长家请人盖屋子都没这么阔绰的。   当然还有些人,光顾着捕捉空气当中飘散的香气,哪里有时间想起他的事?   等过了一会,众人又闻到了一阵酸麻香辣的香味之后,这才又纷纷睁大了眼睛,这菜是什么菜?   人群当中却有一两个前几天去镇子上做过短工的人,一下子便闻出了林茗所做的这道菜是什么菜。   居然是酸菜鱼!天呐!她是怎么会做这道菜的!着可是最近红遍整个千灯镇的菜了,其中最正宗的当属醉仙楼的豪华酸菜鱼。   别说进去吃了,就是路过都能馋地流口水。   他们光是闻着这香味,就知道和醉仙楼的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感觉更加好吃一些。   所以沈家人是怎么会做这道菜的!   赵高的大儿子赵大勇去叫人了,但其余两个儿子倒留在了沈家,不过因为赵高昨个在沈家吃完饭太晚,又撑地说不动话,就没将这事和家里人说太多。   一早上又收拾收拾来了沈家,所以二人倒是不知道这林茗做的是什么菜这么香,自然也不知道醉仙楼的酸菜鱼这茬了。   林茗倒是不太在意门外的这些探究,以及称得上有些狂热的眼神,她只当林秋白沈子胥以及其他一种围在灶房门口的人一样。   此时她已经将酸菜鱼出锅,正准备做一道剁椒鱼头,这两条鱼是下午回程时路过鱼摊买的。   虽说鱼看起来是野生的肉质不会差,但因为个头着实有些不太好烧,整个称都抵得上一两斤猪肉的价钱了,所以没人买,正好让沈母林茗二人看到了。   想着这两天没准家里开始建房子,食材要多准备些,就直接包圆了。   谁想到村长赵高这回办事倒是利索极了,才一天不到时间,就将人找齐了,人也已经开工。   好在沈母林茗早有准备,牛车上采买的食材不在少数,都是一些比较好放的,不至于放两三天不能吃。   林茗这些天正好在苦恼该怎么将自己空间那批,以及后院里那批“变异”的辣椒拿出来,还不至于一下子将没有准备的沈家众人辣到,到最后浪费食材。   这下子正好,两条鱼鱼身做了整整两盆酸菜鱼,两个鱼头正好做前世有名的鱼头菜,剁椒鱼头。   这菜可是不辣不欢,正好今天人多,喜欢吃辣的肯定也有一个两个,就算做了比较辣的,也不至于最后浪费了。   再加上她还能在人前,将沈家后院种的菜变异了变得人尽皆知,让大家做个见证,沈家人当然不知道菜地里的一批辣椒已经脱离了微辣的范畴,到时候表现肯定是极为自然的。   她只要顺水推舟,将番茄黄瓜这些菜的变化,以及辣椒的变化,都归到沈家菜地肥沃特别上,肯定所有人心里都会有这个概念,之后就算她又捣鼓出什么东西,也不至于在其他人眼里太过突兀。   当沈家自己纷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时,想来也没有人一摊究竟了。   再者说古代正好都迷信,觉得老天爷看谁顺眼谁家都发达,看谁不顺眼谁家就倒霉,沈家这段时间又是发财又是盖屋子的,再加个地里收成好,种的东西异常好吃也不会多怪异了。   当然,酸菜鱼林茗还是用的微辣辣椒,因为沈家人不一定能吃得了辣的,别到时候一个没注意被辣呛到就不好了。   而剁椒鱼头起码看上去红彤彤的就火辣,吃的时候也可以有个准备。   她主要做的菜也就四道,算是来古代第一顿招待怎么多客人的礼遇,当然也不乏这是为了和这些个人打好关系,等之后沈家就算更加发达了,也不至于村里人都红眼病上身。   四道菜,真要算起来饭桌上吃的菜也就两道,一道酸菜鱼,一道剁椒鱼头。   剩下的栗子饼以及糖炒栗子都是让众人带回去吃的零嘴,这个也算是让村里人了解一下,他们究竟是靠什么发家的。   免得一个两个不知道,在背后胡乱猜测,实话说被人议论谁也不会开心,林茗也想清楚了,这个栗子就算山上剩下的那些全被摘走,也对他们摊子上的生意构不成威胁。   想要等下次栗子树结果子,起码得一两年,到时候她的栗子饼糖炒栗子以及其他一种栗子吃食,早就抢占了栗子市场的先机了,根本不用怕被别人知道之后抢生意或者其他。   这栗子饼的馅料正在煮,待会等炒栗子时就煮的差不多,调好馅料包好栗子饼就可以放到院子里砌的烤箱里烤了。   等糖炒栗子抄好,这栗子饼也正好烤好。   等这些人吃好喝好,走的时候每人分一点,做个人情。   这连吃带拿的,吃人嘴软,沈家背后的议论声肯定要比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孤立于内青村之外的情况好上不少了。 第343章 简直太馋人了!   而到时候她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这些菜色,倒也不算是太过丰富,虽说对于这里的人,确实有些丰富了。   林茗在里面做着菜,对菜色早有准备并且已经习惯的她自己倒不觉得怎么样。   可对灶房门口的众人来说确是一种折磨。   这沈家做饭,也太费口水了吧?   他们这糖水还没喝几口呢,先喝自己口水喝饱了!   林茗此时做的正是剁椒鱼头。   不过考虑到沈家众人的习惯口味,她这回打算做的不是单色的剁椒鱼头,而是双色的。   也就是说,青色的微辣辣椒和红色的朝天椒每种做一个鱼头,这样也不至于沈家真吃不了辣又尝不到菜的口味。   鱼自然还是用做酸菜鱼之前,剁下来的鲢鱼鱼头,林茗特地留了三分之一的鱼身,不至于到时候鱼肉不够吃。   好在这两条鱼的分量都足够,即使去了三分之一的鱼身,酸菜鱼依旧片了整整两盆。   佐料调料的准备,因为是古代,也不算齐全,但好歹主要出味的部分能找到替代品,做出来到也算是比较正宗。   林茗现将鱼头用提前打好的灵泉水再次清理干净,再沥干水分,沿着鱼脊骨纵向剁开,背部相连,内部向上放在案板上的盘内。   之后拿起她在杂货铺买的高粱酒以及适量的盐,均匀地涂抹在鱼头周身,腌制十分钟分钟。   这古代的酒度数当然没有现代的高,就算是高粱酒,能有个十几二十度已经算是优秀。   就这些,不到一斤的高粱酒,林茗当初也花了三十多文,酒在古代可比肉贵多了,瘦肉一斤最多也才二十文一斤呢。   不过虽说度数不达标,但这也不会太影响什么,高度的酒少喝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一步对于喜欢吃口感比较紧实入味的鱼肉的人来说,可以适当延长一些腌制时间,对于喜欢吃嫩一点鲜一点鱼肉的人来说,五到十分钟就可以完成腌制。   两条鱼头都如此处理,在等待之时,外面的许炎几人说栗子饼已经煮熟了。   林茗就将栗子端进了灶房,用刀将每个栗子横切面切了一刀之后,就让三人在一旁帮她剥着煮熟的栗子。   三人能近距离接触灶房当然是十分愿意,争先恐后地抢着离灶台最近的位子,那里放着沈母林茗二人做好的菜。   最后结果当然是许真胜利,许炎抢到第二个,许慎离最远。   三人一边剥着栗子壳,一边陶醉地感受这美食在身旁的气息,那样子直将林茗给看笑了笑。   划完栗子壳,林茗的鱼也腌好了,之后就将两个鱼头外部朝上,在鱼底下铺上几片生姜去腥提味,虽说鱼早已在灵泉水的清洗之下,没了任何腥味,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鱼肉的鲜嫩气息。   随后林茗便在鱼头上铺满了一半青色的本土微辣辣椒在另一半鱼头上面,则是铺满了她空间栽种的比较辣的朝天椒。   这些辣椒她用油稍微炒过,但没有炒太老,这样能更加入味些。   做完了这些步骤,林茗最后便浇上了一些豆豉,这里没有专门用来蒸鱼的豆豉,但普通豆豉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替代品,所以林茗还是浇上了。   浇完豆豉之后,林茗便直接将鱼肉放进锅里一块蒸,好在这锅的容量足够,一下子蒸三四盘都不用怕没有地方。   这古代的铁锅,除了炒菜的时候有些沾,其他无论是火候还是容量还没让她失望过。   将鱼放进锅里蒸的时候,林茗一边准备着蒜蓉葱丝,葱丝当然是后院里自己种的,而蒜蓉则是现买的。   因为这个东西种起来费时间,而味道好像也没有多少不同,当然也是因为林茗现在为止做的菜不是特别费蒜,所以后院就没种。   等这剁椒鱼头成为沈家饭桌上的常客之后,这蒜的种植想必也得提上日程了。   话说林茗一边捣着蒜蓉切着葱丝,一边心里想着种蒜的事。   这身旁剥着栗子的三人确实耐不住性子向林茗问道:   “林娘,你这做的事什么菜啊?”   问的人自然是许炎,别看他手上的动作不停,速度不慢,可眼睛早就长在灶台上以及盖上的锅盖里了。   见林茗貌似闲下来,可不是一阵好奇么。   林茗笑了笑道:   “这道菜名叫剁椒鱼头,因为是将辣椒剁成段盖在鱼头上蒸的,所以便叫剁椒鱼头。”   许炎一个劲地点点头,随后又馋道:   “那林娘,这个剁椒鱼头好吃吗?”   许真一旁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许慎面上也浮现一丝笑意。   林茗自然也被许炎的馋样给逗乐了,故意摇头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待会做完尝尝就知道了。”   许炎一听,丝毫没有气馁,反而道:   “那肯定好吃,林娘做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   说完神情之中不禁更加期待了起来。   这话显然也得到身旁两人的认可,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见自己饭菜的评价在三人心中如此高,林茗倒也不意外。   毕竟这可是华夏五千年来的智慧结晶,多少人被养刁的口味依旧抵不过这些美味佳肴,将这些美味放到古代过,那效果必定杠杠的。   几人说说笑笑,林茗的鱼头就蒸好了,等林茗将锅盖掀开,还没加上葱丝以及蒜蓉,没浇上热油,这鱼头的香味就已经令屋里众人口中不住地分泌着口水。   这火辣辣的感觉,简直太馋人了!   林茗将锅中因为水蒸气累积在盘子里的水都倒掉了一些,只留了一个盘底子。   两个盘子边缘还稍烫,林茗也不立马端出来,直接将处理好的葱丝和蒜蓉,均匀地铺在鱼头上。   随后拿起干燥的勺子,从另一个煮的热气腾腾的热油中舀上一勺,转而倒在了鱼头上,重点照顾铺有辣椒以及蒜蓉葱丝的部位。   这样能够使鱼肉更加入味,也不至于因为蒸出来地显得除了辣有些寡淡,有了油的烟火气,吃起来总是更加带劲些。 第344章 剁椒鱼头   若说林茗放葱丝蒜蓉浇热油之前,那两盘鱼头还只是让人因为火辣的嗅觉刺激不住地分泌唾液的话。   那现在林茗浇上了热油,无论是鱼肉的鲜美高粱酒的醉人,还是辣椒的冲击葱丝蒜蓉的丰厚,都一下子被热油勾勒到了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嗅觉体验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以及心口。   所有人光是闻着,都已经感觉到肺部传来隐约的灼热感。   恐怕若不是人会下意识控制自己的表情,那么现场垂涎三尺的人不在少数。   林茗身为首当其冲的第一人,当然也被这久违的火辣感给激活了。   这辣味,才够劲啊!   灶膛里没有添柴,锅中也少了热源补给,所以林茗在浇完热油之后,盘子就已经可以隔着布端出来了。   等林茗将菜从锅里端出来之后,身旁以及灶房门口自然又传来一阵阵的吸气声。   林茗将菜端到了放菜的灶台一角,那上面正好摆着一个灶神像,像这些宴席,人在吃之前,得先给灶神尝尝,以求灶神保佑家中五谷丰登。   而此刻这个地方,几乎已经荣获所有人心中最想探索的沈家神秘地带。   林茗比较稳重,虽说在重现了剁椒鱼头那一刻时,她心中还是比较震动的,可过了一会,她的心情早已归于平静。   接下来还有两个零食等着做,自然没空太过沉醉于剁椒鱼头的冲击波当中。   然而和稳重的林茗不一样的是,屋里的许炎三人,灶房门口扒拉着的沈子胥林秋白,以及其他屁股还粘在板凳上,身子却以一种诡异的朝向,往灶房那看地渴望的一众沈家帮工们,那心情怎么可能平复地下来。   “林娘的厨艺就算食神来了都会感到羞愧难当吧!”许炎握拳心道。   “我姐真的是天底下第一贤惠的女子!”林秋白面上浮现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神情。   “大嫂又做什么好吃得了!嘶溜”沈子胥依然抑制不住口中一直分泌的口水。   “人家做饭费柴,沈家媳妇做饭这是要命啊!”帮工a痛并快乐着。   “这也太香了!沈家媳妇做的究竟是什么菜!怎么一个比一个香!”帮工b内心疯狂吐槽。   “惠娘挑的这个儿媳确实好啊!看着样子,今晚又有新菜色喽!”沈奎章摸了把胡子掩饰住面上的期待之色。   “娘子平白无故做什么菜,让那些闲杂人等吃了去”沈清眉头微皱,书已然看不太进去。   当沈母和牛婶子以及赵高赵大勇来到沈家之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景象。   当然,比起众人的表现,他们还没走进沈家,脚步就已经被那勾人的香味给牵引地迫不及待有些凌乱了。   要知道,沈母四人还抬着一张圆桌,那是赵大勇和赵高深怕沈家桌子不够坐,这才帮忙抬过来的。   原本就算四人抬,都有些重了,古代的东西毕竟都是实木。   走了一路,脚步都稍显虚浮。   然而当四人触及道沈家范围内的空气之时,那还会感觉到什么累,一个个腿上的虚浮感顿时一扫而空。   赵高二人,打着头阵就抬着桌子脚步急切地往沈家门口走去。   身后沈母牛婶子二人倒也相似,再加上赵高二人突然使力,她们倒也轻松了不少。   等进了沈家院子,四人刚将圆桌放下,还没来得及询问这是在做什么菜,这么香。   看到的就是围绕在沈家门口众人的这幅景象。   沈母看众人那样子,活像是屁股被粘在了板凳上,那身子都斜地悬空了,屁股还自欺欺人地坐着呢!   让沈母几人更加感到好笑的是,他们人都进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听到的,别说眼珠子了,连脸都不曾转过来。   “那个,大家都饿了吧?”   沈母四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滑稽乐呵,最后还是由沈母先开这个腔:   “那个,大家伙这都饿了吧?”   这回众人总算是注意到沈母几人的存在了。   等意识到各自身子诡异的偏向之后,便都有些尴尬地调整了姿势,那一个个的堪比上沈奎章课的学生,一个个姿势要多正规有多正规的。   众人和沈母赵高略显尬意地打了声招呼,就连赵高两个儿子也面带微红地叫了声爹。   在人家家里做客,菜还没端到饭桌上,就眼馋饭菜到这个程度,谁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反而沈母赵高牛婶子到不觉得有丝毫需要不自在的,因为他们要不是活的比他们久,会掩饰一些,兴许表现地也差不多。   没见那赵高的儿子赵大勇从进院子开始,眼睛已经来回看了灶房不下几十次。   赵大勇心里想的简单,他就觉得自己刚才还是太天真了。   来的路上,赵高和沈母寒暄谦虚着沈家的饭菜,他当时还不觉得什么。   对于沈家的印象,也就是沈奎章秀才开私塾,沈清新娶了个媳妇,沈家这段时间突然发了财,哦还有沈家后院的菜长得真喜人,一看就很好吃。   所以当他听到自个亲爹面上十分夸张,胡子都鼓起来夸赞沈家的饭菜时,心中还觉得他爹太假了。   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沈母心里想的就更加简单了,无非又是林茗不知道又做了啥新菜,这下子清儿又能多吃些,今天没学到,她之后和林茗学着做,别下回他们想吃一直让林茗做。   偶尔做一两回,林茗乐意家里人高兴,次次都让人做,谁还有心思再做这些好吃的新鲜玩意?   就为了这些新鲜美味可以让清儿多吃几碗的菜色,她也不能让林茗做太多菜。   不过村长赵高就想的多了,原本他还觉得沈家这卖菜谱的作为极其没有智谋,要是换做他,怎么也得赚个够本。   但赵高现在去发现自己可能错了,这沈家难不成是个有福的,竟然娶回来一个食神转世不成?   就这菜,他指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才几天,就怎么多新菜式。   更别提对方如此高超的厨艺,就算不去卖菜谱,也不自己开菜馆子,这手艺也绝对可以去当个酒楼厨娘了。 第345章 沈清的反常   更别提对方如此高超的厨艺,就算不去卖菜谱,也不自己开菜馆子,这手艺也绝对可以去当个酒楼厨娘了。   那酒楼的厨娘一个月的工钱也得不少了,起码得有二两银子以上。   再说了,依他看,这千灯镇上的酒馆酒楼那家厨子有比沈家这儿媳烧的东西更加好吃新鲜的?   别说就算镇子上有他也没吃过这种话,他现在不就在沈家没吃呢?   但这菜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至少他没在镇子上闻见过如此香的菜肴。   就连那醉仙楼也是也是最近才得了酸菜鱼才日益昌隆的呢!   “爹,李婶子,牛婶子你们来了。”   赵高两个儿子打着招呼。   其他人倒也不算腼腆,都乐呵乐呵地叫人歇息。   沈母方才问的饿不饿,这会子众人倒个个都稳重起来了,就见众人纷纷摆手道:   “不饿不饿,这还没到饭点。”   沈母却笑了笑道:   “饭和菜应该也差不多都做好了,我进去瞧瞧。”   这下子倒是没人拦着沈母,毕竟嘴上说着不饿,肚子也确实不饿,但那嘴却是饿了。   试问谁待在这灶房门口不会觉得饿呢?   沈母走进灶房间,见林茗此时正在包着栗子饼,灶上除了一口正在蒸饭的锅,另外一口里面却是不少石子。   这石子还是上回做糖炒栗子时用的,林茗给洗净晾干了,就将这些石子作为之后炒栗子专用石子了。   锅旁边许炎正撸着袖子拿着锅铲炒石子,看样子等将石子全部炒热之后,在下栗子和糖。林茗说过,这样是为了让栗子受热均匀。   林茗看见沈母进来,手里包着的栗子饼没放,面上道:   “娘,你回来啦。”   沈母笑着点点头,眼神却一个劲地往灶台放菜的地方瞟去,神情模样和门外众人有的一比。   “林氏,你这是又做什么新菜式了呀?”   林茗笑了笑道:   “就是将做酸菜鱼剩下的两个鱼头拿来烧了一道鱼头菜。”   沈母恍然,又问道:   “那是啥菜?”   这味道也不像是她曾经吃过见过的,新菜式估计铁板钉钉了。   林茗解释道:   “用辣椒和鱼头做的,就叫剁椒鱼头吧。”   沈母点点头,却又听林茗补充道:   “不过娘,这才我也头一回做,口味上估计众口难调,毕竟是辣椒做的菜,一会吃的时候咱们给客人准备碗白水,免得呛到。”   这也是给沈母一个心理准备,虽然她没说这菜里的辣椒有一半变异了,可若是提前准备好水,就算吃的时候没注意叶可以及时缓解一些。   沈母点点头赞同道:   “还是你考虑地周全,你这是在做点心?”   林茗依旧点点头道:   “这些栗子饼以及糖炒栗子,是待会等客人吃完饭带回家吃的。”   沈母听后想了想,面上更加称赞起来:   “这个好,让家里没来的人也能尝到咱们家的一份心意。”   沈母是谁,林茗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就是明白沈母才更加看中林茗也更加认可林茗。   起码这孩子是真心为沈家考虑,人也机灵面面俱到,还的清儿的喜欢,这儿媳可算是她这十几年来做的第三个最对的选择了。   林茗微微一笑,沈母便上来和林茗一起包起了栗子饼。   成天看林茗包,虽然一开始手法还比较生疏,但现在沈母也能包的和林茗差不多,馅料也是林茗调好的,所以味道上来讲还真是没有丝毫差别。   等二人将栗子饼包好,就由林茗端着放到灶房门口不远处烤箱里开始烤制了。   等一会饭和糖炒栗子炒完之后,栗子饼也差不多可以烤好了。   届时可以先放在烤箱里,栗子也可以先温着,虽说凉的也可以吃,但这两个吃食,还是不冷不热吃着最惬意。   林茗出来时,外面的人当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待众人看到她手里端的面食之后,便纷纷好奇道:   “林小娘子,这个是啥饼啊?”   林茗回答道:   “名叫栗子饼,是自个捣鼓出来的,一会晚些回去时大家都带上一些尝尝。”   众人一听,这可好。   他们不光吃,还连吃带拿的,沈家这可真会做人啊。   就冲这份心意,给沈家干活再累也不该喊累了,人家用这番待遇对他们,可算是太周到了些。   林茗没说的是,除了这个栗子饼,还有另一个名叫糖炒栗子的东西,不过走时就知道了,现在也没必要多讲。   多讲了反倒显得刻意。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茗沈母在灶房里,和许炎三人轮流着铲勺子。   灶房外面的人虽然不知道里间在做什么,但却也没闲着,一个个的讨论地热火朝天。   而林秋白沈子胥二人早就在方才沈母回来之时,就被叫到书房继续看书习字去了。   反倒是沈清那边一整块很安静,也没有出来和客人打个招呼什么的。   想到这里,林茗觉得或许白天沈清已经和人打过招呼了呢,这开年马上就要春闱了,多浪费时间在打招呼上还不如多看本些书。   林茗不由点了点头,殊不知沈清哪是在看书,他此时正一只手撑着脸,看着窗户口发呆呢。   若是沈奎章以及沈母看到了这副难见的奇观,兴许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   书房里有三人,分别是坐下首的林秋白和沈子胥,以及坐上首的沈清。   二人刚才被沈奎章安排给了沈清之后,沈清就给二人布置了学习任务,无非是读书背书那些。   二人看地倒也认真,所以才未发现沈清此时发呆的状态。   要知道沈清还从未在应该看书的时间里做过其他事,当然就更别说撑着脑袋发呆这种事情了。   要是林茗知道,沈清这样,只是因为对自家娘子做得好吃的要被其他男子吃到,而有些郁闷,以至于无法专心读书的话,恐怕不会感到受宠若惊,而是十分惊恐了。   按照林茗的想法,沈清应该不至于会喜欢上她,充其量也就是因为一纸婚约的原因把她当做妻子而已。 第346章 怎么回事?   而把她当做妻子,却和喜欢她不一样。   当然,这不代表林茗认为自己没有魅力或者不值得被被人喜欢。   反而,林茗无论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也好人品三观也好,都十分地满足。   只是虽然这样,林茗还是没有认真想过,或者说是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古代人喜欢上,或者喜欢上一个古代人的可能性。   要是非得讲出个理由,应该就是她觉得违和,毕竟她躯壳里的是个现代人的灵魂。   这和上辈子不太会考虑和外国人在一起一样,她觉得自己也不太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外球人”。   沈清的想法倒是和林茗极为相似,他最初成亲的原因只是为了让爹娘宽心,也从一开始打算相敬如宾,男女之情却未曾有过期待。   林茗不知道,甚至沈清自己也不知道的是,那些曾经被他们无意或者刻意忽略的东西,此时此刻却已经悄然生长。   院子里的桌椅板凳也全部搬好,牛婶子沈母和许炎三人正从灶房将菜一道道端出来。   那盆碟之中散发出来的美味香气,只叫所有人都暗自吞了吞口水。   没过一会,沈母就让林茗来叫沈清三人吃晚饭了。   “噔噔噔,沈清你们收拾一下快来吃晚饭了。”   林茗站在窗户口敲着门框说完,就回头去帮沈母几人端菜去了。   却没发现沈清突然间清醒过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羞恼神情。   三人收拾好书桌除了书房,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一张能坐下十几二十人的圆桌,桌子上放满了整整一桌的菜。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两盆酸菜鱼以及两盘红彤彤又绿油油的鱼头菜了。   众人显然也是对这两道占地面积十分可观的菜肴极为好奇,纷纷好奇地询问道:   “这道是啥菜呀,又红又绿的?”   此时林茗沈母恰好去端碗筷了,便由在分发茶杯的许炎回答道:   “牛婶子,这时林娘做的剁椒鱼头,林娘说味道有些辣的,刚开始吃得注意些以免呛着。”   牛婶子一脸新奇,这剁椒鱼头她没吃过,名字竟然也没听过,难不成还是沈林氏自己琢磨的不成?就和那个什么没听说过的栗子饼一样?   想着牛婶子便笑道:   “可让林娘儿费心了,这老多菜光是看着我这手都开始酸了起来。”   这时沈母林茗刚巧过来,沈母便谦虚道:   “不费心不费心,菜做着顺手。”   林茗也在一旁点附和道:“是啊牛婶子,大家吃的好才是真的好。”   坐在上首的村长以及旁边的沈奎章皆赞赏地摸摸胡子点了点头。   其他人早就看着桌子上的菜挪不开眼,说不出话了,见人都到齐了,饭菜碗筷乃至茶杯都已经摆放整齐,纷纷变便急切的看向坐在上首的村长以及沈奎章。   这在场的都是小辈,而长辈之间,沈奎章和沈母算是东家,赵高牛婶子为客,赵高是村长,所以饭桌上,也就二人的话语权最高。   这开饭开吃的讯号,当然要二人发出,其他人才能动筷子了。   沈奎章便笑道:   “好了好了,大家忙了一下午也饿了,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大家想吃什么就夹。”   赵高也点头道:   “是啊,惠娘和林娘的手艺你们可不是在哪里都能吃到的。”   话说之间,所有人便都动起了筷子,不过当大家拿起筷子时,却又都迟疑了。   这整桌的菜,个个色香味俱全,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都看起来异常美味。   一下子都让众人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了。   饭桌之间总要礼让,最后的情况便是,拿起筷子不知道夹那个,众人想了半天都将拍黄瓜和青菜选做品尝的第一道菜。   本以为这道菜估计就是平常口味,然而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道菜看着普通,吃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婶!这拍黄瓜也太好吃了吧!”   那边赵大勇已经忍不住地夸赞了起来,面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故意的恭维作假。   反倒让人觉得即使表现地如此夸张,依旧不能完全表达出十分的惊喜模样。   沈母被夸赞了,倒也不谦虚,而是看着林茗笑道:   “这是林氏在后院自己种的黄瓜,那青菜番茄茄子也都是自家种的,林氏会侍弄,我吃着也觉得味道比买的还好吃些。”   这样一说,那些吃了黄瓜和青菜的众人纷纷对林茗侧目而视,嘴上还纷纷夸赞了起来。只把林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见林茗表现出一丝羞然,又摇头谦虚道:   “这还是咱家后院的地好,若不然也种不出来这些菜。”   此话一说,众人便又是一阵夸奖认可。   林茗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被众人夸着心情倒也不错。   然而林茗心情是不错,在场的其他沈家人心情自然也很好,可唯独林茗身旁坐着的沈清又意见了。   沈清不着痕迹地瞄了瞄桌上那几个夸的最厉害的人,有妻儿的倒也罢了,可那两个还未娶妻的是怎么回事?   如此盯看着别人家的娘子   微微偏头眼角又发觉自家娘子脸上因为害羞而微红的脸颊,以及那抹浅浅的笑意,沈清顿时心里不舒服了。   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盘菜,就下手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然而让沈清没有想到的是,这辣椒竟然如此辣,他还没咽下就已经被咀嚼的动作刺激到了鼻腔。   当场沈清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林茗原本正听着别人的恭维开心着呢,谁知道下一秒身边的沈清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茗当下一愣,等她看到沈清筷子上的一段红色的辣椒时,便反应过来沈清这是怎么了。   当下林茗也没闲着,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送到了沈清那,并且说道:   “你先别咳,越咳越呛,喝口水缓缓。”   这水是她专门准备的灵泉水,喝完应该能够缓解一些被呛的不适感。   便说着,便将水杯往沈清那又移了移,示意对方接过喝。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却没拿手接过茶杯,反而直接就这她伸过去的手,喝起了茶杯里的水。 第347章 能有这么辣?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却没拿手接过茶杯,反而直接就着她伸过去的手,喝起了茶杯里的水。   林茗有些意外,可也只以为沈清这是被呛地太厉害所以没顾及这方面的事情。   这种端水喂人的行为,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古代这种,在别人面前拉拉手都会被指点一二的地方,这种行为无异于十分亲密了。   其他人当然也感觉到了沈清和他娘子的感情可真好,不过却也没有觉得二人行为有什么不妥,毕竟人都呛到了,也顾不上其他。   林茗一边抬着胳膊给沈清喂水,一边心里吐槽道:   “沈清这厮不是不太吃辣的吗?这回怎么吃起了辣椒了,还是红色的。”   要知道这辣椒一看就知道有些火辣地感觉,青色的尚且看起来都有点辣,更别说一看就更辣的红色了。   沈清虽说没有特别的口味喜好,但对辣的菜,林茗也从没捡他有多热衷,而且他那人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会喜欢吃辣菜的人。   很快,一杯水就被沈清喝完了,虽说沈清本人觉得还没够,但鼻腔以及喉咙里的刺痛感倒是已经减轻了许多。   沈清回味了下水的清甜,低下头掩盖住了得逞的笑意。   林茗见沈清低着头没有动静,还以为没缓过来,想了想这红色的辣椒确实是比较辣的,沈清一个没吃过的古代人,要是被辣伤了嗓子就不好了。   于是林茗便伸手轻拍了拍沈清的背部。   沈清眼下的笑意更甚,转头道:   “多谢娘子,为夫已经好多了。”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林茗总觉得这一声娘子和为夫咬字很刻意。   难不成是这段日子她让沈清同她你我相称,所以偶然叫回娘子什么的不习惯才这样?   毕竟现在在沈家众人以及外人的面前,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再你我相称人家还以为他们感情有问题呢。   于是林茗笑道:   “不必在意,这菜是有些辣的,相公之后吃的时候多注意些就可以了。”   沈清乖巧的点了点头,看向饭桌上那几个一脸羡慕嫉妒的男子,沈清心情顿时更加灿烂了。   然而沈清不知道的是,人家哪是羡慕嫉妒他,充其量不过也是被辣椒给辣地满脸通红眉目竖立,看起来有些怒目而视罢了。   沈母见此也有些疑惑,心想不至于吧?这辣椒能有这么辣?   当即沈母就像夹一筷子试试,然而却被林茗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道:   “娘,相公方才就是吃这红色的辣椒给辣到的,娘还是注意些吧。”   沈母点点头,考虑了一下,没夹红色辣椒,却夹了一些盖着红色辣椒的那块鱼头下的鱼肉。   放进口中之后,沈母顿时眼前一亮,还没用语言形容这菜的好吃之处,便被辣椒的后劲给烧到了。   由于沈母吃的是鱼肉而不是直接夹辣椒,所以并没有被呛到。   不过这吃完了之后,赶忙喝水的模样,也能看出还是被辣到了一些。   “娘你怎么样?”   林茗面上带了写担心道。   这担心倒不是作假,虽说沈母吃的不是辣椒,但那辣味确实十足十的,再加上沈母之前的哮喘病,虽说现在经过灵泉水和药的调养已经几乎痊愈,可对辛辣刺激的东西还是得注意一些的。   沈母喝完了一杯水之后,也缓和了一些口中的辣味,然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太辣了,倒是太好吃了。   “这才味道真不错,虽说口味上比较辣,但配上这鲜嫩的鱼肉,别有一番滋味。”   说完沈母又想了想道:   “不过这辣倒是挺辣的,不能吃辣的还是量力而行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越好奇的东西越要尝试,沈母吃过又夸赞的这一番话,直接讲众人的好奇心全给引出来了。   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都想知道这菜究竟有多辣。   随着众人争相试吃,在场的人也几乎都感受到了来自朝天椒的火辣。   所以桌上原本每人面前都倒地满满当当的水,此时也都下了众人的的肚子。   并且喝完这些灵泉水之后,所有人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不仅没有吐槽这菜有多辣,反而直夸这菜的口味太特别好吃了,直让他们吃的停不下来。   这是有人尝了尝绿色辣椒的部分,顿时有些惊讶道:   “咦,这绿色辣椒的鱼肉倒是咱们平时吃的那种辣味。”   等几人动筷子试过赞同之后,众人便纷纷拿疑惑的眼神看向沈母林茗二人。   沈母当然是不知道的,后院里的菜都是林茗自己捣鼓的,她除了有空帮忙浇浇水,其他也并没有观察太多。   就算看到绿色的辣椒里面有几个红色的,沈母还以为是长地太久了呢。   谁知道现在发现,这些红色的辣椒竟然是比绿色的辣的,而且还辣了好多。   虽说这辣椒也更加香了一些,可这么辣的辣椒,他们之间的们好像还没人听过也没人吃过。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沈母也很疑惑,她便看向了林茗。   林茗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套说辞,只见她在沈母朝她看过来之后,便想了想说道:   “是这样的娘,摘辣椒的时候我看到有些红色的还以为是味道一样的,又觉得红红绿绿的颜色上更加好看些,就这样做了,谁知道红色的辣椒竟然会这么辣。”   说完,林茗还故意补充道:   “娘,你说这会不会是杂货铺的伙计给我们拿错种子了啊?”   沈母却摇头道:   “应该不会,这辣椒娘还没见过这样辣的,难道是这些辣椒和那番茄和黄瓜一样变异了?”   这变异的说法,还是林茗上回说的,沈母给记住了,现在见一起买回来的辣椒,有些种出来却这么辣,还是红色的,沈母当即想到了同样不怎么普通的番茄和黄瓜。   这些菜种出来之后都变得极为好吃,这倒真是一件奇事。   “李婶子你家的菜地可真是一块宝地啊!”   众人听了沈母和林茗的谈话内容,不由赞叹道。 第348章 喝不下水了   他们说这番茄炒鸡蛋怎么如此好吃如此下饭,简直是他们人生当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番茄炒蛋了。   还有那拍黄瓜,就算是直接凉拌的,那味道也丝毫不必用火烧的菜差,反倒更加清爽开胃,爽脆可口极了!   现在一听人家这么香这么辣的辣椒竟然也是沈家地里种出来的特异蔬菜,这难道沈家的地有什么神仙保佑不成?难道是灶王爷?   那一定是了,沈家沈李氏和沈林氏做菜怎么好吃,那灶王爷吃了如此口味的香火气,肯定保佑沈家的菜地种出来的东西比别人家长得好又好吃,指不定沈家这段时间之所以发迹了,就是因为得了天上哪位神仙的看重了呢!   沈母乃至沈家众人当然不知道这些人会想怎么多,他们自己也在纳闷,自家后院就没种过什么菜。   因为没人会侍弄,平时家里吃的菜沈父的私塾也有学生当做束缚送来,所以菜倒是不缺的。   沈家私塾束脩虽说明面上是收银钱的,但若是有那家境不怎么好的学生,想要用米粮和菜交束脩,沈父当然也是收的。   所以沈家这才即使不种地不种菜,也一直没少了米粮和蔬菜,还不用去别的地方买。   现在林茗突然种出来了这些个好吃非凡的菜出来,反倒让沈家以为这后院的地一开始就是好养活庄稼的肥沃地,只不过他们一直没种,所以这才浪费了好地。   这时候村长赵高眼珠子转了转,笑道:   “奎章家的地界原本就靠近山脉,土地自然是好种菜的。”   赵高这话听上去是夸赞,但实际确实邀功为主。   毕竟沈家的住宅一开始是村长为他们挑选的,不过当时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就是往村里空置着的地上随便选的,又因为沈家对地方宽敞也有要求,所以最后便选了这里。   沈母如何不知道赵高的想法,只见她笑着应答道:   “这还得多谢赵叔帮忙挑选的地方。”   沈奎章虽然是个读书人,可这脑子也不是傻得,当即便也附和道:   “是啊,多谢赵叔照顾沈家,才有了沈家如今后院丰硕的新鲜瓜菜。”   赵高倒是十分不自谦地抬手摸了摸胡子笑道:   “好说好说,长辈照顾后辈这是应该的。”   几人相谈盛欢,有趣的是,所有人除了一开始吃那辣椒时被辣到了些。   之后再吃,只觉得香味十足,辣地够劲,却也不是受不住的辣,反倒在这天气转凉的深秋十分,辣地身子突然暖和起来,整个身子暖洋洋地,跟上了炕一样。   听着村长赵高和沈母沈父互相恭维起来的样子,林茗心中十分满意地点了个赞。   就这样将沈家种的菜好吃这一点特别之处找到了合理原因,看起来倒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再看其他人,光顾着吃了,哪里还听地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那筷子要不是怕不礼貌,林茗估计都能飞起来。   就这样,众人之间明争暗斗还是不少,那酸菜鱼你一筷子他一筷子地倒是都不剩多少了。   好在林茗虽然饭量可以,不过今天怎么多人,她也不夹其他地方的菜,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几道菜。   分别是沈母炒的青菜还有番茄炒鸡蛋,以及自己做的一盘子剁椒鱼头,其他的菜基本上没夹。   沈清倒也反常地没有每道菜夹几口意思意思,而是和林茗一样,光吃二人跟前那几个盘子里的。   不同的是,林茗是因为怕麻烦打扰别人吃,沈清确实因为嫌弃别人的口水,却不嫌弃林茗的口水,当然是和林茗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了。   加上这个行为让沈清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可言状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恰好抵消了其他人正在吃着林茗做的菜的不快。   终于,茶过三巡,灶房里的饭也是添了一趟又一趟,那些帮工的饭量着实让林茗惊讶不已,心下庆幸还好她今天米饭蒸了满满一锅的,要不然还真不一定够吃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些人虽说做了一下午劳动是累,但他们平时最多也就吃个一碗两碗的。   今天的三四碗情况实在特殊,要不是沈家地饭菜如此合口味,一个没收住,又怕少吃了以后再没这种机会,这才全员吃到撑。   人都吃急红了眼,其他家里没来人的人家倒也罢了,那找赵大勇三兄弟就倒霉了,他们就稍微多吃了一些。   就被赵高使着眼刀子,那眼神的含义就像再说,别给他丢脸少吃点。   于是三人只能苦兮兮地看着自个爹在那一筷子接着一筷子,而他们却只能眼眶含泪苦兮兮地慢吞吞吃着,生怕回家了被赵高教训一顿,下回不带他们来了。   等桌山的所有碗碟盆杯全部消灭干净时,这顿饭也终于进入了最终阶段。   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起来,古代没有电没有网,一般很早就睡了,然而本来吃完饭就应该告辞回家的众人,却没一人说要起身回家的。   原因自然还是吃的太饱了,饱到没力气讲话,自然没力气站起来回家。   赵高倒是上回经历过有了经验,这次没有撑到那个程度,虽然比起其他人也好不了哪里去,可起码站起来走动是可以做到的。   沈家众人吃的也不少,不过因为看到其他人明显不够吃的样子,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将好吃的省给客人吃。   林茗见整个饭桌上都已经倒了一片,只能起身去灶房又倒了一壶水,为了将这些人赶回家,林茗这回可是下血本,水壶里的水全是灵泉水。   用林茗的理解就是,灵泉水可以加速血液循环,新陈代谢,修补细胞损伤增强身体素质以及免疫力等。   现在这些人吃完了不动,究其原因就是血液不循环消化不快速,那她也不介意帮帮,毕竟只有快点将人打发走,他们才能将桌子收拾好,快点洗漱休息啊。   等林茗将灵泉水倒满所有人的杯子,却听几人诶哟道:   “诶哟我这肚子喝不下水了”   “我也是” 第349章 这个是什么!   “我也是”   见这些人一个个的半躺半坐在椅子上诶哟诶哟不起来,林茗面上顿时出现了几条黑线。   这不是打算直接赖在沈家吧?   虽说这应该倒是不至于,不过看过了这些人的食量之后,林茗表示,之后一段时间他们的饭食还是由牛婶子做好了。   这些人可太能吃了,这样下去沈家工钱的支出估计都比不过每天饭菜的支出。   林茗这样想着,沈母那边却笑着出声了:   “这水却是可以缓解一些积食的。”   林茗也跟着点点头,众人见此,这才挪了挪身子,拿着茶杯喝了喝水。   所说一下子还是觉得有些撑,但过了片刻之后,半数人却都不同程度地熨帖了些,不似方才那么撑得慌了。   既然肚子没那么撑了,眼见时间也不早,村长赵高便打算和沈家人告辞回家,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这时沈母和林茗却相视一笑道:   “且慢,灶房里还做了一些吃食,你们带回家尝尝。”   说到这里,众人才想起一开始林茗返回到那个土炉子里的那个什么栗子饼。   虽说所以人如今都一副吃饱了的模样,明显再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但他们还各自有家人。   他们吃不下,可以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啊!   反正他们现在是知道了,沈家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他们这晚饭吃的痛快倒是痛快,但整整满桌子的菜却一点也没剩下。   这要放了以往去人家家里做客吃饭,那都是能那些菜回家给家里的孩子吃的,可现在东西全部被他们给吃完了,回家两手空空的也不好不是。   还好沈家考虑周全,连他们家里人都考虑到了,这下回去不用怕家里人问起来了。   就这样,沈母林茗给每个人分了三个栗子饼,以及半斤的糖炒栗子,都是拿叠成纸盒子的油纸装的,不会闷了影响口感。   一行人就这么撑着肚皮,闻着手里香甜的栗子吃食干瞪眼着被沈奎章驾着牛车挨个送回了家。   这些人回到家里,起初还没被发现异样,只是都觉得回来怎么这么晚,不就是去沈家吃个晚饭吗?   然而当这些人的家里人发现他们手上拿的东西时,顿时纷纷沦陷在这香甜宜人的气息当中。   也不问他们为啥一个个的都挺着肚子和个孕妇似的,反而抢过人手里的栗子饼和糖炒栗子,吃了起来。   这个场景今晚在内青村数十个人家当中发生,所有人几乎都被沈家做的吃食给馋死了,但农村人多,有小孩的更多,一共三个栗子饼,有些人多的,对半分都不够吃。   还有那糖炒栗子,每人都只能分到四五粒,刚享受起来就没得吃了,不少人家因此互相争抢闹起了矛盾。   还是村长赵高家的情况比较和谐,赵家连带赵高一共四人,栗子饼也拿到了十二个,那回去除了每家每人一个,还剩下四五个赵高打算明早上自己拿来吃早饭的。   这味道闻着就好吃极了,赵高心里想到。   先不提沈家在将人送走之后,是怎样一番全员收拾桌椅板凳残羹剩饭地场景,也不提村里某些人家因为沈家送的吃食争抢吵闹惊为天人的情况。   那铁根媳妇家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同。   话说那刘铁根的媳妇徐红刘徐氏,在兜着一围裙的栗子回了家。   家中的相公刘铁根自然对对方怎么玩才回来十分惊讶,当然对看到的刘徐氏此时的情况就更加讶异了。   刘铁根之间徐红脸上衣服上头发上没有一处整齐的地方,围裙兜里还兜着一些不知名的刺球。   平时自家娘子摘个菜崴个脚都能吆喝半天,现在这惨状却没见对方丝毫怨言以及不耐烦的样子。   并且不仅不见不耐烦,对方面上甚至还有些兴奋之情,那神情怎么看怎么诡异,直让刘铁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就见徐红口中念念有词道:   “宝贝,这些都是宝贝”   刘铁根奇怪道:   “什么宝贝,这些东西能是什么宝贝?就是烧火都不用这些烧,没准能将铁锅烧穿呢!”   徐红却一把推开对方,继续看着自己兜里的栗子,赶人道:   “不懂别瞎说,这些就是那沈家发迹的根源,咱们要是将这些东西搞清楚了,下一个发财的就是咱们家了!”   说着徐红找来一个木盆,将剩下的十几粒栗子全部倒了进去。   然后找来一个火钳子,挑出一个栗子,来回查看,可看了半天却依旧没找出这个东西有什么地方特别的。   刘铁根抓了抓头,见自家娘子一副魔障的样子,想着赶明儿让二儿子回来瞧瞧,她娘这怕不是脑子摔坏了吧?   这些个刺球能有什么用?   然而刘铁根知道对方一想说一不二,他再讲这东西没有用,徐红能听进去一句才怪,所以便只好自己洗漱完之后去睡了。   徐红看了眼对方,心中暗道一声废物,便继续查看了起了自己钳子里的东西。   只是她又看了半晌,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出来,这个东西黄褐色的外壳上除了刺还是刺,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卖钱的可能性。   就和刘铁根说的那样,这些东西就算拿去烧柴,都怕烧穿了锅底,还能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徐红一下子气馁了,就将铁钳子一下子扔进了木盆里,刚想一脚踢开这些东西,打算另谋出路,谁想到,她脚还没动,就见木盆里有一个刺球的壳竟然被铁钳子砸开了些。   露出里面同样是黄褐色的圆型颗粒。   这个是什么?!   徐红立马顾不得走了,坐下来拿手将刺壳给剥下来,过程当然十分痛苦,好在最后里面的东西终于被她给完全剥出来了。   “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徐红十分诧异,却也更加惊喜,因为她终于确定了某些东西,这个东西肯定是沈家之所以这段时间发达的原因了!   这样想着徐红看着栗子又不禁陷入沉思,这个圆粒里面的东西时什么?难不成是可以吃的东西? 第350章 肯定有得卖!   反正应该不是草药吧?   山货一般不是吃的就是草药能顶几个钱,这个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应该不是草药吧?   那应该就是可以吃的了,不过这东西应该怎么吃?煮着吃还是蒸着吃?   徐红想了半天有些迟疑,抓了抓鸡窝一般的头顶,最后将其他的刺球全部给砸开,慢慢一个个地剥下来,最后再从里面挑出几个,一部分煮,一部分蒸。   就这么折腾到了午夜时分,最后徐红终于问道从锅里传来的清香味。   这种味道还和红薯不一样,徐红当即眼前一亮,果然是这样!这些东西真的是吃食!   看来她找到了沈家这段时间发迹的原因了!   徐红顿时手插着腰,面上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虽然因为太晚没睡觉,眼圈泛着黑。   但却因为终于搞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处,她只觉得浑身畅快至极。   自家终于要翻身了!   要是林茗知道徐红光凭猜都能猜出来这些栗子怎么吃的,兴许还会夸赞一二。   果然古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这不,就算徐红不知道这个东西时什么东西,但却依旧不妨碍她搞研究。   就算栗子上面没有划一刀,但煮出来的香味依旧拥有栗子的清香甜美,和其他任何一种食物分开很容易。   也难怪徐红会怎么兴奋高兴了。   徐红这边的异常,将里屋的刘铁根给吵了起来,他起身穿衣过来一看。   却见自家娘子在那看着锅里的方向一个劲的傻笑,这个现象一下子给刘铁根整懵了。   这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娘脑子真的出问题了?魔障了?   刘铁根皱着眉走到徐红跟前,却见徐红看到了她,顿时笑的更加掩盖不住了,只听她道:   “哈哈哈!铁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刘铁根有些怪异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了?”   徐红拿着筷子将一个栗子夹了出来,为兴奋激动的心情还夹了好几次才成功,那锅里的热水溅到了二人手上,刘铁根被烫的直跳脚。   然而徐红却一点也没事一样,一个劲的看着锅里的栗子,仿佛那水的温度一点也不烫。   等徐红将栗子夹出来,那刘铁根才终于揉着胳膊上被水溅倒地地方疑惑道:   “这时什么东西!”   他就奇了怪了,他娘子一下午不在家,就连晚饭也没做,晚上怎么晚才回来,要不是怕说出来惹得她闹腾,刘铁根都想问问她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现在怎么晚回来衣衫不整面上全是野草树叶就算了,还带回来这一兜子的刺球回来。   还表现地怎么怪异,这哪里像个正常人?   这样想着,刘铁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皱着眉问道。   徐红不知道刘铁根心里这么想她,反而一副炫耀似的将筷子里的栗子擦了干水,然后用案板上的刀,狠狠地拍了一下。   就跟拍蒜瓣子一样,这栗子因为刚煮好的原因,被徐红一拍就拍开了,但却因为煮的时间不够。   栗子里面的东西不是正常固体形状,反倒有些软,这样一拍,直接溅到了案板上。   然而徐红却不知道这个栗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只觉得这应该就是成品,便兴冲冲地拿着手指抹了一些里面的栗子,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那刘铁根见孩子他娘竟然将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直接往嘴里放,顿时面色一边就要伸手去拦。   然而徐红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只见她快速地将东西吃进肚子里,然后面带一丝嗤笑道:   “得了,你看你这个没见识的样子,这就是沈家最近在镇子上卖的东西。”   刘铁根一愣,拦着的手也放下了,只听他十分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的?”   徐红确实依旧得意笑道:   “我当然知道,今日那沈家沈林氏去山上的时候,我跟在她后面,亲眼看到从山上弄回去这些东西,整整一篮子!要不是知道这些东西能吃,谁会采怎么多?”   说完,那徐红又接着补充道:   “就算要从山上挖菜,那也是挖野菜,谁还特地去挖这些个玩意?”   刘铁根还在那想着,却见徐红面带满意地说道:   “怪不得那沈家这段时间赚了这么多银钱,这东西味道确实独特还很好吃,镇子上的人都爱吃新鲜玩意,咱们明天也去摘了这些东西卖,没道理大青山的东西,沈家能卖,咱们不能卖!”   刘铁根听徐红这样说,也有些好奇地沾了些栗子果肉尝了尝,这一场顿时眼前一亮,这东西味道还真的不错。   野栗子本来就因为光照的原因比较甜,味道也更香一些,即使徐红这煮的栗子因为时间不够有些没有成型,但味道却依旧不错。   所以原本那刘铁根不太相信自家娘子有些疯癫的话,可他尝过这些栗子过后,瞬间就有些相信了起来。   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个东西确实没吃过,味道还怎么好。   再加上还是沈林氏亲自去摘的,没准沈家最近这段日子还真是靠这个东西赚的银钱呢!   想起最近内青村村民讨论的焦点,沈家的变化当然也看在刘铁根心里。   别说徐红一个妇道人家不服气,那刘铁根心里也是隐约有些吃味的。   原本这一带的人家都是村里比较穷的人家,沈家虽说是读书人,但条件也好不了多少,这突然间沈家走了运。   因为嫉妒又因为沈家原本不是内青村的人,从他们地界的山上得了好处也不说照拂其他人一下,这可不是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吗?   现在知道了沈家是靠什么换的钱,刘铁根心里当然也想分一杯羹。   又觉得他娘子说的本来就没有错,这东西谁看到就是归谁,既然他们沈家看了可以换钱,那他们也可以闷声发大财不告诉任何人。   就是不知道沈家是不是将这个果子都摘走了,要是没剩下多少了这可怎么办?   于是刘铁根便有些着急问道:   “那你看到山上像这样的果子还有多少?”   徐红却笑道:   “你放心吧,我早年再大青山迷过一回路,当时哪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刺球树,咱们要是做这个买卖,肯定有得卖!” 第351章 这也太早了吧?   “你放心吧,我早年再大青山迷过一回路,当时哪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刺球树,咱们要是做这个买卖,肯定有得卖!”   想起自己之前在东边山上也是看到过这种刺球树,当时她还觉得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路过衣裳还被划花了个口子。   之后就没去过那个地方,想必现在除了沈家和她,再没第三家知道这个刺球里面的东西竟然能吃,味道还比红薯还要甜还要好吃。   这下子他们刘家真的要发了!   听徐红这样说,刘铁根怎么能不激动,又想起这一切都要靠孩子她娘辛辛苦苦弄回来。   这衣服都摔破了几个洞,当即刘铁根便上前面带心疼道:   “孩他娘,辛苦你了,为了这个家”   徐红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当务之急咱们明天得去地方将这个果子全部摘回来,要是沈家明天过去看到树被动过,没准就全部摘完不剩了!”   她可不是为了什么刘家,充其量就是看不过沈家占他们内青村的便宜。   又看了看这个果子壳,徐红想了想说道:   “这果子看起来可以放不少时候,咱们就算全部摘回来,应该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放坏了。”   刘铁根有些犹豫道:   “可要是全部摘完了,下回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   刘铁根虽说不知道这个果子是长在什么上的,可这东西没煮的时候壳捏都捏不动一看就不是容易长成的东西。   万一他们全部摘下来又卖不掉,放坏了还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这不就浪费了吗?   然而和刘铁根瞻前顾后不一样的是,徐红却冷笑道:   “什么时候长出来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咱们要是不摘完,等到沈家知道了,一定不会给咱们留一个果子。”   既然现在东西不是烂在沈家人手里,就是烂在他们手里,那这果子当然还是烂在他们手里好了。   徐红现在也顾不了怎么多了,能赚多少赚多少,沈家就算有意见,这山也不是他们家的,谅他们也不敢讲出来!   讲出来就会有更多人去山上摘果子,所以她断定沈家绝对不会将这个生钱的法子告诉其他人。   刘铁根想了想,这才终于点点头道:   “那行就按你说的做,要是有其他人问起来咱们要不要说?”   徐红见刘铁根一点脑子也没有,竟然到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顿时语气不好道:   “废话!凭什么问就和他们说?这果子都是咱们辛辛苦苦摘回来的,想知道自己去山上找,咱们凭什么要说!”   刘铁根不敢反驳徐红的话,只好点点头道:   “那明天咱们光咱们两个去摘,还是?”   徐红这倒是有些迟疑,要说这老大老二家已经分家了,这么好的营生她不如自个赚了去。   给老大老二知道了,赚的钱也到不了她手上,反而全拿去贴补家用。   可又想到万一东西比较多,他们两个人摘不完,到晚上沈家人回来发现了怎么办?   虽说她也不怕沈家,可这个事还是先:不要让沈家知道地好,一想到沈家原本赚钱赚的欢实,突然发现山上的果子都全部消失的模样,徐红心里就一阵爽快。   再说,这个东西虽然看着能放,可谁也不知道究竟能放多久,万一也就放个几天就坏了,那她还刘铁根两个人也卖不完   想到这里,徐红只好不太情愿道:   “明早上将老大老二也叫上吧。”   不过说完又想到什么,面带不快地补充道:   “不过我事先说好,这些果子就他们有份,那两个婆娘要是想分一杯羹,那是连门都没有。”   婆媳不对付这是常有的是,不过刘家的婆媳关系似乎更加严重。   刘铁根一脸答应地点点头,并且憨笑道:   “这个老大老二指定心里有数的孩他娘。再说给老大老二一份和给他们家一份也没什么区别不是?”   话虽然这样说,但徐红心里却过不去这个坎,当初那两妯娌撺掇着两个儿子分家的事以为她不知道?   要不是看着就算分家了,两个儿子孝敬她的份依旧不少,她才不会顺着那两个愚妇的意思分这个家!   现在离了老刘家的,还想占她便宜,想得美呢!   于是徐红听见刘铁根的话也知识冷哼一声,便将手里的果子安安稳稳地放回了碗里,也不吃了,这些可都是银钱啊。   徐红心里将自家人和外人分的一清二楚的,可刘铁根却不这样想。   对这件事刘铁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们家这是要发了,还能带着老大老二家一块发财,等之后村里的人看了他们钱赚的多了,肯定都要高看他们一眼。   临睡前洗脸时,徐红还一面用着布擦拭自个脸上的被树叶割伤的划痕一边暗恨,一时间对这不知名的果子生意更加势在必得了!   刘家发生的事情,沈家人自然不知道,林茗本人当然也不甚了解,不过就算她知道,也几乎不会引起她丝毫情绪波动。   实在是要是她想藏着掖着,这些树早就已经全部被她移到空间种起来了。   哪里还等着徐红跟着她发现它们呢?   再说沈家今晚上已经将栗子饼和糖炒栗子作为待客的吃食分发给别人了,既然将东西拿出来,沈家早就做好了呗村里人发现的准备。   所以刘家知道不知道,林茗还真是不太担心,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反正别人就算是知道,能卖吃食和时间也有限,她脑子里有菜谱还有空间,怎么找逗比别人更有优势些。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林茗还没起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等坐起来听了一会,林茗才发现,这来人竟然是家里干活的帮工们。   林茗抬头看了看天,好家伙,现在估计连六点也不到吧,这天才刚刚能看得清砖头的模样,这也太早了吧?   林茗顿时发现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简直也太懒了,竟然还没起床人家就已经开始搬砖了。 第352章 沈清为何这样   心中羞愤至于,林茗便迅速起身,快速洗漱完毕之后,林茗便照例去后院瞧了一瞧,却见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和打了鸡血一样,那干活卖力地和什么似的。   看见她过来,那一个个的就更加认真了,林茗看了生怕这些人一下子太累累到身体,便只好打了声招呼,并且让他们悠着点,便遁去了前院。   来到前院,在灶房门口看到了沈母,对方显然对这些人来的这么早,一个个的精神头还非常饱满的现象也十分诧异。   见林茗来了,也直和她乐呵,林茗倒是想了想道:   “娘,该不会是觉得咱们家昨天做这么多好吃了,所以不好意思了才来这么早吧。”   沈母倒是笑了笑道:   “有可能。”   林茗和沈母有说有笑地端着粥和菜去了堂屋,却见沈清正坐在桌子上面色有些难看。   沈母一愣,林茗也一些疑惑。   这大清早的谁又惹这祖宗不开心了?   沈母林茗二人面面相觑,一旁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许炎三个倒是没察觉出沈清的异常,都端着碗喝的起劲。   沈奎章倒是已经整理完了,在书房准备白天学生们的上课内容,沈家起床顺序一向是沈清,沈奎章沈母以及林茗排列。   林茗见沈清一副生人勿近不想说话的样子,当然不去触他的霉头,安静地喝着自己的粥。   沈母倒是想问沈清,可她也知道,自个问的话,清儿能说才怪,最有可能会被他用一句无事轻飘飘带过。   于是沈母就看向了一旁正喝着粥的林茗,却见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沈母内心扶额,这林茗平时看着倒是异常聪慧的,但怎么在对着清儿的时候就有些愚钝呢?   林茗喝的好好的,见沈母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粥,突然听见了从后院传来的哟呵声,顿时想起了件事,于是林茗便看向沈母问道:   “娘,你说咱们要不要让后院的人也都来吃早饭啊?”   这些人可是连六点都没到就来了,没准没吃早饭呢?   这劳力活的要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做活啊?   林茗想的很简单,但听在沈清耳朵里确实另一个样子了。   只见沈清原本就很不悦的神情,等听完林茗的话之后,更是黑了两个度。   他在这还没吃饭呢,他娘子心里竟然在想着其他男人?   又想到那群人来的怎么早,不会就是想吃他们家的早饭吧?   想得美!   想到这里,沈清便哼地一声,直接将一口未吃的碗给放到了桌子上,面上毫无表情道:   “娘,我吃饱了。”   说完沈清就下了桌。   沈清这一下子让桌上的众人皆是十分疑惑起来,不仅沈母十分诧异,就连林茗也有些心里发毛。   她怎么觉得沈清临走时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呢   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绝对没有啊,她今早上根本没惹沈清好不好。   然而沈母想了想却终于知道沈清为何这样了。   当即面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看着一脸郁闷的林茗,顿时笑道:   “还没反应过来啊?”   见林茗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沈母这才揭开谜底道:   “清儿这是在吃醋呢!”   林茗顿时一脸惊恐地看向沈母,吃醋?沈清?这怎么可能?   他吃哪门子醋啊?   她有没红杏出墙地给沈清戴绿帽子,他为什么会吃醋?   哦不对,问题是沈清真的会为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娘子吃醋吗?   还是这古代的人感情都这么无厘头,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沈母见林茗扯着头发沉思,也不打扰她,想着让林茗自己想想也好,这做妻子的总是要顾及一些夫君的感受,要不然可是会影响感情的呢。   “娘,大哥吃醋了吗?子胥刚才怎么没看见?”   沈子胥听着沈母和林茗的对话,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来回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看了半天却也没发现有醋碟子,顿时有些疑惑的问向沈母道。   其他几个包括林秋白许炎三日在内,也对沈母和林茗的说话内容一知半解,不过在场的许真缺因为女儿身,比较敏感地察觉出来姑爷应该是为了林娘才不知早饭的。   沈母见他们这样,顿时笑道:   “好了,小孩子不要想这些,等你们长大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好好吃早饭。”   “好吧娘。”沈子胥和林秋白异口同声道。   自从上次沈母做主收林秋白做义子之后,便一直纠正这林秋白的称呼,这几天林秋白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叫沈母娘了,不过在对着沈奎章的时候,林秋白还是比较习惯叫先生一些。   别说林秋白了,就连沈子胥也觉得先生比爹要顺口一。   许炎三个自然也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应了声。   见其余人都好好吃饭了,林茗却在哪纠结住了,沈母只好笑道:   “好了林氏,你先吃饭,等吃完饭了,你将清儿的份端过去,他肯定会吃的。”   林茗一愣,她端过去?万一人不吃,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要说她虽然不知道沈清为什么生气,但人正在气头上她要是没有眼色地撞枪口上怎么办?   然而人家娘都这么说了,林茗要是不答应,好像见沈清肚子饿不救这么狠心一样,于是林茗便只好点点头答应道:   “那好吧娘,不过要是相公不吃怎么办?”   然而沈母是谁,知子莫若母,只见沈母摇头笑了笑道:   “你放心吧,只要你端过去,清儿一定会吃的。”   清儿闹这一下子,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她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这娘亲也是白当了。   林茗眨了眨眼睛,心中还是有些质疑沈母如此肯定的依仗,不过现在她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   本来生为人家娘子,她就得关爱关心关照人家的,端个早饭也不算什么。   要是一会沈清给她脸色看,她才不会管他吃不吃呢,直接放在哪里就行了,反正一会她和沈母就得去镇子上了,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这样想着,林茗总算能放松地吃自己碗里的粥了,嗯,真好吃。 第353章 就喜欢你这种   “咚咚咚,咳咳,沈清,娘叫我给你送粥来了,你刚才不是没吃多少吗?”   屋里有一阵沉默,就在林茗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回去时,从里面传来一声应答道:   “请进。”   听言,林茗只好端着粥进了书房。   却见沈清此时也没看着书,而是站在窗台旁边,就那样望着林茗。   那眼神望地林茗有些发毛。   沈清看着林茗那副一知半解的模样,心中有一瞬间的无力。   见对方手里端着的东西,心中又不自觉地触动了一下。   虽然想也知道这粥是娘让她端来的。   林茗将粥放在书桌上,见因为自己不够注意粥还泼出来了一点,顿时有些尴尬地拿着布胡乱擦了一下。   沈清在旁边看地有些无奈,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常在书房里吃东西了?   眼见林茗就要走,沈清只要压下思绪,对着林茗说道:   “等一下。”   林茗身子一顿,就转身问道:   “怎么了?”   沈清却抿了抿唇道:   “你是不是觉得男子要身体强健一些才好?”   林茗顿时一愣,什么和什么?   不过见沈清面上这副样子,林茗试探着问道:   “比如?”   沈清神色一暗,眼神不由地看了看后院的方向,面上带了些不自然,板着脸说道:   “比如后院那群人。”   说着那群人时,沈清颇有一副咬牙切齿的感觉。   林茗倒是因为沈清的反应产生了些疑惑。   这个沈清怎么怪怪的?   难道真的如同沈母方才在饭桌上说的那样吗?   想起方才沈母说的沈清吃醋的结论,林茗顿时颇为恶寒地抖了抖脑袋。   这应该不可能吧?电视剧里面,那些互相吃醋的都是热恋中的情侣之类的人,她和沈清算是哪门子情侣   充其量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沈清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让林茗更加意外的是,由于她当场走神的举动,让沈清心中的某种猜测更加强烈了些,顿时眼中都带上了些漆黑。   终于,在场面即将控制不住时,林茗回过了神来,只见她理所当然道:   “谁说的?长那些个肌肉有什么好的,我又不喜欢肌肉男。还是你这样好,匀称苗条,嘿嘿嘿。”   沈清眼中汹涌的潮水,就被林茗这句话轻飘飘地褪去了。   不仅如此,沈清面上还带了些红晕,只听他故意掩饰地蹙了蹙眉道:   “什么是肌肉男?”   林茗一愣,这才想起古代没有肌肉男的这种说法,于是便眼珠子一转,届时道:   “哦,肌肉男就是魁梧的壮汉的意思。”   魁梧的壮汉?她不喜欢?   这样想着,沈清又问道:   “为什么?书中说女子都会喜欢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   林茗却突然醒悟了,嗨,原来这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她和别人能一样吗?   不是,人和人能一样吗?人家女子喜欢魁梧的英雄她就得喜欢啊?她还觉得肌肉硌手摸着不舒服呢。   不过虽说林茗觉得沈清这厮看看书就魔障确实有些傻气,但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才十几岁,而她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了,这个方面还是能帮上点忙就是一点吧。   就算之后人遇见喜欢的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心结不敢勇敢示爱不是?   于是林茗便颇为苦口婆心道:   “你可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女子多了去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些人就喜欢长相粗狂身材魁梧的男子,而像我这种女子,就喜欢你这种瘦不拉几的白面书生。”   说完林茗自觉这样讲好像有点问题,便又改口道:   “不对不对,是像你这种穿衣显瘦又好看的。”   林茗一个劲地解释,却不知道对面沈清眼中的阴霾早就消失地一干二净了,此刻他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目光看着林茗。   好在林茗本人心里正想着如何说,才能让沈清这厮不至于为了自己的身材而伤心难过。   不过她这说的也是真的,反正前世她也不是很喜欢那类肌肉男,不过她到时候可以理解沈清为何会如此在意。   毕竟身材上的攀比,不只有男的会在意,女的也差不多,只不过比的不一样罢了,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觉得拥有某种身材特征的人会更加吃香,拥有更多异性的竞争优势罢了。   这到算是一种天性,而和面对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林茗心里自觉地将沈清的表现,归类为想要认知证明自身的在异性心中的竞争优势,而不是为了她才如此反常。   更加应该不是沈母说的吃醋这么夸张的情况了,毕竟沈清这厮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这样想着,林茗的心态总算平稳了许多,便抬头对沈清说道:   “那个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沈清掩饰住面上的神色,点点头道:   “好。”   听见沈清答应,林茗便瞬间出来书房。   完事还擦了擦汗,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难不成怪异也会传染?   好在林茗本来就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没多久这件事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一行人坐在牛车上。   林茗有些疑惑地问道沈母:   “娘,林秋白的事情为何不能先和村长提?”   关于古代的过户之事,她知道的少之又少,不过昨天赵高知道了林秋白在沈家住,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惊讶的神情,想必就算过个户,也没什么事情吧?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你不知道,这过户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若是中间弄不好,事情很容易败露的。”   至于败露的是什么东西,这些事情沈母和林茗两个心里都清楚。   无非是怕被上河村的林家知道了,就算他们不把林秋白当人看,可要是知道他们想领养林秋白,也会想要趁机闹上一闹。   万一他们被林家给缠上了,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倒不如先等一段时间,让村长对林秋白长期住在沈家,并且林家没有家人来寻的情况深入人心。   到时候再拿出相关林秋白被卖给牙婆的证据,村长再过户时疑问就会少很多了。 第354章 谁说不出摊了?   许炎三人有些疑惑,虽说他们来沈家来的晚,不知道为何林娘的弟弟和林娘一起住在沈家,并且林娘还想将人过户到沈家来。   沈家还收林秋白当义子,这些事情在其他无父无母的孤儿人家都不太可能会发生,何况林秋白的父母健在的情况了。   不过他们虽然一伙,却也没有多嘴问什么。   改他们知道的事情,林娘一定会告诉他们,不改他们知道的事情,多问不是给林娘徒增烦恼吗?   林茗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或许放在谁面前都是颇为匪夷所思的,不过因为情况特殊,林秋白的事,她也不准备给沈家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虽说到时候村长会疑惑,但好在她一直都没说林秋白是她亲弟弟还是义弟。   等林秋白在沈家待的时间久一点,然后再将林秋白的卖身契拿到村长那边做个公正。   就说林秋白是被沈家买来的,相处了这么多时间,也有感情了,所以想收为义子云云。   届时她只要淡化林秋白和自己这一层关系,想要将林秋白过户到沈家来,还是很轻松的。   毕竟她当时成亲时,林家并没有来人,林王氏和林明远没有来,而林秋白却被林王氏关在家里不让他来。   好在他那次没来,要不然被内青村的人看了去,到时候就多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虽说她穿越过来那段时间,林秋白坐着沈家的牛车到沈家来看她,但也可以说,林秋白只是沈奎章的学生。就是因为是学生,所以沈奎章才将人买下来,又因为时间长了有感情,当然不愿意让得意弟子身为奴籍了。   这样一想,林茗也点点头道:   “好的就听娘的,我就是怕时间久了,林家那边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林秋白一直在沈家,虽然不是他们不让林秋白出来,可特殊时期也只能委屈一下林秋白了。   万一被林家的人知道,林秋白不禁没被卖掉,还被沈家给赎了出来,到时候肯定有地闹了。   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他们拐骗林家子嗣这种话来。   想到上回在镇子上的药堂里遇见的王兰芝三人,林茗心里就没什么好心情。   原先还以为这个世上的极品她肯定都在医院里见得差不多了,谁想到,来了一回古代,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有些人极品地简直超乎人类的想象。   有句话可以说是很客观形象了,不极品的人多数相同,而极品的人则各有各的极品。   到了镇子上,比以往还要热闹的事,那等在沈家摊位前的人更多了。   话说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吧?   林茗心里有些咂舌,这个影响力,堪称前世一些专卖店开业的情形了,称得上是疯狂。   可不是,这还是因为昨天沈家只买了半个下午就早退了,给那些没买到的人想了一个晚上。   来了之后发现沈家地上又有挪动过的痕迹。   那众人一看,就发现,那地上的铁柱子,竟然挪不动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东西长在地上了不成?   于是一群人好奇,一群人排队,等张母林茗来了之后,看到的就是人群扎堆围在沈家摊位前的排队区域好奇的模样。   呃   林茗没想到效果如此好,这下子宣传都不用了。   又想到自家摊子上即将推出的各种吃食,林茗瞬间来了兴趣,对人群颇为亲切地叫了一句:   “客人们,你们今天来的可真早。”   配上一副亲切地笑容,直让围在排队区的客人们都抖擞了一下脖颈子。   这个笑容,让他们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遥想当年,林茗就是用这副神情,对付那些不排队的客人,以及威胁他们不好好按规矩办事就不出摊的。   所以现在他们都形成条件反射了,若是胖瘦林茗不讲话或者面无表情一副高冷的模样倒也罢了。   可一但对方露出这副微笑的神情,那肯定是要出事了。   难不成今天天下第一卤又不出摊了?!   又那些性子急的客人当即哭丧着脸道:   “沈小娘子啊,我们昨天就没买到卤味,你可不能这样不地道啊。”   “是啊是啊,今日我天还没亮就起床了,鸡都没我起得早我容易吗我!”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狗子都拿眼睛瞪我嫌我吵它睡觉了!”   林茗面上有些不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停停,你们在说什么呢?”   沈母和许炎三人也有些疑惑,这些客人怎么突然露出这样一副苦兮兮的卖惨神情?   “沈娘子沈小娘子啊,你们今天可不能不出摊了,昨天因为你们早早回去了,我一晚上都没吃呢!你瞧,我这都瘦了。”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但明显重达二百五十斤的男子委屈地说道。   “额不是,谁说我们今天不出摊的?”   林茗实在有些困惑,她刚才不是就问了声好吗?   要知道这话以前都是沈母说的,她觉得甩不开面子,又觉得笑容僵硬有碍市容,所以才一直面瘫维持高冷形象。   好不容易想着,之后马上要推出的新吃食,想要给客人点好脸子,让他们支持一下新产品来着   沈母看了看一脸不明所以的林茗,又瞧了瞧捂着心脏的一群客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是啊,今后都会照常出摊,昨日为了固定这些柱子,这才早早收摊了。”   沈母这样一说,无异给了所有人一个定心丸。   实在不怪这些客人如此一惊一乍地,前段时间林茗就老拿不出摊吓唬众人。   这一来二去就造成了心里压力,昨天又因为排队的这个柱子提早收摊了。   在客人的眼中,沈小娘子二人这就是和排队杠上了,人家就算耽误睡觉的时间,也万万不会耽误挣钱的时间,可她们呢?   光是为了排队这些问题就好几次要说罢摊了,这回更是为了这些铁柱子提早收摊,这让众人心中一时间心有戚戚,生怕那个沈小娘子又出什么幺蛾子,说要罢摊。 第355章 眼红了罢了   这回更是为了这些铁柱子提早收摊,这让众人心中一时间心有戚戚,生怕那个沈小娘子又出什么幺蛾子,说要罢摊。   所以才会在沈小娘子突如其来的笑容面前,所有人才失了方寸。   林茗有些无语地板起了脸道:   “谁说我们不出摊的,以后都照常出摊。”   说完,就驾着牛车和沈母一行人去了后院灶房准备出摊。   原本林茗觉得自己这样,会有点威严,谁想到那些个客人见她突然神色“正常”了,顿时面上都松了口气。   要是林茗知道,自己板着个脸比她和沈母说话都管用,只怕会苦笑不得。   这古人的动作也真是快,那些个跟风打铁柱子的人还没拿到东西,街上就有些摆摊的用竹子做了些栅栏摊子旁边。   还别说,林茗见了那样子还真的觉得蛮好看的,破有一种闲情雅致,还井井有条的。   那些个过路上学堂的少爷小姐,都要赶着风潮下来买些吃食。   一时间这些跟在林茗身后喝汤的人,受到了一众同行的鄙视以及羡慕。   都纷纷在心里催促着,他们去定做的柱子赶快做好云云。   天下第一卤的摊子出摊之前,林茗将自家摊位不日将会推出新吃食,欢迎各位客人来尝尝鲜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虽说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些个广告纸比较好,不过因为千灯镇人均识字的程度不高,所以这种方法当然被林茗舍弃。   而采用口口相传的方法,也是最简单并且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方法了。   反正从摊子前这些客人面上的表情上来看,林茗可以感觉到众人对新吃食还是很期待的。   既然期待,那就不愁到时候没人来买。   毕竟能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无法抵挡的美食,更别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了。   不过关于做什么吃食这点她还是有些迟疑的,一个就是做糖炒栗子,不过现在栗子短缺,最快也得两个月左右空间的栗子树才会成熟。   还有一个就是做烧烤,烧烤比油炸食品的好处蛮多,其中之一就是不需要用很多油。   这在缺乏榨油工艺技术的古代来说,做烧烤生意无疑是最简单易做的了。   还有一个那就是火锅,做这个虽然需要油,但猪油已经完全可以供给,再加上辣椒她也已经种出来可以推广,所以做火锅是现在目前为止最难被人模仿跟风的生意了。   可火锅需要的场地却不少,他们天下第一卤毕竟是开在醉仙楼的门前,不好挡住太多位子。   所以这一个她也只能先搁置一下。   三者权衡之下,林茗只好选择了烧烤,正好烧烤架今天也能做好,就是这些做烧烤的肉源和调料比较让人伤脑筋。   肉源这一点倒也不是不可以解决,烧烤的肉类主要集中在猪肉羊肉和鸡肉上,按照现在千灯镇的人口以及这一段时间卤味和栗子饼的购买力上来看。   一天差不多准备一百五十斤左右的肉类食材就好,当然蔬菜也是可以准备的。   用她空间种植的蔬菜,想必就算卖的价格高,也照样有人买。   一百五十斤的肉她可以和朱屠夫几家签订一下契约,但加工肉类,比如穿签子的活,就有些太繁琐了。   林茗是那种只想赚钱,不太想劳动的人,这种穿签子的活,她不可能自己做,更不可能让沈母做。   而许炎他们三个也不需要做这些劳动,那结局只能将这个活交给别人做了。   至至于找谁做,价格几何,林茗现在还没想好。   横在烧烤生意前面的障碍,主要就是人手问题。   无论是穿签子的人,还是烤制的人,这都需要四个以上人手,而且还是最少四个。   她定做的烧烤架,可以容纳四个人站着烤制食物。   四个人两个人穿签子,两个人烤制,收钱的人只能从许炎三个人里挪过来一人,或者到时候做一个收银台类似的地方,拿到东西的客人一起交钱也可以。   穿签字需要眼疾手快,手脚灵活,烤制食物又需要臂力以及耐力细心,这些条件,林茗几乎没怎么想,就想到了昨天她找来的那几个帮忙埋铁桩的那几个人。   正好五个人,还可以多一个人穿签子或者烤制,这个可灵活调动。   想到林茗就坐不住了,将手里折好的油纸交给一旁的许炎,林茗和沈母说道:   “娘,我去找几个人手看看,要上课顺利的话,那之后咱们就有两个营生可哟一块做了。”   烧烤这类东西虽然夏天吃比较合适,淡冬天吃也别有一番风味,起码不会烫嘴不是。   再说等到冬天之后,她就能做火锅生意了。   沈母见林茗想一出是一出,也不反对,而是笑道:   “好啊,不过你说的那个烧烤到底是个什么吃食?赶明儿在家里做做让娘尝尝。”   林茗当然点头答应道:   “娘你放心吧,今天烧烤架就能做好,等晚上回去我烤几串给大家尝尝就知道了。”   随后林茗便来到了昨天找人做工的地方,发现今天人比较少,而昨日她找的那几个,竟然都不在。   这下可让林茗有些迟疑了,场上虽然也有许多看样子比较合适的人,但她下意识还是想找熟人,毕竟熟悉一些不生分。   正当林茗想着先去看看铁架子的时候,门口走来一行十好几个人,正好昨日林茗找的那几个就在里面。   几人还没看见林茗,面上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时有人气愤道:   “欺人太甚,凭什么不让我们去码头做活了!”   这些日子来往千千灯镇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这对他们这些做工帮忙搬运货物的人很有利,人多活不是就多么。   可那县里的县令却突然下令,来了一批酒囊饭袋来抢他们的活干,还说以后码头不允许有闲杂人等存留,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了码头这些达官贵人公子小姐的安全。   这哪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安全,分明就是看来他们千灯镇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富,给的打赏都几十文钱半两银子地给,那县令眼红了罢了! 第356章 烧烤生意   这哪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安全,分明就是看来他们千灯镇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富,给的打赏都几十文钱半两银子地给,那县令眼红了罢了!   众人一想到这里,纷纷面上带着气愤压抑,眼中压着怒火,一声不吭地双手抱胸站在那干瞪眼起来。   林茗原本看见几人就想叫住他们来着,谁知道却听到了这样一件事。   看来现在千灯镇的名号已经传扬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会传扬出去,林茗觉得估计还是因为千灯镇突然出现了几个新吃食。   那些达官贵人也好,文人墨客也罢,最喜欢在吃上做文章,一但哪里有了好吃的,蜂拥而至扎堆跑,也就不意外了。   就算本人不来,那派手下来的也是不少,更别说好菜当然要当时吃,所以难免这几天千灯镇上出现越来越多一看就很昂贵的马车在街面上行走。   再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和林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坐着陌生没见过的马车,林茗心下不由有些惆怅。   难道林萱真的不是这里的人,只是和这些慕名而来的人一样,吃过了菜就走?   可如果她真的是林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酸菜鱼是她们现代的菜呢?   就连味道她都做的和现代时相差不多,难道林萱吃不出来吗?   缓了缓心情,林茗这才将眼光看向这些被轰回来的人。   既然码头有不少利润可图,那个县令将几人轰回来倒是情有可原。   虽说这个事情做的很不光彩,但按照这个县令以及衙门师爷之前做的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上来看,对方要是不这么做,那才是奇怪。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她能管的,她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现在千灯镇已经越来越活了,周围几个镇子上有闲钱的人都往这里凑。   颇有一副上辈子网友争相往网红店里打卡的场景,而这个网红店,除了醉仙楼的招牌酸菜鱼,当然就是她的天下第一卤招牌了。   知道这件事,虽然也不会让他们天下第一卤本来就完美的服务变上半分,但心里留个底总是好的。   毕竟要是出现那种达官贵人,无理取闹的情况,态度还真不能太差了。   这样想着,林茗瞬间了解了为什么古代士农工商,商排在末尾了。   因为这个充满阶级的社会,做得东西再好吃,在有些人面前也就是个厨子。   林茗自嘲地笑笑,她倒是觉得做个厨子也不错,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活法,只要不主动招惹别人,其他事就不需要太过操心,再说操心也可能没用。   她说这几天怎么来摊子上排队的人,有好些生面孔呢。   想着这一点,林茗这才叫了昨天雇的那几个人,沟通了一会之后,几人皆表示非常愿意到林茗的摊子那做活。   他们当然愿意了,自从昨天去了林茗摊子上,才知道原来这几天走红的那个卤味原来就是她家卖的。   那排队的地方,都能容纳百十来人了,生意可见有多好。   生意好的东家有银钱,自然不用担心拖欠他们工钱了。   林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和几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穿签子以及烤制的人手分配问题。   最后定下了三个烤制的人手,两个穿签子的人,每日的工钱,都是八十文,这和几人在码头搬运货物的工钱一样。   可却没有码头的活累,所以人人都十分感激满足。   五个人八十文,一天就是四百文的支出,在加上肉类食材本来就需要成本,着成本可比卤味的成本高太多了。   按照猪羊鸡肉的平均十五文一斤的肉价来看,一百五十斤肉,需要二两三钱银子,加上工钱成本以及柴火成本,每天的成本在二两八钱左右,她空间的蔬菜虽然不想拿太多出来,但折算成本怎么也得一二百文了。   所以加起来,做烧烤生意,每日的成本就在三两。   这样一合计,林茗瞬间心里有了计较,对于烧烤的定价,心里也有了一丝成算。   和几人商量过之后,就直接在商会直接签了质要,也就是古代的合同。   林茗给几人的工钱是按月支付,上工钱需要培训七天,这七天当然也有工资,不过没有八十文,只有四十文一天。   如果能够通过她的要求,那就正式成为沈家烧烤摊的一员,不能通过,林茗同样会将七天的工钱支付清楚。   几人当然十分认同,别家都是想辞人就辞人,这家倒好,还注重契约精神呢!   果然这做大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就凭这一份气度,他们就跟着沈小娘子混了。   林茗自然不知道这五个伙计心中已然将她当做大佬,这些关于做工的质要,只需要找个有名望的见证人就可以生效。   一般都是随意找认识的相熟之人,林茗和五人倒是找了商会的老板,双方各自垫付了一百文的押金交于商会老板。   如果契约者期间,有一方违约,那押金就属于另外一方拥有。   办完这事,林茗便去了肉市,开门见山地和朱屠夫几人说明了来意。   有生意找上门谁不喜欢?   再说沈小娘子的人品以及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三家肉摊当场就表示同意和林茗方的合作。   并且价钱还让了市场价的一成,林茗对此还是十分高兴的,这样成本也能节省一些。   最后,林茗才来到了殷老父子的铁匠铺这里,却见铁架子还没打好,不过也就快收尾了。   “殷老,这个铁架子做完之后,上次我要定做的锅具可以晚些时间再打,现在也不急着用。”   主要是林茗见铁匠铺如今已经堆积了很多活了,她现在要搞烧烤摊,虽说等真正开始赚钱时,成本的花销完全不够看的。   可一开始还是先多攒些银子的好。   而铁匠铺做一个铁柱子,她就能拿到半两银子的分红,这一份白来的钱,林茗还是觉得早拿到手的好。   殷老父子不知道林茗心中所想,只觉得沈小娘子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他们这都收了好些客人的单没做了。 第357章 新吃食   殷老父子不知道林茗心中所想,只觉得沈小娘子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他们这都收了好些客人的单没做了。   “诶诶沈小娘子就按你说的,这铁架子我们马上做好了,您稍微等一会。”   林茗笑了笑,便在一旁等了起来。   没多会,殷老父子就将铁架子给做好了,由于比较难拿,还二人还帮着林茗将东西给搬上了牛车。   等林茗驾着牛车回去之后,摊子上排队的人也在,看到了林茗牛车上驮着的铁架子,顿时都十分好奇地争相问道:   “沈大娘,沈小娘子牛车上的那个是啥东西?做啥子用的?”   “我看着咋像是暖炉呢?”   这个烧烤架除了块头稍微庞大一些,但那个结构还真和一些人家家里的暖炉类似。   沈母听了手中的动作不停,笑着回应客人的问题道:   “不是暖炉,那是之后我们摊子上要出的一款新吃食,到时候大家别忘记来捧场啊。”   沈母这话一说完,果然所有人都哄地一下沸腾起来,新吃食?   什么新吃食?   沈家摊子竟然要出新吃食了!   这样太劲爆了!沈家摊子上的东西都这么好吃,那新出的肯定也是美味!   他们当然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众人议论纷纷的热乎劲,让现场看起来像是在过年一样,可令周围一众摊主眼红了。   可眼红也没用,人家有千灯镇最红的酒楼,醉仙楼罩着,他们这就算是想上前找事,也得看打不打得过人家的怎么多伙计啊。   林茗在后院将顺便从肉市买回来的肉放在水桶里,往下吊着冷藏。   古代的水井,有冷藏食物保鲜的妙用。   这些一共十斤的肉,猪肉三斤羊肉四斤鸡肉三斤,一会回家了做烧烤给家里人尝尝,然后看看口味上需要不需要改良。   这烧烤除了火候以及烤制工具,其他决定口味的就是烤制手法,以及至关重要的调料了。   好在这古代,除了辣味处于低阶状态。   其他类似于五香料以及孜然麻椒花椒这些香料都不缺。   只不过因为这些香料的口味独特,调味的时候不好把控,又少有能够做出好吃的菜的人,更多的是不敢放香料,生怕好好的菜被烧毁了。   所以基本上香料以及香料的种子,都只能放在杂货铺落灰,少有人问津。   不过这些东西可瞒不过林茗的双眼,她当初在弄卤味的卤料时,就将多数可能会用到的常见香料给买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烧烤所需要的孜然以及其他重要调料。   研磨烧烤料也不是很难,毕竟古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石碾,沈家前院的角落里就有一台。   看样子不经常用,没准还能磨得比较精细,到时候做烧烤时也更加入味些。   想到这里,林茗就决定好了晚上要做哪几个口味的烧烤蘸料了。   孜然粉那是一定不能少的,辣椒粉也是不能少的,现在后院里的红色辣椒,她也可以正大光明拿出来晾晒了,昨晚睡觉之前,她还特地挑了几个好晾的放在后院晒了起来,晚上回去正好拿来磨粉。   还缺麻椒粉,毕竟有些麻有些辣的味道也很好吃的说。   这些都做了,就差番茄酱和甜酱了,番茄酱也好搞,后院昨天又成熟了十几颗番茄。   虽说这十几个番茄就算熬了酱也吃不久,但她这次只是做给家里人试吃一下,等之后要是效果好的话,她还可以继续熬。   至于甜酱,这个林茗就不太擅长了,前世的甜酱,她记得好像都是用黄豆酱熬的。   也不知道这里的甜酱都是这么做的。   有了!   待会回家的时候去那些卖烧饼的地方转一转就知道了。   毕竟卖烧饼的人也喜欢抹酱,增加口感。到时候要是有不错的,她直接和人家买就行了。   甜酱制作起来应该不太简单,没准还需要发酵时间,这个费时又费力,她还没做过不能保证口感的东西,现在还是用别人现成的吧。   “娘,我来帮你了。”   林茗拿起手里的油纸就开始包了起来。   现在许炎三人已经十分适应摊子上的工作内容。折油纸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那许慎的心算能力更加让林茗惊艳。   经过一开始简答的教过之后,算账就从来没出过错。   这许慎要是放在现代,肯定就是那种对数字极其敏感的数学天才了。   这一发现,更加让林茗起了爱才地心思,这人才可不多,碰到就是赚到。   可得好好培养一下啊。   “沈小娘子,你方才那牛车上的架子是做什么的?”   林茗一边心里打算这几天找沈清商量一下教几人的事情,一边回答客人的问题道:   “过几天摊上要推出新吃食,叫烧烤,有肉有素,种类齐全,口味独特,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啊。”   说的虽然是欢迎词,但林茗却没有摆出笑脸,主要是她之前那么殷勤的笑脸迎人,谁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所以林茗决定,从今以后,她都不笑了!   反正不笑还能让她显得更加威严,捣乱的也少。   虽然现在沈家摊子根本没人敢捣乱,但这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林茗还是觉得十分满足的。   要是林茗知道在客人们心中,她脑海里的不怒自威,看起来却像个面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那是一定的,谁的摊不捧场,也不能不捧你家的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了十分期待地神情。   他们是真的期待,谁知道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千灯镇,也会出整个东胜都独一无二的美味?还一下子出现三个?   那第一个当属此时如日中天的醉仙楼招牌酸菜鱼,剩下的两个,可都是眼前这个摊子上的吃食!   要不是这家摊子,每日只摆那么一会的摊,还限量供应,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早就赚个盆满钵满了?   这东西好吃,摊主还有个性,颇有一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着实令所有客人更加热衷追捧起来。   现在人家说,要推出新吃食,那他们怎么能不好奇期待呢? 第358章 是个旺夫的   就冲着这独一份的卤味和栗子饼,沈家摊子上的东西也绝对不差。   众人热火朝天地议论着,排队等候区已然成为了整条街最秩序井然,又惹眼的存在。   而沈家的摊子也在下午四点多时,正式卖光,准备收摊了。   “林娘,那个烧烤时什么吃食啊?”   果然,一行人收拾这摊子,那许炎就忍不住问道。   林茗笑了笑故意神秘兮兮道:   “等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许炎一听,这心里就更加好奇起来,心中不禁猜测起可能的吃食。   然而许炎想了半天,主注定是徒劳,因为林茗要做的,不是镇子上的人做的任何一种吃食,而是上一世夜宵小王子,烧烤。   虽说烤制的食物不太健康,但只要油脂适量,肉用健康的肉,烤制时间不要太久变焦,会造成的危害也会削弱很多。再说,   林茗反正也不打算无限卖,这个烧烤依旧是实行限量供应。   每人每天最多五串肉串,十串素串。   一方面这能让更多人吃到,起到一个很好的宣传效果。   另一方面,烧烤吃多了本来就不健康,在她用好肉以及灵泉水的冲洗之下,毒素和危害能够被降低到最轻。   但烧烤还是少吃为妙,她可不想因为赚钱,而背负良心上的不安。   所以限量供应当然就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不过如果有客人找其他人买,那吃再多都不能算她的责任,毕竟她自己已经身体力行告诉所有人,这个东西适量吃可以,过量吃伤身了。   几人收拾完,回程路上,林茗和沈母讲了讲方才她去办事的具体情况。   将和朱屠夫等人达成的合作内容一说,沈母也点头道:   “朱屠夫他们倒是很照顾咱们,这肉价比市价便宜了有一成。”   便宜一成,她们每天就能省下二百多文,这可不算是少利了。   不过这对于朱屠夫几人来说也是合算的,不仅有一个稳定的供应商,不用担心除了集市之外的时间肉会屯到手里第二天贱卖。   不是当天的新鲜肉,可不止每斤便宜一两文。   这样综合算下来,其实双方都不亏,算是共赢。   又讲到自己雇了两个处理食材的工人以及三个烤制食材的工人,并且每天没人八十文的工钱,折合全部成本一共三两银子每天。   林茗没有保留地和沈母说着,并没有因为身边有许炎三人,就对成本这种事情闭口不谈。   毕竟现在许慎的心算能力,就算她不说,这些也不是个秘密,倒不如直接明晃晃讲出来,让三人认为这是信任他们的提现。   沈母一听每天需要怎么高的成本,当下也是有些咂舌,毕竟卤味也好栗子饼也好,对他们来说,成本和利润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几乎算是无本的买卖,这回林茗光是每天成本都得去三两银子,那这定价。   林茗见沈母的表情就知道沈母在想些什么,于是便笑道:   “娘,你放心吧,就算我定价定高了,生意也绝对不会差。”   沈母却不能放心。   这段时间她们摆摊已经将其他摊位上的生意,能抢的都抢了,每日那些眼中颇为埋怨的同行目光,也足以看出来,她们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其他摊位的生意。   这说明什么?   当然是说明,现在千灯镇的客人最多也不会太多了,肯在吃食上花的钱的人,也已经都被他们吸引过来。   要是想做别的生意,平价倒还好,可一但价格比较贵,那买的人   “娘,你瞧咱们最近摊子上的客人有没有觉得出现了很多新的面孔?”   沈母一愣,随即点点头道:   “是啊,今天又比昨日多了许多。”   林茗这才笑道:   “娘你不知道,现在码头已经被县令的人接管了,原因就是这段时间来咱们千灯镇上的人太多了,还许多富贵人家。”   沈母听言想了想,便眼前一亮道:   “此话当真?”   林茗点头道:   “那当然了娘,这件事可是我去招工的时候,听那些被县令的人赶回来的工人亲口说的。”   沈母这才恍然,原来林茗想的是这一茬。   就见沈母松口气笑道:   “那咱们这生意肯定能做成了,既然有这么多外来富客,那越往后,咱们千灯镇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其他摊贩店铺的生意也会变好,那咱家的生意就更加不愁了。”   之所以这样说,还是因为沈母清楚地明白,这些富人都是为了什么来的。   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她,都能看出酸菜鱼还有这卤味栗子饼的独特之处,其他人会争相前来品尝,当然不意外。   而这些会因为美食而大老远跑到千灯镇来的人,又基本都是不差钱的主。   这样一来,他们千灯镇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做。   这样怪不得最近摊子上出现了很多新鲜面孔,最初摆摊的那两天,都是镇子上的熟面孔。   而最近两天,却多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人,现在想想那些个举止得体又显得拘束的客人,兴许就是外来客人的下人丫鬟。   想到这里,沈母眼中带着某些光亮,对着林茗说道:   “看来千灯镇是要彻底变天了。”   这个变天倒不是坏事,毕竟这些吃食都是从林茗手里流传出来的,他们才是最终受益的一方。   即使现在那些来往的客人都是为了醉仙楼的酸菜鱼而来,可不出几日,她相信,他们摊子上的吃食也一定能广为人知。   这些都多亏了林茗,要不是林茗有福,沈家或许并不能在开年春闱时凑够路上需要的花销费用。   然而自从林茗嫁过来,沈家就慢慢地起来了,不得不说林茗是个旺夫的,这个儿媳她挑的真好!   林茗想的却是,既然来往千灯镇的人络绎不绝,那有没有可能,她之后会再次见到林萱?   若是下次再看见人,她一定不会呆站在那里,就算是用吼得也得问出对方究竟是不是林萱才是。   当然,林茗心里已经几乎确定,对方就是林萱了,因为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加熟悉林萱的长相。 第359章 竟然还有这个事?   当然,林茗心里已经几乎确定,对方就是林萱了,因为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加熟悉林萱的长相。   所以她只需要知道林萱究竟是不是住在千灯镇上,还是来这里游玩的人家。   如果是住在这里的人,那么她们迟早会遇上。   可要是不是住在这里的人,而是和这些来游玩的食客一样,不知从那个地方过来的游客   那她们也早晚都会碰上,她相信这一点。   因为如果真的是林萱,她做的这些现代吃食,她总会有一天能够听闻,并且过来找她。   她们前世说好的,如果有一天走散了,没有手机,那林萱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她过来寻找。   现在她想要找到林萱,可林萱却不知踪迹,或许对方遇到了什么现实的麻烦,不能找她,那她也要讲自己的位置告诉给全世界的人听,这样林萱也一定能听见。   “是啊娘,咱们家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林茗笑着赞同道。   想到自己雇了的五个人手,却没有雇一个收钱的人,而许慎那边也需要进一步栽培。   所以林茗左右权衡,加上沈母已经沈家这段时间的照顾,林茗便提到:   “娘,这之后许炎他们愈发顺手了,我今天看了,咱家的卤味摊子上,光是他们两三个人就够了,至于烧烤摊上和卤味栗子饼摊子上收钱的活,要不然娘一并做了吧。”   林茗是这样想的,原本沈母在摊子上的活重,一天能分到的营收也不少,可因为林茗知道沈母这是再为沈清来年春闱攒路费。   这古代考试可得花的不少钱,而现在许炎三人就已经可以照顾整个卤味摊子了,沈母整日操劳身体自然比不上年轻人身强体壮的容易恢复。   而她现在弄的这个烧烤摊,沈母也没有参合一脚的意向,不过沈母虽然不想插手,但林茗却有意分沈母或者说沈家一杯羹。   毕竟饮水思源,在她没发现空间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沈家出的,成亲当日生病看郎中都花去几两家底,这在之前可是沈母的续命钱。   这一份情义,林茗说不敢动当然是假的,不过她也不是分的怎么清楚的人。   好像,只是因为这些获得,她才付出,而是别人对她宽容善意,她当然也如法炮制地怎么对待别人了。   沈母没有想到林茗会这样说,她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林茗说这话是为了什么,于是当即面带一丝意外道:   “你这意思是”   林茗笑了笑道:   “就是娘想的那样,我想过了,无论是烧烤摊也好还是卤味摊也好,都不能少了娘的照看,正好现在还缺一个收钱的,娘基因两个摊子都照看一下,卤味摊的分成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算,那烧烤摊则是和卤味摊子一样,娘说成不成?”   沈母面上惊喜的神情瞒不过牛车上的众人,只听她惊讶道:   “你这可是白白让了娘这么多利润啊。”   她之前还觉得这个林氏脑瓜子很聪明,人也机灵,在对待外人的态度水缸也能看出,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但同时也是个不太愿意让别人占她便宜的人。   在林氏找了三个帮手照顾卤味摊子的生意之后,自己就没那么重要了,年轻人眼疾手快地脑子还灵活,那个许慎现在账算的比她都清楚,林茗就算不用她,这个摊子依旧可以继续开下去。   沈母不是没有担心过的,虽然心下觉得林茗不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但担忧总是有些。   可现在林茗不仅没将她摘出去,还再让了她怎么多的利润,这个叫做烧烤摊的吃食可和卤味吃食不一样。   那卤味的生意一天成本才不到半两银子,价格开的不高,一天都能有十几两的营收。   可那烧烤摊每天光是成本就三两银子,更别说卖的还贵,要是按照卤味摊子上的二成利算,那得多少钱?   这样一合计,沈母惊喜的神情也冲淡了些,只听她面带正色道:   “林氏你这样做娘知道你是为了孝敬娘,也是为了清儿,但这让的利还是太多了,娘觉得这卤味摊的分红可以照旧,可烧烤摊最多一成就够了,再多了娘也不会要。”   说完,沈母见林茗面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便笑着嗔怪道:   “娘能替清儿攒一时的路费,那还得为他攒一辈子的路费不成?”   林茗一听就更加意外起来,沈母这话说的倒让她从来没想过,这是怎么意思?   于是就听沈母继续解释道:   “娘这几年都不清儿操劳家中事务,那是因为读书做学问需要专心需要静心。   可这不代表清儿就一辈子只用读书就好了,清儿除了是个学子还是你的夫君,更是你们日后孩儿的父亲。   在他需要静心做学问时,家里本就应该让他没有其他的忧虑顾及。   可在他学问做的得心应手之后,这些生计上的问题,就得他自己扛着了。”   林茗慢慢听着,心中对沈母如此清醒的养儿观念倒是极为佩服。   别说林茗了,就连旁边的许炎三个也纷纷点头,仿佛在赞同沈母说的话很有道理一样。   说道这里,沈母又笑了笑道:   “而且林氏,你也别以为清儿就是个只顾着死读书的迂腐之人,早前年的时候,清儿光是在镇子上模习先人画作名帖,就挣了不少银钱。”   林茗一愣,竟然还有这个事?   那为什么之后   于是就听见沈母继续道:   “不过那时清儿因为此时被当家的痛骂了一顿,一说读书人笔下字的每字每句都当顶天立地,写出真我,而不应该模习他人之作。   二说清儿对学问的求知欲还不够真切纯净,将本该用功的时间都花在银子上云云。”   林茗扯了扯嘴角,这倒像是沈父会说的话,她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出来,沈父批判沈清时,脸上铁面无私而又固执己见的神情了。   就听沈母微叹一口气道:   “其实清儿画的真的不错和真品简直不相伯仲。” 第360章 沈母隐藏的过去   “可清儿却因为当家的说的这些话,不仅之后再也没有去镇子上作过画习过字,就连家中已经完成的作品都被他给扔掉了。”   看着沈母脸上的可惜神情,林茗倒也觉得是挺可惜的,毕竟画和字帖,都是需要时间和精力才能完成的,就算是模仿名作,那也是需要付出心力的好吧。   之后可以不画了,可画完的扔掉那不是太可惜了?   还是说读书人的世界她不懂?   人家没准要的就是这份清高傲骨呢?   想了想,林茗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心里却对沈母说的什么沈清没在卖字画的事情心中讪讪。   她之前说,沈清怎么手里有这么多钱呢,一下子五两银子出手一点也不肉疼,她看了都觉得败家子一个。   原来合着沈清还有这个赚钱的门道?   所以沈母和沈父应当也不知道沈清其实之后也有卖过字画换过钱吧?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沈清一个把柄。   哼哼,既然沈清这厮如此怕沈父,迫不得已将字画生意转入底下进行,那下回要是她有求于沈清而对方有不太想答应时,这件事岂不是可以拿来威胁威胁?   林茗想到自己聪明的脑瓜子,就想给自己点上一万个赞。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沈清确实在沈家不知道的地方,有自己的赚钱门道,然而却不是什么卖字画字帖,而是来源于另外一个不愿被众人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林茗却耳尖地听见沈母轻声说道:   “好几副我都看了都想收藏起来”   林茗耳朵一动,瞬间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方才沈母说沈清作的画和真品别无一二。   那沈清时从哪里看到这些画的?   这些名门画作,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达官贵人也不一定能观摩一番,沈清是从哪里看到这些画的?   难不成是从其他人模仿的画作当中,二次模仿得来的?   这个倒是有可能。   可沈母方才那句极为平淡的,和真品都相差无二的话,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画和真品相差无二?   沈母难道看过真品?   千灯镇这个地方,别说是流传什么名画了,就连读书人都少。   退一万步讲,沈清不知道从哪里二次模仿了名画,那沈母和沈奎章怎么知道这些画就一定是模仿名画的呢?   或许沈母沈父也看过模仿的画作?   想到这里,林茗不禁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团成一坨浆糊,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总觉得沈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秘密主要是来源于沈母或许沈父沈清也有参与。   沈母她几乎可以凭借直觉断言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虽说每个人都可能会有秘密。   但像她穿越这种秘密,不影响其他人,所以平时并不会因为这个秘密而觉得压力,保守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要是一个秘密会牵扯到其他人,人就会有压力,平时可能不显,可一但提及或者念及到这件事,就会变得敏感整个人的状态都会有明显的不同。   而之前林茗看见沈母提及以前过往之事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能明显从对方眼中看出有一些隐藏的东西。   林茗是个天生直觉很敏锐敏感的人,或许这也和童年的成长环境有关。   所以对于沈母又想要隐藏的过去,以及这部分过去或许会和某些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有关,并且会影响到这个人,林茗可以说有了五成的把握。   现在又听沈母如此可惜那些和真品极为相似的画作,遗憾的神情没有作假的痕迹,也没有必要作假。   那么她起码可以断定两件事,一,沈母本人拥有鉴赏名作的能力,二沈母曾经接触过这些真品或者真品的仿品。   请注意,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盗版畅行的现代,而是消息闭塞,有关文学作品更是只流传于极为有限的圈子。   可以说,即使那些名作有仿品,那能仿照的人,也必定地位不低,起码是可以接触真品并且长时间端详绘画出仿品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画出来的是仿品,又怎么可能将作品宣扬天下广为流传呢?   所以无论是看过真品也好,还是看过仿品也好,沈母的过去都让林茗着实有些心惊。   可以想见,沈母的过去所接触的圈子,肯定不简单。   而既然对方的娘家是普通人,那就是年轻时在外闯荡或者做工时,接触到的常人难以接触到的圈子。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林茗却又不敢猜了。   一来她觉得没有必要猜,毕竟要是她应该知道,那沈母也不会瞒着她。   二来她认为自己就算猜到了,有些事情也和她没关系,她又何必去谈听别人过去,趟这趟子浑水?   反正林茗直觉沈母想要掩盖的过去,不仅不简单,或许还会有危险。   若不然沈母也不会在提及时,露出下意识防备戒备的状态了。   那是一种对危险戒备的状态,林茗认为。   垂眸掩盖住眸中沉思,下一秒林茗便抬起头摸了摸烧烤架笑道:   “娘,今天回去,我就做这烧烤给你们尝尝,你们到时候可要给我提提建议,让我好改进改进口味之类的,这样客人吃起来也会更加好吃了。”   沈母没有察觉道林茗方才那一瞬间的沉思,她自己也在心里想着林茗的事情,现在听见林茗这样说,自然也开口答应道:   “那是自然,好东西总要自家人先尝尝的。”   林茗这边和沈母又说有笑,一旁许炎三人也凑热闹道:   “林娘,那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人照看卤味摊的生意了?”   许炎问道。   林茗点点头道:   “没错,不过你们可以不用卖这么快,累了休息一会也没事,反正咱们的卤味每日都是定量卖,再快卖完其他东西没卖完,也回不了家。”   言下之意就是说,虽说摊子少了一个人,但关于进度他们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可以慢慢卖,更加不用觉得应付不过来。 第361章 新吃食   “林娘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   林茗点头笑了笑道:   “放心,你们要是做的好,那之后的工钱就给你们每人每月涨个一百文。”   许炎一听涨工资,顿时也来了精神一个劲和林茗拍马屁。   林茗倒不觉得许炎这样算是谄媚,毕竟这工资是她要涨的,而不是对方谄媚之后的结果,所以林茗表示许炎手下捏肩的力度还是十分不错的。   对于给三人涨工资,当然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主要是之后她有其他事要研究,估计镇子上都会来少了,家里还有房子要建,还有其他东西吃食等着试验,醉仙楼后院实在不是搞这些研究的地方。   所以新吃食或者说现代吃食的研究,还是得放在沈家。   而原本有她时不时帮着,沈母也一直都在的卤味摊,一下子却只剩他们三个了,没准之后许慎可能还会有其他事,那剩下的许炎许真二人,即使放慢些节奏,工作量依旧也不轻。   比起原本三百文每月的工钱,涨个一百文也算是合情合理。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回到了沈家。   到了院子里,几人帮忙将烧烤架子搬下来,放在了院子里,就见林秋白沈子胥二人跑了过来。   “姐,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是干什么的?”   “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见二人都争着问烧烤架是什么东西,林茗一行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就见林茗笑道:   “这个就是咱们摊子上之后要推出的新吃食,用来做烧烤的烧烤架。”   “烧烤?那姐你今天是要做烧烤吗?”   林茗自然点了点头。   虽然林秋白也不知道,烧烤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过林秋白却觉得只要是他姐做的东西,什么都是好吃的。   而这段时间被林茗养刁口味的沈子胥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见林茗点头认同了晚上要做好吃的,就立马和林秋白原地庆祝了起来。   “秋白,子胥,你们的功课背完了吗?”   只不过二人才刚热闹没一会,就见沈奎章和沈清从书房走过来,沈奎章一边走着,还一边神情严肃地说道。   “额”   原本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顿时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什么开怀的表情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林茗一看乐了,这也太立竿见影了,感觉比前世说要做作业管用地多。   顺眼瞟到沈清,只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林茗便又想到方才路上,沈母说的过去,一时间想象了一下沈清被沈奎章痛批之后,十分憋屈委屈的神情。   这样一想,林茗一时没刹住面部表情,笑了出来。   沈清那边有些疑惑地朝林茗看过来,林茗却故意装作不看对方的眼神,免得露馅。   心里却在想着,自从她嫁到沈家来,还没见过沈奎章批评过沈清,这越是没见过的场面,她越是想要见识一番。   只觉得那个场面一定十分有趣。   林茗此时的心态要是让沈清知道了,估计会十分头疼。   因为沈奎章从他记事以来,还真的没怎么批评过他。   沈清见林茗不看他,便也移开目光看向了地上架着的烧烤架,心中却有些疑惑林茗是为何如此开怀。   “惠娘你们回来了。”   沈父和沈母打着招呼,便也看见了院子里的烧烤架。   之后沈清和沈父自然是好一番疑问,问题倒和林秋白以及沈子胥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是:这个事东西东西?这东西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   沈母和林茗一一回答,沈父便有些意外道:   “摊子上又要做新吃食了?”   沈母想了想说道:   “家里有能力,多做些也不累,而且这些活都是找的工人,我们娘俩累不到。”   沈母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让沈父不要因为觉得生意累,而反对他们做。   其实沈母这段时间也觉得日子过得充实多了,比起以前在家里只顾着绣花修养身子地日子来说,这种为了生意忙活的感觉,怪让人酣畅淋漓的。   所以不仅仅是林茗怕摊子上的事情被沈父反对,就连沈母也不太想在这件事上和沈父出现分歧。   沈父一愣,便收住了些神色道:   “不累就好,这些生意上的事你们也不用太过操心,家里的钱虽然不多,但养活你们还是足够的。”   说着沈父又看了看沈清道:   “至于清儿的考学的路费问题,也不需要由你们操太多心。”   言下之意就是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   林茗心中想到,看来沈父虽然有些严格,但到底也不是个完全大男子主义的人,可就算还可以听沈母和她的建议,对方似乎也觉得女子地事业心还是不要这么重的好。   或许是因为从商降低读书人的档次?林茗不禁这样想道。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起码现在林茗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搞自己的事业。   反正她自己也觉得钱赚多少都不会够的,除了她找到林萱,这些生意上的事她就可以少涉及了。   毕竟贪多嚼不烂,她也没想过会有多少手下什么的,所以现在几个吃食摆摆摊子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沈母也觉得林茗也不至于搞太多新鲜玩意,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于是沈母便笑着答应道:   “是啊,当家的你说的对,我们这也是闲来无事找个事情做。”   说完又看向地上的烧烤架道:   “待会晚上林氏就要做那个烧烤给家里尝尝,咱们吃了提些建议,等推出了也好让客人满意些。”   沈父一听见晚上要做新的吃食了,顿时也有些馋了起来,在他看来,林氏这个儿媳,除了不闹腾,还有一点好的,那就是厨艺了得。   读书人多少都重些口腹之欲,沈父自然也不排除在外。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就顾不得心下对于沈母林茗在外如此注重生意上的事,而是期待起了今晚上的饭菜。   因为烧烤肉串这些东西原本就很管饱,加上林茗还打算做一些素的,相信荤素搭配,也绝对不会吃不饱不够吃。 第362章 选择烧烤的原因   此时沈家众人只觉得十分激动,因为再也没有比林茗要吃食更加让人眼馋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林茗做新吃食。   既然今天不做晚饭了,而且看起来今天沈家众人都比较闲的样子。   就连沈清也出来放松休息了。   御狮林茗便提议沈家全部人员,一起串签子,就算沈清沈父两人厨艺废,那串个签子总会的吧?   二人一听还比较新奇,当场也没扭捏便答应了,林茗觉得沈家人在这点上挺好的。   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封建思想,反倒对于这些家务活以及厨务看地平常。   沈母以及沈家众人都切肉切菜穿签子,而林茗则是将自己昨晚上晒的辣椒以及孜然粉番茄等一众调味料食材拿到了厨房以及院子的石碾哪里,打算做一点佐料,待会烤制的时候好入味一点。   石碾虽说一直放着没有用过,不过还好上面没有什么脏的东西需要拿水洗,只需要林茗拿着丝瓜瓤里里外外扫清一些灰尘打扫干净就好了。   等将石碾打扫干净之后,林茗便拿着辣椒孜然以及一众香料调料开始研磨起来,当然最佳伙伴老黄牛可没有忘记了。   这石碾子,虽说看着块头想要驾驭起来轻而易举,但她光是卷着木桩子转了几圈,小腹就开始打颤颤了。   当下也不逞强,直接将一旁准备好的老黄牛给牵了过来。   将牛上栓好的缰绳拴在石碾上固定好,随后林茗悄悄拿出空间上回种的一把青草,在牛前面引了两下,老黄牛就缓缓动作起来。   随后慢慢的速度变得稍微快一点,香料应该也能被磨得口感更佳。   当然,每回黄牛露出疲态,林茗都将手里的青草直接喂给了它,随后又假装从脚底的木桶里再拿出一把来。   而空间的青草好吃不说还对动物有所增益效果,每回牛稍微累一点,吃个一口草,就能迅速恢复出状态,就连精神都饱满了许多,看起来空间种的东西还真是对动物都有很好的疗效和帮助的。   这么一讲,之后烧烤摊上的素菜价格可能要调整了,正好她也不想在现在将空间种的东西拿出来太多。   每天拿出适量不多的部分,卖的贵一点,也不算太过惹眼,徒遭人嫉妒不是?   她可是知道现在镇子上眼红她摊子生意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这些人因为太过嫉妒他们摊子上的生意,就连起伙来对付他们。   就算她们有醉仙楼在后面撑腰,可这双拳难敌四手,届时场面将会对她们十分不利。   而现在没有太多根基蛰伏一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比如在没有相应的实力之前,就算要将空间种的菜拿出去,她也一定得找个看得过去的何时理由。   比如他们家也不多,每天也就那么一些,多了没有。   比如因为少,所以卖的贵,卖的贵一般人就尝不到。   一般人尝不到,一般人就觉得那些买的人人傻钱多,被坑还不自知。   这样一来,这个菜也只会在少部分人之间流传。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既不会引起有心认识的觊觎,也能稳固一些食客的向心力。   这些东西都是之前林茗没有想到的。   或者说都是她想到却没有解决的。   因为时代不一样,贵的东西不能卖给很多人这一点,林茗十分确定。   这里又没有什么报纸媒体可供宣传营销,这样一来,能够获知道他们摊子的人基因更少了。   如果这时候再卖的贵一点,那除非是开在有钱人很多的地方,那摊子将根本没办法打开市场。   如此一来,就更加不能发展出一批死忠粉,一次展开宣传了。   可是现在她却可以着手处理关于价格高一些的吃食生意。   这是因为现在天下第一卤已经在千灯镇彻底活了,就算还有人没有听过他们天下第一卤的名号,也知道最近这个镇子上有一个叫做卤味地东西既好吃又便宜。   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人争相排队抢着买。   当然这是在镇子上流传,其他外界还是了解醉仙楼的酸菜鱼比较多一些。   因为醉仙楼的酸菜鱼最先打开市场,所以人才会慕名而来。   而他们摊子的位置怎么好,掐好在醉仙楼的前面,这样一来打开宣传机会的空间就更加狂阔起来。   这些客人都是有闲钱的同时又肯为了美食花钱的人,这个恰好和她一开始高端客人的定位相同。   那此时要是一直卖低端吃食,而浪费掉这些传唱与高端客人之前的机会,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所以她得买个贵的,并且省事省力的东西。   火锅要是卖肯定也会卖很贵,但不卖的原因确实因为火锅局限性太高,加上场地受限。   又因为之前林茗做火锅的锅具是没有快马加鞭地催促赢老犊子。   所以现在做火锅没有准备时间,也不太切实际。   可做烧烤哦就不一样了,烧烤只要有本钱有臂力就可以上手,她又有独门秘制的烧烤酱料以及调料。   再加上没有场地的限制,甚至可以一边吃一边逛街,是可以称得上是肉类当中的冰糖葫芦一样的焦点。   这么多好处,又加上原材料一看就很贵,看起来不贵的东西,她们都能一个卖三文钱,更别说这些一斤几十文的肉了。   可以说,就算林茗将价格定的稍微贵一些,依旧会有不少客人前来尝鲜。   而一但味道被一部分外人接受并且热捧的话,那之后的客人基本就不用发愁了。   这么多好处,林茗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做其他火锅或者没有油屁也不是的炸货了。   着烧烤虽然在前世号称癌症的头号杀手,可在她这里,用灵泉水泡过,再限制一下购买数量,起码她自己可以不用为良心不安。   而假如有些其他摊贩为了学她,又不顾她所提醒的过量对身体不好的隐晦警告的话,那么久只能怪他们贪心了,怪他们的客人倒霉了。   吃出了什么事情,林茗是不愿意看到的,但这些事情和她无关的话,她又做到了十分的告诫,那么再发生任何事都是命运。 第363章 番茄酱制作   不过等到时候培训烧烤员的时候,还是得讲清楚了。   炙烤的东西本身多吃就会影响身体,如果烤制手法以及时间不恰当,将肉烤焦了,吃下去对人体的危害只会更重。这一点,就算是林茗有灵泉水都不允许出差错。   反正到时候卖的价钱贵,有点是时间烤制,就算买的人依旧多,他们也完全不必着急。   对于人傻钱多的吃货来说,等地越久,吃的越爽。   所以烧烤员的培训马虎不得。   林茗一边勾着黄牛转圈,一边心里这样想到。   这时在院子里和其他沈家众人串签子的沈母却是问道:   “林氏,你瞧瞧串成这样如何?”   林茗往沈母那一看,便看见沈母手里捏了一把五个串着肉丁的羊肉串。   林茗看了一下肉丁切地比较均匀,分开的间隔也还算恰当,不至于肉连在一起烤的时候外面熟了,相连的地方还是生的。   于是林茗便笑着点点头道:   “可以,这样正好。”   随后沈母边点点头又和沈家众人串起了签子。   林茗又转了几圈,见黄牛已经熟悉这一套转圈的动作,便将手里的草放在一旁边上,转而对着黄牛说道:   “大黄,你慢慢转着,等我回来再给你喂草哈。”   黄牛耳朵动了动,也没停下来,林茗便觉得它听懂了,随后就去了灶房,将自己刚放进锅里煮的番茄掀开了锅盖。   此时番茄已经全部煮熟了,林茗拿着筷子一个个将番茄上煮之前划的十字刀的番茄皮一一挑开。   之后便将番茄水给倒了,这些水虽然也能继续煮,不过林茗不想吃太酸的番茄酱,酸甜适中的正好,反倒是做番茄炒鸡蛋的时候,酸一点下饭。   随后才将倒去水的番茄逐个拿锅铲压碎,倒入半罐子的冰糖,开始熬煮起来。   这古代做的番茄酱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吃。   不过想来也是好吃的,毕竟番茄酱除了糖放多一点,番茄要是好番茄,那味道就肯定查不到哪里去。   这番茄可是用灵泉水种的,味道能差到哪里去。   随后林茗看了看灶膛里的火势,见还算好,便出去继续研磨她的香料去了。   到外面林茗见牛还在转,便奖励似的将放在一边的草喂了牛吃。   边喂林茗就向着沈母问道:   “娘,那个你知道甜面酱是怎么做的吗?”   林茗想到自己原本预计做的甜面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许做不出来,也很麻烦。   不过如果沈母可以做,那她可以直接和沈母买,如果沈母不能做,那她就只能和其他摊子上的摊主买了。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自己要买他们的蘸料会不会卖。   林茗的问话让沈母有些疑惑道:   “甜面酱?你说的是甜酱吧?”   林茗点点头直说道: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老是叫错,嘿嘿。”   闻言,沈母没觉得什么,反倒是一旁的沈清,拿着刀削竹签子的手微微顿了一顿。   吃食的叫法不一样吗?   之后林茗就听沈母说道:   “这个甜酱做起来也不难,就是需要费些时间,娘也不太会做。”   实在是这种发酵的东西,以前都不是沈母负责的部分,这都是那些老厨自个捣鼓着吃的,武府上下那位小姐少爷会喜欢吃甜酱这种食物蘸料?   林茗听此,只好遗憾道:   “那好吧。”   不过随后又接着补充道:   “不过咱们可以和其他摊贩买,也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沈听了也点点头道:   “这个主意也不错,不过到时候还得尝尝,别买到味道不好的了。”   林茗沈母二人聊着,期间林茗会灶房看看番茄酱的情况,见收汁情况良好不说,也没有粘锅的迹象。   林茗就知道,这次的番茄酱应该算是做好了。   这让林茗心里起了做其他酱的心思,比如葡萄酱草莓酱之类的水果酱,以后早上要是能烤面包了,那还能做一回西式的早餐怀念一下从前。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抹了一下口水,可一想到自己空间里,只有一些野葡萄种着,最多也只能做个葡萄酱   诶对了,葡萄!   林茗想到自己空间的野生葡萄,突然想到了许多好东西。   葡萄酒,葡萄干   顿时,林茗便又吸了口口水。   虽说酒类有害身体健康,这些都是前世科学研究的结论,可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泡的葡萄酒   脸上一阵热气,让林茗意识到先下班不是想葡萄酱葡萄酒葡萄干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得将锅里的这些好东西给乘出来放凉,然后装进罐子里密封保存。   没想到,她一开始觉得十几个番茄,熬不出多少番茄酱的,谁知道这一做好,起码能够装三个陶罐的酱了。   想到自己空间的番茄个个都十分饱满量足,结局如此也就不意外了。   之后林茗将番茄酱全部都装进陶罐里,果然装了满满的三大瓶。   其中两瓶林茗全部密封住,免得被氧化了或者坏掉。   剩下的一瓶,正好今天晚饭的时候吃。   想必这番茄酱应该很受一众小朋友们的喜欢。   不过这个番茄酱毕竟是用冰糖做出来的,越好越纯的番茄酱或者其他水果酱,糖度都很高。   这样才不会动不动就坏掉,保存的时间也久一些。   林茗做的这三罐子,用的冰糖不算少,要是放在其他人家,看到家里有人这么放糖的,不骂句败家娘们才怪了。   不过林茗倒是不怕的,毕竟这冰糖可是她买的。   不过就算东西是她买的,林秋白沈子胥几个也不能吃太多,吃多了蛀牙可不好了。   想到这里,林茗便将酱给拿了出去。   先给沈家众人尝尝,看看味道好不好。   “林氏,你的番茄酱做好了?”   沈母看着林茗手里拿着的陶罐,便好奇道。   林茗点点头笑道:   “是啊,竟然还做了三罐,这一罐今天咱家拿出来现吃,就不密封了。”   随后林茗拿了一个碗,将番茄酱挖出来了一些。   众人瞄到那红彤彤十分亮泽的眼色,顿时嘴里都不由分泌起了口水。 第364章 烧烤试吃   这个什么番茄酱,熬的也太好了吧?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等林茗将一部分舀了出来之后,沈家众人便各自拿着勺子,稍微地挖了一些尝起了味道。   林茗也没尝,等着和大家伙一起尝尝看。   虽然知道味道好,但等她勺子放进嘴里的那一刹那,勺子底部接触到舌头,她还没来得及品尝勺子里的甜蜜,便被勺低的美妙味觉给迷的神魂颠倒了。   这是什么神仙番茄酱!   恕林茗直言,此时她觉得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够形容此刻嘴里极致却又醇厚不腻的酸甜滋味。   吃着这个番茄酱这简直就是人生享受,怪不得现代怎么多人喜欢吃甜食,原来甜地东西吃起来这么好吃?!   还是只有她做的番茄酱怎么好吃?   想到糖能让人产生愉悦感,林茗也就释然了,这一定是糖度加上番茄的完美融合之后的效果。   没见其他沈家人,也都纷纷露出了这副目眩神迷的表情出来?   林茗见其他人都正沉浸着呢,便又偷摸舀了一勺子放进口中。   这回舀的更少了,可味道却也更加清甜了。   原本林茗还以为少了会觉得比较酸,多了味道才调和,现在看样子是少了味道清香甜美,只带着微微的酸味,这味道用来当烧烤番茄酱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   林茗敢说,只要是小孩子已经妇女们,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够抵挡这种甜蜜攻势的。   当然,除非是碰上不喜欢吃甜食以及不能吃甜食的人。   “林氏,你这酱做的也太好吃了,你怎么做的啊?”   “大嫂酱酱好好吃,我还要吃!”   再看周围几个萝卜头眼中的光亮,林茗就知道这款番茄酱果然能够俘获所有人的芳心。   于是林茗便和沈母笑道:   “也没什么,就是讲番茄先煮熟,然后倒掉点水再压碎了放糖慢慢熬着,熬到水全部熬干,只剩下糖浆就可以出锅放凉了。”   沈母却有些不信,这么好吃的酱,竟然做起来怎么简单?   那为啥以前没人这样做?   这个味道,要是有人做,指不定早就火了。   这样想着,沈母却又想到,这是不是因为沈家后院的地的原因,这地里长得东西比别人家好吃,所以做出来的番茄酱都要好吃不少?   “拿成,赶明儿娘和给你们做一次尝尝。”   林茗自然点头答应,这番茄酱做起来也不难,沈母想要学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随后又是一番孩子们的盛宴,虽说林茗沈母一个劲地叮嘱少吃些。   不过看众萝卜头那眼热的模样,就知道让他们自己把控肯定控制不住,所以沈母只好让林茗又将番茄酱拿进了屋子里。   省的几个看见了馋得慌,还不能吃。   等林茗出来,再将石碾上的香料挑拣挑拣,分门别类放到碗里。   所有蘸料以及香料的准备工作也就做好了。   其实林茗一开始还想准备一些猪油,不过今天买的肉都比较肥瘦相间,烤制起来也不至于干巴巴的没有油汁,所以就没有熬猪油。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那就是烧烤本身。   沈家连带沈奎章以及沈清几人,都在旁边看着林茗颇为有模有样的将烧烤串子给放到了烤架一边。   在烧烤架连点燃柴火,火候不一般,但还好当初林茗设计的时候,柴火坑比较深,所以烤制串串的人也不至于被烧到手。   从安全以及烧烤效率上来看,还是非常不错的,更别说这样不容易将肉给烤焦,只要熟练地翻面,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实在有限。   虽说这样烤,十分消耗柴火,那还不是因为她找不到代替果木炭的木炭。   自己烧炭又烧不出那个样子,最后只好直接拿柴火代替了。   好在这个柴木比较紧实,少起来还是蛮耐烧的。   对于柴火成本而言,林茗反正是不会让自己亏的,花多少钱,到时候再烧烤定价上补回来不就是了。   随后,林茗就给沈家众人演示了一遍,如何正确操作烧烤。   众人之间,整齐林茗手动翻动之下,原本还白白的生肉,正以一定速度缓缓变得滋黄诱人,这时候林茗又各自添加了自己磨好调好盐味的香料烧烤料。   还没放下去烤两秒钟,味道便全部出来了。   沈家众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这味道也太香了吧?   而且还很特别,好像加了几位不常见的香料,那些香料寻常人家都没几个拿来做菜的。   谁知道放在这里,做这个烤肉吃,竟然这么香?   众人一下子觉得惊奇起来,当然,每回林茗做新吃食的时候,沈家众人好像都是这个状态。   见林茗将终于烤制道两面金黄,肉上滋啦啦冒着诱人的油光。   站着串了好一会签子的众人,顿时纷纷咽起了口水。   林茗便对大家说道:   “不要客气,这边的是辣味加孜然的,微辣。”   又转头将其他烤串味道全部介绍了一遍道:   “这个是五香味的,比较香但不辣。”   “这个是烧烤味的,有一点点辣,比第一种辣度稍轻一些。”   “这种是辣味的,你们要是没人吃,那就我吃。”   这个辣味的自然是林茗空间拿出来的种子种的辣椒,那辣度,可以算是比较辣的了。   林茗想念现代辣串好久了,就差内有啤酒,要不然非得过把瘾不可。   当然,除了这些各自口味的烧烤串,林茗还准备了一些没有放多少调料以及香料的串串。   中间只适当放了一些盐调味。   这些串串正好给林秋白沈子胥以及许炎几个沾着番茄酱吃,方才林茗可是见几人馋番茄酱都快馋坏了。   当林茗从灶房,将番茄酱拿出来时,众小朋友直高兴地欢呼雀跃。   手里拿着串串一个个地沾着番茄酱,吃的满嘴都是红彤彤带着烧烤油汁的酱。   看起来好吃极了。   林茗先是吃了一串辣味的烧烤,发现辣度确实可以,也就是真的挺辣的。   便喝了口水压压舌头继续再战。   等吃了几串之后,却见沈清眼睛盯着自己,林茗顿时一愣。 第365章 价格一样   等吃了几串之后,却见沈清眼睛盯着自己,林茗顿时一愣。   然后就在林茗纳闷之时,便见到沈清突然伸出了手,往她嘴角边抹去。   林茗一顿,就这样站着让沈清动作,面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微烫。   等沈清将手拿下来,又拿着布擦了擦手指上的酱汁,便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仿佛刚才的事情是错觉一样。   然而林茗倒是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林茗颇为呆滞地嚼了嚼嘴里的鸡肉,随后便拿着手背重新擦了擦脸上放才被沈清摸过的地方。   仿佛通过这样的行为,能够让脸上的红晕消散一些似的。   林茗的反应,尽收沈清眼底,只见他几不可闻地轻笑了声。   这声笑,又恰好被林茗给听了去。   林茗顿时不干了,只听她压低了声音,又颇为咬牙切齿地对着沈清说道:   “登徒子你摸我脸做什么!”   沈清却面上十分无辜道:   “你脸上有酱汁,我帮你擦一下。”   林茗却不饶人道:   “我脸上有酱汁我自己不会擦吗?需要你多管闲事?”   沈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以后若是你脸上牙上粘上了菜叶米粒,我就当没看到好了。”   林茗的脸顿时一僵,脑海当中想象了一下沈清描绘的那种场景,顿时不乐意了。   只见林茗面色不好道:   “要是看见你只需要和我说一声,我自己来就行了!”   沈清这才笑道:   “那好,我知道了。”   林茗这才缓和了些神色道:   “知道就好。”   沈家众人看着林茗和沈清的互动,顿时有些好奇。   沈母倒算是场上唯一一个看地眼冒星星的人,她觉得自家清儿明显开了窍。   开窍就好,开窍就好啊!   这样离她的孙子又进了一步了。   一家人吃完,林茗又帮着烤了一次。   “爹娘,你觉得这些味道怎么样?”   沈奎章虽然吃的尽兴,但读书人的礼节还是得有的,于是就见沈奎章叫完了口里的,这才开口点评道:   “味道十分不错,肉质也很好,这个五香粉的为父吃着最合心。”   林茗点点头,便又听沈母说道:   “这哪是不错,这分明就是特别好,简直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烤肉了,怪不得叫烧烤呢,合着就是又烧又烤的,这名字起的好,朗朗上口。”   林茗见沈母如此满意,心里自然也十分高兴,随后便又问道:   “那调料呢?这些调料和酱料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沈母这时候却道:   “娘觉得是没有了,这几个味道,就连那个辣的我都尝过了,个个都很合适,每个都有各自的特点,这样卖出去客人也有挑选的余地。   至于这个番茄酱,那味道是更加好了,娘还从来每吃过如此美味的番茄酱,你这个那出去卖完全够了。”   林茗点点头,被沈母夸赞这一下子,她也觉得这些味道上确实不需要多加修改了,因为她本来调味的时候,就是按照最合适的口味调整的。   既然考专科手法没问题,调料也没问题,那明天几乎可以拿去让那几个实习的学了。   不过预计一开始会浪费一些食材,毕竟肉的生熟比较难掌控。   烤太久了老,烤不够又生的,要是烤焦了,也不能吃,而这个烧烤架,曹旭起来也不算太简单。   所以势必开始前一两天得拿来练手了。   将想法和沈母说了说,沈母自然也同意,就凭这味道,绝对不会没人来买。   “别说这个肉串了,就连这些个蔬菜,都个顶个的好吃,比起一般的菜品,味道更加丰富,咱们这烧烤摊开了,肯定每天有不少客人前来光顾。”   林茗也笑着道:   “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娘,这个蔬菜我打算价格定地和肉一样。”   其实林茗一开始想的是,蔬菜价格比肉贵的,不过想到古人的接受能力或许没现代人强,她也就不搞这个噱头了。   不过显然,肉和蔬菜一样贵,都不太能让古人接受。   这不,林茗刚提一提,就见沈家所有人包括林秋白都惊了。   “林氏这是为何?”   “对啊姐,为什么肉和蔬菜一个价啊?难道肉不是比菜便宜吗?”   林茗只好解释道:   “娘,咋们的菜太好吃了,要是有哪些客人,想尝鲜,但是又觉得肉贵,便会买蔬菜串尝尝,可咱们家的蔬菜串一点也不必肉串难吃,反而出奇的好吃。”   说道这路,林茗便又道:   “这样一来,那客人岂不是都来便宜又好吃的蔬菜串了?肉串就没人买了不是?”   沈母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对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卖的便宜,那岂不是没人买贵的了?   倒不如价格一样,那客人喜欢才会买,而不会因为价格全部挑便宜的买。   林茗见几人都一副思索神情,心中便定了定。   她这个说法当然也是有理论依据的,在现代,这就叫做,同为替代品的产品,越是便宜,销量越高,尤其是这种单价高的东西。   烧烤的存在和现代的奢侈品类似,本就已经是奢侈品了,买一个便宜地蔬菜串就算是买了,也能尝到不俗的美味。   又何必再买肉串?   可一些本身比较便宜地东西比如上次肉市的事。   其他人都纷纷涨价,朱屠夫三家没涨,就会有人觉得朱屠夫家的东西没有其他人家的新鲜。   因为东西本身只三文四文每斤,为了新鲜,买贵一些的食材,不少人都会这样选。   消费心理中的弥补心理,一但客人觉得东西已经很便宜了,就会担心质量是不是有问题,这时候推出一款价格稍微高出一些的产品,那销量一定会呈可观趋势地增长。   所以,对于林茗的烧烤摊来说,每个的单价肯定都不便宜,有钱人也不在乎价格。   可一般客人,肯定会为了价格影响选择。   林茗现在本来就不想将太多空间种的菜,或者用空间灵泉水种的菜拿出太多卖,要是客人全买蔬菜串了,那岂不是被别人占了便宜? 第366章 幼时意外   毕竟这可是灵泉水种的,吃多了还能强生健体,这个用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好处,她是傻了才会这样卖。   而且别说现在了,要是等之后,客人们吃出来蔬菜烤串的效果了,指不定会更多人来买蔬菜串。   到那时候,林茗也肯定是要涨价的。   知道价格调整到,蔬菜串的销量稳定在一定水平上,要不然,时间久了肯定会被有心人士察觉出端倪。   再说林茗早就想好了,就算到时候被看出什么,她也可以拿自己家也没有多少这一点降低别人的羡慕嫉妒心。   林茗心里自己思量着,沈家众人也都因为林茗的解释有了新的思考。   沈母想了想才笑着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就这样卖。”   林茗点点头,这时却听一直没说话的沈清开口了:   “新找了几个帮手?”   林茗一时之间不知道沈清问这个问题是何意思,于是便点点头道:   “是啊,怎么了?”   沈清继续问道:   “帮手是男是女?”   林茗有些不明白道:   “当然是男的了,女的有这个臂力烤串么?”   沈清却又道:   “娘子方才不就烤地很好吃?”   虽然对于沈清顺道的夸赞林茗十分感谢,但这哪里是一码子事?   于是沈清就听林茗语气当中带着些无语道:   “这不一样,我只烤一会,可找的帮手需要烤一天,能一样吗?”   听到林茗这样说,沈清这才像是自知理亏一样闭了嘴。   不过面上的表情却不是多好。   林茗也不知道沈清这厮是吃错什么药了,男的女的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帮手?   难道   不会吧?   林茗拿着捎带些惊恐的神情看向沈清,这个沈清难道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所以在哪吃醋吧?   要是换了之前,林茗是绝对不会如此自作多情地这样想的,可经过早上沈母说的那句,“清儿这是吃醋呢”的话,林茗已经彻底陷入了纠结当中。   按理说,沈清应该和她不来电吧?   她反正没觉得沈清有哪里吸引她了。   好吧,吸引是有一点的,谁让人是个美男呢。   不过,她现代也见过美男,也觉得美男养眼,可这不代表自己就会喜欢这些美男甚至爱上啊?   所以沈清喜欢她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他娘子,所以才理所当然地喜欢的?   那要是沈清娶了别人岂不是也会喜欢了吗?   想到这里,林茗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而她只当是这是因为她来自现代的,不能接受是个女的都可能会喜欢上的爱情观而已。   林茗有些纠结的神情,尽数落在了沈清的眼中,他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沈母看着二人似乎起了争论,便出来打圆场道:   “这大家都吃饱了吧?”   林茗回过神来,故意避开了沈清的视线道:   “吃饱了娘,你们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多烤一些。”   就听其他人也纷纷扶着肚子说自己吃饱了。   之后一家人便都各回各屋,期间沈清总觉得林茗躲着自己的视线,甚至故意不看他。   不知道林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个态态度,但沈清心里有些紧张,慌乱。   林茗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和许真沈母三人洗漱好,便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当林茗神清气爽地来到堂屋,准备吃早饭时,却看到了面色稍显疲惫的沈清。   昨晚的躲避,林茗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便依旧和沈母一众人打了声招呼。   可其他人都非常有礼貌地回应了,唯独沈清只字不言地吃着早饭,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茗有些疑惑,她这是哪里又得罪沈清了吗?   这个祖宗还真是喜欢生气,还好她心胸宽广,不理就不理吧,她自己吃自己的饭。   沈母吃饭时就看到这个场景。   沈清和林茗二人虽然挨个坐着吃饭,但却谁也不理谁,看起来好像真是闹了些矛盾。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母心中非常疑惑。   难道是因为镇子上新雇的人?   不对啊,清儿不会是如此无理取闹的人,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沈母又怎么会知道,二人之间的矛盾,却是因为林茗下意识躲避疏远沈清的行为引起。   而林茗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要如此对待沈清。   应该只是觉得既然是假夫妻,就不要假戏真做的意思?   无人知道林茗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沈母和林茗一行人离开沈家去镇子上时,沈清也并未出来送,此刻便任谁都看出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了。   沈母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怎么昨晚上吃烧烤的时候,二人还郎情妾意的,一个晚上过去就成这样了?   沈母不知道,也不能多问,生怕林茗性子急,到时候和沈清之间越发疏远了。   随后又想到自己和许真这两天一直和林茗睡在一块,清儿和林茗没有时间单独相处,不会是感情淡了吧?   可沈母却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她倒是觉得清儿虽然表面上冷淡了也不理林茗,但心里却更加在乎林茗了。   只是这小子一向是个闷葫芦,从来也不向谁说出自己的喜怒,好的坏的都独自接受着。   林氏也是的,清儿心里指不定多伤心呢,她却和个没事人一样,她这个做娘的是真为他们操碎了心啊。   沈母这心里,埋怨了沈清再埋怨林茗,到头来,也半句话都没说,就怕将事情弄得更糟了。   于是沈家继沈清不开心之后,沈母也不太开心了,满面愁容的样子,不一会就被林茗给发现了。   “娘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沈母几次张口,却都咽下了到嘴的话。   最后在林茗疑惑的眼神当中,沈母叹了一口气道:   “林氏,清儿这人哪点都好,就是不会像谁表达,这可他幼时的一个意外有关。”   林茗有些意外,沈清小时候发生过意外?   见林茗好奇地看向自己,沈母这才继续道:   “清儿四岁时,曾不小心落过一次水,被救起之后,便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第367章 愿意亲近你的   “清儿四岁时,曾不小心落过一次水,被救起之后,便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沈母略显清淡的话语,说出口的内容却让林茗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乖乖,她终于遇见了电视剧经典情节了,怎么说,沈清以前还失忆过?   林茗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沈清也没有告诉过她。   不过既然沈母说,这是个意外,沈清不想提起倒也正常。   不过现在沈母为什么告诉她呢?   林茗疑问,沈母却接着继续道:   “当时清儿被救醒之后,就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就连爹娘都不认得,最后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熟悉,清儿才认爹认娘,不过从那时起,清儿性子就变沉了许多,有什么话也从不和别人讲。   就会自己默默受着,人家小孩饭冷饭热都会使劲叫唤,可清儿却从不哭闹。   饭热了就安静地等着,饭冷了就直接吃下肚子。”   不得不说沈母的形容的画面,有一瞬间触动了林茗。   想象掉下水醒来之后,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用沉默包裹内心世界的沈清,林茗突然觉得今早上的沈清也没那么讨厌了。   好吧,她反正也不是特别喜欢记仇的人。   在加上沈清这厮也就是给她甩了个脸子而已,她之前不是经常给沈清甩脸子呢吗?   那这回就算扯平抵消了吧。   沈母从林茗的各种表情神态当中发现,林茗面上似乎和缓了些。   便又接着加一把柴火道:   “清儿有了事,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说,就连爹娘也从来不讲,若是有时候清儿突然情绪低落,指不定又是心里在钻牛角尖呢。”   林茗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前世她宿舍有个就是心理学的,又说童年遭逢变故就不太愿意同周围人袒露心扉的情况,好像叫什么孤僻症来着。   不过人家孤僻症是对谁都孤僻,她怎么觉得沈清不是这个情况呢?   “可是娘,夫君能有什么事情放在心里难以排解呢?”   长得帅学习好还有钱,林茗实在是想不通沈清的内心世界还有什么挫折磨难的。   沈母见林茗上了勾,便心下一喜,面上却露出愁容道:   “这个娘就不知道了,这些还需要林氏你从中帮忙了。   清儿虽然和谁都不亲近,但他却是愿意亲近你的。”   林茗一愣,随即心下反驳道:   那还不是因为她是沈清名义上的娘子吗?   这样想着,可林茗却又隐约感觉到心中的某根弦紧了一紧。   她真的对沈清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有些迷茫,林茗只能似懂非懂地轻点了点头。   沈母见林茗这副女儿家的模样,心中大定,看来还是她有法子。   这下子林氏总该知道心疼些清儿了吧?   虽说她这做娘的到底偏袒一些自家儿子,但对这个儿媳,她也是非常喜欢的。   若是林氏多靠近了解一些清儿,沈母有自信,林氏一定会爱上清儿的。   沈母眼光毒辣,知道即使林氏跑不了,但她的心思还是没花多少在清儿身上。   这女儿家,爱还是不爱,光从眼神就能看出一二了。   她也不至于为了撮合林氏和清儿,硬将林氏留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样先不说管用不管用,万一起了反效果,这林氏性子还是个有主见的,没准会排斥清儿也不一定。   不过好在,日子总是慢慢过的,清儿是她养大的,无论是品性还是其他,了解过后,就不可能有哪个女儿家不喜欢的。   她只要时常盯着,必要之时,在旁边搭把手,那一切不就都水到渠成了吗?   沈母林茗二人谈话的内容,许炎三人自然是听不懂了,不过他们又都知道原来姑爷小时候落过水,还失了记忆。   又觉得姑爷好像也没沈母说的这么可怜巴巴的。   要知道平时姑爷看他们时,那眼神可冷漠了,冷嗖嗖的,哪里像是沈母说的那种可怜人呀?   至于为什么沈清要如此看着许炎三人,尤其许炎许慎二人,那自然也是和某个人有关了。   就这样,几人到了摆摊的地方。   和往常一样,排队的地方已经等了不少人。   不过不同的是,今天除了来买吃食的人,还有五个身形略显彪悍的汉子等在摊子前。   林茗见自己招的工人来了,便摇摇头,将脑海当中想的事情放在一边,转而和沈母几人说道:   “娘,待会我再后面教他们怎么烤串,你们在前面应该能忙活地过来吧?”   沈母点头道:   “咋不能呢,许炎他们三个上手都比我熟练了,你安心在后面教吧。”   林茗这才点点头,对着五人招了招手说道:   “你们过来将这个铁架子搬到醉仙楼后院里去。”   那五人应声便过来合伙抬着烧烤架,踏着稳定的步子,往醉仙楼后院走去。   沈母在后面见几人合作地倒还算可以,人也不多话,让做什么就直接做,沈母可以说是很满意了。   林茗将沈母几个放下来,自己又驾着牛车去了肉市,买些今天教授烧烤要用的食材。   因为烧烤考验手法,也考验肉的部位,所以林茗还是买了最好的五花肉做烧烤,免得一直用瘦肉练手,等要开张了却不习惯用五花肉做了。   心里肉疼一把这几天将要为食材花费的支出,林茗又驾着牛车去了一旁的杂货铺买了一些洗干净的竹签子,这些东西时间成本太高自己弄吃力不讨好。   倒不如直接在铺子里买,一些卖糖葫芦的就用的这种签子。   刚好也不容易烤断,价格还可以,一捆竹签子五文钱,一捆差不多有两百个吧。   她算了一下,一共一百五十斤的烤肉需要差不多一千多串,加上蔬菜素串,一千五百串一天应该差不多。   也就是说,每天买签子得花费三百文算上食材人工成本,减去朱屠夫几家给的优惠,每日的成本还是在三两银子左右。   想着自己这还没开业就花钱如流水,林茗顿时深感做生意得学会肉疼这件事。   本来也是,像卤味这种成本极低的生意,上哪里找第二个去? 第368章 柔柔弱弱好一些   其他要不是就成本高,要不是就是成本低不赚钱。   林茗倒是觉得自己蛮幸运的,一开始就找了个最适合新手的卤味生意,赢得了第一桶金。   之后就算做别的生意,卤味的生意依旧可以一直做下去。   因为成本实在是太低了。   头一天学烧烤,估计也用不了多少签子,不过之后几天每天都要用到,签子买了只要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也坏不了。   所以林茗便一下子买了十捆签子,这才回了摊子上。   等去了后院,见烧烤架里已经堆放了一些柴火,好在还没点着。   要不然她这肉还没洗没切签子还没穿,这些柴火可不是就浪费了。   “林氏,娘去前边出摊了,你慢慢教,有事就到前边找娘。”   林茗点点头答应。   这练习烤制烧烤,要是在外面,万一个个都有天赋,一下子能烤的不错,还能宣传宣传。   可万一一个没把握好烤焦了,那势必会给过路的客人造成心理阴影,之后万一一看到他们家的烧烤摊,就想起了东西被烤焦烤糊的场景,这可怎么办?   再加上,在外面烤,要是被其他摊贩学会了怎么烤,那岂不是上赶着找盗版呢吗?   所以综上所述,林茗最后选择在后院教习几人,烤好了也有香味,烤焦了也看不到,醉仙楼后院也不会进闲杂人等,一般伙计也都有活干,没闲工夫看着他们在这做什么吃食。   尤其是现在醉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就算新招了一批伙计,却还是个个忙的脚不沾地。   “好了,现在我们就从穿签子还是学起吧。”   随后林茗便将签子上的肉应该如何分布均匀,才能在烤制的时候不至于一半生的一半熟的。   虽说现在签子不需要他们自己削了,不过切肉以及串签子的活也不轻松,方正林茗给的这个工钱,一定是值的就对了。   一个上午,穿签子的活总算教完,接下来就是如何正确烤制烤串了。   一开始林茗并没有直接教几人怎么烤制,而是先给几人分发了几个生烤串,然后让他们自己摸索试着烤烤。   结果想当然,要么是没熟的,要么是夹生的,要么就是焦成黑炭的。   然后忙活了了一个下午,林茗将应该怎么烤交给几人,稍微练习了一会,就让几人各自回家了。   看着满地的半生不熟烧成黑炭的烤串,林茗顿时肉疼地想到: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可是没办法,这个活她自个肯定是没有那么多精力以及体力做,就算有灵泉水恢复体力,林茗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撑上多少天。   到时候练出一胳膊的肌肉,她估计就惨了,她觉得自己还柔柔弱弱地好一些。   内心极其不柔弱的林茗如是想。   没办法,林茗只好含泪将这些东西全部扔了,拿去喂狗虽然也可以,但这烤焦的东西对于人来说都有危害,拿给其他动物吃,她可不想徒增罪孽啊。   日子在一天天教习和纠正当中度过五天,这三个烤串的已经基本学会了如何同时烤出三串不焦不生不老不干的烤串了。   当然,这些都是以数不尽的食材为代价的。   虽说几人练习的时间不长,但总体上来说,悟性倒是蛮好,除了开头一两天的烤焦比较严重,之后都只需要改进一点点。   这天,沈家摊子上,终于迎来了烧烤摊开业。   之前前两天虽说醉仙楼后院一直有东西烧焦的味道传出来。   这些在前面买卤味栗子饼的食客还在纳闷,这后院是谁家着火了?   还是那个厨子烧菜烧焦了?   连续两天,客人们终于忍不住问了问沈母。   沈母面上带着笑,心想她可不能说这味道是由他们烧烤摊引起的,于是便微笑着回答不知道。   而后过了几天,后院飘来的焦味越来越淡,香味越来越浓,将前面买卤味和栗子饼的客人都给馋地流口水。   林茗这么久没出来摆摊,是个常客都都知道这里肯定有猫腻。   再想到听说沈家摊子上的吃食就是沈小娘子捣鼓出来的。   还有那记性好的,想起上回沈小娘子突然态度变得特别好,还笑着和他们说什么摊子上不日推出新吃食。   所以众人一合计,便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这巷子口飘出来的香味,极有可能是沈小娘子捣鼓出来的!   没准就是将要推出的新吃食呢!   林茗要上课知道这群吃货脑子转的怎么快,怕是会惊讶一番。   于是当,今早上沈母林茗一行人来了摊子上时,就见那些食客终于逮到林茗一般叫嚷道:   “沈小娘子,你那新吃食什么时候出来卖啊?!”   “是啊是啊!快拿出来卖吧,我这都等不及了!”   “味道已经够好了!这几天你不知道我们在前面等的多焦急,那香味都馋地我快晕过去了”   林茗:这么夸张的吗?   越来越多人在后面附和,林茗这才意识过来,合着这些人早就等着她开新摊子了?   好吧,不可否认,知道这件事的林茗,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的,她就说,这烧烤指定能俘获所有人的芳心和味蕾。   虽然现在还没开卖,可没开卖都有这种效果,这要是正式开卖了还得了?   于是林茗便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那场面上叽叽喳喳的声音总算是清净乐些。   随后便听林茗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这个新吃食烧烤我们原本就打算今天推出的。”   这句话一出来,场上的人瞬间沸腾了,那热闹劲,将刚来醉仙楼的钱掌柜的都给引来了。   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今日楼里的生意又翻了一番?   不过随后等钱掌柜看到了门口围在林茗摊子钱的盛况时,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找沈家摊子的事不成?   由于人不少,钱掌柜自然没有听清楚林茗的话,只当这群人一脸亢奋想要造反的表情,指不定是沈家摊子出了什么事。   然而当钱掌柜刚想叫上两个伙计去看看时,却听那边吵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第369章 也没提前知道   然而当钱掌柜刚想叫上两个伙计去看看时,却听那边吵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待他沉耳一听,这才捕捉道一些人群当中的关键字句:   “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可都等了好几天了”   “可算是没白等!”   “我就知道肯定没猜错!”   钱广富: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没白等没猜错太好了的?   难道这些人不是闹事的?   钱广富这些天当然也知道林茗在后院教几个伙计做新吃食,只不过因为这些日子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楼上的客房都有些用不过来了,所以这些天他吃饭都是在酒楼里吃的哪有什么时间去后院悠闲?   又因为他人时常待在醉仙楼里,没怎么出来过,所以没太注意空气当中飘散的烤肉香味。   不过虽然没怎么注意过,可每回酒楼关门的时候,他还是注意到了后院一块地方有些烧柴火的痕迹,楼里的伙计说这是沈小娘子在叫新伙计做吃食。   他虽说很想知道是什么吃手,但却忙于处理酒楼的事情,再加上一开始问伙计时,伙计面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沈小娘子教的吃食或许不太好吃。   既然如此,他就更没必要知道了。   所哟虽然之后林茗新招的伙计,烤串烤的越来越上手,越来越香,但却因为先入为主的心里,加上酒楼里的生意越来越忙,没空去管林茗又搞什么不太好吃的吃食了。   就导致了,到现在钱掌柜还不知道林茗这次要推出的新吃食具体是什么。   有了上面的误会,也就不意外了。   此时虽说人群当中的情况依旧非常让钱广富感到疑惑,但好歹他分辨出,这些人堆沈小娘子的摊子没有恶意。   于是便挥手让自家的几个伙计回去做事,而他却留了下来,想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是烧烤摊开业的时间,也没有准备其他东西,就打个折吧,全场烧烤,一律八折,维持三日,还请父老乡亲们多多捧场。”   所有人听到林茗说的打折消息,顿时沸腾了。   要知道平时在卤味摊上,别说买多了给了优惠了,人家根本不让人买多。   所以卤味摊从来没有什么打折,现在新开一个摊,竟然还有八折的优惠?   只维持三天,看来他们得赶快买了,要不然不就是亏了吗?   林茗刚满足于群众的热切反响,觉得今天的生意肯定不会差了。   这时就听见人群当中传来疑问:   “沈小娘子,你们这个叫做烧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什么价钱呀?”   林茗便转头解释道:   “烧烤,重点在烤,所以我们买的就是烤制吃食,吃食种类不限,有荤有素。   荤的包含猪肉鸡肉羊肉,猪肉又包含猪五花肉以及其他猪内脏食材,鸡肉包括鸡胸肉鸡腿肉以及其他内脏食材,羊肉包含羊腿肉以及其他内脏食材。   素串包括青菜,韭菜,白菜,香菇,茄子现阶段开业就这五样蔬菜,之后还会陆续增加。”   说完,林茗顿了顿道:   “至于价钱,本烧烤摊上,所有吃食无论荤素,禽肉部位,皆卖十五文钱一串。   今日开业,打八折,一律十二文一串。”   听到上面,人群的眼神还充满好奇,觉得种类好多,那他们可供选择的岂不是也多了?   谁知道却听到闵希说什么每串十五文的价钱,一下子所有人都觉得震惊了。   这个烧烤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一串要卖十五文?!   而且还不论荤素不论肉的部位,全部卖十五文?!   菜能和肉比吗?   内脏能和五花肉比吗?   她怎么不去抢?   哪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过来买这么贵的东西?   一部分人有些气愤地想到。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或许是闲钱比较多,他们却是这样想的:   东西虽然有点太贵了,都可以去旁边酒楼里买一盘荤素搭配的炒菜了,不过现在打折   要不买一串尝尝,等回价了就再也不买了不就行了?   这样想着,一些人心里就有了计较。   场上人的反应,林茗自然早就已经猜到了。   无非是觉得她东西卖贵了,定价不合理等等。   但是,等到他们吃到烤串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这时正好因为人群安静下来,那边钱广富才有机会趁着没人吵,说了声让让。   随后人就让开了点位子,也不至于钱广富拖着肥胖的身躯挤不进去。   等钱广富到了,已经被伙计们架好的烧烤架子前,才问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这是什么呢?这么热闹?”   沈母一看笑了笑道:   “钱掌柜的好久不见啊,我们这不准备弄个新吃食呢。”   钱广富眼前一亮,果然和新吃食有关。   他方才挤的时候就想到了,不过却没想到今天就正式开始卖。   其他人家卖东西怎么说也得放个炮仗什么的,这么沈家摊子却什么都没做?   这还不是因为放炮要钱吗?   再说了,古代虽说环境比较好,但是能不给环境造成人就不要了,再加上炮仗还得用钱买。   这段时间,烧烤摊还没开业,林茗就陆续将自己手里的一部分银子花销出去了,现在她是能省则省,这种没有必要的形式主义花销,当然得舍去了。   再说又不是没人来卖,也就不用放炮引人来了吧?   林茗不准备放炮,沈母自然也不勉强,这摊子毕竟是林茗的摊子,可以说就连卤味摊都是林氏的,她这个做娘的,也就是帮忙搭把手,顺便赚些银钱,其他的事,全凭林氏自己做主就好。   反正她现在看出来了,谁吃亏,林氏都不可能会吃亏,既然不会吃亏,那她还多管做什么?   “那钱某恭喜了,钱某这也没有提前知道,没带些礼品前来祝贺,这”   其实钱广富是想说,她们怎么也不以前知会他一声,这样他好歹不会错过这次和沈家摊子这根绳子拧地更紧的机会不是?   沈母没听出来,还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可林茗却听出来钱广富的意思了。 第370章 烤串也限量售卖   想着上回和钱广富碰面,还是几天前自己去打听林萱的时候,这么长时间没接触,还不是看人家钱广富比较忙,再说她也怕中间生出什么事。   钱广富虽说现在对待她们还算是客气,但做吃食类生意的,无论是街边摊还是酒楼,本质上都是竞争对手。   即使他们现在双方有合作,但那又如何?   有合作是因为利己利人,双方各有利益收获。   万一哪一天,对方觉得不合作比合作得到的利益更多,那到时候又是另外一个场面了。   所以林茗对于将这件事情告诉钱广富,一直不太感冒。   只为了这一个合作关系,就将所有底牌告诉对方?   她林茗还没有怎么愚蠢。   再说了,她的底牌虽然很多,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一件事就告诉别人   一来她没有义务,二来她哪有时间?   整天教导这五个新来的伙计,她都忙得很。   要是不哟哟空间灵泉水,她觉得自己的嗓子肯定不能好了。   没事的时候,她还得心疼这些天花出去打了水漂的银子,虽说最后一两天考出来地东西已经完全可以使用了,拿回家也给沈家人以及沈家的学生加餐了不少。   但她总归还是觉得亏了很多,肉疼银子的她,哪里有时间去找人家钱掌柜将这件事情告诉人家?   要不是这回得在人家门口开摊子,林茗没准这个钱广富一辈子都不知道都是可能的。   讲真的,虽说林茗觉得酸菜鱼是她心甘情愿地卖给人家的,酒楼也是她主动帮人家解决危机的。   但这段日子,见人家生意怎么好,她也有点吃味了。   主要不是眼热这些客人,而是整天有这么多客人,但林萱却从来没有来过。   既然醉仙楼生意火成这样,宣传出去只会更加迅捷。   这样的基础上,林萱都没来过一次,那她们天下第一卤,还抵不过醉仙楼的热度,林萱岂不是一辈子也不会来找她了?   于是有这这么多原因,林茗这才下意识地漏掉了通知对方的行为。不过虽然如此,她倒是不打算和钱广富交恶,毕竟还是我合作对象。   林茗无所谓和谁合作,只要能够充分发挥应该有的作用就成。   当然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直都是一个合作对象,因为这样比那些墙头草要稳一些,合作伙伴牵扯地越多,越容易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林茗也从来没哟哟想要去特意地讨好谁,或者和谁维持一下双方的合作关系。   一来她确实没有时间,二来她也有些傲气。   觉得这些东西她一个现代人没有必要做,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她现在即使穿越到古代,并且变成了一个古代人,但骨子里还是有一些类似于优越感的东西吧?   因为那些懂得的知识,因为在现代看过的事物,因为眼界的宽广,所以即使她早就发现古代人其实一点也不傻,甚至十分聪慧,可依旧会有些下意识地傲气。   虽然林茗从小接受的教育,院长阿姨每回说的谦虚使人进步,这句话她都听了无数遍。   在现代时,她也从来都比常人更加谦虚,但她现在到了古代,不适应感,还是让她下意识朝着看轻古人靠拢了。   就和所有互相轻视的人一样,每个人的内心总有下意识想要逃离的问题,也有下意识觉得优越与对方的优势。   她想要逃离的问题,自然是她这个现代人,能不能被古人所接受,会不会被古代人拆穿,最后落得个上十字架被当做妖孽烧死的下场。   而这种焦虑和不安想要逃避的感觉,为了让自己心中安心些,她只能觉得古人都是比较傻的,她仅仅靠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也没必要为了任何东西和谁维持什么关系,这种略显优越的意识了。   不过林茗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其实没有必要,因为这段时间在沈家生活了怎么久,对周边事物和人的了解接触,也让她安心了一些。   主要是没有人因为沈家的突然发迹,而背地里传出什么和邪祟妖孽相关的谣言。   她利用沈家的后院菜地做文章,看起来也被所有人接受地很好。   起码这些人即使被封建迷信思想所影响,但想的却是沈家被财神爷看重所以得了怎么多好处,而不是被邪祟附身这些。   想到这里,林茗便笑着回答道:   “钱叔你这就见外了,什么贺礼不贺礼的,钱叔能来捧场已经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钱广富见林茗这样说,也点头笑道:   “既然林娘你这么说,那钱叔也就放心了,怎么样?卖的是什么吃食?”   林茗便又将吃食的内容给介绍了一遍,完事还在钱广富意外的神情之中,又补充了一点:   “不过这些烧烤因为每日能做的数量有限,而且为了保证口味和质量,我们一天只能卖一定的数量,为了防止客人吃太多造成积食等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决定,烧烤摊上的烧烤,我们依旧限量售卖。”   说完,林茗扫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才道:   “没人每天只能在本摊位最多购买十串烧烤。”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都惊讶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沈家摊子竟然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才将价格定的这么离谱吗?   怎么现在又实行和卤味摊一样的限量购买了这个烧烤能和卤味栗子饼一样吗?   那卤味和栗子饼,每天可是供不应求,每天排多少人啊?   这个新出的烧烤有法子比?   可要不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沈小娘子还说什么限量购买呢?   这好像是猜到这个什么烧烤推出之后,便会和卤味摊子一样受欢迎似的。   这可能吗?   所有人都在疑惑,包括旁边的五位新伙计以及许炎三人。   沈母倒是已经知道了,林茗在生出要开烧烤摊心思的时候,就决定了限量购买,和沈母说过之后,对方也想了一下就表示支持她的决定了。   所以场上可以说,除了林茗本人以及已经知道的沈母之外,所有人都十分疑惑,为什么烤串要限量售卖这件事。 第371章 还请提前说一声   他们可不相信,沈小娘子说的那个理由。   不过人家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们就算是问,估计也问不出真实缘由出来。   谁也不知道,其实林茗说的原因其实没有丝毫作假的成分,只不过她漏掉了一点,那就是宣传成分,客人们的广而告之。   身旁几位伙计将柴火放进了烧烤架,这些柴火是林茗特意向镇子上一户转门打柴的人家买的,叮嘱只需要那类比较禁烧的柴木。   当然,价钱也比一般柴火稍微贵一些。   不过比起使用效率来说,这些多花的钱微不足道。   就见伙计熟练地拿火石打好了火,慢慢烧烤架里的柴火便燃烧起来。   但火光却并没有冲出来,而是在铁网下方挥舞。   随后林茗也不磨蹭,让几人穿签子的穿签子,准备烧烤的准备烧烤。   周围客人一件这几人就要做吃食的架势,顿时都好奇起来。   虽说有些人,心中已然打定了注意,不管是什么吃食,都不会买这么贵地东西。   但这不妨碍他们凑热闹,看好戏。   所以人群并没有少,反而都在围观林茗摊子上,究竟是要做什么吃食,以及这个吃食怎么做的样子。   几人开始忙活,林茗却是不用忙的,只见林茗沈母二人和钱广富说着话:   “钱叔,烧烤,主要是烤这一步,不过穿签子也不能忽略,因为如果签子串地不好,那烤的时候,会出现没熟或者半生不熟烤焦等情况。”   钱广富点点头,这个倒是好理解,毕竟以前钱广富没开醉仙楼时,他自己也是厨子出身,所以对待厨房的一些知识,他倒是不陌生。   随后便见林茗继续道:   “不过这个烤制好的串,可以有两种吃法。”   “那两种?”人群之中有人问道。   林茗自然回答道:   “可以直接吃,本烧烤摊的烤串,无论是荤串还是素串,都别有一番风味,肉吃起来肥瘦相间,内脏也都原汁原味味道醇厚。   而素串,更是自家种出来,每日挑选最上好新鲜的蔬菜所烤,味道绝对不会比肉差。”   素串味道不必肉差?这不是骗人吗?   又什么菜能比肉好吃的?   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于是林茗这话一说出来,之前觉得素串不应该和肉串一样定价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沈小娘子是不是赚钱赚糊涂了?”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素菜比肉还好吃的?”   “你们也觉得不可能是不,我也觉得,难道这沈小娘子是不想在镇子上摆摊了吗?竟然说出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这样说着,就有人又想起了还有一种吃法,于是便问道:   “那另外一种吃法是什么?”   林茗笑了笑道:   “这个吃法,自然就是加各种调味料了,本烧烤摊秘制了五种调料,一种蘸酱,可供客人们添加挑选。”   说完,林茗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又继续补充道:   “不过这些调料以及蘸酱,都需要加钱才能添加。”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自然又是一阵哄闹。   不得了,之前他们还觉得这个沈家摊子,和别的摊子不一样,其他摊子只想着赚钱。   而她家摊子,却处处像是将钱往外推似的,不仅每日来这么晚走这么早,每天卖这么少,还每人每天限量购买,这不是将银子往外推是什么?   可现在,随便一个烤串就卖十五文钱,这个价钱都可以在酒楼吃一顿加了肉的面了。   这还不算什么,她竟然还说,所有的烤串,不论荤素,肉的部位,全部一律十五文。   这听起来简直也太夸张了吧?   现在倒好了,就连这些其他摊子上可以随意放的调料已经蘸酱都需要加钱才能买了?   这沈家摊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林茗知道此时所有人的心态估计都接近懵逼当中,有哪些看不过眼的,已经开始嘀咕他们是黑心摊子了。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等一会将东西烤出来了,一切就都清晰明了了。   所以现在林茗也不打算多说。   她知道现在还等在摊子前观看的认,充其量是因为想看看笑话,或者纯粹好奇他们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估计想要购买的人不会太多。   当然也是有的,毕竟自家卤味摊子上还是有许多死忠粉的。   有些人几乎天天都来排队,对他们摊子的喜爱度,让他们也好奇期待起了这个新推出的吃食。   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吧,林茗心中想到。   场上的人,虽然有写已经没了兴趣,但架不住这里热闹,光是怎么多人,就值得他们扎堆了。   然而没等一会,空气当中就散发出了一阵,让人眼前一亮的香味。   就在他们正前方,那几个人正在烤制的东西,竟然这么香的吗?   虽然现在才早上,可这种肉食得吸引力,以及炙烤的香气,都让他们由身之心觉得光是闻着不过瘾,好像吃一口啊!   哪怕只是一口,一块肉呢!   然而肉的引力还未消散,众人就又闻到了一阵更加特别的香味。   这难道是烤茄子香?   不是吧?茄子能有这么香?   所有人将目光移到了那唯一一个烤着蔬菜的伙计手上。   之间对方手里确实正烤着三串茄子,里面还放了一些蒜末,好像还有些引人流口水的醋味。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更加觉得馋了。   那茄子的气味仿佛实质性地钻入他们的口鼻,和其他两人手里翻动着的肉香味,一起牵引着他们的神魂。   当林茗看见对面和她们俩交谈的钱广富,已然不能专心,反而目光一个劲地往烧烤架上看。   随后林茗便转头看了看摊子前围的人,见效果果然不错,便勾起了嘴角道:   “如果有哪位客人需要来几串,并且加调料以及蘸酱的,还请提前说一声,这些东西得提前加,不然不入味。”   人群当中,神情恍惚迷醉的众人,被林茗这一声提醒给回过了神来。   然后经过短暂的两秒钟安静,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第372章 我也要一串   然后经过短暂的两秒钟安静,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要!我要随便加一个味道的调料。”   “我也要一串,也随便加一种最好吃的调料。”   “我也”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要一串,还有些人表示不加调料,但要买一串尝尝。   这些人恐怕是反应过来,三个伙计一共才烤九串,可一下子怎么多人要吃,那怎么可能够?   要是还想吃,可不得等到下一批去了?   于是这些人才纷纷表示自己只要串,烤好了先给他们。   林茗却摆摆手,比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道:   “因为不知道大家伙想买还是不想买,所以这会子只有九串,还想要吃的,得等一会了。”   说完林茗在一群人瞪眼后悔的神情当中,说道:   “哦对了,之前忘记讲了,这些调料,加一种,一文钱,加两种两文钱,最多加三种三文钱,加多了不好吃。   蘸酱是番茄酱,口味酸甜开胃,加酱的话,比较贵需要五文钱一串。”   因为考虑到喜欢吃酸甜口的基本都是孩童或者妇人,在加上番茄酱需要的番茄原料以及糖的成本也不低,味道还这么好,所以番茄酱的价格就定的比较贵。   这也是为了控制番茄酱售卖的数量,因为熬制番茄酱没有碾调料这么简单成本低,虽说也能赚不少钱,但她心不在卖番茄酱上,价格自然是得订高一些。   这样,假使一人买一串烧烤,并且加番茄酱,就需要花费二十文钱了,这可和一些菜馆酒楼里的硬菜价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林茗说这些,显然是没有用的,因为此时美食当前,价格贵一些,被香味冲昏了头脑的人,依旧会毫不犹豫地付钱。   于是,待林茗说完,场上便没有丝毫停顿地声音继续哄闹:   “我要加一种调料,随便加哪一种,要好吃的!”   “我要加两种!”   “我要番茄酱的,要猪腰子加番茄酱!”   这位显然在烤制猪腰子的那名伙计身前待够了,只想赶快把面前这串猪腰子吃进肚里。   又想到他们方才个个都不相信这个烧烤摊能烤出什么东西出来,可现在还没一会,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着写东西可真好吃!   他们还没有吃到,就已经觉得这些烤串一定吃起来很好吃!   不仅仅是肉串,那素串真的也非常诱人,不过大家还是觉得肉串有吸引力一点,毕竟是肉,吃到当然就是赚到啊!   既然之前他们纷纷猜错,那就证明他们确实误会沈家摊子了,人家东西卖的贵怎么了?   可人家东西好吃啊!还都是肉!素串也好吃啊!   那现在一听,番茄酱这么贵,没准是最好吃的调料蘸酱呢!   没准这些烤串蘸番茄酱最好吃,所以价钱才最贵的!   要不然为什么其他都是一文加一种,而番茄酱却是五文加一串呢?   想到那些傻子还说什么,加最好吃的调料,殊不知,这最好吃的,确实番茄酱。   客人的内心想法林茗未可知,她看着场上比较杂乱的叫喊声,扶了扶额道:   “还请大家想要购买的人,去排队区等候,依次购买。”   这话还没说完,围在摊子前的人群,一溜烟的功夫都没有,便全部朝着排队区奔去。   其中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开始觉得烧烤摊没什么看头,所以就想先去排队买卤味的人。   此时看见身后这个势头,这些人连忙跑得飞快,生怕自己的位子被别人抢去了。   这么香的烤串,今天还打八折!还是数量有限的,要是这几天不吃到一回,那可不得亏死!   最最幸运的是,哪些原本觉得烧烤摊卖的东西贵,没什么可买的人,于是便一早来到排队区,想这待会买卤味和栗子饼的。   谁知道场面直接扭转成了这副模样,那排在头位地男孩,直接晋升成本场最亮眼的客人。   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一共只有九串,而一个人每人每天可以最多买十串。   那这个男孩要是将九串全买走了怎么办?   这可不行,那他们岂不是没得吃了,还得等好一会!   于是所有人看着男孩的眼神开始变得虎视眈眈。   男孩也有所感悟,只好摆手道:   “我就带了买栗子饼的钱,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那一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的样子,所有人都能看见男孩的求生欲。   不过男孩这样一说,所有人看着他的眼光顿时更加热切了!   不买好啊!   不买帮他们买不就行乐,省的让排在第二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出手就是包圆的胖子买了去。   到时候还不够他自己吃的。   他们岂不是依旧没份?   还不如让第一的买去,然后他们多花一文两文的,再买回来不就行了?   “诶,这位小兄弟,我一会有急事,想必没时间排队了,不过却是十分想尝一尝这个烤串的味道,你看你既然不买,可以忙我买两串否?”   随后还不等对方回过神来反应,便将钱塞到了男孩手里。   一共四十文,随后男子继续忽悠道:   “两串五花的,一串加两味调料,一串加番茄酱,剩下的四文钱,就算是你的跑腿钱。”   那男孩听了,也眼前一亮,帮买两串烧烤就能挣四文钱?   这买卖划算!   不过他又看向了前面站在烧烤摊一旁的林茗怯生生问道:   “敢问沈小娘子,这合规矩吗?”   林茗笑了笑,还是年龄轻,要是换做成年人,一准不会问她,只听林茗道:   “摊子上的规矩都已经说明了,只要不违反基本规矩,其他的情况,你们自己做主。”   这话也就是说,想要怎么买到东西是你们的事。   只要不违反每人每天十串,并且排队的规矩就行了。   “太好了!”男孩心里欢呼,这才又转头对那男子道:   “那好,我帮你买。”   然后就听其他排着队的客人顿时急了,纷纷朝着男孩道:   “也帮我买,我也给你四文跑腿费。”   “我也是我也是,不!我给你五文!” 第373章 路边摊的位   “我也是我也是,不!我给你五文!”   原本排队排的比较安稳的前八九位的客人,顿时急了。   他们这样搞,自己还怎么买烧烤!   本来现在就只有九串,还有那肉的就只有六串,他们都感觉自己抢不到了。   现在他们全去找排第一的人帮买,那他们这些人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但众人又觉得这烤串已经十几文钱一个了,他们要是学着让那男孩帮忙买,要花的钱岂不是更多了?   可   看着前赴后继摩拳擦掌地要让小男孩帮忙买烧烤的众人,又见那个排在第二一脸怒气穿着光鲜的胖子,对方一看就是个会一口气买下十串的客人,这样一来他们后面得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现场的竞争一时间更加激烈了。   终于那小男孩手里在被八个人塞了钱7之后,这才赶忙道:   “好了好了,都已经有九串了,你们在让我帮着买,也买不了了。”   心中却十分激动,这八个人,除了一开始给他四文钱跑腿费买两串的人,后面七个都每人给了三四文,合起来他一下子就赚了二十五六文,这可是二十多文啊!   都可以买一条猪肉了!   林茗看着众客人的反应,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要说刚才她看到摊子前众人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这当然是假的。   不过因为对烧烤的信心,所以林茗才一直端着没有露出担心的模样。   而现在看到人群已然失去了理智一般的争相“带货”行为,这已经表示了,今日烧烤摊开业试水完全成功。   在没尝过这种烤制手法以及蘸料蘸酱之前,所有人对于烤制食物的印象还停留于随手烤制的野鸡野货。   烤毕竟是全人类最先创造的烹饪手法,已经发展了怎么久,却除了研发出烤鸡烤鸭烤全羊这些比较简单的烹饪菜品。   却没有人想到,烤也能作为零嘴小吃,在街上沿途买卖。   更别说,林茗这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无论手法器具还是配料口味都独一无二的烧烤了。   现在仅仅是在旁边看着闻着,就已经造成了如此盛况,一会等第一批客人尝到了味道。   那口味的反馈也绝对骗不了人,反而会使其他人更加好奇,更加热衷。   而客人越好奇,越想买了尝尝,那她宣传推广的目的也既越快达到,她就不信,这烧烤不能站上古代路边摊的c位。   见排队已经稳定住,所以林茗就前去将排队区的入口打开,随后那排在第一的男孩便手里捧着一衣兜的铜钱,沉甸甸地去了烧烤摊前。   “那个,我要一串猪腰子,要那个番茄酱的,还要一个”   男孩一边回忆一边报起了要的烤串名字,说到一半,却听林茗笑道:   “这里就只有九串烤串,你也不用报烤串名字了,就直接说,要不要加调料和蘸酱吧。”   那男孩许是有些记不清,就见背后一群人嚷嚷道:   “我的五花肉要一种调料,随便什么口味的,最好吃的就行。”   “我的要”   男孩听着,面带一些尴尬,林茗却没有表示不耐烦,仔细听了这些人的要求之后,便让伙计们给改上调料的烤串加上相应的调料。   不过因为众人没有吃过,所以当然不知道那个味道的调料是最好吃的,只能指出想要最好吃那种。   林茗这时候倒也没有觉得选择困难症,因为她觉得烧烤摊每个味道都不错,就算是那种最辣的,也非常香,可以说是又香又辣,辣的过瘾。   而酱料虽说酸甜的口味会更受女性以及儿童的喜爱,可一般男性吃到,也完全不会觉得难吃,反而独特的口味会令人的胃口大增,恨不得再吃几串。   所以林茗当即就让三人,除了一两串指明要番茄酱的烤串,其它烤串,都随心所欲地放调料,因为每个口味都还不错,她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最好吃,不如直接让客人判断吧。   不过调料的量当然还是得控制一下的,这些她都有交给三个伙计,这几天几人学地也是挺辛苦的。   她在旁边指正姿势和烤制手法的时候,也觉得要是换了她,估计早就累的动不了了。   而三人以前都是在千灯镇码头上做搬运工人的,力气自然是比她这个女子要足许多。   不过三个三个烤串伙计比较累,却也不是说另外两个穿签子地不累。   因为林茗对每串烤串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切肉穿签子时,肉的薄厚以及距离个数等,都是有要求的。   那签子串起来还容易扎着手,要是不想手被伤到,手上还得裹一层布,这样速度就降下来了许多,虽说穿签子可以坐着,可长时间手腕不能活动,也会酸的厉害。   只能时不时甩甩手以便正常穿签子。   不过烤串的似乎确实比穿签子的累一点,尤其是现在客人如此情形,那么之后三人的工作量似乎应该比较多,所以涨工资的事情也需要提上日程。   虽说一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工资,她给其他三个人提工资,或许其他两个会有些不理解。   不过这个涨工资的原因和二人说清楚,应该他们也能理解,再说,她就算不说,也能明显看出来烤串的三人工作量比较多。   所以林茗对于这件事还是没有必要觉得迟疑的,毕竟工资才是激励员工的最佳方法。   其他激励政策都是浮云,唯有涨工资才是正道!   没等多久,烤串终于全部烤好了,那男孩拿着一纸盒子九串烤串,又去了栗子饼哪里,买了两个栗子饼后,这才将钱付给了等在一边的沈母。   等于说,之后两个摊子就统一交钱了,也就不用沈母在两个摊子之间来回转悠了。正好摊子上的东西都是比较显眼的,不容易藏在衣服里。   再说,那卖烤串的都会吆喝,沈母还没收到钱,就已经心里算好了。   等男孩付了钱之后,这才拿着一油纸盒子的烤串去了排队那边,焦急地看向他的人们那。 第374章 没有别人家卖过的?   男孩在买栗子饼的时候,那些人就有些等不及了,要不是排队的柱子立在这里,他们指不定就上前要自己的烤串了。   现在见那男孩过来了,生怕自己的烤串被人冒领了,便都直接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一个个地领着自己的烤串。   “别挤行不行,大家都买了一个个拿不就得了!”   那些生怕被别人拿去的客人,挤来挤去,显然引得一众人群的重怒了。   那男孩也被眼前的人弄花了眼,直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一个个来取,一共九个人。”   虽然记不得究竟谁是谁,但九个人倒也没错。   林茗见排队区的骚动,便故意沉下脸色道:   “各位客人还请安静有秩序的排队,否则本摊有权利今日拒绝接待捣乱的客人。”   这一下子,直接让那些不太安静的客人停止了动作。   被林茗的话威胁了,虽说有些客人心里非常不服气,可看看烧烤摊以及旁边的卤味摊,只能非常不情愿地安静下来。   而那些先前让男孩帮忙买烧烤的客人,见此只能离开了队伍,领了烤串,便迫不及待地常了起来。   “天!这个番茄酱为什么这么好吃!真的是用番茄做的酱吗!”   那个一开始选择猪腰子蘸番茄酱的异类客人如是说。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真的,你们绝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五花肉!   还有这个调料也太香了吧,从来没吃过味道如此特别的五花肉,简直太好吃了!”   一个手里拿着孜然加辣椒调料的五花肉烤串客人,如是说道。   “我的神啊!这真的是茄子吗?这蒜泥的香味也太入味了,我家茄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好吃过啊!”   “诶哟我去,我这串怎么这么辣!”   以为客人斯哈斯哈有些意外看着林茗问道。   林茗看着第二位客人上前指明要哪个烤串,便顺便回复这位客人道:   “客人吃的是加了本店秘制独门辣椒的烤串,天底下只此一串,又辣又香,吃了辣的过瘾,保证吃了还想吃。”   那客人有些不信,斯哈这嘴,又咬了一口肉,一边嚼着,一边竟然真的感觉到一种辣到头皮,又重回脖颈的奇妙地痛快感,还真是挺过瘾的。   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他吃完了一串之后,竟然还下意识再想吃一串!   可他以前明明是不吃辣的!   那种常见的辣椒,他都从来不太喜欢吃,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口味变了?   “斯哈斯哈!沈小娘子,你家这辣椒是哪里买的?”   这位有幸吃到辣椒烤串的客人,十分好奇地向林茗问道,看开似乎是吃的不过瘾,又觉得这一条队伍今天排上队是指不上了,所以就想要问问林茗是从哪里买的辣椒,赶明儿他也买一些回家叫自家婆娘做菜吃。   然而这位客人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个辣椒现在目前为止,只有林茗一人手里有。   只见林茗回答道:   “这个辣椒是我们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辣味和香味都要比一般辣椒更加好吃。当然,这种辣椒,整个东胜,都只有本摊位有,童叟无欺。”   这一句整个东胜都只有她家摊子有,直接让所有人心头一阵。   这个辣椒竟然还有这个来头!   大家又看了看那个辣地直斯哈,但却在听到其他地方没有地买时,面上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所有人顿时都好奇起了这个辣椒的味道来。   难道这个什么辣椒,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还是沈小娘子夸大其词,故意说假的?   所说众人心中都有这种看法,可又想起之前沈家摊子上的种种,比如沈小娘子虽然不好说话,但却是从来没有无的放矢过。   现在沈小娘子这样说,只怕这个辣椒真的是沈家摊子独一份的东西了。   好家伙!这沈家摊子都出了几个独一份的东西了?   显示卤味栗子饼,现在还来一个比一般辣椒要辣要香的辣椒,这个沈家摊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突然有人神情稍显木讷地问道:   “那个,这个烧烤其他地方有人曾经卖过吗?”   周围人一听也愣住了,纷纷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结论:   “好像没有吧!”   “我反正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烧烤这个吃食。”   “我也没有”   于是所有人又看向沈家摊子前,那个面带一丝从容的沈小娘子。   “合着你家摊子上的东西,全都是独一份的?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别人家卖过的吗?”   林茗听着眼前这位一看就很有福气的客人问出的话,依旧一脸从容淡定地回答道:   “客人这话就抬举我们了,世间上多事买卖肉类蔬菜吃食的摊子,不过烧烤这个吃食,妇人到还是没听过有其他摊子卖的。”   她当然没有听说过了,这还不是因为,这个吃食是现代的产物吗?   不过烧烤林茗倒是不敢确认,这个世界有没有其他地方也卖这类烤制吃食了。   因为据她所知,以前古代的游牧民族,最喜欢的就是烤羊肉这些烤制吃食,所以在其他地区没准真的有流行这种吃食,只不过在这千灯镇没有而已。   不过林茗这句话,虽然只是表明她没有听说过其他人有卖,但所有人却都下意识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烧烤这个吃食,还真是沈家摊子独一份的!   那这么一说,他们千灯镇这一段时间,光是独一份的吃食,那就有好几个是出自沈家摊子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好几个,就连醉仙楼如今走红的酸菜鱼,也斗士出自林茗之手,只不过被醉仙楼的掌柜的钱广富买下来,这才成了现在风靡周边几个镇子乃至整个丰县的美味佳肴。   不过这些客人不知道,但现在正垂涎着烤串却碍于面子不能表现出来的钱广富却是知道的。   他不找痕迹地吸了口口水,头从哪些拿着烤串的客人那边转过来,看着林茗沈母几人,不由心惊。   这沈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375章 也就图个新鲜   这沈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对,应该说这个沈家媳妇林茗到底是什么来头才对!   这些个吃食,据他所知可都是这个林茗一人捣鼓出来的!   难道真的是像对方说的那样,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菜谱?   不用多想,钱广富根本就不信这一套说辞。   要是真是祖上传下来的菜谱,那一个酸菜鱼就够让人惊讶了,其他的这些卤味栗子饼,还有现在这个新开的烧烤摊子呢?!   哪家的祖先有这么多独一份绝味的吃食菜谱传下来?   难道她祖上是当御厨的不成?   这时一个防御出,还有一个是,这个沈小娘子也太会做生意了,之前他还没意识到。   只觉得沈家人得了这么好一块地,一天卖个几百斤的都不多,可谁知道一家人不仅不卖怎么多,还晚出早归的。   客人来买东西还限量,硬生生让客人心痒难耐的。   可现在看到这个烧烤摊前的情景,他终于悟出了些什么。   合着这时人家故意的!故意让这些人吃不够,吃不够了下次自然嗨想接着买,下次还吃不够,那下下次再买,如此岂不是多了不少回头客?   还是每日都心心念念盼着等着地那种?   他这个开酒楼的,除了楼里食材不够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作生意的法子,不得不说,他真是长了见识。   所以综上所述,这个沈小娘子不仅手里有不少珍贵的菜谱,还是个极有经商头脑的奇才,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都可以算是不可多得了。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倒不是说林茗不安分,而是对方一看前途就有无限可能,对于给一个酒楼当管事或者厨子,必定是没什么兴趣了。   所以,他聘请对方的想法,当然落了空。   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能聘地起对方,他都拿着算盘算过了。   沈家摊子一天都能有差不多十两银子的营收,现在再加上烧烤摊,那可不得二十两银子一天进账?   这可不得了,现在就算是一家开菜馆生意好的,一天和最多三四两银子,他们酒楼现在是生意好。   之前生意不怎么养的时候,最少的一天进账还不到二十两。   可以说现在她们虽然摆的是摊子,但实力却不亚于任何一家菜馆以及一般的酒馆酒楼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一天,她们的生意会讲自家酒楼的生意抢过去   钱广富就这样,一边看着烤串嘶溜着口水,一般心中不无担心地想到。   林茗沈母二人看着钱广富的面色,自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不过见钱广富馋地那样子,都有些心中发笑。   林茗想了想,从旁边伙计串好的签子里,挑出了三个烤串,便上前让其他三个伙计让了个位子,在一边烤制起了自己手里的三串烧烤。   这几串,自然是烤给钱广富的,对方既然来了,生为合作伙伴,招待一下请对方品尝品尝也是应该的。   而由她烤而不是由伙计,这样就可以免去一些客人的抱怨。   比如为什么钱广富不用排队就能买到云云。   她亲自烤,不算做生意,算是招待客人,当然也不收钱,就更提不上对方要排队这一说了。   那边钱广富见林茗亲自下场烤串,顿时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又期待地问道:   “林娘,你这是”   林茗笑了笑道:   “钱叔既然到这里来捧场,我们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招待的,这三种串味道吃着还不错应该会合钱叔的胃口,所以我就做主帮钱叔烤了,还请钱叔品尝一二。”   方才她的伙计也就烤了几个种类的烤串,依照她对钱广富口味的了解,对方对于她手上的这类比较富含油纸以及蛋白质的烤串比较钟爱。   手里的一串比较肥的五花肉,以及猪肝猪大肠,正好是对方吃卤味时比较偏爱的哪几种。   钱广富见了林茗手里的串也十分赞许地点点头道:   “那你钱叔就厚着脸皮蹭几串烧烤吃了。”   林茗这边烤着,身旁三位伙计也热火朝天地烤着烤串,第二位客人一个人就要了十串,而且还是串串口味不一。   现在正一人手里拿着五串,还有一个伙计空着,那边就来了第三位客人上前指明要什么什么串。   等林茗将手里的烤串烤完,手里富含焦香油纸以及诱人高蛋白的香味气息,直接让钱广富露出了极度垂涎的神色。   之后等亲口品尝完三串烤串,钱广富才知道方才那第一批吃到的客人绝对没有夸张作假的成分在。   他手里的这些,还没加调料和蘸酱,味道都已经如此美味了,那些要加钱才能吃的调料,岂不是更加美味?   不过这他也只能想想,毕竟人家沈小娘子亲自帮他烤了三串已经算是以礼相待了,他要是再多要求,可就是过分了。   再者说,这么多客人等着,他现在就算让伙计帮他排队估计也晚了,于是便只好使劲夸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酒楼。   这边钱广富走了之后,林茗和沈母也正常进行摊子上的生意。   之后的客人们,虽然都很少让前面的人帮忙买了,不过有哪些等不及的,还是会多花一两文钱,让那些不买烤串的,或者数量不到十串的客人帮忙买几串,先一步走到的感觉,也让周围的人羡慕异常。   林茗摊子上的盛况,可将整条街的摊主都给看地急红了眼。   这沈家摊子怎么回事?   那卤味生意这才做了多久?怎么突然又做什么烧烤起来了?   难道卤味不做了?   还是想两者兼得,想把整个千灯镇的生意客人全部包揽打包了不成?   生意好又怎么样?   不就是烤肉串烤蔬菜吗?客人们也就图个新鲜,等这段时间热乎劲一过,还会有人去买才怪!   有了一个赚钱的生意还不够,当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众人心中不禁愤愤然想到。   但一边想,却又因为从林茗摊子哪里飘出来的香味,而不自觉地流起了口水。 第376章 这个千灯镇果然妙   林茗可不知道,自己这开新摊子的做法,惹得周围一众摊主又爱又恨,要是知道恐怕也只能摊手表示,她根本不想包揽千灯镇的生意,她想包揽的是整个东胜的生意,有人信不?   不信拉倒,反正她吹牛b又不用代价。   一整天,除了中午休息一会,其他时间,沈家摊子上的生意都火爆了,那些刚来到千灯镇的食客。   因为酸菜鱼慕名而来的人,更随着码头的指引路人,一来到醉仙楼这条街,便远远看到了醉仙楼门口排队的盛况。   这还得了,当即这些食客就赶紧拿钱将眼前屁话一箩筐的指引者赶走了,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醉仙楼这里。   想到马上就能平常出这地界在整个东胜都独一份的美味佳肴,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地激动起来。   要是林茗能够感同身受的话,就会知道这和上一辈子有写科技产品发烧友,看到某水果牌又出新机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那一个个互不相让就是看见排队的人多,知道去晚了没准吃不道,所以便争相赶在同期船友之前排上队伍。   那些个身姿魁梧的,一看就是重口腹之欲的习武之士跑地急倒也罢了。   就连那些一看就是读书人的白面书生,远远见了这边怎么多人排队,一个个都恨不得丢下身后跑地慢的下人丫鬟,自己直接飞过来不可。   那高束的发冠后头的发带,随着这些斯文读书人的步子,随风飘荡着,若是忽略脚上急切的步子。   那场面颇有一副缥缈仙男下凡尘的意味。   直将千灯镇的原住民,看的目瞪口呆心花怒放的,当然,心花怒放的主要都是女子。   千灯镇本来就属于小型聚集镇,隶属丰县的几个镇子里,算是面积人口比较烧的一个。   不过这边因为靠近码头,来往过路的商户不少,所以经济倒也不算太差。   只不过要轮读书人的数量,那可就没有其他几个镇子多了。   就比如内青村一个村里,有功名的读书人也只有沈家一家,沈奎章是秀才之外,剩下的秀才就都在镇子上教书了。   这一下子,突然出现许多新鲜面孔,还个个都看起来年轻有为,家境十分不错地读书人,面若冠玉兴许谈不上,但长相清秀俊郎一表人才的确实比比皆是。   这对千灯镇原有女子的审美可以说一个不小的冲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千灯镇的脂粉铺子,都不同程度地涨起了价。   当然,这写都是后话,起码现在林茗沈母几人忙的没边,林茗虽说找了三个伙计,但几人也才练了一个星期不到。   可以保证质量以及口味,但时间速度却不能保证。   所以林茗整齐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发现以三人的速度,或许今天的食材烤不完时候,便也上手帮忙一起烤制了。   只是她虽说穿越过来时候,力量有所增加,可耐力却也抵不住长时间的工作量。   只能帮一会,歇一会喝喝灵泉水,其它几人的饮用水自然也都换成了灵泉水。   而烧烤摊这副模样,卤味和栗子饼摊也不是太轻松。   许炎三人虽说也已经练习许久,帮忙的时间也不短,也有十天半个月了。   可今天他们头一回独自管卤味摊,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手忙脚乱。   好在没有浪费什么吃食,最后也都慢慢适应过来,要不然就闹了个笑话。   毕竟他们昨天可是和林娘拍着胸脯打包票,这活他们一定能胜任来着。   当然,伴随着沈家摊子无比忙碌的节奏的是,那一个个到了醉仙楼门口,缺被这一个摆摊的排队等候区震惊的表情。   这些人看着林茗摊子前,那个围起来的铁柱子,以及安安分分待在里面排队的人,一时间觉得看到了什么奇观。   这是什么东西?   几乎每个外来人路过都会找一个排队的客人这样问道。   届时就是沈家摊位客人的装b时刻,就见这些客人一个个都面带着十分骄傲地神色,解释道:   “这可是沈家摊子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客人和过路人发生冲撞,以免伤到了客人的身子,所以特地花了不少钱打的铁柱子!”   每当听到走个路,那些问花的人面色就更加奇异起来。   这个千灯镇果然妙!   不说那传说当中独一份的美食,就连这一个排队的摊子,都如此周全充满秩序,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不过这些人在观察了周围的其他摊子之后,又有些奇怪了,怎么只有这个摊子,才有如此奇异的排队地方?   其他诶,那边那家竹子围成的栅栏,看起来颇有一副意境,想必在这样的摊子前买上一个吃食,听起来也是一件不错地选择,一些读书人如是想。   然而更多的却是发现,这家酒楼前的摊子生意格外地好,那排队的人,不说几百,起码一百是有的。   所以这家摊子究竟卖的是什么吃食,竟然能让这么多人甘愿排队也要买到?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大兄弟,这可是咱们东胜独一份的摊子,那卖的东西可都是其他人从来没卖过的!”   有排在前十的客人,面带嘚瑟地给疑惑的过路人解惑道。   这时旁边也有人附和道:   “那可不,不仅是别家没卖过的,还个个都堪称不可多得的美味,那这些闻起来就不说了,你自己应该也有鼻子,吃起来更是令人感到痴狂啊!”   这时也不用谁的人解释了,那些问话的人已经闻到了从前方的摊子飘散出来的香味。   焦香的油脂,明明平时是最让以清淡醇厚口味为主的读书人厌恶排斥的所在,此时却不禁口舌生津,眼光不自觉穿过人群,往那个铁制的炉子上看过去。   那铁架子上翻转的烤串,一时间牵动了每一位围观者的神魂,仿佛每一次翻转倾洒调料,都在看者心中挠了一次痒痒,直让人看的欲罢不能,欲上前却又怕被排队的人围起来揍的矛盾心情。 第377章 刘徐氏的怪异   再跳过这些排队的人,看一眼那酒楼的金字招牌,嗬!这酒楼可不正是他们要找的醉仙楼吗!   众人一看,这酒楼门口也有排队的呢!   不过那队伍可没这个摊子前的人多,再想到来这的目的,所以便都选择先去醉仙楼,等一会出来的时候,再来这家摊子排队了。   当然,这时一般客人的想法,要是有哪些不差钱的,就直接找队伍里的人帮忙买了。   也就是这样,他们才更加惊叹这个摊子的不同寻常,这摊子竟然买东西还限量,每人每天只能买十串。   再问问,又知道了旁边那个摊子卖的是叫做卤味和栗子饼的吃食,竟然也是限量的。   那个卤味,每人只能买一斤,栗子饼就更加神奇了,每人只能买两个,一天只卖一百个!   这个摊子也太奇葩了吧!   更加奇葩的是,没有一个等待的客人不满等我,反而非常推崇,一问之下才知道。   原来这个摊子虽然古怪的要求不少,但对待客人却是诚意十足,不禁价格公道,还为了客人排队的安全着想,花重金专门打造了这些排队用的铁柱子,这可谓是设身处地地为了客人着想了。   和其它家摊子比起来,确实有所不同,也难怪这么些人如此推崇了。   不过等这些人在醉仙楼好好品尝了一番酸菜鱼宴之后,出来时却见摊子已经不见时的心理阴影可想而知了。   这个摊子当真是奇葩!哪有这么早就收摊的?   而此时,沈母林茗一行人,正满载而归地赶往家里。   虽说这段时间,林茗要在镇子上教几个伙计烧烤,不过其他事也没闲着。   首当其冲的就是家里后院正在盖的三间屋子,每天都已一个可观的速度搭建建造,昨日起已经差不多要完工了。   一些打好的家具,比如床和柜子桌子,村里的李木匠李叔也都已经提前送过来了。   这还是知道他们要盖方子,所以这些日子马不停蹄地帮着打家具呢。   当时送过来,林茗要付钱,还被李木匠一再拒绝,而后林茗才知道,原来她设计的那款推车,已经被镇子上好些人家预定了,他开的价钱比一般推车贵一些,光是这些赚了的钱,都够这些家具了。   又说这些家具都是他教徒弟的时候做的,本来也要做,等做完了挑做的最好的作品送来,也不枉之前林茗将那个推车的图纸送给他了。   林茗推辞不过,只好请对方吃了一顿晚饭作罢。   不过李木匠虽然说是学徒做的,但林茗看着质量却十分不错,一看就好用心做的,一些会出现木刺的地方也都被精心打磨好了。   由此可见,李木匠还真是个有情义的,虽说只得了一个推车图纸,但前前后后却已经往沈家送了这么多东西了不说,这回还帮忙打家具,要知道这些东西就算在外面卖,也得用一两多银子了。   人家却直接不收钱,这让林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更多的确实将李木匠当做自己人了。   想着下回自己手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别忘了人家,这样有来有回的,也不至于光占人便宜。   而家具这些既然都到位了,盖的屋子今天也能全部结束,他们今天之所以比以往回家还要早一些。   一方面是因为烧烤摊的火热程度,带动了另外一个卤味摊的生意,所以今天早早的就全部卖完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家里今天要请客吃饭,对于请客这种事情,林茗沈母还是挺有心得的。   主要是上回来沈家吃饭的人,之后反响都十分热烈。   他们沈家也继读书人家之后,拥有了另外一个响当当的,做饭好吃的称号。   那次不仅仅是前来吃饭的帮工还有村长牛婶子,吃地极其过瘾,就连他们的家人,也都收到了沈家自己做的零嘴吃食。   那一包没多少的糖炒栗子,以及几块栗子饼,直接让所有人家里的小辈们的心抓紧了。   为了抢这些好吃的,家里小辈众多的人家好险没有打起来。   对其他没有来沈家吃饭的村里人家来说,自从那天之后,村里的八卦内容就变成了,谁谁谁去沈家吃饭了,那饭做的可真好吃!   或者谁谁谁的三舅二爷去沈家吃饭了,回来还带了不少好吃的给家里的娃,人家在自家小孩面前吃,给自家小孩都馋哭了,回家一直闹腾说要吃好吃的。   诸如此类的八卦,让内青村的人都疑惑了,这沈家做的饭菜究竟是得多好吃啊?   还是这些人夸张的说法?   沈家做的饭菜究竟有多好吃,显然其他人只能靠想象了。   因为这回沈家请客,依旧只请了来沈家帮工的几人,以及村长一家和牛婶子,外加一个李木匠李叔,再多的沈家也坐不下。   所以今天食材一卖完,沈母林茗便手收摊,带着许炎三人以及一牛车早上就买好的食材,踏上了回家的路。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内青村,不过当林茗驾着牛车正准备往河边道上走时,却瞄到了村口水井那边,有一个人正往她这边看。   那不是住在沈家前面的刘铁根家的刘徐氏吗?   林茗看着对方见她看过去,便躲开的眼神,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刘徐氏是不是平时没别的事情做了?   为什么她每次都能如此巧合地看到她?   不用说,这个情况,林茗已经遇到不少次了,前几回实在别的地方,比如前天实在河边,多放看似在洗衣服,但实际上却知道林茗驾着牛车离开,林茗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收回。   不过那几天林茗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村子也不是她们沈家一家的,别人想在哪里是别人的选择。   而每回都能看到对方,没准只是巧合呢?   不过林茗今天却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远远的看过去,那刘徐氏转身时,她竟然在对方衣摆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栗子刺壳!   有刺壳的植物或许是栗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植物,比如核桃之类的植物。 第378章 再多也要摘完!   可那种野生核桃的成熟的时节不是现在。   而且林茗上回也在大青山看见过类似的野生核桃,可那些野生核桃虽说表面有刺壳,但刺却并不长,也不尖,人手可以随便摘下,也不会容易伤到。   林茗当时还摘了几个,剥开尝了尝,味道很涩口,好的核桃即使生吃,都不会涩口,反而觉得脆甜脆甜的。   很显然那种野核桃的品种不是特别好的那种,所以林茗就摘了几个放到空间里种下了。   只不过那野核桃到现在也只发了个芽,其他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时林茗也可以直接讲核桃树栽到空间里,不过因为林茗怕直接移树,到时候品种还是这样涩口的,所以她就没移,而是用种子种,想要通过灵泉水以及空间的作用,改良一下核桃的品种。   所以,她可以确定此时徐红背后衣摆上的刺壳不是野核桃的,依照林茗姣好的视力,她一眼就看出,那个刺壳,正是栗子的刺壳。   这么说,这个徐红已经知道了栗子这个东西了?   知道与否林茗倒是不在意,她计较在意的是,这些天对方还真是专门监视他们的。   因为据她所知,栗子这个东西,目前为止只在沈家出现过,上回来沈家吃饭的人都表示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也能吃。   所以徐红知道被刺壳包裹的东西也不算太意外,因为很有可能是上回在沈家吃过饭的人,说出去的。   可对方这段时间有意无意探看他们的行迹这一点,着实让林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刘徐氏想做什么?   难道事来问她们栗子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吃不成?   不得不说,林茗还真是猜对了一部分。   徐红这几天之所以在沈家人回家的必经途中蹲点,确实是为了栗子。   不过她的主要目的,确实为了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沈家人究竟有没有发现山上的栗子树已经被别人挖走这件事。   要是她们知道了,那她们现在为什么不着急?   要是不知道,那她们在镇子上卖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这个叫栗子的果子吗?   事情还要从那天徐红发现林茗去山上开始。   她通过林茗在山上过路的痕迹,找到了几颗长满刺球的树,摘了一些,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幸运的是,她最终发现了这个刺球的奥秘,原来这个刺球里面居然有一个果子,合格果子还可以吃,味道虽然有些微苦,但总体上来说却十分清甜,吃起来好吃极了,比番薯味道药好的多,就是果肉有点少。   随后徐红就和刘铁根商量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去山上将这个栗子全部摘回来。   又因为害怕光是他们两个人摘,一天摘不完晚上回来被沈家发现,所以徐红边答应刘铁根带上自家两个儿子的提议。   第二天,当徐红刘铁根躲在自家后院的树后面,看到沈母林茗一行人坐着牛车往村口去,这才操上家伙,去了两个儿子家里。   之后,徐红刘铁根二人,带着大儿子二儿子以及两个儿媳妇,一起去了大青山,沿途有人疑惑刘铁根一家为什么突然举家上山。   几人也没有回答,光说是去摘野菜打猪草,随后就往山里去了。   几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框,身后又背着一个框,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是打猪草摘野菜的。   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当然也管不到人家的事情,当时山脚上的人虽然有些疑惑,却有很快抛之脑后了。   等徐红戴着一行人到了栗子树那,便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指使这大家将栗子树上的刺球全部打光摘光。   就连一些青色的,明显还没熟的刺球也被要求一个不剩。   徐红想得是好,这些东西就算没熟,放在这里要是被沈家摘了,他们会催熟的话,那还不如他们摘了。   反正家里后院有几个熟透了的柿子,到时候和这些没熟的刺球放在一起,没准能催熟也不一定。   就算不能,徐红也认为比放在这里让沈家的人拿了好。   于是六人十二个筐,等他们将这里的刺球全部摘完一个不剩之后,也只装满了其中三个。   原因主要是之前熟的已经被林茗尽数摘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熟的或者半熟的,数量自然不多。   徐红见只有这么一点,也不气馁,之后又带着几人,往山里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时间相隔地比较久,她虽然之前去过,可还是转了好几遍才找到那个她之前走错路看到的地方。   那里离大青山外围已经很远了,当时徐红的相公刘铁根以及两个儿媳妇就有点怕要是这时候山上来也适应了,他们跑步跑的掉。   但此时徐红却看着眼前这一片五六棵,棵棵上面长满了刺球的树,高兴都还来不及,那里有心思去管有没有野兽的问题?   只见她一巴掌打在面露怯意的刘铁根脑袋后面,兴奋着眼,板着脸道:   “走什么走!这些可都是银子!还不赶快摘!”   显然徐红在老刘家的威力是强大的,很快,所有人便听话地和方才一样,如法炮制地摘起了身前的几棵刺球树。   然后摘到一般,几人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带的篮筐好像不够摘了。   徐红一个劲地只想要快些将这些刺球摘回去,自然忽略了其他的问题。   此时见确实摘不下,而眼前这些栗子树上的刺球她又不可能放任地留在这里,万一要是被沈家知道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现在将那边的刺球全部摘完了,就连生的都没有留下。   万一沈家人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到他们这里,把他们的刺球全部摘光怎么办?   当时徐红就决定道:   “摘!再多咱们也要全部摘完!”   于是几人就打算将已经摘完的先拿回家,然后再过来接着摘。   可谁知道,这时候,徐红大儿子的媳妇刘李氏却嘟囔了一句:   “这么费劲地摘,万一摘回家放不了坏了”   徐红耳尖,立马听到了,并且刘李氏的话也给徐红敲响了警钟。 第379章 还真的能吃!   徐红耳尖,立马听到了,并且刘李氏的话也给徐红敲响了警钟。   是啊!万一要是摘回家全部烂掉了怎么办!   看她这脑子!之前选择摘是因为总共也没多少,要是不摘指不定被沈家摘走。   现在她都找到了这么多棵树了,万一之后摘回家,全部浪费了这么办?   这些树上可不是他们刚才摘的那些青色的果子,这路可都是已经熟透的,甚至有些刺球已经爆开了,露出了里面黄褐色的果子。   这些果子一看煮起来就比她昨晚拿回家的要好吃!   而且不是没熟透的可以放一段时间,熟到这种程度,就算可以放一段时间,那也是会坏的。   这样想着,徐红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随即她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只见她对着场上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不走了的众人说道:   “咱们不用摘了,将这些果子那回去,然后将这些树全部移回去栽家里!”   “什么?!”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儿子表明他的惊讶和不解:   “娘,这些树都挖回去,那得一天阿!”   说完还想到什么便补充道:   “而且要是在家里种养不活怎么办?”   徐红也想到了这个顾虑,可她更怕,如果自己不移走,之后沈家的人发现这边有树,他们移走怎么办?   想到沈家以前只是个入不敷出的穷秀才人家,可现在却因为这些树这个刺球赚了怎么多钱。   万一要是对方一直有这个果子生意,那之后岂不是沈家一直要将刘家压下去了?   她能看着沈李氏过这么好的日子?   那当然不能了!   “说什么废话!咱们不移,人家也会移,这树还不知道是怎么结果的,万一移回去就活了,下个月就结果了呢?”   大儿子嗫嚅了下嘴皮子,看着自家娘凶神恶煞的面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这时徐红的大媳妇见自家相公被骂了,眼珠子转了转,便对着徐红笑道:   “可是娘,你说这个东西既然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那咱们将这些树搬回去动静岂不是太大了?万一被村里人看到该怎么解释啊?”   徐红心中一气,心想,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是不愿意帮她搭把手就是了!   哼!等到她之后赚到银钱了,别又都一个个赶上来讨好她!   “白天怕给看,那就晚上抹黑移回去,难道你长了脑子是当摆设吗?”   被徐红如此不留情面地批了一通,大儿媳显然满脸委屈,去自家相公面前找安慰去了。   要说这徐红的两个儿子,现年也才都十九二十岁,见自个娘子面露委屈,顿时也心里疼惜起来。   “娘,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难听?英子不也是好言相劝吗?”   只听徐红大儿子刘春阳迟疑道。   不说徐红还好,一说徐红就更加来气了,只见她顿时语气更加不客气道:   “我说话难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不想帮我移树!别找这些个借口!”   说完这话,徐红又开始望着天哭丧着脸道: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儿子,现在却连几棵树也不想帮我移!”   见自家老娘突然来这一下子,赵春阳也瞬间没了脾气,有些手足无措道:   “娘,你别这么说,我们帮你移还不行吗?我们帮你移。”   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徐红当下就止住了哭腔,昂着头像只斗胜的公鸡,看着老大媳妇,故意对大儿子道:   “诶,到底是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就是比某些外人要知道孝顺!”   “娘,我也像孝顺,我也帮你移树。”   徐红二儿子听她这样说,也赶忙跟着附和道。   一时间徐红就更加嘚瑟了,也不去看自己两个儿媳妇脸色有多么难看,而是指使着两人去挖树。   而那些已经摘好的刺球,当然是由两个儿媳妇先背回去了。   虽说二人面上的表情明显很不愿意,但经过方才得事情,她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婆婆是个有手段的。   于是二人只好任劳任怨地背着一人背着两筐刺球,下山回了刘铁根二人住处。   当然回程的时候,徐红没忘记让二人将这些刺球上面铺一些猪草之类的东西,以便掩人耳目。   这样来来回回,两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子背了三四趟,这才将东西全部运了回老刘家。   而这边,徐红也指使着刘铁根以及自家两个儿子将几棵树挖出来了。   挖的时候,几人可注意了,就怕伤到了什么根系,移回家种不活。   这些树栽徐红面前可不是简单树,那可是一个个摇钱树啊!要是种活了,之后岂不是可以靠这些树吃香喝辣了?   要是他们种不活,那沈家人也别想种活,大家都各归各位,谁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   凭着这些想法,所以徐红让几人挖树的时候,那是比平时数锅里煮饭要放多少米都认真。   最后几人将树全部给拔出来之后,天色却还没多晚,一家人忙活了一天,就是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最后因为徐红一句等晚点再回去,免得被其他人看到的话。   一杆子人硬生生抗到了晚上不见光亮的时候,一群人这才摸着黑扛着树,往老刘家回去。   回到老刘家,徐红自己也是又累又饿的,赶忙将早上摊的饼子,全部热了热,一家人胡乱地吃了个半饱。   这才有心思去看看,这个刺球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徐红会如此看重这些刺球?   随后徐红就在所有人眼中,将新拿回家的一批刺球剥了壳,放在锅里煮了一锅子的。   等熟了之后,屋里所有人都闻到了一阵十分香甜的食物香味。   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这难道就是他们花了一天摘的东西?   这东西竟然还真的能吃!   而且光是闻起来,好像还挺香!   不知道吃起来又是怎么味道?众人心里不禁有些好奇期待起来。   而昨晚已经吃过这个果子的徐红和刘铁根也十分意外。   因为这些在徐红发现的那个地方摘的刺球,煮起来竟然更加香甜了。 第380章 凭什么得好处?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神色。   这岂不是就是说,这些刺球成熟之后,果子的味道会更加好吃吗?   这回徐红煮好了又继续煮了一会,等到将煮好的果子放到碗里时。   所有人都等不及了,纷纷拿手和刀切起了眼前的果子。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可等真的将果子里的果肉吃到嘴里时,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这也太好吃了吧?!   他们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地果子!   糯糯的甜甜的,味道是说不出的贴别,即使和番薯比也毫不逊色,还比番薯吃起来更加香一点。   虽然吃起来麻烦,可要是拿出去卖,肯定会有不少人买的!   这样想着,一家人顿时纷纷等不及要将这个吃食拿出去卖了!   这样青黄不接的年头,家里多了个营生,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马上要入冬了,要是家里能靠这门生意多赚些钱,那今年岂不是能过个好年了?   随后徐红的两个儿子纷纷表示要帮着徐红做生意。   徐红心里清楚,要不是这个刺球吃起来确实好吃,也没有人见过,她这两个儿子没准还会旁观一段时间。   毕竟二人每日在家里做工,编一些竹筐也能挣个二三十文。   现在知道这生意好做,就想要帮忙了?   “你们想加入也可以,不过这工钱可得我说了算。”   二人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家媳妇,徐红当场就面色不好道:   “一天四十文,多了娘也拿不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还语气带着嘲讽道:   “不过我先说好,这活我可只给老刘家的人做,其他人就别想了。”   这两个儿子,一天就是八十文,要是再加上两个儿媳妇,那就是一天一百六十文!她那里有这么多钱给外姓人赚!   “娘你说什么呢,我们哪能这样给你添乱?”   实话说,虽然一天四十文比他们平时在家做工要多一些,但毕竟要到外面远一点的地方卖,家里也顾不太上。   不过为了多赞些钱让家里过个好年,这些也没什么了。   就是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自家娘子得多辛苦点了。   毕竟都是小年轻,最久的也才刚成亲没两年,正是感情好的时候,要让二人突然离家去外面做活,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只不过二人也知道,他们娘对自家娘子不是很满意,可以说是苛责了,所以有些想法他们根本不敢想。   所以也只能让他们娘子受委屈了,反正他们也想好了,这些刺球,估计在这村里卖不会有多少人买。   要去镇子上卖的话,一天也带不了太多,万一没卖掉路上磕坏了也浪费。   所以一天肯定是能一个来回的,就算白天不能回家,晚上也是能回来的。   果然,之后徐红就点头道:   “你们这样想是最好,这些果子别看着多,其实少的很,有你们两个帮着已经够了,其他人除非想免费做活,否则想都别想。”   说完,徐红看见两个儿媳妇面上不太开心的表情,这才心中畅快了一些道:   “这样,这几日我有事要忙,等我将这些刺球先全部去了,看看那沈家的反应,要是没人找事,咱们在拿出去卖。”   “可是娘,你不是说你不怕沈家人吗?为啥现在还要看沈家反应?”   徐红眼睛一瞪道:   “谁说我这是怕沈家?指使看看他们什么反应,要是之后他们趁我们去外面卖果子,在村里说我们老刘家闲话怎么办?”   说完,徐红面色变得有些不耐道:   “这几天他们要是发现了树被移走了,没准会说三道四,将火引到移树的人家来,到时候咱家没人,又被看到了这些树,指不定被村里人怎么说怎么膈应。”   徐红本身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她讲起闲话起来,什么话都能从她嘴里传出来。   当然也知道,要是村里人得知他们将这些能赚钱的摇钱树搬到家里之后,必定会背后嫉妒他们家,说一些坏话抹黑在正常不过了。   而她之所以先等沈家发现,做出反应,就是为了在对方散步谣言的时候,当即做出反击。   在村上,要论嚼舌根,徐红自认还没人能敌得过她的!   不来个反咬一口,将沈家拖进水里,她就不叫徐红了!   然而她也知道,不论她说什么,该眼红的人还上课会眼红的。   这个倒没关系了,只要她嘴会说,不让人明里乱说,背地里说啥她都不在乎。   到时候钱拿到手里了,还管谁谁谁会怎么说?   再说了,到时候他们老刘家发迹了,村里人上赶着来讨好来往的人还会少?   想到这几天村里好些人出入沈家的画面,徐红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以前沈家哪里有人去?   那现在为什么人都往沈家跑?   徐红不由看了看眼前剥开的果子一眼。   还不是因为这个果子!   现在他们老刘家也得了这个果子,该赚钱的就轮到他们老刘家了,看以后还有谁往你沈家走!   这几天都忙着观察沈家的徐红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出入沈家的人,不是什么因为沈家变有钱才去的。   而是沈家要修建屋子请的帮工,只不过当初村长找人手的时候,知道沈家和刘家不对付,所以没找她家的咯俺哥哥儿子罢了。   这些还不是因为之前徐红老是在背地里说沈家坏话,正巧被村长媳妇给听到了。   所以时候村长要找人手时,自然也考虑这一点,没有请徐红的两个儿子。   而实际上虽说徐红喜欢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但她这两个儿子都还算手脚勤快,又生的人高马大的,原本村长还想找二人来着。   不过什么样的人眼中有什么样的世界。   既然徐红能以为这么多人去沈家,是因为沈家发迹的原因。   那即使被徐红知道沈家要修建屋子,她同样也不会觉得合理,反倒会更加眼红妒忌。   到时候恐怕就会想了,沈家之所以有钱建屋子,那还不是靠他们大青山的东西?   他们一家外来户,凭什么得怎么些好处? 第381章 冲着栗子来的   他们一家外来户,凭什么得怎么些好处?   对!沈家不配得到这些好处。   这些都是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祖先留给他们的,岂能让沈家人占了便宜?   越想徐红就越发下定决心,他们这一次,一定要将沈家比下去。   之后天色晚了,为了将树栽在院子里,点油灯也浪费钱。   所以徐红边直接将几人打发走了,并且让他们明天再来帮忙将树栽在刘家后院里。   至于这些树会不会过一晚上就死了,徐红是不担心的。   他们挖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将树根的土都带回来了。   撑两三天不成问题。   第二天一早,刘家人一起将树全部都栽到了刘家院子里,因为不知道树能不能种活,所以旁边的土,特意仿照之前在山里树旁边的土质环境。   中途徐红还出了一趟门,看了看沈家的反应,见他们没有表现出异常情况地出了村子朝着镇子方向去,所以徐红边回了家。   路上徐红还猜测着,或许是因为当初沈家摘栗子的时候,已经将所有成熟的栗子给摘掉了,现在在镇子上卖的是存货?   想来也是,她能想到的事,沈家人肯定也能想到,怪不得那一开始的几棵树上,都没几个刺球了。   想到这个理,徐红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她昨天带着人将第二个地方的树给摘回来了,可原先沈家知道的那个地方却漏掉了!   这可怎么办?   沈家虽然之前将果子都摘的差不多了,可还留了一些,现在他们将剩下的这些都摘了,万一沈家察觉出来,然后为防止其他人再来摘,就将树挖走怎么办?   虽说那些树加起来还没她家现在的这几棵多,可万一这果子成熟地快,那沈家岂不是就会起死回生了?   一想到这点,徐红立马快步朝着家门走去。   一进门,便将自己的打算和家里人说了。   “还挖?那咱们为啥昨天不一下子挖回来?”   不仅如此,那些树上的刺球因为没有成熟,极其难摘,摘的时候将所有人都给折腾够了。   现在却说他们根本不用摘,直接挖树就好了,可想而知会不会有人高兴。   虽说其他人因为做了无用功而闷闷不乐,但徐红却雷厉风行的人,她既然想到了,就不能让沈家有可乘之机。   无论如何,最后他们还是将树全部栽种到了刘家院子里,这一下子种了这么多树,整个刘家的院子里都昏昏沉沉的。   阳光全部被树木挡住了,这马上冬天要来了,晚上倒也罢了,白天岂不是要冷死?   不过栽都栽了,要是因为怕冷就挪出去,这可不是徐红的风格,她现在只想着多赚钱,比沈家赚更多的钱,并且看着沈家无钱可赚。   到时候就算家里冷,她也可以买暖炉买柴火,人还能任由自己冷死不成?   然而几人没有想到的事,这些刺球树,带给刘家的影响,远远不止这些。   很久之后,当刘家众人一走踩一脚刺壳,刺球上的刺穿过较薄的布鞋底,将脚底扎出血时,所有人才幡然醒悟过来一件事。   那就是沈家为什么没将这个刺球树移回沈家种的原因了。   当然,现在的刘家一家人,脑海当中都在憧憬美好的未来,并没有人想到这么一层。   又等了两天,但徐红等待的祁阳却依旧没有发生。   沈家人不仅没有丝毫不寻常的举动,甚至没怎么去过山上。   难道那沈家的儿媳这么确认,这个果子不结果了?   或者确认这个果子下次结果得等很久去了,所以自从上次摘了一次,之后才都没去?   要不然就是她自信没有其他人能发现这个果子能吃?所以一点都不慌?   徐红有些疑惑,要真是以上第三个情况,那他们也不比等了,谁知道沈家人什么时候去后山?   可要是前两种情况,她对自家这几棵树也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要是这些东西长地很慢,那之后她和沈家不都一样赚不到钱了?   不!沈家赚不到,可她能赚到,因为她手里还有这些树,再怎么说也比沈家在外能赚更多的钱!   徐红内心狰狞,表情也有些狰狞,当时就将身边的几人看地有些发毛。   时间有悄然过去,这几天徐红越发焦急起来,嘴角都起了几个燎泡上火了,可沈家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这回,她再出来等待沈家几人回来查看情况时,却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林茗给注意到了。   ——————————   林茗看到徐红衣摆上的刺球,于是等看着对方走远之后,便将事情和沈母说了。   “娘,我刚才看到那刘铁根家的媳妇,刘徐氏的衣摆上粘了一个刺球,也就是栗子的外壳。”   沈母十分惊讶道:   “真的?你没有看错吗?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林茗想了想道:   “或许是上回来咱慢家吃饭的村里人说的?”   沈母:   “可他们虽然知道那个东西叫栗子,也知道怎么处理的,咋们又没有告诉他们,东西在哪里找的啊?”   林茗也觉得事有蹊跷,而且徐红具体不正常的时间,好像还要早一些。   毕竟村里人关于沈家的八卦,也是那些人来沈家吃完饭过后两三天菜传开的,按道理说,在那几天之前,徐红不应该这么快发现这些栗子树。   再说了,拿些将东西拿回家的人家里,糖炒栗子都是剥完刺球壳的状态,徐红就算知道栗子,也应想象不出来栗子的真正模样吧?   难道她还集想象力和运气与一身?   光是听听那些来沈家人吃饭的人的描述,就能在山上相应的位置找到那些栗子树?   想到这路,林茗也不想了,不管如何,待会去山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林茗就说道:   “娘,一会我去山上看看。”   沈母点点头又道:   “别一个人去,带上他们几个,我老是觉得这刘徐氏有点怪怪的,前几天就看到她了,我怕你多想就没说。”   说完,沈母又叹了口气道:   “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是冲着栗子来的。” 第382章 为什么不好相处   “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是冲着栗子来的。”   林茗见沈母有些担忧,便宽慰道:   “没事的娘,咱们剩下的栗子还有不少,够之后一两个月的分量了。”   就算栗子被他们全部摘走,她空间里还有几棵长势喜人的栗子树,到时候不用一个多月就能结果成熟,她最近可是时常用灵泉水浇灌的!   并且她越是浇灵泉水,就越发现树长地快,虽然不如拿着蔬菜效果这么明显,但也算是肉眼可见的状态了。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或许只有一个月就可以收获满树的栗子了。   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敞开了卖栗子饼以及各种栗子吃食。   不过这种违背常理的植物生长规律也让林茗有些纳闷。   这要是放在一般的水上,死命地浇树,树老早就被浇死了,还能越长越快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再一想,空间本身就是奇迹,她的穿越不也是奇迹吗?   既然奇迹这么多了,再多一个又何妨?   想到这里,林茗便道:   “知道了娘,我会带着他们一起去的,顺便在山上摘些野菜菌菇回来烧汤喝。”   沈母点点头,对林茗如此勤俭持家地行为表示满意,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山上的野菜菌菇,哪一个在林茗眼中,都曾经是现代的山珍海味。   如此,既然到古代来一遭,那些曾经需要花不少银子才能买到的山珍,现在却像地里的白菜一样随便捡,林茗那还不卯足了劲吃个够本才怪。   不得不说,在贪便宜上,林茗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一行人就这个带着丝丝担忧回了沈家,一道沈家那门口热闹的让林茗沈母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进门才知道,嗬!原来都是来沈家蹭饭来的。   看着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读书人脸皮薄只能尽兴接待的沈奎章,以及一边面色也有些僵硬的沈清,沈母林茗二人面上只好摆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来。   这下子就尴尬了,她们虽然就只请了一些人,可准备的菜也不少了。   但再不少,请多一倍的人,怎么可能够吃?   可这些人基本是帮工家里的家里人,人家来了,他们也不能给人赶走不是?   林茗只觉得天雷滚滚的,她刚才还说自己喜欢占便宜呢。   好了,现在来了一群真正占便宜的人。   这样想着,那边一位小伙子却面上带着不好意思道:   “沈叔给您添麻烦了,我就想着上回在您家吃的饭菜太好吃了,爹娘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又想着到结束肯定不剩下什么能带回去的,就带着他们来了。”   说完,脸上更加不好意思了道:   “谁知道,他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林茗算是明白了,规矩存在的必要性了,一个人带人来,不算什么,多双筷子多个碗也能吃得下,再不济这些人带人来之前提前说一声,沈家怎么说也不是请不起客的人。   可这些人偏偏只以为自己怎么做了,谁都没和沈家说,等到了地方才看到如此尴尬地场景,这着实令人有些尴尬了。   好在这种尴尬没维持多久,沈母便笑着站出来道:   “没事的,大家都是邻里乡亲,本来沈家也想请各位来做客呢,就是家里没有那么多桌子,还请问一下,在场各位家里有没有能坐得下的桌子?”   此话一出,左右人都接受到了,沈母表示愿意请大家吃饭的意思,于是便纷纷站出来表示道:   “我家有,能坐下十几个人!”   “我二舅家也有,专门找李木匠打的!”   见众人纷纷“伸出援手”,沈母便继续笑道:   “不用那么多,只需要搬来一个就行了,然后再劳烦借一些碗筷来,家里的可能有些不够了。”   说完了缺的东西,众人便行动起来了,然而这时有一人哪锅不开提哪锅道:   “娘,饭菜准备地够吗?”   沈清面上没有丝毫情绪,但愣是所有人都察觉出来沈清此时的心态不太稳定。   林茗扯了扯嘴,这要是被现代的某些网友看了,估计会说没有情商没有智商,不给别人留面子,的话题终结者了。   不过沈清看上去好想也确实是这样没错吧?   沈母也面上一僵,随即安抚这面带愧疚歉疚的众人道:   “清儿不会说话,还请各位多担待,。”   随后便面色一板,也没多凶对这着沈清道:   “清儿,怎滴如此说话?”   沈母也没让沈清直接道歉还是怎么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这样说,沈清不想道歉,也绝对不会道歉的。   再者说,清儿的这个疑问,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担忧,家里的菜是不少,可供这些人吃还是不够啊!   可要是准备少了待客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所以沈母也不会这么责怪沈清不会说话,因为她自己也担心饭菜够不够吃这点。   虽说清儿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太欢迎这些人的样子。   沈清不开心,原因又简单了,除了人比较多,他闲吵之外。   剩下的就是觉得,这么多人,晚上要做多少菜?   娘继而娘子能忙的过来吗?   一想到回回请客,娘和娘子从灶房里出来都灰头土脸,满脸疲劳的样子,沈清就有些抗拒别人来家里吃饭。   他娘子的饭应该是做给他们家人吃的,其他人是想吃就能吃到的吗?   然而现在沈清缺发现,其他人确实好想只要想吃,来了沈家就能吃到。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忒不舒服了,恨不得施展一会自己的厨艺,让这些人不敢来沈家吃饭不可。   于是众人便在沈清没有缓释,并且越变越冷的神情之中,做鸟兽状散去。   走到沈家门口,耳尖的林茗还听几人窃窃私语道:   “沈家老大为何看起来不如此相处的模样?”   “废话,要是你家突然来了一帮子人蹭饭吃,你好相处吗?”   “也对,不过我娘和娘子烧饭不好吃,谁来我家吃饭啊?”   “噗,是的呗,谁家有沈家的伙食好啊!”   说完,门口响起一阵吸口水的声音。 第383章 摘菜   林茗听见门外那阵渐行渐远的吸口水声。   顿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随即见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走光,都各自去拿板凳锅碗了,这才对着许炎三个人道:   “好了,我们也背上竹筐,去山上摘菜吧,今天得多摘些了。”   这么些人,真不知道今天得做多少饭了。好在这些多来的人里面,有不少女眷,都会做一两个菜的,只要主菜是她们准备的,有食材,大家都贡献出一份力量,也不至于吃不饱不是?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却突然有人说道:   “我也去。”   林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清,他今天怎么有闲功夫去山上了?   平时不都是温书的吗?   这样想着,林茗想起方才沈清也是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去外面放放风?   于是林茗将她自己心情不好喜欢出去玩的理由,放在沈清身上,还真的答应下来了。   “那好吧,你也别拿筐了,跟着我们摘菜吧”   林茗甚至有些怀疑沈清会不会摘菜,毕竟她就没见过沈清做过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林茗又觉得沈清这厮还真幸福,别说他们这些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林,就连那些独身子女,上学的时候都需要帮着家里干活,他却什么都不用做的。   这要是换成了现代,可不得被网上的人说,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才怪。   诶不过好像也不尽然是这样,毕竟沈清作为沈家的长子,像日常饮用水和柴火都是他负责的,每天早上起的这么早,好像也不是什么活都不做的来着。   这样想着,林茗又对沈清肃然起敬起来,人家书呆子读地都拿不动坎柴刀,沈清这起码还算是比较好的了。   于是沈清就发现,这一路上,林茗频频眼神往他这里瞟来,并且目光当中还流露出些许赞许。   赞许?   沈清有些不解。   林茗当然没将心里的想法告诉沈清,她觉得沈清没准心情不太好,既然他心情不好。   那她还多话做什么,之前沈清心情不好可是甩都不甩她一眼的。   就像前几天,她和沈清打招呼,沈清也不搭理她,要不是后来听说这厮小时候发生的意外,她才懒得顾及沈清的感受呢。   沈清不说话,林茗也不说话,剩下的许炎三人也自然没有说话了。   原本几人已经好几天没上过山了,最近都需要看着家里屋子,现在屋子终于盖好了,上山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真是憋死他们几个了。   不敢的原因,自然是姑爷的气质太冷清,一看就让他们觉得,还是安安静静走路地好。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来了摘菜的地方。   原本林茗说要上山,是为了看栗子树那边的情况,顺便摘些鲜嫩可口的野菜。   谁知道现在主要任务却真的变成摘菜了,毕竟后院的那些还没长起来。   而这段时间后院一直有人来往,那些菜又长得显眼,有多少可以吃的菜一目了然。   她就是想从空间偷偷拿出来一些,都怕被别人发现了。   所以只好怪怪来摘些味道还算不错的野菜招待客人了。   想必这些即使是一般人家饭桌都会出现的野菜,在空间灵泉水的洗涤过后,一定会有不错的口感。   再者说,现在他们也只能靠这些山货填补饭桌上的空缺了,总不至于人家来沈家吃饭,却要自己带着菜来吧?   还别说,林茗还真猜对了,还不是之前沈清在院子里的那句“饭菜够吗?”的话。   让这些人心中颇为羞愧难当,于是他们趁着回去搬桌子凳子的间隙,或多或少地都从自家菜地里或者灶房中,拿了一些菜回沈家。   想着他们带着人帮忙还带着菜,总不至于太麻烦人家沈家了。   要是现在林茗知道这些人这么自觉,恐怕就得叹一句了,果然适当地当众甩下脸子,没准还有意外收获。   一行人沿路摘了不少野菜,炒炒也能多三道菜的样子,就罢手,又去了栗子树那边。   除了林茗,其他人都没来过栗子树这里,因为当初林茗将可以用的成熟栗子全部摘完了,储存在沈家的杂物间里。   所以这么久了,还是上回请客的时候,林茗来摘过一次期间成熟的栗子。   当时,栗子树上还剩下不少未成熟的栗子。   然而现在,当林茗几人到了地方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许炎三人包括沈清在内,都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茗。   然而林茗自己就更加绝觉得无语了,这刘家的人是不是太奇葩了点?   只见身前那一片,原本长着五六棵栗子树的地方,此刻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要不是旁边还留了些林茗熟悉地杂草,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她自己找错地方了。   “林娘,这是怎么回事?”   许炎疑惑道。他觉得是不是林娘找错地方了?   这哪里有栗子的踪迹?   沈清却注意到了前方地面上被稍稍掩盖住的坑洞,虽说坑洞被填补住了,可土壤的颜色却和周围的不太一样。   这树明显就是被人给挖走了。   于是沈清看向林茗,见对方也看着那些坑洞,显然她也观察到了这事,于是他便问道:   “知道是谁挖的吗?”   林茗眨眨眼睛,觉得沈清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像是再说:   “知道是谁挖走的吗?我们去抢回来。”一样。   于是林茗心中好笑,面上却点了点脑袋道:   “知道吧,或许和刘家有关。”   “刘家?”沈清疑惑。   林茗知道沈清整日待在家里也不走动,对村里的人不熟悉也是正常。于是林茗便解释道:   “就是住咱家前面一排的那个刘家,户主叫刘铁根。”   沈清缺笑了一下,不知是因为林茗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是因为那个“咱家”。   林茗看着沈清这突然笑了,有些不自在,就见沈清继续道:   “为什么是刘家?”   随后林茗就将这几天有意无意看到刘徐氏在沈家附近以及他们回家途中探看的事和沈清一一道来。 第384章 野猪!   沈清听后面露一些思索,最后看着林茗问道:   “这些树被挖走了,没关系吗?”   林茗想了想笑道:   “没关系,既然这里有,山上其他地方总还会有的。”   说完,林茗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平淡,毕竟这可是赚钱的生意,这样表现,要是被看出来了这么办?   于是便又补充道:   “就算真的没有了,那摊子上也还可以做其他营生,不缺这一门。”   听林茗这样说,沈清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沈清也不做主和刘家有所牵扯,再者说这些树也是长在山上的无主之物,人家挖走也没什么不对。   许炎一听这才发现地上的异常,又听到了二人说到这些树被刘家挖走了。   顿时面上不满道:   “林娘,这些树他们挖回去能种活吗?”   林茗摇摇头,随意道:   “谁知道呢,也许能也许不能吧。”   见林茗如此满不在乎地样子,许炎三人倒是有些意外了。   毕竟无论是栗子饼还是糖炒栗子,吃起来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先在栗子树被人全部挖走了,一棵都没留。   要是山上再无栗子树了,那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做栗子吃食的生意,也不再也吃不到栗子饼和糖炒栗子了吗?   林茗见几人显然有些情急,便拍了拍许真的肩膀道:   “行了,你们几个就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那咱们就换条路走呗。”   许是林茗洒脱的状态感染了几人,就听许炎点头道:   “林娘你说地对,没路咱们就换条路走,嘿嘿。”   沈清在一旁看着那许炎狗腿子的模样,林茗的手还搭在许真的肩膀上,虽说林茗拍地是许真而不是许炎许慎两个,但沈清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因为那许真此时也一脸崇拜地看着林茗呢,见此情景,沈清觉得,树上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得改一下,改成女女也授受不亲才对。   于是沈清便上前一步挡住几人,对着林茗道:   “那咱们现在回家去吧?”   林茗看了看野菜和菌菇也都摘完了,现在看了栗子树的情况,虽然已经全部被挖完了,但好歹也表明了刘家的态度。   那就是对方不留一丝余地的做法,肯定是早就准备好喝沈家产生或明或暗的矛盾了。   也难怪最近那刘徐氏老是打探沈家的动向了。   不过对方的准备或许得落空了,因为就算这些树没了,她自己空间一样有栗子树。   虽说林茗要是当初没有这个空间,也会将一部分栗子树移栽回去,但她还是会留上几棵。   不过却不是专门为了其他人而留,而是怕自己移回去种,种不活全死了的话,这个栗子树也不至于绝种了。   想必那刘家不是这样想的,对方的目的看似只是为了让沈家没有栗子摘。   没有就没有呗,林茗看了看原本长着栗子树的地方,就和几人掉头回去了。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林茗突然心里觉得有一些不踏实,她来回看了看周围,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动。   只好转回头继续走着。   刚走没   几步路,突然沈清毫无预兆地将林茗往身后一拉,林茗从没想到沈清的手劲怎么大。   她一个没有反应过来,被沈清直接拉到了许炎几人旁边,下一秒她才懵逼地看到她刚才走的地方,竟然从草丛里钻出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猪!   怎么会有野猪!   这里不是大青山外围的地方吗?   这一瞬间林茗来不及想,拉着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和沈清一起往那野猪冲的另外一边跑去。   那野猪不知道是不是没撞到人,心有不甘,竟然看到沈清林茗几人往另一边走,也调转了方向跟过来了。   卧槽!这什么垃圾野猪,为毛还会攻击人啊!   林茗此刻心里不由骂娘道。   然而野猪可不会因为林茗心中的骂娘话而止步不前。   只见那野猪似乎是觉得,这样追太累了,于是就喘着粗气直接选择一个人追来。   而林茗显然就是那个不太幸运,哦不是倒霉孩子。   见那野猪竟然又针对自己,林茗欲哭无泪之下,只好往相反方向逃了。   沈清见林茗单独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当即和许炎三人说道:   “你们先回家叫些人过来,就说碰到野猪了。”   随后迅速离开三人的方向,往林茗消失的地方跑去。   那野猪可真叫个锲而不舍,就见林茗单独跑出来,它追的更加凶猛了,一个劲地咬死林茗不放地意思。   林茗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要被野猪追。   好在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力气和耐力都见涨了不少,一开始还真和野猪跑地不分高下。   可没过多久,那野猪就像是更加焦虑暴躁了一些,竟然速度又提升了一些,林茗趁机回头瞄了眼,当即再也不敢回头看了。   那野猪背上的硬刺都倒立起来了,猪嘴的獠牙摆弄出可怕的架势,还一个劲地狂叫,将林茗直接吓地没了声音,只顾着往前跑了。   沈清在后面追地也很心急,越是晚看到林茗,他心中就越是沉下一分,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当时先将野猪给引走,以他的耐力,起码也能撑到村民来。   要是林茗在就会发现,此时沈清的步伐甚至比她还要快三分,比起一般男子的速度就更加轻快了。   甚至要让那些习武的人看了去,不是会觉得沈清本身有武功,就觉得他天生是个练武奇才,想要收他为徒也不一定。   不过林茗此时显然看不到沈清的异样,她现在的速度已经慢慢慢下来,期间又补充了一次空间灵泉水,这才得意短暂地恢复体力。   但坏就坏在,补充体力时她也得分心,导致一下子不小心被一个树根办了一脚,顿时那野猪就直追上来,将林茗给吓的够呛。   一下子就不敢随意喝灵泉水了。   因为是躲避野猪,林茗颇为慌不择路,再加上本来对面就对大青山不是特别熟悉,所以等到跑到了大青山稍微靠近内围的地方,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跑地太里面了。 第385章 伪造“案发现场”   不过等林茗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却依旧不能调转方向。   因为那野猪正面色凶狠无比地追在她身后,让她没办法转头。   也只能一直往外围的方向跑,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跑到野兽窝里。   要是在遇到个是你豺狼虎豹的,那可不就凉凉了?   正当林茗脑海里飞速地想着现在该怎么办时,那野猪竟然从她侧面窜到了跟前,高亢地叫了一声,那翻着獠牙的猪嘴就朝她屁股咬过来。   “卧槽!”   说时迟那时快,林茗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弹跳力,瞬间一蹦三尺高,朝着右边的一棵树闪了过去。   本来她还想借用这棵树让那已经失去理智的野猪撞到树上。   可谁知,野猪还没撞上,她自己却因为没选好落脚点,被那树的树干给绊了一下   天要亡我啊!   林茗悲惨地内心嚎叫。   然而就在那野猪纵身一跃地往她身上扑时,林茗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的空间不能放活物,上次那几条鱼都死了!   那她只要将这猪收到空间里不就行了!   就算到了空间还活着,她现在也可以逃脱危险啊!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将野猪给拿出来不就行了!   所有思绪仅仅在那一秒之中,下一秒,林茗就看向那只目测三四百斤的母猪,死命地盯着它因发狂而涨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厉声呵道:   “收!收!收!”   为了怕收不进去,林茗还喊了好几遍。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这头野猪还真的当场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随后林茗便感到来自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以及源源不断的眩晕感。   糟糕,难道是这头野猪太重了?   她只能收轻的东西不成?   想到之前空间里每回收的东西,都是不超过几十斤的,大多数都是几斤的东西,林茗心中止不住后怕起来。   她现在收了这头野猪脚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可以看出已经到达她身体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了。   万一这头猪再重一点,那她岂不是收不进去了,直接被当场扑腾死?   “咳咳呸呸”   林茗吐了两下,因为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嘴里吃进去的土。   扶着旁边那棵将自己绊倒的树,撑了好几下,愣是没站起来。   随后林茗也不勉强了,反正她现在最好不好弄出什么动静,这个地方没准已经在内围了,万一其他人一时半会找不到她,再来什么野兽,她可真的跑不动了。   躲进空间又怕被来找她的人发现什么异常,不到万不得已,林茗是不会选择在这样没有遮挡以及时间缓冲的地方,进空间的。   所以林茗只好坐在地上,内视起了空间里刚才被她收进去的野猪。   本来没看的时候,林茗还怕这猪没死,万一空间只能杀鱼这样的动物怎么办?   不过当她看到空间传送阵上,那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看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野猪,林茗顿时狠狠地松了口气。   死了就好,林茗心中不禁感慨道。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动物,这一下子直接像是跑了个马拉松一样,就算不是因为收野猪,身体虚弱,她估计也站不太起来。   不过等林茗解除了野猪这个威胁之后,又开始郁闷起来了。   现在野猪死了在空间,而她活着,要是待会来人她怎么解释?   要知道这野猪的块头,可不像是她能躲过去的,要是猪存心想拱人,两三个壮汉都不一定能逃过去。   更别说她这个一看就十分瘦弱的女子了。   想了半天,林茗还是觉得,死不见猪,比她走运弄死了猪,要更加不靠谱一点。   完了还会引起之后上山的人的恐慌,毕竟要是猪跑了,下回谁家的娃上山打猪草和野菜那不得胆战心惊?   于是,林茗只好又将猪给拿了出来。   让林茗有些疑惑地是,她原本觉得拿出来也会对她身体有所影响,但没想到的事,将野猪拿出来的时候,她竟然一丝影响也没有感受道。   所以只有收活物的时候,她才会受到影响?   而拿出来之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是因为猪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留下了些疑点,却也先放在一边,她现在得好好想想,自己改怎么伪造一个“案发现场”才行。   好在她空间里有之前放进去的一把弯刀,这还是之前她不知道空间可以凭她意念收成的时候那进去的。   现在正好可以让她用此在野猪身上伪装出一个致命伤,如此也好接受为什么猪死了,而她活着。   不过林茗虽然有相应的医学知识,可却没有相应的兽医知识。   她知道人体的弱点,可却不知道野猪的啊!   更何况,这野猪浑身上下,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的样子,哪里像是有致命弱点的?   林茗左右看了好几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猪身上最弱的地方,一个应该是眼睛,另一个就是肚子了。   可她实在难以解释,自己是怎么将刀弄进野猪肚子的,所以也只能从眼睛着手了。   随后林茗双手合十,对着野猪超度道:   “兄弟,不是我不尊重你的尸体,实在是你自己倒霉遇上我了,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赶快去投胎吧,下辈子可千万别遇见我了才是。”   说完,林茗手里拿着弯刀,颤巍巍地举起手,往那猪眼睛上面刺去。   那一瞬间林茗顿时觉得自己眼睛一痛,心里顿时又是一阵念念有词。   之后她便来来回回又在野猪身上割了好几道不轻不重的口子。   一来,她现在连站都站不利索,实在没有力气去划一道醒目的口子。   二来,她想给之后来的人营造一种,她是慢慢磨死的这头野猪,而非正面作战杀死的。   因为她自己的身材,要说能正面杀死一头野猪,除非是傻子,要不然谁会信?   于是林茗吭哧吭哧,过了一会,终于将案发现场伪装地天衣无缝。   可等她做完了这些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深山里,不能跑,眼前还有一盘美味的野猪大餐,要是被其他野兽闻到了血腥味,那她不就惨了? 第386章 只背过一次   “我这猪脑子”   应该在空间里先伪造出来,然后等听到人声之后,再给猪挪出来的啊!   现在都这样了,再那进去拿出来,好事被别人看出野猪死后有被整齐挪动的痕迹,那她岂不是又不能解释了?   现在她只能祈祷,赶紧来人找到她,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咋办了。   不知是不是林茗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没过多久,林茗就听见她来的地方,传来一个略带焦急地声音:   “林茗!”   林茗一听,竟然是沈清?   难道他独自一个人找来了?   想到自己当时跑了多少块的速度,以及自己跑的时候都慌不择路忘记了留下记号标记,沈清竟然能怎么快就找到她吗?   好吧,虽说林茗心中有些吐槽沈清要是早来早一点,她的现场没准还没布置好就露馅了。   又觉得沈清这厮脑子坏掉了,深山怎么危险的地方,就算要来找她,也得多找几个人啊!   她现在听到的声音只有沈清的呼喊声,很显然来人只有一个沈清。   吐槽归吐槽,可有人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还敢独自闯入深山找她,其实林茗心中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想到方才她命悬一线时的惊险,脑子反射弧有点长的林茗,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害怕。   所以也不用装了,她的语气之中十分自然地带上了些哭腔,对着沈清来的方向道:   “我在这里!”   随后几秒钟不到,林茗就看到从眼前一片树丛闯入一个人来。   来人此时的模样,应该算是林茗自从穿越认识他以来,最为狼狈不堪的时刻。   可他面上却没有平时那种挑剔洁癖,看着她的眼神,有如释重负的松懈,也有虚惊一场的欣喜。   林茗看着沈清,见他看到自己坐在地上,又瞬间紧张地往她的腿脚看去。   而后一步上前,半跪在林茗身前,略显紧张地来回检查她的身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痛的?”   林茗见此,不知怎地一下子咧嘴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抽噎道:   “我全身都痛,我脚站不起来了,我快要吓死了”   沈清原本就十分低沉的心,听到林茗说的话,就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心疼到了极点时,他甚至说不出话安抚眼前哭的满脸泪痕的人,只能附身上前,将林茗此刻正呜呜哭嚎的脑袋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生疏地回忆起从前沈母哄他的手法,一下下地摸着林茗的头发,口中苦涩道:   “没事了,我来了,都过去了。”   林茗却一点也没关注沈清做了什么,她只知道原本就憋不太住的哭意,这下子更加泪如决堤了。   以前也总有人这样摸着她的头顶哄她睡觉哄她开心。   “呜呜!”院长阿姨,我好惨啊!穿越到了一个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就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还被野猪追!还差点死了,真的好惨啊!   林茗瞬间上了八度的哭喊,让沈清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以为林茗是哪里受伤了,沈清这才看着林茗询问道:   “真的没有哪里受伤吗?”   发觉自己离开了温暖怀抱的林茗,暂时止住了哭意。   看着沈清摇了摇头,嘴上依旧有些抽噎道:   “没没有,我就是腿有点软站不起来了,其他还好。”   沈清仔细来回确认了好几次,见林茗的样子不似作假,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时,沈清才发觉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躺着那只野猪。   很显然野猪已经死了。   当下沈清心中微震,随后他看向了面前吸着鼻涕的林茗。   眼神有些不解,可他却什么都没问,只对着林茗问道:   “能动吗?”   林茗吸了吸鼻涕,又看了看沈清,随后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沈清看到了那头死猪还不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但他不问正好,她要解释还得费心扯谎,自己闲杂情绪不稳,还是说谎的时候路出马脚就不好了。   见林茗点头,沈清便转身蹲在了林茗身前,对着身后的林茗温和道:   “我背你,先回家。”   林茗迟疑了一下,其实刚才沈清来之前,她已经喝了一些空间灵泉水,腿脚稍微恢复了一下,也不至于完全走不动路的说。   但既然沈清都这样表示了,她还是上吧。   毕竟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走路。   于是林茗便慢慢吞吞地拉着沈清的衣服,趴上了沈清的背。   让林茗诧异的是,沈清还挺会背人的。   发泄过了一通的林茗,这时也开始没话找话了,就听她有些疑惑道:   “你经常背人吗?”   沈清听着林茗带着浓重鼻音的问话,不知为何嘴角往上扬了扬,随即在林茗疑惑地眼神中,笑着回答道:   “没有,只背过一次。”   一次?   林茗瞬间好奇起来了,只背过一次的话,那人是谁?   这样想着,林茗竟然就问了出来,然而当她听见答案时,却又更加意外了。   “那次背的也是你。”   林茗惊讶,难道沈清以前和原身见过面,私底下打过交道?   要不然为什么沈清说以前背过她?   她可不记得这段时间沈清有背过她的事啊。   这样一来,她都不好回答了,因为她又不是原身,她怎么知道沈清为什么背的原身,要是瞎说露馅了这么办?   沈清说完这话,原本以为林茗会疑惑,可却听对方没有任何表示,随即沈清问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背的你吗?”   这话当然又让林茗一怔,沈清这话受什么意思?   难道说,原身也不知道沈清什么时候背过她?   于是林茗便试着开口道:   “那你什么时候背过我啊?”   沈清没有却没有发觉林茗的小心翼翼,便开口解释道:   “我们成亲那天,你昏倒在花轿里,是我将你背出来的。”   林茗顿时恍然大悟,也忽然间松了口气,既然是成亲那天的事情,她都已经昏迷了,自然不清楚了。   于是林茗语气便放开了些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只背过我两次,但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第387章 败家的沈清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只背过我两次,但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沈清面上有些笑意,不知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林茗仔细一听却又听不真切。   心中有些疑惑,为啥她那么好的听力在沈清这里却不管用呢,于是林茗只好好奇道:   “你刚刚嘀咕什么呢?”   沈清却摇头道:   “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林茗觉得沈清刚才肯定说了什么,语气还不寻常,没准就是在笑话她呢。   这样一想,林茗便继续追问了起来。   然而沈清却也觉得和林茗这样一个追问一个不答,让他心中难得放送了许多。   自然就死咬着不松口不肯说了。   嚷嚷了一阵子,林茗终于不和沈清一般见识了。   她趴在沈清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周围路过的树。   顿时觉得沈清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于是林茗便问道:   “你不能走快一点吗?”   这个速度啥时候才能回到家啊?   沈清脚步难以察觉地顿了顿,之后语气略带些不自然道:   “我背着一个人,自然是走不快的。”   林茗轻声切了一下,这才又沉默了下去。   又走了半天,林茗还是觉得沈清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一些,她就算是下来自己走,都能比这个快了。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林茗终于还是说道。   沈清这次没有回答林茗的提议,但脚步却突然快了一些。   什么嘛,不是可以走快点?那刚才还磨磨唧唧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林茗却没招人烦地说出来,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算救了她一命,要不是沈清,她早就不知是不是被山里的野兽挑出来吃了。   好吧这样说有些夸张,毕竟她再怎么说,跑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躲到空间里也不至于会出现危险。   但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沈清这样独自一人跑到深山里找她的行为,和舍己救人的概念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林茗当然不会在言语上太过分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善心善举的。   没过多久,沈清沿着来时的路到了刚才遇到野猪的地方,那里却已经有了人。   只见许炎三人带着一群人,正在这里附近搜索,都没走远,生怕再次遇到许炎他们描述的野猪,被冲散了。   这时沈清背着林茗到了众人视线里,众人顿时都跑到跟前询问起来。   “沈家小子,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瘦?”   “是啊,沈家媳妇你怎么了?腿伤着了吗?”   众人关切地询问,沈清和林茗只好解释说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跑太多走不了路了而已。   听到二人身上没有大碍,众人也算放下心来。   这些人自然都是去沈家吃饭做客的人,他们正巧将桌椅板凳拿到沈家去,就见许炎三人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并且说他们在山上遇到野猪了,听各自着实还不笑,于是众人便赶忙的一起到了山上寻他们。   现在见沈清二人虽然身上狼狈,但却没有受伤,众人顿时不解那野猪去哪里了。   听有人询问野猪的去向,沈清想了想,说道:   “那头野猪已经死了,不过位置有点靠里,需要再多一些人来一起搬回去。”   毕竟靠近深山,在往里面去一点,那树荫遮盖地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   若是在场的六七个人一起去的话,恐怕搬不回来还会遇到危险之类的。   不过要是在多叫一些人,就算是野兽看了因为会避开。   不过沈清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去拿野猪,因为对他来说这个野猪差点威胁到林茗的生命,他就算是吃着也会膈应。   听到沈清这样说,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有就听人问道:   “沈家小子,那野猪个头多大?”   虽说许炎三人已经说了目测有三四百斤,但众人又害怕消息有误,所以便又问道。   沈清照实话说,最后又问了问林茗道:   “娘子,那头野猪你还要不要?”   林茗想了想,说道:   “我要一条后腿就行了。”   两条后腿虽说是猪身上最好的部位,但其他部位也是很不错的,再加上还是野猪肉,不管事自己吃还是拿去卖,都十分不错的选择。   林茗不知道沈清对这头死野猪心存芥蒂,只以为他的意思是,人家帮忙搬野猪,没有好处肯定不行,所以让她先挑选过后,剩下的送给其他人当报酬。   而林茗正好也想腌条火腿吃,野猪肉质结实,那猪身上的膘也不少的样子。   这样的肉用来腌火腿最合适不过了,这古代虽然有腊肉咸鱼,但却没有火腿一来腌制的火腿用时太久,二来就算腌了,看起来也不像是她前世吃过的那种火腿。   而其他部位的肉,虽然应该也很好吃,但林茗方才那刀子刺那野猪眼时产生了心里阴影,所以也不太想吃了。   再加上她以后要是想吃,可以自己买,这个野猪被她在空间里弄死,身上的血几十在拿出空间,割伤之后,也没留多少下来。   没准吃起来还不咋滴呢,所以除了一条后腿,其他的肉,林茗还是不太感冒的。   原本心中还有迟疑的众人,在听到沈清说真的有三四百斤的死野猪,并且他们只要一跳猪后腿肉之后,顿时心中活络起来。   这在山上打猎,向来是谁杀的归谁,现在沈家人杀死一头野猪,却只要一条后腿,这样太败家了吧?   要知道,这随随便便一斤野猪肉,在镇子上都得卖到三十文左右了,比家猪的五花肉还要贵一些。   现在沈家明明可以一人给他们许一两斤的好处,绝对有的是人愿意去,毕竟虽说深山里有野兽,常人不太敢去。   但野兽毕竟少,没有几个人看过,再加上叫多一点人,这一两斤野猪肉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吸引力已经足够了。   谁知道现在人沈清如此大方,只要一条后腿肉。   林茗也意外了,她以为沈清问这个意思是,她想要什么,然后再在她不要的部位选一些送人。 第388章 徐红的期盼   谁知道却是她想要什么,所以其他都送人??   这也太败家了吧?   就算那肉不好吃,他们拿去卖也可以的啊!   想到这里,林茗有些加焦急在沈清耳边叽里咕噜说道:   “你不会是真的把那野猪全部送人吧?”   说这话时,林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她觉得沈清这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女啊,怎么就这么败家呢?   那野猪是野猪吗?   那可瘦白花花的银子啊!况且还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杀的!   好吧,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送进空间让空间杀的!   总之她废了不少力,怎么就全部送人了呢?   沈清只觉得有一只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耳廓,林茗说的话他是半点也没听进去,然而那原本白皙的耳朵,却瞬间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沈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而那边林茗见沈清不回答她,还以为沈清真的如此败家,真的全部送给别人呢!   顿时动静又大了些,可又不能被其他人听到,只听她继续在沈清耳边着急问道:   “你说话啊,该不会你真的这样打算的吧?”   沈清无奈,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必定会在众人面前出洋相不可。   于是他只好转头想让林茗老实点,别乱动也吹他耳朵。   可谁知林茗却恰巧等在那里,想听沈清地回答呢。   于是众人就见,面前背着自己媳妇的沈家老大,竟然歪头和他娘子亲上了   林茗:   沈清:   许炎三人:?!!   其他众人: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虽然只是唇瓣相互触碰了一下,二人在经过短暂地呆愣之后,也迅速移开了,可这下子就不仅仅是沈清耳朵根子红了。   就连林茗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沈清虽然不至于和林茗一样夸张,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面颊上盖上一层薄薄的红雾,若是林茗看了,或许还会犯一下花痴。   可林茗嫌早自顾不暇了,她生怕其他人误会什么,手也不抱着沈清了,一个劲地向着众人摆手道:   “你们别误会,我们是不小心的”   然而其他人却都一副我们大家都懂的神情,在场的也不知有汉子,还有一两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婶子。   她们面上的表情就更加暧昧不清了。   看地林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然而沈清却渡口林茗这种急于撇清的行为有些不满,只听他略带不自在的语气轻声道:   “误会什么,清和娘子本就是夫妻。”   林茗一愣,对啊,好像还确实是这样没错   虽然他们两个是假夫妻,可在别人眼里是真的啊!   于是林茗便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点头赞同道:   “嗯,你说的对。”   之后林茗也安分了,也不问野猪该怎么处理了,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不缺这个死野猪,沈清这败家的爱送就送吧。   随后沈清便将刚才他回来时路上做的标记告诉众人,让他们沿着标记走,就能找到那头野猪。   其他人自然没有疑问,一群人先等在山上,几人准备回去在叫几个,再拿几根棍子绳子,到时候好挑回去。   不然这三四百斤的野猪,浑身硬刺还真的不好搬。   随后沈清就继续背着林茗,身后跟着许炎三人,以及一个回去叫人的客人,一道回了沈家。   沈家人以及其他客人早就等着急了,他们知道山上发现了野猪,心里担心自家去帮忙的会不会有危险。   而沈母几人也等在门口往山上的方向看。   沈家这边的动静,就连前排的刘家都注意到了。   因为沈家门口一堆人在哪里翘首以盼,等着粘上的人回来,大多数又都是老弱妇孺。   要是跟着上山没准备不注意磕着碰着了,要是遇上野猪会更加危险,所以众人只好都等在沈家。   那刘铁根的媳妇刘徐氏又最是会讲的人。   见这里这么多人,有全是女子顿时好奇沈家除什么事情了。   于是便悄悄到了沈家门口,和众人询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你们这是在沈家作甚呢?”   徐红挑了一个平时经常在河边遇见一起洗衣服的妇人。   “你还不知道吧?”   徐红自然摇了摇头,随后就他那人说:   “沈家老大和他媳妇在山上遇见野猪了,刚才人回来找人进山到现在人都没回来呢!”   徐红惊讶道:   “什么?!竟然遇见野猪了?”   徐红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不是沈家的人发现栗子树被挖掉了,所以去找其他栗子树,没注意到了深山,然后遇见野猪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随即徐红便挤着问道:   “那沈家老大和他媳妇怎么样?”   上回是那沈林氏上山的,沈家沈清平时不是不出门吗?   为什么今天会一起出去?还正好遇见野猪了?   那妇人可能也是觉得等着有些着急,只好找个人唠唠嗑缓解一下心情,于是就听她继续道:   “害,那谁知道呢!刚才回来叫人的事沈家请的三个帮佣,沈清他们都没火来,没准是在山上遇见什么了吧。”   她没说的是,没准沈清两口子或许被那野猪给绊住手脚,甚至生死未卜也不一定。   毕竟刚才回来的只有三个人。   徐红心中一瞬间涌上许多惊喜,如果沈家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元气大伤,那之后就算在村子里抹黑他们,那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而且沈清又是老大,要是除了是,沈家顾及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徐红心中就非常爽快。   巴不得沈清二人非死即伤。   此刻的徐红已然被嫉妒蒙蔽了良心,仅仅是因为沈家这段时间的一反常态的情况我,就生出了不想让他们翻身,甚至是一辈子翻不了身的想法。   只能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了。   话放一边,沈清林茗这边却慢慢吞吞地走着。   许炎三人有些疑惑,他们为啥要走这么慢。   林茗虽然心里吐槽,但先在确实什么话都不多了,万一沈清这厮再回个头,那岂不是又尴尬了? 第389章 人证物证俱在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慢慢吞吞地回了沈家。   沈家的人看到沈清背着林茗,以及许炎三人回来时,都不由地心中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过其他等在沈家门口的人就有些着急了,就见沈母沈父还没来得及问沈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就纷纷七嘴八舌问询问了起来:   “沈家小子,怎么就你们回来了?还有的人呢?”   “是啊,他们不是上山帮你你们去了吗?怎么现在就你们回来了?”   知道没看到亲人的众人有些焦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清心中颇为不舍地将林茗慢慢从背上放下来,这才对着其他人作了作揖道:   “你们放心,他们没事,野猪已经死了,只是位置有些靠近山里,需要再叫些人过去帮忙抬一下野猪。”   沈清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十分惊讶地看向他们。   “野猪死了?还得叫人才能抬?那野猪得多少斤啊?”   沈清如实回答:   “约摸三四百斤。”   三四百斤一出,在场所有人又纷纷惊叹不已,不过众人惊叹的不是这头也只竟然个头如此重,而是这野猪是谁弄死的,三四百斤的野猪,要是冲起来发了狠,这对付起来可不亚于其他野兽了。   要是大家一起杀的,那这野猪其他人自然也有份,他们这来一趟沈家,没准还能分到一两斤野猪肉呢!   可要是沈家的人弄死的,那其他人可就没份了,他们来沈家吃饭,帮忙抬个野猪的事情,乡里乡亲的谁好意思要报酬?   可又想到,野猪和家猪不一样,一两百斤的野猪就能拱死好几个人,更别提三四百斤了,就算他们之前去了七八人,那也有些说不准。   毕竟野猪浑身是刺还有獠牙,想要将其抓获或者杀死,一般有经验的猎户都得费许多力气,今天沈家遇到的这头个头更是不小,他们一群人还真的抓住了?   会不会有人受伤了?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野猪是众人合起伙来杀的,于是纷纷都担心起来道:   “我家柱子没伤着吧?”   “我家的呢?他平时就最喜欢冲动了,被别被野猪伤着了吧?”   众人再次担心起来,等这些人问完,却发现面前的几人颇有些迟疑。   当然迟疑的主要是沈清和林茗许炎几个,那个回来叫人去山上的带路的人却面上带着一丝迷惑。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许炎三个来找救兵了,对付野猪的只能是沈清和他媳妇,可他们两个人一看就手无寸铁的模样,怎么可能将一个三四百斤的野猪杀死?   然而沈清二人迟疑的却是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讲出来。   沈清看向被他放在地上,稍微有些不稳地站着的林茗,林茗随后也朝沈清看了过去。   只见她无所谓眨了眨眼睛,沈清这才对着众人说道:   “其他人都没受伤,那野猪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敌得过一个三四百斤的野猪?”   这然而沈清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再一次惊吓过度了。   “那野猪是娘子一人解决的,我当时没在场。”   沈清实事求是地说道,他虽然心中觉得有些疑惑,但在看过那头野猪身上的一道一道明显无力的伤痕,以及被林茗方才的哭嚎翁乱了心神,他下意识觉得那也只野猪就是林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杀死的。   他并不觉得林茗太过凶悍,反而一想到面对自己体型三四杯的野猪时,林茗内心的绝望和孤注一掷,他的心感觉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好在,野猪死了,她活下来了。好在,他最后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沈清说出他当时没在场这句话时,林茗察觉到沈清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似乎沈清对她独自杀死了野猪这件事十分不开心吗?   难道沈清这厮是觉得她一个女的把野猪给杀了,让他这个男的没有发挥的余地了,所以不开心?   要说林茗脑子缺根筋,还真是缺了不止一根。   沈清面上消极的神色,明明是责怪自己为何不早点找到她,可却被林茗理解成了这样。   要是沈清知道了此时林茗内心的想法,没准没被自己自责死,也得被林茗给气死。   林茗可不知道沈清一点都没有怀疑她的原因,是来自那头野猪身上逐渐显得无力的伤口。   这样看上去才有一种,林茗慢慢和野猪耗得精疲力尽,并且因为野猪眼睛的致命伤,才一命呜呼的。   其他人却没有看见野猪,所有人此时看着林茗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怎么可能?   沈家沈清娶得这个媳妇这么熊?连野猪都能一个人杀死?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就算不相信,沈清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毕竟待会其他人一回来,他们就知道,这头野猪究竟是谁杀死的了。   于是面上神色各异,心里的想法确实都十分一致,那就是等其他人回来再说。   林茗面上倒是不算太过苍白,只不过刚才哭过,又在地上绕了好几圈,此事身上全是泥土树叶的,脸上头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沈清为了找林茗,在山里转了好几圈,因为那野猪和林茗的速度太快速,山上的树枝草地上很难找到正确的踪迹。   沈清也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才找到了林茗。   找到林茗时,沈清衣摆上自然也全是树叶尘土,一向一尘不染的沈清,今天确实有些狼狈了。   不知怎滴,林茗又想起刚才自己哭的拿一下,想起沈清好像还安慰她来着,那她脸上混杂的着眼泪和灰尘,岂不是都沾到沈清身上了。   这样一想,林茗瞬间将视线看向沈清的胸膛上。   果然,和衣摆比起来还算干净的胸膛上,此时正有一道道被胡乱拿着擦拭什么的痕迹,黄色的泥土混着泪水,将沈清的胸前的原本白色的衣服都给染变色了。   林茗:她其实不太想承认刚才那个在沈清面前哭的人是自己,真的。   只不过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算太想承认,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了。 第390章 一定是这样!   于是林茗就开始装起了没看见,她脖子十分僵硬地转头看向沈母那边。   沈清方才便关注着林茗的情况,见她看向的地方,沈清不由自己也低头看了看,当看到了自己胸前那一片毫不客气的痕迹时。   心中突然像是被击中了什么,再看向林茗时,就看到她僵硬地转头画面。   呵。沈清抑制不住地一声轻笑,这回林茗是听见了,可她还觉得不如不听见。   于是林茗当场脸色爆红,掩饰性地往沈母哪里走了过去。   “林氏,你身子怎么样了?”   沈母这次倒是没有察觉出二人的旖旎,反而看着林茗有些担心地问道。   刚才林茗是由清儿背过来的,现在又听清儿说,那野猪是林茗自己一人应对的,沈母便有些担心起了林茗的身体是不是受伤了之类的。   方才在所有人面前没办法问,现在林茗过来了,沈母可算有些担忧地询问起来。   林茗一边看着一群人离开沈家往山里走去,又拿着眼睛瞄了瞄沈清的神色,见对方面上没有调笑的样子,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对着沈母摇头道:   “娘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休息一会就好。”   沈母又上下来回看了好几遍,见林茗身上虽然比较乱全是树叶和灰尘,但却没有血迹,想当然是没有受伤了。   于是沈母就松了口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茗也点点头,随后就听沈母疑惑道:   “不过那野猪真的是你”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故意解释道:   “那野猪先被我弄瞎了眼睛,后来我趁它看不清楚,就慢慢磨死了它。”   沈母听到林茗讲其中凶险的地方,心中还是有些担惊受怕,觉得这次是万幸,要不是菩萨保佑,林茗这回是难逃一劫了。   随后沈母颇为正色道:   “过两天娘陪你去烧个香拜个佛,感谢列祖列宗地保佑,保佑你逃过了这一劫。”   林茗面上没有迟疑地就答应了,可心中却有些纳闷,这野猪明明是她弄死的,感谢列祖列宗干啥?   要是列祖列宗管用,她还会穿越到这里来遇到野猪?   不过香想想要是没有空间的存在,她指不定就真的翘辫子了,所以为了感谢老天爷狗她还不忘给个空间,也得去好好摆摆。   沈母见林茗很配合,当即也定下心。   随后沈母又疑惑起了他们到底是去哪里了,为什么会遇上野猪的。   林茗说起这个就有些无语,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沈母听。   此时沈母和沈清慢慢搀扶着林茗回了屋子,林茗需要坐一会,正好也和沈母说说,他们在山上发现的事。   而几人都没有发现,就连林茗也因为体力消失殆尽没有注意到沈家门口多了个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刘家刘徐氏。   天知道她刚才看到沈家沈清和他娘子沈林氏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里有多么觉得可惜!   等听到沈家不仅没人受伤,竟然还得了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时,她心里简直嫉妒地快要发狂!   为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沈家的?   上回是那果子,现在是野猪,三四百斤的野猪就算拿去卖,最少也得九两银子,甚至还不算上买的人多,价格贵的情况。   再听那野猪竟然是沈家沈林氏一人杀得,刘徐氏当即就不相信了,这个沈林氏能有那个能耐?   那她还不干脆去当猎户算了!   指不定是不是找的那家野男人帮着把野猪杀了,只不过不能说,所以才说是她自己杀的!   没听见沈家沈清说当时他不在场吗?   为什么一起去的山上,他们分开了?   指不定就是这个沈林氏在外偷男人,所以不愿让沈清看到呢!   刘徐氏见沈家没出事情,巴不得没事也弄出点事情出来,好让她内心平衡。   沈家要是和她们家一样败落,平穷,刘徐氏眼睛自然盯不上沈家。   可现在沈家的运势起来了,这就让刘徐氏心里难以接受了。   要是沈家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富贵人家,又自己赚钱的门路,那刘徐氏说不准还会和沈家交好。   就算她以前的婆婆原因,她极度讨厌沈家沈李氏,但这不妨碍她和有赚钱门路的沈家来往。   可现在沈家的一切,都让刘徐氏眼热发红,恨不得自己从老天爷手里将沈家的运势全部夺走。   才不至于他们刘家那么可怜可悲,一直都是内青村里的没落户。   要不是她徐红嘴巴会说,旁人不敢得罪她,如今在村里,还有谁看得起他们刘家?   自家丈夫是个窝囊废,两个儿子也没有稳定的赚钱营生,只知道成天在家编什么竹篾篮筐,每日卖那几十个钱,还听着两个狠心的婆娘撺掇闹起了分家。   每日能孝敬她多少银钱?呸!别说银钱了,她就是去拿几个鸡蛋,那两个该死的婆娘都要背后嚼舌根吹耳旁风的!   这老刘家,要不是她一人撑着,早就已经万人唾弃狗不理了。   徐红眼睛通红,看着沈家热闹的院子,不由地更加记恨起来。   一些想法在心中产生雏形,刘徐氏快步离开了沈家院子门口。   沈林氏不可能一个人将那劳什子野猪杀死的,一定是有野男人背地里帮她了!   要是一般乡里乡亲帮忙,何必要隐瞒?   那一定是因为两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但说出来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才隐瞒那个野男人的踪迹!   还有方才那个沈家沈清说的时候,那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一看就是背地里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没准就是沈林氏和那野男人私会,遇上了野猪,被沈清抓到了,所以沈清才脸色不好,所以只能说那野猪沈林氏一人弄死的,要不然难道还和所有人说,那野猪是他娘子和她野男人一道弄死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想的肯定没错,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沈清和沈林氏要和大家说谎?   这样想着,沈林氏的脚步一时之间更加快了。 第391章 抢了便是   徐红心中的猜测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林茗也没这个闲工夫去想其他人会不会不相信那野猪是她杀得,当然也不会关注这件事被那些有心人士知道之后,会不会在暗地里抹黑造谣了。   此时林茗沈母以及沈清正在沈清林茗二人的卧房里。   沈清这段时间一直和沈父一个屋子休息,自从那次将自己的枕头和林茗的换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屋子了。   现在陡然进入,沈清心中有一瞬间的晃神。   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今天晚上,许炎三个就有自己的屋子住了,他也将回到自己原来休息的地方,和林茗一起   林茗和沈母说着话,二人倒是没有注意沈清那些异样的表情。   因为沈清平时面瘫,所以即使出现某些轻微的变化,旁人也很难察觉地出来。   “娘,我没事的,你瞧,这胳膊这腿好着呢。”   沈母一进屋子就想要让林茗将衣服脱下来,让她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对于沈清在旁边这件事,沈母当然不在意了,清儿和林氏是结发夫妻,这些事还需要回避什么?   然而沈母不在意,林茗却是在意的,不应该说是非常在意的。   她这和沈清还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让他将自己身子看了去?   就算只是让沈母和她在床帘里面看,这都已经很羞耻好吧?   所以林茗想都没想,直接将自己健壮有力的胳膊和腿展示给了沈母看。   沈母看到林茗面上的不自在,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是为什么,见林茗实在有些放不开,沈母也不再强求,只得面上故意笑话道:   “都已是夫妻了,怎滴还这么害羞?”   林茗顿时闹了个红脸,看着沈母有些恼羞道:   “娘我没害羞,我是真的没受伤。”   知道林茗脸皮子薄,沈母也就不笑话她了。   随后二人又讲到今日他们上山遇到的事时,沈母才问道: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摘野菜了吗?为啥会遇见野猪?”   村里人摘野菜一般都是在山脚下或者山外围摘的,而野猪这种大型也收,一般要不会出现在太外面。   就算真的有野猪,看到人也会选择先躲开,除非受到攻击,发了疯才会直接攻击人。   现在林茗他们遇到野猪不说还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杀了它,可想而知那野猪必定是攻击人的。   沈母之所以会这样想,因为她了解沈清和林茗,知道他们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情,就为了抓一只野猪。   清儿的性子她自然不用说,处事稳妥,林茗这段时间她也了解了不找,也不像是个莽撞冒进的人。   再加上这段时间他们在外摆摊已经赚了不少银钱了。   这甚至比沈家这些年赚的总数还要多,林茗不至于为了一头几两银子的野猪,以身试险。   所以那野猪肯定是主动攻击人的,可他们不是在外围摘野菜吗?   为什么会遇见野猪?   于是林茗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母。   “我们摘完了野菜又去看了栗子树哪里的情况,发现所有的栗子树都被人为挖走了。”   沈母吃惊道:   “这怎么可能?”   林茗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那地上还有好几个坑洞,虽然被重新填上了土,但土的颜色还是能看出来栗子树是被人挖走的。”   沈母皱着眉,想了想道:   “难道,是刘家?”   毕竟他们今天回来时还看见刘家刘徐氏背上沾着栗子刺壳,现在又发现栗子树被挖走了,沈母会联想到刘家林茗也不意外,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见林茗道:   “虽然现场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是刘家的痕迹,但工具这些天刘徐氏一直有意无意地窥探我们,我也觉得可能是刘家做的。”   沈母有些不确认地再次问道:   “那些栗子树当真一棵都没有了?”   见林茗点头确认之后,沈母心中有些埋怨起挖树的人。   就算觉得是好东西,全部挖走是不是做的也太绝了?   万一他们养不活,全死了,那之后岂不是都没有这种树了?   他们不是想一直瞒着栗子树的存在,毕竟上回宴请众人的时候,栗子的样子已经被客人们看到了,他们也没遮掩过。   现在倒好了,别说摘栗子了,就连树也被挖地一棵不剩。   这做法也太   林茗知道沈母心中的想法,她也认为这样的做法有些故意不让沈家好过的意思在里头。   可以说这个挖树的人,必然知道这些树的作用,也或许知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些树的存在以及作用,所以才全部挖走,一棵不剩。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全部种不活,也不要让其他人得到的意思在里面。   想到这里,沈母便问道:   “那咱们之后还做栗子饼的吃食生意吗?”   林茗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不知道,再看吧,咱们先把手里的这些栗子用完,之后去山里找找还有没有这种树,要是没有,那咱们以后不做就不做了。”   有是一定有的,但她现在可不能拿出来,毕竟空间里的栗子树在空间长地更快一些,在外面的速度那真是不知要慢多少倍了。   林茗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的情绪,但眼中的失落还是有一些的,沈母自然开始安慰起来:   “林氏,咱们以后就算找不到栗子树,也还有卤味和烧烤的生意,其他人想要抢这门生意,那就让他们抢去吧。”   说完,见林茗面上没露出不舍的情绪,沈母这才继续道:   “天底下的事情,都是要看缘分的,若是这些树被人挖走了,那就证明这生意本来就不适咱们的,你也不必难过,咱们再去找其他栗子树,再不济你也有卤味和烧烤摊啊?”   林茗点点头,貌似是因为沈母的话有了些感悟道:   “娘你说的对,是我们的生意,谁也抢不走,不是我们的,让其他人抢了便是,反正我们也不缺生意做。”   沈母见林茗如此有悟性,也赞赏地拍了拍林茗的手。 第392章 挑剩下的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准会不甘心,去刘家找事不可。   就算有那些知道人言可畏,刘家占着理的人,心里也必定不会太舒服,记恨埋怨那是常有的事。   因为这栗子生意是他们做的,做是也从没想到赶尽杀绝,一棵树不留,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挖去所有的树,心里不平衡那是一定的。   所以沈母想要安慰林茗,让对方不要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个栗子树一开始就没结多少果子,林茗却为了这些栗子又是做推车又是做烤炉的,这其中付出了不少精力。   对于其他两个吃食生意来说,栗子饼这个生意每日进账其实并不多,甚至可以算是少之又少。   能做的也只有每日一百个,用做这些栗子饼的时间来做其他生意,营收绝对可以翻好几倍。   但林茗却一直坚持没有放弃栗子饼的生意,这在沈母看来,林茗必定是对栗子饼这个吃食情有独钟的。   沈母也知道,林氏这人虽然看着比较唯利是图,做生意也很有一套脑子也灵光,可对方待人处事却光明磊落,对其他人的处境也从不至于冷眼旁观。   这样的女子,若是坚持做一件事,那必定是有她坚持的原因,因为林茗本就是个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人。   现在因为别人的原因,突然失去了这份生意,兴许她会难过伤心呢?   可谁能想到,林茗虽然失落,但却没有露出那种被其他人抢走生意时候的愤懑不甘的感觉,反倒是表现地比她这个婆婆还要释然。   难道说林茗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栗子的生意做长久吗?   沈母心中这样疑问道。   林茗不知道沈母心中的想法,不过她会一直坚持栗子以及栗子饼,倒还真的是因为她对栗子这个吃食比较喜爱。   前世上学的时候,看着其他同学整日里手里拿着各种零食在吃,年幼的林茗也很羡慕。   但她虽然羡慕,却也知道,福利院的补贴本就少的可怜,她能有机会上学就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院长阿姨更是为了照顾他们,连衣服都舍不得买,衣柜里总是那么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   所以林茗虽然羡慕,却从来没有问院长阿姨或者其他人,要过任何零食或者玩具。   那个时候,林茗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去学校食堂里吃早饭,因为食堂每星期二的早晨,会供应一种早餐饼。   那早餐饼的味道对于林茗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甜甜的绵绵的,一点也不腻,甚至比那些别人手里的零食还要让她觉得美味。   初中三年,每到星期二的早晨,就是林茗最欢喜的时光。   她学习优异,学校免了她的学杂费,而从福利院出来的小孩,学校也会补贴餐饭费用。   所以,对于林茗来说,这种早餐饼,是她唯一尝过,却也唯一觉得即使以后再尝任何一种早餐饼都依旧是最爱的食物。   星期二的快乐时光,从星期一就开始期待,甚至从吃完的那一刻起,之后的时间里,都有了期待。   所以沈母没有猜错的是,栗子确实对于林茗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沈母却也有一点没猜对。   那就是,林茗真正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紧紧抓在手里的,不会给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假如她真的将什么东西或者人放在任人获取的环境下,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觉得不重要。   她不在乎不伤心失落与山上的栗子树,只是因为真正重要的东西,她早就已经转移到了空间里。   她的空间万物生长,是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她栽种这些对于她而言有特殊意义的植物。   其他地方的栗子树,没了也就没了,她一点都不在意。   所以那些树的归宿是谁,被谁挖走,她也一点也不在意。   要说其他情绪,可能还会有对刘家刘徐氏的轻视,毕竟这些树,是她挑剩下的。   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也让林茗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从这件事上还是可以看出些什么的,那就是刘家以前难道和沈家结过仇吗?   这个世界可没无缘无故的针对,除非之前已经早有暗流。   林茗怎么会猜到,刘徐氏之所以看不得沈家过好日子,纯粹是因为沈家以前的日子没有怎么好呢?   “你能看开就好,林氏向来让娘放心的。”   沈母赞许地看着林茗,林茗也点头继续装着自己宽容大度的不计较这些恩怨情仇的模样。   沈母却不知道,林茗早已将一些栗子树转移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   而他们只需要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栗子树就将横空出世在大青山的某个角落里,并且硕果累累。   等到时,她再以刘家同样的做法,明着将这些栗子树全部栽种到沈家。   不遮着掩着,若是那刘家的人要搞幺蛾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清见自家娘亲和自家娘子感情甚好的模样,竟然有些吃味起来。   这倒也不是极度沈母能和林茗如此亲密,只是沈清如今想到他连林茗的手都没碰过,心中就有些郁闷起来。   是不是他一直以来都太过礼让了?   莫不是那些画本上说的才对?男子就当主动出击不成?   说话间,沈母又想起那野猪的事,于是便又问道:   “那野猪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今日难道去深山了?”   讲到这个,林茗也有些郁闷道:   “哪能呢,娘不是说过深山有野兽出没吗?我们就是摘了野菜,又去了趟栗子树那边,回去路上却不知怎滴被一头野猪给追上了。”   说完林茗感觉到有些口渴,便和那站着的沈清说道:   “我渴了。”   沈清边自觉转身帮林茗倒水去了,可身子是转过去了,耳朵却依旧听着林茗二人的谈话内容。   “后来怎么样了?”   沈母听见清儿林茗被野猪追上了,即使知道那野猪最后死了,却依旧着急地问到。   之后林茗便眉飞色舞地给沈母说了一段和武松打虎极度相似的情景。 第393章 是个能干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那野猪竟然直接往我这里冲过来,这要是旁边许炎他们被撞上了,以他们那胳膊那腿的不得非死即伤?”   林茗煞有其事的模样让沈母颇为忍俊不禁,随后便听林茗继续道:   “于是我当下就赶紧转变了方向,往另外一边跑过去,那家伙这野猪就像是专门盯着我一样,我一转变了方向,它也跟着我忘旁边追了。”   沈母有些担忧道:   “那可如何是好?这野猪要是发起狠来,可是不管不顾的,几个男子都不一定能制地住”   林茗摆摆手神神叨叨道:   “没事娘,要论武力我虽然打不过这头野猪,可我能跑啊!”   “我跑啊跑的,也不回头,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那野猪虽然凶狠,但畜生总归是畜生,遇到那急转弯的地方,经常刹不住也是正常的。”   “我就逮准了时机,在拿野猪又一次即将要追上我的时候,手里拿着弯刀回头就往它眼睛上狠狠戳了一下!”   沈母听到如此凶险,不由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后来呢?”   林茗见沈母没有怀疑,心里便松了口气,随后继续编故事道:   后来那野猪眼睛吃了痛,一下子就晕头转向了,我往东跑它往西奔,我生怕它眼睛好了之后再来追我,于是就几次将那野猪引地撞到树干上,在时不时地在它身上留下几道口子,最后那野猪终于撑不住,倒地一命呜呼了。   沈母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凶险的过程。   一时间看着林茗沈母有些心疼道:   “苦了你了。”   林茗却摇头道:   “没事的娘,我当时倒是没觉得累,等那野猪倒地上了,我才发现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想到就腿软,最后还是让沈相公背我回来的呢。”   沈清摇了摇头,将已经冷了一些的水递给了林茗,林茗十分自然地接过,喝之前还不忘说一声谢了。   沈母点点头,又道:   “当时情急之下,不觉着累也是正常的,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不要老上山了,没准山上还有野猪。”   说道这里,林茗就纳闷了:   “娘,你不是说深山里才有野兽吗?”   沈母自然也有些疑惑道:   “往常也见过有野猪下山,可那些见着人一般就都跑了,可能是最近马上要过冬了,野猪饿得狠了下山来找食物吃?”   林茗有些无语,野猪也要冬眠?好吧就算不冬眠也得储存够了冬眠的粮食。   这样一说,除了这猪看到她就死命的追,好像确实没直接拱她地说   那也是她跑得快啊,要不是她能跑,指不定她已经死在那野猪手上了。   不过那野猪为什么只追她?   一开始冲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沈清将她拉开,那野猪指不定就将她撞死了。   后来更是只追着她跑,其他人在它眼里跟不存在似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诶!等等,该不会是因为她的空间?   不,准确地说是因为她空间里的灵泉水?   从家里的两头牛可以看出,她用空间灵泉水种的植物对于动物来说具有非常明显的吸引力。   而且人这样的高等动物喝了空间灵泉水都有许多好处,更别说低等动物了,他们对于空间灵泉水的渴望难道会让他们发狂吗?   可家里这两头牛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狂,反倒是为了想要吃空间里种的青草,更加聪明听话了,赶车的时候只需要指一下,那牛就知道往哪里走。   所以问题绝对不是出现在她的空间身上,就算她空间受导火索,那头野猪也肯定有问题。   这样想着,林茗便对着沈母道:   “或许就是如此,那野猪看见我们背上背着筐篓子,里面全是野菜和美味的菌菇,没准就是来抢东西吃的。”   沈母虽然觉得就几筐子的野菜还不至于让野猪发狂,但事已至此,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通了。   总不至于那野猪想要吃人吧?这里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野猪吃人的事,就算有那主动伤人的,也都是熊瞎子咬死人的事,野猪还从来没听说过。   “对了清儿,当时你们有没有看到那野猪身旁有野猪崽子?”   沈清想了想摇摇头道:   “未曾见到。”   那就怪了,要是没有也猪崽子,那这头野猪是为何要主动攻击人?   林茗几人想半天也想不明白,随后就没再纠结,反正也是虚惊一场,再怎么说,那野猪现在也已经死了。   “不过这野猪你们作何打算?”沈母问道。   见沈母看向自己,林茗就如实回答道:   “我只需要一条猪腿就行了,其他的可以由爹娘做主。”   沈清倒是附和道:   “方才在山上,清说沈家只要一条猪腿。”   沈母想了想,也点头道:   “送了也好,也算是破财免灾,等过几天林氏还得和我去一下镇子上的寺庙祁个福,感谢菩萨保佑逢凶化吉才是。”   沈清林茗跟着点点头,这野猪归谁的问题就解决完了。   之后沈母又问道沈清林茗几人摘的菜,这个二人倒是不太清楚。   当时那野猪追人时,慌乱之下,背篓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待会去问一下许炎他们,没准他们知道。   就算不知道也没事,毕竟现在多了这些猪肉,也能多做几个菜了,今天虽说吃口饭的人多,但现在好歹多了一整头三四百斤的野猪肉,到时候杀了吃杀猪菜。   剩下的沈家留一条猪腿,其他的分发给帮忙运回来的客人,倒也算尽善尽美。   三人谈论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应该是去抬野猪的人回来了,就算八个人抬着,每人也得五十几斤的重量,这野猪的个头,让等在沈家的人看了,着实有些吃惊。   等所有人看清楚野猪身上的伤口,和它眼睛上那道决定性的伤口之后,这才纷纷咂舌不已。   “沈家媳妇是个能干的啊!”   “乖乖,我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制服野猪的呢,原来是往眼睛先来了一道啊这野猪看不见了,自然好对付多了。” 第394章 别以为她不知道   “是啊是啊,这沈林氏倒是聪慧过人,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敢戳瞎它的眼睛,这胆识可不是一般妇道人家能比得上的。”   和沈清沈母一道出来的林茗,听到门口不住地夸赞自己的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话说她其实一点都不勇敢,一开始只想着跑,最后也是在实在跑不掉了的时候,才想起用空间的。   给这些人造成了这样的误解,林茗不由觉得十分惭愧。   这还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到了那头野猪跟前,林茗再一次看到自己处心积虑伪造出来的案发现场,顿时心里有些心虚起来。   这应该不会被其他人看出来些什么吧?   要想不被看出来,那就得先讲野猪给杀了吃肉,这样不就死无对证了?   于是林茗便和沈清说道:   “相公,这野猪还是尽早杀了吧,要不然过会肉该不新鲜了。”   沈清想了想点点头,对着一边正歇息着的一位中年男子道:   “还烦请刘叔帮着杀一下猪,一会结束时候,剩下的野猪肉除了一条猪后腿,其他就都分给各位当做个彩头。”   这意思自然都听得懂,沈家打算拿这头野猪做菜,自己留下一条猪后腿,其他的就都分给前来吃饭的客人。   这话一出,众人皆意外地看向了沈家家主沈奎章以及沈母。   仿佛在确认沈清说的话算不算数。   沈奎章对这野猪肉也没有什么想法,既然清儿这样安排,那他娘一点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沈奎章便点头看向那个中年男子道:   “就按清儿说的做,还望大家不嫌弃。”   随后众人就是一阵客套话以及感谢词,都说沈家大方不愧是大户人家。   这些话听在前来看热闹的徐红耳中,指不定多气愤了。   还什么大户人家,明明就是个穷酸秀才!不就是得了些猪肉,还是死猪的肉,就一个个阿谀奉承的,真叫人看了作呕。   随后那刘徐氏便又悄悄地回了刘家,在她家里,全家都在这了,就连两个儿子的娘子也都来了。   刘徐氏将自己要他们做的事说了遍,那边刘铁根就有些迟疑道:   “这样不好吧?人家要是知道了是咱们说的,那不得和咱们拼命?”   徐红却嗤笑一声道:   “拼命?我们不过是说实话,有本事他们就找上门来,没本事还不允许咱们说实话了?”   刘铁根继续迟疑:“这”   徐红狠狠瞪了一眼刘铁根,恨铁不成钢道:   “瞧你那副出息,你就一辈子被沈家压在下头吧!”   随后徐红也不理会刘铁根了,直接看向自家两个儿子以及两个儿媳妇,说道:   “你们帮不帮娘?”   四人有些为难,实在是这些话他们怎么好意思说?   这女子的名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随随便便说沈家沈林氏在外面有野男人,这话要是真的传出去了,那沈林氏还这么做人?   徐红两个儿子都不算坏,加上两个媳妇平时也和徐红这个婆婆之间有些矛盾,所以都不太想答应徐红这个事。   然而徐红是谁,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只见她突然一下子坐在地上,就哭嚎起来:   “天杀的老天爷啊!我辛辛苦苦将两个儿子拉扯大,现在为娘有一点事情让他们去做却一个个都不情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自己养活自己长大地呢!”   哭嚎声顿时让在场几人坐不住了,直将徐红给拉扯上来,语气急道:   “娘,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事我和弟能不帮你吗?”   徐红眼神幽幽道:   “那这件事你们做事不做?”   “这”   几人有些迟疑,却见那边徐红又要哭天喊地,只好堪堪答应了下来:   “娘,我们答应你不就是了,可万一人家沈家站出来有理有据的辟谣呢?”   徐红瞬间笑了:   “辟谣?辟什么谣?这根本就不适谣言,他们自己要是能解释为什么那沈林氏一人能将那野猪给杀了,还用辟谣的?   怕是他们自己也解释不了和稀泥吧?”   方才徐红只是站在边上围观,只是隔着众人看了一眼人群中间的野猪一眼,看到个头实在是足不少肉,又听到周围朦朦胧胧的对沈家的夸赞之词,便气愤地回来了。   却没有看到那野猪眼上的伤口,以及站在内圈的人讨论的话。   不过即使徐红知道了,她该做的事也不会落下,只不过没怎么明目张胆了罢了。   人向来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她嫉恨如今的沈家,心里总要给这份嫉恨找些理由。   既然要找理由,还有什么比沈家本身就不堪入目,能让她心里平衡的?   她不仅要觉得沈家不堪入目,做儿媳的偷男人,还要让沈家人在村里人面前变得可怜,让那些巴结沈家的人,个个都背地里嘲笑沈家大儿子被戴了绿帽子。   这样她就开心了,之后就算沈家还能赚钱又怎么样?   村里的人只当沈家男人是个可怜虫,她看呐,没准不仅仅是那沈林氏,就是那沈李氏也不像没问题的。   当初那沈清,可不是说在亲戚家养的,到了几岁时才接过来,她看指不定就是那沈李氏在外和其他人生的野种,只不过那沈奎章好面子,才把沈清当亲儿子养。   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过了这么些年,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些往事,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时沈家刚搬过来,可是没有这个沈清的,过了一年半年的,沈家才突然多了个儿子,当时自家对外解释沈清之前一直养在亲戚家。   可在沈清没来之前,她分明听见有一次沈母被她婆婆请到家里缝衣服时,她婆婆还问沈李氏怀小孩的事情,当时她记得沈李氏说的是一直没怀上。   当时她被婆婆成日苛责,是不是就在她面前说这个沈李氏怎么怎么好,于是她路过卧房时就多听了几句。   她敢确定自己绝对没听错,就算现在她老不死的婆婆去世了,但她可还活着呢!   沈家以为他们的秘密还真的没人知道吗? 第395章 不会也会   沈家以为他们的秘密还真的没人知道吗?   那她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天底下没有被不透风的墙。   徐红两个儿子以及两个儿媳妇面上都有些牵强附会,但又怕徐红叫嚷,将自家的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到最后他们还要被骂不孝子之类的难听话。   所以便都只好勉强答应下来,毕竟沈家不管怎么样都是外人,他们就算做对不起沈家的事,那也是情有可原,被逼无奈罢了。   然而沈家这边却又有了新发现,等那有屠宰经验的刘老将野猪放了死血,破开肚子才发现,那猪肚子里,竟然还有野猪崽子!   林茗看到这一幕,心中默哀了几息。   有些叹息,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要是她不将野猪传送到空间去,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只不过可怜乐肚子里无辜的野猪崽子。   而她现在也终于知道那头野猪为什么要朝她冲过来了。   现代时一些怀孕的猫狗都会出现性情大变攻击人类的情况,更别说野猪这类猛禽了。   再加上她身上有空间灵泉水的存在,所以也只才想发了疯一样地攻击她,或许只是因为是了理智的同时,又本能地受灵泉水的吸引吧?   看来空间灵泉水对于一般比较温顺的家畜来说,是能让它们更加听话聪慧的存在。   而对于野外的甚至是失去理智的动物来说,这只会加剧它们的疯狂。   这样说来,她以后再山上时还是少用空间灵泉水为妙。   因为今天她们摘完了野菜时,她觉得有些口渴,便偷偷喝了些灵泉水,只要心念一动,嘴里就会涌出一股泉水,都不用拿碗或者杯子,她就能解渴。   可谁知道,这个行为却招来了一个怀着孕并且失去理智的母野猪呢?   想到这里,林茗又再次低头默默哀悼了会。   林茗不知道的是,这头野猪也不全是因为她空间灵泉水的原因才出现在外围。   而是因为这几日刘家人上深山挖树,惊扰了一些动物,野兽就算武力值强,只要不是实在饿的不行找不到吃的,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毕竟野兽在人心中非常危险,野兽心里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四散而去的动物里,自然就有这一头怀孕被惊吓到的母野猪。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野猪啊野猪,既然你已经死了,也不要怨我,来世投个好胎,记住可千万不要遇见有空间这种危险武器的人呀”   林茗嘴里像是在祷告一样念叨着。   现代人吃肉还是吃素,都不用自己杀自己处理,拿钱去超市里卖,钱货两讫心中也不会太过愧疚。   而她现在来了古代,又是杀鱼又是杀猪的,现在还发现野猪肚子里有野猪崽子,就算那野猪死的不冤,可它肚子里的野猪崽子却没做错什么,林茗心里的情绪自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念叨完了之后,林茗左右回头看了看,见没人听见她说话,这才心中松口气转回头。   心中暗怪自己怎么差点就将空间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狠狠地在心里提醒了下她下次不要如此掉以轻心,林茗这才继续看着杀猪师傅继续杀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头猪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叫唤地那么凄惨地原因,杀猪过程除了有些血腥,猪肚子里的东西有点倒胃口之外,其他的倒没有太让人不忍直视。   灶房里也已经有人在做菜了。   因为人员众多,准备地自然也要多一些。   好在林茗几人去山上摘的野菜以及菌菇最后都被上山抬猪的人找早一并带下来了,在加上一些客人也回家拿了写青菜带过来,所以素菜是不缺的。   荤菜现在自然也不缺了,光是这一头野猪,就能再办几桌子了。   林茗也不急,其他的家常菜有牛婶子几个婶婶帮着吵,只要等最后她和沈母去做一下主菜就好了。   加上她现在手软脚软的,做菜也不一定颠地起勺。   那边杀猪的刘叔,虽然轻松,却总觉得这猪有点不对劲。   村里每年杀猪都是由刘叔掌刀的,干净利落也不至于让猪太痛苦。   今日虽说这猪已经是死猪了,不至于挣扎扑腾,血也没有及时放,所以应该会留一些在肉里面。   可他越解越觉得怪怪的,哪里怪也说不出来。   虽说这头野猪是死了之后才杀的,可那猪血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难道说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流血吗?   可野猪身上还有那么些口子呢,虽然都不太深,可也不至于一点血也不放吧?   难道是因为肚子里有野猪崽子所以血多一些?   刘叔没有杀过怀孕母猪,这样正常,毕竟谁家母猪怀孕了,来年就能下猪崽子养猪仔,过年还要杀猪的?   所以刘叔没杀过怀孕的母猪,更别说是这种肚子里的猪崽子已经成型的母猪,所以刘叔自然将异常现象往这上面靠了。   林茗不知道,她有惊险地躲过了一次。   此时的林茗正和林秋白沈清他们在书房聊着闲话。   原本书房属于不说废话色地方,比沈家的饭桌还要严肃安静,可每回林茗一来,书房里瞬间就热闹了不少。   平时不怎么敢说闲话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二人,也因为林茗的到来,变得活泼了许多。   而沈清在一旁看着书,倒也不制止几闲玩。   林秋白沈子胥二人发现,没回他姐(大嫂)来之后,姐夫(哥哥)就变得宽容许多。   “诶对了,沈清,你说你为什么将所有野猪肉都送出去啊?”   林茗手里拿着几个糖炒栗子一边吃着一边问。   沈清看了看林茗全是黑灰和栗子毛的手,转回头回答道:   “不送出去,你以为你杀的这头野猪会这么快被大家接受吗?”   林茗剥栗子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只见林茗一拍脑袋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沈清你说我一人将这野猪弄死了,别人会不会相信啊?”   正在林茗以为沈清不会回答之后,窗户口传来了沈清的声音:   “不会也会。” 第396章 最强痒痒怪   “什么叫不会也会?”   林茗有些纳闷,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反正她刚才看到前院的那些客人看到野猪的时候都挺客气的,还夸赞她来着。   沈清知道自己这回是看不下去书了,于是便直接将书倒扣在了桌子上。   偏头垂手看着林茗道:   “即使原本不会相信的人,现在连吃带拿,也不得不相信了。”   “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   林茗觉得有意思,沈清这厮难道在山上就想到这一点了?   其实其他人相不相信是她杀的,也不过就是对她的名声有些影响。   毕竟沈家也算书香门第,她这个大媳妇要是传出了悍妇的名声,那对沈家来说也是个尴尬的事。   不过她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别说她不是悍妇,就算这段时间,她还乐意当悍妇呢,起码悍妇谁都怕。   她可是能打得过野猪的人,起码能震慑一下心怀不轨的人不是?   林茗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件事对她名声的影响,可不仅仅是悍妇不悍妇,甚至有关她身为女子的贞操德行。   话说着林茗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那你们难道不觉得我一个人将那野猪弄死了有点太不像话了吗?”   说这话时,林茗看似在剥栗子,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一下几人的反应。   林秋白却是最先道:   “姐你别想多了,要不是姐将那野猪给杀死了,就是那野猪害姐了,难道说一定要酿成惨祸才是像话吗?”   旁边沈子胥语言没组织好,不过显然他也认同林秋白说的话,他刚才可是看见那头野猪了,那么大的野猪,要不是大嫂走运,以后就再也没人给他们做好吃的鸡蛋羹了。   于是林茗见沈子胥也跟着点头之后,便又看向了一旁正偏头看着她的沈清。   虽然林茗觉得沈清这样坐着拿手托着头看她的样子有些让她不知在,不过她还是假装轻松地一边剥栗子壳,一边问道:   “那沈清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沈清状似思考了会,随后才看着她道:   “我自然相信你。”   林茗心中切了一声,相信还要想一会吗?   不过面上却和沈清装地恩爱道:   “相信就好,虽说这样对沈家大媳妇的名声传出去有点印象,不过我们可以说是因为那头猪怀了崽,所以身子比较虚弱好对付就行了。”   林茗没发现的是,她问的是自己一人杀野猪是不是太不像话了,而沈清回答的确实相信她。   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林茗却因为心中原本就心虚,所以一点也没发现。   而沈清之所以回答相信,也是因为他的五感敏锐,知道现场除了那头猪,林茗以及他之外,确实没有出现过第四个人,所以那头猪不管是林茗用什么法子杀死的,总归都是林茗杀死的。   不过沈清也想知道,林茗现在如此刻意地在掩饰的事实,究竟是什么。   在沈清眼中,林茗的一切掩饰都太过明显了。   从一开始在山上,林茗突然痛哭之时,他就默默检查了林茗身上有没有伤口,而林茗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野猪身上却有不少伤痕。   假使林茗再和野猪打斗的时候,划伤那些伤口,那她身上必定也会被溅到几滴血。   可林茗身上除了泥土和树叶,却没有一丝血迹。   这只能说明,那野猪身上的伤口,是死后才划上的。   而那地上的野猪血并没有多少流出来,也能看出,那些伤口划的时候,猪身上的血已经不怎么流动了。   当然,这只是沈清的猜测,除非林茗自己承认活否定,他也不能完全证实自己的猜想。   不过他直觉,林茗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或者说瞒着所有人。   他也猜想过可能的答案,无非林茗用了蒙汗药这种可以使野猪沉睡的药,可这也讲不通。   因为想要让处于疯狂的野猪乖乖吃药,本来就是极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沈清自己也有些想不通,此刻才如此看着林茗出神。   沈清点点头,好似在回答林茗的说法。   林茗继续剥着栗子,却见那沈清依旧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疑惑什么一样。   林茗虽然觉得此时的沈清有些软萌,但这不妨碍她因为被这样盯着起鸡皮疙瘩。   于是林茗便暗自搓了搓胳膊上的颤栗道:   “你看着我做什么,也想吃糖炒栗子吗?”   沈清摇了摇头,林茗更加奇怪了,随后就听见沈清眼角一弯,看着她的头发道:   “你的头发上,有些栗子毛。”   林茗一愣,下一秒就拿手掸了掸头发,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越掸,原本的还没掸下来,自己手上的栗子毛又沾了点在头发上。   于是沈清几人就看着林茗在那和自己较劲起来。   沈清有些无奈,随后站起身子朝着林茗走去。   林茗正低着头方便将栗子毛扒拉下去,又见自己身前出现了一双鞋子,这才叫道:   “沈清你快点帮我把栗子毛弄下去,要不然一会头皮肯定遭殃。”   要说这栗子,就又一点不好,就是剥栗子壳的时候容易播出壳内层的栗子毛,这东西可麻烦了,要是沾到身上,得痒半天。   栗子毛和毛豆的毛,并称史上最强痒痒怪,要是掉到她头发里面,那晚上岂不是得洗头了。   这么冷的天,她傻才洗头,古代还没暖气浴霸,上回洗个头,差点感冒。   要说林茗刚来这里还是个有洁癖的人,现在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能不洗就不洗,因为洗头太费劲了。   她这一头的头发,端的是乌黑发亮整个黑长直,在现代指不定就是那最美的风景线。   可在这里呢?白天得盘起来梳妇人髻,晚上洗要么太长洗不干净,要么废水还手酸。   关键这头发养地这么好,她都不舍的剪,古代还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头发没准还得来回问一遍祖宗十八代,真真是麻烦地很啊!   “沈清你怎么不动啊,帮我摘出来啊?”   林茗见沈清在那站着,也没动作,顿时急道。 第397章 那你来帮我洗?   林茗不解,不知道沈清又犯什么毛病,医师节就想对着一边的林秋白让他过来帮自己摘栗子毛。   谁知道这时沈清却说道:   “别动,好像掉到头发里面了。”   林茗心中一愣,顿时急道:   “那你还站着干啥呢,快帮我挑出来啊,要不然我就惨了。”   想到自己的头皮即将被痒痒怪支配,林茗心中极度恐惧着。   在林茗看不见的地方,头顶的沈清无声地笑了笑。   随后,沈清便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林茗头发上的一撮栗子毛拨弄了一下。   林茗觉得有些奇怪,沈清怎么这么墨迹?   要不然还是她自己照着镜子来?   反正她刚才手上也就一点,应该也没弄多少上去。   刚想直起身,沈清却反应过来说道:   “别动,马上就挑出来了。”   林茗无法,只好以一个给沈清道歉的姿势,弯着脖子站在那里。   等沈清轻轻将那撮栗子毛挑出来之后,这才看向了林茗白皙的后颈,面带着笑意,语气却遗憾道:   “你方才动了一下,那栗子毛不见了。”   林茗顿时怒了,撅着嘴数落道:   “让你挑个栗子毛你都挑不出来!我自己去弄。”   随后林茗便一个跨步,飞快地跑回了卧房,那里有一个铜镜,虽说没有现在玻璃镜子的效果好,但看个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然而等林茗到了卧房之后,歪着头一边看着铜镜,手里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找寻着栗子毛的踪迹。然而林茗看了变天,都没找到头上有栗子毛的踪迹。   手又酸的很,还越想越觉得自己头皮竟然开始痒起来了。   难道是真的掉到头发里面去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头皮痒痒的?   “完了完了,这下子不洗头不行了!”   林茗哭丧着脸去厨房提了桶热水,沈母见了有些疑惑道:   “林氏你提水做什么?”   林茗无法,只好说自己头上好像进了栗子毛,正痒着,想先洗个头。   沈母一听这才点头道:   “拿成,你去后院洗吧。”   林茗点头就提着木桶到了后院,将桶放到后院之后,林茗再去拿些冷水混混。   见林茗拎了个桶去了后院,回来时,沈清便和林秋白说道:   “问你姐去做什么。”   林秋白有些疑惑,姐夫想知道姐去做了什么为啥不自己问?   不过虽然疑惑,林秋白还朝着窗户口正路过的林茗问道:   “姐,你去做什么呀?”   林茗听是林秋白,便道:   “去后院洗个头,那该死的栗子毛好像钻到我头发里面了,痒地慌。”   林秋白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沈清,却见沈清此时面上正带着笑。   随后林秋白沈子胥二人便看到沈清直接出了书房,往后院走去。   林秋白:“子胥弟弟,姐夫为何刚才让我问?”   沈子胥:“我也不知道诶。”   虽说留下二人十分疑惑,但好歹没有沈清在旁边看着读书背书,二人轻松了不知多少。   顿时心中都生出一个感慨,那就是以后要多让姐(大嫂)来书房,这样姐夫(哥哥)就不会一直盯着他们了。   林茗当林茗那边又端着半桶冷水去了后院时,却惊讶的发现,沈清不知道何时也来了后院。   并且还坐在她搬好的凳子上。   想到方才要不是沈清失了先机,没将栗子毛弄出来,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冷的天还得洗头。   于是林茗就没好气道:   “你过来做什么,不去看书习字吗?”   沈清却面带一丝无奈道:   “方才是我没注意让那栗子毛跑进你头发里面,我现在是来帮你洗头的。”   林茗听见这话,总算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道:   “算你有良心,不过帮我洗头还是不必了吧?”   虽然上回沈清帮她洗头的时候,她不用自己抬手还确实挺惬意的,不过这事做多了是不是有点怪?   总觉得沈清用他那双手给她洗头,有种迷之羞耻的感觉诶   因为林茗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不过却也没直接拒绝伤沈清的心,于是她便解释道:   “栗子毛也是我自己弄到头上的,也不怪你,洗头还是我自己来吧。”   然而沈清却又道:   “你自己洗难免将水弄到身上,如今天气冷下来了,衣服潮着容易发寒。”   林茗想了想还真是,之前她自己洗头的时候就弄到脖子后面了,不过还好是晚上,洗完了头可以换衣服,可现在还是白天,待会还得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换衣服就麻烦了,感冒林茗倒是不怕的,毕竟她是有灵泉水的人,喝一口比姜汤都管用。   沈清见林茗面上迟疑,便又继续道:   “更何况你头上的东西也得找个人帮你挑出来。”   林茗刚想说沈母可以,沈清就又道:   “今日家中客人众多,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林茗一想也是,刚才沈母就在灶房帮着牛婶子她们打下手,她又不去帮忙,还讲沈母叫过来耽误做事,是不太好。   于是林茗只好看了看沈清,迟疑道:   “那你来帮我洗?”   沈清嘴角微微上扬道:   “好。”   随后林茗便怪怪坐上了沈清身前的凳子,和上回一样,俯下身子往沈清那边靠过去。   看着自己的脚尖,林茗再次强调道:   “你可要看清楚了把东西弄出来,别看漏了,要不然洗完了还会痒。”   沈清此时不仅仅是面上笑着了,语气当中都有不自觉地逸出一丝笑意道:   “好。”   林茗虽然觉得沈清这厮的语气怪怪的,可却也没多想,以为只是自己低着头多疑耳朵出问题了。   林茗怎么会知道,其实自己头上的栗子毛早就已经被沈清挑去了,之所以感到头皮痒,只不过是因为心理作用,再加上她自己拨弄半天头发,就算原本不痒也会痒了。   虽说林茗觉得沈清给她洗头还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好在沈清这厮手劲比较柔和,也没扯到她头发什么的。   再加上她不用动手也不会手酸,林茗瞬间觉得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   沈清像上次一样,先给林茗的头发打上皂角,然后便认真的揉搓起来。 第398章 你知道就好   力度当然不会扯到林茗的头发,就连沈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想和林茗亲近些,再亲近些。   或许是因为没给他的感觉总然他觉得遥远,即使明明人就近在眼前。   一头乌黑长发,在沈清的悉心清洗之下,被洗的很干净,冲洗过后,头发上还残留着一丝清新的皂角香味。   林茗趴在自己腿上,轻轻嗅了嗅,突然觉得这古代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这皂角的味道却是很好闻的。   没有现代充斥着香精化学添加剂的香味,只有淡淡的清香,闻了就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而且皂角的清洗能力也不弱,总的来说这皂角甚的她意。   沈家家门前就有皂角树,平时洗碗还是洗头洗衣的时候,只要从树上摘下来就可以直接用了,很方便。   洗着洗着不知道是不是皂角香味太让人松懈,还是沈清的手法太好,亦或者是今日确实太过劳累的原因,林茗竟然打起了瞌睡。   眯着眼睛趴在腿上,也难为她不觉得自己身子上的筋拉地慌。   沈清听到林茗的呼吸变化,手上的得罪确实更加轻了些。   等头发被再次冲洗过后,沈清才将朦胧在睡意里的林茗叫醒:   “头洗好了,先将头发绞干再睡吧。”   林茗瞬间来了精神,睁开眼睛吸了吸口水道:   “啊?我没睡着啊?我想事情呢。”   沈清也没拆穿林茗,只是笑道:   “那便没睡着,我先去将干的帕子拿来,你在这个等一下。”   林茗这才点点头:   “那你快去快回。”   院子里有不少客人,林茗这时候湿着头发去卧房显然不太好,于是只能等着沈清将帕子拿来。   沈清在院子里走的却十分缓慢,没过多久,终于有人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于是就见一个男子疑惑地看着沈清问道:   “沈清,你身上怎么湿了一片?”   要说这位也是自来熟,虽说方才沈清给大家的感觉有些冷漠,可这人却也不在意,看到沈清从后院出来,衣服上却有一摊水迹,顿时有些疑惑地问出声了。   这一下子引的院子里众人纷纷朝着沈清看去,只见沈清身上确实有着一摊水迹,还不少。   正当众人疑惑,并且以为沈清不会回答时,沈清却开口了:   “娘子头上沾了东西,这水是帮她洗头的时候弄上的。”   众人顿时纷纷诧异了起来。   沈家老大和他媳妇感情可真好,竟然还帮她洗头!   这一想法顿时在所有人心中浮现,而那边灶房门口的沈母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知子莫若母,沈清这做法,沈母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沈清是故意的。   别说是水迹了,要是清儿不想,那一滴水都不会有。   看来清儿是真的在意极了林氏,若不然也不会为她如此争风吃醋了。   想起上回因为林茗建议让后院帮忙的人来吃个早饭,清儿都气的不行,沈母面上顿时不由笑了笑。   这傻小子。   此时院子中有些是长辈,看着沈清的眼神有些不同以往,而那些和沈清一个辈分的,甚至和沈清一样年纪还未娶妻的男子,却都心中酸溜溜的。   虽说他们也没想其他有的没的,但沈家沈清和他娘子的感情如此好,也让他们这些尚未娶妻的人十分眼热了。   他们要是娶妻,能找着这样厨艺了得长得好看又落落大方的女子吗?   而那些已经娶妻的年轻小伙子,便都用一种十分暧昧的表情看向沈清。   无论众人的神色如何,沈清照单全收,又道:   “清去拿干帕子,诸位继续。”   随后沈清便去卧房拿了干帕子回了后院。   林茗等了许久,正以为沈清是不是将自己忘了的时候,沈清这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去怎么久?”   沈清眼神一闪,随后无辜道:   “许久没回房,忘了干帕子放在哪了。”   林茗无语地吐槽道:   “你记性能有这么差?”   别逗了吧,沈清不是那个什么神童吗?每天生活的地方,几天没住,就找不到东西放在哪里了?   谁知林茗却听沈清道:   “我的记性是有些差的,所以以后家里东西摆放的位置你可得记牢一点。”   林茗胡乱答应道:   “你记不住找不就好了,干嘛让我记。”   又觉得沈清这厮还真是个忘性大的不成?   算了,记性差也没什么,多赚点钱雇几个下人帮忙记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茗就瞬间斗志满满,也觉得这擦头发太麻烦了,一点都不如现代的吹风机。   于是她便毫无预兆的抬起了头,头发往后一甩,看着沈清道:   “我自己来擦吧,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去。”   林茗这样子颇有一副利用完了人就赶人的意思,沈清却也不恼,看了看林茗,便起身道:   “那好,剩下的你自己擦吧,全部擦干了头发梳好了再出来。”   林茗白了一眼沈清道:   “这还用你说,前院多少人我自己心里没数吗?”   沈清许是见林茗瞬间懂了他的意思,面上扬起了一丝笑意道:   “嗯,你知道就好。”   随后沈清便离开了后院。   林茗撇了撇嘴暗道沈清脑子有问题,说话怪气怪气的。   随后便自己展开了疯狂甩头模式,没办法,这古代的帕子和现代的毛巾不一样,一点也不吸水,想要让头发干净干了,只能用一点比较激烈的手段。   等林茗将自己的头发差不多甩干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见差不多干了,头上不至于不舒服,林茗便将头发挽了起来,梳了个简单的妇人髻,之后却没立即离开后院。   而是去了后院已经盖好的三间屋子那。   随便看了看,屋子都已经风干,没有现代的甲醛这些致癌物,也不需要通风很多天,只要屋子全部干了,就可以住人。   一些简单的家具,架子床桌子椅子柜子之类的也全部齐全,林茗随便看了几眼便去了许真的屋子里,后又关上了门。   她来这当然不是视察屋子盖的怎么样的,只是为了给她进空间做个掩护而已。 第399章 万物阁新发现   距离她上一次进空间已经有十多天了,期间她虽然也会随便瞄一眼空间里的作物生长情况,可因为最近有烧烤摊的事情要忙,她没有太多时间关注空间。   就连晚上睡觉时,她也都是倒头就睡。   这一点和她前世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她前世是有名的精力旺盛,别人熬夜加班到一两点就呵欠连天了,她却可以直接通宵。   通宵之后睡五个小时就能充满精力,虽然说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连年做噩梦,可即使是这样,她的觉依旧不多。   哪像她现在一样?   平时晚上也就六七点的样子就上床休息了,早上还起不来,也得到六七点才能起。   这一段时间因为忙活着烧烤摊的事情,她更加夸张了,洗漱完基本倒床就睡。   要不是她自己会把脉,脉象显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不说,脉搏还特别有力健康,她都要觉得自己生病了。   所以她现在就是一尊活脱脱的睡神,还是能吃能喝的那种。   所以现在想进空间,她还得找个机会进去。   好在今天外面有人在,后院的屋子也盖好了,她现在可以用屋子做掩护,万一有人来了,她也可以听见声音立即出空间。   “进!”林茗心中默念一声。   随后她便出现在了空间传送阵上。   看着眼前一地的蔬菜瓜果,林茗顿时流起了口水。   别说那些硕果累累的番茄黄瓜茄子了,就连上回她种的野葡萄都已经开始抽芽了,过不了多久,林茗就可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了。   只可惜这些东西虽然长势喜人,但她却只能现在自己摘了啃啃,拿出去指不定得露馅,只以为这些菜长的简直太好了。   沈家后院的那些蔬菜这回请客都被摘的差不多了。   眼前这些只能先放在空间,等到之后后院的长出来些了,她再慢慢拿出去吧。   不贵林茗又发现一现象,那就是前几天她看着好像已经成熟的蔬菜,竟然现在还没烂在地里。   一个个都和她当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就跟不会坏似的。   顿时林茗就越加肯定,空间地里种的东西只要不摘下来,就会一直处于成熟的状态。   这到时候和前世玩的一些种菜的网游一样了,只不过这些菜只有她一个人能摘,别人偷不了。   这样想着,林茗又一遍摘了个番茄吃着,一边往万物阁哪里走去。   只见一瞬间,林茗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万物阁门口。   她这还是这段时间头一次来,也不知道万物阁有没有什么变化。   想着,林茗便直接推开了门,随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十分诧异的现象。   那就是上回她明明发现已经变淡的雾气,竟然又变厚了!   而且还比一开始地厚了不少,甚至都蓄满了一整层万物阁天花板。   “这是怎么回事”   林茗一脸痴呆像地站在门旁边看着聚拢在天花板上的白色雾气。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这个东西真的是因为她长时间没来,没打开万物阁的门,所以才有的东西?   对了!   林茗突然想到上回也是天花板上有雾气,然后万物阁的格子就能打开了,那现在呢?   这样想着,林茗赶紧进了万物阁,往墙壁上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心仪的可乐树的作物格子。   而不是随随便便选一个作物格子,毕竟上次也是随便选的一个格子打开。   还好东西是她需要的,要不然要是打开这里有的青菜之类的常见作物,那她得哭死。   而可乐树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可以长出可乐果,而可乐果是做可乐的原料!   可乐在现代可以算是饮料界的泰斗,基本上全世界的人都没人不知道可乐这种东西。   当然有些未开化的野人部落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反正前世林茗虽然不经常喝可乐,但这东西的味道确实十分特别,一般人都会觉得好喝,尤其是喜欢甜食的人,会比较喜欢喝可乐。   既然她未来打算着手制作薯片这类的快餐,又怎么能少了快餐界的最佳男猪脚可乐呢?   于是当林茗看到了可乐树的作物格子之后,心念一动便飞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可乐作物格子,林茗深吸一口气,拿出双手就轻轻地将格子往外一拉。   “卧槽!还真能拉开!”   让林茗料到却也十分惊讶的是,她还真的将可乐树的作物格子拉来了。   然而下一刻林茗并没有看看作物格子里面的可乐树种子是什么样的,她反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一个方向。   随后她就呆愣在了当场,因为她猜想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只见此时万物阁一楼里的白色雾气,和刚才她看到的那副厚重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的雾气像是被瞬间消失了一样,唯独留下了顶部的一丝丝薄雾存在。   “这个雾气竟然还真和作物格子有关系!”   林茗不由惊呼出声。   这一个发现一时间令她欣喜不已,可随后却又有鞋纳闷起来。   既然这个作物格子和雾气有关,那这些雾气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只要将万物阁关上一段时间,这些雾气就会积攒一些吗?   可这样听上去好像和有些太简单了吧?   而且这些雾气,好像除了她打开作物格子时消散了很多之外,就算万物阁的门敞开着,好像也从来没消散过一分。   那要不然她待会走的时候,将万物阁敞开了走?   然后再等几天看看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有没有变化?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点了点头,待会就这样试试,要是下回进来的时候发现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没有增加或者还减少了的话,那这个应该和万物阁门的开关有关。   要是依旧多了些雾气,那或许就和其他东西有关了。   比如万一万物阁本身过段时间就会聚拢一些雾气呢?   这样对她来说自然最好不过,因为假如是万物阁自动获得雾气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这些作物格子她之后都有机会慢慢打开了? 第400章 同居   想到那些现代才有的作物,林茗瞬间心中一阵激荡。   像咖啡树面包树这些东西,她都是只听说过没看见过的东西,还是以后有机会能种出来了,那将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   拍了拍自己一脸幻想的面孔,林茗这才回过神,观察起了自己面前这个被打开的可乐树格子。   里面的可乐树种子也是林茗从没有见过的。   种子是黄褐色的,个头十分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个好种子。   虽说可乐树好像原产于美洲非洲这些地方,不过林茗还睡觉十分相信空间的,毕竟还是不能种还为什么让她打开啊?   能搭理的种子,就一定可以种。   随后林茗又看了会这神奇的种子,于是才抓了五个种子,随后便关上了作物格子,飞到了外面的种植区。   先在葡萄旁边选择了一块地,再依次将可乐树的种子种上最后再浇一浇灵泉水,之后林茗才拍了拍手上的土道,准备出空间。   至于万物阁里的门,她是不打算关了,这样之后也能在外界的时候观察一下万物阁里面的情况。   见自己进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林茗才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着自己新换的衣服上没有泥土这才出了空间。   等到了前院,林茗准备去灶房帮忙烧饭时。   却发现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怪对了。   林茗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到了灶房,刚喊了句娘,却见沈母也笑看着她道:   “头擦干了吗?”   林茗点点头。   沈母随后看了看林茗的头发确实干了,便笑着对林茗道:   “既然已经擦干了就别往灶房跑了,刚洗好的头发别沾了油灰。”   林茗一愣却道:   “可是一会我还要烧菜啊?”   沈母却笑道:   “听娘的话,今天晚饭你就别管了,娘都把你手艺学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正好刚才在山上也累的够呛不是?”   林茗更加疑惑了,是什么让沈母突然改口不让她做饭了?   可林茗就算想问,那边沈母却一脸笑而不语的样子,看地林茗直发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就听那边正在颠勺子的牛婶子看着林茗笑道:   “林娘儿,以后可得好好教教沈清挽头发了,你看看这挽成什么样了?”   说话时面上带着笑意。   看起来不像是指责了,倒像是打趣。   林茗一愣,随即开口道:   “这头发是我自己挽的”   谁说是沈清挽的了?而且她自己挽的头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好吧,比起其他古代女子,她的手是不太利索,不过那也不是因为她没习惯吗?   等过段时间习惯了,她准能梳地和别人相差无二。   不过,牛婶子为什么觉得是沈清帮她挽的头发?   林茗不解地看向沈母。那边沈母牛婶子几人听林茗说是自己挽的头发,顿时都有些尴尬,就听林茗说到:   “不过牛婶子你为啥说是沈清挽的呀?”   她直觉这和外面那些看她眼神怪怪的有关系。   牛婶子一听,顿时又来了劲,朝着林茗暧昧地眨眨眼道: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听说方才是沈清帮你洗的头吗?”   “就知道是这样”林茗心道。   随后又尴尬地笑了笑,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哈哈,是沈清说这样不容易弄湿衣服,不然一会得换衣服要发寒,所以我才让他帮我洗的。”   林茗解释着,然而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动摇,依旧十分暧昧打趣。   林茗心中十分抓狂,毕竟这样一弄,好像她和沈清有什么似的。   随后林茗就听沈母笑道:   “无碍,男子帮妻子洗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必觉得害羞。”   沈母这样一说,林茗当然就更加不自在了。   得了,现在她也确实不用再灶房待了,都不用沈母说的,她十分自觉地就离开了灶房。   她倒是要问问沈清,为何他将事情搞得人尽皆知的,好像他们有什么一样,让她别扭死了。   随后林茗出了灶房,刚才不知道外面这些人为何要那样看着她,现在她算时间知道了,只好半死这头往书房那里去。   “沈清,你为什么要把给我洗头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林茗刚进了书房,就开口质问道。   沈清却一脸神色自若,拿着书转身看向她道:   “旁人问我,我自然如实答了。”   林茗皱着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他说的也对,洗头这种事情,瞒了别人倒像是有什么一样。   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来反驳,但林茗就是下意识觉得这些都是沈清故意的。   然后林茗就听到那边沈清轻飘飘说道:   “为你沐发,我的衣服都染上了水迹,旁人看到了便多问了一句,我便如实答了。”   林茗一听,便将视线移到沈清的衣服上,便看到他衣服上确实有一片未干的水迹。   林茗这才有些心虚道:   “你自己怎么不小心一点,让我不将水弄到衣服上免得换,你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注意。”   这时林茗已经忘记她刚才满脸羞愤地闯进书房质问的事了,只觉得沈清这厮估计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连她都知道,在这古代即使是夫妻,在旁人眼里稍微亲密一些,就会惹来闲话,沈清一个读书人能不注意礼节?   这些可都是科考要靠的,所以沈清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这样想着,林茗便和声和气道:   “那算我错怪你了,下回你可要小心一点,衣服上别沾水了。”   沈清听后,不由的笑着点点头。   林茗觉得沈清这人毛病兮兮,没事只顾在那傻笑了。   于是便在林秋白以及沈子胥二人好奇的眼神当中,出了书房。   随后又顶着院子里一众客人暧昧的眼光,回了卧房,然后门一关,世界终于清净了。   不过当林茗看到床上的被子这些东西全都换回了原来的,顿时间意识到从今天开始,沈母就得回自己房里睡了,而许真也有自己的屋子。   所以她今晚上就得重回和沈清同居的日子了? 第401章 准备晚饭   唉,同居就同居,反正就是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睡觉,反正她也是倒头就睡,身边睡谁有区别吗?   这样一想,林茗原本心中产生的一丝紧张,瞬间荡然无存。   百无聊赖之际,林茗又看了看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随后有些眼馋空间里的番茄,然而她刚才从后院来的时候忘记摘一个番茄当掩护了。   林茗顿时心中欲哭无泪,苦哈哈地想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不是吃不到好吃的,而是好吃的近在眼前,她却不能吃。   随后将还有些没干的头发完全弄干之后,林茗梳了半天,好歹也梳出来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妇人髻。   这一成果让林茗心中倍感满意,在铜镜面前照来照去,觉得这下子总不会被牛婶子她们说,这头发是沈清梳的了吧?   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头发也梳好,自己也觉得身上的精力又全部回来了。   貌似之前她去空间之前还有气无力的,谁想到进了空间之后,就瞬间恢复了活力呢。难道是因为可乐树的原因吗?   想到可乐树林茗就吸了吸口水,她一个前世不爱吃甜食就连菜的口味也机极其清淡的人,来了这古代也算是完全变了个人了。   不仅喜欢吃红烧肉这样油脂丰富的菜,现在光是想想可乐树她就像是面前摆上了一罐可乐一样,还是冒着气泡喝起来凉爽甜丝丝的那种。   随后林茗一边感叹自己的改变,一边拿了个头纱装在头上,这样待会她就算去烧饭,也不会白洗头了。   虽然林茗不知道为啥沈母牛婶子几个不想让她在灶房里多待,但她可不能偷懒。   林茗又怎么能理解沈母牛婶子几个,觉得林茗沈清重新住一起,所以不想让林茗太过劳累也觉得烧饭的烟火味会对俩夫妻的相处有所影响呢。   不过还好林茗不知道,她要是真的知道了沈母几人心中所想,估计颜面无存都是轻的。   毕竟林茗这些日子因为来了古代,脸皮可不是薄了一分半分的,就连方才院子里的人看着她都觉得害羞了。   这要是换了现代的时候,她能在清一色的男性医师面前做自己的临床报告,还是丝毫不带扭捏的那种。   从此可以看出,环境对人的印象真的可谓是潜移默化了。   到了灶房,沈母几人看着林茗不听话非要带了个头纱也得过来,顿时都有些无奈了。   林茗倒是乐呵乐呵,像是没看见沈牛婶子几人面面相觑似的,操起手,就片起了乳猪。   话说这几头猪也是惨,摊上这个不理智的妈,到头来被误杀也就算了,还得被做成烤乳猪。   虽然听上去十分凶残,但是,总不能浪费吧,现代时有些人家养宠物猪,死之后都是和人一样土葬火葬的,因为相处时都有感情了,死了就吃的人还是少数。   可这古代就不一样了,就连官府不允许杀的牛,都是老死以后被杀了吃肉的,生的时候帮着干活,死了之后也物尽其用。   刚来这里时,林茗有些不理解,但现在倒是心中有了一分心得。   在吃得饱且绰绰有余的情况下,人当然不会因为一点不是特别欠缺的肉而破坏内心寄存情感的载体。   可换了那些吃不饱且一年也男的吃几次肉的人,对待这些动物本身的渴望,是要超过情感的。   这两者之间,不能感同身受,当然就会质疑对方的选择。   吃得饱的人觉得吃不饱的人冷血无情,吃不饱的人觉得吃得饱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林茗觉得,她从现代来到古代,也不知道该占那一方了。   不过要是沈家这头老黄牛死了,她或许不会吃,但却不会要求别人和她一样也不吃,毕竟这老黄牛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有些感情了。   因为空间灵泉水的原因,它都变得聪明了不少,很得林茗的满意。   至于她手下这三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猪崽子,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的,反正也没什么感情寄托,林茗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不过她到时吃得时候一定会一边吃一边祈祷这三头猪来世不要再遇到她。   祈祷过后,良心不会痛的林茗,便期待着烤乳猪的味道来。   她还没自己亲手做过烤乳猪,烧烤架虽然放在镇子上了,不过家里正好有一个土制烤箱。   所以她待会将乳猪腌制好片好猪肉这样可以入味,烤的也更加匀称一点。   至于口味,林茗到时候喜欢蜜汁的,可现在她没有这种酱,只能拿在镇子上买的一点点蜂蜜做烤乳猪了。   到时候烤好了再挤点番茄酱或者番茄汁,绝对解腻味道好。   土制烤箱不会出现明火,所以直接用竹签子穿乳猪就行了。   准备好食材,林茗这才端着三只乳猪到了院子里的烤箱前。   此时的林茗头发已经干了,虽然说旁边还有人时不时瞄她,但她觉得,随便人看好了,她反正做自己的烤乳猪,让别人看去吧。   随后将铁盘放进了土制烤箱当中,里面是已经蘸上了蜂蜜的烤乳猪。   之后生火看火候,见情况不错,林茗便又回了灶房帮沈母几人的忙去了。   院子里的人倒是觉得新奇,有那上回来沈家吃过饭的人,便纷纷解释道:   “上回带回去的栗子饼就是用这个炉子烤的!”   “原来这样,这炉子可和一般炉子不太一样啊,难道里面有什么说法不成?”   这倒是不太清楚了,只见众人互相摇了摇头。   他们只知道那栗子饼可真是香,这个炉子估计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沈家的东西都如此好吃,好吃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做成。   “不过这下子肯定是做烤乳猪吃了。”   方才那林娘将穿好的猪放进炉子里,想来这就是用来烤着吃了。   乳猪肉嫩,烤着吃还是挺不错的。一时间众人纷纷期待起这个烤乳猪的味道来。   到了灶房,见牛婶子几个在炒素菜,而沈母在片鱼,显然是打算做酸菜鱼。 第402章 有完没完   林茗也就没插手,而是拿起旁边已经被削好皮的土豆,切起了土豆丝。   一旁的牛婶子见林茗这刀功,直伸手指头夸赞道:   “林娘这刀功可以的。”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道:   “切多了练的。”   牛婶子也随即点点头道:   “这刀功一看就有些年月了,你这个岁数实属难得啊,就是你嫂子都不一定能切成这样。”   这个嫂子自然就是指牛婶子的儿媳了。   林茗一听顿时道:   “此言差矣,嫂子会做的菜也很多,林娘还有的学。”   那边牛婶子点点头,被林茗这一捧,也觉得林茗这人会做人。   她那儿媳是会做不少菜,但那却没有这个林茗做的菜好吃啊,不过听林茗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家儿媳也是不错的。   也很贤惠不是个懒婆娘,这样一想,牛婶子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随后林茗帮忙将能切的菜全部切了,不过掌勺这种东西,有长辈在的时候还是得让着长辈来。   不过有林茗打下手,这菜做的也挺快,没过多久,晚饭就准备好了。   而外面院子里的人,造就闻着从灶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无法自拔了。   对于众人来说,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是一种煎熬。   好在现在煎熬过去了,当沈母几人将菜盘子端出来的时候,现场别提有多少做着苍蝇搓手动作的人了。   农村吃酒席,一般也就那么几样菜,都是寻常过年过节比较常见的。   不过换了沈家就不太一样了。   主菜自然是今天那头倒霉的野猪,烧了道红烧肉,以及林茗之前做过的,后来沈母见沈父徐红吃,便学会的东坡肉,还有林茗建议的玉米排骨汤,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猪耳朵猪腰子之类的菜。   要是有时间,林茗其实可以将这些猪杂卤一下,不过他们从山上回来的时间都不算早了。   吃饭也稍微晚了些,所以林茗就没卤。   不过毕竟是野猪菜,肉质本身就比较好。   虽说中间血没放好,但后来林茗又拿空间灵泉水焯了焯,猪血的影响倒是没多少了。   除了这些主菜,当然还少不了鸡鸭鱼肉之类的菜。   这些食材都是早上沈母一行人一早买好的,回来的时候还生怕不够又带了点,谁知道还真的不够。   沈母做的酸菜鱼在林茗看来,已经可以出师了,这水平都可以直接去现代餐馆应聘了。   沈母的学习能力,让林茗十分诧异,这古代的接受能力都这么强?   可看了牛婶子那边几人显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好像知道步骤但却不知其所以然的样子,让林茗又对沈母的厨艺方面的能力有些惊讶。   难不成以前沈母还做过厨子?林茗有些不解。   其他的菜倒都是牛婶子几人做的,什么番茄炒鸡蛋这些菜,虽然做法和林茗不太一样,但牛婶子本身厨艺也不差,做的菜也都是有滋有味的,用的还是沈家后院的蔬菜瓜果。   这一下子菜香味就让所有人都不由流口水了,毕竟番茄炒蛋光是闻着都特别下饭。   还有一些野菜拌豆腐,虽然没有这些荤菜有滋有味,但吃多了油水尝尝清淡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本来一个桌子能坐下的,谁知道后来又加了一桌,现在这些菜总算能够摆满整整两桌子,给坐在座位上的人,都馋坏了。   本身上回来沈家吃饭的那些人,做梦都想再吃一回。   现在虽说东西不全是沈家做的,但那些菜却是沈家种的,就凭那些菜他们这会来也够了。   座位方面,还是按照上回的来,正好这些人带的也全是长辈,就长辈一个桌,晚辈一个桌。   林茗当然还是坐在沈清身旁,沈母沈父倒是坐到另外一桌去了。   和林茗沈清同桌的都是来沈家帮忙盖屋子的,有两三个也带了自家媳妇。   那些人沈清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哪些没带自家媳妇来的人,以及没有娶妻的人。   随后林茗就发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事,那就是今天的沈清好像特别需要她的帮忙。   “娘子,你可否帮我夹一块白斩鸡?”   林茗疑惑,不过见那白斩鸡确实离地远了,而且这古代也没有那种转盘,沈清既然想吃,那她就帮他夹好了,乐于助人嘛。   于是林茗便和颜悦色相敬如宾地一下子帮沈清夹了三四块白斩鸡,放到他碗里,免得之后还要帮他夹。   然而林茗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原本沈清的饭量估计那几块白斩鸡吃完喝喝汤就够了。   谁知沈清看到她给他夹这么多,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块一块地全部吃到了肚子里,然后便又看向她道:   “娘子,那边的栗子烧鸡有点远”   林茗:   “好吧,给你弄,你等着。”   随后林茗便拿着勺子挖了一满勺的好几块鸡肉以及好几个栗子,随后便放到了沈清碗里。   当林茗以为沈清这下子该清净了,这一勺可不少,沈清要吃完不得饱死了?   然后她便再一发现自己简直太天真了,就见沈清又十分迅速而不是优雅地将碗里的栗子烧鸡吃完了   这时同桌的有人窃窃私语了:   “这沈清倒是和他娘子极为恩爱。”   “是啊没想到”   这些人以为其他人听不到,但林茗耳力好啊,她可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之后便是突然红起来的面孔,以及沈清又再次开口道:   “娘子”   林茗当即恶狠狠地转头瞪着沈清,压制着声音威胁道:   “你还有完没完?吃过饭你怎么尽是事?”   还有他那边明明都是好吃的,为啥偏偏只要她这边的菜?   沈清却面带无辜地眨眨眼,低头看向自己碟子里一片雪白的鱼肉道:   “这鱼刺容易卡嗓子,所以为夫帮娘子挑了刺。”   说着沈清将自己的碟子移向了林茗。   林茗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将碟子里的鱼肉夹了起来。   放进嘴里,嚼了嚼,还别说,沈清这挑刺的功力倒是极为高超,还真的一根刺都没有。   给她之前貌似还沾了菜汁,吃起来真的比平时老是吐刺要爽快多了诶。 第403章 你看看人家   见林茗吃的眉头都舒展了开来,沈清的嘴角也不由上扬了一丝弧度。   “好吃吗?”沈清轻声问道。   林茗点点头道:   “好吃的,红烧鱼哪里有不好吃的?”   更别说这红烧鱼还是用灵泉水烧的,那味道简直别提多好吃了,别说酱汁的浓郁适口,鱼肉里面都充满了鲜香的气息,光是看着碟子里纯白的鱼肉就能闻到香味了。   放入口中都不需要用力咀嚼,就能感受到原本还是块状的鱼肉顷刻间化为q弹的丝状,随后又蘸在鱼肉背面的酱汁融为一体,吃起来又鲜又香又q嫩,而且还不用吐刺!   这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享受啊!   于是林茗不由说了句:   “真没想到,牛婶子的手艺竟然这么好,这红烧鱼做的简直是太好吃了。”   沈清见林茗已经吃的眼神有些涣散,导向倒像是只觉得鱼肉好吃一样,随后便道:   “是啊,这鱼肉做的是好,娘子还要吃吗?”   林茗砸吧砸吧嘴,想起沈清方才给她挑过刺的鱼肉,顿时点点头道:   “好啊好啊,我还要吃。”   说完,林茗生怕沈清嫌烦不给她挑,便拿话恭维道:   “沈清你挑过刺的鱼肉更加好吃了,你真会挑刺。”   说完,林茗才反应过来,她这话说的好像有点歧义,正要改口换个方式,却听头顶上传来沈清一声低笑。   只听他道:   “好,娘子喜欢吃,以后为夫一直帮你挑刺。”   林茗瞬间眼前一一亮,眼珠子如同变成了电力十足的灯泡,追问沈清道:   “你说真的?”   就见沈清面上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林茗这边瞬间高兴坏了,她现在终于知道为啥以前有同学问她要作业抄,要到了之后用那样一副眼神看着她了。   她觉得她现在看着沈清的眼神,估计和之前问她要作业抄的人一样,崇拜欣喜感恩戴德?   随后林茗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看法了,沈清给她挑了刺,她就吃。   美食当前,还顾其他人的想法做什么?   没看到桌上好几个看到她吃了那鱼肉之后,就一股脑儿也吃红烧鱼了吗?   她一定得吃快点。   期间觉得沈清自己都吃不上光顾着她了,又不好意思地给沈清夹了几筷子白斩鸡和栗子烧鸡。   沈清也都一一吃下。   二人一个挑刺一个夹菜,将同桌的人都看呆了。   这哪是恩爱啊,这简直都快成神仙眷侣了吧?   在看看自己身边光顾着吃的相公(娘子),众人顿时一阵语塞。   沈母坐在另一桌,要不然看到此情此景,说不得感动地掩面擦泪了,真不愧她撮合了怎么久,这两个总算开窍了。   “开窍”的林茗,一碗饭还没吃多少,光是那鱼肉就给她吃饱了。   要不是因为今天人多,原本计划做的剁椒鱼头因为后院没那么多辣椒成熟,就没做,她估计今天得吃撑。   毕竟有人挑刺,她不吃白不吃,吃了还想吃,吃着吃着自然就吃撑了。   不过这也给了林茗一个启示,那就是以后要是吃饭,尤其是有鱼的局,她一定得带上沈清这个免费挑刺的劳力。   诶呀想想还有点美滋滋。   见林茗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面上露出一丝傻笑,沈清有些疑惑道:   “你在想什么?”   林茗当然不能说她在想以后要怎么使唤沈清了,于是她换了个方式道:   “我在想,你挑过刺的鱼简直是太好吃了。”   沈清见林茗眼睛滴溜溜转悠,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看到她这副饱食餍足的模样,沈清心中也欢喜。   于是他便道:   “好吃就多吃些。”   反而林茗却苦着脸摆手道:   “吃不下了,我肚子有点撑。”   随后又看了看那盘红烧鱼,她有种整条鱼都进了她的肚子的错觉。   随后林茗便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被无视许久的同桌众人,见大家虽然看向她和沈清的眼神怪怪的,但好在都没又对他们的行为露出谴责的神情,林茗心中当下松了口气。   古人饭桌上可讲究了,要是换了一些长辈在场,说不定得开口指责她和沈清了,还好在座的各位都是同龄人,也就少了那些礼节,轻松地多。   沈清听了看了看林茗的肚子方向,见确实有些微微隆起,随后便被林茗拿手遮挡住了视线,又听她道:   “你看哪呢?”   沈清意识过来自己的行为之后,不由得红了耳根,眼神也有了些闪躲,回答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   “既然娘子已经吃饱了,就先喝些水润润肠吧,以免晚上歇息的时候睡不着。”   林茗并没有意识到沈清转移话题的行为,反而觉得沈清说的也对。   一下子吃了许多东西要是不促进一下笑话,胃里可是很容易积食的。   积食的感觉她可不想尝试,医师节林茗便乖乖拿起自己身前的一杯水喝了起来。   然而还没喝几口就发现自己杯子里没水了,好像是刚才吃菜的时候她喝完的。   随即林茗便眼睛瞄向了沈清身前的杯子。   然后林茗就见沈清十分上道地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来,林茗抢水得逞,便笑眯眯道:   “谢了哈,待会我再帮你去倒。”   沈清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茗三下五除二就将水喝完了,随后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感觉肚子确实熨帖了许多,便起身道:   “我去帮你倒水。”   等林茗离开座位,那头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瞬间都浮躁了起来。   “沈清,你和你媳妇可真恩爱。”   一位身旁没有坐女子的人说道。   沈清看了看他,面上点头笑了笑,那样子倒像是在认同男子的说法。   这时又有一位男子插话道:   “是啊沈清,你们感情怎么好,啥时候要娃啊?”   一位身边坐着女子的男子说道。   沈清瞄了瞄那男子和他身旁女子稍显亲近的距离,便笑着回答道:   “这个现在还没有打算,看缘分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却听自家娘子道:   “你还说呢,你看看人家夫君都会帮着自家娘子挑鱼刺。” 第404章 不撑   那男的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反问道:   “你不会吃鱼?”   “我当然会吃。”   “那不就行了,你自己会吃还要让我帮你挑!”   “你!不和你说了!”   随后相似的情形又在同桌的其他两对夫妻身上轮番上演,当林茗端着倒好的水回来时。   就发现桌上的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她总觉得同桌的几个女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怪啊,随后她便看了懒沈清的方向用眼神问了问。   谁知道沈清却眨了眨眼睛,林茗也不知道沈清是什么意思。   随后林茗便将水给了沈清道:   “给,你的水,冷了再喝吧。”   沈清点点头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   随后林茗便看着沈清吃,毕竟她吃完了,又不能下席,和同桌的人都不算熟,不聊天,她只能看着人家吃呗。   看着其他女的吃,她觉得怪,看着其他男的吃更加怪。   想来想去,她还是看着沈清吃饭吧。   看着看着林茗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沈清今天这顿吃的可比平时多多了,虽说没怎么吃饭,菜也不咸不至于不健康,但沈清平时吃的那么少,突然一下子吃这么多会不会影响肠胃啊?   想到这里,林茗便问了句:   “你吃饱了吗?”   原本因为林茗在旁边看,于是端坐着一丝不苟地吃着的沈清,突然听林茗这样问,顿时一愣。   随后他看向林茗道:   “还未,怎么了?”   还没吃饱啊。   于是林茗面上便有些好奇道:   “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吃的特别多?”   沈清想了想道:   “比平时多了一些吧。”   林茗点头道:   “对啊,你难道不撑吗?”   沈清感受了下自己的肚子,随后便摇摇头道:   “不撑。”   沈清林茗二人在这窃窃私语,又让同桌的众人看地眼红了。   那些娶了妻的羡慕沈清和他娘子的感情,嫁做人妇的女子则是更加羡慕二人的感情了,那些还未娶妻的人,则在心中暗搓搓想着,以后一定要讨个比沈清娘子还要好看的,做菜还要好吃的娘子,然后羡慕死他们。   不过这其中却有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村长的大儿子赵大勇两口子,原本村长家倒是没多来人。   只是后来看着其他客人都多叫了人,他们要是不叫不就吃亏了?   然而村长二儿子婆娘会回娘家省亲去了,三儿子又还没娶亲,最后只好让赵大勇媳妇来吃了这段饭。   虽说赵大勇媳妇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家中也是肯吃苦耐劳的人,不想吃亏的村长,回家搬桌子时,便让赵大勇将他娘子也给带了过来。   赵大勇的名叫刘素梅,是村中老刘头家的大女儿,老刘头就是方才那个帮沈家杀猪的人。   被自家相公临时叫过来吃酒席的赵刘氏,看上去是个比较内敛含蓄的女子,也没和其他同桌的女子一样,那样看着她眼神怪怪的。   林茗看着沈清吃了一会,竟然发现她看着看着又想吃了。   这也是让林茗心中奇了怪,明明沈清吃的一板一眼的,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了,为啥她看着看着就又饿了。   随后林茗摸了摸肚子上还没下去的肚腩,觉得她不能再吃了,虽然她到了古代之后,一直胡吃海喝的,也没见胖。   可要是一点也不注意,要是之后真的胖了怎么办?   她虽说现在的模样和前世的长相一样,但身高却是要矮一些的,她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长了,要是再吃胖了,看起来岂不是像个矮冬瓜似的?   林茗脑海当中想起自己吃胖之后的样子,顿时甩了甩脑袋,一旁沈清察觉到林茗的动作,虽然疑惑,却也没出声询问。   事后沈清就发现,方才一直看着他吃饭的林茗,竟然将头偏了过去,不再看他了。   不看他看谁?   沈清有些不悦地随着林茗的视线移了过去。   嗯?是个女子?   看到林茗正看的人是个女子,沈清绷着的弦就松懈下来。   随后他又看了看那个被林茗好奇地观察的女子,是个比较安静的,随后又看了看她旁边离得比较近的男子,是村长的大儿子赵大勇?   随后沈清见林茗还在看人家,不知怎滴也没了胃口,随后就和林茗一起观察起了桌上的人。   和沈母沈父一桌热闹的情形相比,沈清林茗这一桌就显得比较沉默了。   虽然这些客人尝到好吃的菜之后,会由衷地赞叹,不过或许是因为互相都不是很熟,加上又有长辈在另一桌,平时兄弟之间说的玩笑话,自然不能随意拿来说了。   而那三四个女子家眷的,平时也是比较能来事的,只不过这时都以为看到沈家沈清和他娘子的互动,暗示自家相公却又是头蠢驴听不懂,便都只好又是享受又是神情恹恹地吃着饭菜,没说话了。   沈清林茗也不是多话的人,开饭是林茗还会说几句好吃好喝的,之后没人讲话,气氛不怎么尴尬的时刻,她当然也不会开这个话茬子。   不过真的十分安静倒也不至于,都是同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平时不怎么打交道,互相夸赞一下菜还是有的。   所以声音也只局限于筷子碰杯盘的声音,以及小范围私语的声音。   林茗那边因为看着沈清吃饭,又触发了食欲,又害怕变成矮冬瓜,所以便移开了视线。   只看着自己身前吃过的食物吐出来的骨头残渣,林茗觉得不是很好,就想找其他人观察一下。   而在座的其他人又大都是男子,好不容易有几个她兴许还可以交交朋友的女的,却又都神情恹恹。   偶尔她五感敏锐地接受到这些女的看向她的眼神,她却从里面感受到了一丝幽怨。   林茗觉得十分恶寒,毕竟这个眼神她们不是应该用来看着自家相公吗?   好在,林茗找了半天,还是找到一个合适人选。   此人就是赵大勇的媳妇赵刘氏,别说幽怨地看向她了,人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扫向她的眼神。   反而一心一意地看着她身旁的赵大勇,老是给对方夹菜什么的。 第405章 变化   不过那边赵大勇倒是并不觉得对方这个行为有多暖心,反而挑三拣四地吃着,即使这桌子上的菜,每一道都令人胃口大开。   林茗面露不满,不过也没说什么,她也只是悄悄观察人家,多管闲事就有些不妥了。   虽说上辈子林茗身边也没见过太多夫妻,但仅有的那几对到还算是蛮恩爱的。   不论这些恩爱是刻意为之还是真情流露,但起码在别人面前时,不至于让对方难堪吧?   虽说林茗上一世也没结过婚,这辈子虽说一来就嫁人了,没有相处培养感情的基础,但她觉得成亲之后,起码双方得互相尊重。   不过林茗又想到了这边的现实情况,虽说这里的男子,妻子只有一个,特殊情况也可以娶平妻,但妾还是可以纳的。   所以女性地位本身就比较低了,也难怪有些人不太在意自家娘子的感受。   如果说林茗本人时隔一段时间抬头望,那沈清就直白多了,他见林茗老是看着人家,也有些想知道林茗为何这样。   难道人家脸上有米不成?   沈清瞄了瞄对面坐的端庄还十分关注旁边赵大勇吃饭情况的妇人,料想应该就是赵大勇新娶的媳妇。   不过赵大勇如今也才十八,这个新娶的媳妇倒是看起来有些刻板了。   沈清这样想着,却突然看到林茗将悄悄将眼神移到了赵大勇身上。   虽说林茗也只是偷偷观察了一眼,最多不过两秒钟,然而却被沈清看到了。   沈清这下子就有些坐不住了,眉头皱起对着林茗耳边问道:   “你在看什么?”   林茗正观察着古代夫妻的相处模式呢,突然感觉到耳边有一个痒痒的声音,顿时让她抖擞了一下,瞬间躲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声道: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沈清却依旧不满意道:   “那也不能看其他男子,你是我的妻。”   林茗有些无语,想了想只好对着沈清耳边道:   “我不是觉得咱们表现地太亲密了吗?你看人家夫妻都不这样。”   说着,面上还露出一丝纠结。   沈清听到这个理由,心中自然是放下了些心,不过他还是不太想让林茗看其他人,尤其是男子。   于是沈清便道:   “夫妻之间,冷暖自知,我们无须顾虑其他人。”   林茗想了想,觉得也挺对,虽说她和沈清到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沈清这厮还算挺尊重她的,她当然也很尊重人家。   但是换做其他人,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老是和别人掂量比较做什么?   于是林茗便点头答应道:   “你说的对,那我不看了。”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她这边没看人家夫妻俩了,对面二人却不知怎么发现了林茗沈清二人看向他们的视线。   赵大勇也不是讨厌他媳妇,他这个媳妇是个能干的,和家里人相处地也挺好,平时还不是个多话的。   只是他老觉得他媳妇死气沉沉的,明明年纪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可那穿衣打扮待人处事却和他娘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媳妇待他好他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也不能假意露出欢欣吧?   再说了,他可是个男人,总不能为了让娘们家家的开心就装开心吧?   反正他在家也一直是这样的,以前他媳妇也一直不是没意见么,到人家家吃饭不和在家一样?   原本这样想着的赵大勇,正好吃好喝着,却突然看到了一道视线朝着他冷嗖嗖地射过来。   他心下惊讶,随后抬头,却见那个看向他的人竟然是沈家沈清?   沈清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看向他?   赵大勇一时间就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正纳闷时,却见那边沈清又扫了扫他的媳妇。   起初赵大勇还有些疑惑,为啥沈清要看他媳妇啊?   可随后,他却心中突然产生了这一一个想法,难道是沈清看上他媳妇了?   不得不说,平时赵大勇出门在外的,没少和那些兄弟朋友们插科打诨,一些酒馆讲的话本他也听过不少。   园本赵大勇一直觉得沈清这人太过假清高,整天一副不得了的样子,除了会读点书之外,其他哪里拿的出手?   就算生的一副好皮相,但女人才会比相貌,他们男人都是用拳头说话的。   就他那一副刮点风就能吹跑的身板子,就算村里不少女子老是背地里讨论他又如何?   所以赵大勇之前虽说也不讨厌沈清,但也着实不是和沈清玩到一起去的人。   当然,就算赵大勇想要和沈清称兄道弟的,还要问问沈清愿不愿意呢。   这日子就如常过去,谁知前段时间沈家突然发迹了,还找到他爹要请人盖屋子。   来了沈家一趟,他们赵家弟兄自然被沈家定下了。   时候一段时间,那沈家是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不仅开伙饭吃的他们找不到北,个个肚子撑得溜圆,跟从来没吃过似的,当然他们也确实出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就连沈家菜地里长的菜都比一般人家更加喜人。   就这还不够,他们竟然听说,镇子上那家叫醉仙楼的酒楼现在卖地红火的酸菜鱼,竟然是沈家沈清的媳妇卖给醉仙楼的。   这一个消息直接震惊了村里不少人,那几天有人还专门去镇子上看了看沈家的摊位。   那家伙,生意好的都快赶上旁边的醉仙楼了。   至于沈家卖的什么东西,由于东西也不便宜,就没人买地尝尝,回来说是一种鸡爪猪大肠这样的吃食生意。   让那些上回去沈家吃饭的人一听,就知道沈家原来在镇子上买地就是那会在饭桌上吃的一个叫做卤味的菜。   当时沈家沈母还说,这些新鲜菜都是沈清媳妇沈林氏捣鼓出来的呢!   这一下子,直叫村里一部分知情人羡慕起来,这可是个无本的买卖啊,每天要是真的那么多人排队,那可不得赚不少钱?   怪不得沈家如今越发富庶了,原来是在镇子上有一门如此挣钱的生意在做啊!   而究其根本,这些都是沈家那个新娶的媳妇能干。 第406章 领悟   还不是沈清他媳妇会做这些个新奇的菜,沈家能有如此光景?   当时赵大勇心里就有些瞧不起沈清了,只会读书,挣钱还要靠老婆,真是让他们男人蒙羞。   但他却自己也不知道的事,这些瞧不起里,有多少羡慕嫉妒在里面。   毕竟生来不用辛苦地种地,只要每日待在家里读书,就可以拥有村中女子的仰慕,长辈的夸赞,就连娶的媳妇,也是如此能干能帮衬着家里。   这换了那个男子不羡慕?   可以说光是村里那些女子的仰慕这一点,就让赵大勇心中极为不平衡了。   后来赵高到了沈家一趟,得了一包好茶,回家一边泡还一边唱衰着沈家。   说沈家虽然和财有缘,但却是个没福分的,酸菜鱼这样的菜谱,要是搁着他们老赵家,指不定能赚更多,何必图那一时之利,将菜谱送了那醉仙楼?   这一说法得到了老赵家全家认同,毕竟沈家如今在内青村的风采,甚至都要将他们老赵家盖过去了。   这之后一段时间,赵高更是因为心理不平衡,每回都在饭桌讨论着沈家,一说沈家目光短浅,而又指着沈家每日让牛婶子烧的那些丰盛的午饭说事,说沈家铺张浪费了。   也不论沈家烧的饭他家还有三个人每日在吃,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即使可能在外人来看,老赵家的想法不多磊落,可老赵家众人还是十分认同赵高的说法的。   从前内青村说道富户,就是村长一家,又盖房子了,又买牛买猪了的事迹,现在却村头村尾都议论着沈家的事,渐渐的赵高媳妇听了也不多愉快。   二人这么一洗脑下,全家人自然也对着沈家有了一丝轻微的敌意。   虽然不是特别明显,平时相处时也没有问题,但只有赵家人的时候,这些敌意就很明显了。   回到饭桌上。   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林茗,得了沈清的话之后,便只好一边盯着自己碗里的食物残渣,一边内心祈祷着其他人快点吃完。   而沈清这里也在最后看了一眼赵大勇以及他娘子赵刘氏之后收回了眼神。   然而,林茗沈清二人是安分了,那边赵大勇二人却不淡定了。   首先赵大勇,他原本就对沈家有一丝敌意,对沈清也既是嫉妒又是看不起的,现在见沈清突然这么看他,疑惑之下,又见沈清看了眼他娘子。   这下子,直接让赵大勇脑海当中涌现了一些酒馆说书的先生所讲的话本故事。   这些话本故事,多讲的是老实男子媳妇被野男人勾搭上,一来二去在背后偷人的趣事趣闻。   虽说这些话本故事,赵大勇和兄弟几个听的时候十分带感,还挺意犹未尽的。   可这事情要是放在他身上了,那还得了?   这沈清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简单满肚子坏心肠的,没准他真的起了不该有的歹念,要不然方才为何如此看他?   这样一想,赵大勇又仔细地看了看自家媳妇,发现她一如从前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一心一意照顾着他的吃食,一看就是个好女人。   所以沈清要是有什么想法,那也不可能是他媳妇主动勾引的,一定是沈清心里先起了歹念。   这样一想,赵大勇损失坐不住了,谁想自家媳妇被人勾去脑袋上长草?   赵大勇一想到那说书先生讲的那武大郎的故事,心中就十分不自在,他怎么可能做那个如此可怜的武大郎。   赵大勇轻哼了一声,想要挖他的墙角?那也得看看他愿不愿意!   于是赵大勇看着往日他觉得没什么吸引力的赵刘氏,也顿时不排斥了,反倒一下子将赵刘氏给他夹的菜吃完了不说。   还特地略显刻意地一下子给赵刘氏夹了好几筷子菜。   那赵刘氏心中十分惊讶,她嫁到赵家这么久,她相公还是除开刚结亲那段时间之外,头一回给她夹菜。   又听他讲:   “娘子,你多吃些,你看你这么瘦”   随后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赵大勇的方向,却见对方给她夹着菜,目光却没有看向她。   反倒是看向对面   赵刘氏随着赵大勇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赵大勇看的人竟然是沈家沈清?   随后赵刘氏又看了看赵大勇,却发现对方不仅看着沈清,还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那样子,好像是他在家中和二弟三弟抢东西吃时的模样。   赵刘氏微微一怔,随后想到某种可能,可她内心却一点也不认为这件事真的有可能,但她却还是看向了沈清的方向。   要说林茗的五感敏锐,沈清却也惶不多让。   当沈清察觉到对面两道视线看向他时,便抬头看了过去。   却见那边赵大勇用一种他不太理解的眼神看向他,与此同时,还给身旁的赵刘氏夹着菜。   沈清略显疑惑的目光在赵大勇和赵刘氏二人身上看了看,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然而当赵大勇看到沈清又再次将眼神看向自家媳妇时,顿时心中的某种猜测就又加深了一分。   好他个沈清,读书读成了个登徒子,自己有媳妇不说竟然还看着其他人的媳妇!   一时间赵大勇眼中的愤怒根本掩饰不住。   这样让身旁的赵刘氏有些不敢相信。   方才那个沈家沈清是看她了吧?   那沈清只看了她一眼,随后她相公就如此怒气冲冲了?   赵刘氏心中怀着些不安却也有些她难以意识到的期待,就见那边赵大勇又开始给她夹菜了。   这一来二去的,赵刘氏也算是彻底反应过来,到底她相公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虽然他给她夹的菜,她也不是很喜欢吃,可她这个不和她怎么亲近的相公竟然给她夹菜了。   而原因只是因为沈家沈清看了她一眼。   赵刘氏不知怎么,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从上桌到现在,一直紧绷的坐姿就突然松懈下来了。   她看了看赵大勇,又看了看碟子里的那些新夹的菜,心中十分高兴,却也领悟了些从前她没有领悟的事。 第407章 难不成还闹起来?   刘素梅是内青村老赵头家中长女,底下四个弟弟,家中娘亲身子不好,长姐如母,刘素梅从小便担当起一部分娘亲的责任。   所以也难怪在嫁给赵大勇之后,会被对方嫌弃老气横秋。   不过虽说赵大勇对待刘素梅的有些疏远,但刘素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做到体贴入微。   在老赵家手脚也勤快,虽说她的妯娌弟媳因为能说回道,更得婆婆喜爱,不过她也因为做事勤快不作妖,也得了婆婆一些看重。   所以虽说在赵大勇眼中,这话媳妇越看越让他不得劲,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依然和平相处了这半年。   刘素梅不是没有察觉到嫁过来之后,赵大勇对她日益疏远的态度,但她虽说心中失落,可也不是十分难过。   因为她作为长姐,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底下还有四个弟弟需要照顾,虽说爹爹有一手屠宰的手艺,平时也不缺吃喝,可因为家中人多娘亲也身子不好干不得重活,所以老刘家生活一直朴素节俭,只为了之后替她四个弟弟娶妻生子。   年龄正当时,也有不少人来老刘家说媒,可最后都被她娘亲婉拒了,知道村长家的赵大勇来说亲时,她娘才终于松口。   “赵家是内青村家境最为殷实的人家,你嫁过去也不至于过苦日子,还能帮衬着你几个弟弟,那赵大勇看着虽然年轻气盛,可也是个肯干的勤快人,日后不怕没了后福。”   这是刘素梅的娘亲,刘李氏亲口嘱托她的话。   不过刘素梅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女子本就知事早,她有自幼担负起一家的重担,里外操劳,便是比其他同龄人更加看得开地多。   她知道娘亲之所以同意赵家的亲事,主要还是为了她四个弟弟。   不过她本人觉得这样也好,娘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生来在这样的人家,不是没想过和其他同龄女子一起玩乐在草地上快活自在,可每当她一想到家中近况,就是有心玩乐也玩不起来了。   所以她便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无论是和她娘亲学女红还是做这些家务事,她都做的尽善尽美。   所有来过她家的长辈亲朋没有一个不夸赞她得体勤快的,都说谁娶了她就有好福气。   她也是这样想的。   这些担子她很久应该担着,可好在她不需要一辈子担着,所以落得个好名声,对谁都好。   终于到她及笄了,农村十四岁就有的是成亲嫁人的女子,只是她娘一直没有松口为她在那些前来说媒的人家里挑选一个。   他们家只有她爹一人能够稍微照看着,她平时也会做些女红刺绣拿去卖钱若是她嫁人了,那刘家的生计可就艰难了。   所以找个好人家也是合情理的事,更别提她也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依旧是做这些活计,她也想换个让她稍微能喘口气的地方做。   于是她就嫁入了内青村村长赵高家中,成了村长的儿媳妇,赵大勇的发妻。   这样家底殷实的人家,她即使每日依旧做着不少的活,她心中也顿感宽慰轻松。   村长家给的嫁妆也够了分量,可以让刘家好好生活不少年月,等之后她攒着钱了,也是可以接济一下的。   虽然刚开始嫁过来时,那赵大勇像是得了新鲜和她腻乎了好一阵,然而随着时间继续,她就发现自家相公的眼神总是心不在焉,看着她早已没有了开始的欣然。   取而代之的是疏远排斥,她虽然心中委屈不解,可也只能随着他,难不成她还能和他闹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勤快麻利的手脚果然得到了赵家人的认可,虽然她知道,公婆二人还是更喜欢脑袋灵活会来事的弟媳,可在明面上从来没有偏心,在有时相公做的过分时,她婆婆也会站出来为她说道几句安慰两声。   这日子也总算过下去,虽然在赵家人眼前,她总是沉默不语的,但她心中却一直都是快乐的。   因为现在的生活,才是她十几年来最想要的生活。   她可以挺直了腰背做活,也可以在端着衣服去河边时,微笑着接受河边妇孺的夸赞恭维,每日吃的穿的用的,也比在刘家,好上了不少。   甚至在往日好友前来探看时,她也能面不改色地拿这些对于她来说十分精贵的物什招待她,然后受到这个原本家境比她家好上不少的好友,那些或是羡慕或是暗妒的眼神。   这一切,都是赵家给的,她觉得她现在才是真正地活着了,开心地活着。   所以,即使她的相公对她不好,有了闲钱也喜欢去镇子上喝花酒,又如何呢?   然而世事总是无常,同村的一户人家沈家要盖屋子,来请公公找了人手,包午饭还外加每日不少工钱。   这样好的活计,赵家怎么可能放过,她的相公赵大勇自然也跟着一起去做活了。   开工那天,公和赵家兄弟三个一起去了沈家吃酒席,晚上回来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动弹不得,她来了赵家这么些日子,从来没见过几人如此撑过。   赵家的伙食算是村中最好的人家,逢年过节每隔十天半月肉菜也是有的,所以赵家人吃饭时,没有她家争抢的情况,反倒是十分随意。   赵家并不缺吃的,自然也没有吃撑过的时候,只有她们家那种人家,才会看到难得的食物,不顾肚子难受吃地撑肚。   然而那次,从沈家回来的众人,却个个进门都瘫倒在了椅子上,她和弟媳连忙端水忙帮熨帖熨帖自家相公的胃府,当时她还看见了几日不曾在相公面上看到的感激。   等几人缓解了一些之后,几人谈话间,她才得知,原来几人之所以吃成了这样,竟然是因为沈家的饭菜太过可口,而那个沈家,竟然有如此多的不俗之处。   从公婆相公几人的对话当中,她了解到,沈家老大沈清新娶的那媳妇,竟然是个厨艺了得的女子,不仅有一手好厨艺,竟然还能去镇子上卖自己捣鼓的菜谱,去的还是镇子上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第408章 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不仅如此,沈家还在镇子上摆了个摊子,看样子也能赚些银钱。   听到这里,刘素梅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年之前,她嫁入赵家。   嫁来之前,她家在内青村虽说是比较破落的人家,但好在爹爹有一门杀猪的技艺,村里人也以礼相待,即使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也没得让村里人背后讲闲话。   而这个沈家,便是当时村里又一户,虽然家境困顿,但村里人也没人去得罪的人家,只因为这家人是读书的。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件陈年旧事,那就是当初,她年龄逐渐大了,听到她娘和爹在屋子里谈话,讲到为她许人家时,他爹提到过沈家,说沈家是书香人家,以后生的孩子好上学堂,将来没准可以当官。   不过最后却被她娘拒绝了,说是沈家主母也就是沈李氏,身子一向孱弱,沈家的银钱都拿去给她治病了。   她就算嫁过去,也没有多少聘礼,帮衬不了家里。   当时她就知道,她的婆家如何,娘是只看钱财的,看钱财也只是为了她的弟弟们。   当时椅在门边上的她,心里想着,沈家虽好,也确实不适合她,她已经照顾了四个弟弟和娘亲这么久,之后她只想找一个,公婆身子健全的,宁愿多做些伙计,也免得整日劳累于病痨的婆婆才是。   加上沈家和她家一样,除了那些书,其实不差多少。   可书能当饭吃吗?   所以当时她虽然为娘的话感到悲凉,心中却也同意娘的决定。   之后她便悄悄地离开了门边,当作这些话她从没有听过。   当时她看着肚子撑得只能躺在椅子上的几人想到,沈家读书人家,可却因为沈李氏而破落,和她家也确实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她家败落,不过她爹却有得村里人敬重的手艺。   然而本来和她家情况差不多的沈家,如今却竟然兴旺起来,还是因为一个新嫁娘。   甚至她可以敏锐的从公公赵高说话的语气当中,察觉出一丝不服气刻意轻视的意味。   嫁来半年,当然知道她这个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唯利是图也爱出风头,平日里只要好好奉承着,总是能得对方欢心的。   这样的人,露出不服和刻意的轻视,只能说明沈家如此的家境,或许比起赵家来还要好上一分,若不然公公是绝对不会露出这副神情作态的。   刘素梅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感受,有些难以形容,她当时甚至在脑海当中想到那件陈年旧事,还恍惚了一下,假如她当时被娘亲许配给了沈家,那此时她是不是要比在赵家更加轻松些了?   听说沈家主母的病已经全好了,又听说沈家沈清来年要参加春闱,若是考好了,沈家就有两个秀才了,沈家如今又富庶起来   当时这些想法在脑海当中闪过,却又被一只手打断。   “帮我这里也顺顺气,可真是撑死我了。”   她的相公赵大勇指着腰腹对着她道。   她当时就快速将脑子里的想法挥散,想什么呢,她现在可是赵家的媳妇。   沈家即使再好,可在内青村还是赵家最尊贵,也最得村里人的敬重。   这些事情无比繁杂,但此刻不知怎滴,仅仅只是一瞬间,刘素梅的脑海当中就闪过这许多的过往,当时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念头,都异常的清晰。   清晰到现在,她察觉到自家相公竟然做出了久久不曾关心她的行为,以及察觉到对面那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看向她的时候,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快意。   这种感觉,刘素梅难以形容,她只知道,如果说当初嫁到赵家时,她觉得人生得到圆满了,那此刻她就觉得,当时的圆满,其实还远远不算圆满,此时才是。   心中猜测着惊喜着,面上的表情也不由带上了些试探探究地看向了对面的位子。   然而刘素梅忘记了,此刻自己的相公正是害怕被戴绿帽子的时候,给她夹菜不说,简直就是满心满眼都装着她了。   然而她却因为不懂掩饰这些东西,被赵大勇逮着个正着。   于是就在刘素梅用着有些探究意味地眼神看向沈清时,却见对方并没有在看她。   刘素梅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正这样想着,刘素梅却感觉到了身旁一股灼热的视线,好似带着数不尽的怒火。   那一刻,刘素梅心中所有的旖旎瞬间消失不见,脑子也瞬间清醒了几分。   可是她知道或许要解释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便人生头一回,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次脑筋。   她向来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算计什么,因为总担心,也总会觉得越多人在场,她心中就越发难以释怀这些谋算,好像这鞋人都变成了见证者,见证了她的可悲可怜,汲汲营营。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知道相公自己疏远她都无事,可一但对方厌恶讨厌了她,那她就将被重新打回地狱。   于是盯着自己的娘子,却发现她用一种让他极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沈清那家伙时,赵大勇理所当然地怒火中烧了。   然而就在赵大勇刚准备扯刘素梅胳膊,威胁质问她眼睛放在该放的地方时。   却突然见对方将眼神看向了自己。   赵大勇愤怒的表情就是一顿,随即便看见自家娘子用一种十分难受的表情看着自己道:   “相公,我肚子突然好疼,你可不可以问一下沈家人茅厕在哪?”   赵大勇当时就愣了,难道刚才是他看错了?   所以自家娘子看沈清不是因为被勾搭上了,而是因为肚子疼,想要上茅厕所以才看向人家的?   也是,肚子疼的时候,正常人都会先看向知道茅厕在哪的人吧?   只不过她却还想到自己的相公在场,要先来过问他的意见,嘱托他帮忙不是?   这样一想,赵大勇面上的怒气顷刻间消失不见,还有些乐呵地对着刘素梅说道:   “好的娘子,我这就帮你问。”   于是下一秒,赵大勇,便扯着嗓子对着对面沈清问话了。 第409章 那便看我吧   “好的娘子,我这就帮你问。”   于是下一秒,赵大勇,便扯着嗓子对着对面沈清问话了。   “沈清,你家茅厕在哪啊?我娘子肚子有点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了吃坏了肚子。”   前半句语气就没多好,后面的话就更加意有所指了,只能说此时的赵大勇已经被内心某些想法猜测给弄地失去了理智。   原本沈清收回眼神之后,便思考着要不然沈家下回要宴请别人,就去镇子上的酒馆酒楼宴请好了,只让爹娘去,他可以以读书为由不出席,娘子自然也不用了,届时娘和娘子也不用为了宴请众人忙里忙外,只要花些银子,就能省不少事,只要他拿着读书说事,爹娘应当会同意。   沈清以为这样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一边想着一边喝着林茗为他倒的水,虽然还不是很凉,慢慢喝着倒也可以暖暖腹腔。   这时却感受到从对面想他投注过来的两双视线,一道明显带着怒气,另外一道却让人有些不解。   沈清心中猜测这两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寓意为何,然而下一秒就听那边赵大勇开口问出这一番话。   沈清五感如此敏锐的人,如何没有感受到赵大勇话里的怒气以及针对意味。   那边林茗显然也有些疑惑,面上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抬头围观起了赵大勇和沈清之间突如其来变得凝重的气氛。   当然,这一份凝重主要还是来源于将沈清当做假想敌的赵大勇的,他内心骄傲惯了,一村之长的大儿子,从小便受尽了追捧以及宽容忍让,哪里感受到威胁感和压迫感过?   要是从前对沈清只是略微看不起,这下子对方竟然威胁到他的所有物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针锋相对,也是再合理不过了。   其实何止是刘素梅这个人,即使赵大勇觉得沈清想抢的是他此时做的凳子,估计也会不满埋怨,只不过女人对于男子主义的赵大勇来说,更加伤他的面子而已。   “茅厕在院子门口往东走十丈路树下。”   沈清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什么过激行为,让赵大勇如此表现,于是就淡淡地报了报茅厕的地点,其他一个字都不多说。   沈清这副应对法,却让对面的赵大勇心中更加不满了起来。   大家都是乡下泥腿子,就你会装模作样的?   然而人家也确实为他们解答了茅厕在哪的问题。   虽然之前他们在沈家做活时,早就已经知道沈家茅厕在哪了,不过赵大勇这时只想着将怒气撒出去,哪里会想自己早就知道茅厕的事,会不会被别人拆穿呢。   同桌的人反应再慢也不是傻子,都看出赵大勇和沈家沈清之间有些不对头。   尤其是赵大勇,他看着沈清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不过人家沈清倒是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林茗也在一旁吃瓜,这沈清什么时候得罪的赵大勇?   方才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一时间林茗十分遗憾自己方才离席去倒水,她觉得她肯定是错过了什么精彩了。   于是林茗便一个劲地来回观察沈清和赵大勇双方的反应。   然而林茗这样,沈清就不乐意了。   娘子为何老是看那个赵大勇?   难不成赵大勇之所以刚才那样说话,是因为他娘子不成?   沈清一这样想,顿时心中就极为不痛快,随即便也不加掩饰地往赵大勇那边看了过去。   赵大勇却冷哼了一声,扶着佯装这肚子痛的刘素梅,就往沈家院门外的茅厕去了。   沈清见赵大勇二人走了,林茗便收回了视线,顿时心下更是不得劲,只好看着林茗问道:   “你为何老是看赵家老大那边?”   林茗一愣,心说她不是想看热闹吗?难不成沈清误会什么了?   于是林茗便疑惑道:   “那你为什么往那看?还有那个赵大勇为什么故意那样说?”   沈清抿着嘴,想了想回答道:   “我见你看他们才看过去,别人为何那样做,我如何得知?”   林茗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   “原来是这样,我一开始只是觉得赵家媳妇不同其他家的媳妇外向争风吃醋的,于是就多看了两眼,这不是吃完了还不行下席吗?”   沈清听到林茗这样的解释,这才心下稍定道:   “平白无故的,不要老看人家,若是你想看人,那便看我吧。”   林茗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沈清的脸,却根本没看到沈清说这话有一丝脸红。   什么叫想看人,就看他?   沈清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有多暧昧吗?   不过林茗看了好几下沈清那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便知道沈清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或许到了年纪,难免有些中二病,林茗便也释怀了。   之见林茗随口答应道:   “那好吧,以后就看你了,反正你也不错看。”   见林茗答应了,沈清就更加满意了,就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坐姿,都几不可见地往林茗那偏袒了几分。   林茗沈清这边心情是好了,那边送着自家娘子去茅厕的赵大勇却越想越生气。   他总觉得方才自己没有表现好,让那沈清给比了过去。   又回头看了看自家娘子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赵大勇皱了皱眉道:   “娘子你肚子这么样了?”   刘素梅心里害怕,但面上却依旧没有露出丝毫差池道:   “好一些了,不过还是有些疼,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吧。”   赵大勇看到了茅厕,便将门打开道:   “那行,你先进去解决一下,我在外面等着你。”   他得好好想想待会怎么对付沈清那个登徒子,竟然敢觊觎他的人,怕是不知道他的拳头有多硬!   刘素梅点点头,便进了茅厕,当听到门外赵大勇走远了一些之后,刘素梅这才松了口气。   她的肚子根本就不疼,当然也不需要真的上什么茅厕了。   不过,当她有些好奇地打量沈家茅厕时,却发现沈家的茅厕竟然比赵家的茅厕还要干净地多。 第410章 简直是不知羞耻   庄稼人一般都建的露天茅厕,隐蔽性不多好,但好在味道不算太差劲。   可沈家建的确实隐蔽性比较好的茅厕,可即使是如此,沈家茅厕的干净程度却比身为村长家的赵家茅厕还要干净许多。   有些时候,茅厕是能看出一户人家的某些情况的。   她娘家以前就是和周围几家人共用的茅厕,那茅厕里的样子,即使当初不觉得如何,可她现在却不愿意再回想。   她嫁到赵家来之后,赵家人盖的是隐蔽性比较好的茅厕,用的也都是好砖头木板。   即使一个茅厕可能就只能用几年,可赵家却能盖这样一个茅厕,想当然是比其他人家条件都要好的。   可即使是赵家的茅厕,都难免会在茅厕里有不少腌臜脏污,平时打扫再干净,也不可能会多干净。   没想到沈家却比赵家的茅厕好了这么多,即使依旧会有一些味道,可眼中看到的地方却一片整洁干净。   就如同她今天头一回来到沈家看到的那样。   读书人家,到底是干净些的。   刘素梅观察到的是,沈家人人都给人一种整洁的感觉,不和他们这些人一样,裤脚有些泥点子胸前有几滴油点子的,沈家所有人都不太像乡下人。   院落整理地也井然有序,没有样其他家畜,但却有两头牛,一头老牛一头可以载人的牛犊子,还各自都有车棚,其中还有一个青色的竹棚,那一看就价钱不低。   沈家不光是人干净,就连牛都干净,身上不仅没有苍蝇围着,牛粪也都不拉在沈家院子里,听相公和那几个来沈家帮工的人说过,沈家牛都是在外头特定地地方解决的。   就连赵家养的一头牛,也都是随处在院子里拉的,她嫁来之后,这些脏污也多是她来打扫,她最是知道这些鸡牛的粪便有多么让人作呕。   这简直是她从未想象过的事,乡下人家,哪家人像沈家如此怪异,又如此让人心生羡慕呢?   不可否认,当刘素梅看到这些赵家和沈家的不同之时,她心中之前某个被她压制下去的念想,又再一次浮上心头了。   不过刘素梅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永远不会因为这些无谓的理由,选择和赵大勇和离,这对谁都不好看。   对她来说会受人指点,刘家也不可能过得好,赵家更加可能不会对待刘家好到哪里去,再说沈家沈清也已有自己的娘子。   她和沈清之前,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什么了。   但,心中知道不会有什么,脑子里却不可能不想。   好像她只要想到,眼前这些所见所感,曾经有可能是属于她的时候,她就不可抑制地有些痴了。   痴于那些从未发生,却当她脑海禁不住控制乱想的生活,痴于方才那个她看到那个天人之姿的男子,痴于觉得此刻拥有这一切的那个女子才是抢走一切的人。   若是她当时和娘亲说,她要嫁给沈家,此时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即使沈家地发迹有那个女子的功劳在,可那也是沈家的气运不是吗?   她从不相信什么旺夫命,女子生来就是地里的泥,在好地上才能长出好庄稼。   在坏地上,那便什么都长不出来。   所以沈家本来就是好地,发迹富庶了,也只是沈家运势上来了而已,和那叫林茗的女子,没有太多关系。   反而是她,幸运的嫁给沈家之后,却恰逢沈家时来运转之时,轻易便得了整个村的交口称赞,但她却一不会种地,二也没有手脚多勤快。   想起刚才她在灶房门口择野菜时,隐约听见的,沈清帮娘子浣头的事。   当时刘素梅还觉得稀奇,转眼就专心做事去了。   可现在,刘素梅却不知怎滴,抓了抓自己的袖口。   连头都需要相公帮着洗,这位林茗也着实是个懒婆娘了。   大白天的人人都在做活,就连她这个外人也在帮着择菜,而身为沈家大儿媳的她,却让沈清帮她浣头?   简直是不知羞耻!   越思及此,刘素梅越发觉得心中不平,沈清那样的男子,应当是被悉心照料的那个。   “娘子?你好了没?这么怎么久啊?”   此时外边传来赵大勇有些不耐的声音。   他在外面也不白等着,反而他也想通了些事,那就是现在反正沈清也有娘子,村里这么多人,人人一张嘴,都能说死一家人。   沈清这人,即使有那个雄心豹子胆,估计也是不敢做什么实质性的行为的。   再者说,其实在赵大勇心中,沈清的娘子,在各方面都要比自家娘子好上半分,沈清这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估计心里得意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吧?   又怎么会肖想他家这位呢?   一想到沈林氏的年纪和他也差不多,要是当初他别急着让爹娘给他讨媳妇,或许   听说沈林氏还会读书习字呢   虽说他看不惯沈清这样地读书人,可庄户乡下的,哪里有几个会读书习字的女子?   这么这种好事就被沈清碰上了呢!   他可是知道,之前沈家状况可不像是能拿出多少聘礼的,他家当初给刘家的聘礼都有五两呢!   着份嫁妆摆在门面上,都算是内青村头一份了,其他家最多也就一二两顶了天了。   就冲这五两银子,那刘家不是处处可着他们赵家吗?   沈家当时肯定是拿不出这么些银子做聘礼的,可却走运在上河村找到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娘子!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这里,赵大勇心中就有些烦躁,对着里面久久不出来的刘素梅也不由不耐烦了起来。   不过这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却没让刘素梅听出什么异常,她当时还在想着有关沈家的一切以及那个走运得了这一切的沈林氏。   突然被外面的赵大勇一喊,她顿时脑子清醒了些。   又突然为自己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法感到一丝羞耻,刘素梅便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对外面的赵大勇道:   “相公我好了,这就出来。” 第411章 脸皮是不是有点厚?   “相公我好了,这就出来。”   刘素梅这就打开了茅厕的门,面上还带着些苍白,对着赵大勇道:   “相公让你等久了。”   赵大勇见人出来了,倒也没再抱怨,不过却也没和刚才来的时候一样掺着刘素梅了。   而是独自走在前面,刘素梅则眉头微皱地跟在后面。   相公这是怎么了?   方才相公不还是对她照顾有加吗?这么只过了这一会,便又不是这样了?   刘素梅心中疑惑又失落。   不可否认,虽然刘素梅也不爱赵大勇,但方才赵大勇对待她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打从心底开心的。   任那个女子被这样对待也都是开心的,所以对象是谁倒也不重要了。   “相公,你心情不好吗?”   刘素梅声音还有些孱弱,问出来的话却满含关心。   赵大勇听见自家媳妇果然满心满眼都是他,心中就更加放松了,面上却不想多谈挥挥手道: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刘素梅被一句想多了挡回来,仿佛她和赵大勇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不冷不热不亲近也不被关心的时光。   刘素梅心中正有些苦涩,却突然听到赵大勇边走边疑惑道:   “对了,你出门前带草纸了吗?我都忘了帮你要草纸了。”   刘素梅顿时一愣,她根本就没有出恭,又怎么需要草纸。   心中打着鼓,面上却点头回到道:   “来时恰好带了些,相公不必担心。”   赵大勇点点头,他当然不担心了,要上课没有草纸难道她自己不会说吗?   赵大勇根本就没有想过,刘素梅的肚子疼是装的,再加上他平时就不注意这个娘子,自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略有些紧张的神情。   二人回到了沈家院子里落座。   这回刘素梅也不敢太明显地看向沈清那边了,而赵大勇落座之后也明里暗里观察了几下,发现沈清那厮没看他们这边,自家娘子也本分地很,于是便彻底放下了猜疑,乐呵乐呵地吃起了桌上的美味佳肴。   而沈清林茗那边倒也十分融洽,沈清见林茗实在没了胃口,便也觉得自己饱了,两个人虽然在那干等着,却也时常聊上两句,也不算无聊。   二人的互动在外人眼里看来很亲密,在赵大勇眼里看来却有些碍眼,总觉得沈清这是在炫耀什么。   有心也想炫耀一番,却看了看自家娘子依旧那副没趣的模样,赵大勇只好歇了这份心思。   那边刘素梅也不是没有感受到赵大勇对她态度的转变,只不过她自己也对这种现象无能为力。   再又接着夹菜的空子,看了好几次沈清和他娘子恩爱的模样,刘素梅自己也没发现,她捏着筷子等我手指早已泛白。   就见那边赵大勇光是吃着也不满意,虽然碍于旁边还有一桌长辈在场,不过这么久了,众人也都放开了些,不像刚开始那么拘束了,于是便一边吃一边聊起了天。   “这菜可真好吃,我觉着就是镇子上那家醉仙楼都没怎么正宗的酸菜鱼。”   “呵呵,是啊,这么好吃的菜,若是我们赵家肯定不卖。”   赵大勇见有人恭维沈家,便开口贬低道。   这话里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说沈家穷惯了,有个菜谱也只想着卖钱,要是换了他们老赵家,指定不贪图眼前这点子银子。   话里话外也都是沈家目光短浅的意味,桌上众人都是品尝和赵大勇有交情的,倒是不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   只能坐在那里有些尴尬地笑笑。   然而,同桌的沈家人,倒是不全部听地懂,许炎三个虽然觉得这个赵家老大性子有些不招人喜欢但也没有察觉到对方刻意针对沈家的意思。   沈清却是根本就没怎么听其他人讲话,他眼里可看不见这些人。   林茗那边就对其他人说什么更加无所谓了,因为她此时正明面上发着呆,实际上却在空间里将灵泉水引到种了作物的土地上。   别人说什么,她自然也听一句漏一句,能听全才怪。   沈子胥也没到年龄听懂这些隐晦的讽刺,在场唯一听出了些什么的沈家人,或许只有林秋白了。   先前他姐将菜谱卖掉,本就是为了救他,现在却被拿来说事嘲笑,林秋白心里有些自责。   “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坐在林茗旁边的林秋白语气中充满内疚地对林茗道。   林茗正浇水浇地起劲,突然听到林秋白这话,当下就是一愣,随即她便满眼疑惑道:   “为啥对不起?”   林秋白躲着林茗的目光,依旧自责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酸菜鱼可以卖更高的价钱,甚至可以不用卖。”   林茗一听这话,心中吐血了,这孩子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正想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想,要不然长不高,随后耳朵却听见对面几人正笑着说着什么。   林茗耳朵一动,便听到对面几人说道。   “是啊,听说那醉仙楼现在就因为这菜就日进斗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呢!”   “谁说不是呢,这菜放在谁家都能每天赚好些银子,谁还会傻地拿出去卖。”这攻击含义更加明显等我话自然是出自赵大勇。   林茗听见几人明里暗里的揶揄,这才知道为什么林秋白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了。   好啊!到他们沈家白吃白喝的,竟然还有脸嘲讽人家,这脸皮是不是有些厚了?   林茗当即面色不快了,她显示严肃地和林秋白道:   “秋白你听姐的,别听这些人瞎说,钱赚再多也比不过秋白好好的,再说了,姐手里可不止有这一个菜谱,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卤味还是栗子饼糖炒栗子烧烤的,哪一个不能卖很多很多钱?”   林秋白眨了眨眼睛,随后便听林茗刻意声音扬了扬道:   “秋白啊,咱家缺钱吗?”   林秋白想到他来沈家这些日子,不缺吃不缺喝的,他姐还买了牛犊子请了许炎弟弟他们做长期帮工,好像沈家确实不缺钱。   于是林秋白便摇了摇头。   林茗听那些揶揄的声音停下,便继续笑眯眯地说了下去。 第412章 要走他们先走!   “那不就好了?咱家也不缺钱,钱赚地再多有什么意思?”   林秋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本林茗不该说这样的话引众怒的,不过这头又不是她先起的。   这些村民在她心里,加起来都比不上林秋白一个,得罪了又怎么样?   反正她也不靠这些人赚钱。   沈清那边也听了个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后,虽然对林茗如此维护林秋白感到有些吃味。   但又在看到林茗昂着脸,一副高傲狂妄的模样说出那些话时,却又不由被她的恩怨分明给击中了心底某个地方。   场上众人也有些尴尬,面面相觑地看了看沈清几人以及赵大勇那边。   一时之间席上十分安静,那边赵大勇却不服气了,只听他故意道:   “说的好像沈家有多少钱似的,去年村里修建祠堂,沈家也才捐了一百文钱。”   沈清皱了皱眉,此时这个赵大勇显然已经失去理智,明着来了。   明着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个赵大勇显然是冲着他娘子去的,他可不能让自家娘子任由别人欺负了。   于是沈清就准备反击,谁想到这时林茗却抓了抓他的手,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随即沈清一愣,就听见林茗皱了皱鼻子对着对面开口了:   “那可否请问,村里是否明确规定每家每户交多少银两修建祠堂?”   赵大勇见沈清娘子和他搭话,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却装作不屑道:   “这个当然没有,不过俗话说能者多劳,既然沈家不缺钱,那沈家怎么也才捐了一百文?”   林茗却笑了,随后颇为理所当然道:   “哦?既然如此,那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有能力的人,就必须多出钱多出力的,那往后要是谁家发迹了,修建祠堂的时候也得多出许多钱,要不然就是小气就是没良心。”   赵大勇一听,心说这话明明听起来是那么个意思,可怎么由沈清娘子说出来有些怪?   有能力的人家不就应该多出些?   赵大勇点点头,有些迟疑道:   “是啊,能者多劳本就该这样的。”   林茗又继续道:   “那又请问,村里修建的祠堂是否每个人都可以去上香上奉牌位?”   “这个是自然的。”这个赵大勇答地倒是顺利。   “那是不是有钱的人家能上奉更多牌位,没钱的人家上奉的牌位便少?”   赵大勇顿时摇头道:   “这个怎么可能?”   牌位还能分多少?每家每户就那么多地方,供奉的祖宗多自然牌位就多,这和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   这时林茗便笑了:   “既然没钱有钱的人家,分到的地方都一样,牌位的多少都不受限,大家享受到的便利也都是同等的,为何有钱的人家就一定要比别人家捐的钱多?”   赵大勇支支吾吾起来:   “这”   最后,林茗便说了最后一句前世非常火的经典语句:   “多捐是情分,不多捐是本分,倘若村里规定每家每户出多少,想必我们沈家定是不会少了,可若是没有明确的规定,那沈家是和其他人捐一样,还是多捐些,都是情分。”   说完,林茗又看了看桌上的菜道:   “希望大家能理解,本分和情分这两者的区别。”   就比如,他们沈家现在做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款待众人,便是情分,要是还有不开眼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赵大勇被说的哑口无言,同桌的其他人也纷纷不好意思起来,他们正吃着人家的,却帮着赵大勇说话,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太好   沈清有些失笑,原本林茗这些话都肯定会得罪村长一家了,然而最后她又暗示了一番这桌子菜,那赵大勇即使心中又气,看到这些吃食,也不能表现地太过,毕竟吃人嘴软的。   赵大勇打嘴炮也没打过一个女的,自觉脸上燥地慌。   而赵大勇的娘子刘素梅就不一样了。   她看着此刻眼中闪烁着光芒的林茗,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排斥。   那样的表情,她真的不想从任何女子脸上看到,尤其是眼前这个沈林氏。   她也是女子,可只能终日操劳与这些生活琐碎,为了和婆家所有人搞好关系,她整日身累心更累。   可凭什么,同样是女子的她,却不仅能读书习字,还能嫁到这样的人家,获得这一切?   在所有人面前出尽风头的感觉很好吧?   其实她读再多的书又怎样?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而已,在这么多人面前针对赵家人,她要将沈家置于何地?   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当自己是根葱了。   在这种场合上,将大家的关系闹僵,以为还是在她自己家里,人人都得让着她吗?   看吧,一会沈家必定不会容忍她一个外姓人闹腾的,以为走运得来这一切,就能肆意挥霍了?   在内青村,还是赵家更尊贵些。   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刘素梅低着头,期待着他们这边的动静被另外一桌人发觉。   而林茗则是我行我素,说完这些话,也依旧坐在桌上,没有离场。   就事论事,她虽然不知道为啥赵家赵大勇要这样明面上排挤沈家,但她弟都因此难过了,她也觉得被驳面子不太愉快。   既然不愉快,也不是她先刻意为难其他人的,那还忍什么?   那些主动挑衅的人都没想到要忍住自己犯病的嘴,她为啥要忍着?   所以刚那番话,林茗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只不过要是说完之后她就离席了,这可不是就事论事了。   反而会让大家觉得沈家大儿媳是个小气人,没准还会让其他人觉得她对所有来沈家的人有意见。   这种无差别攻击不是林茗想要的结果,所以她说完,便坦坦荡荡地坐在自己位子上,也没离开,当然也同样吃不下了。   当沈清看到林茗说完还依旧理所当然地坐在自己位子上,又无声地笑了笑。   有心逗弄,沈清便凑近林茗耳边道:   “娘子若是生气,不妨先进屋休息一会。”   林茗却皱了皱鼻子道:   “凭什么我走?要走他们先走!” 第413章 还是你们家福气   “凭什么我走?要走他们先走!”   这沈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她要是走了,那岂不是让其他人觉得她怕了他们?   沈清笑了笑道:   “好,那就不走。”   林茗这才道:   “这还差不多。”   这时邻桌的沈母沈父以及赵家赵高和他媳妇,也终于意识到了沈清这一桌的不平静。   桌子上原本还觥筹交错的光景,瞬间有些凝固,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沈清那桌的情况。   于是赵高便听到自家大儿子赵大勇在那大言不惭地嘲讽沈家如何如何,让赵高一时间恨不得对其破口大骂。   这说话不懂看场合的蠢东西!这种话在自家说说也就说了,拿到人家沈家来说,这不是蠢是什么?!   这让他赵高以后怎么面对沈家人?以后村里人怎么看待他们老赵家?   人家沈家盖房子他们老赵家就去了三个人,十天不到时间都挣了以往一个多月的工钱了,还管饭。   现在他大儿子却在饭桌上如此不给沈家人面子,这说出去不得抹黑赵家?   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来找他们家做活?   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   赵高的脸都黑了,直直看向自家媳妇,眼中责怪她没有教导好赵大勇的意味十分明显。   赵高娘子也十分憋屈,这儿子没教导好,也不全是她的错啊!   赵高二人面色不快,沈母沈父哪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人还在沈家吃着饭呢,现在却一个劲地瞧不起贬低沈家,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可总归都是晚辈在议论的,他们做长辈的,也不太好插手。   但那赵大勇都多少岁的人了?   妻都已经娶了,还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吗?   指不定这就是老赵家的人常日里经常说的,要不然赵大勇能如此表现?   不得不说,沈母真相了,赵高在赵家还真没少贬低唱衰沈家,虽说自家人也享受着沈家送来的好处,但这样不妨他觉得沈家将他们老赵家的光彩给夺去了。   沈父却一脸沉思,看起来也不多轻松,显然也是听清楚了赵大勇几人的话。   眼见赵大勇还在说,赵高恨不得过去给他打一顿,沈母心里也不畅快,更不畅快的是她作为长辈还只能听着,不能跟晚辈一般见识。   然而这时尴尬的一桌子人,却突然听见那桌有人说话了。   是林茗?沈母意外却也不意外。   这个沈林氏怎会如此其余的赵高几人十分惊讶。   当听到那句情分和本分时,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有些变了。   沈母沈父倒是面带着一丝骄傲的,这就是他们沈家的媳妇,看起来确实不错,比其他家的小孩要拿得出手多了。   而赵高和他妻子就特别尴尬了,二人面上青黑青黑的,一看就被林茗的话给气到了不少。   可关键他们也没法反驳,因为林茗说的确实是事实。   只不过被人这样那话讥贬,换做谁都不会太开心的。   而赵高两人平时早已被同村的人追捧惯了,即使也知道这件事是赵大勇做的不对,也懂人情世故。   但林茗这一番话却依旧让赵高二人原本就发黑的脸色,又发青起来。   然而,更加精彩的还在后面,林茗那边使劲说了一通讽刺赵大勇以及赵家的话之后,最后又指了指面前的这一桌菜,内涵起了在场的所有人。   此刻就算赵高二人想要露出不悦都不行,因为他们还正吃着人家的东西呢,要是被其他人看去,那显然又显得他们赵家厚脸皮吃人家东西还甩脸色了。   于是赵高娘子便带着一脸的青黑,极为勉强地扯了扯脸上的肉对着沈母笑道:   “哈哈,李氏你讨了个好儿媳啊。”   沈母面上带着笑,嘴里却谦虚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清儿的福气,沈家的福气。”   赵高娘子心里指不定翻了多少白眼,然而此时却也只能继续和人卖着笑。   就算心里不高兴,那也得让其他人绝的他们没有不高兴,要不然这顿饭还吃不吃了?   面上笑着,心中去极为鄙视,外加还对自己家的儿媳妇的表现觉得自家被比下去了。   瞧瞧沈家娶得的那个沈林氏,人长得好厨艺还了得,现在还能说回道的,让旁人占不去理。   他们赵家的大儿媳呢?   只会吃,还吃坏肚子上了回茅厕,现在倒好,屁的话都嘣不出来,看着自家相公任由人笑话!   赵高当然也觉得光是在儿媳上,他们老赵家就输给人沈家了。   要知道他们当时都花了五两银子了,那沈家才多少钱的聘礼?   怎么反倒人家娶的媳妇啥啥都会,还能给家里挣不少钱,他们家的整日里就知道闷头做活,别说挣钱了,甚至关键时候连个话也不会说。   这男人还是要面子的,大勇总不至于和沈清媳妇吵起来吧,这时候就应该大勇媳妇上去争,可她呢?   赵高二人不由分说地将所有错都怪在了赵大勇的媳妇刘素梅身上,然而他们自己也不想想,就算是他们自己,想要将理抢回去都不太可能,更别说一向就不怎么喜欢在众人面前多言的刘素梅了。   只能说,刘素梅是替自家相公背了黑锅。   此时沈母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随后她便和沈父使了使眼色,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下回就说不准了。   于是沈母便恭维道:   “要说到这福气,还是你们家福气,这大勇三个儿子,福气可着实不少啊。”   说道儿子的事情上,赵高总算神情缓和了一些,他娶得这个娘子也是争气,一连三胎都是儿子,还生的个个人高马大的,村里好些人羡慕呢!   于是赵高媳妇便掩饰不住面上的得意道:   “这有什么,你家沈清和子胥不也都是小子?”   沈母却面上微微一叹道:   “好是好,可我还想再要一个男娃,只是”   此时沈父总算是听出来沈母想做什么了,一时之间也不由认同起了沈母的做法。   毕竟现在赵高他们还得维持面上的东西,要是这时候两家将晚辈的争论放一边握手言谈的话,在别人眼里,赵家才不至于显得小气。 第414章 一切都好说   而这个赵高平日里最喜欢在外维护面子了,所以这时候提林秋白的事,倒还真是个好时机。   于是沈父便和沈母隐蔽地点了点头。   就听那边赵李氏疑惑道:   “只是什么?”   沈母有叹了口气这才道:   “只是我这年事已高,再想要生就不容易了,而且兴许还会生个女娃娃出来。”   赵李氏想了想点点头道:   “这倒也是。”   然而赵李氏刚想说两个儿子也算有福了,却听沈母接着道:   “不过虽然我不能生了,可前段时间却有缘在街上碰见了个男娃,就和那牙婆买了下来。   原本想让他和子胥一块读书好搭个伴的,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也都有感情了,再加上这孩子读书非常有天赋,若是奴籍之后就不能参加科举了。”   说道这里,赵李氏有些不懂沈母想说什么,于是便疑惑道:   “那这如何是好?”   沈母和沈父看了看,这才将关键的话讲出来道:   “我和当家的意思是,认了他做干儿子,既圆了我的心愿,又能给人消除奴籍,这可不就是两全其美?”   赵李氏没想到沈母想说的竟然回事这个。   这年头自然有认干儿子的,谁家生不出儿子的,遇到那家里娃多的,也愿意花些银子买个做儿子。   虽说官府是不允许的,不过他们这种乡下倒是不会管那么严,只要管事的人去衙门登记个户籍,这娃就算过给人家了。   中间虽然少不了些打点,但也不会太多,最多一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可让赵李氏意外的是,沈家竟然会想要认一个买来的男娃当干儿子,这男娃她刚才也看到了,年纪都有一些了,这样的干儿子能养地熟吗?   赵高面上也带着些思索,随后又看了看桌上众人,心下便决定了什么。   沈家现在提这件事,必定是想求他这个村长帮忙了。   是说方才沈家沈林氏说的话让他们家失了颜面,但也是赵大勇有错在先,再说人家语气也算客气,也没离席不给赵家面子。   现在沈家有求于赵家,他们要是不答应,那其他人势必以为这是赵家在记仇了。   可要是答应,那其他人不仅不会觉得赵家小气,没准还能缓和一下方才赵大勇说的那些话所产生的坏印象。   他们既显示了自家的气度,又能赢得村民的拥戴,这件事当然要答应了。   当然,要办事是可以的,这里面的花销确实不能少的。   于是赵高便接过话头道:   “这件事要说简单也简单,要说难也挺难。”   沈父见赵高开口,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半,便也给了沈母一个安定的眼神,接道:   “此话怎讲?”   赵高便继续道:   “这无论是过继还是认上户籍的干亲,都需要去衙门签字盖章之后才算是一家人。”   说完赵高看了看沈父的表情,见其点了点头,便又继续道:   “只是,你家想要认的干亲之前是奴籍,这消奴籍比较麻烦,中间也得花不少时间和精力”   沈父知道赵高是什么意思,于是便点头坚决道:   “这个可以放心,只要能将孩子消除了奴籍,过到沈家的户头上,一切都好说。”   这意思就是沈家不差钱,赵高只管放心去办就好了。   赵高一听,自然也是眼前一亮,毕竟沈家这副语气,就证明对方不怕花钱,那他岂不是也有点油水捞捞了?   于是赵高便继续道:   “对了,还有一事比较麻烦,就是他当初的卖身契你们还有没有留着?”   见沈母点了点头,沈父这才道:   “有,如何?”   赵高这才笑道:   “那这件事就不难办了,这样,赶明个我就帮你们去县里走上一趟,到时候你们和我一道去,差不多等上两天,新户头就能下来。”   沈母一听自然十分高兴,沈父虽然不表现出来,可也能看出很满意。   其中最开心的,要数隔壁桌的林茗以及林秋白了。   林茗耳朵敏锐,当听到赵高答应时,顿时欣喜地看向了林秋白。   此时林秋白还不知道沈母那边的情况,于是林茗便将事情和林秋白小声和林秋白说了说。   林秋白听了之后,脸上的高兴自然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真的要变成沈家人了?   再也不用是上河村林家的人了?   沈清见林茗二人如此兴高采烈,这却也为二人笑了笑。   这一副场景放在同桌的众人面前,却有些突兀。   赵大勇见沈清的娘子和她旁边那位,听说是沈家在镇子上买来的人,靠的如此近,还有说有笑的。   虽然对方年纪野菜十岁左右,可沈清娘子毕竟是女子吧?男女有别的,看起来有些怪异。   可那沈清呢?   却也看着他娘子面色如常,仿佛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这个现象在同桌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但因为林茗和林秋白也不算太过亲密,只能说比别人稍微亲密了一些,所以众人才有些疑惑。   不过这件事在林茗看来都只不过是浮云,等林秋白真的被过了户,那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有必要瞒着其他人了。   到时候要是林家知道了要来闹,那就怪不得她将王兰芝所做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了。   虐待继子以及买卖继子的罪名,足以让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牢里度过了。   当然,林茗可不希望只是坐牢这么简单,她希望给人发配出去,到时候赶路的官兵看到王兰芝走慢了就一鞭子抽上去,这样每一鞭子都能替之前林秋白所受的伤还债。   至此之后,他就再也不用想起之前的人生了,这可比让人坐牢更爽快些。   八字还没一撇,林茗就在心里想着到时候王兰芝要被怎么折磨了,不得不说,林茗也忍了好久。   从知道林秋白遭受了什么,却又不能明面上抢人以及和林家起冲突。   到后来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却只能让林秋白一直待在家里,生怕他的存在被林家知道了,被那不要脸的王兰芝抢回去。 第415章 可愿学?   还碍于衙门的那个荒唐的县令以及师爷,林茗一直没敢让林秋白跟着一起来镇子上。   就连平时上山,她都尽量不让林秋白跟着。   毕竟有时候上河村的人也会绕过来打个猎什么的,虽然不常见但也怕林秋白被人看到,去和林家说。   到时候他们就算能拿出卖身契,证明林秋白是被王兰芝卖掉的,可王兰芝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林秋白却可能还得回归林家。   因为她虽然已经被卖了,可户籍上却是林家人。   只有将林秋白的户籍先改到沈家,到时候林家拿出来的老户籍才不做数。林秋白也不用再回到林家了。   现在听赵高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件事,林茗只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于是,原本闹得不算愉快的一场饭局,最终宾主尽欢,客人们也是连吃带拿,沈家更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众人吃好了之后便顺便也将桌椅碗筷带走了,剩下沈家人趁着月色将碗碟洗干净,期间沈母沈父互相商量了一下明日具体去找赵高办过户时的说辞。   林茗在一旁听着觉得二人准备的没问题就也没多掺和,这件事她虽然上心,但沈家其他人也不是不关注的。   甚至在某一种程度上看,沈母沈父更愿意让林秋白过户到沈家,毕竟林秋白也是沈父的得意门生,在读书上算是比较有天赋的了。   之后便是林茗和许真几人帮忙收拾着灶房,沈母去替沈父以及林秋白收拾了行囊。   毕竟从内青村去县里,可和去镇子上不一样。   一来一回要花两天,期间没准还得等衙门的官印下来,要废的时间估计最快也得三四天。   换洗衣物还是需要带的,其他的东西倒是不用,路上多备些盘缠,缺了什么到时候再买是了。   洗碗时,听许炎几人在讨论新屋子,林茗便笑着问道:   “这屋子盖的你们应该还满意吧?”   许炎挠挠头憨笑道:   “当然满意啦,林娘叫人盖的屋子比别人家住的还好,怎么可能不满意。”   林茗却好笑道:   “这屋子本就是给你们住的,什么叫比别人家住的还好。”   许慎见自家弟弟不会讲话,便接过话头道:   “许炎的意思是说,这几间屋子比许多人家盖的都要好。”   林茗挑了挑眉道:   “那你们以后好好干,之后没准还能给你们盖间空间更宽敞的呢。”   员工需要多加鼓励,这个林茗自然是知道的。   见许炎三人面上浮现出憧憬,林茗便将事先准备的事情拿出来说道:   “对了,之后你们住在后院,平时也不用多做什么活,只是后院菜地的菜需要看看,咱家菜地的东西虽然不施肥,但长的却好也不长虫,所以你们需要看的自然不是地里的菜,而是旁人的目光。”   “旁人的目光?”许慎有些疑惑。   林茗点头道:   “咱家地里的菜太特别,等村里其他人知道咱家的蔬菜卖地和肉一个价,没准会时常来打探,到时候免不了会有钻进后院栅栏摘菜的人,你们平时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若是看到后院有什么情况,也别声张,先告诉我。”   沈家的院子,前院倒是不容易让人随意进入,但后院却比较简陋,围地自然也不严谨,虽然在栅栏那边建了三间阻挡视线的屋子,可左右两边还是有些简陋。   尤其围的东西只有一圈竹栅栏,并且也只到林茗一条腿的高度,这种高度谁想来摘个菜什么的,岂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林茗让三人先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发现了先告诉她,到时候她再想想要不要弄个围墙什么的。   几人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林茗便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来问问你们几个的意思。”   随后林茗看到几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便继续道:   “你们来沈家也这么多天了,我也不是个迂腐的主子,雇你们只为了帮我干活。   反而这些日子我观察到你们个个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所在,许炎你精力旺盛做起活也比较有干劲。许真能说会道脑子也机灵,客人们都很喜欢,而许慎则是在算术方面有独到之处。”   林茗说了这些,几人显然还是不知道林茗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林茗便笑道:   “沈家现在也没其他可以学的,但算术这方面,却还是可以提供一些学习机会,所以我想问问许慎,你可否愿意和沈清具体学关于算术方面的知识?”   林茗见三人面上都一副惊讶的表情,便接着道:   “其余许炎你们两个等到时候有了条件也会允许你们各自学些本事,只不过现在沈家只那能提供和算账相关的学习。   等之后许慎你们契约期满离开了沈家,也能够有一技之长,起码到时候做个账房先生是肯定够用了。”   林茗说完又对着许炎二人道:   “你们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许慎对数字敏锐度高,你的身子骨适合练武,而许真适合学习难度较高的绣法,这些等沈家有条件了,会让你们自己挑选是否要学的。”   林茗自觉这样解释一概一碗水算端平了,然而许慎三个却根本没有对一碗水端不端的平有任何想法。   他们之所以惊讶到说不出话,纯粹只是因为意外林茗竟然会允许他们自己学一门手艺,甚至还考虑到了他们离开沈家之后的生计。   这让他们怎么不感动?   随后林茗便看到一向以男子汉自称的许炎不由红了眼眶,当即拉着许真许慎两个就要以他们的方式感谢林茗。   然而林茗早就知道这些古人动不动就跪的习惯,有所防备当然不会让三人得逞。   于是林茗拉了拉几人下落的胳膊,见三人面带触动地模样,叹了口气道:   “你们以为我这是为了你们,可你们怎么知道让你们学一门手艺不是为了我自己?”   见许慎露出不解,林茗这才道:   “等你学了算账,以后帮我算起帐来不是更加得心应手了?” 第416章 万一饿死怎么办?   “既能让我的生意做的更好,你还能有一技之长,我干嘛还拦着你们进步呢?怕你们有了能力之后就离开沈家,这是弱者还会担心的事。”   许慎若有所思,许炎和许真那边却一个劲地点头抹泪。   林茗只好摊摊手,她就知道会变成这种苦情剧,但其实这只能算是一种双赢。   毕竟前世他们医院还提供去国外留学深造的机会,也没害怕这些出去见过世面的医生回来被挖墙脚不是?   当然,被挖墙角的肯定是有的,可要是院方将应该给的待遇落实了,还有一份知遇之恩的恩情在,谁愿意昧着良心做这些事?   拿些自身有苦衷的人也不应该放在这里对比,毕竟人在面对抉择时,利己才是最真实合理的。   所以前世林茗虽说听说过一两次,某某医师深造回来被挖角了,但都在听闻这些人家中有困难急需用钱的隐情时,便有些释然了。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面对一些艰难的环境时,还能保证知恩图报,但只要这些医师不在背后抹黑原来所处的院方,或者走的时候连带一些客户也带走,就不算太过令人鄙夷。   而且这些医师在外深造时,所出的论文也是属于原来的院方的,所以不论如何,林茗都觉得在该提拔手下的时候不用太感觉到压力。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有坏,看人是侧重于哪个方向了。   同样半杯水,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只有半杯”,在另一部分眼中就是“还有半杯”的区别。   于是当林茗说这些话作为解释,也作为缓解几人将她看地太神圣的想法时,三人心中却更加觉得这是个好主子,他们能跟上这样一个可以算计,但从不算计他们的主子,这得修了几辈子福分?   不过这时许慎却有些担忧道:   “可镇子上的生意”   许炎深怕自家大哥脑子混,顿时急道:   “哥,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怕什么生意啊?”   林茗却表示道:   “生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有了烧烤摊,卤味摊子的生意可以适当减去一些,再加上烧烤生意也可以带动卤味生意,买卤味的客人不会太散,这样许炎许真两人也就忙的过来了。”   说道这里,林茗却补充道:   “不过你可想好了,要是想学算账,那之后你的工钱就没有了,你们三个就只有许炎和许真有工钱。   等到你什么时候学有所成觉得可以了,就可以继续做活,不过到时候给你们分配的活计或许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但总归不会比现在差了去。”   这种事情是需要进行再三考虑的,毕竟许炎几人一开始就想要快些攒钱,三个人一起攒,和两个人一起攒当然是有区别的。   这就和前世一些本科毕业之后选择继续读研还是工作一样,对于许慎三人来说,学手艺未必会比赚钱来的有诱惑力。   林茗在场,许炎二人也不敢太过撺掇,只好用眼神拼命示意许慎,许慎也不是没有感受到。   不过他觉得自己是哥哥,本应该由他来照顾弟弟妹妹的,可要是他现在去学算账,那不就变成让弟弟妹妹做活养他了吗?   林茗倒是心思玲珑,想到许慎或许会因为什么迟疑,便道:   “现在你们在沈家生活,一日三餐以及住的地方都不用愁了,趁这个时间多学一门手艺,以后也好赚多点钱,过几年也好成家立业,反倒是现在不必在乎谁轻松谁辛苦,以后都轻松还是应该考虑的事。”   说道这里,许慎这才表情一怔看向林茗,随后心中便做了决定。   “好,我学,这份恩情我们三个铭记于心。”   林茗倒是轻松地笑了笑道:   “别说这么严肃,你们要是有一技之长,我这个雇主也好使唤你们不是?”   随后在场四人都笑了。   等林茗几人将东西洗好,便又去帮着沈父和林秋白装东西上牛车,这回要赶到县里,牛犊子自然不能用了,所以准备出行的是另一头老黄牛。   不过入过明天就赶路的话,关于私塾的事情可得和学生们打好招呼,好在最近沈父教习了许多新知识,这几天可以让学生自己在家消化这些知识,进度也不算停滞不前。   已经初冬,天气越来越冷了,该准备的衣裳自然得带齐,一些路上需要用的东西银钱也自然不能少了。   沈母给林秋白准备着棉袄,突然想起了她和林茗原本计划要去寺庙祈福的。   毕竟林茗今日遭逢如此大难,却能逢凶化吉,这必定是观音菩萨在天保佑,没得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可得好好去庙里敬奉一下香火,让菩萨继续保佑他们沈家才行。   千灯镇上是没有庙的,不过千灯镇和临镇交接处却有一个香火旺盛的寺庙,沈母当年也曾经去哪里为沈清祈过福,所以算是记忆犹新。   而那寺庙恰好在途经县里的路上,一想到这里,沈母就坐不住了。   这择日不如撞日的,与其等沈父二人回来了,她们在出趟远门,家里没人照料,不如他们这会一块去,路上也好相互照应不是?   就是镇子上的生意需要和醉仙楼的钱掌柜打一声招呼,让对方帮忙通知一下前来买吃食的客人,就说他们家出远门了,多则五六日回来。   不过他们这一去,家中留下清儿和子胥,二人的伙食也没个照应的。   于是沈母就找到了正帮忙叠毯子的林茗,将这件事和她说了。   林茗倒是对沈母的提议有些动心,别看她整日忙活镇子上的生意,但其实她心里老想出去玩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林茗自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但沈母说道沈清沈子胥二人的安排时,林茗便表示道:   “许真他们几个应该也能稍微做做饭,应付几日应当没事。”   沈母听着林茗如此不走心的话,顿时没好气道:   “他们三个做的,清儿还指不定吃不吃呢。”   沈母一说,林茗也想着了,对啊,沈清这厮嘴这么挑,万一几天没回家饿死了怎么办? 第417章 还真麻烦   沈清这人还真麻烦。   林茗心中不由暗道,随后她只好对着沈母无奈道:   “那要不娘待会去问问相公吧,看他是什么想法再说。”   沈母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她也有心想要让清儿出去走走,但毕竟现在都快临近春闱了,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若是清儿想在家里备考,也不能耽误他用功不是?   于是等二人准备好了沈父和林秋白的东西之后,便一起来到书房,询问一下沈清是什么意思。   期间沈子胥也听到了自家娘亲要和大嫂去县里的事,顿时也想去了,一个劲地软磨硬泡。   沈母却只能道:   “这得看清儿的意思,他去你才能去。”   于是到了书房,沈母林茗还没开始问,沈子胥那边就卖起了乖:   “哥,娘和大嫂要一起去县里祈福,咱们也去吧?”   沈清看了看沈母和林茗面上的表情,还没等沈子胥继续开口祈求,便点点头道:   “好,我们和娘他们一起去。”   听见沈清怎么容易就答应了,沈母可以说十分欣喜以及惊讶了。   毕竟之前沈清一向不太喜欢去远的地方,以往就连他最尊敬的远在宣州的姨母,都只是靠着书信来往。   然而现在却愿意和他们一起去丰县,就连她准备来问的时候,都没有抱太多期望。   不过想到了清儿因为什么,沈母就顿时笑的有些暧昧道:   “清儿答应就好,牛车的事,可以和村长商量一下,咱家有两辆马车,原先那一头到时候就坐清儿几个,新的那一头可以装装行李,对了林氏,许炎他们几个事待在那里还是一块去?”   林茗想了想道:   “我去问问他们,若是他们想去的话,那咱们得牛车可以坐下吗?”   沈母倒是宽容道:   “咱们人虽然多,但行李却不多,新马车做三五个娃娃肯定是坐的下的。”   林茗听此便点了点头,看来这回沈家算是举家前往丰县了。   不过这样也好,在外也可以见见世面,看看县里有关物价这些东西,以便以后生意的发展。   这时沈清却道:   “家里不留人?”   林茗眉头一挑,沈清这意思是不想让许炎几个跟着一道去?   “正是玩心重的年纪,他们几个应当也是想去的。再者说我们大家都走了,他们在家也没什么意思。”   林茗这样说,沈清便没回,不过看他那样子显然不太认同林茗的话。   沈母看着二,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便听林茗那边道:   “好了娘我去问问他们,一会回来。”   林茗到了后院,还没靠近几人的屋子,就听见许炎屋子里传来三人叽叽喳喳地讲话声。   “哥!这床真结实,你坐坐看。”许炎十分激动地话从里面传来。   “二哥,你别还没睡就将床给坐塌了。”   许真声音有些无奈道。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哈哈。”   能听得出来,三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十分开心的,于是林茗便在门外敲了敲门道:   “许炎你们三个在里面吧?我进来了啊?”   随后屋里就传来许炎欢快的语气道:   “我们在里面呢,林娘你进来就是了。”   林茗照例问了几人的新屋体验感想,三人自然都心满意足地表示,这是他们住的最好的屋子,见几人面上的喜悦开怀,吗心里自然也开心。   随后林茗便讲起了来这的目的:   “家里这回决定要一起去丰县,我来这里是问问你们去不去。”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刚才在前院的时候还只是沈父和林秋白去,现在却变成了沈家一起去了。   但当三人听到林茗来问他们想不想去时,还是纷纷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丰县是什么样的?他们还从来没去过呢?应该很繁华吧?   正在林茗以为三人都想去,便想嘱托几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好赶路时,却听到那边许慎摇头道:   “林娘,这回我们还是留在家里看门吧。”   许炎面上有些失落地看向许慎,许真自然也有些恹恹的,但许真却也想到了许慎为什么会选择不去。   于是叶点了点头道:   “是啊林娘,家里总是需要留几个人看门的。”   林茗叹了口气,心道这个念头能经受得住玩耍诱惑的也不多了,就连她以前听到要出去春游都能激动好几天,许慎他们却能怎么快冷静下来,为了看家宁愿不出去,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于是林茗便笑道:   “你们放心吧,到时候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会带走,两头牛也都上路,家里倒是不用担心。”   许慎却道:   “可林娘你不是说,后院菜地的菜,得好好看着,万一到时候家里没人,菜被摘完了怎么办?”   林茗想了想,这倒是个问题,她之前还没想到这方面的事。   毕竟对于她而言,更加重要的是空间,而后院这片田,其实不是很重要,只能算是一个障眼法。   不过林茗想了想,她之前种的菜,这几次请客以及平时都差不多消耗掉了。   尤其是今天,多来了这些人,将菜地里仅剩的一些菜都摘地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剩多少,像一些青菜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摘了在路上做做饭之类的,也不算浪费。   不过辣椒这些可以做种的蔬菜倒是有些两难了。   见林茗面上露出迟疑的神情,许慎便道:   “林娘,你不用担心我们,许真和我都会做饭,饿不到还可以看着家里,看着后院,林娘还是放心去县里办事吧。”   这时候许炎也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或许是职责让他失落的情绪淡化了许多,只听他拍着胸脯道:   “是啊林娘你放心吧,家里有我们看着呢,保管没人来祸害地里的菜!”   如此,林茗便也不热衷让几人跟着一块去了,毕竟虽说她也想带着手下去见见世面,不过地里的菜她也不能放着不管,要知道其他菜还没什么,主要是那几个不同寻常的辣椒,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了种,这就不是沈家独一份的东西了。 第418章 灶膛和柴火   当然她完全可以将那些可以做种的菜全部拔了,不过这样一来倒像是告诉别人,沈家的地没有什么神奇,沈家的菜倒是关键一样。   于是林茗想了想便笑着答应道:   “你们能有这一份心,我很开心,那好,这几日你们就在家中看着家,地里的菜熟了就摘着吃,以后还能种,灶房里也有不少粮食食材什么的,足够你们几人这几日的伙食了。”   要是留在家里让许炎几人还有一丝遗憾的话,当他们听到林茗说地里的菜可以随便摘,顿时就止不住高兴起来。   在他们眼里,沈家后院的菜可是属于买都买不到的,他们现在却可以随便吃,就算不能跟着沈家一起出去玩,也无憾了。   见几人面上高兴起来,林茗也就不多待了。   离开许炎屋子,林茗倒是不觉得她对待这许炎这几个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沈家佣人太宽容。   毕竟她可没有真的将人当佣人看待,既然住在沈家,住一天也算沈家人。   于是乎,许炎几个最后便留在沈家看家,沈母听到这个消息,还惊讶了一下。   随后当听见林茗说许炎几个表示要在家看家才不去的,顿时面露满意,显然沈母许炎三个在可以选择出去玩,还依旧选择在家看家的行为,赢取了沈母许多赞赏和认同。   沈清听许炎几个这回不去,心中也很满意,不过他老觉得林茗对这几个佣人是不是太好了点?   方才她们来问他去不去县里时,都没见她有如此热衷。   想到这里,沈清心中醋意顿生,见沈母回去了,便对这林茗道:   “娘子,你为何要对许炎三人这么好?”   林茗一怔,随即便道:   “娘都走了,你还叫我娘子做什么”   她为什么对许炎他们怎么好?她咋知道,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世在某一种程度上和许炎三人很相像?   或许有时候人就是会因为可怜自己心疼自己,所以才对自己的同类这么好吧,谁知道呢。   随后林茗见沈清因为她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露出一丝不悦,林茗怕了沈清,便胡乱解释道:   “为啥,当然是因为我对他们好,他们才会衷心与我,帮我赚钱啦,要不然还能是为了啥?”   沈清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听到林茗这样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的话,顿时舒展了开。   随后林茗撇了撇沈清纠结的脸,便叹了口气道:   “是不是觉得我算计人家?”   沈清看向林茗,眼中有些疑惑,便听林茗继续道:   “觉得我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是吧,但我却觉得这不是算计。”   随后林茗便不在乎沈清看法,旁若无人道:   “因为以前我的以为尊敬的长辈告诉我,一个人要想得到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假如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忠诚,就得先学会尊重别人,衷心克己。   当然,不求回报的人这个世界也有,但却不是我,我之所以会对别人好,是希望别人也对我好,要是我对别人好了,别人对我很差,傻子才懒得做冤大头呢。”   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林茗讲述着这些曾经从亲如生母的院长阿姨那里听到的话。   虽说她帮助许炎更多的是像在帮助自己,但不可否认,以上所说的话也又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至于那算计不算计的,想要伪装一时简单,想要伪装一世很难。   更何况,假如一个人最初被好好的对待,便懂得回报反馈的话,那也不存在什么算计的猜想了。   会对其他人友善的行为产生自己被算计的猜想的人,必定有两种特质。   一,他身上具有某种价值,并且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   二,在接触别人过程中,最初接受到来自对方的善意,就怀疑别人的动机,并且不进行反馈表达行为。   假如过后别人不对他好了,他便会想,看吧,他就知道,这个人接近他对他好,只是为了得到那些东西。   假如那人依旧对他好,他便会逐步怀疑自己起初的猜想,但也只是怀疑,一但怀疑,人就会陷入验证自己怀疑的事件当中。   而人性禁不起考验,更何况是一个一直往灶膛里添柴,却持续没有感受到温度的人,这个人最终只会以为,这个灶膛原本就升不起火,转而往其他能生起火的灶膛添柴去了。   所以只要怀疑过另有所图的人,之后只会随着时间更加验证这个猜想。   但人,又怎么可能在需要温暖的时候,忍受着寒冷将所剩无几的柴火全部投进一个看起来生不出火的灶膛呢?   而林茗之所以不觉得许炎几人选择留下来是为了表忠心或者仅仅是想得到她的认同认可,也不认为她对许炎几人的好只是为了算计他们忠诚,这是因为她从不会怀疑最初被幸运眷顾的时刻。   得到了什么,便同等付出,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假如相信自己可以付出等量的温暖和爱护,那也不存在什么被算计或者算计别人的猜测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许炎当时前来请求她帮忙,并且没有隐瞒的告知她仿造他们摊子上竹牌的人正是他们,她会选择相信。   在对方获得援助之后选择和她签合同,并且在得到她这些天的优待知乎,在面对着任何一个同龄人都向往的外面的世界时,却选择留下来看家。   到最后,灶膛里的火只会越来越旺盛,虽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无论是信任也好还是忠诚也好,都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显然,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当中,林茗只是做到了力所能及的尊重,被她雇佣的这三人,也越来越朝着理想的状态发展过去。   如果等量的投入和回报是算计的话,那企图以小博大的人,不就没有形容词可以拿来诠释了。   沈清并不知道林茗为何会突然说这一段话,但她知道,她心中一定是想起了什么过往。   那个她尊重的长辈是谁?   肯定不是林家的人吧?   那不是林家人又会是谁呢? 第419章 想想就瘆得慌   还有这些话,一般的女子是万万不会有这种思索的,这些想法,她到底由何得来?   林茗则是旁若无人地发起了呆。   她这些想法,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凭空得来。   前世她虽然拒绝了好几次纪言的求婚,但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纪言。   可以说,她和纪言相处地很好,双方在事业和爱情上的看法也都十分契合。   她旁观其他同学同事要死要活的感情生活时,也不止一次庆幸她自己拥有一份平淡但却稳定的爱情。   没有意外的话,她总是会和纪言结婚的。   只不过,有些意外却以另一种形式渗透进她的感情。   她没有健全的原生家庭这一点,不知道何时成了她和纪言之间的壁障。   或许是在纪言第一次带她回他家过年时,或许更早。   纪言的母亲不太满意她,这个她能感受地到。   其实如果没有这些矛盾,可能她也没有那么容易和谁组建一个家庭,更何况是这种她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虽然有段时间,她也曾主动接触过伯母,不过对方的态度却一直似是而非。   后来她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便不允许她再这样下去,和纪言家里人的自然也越来越疏远。   甚至这份疏远,让她本人和纪言都疏远了一些。   有时候,这些让她不知该怎么解决的难题,在她眼中还没有科室里的疑难杂症来的简单。   每一次纪言向她求婚,无论是正式还是假装随口一提,她都知道这些一定是瞒着伯母进行的。   纪言什么想法,她也能猜的出来。   先斩后奏,最后伯母也不会说什么,只能答应了事。   可这对她来说,就好像小时候上学坐公,但却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忘带了钱,司机师傅却朝她笑着点头让她先上车一样。   她只要上了这趟车,途中只会一直想着自己没有买车票的事实。   她的自尊心一向很强,也不愿意做那个强行推门上车的人。   假如她答应了纪言,那之后伯母会怎么看她显而易见。   但其实她也不喜欢伯母,也认为对方原生家庭即是一切的定论未免太偏见过分。   所以在这些偏见解决之前,她就更加不能答应了。   心中郁结时,她也曾和院长阿姨谈过两次,当时她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想要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别人,假如你这样对别人了,对方却没有相应的反馈依旧偏见,那么,孩子,你就不需要和他们继续交流下去,你可以收回曾经的善意冷眼旁观。”   原生家庭的歧视,来自于门当户对的压迫,都让林茗在这一段感情当中越来越怀疑迟疑。   迟疑的不仅仅是是否适合,她甚至有时也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否当初答应纪言的交往,真的是因为对方家境富裕?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对自己的迟疑和质疑,她的事业心才越来越强,甚至到最后,她好像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纪言的信任,或许还没有患者对她的信任来的满足,伯母的讽刺也只会让她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仿佛这样就能报复回对方,而不是徒留她自我怀疑。   那时候她还没有明白有些话,所以活的倒像一个机器了。   还是轻而易举就被驱使的那种,投放讥讽轻视,就能让她变成一个事业机器,证明来证明去,最应该解决的问题却一直留在那里。   直到最后一次,她也依旧没有解决,依旧未和纪言敞开心扉,带着所有的遗憾和逃避之心,来到了古代。   其实当初,如果她没有他人质疑,而产生自我怀疑,或许和纪言的关系不至于从平稳走向一点就燃那么紧张。   她反倒可以轻松点,坦白地和纪言表达她和伯母的矛盾,并且表面自己的态度想法,所有抉择抛给纪言做。   假如纪言真心爱她,自然会放在心上,而不是怕产生矛盾让对方两难而瞒着不说,自我消化。   “你在想什么?”   沈清沉着眸子问道。   林茗一愣,有些心虚道:   “没想什么,咋啦?”   她还有时间想前世的感情呢?   眼前的事情都没法子解决了,要说这老天爷也真是不是个东西。   她也前世那么倒霉,这一世就算当尼姑也不要来什么感情的东西不成吗?   非得让她一来就嫁人,之后来得面对一系列的问题。   现在她可以对上一世的过往说再见,可这一世的烂摊子她怎么收拾?   和沈清直接,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想自己一个二十七岁老阿姨,沈清呢?才十七岁,这十岁的年轻差,不要太老牛吃嫩草哦!   虽说她此刻的模样是个正当年纪的,可心理年龄才是关键,她要是真爱上沈清,那没准晚上都会做噩梦的说。   虽然沈家事真好,沈清也不错,但一想到之后将要面临的情况林茗就顿时全身无力起来。   她难不成还真要装小女生和沈清谈恋爱?   这不是欺骗人家纯情少男的感情吗?   林茗顿时头摇地和拨浪鼓似的,前世一些所见所闻的恋爱套路,她相信随随便便用几招,沈清估计就抵不住了。   等沈清对她死心塌地了,也就不用在乎是不是要离开沈家,是不是得被人绿了。   可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能做的啊,套路虽然的人心,但要是有一天沈清发现了她算计他怎么办?   到时候人家黑化了虐她,咦想想就瘆得慌。   看着林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迷惑恐惧交替上演,沈清叹了口气。   “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呆?”   林茗继续心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刚刚问什么?”   沈清无奈摇头:   “我没问什么,天色晚了,我们歇息吧。”   这话她爱听,林茗顿时点头点地直打摆子道:   “好的好的,我也正有此意。”   随后林茗窜的一下,就将洗脚水端了出去。留下沈清一人待在原地,看着林茗避之不及地逃离现场又是一阵无奈。 第420章   他觉得,遇见林茗之后,他叹气的次数比往年加起来还要多。   对方好像根本没有接受到他释放的讯息,还是因为她不愿意接受?   不过,沈清又想到了刚才林茗脸上的神色,面色便又沉了几分。   难道从前林茗心中有意中人?   沈清一直觉得,相看那日,林茗虽然头低着,但状态却还是不错的。   可为什么才过了三天时间,就突然染了伤寒?   那时天气还未转凉,将要嫁娶的新娘子,在结亲之前,林家不至于刻意让她生病。   那么又是什么,让林茗突然生了怎么险象环生的伤寒?   而刚才林茗脑子里想的又是谁?   难道是其他男子不成?   沈清在这郁闷半天,林茗却将洗脚水倒了之后,和林秋白沈子胥他们两个在院子里看起了星星。   马上冬天了,天上的星星依旧没有少,虽然风吹的有些冷,但不得不否认,这样的夜空,是她在现代不可能看到的美景。   好像她来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一次星星,这个时候,就连摇篮曲这样的歌都显得富有意境了。   “秋白子胥,我叫你们唱歌,你们学不?”   “姐我要学!”林秋白显然很捧场。   “大嫂我也要学!”沈子胥也是个好孩子。   于是林茗清了清嗓子,便吟唱了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就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还别说,就算是穿越到了古代,她的唱歌水平依旧是那么   那么不堪入耳   不过虽说她诠释地有些差劲,但还好这首歌没有难度,所以林秋白两人还是被她的魔音洗脑了。   两个在那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林茗跟在旁边听的直乐。   “秋白子胥?快来歇息了。”   二人的屋里传来沈母的声音,林茗便面上带着笑道:   “好了,今天的歌唱环节就进行到这里,你们两个赶快去睡觉吧。”   等林秋白二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院子,林茗这才搬着自己的板凳回了房。   到了门口却发现沈清站在那,林茗当即有些不好意思,沈清不会是听见自己教他们两个唱歌了吧   遭了,就她那样的歌喉,骗骗林秋白两个还绰绰有余,可要是沈清听到了那不得笑话她?   “哈哈,编了首不登大雅之堂的儿歌,这歌小孩子唱起来才好听,我诠释起来有点怪了。”   沈清见林茗挤眉弄眼地解释,眉眼也不由消散了些郁闷道:   “娘子唱地很好听。”   林茗一愣,随即就有些羞涩起来:   “是吗,嘿嘿我其实也绝的还行。”   随后进了房间,林茗又有点别扭了。   这么多天没和沈清睡一张床上,突然变回原样,她都有点不适应了。   然而沈清表现地就泰然自若了不少,二人已然洗漱完毕,沈清拍了拍床铺,示意林茗快来睡觉。   林茗却突然觉得沈清这动作怎么这么好像叫小狗一样的,随后林茗便认为一定是她多想了。   等林茗躺进被窝里,感受到沈清缓慢躺下的身子,不知怎滴心里砰砰直跳。   这时从耳边传来沈清心情很好的声音道:   “娘子你心跳声好快。”   原本心跳就快的林茗,这一下子被沈清说的,跳地就更加快了。   林茗十分气极,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旁边躺一个人?   至于吗?   又觉得沈清的语气像是在笑话她,林茗顿时嘴硬道:   “那是你听错了,这个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   前世那些小黄片她难道是白看的?   虽说二十七了一直洁身自好,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这种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场面,她紧张个屁!   然而林茗这句话却华丽丽地让沈清误会了。   沈清可不知道林茗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可以从一个叫电脑的东西里面见识类似场面的人。   沈清听见林茗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呼吸声一滞。   然后就在林茗自己慢慢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之后,突然一瞬间天旋地转。   是沈清!   “你爬到我身上做什么!快下来!”   卧槽这个沈清突然发什么疯啊,什么预兆都没有竟然跨到她身上去了!   不对,就算提前告诉她,这种事情难道就可以随随便便做吗?   然而沈清却没有理会林茗的咋呼,而是固定了林茗乱动的肩膀,借着从窗户倾泻而来的月色,看着林茗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你以前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黑暗当中的沈清,目光如炬,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就好像山中暗中蛰伏的孤狼,仿佛只要林茗回答的不如他意,下一秒就会将她吃拆入腹。   林茗一愣,好吧她总算是知道沈清为什么这么发疯了。   于是她便只好看着头顶上沈清忽明忽暗的眼睛,解释道:   “当然没有啊,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又不是我,我说的是别人。”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事,沈清依旧没有松开她,反而更加靠近一分,眼中威胁的意味连背着月光都掩盖不住了。   “别人?你如何看到别人?”   林茗哑口无言,对啊,她怎么看到别人,古代人有没有电视。   看着林茗愣怔着一副解释不出来的样子,沈清突然附下了身子。   卧槽!   “唔!唔唔!”   沈清你个傻逼突然干什么玩意呢!   那一瞬间,林茗只觉得自己五感被万全屏蔽了,眼睛就连月光都看不见了。   抓着沈清的手竟然使不出力气,可恶!她明明是想揪死沈清来着!   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不会要死了吧,想着林茗朝她身上的沈清瞪了过去。   她林茗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沈清的!   身下挣扎的人渐渐没了力气,沈清满腔怒火在触碰到犹如暖玉的唇瓣时,便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狂风骤雨一般的辗转,在察觉到林茗正使劲憋着气时,沈清一愣,随即从胸腔里逸散了一声轻笑,下一秒便退开了身子。   手指终于能动了,林茗就想被扔回水里的鱼一样,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第421章 早知道我就   “哦哦哦”   一大早,内青村的公鸡就打起了鸣。   而今天的沈家却格外反常。   因为今天沈清起晚了。   甚至和林茗醒了沈清还在睡着。   往常沈清算是沈家起的最早的一个,沈母沈父都没沈清生物钟强悍。   就算是林茗刚来有一天沈清也在床上赖了会,但那确实因为她睡觉时枕到了他的胳膊,所以沈清才没起,但却也是醒着的。   可这次,谁告诉她面前这个,眼底带着微微青黑,睡相异常乖巧的人是谁??   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这人是昨晚上那个流氓呢?   平时沈清给人九十一种高冷不太好相处,说话也总是惹人讨厌,基本上每句话都不让她喜欢的人。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沈清是个面瘫,基本就不见他有什么表情过。   而且从上回沈家的那些学生对沈清笑了一下就这么惊讶,也可以看出来,沈清这厮平时绝对是个面瘫无疑了。   瞧拿些学生在沈清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家来做帮工的人就更加明显了,明明都是同龄人,看见其他人都可以唠一两句磕,见了沈清却立马闭上嘴,就好像沈清是个洪水猛兽似的。   人缘怎么不好,还时常板着个脸难相处,活该沈清一辈子孤独终老!   林茗愤恨地这样想到。   可一边想着,林茗却不由自主地朝此刻正在睡梦中的沈清看去。   不得不说,睡着的沈清和醒着的沈清简直睡觉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林茗趴在自己的枕头上,然后斜眼看着沈清,却发现这样侧着看,他的面部轮廓真的看起来好舒服的说。   没想到张开眼睛天怒人怨的人,眼睛闭上了,会这么乖顺柔和,就像个毫不设防的婴孩一样。   看着看着,林茗便将脸摆正了些。   回想着昨晚对方羽翼一边的睫毛之下,那双眼睛的模样,林茗突然起了些鸡皮疙瘩。   真是想想都觉得脸红,亏得沈清平时装成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一早晚上却伪装补成了,化身成狼,把她这个小白兔吃干抹净   咦,还好她昨天的表现可嘉,虽说被沈清占了便宜,但好歹她也不是没上头,这种事情只要上头了,就不能说沈清占她便宜。   于是林茗十分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着,因为要是她想追究,没准她一个沈清娘子的身份会成为最大阻力,或许还有人骂她脑子有问题。   所以她只能靠着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原谅自己原谅沈清的法子,认为自己没吃亏了。   不过说到底,她也比较开放,毕竟是经过现代社会价值观洗礼的人,要是换做一个古代女子,没准就要上吊自杀一百年了。   不过再者一想,好像古代女子一嫁人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像她这种嫁了人不圆房,甚至撺掇着相公不圆房的娘子好像也没有几个。   所以这倒不能一概而论了。   一边出神,林茗还能一边瞧瞧沈清的睡颜,不得不说,这样睡颜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就连她一个老阿姨都爱了,简直太可爱了有木有。   就是一想起昨晚沈清做的事情,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唉,没办法,或许是她上辈子太不激情,所以现在接个吻都让她难以招架的。   “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你就如何?”   林茗一个惊愣,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沈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对方眼睛还没睁全,半眯的眸子原本应该将对方称地像是一头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但林茗却不知怎滴在这声嗓音微哑的反问当中,听到了一丝警告威胁的意味。   切,她会怕沈清?   随后林茗便开口呵道:   “早知道我昨晚趁你睡着就应该把你掐死。”   沈清一愣,随后林茗便一个鲤鱼打挺,越过沈清直接穿鞋下了床,衣服她老早穿好了。   暗恨自己没有见识,竟然被沈清这副没有防备的样子勾引了去,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睡醒就远离这人。   随后林茗就发现今天的沈家格外安静,往常人都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   她到了堂屋,还没进去,却听里间的人嘻嘻索索说着什么。   她凝神一听,就听到如下对话:   “清儿还未起来?”这是沈父的声音。   “还没呢,多睡会好,养养精神。”   沈母语气怪异道。   “娘哥为啥要养精神?”沈子胥的声音。   随后林茗便听见沈母发出了一声极为让她不适应的笑声,然后道:   “当然是为了给你添一个宝贝侄子啊。”   林茗:   她好像知道终于是哪里不对了!   娘该不会是误会了吧!她和沈清这么会   随后便听那边沈父又道:   “等清儿起来,你和他说切勿因此耽误了学习。”   沈父还是有头脑的,闺房温存自然是好,可学习确实万万不能耽误的,男儿当还是以事业为重。   沈母却轻轻哼了一声道:   “要说你去说去,清儿和林氏这都分来多少天了,偶尔不早起也不耽误什么,再说了,你难道不想抱孙子吗?”   沈父咳嗽了声道:   “孙子当然也是想抱的,不过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误事才是。”   沈母:   “传宗接代的事情还叫误事,那天底下就没有不误事的事了”   沈母沈父辩论的话传来,期间还隐约掺杂着一些沈子胥几人的疑问。   “什么事宝贝侄儿?”   “就是我姐生的娃”   秋白你倒是懂   “可为什么大嫂生的娃是我侄子呢”   “因为”   后面等我话她听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满脸通红地不能在红。   她还说沈家吗今天怎么安静,原来都在堂屋偷偷讲八卦!   为了不让她和沈清听见,当然得避着人暗搓搓讲啊!   林茗十分气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羞愤,这下子沈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沈清昨晚上做了什么礼物。   关键他们昨晚好像缺确实不太平静   但那也比其他人误会的事情要好上一分吧?   沈清出了房门就看到林茗一脸郁闷纠结地自顾自走着的模样。 第422章 这能说明什么?   女子一袭白衣胜雪,盈盈一握的腰肢系着一条青绿色的金边腰束。   脖领之上还绣着个他未曾见过的图案,她总是能让这些常见的事物变得新奇。   见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未曾发现他,沈清有些不满,随后便开口问道:   “不用早饭在这儿做什么?”   林茗一愣,随后便看到了一个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想起沈母几人方才交谈时脑海当中可能想象到的画面,林茗就一阵不得劲。   此时又看到了沈清,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   “还不是因为你!”   随后便怒气冲冲地挥着自己的衣袖,回了卧房。   沈清一脸不解,她突然这是为什么发火?   然而还没想明白,沈清却觉得林茗方才的表情倒是和昨晚有些相像。   更像是恼羞成怒?   沈清摇头不解,随后看了看堂屋的方向,想了想便往前走了几步。   谁能想到,从前去哪都仿佛出入无人之境,半分也不在意其他人想法的沈清,竟然也会刻意放轻脚步地在门前听墙角。   林茗方才说话时明显控制了些音量,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说明里面的人或许也不知道林茗在外面。   于是当沈清听了几句里间沈母沈父商讨着孙儿的名字时,这才搞清楚了林茗方才时为什么而羞愤。   “傻丫头,这种事不是早晚”   之后的话消失在了沈清的喉咙里,不过要是此时有熟人看到,恐怕会觉得沈清这副含笑晏晏的模样绝对是被鬼上身了。   知道林茗可能是为了什么冲他发火之后,沈清只觉得心情更加舒畅了,看了看林茗所在的卧房,沈清想了想还是抬腿踏入了沈母几人所在的堂屋。   毕竟沈清猜想,现在即使他去请了林茗来吃早饭,对方也拉不下脸来吃。   “清儿起来了?”   沈母沈父正谈论着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二人立即停了下来。   于是见来人是沈清之后,沈母才语气掩饰地问道。   虽然平时沈母还经常在林茗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但在沈清面前,二人却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忍耐。   “嗯,爹娘早。”   沈清面色如常,倒是让沈母猜想刚才他们说话内容并未被沈清听去。   于是沈母便继续问道:   “林氏呢?她不来吃早饭?”   沈清听此却回道:   “娘子的一会我给她端过去。”   沈母一愣,随即便突然拿手拧了拧沈父的大腿,然后沈父便嘶地一声,不解地看向突然掐他的沈母。   却见沈母此刻面上带着恰当好处的笑容道:   “那也成,那咱们开始吃吧。”   换了其他人或许得看不出来,可他和沈母多少年的感情了,她这模样一看就是忍耐到了极点,笑脸的都僵硬了。   不过惠娘听到清儿要端早饭给林氏为何要这样激动?   沈父正经的脑袋里自然想象不到为何沈母会这样。   端房间里吃早饭,还是清儿端,早上清儿起晚了这么久,这些能说明什么?   当然是说明她方才猜的没错,清儿和林氏昨晚必定是小别胜新婚了,甚至二人之间地进展   一直可劲地撮合着沈清和林茗的沈母,这下子哪能不兴奋?   一想到清儿林氏一对璧人,生下来的孩子得多惹人疼惹人爱,沈母就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表现地太明显,清儿一向聪慧,要是知道她这个为娘的私底下想这些事,说不得心里要怎么看她。   既然这样,沈母也只能靠着拧两下沈父的大腿,以消激动之情。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平和以及诡异当中吃完了。   “多拿点,这林氏可爱吃肉包子。”   见沈清端了一碗清粥,半碟小菜以及两块栗子饼就准备离开,沈母瞬间忍不住提醒道。   这那能就吃这些,林氏要吃不好影响了肚子里的孙儿咋办?   沈母脑子里想的事,其他人自然不知,不过沈清听沈母说林茗喜欢吃肉包子,便又夹了两个肉包子,这还是昨日牛婶子包的,牛婶子最擅长做这些面食。   昨日不缺荤不切苏,愣是包了好几种宝子,只不过等最后包子出炉之后,众人却都已经吃地不能再饱了,于是剩下的这些,沈家便将一大半包子都送给了客人带回去吃。   就这还剩下好几十个,好在天气转凉,包子不容易放坏,早上吃几个热乎乎包子喝喝粥也舒坦,所以剩下的才没都送掉。   沈清不太清楚林茗喜欢吃肉包子这回事,他只知道每回林茗吃栗子饼时,心情都十分不错,所以他才拿了两个栗子饼。   做包子比较费功夫,而沈家人各自也都有忙活的事情,沈母几个白天也都需要上镇子上摆摊,所以一直都没做过包子这类面食。   唯几次林茗吃到肉包子的,也都是在镇子上买的其他吃食摊子来吃,林茗吃着夸赞的时候,沈母自然都记下了。   所以见沈清拿的东西有点少,还都是栗子饼粥这种不顶饿没有营养的东西,沈母这才忍不住开口让沈清多拿些。   沈清敲门的时候,里间的林茗正在那本东胜地方志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还别说,这本书也不知道沈清是从哪里淘来的,虽然捧着笨重,但里面的内容却着实十分有意思。   不仅能当做地理图志了,还可以当做故事话本来看,林茗此刻就正看着一个伪装成小厮的一个女子为了寻找自己的生父,潜入了一户人家寻找证据,却没想到最后却和同父异母的亲哥相爱的狗血故事。   让林茗感觉更加神奇的事,这故事里的人物竟然用的都是一些指代性的名字,倒像是欲盖弥彰了。   这种故事在现代都有够劲爆的,没想到在这种一看就是有点门道的书里也能看见,当真是妙哉妙哉。   要说林茗刚才还一脸羞愤责怪沈清,为何现在却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着古代。   原来起初林茗发现沈母沈父的想法太危险,不过是对她来说十分危险。 第423章 猪肉白菜馅的包子   毕竟沈清这厮以前安分守己时,她还能讲沈母的一些暗示当中耳旁风完全不在意。   可最晚沈清竟然毫无征兆突然变了个模样化身为狼,关键她还挡不住,要是突然说分房睡未免引起沈家人的揣测,可不分房睡的话,要是沈清之后再时不时犯病那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要献身吗?   虽说沈清这厮的身体条件还不错看,正要发生点什么在她这个现代人面前也不算太吃亏。   可她又不喜欢沈清,这种事情一定是得建立在喜欢和爱并且相伴一生的基础之上才可以做的。   这种原则性问题,别说她现在是一个古代女子的身份,就算她是现代的她,底线也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现在想来她还有些脸红心跳的,可林茗知道那都是荷尔蒙和信息素作祟,自己舍友就是攻读心理学的博士,这些专有名词她还能不晓得?   所以既然昨晚的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好在也没有吃太多亏,但她必须得为之后的事未雨绸缪了。   最好是能在这本东胜地方志上找到些关于读书人太近女色导致最后被迷惑了心智的故事,基本上就和宁采臣聂小倩那种,想必这在崇尚以文治国的东胜肯定不少。   她找到了要先给沈清看,让其迷途知返,最好成个满心只读圣贤书从此不近女色的和尚。   实在不管用,她就给沈母沈父看,旁敲侧击告诉他们,要是不想让自家儿子以后考不好学,就得让他们俩分开睡云云。   沈家一向重视沈清学问做的怎么样,所以要是她从这方面说事,必定是事半功倍的。   然而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等翻开了那本罪恶之书后,林茗却已然忘记她看书是干什么的了。   于是当林茗一边惊叹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劲爆的看并且看地津津有味时,突然听道房门被敲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娘子我给你端早饭来了。”   沈清?   然后林茗又瞄了瞄手里的地方志,便悔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她不是找宁采臣的吗!   可现在沈清都来了,而且还是给她送早饭的,哼算他有良心。   于是林茗便施施然开口道:   “进来。”   因为这次沈家人要举家上县里,所以都气的比较早,外面天虽然亮了,但屋里还有些暗的。   所以当沈清推开门时,林茗突然好想看到了穿越过来第一天时,她和沈清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嗯,当时沈清穿的不是这件,具体是哪件她也记不清了,不过那时她就觉得,这人给人的感觉可真难得一见。   随后脑子里又拂过不少画面,好像她和沈清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和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最后定格的画面,赫然便是沈清端着许多早饭朝着她慢慢走过来的场景。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打算傲娇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进行不下去就不进行,她反正也饿了。   于是乎,还没等沈清将盘子放在圆桌上,林茗便问道:   “家里早上吃的什么?”   沈清道:   “粥,栗子饼和包子。”   林茗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昨天吃的太饱了,她都没有尝一口牛婶子包的包子,灶房里牛婶子可是说了,她包的包子可好吃。   随后也不用沈清请了,林茗自觉迅速下床坐到了椅子上。   见沈清动作慢地将盘子里的早饭转移到桌子上,林茗却忍不住拿着筷子问道:   “这包子是啥馅的?”   昨天牛婶子好像包了好几种,她最爱吃猪肉白菜的,饺子也喜欢吃猪肉白菜的。   但是得吃起来甜甜的那种,猪肉白菜不容易调味还难包,但做好吃了是真的好吃。最重要的要是有富含胶原蛋白并且十分有嚼劲的猪皮碎,直起来就更加好吃了!   眼见林茗的眼睛都快贴到包子上了,沈清这才到:   “娘说这是肉包子。”   听着林茗便眼睛一亮,便先喝了口米粥顺顺食道,随后才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看着咬开的馅料,林茗一边咀嚼嘴里的部分,一边面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是猪肉白菜馅的!   天呐!后院的白菜加上用灵泉水焯过的猪肉!简直比镇子上卖的还好吃!   几乎不用问,沈清也知道林茗这个表情的含义。   于是便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看着林茗吃,一边问道:   “娘子很喜欢吃肉包子?”   林茗当然点头。   “准确来说不是只有肉包子,应该是所有好吃的包子我都喜欢。”   她来这么多天,沈家还没包过包子,不过沈家没包过,镇子上却有的是包子馒头铺。   平时中午沈母几个吃午饭时,林茗也会在外买些没吃过的吃食,他们顺便了解一下镇子上的这些吃食摊子。   林茗管那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吃的时候倒是只顾着这个好吃那个好吃了。   也是林茗不挑嘴,所以虽然这些吃食在林茗眼中根本比不上用空间灵泉水做出来的饭菜,但吃起来一般般的,就可以得到她一句认可了。   加上林茗又是个肉食动物,其中最受青睐的自然就是古代最常见的吃食—肉包子了。   这个肉包子可和现代的肉包子不一样,现代的肉包子都是批量生产的冷冻产品,或者都没有多少肉或者全是肥的,吃多了还油还腻味。   可镇子上的肉包子却肥而不腻不说,皮也都薄厚适中,果然是几千年最以来具青睐的平价吃食,味道也刚刚好,虽然吃起来不是很惊艳,但却很实在。   整个千灯镇上,在沈家没来开摊子之前,这样的包子馒头烧饼铺,几乎就是主流的吃食摊子,所以竞争当然十分激烈,能剩下的自然口味都是不错的。   不过,那些她之前吃起来十分不错的包子,显然在她手上这个猪肉白菜馅的包子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牛婶子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这包子比她自己包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皮薄馅多还不腻,重要的是昨天包的,见面竟然还有汤汁,她的老天爷简直了。 第424章 四舍五入就是情话   “好吃吗?”   沈清问道。   林茗自然点头,接着道:   “像饺子包子的只要不是包的不好,就没有不好吃的。”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其实在会包包子的人哪里,包子也是极为好吃的,而且还管饱。   这不,林茗刚啃完两个包子,就觉得肚子都差不多了,随后喝了几口米粥顺顺胃,看了看栗子饼却十分为难。   她真的很想吃栗子饼,但肚子已经塞不下了,牛婶子这包子啥都好就是太占肚子了   沈清见林茗眼巴巴看着栗子饼,笑了笑道:   “娘子还想吃吗?”   林茗点点头,不过又摇了摇头道:   “想,但吃不下了。”   沈清刚想说吃不下可以带到路上吃,却又见林茗疑问道:   “你怎么又开始叫我娘子了?”   沈清一愣,随即面上有些委屈,可林茗一看沈清模样就恶寒,这家伙装起可怜来还真是有一套。   要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都要以为这人真和表面上一样是个性冷淡单纯的小白兔了!   “停停,说话就说话别露出这副表情,你以为我现在还会被你骗过去?”   沈清微微一怔,不太清楚为什么以往这招都管用的,今日却不管用了。   于是沈清想了想,便抿嘴故作坚强道:   “好的娘子,以后为夫不这样了。”   林茗无语,这沈清爽快真听不明白还是装听不明白?   现在好了,半个多月纠正过来的称呼,因为一个酒席就全部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随后想了一下,这马上沈家要和村长去镇子上,有外人在场的话,要是沈清和她在以你我相称难免被看出端倪。   所以现在沈清想叫就随他把,反正回来之后她还是会纠正过来的。   于是沈清就发现林茗忽然一点也不在意称呼的事,见林茗没在吃栗子饼,沈清便问道:   “娘子,这栗子饼还吃吗?”   林茗撇了眼道:   “不吃了,你想吃你吃吧。”   沈清想了想,虽然他已经吃饱了,可突然也想尝尝这个让林茗吃饱了还眼巴巴看着的栗子饼。   于是沈清还真是拿起了一块栗子饼慢慢吃了起来。   林茗:她只是硕硕而已,沈清这厮不是不喜欢吃这种甜食吗?   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类型,咸的不爱甜的也不爱,辣地能呛半天,好像除了清淡的以鲜为主味的,沈清每一个爱吃的。   那他现在干嘛要吃栗子饼?   林茗有些疑惑,不过监狱她本人正在和沈清生气,所以不好露出太过好奇的神情。   于是林茗两个,便一人趟床上看书,一人坐在那里品尝着栗子饼。   只是趟床上翘着二郎腿的林茗,眼睛却时不时撇向沈清方向。   似乎想知道在她心中这个非常特别的吃食,在沈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可那沈清吃时却端的一副面无表情,搞得林茗心里忐忑地和什么是的。   不喜欢就不要吃好吗?   林茗心里突然有些不快,便也不憋着,眼睛朝着沈清故作自然地问道:   “怎么样?好吃吗?”   沈清眼角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道:   “很甜很好吃。”   “什么嘛!”   林茗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不知怎滴因为沈清这句夸赞,突然熨帖了许多。   然而沈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林茗面色瞬间通红。   “不过没有娘子甜。”   嘶   这些东西沈清都是从哪里学的?   脸上的红还没褪去,林茗便故意板着脸道:   “吃完了吗?吃完就出门右转,那里有一堆柴火,要是闲的发慌你可以去砍柴。”   她算是知道了,这个事情之所以见她不吃还赖在这里,准是专门等在这个理就为了恶心她的。   然后林茗便又听见沈清说了一句更加让她吐血的话:   “为夫说的都是事实,昨晚娘子的”   林茗已经被沈清气疯了,眼见沈清还想说下去,她赶紧制止道:   “打住打住,算我怕了你了,我重新说好不?你要是吃完了劳烦帮忙将盘子端去堂屋,要不我去端也行。”   反正他们两个不能待在同一个屋子里,要不然她肯定马上就得疯。   并且现在也差不太多了。   沈清唇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着实不错。   就听他开口道:   “娘子休息便好,盘子我来端。”   林茗挥了挥手,面上却翻了个不雅的白眼。   她觉得自己已经把弱点暴露了,这可要不得,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局。   沈清现在肯定觉得他只要说些当她脸红羞耻的话就能坐享其成看着她窘迫吧?   林茗眼睛眯了眯,半晌发出一声冷哼道:   “哼!这可是你先起头的,你怕是不知道土味情话的威力!”   林茗想到的应对法倒也简单,既然沈清拿这种事情拿捏她,那她自然不能等着被人羞愤来羞愤去的,下回沈清这厮要是再犯,她就要反击了。   回想起前世现代网络当中十分流行的非主流土味情话,林茗顿时桀桀冒出了几声冷笑。   接受来自土味情话暴击吧!渣渣!   此刻沈清却丝毫未知,之后他将会面临哪些挑战,不过或许就算沈清知道,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土味情话?四舍五入就是情话。   “林氏呢?”   沈清将盘子端回来时,沈母正好在堂屋里整理家里的东西,这次要带的东西不多,原本沈母怕家里没人,一些比较贵的东西不太好放在家里。   就像先送到李木匠家里帮忙看着,谁知道林茗却说许炎三个不出门随他们一起去,这样的话家里有人就没必要送到别人家了。   见沈清端着盘子回来,里面的东西倒是都吃完了,沈母当下满意地点点头,多吃些才能养身子啊。   却见林茗还是没来,便好奇地问了问沈清。   沈清却笑道:   “娘子在房里看书。”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家,没准婆婆就要开口指桑骂槐了,毕竟没有那家是相公伺候娘子的,可在沈家特别是沈母这里,这根本没什么不说,甚至心中的想入非非更加严重了。 第425章 退龄有感   以为林茗之所以早上都不出来,是因为某些原因,沈母见沈清要走,才叫住对方。   “清儿,你过来娘有话和你说。”   沈清点头,到了沈母跟前却听沈母轻声道:   “娘知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可再不知累凡事也得节制,别平白伤了身体。”   绕是沈清的脸皮,听到沈母要说的原来是这个时,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之间沈清无奈道:   “娘,你误会了,我们”   沈母却面上带着理解道:   “不用和娘不好意思,娘也是年轻过来的,娘也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林氏,若是能早日让娘包个孙儿孙女的,娘也就无憾了。”   实在不是沈母多想,实在是今早上的情况不得不让沈母多想。   先是沈清没起来,再后来是林茗没来吃早饭,最后当看到沈清眼下的青黑时,沈母心中便越加确认了某些猜想。   听到沈母这样说,沈清也知道他解释再多也是徒劳,于是沈清便和沈母道:   “知道了娘。”   沈母见沈清答应,也就不再多言,将东西摆回原位之后,便去了沈清二人屋里,想帮着林茗收拾一下行李。   但其实只是想去看看林茗的情况罢了。   “林氏,娘进来了啊。”   林茗瞬间将自己不雅观的二郎腿坐正了,答应道:   “好的娘。”   等沈母进了房,却见林茗的状态不错不说,还颇为神采奕奕的,和她想象当中不太一样。   随后见林茗确实拿着书在看,沈母又想起了方才沈清说的话,于是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   难道说真是她想岔了?   “娘你随便做啊。”   林茗笑着招呼道。   谁知沈母那边却做到床沿上,眼睛时不时往床单上瞄,林茗自然不知道沈母这是在找什么,以为沈母是想帮他们打包被子呢,于是林茗便问道:   “对了娘,咱们去县里路上住哪里啊?要是自己带的话牛车难免放不下吧?”   虽然现在许炎三人不去,多一个牛犊子可以托些东西,但他们怎么说都得这么多人了,野外住不说没有帐篷这种用具,也不太安全。   所以林茗便想问问到时候是走官道住店,还是抄近路住野外还是水路这些。   毕竟千灯镇虽然镇子的面积不必丰县其他镇子广,但却是邻水有码头的镇子,走水路也是可以到县里的。   只是她在这本东胜地方志上面写的,这里的船只出事的几率比较大,或许也和水流湍急或者造船术不发达有关。   前世林茗是一个连坐飞机都不敢的人,国内的医学研讨人家都坐飞机,就她一人做高铁动车的,美其名曰为了沿途的风景。   可实际上呢,那动车的速度哪能看得清什么风景,她纯粹是对这种微小概率发生的事情有一种天生的排斥罢了。   毕竟飞机失事的事情,要么不出,要是遇见了,基本上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现在面对比飞机失事的几率还要高的水路,林茗当然不太愿意接受。   就听沈母道:   “我和当家的商量过了,咱们家做主走官道,虽然路上要多耽搁一两天,花销也多,但胜在安全,咱们一家六口上路,有老有少的还是得顾虑着些。”   林茗也点点头道:   “我和娘的想法一样。”   随后林茗就有写不解地看到沈母面带稍许失落,离开了屋里。   沈母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她管这么多做什么?   估计是马上要出远门舍不得家?   嗯嗯应该是的。   想到马上要出去了,林茗也来了精神,她发现自己的性格确实和前世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前世她觉得自己一直有些死气沉沉地,或许是因为工作或许是因为生活当中的无奈,所以别说出门玩了,就连去别的地方医学研讨她都一点不激动兴奋。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平时没填不仅需要睡七八个小时才能醒,还不做噩梦了,更加让她觉得神奇的是,她现在对出门玩耍有着一百分的期待好奇。   或许这和她在古代有关?   甭管和什么有关,反正林茗觉得,她来一回古代,好像不仅身体便年轻了十岁,就连心态都越来越往小孩子靠近了。   而且还不是刻意装嫩地那种靠近,而是她现在一想起要出门,便觉得异常激动兴奋,和很久很久之前技艺的当中的自己重合了。   少年时想要快快长大,做很多很多事情,但长大之后又想要回到过去,不用做很多很多事情,考虑很多很多事情。   不同的是,人一旦生出了想回到过去的念头时,就代表了那已经是过去了。   即使可以从日常行为习惯纠正喜爱的事物或者说话方式,想要刻意地与之前的人生重合,但可惜的是,许多人却只貌似形却不是,心态就更加遥不可及。   但林茗却觉得,一个人真的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努力有耐心,身边再不缺乏鼓励和爱护的话,总有一天,人也会变成想要变成的模样。   甚至她就有写怀疑,她现在之所以有些退龄迹象,是不是都因为沈清这厮太惯着她了。   只有小孩子才有人一直惯着,同理可证,要是一个人被惯的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以一种最真实的形态活在世上,那估计心理年龄只会越来越退化吧?   嘶   林茗突然察觉到了一些问题,难不成沈清是想和现代那些网友说的那样?   将她惯的没人能忍受的了她的脾气,然后她就不能离开他了?   咦,这个心机boy,她算是看透沈清了。   过了不多会,沈家的东西全部整理完了,衣物带的不多,毕竟天气转凉,每人都只带了一些贴身的衣物。   然后就是几个在镇子上买的毯子,被子太厚重牛车上又放不下,最后只好将毯子带了三个,要是冷的话也能取暖。   之后就是一些路上可以当做充饥的食物,这里面也不多,毕竟到时候途经两三个镇子,吃的东西不会少。   现在无论是沈家整体,还是林茗本人都不差钱,想买东西也不用畏手畏脚的。 第426章 来送人的?   除了穿的吃的,其他用的东西沈家带的也不多,沈父本人对学识要求严格。   所以这次出门也让二人带了好几本书,这样在赶路的时候也能不落下学习。   沈清就只是按照自己的进度准备要带的书籍,林茗一开始以为这里面会全是之乎者也的书,没想到她随便翻了一本,里面竟然是那种和红楼梦一样的古代言情。   这一发现只把林茗的眼睛都闪瞎了,所以沈清这厮每次在书房看的书不会斗士这种言情吧?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些冲击,怪不得这家伙最近这么恶心吧啦的,听天天看言情,学着人家男主人公撩妹的,能不恶心吗?   林茗心中鄙视,却也就这半开的书看了起来,还别说,这书是挺好看的,虽然狗血吧,但人家文笔着实不错。   林茗看地津津有味,这时沈清从外面走进来,林茗便迅速转移了自己的目光。   沈清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反而问道:   “这些书娘子还喜欢吗?”   林茗一愣道:   “我喜欢做什么,这些不是你要待在路上看的吗?”   谁想到沈清却摇摇头道:   “非也非也,这些是为夫为娘子准备的,不过若是娘子想和我一起看,为夫也可以陪着娘子一块看。”   林茗听此顿时不好了,她刚才还想着沈清看这些言情恶心,现在好了原来是给她准内的,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清却看着那摞五六本的话本眼神微微闪烁。   却不想林茗心里不得劲便拒绝道:   “我不喜欢看这些没营养的书,你自己拿去看吧。”   说完,便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东胜地方志道:   “我就带这一本路上解闷就成了。”   沈清有些遗憾,这些书可不是他随便挑的,里面却有他想让林茗看到的东西。   这时沈母在外面喊到:   “清儿,林氏你们有没有准备好了?”   “好了娘,我们马上就来。”   林茗说完还对着沈清道:   “这些书你要想看就自己拿。”说完,便拎着自己的一包换洗衣物,和一本东胜地方志出了房门。   沈清原地站着想了想,还是将这一摞书挑选出了两本,随身拿了出去。   院子里十分热闹。   许炎三人不能一起出门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又觉得能在家帮忙看着家也不错,起码还有后院许多好吃的菜。   “一会学生们会来,你们便告诉他们先生去县里办事去了,这几天先待在家里自己复习之前交过的功课,几天之后等我回来会抽查,这个倒是候一并交给他们。”   许是觉得三人里面许慎比较稳重,沈父临走前这边拿着一张写有不知名内容的纸交给了许慎,想来上面写的就是有关复习内容的注意事项了。   其余许炎许真二人帮着沈母规整牛车上的东西,到时候牛犊子车上不坐人,所以就直接栓到了老黄牛屁股后面。   林茗也不怕两头牛出什么问题,毕竟现在这两头牛不说完全通人性,起码最基本的命令是一点就通,牛犊子放些不算重的东西也不至于半路上走不动。   其它人家的牛林茗是不知道,但沈家的牛她清楚地很,只要累了饿了来几把空间出品的鲜草,保准立马精神焕发。   就这样沈家众人上了牛车。   这种老黄牛可以带下六七个人不在话下,在多了怕牛也吃不住。   而沈家人的身形没有胖的,所以坐着倒也轻巧。   因为老黄牛需要做人,便将有车棚的竹制车棚换到了这个牛车上,另一个就装到了牛犊子车上,以免路上要是有风有雨的。   就这样沈家六人坐上了牛车,坐在前面赶车的是沈父。   这时沈母和林茗道:   “我寻思着,这天气转凉了,一直在外赶车容易染风寒,等会到了镇子上,娘花钱雇个车夫。”   沈清点头答应,林茗林秋白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林茗心里想的简单。   既然这次全家出门都是因为林秋白的缘故,那在外花的钱,都得她来,这一点不是和沈家帐算的多清楚,而是她不想占人家便宜。   毕竟在她心里,林秋白的自由和归宿可不是拿银子就能买回来的。   好在这老黄牛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老黄牛了,沈父在前面随便一赶,就知道往哪里走,比之从前不知道好赶了多少。   不一会,沈家众人便到了村东面的村长一家院子门口。   村长一家今日一早也十分热闹,主要是要和沈家人一道上县里,县里毕竟不比镇子上,要准备的东西着实不少。   再加上村长赵高虽然答应了沈家的请求,但昨日酒席上的事情他依旧耿耿于怀,这趟出行也变成了村长家的主战场。   这不,沈家一来村长家,便发现对方院子里热闹地不得了。   村长的几个儿子儿媳,都忙着在牛车上装东西。   村长家的牛车平日是用来装村里的粮食赋税去县里交粮食的,所以不仅车棚比沈家的车棚大了一圈,就连牛都十分健壮。   此刻众人正不知疲倦地往车上装了许多东西,什么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连那种一般村户人家没有的雕刻木凳,都放了几个进车棚里。   院子里的人显然还没发现沈家人的到来,等沈家人纷纷下了牛车到了院门口,便听到那赵高的娘子赵李氏道:   “当家的,这么多够东西了吧?你一个人去。”   赵高还没回答,那边正拿着扫帚想要清理院子门口的刘素梅却发现了在院门口的沈家人。   只见刘素梅拿着扫帚突然很紧张,瞄了眼沈清的方向,这才对着院子里的赵高二人道:   “爹娘,沈叔李婶子他们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赵高二人便到了门口将沈家众人迎接上门。   期间心里还纳闷想着,这办个户籍,沈家咋来这么些人?   难道沈家老大他们是来送人的?   随后便是沈父沈母和赵高夫妻的一番寒暄,寒暄过后,赵高这才疑惑道:   “你们这是来相送的还是?” 第427章 不能被人压一头   “你们这是来相送的还是?”   沈父却摇头道:   “家中刚好打算最近去庙里祈福,便打算这次一同去县里了。”   赵家人一听,顿时都震惊了举家去县里?   钱多的烧得慌?   这六人去县里,路上打尖住店吃喝不得多花不少钱啊?   只能说赵家人瞬间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本来,这个年头,想要出远门的人家,出了家里过不下去了投奔亲戚,哪个负担得起全家一起在外的花销?   就连他们赵家,也打算这回只去赵高一个人。   别看他们牛车上装的东西多,可那都是用来充场面的,吃的带的多,到时候就不用再县里买那大贵价钱的饭菜。   要知道县里就是一个包子馒头都比县里贵三文钱!   现在一听沈家人说要举家前往县里,赵家人心中瞬间不平衡起来了。   尤其是赵高本人和他妻子赵李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家这么悠闲是要出去出游呢!   这时沈父问道:   “赵叔这次是一人前去吗?”   原本沈父这样问是想说,要是赵家就一个人就不必再装辆牛车了,可以和沈家人一起坐。   可谁想,这话听在赵家人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含义。   赵高皱眉,赵李氏也有些觉得没有面子,她们这装这么多东西了,多加几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只是她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路上颠簸还得花不少钱,就算她节俭,回来自家相公也指定得说事。   和赵高生活了这么多年,赵李氏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充场面要面子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一等到面对现实了,又要把错误怪在其他人头上了。   于是赵李氏,看了院子上的人,老大媳妇手脚勤快,但性格木讷,昨天在席面上还被那沈家沈清媳妇比了下去,要是让老大两口子去,没得被沈清两口子压上一头。   又看了看菜地里正浇菜的老二媳妇,旁人看着手脚勤快,但赵李氏却知道,老二媳妇是个会偷奸耍滑的,虽然嘴巴会说会来事,但也是个自私的,将老二拿捏地准准的。   要是让老二两口子一块去,到时候没准路上老二受不得被沈家比下去,被那老二媳妇撺掇着买不少东西。   平时让她去镇子上买菜就喜欢乱花钱,偏偏还让她挑不出理来,这回她不在外面,可不得买多少没用的东西了!   老三媳妇就更不用说了,到现在还没起床,说是最近食欲不好睡不够,句句都暗示肚子里有动静了,但赵李氏却不太相信,老三媳妇才嫁过来多久?   总之老三媳妇就是个懒的,要是路上又拿肚子说事花没必要的钱,那赵家岂不是被他们败光?   人是她选的,就算那钱不是她花的,回来指不定当家的还是要怪她。   于是想来想去,赵李氏还是选择了老大一家。   老大一家不仅老大:不是会吃亏的人,赵刘氏也不是那种会在外面瞎花钱的人,手脚还勤快能照顾着当家的二人,虽然性子木讷,但她一会和她说说,让她注意着这方面的问题。   这样总算比让其他人一起陪着去好。   思绪就在一瞬间,就在赵高皱眉想要随便指两人陪他一块去县里时,就听身旁的赵李氏便笑道:   “这回老大两口子陪着当家的一块去。”   赵高一愣,看了看赵李氏,却见对方摆出一个放宽心的表情,赵高想了想觉得让老大一家一起去也不错,于是便看向沈家人点头道:   “是啊,老大两口子也去,我们家去三个人。”   沈父沈母一愣,二人相视一眼有些意外,方才门口明明听见赵家只去赵高一人的。   赵家要是去三人的话,沈家的马车就坐不下了。   于是沈父便道:   “如此甚好。”   赵高二人也忙着收拾东西去了。   然而赵李氏的话却将一旁正拿着扫把扫着地上脏污的刘素梅吓了一跳。   她和相公一起去县里?   为何是他们?   刘素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千灯镇,再远了就没去过了。   现在自己的婆婆却让她跟着公公和相公一起去县里,路上少说都需要五六天的时间,这怎么可能?   惊喜来的太突然,刘素梅根本没有做好要出远门的准备。   就在这时,赵李氏看到那边还在发呆的刘素梅,面上有些不耐道:   “刘氏你过来一下。”   刘素梅这才惊醒道:   “诶我来了娘。”   将刘素梅带到老大卧房,赵李氏这才开口道:   “这次你和老大一起去县里,不过让你们去不是让你们瞎花钱,凡事都得省着来知道不?”   刘素梅赶紧点头道:   “娘我知道的。”   能让她去县里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她怎么可能还乱花钱呢?   赵李氏十分满意刘素梅的回答,语气也温和了许多道:   “在外要照顾好他们爷俩,手脚勤快些,要是老大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对的,你跟着旁边拦着些。”   刘素梅心中叫苦,她相公想要做什么,她怎么可能拦得住?   不过虽然这样,但此时的李素梅已经接受了自己马上要去县里的是,对于赵李氏的吩咐当然是全部答应:   “娘我知道了。”   见刘素梅又是同样的话,人看着一点也不灵活,赵李氏又想起了昨日饭桌上的事,于是便突然皱起了眉道:   “还有一件事,你在外面也学着看看眼色,别事事都被那沈家大媳妇给比下去了,我们赵家人可不能被人压一头。”   这话就说的直白多了,明里暗里是让她和沈家沈清媳妇林茗争着表现的意思,刘素梅此时面上虽然有些窘迫,但心里却也有意思祈祷。   这是她婆婆让她和其他人争的,她再也不用扮演这副贤惠儿媳的模样讨婆婆欢心了?   从前刘素梅只知道她贤惠手脚勤快,就能得到婆家的赏识看重,所以她就成了这样。   可现在赵李氏和她说的话,却让她换了目标,原来婆家还会喜欢那种事事争抢给家里赢面子的媳妇。 第428章 最重要的是什么   现在知道也不晚吧?   赵李氏原本认为,刘素梅听到她的吩咐会有所扭捏,却没想到,她再看向刘素梅时,却见其面上露出了一丝向往和期待。   赵李氏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刘素梅倒也不是全然木讷。   也是,赵家的大儿媳,老实勤快是不错,但要是想拿得出手,将村里其他人家比下去,还得再磨练磨练。   有道是当老实人不老实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的呢。   她早年就是如此媳妇熬成了婆,在赵家她之所以一直帮着刘素梅讲话,自然也是因为刘素梅是三个媳妇当中,和她年轻时最像的一个。   当时她为了讨好公婆也没少操劳,相公赵高也时常在外拈花惹草,看中了内青村村长赵家一家门槛,有心想要做小的不是一个两个。   东胜国虽然对普通平民纳妾有很多条约管束,可在这样一个边缘镇子的边远村落里,谁家讨了几个老婆,那就是官府都管不到的。   所以她年轻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讨好公婆,和娘家走的亲密,以免到时候赵高心思真的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让她做下堂妻,背后也有人给撑腰不是。   只不过后来经历了众多事情之后,她总算明白了,地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娘从小就和她说,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想要三妻四妾的,区别在于有没有能力,村长儿媳这在方圆几个村落都算是个好归宿,所以送上门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一朝嫁入赵家,便世代都是赵家人,就算没有镇子上的富贵人家生活富足,但却在周围人家拥有天然的优势优越,再说了镇子上的人家就算娶了乡下人,也不见得会给多好的待遇。   倒不如嫁到赵家这样的地头蛇,生活比周围人家富裕,还有权能管一个村的人,最重要的是将女儿嫁到赵家,能让周围普通村民都羡慕仰望,所以真正的聪明人都知道要选那个。   既然公婆在面对赵高时也肯定不会帮她说话,娘家就算能震慑一下,但总归还是要靠着赵家横行在村里,她又疲于阻拦许多想要来分一杯羹的,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她只好从赵高本人上下手,每次在他出去喝花酒,或村里传赵高和谁谁家的闺女眉目传情私下幽会了,她就对赵高更好一分。   甚至还在外帮着赵高讲话,说他不是这样的人,说他待她有多好多好。   在赵高面前当然也卯足了劲地夸,虽说赵高在外做的事情不地道,但他自己却觉得自己是个好相公,对方越是做了错事,她便越是往好的地方夸。   久而久之,他就算还要做,不也会瞒着所有人做么?   在外偷情的男人回到了家,总是会产生愧疚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每回赵高在外夜不归宿,回家总是会给她带头花或者一些平时不可能给她带的吃食。   最早她是不接受的,因为外面那些闲话让她面子过不去,即使她知道天底下哪个男人都偷腥,所以选择嫁给赵高,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她就算会伤心一时,觉得自己和外面那些女人比起来没有吸引力,但她更在意的却是别人看待她的想法。   可赵高做事太不隐蔽,甚至在外喝到兴起还会拿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和其他人乱说当谈资。   原本她嫁到赵家只是为了让人羡慕,在所有人面前挺起腰板,受人尊敬。   可因为赵高如此行事,那段时间村里的村妇还是同龄的未嫁女看她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她怎么可能能忍受地了别人鄙夷轻视同情可怜的目光?   所以她才会在每回赵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之后,不领他的情。   后来她才想明白,赵高之所以觉得内疚并不是真的知错,只是他心里良心过不去,想要通过这些弥补一样的施舍,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可当时的她才刚嫁过去几个月认识赵高也才几个月,又怎么会想的通这些关键呢?   所以底下身段道歉的赵高,当被她驳了面子,只会觉得她不可理喻觉得她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在他心里,错的就成了她。   如此,之后行事更加过分也是常有的事,而她也被外人同情可怜的眼神,折磨了半年之久。   人总是会学着成长,当有次赵高在外逍遥快活后回家,却一点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时,她当时突然有些慌乱。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李家,现在都要靠着赵家生存,要是赵高真的被外面那个女的勾走了魂,要将她休了,那她和李家岂不是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于是慌乱之中的她,便突然主动上去宽衣解带,原本她想的也只是让赵高行事收敛些,可谁想到赵高却一脸惊讶甚至对待她还比平时温和许多。   那次才让她悟出了,想在赵家生存,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使用一切方法,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不管他在有多不堪只要抓住了他的心,赵家儿媳的位子她就能做的稳稳当当,也不会再有人朝她露出可怜同情的眼神。   到那时候,她依旧是那个让所有妇人羡慕尊敬的对象,依旧能享受所有的优越感,她父母也将在亲朋好友左右邻居面前抬头挺胸,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想通了关键的她,就利用了赵高每回做错事就会产生的愧疚不安,不仅不责怪他,反而在他面前充当了一个完全信任他的好妻子。   一次两次,赵高只会觉得奇怪,可当她坚持久一些,赵高便会知道,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外面的花花草草就算可以任他采,可为了不失去她的信任,也必定不会和以前一样乱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一个人不管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脏,也总是想要获得别人认可的,而恰好赵高最终因为她这份无私包容的认可信任,反倒被她紧紧抓在手心。   而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在赵高媳妇的位置上做的稳稳当当。 第429章 手脚麻利点   又过了几年,公公去世,赵高顺理成章的接任了内青村村长之位。   整日里忙着处理村里的事情还来不及,在外逍遥的时间便又少了不知多少。   她的地位也一直稳定到了今天。   龙生龙,凤生凤,赵高年轻时是那个德行,自己生的儿子她也并不打算好好管教,从小教导他们不在外面瞎搞,反倒对这种事情乐见其成。   因为她虽然吃遍了身为儿媳的苦,但要是儿子被她教乖了,到时候娶个女人回来管着他们,那等以后她岂不是得看儿媳妇脸色行事?   所以她即使也吃过那些苦,儿子该怎么教还是怎么教,毕竟这普天之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晚年想要不被恶媳撺掇儿子对她不好,她只能一开始就将几个儿子训地服服帖帖,就算之后有了媳妇,也得首先听她的话。   所以赵家娶的儿媳妇,要么是老实木讷的要么是偷奸耍滑耍小聪明却也得讨好她的,有这样的三个儿媳妇的对比,她这个娘还不是事事都强出一分?   现在这个刘素梅也是,虽说来赵家大半年了也不见怀上,但平日里干活手脚却比其他两家都要勤快。   对她这个婆婆也算孝顺,每回有了好的都想着她,所以这次让她去县里,倒也不算不公平。   就是刘素梅若是再聪明一些就好了,现在沈家在内青村越来越风光,他们赵家都有暂退其二的迹象。   昨日吃个酒席,那沈家的沈林氏还不给他们赵家脸色看!   关键这都是后辈的事,当时他们这些个做长辈的也没办法插手。   现在想想,要是这个刘素梅脑子聪明一些,拿话顶回去,就算是和老二媳妇一样的小聪明,也不至于让赵家被怼地哑口无言吧?   所以这去之前,她还是得和刘素梅还好说道说道,遇到了啥事,该怎么做,这些都是她以前因着一些原因不曾提点过的。   可这次不一样,刘素梅出去代表的是赵家等我脸面,可得好好教教了。   随后赵李氏就和刘素梅在屋里好好说道了一番,刘素梅听的自然十分认真,不过挣到要做时是否能运用自如,就是两说了。   里间二人说着悄悄话,外面其他人却心里极为不平静。   赵大勇刚打了一捆柴火回来,就被告知他这回要和爹一起去县里了。   赵大勇自然十分激动,本来一开始赵大勇就想跟着一块去,可娘还没等他提就敲定了只让爹一人去,就为了省钱给赵家孙儿存老婆本。   虽然当时赵大勇想说,他们这儿子都还没生,存老婆本是不是早了?   可娘也是为了他们兄弟三个着想,没见娘自己也没去吗?   于是赵大勇以及其他两个兄弟便接受了这个安排。   然而今早他们才刚打完柴火回来,却听见爹说,他和他媳妇可以一块去镇子上了,让他赶紧去收拾行李,这惊喜来的太突然,赵大勇立马急忙想找娘确认一下他娘是不是同意。   毕竟赵家明面上是他爹管事,可要是他娘不同意,最后指定去不成。   这边赵大勇急于求证,甚至都忽略了旁边沈家一群人的存在。   那边赵家其他两房就热闹多了。   赵高二儿子赵大忠看着赵高,有些不满道:   “爹,为啥让老大他们去”   听到赵大勇嚷嚷的其他两个妯娌也出了房门,纷纷各自找了自家的相公,想让自家相公和公爹公婆说说。   另一边老三也想插嘴,可此刻沈家在面前,自家两个儿子不懂看颜色胡闹的话,岂不是给沈家看去了笑话?   毕竟沈家人有举家去县里的魄力,他们赵家可不行!   于是赵高便脸色一黑道:   “这是我和你们娘一起决定的,县里来往少说也得五六天,你们哪个能伺候照料我的?”   老二老三立马不服气了,他们照料不周,那老大就能周全了?   然而二人的媳妇却想通了其中关键,一想到赵刘氏平日里就喜欢装勤快,现在果然被她得了好处,心里估计得意坏了吧?   老二老三媳妇心中愤恨地想,她们又怎么知道,公婆之所以选刘氏去,不仅仅是因为她手脚勤快,还因为她最不会撺掇自己相公花钱呢?   随后二人又想道:   现在就连娘也答应让刘氏去了,那估计是定下了,他们可不能再闹,要是闹得爹娘不愉快,生了隔阂咋办?   于是当老二老三还想和赵高抗议时,却同时被自家媳妇拉住了,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媳妇也想去县里见世面,现在却拉住了他们。   不过又见赵高面色实在不算好,又碍于沈家人在场,几人终于还是忍耐了下来,但面上却依旧对赵高的决定十分不认同的模样。   赵高见几人还算有眼色知道在外人眼里该做什么,面色总算稍微好了一点。   随后见赵李氏那里还没收拾好老大两口子的衣物,便指着老二老三两人的媳妇命令道:   “你们两个去帮一下老大他们收拾东西,手脚麻利点。”   后面这句手脚麻利点,赵高也不是诚心说的,毕竟平时干活最利索的是老大媳妇,其他两个儿媳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所以便在结尾的地方稍微提点一下,谁知道这句话,却在本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两个儿媳心里留下了一些更加深刻的影响。   先不提两人是怎样一边愤怒一边装作大度地前去帮老大一房收拾东西的。   就说赵大勇惊喜兴奋地跑去找自家娘亲确认这件事真伪,却不想自家娘亲和他娘子正在他卧房里。   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敲门,便听到了一些半点的话:   “可看紧了你公公,若是回来时多个女的”   赵大勇觉得有些听不真切,想要上前听听,却被门槛绊了一跤,这下子藏不住了,房间里的婆媳二人自然也发现了赵大勇的存在。   赵李氏正说着,却见赵大勇来了,当然就立刻闭口不提,赵大勇也觉得听他娘的墙角有些过意不去,便憨笑了一声道: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第430章 平衡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见赵大勇没有听见,赵李氏这才松了口气道:   “也没什么,就是叮嘱刘氏在外要好好照顾你们爷俩。”   赵大勇心中纳闷,他刚刚听到的明明是再说他爹的话。   这时赵李氏给刘素梅使了个眼色,刘素梅也算机灵,这就对着赵大勇点头道:   “是啊相公,婆婆虽然不能去,但却很挂念相公和公公。”   说完刘素梅看向了赵李氏,那神情似乎再询问她这样说可以过关吗?   赵李氏微微肯定地点了点头,刘氏心中暗自高兴。   赵大勇见自家一向不说虚话的娘子也这么说,便以为是他刚才听错了。   于是就将事情放到一边,对着赵李氏求证道:   “娘!你真的肯让我去县里?”   赵李氏点点头,也不忘刘氏道:   “是你们两口子和你爹一起去,在外要好好照顾你爹,媳妇也得自己知道疼,听到了吗?”   赵大勇一听赵李氏真的答应了,还有什么他听不到的?   于是便一个劲地点头傻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刘素梅听见她婆婆让相公疼她,面上还有些害羞,看向赵大勇的表情也多了些情愫。   赵李氏见赵大勇如此憨笑,眼神一闪便看向了刘素梅方向,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顺利地达成了一个契约。   三人正说着,房门口便来了两人,来人正是刘氏的两个妯娌。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看了看站在房里春光满面的赵大勇,又看了看和赵李氏坐在床上的刘氏,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他们要出去快活,凭什么东西让她们收拾?   想到这里,二人又看向坐在床上一脸得意的刘氏。   “你们来这做什么?”   赵李氏见来人面色不太好,便疑惑道。   二人这才赶忙控制住了面上的表情,对着赵李氏纷纷说道:   “娘啊,我们来帮老大家的收拾东西。”   “是啊这不是马上要出发了吗?多个人收拾地也快一些。”   赵李氏听此,面上算是温和了一些,就听她道:   “这样也好,你们帮着李氏一起收拾,别忘了收拾一两件厚一点的衣物,最近天气转凉地厉害。”   二人当然连连答应。   随后赵李氏站起来了,刘氏也跟着两只手交握在身前站了起来,垂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当赵李氏心里舒坦,于是赵李氏提点道:   “刘氏,你在外可别衣服低眉顺眼的样子,把身为赵家大儿媳的魄力拿出来,别老一副丫鬟样。”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但一来是纠正刘氏的形态,二来也是为了让其他两个妯娌之间平衡一些。   毕竟平日里两人没少和她套近乎,现在可以去县里这样好的事情,她却给了老大媳妇,二人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她。   这个时候就得在二人面前踩一下刘氏,二人心里自然就舒坦一点了。   果然,原本面上还隐约带着不甘愤怒的二人,当听到她说了两句李氏,又看见李氏局促的神情之后,面上纷纷闪过一丝快意。   随后老二媳妇便站出来说道:   “娘你也别怪大嫂了,她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三媳妇也跟着道:   “是啊,不过娘,虽然大嫂性子是弱了些,但家里的事情操持地却井井有条的,这回虽然要跟着出远门。   但家里的事情,娘也可以交给我来做,我保证做的不必大嫂差。”   这段话明着是夸刘氏,但实则实在证明她自己一心为了赵家,当刘氏费尽心思外出不用做家务的时候,她却大包大揽全部拦到自己身上。   想必娘也会发现谁才是真勤快,谁才是真为了这个家好吧?   这几天她好好表现着,让娘对她改观,这要是下回出现这么好的事情,肯定就轮到他们三房了。   赵李氏活了半辈子,能挑不出老三媳妇这话里的目的就怪了,不过听出来了也就听出来了,心里虽然瞧不上老三媳妇这种伎俩把戏,但面上却认可道:   “老三媳妇能有这个心,也是我们赵家的福气。”   老二媳妇一听,当然也赶紧跟着示好了。   就这样赵李氏和其他两个说笑着,刘素梅却在一旁十分不自在,赵大勇那边却并不打算插手她娘教导自家娘子的事。   他现在只想去和他其他两个兄弟那炫耀这回的出行,哪里还顾得上刘素梅是否被他娘说了呢。   至于行李?   他娘会帮他收拾的。   沈家众人在院子里等待着赵家收拾东西,林茗倒也不愿意干坐在那等着。   她看了看赵家的院子结构。   发现赵家的院子比沈家的屋子多了好几个,院子自然也更加宽敞一些。   赵家九口人同住,是说赵高和沈父岁数相当,但对方却因为辈分原因,沈父还要叫赵高叔。   所以其实赵高的三个儿子的辈分也比她和沈清要高一级别。   只不过辈分这个东西,在长辈圈里比奉行,在他们这些晚辈圈子里,倒是都平辈相称。   所以上回赵大勇他们才和他们坐一桌。   院子里摆了张桌子,赵高拿着茶叶招待沈家,林茗在跟前一闻,那茶叶还是沈家上回送给赵家的。   无论哪个世代的人,都不会听喜欢长辈之间的客套话。   于是林茗就想去赵家院子逛逛。   不过要是像逛街一样可不行,她只能趁着别人不注意,瞧几眼赵家院内的摆设。   赵家院子里有牛棚和鸡棚,虽然比一般人家收拾地好上不少,可还是难免有些不可描述的五谷轮回物散落在院子边缘角落,或者院子正中。   好在沈家也不养这些鸡鸭,平时完全不用收拾,现在沈家养的牛就更神了,拉屎还会找地方,都不用人操心的。   毕竟林茗也训了好久,一开始在外也随便拉,不过每当它们拉到她指定位子时,她就给喂一把空间的青草,没过两天,两头牛自然比谁都爱干净了。   所以这牲畜乱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除此之外,赵家确实被收拾地挺干净的。 第431章 前世修来的福分   想到方才赵家两个儿媳都从里间出来,只有赵高大儿子的娘子刘氏在外拿着扫帚,想必赵家的活,也是那刘氏做的比较多。   想到这里,林茗又开始庆幸了,自己穿越过来,不用面对一众妯娌,就算沈清还有一个弟,但等到沈子胥讨媳妇,那还没影呢。   起码她可以先站稳脚跟不是?   也少了会被驱使奴役的可能了,因为林茗的性子她自己可了解。   要说懒散她也不算,可要是谁想算计她让她多做,她可能连本来应该做的那份都甩手不想干了。   这种性格亏得没有遇见赵家这样的婆家,要不然家里不得被她搅和地鸡飞狗跳才怪。   还是沈母好,就算只有一个媳妇,也从不想着让她做所有的活。   甚至她都觉得沈母对她有点太好了,试问谁家儿媳可以早上想几点起就几点起,平时什么活都不分给她做?   就是这些烧饭洒扫卫生的活,沈母都从未开口提过一句。   好在她也不是厚脸皮的人,有些事情看到她也不用沈母提,自己就顺手做了,她和沈母的相处方式,应该属于婆媳里最轻松的那一种了吧?   起码她上次见过一回那赵家的婆婆,她就觉得不太好相处,面上倒是逢人便笑脸相迎的。   可那种笑和沈母的笑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或许这就是真诚和虚伪的区别?   林茗吐了吐舌头,她也没有怎么了解人家就在心里讲人家坏话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算了算了,还是不想这些了。   当林茗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赵家院子时,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给林茗吓地顿时往后移了移。   林茗还没问沈清作何要吓她,就听见沈清不解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   刚才林茗发呆的时候,脸刚好对着那赵大勇去的屋子,沈清看了当然心里十分不舒服,还没等林茗回过神就挡住了林茗的视线。   却见林茗正眼睛低垂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不时还会做些怪异但可爱的表情。   沈清虽然心中松可口气,却还是很不解林茗为什么发呆。   于是他便问了出来。   林茗一愣,随即想了想小声回答道:   “我看看人家的院子。”   沈清转头望了望赵家的院子,比沈家宽敞。   于是沈清便抿了抿唇道:   “你喜欢大一些的院子?”   林茗却摆手道:   “那能呐,我就是没去过别人家,好奇多看两眼,怎么就成了我喜欢大一些的院子了。”   沈清点头,对林茗的回答非常满意,却又接着道:   “你若是喜欢,家里也可以重新修一个院子。”   林茗后院才盖的屋子要是重新修院子那得读麻烦?   于是林茗便又赶紧否认了一遍。   过了一会,沈清消停了,林茗却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于是就见林茗看了看一边正交谈着的沈父沈母以及赵高三人,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便将头微微歪向沈清道:   “我说,你有没有发现,你老是问我,我在看什么啊?”   难道沈清是那种喜欢热闹有从众心理的人?就是那种别人看什么,他也想看的?   虽然林茗也觉得这个问题问了沈清没准他也罢不太清楚,但起码下回沈清还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时,肯定会想到她问的这个问题。   久而久之她再也不用回答这样的问题了不是?   林茗想的很切实际,却没想到沈清那边这样回答道:   “问你在看什么,是为看你所看,问你在想什么,是为想你所想。”   林茗:   好吧,她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被这人给反套路了!   林茗心中无语望天,但面上却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些微不可见的红晕。   只见林茗故意面无表情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   随后便低头自己玩起了手。   林茗的反应虽然冷淡,但观察仔细的事情,还是发现了林茗看似正常行为当中的不正常。   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沈清突然发现他对这种逗弄已经上了瘾。   于是正在剥着手指甲旁边死皮的林茗,突然就见身旁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随后便听沈清在他耳边轻声道:   “娘子玩我的。”   “哦,好。”   林茗面无表情地拿过沈清递来的手,将五根手指摊开抓起,表面上玩的十分起劲。   脑海当中却正极速地想着应对的方法,以及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及——沈清的手为什么比她的手好看?   赵高和沈父二人说着客套话聊着天,突然看了看沈清二人那边的情况。   便笑着对沈父二人道:   “清小子和林氏的感情真好。”   他还记着昨日酒席上,沈家儿媳那一番惹人恼火的话。   读书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在外行事无章无礼,再说沈清还要做学问,怎滴能无时无刻将心思放在男女情爱上?   他这样一说,一向古板的沈父必定会指责二人。   谁想到,沈父看了沈清二人的互动虽然一愣,但却并没有说什么的意思。   而更让赵高意外的是,那边沈母回头看了一眼,甚至还十分乐意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也算是他们俩前世修来的福分。”   赵高接着喝茶的动作,扯了扯嘴角,沈家这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   谁家两口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亲密败俗的动作?怎滴沈家生为读书人家反倒像是看不见了?   要是林茗知道赵高心里所想,知道现在就连碰碰人家的手都这么了不起,尺度这么低的话,她一定做好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了。   这时,里间收拾东西的人也都从屋里出来了,刘氏拿着一包衣物,将东西放到了牛车上。   赵李氏和其他两个妯娌跟在后头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赵李氏这才去老二房里将赵大勇给叫出来了。   如此,一众人这就要出发了。   当赵大勇和其他两个兄弟勾肩搭背,面上好不得意快活地到了赵高几人跟前时,却得知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消息。   什么?沈家举家一块去县里?! 第432章 第二个赵李氏   什么?沈家举家一块去县里?!   赵大勇面上的笑容瞬间冷却了,勾肩搭背的手也拿了下来,面上带着一丝不确定对着赵高问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李婶他们也去?”   赵高点点头,面上笑道:   “是啊,你李婶刚好要去县里的庙祈福,便一道去了。”   能从野猪手底下捡回一条命,拜拜菩萨也是应该的。   要是换做他们赵家,没准也会去庙里拜拜,所以沈家举家前往也没什么了不起。   赵高和赵大勇心中想到。   等赵家将行李拿到赵家的牛车上后,便听赵高那边建议道:   “奎章啊,你看我这牛车稍微宽敞一些,再坐八九个人不成问题,要不你和惠娘到赵叔这坐吧?”   赵高这样说,也是为了衬托出赵家牛车要更加昂贵的意思。   虽说沈家这一次出来带了两辆牛车,但加起来还是没有赵家的宽敞,毕竟赵家的牛当时花了不少价钱才买到的。   为的就是能在交粮是拖得动粮食,所以虽然贵,但也是没法。   放到现在,这头牛总算让赵家人在沈家面前有了些面子,赵高说这话也确实在邀请沈母沈父,毕竟他们的牛走的快一点,地方也够,多拖两个人,走的也快,要是换了沈家那两头,不得拖慢速度?   要知道这出门在外,多一天都得多花不少银子,虽说这次出门之前,沈家就给了这回的酬劳,一共二两银子,但去衙门做人情也得差不多一两银子。   这剩下一两银子,虽说是平时他们家一两个月的花销,但在外头特别是在县里这种地方,花钱的速度就和流水似的。   这沈家也是,就给二两银子,其他送的猪肉和糖这些食物倒是不少,折算一下也能有个半两银子了,可那些东西他们赵家也不缺,还不如换成银两,让他在外风光风光。   但这二两银子又不少,在其他人家少说也是半年的花用,所以赵高还真找不出错来挑。   既然给的钱卡在档口上,他要想省些钱下来,自己留着充金库,就得早点回来,路上不能耽误时间,要不然就得多花钱。   所以才有了赵高让沈母沈父坐他们车的事。   沈母沈父听了之后,想了想便也答应了。   不过又想到赶车的事情,于是沈母便和赵高讲了他们待会要在镇子上找个赶车人的事,以免路上赶车天冷染了风寒。   赵高以及赵大勇当时心中就不屑了,觉得沈家还真是四体不勤,就赶个路的事情,也搞得和什么似的。   赵大勇心中更加鄙夷沈清了,赶个牛还要爹帮忙赶,沈清还是个男人吗?   这样想着赵大勇当时就说:   “那李婶你们找赶牛车的吧,我们家这头我来赶就成。”   说完还炫耀似的向沈清那边展示了一下健壮的身子。   沈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径直就上了牛车。   应该说沈清本身除了自家人,就从来不会在意其他任何人的挑衅或者情绪。   那边赵大勇见沈清不理会自己,还有些不甘心,觉得沈清必定是故意视而不见,其实内心肯定很羡慕他有这一身腱子肉吧?   赵大勇心里还在在意沈清那边的看法时,赵高心里却止不住捶胸顿足,他怎么养出这么蠢的儿子!   要是他不说那话,都可以让沈家给他们雇一个赶车的了,到时候自家人在车里岂不是自在?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不能更改了,再看看赵大勇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赵高就差没有上手了。   于是赵大勇便看到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爹,突然脸色黑地和碳一样道:   “还不赶快上牛车赶你的牛!”   赵大勇一愣,随即便悻悻然上牛车,挥起鞭子赶起了牛。   这边赵家赵高,赵刘氏,沈家沈母已经上了牛车。   赵大勇正打算挥鞭子赶牛,却见一旁沈家的两头牛,一前一后的根本不用赶,就往门口走去。   那沈父在前头连鞭子都没挥,光是拿着鞭子在牛身旁示意着,那牛竟然真的能看懂?   这简直让赵大勇突破了以往的认识,这也太怪了吧?   这还是牛吗?   牛不都是需要赶的吗?   可沈家的怎么都怎么听话?   “大勇你咋还不赶牛?是不是不想去了?”   看着牛棚之外沈家的牛车都已经出门走了不少路,他们赵家的牛还没动,赵高不由又生气了,就往外面吼道。   赵大勇顿时一个惊愣,随后赶忙挥舞起鞭子,打在牛屁股上,抓着缰绳一边控制着方向,一边对着牛棚里面道:   “爹,牛这不是走了吗?你别急啊。”   他可不能在家,他还等着回来和那些朋友讲县里的好吃好玩的事物呢!   想起每年去县里,他爹都不让在县里多待,交了粮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这下子沈家要在县里办事,听说得两三天的时间,他总算找到机会好好在县里逛逛了!   就是他娘子也跟着一块来了,要是他娘子没来,那县里的青楼   早就在镇子说书先生哪里听得,青楼的姑娘如何如何貌比娇花,如何卖艺不卖身千金难得一求,就连沈清那样的读书人都难以逃过的温柔乡,赵大勇心中怎能不心生向往?   想到他身上揣着的他娘塞给他的好几百文的零花,也不知道上青楼够不够   赵大勇心中所想,牛棚里的赵刘氏自然不知道,她不知道命运的车辙已经开始滚动,而她也将变成赵家第二个赵李氏,经历她所经历过的事,然后再变成她。   此时赵刘氏还觉得,这是娘给她和相公创造的机会,虽然刚才娘说了她几句,但她也明白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她那两个嫂子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这回让她出来了,二人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娘说她两句也没啥。   想到这里,赵刘氏悄悄观察了下坐在牛棚里的沈母。   随后收回眼神,低头思索了起来。   沈家还真的不像一般人家,尤其是沈家人的样貌,那就是在整个内青村都是罕见的。 第433章 总能有被解答的方法   沈清就不用说了,起初她对沈清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娘在病榻上说的那句脸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便以为沈清是那种看起来很没用的人。   可昨天,当她在沈家头一回见到沈清时,这才知道原来长得好看,并不会让这个人显得很没用。   相反他和周围所有人比起来,都更加沉稳内敛,拥有一种让所有人眼前为之一亮的吸引力。   不过她也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   越是想看,就越不能让所有人看出来,若不然她会被人说的。   之后就是吃饭时,她看到的,那个和林茗眉目传情,恩爱异常的沈清。   他生的好看,不像是这里的人,坐他身旁那个肤白似雪眼神灵动的女子,也不像是这里的人。   所以他们合该天生一对?   就因为生的一副好皮囊,端的好容貌,就成了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而她呢?长相不出挑,又摊上这样的家庭,所以她就得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成亲?   想到这里,刘素梅原本交叠在腿上的双手突然攥紧了几分,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情绪舒缓。   却又察觉到来自沈母的视线,刘素梅身子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看向了沈母。   沈母见刘素梅抬头,便关心了一句:   “你脸色不太好,是身子不适吗?”   刘素梅却摇摇头道:   “没有,我很好,多谢李婶关心。”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什么谢不谢的,这一会是我们沈家有求于你们赵家,若是路上晕车,你可不要忍着。”   刘素梅点点头,却越发觉得心中苦涩起来。   她的婆婆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身子好不好,脸色好不好看。   再想刚才在赵家的时候,沈母和沈父二人虽然没有做什么举动,但明眼人却能看出二人恩爱亲密的感情,心中顿时又羡慕起来。   就是有这样好的爹娘,所以才能教出如此优秀的男儿吧?   想到沈清来年就要春闱,如果顺利那他便是整个千灯镇最年轻的秀才了。   若还要继续往上考   越是这样想,刘素梅的内心就越来越不平衡,越来越晃地厉害。   所以常言道,看着自家碗里的饭,即使馒头白菜也能吃出山珍海味来,可要是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却要看着别人碗里的,那就算是吃山珍海味,也只会寡淡无味。   没吃过的,总想尝一尝。   要是这个没吃过的再散发出一些诱人的气息,人的眼睛就不知该往哪里摆。   要是这个散发出诱人气息的,还原本是她可以吃到的,心中就更加遗憾。   再给些契机靠近这碗饭,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闻嗅,内心丝毫不掩饰地展露欲望。   或者在心中隐约坚定,这碗饭已经铁板钉钉成为她的所有物,只等待着某一天收入囊中。   沈母却觉得这个赵家的这个大媳妇有些怕生了,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于是刘素梅这一番表现,便在沈母心中变成了怕生文静的印象。   然而沈母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子心中所想的东西,却和怕生没有半点关系。   赵家牛车里的事,沈家牛车里的人自然不知。   由于沈母去了赵家牛车,沈父又在前面赶车,虽说林茗想说沈清也可以赶,沈父好歹也是个秀才还是长辈,让人家赶车真的好吗?   可又觉得沈母沈父从来没有迟疑过赶车的事情,她便也歇了歇心思,毕竟万一是人家不想让自家儿子累呢?   再想到上回去林家是沈清也是赶过牛车的,这回不让沈清赶应该也是觉得沈清不认识路吧?   这样想着,林茗便看了看沈清方向,却见对方正手里拿着本书再看。   感受了下车棚确实一点也不晃,还是她教的牛会挑路走。   心中得意一把,便听到对面的沈子胥问道:   “大嫂,我们什么时候到县里啊?”   林茗想了想道:   “差不多要两天吧,怎么了?等不及了?”   沈子胥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有些好奇道:   “大嫂,那县里好玩吗?还是镇子上好玩?”   这回林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好不好玩因人而异,于是她便回答道:   “也不一定,不过县里卖的吃食肯定多,卖的好玩的东西也肯定多,如果子胥你喜欢吃很多没见过的好吃的和好玩的,县里应该比镇子上好玩。”   沈子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边林秋白却问道:   “姐,要不我出去替师傅赶车吧?”   这一趟出行都是为了他,他怎么能干坐在这里享受呢?   林茗却笑道:   “没事秋白,等一会去了镇子上,娘说了会给咱们找个赶车的车夫,所以咱们大家都不用赶车。”   林秋白听到林茗这样说,当然也松了口气,就怕沈家人都对他太好,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沈子胥又问了一些关于县里的问题,轻松了些的林秋白也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县里的事物上,便和沈子胥一块等着林茗回答。   这可给林茗难住了,她也没去过这里的县,她怎么知道都有什么好玩的?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了沈清,却发现对方手里的书之后,便瞬间想到了一个方法。   于是林茗就在牛车里忙活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她放在牛车里的那本东胜地方志。   于是众人就听林茗一边翻着书,一边道:   “稍安勿躁,待我看看书上是怎么写的。”   沈子胥眼神晶晶亮道:   “大嫂县里好不好玩,这本书里有写吗?”   林茗便煞有其事道:   “那当然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里面啥都有,要是有啥不明白,就得从书上找,书上找不到,你们还可以实践出真知,反正这个世上的疑惑,总是有能被解答的方法。”   沈子胥林秋白二人听地摇头晃脑,觉得林茗说的好有道理,看着林茗捧着的书,也更加好奇期待了起来。   林茗一边翻找着,一边对着旁边沈清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好像再说:   看见没?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两个萝卜头喜欢看书了。 第434章 娶了妻才能去   看见没?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两个萝卜头喜欢看书了。   沈清见此笑了笑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还果真让林茗找到了些描述县级以上地域繁荣有趣的故事和描写。   “瞧这个,上面这个舞狮子的,是叫龙王节,是这个叫做舟县的独特节日,每年都会有不少人到县里参加祭拜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沈子胥林秋白两人在一旁听地津津有味,林茗又指了指右边一个画着许多灯笼的图案道:   “这个叫做乞巧节,听说咱们东胜的每一个县里都会过的节,咋们千灯镇听说也有不过不热闹,但是县里人多,吃食多玩的也多,多疑应该会很热闹。”   随后更加让林茗意外的是,这个东胜的乞巧节也就是情人节竟然实在十月初七的时候,今天都是十月初三了,怎么说她到时候还能赶上古代情人节了?   这样太赶巧了吧?   不过情人节情人节,得和情人一起过吧?   可是   林茗看了看对面的沈清,他们俩过是你情人节?   不对,谁说情人节就不能一个人过了?   想到县里过节人气一定很旺,到时候摆个摊做做生意,没准这一趟来县里的费用就都回来了。   她前世可是在前世去花城特意提前入手了一批玫瑰花,并且还租了个花房,在情人节前两天就开始摆摊,到了第三天收摊,三天纯利润三万多,比得上她当时三个月的收入。   当然,这是在她只投入了不到五千本金的前提下,她的花虽然不多,但都十分精神,因为租的不是一般仓房而是花房,氧气浓度高并且还温度低,鲜花不容易枯萎。   所以就算广场上还有其他卖花的,她的花确实卖相最好的,所以才能在投入成本不是很高的情况下赚到这么多盈利。   这戏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竟然又遇见情人节了,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卖花的。   林茗想着自己脑海当中的赚钱大计,沈子胥林秋白二人却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茗,就连沈清也想到了某件事,不由眼神闪烁地看向了林茗。   “姐你怎么了?”   “大嫂你为啥不说了?”   林茗这才从往日战绩当中回过神来,和二人继续浏览起了书中的图案和描述。   不过却也留意起来了描写古代乞巧节的相关情况,想要发现一些商机。   沈清见林茗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神闪了闪,随后继续看起了自己的书。   “大嫂这个是什么?为什么这家酒楼里全是女客人啊?”   林茗和林秋白有些疑惑地顺着沈子胥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林秋白显然也不明白,便看向了林茗。   然而林茗看到那画里的内容,以及那个“酒楼”的名字,就知道事情有些尴尬了。   这个醉欢楼听起来和醉仙楼差不多,但此楼非彼楼。   醉仙楼市酒楼,而这个醉欢楼却是春楼   可她显然不太合适和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介绍这些烟花场所,万一给小孩教坏了怎么办?   于是林茗便只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只好看向沈清的方向。   “沈清我说累了喝口水,你和他们解释一下这个醉欢楼为啥都是女子。”   说完,林茗就甩手掌柜似的拿着竹筒喝起了水,眼角却在旁观沈清的反应。   想着要是沈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她还是随便解释一下,等以后二人到了年纪自然就知道这些场所的含义了。   沈清接过书,十分淡定地对着沈子胥二人说道:   “这个地方名叫青楼”   “噗咳咳。”   真是要了老命,沈清这厮开口跪啊?用得着说的这么直接吗?   不知道小孩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到时候要是问青楼是做什么的,看他怎么解释!   林茗胡乱地擦着水迹,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却觉得要是沈清不会说话不会教小孩还是不要让他说了。   他科普地是来劲实事求是了,可万一之后二人和其他小朋友相处交流的时候,也将这种场所的信息和其他人交流探讨怎么办?   别说什么性教育的普及,在对世界还未建立多少认知的基础上,过早让小孩接触认知这些成人场所,美其名曰每个人都有求真以及认识这个世界的权利,但又有多少能能承担得起万一普及教育没有做好,让孩子长偏了怎么办?   对于性教育,林茗认为在孩童懵懂时期,除了必要的自我保护意识,其他有关成年人的欲望以及复杂的人事物,还是不要过早地让孩子接触地好。   孩童时期有样学样的好奇心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就听沈清接看了眼呛水的林茗,又转回书上接着说道:   “这外面都是女子,那是因为男子都在屋子里”   林茗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这个沈清怎么没有一点头脑?   伸出手就要将沈子胥林秋白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准备糊弄二人,却听见沈清那边继续道:   “这种场所,都是男子带着娘子一起去的场所,你和秋白还未娶妻,等日后娶了妻才能去。”   “沈清你闭?”   林茗:??   男子带着妻子去逛青楼,这是什么操作?   林茗看着沈清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可等看到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一脸原来如此,还纷纷说道。   “哥我知道了,青楼是需要带着娘子一块去的。”说着,沈子胥的脸蛋上还露出了些红晕。   这小子竟然也知道害羞了,林茗心中啧啧称奇,果然七八岁的孩子也知道什么是娘子了吗?   那边林秋白也点点头道:   “那以后一定不能去错了,这个酒楼和醉仙楼真像。”   林茗:   “哈哈,对!就是他说的这样,你们两个之后要是看到青楼这种全是女子的场所,一定不能去错了哈。”   说完,林茗还给了沈清一个刮目相看的眼神,这一招好啊,先入为主,让两人从小知道青楼场所不能随便去,要去也得带着娘子,可谁家娘子会配着自家相公逛青楼的? 第435章 古代言情小说   这么奇葩的事情肯定没有哪个女子会做,所以到时候二人就算真的知道了青楼的含义,也必定被自家婆娘看地死死的。   再说了,原本解释起来充满旖旎的寻欢场所,被沈清这么一解释,倒像是成了茶馆,相公在里面喝茶谈事,娘子们不堪无聊所以在外头看街景的意味了。   不会给二人造成任何不良三观的影响,还能从小培养夫妻协作精神,为以后和谐美满的家庭生活起个好头。   真真是妙极!妙极啊!   沈清见林茗望向他,面色依旧不变。   林茗心中敬佩沈清的脑瓜子转的确实快,还特别有教育观念,不仅如此那演技也是杠杠的,没见现在人家现在一副他说的就是实话的样子吗?   正当林茗拿眼神称赞沈清时,沈子胥却又发问了:   “那哥你带大嫂去过这里吗?”   林茗神色一顿,就顺口解释道:   “哈哈,这个地方只有县里有,而且无聊地很,里面也就是喝茶聊天的地方,谁没事去这种地方呀?”   沈子胥和林秋白纷纷点了点头,至此,青楼在他们眼中,不仅仅是一个只有成亲之后带着娘子才能去的地方,还被贴上了无聊的标签。   林茗摸了把冷汗,小孩子最喜欢好玩的,要想防止二人一直问一直提,直接用一句无聊打发绝对没错。   这回换成沈清看向林茗了,那笑而不语的模样,让林茗看了有些无语。   她容易吗还不是为了教育祖国的花朵?   哪个在家里幸福满足的人会去青楼呀?   这种地方说的好听是孤独疗伤圣地,说的不好听就是沉迷堕落的沟渠,无论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还是卖艺又卖身的,不是身不由己就是甘愿沉迷,哪一种情况也都让人可惜可叹啊!   林茗是那种,虽然能理解这个世上所有事情所有人,但她依旧倾向于躲避那些会散步负面情绪的人事物。   不是说她们或者他们不好,每个人生来都是最简单的白纸无所谓好坏,只是后天环境造就了一个人的三观品性。   所以假如有人在某种环境所处的时间长了,即使出淤泥而不染,却也只能一直待在淤泥当中,固然坚守自己,可又会难免失落无奈自我嫌弃。   而那种享受在淤泥当中的生活,同时不自卑自弃,并且不会给周围的人一味地带来负面情绪,并且自由无拘束又独立不会为了自身利益而算计他人,这样的人太少了。   少也不是说没有,可不能拿一个普遍都下三滥的基数去赌吧?   所以林茗遇到这种问题,无论是前世成年之后数次回到福利院,还是看到社会上生而不养的新闻时,都认为人应该正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交往来往的人。   毕竟她本人的亲生父母,很有可能就是没有感情,所以亲生母亲才回在生下她之后丢在医院。   假如是一个健全的家庭,在她没有天生遗传性难治愈疾病的情况下,又为什么不养呢?   而古代没有多少避孕手段,就算有,完全避孕的概率也不是很高。   有了爱还会养育的话,单纯为了金钱,怀孕就会喝落子汤,甚至生下来了也不会养,为了避免让更多无辜的生命生来遭罪,林茗还是很重视这些问题的。   沈清没再看自己的书,反而拿着林茗的书和沈子胥二人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沈清奇怪与林茗没了动静,这可不像她。   于是沈清便抬头望了望林茗,却见林茗头低着,沈清虽然看不见林茗神色,但看着林茗垂头丧气的模样,却感到心底波动了一下。   沈清微微蹙眉,想了想,便将身旁他刚才看地书,伸手拿起,稳稳放在林茗的腿上,并且说道:   “既然你的书在我这,那你就看我的书吧。”   林茗正憋着嘴,突然见沈清将书放她腿上,心下疑惑至于还不由吐槽道:   一堆之乎者也她能看得懂么   谁想到林茗刚瞄了两行字,瞬间就不颓废了。   好家伙,这居然是本言情的?   还是女主主角的!   沈清这口味也   要知道古代写的人可都是男子,所以像西游记那几个名著,可全是男主文。   她就没听说过多少本女主文,没想到沈清竟然又女主主角的书,还是言情!   这简直是今日最让她惊讶的事,不过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惊讶。   面上佯装成淡定地模样,心里却看地火热,要说古人的文字功底还真是好啊!   这种言情的描写,也让人太激动了。   林茗自以为伪装地很好的表现,在沈清看来却能一眼看穿她的喜爱。   随后沈家牛车里,沈清和沈子胥林秋白二人翻着东胜地方志里面的风土人情,林茗则一门心思看着言情不亦乐乎。   外间的沈奎章赶着牛车,原本是要走在赵家后面的,谁知道沈家的牛速度却不慢,再加上好赶,到后来更是直接超过了赵家的牛车。   那边赵大勇虽然知道不能和长辈争,但一看沈家的牛竟然如此听话,根本都不用怎么赶,顿时心里又不平衡了。   赵大勇赶车急躁,牛走的路也颠簸,可苦了牛车里的众人,每隔一会就颠簸异常,给沈母一个原本不晕牛车的人,都给晕到了。   而牛车内另外一个女子,也就是刘素梅,更是扶着座椅强忍住胃里翻滚的汹涌,可脸色去也瞒不过众人地苍白了起来。   李素梅算是少数几次去镇子上,成亲之前,刘家虽然也去镇子上,可都是用走的。   成亲到现在,刘素梅也只跟赵李氏去过一回买过东西,剩下全是其他两个妯娌陪着赵李氏一起去。   不经常做牛车,再加上路上异常颠簸,直接让刘素梅晕车了。   别说是沈母和刘素梅两人了,就连身为男子的赵高都被抖地够呛。   出门原本不适合吵吵闹闹的,可赵高想喝口水都倒到了自己身上时,顿时忍不住对外吼道:   “兔崽子你会不会赶车?不会赶给我滚下来。” 第436章 有空间的人   “兔崽子你会不会赶车?不会赶给我滚下来别去了!”   赵高生气的声音从车棚里传出来,让赵大勇顿时一个惊愣,这才收了收抽打牛屁股的鞭子。   “那爹我慢点赶。”   赵大勇生怕他爹真的给他赶下来,不让他一起去了,连忙讨好道。   赵高见牛车不那么晃了,这才缓和了些神色。   沈母坐在牛车里,见刘素梅脸上苍白地,就让刘素梅坐到自己身边有垫子能缓冲一些颠簸的地方。   刘素梅面含感激,对着沈母连声感谢,再想到自己婆婆对她的态度,心中就更加觉得悲凉。   沈家牛车里,倒是一片安宁和平,主要是牛会挑着好路走,直到到了镇子上,沈家几人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   没过一会,一行三辆牛车就到了千灯镇上。   因为沈家今日还比平时沈母林茗出门早一些,所以到了镇子上时,摊位上还没有多少人排队。   不过虽然人不多,却也已经拍了十几个了,一群人见一连三辆牛车行驶过来。   坐在牛车上的,却不是往常的许炎几个,而是一名富有书生气中年男子。   这位是谁?   等待的客人纷纷疑惑道。   沈母林茗在镇子上摆摊这么久,沈父还没在客人面前出现过,所以众人不认识这就是天下第一录摊主家的当家的,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沈母和林茗下车,那边平日里在家读书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也好奇地下了车,沈清倒是留在了牛车车里没有下来,林茗也不管他径直越过沈清下了牛车。   那边赵家赵高以及他的儿子儿媳倒是都纷纷下来观察沈家的摊位。   看到沈家摊子还没出摊,摊子上竟然就已经等着这么多人了,无论是赵家几人,还是沈家沈父几人,都对这个现象表示十分意外。   要是他们知道,这些人还只是平时摆摊时的十分之一不到,又不知作何感想了。   “爹,沈家这客人怎么这么多?”   赵大勇不由问道。   赵高想了想,皱眉道:   “人家东西弄的好吃当然买的人就多,你要是能弄出这些吃食,那咱家也能招揽这么些客人。”   赵大勇面色一僵,随后便嘟囔道:   “那这些吃食也不是沈清弄出来的,我为啥弄?要弄也得让素梅来。”   沈家的吃食全是林茗一人捣鼓出来的,可他们赵家   二人不由看了眼一旁低眉顺眼的刘素梅,皆摇了摇头随后转移了视线。   刘素梅看着沈家摊位上笑着欢迎沈母林茗的客人,又顶着自家相公公公略带嫌弃轻视的眼神,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看向林茗的眼神,也带上了些别的色彩。   越是内心不平静,刘素梅心中越是想要证明什么。   随后她便不由地在人群当中找起了沈清的身影,却没有找到于是作罢。   沈母和林茗问醉仙楼账房借了纸币写了张暂停摆摊的公告。   内容也不是那么多,只是写了家里突发事件,要进一趟县里处理事情,几日之后就会回来。   随后沈母二人那种浆糊在那张贴的时候人群当中有看得懂字的客人,顿时呜呼哀哉,对沈家停摊的情况表示悲伤。   边上还排着队的人突然就一阵哭嚎,沈母林茗对此表示无奈,并且给出了补救措施:   “这样吧,到时候歇了几天,回来之后就打几天折。”   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顿时有沸腾了,沈家摊子打折了,那可是喜闻乐见的事。   毕竟沈家摊位上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烧烤还是很贵的,要是能打个折,能省一点是一点是不。   林茗见此,突然为自家的伙计感到瑟瑟发抖,这要是一连几天不摆摊,等回来之后这些人岂不是购买力爆棚?   咦,想想那个场景,林茗就有些毛骨悚然。   还好她现在将摊子上的活交给了其他伙计,她自己无活一身轻,可以捣鼓火锅这些东西了。   至于做火锅的锅具,刚才路过铁匠铺的时候已经和殷老父子打好招呼了,她要过几天才过来取。   现在和客人说好,写好了“停业公告”,也将这事和醉仙楼的人说了,要是倒时候有看不懂字的人,就帮忙解释一下,回头给他们带礼物算是感谢。   钱广富那边知道了沈家准备去县里,也是很惊讶,还问沈家需不需要他借一辆马车给他们。   不过这个提议被沈家人拒绝了,让赵高一家人在旁边看地是又羡慕又嫉妒还觉得沈家傻。   于是解决了生意的事,一行人又往车马市,也就是林茗眼中的古代人才市场走去。   在这里,沈家需要找个赶车的。   沈母这边才找好一个赶牛车的车夫,人长得憨厚老实,相处交流起来也确实不像是那种滑头的,还是常年帮人赶货的,于是沈家就选了这个明叫李二的车夫。   因为先前赵家说了不找车夫,于是沈家就想走了,赵高这时候却到了众人跟前道:   “大勇这段时间身子也不好,惠娘你看”   沈母理解了赵高的意思,当即笑着答应道:   “赵叔的意思我懂,不若赵叔也挑个车夫吧?”   毕竟人家是因为沈家才出来这一趟,原本就没有让他们赶车的道理。   于是赵高便和赵大勇二人挑起了车夫,原本一开始赵大勇还有些不乐意,要是他不敢车了,那沈清岂不是会看不起他?   不过又听赵高说了这一路得赶车好几天,他要是不找个车夫得赶不少路,便也同意了赵高的说法。   随后赵高两人也在车马市选了个车夫,看起来倒也老实,沈母刚打算付钱,却被林茗给抢了先。   林茗笑着俏皮道:   “娘,这次出来您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您放心吧,我的钱包绝对管够。”   沈母瞧着林茗刷宝的样子,这才笑道:   “好,娘不和你抢,不够了别忘了问娘要,出门在外银子也得放不同的地方,省的路上遇见贼人。”   林茗心道她要是不想被抢钱,谁都抢不到她一个子,毕竟她可是一个有空间的人。 第437章 分明在意着   于是林茗便将两个车夫的去时的费用先付了一半,另外一半得等到到了县里再付,回来时也是如此。   赵家三人间沈家一个媳妇竟然有这么多自己的私房钱,顿时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些在赵高赵大勇眼中匪夷所思的现象,在刘素梅眼中看来却是那么讽刺。   她虽然没有她那么有本事,可平时也会做些针线活,这些东西被婆婆拿去镇子上卖了之后,到她手里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老天爷向来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同样是人,有些人就受尽了完全宠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做什么都是对的。   而她却得不到那些家人时间的关爱,做什么都是错的,还被人看低轻视?   旁观着这一切的刘素梅,突然心里极其厌恶排斥前方那个面对着沈母,脸上挂着亲密笑容的女子。   为了这些风光无二,她必定背后也是绞尽脑汁的吧?   表现出来的幸福模样,其实背地里肯定也不轻松吧,一个女子如此热爱做生意,想必以前是过惯了穷日子的。   想到这点,刘素梅心中暗爽了一分。   即使她知道,这些生而赋予的家世容貌,甚至是她内心因此产生的自卑厌恶,都和林茗这个人没有关系。   但她就是忍不住,控制不了的讨厌这样一个,集所有人的关注于一身的女子。   她凭什么?不过也就是运气好了点罢了,在那笑地多得意,之后只会哭的更惨。   刘素梅甚至觉得,那笑容她之所以觉得讽刺,是因为笑着的人存心张扬存心让不幸的人感到悲哀,而不是一个简单单纯的笑。   见那边林茗二人朝着沈家牛车走去,显然是去找牛车里的沈清。   刘素梅掩饰性地低垂下了眸子。   林茗和沈母说说笑笑,沈母和林茗说赵家的牛车太颠簸了差点要吐,于是林茗就说让沈母到他们这里做,让沈清去赵家的牛车。   沈母有些迟疑,她觉得清儿最好也不要去沈家的牛车遭罪,但刚才已经答应了赵高去,她这突然回来,难免让人家以为他们嫌弃人家牛车。   “要不然娘还是去坐赵家的牛车吧?”   沈母迟疑,但林茗却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之间林茗眼中闪烁着光亮道:   “娘,还是让沈清去吧,他年轻身子经得住折腾。”   沈母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觉得林茗这是故意想让清儿去受罪呢?   沈母还真是猜对了,林茗还记着沈清故意羞她的事,虽说刚才在牛车给沈子胥林秋白两个解释青楼表现地十分不错,但一码归一码,再说沈子胥林秋白现在也算沈家的人了,好好教导本就是沈家的职责。   现在好不容易报她刚才在赵家吃哑巴亏的机会,可以使劲折腾沈清了,林茗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林茗才如此使命撺掇沈母让沈清替了她。   见沈母还在迟疑,林茗便倚在牛棚窗户边随便敲了敲窗户口,便扯开布帘对里面的人道:   “相公,赵家的牛车抖,你和娘换一下。”   这一声相公叫的让沈清微微挑了挑眉,随后他看了看林茗一眼,拿着书的手纹丝不动道:   “娘子也去?”   林茗理所当然道:   “我为什么要去啊,赵家的牛车这么抖,你一个人去就成了。”   沈清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林茗生怕沈清说她去他才去,让她也受折腾去,顿时抢先道:   “这做儿子的得有孝心懂不?娘坐的不舒服,你不去谁去呀?难道指望我这个弱女子去吗?”   沈清一听这话,又看了看林茗,眼中含着一丝笑意,将林茗看的不自在,便直冲冲道:   “你去不去?”   沈清将书合上,抬头看向林茗,随后面上露出一个让林茗看不懂的神情,随后回答道:   “去。”   宾狗,上钩了   成功坑了一把沈清,林茗面上掩盖不住喜色道:   “那成,你赶快拿着你的书过去吧,别让赵家等着急了。”   沈母终于看出来,林茗是真的巴不得清儿去赵家牛车上受罪了。   不知道清儿又哪里惹得林氏了,这两口子就不能和和睦睦的?   可又一想,林氏看样子和清儿也没多严重的矛盾,估计就是夫妻之间斗斗嘴的事,她也不应该太在意。   想到前段时间,二人还不怎么亲密,后来分开睡了几晚上,就小别胜新婚了关系好了不少。   让清儿去赵家的车也不错。   再者说,赵家的牛车她这把老骨头是真的禁不起折腾,清儿既然愿意,就随他吧。   沈清下牛车时,却没带着书以及任何东西,可即使是不拿着书,沈清下车的时候,依旧自带美颜效果,给周围路过的女子都给看呆了。   林茗也有些纳闷,难不难沈清之所以不下车时因为不想阻碍交通不成?   沈清不怎么去镇子上,上一回出来还是陪着林茗出来采购东西。   当时林茗并没有注意到街上的情况,但处在人群焦点的沈清,却能感受到众人跟随的注视。   或许是幼时的的失忆遭遇,沈清一向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人群,家中的书籍以及纸墨笔砚都是沈父在镇子上买的,平时沈清除了在家,就是早上进山林了。   林茗起初还在疑惑沈清这厮为啥不下牛车了,现在才发现沈清一下牛车竟然会造成这样的轰动?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情况?   林茗暗自思索了下,难道是因为看沈清看久了,长啥样都当成理所当然了吗?   见沈清上了赵家的牛车,随后赵高赵大勇以及他的媳妇刘素梅也上去了。   不知为什么,当林茗看到刘素梅上牛车时略显慌乱却又急切的脚步时,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同以往的情绪。   林茗微皱着眉往赵家牛车那看,可给一旁的沈母高兴坏了,心想,这个林氏就是嘴硬,心里分明在意着呢,却一个劲地将清儿推走,现在不开心了吧?   沈子胥林秋白两人十分疑惑的看着不上牛车反而待在牛车旁,表情怪怪的林茗沈母二人,顿时有些疑惑。 第438章 没准是来笑话他的   沈母看到二人疑惑的表情,一人拍了一下脑袋道:   “快上牛车,咱们要出发了。”   沈子胥林秋白这才一副不解的模样上了牛车,等将二人托上车之后,沈母才对着林茗那边笑道:   “好了,人都消失了,你还在那里看什么呢?”   林茗一愣,随即整张脸爆红一片。   她又不是在看谁,只是发了个呆而已。   “娘”   沈母这才笑道:   “好了好了,是娘误会了你没看谁。”   林茗皱眉,沈母这一解释怎么好像是她不愿意承认怎么回事?   于是林茗就怀揣着这种怪怪的心情上了牛车。   这回有了沈母,沈子胥林秋白二人也有人说话热闹了,她倒是先小孩子闹腾,不知为什么,书也不想看了。   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子,想着她正好可以躺下,睡一会倒也不错,反正牛车走的也稳。   方才在地下的时候,她和沈母也和车夫说了,他们家的牛不用拿鞭子抽,很好赶。   还是赵家的牛车在前头,沈家的牛车在后头,沈家要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交代完了,包括刚才去醉仙楼是让里面的小厮帮忙和之后来的五位伙计通知的事情。   林茗原话是说,让五人放几天假,因为事先没有和几人打招呼,所以这次就让他们带薪休假了   也就是说,五人放假这几天,工钱照样领。   当时她可看到村长赵高脸色都变了,看她和看傻子弱智似的。   这可就不知道她的想法了。   一来这些人都是在外做工的,她这没有提前通知几人就放假,等早上八九点找人的工作都招完人了,几人才知道自己今天没工作也工钱了,难免也是一种损失。   既然这五人或许会长期待在她手底下做活,就得学会尊重员工要不然被其他人挖去怎么办?   毕竟要是有些人看几人烤的好,花重金请不说,还给几人好的待遇以及尊重,那傻子才不去,连林茗自己也会跳槽。   虽然她让几人学了手艺但也是为了工作学的,总的来说,她也不是打着做慈善的心里才让几人学的手艺,既然她自己也是为了让烧烤更好,就不能用这件事捆绑几人。   当然,要是这几人一直在她手底下做,日子一长感情,自然还是会有些感情的,但那也是建立在,她不让员工当牛做马的基础上。   要是这些员工,在她手底下干活都觉得煎熬,这时候出现一个工资更高的,还能尊重他们待遇更好的,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选择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所以她这种带薪休假的理念在赵家赵高眼中或许无稽之谈是傻子的做法,但林茗却恰恰觉得这才是处世之道。   对待自己人当然要比对待其他人要好一些了。   一行人就这样朝着丰县出发了,路上林茗有些困倦,于是沈母便帮着摊了个毛毯,林茗就躺着睡了会。   睡梦当中的林茗,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梦到的场景让林茗醒来之后觉得很奇怪。   这个梦里面出现的人有沈清不说,竟然还有她不怎么熟悉的赵大勇夫妻?   但具体的情节她却忘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做梦梦见这些人?   正当林茗百思不解时,前面赵家的牛车里,也正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当沈父看到沈清和他一同上了赵家牛车是,还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沈父影响当中,清儿应该不太可能会离开自家牛车到赵家牛车来。   再说上回赵家赵大勇和清儿他们还有矛盾。   可他在觉得奇怪,沈清还是上了赵家的牛车。   刘素梅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地有多快。   难道沈清真的时喜欢她不成?   若不然他为何要来赵家的牛车?   昨日吃酒席时,沈清也朝她看过来过。   赵大勇可没发现自家娘子的异常来,他只知道沈清这厮竟然到他家牛车来坐,肯定是不正常的。难道是因为   没准就是来笑话他,一身腱子肉也不在外面赶车呢!   赵大勇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体力耐力值,但却因为他爹赵高说的话,也叫了个车夫。   原本赵大勇见沈清不赶车,还鄙夷,可现在他也进车棚坐着了,于是便觉得沈清这番前来是故意为了嘲讽他来了。   于是打从一进牛车开始,赵大勇便一直紧盯这沈清,打算要是沈清说什么话他就立马回击,自然发现不了自家娘子时不时看向沈清那略带探究和期待的神情。   然而沈清却让在场的赵大勇夫妇都失望了。   他不仅什么都没做,甚至还闭目养神,除了上牛车是和沈父赵高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没看其他人。   这可让赵大勇失望了,他原本还想和沈清一争高下的,谁想到沈清却在睡觉?   这当然也让刘素梅失望了,她原本以为沈清只所以坐赵家的车是因为她的原因。   还觉得那个林茗也不过如此,她跟着一块来,自家相公却跑到其他女子的车上。   刘素梅又怎么知道,不是林茗跟着沈清出来,而是沈清跟着沈母林茗出来这一趟,不是沈清主动来她这辆车,而是林茗让他来替沈母的呢?   因为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刘素梅理所当然地误会了,或者说,因为她需要误会,所以她就自然误会了。   赵高倒是看出来自家大儿子对沈清的针对之意,心里也觉得自家儿子比起身不强体不壮的事情来说,更加有优势和骄傲。   赵高倒是没发现赵家的儿媳频频往沈清那边看去的眼神,毕竟赵家的男儿,几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女人家。   沈父从上车开始,也一直捧着本书在看,不过这书却不是沈清看地那种言情,而是正经的之乎者也。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赵家的你又果然不是十分好赶,就算雇了个常年在外赶车的车夫也有些悬,只能半抖不抖地坐着,也没比赵大勇赶车的时候好上太多。   赵高和赵大勇是不怎么怕的,刘素梅就有点脸色苍白了。 第439章 你要喝水吗?   沈奎章看似已经沉浸在书中世界,根本没有受到牛车的影响一样。   沈清那边依旧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近,让赵大勇看了心中直呼装逼的模样。   倒是也没看出沈清有丝毫的晕车迹象。   所以整个赵家车内,就只有刘素梅一个因为着颠簸的牛车不太好受。   不过此时牛车里却没有方才安慰她的沈母,而是漠不关心的沈家,以及更加漠视她的赵家两个男人。   刘素梅听着赵高和赵大勇笑着谈论的趣事,自己却忍着即将从胃里翻滚而出的汹涌。   她想起了方才帮她轻拍后背的沈母,又想起在赵家当着两个妯娌让她难堪的婆婆赵李氏,又想起赵李氏临走之前,嘱咐她的话。   脑海当中闪过这些许多画面,刘素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她攥紧了双手,破天荒地对着身旁正聊地兴起的男子说道:   “相公,我胃里不舒服。”   赵大勇原本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爹讲县里的好玩去处,谁知道却突然听到自家那个闷葫芦娘子对着他说她胃难受。   赵大勇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淡去,脑子里想着胃里不舒服要怎么办,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不舒服破坏了他的好兴致,很麻烦。   但场上还有沈家沈父在,赵大勇也只好皱着眉道:   “不舒服怎么办?要不然我给你拿个碗你吐一下?”   赵高说道一半,见刘素梅哪里有事,也十分不满,这女人就是麻烦。   他正说道精彩的地方,他就不喜欢沈父两个不羡慕他年轻时在外这些光荣事迹,他在村里怎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说沈家去过县里。   想必他们这会之所以全家都出来,就是因为有钱了,所以就想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吧?   这么一说倒也可以理解了,毕竟县里他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不少次,还好好玩了很多地方,所以这样比较起来,他还是比起沈家来更加有排场一些。   于是赵高就讲沈父看书的沉浸,以及沈清的闭目养神,当做是一种示弱,所以赵高便越讲越起劲起来。   再加上他儿子赵大勇听的也十分感兴趣,于是二人便一直说着。   谁想到却被一向不出声的刘氏给打断了,这一打断,赵高年事已高也不知道说到哪里了。   顿时觉得这个儿媳妇不懂看人眼色,胃里不舒服不能自己找个碗吐?   这都已经上路了,难道还为你一个人停车下去?   沈家父子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像是听不见一样。   刘素梅见自家相公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她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沈清那边,却见对方依旧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这边的事情一样。   刘素梅咬了咬唇,内心十分悲凉。   假如她想以前一样忍下来,此时也不会这样窘迫,可她寻求了慰藉之后却得到了不耐烦的回应,这让她显得更加可怜可悲了起来。   刘素梅面上地悲伤,赵大勇也看见了,又觉得有外人在前,还摆出这一种好像是他不对的模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娘子这么麻烦?   于是赵大勇想了想,皱眉从牛车棚后头,扯出一只碗出来,然后给了刘素梅,语气虽然比刚才好多了,但依旧能听出赵大勇十分不耐烦。   “给,要是不舒服就吐在里面。”   原本悲伤的刘素梅,因为这个拿碗的举动,总算稍微缓和一些。   她两只手接过碗,面上露出十分感激的模样,赵大勇却不打算听她的道谢之词,转头和赵高讲到:   “爹,后来呢,后来那个唱戏的怎么样了?”   赵高总算想起来了自己讲到哪里,这才继续道:   “当然是被衙门李师爷娶回去当了第十三房姨娘了。”   沈父拿着书的手顿了顿,虽说他在看书,可赵家人讲的话着实很吵闹,他不想听也听见了。   赵高和赵大勇讲的,大多都是些风花雪夜的事迹,听起来实在让沈奎章一个修身养性的读书人无法接受。   心中叹气,当时就不该答应赵高来赵家的牛车。   随后沈父看了看沈清那边,就怕沈清被二人所交谈的事情影响到。   让沈父没想到的是,沈清却依旧是那副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   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君子就当如此镇定不为所动,看来清儿在心境上甚至还比他这个当爹的要稳重许多。   随后沈父也不在意赵家父子说什么内容了,这世上毕竟什么人都有,就当没听见便好。   而那边,不知是不是赵大勇一个比起平日来暖心许多的行为,让刘素梅心情好了许多,还是车夫赶得不颠簸了,刘素梅已经不那么想吐了。   可越是这样,刘素梅越是无法控制地想着一些事情。   她是车上唯一一个女子,不和沈家二人忘我,也没有人和她交谈。   于是刘素梅便想起了之前赵李氏和她说的又一句话。   照顾好你相公和公公。   于是刘素梅便自己找起了事情做。   她从车里拿出了水壶和碗,问这旁边一直在说话的赵大勇和我赵高道:   “公公,相公你们要不要喝水?”   赵高原本见刘素梅又说话,心中还不满,却听到对方是想问他们喝不喝水,就突然也觉得自己是有点渴,毕竟说了这么久,于是宅高便还算和颜悦色道:   “帮我倒一碗。”   刘素梅笑着点点头,一边给赵高倒了碗水,一边问道赵大勇:   “相公你呢?”   赵大勇却挥手道:   “我不用。”   刘素梅笑脸一顿,想了想便又转头看了看沈父和沈清道:   “沈叔你们要不要喝水?”   沈父听了便很有礼貌道:   “多谢了,不过我还不渴。”   刘素梅点了点头,其实她一点也不在意沈父喝不喝水。   随即刘素梅这才以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看向了对面那个从上了牛车开始便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   “沈大哥,你要喝水吗?”   这是刘素梅第一次和沈清说话。 第440章 这可是我娘子   “沈大哥,你要喝水吗?”   这是刘素梅第一次和沈清说话。   说是,她没有做多少准备,可真的搭上话那刻,她才知道自己心里跳的厉害,和成亲那天一样。   但那天的情景,她却记不得太多了。   她只记得自己很紧张,手里的喜帕被她攥湿,在爹娘的叮嘱之下,走进了花轿。   随后就是一阵颠簸,就到了赵家。   那时赵大勇还对她甚好,她越过牛车上的红色布帘,还能看见外面接亲的赵大勇,满脸喜色激动的样子。   她被媒婆接下了车,被赵大勇背着跳了火盆,对拜之后,她就被送到了房里。   这些是喜的。   不过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忧愁。   她爹娘在赵家忙里忙外,她公公婆婆却坐在那里和乡民们唠嗑,她公婆在外人面前一个劲地夸自家儿子,炫耀着好几两的聘礼。   话里话外都是她们刘家占了赵家便宜的意思,她爹娘都忍下来,然后回门省亲时她娘便告诉了她。   不过她娘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和她这样说:   “赵你婆婆是个有心眼的,以后再赵家万事要先顾着你婆婆的意思,手脚要勤快些,自家相公也要顾顾好,别被人在外说闲话,到时候给我们刘家丢脸。”   她自然也同意,这件事不用她娘说,她自己也知道。   成亲第二天,也就是她嫁过去第一天早上,她给公婆进茶时,就从婆婆对待她的态度看出来了些东西。   想来也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这些东西她平时在河边浣洗衣物时,那些婆娘们也没少说道。   她表面上木讷地讨好,假装看不懂对方的意思,就连端在头上不接的茶水,也足足维持了好一会才被对方接去。   茶水被端走之后,她表面上更是没有丝毫疑惑或者怨言,依旧一如往常。   那时她婆婆才会心得逞地笑了出来,递上了红包,她手中微微磋磨,里面只有两个铜板,而身旁相公手里拿到的,却看起来沉甸甸的。   她依旧没有不满,反倒面上露出了感谢的笑容。   许是见她木讷无趣,婆婆最终放过了她,指使她去外面清扫院子。   当她拿着扫帚面对着一地的鸡屎牛粪时,却是笑了。   她终于得偿所愿,嫁到了赵家。   即使婆家苛刻挑剔,即使她依旧每日需要做许多活,还需要讨好婆家人,即使需要清扫眼前的鸡屎牛粪,但那又怎样?   起码她是笑着的,起码可以再也不用过以前的生活,今后都是村长家的儿媳妇,经年过后,她还能成为村长夫人。   结亲那天,所有人都羡慕她的聘礼,身上的嫁衣都值半两银子,更别提她脸上那些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抹上的胭脂水粉,贵重的头饰头绳。   即使这一切都是赵家为了在村里撑场面,但那些依旧穿戴在她身上,酒席之间没有不用羡慕目光看着她的年轻女子以及女娃女童。   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嫁的最好的,最幸运的那一个。   所以就算省亲之后,娘和她说了这些话那也是她一早就做好准备甚至自己就认清的事实。   反正天下哪家的婆家会给媳妇好脸色?   可现在她或许看到了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就是天底下,或许真的有好婆婆,只是这个好婆婆却是被她家拒绝过的人家。   想起脑海当中,沈母和林茗相处融洽有说有笑的样子,刘素梅就心底一阵不痛快。   “不需要,谢谢。”   此时的沈清并没有无礼地闭着眼睛,而是睁开了眼睛平和却又隐藏着梳理说了一句:   “不需要,谢谢。”   刘素梅挥开脑海当中地思绪,看着沈清的眼睛,却见对方在说完了话之后,便又闭起了双眼假寐。   刘素梅突然有种被窥探了内心世界一样的窘迫,也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产生的羞耻自卑。   于是便假装自如道:   “哦好,知道了。”   赵高依旧继续讲着自己的英勇事迹,沈父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看着书,沈清依旧假寐。   赵大勇却一反常态,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不正常的意味。   然而赵大勇怎么可能真的观察出究竟哪里不正常的地方,他只好想到了上回沈清酒席上网她娘子那看的事。   想起刚才娘子又问他喝水不喝,赵大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火气,又觉得自家娘子只是礼貌地问一下不怪她的事。   虽然沈清是长得好看,是会读书。   心中的火气却又不能压下,于是赵大勇便径直抢过刘素梅手里地水壶,将壶塞拔了之后,一股脑而直接对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相公,你怎么你不是”   不是说不渴的吗?   刘素梅见赵大勇这副样子,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都收紧了些,双唇轻轻颤动,她想到了赵大勇为何这样做的原因。   果然   “爽快!”   赵大勇咕噜咕噜灌了半壶水,就摸了摸嘴说道。   那赵高显然也意外赵大勇这突然的行为,直说道:   “混小子还想不想让其他人待会喝了?”   赵大勇却道:   “爹,沈叔他们不是说不渴吗?我觉得这样喝爽快些。”   赵高看出了知子莫若父,赵高总算察觉除了赵大勇语气当中的针对含义。   随后赵高的眼光来回与赵大勇于沈清之间晃动。   赵大勇见沈清依旧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突然觉得他自己像在唱独角戏一样,于是便故意将水壶给了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自家娘子道:   “娘子,这水壶你拿好,一会我渴了你在给相公我。”   说完,还摸了摸刘素梅握着水壶地手。   刘素梅当下瞪圆了眼睛,随后便连忙点头道:“好,相公我知道了。”   赵大勇从来没有觉得,刘素梅叫他相公让他这么受用过。   怎么样沈清?这可是我的娘子,叫我相公呢!   刘素梅此时心中很乱,但却也异常激动。   她没有看沈清,因为他知道,相公必定是因为沈清在场,所以才对她怎么好,要是她现在去看沈清,相公要是误会什么怎么办? 第441章 脑子灵光   可一想到,原来想要她相公对她好,就这么简单,她心中又有些不确定。   她的相貌并不出挑,相公即使争一时,也不可能争一世。   可若是不争,那相公必定就会回到之前对待她的那个模样,虽然那样她也可以忍受,可经过了刚才的事,她再回到过去岂不是显得更加可怜?   刘素梅想了想,现在还摸不清赵大勇的底线,她不能太过,毕竟她还是赵家的儿媳,要是让相关厌恶上了,或者真的误会了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刘素梅拿着水壶想了好一会,这才想到法子。   之后刘素梅就每个一段时间,问一下众人需不需要吃东西垫垫肚子,或者喝水之类的话。   因为平时刘素梅在赵家就手脚勤快会照顾人,赵大勇倒也不好让刘素梅不要问这些有的没的了。   只是越是这样,赵大勇心里就越发火气旺,偏偏沈清那边还不理会他的反应,越是这样,赵大勇看着沈清就越是恼火。   于是就越加喜欢在沈清面前秀恩爱,和自家娘子,一口一个娘子相公地叫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刘素梅才越发确认了赵大勇能接受的界线。   只要她表现地足够正当自然,赵大勇就不会怀疑她,反而会因此针对沈清,他就会对她好。   他们两个越发恩爱,公公也会对她好,回去之后婆婆自然也会对她有所改观,最重要的是,他的相公,对她不和以前那样冷淡了,嫁到赵家,和自家相公对自己好,要是她能都拥有,那只会被其他人更加羡慕嫉妒。   而沈清他是否也是觉得她特别呢?   要不然上回为何要看向她?   想到沈家的独特之处,沈家一点也不像乡下人家的窗明几净,沈家沈母的和善,沈清俊郎的外表对待自己娘子的态度   刘素梅便也开始又有意无意地回应起了赵大勇,和对方你侬我侬,亲密异常。   而那边赵大勇见自家娘子竟然一反常态,对着他笑了好几下,他突然发现自家娘子其实笑起来也是很柔情似水的,就和娘一样温柔。   于是赵大勇便也突然感觉到他们好像回到了刚结亲时,那样亲密无间。   又觉得,她娘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只看着他,对他笑,就知道他娘子是个好女人,肯定不会被沈清那个小白脸的勾搭上。   这样一想,于是赵大勇对待刘素梅就更显呵护了些。   甚至还过问了几句,刘素梅的头晕不晕胃还难受不难受。   面上端的是一副好相公地模样,全然不见刚上牛车时的嫌弃。   而就连刘素梅本人,都沉浸在这种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当中,顿感幸福。   觉得这才是她应该得到的关心关爱。   虽然她和相公如此恩爱,沈清也没做出什么动作。   每当相公得意地朝沈清看去的时候,她也假装追随相公地视线看一眼沈清,却见他面上甚至都没有露出丝毫不快。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确定沈清前后的态度,也不确定沈清到赵家牛车上究竟是不是刻意为之,心里很乱。   可再怎么说,她此刻都被赵大勇呵护着,所以即使不太确定沈清的想法,她依旧还是满意眼前的情景更多。   赵家牛车上的暗涌,或许也只有赵大勇刘素梅二人略知一二,其余人,除了赵高本人看出赵大勇对沈清的排斥敌对,以及自家儿子儿媳突然关系好了不少的样子。   其他倒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沈家牛车上,就有些无聊了,当然这个无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牛车里睡了一觉过后,对自己方才做的梦摸不着头脑,抛之脑后却发现无事可做的林茗。   一旁沈母在和沈子胥林秋白二人看着地方志,沈母的声音柔和舒缓,不吵不说还有助眠的效果,不过犹豫刚才做的那个怪异无厘头的梦,所以林茗便不太想睡觉了。   不睡只能起来,却又无事可做,看了看周围,什么玩的东西都没有。   林茗现在才发现古代可以玩的当中真的是太少了,难道要让她坐着发呆吗?   随后林茗便又发现了刚才沈清走的时候剩下的那本言情书,那书里面讲的是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爱情故事,有点像前世林萱老是和她提的先婚后爱的故事。   好吧,古代社会基本上都是先婚后爱,要不然就是两看相厌,就像她和沈清一样,不对,沈清这厮没道理厌恶她,她人见人爱的,是她不喜欢沈清才对。   这里面描写的故事倒是很带感的,就是讲到一些香艳的情节时,她还是觉得有些没眼看,可却又很想看,总之就是十分纠结的状态。   不过沈清这厮也真够放心的,竟然敢把这种放在牛车里,万一要是被沈母知道了,觉得他每天在家逗死再看这些书怎么办?   好在那书一直都在她这边,沈母几人看着地方志也没空看其他地方。   本着人道主义,这书又是难得一见的好书,于是林茗就帮着沈清将书给藏在了身后。   随后她便看向沈母笑着道:   “娘,你能识好多字啊。”   沈母便笑着解释道:   “娘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这么多年了,竟然也还记得不少。”   林茗点点头,也没问沈母是在哪里学的,却见那边沈母道:   “当时娘在一户富裕人家做丫鬟,就陪着小姐学了不少字。”   林茗有些惊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沈母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过往。   沈母见林茗惊讶,便笑道: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娘也在满了岁数攒够了银钱赎身之后,就离开了主家,后来嫁给了当家的。”   林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原来如此,她说为什么觉得沈母懂很多东西,气质谈吐也不像一般村妇人家一样,关键是识字这一点,就已经让林茗之前想到某些情况可能了。   没想到还真让她才对了些,说起来她还算是脑子挺灵光的。   林茗心中这样想到,面上却笑着道:   “那娘一定见识过不少好吃的了。” 第442章 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那娘一定见识过不少好吃的了。”   沈母笑道:   “好东西娘看地也不算少,可也不算多,不过这些吃食,娘见地再多,也没有你自己捣鼓出来的稀奇。”   这一点沈母倒也没有说错,她见过的吃食绝对不算少,多少巧夺天工精美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或者点心,她吃不到但却都见识过。   可就算眼界宽广的她,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林茗做的这些个吃食,别说吃食没见过了,就连那个栗子,也是林茗来了之后,她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一号物事。   更别提那所有人都说不能吃的地蛋了,原本有毒之物,在林茗哪里却成了美味佳肴。   林茗倒也有些不好意思道:   “娘我这也不是恰好看过本书里这样写的吗?谁知道做出来还挺好吃的。”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你能看到并且做出来,这就是你的机缘,其他人想要都没有。”   林茗有些心虚,不过想来也是,她能穿越过来可不是她的机缘吗,要是没有穿越和空间这回事,她还在现代,做个医生虽然每天也忙忙碌碌的,生活富足也充实。   可要面临的问题却也不少,加上在现代时,她虽然也有良师益友,可总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但来了这个异世古代之后,她不仅不觉得心中落空了,还找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做,就连平时不怎么感兴趣的吃食,她都如有神助信手拈来。   可以说,在古代的这半个多月,比她前世几年加起来还要开心一些。   更何况,林萱很有可能也来这里了,她能来,林萱自然也能来,她上次亲眼看到的那个女子,和林萱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   既然她来了古代,相貌都没有变化,那林萱肯定也是一样,所以那人一定就是林萱没错。   想到这一次要去丰县,这种级别更高更繁华的地界,没准她能在这里碰到林萱呢?   一想到这一点,林茗就开始期待起了之后的旅途。   这一次对林秋白来说,是重新拥有一个新家,对其他人来说,自然以游乐为主。   即使林茗沈母还要去拜菩萨,也是属于放松心情的游玩。   “也是诶,那书我也记不得是啥时候看地了,就记着里面有好些菜谱,没准这些还真是梦里的时候娘在天上托梦给我的呢!”   既然在古代,有迷信又让人信服的说法不用白不用。   沈母一想,也觉得很有可能,如此一来沈母面色一正道:   “那之后咱们去庙里可要好好拜拜菩萨了,感谢菩萨让你娘给你托梦才是。”   林茗当然同意地点了点头。   林秋白在一旁听着有些苦涩,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娘亲,他从小将王氏当娘亲,可王氏却对他不好。   林茗轻拍了拍林秋白的肩膀,显然看出了林秋白的暗自神伤,便安慰道。   “等这回咱们回来之后,咱们就不用怕林家了,秋白也可以自在地生活。”   到时候那王兰芝要想到沈家来闹,那她便准备有去无回吧!   林秋白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沈母和沈子胥,这才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此,林茗这一回总算为自己脑子里的菜谱找了个出路,结合林家的所作所为,还能出一个符合核心价值观的版本:   亲娘死之后,继母待林茗以及林秋白不好,于是林茗的亲娘便托梦告诉了林茗这些菜谱,帮助二人脱离苦海。   这一个故事说不去谁不感动,谁不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   谁还会眼红呢?   就算眼红也得暗里来,明着谁都不会眼红两个以前过惯了苦日子的人。   当然,林茗原身还是比较诡异的,要说苦日子也没过多少的样子,但到时有林秋白在前,所有人也只会以为,林家丧心病狂,对待前妻生下来的子女苛责异常而已。   所以才逼得林茗二人去世的亲娘也来托梦,保佑二人离开林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母也和林秋白沈子胥二人说累了,车上虽然不是很颠簸,但晃晃悠悠还是有的,时间久了之后,人不免也有些晕,便各自都在牛车里铺上了摊子准备睡上一回。   外面赶车的车夫,一开始还有些奇妙,这雇主的牛竟然真的不用赶就知道往哪里走,给个方向,它都能找好路,比人的眼神都管用。   还有后头那个连着的马车就更加厉害了,他原本以为后头那辆早晚得脱绳,谁知道这都走了不少时间了,那牛犊子竟然还安安生生地跟在后头。   这一天他可算是长了见识,这家人的牛也太听话了吧?   他赶了这些年的车,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听话地牛,不过听话好啊,听话牛鞭子不抽身上,也不用疼是不?   车夫不知道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惩罚机制,还有一个更加有效率的奖励机制。   与其拿鞭子抽打,不如拿空间青草引导,也不至于看着鞭子抽地疼不是?   还别说,沈家两头牛,虽然大的没有赵家的壮,小的还是牛犊子,可一个两个的耐力体力确实不俗,主要是这段时间林茗将家里的饮用水以及两头牛的粮食都换成了空间的,这样一来牛的健康状态自然就比赵家的要号上不少。   到了后面,在宽广的官道上,两辆牛车竟然并排走了。   因为一开始林茗就指着赵家的牛,和家里老黄牛示意过了,所以老黄牛虽然可以跑在前头,但却依旧和赵家的马车并驾齐驱,并没有超过。   这时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沈母几人也醒了过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林茗心里也无聊地直挠痒痒,当她看到牛车上,有沈清带来的书盒时,顿时眼前一亮。   书盒自然就是古代的书包,既然有书包,那里面肯定会有纸和墨吧?   有了纸和墨怎么可能还会无聊?   只不过这东西毕竟是沈清的,于是林茗便掀开窗帘,看了眼路上的行人,却恰好发现他们家的牛车竟然和赵家的并排走着。 第443章 做个好玩的   太好了,她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和车夫讲一声赶上赵家牛车呢,现在看样子倒是不必了。   于是下一秒便听林茗朝着赵家牛车叫道:   “相公在吗?”   说完之后,林茗突然想到前世聊天软件的一个梗,就说有些人找人的时候老喜欢问在吗在吗的很招人烦,看起来她现在好像也是这样。   心中汗颜,不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说啥开头。   这样想着,林茗便看到对面赵家牛车的窗帘也拉了起来,出现在窗口的,却不是沈清的脸,而是赵家赵大勇的娘子赵刘氏。   “林妹妹有事吗?”   林茗一呆,随后反应过来赵刘氏在叫她,于是便笑道:   “我找我相公问个话,麻烦你能帮忙传达一下吗?”   赵刘氏看着笑得友善的林茗,也扯起了嘴角笑道:   “可以,你等一下。”   因为平时不经常笑,难免会有些僵硬,不过林茗也没注意太多,毕竟她本来就觉得赵大勇娘子一看就比较内敛文静的女子。   赵刘氏将帘子放下来,其实她可以不放下来当着林茗的面问,毕竟沈清正好就做她对面。   不过,刘素梅却下意识地没有这样做。   林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此时正是日头晒的时候,掀开布帘牛车里也热得慌。她时背着光的,掀不掀开都没事,可人家是正对着太阳的。   这边里面等在窗口,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起了一会沈清答应之后,她要用纸笔做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她和娘可以做牌玩,那种现代的牌,古代的她不会玩,尤其是象棋,现代的更加有趣也没有太多规则。   不过这对林秋白和沈子胥两个人来说就不是很适合了,有了,可以给他们画一张五子棋的纸,然后让他们用石子代替旗子下五子棋,既可以锻炼思维又可以打发时间,还适合小孩子玩。   还有四人玩的棋有了,飞行棋不就是四人玩的?   不过飞行棋的棋盘有点难画还需要骰子,所以这个方案只能pass掉了。   像其他跳跳棋这些东西,都需要特制的棋盘或者骰子,现在他们在牛车上自然都不能实现了   那头,在林茗朝着赵家牛车问出那句相公在吗时,沈清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对面刘素梅也听见了,不过却没听清楚话的内容,于是才掀开窗帘询问。   看到说话者是林茗时,刘素梅心中还是有些意外的。   随后她便开口询问了对方有什么事,却听林茗说,她有事想要和她相公也就是沈清谈。   刘素梅就觉得林茗必定是不放心沈清,所以才故意要和他商量什么。   不能阻止自家相公去别家牛车,也要中途找他说话,原来林茗也不过如此。   她还以为林茗此人受尽万千宠爱,将自己衬托地像个可怜虫,谁知对方和她一样半斤八两呢?   于是刘素梅放下窗帘,刚回过头准备好神情想将此时告诉沈清时,却见对方根本不在睡觉,而是醒着,并且在她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方开口道:   “还问清可否和二位换个座?”   刘素梅一愣,赵大勇见状倒是无所谓,他倒是不想看着沈清和他娘子秀恩爱,但要是他不换,那他岂不是要和自家娘子坐一块?   就算娘子换过去,他也不想和沈清做,于是赵大勇二话没说,就拉着刘素梅半站了起来,刘素梅心中正在想为什么沈清不和她换,反而让他们坐另外一边,和她换待会不还是可以换回来?   随后就被赵大勇二话不说拉了起来,沈清见状也迅速地换到了赵大勇这边的位子上。   随后既正了正身子,转头掀开了窗帘,那边林茗正用手托着脑袋想该做什么好玩的,并没有发现沈清已经掀开了窗帘。   沈清看到林茗的那一瞬间,心就定下了半分,在赵家牛车上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他却没有叫林茗,而是就这样掀着帘子,这样顶着太阳光看着她,目不转睛。   不知过了多久,林茗总算从思绪当中回神,却见对面沈清早就已经在那了,顿时感到有些意外道:   “你咋不叫我?”   沈清却道:   “你总会醒,何必叫?”   林茗扯了扯嘴角,不打算和沈清贫,便开门见山道:   “喂,沈清,我想用一下你的纸笔和墨行不?”   沈清仿佛没想到林茗叫她是为了这事,于是沈清便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而是疑惑道:   “你要做什么?”   林茗却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道:   “保密,要是做成了再和你说。”   沈清一听,便笑道:   “那便随你用。”   林茗一听也开心了,就知道沈清这厮不是个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于是林茗十分欣赏地称赞了一声:   “谢谢,你真大方。”   随后却没等沈清回应,便放下了窗帘,徒留沈清一人微瞪着眼看着对面摇摇晃晃的窗帘,以及窗帘缝隙后面依稀可见的正在移动的布料,略微有些无奈。   看来他以后不能这么快答应了。   又过了回,见对面窗帘没有再翻起,沈清这才放下了帘子。   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林没有良心茗,此时却正一脸兴奋地将沈清的书盒拿到了众人面前,神神叨叨道:   “娘,秋白子胥,我现在要做个好玩的玩意。”   林秋白沈子胥立马眼前一亮,他们都快无聊死了,牛车里虽然不是很热,可也很闷,加上小孩子天生喜欢闹腾动弹,牛车上的空间显然很逼仄不适合活动,可给二人憋坏了。   一听林茗要做好玩的东西,二人立马感兴趣了起来。   “姐你要做什么?”   林秋白眼睛张地圆溜溜的,看着林茗无比好奇地问道。   一旁沈子胥也抢着点头附和道:   “是啊是啊大嫂你要做什么好玩的?”   沈母虽然没有表现那么外向,可也看着林茗拿沈清的书盒的动作有些趣味,不过这个趣味却不是关于林茗要做的好玩的物事,而是清儿竟然允许林茗动他的东西这一点,着实让她意外。 第444章 这做的是什么   清儿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从前还在上私塾时,她帮着收整一下书,清儿都会说他自己收拾。   久而久之家里有关于清儿的事物,就都是清儿一人收整了。   不过想到林氏现在作为清儿的结发娘子,二人成亲之后,清儿性子更改一些,倒也符合常理。   只不过这些在她眼中自动变成了二人恩爱的表现而已。   沈母喜滋滋地看着林茗摆弄着清儿的书盒,里面有叠宣纸,还有几根毛笔,砚台和墨。   林茗一看东西都全,就更加不开心了。   于是想了想,林茗就打算先给沈子胥林秋白二人划个正规五子棋也就是围棋棋盘出来,二人想五子棋玩五子棋,想玩围棋玩围棋,这样也不至于玩腻。   沈母见林茗需要磨墨,于是就帮忙接过了砚台和墨,研磨了起来。   林茗看着沈母的手法极其标准,面上称赞了两句,沈母便说这是以前学字时一道学的。   林茗便了然。   林茗让沈母加的水稍微多些,这样一会花在纸上容易干,也不容易在玩的时候,手上袖子上弄的脏脏的。   等墨水研磨出来之后,林茗还是为之侧目了两下,原因无他,这墨磨的也太好了,即使加了多些的水,都十分均匀匀称,还不会太显色或者有颗粒。   林茗面露赞叹,随后便拿着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在纸上画起了格子。   现场虽然没有尺子,但沈清书盒盖子却正好是块木板,不薄不厚,用来当直尺正正好。   随后林茗就按照围棋的标准棋盘规格,画出了简单版的棋盘来。   才画出几道划线时,沈母就猜出了林茗想要做什么好玩的了。   知道是围棋,她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子胥和秋白刚好可以一起下棋,也不用无聊了。   等画好,林茗将笔放下,这才将纸小心地晾在一边,坐等上面的墨迹晾干。   二人显然觉得这些格子很熟悉,林秋白想了半天才问道:   “姐,这是不是下围棋的棋盘啊?”   林茗打了个响指道:   “猜对来,不过这个除了可以下围棋,还可以下五子棋这种简单又不失趣味的棋,到时候等干了,你和子胥就可以一起下棋玩了。”   这样的棋盘,二人显然没有见过,再说牛车上的时间过的太缓慢了,要是下下棋也很开心。   “可是大嫂,我们没有棋子怎么下棋?”   林茗却眉梢一挑看着宣纸道:   “我们怎么没有棋子?这不是吗?”   林秋白和沈子胥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宣纸,又看了看林茗。   随后便看到林茗将宣纸横向撕了一条。   又见她将这一条被撕下来的宣纸,分成了五等分,之后对折成了一个大小适中的纸片,正好可以放在棋盘上的交点,又看向众人道:   “这个不就是白棋吗?”   其实现代还有画圆圈和画x法,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橡皮,以及可以被擦掉的铅笔。   除了这个纸片容易被风吹掉,其他还是很管用的。   林秋白一听,便睁着眼睛赞叹道:   “姐你好聪明啊!连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   被人一夸,林茗反倒十分得意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想出来的,要是你姐没办法还会和你们说吗。”   随后二人就跟着夸林茗的彩虹屁,给林茗吹地忘乎所以,沈母在边上看了也直乐,心道林氏是个喜欢小孩的,也会和人相处,这一点是比较可贵的。   很快,简易版的棋盘很快就干了,林茗便找了个方凳,放在牛车中间,林秋白沈子胥二人坐在两边,她和沈母则一个坐在林秋白身后,一个坐在沈子胥身后。   “好了,现在棋盘也做成了,棋子也大功告成,现在我和娘来教教你们如何下五子棋吧。”   方才林茗已经和沈母讲了五子棋的规则,沈母倒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法,便也十分感兴趣,这不就和林茗做示范来了。   “首先黑子先下白子后下,而我们的白子就是这些没有黑色墨水的纸片,黑子就是点了黑色墨水的纸片。”   二人眼神晶亮地看着林茗做着介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下棋了。   “只要哪方先将自己的棋练成五子,哪方就算赢。”   讲解玩游戏规则之后,林茗还纳闷,这里竟然没有五子棋,也不知道华夏五子棋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反而围棋这个时空倒是有的,林秋白沈子胥二人显然也知道围棋的规则下法,所以她就不做多解释了。   “好了,需要我和娘给你们示范一盘吗?”   沈子胥和林秋白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于是林茗便笑着道:   “那成,你们自己玩,我去做其他好玩的了。”   虽然二人还是有些林茗接下去要做什么好玩的,可眼前的好玩的也很诱人于是便都迫不及待地开始下起了棋。   沈母在边上看看二人的战况,一边观察着林茗正在做的东西,却发现这回林茗将宣纸裁成了不少半个手掌大小的纸片。   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林茗估摸着剩下的宣纸能够做一副牌的,关键是没有炭笔,她只能用墨水画,墨水画的背面会有印子,可想了半天也只能这样了,要是有竹筒的话,也可以隐藏自己手里的牌。   不过虽然背后会有印子,可她做的纸张不是很难以掌握,所以对于手里牌的保密,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在场的或许只有沈子胥的手放不下,正好他的年纪也不适合玩这种娱乐性比较强的纸牌,林秋白比较年长,倒是可以陪着她和沈母玩几盘。   要说上个棋盘沈母很快便猜到了,那这次沈母就看地一头雾水了,林茗这做的是什么?   林茗却脸神秘的模样,关键也不是她想神秘,实在是她脑海当中正在回想关于玩牌的规则和玩法,好久没玩的东西,要回忆也是需要点时间的。   好在林茗记忆不错,现代的纸牌可谓居家旅行必备,在真心话大冒险没有出来之前,玩牌可谓是一个迅速增进感情的方法。 第445章 她不会可怜   当然,玩物丧志地也不少,不过林茗既然将这个现代智慧结晶带到了古代来就一定不会让它产生负面影响。   在无聊的时候,人是可以玩一会的,休息和学习时,她坚决不会让林秋白沈子胥二人玩。   当然她就无所谓了,因为玩乐她向来不是很热衷,除了无聊的时候。   “娘,这个东西叫做熊猫牌,虽然用宣纸做有些脆弱,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厚的纸,只能先凑合一下了。”   沈母点点头,牌这种东西她倒也是听说过,不过她见过的是一种叫做牌九的牌,牌九一共只有三十二张,可林茗做的这种扑克牌,却有五十四张之多。   所以这个牌一定不是她影响当中的牌九。   可是难道林茗除了菜谱还会玩其他牌?   要知道牌九都只是流通在王孙贵族之间的游戏,平民是没有多少机会基础到的。   除非在赌场,可赌场也不是随随便便哪里就有的,而林茗竟然还知道她没有听说过的牌?   一时间,沈母不由对林茗的过往产生了一些好奇心,林家可能会教她如此不寻常的东西吗?   林茗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沈母有了些遗憾,不过林茗想的开,反正即使疑惑或者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人,也猜不到真相,最多猜测她妖精附体。   可她还能用自家亲生娘亲托梦搪塞,加上女子嫁了人本就和以前不一样,她又没给沈家带来灾难不说,还带来了不少好运,天下的妖精要真是她这样的,那岂不是人人都想要了?   所以林茗完全不在怕的,当然这也是她佯装镇定的说法,真实内心对待这个环境的防备和戒备,林茗其实一点也不缺。   没过多久,林茗的纸牌就全部裁好了,又用之前研磨好的墨水,写上了数字,当然向那些梅花之类的图案,她却没有画。   因为比较复杂,再说如果单纯玩斗地主这类的玩法,根本不需要这些图案。   至于jqka这些东西,林茗都自动用数字代替了,比较这个世界没有英文,所以虽然看着有点麻烦,但区分起来还是很清楚的。   到了最后,两个王时,林茗没有画扑克脸或者其他图案,而是画了一个熊猫的简笔画,另一个是画的竹子,竹子就算小王,熊猫就算大王,因为熊猫能吃竹子嘛。   等这一切全部弄好之后,林茗刚想和沈母介绍一遍熊猫牌的玩法,却听车夫吁了一声道:   “东家,地方到了。”   沈母一愣,随后问道:   “可是下车用饭休整?”   车夫应了是,于是沈母才和林茗林秋白沈子胥几人纷纷下了车。   下了车看了看日头,果然正直午时了,几人做东西玩还不觉地饿,这一下车,问到了菜馆里散发饭菜气息,倒是都觉得饿了起来。   林茗看了看这个来福菜馆,倒是打扫地比较干净,老板一见三辆牛车来,以为是桩大生意,便舍了算盘道门口迎接。   “敢问各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虽说是个酒馆,不过酒馆后头也有几间通房,都是面向来往的赶路人的。   赵家牛车上的人已经尽数下来了,就连沈清也站在一边,毕竟是要下来吃饭,要是再不给面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瞧躲在菜馆门后的姑娘,一个劲的望着沈清的模样,林茗不由心中一乐,要说沈清这厮不出牛车,到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来有碍市容,影响来往车辆顺畅,所以自觉待在车里。   不过这人招桃花的技能点也是足足的,最开始的那个王娇娇,到刚才在千灯镇下了回车,就将来往行人给吸引住了心神。   现在就是脸人家菜馆老板的闺女看起来都要一见钟情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是沈清这厮以后想出轨,那岂不是太简单了?   不行,她虽然和沈清没有夫妻之实,但也不能头顶上戴绿帽子不是?   于是林茗便和沈母耳边耳语了几句,沈母听了林茗的话之后,自然笑吟吟地点头答应。   随后林茗便到了沈清那边,矫揉造作地刻意靠沈清进了些,嘴皮子微张道:   “沈清,你觉不觉得你有点招桃花?”   沈清原本见林茗过来,还心中有些疑惑,随后听到了林茗的话后,顿时不相信地看了看林茗的面孔,却见对方好似真的只是问了个这样的问题,而不是背后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瞄到了菜馆门后面的衣角,沈清这才笑道:   “为夫不这样觉得。”   林茗轻轻切了一声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们现在可是夫妻,你就算想纳妾也得我同意了知道不?”   沈清知道为什么林茗突然又讲到纳妾了,不过看林茗如此在意自己的样子,他的内心倒也十分受用,总不能一直都是他吃蒙醋不是?   林茗见沈清一脸“不敢”的模样,总算维护住自己的面子,完了还笑着帮沈清整理了下衣摆。   这一切看似亲密的行为,都让后头的沈母心里抹了蜜一样,也让一旁暗中看着沈清这里的刘素梅,心中凉了几凉。   为什么她能靠这么近,而她方才下车时,仅仅是不小心脚往沈清那边崴了一下,却被对方退避三舍?   想到方才相公先一步下车,她落在后面,而沈清则在最后,下来时脚不知怎么崴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沈清怎么也会帮她稳固住身子,可谁想到,沈清却直接从另一边下了车,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这边的窘境!   她崴坐在了牛车上,没有发出多少声响,但看着一脸兴奋地看着眼前菜馆的赵大勇,以及对她崴到之事充耳未闻的沈清,感觉自己瞬间从高空坠落到了深渊。   没事的,相公只是玩心重,沈清他只是没有看到而已,他如此礼贤,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出手相帮。   她并不可怜,她不会可怜。   忍住脚踝上隐隐传来的疼痛,她慢慢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走到相公身旁,他却依旧只是新奇地看着周遭人来人往繁华的景象。 第446章 怕打扰兴致   忍住脚踝上隐隐传来的疼痛,她慢慢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走到相公身旁,他却依旧只是新奇地看着周遭人来人往繁华的景象。   然而当她看向这片她从未见过的土地,以及这些繁华到迷了人眼的街道时,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里显然比千灯镇要繁华许多。   看到身边路过的行人,身上穿的都是棉布,再不济也是没有补丁的麻衣。   可她呢?袖口上有两块针脚紧密的补丁,虽然任谁都能看出缝补者不错的针线活,可却和周遭格格不入。   她将袖口攥在手里,捂得严严实实,抬头看向沈家方向时,却见那边沈清和林茗正眉来眼去打得火热。   街上衣着华丽的女子,都被沈清的形貌吸引,而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穿的也都是棉布华裳。   刘素梅看了看周围人,又看了看自己,双手不由攥地更紧了些,嘴角也被下意识地咬地发白。   “我们是来用饭的,总共九人。”   打头的赵高便开口回应道。   在场的,赵高辈分最高,主事人自然也是赵高,不过这付钱的,确实沈家来。   好在沈父以及沈家人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关注,于是倒也让赵高威风了一把。   只见赵高致使着店里的伙计将三头牛牵去喂草,那腰板挺地老直的样子,仿佛这全是他家的牛一样。   见那店小二看到三头牛,不由直了直眼睛,赵高面上更显得意了些。   沈家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径直更着掌柜的就进了菜馆,因为正直午时,其他菜馆也有了不少人,这家门口看起来还有些位子,所以赵高才选择在这落脚。   “好嘞,客官里面请。”   一行人被送到了里间一个包间,位子正好能坐得下,其他两个车夫沈家也给了午饭钱,让人自己解决。   赵家牛车上坐的人,面上都有些疲惫,沈家牛车上的人倒是看起来不累,尤其是精力旺盛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二人,东看看西看看,就连林茗都觉得这回出来,林秋白的性子活跃了些。   赵高看了看沈子胥二人,笑道:   “你们两个倒是看什么都新奇,想必在车上是睡舒坦了。”   沈母也笑说:   “都睡了会,倒是车有些颠簸也没睡太久。”   想了想,沈母又笑看着林茗说道:   “林氏给他们做了个棋盘,两个毛孩子在车上才没闹腾。”   赵高一听,有些惊讶道:   “棋盘?这还有现做的?”   林茗面上虽然一如往常,心中却吐槽起沈母将这事拿出来说。   沈母见赵高追问,便也来了兴趣道:   “是啊,那棋盘用宣纸做的,棋子也是用宣纸做的,你们说这妙不妙?”   赵高笑了笑,心想这沈母是和他们比媳妇呢还是咋滴?用得着这样夸?   妙不妙他们怎么知道?   沈母的本意当然不是为了显摆,只是出发之前,她以为沈清和林茗闹矛盾了,小两口不会说,那林氏看着清儿去赵家牛车还伤心了呢!   她这个当娘的,可不得在外好好夸一夸,让清儿知道林氏聪慧过人心灵手巧如此多优点啊。   然而沈母的这个脑回路,完全是为了沈清二人转动,其他人包括沈清林茗两人,都理解无能。   沈清看了看虽然端坐,但明显嘴角有些抽搐地林茗一眼,嘴角几不可闻地往上扬了扬。   赵家人心中虽然疑惑怀疑,林茗心中尴尬,沈清又发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家娘子害羞的法子。   倒是沈父,觉得林氏做的棋盘确实有些巧妙之处,也觉得能想出在沈子胥二人无聊的时候,给二人下棋而不是玩其他东西,这个儿媳妇在教导上还是十分不错的。   于是沈父面露称赞道:   “林氏向来心思巧妙,不过若是秋白子胥你们两个喜欢下棋,一会咱们路过书肆就买一副也无妨。”   沈子胥听到要买棋还道:   “可是爹,我觉得大嫂给我们做的棋比较好玩诶。”   沈母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子胥真给她嫂子捧场,不过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倒也不用花钱买,这里的东西可比他们镇子上要贵不少。   于是也同意道:   “是啊当家的,就让他们俩玩咱们自己做的吧,也更有乐趣一些。”   沈父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对沈子胥能这样认为,十分满足。   沈家人这边聊的火热,倒是赵家人,都没怎么讲话。   主要是赵高搞不懂沈母突然这样夸自家儿媳妇用意为何,难道真的是存心比较?   再撇了撇自家儿媳妇,低眉顺眼的样子,就不太拿得出手。   人家儿媳妇还懂棋,他们赵家的懂啥?   赵高怎么想得到,这个世界上,有人想夸谁,可能单纯想夸,而不是有意为之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才夸呢?   赵高想了想,便没开口。   另一边赵大勇也不是会思考这类事情的人,他满心满眼都是一会将要上的菜,其他人在讲什么和他没关系。   刘素梅低着头,听着桌上沈家沈母沈父夸赞林茗的话,面上看不出喜悲。   她想起了来时婆婆赵李氏和她叮嘱的话。   又想起了方才在外面,自己看到的画面,忽然,刘素梅决定了。   “嘶”   赵大勇正等着菜,突然听到自家娘子那边传出一阵吸气声,他有些纳闷道:   “娘子你怎么了?”   刘素梅眼眶微红,看着赵大勇道:   “相公,方才我下车的时候,脚崴到了。”   赵大勇一愣:   “还有这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刘素梅低着头抽泣道:   “我怕打扰了相公的兴致。”   赵大勇一愣,一旁赵高也看了过来道:   “怎么回事?”   “娘子方才下车崴到脚了。”   赵高看了看低着头像是在忍耐疼痛的刘素梅一眼,皱了皱眉道:   “你下车怎么不扶好她?”   赵大勇面上有些不自在道:   “我先下车了她动作慢,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高皱了皱眉,又想着他钱包里的钱,觉得用来给他这个儿媳看病不太值,便道:   “严重吗?不严重就缓缓。” 第447章 因为太相信   赵大勇询问似的看向了刘素梅:   “崴地严重不严重?”   刘素梅苍白着脸笑道:   “没关系相公我可以忍着。”   赵大勇见刘素梅如此为他们着想,脚崴了也没说,现在还想忍着,心里就有些内疚,这时就听刘素梅继续道:   “其实当时我下车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人,我还以为是相公,于是下车的时候就没怎么注意。将要崴地时候,还以为相公会拉住我呢,谁想到却是我搞错了。”   随后顿了一顿道:   “所以这事不怪相公你的,都是我自己没有看好路。”   刘素梅这一番话说下来,当的是善解人意,还让原本就内疚的赵大勇更加内疚了。   人一内疚,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有些人怀疑自己,会想方设法地证明他以后能做好,而有些人怀疑自己,则是想方设法证明,错在其他人身上。   于是在赵大勇听到,原来刘素梅下牛车时,身后是有人的时,顿时内疚消失一空,心中的矛头自动对准了那个当时站在刘素梅身后的人,问道:   “那人是谁?”   刘素梅面上有些疑惑道:   “什么人是谁?”   赵大勇皱眉道:   “当时站在你身后的人是谁?”   其实赵家牛车上,总共就四人,他最先下车,身后跟着的就是赵高和沈父,刘素梅身后的人是谁显然不言而喻。   只不过,赵大勇需要让别人亲口说出来,这样他才能拿去质问那人。   听到赵大勇隐约有了丝怒气的话,刘素梅心中一喜,可她正要说,却突然止住了话。   现场可不止有赵家的人,她相公愚钝,但不代表沈家人也愚钝,沈家看上去没有一个笨人,她要是说的太明显,也会得罪人。   看着刘素梅欲言又止,赵大勇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于是刘素梅想了想,才道:   “相公,这件事都怪我自己没有看好路,不怪其他人。”   然而赵大勇是什么人,他老早看沈清不爽了,昨天沈清那娘子还在饭桌上落了他脸子,现在自家媳妇下车崴倒了沈清也不说帮一下,还读书人,他看这书都读到粪坑里去了吧!   于是赵大勇就突然声调抬高了一分道:   “什么叫不怪其他人,你一人倒在地上,不说来扶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心狠之辈呢!”   看着刘素梅眼眶微红还带着一些泪花,赵大勇就觉得看着他娘子倒在地上的人该死。   赵高原本和沈父聊着,突然听见自家儿子抬高的声音,有些疑惑道:   “你瞎嚷嚷什么?”   赵大勇却看了看沈清的方向道:   “爹,你儿媳妇倒的时候,身旁可是有人的,都不说来帮一下,让她一个人站起来还和没事人一样!”   赵高当下一愣,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赵大勇是什么意思,他早看出来自家儿子和沈家大孝子不对付。   不过这个事情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崴脚了也就崴了,他们男的还经常摔跟头呢!哪来那么精贵?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不得不说赵高还是不太在意刘素梅受伤这件事情的,不过还有外人在场,赵高只好道:   “行了,自己走路不当心,怪不了别人,老老实实吃饭,别故意挑事。”   他们这一路还得靠着沈家请客,要是这混小子给他捣乱,那他们还这么吃人家沈家的?   赵大勇觉得他爹一点也不讲理,也不心疼他媳妇。   要说赵高来之前用一两句话威胁赵大勇让他安分,或许还管用。   可现在来都来了,都到邻镇了,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回去,所以赵大勇自然就有恃无恐起来:   “爹你不帮娘子做主,我是她相公,自然要帮着讨个说法的。”   赵高一愣,刚想呵斥赵大勇,却突然想到,要是沈家认栽帮刘氏出了药费,那倒也不错。   可沈家人又不傻,人能被赵大勇算计上?   于是这样一走神,赵大勇就直接了当地向着对面沈清开口了:   “喂沈清,刚才下牛车的时候,我娘子前面下车崴到脚了你知不知道?”   沈清拿着茶杯,看着赵大勇的神情端的是平静异常:   “买看到。”   赵大勇面色一僵,没看到?   人就在他跟前,他说没看到?   赵大勇顿时怒了:   “你别想推脱,我娘子当时明明就在你跟前下牛车,你竟然说你没看到,难道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吗?啊!”   刘素梅这时候摇了摇赵大勇的手道:   “相公算了吧,沈大哥可能是真的没看到,你别这样了。”   原本赵大勇就心中窝火,现在一看自家娘子竟然还帮着沈清说话,顿时便气急败坏道:   “你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说完,赵大勇便看向沈清,继续质问道:   “我看你不是没看到,是还想着之前的事,所以故意无视的吧?”   沈清这次却直接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喝了了口茶,随后许是觉得茶水难喝,便放在了桌子上不在动弹。   “沈清我和你说话呢!你聋了是吗!还是你承认了,你就是故意视而不见,你怎么这么冷血,看到了一个女子倒在地上,也不说去扶?”   沈母沈父都皱起了眉,都觉得赵大勇有些无理取闹,这走路难道不是自己的事?   崴倒了怪谁?   沈母却想地多了,毕竟她也是从勾心斗角的地方出来的,刚才崴的脚,为何现在才说?   而且还扯上了清儿?   别说清儿真的没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他难道有义务去帮谁吗?   难道这些都是这个赵刘氏弄出来的?   那边刘素梅被赵大勇这一吼,也清醒了三分,她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虽然愚钝,可也不是那么好驾驭的,要是一句话说错越过了界限惹得他不喜,迎接自己的就是狂风暴雨。   于是刘素梅眼泪滴落到了脸颊上,对着身旁正眼红脖子粗的赵大勇道:   “相公,都怪我以为身后是你,因为太相信相公会护着我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留意脚下的路,若是相公要生气,就气我吧。” 第448章 气势上就弱了   “相公,都怪我以为身后是你,因为太相信相公会护着我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留意脚下的路,若是相公要生气,就气我吧。”   赵大勇原本满脸的怒气,就在刘素梅这一通动情的泣诉之下,稍微平息了些。   他看了看刘素梅此刻面上内疚的神情,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些道:   “娘子,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不小心摔倒了,可要不是当时有人视而不见,你也不用独自忍耐这么久,没准当时医治一下很快就能好呢?”   赵大勇这一番话,让沈家人知道,人家明摆就是来找茬的,还强词夺理说什么摔倒是别人的错,明摆着就是想故意赖上沈清呢!   见自家儿子被这样欺负,沈母不乐意了,顿时面上带着三分冷意道:   “赵叔,大勇这意思是?”   赵高也觉得赵大勇没脑子,挑事也得看人,于是便一巴掌拍到了赵大勇的脑袋上道:   “再闹就把你送回去,回去让你娘好好管管!”   赵大勇被打了一下,心里还有些委屈,觉得他爹遇事只知道帮外人,他是他儿子,难道不应该帮自家人吗?   随后赵高拿着筷子轻敲了下凉菜盘子,赵大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爹不帮他是因为饭钱?   可这有什么好怕的?   沈家这回还得指望他们赵家办户籍呢!他们全家人出行的费用本来就该沈家出,他爹怎么这么怂?   沈父沈母面色不快,沈子胥林秋白这边却看地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茗和沈清两人的面上倒是看不出喜怒来,要说起来,沈清这个当事人,面上的神情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淡定。   “没想到这木头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啊。”   林茗轻声嘟囔道。   别说赵大勇这样的直男了,就连她看了刘素梅方才那一通说辞心也软化一片,真不知道为啥当时沈清心咋这么狠视而不见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别人那里听说这件事,林茗除了旁观,心中吐槽了几句风凉话,竟然不知道为何心中还升起一丝愉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难道她是抖s看人家小姑娘跌倒没人扶就怎么开心吗?   挖槽,她不会是变态了吧?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地抖了抖,却又听身旁传来沈清的轻声道:   “懂怜惜娘子就够了。”   林茗瞬间一愣,反应过来沈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人也真是不害臊,这个时候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蠢死了,林茗顿时咬牙切齿道:   “闭嘴。”   沈清却轻笑一身,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林茗语气僵硬,当做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喝这茶吗!”   说着便故意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沈清见林茗还要装,便又笑了一声:   “有娘子在身边,什么茶都好喝。”   “噗咳咳!”   这杀千刀的,还有完没完了!   沈清见林茗呛到了,这才帮着顺了顺背,林茗心里直骂娘,心想完了,这么多人面前她竟然做出这么不雅的事情,一会不知道要被其他人怎么想。   都怪这个死沈清,故意说这些恶心话恶心她。   林茗看着沈清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你死定了”的意味,这时一旁的张母见林茗呛到了,便关切道:   “好些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茗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她再和沈清私底下打嘴炮吧?   于是只好摇摇头道:   “没事了娘喝的时候没当心。”   沈母点点头,又觉得是场上的气氛太严肃,看向赵高那边道:   “赵叔,若是刘娘一会还没好,那就去医馆诊治一下吧,诊费沈家来出。”   赵高眉毛一挑,又和沈母推拒两下,这才顺水推舟地接受了沈母的建议。   赵大勇本来还想闹得,可那沈清不搭理他,沈母又说了沈家出药费,他这个时候要是再闹,恐怕会让他爹真的将他赶回去。   于是便只好不甘地作罢,但他心中却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娘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你腿脚不好夹不到。”   菜一上来,赵大勇便开口当着众人的面意有所指道。   刘素梅被赵大勇如此呵护,心中也洋溢出一暖意,又向接受了恩赐一样,对着赵大勇夹来的菜,千恩万谢十分感激。   赵大勇看了刘素梅的表现,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心中的气倒是慢慢消下去了些。   沈家人见事情解决了,倒也没有再提,都安安生生地吃起了饭。   倒是沈清林茗这边,二人小动作不断,林茗吃了几口,觉得这饭菜果然没有自己做的好吃,不过她面上却没有挑拣,不过吃饭的速度却是相比平时慢了许多。   而沈清就更加真实了,桌上的荤菜几乎没动,只吃了几口比较清淡的素菜便坐在那里不动了。   看样子倒好像没一道菜他喜欢的一样。   “嘴还真挑。”   林茗欠欠地说道。   沈清见林茗还没吃够亏来招惹他,便眉头一挑道:   “娘子做的清从未挑三拣四。”   “呸,不吃闭嘴。”   林茗感觉到沈清这厮竟然又故意恶心她,顿时翻脸无情道。   沈清却摇了摇头道:   “这些菜清自然是不吃的,娘子若是做”   “停停停,你还有完没完,我以后不招惹你还不成吗?停战行不?”   真也不知道她这脸皮是不是还长在原身身上呢,一脸也没有前世她那么堪比城墙拐角厚的脸皮好使,动不动就脸红的。   和人家吵嘴,动不动就脸红,气势上岂不是就弱了许多?   搞得她好像是个只能坐等被调戏的弱质女流一样,不行,她得反击,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恶心回去。   可关键是沈清这厮脸皮这么厚,她还真没把握将他恶心回去,要是和他说情话,那还没恶心到沈清,她顶不住先将自己恶心吐了咋办?   想到那个场景,林茗顿时摇了摇头,对付沈清显然不能用同种方式。 第449章 为什么她能   可她就不信了,是人都会有弱点吧?   那沈清肯定也有弱点,让她好好想想沈清的弱点。   先找到沈清的弱点,她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随后林茗两只眼睛就和探照灯一样,在沈清身上来回扫视了一边,最后发现:   长相比不过,攻击这点明明等于给人增加自信。   气质也难挑出骨头,说话清高,不说话更清高,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种斯文败类,表面上斯斯文文引地所有女性尖叫狂热,背地里却是个流氓。   有了!沈清长得这么小白脸,那不就是没有男子气概了!   林茗刚得意自己找到沈清的缺点了,却想到了,沈家每天的饮用水以及烧火用的柴火都是他打的这件事。   身为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每天早上还能这么早起床帮助家里干家务活,谁听上去都只会称赞他的吧?   林茗:   读书,周围几个村里最年轻的童生   家庭关系,父义母慈弟恭   家庭条件,她亲手带起来的,并且据她猜测沈清自己有门道能搞到钱   阴险程度,反正她每回都不占上分   行吧,林茗现在算是知道了,沈清这厮就是一铜墙铁壁,怪不得她老是觉得憋屈呢,合着是这人太变态了,和她没关系。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决定了,既然斗不过,那她以后就不和沈清说话,她不和沈清说话,沈清指定没办法再恶心她。   随后林茗像决定了什么一样,转回头自己吃自己的,摆明了不和沈清一般见识的模样。   然而不到几分钟,林茗却发现了这个决定根本没有用,因为她不和沈清说话,沈清会自己找她说啊!   “娘子,帮我夹一下那盘青菜。”   林茗眼神凶狠道:   “你不是吃完了吗?”   沈清面色如常,仿佛没看见林茗的模样道:   “又饿了。”   林茗看了看旁边沈母对面还有赵家人的,要是拒绝了沈清的要求,没准会被指责不体恤相公。   于是林茗只好瞪了瞪沈清,拿起沈清的碗站起身夹了一筷子不少青菜。   在林茗身后看着的沈清,看到林茗给他夹了怎么多,原本面无表情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随后见林茗夹完菜坐回来,沈清便恢复了方才平静的模样。   林茗之所以夹这么多,也只是怕沈清待会吃完了还要夹,所以夹多了点。   于是当林茗将碗给沈清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沈清看着这一碗菜嘴角有些抽抽的微表情。   “给你,吃吧。”   沈清拿起筷子,看着泛着油花和黑色锅底渣的青菜,一时间有些下不去筷子。   林茗原本正吃着自己的,没想到回头却见沈清没动筷子,她顿时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让我给你夹,夹回来却不吃?”   沈清看了看林茗,又看回自己碗里的东西,心一横道:   “娘子夹的,为夫怎么会不吃?”   说罢,沈清便神色自若地拿起了筷子,眉头都不带皱地夹起一根青菜,放进了口中。   林茗见这样,才露出一个这才差不多的神情转回了头。   林茗不知道的是,虽然对她来说,这一桌子才虽然没有她做的好吃,但就算放在前世,也算是很丰盛的菜,而她从小就知道粮食得来不易,所以即使味道不怎么样,她也并不抗拒。   但沈清就不一样了,沈清从小就喜欢清淡的口味,沈家也一直注意这这方面的事情,即使是这样,沈清的饭量也一直让沈母着急,觉得吃的太少不长肉。   要说起来,自从林茗嫁到了沈家,沈家已经大鱼大肉吃了好几次。   明明应该是很油腻的菜,可做出来却根本不让任何人觉得油腻不说,就连沈清竟然也能接受,甚至饭量都比以前多了不少,这一点着实让沈母惊喜高兴。   当然也同时让沈清本人都十分惊讶。   可现在的情况是,沈清面对着小半碗油腻十分的青菜,还掺和着锅底渣,他别说吃了,就连看都不想看。   之所以让林茗帮他夹这倒青菜,也是因为这是他夹不到,而林茗可以夹到的菜里,看起来最清淡的那一盘。   苦也只能吃,虽然沈清最后还是吃完了,可要是林茗观察仔细一些,就能发现,往常咀嚼都特别充分的沈清,这么多青菜没怎么咀嚼就吞进了肚子。   林茗还以为是沈清太喜欢吃了,甚至还想帮他再夹一些。   “这么快吃完了?还要吃吗?”   沈清眉心一跳,嘴里的腻味感还没消除,一听林茗说这话,他几乎不能保持面上的云淡风轻了,只好强自镇定道:   “多谢娘子关心,为夫已经吃饱了。”   林茗见沈清吃饱了,这才耸了耸肩一副没所谓的模样,吃自己的了。   二人之间的互动,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原本赵大勇就仇视沈清,现在见林茗给沈清夹了这么多青菜,那青菜还是他们跟前的,并且过后那沈清又一个接着一个将青菜全部都吃完了。   这让赵大勇沈清这是在挑衅他,随后赵大勇就故意将整盘青菜都快速吃了个干净。   吃完之后才挑衅地看向沈清方向,却见其已经放下了筷子,并且面上微蹙着眉。   当下赵大勇面上就露出了胜利的表情,觉得沈清必定是因为他才不快。   随后赵大勇一副斗胜的公鸡一样,看了看身旁温顺的刘素梅,也心情很好地帮她加了好些菜。   刘素梅心中自然十分开心与赵大勇的变化,觉得这都是自己方才得那番话起了作用,也是自己的付出起了作用,她相公终于知道她的好,重新对她好了吗?   想到这里,刘素梅看了看林茗那边一眼,却见对方正神色自若地夹着桌上的菜,仿佛这种行为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想到方才林茗还到他们身前夹了菜,刘素梅心中又有了一丝不平衡。   为什么同样身为女子,身为人妇,她只能吃着自己身前的几盘菜,而林茗却一点都不用顾及其他人的想法看法站起来夹菜? 第450章 是一种熊吗   要是林茗知道刘素梅心中所想的,估计会狠狠翻个白眼了,吃饭不能夹菜还吃个什么?   不过那时林茗心中想的应该是古代妇女被压迫导致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奴性这方面的思考比较多些。   只不过这些林茗此刻还不知道罢了,不知道这位她当初觉得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安静本分的女子,原来内心的东西让她如此不忍直视。   好在里面也不是个会在意别人想法的人,要说她现在在意什么,那当然是沈清。   不对应该是,如何让沈清成为手下败将向她求饶才对啦!   此刻众人都差不多吃完了,赵大勇虽然在闹着,但也没少吃,甚至饭量应该算是在场人当中吃的最多的。   林茗偶尔瞄过去一眼,仿佛看到了野猪进食。   这个时候就得看一下斯文败类的沈清洗洗眼睛了。   到了末了,赵高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便说道:   “大家都吃饱了吧?吃饱了那咱们上路吧,咱们早去早回。”   说着就让赵大勇将他扶了起来,二人率先出了菜馆,后面则跟着刘素梅。   沈家那头也没什么意见,他们原本就没想让人家买单。   这回户籍的事情最重要,中间多花一些也值得。   沈母刚站起身,便被林茗暗中塞了个钱袋里面少说也有五两银子。   沈母有些不认同道:   “爹娘都在哪有你们出的理?”   林茗却摇了摇头道:   “这一路上需要的花销还不少,这些当是我为秋白这个弟弟花的,还请娘不要推拒。”   沈母听了,知道林茗也是想出一份力,于是只能无奈道:   “可这样太多了,这一顿最多也就四百多文,你这”   林茗却摇了摇头道:   “这钱是放娘身上慢慢花销的,省的之后咱们娘俩再私底下相让了不是?”   沈母见林茗挽着自己这样说,也笑了笑,这里面倒是个玲珑心,这样一说她倒是真的不好相让了,要不然那不就是生分了?   于是沈母只好收下了林茗给的,和沈父说了一声,这就去结了账。   一顿午饭吃下来总共花了三百八十文,是比他们千灯镇上同等价位的菜要贵上一些,不过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沈家的钱本来就是沈母管着,平时私塾的束脩费用也全是交到沈母手里,虽说现在沈家主要金钱来源是沈母林茗二人在镇子上的吃食生意,但沈父以及沈清二人,却并未因此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   不是其他人家那样,男人没有女人赚的钱多,就恼羞成怒的家风。   反倒都是读书人,对这些金钱观念看地比一般人都要单薄,平时花用都蛮勤俭节约,虽说沈父还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却不会因为这种大男子主义而反对沈母林茗上镇子上摆摊,这一点林茗觉得实在不可多得。   刚开始来的时候,古代哪哪都不好,可现在生活地越久,林茗却越能感受到,自己面对的这个家庭有多稀有。   沈母结了账,便在掌柜的笑脸相迎之下走了出来。   门口那个掌柜的闺女还一直扒着门沿往外张望,可想而知人家看的是谁。   林茗看了看嘴里叨咕两句酸话,谁知这回沈清却没上赵家的牛车而是想也不想先她一步上了沈家的牛车。   难不成他是怕之后被那个赵大勇讹上?林茗心中这样想到。   随后也无所谓地自顾自上了牛车,顺道又把林秋白和沈子胥拉了上来。   沈母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沈清回到自家牛车的景象,想了想便和沈子胥吩咐道:   “子胥娘去赵家牛车坐,一会玩累了就睡一会,不要打扰你哥知道不?”   沈子胥便点了点头,林茗有些疑惑道:   “娘,你就上来吧,咱家牛车坐得下又不是坐不下,何苦去赵家牛车受罪?”   沈母却摇了摇头道:   “娘还是得去,要不然人家以为咱们有意见了。”   见林茗面上还是不认同,沈母只好道:   “等咱们将事情办完,回来娘就不做他们车了。”   林茗心中了然,知道沈母这样做也是为了和赵家搞好关系,不影响之后办户籍的事情,也是为了林秋白,林茗心里还是很触动的。   如果她不是妇道人家,在有外男的情况下得有自己夫君在场,而沈清又回来了,她说不得也是要和沈母一起作陪的。   想到赵家牛车肯定不太舒服,林茗从包裹当中取出了个竹筒,里面装的全是她空间灵泉水,要是到时候身子很难受,喝一口也能缓解不少。   沈母见林茗给她拿了水,虽说赵家牛车上肯定也有,不过这也是林茗的心意,她自然就收下了。   车夫早在众人还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解决好了午饭,回到牛车上等着待命。   所以等众人上车之后,便可以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出发了。   要是赶得及的话,晚些应该可以在邻镇找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沈清回来了,林茗倒是没觉得不自在,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虽说现在沈母走了,原本计划和她一块玩牌的人现在变成了沈清。   不过想来沈清的智商应该不难理解扑克牌的玩法,于是林茗还是非常期待一会二人的战况。   “这是什么?”   沈清看着林茗正捣鼓的东西,眼中带着好奇发问道。   林茗一脸神秘兮兮道:   “这个可是我做的好玩的玩意,它的名字叫熊猫牌,你瞧这个就是熊猫,这个是竹子,它最喜欢吃的就是竹子。”   到了这里怎么久,林茗还没听说过这里有熊猫这个物种,沈家后院里倒是有种一些竹子。   要知道在前世熊猫可是人见人爱的萌物,明明有着匹敌所有凶兽的战斗力,但却外表憨萌,还喜欢吃素,不仅仅是他们华夏人喜欢,就连外国人都对其趋之若鹜的,只要印着熊猫的纪念品,总能被这些外国佬哄抢一空。   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了。   看到林茗眼中的光亮,沈清轻声重复道:   “熊猫?”   随后又看向林茗道:   “这是一种熊吗?” 第451章 一定能打败沈清!   “这是一种熊吗?”   林茗一愣,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否认还是该承认,只好道:   “虽然也是一种熊,但长相比熊可爱还乖巧,而且还是吃素的,不轻易伤害人。”   不过这些都是林茗在大熊猫基地看到的现象,野外的大熊猫是什么状态,她也不太清楚,反正她就觉得熊猫很好,再说也这个古代也没有什么扑克的说法,所以她就自动替换成了熊猫牌,叫起来也不错。   以前她就很喜欢熊猫,因为这种生物可以说是很佛系了,看起来不争不抢的,但要是谁招惹了它,它也不是没有还击的底气和实力,试问谁不想做一个一身本事,但却可以安心当废柴的熊猫呢?   沈清显然对林茗解释的这种生物有些不理解,林茗便将自己花的熊猫简笔画指给沈清看道:   “诺,就长得这样,这么样可爱不?”   这时沈子胥林秋白两人也凑上来看,却发现一个长着黑眼圈的熊,只听沈子胥疑惑道:   “大嫂,这只熊为什么眼眶是黑色的,难道它没有睡好觉吗?”   关于熊猫为什么是黑眼圈的,自然不在林茗所学范围内,于是林茗便只好点点头道:   “你就当它老是失眠,黑眼圈是熬的就成。”   沈子胥林秋白二人似懂非懂,沈清却看出了林茗正糊弄二人,面上笑了笑道:   “你说它爱吃竹子,为何家后院有这么多竹子却从来没见过它?”   林茗神色一僵,她总不能说这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才有的生物吧?   但要是被问住了,岂不是得被心机沈清看出来?   于是林茗便装作一副专业的模样解释道: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熊猫可是一种传说当中的神兽,人称外号食铁兽,来无影去无踪,要是谁都能看见,那它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刚说完,林茗却又听沈清反问道:   “既然它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它喜欢吃竹子?”   这个沈清怎么这么刨根问底的,不知道无知是福吗??   面上却还要和对方解释道:   “嗨!那还不是因为,我看了本书,里面就记载了这叫做熊猫的传说吗?”   “那书里也有画熊猫长相?”   “画画是我根据人家书里的描写自己揣摩出来的。”   “你问东问西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们?”   林茗强自镇定理直气壮道。   虽然她确实是骗了他们,但这也不算什么原则性错误吧,谁叫她怀念前世的事物,所以没想太多就画了个熊猫头出来。   下次她绝对当心,要是以上沈子胥林秋白这类的还好糊弄,要是遇见沈清这种杠精就完了。   沈杠精清,看着林茗也没在发问,而是嘴角掀起了一个笑容,很浅很淡,但林茗却总觉得沈清这副样子有点看穿她的感觉。   沈清知道林茗一直有事瞒着他,或者说林茗有事瞒着所有人。   现在看来,这个秘密或许并不是那么难以挖掘,起码现在她已经不知道露出多少次马脚了。   她虽然会紧张与她的秘密,但却不是那么恐慌或者畏惧让他人窥探到多少实情,那么或许就有两种情况,一来这个秘密和她本人没有多少关系,二来就是笃定这个秘密谁都发现不了。   沈清认为,林茗很有可能是第二种,因为她性子跳脱,若是其他人的秘密,她兴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这样一来,那个她笃定其他人发现不了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呢?   林茗被沈清一双充满探究的眼神看地十分不自在,觉得沈清这厮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不能吧?   古代难道还有穿越可以看吗?   没有的话,沈清应该是连做梦都猜不到她真相才对,也肯定不会知道,这种叫做熊猫的神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   这样想着,林茗就更加心安理得了,沈清想看,那就随便他看好了,反正她这个人也耐看。   沈清见林茗突然变得神色自若地神情,心中的猜测越发确定起来,到底是什么秘密才能让如此她有恃无恐?   “子胥,这个牌太复杂了你不能玩,大嫂先和他们两个人玩哈。”   沈子胥面上有些委屈,他也想玩,可大嫂说他不能玩他自然得听大嫂的话,因为他听哥的话,而哥听大嫂的话,那他肯定得听大嫂的话。   知道自己可以玩的林秋白,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见沈子胥闷闷不乐的模样,便安慰道:   “没事的子胥弟弟,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们玩,我玩一会就陪你下棋。”   如此沈子胥才算精神回来。   随后林茗就和沈清林秋白介绍起了牌的玩法,本来规则也挺简单的,所以没一会二人就学会了些。   林茗又和几人实战演练了几次,虽说一开始二人因为不熟悉规则,出牌还有些缓慢,不过到了后面就越来越顺了,尤其是沈清这家伙,下到后面她竟然觉得自己出牌速度都没有他快了。   这人肯定是在瞎出牌吧?看她不抓个正行。   然而当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却发现出的牌完全没有问题,又抢过沈清手里的牌看了看,以她判断方才沈清出的也是最佳解法。   然后,林茗就有些挫败了,他们也才玩了两三盘吧?   随后沈清那厮却拿回了被林茗抢走的牌,嘴唇轻启道:   “重新来,我的牌被你看到了。”   林茗切了一声,不屑道:   “重来就重来,谁怕谁。”   然后林秋白看着自己手里原本非常好的牌,被混入了所有牌里面。   等重新发牌之后,林茗看着自己手里比刚才那副还烂的牌,顿时心中捶胸顿足起来,早知道她就不同意重来了,刚才那盘她还有机会赢得呢!   如此,林茗就想着要不让林秋白给她喂牌,他们两个一定能打败沈清!   可看了眼林秋白的面色,也有些愁眉紧锁,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则不知道怎么打还是牌知道和她一样差所以才愁眉紧锁的了。 第452章 斗地主   “咳咳,谁要地主?”   说吧林茗朝着林秋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地主,他们两个合起火来打沈清比较有意思。   林秋白见此,也迫于林茗威慑,选择了摇头不叫地主。   随后林茗面上便浮现除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向一旁的沈清道:   “我也不要,沈清你要地主吗?不叫那咱们重新洗牌。”   沈清看了眼林茗眼中的闪烁期待,笑了笑,轻声吐出一个字:   “要。”   林茗面色一僵,心里直骂娘,又怕被沈清看出来,于是只好笑的异常开心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怕重新洗牌遇不上这么好的牌了呢,哈哈呵呵。”   沈清看着林茗的表现,面上也道:   “如娘子所愿。”   如你个大头鬼,这把她肯定输定了。   不对,这么容易就气馁不是她的性格,再说,不还有一个帮手吗?只要他们两个好好打配合,不怕斗不倒这个地主。   开始林茗还没想到要玩斗地主,实在是因为这里刚好是古代,又刚好有地主,对沈清林秋白来说名字也容易接受,两个农民斗地主也好理解,所以三人便玩起了斗地主。   原来林茗觉得,她熟悉规则,怎么说赢的几率也比其他两个要高一些,可让林茗没有想到的是,沈清这人简直就和开了挂一样,不仅每盘手里的牌都好,并且还每次都能赢!   “不可能,沈清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啊!”   林茗有些气急败坏,觉得自己水准就算比不上同事,可总不能被一个古人比下去吧?   见又输了,林茗干脆将手里的牌放到桌上,质疑起了沈清的人品起来。   沈清却扬了扬眉道:   “怎么,愿赌不服输?”   林茗耍无赖的脸一僵,就道:   “谁说的,谁说不服输的,我输了就输了,不过我也可以怀疑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吧?”   按理说沈清也没有机会出千才是,难道他偷摸着藏了几个牌?   这样想着,林茗眼睛扫向沈清说呢上岗可以藏牌的地方,瞄了瞄胸口,又瞄了瞄袖口,发现因为自己是拿宣纸做的牌,这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林茗顿时有些气馁。   沈清见状,装作想要证明自己的模样,对着林茗靠近了一些道:   “如果不信,你自己找。”   林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人送上门了,她生怕沈清反悔,一把扯住沈清的袖子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双眼就和探照灯一样,手抖抖嗖嗖地在怀疑的地方按来按去。   一旁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都看呆了。   大嫂这样折腾哥,哥竟然由着她,这真是太神奇了!沈子胥心道。   姐也太不矜持了吧!林秋白心道。   沈清瞧着在自己衣裳上动作的林茗,眼中得逞意味浓厚。   而林茗却还没找着证据,总觉得沈清肯定是藏到那些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笃定她不敢搜,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的。   瞧沈清笑地那样子,林茗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算了不搜了。”   “这回相信了?”   沈清笑。   林茗却死鸭子嘴硬道:   “谁说的,我玩牌还没输过,你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要不然肯定赢不了我!”   沈清挑了挑眉道:   “继续?”   林茗理直气壮的神情一滞,顿时糊弄道:   “我玩累了不玩了。”   听到林茗这样说,沈清面上露出遗憾,随即帮着林茗将牌收好,放到了自己的书盒里。   林茗见状,也没管沈清,她这段时间都不想玩牌了,太伤自尊了,她可是个拥有五千年智慧结晶的现代人!   耍心机斗不过沈清这家伙也就罢了,为什么智商都比不过了!   她气不过,自然不玩了。   见林茗沈清两人不玩了,林秋白便和沈子胥一起下起了棋,随后旁观沈子胥林秋白下棋的林茗,可算是找到了自信。   一会帮着沈子胥出谋划策,一会帮林秋白围追堵截的,林茗看着在自己的悉心“教导”之下,二人将整副棋盘都下满了,顿时心里十分满足。   沈清在一旁观察,不时心中记一笔。   “好了你们两个休息一会在玩,一直下伤眼睛。”   其实是林茗困了,感觉和上午的又不一样了,上午无聊乏力,下午筋疲力竭,不过结果都是一个困字,她也不能一个人睡,不然显得她多懒。   所以就拉上了两个萝卜头。   “沈清我们要睡觉,你睡不睡?”   沈清在那拿着书看,林茗瞄了一眼发现是正经书,就没兴趣再看下去。   沈清看了看林茗,摇头道:   “我不困。”   见沈清不困,林茗也不管他,反正也只是客气一下,然后林茗摊好了毯子,林秋白沈子胥二人睡在牛车中间,她则是靠在了车棚侧边搭了一件衣服睡了起来。   沈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林茗睡觉时眼睑上的睫毛随着牛车前进,微微颤动的样子。   看了半晌,这才将目光重新移到手里的书上。   只是翻书的动作更加轻了起来。   沈家牛车这里十分和平安宁,赵家牛车就不一样了。   赵大勇原本还想等上了牛车好好和他算账,谁想到那厮竟然逃回了自家牛车,换了他娘过来做。   这下子自家爹当前,他可不敢在沈母沈父面前造次。   可让他憋下这股气他又不甘心,于是只好一个劲地给刘素梅嘘寒问暖,一口一个崴脚摔倒的,试图让沈家二人骂几句沈清。   可谁知道,二人非但没提一句半句沈清的不是,甚至也没怎么搭理他。   除了自家娘子感激的眼神,搞得他像个笑话似的。   赵大勇不满,就对沈母说道:   “李婶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介意。”   沈母一听赵大勇开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她身为长辈,也不能不让人家说,于是便只好点头道:   “你讲。”   “我觉着吧,沈清哥是不是成日待在家里,这人都没有多少生气了,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不说,还对其他人需要帮忙的地方视而不见,李婶子你说咱们乡下生活的人,不得接地气些?” 第453章 是林茗!   还想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不能不认了吧?   然而赵大勇却没想到的是,他这个说法不仅没得到对方低头承认,反而得到沈母的反驳。   “大勇侄儿,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们清儿是成日里只知道读书没工夫出来玩乐,可不代表他这人就是冷血的,上回山上出现了野猪,清儿当时可是肚子一人去山上救的林氏,他要是个冷血的,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   赵大勇被噎了一下,刚想说那是因为林茗是沈清媳妇,他自然是要救的。   谁知却听沈母继续道:   “再者说清儿平日里见人确实无甚喜怒,可那都是面对不亲近的人才会如此,清儿面对自家人平日里比谁都谦逊温和,他和林氏在一块的时候就老笑。”   赵大勇听着沈母煞有其事的说法,差点被沈母带偏,终于沈母说完了,赵大勇才找到机会反驳道:   “可婶儿,那不还是因为林氏是他媳妇吗?要是换了我不也如此?”   赵大勇夸下其口道。   然而这时沈母却笑了笑,反问道:   “你要是知道山上有野猪,敢一个人去救刘氏?”   说完,沈母若有所指地看了看一旁一直垂眸的刘素梅。   刚才在菜馆里,她就觉得这个刘素梅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可后来刘素梅下牛车时崴到脚,身后还跟着清儿,清儿没出手相帮的事情传出来,沈母才算开始正视赵大勇那个一直安分守己媳妇。   其实在这么些人面前,要是换了其他人或许也忍不住脚上的伤痛,会让其他人知道。   可关键是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那个时机提,虽说或许是那时候真的痛,可沈母看过的人比吃过的盐都多,就这一点怀疑,就已经让她开始注意起了这个赵刘氏。   等后头,她越看越心惊,她发现这个刘素梅竟然一直有意无意地往林氏清儿那边看。   看人倒也罢了,他们谁吃饭的时候都不是光看着自己的碗的,可对方那种生怕被人看出来,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看一眼就快速一开的表情,让沈母不得不怀疑,这背后的含义。   所以即使沈清这回不回去,她也是得还过来的,他们沈家家门可不兴那些东西。   再者说,她也想看看,这个刘素梅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好都是巧合,若是有人想破坏沈家的安宁,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想到自己答应过一个人的事,沈母的背又坐直了一些,面上的探究也更加实质性了些。   “你要是知道山上有野猪,敢一个人去救刘氏?”   沈母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虽说沈母的语气并没有针对的意思,可问题本身就带有一些针对,可又不那么清晰。   沈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沈母,或许只有他知道沈母刚才问出的话和平时有多不同,自家娘子在外人面前一向懂礼不轻易让人难堪,今日事怎么了?   那边赵高也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于是就不想了。   感触最深的,怕就是直面这个问题本身的赵大勇本人,以及一边一直低眉顺眼的刘素梅了。   要是刘素梅被野猪堵着,他会不会去救?   “当然会了李婶!自己媳妇当然应该去救!”   就是一个人去还是有点危险,毕竟是野猪,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多叫几个人也不爱功夫事不是?   刘素梅提着的心,在赵大勇如此笃定的语气当中,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说会去救的人,不一定真会去。   但起码他表态了,没让她被众人耻笑可怜。   赵大勇说完,就一直观察着沈母的表情,原本还以为沈母问出这个问题,就算他说会去,对方估计不会相信,他还打算接着解释。   谁知道,沈母却出其不意道:   “这不,你自己也说,自己的媳妇要自己救,清儿在林氏危难之时前去相救,难道你媳妇崴脚摔倒不应该你去救吗?为何要将此时怪在清儿身上?”   赵大勇一听沈母的话,神情顿时局促起来,嘴里嘟嘟囔囔道:   “可我要去也得知道啊!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沈母却继续道:   “那这就是你的事了,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娘子受了危险?而清儿却知道?”   “这是因为因为”   赵大勇看了看一旁面带惊讶的刘素梅一眼,皱眉道:   “因为我娘子没告诉我。”   沈母却不以为然道:   “婶儿却觉得不是这样,要是你出门在外多看着点自家媳妇,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这一点清儿就做的很好。”   赵高见自家儿子被说的无力反击,对方句句在理,总觉得有种自家儿子被其他人批评责骂的感觉,正要开口相帮,却听沈母这时候轻飘飘道:   大勇,你也别怪婶儿多嘴,既然你心里有心结那还是应该解开才是,咱们虽说两家人,但婶儿是把你当亲晚辈才说这些话,希望大勇你心里不要怪婶儿才是。”   这一通话说出来,那边赵高也没法插嘴了,自家婆娘不在,人家帮着管管,说的还合情合理,他还能想怎么样?   沈母看了看明显低落的刘素梅,又叹了一口气道:   “侄儿,你这媳妇娶得是个好的,你可要好好待她,往后不管出门在外还是在家中,两个人互相扶持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啊。”   赵大勇此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点点头。   刘素梅交叠相握的手已经发麻,她脸颊也是麻的,心也是麻的。   为什么要说了那么多林茗怎么怎么被优待之后,还来冠冕堂皇地教说她相公对她好?   一开始沈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还会关心她难受不难受。   可一个中午过去,沈母却对待她变了个样子,不仅处处针对她,还说这样的话讽刺羞辱她!   她虽然看起来木讷但谁对她怎么样,她心里都清清楚楚,沈母有这样的变化,原因是什么几乎呼之欲出。   是林茗! 第454章 你去不去   是林茗!   如果不是方才林茗和沈母说了什么的话,沈母又怎么会对她的态度变了这么多?   刘素梅脑海当中浮现除了方才上车之前,林茗和沈母相互挽着手,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   然后本来坐他们车上的沈清,突然就回去坐了,换了沈母来。   沈母说的话明里暗里都在针对她。   这里面的关系,她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清楚明白,为什么中途林茗要叫沈清说话?   必定是怕沈清在赵家的牛车上,会忘了她忽略她吧?   表面上看上去没有心机的模样,其实却是个比谁都有心机的女子。   要不然呢她又怎么可能和婆婆相处这么好呢?   婆媳是冤家,关系不好正常,关系一般也是正常,可那个林茗却和沈母宛如亲生母女一般,要是林茗没有多少手段,能将沈母哄地这么开心?   能借沈母的手过来对付她?   “娘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看着你和你一道下车的。”   赵大勇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道。   话里却没有多少温情,倒像是被沈母逼不得已,才做出的让步保证。   不过刘素梅没在意这些,而是点头答应了。   随后刘素梅对着沈母一脸内疚道:   “李婶,这件事说来还是怪我,大勇饭桌上说的话都是无心的,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沈母也笑着点头道:   “哪能呢,我一个做长辈的,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哪有那些花花肠子。”   说着还看了刘素梅一眼。   刘素梅面色一顿,也神色自若道:   “李婶不怪我们就好。”   沈母看了看刘素梅眼见脚踝上鼓起了一个包,便对着刘素梅以及赵高几人道:   “我刚才已经和车夫说了,让他路上注意着药堂,路过放我们下去给素梅抓些药,省的受罪。”   沈家负担药费赵高自然开心,两方人便客气了一番,接受了沈母的好意。   众人安静下来,却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沈母看着刘素梅以及赵大勇,二人之间并不亲密,而刘素梅也是比较安静内敛,一直端坐在那里,只有帮众人倒水这些时,才会抬起头问人需要不需要。   这样的女子在农村其实也不少见,结合刘素梅娘家的情况,性子有些寡淡倒也是正常。   说道这里,沈母还想起一件事来,她记得半年多家里还来了次媒婆,说要给清儿介绍姑娘说亲。   当时她身子还没那么弱,清儿也没到年纪,她便直接拒绝了,当时那媒婆临走时好像也提了提刘家的事。   不过她没在意就是了。   毕竟她一直想给清儿找的,都是知书达理的女子,清儿也好有个讲话的。   最后找到了上河村的林家,林氏进了门,她也一直很满意,再加上清儿也有意,她心里自然更加认可这个儿媳,甚至待她犹如亲生。   当然也没时间去想之前他们家错过了那家的姑娘。   可今天她注意到了刘素梅,才想起了之前有这么一档子事。   她年轻时待的地方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宅门府邸,对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见得多了,也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眼光。   所以当她觉得这个刘素梅有些问题时,自然就不能放着清儿接触,而是她自己前来观察一番,看看是不是她猜错了再说。   方才对方表现地倒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端的是贤惠端庄还不闹腾,赵家娶得这个媳妇说实在的还不错。   不过这人到底如何,她还是得继续看看,毕竟饭桌上,对方不自觉流露的行为确实为真。   不过赵家娶了这样手脚勤快贤惠的儿媳,却不像是太满意的样子。   她身为女子,看清儿一眼就知道清儿对林氏有意。   看赵大勇当然也只需要一眼,就能察觉出他对赵刘氏并不多在意。   又想到赵家赵高和他媳妇往年村里的传闻,沈母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世道,帝王无情,难道普通百姓就一定有义吗?   罢了,这也是人家的事,只要不掺和到自家人身上,这世上的人总有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她一生命苦却也好命,出生低微,却有幸得到了贵人赏识,度过了十几年的安稳舒适的日子,年纪见长赎了身回到家乡,又有幸遇到现在的夫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地过了半辈子。   有两个聪慧无双的儿子,清儿也能享受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拥有一个合心意的妻子,这一切都是幸运。   只求老天爷不要将这种宁静的生活打破,那个地方还是没有这里安稳,也没有这里适合清儿。   想到一些过往之事,沈母不仅面上泛起了一些愁思。   “夫人,前面就是一处药堂。”   这时车夫一边将牛车停了下来,一边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沈母回过神来,看了看刘素梅询问道:   “还能走吗?”   刘素梅动了动自己的脚,可能是之前太不注意,导致脚踝肿胀地根本动都不能动一下。   一动就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绕是刘素梅不太想这时候在沈母面前露出柔弱来,也忍不住嘶了一声。   沈母见刘素梅的伤情不像有假,也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帮着搀扶起了刘素梅道:   “来我扶着你,让大夫好好看看严重不严重。”   赵高那边看着自己身旁还杵着那里的赵大勇,踢了一脚道: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那不是你媳妇?”   赵大勇这才反应过来,跳下了牛车蹲在地上道:   “娘子我背你走,这样快些。”   沈母这才满意道:   “这才像话,娘子就是用来疼的。”   赵大勇保不齐被夸一下,还笑呵呵地不好意思。   沈家牛车上的车夫见前面停下了,便也停下了。   林茗见车停了下来,便好奇地从窗户口伸出头,见沈母跟着赵家几人进了药堂,有心想看看这邻镇的药堂和他们千灯镇的有什么差别。   比如物价和买卖的药材之类的,于是便将头收了回来,对着沈清问道:   “沈清我要下车看看,你去不去?”   林茗估计沈清应该不会下去,毕竟这里的人实在不算少。 第455章 是什么感觉呀   这么多人,按照沈清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下来了。   谁知道沈清却一个字回答了她:   “去。”   “我带秋白他们”   林茗刚想说她和秋白他们下去看看,却听沈清说他也去。   这就让她有些意外了,不过却也没有表示出来,而是道:   “那好吧。”   说着一行四人便下了牛车。   林茗前面拉着一手拉着林秋白一手拉着沈子胥,防止在人多的药堂走丢。   身后跟着的却是沈清。   林茗进了药堂,也没去看沈母几人看病的情况,而是去了抓药的药柜那边问了起来。   “小哥,这个薄荷叶什么价?”   “这个菘蓝呢?”   问了一圈价格,林茗倒是对邻镇的经济稍微了解了一些。   要是只有饭菜价格比千灯镇要贵一些,或许还不能下定论这路的经济比千灯镇好。   可先来连药钱都要贵上一成左右,这已经可以看出来一些问题所在了。   她以前学习中医的时候,教授就讲过,古代的草药,一个地方一个价,同样的东西,在京城和在乡镇,价格天差地别。   这么说吧,在千灯镇可以卖上五十两的人参,在京城估计得几百两。   草药买的贵的地方,其他东西也必定贵,经济也必定更加发达。   所以从这可以看出来千灯镇这个邻镇的生活水平确实比千灯镇要好一些。   看来他们千灯镇的经济还是比较落后的啊。   得知这一点的林茗却不气馁,这算什么,此时的落后不代表以后一直会落后。   现在临近几个镇的码头上,每日前来千灯镇一睹酸菜鱼风采的占了半数以上,假以时日,千灯镇的经济必定会被这些外来的富人带动起来。   想要超过这些个邻镇都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来自现代,林茗天生骨子里有有着斗争的因子,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经济落后,那还得了?   林茗心里顿时已经开始打算,等之后回去要继续开发什么新式吃食,吸引外来游客过来消费带动经济了。   “夫人?夫人?”   药童问了好几声,林茗这才回过神来,随后她便挥了挥手道:   “没事了我只是问问价格,看看和其他药堂价格一样不一样。”   药童见此也不恼,而是点头道:   “夫人您放心,咱们万和药堂草药质量都没话说,价钱也不贵,和镇子上其他药堂都一个价。”   林茗点点头,刚想说帮沈母抓一些薄荷叶,一会跑在灵泉水里可以提神醒脑治晕车的。   却见看诊房那一个人撩开帘子,过来抓药了。   来人正是刚给自家娘子看完大夫,拿着药方子来抓药的赵大勇,当然身后还跟着一个付钱的沈母。   “林氏,你怎么也下来了?”   沈母看到林茗遂问道。   林茗倒是不瞒着沈母,将自己为何下来简单说了一下,随后却听一旁正等着药童抓药的赵大勇嘲笑道:   “就你知道了这里药钱又怎么样?”   林茗神色自若道:   “不怎么样。”   随后便和拉着林秋白沈子胥的手,和沈母道别道:   “娘,你一会抓二两的薄荷叶,一会我给你泡到水里,可以防止晕车。”   沈母自然相信林茗的医术,点头答应道:   “好,娘待会顺道抓一些。”   听此,林茗便拉着二人又往回走了。   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当然不用再哪里带下去。   至于刘素梅的病情还有被她无视的赵大勇这些事,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路,林茗往后撇了撇也跟过来的沈清,看了看周围街道旁就差眼冒星星的女子,林茗酸道:   “让你别出来吧,看到这么些花痴的人你开心了吧?”   沈清却不以为意道:   “清若是不出来,娘子一会要是不注意摔倒崴了脚,岂不是还得花钱去看大夫?”   林茗脸色一僵,他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就因为怕看大夫浪费钱所以才跟上来的?   随后,林茗想了想却笑道:   “我自己会走,再说了,我自己有钱,看医生也不用你花钱,你怕什么?”   谁知沈清却摇头道:   “清还是得下来。”   林茗一顿,疑惑道:   “为什么?””   随后就见沈清一脸认真回答道:   “若是请不下来,让娘子在崴脚是,被其他男子崇尚扶人娘子的人扶住了可就不好了。”   林茗噗嗤一笑,崇尚扶人娘子的人?   这人是赵大勇吧?   之前赵大勇不是一直用沈清不扶他娘子的事情说事妈?   “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的啊,你这是再说赵大勇?”   林茗笑道。   沈清却承认:   “是娘子自己多想了。”   林茗挑了挑眉道:   “好吧,就当是我想多了呗,不过你放心吧,我身子骨强这呢,别说脚踝了,哪里都伤不了,你可以安心待在车上。”   说完,林茗还补充一句:   “要是因为你随便下车,街上的人都因为看你不回走路了,影响行人正常通过那可怎么办呀?”   沈清笑了笑道:   “娘子看了我都走的动路,其他人自然也能走的动。”   林茗却嗤了一声道:   “我是我,其他人是其他人,这能一样吗?再说了,我不仅看你走的动路,看其他男子也照样走的动路。”   听到这话,沈清眼中闪了一下。   随即却没回复林茗。   林茗也没发现,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走到牛车了,林茗现将两个萝卜头送上牛车,再自己上了车。   一边上车,林茗一边还心想着,其他人上车都有夫君再旁边护着帮着的,就她一个人自食其力,看起来还是她独立。   对,就是这样。   林茗不知道的是,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沈清的站位确实正好站在了她或许可能会倾倒的方向上。   上了牛车,林茗也开始了插科打诨道:   “沈清,你说被这么多人那眼睛瞪着是个什么感觉呀?”   林茗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不是绝世美人,只能算是清秀一点,在内青村或许可能因为皮肤比较白一点很是惹眼,但要说长相,她却并不是十分惊艳的那一挂。   而林茗这样长相的人,最好奇地就是沈清这样的人心中所想。 第456章 等下   “沈清,你说被这么多人那眼睛瞪着是个什么感觉呀?”   沈清似乎也有些意外林茗问这个问题,想了想道:   “没什么感觉。”   林茗等了半天,还以为沈清会说出什么观感来,没想到他最后却轻飘飘说了这样一句。   顿感没意思的林茗,只好切了一声道:   “真虚伪,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沈清看了眼林茗,眼中闪烁着某种光泽道:   “娘子看清,倒是让清挺开心的。”   “我呸”   林茗小声嘟囔了一下,接下来就安分多了。   沈清见林茗被他治住,没继续说什么酸溜溜的话,眼中顿时浮现了几丝笑意。   玩牌玩不过沈清,林茗便只好混在小朋友堆里下棋。   和林秋白沈子胥俩人下棋倒是十分自信,两人都下不过她,她的智商直接碾压二人。   只是还没完一会,林茗就在二人郁闷的眼神当中讪笑地退出了。   好吧,她的智商欺负小朋友丢人,和沈清这样的人玩又输得丢人,所以她一个人该干啥?   摸摸肚子,发现吃饱了有点困,于是林茗就决定睡觉了。   白天多睡一会,防止晚上住了旅馆认床睡不踏实不是?   林茗躺在一便,双腿交叠恰好躺在靠车棚的一边,而沈清则是坐在林茗脚那边。   沈清看着林茗躺下去闭着眼睛,又道:   “我睡一会,下车喊我。”   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沈清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或许是因为上午确实累了点,当然林茗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就累,反正她一趟下,还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时,林茗觉得腿肚子那里老是随着牛车前行磕到坐沿底下,不太舒服。   她正睡地不舒服,忽然感到自己的腿肚子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难道是毯子?还是发热毯?   难道是谁谁暖热的毯子垫在她腿肚子底下了吗?   真贴心,该不会是沈清那厮吧   伴着这样心满意足又疑惑的想法,林茗又睡着了。   林秋白沈子胥二人原本正下着棋呢,林秋白突然看到他姐夫站起身来,朝着正在睡着的姐走去,就见姐夫坐到了姐那边,还将姐半耷拉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当下,林秋白就瞪大的眼睛,姐夫对他姐可真好!   他以后长大也要好好对姐夫才行!   沈子胥倒是因为岁数小,没从沈清的行为当中看出什么,只觉得他哥对他大嫂,和他娘对他一样。   于是等林茗睡了一个好觉悠悠转醒时,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没有放在牛车上,而是枕在沈清的腿上!   “沈清,我的腿什么时候到你腿上了?”   林茗疑惑地问道。   难道她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发热毯子竟然是沈清的腿吗?   沈清却一边看看着书一边说道:   “为夫看到娘子的腿荡在外面,怕一会牛车颠簸娘子滚下来,于是就自作主张坐过来了。”   林茗无语,为什么什么话放到沈清嘴里说出来都气人?   什么叫她滚下来,她有那么倒霉催的吗?   不过念在沈清这厮也是好心,林茗还算给了他好脸色道:   “那好吧,谢了。”   “嗯。”   沈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然而林茗却等着沈清动作,谁知沈清嗯玩,居然一动不动继续就这她的腿看书。   林茗顿时提醒道:   “我现在睡好了,你把我的腿放下来啊,要不然我怎么起来?”   沈清翻书的动作一顿,想了想问道:   “这样不可以起来吗?”   林茗皱眉,想着以屁股做着力点应该也能起来吧?   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的林茗,突然产生了试验的兴趣,于是就见林茗点了点头,当即腰屁股一个用力,就做了个仰卧起坐,上半身也往沈清那里靠去。   当发现确实可以时,林茗还觉得神奇,可下一秒就乐极生悲了。   由于着力点只有屁股那一块,即使做起来的林茗身子也不是很稳,于是当下就又跌了回去,只不过这一回忙乱之中,林茗抓到了沈清的衣服。   于是原本腿放在沈清腿上的林茗朝着方才趟的地方倒去,而被林茗抓住衣裳的沈清,也不由自主地朝着林茗倒的方向倒了过去。   当林茗抓着沈清衣裳,沈清压在林茗身上,二人互相用一种十分诧异地眼神相望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秋白沈子胥: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林茗愣了好一会,才讪笑道:   “不好意思,你能起来一下吗?”   说完林茗还看了看一旁的沈子胥林秋白一眼,虽然林茗内心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厚,可在小孩子面前多不好意思啊?   影响也不好啊!   于是就有些挤眉弄眼地想让沈清赶紧下去。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林茗,周围的光线不和昨晚一样黑暗,反倒将她脸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   他的手并没撑在林茗上方,或许是因为受他身子压迫,或许是因为此情此景让她羞然,她的脸上染上了一些红晕。   或许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睛水汪汪的像世上最澄澈的清潭,潭水里里的人是他。   “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赶快麻利点起来!”   林秋白二人越是看着,林茗就越觉得心虚着也太尴尬了这种姿势不是教坏小朋友吗!   沈清这厮也不知道脑袋里面想什么,竟然还愣在哪里不动和傻了一样,真是气死她也。   于是林茗就看向沈清,催促道:   “你是不是傻了?秋白他们看着呢!”   沈清却抿了抿唇,眸色越发暗了起来,就当林茗终于察觉到沈清不对劲时,却突然看到沈清提起了右手。   用他那绣着竹纹的宽袖,将他们两个的头脸给挡住了,阻隔了林秋白沈子胥看向他们的视线。   林茗心道这人真是傻了,想说遮脸干什么,遮脸就不知道是他们了吗?这个情况表不应该赶紧起来然后当做没看到,或者解释一下这都是误会吗?   然而下一秒,林茗就知道沈清为什么要遮脸了。   “等下。”   沈清盯着林茗,轻声说了这两个字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了身子。 第457章 娘子真聪明   “等什么唔!”   林茗睁着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眼前这张微闭着双眼的放大版沈清的脸。   这人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唔唔!”   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嘴上附着的唇温凉却又侵略,不带一丝置喙,她此时整个人都被压着别说喊人了,要是真开口向林秋白沈子胥二人求救,她自己都觉得丢脸不说,没准沈清这厮还会趁机将舌头   咦想想就毛骨悚然,她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沈清眼睛微闭,眉毛竟然还微皱着,看起来倒像是既享受又隐忍的,这厮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呼吸一滞。   难不成沈清真的有什么癖好不成?比如接吻狂魔这种??   昨天晚上她就觉得不对劲,沈清这人平时看上去挺正常的,甚至还有点性冷淡面瘫的感觉,搁以前她绝对不会觉得沈清会做出这种轻薄与她的事情。   虽然平时两人喜欢斗嘴的,但到了有些情景之下,林茗还是觉得沈清不太像是会占人便宜的那种人。   毕竟要是沈清真是个色胚子流氓,那一开始她嫁过来他肯定就不会规矩了,更别说她之前还昏迷处于不可能反抗的状态了。   难道是因为那时她生病沈清怕被传染上,所以才吃斋念佛的?   现在她病好了,沈清立马显出了原型?   这样想着,林茗眼角撇到一旁,竟然发现沈清这厮做坏事还不忘把她们两人遮地严严实实地,还是懂一些分寸的。   呸什么分寸,要是懂分寸根本不会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这样做好吗?   不对,要沈清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根本不会亲她!   林茗呼吸变了又变,沈清再怎么沉浸也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专心。   唇齿相贴,唰地一下,沈清睁开了眸子,看着林茗正出神地想着什么事。   沈清心中一气,就朝着林茗的唇角上咬了过去。   要是没有用力,不过这个力道也足以让“不专心”的林茗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属狗啊!”林茗气极,顿时叫道。   沈清见林茗满眼的怒气是为他,唇角的红印是为他,面上的羞人的红晕也是为他,突然也就不气了。   反倒将绣着竹纹的袖子更靠近二人一分,嘴角带着笑,附在林茗耳边道:   “娘子真聪明,为夫确实是属狗的。”   林茗整个人被气的不行,这算是个什么事!   她就是想起个身,平白无故被吃了豆腐不说,还被咬了一口。   她气到骂人,谁知道始作俑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在她耳边挑衅说他就是属狗的!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瞄到自己耳朵边上沈清的耳朵,林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啊呜一开口直接咬在了沈清的耳根上。   直到感觉到沈清身子一僵,林茗再狠狠使劲咬了一下才松开,然后林茗特意控制着声音不被林秋白二人听见,学着沈清的语气道:   “巧了,我也是属狗的,谁咬我我咬谁!”   与林茗错过了耳朵,重新看向林茗,眼里的幽静已经被另一种东西取代,将原本觉得还击回去有些得意的林茗,看地一瞬间收住了笑容。   林茗看着沈清眼底的危险,终于知道玩过头了,磕磕绊绊道:   “是你先咬我的,我又没太用力而且!秋白他们还在,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是打我我就叫了。”   沈清仔细看了看林茗的面色,想要知道刚才的林茗是不是存心的证据,然而看了半天却发现林茗面上除了色厉内荏以及一些隐约的担忧之外,并没有任何沦陷的迹象。   “我不打你,不过你把我咬痛了,你得弥补我。”   林茗被沈清的不要脸气的瞠目结舌,仅有的一丝惧怕也没了,瞪着眼睛道:   “你先咬我的好吗?你自己看看我的嘴!肯定都红了!”   沈清顺着林茗的话,看向对方确实有些红印子的唇角。   喉结滚动了一番,沈清突然闭上了眼睛。   林茗正猜沈清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呢,就见人这回十分爽快地将胳膊放下来,而沈清本人也坐了回去。   林茗一看,经过这么一遭,这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书,真也不怕玷污了满书的之乎者也,让编写的圣贤蒙羞!   沈清起来了,林茗当然也迅速端坐周正,不露痕迹了摸了好几把自己的嘴,看着满脸疑惑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二人,只好僵硬而不使尴尬地解释起来。   无非就是她不小心摔倒了,头发卡到车棚上了,所以沈清帮她一下这些云云。   林秋白和沈子胥二人自然是相信了,便又继续玩起了二人的棋。   如此林茗才算松了口气,毕竟她被吃豆腐事小,要是对秋白子胥他们有所影响就不好了。   不过她也不是白白被吃豆腐的人。   恶狠狠地看了眼一旁神态自若,甚至还带这些满足的沈清一眼,要是眼神是刀的话,此刻的沈清已经被她凌迟处死。   正想着要怎么对付沈清,却突然听到车夫叫了一声。   林茗这才知道原来时间都这么晚了,也就是说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这一会晚上还怎么睡?   想到这里,林茗又想到自己之所以睡这么舒坦,也有沈清将自己的腿枕在他腿上的原因在。   可这也不是吃她豆腐的理由!   于是接到车夫通知,下来吃饭时,林茗看也不看沈清一眼,直接一步跨到了前面,先下车,然后将沈子胥二人接下来,就去了沈母那边。   让沈清一人留在身后站在略带冷意的风中凌乱。   沈母看林茗带着沈子胥他们来了,还想说下车慢些别摔到了,可当沈母看到了林茗的脸,具体说是林茗的嘴时,顿时愣在了当场。   随后反应了几秒之后,沈母看着林茗问道:   “林氏,你这嘴是怎么了?为何肿起来了?”   林茗原本以为来找沈母就可以轻松一些呢,谁知道却被对方一眼看出了不同,顿时眼神就有些飘忽道:   “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还磕了一个印子呢哈哈。” 第458章 住客栈   “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还磕了一个印子呢哈哈。”   然而沈母是谁,她看着林茗脸上的红印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这痕迹看上去是不是太巧一些了?   林茗再沈母好奇的目光当中,怕被看出端倪,只能尽量避免着与对方的视线交汇。   然而沈母是谁,眼见林茗可能有事情瞒着她她顿时没再表现出探知的神情,反倒劫下了一旁的跟屁虫沈子胥,趁着林茗不至于将沈子胥拉到一边问道:   “子胥,娘问你,刚才你大嫂在牛车上有米有发生什么?”   沈子胥不来明白沈母指的是什么。   沈母想了想便问道:   “你大嫂刚才摔倒了磕到嘴了?”   沈子胥挠了挠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   “是啊大嫂刚才好像是倒在牛车上了,不过不是趴着而是仰面倒的。”   沈母心想,这就奇怪了,仰面倒的怎么会磕到嘴?   沈子胥年龄小,当然忘记将关键点,沈清也倒在了他大嫂身上这一点说出来,留着沈母一人,还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完了沈母还觉得有些失望,毕竟若是真是她猜的那样,岂不是说明她离自己的宝贝孙子不远了?   “娘,你在这呢?爹叫你呢。”   林茗看着沈母和沈子胥二人站在客栈门外有些疑惑,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林茗自自然不知道,沈母竟然因为一些猜测直接找沈子胥问,要是知道心里非得吐血不可。   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就算真的发生了,难道沈母不怕到时候问出来了不好和沈子胥解释吗?   这边沈母一脸没事人一样,拉着沈子胥对着林茗道:   “娘就来了。”   林茗点点头,随后又看到不知道刚才下车去哪里,到现在才回到客栈的沈清一眼,几不可微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进了客栈里面。   悦来客栈算是这个镇子最靠近边缘的一个客栈,本就是为来往过路人准备的,沈家赵家一行人走了赶了许久的车,到了下午连沈家的车都有些颠簸了,这才赶在天亮之前,到了这家客栈。   往年赵高去县里都是找的村里人连夜赶路的,所以很少经过这个客栈,毕竟这种客栈虽然住着方便,可花费却着实不低。   除非一些过路的商户或者不差钱的猎户,少有会住在这种客栈的庄户人家。   而他们今天却要住在客栈里一个晚上,明早才继续出发。   这让头一回出千灯镇的沈子胥林秋白等人十分的好奇。   就连赵家赵大勇也对可以住客栈这件事兴奋异常,毕竟他之前几次和自家亲爹送粮食,都没住过这种客栈,反而连夜赶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和现在一比可算是看出差距了。   而一想到这些住宿的费用都是沈家出,赵大勇心中又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一些不悦感。   赵高是不知道自家儿子有冤大头,竟然还这么多事,要是知道非得放言下回再也不带他出来了不可。   客栈底下是大堂,坐了一些客人正吃着饭喝着酒,一行人刚进客栈就被小厮招待上: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打头的赵高自然又充当起了话事人道:   “九人,五间房,住一宿,还有空房没?”   五间房,三对夫妻住三间,沈子胥林秋白住一间,赵高一人自然就住一间了。   沈父沈母听到赵高这么说,倒也没有反驳,不过加了个条件。   就听进门的沈母补充道:   “我们每家开两个房间就好,赵叔你一间大勇两口子一间,咱们家我和林氏住一间,清儿他们和他爹住一间挤挤就好。”   赵高见自己还独占一间房,自然不会管沈家要怎么省钱了。   于是便拍板道:   “就按她说的,你们有房吗?”   那小厮一听九人要四间房,大生意上面了自然更加恭敬道:   “有的有的,还请客官们这边请。”   随后一行人就手里拿着简单的包袱行李,跟着小厮上了楼梯。   一众人便走着,大堂吃喝着的客人不时抬头看一两眼,许是也猜测这些人都是路过来住一晚。   这多人都住上房,而不是住通铺,倒也算是有些家底了。   有那好奇心重的往门口车马厩里看了看发现多了三辆牛车,便和周围几人议论上了。   “这家人有三辆牛车呢,可不得了。”   “那几人带了些包袱,牛车里还鼓鼓囊囊的呢,这么多行李想必是一家人出远门来的。”   “是吗,怪不得都住上房。”   “我倒是觉得这家人不像是一家人,看那打头的,和之后那个说话的虽然客气,但明显关系不是很亲,应该是两家人吧?”   “谁知道呢,一会人家下来吃饭,咱们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些说话的人,一些人是路过的凑个热闹,一些就是附近山上打猎为生的猎户,一个个吃着肉喝着酒,看到了新鲜事自然要说上几嘴。   当大堂一众人都猜测这家人为何出远门来住店时,沈家赵家一行人都已经被安排在了厢房之中。   沈家的两间房刚好面对面,赵大勇夫妻俩住在沈母林茗同边,赵高的屋子倒是在另外一边,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店小二给开房的时候就选了个稍微小一些的屋子。   一个人住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店小二想的倒是周全,以为赵高是这群人中间的话事人,所以肯定是他付钱,给开个小一点的厢房,要是人家不想要可以再换大的。   可谁知道,这话事人虽说是赵高,但付钱的却是另外一家。   而赵高那边,看到店小二没有眼色地给自己选了个逼仄的,又不好意思出言更换,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作罢。   几人先进房间安顿起来,沈家住在对门,人又多,也不存在什么遭贼的情况,钱财都贴身携带。   而林茗就更加安心了,因为她的钱全部放在空间里,其他人就是想拿,都没有机会找得到。   只是赵高一个人住地有点远,又不肯让赵大勇帮他保管钱财,这让赵大勇有些无奈。 第459章 前世修来的福分   沈家给他爹一笔银子,这件事赵大勇自然知道的,他当然也想趁机从他爹哪里讨一些钱花花。   现在他爹又住的稍远,要是晚上有贼人来袭,他们赶不及岂不是容易被抢?   赵高也年事已高,真要出了什么事,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赵大勇是这样苦口婆心地劝的,谁知道最后却挨了赵高一顿骂,说赵大勇咒他,还说赵大勇就巴望那几两银子才这么好心。   完事还给赵大勇赶出屋子。   将人赶出去的赵高,倒是也没有真的生气,这种临近郊外的客栈,有毛贼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世道住在哪里都有被抢被偷的危险。   再说,他要是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给了别人,那到时候真要遇上了事,自个这个儿子还不知道会不会贪生怕死不来救呢,有了这些银子,怎么说也有了些保命的可能不是。   话分两头,沈母和林茗再屋子里面收拾着东西,林茗正想着还好自己脸上的痕迹已经差不多消失了,才不用怕近距离接触会被沈母看出端倪。   虽说她和沈清是夫妻关系,就算真的亲个嘴也没什么,可她总是觉得别扭,又有些没来由的心虚。   毕竟她之前面对沈母,之所以能够泰然处之,那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想占沈家的便宜,无论是钱还是人。   可现在,虽然她好像才是被占便宜吃豆腐的那个人,可一想到沈清那模样以及年龄,林茗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吃人家豆腐的是她才对,还是那种恬不知耻老牛吃嫩草的那种。   于是没想到这一点,林茗自然而然就讲沈清洗白了,人家年纪轻肯定控制不住自己,不怪他的事。   可自己被亲上头就是自己的不对了吧?   她前世可已经二十七了!接近十岁的差距,这可真实太罪恶了。   于是原本自以为不会占沈家便宜的林茗,现在面对沈母的时候总有些心虚。   沈母倒是没有发现林茗的异常,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娘,一会这些毯子子要拿去相公那边吗?”   林茗整理到了三张毯子,她和沈母用不了这么多,便问沈母需不需要送到对面去。   谁知道问了话沈母却迟迟没回,林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母,却见沈母正在发愣。   林茗不解,于是将手放在沈母眼前挥了一挥,沈母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怎么了?”   林茗便又重复了一遍,沈母这才点头道:   “待会娘给他们送去,这天也凉了不少,客栈里的棉被不知暖何不暖合,多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林茗点点头,又有些好奇道:   “娘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沈母见林茗问,迟疑了一下自己方才想的东西,觉得有些事情还没个一定,她也不好先下定论,又怕说了多余的话,引地林茗多想,这才对着林茗道:   “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一趟出来,你和清儿的感情增进了许多。”   林茗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沈母知道了什么?   不会吧?   想到刚才沈母和沈子胥在客栈外说什么的场景,林茗有些心虚道:   “娘,这个也没有吧,就是和平时一样。”   沈母确实摇了摇头,轻拍了拍林茗的手道: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清儿是天造的一对,当时娘拿着生辰去算,算命的说你和清儿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林茗有些不敢置信,这古代的算命先生也都是神棍来的吗?   还天造地设的一对,还什么前世修来的福分。   别人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个人还是狗,她可是有前世记忆的,别说沈清了,她根本就没有谈过多少次恋爱好不。   又想到了现代的男友,林茗有些郁闷,难道纪言是沈清的前世?   不能吧,这两个人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纪言属于温文尔雅那型的,沈清呢?   面瘫毒舌心机boy,这哪点和纪言像了?   所以那个什么算命的肯定是瞎说的,一个做母亲的拿着自家儿子和一个女子的生辰八字去问,人家当然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听啊!   林茗不知道的是,沈母当时可不止拿了一个生辰八字,基本上那媒婆给沈母介绍的人选,她都一并拿去算过了。   当时沈母身子还不好,赶牛车还危险,她便独自一人想要走去镇子上去问问算命的。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上,就喘不过来气了,正觉得绝望之时,路上却迎面走来一个拿着算卦招牌的道长。   对方给她喝了口据说是山上打来的泉水,她才缓过劲来,一朝得救,沈母自然当这是缘分。   那道长也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当下便将算卦的旗子摊在了地上,帮她拿出来的生辰八字一一算了一下。   前几个道长脸上还不动声色隐约不看好的样子,可当算到第三个时,那道长却面色一变,指着林茗的生辰八字就道:   “此乃令郎天作之女,前世修福今生缘。”   说完这话,那道长便扬长而去,还没个几步,沈母就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这一下,沈母当时就直接认定了林家的长女林茗。   当然这些事情林茗肯定不能知道,沈母也只能当做偶然一提,让林茗安心。   却不能开口将大师,也就是那个道长的的事情说出来,人都说命越算越薄,如此得到长老,能点拨她一番已经实属难得。   如此能人志士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道长显然是不想被外人打扰这一份宁静。   若是她逢人就说,岂不是糟践了对方的好意?   所以沈母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有关这个长老的一切,就连沈清沈母都没有多提一句。   现在自然也不会和林茗仔细说明算命的起始经过了。   林茗也没想追问,因为她顺理成章地将沈母算命的事,理解成了现代的神棍骗子,以为沈母只是被骗了而已。   二人一起收整好了衣物,便来到沈父沈清屋里帮忙收拾,虽然只有一个床,但因为空间足够,所以就让沈子胥林秋白两个睡床上,而沈清以及沈父则是在床旁边打地铺。 第460章 借我用一下   虽然沈母对让沈清打地铺这件事情十分不认同,不过沈清本人却执意如此。   这倒是让林茗刮目相看了,毕竟沈清在沈家的待遇,基本上属于霸主地位了。   什么冷着饿了渴了,全家人都关心,现在到了外面,沈清却主动打地铺,到算没被家里人宠坏。   其实林茗想说,这个厢房里的床铺,足够躺下沈清沈子胥林秋白三人,只不过估计沈清觉得让他爹一人打地铺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也打地铺的吧?   不过这样是猜测,林茗却没真的去问沈清,毕竟沈清睡在哪里,她才不在乎呢。   沈家收拾行李,赵家也在收拾行李,只不过赵家三人的行李都是由刘素梅一人收拾,赵高是肯定不会动手的。   赵大勇当然更加不会帮着刘素梅做这些女人才做的活了。   等刘素梅好不容易才收拾完东西出门时,却见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吃起了晚饭。   “刘氏来了?快过来做,大家伙都吃了有一会了,你怎么才出来?”   沈母问道。   刘素梅有些疲惫,面上笑着道:   “收拾东西晚了些。”   一看自家相公正看着桌上的菜,一点也没有注意她的意思。刘素梅心中更显悲凉。   沈母想了想,便笑道:   “无事,快来吃饭吧收拾了这么久可累坏了吧?”   刘素梅摇了摇头,坐上了赵大勇身旁的位子。   她的旁边坐的是林茗,再旁边坐的是沈清,然后才是沈子胥林秋白以及沈母沈父。   刘素梅只觉得自己动作僵硬地拿起了碗筷,也不知道吃了几口饭夹了哪道菜还是没夹。   她只觉得她坐在林茗旁边,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神。   沈母吃饭时一直有意地观察着对面人的情况,发现一直到吃完饭,人也没有什么其他举动,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想了?   又见刘素梅一人收拾东西收拾到怎么玩,他们刚才下来吃饭时还问过,那赵大勇竟然说什么:   “谁知道她呢,咱们先吃吧,等会就下来了。”   害得他们以为刘素梅有什么事所以才晚下来一会,自然就开饭了。   可谁知道,人竟然在上头收拾东西?赵家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男人帮着收拾一下?   想到他们沈家全家老小一起帮忙叠被子整理衣物,一会就规整完了,再想想刘素梅,沈母心中还是有些唏嘘。   赵家这些人,一看也知道不是什么体恤家人的人,这刘素梅嫁去倒是有苦受了。   见对方在饭桌上吃着饭也不夹菜,到没说生事,头低着甚至也看不出是她猜测当中的那种人,于是心中也稍微松了些气。   同为女子,沈母当然也觉得里刘素梅有些值得同情了。   不过这是人家家的家事,只要不影响他们沈家,她自然没道理多管什么。   这样想着,沈母便吃起了自己的饭。   这个客栈的饭菜没有中午几人吃的菜馆好吃,不过对赵家来说却很是新奇。   因为内青村,除了沈家以外,都是一日两顿的。   而他们今天一天都早中晚三顿了,所以就算这客栈里的饭菜没有中午和胃口,可毕毕竟菜是菜肉是肉的,放点油盐对于赵家人来说都是美味。   沈家人自然也不挑,当然沈清除外。   有了中午的前车之鉴,沈清这次也学乖了,没再让林茗帮他夹菜什么的,吃完了就坐在哪里,让斜对面吃地火热的赵大勇心里只吐槽沈清没有男子气概,饭量比女子还秀气。   林茗一边吃一边纳闷着,晚上沈清这厮怎么这么安静,搞得她吃的不定心老是去看沈清。   看到了小二上了盘青菜,正好又不会在他们这边,林茗还特意问了沈清一句:   “沈清,青菜上来了,你要我帮你夹吗?”   谁知沈清那厮却眉毛突然抖了一抖,有些不自然地轻轻摇了摇头道:   “不必了,我吃饱了。”   林茗闻言便道:   “哦。”   林茗怎么知道,刚才下客栈的时候,沈清消失的那段时间,不是去干其他事了,而是去了个无人的地方,将胃里翻腾的青菜给吐了出来。   那菜馆放油倒是舍得,这可苦了一路上的沈清,油油腻腻在胃里还不消化。   不过中间有人给他接了些腻,倒也合算。   想到这里,沈清面上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却恰好被一人看到。   此人正是一直低头不敢看向沈清林茗二人的刘素梅。   在偶尔看到沈清面上露出的宠溺笑容,却又意识到对方眼神看向的人时,刘素梅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低迷。   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被其他人拥有?   看了看身旁只顾自己吃着的相公,又想起上午在牛车上,对方那些关切温柔的话,刘素梅突然又认为。   这些美好的东西,其实她也有只是她没有别人有手段,而假如别人有的东西她也有了那这些宠爱和温柔,她也一定能有!   林茗吃完了发现嘴里有些腻了,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一滴水都不剩了,便看了看离沈清近一些的茶杯说道:   “相公,你帮我倒杯水。”   说完还拿眼神威胁了沈清,那意思好像在说,她上午也帮他夹菜作为礼尚往来,沈清也得帮她倒茶。   沈清本来也没想拒绝,便解过林茗递来的茶杯帮忙斟了一杯茶。   谁知道林茗拿到手里时,刚准备喝却发现这茶水的温度着实有些烫了,一想刚才那小厮确实刚上来换过。   可她现在就想喝水,这可犯了难。   要她用嘴吹不文雅还累嘴,正想着对策,林茗突然瞄到了沈清面前的茶杯,里面的水竟然还是满的,林茗瞬间想到了一招。   便装作无意问道:   “沈清,你怎么不喝茶?”   沈清看了看林茗的小眼神,瞬间就知道了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便故意道:   “太涩。”   林茗一见沈清这厮有茶喝还挑三拣四的顿时没好气道:   “毛病真多。”   不过又觉得她问人要茶也不能太不客气了于是便道:   “那什么,你给我倒的水太烫了反正你的茶也不喝,借我用一下呗。” 第461章 或许就是故意的   沈清点了点头,林茗就瞄了瞄饭桌上的众人一眼,见没人往这里看,她也不至于被人指责说不成体统什么的。   于是这才偷摸摸将沈清的茶杯往自己身前移了移,又趁着没有人往这里看,就将沈清茶杯里已经冷掉的茶水往自己茶杯里倒了一些。   原本林茗以为倒过来一点,自己的茶水就能喝了。   可谁知道那杀千刀的杯子,里面的水竟然往右往左的,就是不往她杯子里跑。   直接倒在了饭桌上不说,还迅速流到了自己身前的衣服上。   这一下子可酸爽了,林茗身前一片湿润,又刚好穿的是显色的衣服,盖也盖不住不说还偷着阵阵凉意。   大堂里的穿堂风一过,她顿时抖三抖。   于是在经过短暂几秒的迟疑之后,林茗终于妥协了。   “娘,我不小心将茶洒到身上了,上去换个衣裳。”   沈母正在吃着,突然听林茗这样说,有些意外,一见林茗身前胸腹处果然一片水迹,便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   林茗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倒水倒的,撇了眼旁边沈清一脸忍俊不禁忍着笑的样子,林茗脸色黑了黑。   “喝水的时候没注意。”   沈母便点头道:   “快上去换一身干的吧,这天气当心着凉了。”   林茗得了准,这才用手遮住了些水迹上了楼换衣裳去了。   沈清则看着林茗眼中带着兴味以及开怀。   他的娘子真的有些傻地可爱,明明可以直接喝他的水,却非要倒进自己杯子里。   林茗要是知道沈清心里骂她傻,一准和沈清掐起来,毕竟她才不想和沈清间接接吻好不?   林茗走了,沈清身旁的位子就空了,这下子坐在一旁的刘素梅更加紧张,心中却也随即产生了一些想法。   她看着沈清明显眼神带着笑意,目光追逐着那个女子,这种宠溺的眼神和爱意,为什么是别人拥有呢?   她也可以有。   “相公,你能帮我夹一下那道菜吗?”   刘素梅抬起头就朝着一旁吃着的赵大勇请求道。   赵大勇先是一愣,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娘子从来不会让他帮忙夹菜什么的。   可现在   不过赵大勇性格比较直肠子,也不会去想为什么,可能人就是吃呢?   刘素梅见赵大勇愣在那里,便又继续道:   “我脚肿着不方便站起来”   一听这句话,赵大勇当然也不想了,立马答应下来,毕竟脚肿也有他的原因。   等赵大勇帮刘素梅将她要的菜夹到她碗里之后,刘素梅便对着赵大勇笑着感激道:   “多谢相公了,相公夹的菜一定很好吃。”   赵大勇这回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这话一点也不像是他娘子以前会说的,他娘子这是怎么了?   然而刘素梅却想没有意识到赵大勇疑惑的目光一样,吃了口赵大勇夹的菜,便继续笑着夸赞道:   “相公这个菜果然很好吃。”   赵大勇一脸摸不着头脑点了点头,不过被自家娘子如此捧着,虽然有些怪异,但不得不说赵大勇也十分受用的。   看着自家娘子,又无意瞄到了那边的沈清,见沈清娘子上去了,沈清自己就坐在哪里孤家寡人的模样,赵大勇就觉得内心很畅快。   便对着刘素梅道:   “娘子喜欢就多吃点。”   刘素梅也点了点头,心底也算松了口气,又发现其实自己学着弟媳这样表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顿时又更加坚定了,男人果然都是要靠一些手段才能牢牢抓在手心的。   她的弟媳,赵家的二儿媳,和赵家老二相处是,关系总是比她和相公关系好。   现在她学着这样对待赵大勇,果然对方也和她关系亲密了一些,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相信不久的将来,那些别人曾经拥有的东西,她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   到那时,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幸运被所有人羡慕的女子。   想到这里,刘素梅突然看了看一旁空着的位子,有些意外道:   “诶,相公,林妹妹呢?”   其实刚才林茗在做什么,她早就听到了,心里除了觉得这个女子手段高明,在自家男人面前犯蠢,所以才能被沈清用如此宠溺的眼神看着。   外人看了沈清只觉得他孤高自赏,没想到却也是个会被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子。   赵大勇离得远,又一直在吃着碗里的饭看着桌上的菜,自然不知道沈清娘子这边发生了什么。   于是便也疑惑道:   “我这么知道,人去哪里了?”   心里却道,难道不是沈清那婆娘自作主张上楼休息了?   上回林茗怼赵大勇的事,还被人记着,所以赵大勇理所当然认为林茗就是那种嘴上不饶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不给人留面子的女子。   所以刚才看到沈清一个人坐着,娘子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感到有些同情。   这个沈清身为一个丈夫,却一点威严也没有,看他的娘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楼吗?   现在一听自家娘子疑惑,赵大勇也有些好奇起来,沈清娘子去哪里了。   可他毕竟只外男,又不能去问人家娘子去哪里了,于是转了转眼珠子,赵大勇便对着刘素梅道:   “你去问问。”   刘素梅一听,点头答应了,这才如愿以偿看向了空位子那边的沈清,规矩有利地问道:   “沈大哥,不知林妹妹这是去哪了?”   沈清摸着茶杯,看了看刘素梅回答道:   “上楼换衣裳了。”   刘素梅面上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是为何?”   沈清移开目光,看着茶杯道:   “衣裳泼了些水。”   刘素梅见沈清移开目光,心里有些不开心,却依旧继续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不过这天气凉了,林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感了伤寒就不好了。”   或许她本身就是故意的呢?   这次回复刘素梅的,却只有沈清一声嗯的回应。   见人家露出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刘素梅本身才开始转变,面皮子也比较薄,便收回了目光,没在和沈清搭话。 第462章 屁股不僵吗   这边刘素梅讨了个没趣,收回了目光,那边赵大勇却好奇追问道:   “怎么样?沈清他那个娘子做什么去了?”   赵大勇只是想知道沈清是不是连一个婆娘都管不住,却不想他的这些好奇落在刘素梅眼中确实另外一层含义。   “林妹妹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水,方才上去换衣裳去了。”   刘素梅回道。   赵大勇却有些意外,原来是去换衣裳了?   说完看了看沈清那头,见人面上确实没有夫纲不振的样子,这才切了一声道:   “我当是因为什么呢。”   说完,便自顾自地回头吃起了饭菜。   赵大勇无非只是随口一问,原因还只是想看沈清的笑话。问过之后也没放在心上,到不想这些关心好奇看在刘素梅眼中就成了另外一层含义了。   要是之前刘素梅只是隐隐排斥不喜林茗,那么现在她对这个叫林茗的女子就可以说是厌恶甚至愤怒了。   沈清这样的人,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就罢了,毕竟他们是夫妻,可现在连她的夫君,她的相公都被这个狐狸精勾引住了心魂吗?   周围女子都娴静淑慧,就属她最能抓人眼球,为的就是那些男子的目光吧?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有了怎么好的运气能的沈清这样的人的垂青,竟然还想肖想其他人,不守妇道说的也不过就是像林茗这样的人。   即使她貌美,精于算计能说会道,得了整个沈家人的青睐关怀又怎么样?   不全是用了那些手段才得以如此的?   想到这里,刘素梅突然觉得,为什么别人可以靠着那些手段算计,获得更好的生活,而她却不可以呢?   她也可以,反正这些人都是如此,她又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于是当桌上众人都专心地吃着饭菜时,坐在赵大勇身旁的刘素梅,却低着头的面上却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坚定的表情。   不过虽然刘素梅的内心已经悄悄发生了转变,可她却也不会一下子就变得太明显,因为她一直能感受到一道投在她身上的视线,这道视线里有着探究和迟疑。   这道视线来自于沈母。   刘素梅还没想好现在要如何和沈家人相处,以及之后如何和林茗相处,当然不打算太过显眼,免得被其他人看出什么。   就这样,没过一会林茗换好了衣服下来了。   要说这古代的衣服,还真是难穿,无比繁杂不说,还特别花样众多。   夏天的布料就算都比较轻薄,也架不住两三件三四件穿。   好歹她是个自带空间的人,就和随身携带着空调一样,不算太热。   不过虽然穿的累赘,冬天却不容易冷,毕竟穿这么多,肯定裹得像个团子一样,又怎么会冷呢。   坐到位子上,主位上的几人这才好奇道:   “侄媳妇,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开口的自然是赵高。   林茗便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回答道:   “没注意将水洒到衣裳上,上去换了一件。”   赵高点点头,便不在多问,和沈父又继续聊起了天。   那边赵大勇一边翻找着菜盘子里的肉片,一边不以为意道: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把水洒到身上,哈哈。”   听到这个赵大勇嘴贱,林茗也不理会人家,只不过心里却是翻了个白眼。   她不小心洒水,有些人这么大岁数了,吃饭也不懂一点礼,这么多人在吃着,竟然拿着筷子在菜里翻挑,简直把她刚才吃下去的都快吐出来了。   还好她刚才没动赵大勇那一块的菜,不然指不定真要吐出来。   赵大勇说的话其实不是很大声,就连一旁的刘素梅都没怎么听清。   然而在场却有两个顺风耳听地清清楚楚,这两人自然就是沈清林茗夫妇了。   察觉到林茗面上嫌弃的表情,沈清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林茗是为什么菜露出这种表情。   方才赵大勇的话他也听到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和人争,因为他觉得,赵大勇说的话其实没错。   他这个娘子,老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成天装严肃,偏偏事事都有她的主意,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见解独到,有时连他都觉得不及她。   而她也一直都并未仗着身量还是年纪,将担子交由他人担。   不得不说,身为林茗的相公,沈清认为自己简直没有发挥的余地。   因为他的娘子好像做什么事,都不想着找他帮忙,无形之中,这也让沈清多了丝无奈,又觉得事事想要插手,事事都好奇的林茗,更让他在意了许多。   而方才林茗做的蠢事,却是为数不多的场景,他倒宁愿林茗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即使倒水在身上,也只会显得她更加机灵更加傻气,这样他这个相公才有存在的必要。   所哟沈清很认同赵大勇说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将水倒在身上的,暗中的含义是他娘子孩子气没长大的话。   因为这正是沈清这么久以来的愿念。   林茗换了身衣裳,还觉得好好坐着千万不要弄脏了,不然总共也没带几套出来,倒时候她岂不是没衣服换了。   可她吃完了坐在饭桌钱又无聊,话说就算她没吃完,看见过赵大勇的吃相她也没胃口了。   无聊到了极点的林茗,只能玩自己的手指头打发时间。   边玩还边纳闷地看着身旁的沈清,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不烦躁的。   人家可是老早吃完了,就搁哪一直坐着,也不讲话,坐在那里屁股不僵吗?   想着林茗瞄了瞄沈清的屁股,却突然发现沈清的目光如炬地看向了自己。   好奇别人屁股状态的林茗,这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继续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想着现代的时候,就算同事之间有聚会,吃完了也都可以下桌,再不济起码还有手机玩,她现在就惨了,手机没有,只能玩手。   这样想着,不知怎滴沈母沈父那边和赵高提到了她。   就听那边赵高笑道:   “侄孙媳妇可是这一众小辈里最为能干出众的了,奎章惠娘这可是你们沈家的福分呐。” 第463章 有狼在追啊   赵高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却没有让沈母沈父太过骄傲上头,反倒谦虚有余道:   “这些都是儿孙福。”   赵高眼珠子一转,又道:   “是啊,我们赵家就没有如此福分,听说侄孙媳妇还有个妹妹?”   林茗一愣,她妹妹?   哦对了,原身是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叫什么荷花还是莲花的,反正是个什么花。   上回在千灯镇上的九龄堂时,她还见过这个妹妹。   当时的场景,现在林茗想起来还有些唏嘘不已。   那个妹妹看起来也是个心气高的,长得倒也不错,也属于比较清秀那一挂的,要说林家的子女,都还算长得不错。   不过也只是不错,就连她本人也不算美貌那一型,她那个妹妹也差不多,不过要收不化艳丽的浓妆,她那个妹妹看起来肯定要好上一些的。   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她那个妹妹将林人杰抓痛了,林人杰就整个哭喊了出来,王兰芝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她那个妹妹。   话说她那个妹妹到底是叫荷花还是莲花来着?   真想到这里,那头赵高又说话了:   “侄孙媳妇,你那妹妹如今多少岁了?”   林茗一愣,只能讪笑着回答道:   “已经十二岁了吧。”   这还是一开始她在沈清那里套到的话。   不过要是算算,应该她再过一两年就也要说人家了吧?   诶?难不成赵高打的是这个注意?   不过让赵高和林家接触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林秋白的事情暴露了   可一想到,这一趟将事情办完之后,就算林家找上门来,他们也不会怕他们。   于是林茗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道:   “赵爷爷问这个是?”   赵高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随后便道:   “我那堂弟家的过两年也要说亲了,看侄孙媳妇如此贤良,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帮着问问。”   林茗悄悄撇了撇嘴,她贤良?从哪里看出来的?   要说赚钱她倒是有个一些心得体会,贤良贤惠这些词和她半点不搭边好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赵高指不定是觉得她醉的那些菜全是从林家哪里学来的,所以以为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会,就想着要帮亲戚娶回去,到时候也发财吧?   不得不说,林茗真相了,因为赵高确实是这么想的。   自从知道沈家的变化都是因为这个新娶的儿媳妇,赵高就眼红至极,一心觉得要是他们赵家有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指不定早就成周围地最多的地主了。   而不是和沈家一样,有了那酸菜鱼竟然买给酒楼,要是他们家,指定自己做菜馆生意,赚多少钱不是赚?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的来?   他可是已经听说了,这些日子,镇子上那家醉仙楼,每日都有不少客人远道而来指明要那个酸菜鱼,这些客人那个不是愿意花钱的?   要是沈家当时有些远见,将这个酸菜鱼的菜谱拿在手上,现在如今斗金的可就是沈家了!   可惜这样能干的媳妇不是他们家的,要不然这个财路他们赵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送给外人!   只是人都是沈家的媳妇了,再想也只能看着,又偶然听说林茗还有一个妹妹,年纪也差不多了,算算他那堂弟家的,正好合适。   虽然不是自家儿子,但堂弟家也是自家人,他是一村之长,到时候有了什么好生意,堂弟也不会少了他们赵家。   所以他才这询问林茗的妹妹。   林茗意识不知道如何回答,随即看向了沈母,沈母接收到了林茗的求助的眼神,也点点头对着赵高道:   “赵叔,林氏和她娘家也许久未联系了,在家时也和她那个妹妹不亲近,若是赵叔有意,大可以托人去林家问问。”   沈母也知道要是为了林秋白的事情就阻止赵家和林家接触,或许反倒显得可疑,所以只要不通过他们沈家人,林家和赵家之间的事情,自然不管他们的事。   赵高一愣,心下更以为这是因为沈家人不想让他们赵家也得了生意,所以才不愿意帮忙从中牵线搭桥的。   但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见赵高道:   “这样啊,那行,等我回去了,和我堂弟好好说道说道。”   沈母沈父点点头,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林茗到时候无所谓,因为等这去县里办好了事,就算林家不找上门,她也不可能会放过那个王兰芝。   她那个不知道叫荷花还是莲花的妹妹,以及原身同父异母的弟弟林人杰和她都没关系。   只要那个王兰芝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了。   当然,这也得林秋白自己来,毕竟这仇,还是需要自己报来的爽快一些。   这样想着,林茗便也没再多想,反正以为娶了她那个妹妹就有这些菜谱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终于,又过了一会,众人才算吃完,实际上,沈家众人包括进食速度比较拖拉的沈子胥都已经吃完了很久,剩下的几乎都是赵高一级赵大勇二人在动筷子,沈父也跟着动两筷子以免让对方太尴尬。   等二人真的吃饱喝足,林茗这才得以上楼休息。   古人这些无用的礼节还真是多,一边上楼,林茗一边嘟囔着。   “古人是谁?”   不期然身旁传来沈清的疑惑。   林茗一愣,随即道:   “当然是先人的意思了,先人将这些礼节传给了咱们嘛。”   她爽快作死才在古人的面前说古人,好歹也能圆上,要不然她下回得用五零二胶水将自己嘴巴封起来不可。   不过话说古代有五零二胶水吗?   沈清得了回答,想了想却依旧觉得林茗方才说话的语气和她解释的含义有些不同。   可仔细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看着林茗逃也似地回了厢房。   沈清见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也转身进了厢房。   “后面有狼在追啊,跑的这么快。”沈母见林茗快速跑进来关上门,有些嗔怪地看着林茗笑道。   林茗尴尬地哈哈了两下,心说有些人可比狼难对付多了 第464章 应该是什么样的   傍晚天气凉爽,临近客栈也有一条集市,毕竟是个边远镇子,晚上没有宵禁这回事,吃过晚饭之后还是有不少人出来逛夜市的。   林茗虽然也想出来逛逛夜市,可无奈她已经好几天没处理过空间的作物了,虽然放在哪里不会坏,可摘下来地里还能种其他菜不是?   于是晚上赵家父子俩和沈母沈父出去逛了夜市,当然也带着沈子胥以及林秋白二人。   不过沈清以及一向爱热闹的林茗却没有出门,当然还有一人也没出去,此人自然是被要求待在客栈看着行李的刘素梅。   其实刘素梅也想见识一下比千灯镇更加繁荣的集市,也是本就新鲜,可自家公公的命令刘素梅却不敢违背,只能待在客栈,拿着荷包绣起了花。   不过当刘素梅知道林茗沈清也未出去之时,心中阴郁顿时消散了大半,她隐约有了个主意。   沈母出去了,林茗倒是一个人待在房里,虽然不敢闪身进空间,可躺在床上以灵魂状态进空间还是可以的。   毕竟林茗是那种,在外玩就想一门心思玩,要是跟着沈母他们一道出门了,她这空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受一波作物了。   闭着眼睛,林茗刚想进入空间,却听见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林茗脖子一伸,像外头问道:   “谁啊?”   “是我。”   沈清?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时间,还想好好在空间当一回农夫享受一下丰收的喜悦,谁知道这个沈清却又跑出来了。   林茗不情愿的下床给沈清开了门。   刚准备关门,却又好像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脚步声。   “你最好找我有事。”   林茗看了看门口没有别人,这才一边关上门,一边对着进屋的沈清说道。   沈清进了屋,看了看床上被明显掀开的杯子,眼神闪了闪。   随后不经意问道:   “娘子这么早就歇息?”   林茗却翻了个白眼道:   “这里又没外人,还装个什么劲。”   见沈清面色一僵,林茗才心情好解释道:   “是啊,如你所见,你饶人清梦了。”   说完,林茗也不给沈清故意说话堵她的机会,直接道: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看着沈清手里卷着一本书就来了,林茗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想让她陪他看书吧?那可太没有意思了,还是睡(空)觉(间)好玩。   沈清却给林茗指了指衣襟上的一个地方道:   “我的衣服破了,需要你帮我补一下。”   林茗瞪眼一看,见沈清刚吃饭好好好的衣服,确实破了个洞,但要是不经意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林茗看了看自己的床,又看了看沈清破了洞的衣领,这件衣服还是之前她和沈母学绣活的时候拿来练手用的,右边衣襟上还绣了个卡通版的竹子。   而沈清左边破的洞倒是和那个竹子挺对称的。   终于,林茗还是觉得不管怎么说,衣服破了还是要补一下的,就算是林秋白沈子胥的衣服破了,她看到了也应该帮忙补一下。   于是便掉头找起了包袱里的针线,对着沈清道:   “行,那你脱下来吧,我给你补一下。”   沈清倒是很听话地就将外衣脱了下来,在林茗找到线的时候,沈清那边却无意中提及:   “白日你不是说这竹子是一个叫熊猫的神兽喜爱的食物,若不然你就绣一个熊猫将这破洞遮住吧。”   林茗正在配线呢,沈清这件衣服是水蓝色外衣以及白色内衬的,她本来打算赔个蓝色的线,现在听沈清一说,林茗也有些技痒起来,要说单纯的缝补,还是绣一个卡通熊猫,肯定是熊猫听上去更有吸引力一些。   于是林茗也没考虑太久,就和沈清道:   “好吧,便宜你了。”   随后林茗就配了白色黑色两种颜色的线,拿过沈清的衣服创作了起来。   林茗做事时倒是专心,整个人都变得娴静许多。   沈清手里虽说拿着书,但也并未看,反而观察着林茗绣的图案。   屋内的气氛还算和谐,屋外的人却倍感意外。   什么叫“这里又没外人,装个什么劲?”   刘素梅十分不解,却又发现自从林茗说了这句让她疑惑的话之后,二人就没有以娘子相公相称,而是以你我相称,语气听起来也有些怪异。   到底是哪里怪异呢?   刘素梅觉得她好像隐约发现了二人的秘密,可又不知道这个秘密具体是什么,一时之间有些着急。   又听二人说道什么在竹子神兽,刘素梅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二人在说些什么。   可即使不知道林茗沈清说的是什么,但林茗在做些什么她倒是听清楚了。   绣花的话   自家婆婆曾经说过她绣的花比一些绣娘的还要公正精巧。   自己绣的荷包拿去镇子上的布庄买,也都能买个好价钱。   就是不知道,她的绣工和这个林茗比起来怎么样了。   刘素梅心中跃跃欲试着想要较量什么,出嫁从夫,一个女子的女工绣活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是极为看重的。   有一手好绣活,不仅能让娘家人有面子,也能在婆家人在外人面前得到恭维称道。   乡下人家挑选儿媳,手脚勤快固然重要,可要有一手好绣活,手脚勤快不勤快也不那么重要了。   可她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家中的家务活还是绣工,她都是赵家三个儿媳妇里,最出色的那一个,也是这样,才能得赵李氏的一部分看重。   一个荷包绣的一般只有三四文钱,而她绣工好一个能卖到六文钱,她一个月能绣上十来个,怎么说也是好几十文的进项,这可和她那两个每月赚不了五十文的弟媳不一样。   而沈家林茗呢?她固然是能说会道,成日抛头露面地赚钱,可要论这些绣活   想了这么多,刘素梅心中的信心更足起来。   随后并没有多想,刘素梅就悄然回到了隔壁自己屋里,拿上自己方才绣的荷包针线,敲响了隔壁屋子的门。   或许连刘素梅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潜意识当中已经想要向其他女子的夫君证明,一个真正贤惠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而不是什么样的。 第465章 这不是好好的   而为什么要证明,即使证明了又有什么用,这一切或许也只有刘素梅的内心深处知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原本正专心绣着熊猫的林茗,被突然打断了,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沈清道:   “你去开门。”   反正沈清也没事做,她可是有活要干的人。   差点因为敲门声戳到手指,林茗态度自然不是很好,心里还想着应该是店小二,于是便和沈清道:   “要是店小二就说别再来了,再来一回我手指上非得遭殃不可。”   沈清点点头,显然也很认同林茗说的话。   然而当沈清打开门时,却并没有看到店小二。   刘素梅看到开门的是沈清也一愣,到最的林妹妹收了回去,面上有些羞涩地道:   “沈大哥,你怎么在这?我是来找林妹妹的,想和她一块绣花,也不至于无聊。”   “她在里面。”   说完沈清也不挪身体,依旧站在那里,刘素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当这时,林茗听到外面是个女子的声音,便疑惑道:   “谁啊。”   沈清转头回答道:   “赵大勇娘子。”   赵刘氏?林茗有些意外,赵刘氏来找她的?   刚想问人家来找什么事,却见沈清还站在那里,林茗瞬间无语道:   “让人家进来啊,在门口做什么?”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胳膊上腿上都是线头,出去问人家肯定是不方便了,沈清这厮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懂吗。   沈清闻言,便让开了路,刘素梅这才进了屋子,此时林茗已经回归了比较规矩的坐姿,只是身上的线头还是显得有些杂乱。   刘素梅见此,心中更觉得林茗杂乱无章,一点也没有女子那种整洁会收拾的品德。   面上的笑容却更加亲昵起来,看了看手上挎的篮子,刘素梅对着林茗说道:   “林妹妹,我这正想找你一起绣花呢。”   林茗一愣,随即笑道:   “是吗,那可巧了,要不然你就在这绣吧,我们一起做个伴。”   刘素梅自然点头答应。   那边沈清关好了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林茗二人坐在床上绣着花,这下子沈清只得拿起书看了起来。   林茗是个做事不喜欢说话的主,自然不会边绣边找刘素梅说话,可刘素梅却不是为了这样安静的绣花才来的。   过了许久,见林茗那边还不和她搭话,心中不禁怀疑起了对方的意思。   难道她是故意不理会她的?   这样不能怪刘素梅误会了,实在是林茗白日的性格比较外向,也喜欢说话,所以刘素梅自然就觉得现在面对她不讲话是因为故意针对她才如此。   可刘素梅却不知道,林茗平时是比较活跃,但做事的时候却无法分心,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故意刻意的情况了。   虽然刘素梅心中有些怀疑,但她也并没有下定论,而是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妹妹,你这绣的是什么啊?”   难道这个就是方才他们所说的那个神兽?   以刘素梅的视线看去,她只能看到两个黑色和芸豆一样的眼睛,这是个什么东西?   林茗正绣着,突然身旁传来疑问,她先是一抬头“啊?”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却忘了停下,随后衣服底下的手就华丽丽地被针给戳中了。   “诶哟!嘶”   当下林茗就注意着手指将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看到伤口处果然已经鼓起了一滴可观的血珠,林茗顿时心疼地放在口里吮吸了起来。   就知道她一绣花就会有血光之灾,以后再也不绣了,给钱也不绣。   林茗苦哈哈的吸着手指,一旁的刘素梅看着却心中却更加轻视起来。   只有绣活不熟练才会弄到手指,再看林茗放到身旁的衣服上那个绣了一半四不像的图案,刘素梅就更觉得林茗只不过是半吊子而已。   就这样的绣工,连她一半都比不上。   面对着林茗伤到的手指关心道:   “林妹妹你手没事吧?”   林茗摇摇头,将手拿出来看了看果然已经止血了,这古代的针不太干净,受生产能力的限制,有铁锈是难免的,林茗不禁担心起了会不会感染细菌等破伤风起来。   林茗面上的担忧,刘素梅可以清晰的看出来。   那个女子做绣活的时候不是一手的伤?就她娇贵?   可一想到这里,刘素梅又想起了旁边还有沈清,于是便将自己的一双手伸到林茗眼前道:   “林妹妹没事的,你看我手指上的伤口还要多呢,一会血就会止住了。”   林茗看了看刘素梅手指上的之前戳伤的痕迹,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这可是古代,要是她穿越过来就因为被针扎了一下就翘辫子了,那也太悲剧了吧?   于是林茗便动了动那根手指,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对,这点伤也不算什么。”   刘素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谁知这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将林茗那根受伤的手指拿了过去。   沈清来回看了看那个红点伤口,见不再流血,还给了林茗,嘴上却道:   “今天不要绣了。”   林茗一愣,心想她的熊猫还么哦绣出来,别以为她看不出刘素梅看着她绣的东西是那负责的表情,人家肯定以为她绣的是个什么东西,她要是不绣出来给人见识一下,万一别人以为她在瞎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一般不要强的林茗,在这件事情上却产生了证明自己的心态,只听她道:   “这又没什么,娘受伤的伤口比我还多呢,不还是照样绣,我能行,相公你去一边看书吧。”   沈清有些不认同,想说什么,却被林茗甩过来的坚定眼神击退,随后沈清只好同意道:   “随你。”   说完便果然回去看起了自己的书。   刘素梅放在荷包底下的手微微攥紧,哪个女子绣花的时候不是满手的伤口?   沈大哥怜惜竟然故意不领情,想要装作柔弱坚强的样子给谁看呢?   林茗见沈清不和她犟,心中十分满意,转头却看见刘素梅盯着她的手指看,以为刘素梅在意她的伤势,林茗便笑道:   “没事了,你瞧这不是好好的?” 第466章 旁边学学   刘素梅一愣,抬头疑惑道:   “啊?”   随后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刘素梅这又才掩饰道:   “哦,那一会林妹妹可要小心一些了。”   林茗点点头,随后二人便又各自绣起了手里的东西。   只是这一次二人依旧没说话,林茗生怕自己不专心又戳到手指,刘素梅则是怕她再找林茗说话,对方又一个“不小心“扎到手指,那其实不是给人装柔弱的机会?   想到方才自己问的那个问题,沈清和林茗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而那个叫做熊猫的神兽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却无法得知,这让刘素梅心中有些不甘。   没过一会,林茗正绣地好好的,突然变听到身旁的刘素梅“嘶”了一声。   她疑惑地看了过去,却见刘素梅刚好将她流血的手指。   林茗当下一惊道:   “这血!严重吗?”   以往手指上即使被扎破了,擦干了就不会继续流血,本身也没那么痛,所以还能继续绣花。   只是这一次,刘素梅停了下来,手指和林茗一样放进了口中,止血。   看着林茗摇头笑道:   “没事的,一会就不流了。”   林茗点点头,心道还是现代好,有缝纫机还有电子绣花的机床,那用得着人绣这么危险啊。   又想到这也没有办法,务农种田的还伤腰背,生产力落后科技落后,医术也落后,随随便便一个伤口都有可能感染破伤风,就连风寒这样的小病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人命。   她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不就是因为伤寒挂了的吗?   不过还好人体的唾液含有一种消化酶,可以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下,简单的给伤口消一下毒,只是也会相应吃到不少细菌脏东西就是了。   刘素梅是不知道此时林茗正满脑子跑着火车,还以为林茗看着她手指在想什么东西怔怔发愣的模样。   她见林茗发愣,便快速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圆桌上看着书的沈清一眼。   原以为对方回想刚才在意林茗受伤的手指一样,关切地看着她。   可谁知,沈清竟然依旧专注于他手中的书卷,竟然丝毫都没有理会她手指受伤的意思。   甚至也不曾有一句慰问寒暄?   刘素梅皱了皱眉,又含了下手指,这才放下了手,心中一边想着沈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边拿起了绣花,继续绣了起来。   林茗那边脑子里已经开始妄想自己将现代医术在古代发扬光大的场景,只不过刚一想到她拿着手术刀的场景时,就意识到古代冶炼技术的落后,别说精准的缝线刀了,就连最普通的手术刀估计也做不出来。   中医注重调养调理,想要快速地去处病灶,还是西医更有效率,她倒是没有更加偏爱哪个,只不过将西医在古代推广,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医倒是还可以根据所学,推广一些效果好的药方。   回过神来,见刘素梅手上已经不流血了,林茗也继续绣起了自己的绣花,她还差三分之一就能完成这个熊猫头。   虽然这里没有熊猫,但也不妨碍她萌熊猫,要是别人问起里,她就实话实说好了。   就说这是一种她在书上看见过的神兽,名叫熊猫,喜食竹子,至于那本书她肯定忘了,古代这么多神兽神话故事的,谁能求证到她是不是说谎骗人呢。   于是时间就在三人安静的各自坐着各自的事之间悄悄过去,没过多久,林茗伸了个懒腰道:   “终于绣完了,沈相公你来试试看看好不好看。”   沈清点头放下书,先是看了看林茗的手,见没有肿胀之类的情况,这才被林茗催促着道:   “试衣服呢,快点快点。”   沈清这才无奈的站起身,直接在外披上了这件外衫,原本林茗给沈清补衣服时,他就已经临时换上了一件外衫,现在有刘素梅在场,沈清就直接披在了外面。   沈清穿上之后,也没显得多臃肿,林茗倒是来回翻转了一下沈清,心中吐槽这家伙身材还真好,她多穿几件都现胖了,沈清多披一件外衫却和没事人一样,还是那个样子,这不科学啊!   沈清任由着林茗翻弄,最后沈清面朝着林茗了,林茗看了看自己绣的熊猫头正好和另一边之前绣的竹子对称。   卡通版的竹子和熊猫头,穿在沈清这样的人身上胸前,怎么这么   估计这就和身着西装但却穿着卡通棉袜一样,能让人感到一种反差吧?   林茗嘿嘿地窃笑了两声,心想她总算将沈清拉下了神坛,靠的就是这俩个卡通绣花。   现在沈清就算板着脸,也没之前那种气势来了,反而觉得有些接地气,这真是太有趣了。   被摆弄着的沈清,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图案,也有些觉得无奈。   一旁的刘素梅早已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那边举止亲昵的沈清林茗二人,她心中突然涌上了许多不甘。   这个人,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原本应该穿着她绣好的衣裳,将她的衣裳都衬得精妙绝伦才对。   可现在他却在这个女子面前任由摆弄,穿着那绣着四不像图案的可笑衣裳。   共同回忆?还真是有笼络人心的手段啊!   刘素梅远远地看着沈清衣襟上的图案,手上的荷包被不自觉地捏紧。   “我觉得补地不错,不用改了。”   林茗一边拍着手,一边道。   沈清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林茗道:   “嗯。”   见沈清这厮不挑三拣四的,林茗心情也着实很好,随即转头看向了刘素梅,然而这下子却有些两难了。   她绣一个图案都嫌累得慌,注意力集中过后她就想睡一会觉。   然而人家来找她一起绣花的,她要是睡觉将人赶走了那岂不是很不好意思?   毕竟之前刘素梅给林茗的印象是比较内敛娴静的,觉得人家来找她一起绣花肯定是心里下了决定的,要是她让人家回去,刘素梅心里该不会失落吧?   于是想了想,林茗就对着刘素梅道:   “我衣裳补好了,素梅在绣什么呢,我跟旁边学学。” 第467章 不给工钱   刘素梅收拾了表情道:   “我绣的是并蒂莲,绣地也不多好。”   林茗却走上前看了看刘素梅荷包上的图案,之间两个精巧的花苞已然绣完了一半,林茗看了之后直道:   “这还不多好呢?你可没看到我绣的”   之后林茗生动地诠释了自己绣的花瓣如何像馒头,刘素梅绣的却栩栩如生的事实。   不得不说,刘素梅听到了林茗的这些称赞和示弱的说词,心中还是挺满足的。   虽说林茗那种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绣花没有她绣的好的样子,好像她很得意一样。   即使没有绣工,她也能被婆家喜爱,被夫君呵护,所以夸赞她两下也根本不是真心觉得她就厉害。   这反倒是一种嘲讽,她绣的再好,也只能嫁到赵家,夫君不在意她,公婆也丝毫优待她。   想到这里,刘素梅敛下了眼皮,轻声问道:   “你绣的也很好,不过你绣的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是什么?”   林茗见沈清将外衣脱下叠好放起来,便贴到刘素梅的耳朵旁边道:   “这是个传说中的神兽,叫熊猫。”   听到神兽两个字,刘素梅眼神一闪,面上笑道:   “神兽吗?那一定长得很威风了。”   林茗却一脸你不懂的模样道:   “它可不威风,是一只可爱的神兽,可爱你知道吧,就和小羊羔一样毛茸茸的那种动物。”   刘素梅听的云里雾里,却知道了原来刚草沈清和林茗口中所说的神兽大致是个什么东西。   “那为什么它的眼睛和芸豆一样?”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动物,眼睛都都是圆圆的吗,为什么这个神兽的眼睛却是这样的?   林茗听到这个疑问,顿时一愣,瘪瘪的芸豆?   谁说熊猫眼睛是芸豆?   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熊猫的黑眼圈,林茗这才解释道:   “那不是眼睛,和奶牛一样的花纹而已,只不过恰好长在眼睛上了,所以看起来像眼睛。”   刘素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茗却道:   “你继续绣啊,我旁边学习一下,你这绣工都快赶上我婆婆了。”   虽然林茗的说法有些夸张,但刘素梅的绣工却是蛮好的,有条理不说还十分工整,绣出来的图案也很好看。   听到林茗提起沈母,刘素梅心中一跳,随后便一边绣着一边问道:   “是吗?李婶平时都绣什么图案的?”   这一问却将林茗问住了,平时都是沈母在绣她也不经常去人眼前晃,生怕被逮着让她绣个什么不就露馅了?   在经历了几秒的尴尬之后,林茗这才随口道:   “很多啊,有牡丹这些花还有竹子。”   刘素梅点点头,随后就又问道:   “那你平时都绣的帕子还是荷包?”   她们这些会一点绣活的,都会在镇子上领了活回家绣,几天半个月一交。   沈家沈母是会绣活的,这个白日在牛车上她就注意到沈母的手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林茗平时做不做绣活了。   “啊?什么帕子荷包?”   林茗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绣帕子荷包?   刘素梅有些不解,难道林茗绣的是摇扇?   不能吧,她的绣工这么好,布庄都不会给她绣摇扇的活计,那一个扇子可也要十几二十文呢!   绣活不好绣坏了可就好了。   “你没有绣花拿去布庄卖钱吗?要去接活的话布庄老板会给一些帕子和荷包,绣完了再拿去布庄就能换钱了。   一般人绣一个荷包能换三四文,绣的好的能有六文。”   说到这里,刘素梅又问道:   “你不绣帕子和荷包这些,难道绣的是摇扇这些更加复杂的绣活吗?”   林茗这才反应过来,却道:   “我哪有时间绣花啊,我每天和婆婆在镇子上摆摊,怎么可能还绣花。”   再说她也绣不来,要说绣个卡通平面图案还好,要是绣立体的,她不就露馅了?   于是林茗一个劲摇头道:   “我平时不绣的,而且我绣的也不好。”   刘素梅点点头,见林茗没问她绣的荷包多少钱一个,便又想到了沈家的生意。   “那你在外摆摊李婶给你工钱吗?我绣一个荷包布庄给六文,交给公中四文,我手里能留两文。”   这些话都没有刻意小声,都是用正常的音量说的。   因为在刘素梅心中,其他人家不论是绣荷包也好还是做其他的活也好,工钱全都是交给婆家公中的。   而她绣的东西比别人卖地贵,而婆家肯让她手里拿一部分,也算是婆家对她的看重,这在其他家里,待遇已经很好了。   所以认为自己在婆家受到比别人家待遇要好的刘素梅,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一件会显得她可怜的事,反倒觉得是一种优越,声音当然不会刻意控制。   因为这既能说明她的贤惠手巧,也能说明婆家很看重她,她在赵家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这些都应该让沈清知道,知道她在赵家过的是好日子。   林茗倒是没有听出这些话里隐约带着炫耀的成分,毕竟她在今天之前,根本不知道绣花赚钱也是分等级的,绣的好了在她眼中也不是让她多么崇拜羡慕嫉妒的事。   所以听到刘素梅这些话,她也只是挠了挠头道:   “我婆婆不给我工钱啊。”   都是赚多少再分的,不过林茗生怕现代分红那一套和刘素梅解释不清楚,于是便索性不解释。   在加上她有些排斥和外人讲起自家钱财方面的分配信息,毕竟她和刘素梅也不是特别熟,这些东西她还是有选择余地地和别人讨论的。   当刘素梅听到沈家竟然不给工钱,也就是说林茗成日在外帮沈家摆摊,一文钱都拿不到手。   而她呢?一个月起码也有二三十文的进账,加上在家花销也不用她花钱,兄弟三个家里赚的钱全部交给公中,吃穿用度都是公中花用。   赵家的伙食也比其他人家好了太多,她手里的这些钱可以全部攒起来。   可林茗呢?   沈家的钱虽然越赚越多,还有钱负担他们住客栈下馆子的花用,可她却没有半分自己的工钱。 第468章 或许不太一样?   可林茗呢?   沈家的钱虽然越赚越多,还有钱负担他们住客栈下馆子的花用,可她却没有半分自己的工钱。   所以,她和林茗比起来,还是林茗要可怜一分。   这样想着,刘素梅突然心下开心了起来,望着林茗就说道:   “你也可以闲来无事绣些绣花,虽然你绣的可能只能卖四文钱一个,但多少也是个进项不是?”   即使绣花,估计她也拿不到自己手里吧?和她比起来,她却能一个绣活赚两文钱。   刘素梅不知道的是,是没人给林茗付工钱,不仅没有人给她付工钱,她还得给其他人付工钱。   而这一切确实因为林茗自己当老板,沈家并没有其他人家公中这一说。   并且又因为自家相公正处在赶考期间,需要盘缠,沈母才帮着做活分红,若是等沈清考上了,沈母就连赚钱的活都不会插手了。   这一切又曾能是被压迫惯了的刘素梅能想象地到的?   手脚勤快讨好公婆,做人周到又绣活精巧,才能从六文的工钱里拿到二文钱。   在看到林茗能和沈母相处地如此和睦,就连沈清都对她另眼相看,心里早已种下了比之不及的种子。   自卑在心中生根发芽,所以在听到沈家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并未给儿媳林茗工钱,她即使厨艺聊的,有新颖的菜谱,却也并没有得到多少。   挣的钱也都是攥在沈母手里,她比她还要可怜一分。   所以刘素梅才打从心底里获得了一些优越感,弥补了先前内心所受到的落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像方才那样收着藏着了,而是开怀。   也是这样,刘素梅才又想到,虽然沈母和林茗表面上关系很好,那些菜谱子也是林茗出的,但沈家却不给林茗一分工钱拿在手里。   可以想见,其实沈家也没有多在意这个儿媳妇。   或者她可不可以这样想,其实沈母之所以和林茗相处地怎么融洽,只是因为沈家需要林茗手里的菜谱?   对她好都是利用她,那她岂不是更加可怜了?   林茗看着刘素梅行云流畅的绣法,感觉自己突然找到了从前在手术室里给病人缝伤口的那种感觉。   还别说,虽然绣花针和手术缝线针不太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都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练习。   当时她联系缝线时,都是去食堂拿被剃下来不用的猪皮练手的,练废了不知多少张猪皮才在正式手术时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现在看着刘素梅行云流畅的绣花手法,林茗心中升起了一丝敬佩。   绣花可是要戳手的,这么熟练得戳多少次手?   想到刚才刘素梅给她看的双手,林茗心中更加佩服眼前这个温婉沉静的女子了。   想到这里,林茗看了看刘素梅,本以为会看到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却忽然发现此刻的刘素梅面上正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和绣花的场景结合起来,不知为何林茗就想到了以前课本当中学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缝衣服的时候也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总能让人感受到温情。   而林茗本就对刘素梅有些敬佩的基础上,看着人家的眼神就更具欣赏了。   只见林茗对着刘素梅称赞道:   “素梅,你笑起来好好看哦,你平时应该也要多笑笑才是。”   自从那天在沈家摆宴,林茗就注意到了这个内敛安静的女子,其他妇人都在那攀比较量,眼神流转当中也能看出她们的算计和小心思。   可唯独赵家的这个媳妇,安安静静的,看多了呱噪的人,林茗还是觉得安静的女子让人来的舒服。   本来第一印象都比较好,所以之后林茗虽然不满赵大勇酸他们沈家,怼了一两句,但她向来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也向来不会将怒火转移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   所以方才刘素梅找她绣花,她也没有计较刘素梅夫君的事,而是当做之前的矛盾没有发生一样。   刘素梅给林茗的感觉,首先比较安静,长相也是属于清秀这一型的。   实际上在林茗眼中,美丑好像没有什么定义,乡野女子也都个个生的很耐看,没有什么真正的美丑界限。   其次人也没有什么较大的情绪起伏,好像没有开心的时候,当然也看不出来有不开心的时候,娘家好像就是上回给沈家杀猪的老刘家。   其他的就没了。   这让林茗感到了一些神秘,林茗一向都是个比较有好奇心的人,前世这份好奇心被现实生活压迫着,今生反正已经穿越了,看到了这样让她有所好奇的人,林茗还是很想认识一下的。   刘素梅这样不外露的人,反而让林茗看了许多小聪明的女子之后升起了一丝期待,觉得或许这人其实不错呢?   不得不说,前世的林茗,时间都花在了学医上工作上,连约会都没有时间约。   接触的人也都局限于周边同学以及同科室的同事,加上满门心思为了林萱的心脏病钻研,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深入了解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上的人生百态。   可即使她缺少这些认识,却也是一个从福利院走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心智成熟也看多了人情冷暖,即使不去深入了解,但却也拥有简单接触过后的直觉。   所以林茗在饭桌上,看到攀比较量女子,会下意识排斥,而看到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之后却也盲目的认为,这个女子或许和周围那些肤浅的人不太一样?   人总是一生都寻找着同类,林茗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刘素梅主动来接触她之时,她也觉得开心,甚至觉得以刘素梅的性格,却主动靠近她,对方应该要想很久才能决定吧?   如此一来,林茗面对着刘素梅时,就更加往好的一面看,甚至觉得哪哪都好,如同她真的那么幸运,穿越到古代,还能遇到一个相处融洽的知音好友一样。   人人说,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也不是,因为人,总不都是表面上那样。 第469章 看不出什么   当一个外向的人,选择和一个内向的人做朋友时。   或许这个人只是对那些,表面上没有看出是好是坏的人的内心有所期待憧憬而已。   只是这种期待和憧憬,假如不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望以及受伤。   “素梅,你笑起来好好看哦,你平时应该也要多笑笑才是。”   林茗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夸赞,觉得或许刘素梅是因为生在封建社会周围很少有人夸赞,所以才比一般人要内向一些,既然如此,她自然得好好发挥吹彩虹屁的精神了。   反正夸人家几句又不要钱,还能给人自信让人开朗,何乐而不为?   林茗这样的语气,却让刘素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便看了看林茗的神情,好像想要确认林茗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说假的。   林茗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诚恳亲昵。   所以难道她长得也很好看吗?   可是她皮肤很黑,并没有林茗的皮肤白,皮肤黑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   可林茗也没必要这样骗她,毕竟她又不能给她好处   难不成是因为方才她说的,赵家会给她一些花用,所以才刻意讨好?   这个疑惑放在了心上,刘素梅却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对面的沈清。   在林茗夸她笑起来好看之时,沈清又会作何感想呢?   随即刘素梅看向了沈清,却惊喜地发现,沈清正好看向了她的脸,虽然又很快的移开视线,但这一刻的惊喜,将之前沈清对待她的所有冷漠全部都消散了。   “真的吗?”   刘素梅面上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上的绣花也停了下来。   林茗见人害羞了,便挤眉弄眼地点头笑道:   “那当然了,我干嘛要骗你,你本来就蛮好看的。”   刘素梅看着林茗此刻对待她的亲昵神情,有一瞬间的发愣。   或许这时刘素梅也觉得林茗是个不错的女子,起码和她一起相处,她还会夸赞她。   于是原本三分真实的笑容,也变为了七分。   只见刘素梅也笑道有些腼腆看向林茗道:   “我哪有你好看啊,你不笑也挺好看的。”   林茗被人夸了,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摆手道:   “我长得也就普通一般。”   不过又想到太过谦虚也不太好,于是林茗便笑着道:   “那我们俩一块好看不就得了。”   这话将远处的沈清也给说笑了,他勾起唇角一边摇头一边翻了一页书。   林茗自然没看到沈清这副显然不给她面子的模样,她现在觉得刘素梅非常不错,交到了好朋友的林茗,根本想不到沈清的存在。   随后,林茗和刘素梅二人也爽快说说笑笑,刘素梅继续将手里的荷包绣好,林茗则在旁边看着她绣。   看到一些精妙的手法,还会夸赞个一两句。   也很满意地看到,在她的夸赞之下,刘素梅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也更加释放了起来。   林茗认为二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产生了历史性的进步,并且也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   就这样,刘素梅将手底的绣花绣好,本来也没拿其他得来,虽然刘素梅享受起了和林茗相处的时间,她在这里,也可以看到沈清。   可估计一会其他人就要回来了,要是相公知道她不经过允许就到林茗这里来,并且沈清也在场的话,不知道相公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再三考虑之下,当荷包最后一针绣完,她便对着林茗道:   “林妹妹我先回去了。”   林茗再次听到这声林妹妹,还是有些出戏,又觉得她都喊人家素梅了,二人也只差了一岁不到,于是便无奈道:   “你要不叫我林茗吧,林妹妹怪怪的,你叫我林茗我叫你素梅行不?”   刘素梅愣了愣,随即点头道:   “好,那林茗我先走了。”   又转头看向沈清打招呼道:   “沈大哥,我先走了。”   回应刘素梅的是沈清伴随着一声轻嗯的点头。眼睛却依旧放在书上。   不过刘素梅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沈清就该是这样的。   又想到方才沈清朝她看过来,刘素梅就抑制不住冲动想要照一下镜子,难道她真的也好看的吗?   林茗点头笑道:   “我送你。”   刘素梅这才朝着林茗沈清二人笑了笑,随后跟着林茗离开了屋子。   “你觉得这个赵大勇的媳妇刘素梅怎么样?”   等刘素梅走了之后,林茗一边想着方才和刘素梅相处的情景,一边玩弄着自己耳边垂下的头发,好奇地向沈清问道。   沈清拿着书的手一顿,随即面色不改的翻了一页,嘴里做出评价道:   “看不出什么。”   林茗却白了沈清一眼道:   “你还想看出什么?人家才刚来和我玩好不?”   林茗自己是觉得和刘素梅相处的时候轻松愉快极了,刘素梅也没其他人乱飘不安分的眼光,也没有算计她,相处起来简单又舒服。   沈清说的看不出什么,这是当然,谁能一开始接触别人时就敞开心扉的?   交朋友本来也需要一个过程,而她和刘素梅确切来说这才刚认识,当然聊不出什么头绪的。   再加上刘素梅本来就性格安静内向的,肯定也是慢热的性格,慢热不就得慢着来吗?   于是沈清原本有些深意地五个字,在林茗心中却变成了完全有道理也合理的情况。   并且觉得,要是一开始刘素梅就什么事都和她讲,怎么容易交到这个朋友的话,没准她心里还会有些怀疑呢。   不得不说,即使是眼光出了问题,但问题也不只在那个善于伪装伪善的人,也同样存在于那些看人时太过偏见片面的人身上。   了解别人只看表面的东西,本身就有偏见的人,遇上另一种极端当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林茗沉浸在交到朋友的新奇之中,沈清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但他却也不打算现在说出来。   一来他没有办法证明验证自己的猜测,二来假如他猜测的是真的,这件事也能让林茗得到成长。   想到方才林茗看着刘素梅的亲昵模样,沈清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 第470章 有他好看?   笑起来好看?   有他好看?   沈清突然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些怀疑,虽然也从未因为容貌这一点而产生过沾沾自喜以及其他情绪。   可现在他却在看到林茗认真虔诚地夸赞其他人时,心中产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感受。   又觉得从小到大,周遭未有一人见了他不露出认真观摩自己面容的神情,所以他应当是属于好看的人。   可林茗却从未这样认真仔细地看着他,如此夸赞过他。   难道他在她眼中不好看?   想到林茗夸赞的人,以及自己,沈清头一回产生自家娘子是不是喜好有些特殊的疑惑。   而那边,林茗看到沈清沉默不语,自然也不和他计较了。   虽然林茗下意识直觉,沈清那句“看不出什么”,好像带了点不认同的意思,不过她交朋友管沈清看法做什么。   再说也有可能是她感觉错了,她也应该不至于仅仅通过几个字,就感知到沈清这个面瘫的情绪吧?   这样想着,林茗自然不在多想,将床沿边上自己不小心散乱的线收拾好了,便忽然打了个呵欠。   想到原本自己都准备去空间收菜了,谁想到沈清这厮突然来让她补衣服,之后素梅来了,补好衣裳之后又看了好一会绣花。   林茗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困顿,当下就想睡一会。   睡不成,眯一会也成。   想着就衣裳也不脱,侧身趟在了床上,怕冷拿了片被子的一角盖在了小腹上。   刚要闭眼睛,林茗这才想到沈清竟然还在屋里没走,于是她便睁眼睛梗着脖子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衣裳不是缝好了吗?”   沈清显然不情愿走,他依旧坐在那,手里拿着卷书,倒是没有翻几页,看起来根本没有看进去多少。   然而沈清却一本正经地看着手中的书页道:   “我将这篇看完再走。”   林茗白了一眼,又打了个呵欠道:   “随便你,别吵我,要不然我赶你。”   回应林茗的是沈清的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嗯”。   林茗心中认为沈清有毛病看书不回去自己房间看,又抵挡不住精神力用完的困倦。   于是她头沾上枕头没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沈清拿着书,却根本没有看进去几个字。   没等多久听到床铺上传来林茗绵长的呼吸声。   他便将书卷放下,步伐不轻慢地走到了床铺便。   站立在床边沿看了许久,见林茗是真的睡着了。   他才坐到了床沿边,看着陷入梦乡的林茗,视线想黏在了林茗的脸上,久久未动。   没过一会,沈清终于动了。   只见他轻轻俯下身子,将林茗压在被子一角上的左手食指抬起了丝角度。   仔细查看食指指腹的沈清,呼吸铺洒在林茗的手心,睡梦中的林茗感觉到手心有些痒,还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   沈清以为林茗醒了,转头看向了林茗,却见其并未苏醒。   随后便又将视线朝着食指指腹,那一个几不可见的伤口看去。   又过了许久,沈清低下头,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却是轻轻吻了下林茗的食指。   亲吻过伤口的沈清,又看了看林茗,视线划过微张的朱唇,最终他还是没做其他,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之乎者也圣贤书,离开了屋子。   沈清做的事情林茗自然不知道,若是林茗知道,估计又会骂沈清是个流氓了。   过了许久,林茗才从梦乡当中悠悠转醒,伸手抓了抓头发,这一觉睡得着实不错。   又想起什么,往圆桌那边看了过去,却没看到沈清的身影。   “人呢?回去了?”   林茗撇了撇嘴,心想算沈清走运,走的时候关门没吵到她,要不然她被吵醒了指定追着他打。   “不在正好。”   看了窗外的天色,估计一会沈母几人也回来了,现在沈清也不在,她正好在这段时间去空间收收菜种种地什么的。   养好了精神,林茗躺回到床上,心念一动,就这样进了空间。   当然,她还是用灵魂状态进去,以防沈母一会回来。   出现在传送阵上的林茗,看着眼前不远处一片的硕果累累的丰收景象,顿时极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道:   “孩子们你们好啊。”   之后,林茗心随意动,一颗颗犹如玉石翡翠的青菜白菜朝着天空飞去,胡萝卜白萝卜黄瓜等蔬果颗颗饱满圆润有光泽,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这些蔬菜瓜果飞到半空中,又被林茗做了分类,一摞一摞地放到了一边的田地上。   虽然地上还是有黑土,但空间也保鲜,放在地上也不会脱水生皱,粘上黑土到时候洗掉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一颗黄瓜飞到了林茗的手里,林茗一边啃着补充体力,一边清点了一下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收获。   上好的青菜白菜包菜两百颗,黄瓜胡萝卜白萝卜茄子番茄正好每种一百个。   土豆番薯当时林茗没有种太多,毕竟是块茎类植物,种植的时候不是光撒种子浇水就可以的,还得将土豆番薯山芋切成块。   她现在在空间之收过种过,却没有用意念砍过土豆番薯块。   随后林茗拿起一个十分正宗并且好看的马铃薯,瞪着它想把它大卸八块。   最后却发现根本不可能用意念化为刀刃这回事。   正当林茗要放弃怎么快捷的做活方法时,林茗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只见林茗看向之前拿进空间的一个铲刀,随后意念一动,铲刀就自动到了林茗的手上,然后林茗将手里的土豆放回土豆堆上。   意念指挥着铲刀朝着其中一个土豆砍切去。   果然,不出林茗所料的是,那砍刀果然十分精准地砍在了土豆上,一下子将那块土豆砍成了两半。   之后林茗像是发相了新大陆一边,将那颗土豆分割成好多块,越到后面林茗越是发现,她趋势砍刀时,神魂竟然传来一丝羸弱的感觉。   随即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精神力用完了,林茗这才停止这种实验,总结一下就是,林茗可以用意念控制物体。 第471章 有关雾气浓度的疑惑   但控制的时间和次数以及单次的重量,消耗的精力,比起在空间收获作物要快了许多。   而她的精神力用完了,就算还有体力,也不想拿手砍。   可一开始就用体力切土豆的话,体力用的却没有那么快。   恢复地却比精神力要快,所以林茗现在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用手做比较复杂的活,而简单的种植和收成,当然就可以用意念之力代替了。   了解了这一点,林茗也就对空间里的生产力更加了解了一分。   等东西全部收完之后,林茗又重新种上了种子,当然能收好几次的作物就可以浇水等待下一茬果实成熟了。   等着些都弄完之后,林茗又跑到空间溪边看了看栗子树以及前几天刚种上的葡萄藤。   发现葡萄已经长出来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成熟的模样。   而栗子树就也长了些叶子花骨朵,此时也正是栗子花开的最旺盛灿烂的时期,林茗有些遗憾自己没有相机,因为她才知道原来栗子的花这么好看。   可能也是有着空间的环境滤镜吧?   虽然遗憾,不过当林茗想到她想看就可以看到,倒也不用拍下来留念了,才没太过在意。   逛了一圈,收了作物又重新种下浇了水,虽说林茗也损耗了不少精神力,不过好在空间灵泉水自给自足,就算累了,也能快速补充体力恢复体力。   尤其在空间就算她不喝空间灵泉水,似乎也能比外界加快好几倍的速度恢复体力,所以林茗即使在空间做了这么多事。   但所用的时间却并不久。   当所有工作都做完了之后,林茗总算可以去空间万物阁里看看情况了。   上回空间的万物阁还积攒了一些雾气,她当时打开了一个可乐树的作物盒子。   知道这就是制作可乐的原料之一,林茗还是十分开心的,毕竟可乐偶尔喝喝还是挺好喝的,有机会她也一定会让这里的人喝喝这个来自现代的饮料。   而不是一到招待客人就只有白糖水或者苦涩的茶。   不过可乐虽好,也是损害身体地东西,而且制作困难复杂,她也已经打算好,就算到时候将可乐做了出来。   也不可能在所有人面前推广,而是用空间灵泉水做可乐,这样既可以消除可乐本身喝多了的不健康结果,还能给身体带来一些益处。   她也不至于是个做垃圾食品出来卖的人,最重要的是,到时候只要做出来了这样的可乐就一定能卖很多钱。   一想到到时候各路显贵争相前来购买可乐喝,一杯难求的场面,林茗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只不过随后林茗又想起了她之前种下的一片二十几颗可乐树,一个个的脸芽都没冒出来,她就有些等地肝疼。   好在林茗的耐心也很足,加上最近也不适合钻研研发可乐,所以先让它长着倒也不急。   这样想着,林茗迫切地想看看万物阁有没有积攒够了一定雾气,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开启作物盒子了。   上回林茗就没关万物阁的门,所以这次林茗一到万物阁门前就看到了敞开的门,以及万物阁天花板上又慢慢积累的一些白色雾气。   太好了,果然还会有增长。   “诶,不过”   虽然万物阁里的雾气明显也增长了不少,可这次却没有上次的多,林茗记得上回的雾气浓度差不多有一个指节的厚度,而这回却只有半个指节的厚度了。   可上回她只是在空间种了一些辣椒,闲来无事的时候吃了几个瓜果而已。   第一次她打开万物阁作物盒子和第二次打开作物盒子时,中间间隔三天,这回却间隔了一个多星期时间,所以这和时间应该没有关系,起码不是成正比关系。   至于会不会是因为时间久了雾气散去了一些,林茗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记得当她打开了辣椒作物盒子之后,三天时见,万物阁里面的浓度直接从稀薄的一层,增长到了有一个指节那么厚的程度。   中间她却没有在空间种多少作物,就算有辣椒也只种了一小片,不到整体蔬果的十分之一。   而这次却只有半个指节。   最让她疑惑的是,她刚刚才种完整个空间的作物,要是按照之前的来换算,雾气怎么也有三分之二的指节厚度了。   可现在却只有这么一点。   难道这个雾气还不是立刻更新的?   难道空间这种东西也需要反应时间不成?   林茗十分怀疑这一点,于是她想到了求证的方法。   之后林茗认真记录了雾气浓度,随后便回到田里,又在刚才种的基础上,又种了一半的辣椒。   反正时候这些调料也需要,加上火锅底料的熬制,所以林茗自然就种辣椒了。   等她快速将种子播撒完了浇上灵泉水之后,便迅速回到了万物阁里。   这一会林茗才发现,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也随之增长了!   她几乎是种完辣椒马不停蹄地赶到万物阁来的,所以这里面不存在时间差异,证明空间确实不需要反应时间,来让雾气得到增长。   而这一次,她也种了不少辣椒,然而万物阁里面的雾气浓度却也只增长了二分之一。   这就和她之前种作物数目比例一样,多种二分之一作物,雾气浓度也多二分之一。所以这么说来,雾气浓度的增长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似很合理。   可林茗总觉得有问题,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这次隔了不少天吗?   又想到这几天她和平时有什么差异。   难道是因为空间万物阁里面的作物阁子越到后面,解锁需要的雾气就越多?   不对,雾气没有变多,可她种植玩作物的雾气却相应减少了?   所以减少的规律是有迹可循的,还是任由空间自己决定?   林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看着天花板上的作物阁子,林茗一横心。   又直接去外面种了一片辣椒,现在她的空间有一半都是辣椒田,光是想象到时候成熟的场景,林茗都觉得嘴里辣的慌。 第472章 真的是椰子!   种完了辣椒之后,林茗又再次回到了万物阁,经过林茗观察,果然万物阁的雾气浓度又涨了一些。   现在万物阁的雾气浓度基本上有一个指节的不逸散的厚度。   飘到万物阁天花板查看完情况的林茗,这才到了下方挑选起了作物盒子。   “这回要挑什么呢”   林茗一手撑着一只手抚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古代的蔬菜现在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特别欠缺的,一般食用还是拿摊子上卖都已经足够了,那就剩下水果和粮食作物了。   可粮食作物她也暂时没有发现有缺的,她倒是缺油,可油虽然是用花生等粮食作物榨的,但她缺的不是粮食作物,而是榨油的机器设备。   而且这里有五谷杂粮番薯玉米等粮食作物,本来就是第一生产力为主的世界,粮食作物也不太会缺。   所以最后就只剩下水果是这里缺,而她又可以发挥出相应价值的东西。   所以种什么水果呢?   水果在古代肯定不是什么人都吃得起的,要说像橘子梨和枣这种平价的果子是一般人能消费的,味道也还行,那什么水果利用广泛,同时味道还相对接受度高呢?   不对,她还得考虑到另外一点,就是不容易被复制也就是不适合在外界空间种植的水果。   空间里面可以种植所有作物,可外界种植却得考虑土壤气候等因素。   只有种的东西不容易被其他人拿去种出东西,她才不至于被其他人抢去生意啊。   不得不说,前世林茗最讨厌商家搞垄断,但现在换做是她,自己解锁的物种,放到这个世界种植售卖让其他人尝尝鲜也就罢了,要是种子被其他人拿去种了,那她岂不是白忙活,或者就算等后期她会允许别人种植,但前期自己可不想以一个开创者的身份最后被反说成跟风的了。   醉仙楼不就是一个例子,明明最先推出酸菜鱼,却被迎客来以更廉价的酸菜鱼差点逼得退位。   别说是古代,现在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   多少被抄袭的人,原创者得到的荣耀还没有抄袭裁缝拼接者多,甚至抄袭者火了之后,粉丝会打着抄你是给你面子,如果不是他抄你,你也没机会凭借被抄火起来。   当然,这个比喻有些远,也不适合放在古代一个新型水果的诞生。   可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她想要将新水果引到这个世界,不会选择消耗土地肥力严重的牛油果等作物,这是她的义。   选择其他人种不出来的水果,这是她的私心,毕竟她本来也是想卖钱,只有别人种不出来,她才能拥有独一份的卖点。   而以后她会不会引进外界可以种植的水果,这她当然不知道,起码现在她还是非常有私心的。   不过林茗却不会因为这份私心而认为自己是个只看钱的商人,毕竟还有很多也难见在种植起来很困难的水果她没选不是,那些都是或多或少会对土质产生影响的水果。   比如牛油果,这个水果在现代也是国外一些少见的地区才能被种植,虽然营养比较丰富,但种植过牛油果的土地会迅速降低土地肥力以至于寸草不生再难种植其他作物。   假如她想要让别人种不了,就算种得了没种几年土地也坏了的话,到时候视田如命的古代人肯定不敢种植。   而她却有空间不说,还有灵泉水可以无限补充土地肥力,根本不用担心会损伤土壤的危害。   林茗摸了摸下巴,感叹道:   “我真是个善良的人,既然如此要不然就种”   这边的气候和人的长相都和华夏古代一样,也没见什么欧洲的水果,所以要是想让其他人种不了,就得种热带水果。   热带水果的话   “有了!要不然就种椰子吧!”   椰子是典型的热带作物,也是热带地区风景植物之一。   椰子肉、汁都好吃不说,椰子用途也很广,椰肉可加工成多种食品,用以炖鸡,更能滋补养生。   更别说椰子本来就自带器皿,捧着喝椰汁可谓是一大乐事,椰子还可以做椰糖和椰油等等。   古代牛奶估计也没有成熟的技术技术处理所以会有点腥,而做成椰奶就好喝多了还甜,想起椰奶冻椰奶糕,林茗就一阵期待。   再说椰子虽然在华夏古代也有种植,可起码林茗现在没说过这里有椰子出现,也没有在东胜地方志上看到过这方面的气候。   所以起码林茗在千灯镇周围附近买卖椰子,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而其他热带水果,芒果容易坏,芒果加工起来也麻烦。   荔枝龙眼这些林茗本身也不是特别喜欢吃,这其中林茗虽然喜欢吃荔枝味的糖果,可却不怎么喜欢吃荔枝。   所以其他热带水果在林茗现在看起来,都不是很吸引人。   那就种椰子?   一想到空间正好有一条溪流,林茗就觉得这就是给她种椰子用的,毕竟椰子需要种在水边,虽然空间连有肥沃的土地以及灵泉水,可要是少了水分,椰子树也不一定能种地活。   于是林茗当下就拍板,决定了这第三个作物就选椰子了。   随后林茗便站到万物阁中间,想要先找找看椰子的作物盒子在哪。   林茗眼神仔细搜寻着万物阁里的作物盒子,少了半天都没找到,这时她不由想到:   “要是作物盒子能自动开启就好了。”   谁想到她这样一想,下一秒在靠近天花板三四排的地方,就有一个作物盒子自动打开了。   因为靠近万物阁天花板,所以当林茗看到作物盒子打开时,也相应看到了瞬间消散一空的雾气浓度。   林茗眼睛瞪地滴溜溜圆,好家伙这个空间还真是智能黑科技,她这才一想,就真的自己打开了?   摇了摇头,随后林茗决定不去思考这个空间为什么这么智能,想什么就心想事成什么,而是飘到了那个打开的作物盒子面前,查看起了这个作物盒子。   “果然,真的是椰子!”   林茗一看到盒子上的青椰二字就心中一喜。 第473章 种椰子   然而当林茗看到青椰旁边的那个作物盒子竟然是红椰,再然后又看到了金椰以及现代就很少吃到的糯米椰,林茗瞬间肉疼起来。   天呐,早知道她在找一会,岂不是能挑一个更好的品种了?   就算不选糯米椰,更甜的金椰也可以选到吧   看着面前作物盒子里面的椰宝,也就是椰子的种子,林茗叹了口气自我说服道:   “做人不能那么贪心,青椰也是不错的,况且青椰汁水还多一点不是”   随后碎碎念的林茗这才用意念将盒子里的青椰拿了出来,拿出了的那一瞬间盒子里面便又多了个椰宝。   这倒是和辣椒盒子和可乐树盒子一样,林茗见多不怪,连续将二十个青椰移到了一尘不染的万物阁地上,这才停下手。   “先种这么多,之后要是需要再多种一些好了。”   空间的产量一向有保证,所以一棵树上起码也得结几十个椰子,成熟后就是几百个椰子,至于到底产量如何,这个林茗也不太懂。   毕竟她前世根本不知道椰子树的产量,只是在去海南市做研讨的时候看到过一片椰子树,上面差不多十几二十颗椰子的样子。   随后林茗将青椰的盒子关上,看了看天花板上一层稀薄的白色雾气,林茗不死心地将手伸向了一旁的糯米椰。   想也知道,没有雾气浓度肯定是打不开作物盒子了。   想要再去种一些辣椒和可乐树攒雾气,可现在也过了怎么久时间了,一会沈母几人就回来,她现在还是趁着这点时间将底下这些椰子先种起来再说。   至于其他这些口感更好的椰子,只能等着之后找时间先将雾气攒起来才能解锁了吧?   林茗一边用意念使这二十个椰宝跟在她身后,一边又想道:   “也不知道万物阁里的作物是不是都只需要一个指节的作物浓度就能开启,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岂不是可以无限种植,然后无限开启作物盒子了?”   想到自己这几次开启的作物盒子都没注意太多种类就打开了,下回要是还有机会开一个,她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想到这里,林茗左右看了看这个空间,在她缩地成寸的意念能力之下,周围的场景迅速转换,可能是因为精神力带不动身后二十个椰宝,所以走的时候并没有一步都到达小溪便,而是花了十几步的距离,不过这也差不多。   小溪像是环绕在万物阁四周,溪的那边依旧是土地,林茗之前也过去看过,无论是土地还是面积,都是无边无际的。   这可和前世她玩的那个开心农场不太一样了。   毕竟开心农场需要一步步升级,土地都是从少往多了玩的。   而这个空间呢?   她觉得更像是那些盗版开心农场一样,游戏一开始就有无限土地,可以无限种植,然后收割解锁作物。   看起来很自由,但说实在也会缺少一些游戏体验,不过好在她真正的战场在外面,空间也没有很多时间打理,只有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她才会神魂进入空间收一下种一下。   这个时候空间随意种植,并且无限面积的就很让人舒心了。   就是不知道之后的作物盒子解锁会不会如此轻松了。   一边拿铲子将溪边的土地每隔五米十米挖一个坑,林茗一边轻笑了一声。   她也计算过,这个空间无论活多少年她也不可能全部解锁完毕,毕竟里面的作物盒子实在是太多了,她就连数都有点头晕,每次解锁一个还需要花很多时间种植收获。   再说那道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被阻挡住的,这应该是空间里唯一一个她已知的疑惑。   那就是,二楼究竟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上去?   其他疑惑虽然也也有,但都不那么具体,更像是一种朦胧的未知,所以林茗就算是为了探索二楼的情况,也会尽可能多的使用空间种植。   当然种出来的东西是保鲜的这一点让林茗免去了许多后顾之忧,毕竟要是为了攒雾气收获了烂在那里,这简直是太浪费了。   好在空间保鲜,这样等之后她要是有机会拿出来,也不算是白种了也不算浪费。   这样想着,林茗就用意念将二十个椰宝一个个地移到了挖好的坑里面,然后心念一动,泉水就从万物阁的方向在半空中连成一条弧线潺潺地往这些种了椰宝的坑里面倾洒下来。   没过一会所有的种子都洒上了灵泉水,林茗也没忘记给旁边几棵种了栗子树的地方也浇上了灵泉水。   做完了这些,林茗刚准备趁着还有时间去种些辣椒。   现在她空间里只有万物阁里面的辣椒种子和可乐树椰子种子,可乐树椰子她还没有想好之后要用多少,辣椒却是现在就有用的,所以当然是越种多一点越好了。   可她才刚拿了辣椒种子去了之前种辣椒的土地旁边,就听到天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茗瞬间反应过来,堪堪将辣椒放在铁锹上面免得放在地上自己落地长了,就急忙闪身出了空间。   虽然林茗也知道,自己是用灵魂进的空间,但这种事情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她灵魂在空间里的时候,外界的她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情况?   毕竟自己身边也没有照相机,能拍摄道自己进了空间之后身体的情况,上回在摊子上偶然进了空间事后想起来也有些危险。   万一像那种电视剧里一样,她进了空间身上还闪光之类的情况,那不是直接被当成妖怪?   白天街上人来人往的沈母不一定真的注意到她的情况所以没发现什么,以后她还是不要随随便便进空间了。   即使是灵魂状态,也得在没人的时候才能进入。   反正她现在已经发现,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进空间,都没有什么差别,除了灵魂进入的时候,身体有些飘,不过想来没有实体有些飘这也是正常的,只要种植的时候不影响发挥就成了。 第474章 雾气异常   不过想来没有实体有些飘这也是正常的,只要种植的时候不影响发挥就成了。   这样想着,厢房的门就被敲了一声,门外的人正是沈母。   “林氏你在里头吗?娘进来了啊?”   林茗睁开眼睛,对着门那里应道:   “在的娘,你进来吧。”   沈母将门打开,见林茗正坐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随后就将手中的挎篮放到了一边,笑着问道:   “这么早就歇息了?”   林茗自然点点头道:   “娘这里面是什么?”   林茗一眼就看到了沈母挎着这个新篮子,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不由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母见林茗一副谗样,只好摇头笑道:   “这里面是到时候去庙里用的东西,晚上刚好街上有人卖,娘就顺便买了,同样的东西在县里可比在这里贵上不少。”   林茗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些香烛之类的东西,顿时就不感兴趣了。   沈母见此不由笑道:   “外头可多摆摊的,比咱们千灯镇晚上热闹多了,吃食也有不少,你若是好奇,为何刚才不随娘一道出去逛逛?”   林茗一愣,心想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种地吧?   于是林茗只好摆手道:   “娘,没有的事,逛街费腿脚我不喜欢逛。”   沈母笑而不语地看了看林茗。   沈母认为林茗只所以不出去,想必一定是为了清儿。   毕竟夫唱妇随,清儿一向不喜欢热闹,林氏必定也是为着般才不出去的。   林茗可不知道沈母误会了什么,她见沈母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怪异,顿时有些心虚,心想沈母这样看着她干什么,难不成沈母知道她留下来是为什么了?   不应该吧,空间的事情沈母不可能会知道的说。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很小心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进过空间,就连灵魂进空间都不曾有过,所以林茗心下还是比较稳的,以为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随后店小二打了水二人洗漱完毕,便歇下了。   虽然林茗不准备在其他人面前进空间,可内视一下空间的情况她还是可以看一眼的。   于是当林茗看到万物阁一楼天花板上,竟然神奇地比她出空间时多了一些厚度时,顿时瞪了瞪眼。   这是怎么回事?她除了刚才在溪边种了几个椰子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再说种椰子的雾气不是已经增长了吗?   她出空间的时候正从万物阁拿着种子出来,对万物阁的浓度可是了若指掌。   现在的万物阁上方绝对比刚才她离开的时候多了一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因为林茗已经掌握了看浓度的方式,她认为此时万物阁里面雾气浓度绝对增长了一些。   可问题在于,她现在在外面,根本没有在空间种东西啊?   别说空间了,她在外面也没种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茗不知道,此刻远在千灯镇内青村的沈家后院,许炎三人正趁着月色将田里成熟的作物收到仓房里。   几人一边收,还一边感叹,自家地里简直就是佛祖开了光,这才半个月不到,竟然就收了两茬了。   想到这些蔬果,林娘走的时候叮嘱他们能吃的就吃,放坏了也可惜的话。   几人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虽然沈母走的时候也让他们随意做饭,家里还剩下好几斤的猪肉,都是那天杀猪分到的。   但几人却不准备做荤菜,这几天有了后院的满院子的蔬果,他们都已经足够满足了,在做荤菜,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会觉得有些不知足了点。   这时许炎却开了个玩笑道:   “不过哥,这地里随便一个黄瓜番茄拿出去都能换到几个鸡蛋你信不?”   许慎笑道:   “自然是信的,要是遇上了识货的人,比如昨日吃过摊上烤素串的客人,估计一只烧鸡都换的回来。”   许真一旁听着也笑道:   “大哥虽然有点夸张,但换不了一只烤鸡,半只总能换来的。”   镇子随随便便一个菜馆,一个烤鸡要二三十文,但昨日摊子上的一串素烤串就得十几文,再说了,一个茄子切成两半,能做两串烤茄子,两串烤茄子可不就是三十文吗?   而摊子上虽然没有烤番茄,但烤胡萝卜丁黄瓜丁确实有的,当时那个拿到的客人面上不情不愿的,可吃了却直说再来一串,这在当时可是很多人看见的。   许炎听了二人的分析,顿时砸吧嘴巴道:   “那咱们晚上吃的岂不是比去下馆子还要奢侈?”   “二哥,你怎么不说就是下馆子,也吃不到如此清甜可口的蔬果。”   说笑之间,三人便端着一筐筐竹篮到了杂物间,也就是沈家仓房。   这才回了各自屋子准备休息。   远在邻镇的林茗不知道,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竟然不全是因为她自身的劳作才能获得的,甚至许炎几人收获果实的行为都能积累雾气。   不过这一点,显然得等回去之后,林茗才会知道了,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猜测的东西了。   难不成万物阁的雾气是自己随着时间积累的不成?   要不然为什么她也没种菜就涨了一些?   “林氏你怎么了?”   沈母睡在里面,原本以为林茗很快会吹灯的,谁知道林茗却久味吹灯,反而坐在床头一脸愣怔疑惑的模样。   林茗被沈母声音叫醒,这才赶忙吹了灯道:   “娘咱们睡吧。”   沈母点了点头,不做他想。   躺下之后,林茗又想了许久万物阁的雾气,也不知道她的猜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情况让她着实有些疑惑不解。   加上也不知道是白天睡多了还是什么情况,林茗竟然觉得这枕头不太舒服,要知道沈母回来之前,她也都睡过一觉了,当时也没有觉得枕头不舒服啊。   纠结着疑惑着,直到听到了身旁传来沈母的熟睡的声音,林茗这才堪堪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林茗和沈母一道起来,虽然不用准备早饭,但一行人要赶路,所以都一早起来了。   一晚上相安无事,倒是让一行人原本有所担忧的心思淡了一些。 第475章 你躲不掉   其中要数赵高变化最明显,一行人走的时候,赵高还不忘对着赵大勇说道:   “我说这里没贼人,你个兔崽子还想从我手里抠搜走银子。”   赵大勇被他爹这样那话一堵,倒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面上恭维他爹开明有远见。   这回林茗还是和我沈清一辆车,沈母和沈父则是去了赵家的车坐。   其实原本林茗想让沈清也去,让刘素梅和她一同坐的。   可谁知道早上她看到了刘素梅,却发现对方的心情不是很好,她打了招呼,对方却好像心里有心事没看到,于是只好作罢,和沈清一道上了牛车。   正想着刘素梅为什么心情不好时,一旁的沈清却发出疑问道:   “你在想什么?”   林茗看了看沈清,有些愁眉不展道:   “我在想昨天素梅还好好的,为啥今早上就闷闷不乐了?”   沈清听到让林茗愁眉不展的,竟然是那个赵大勇的娘子,想起昨日林茗对待刘素梅地态度亲昵,沈清顿时微皱了皱眉。   “你想人家做什么。”   听见这句话不像再问她想人家做什么,倒是有种她想人家是多管闲事的感觉。   林茗理直气壮道:   “我关心朋友不可以吗?”   沈清挑了挑眉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此人是你朋友?”   林茗心底有些怪异,随即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确定是我朋友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刘素梅是我朋友。”   沈清听罢,直摇了摇头,也不看林茗了,视线移回万年不变的书卷上,嘴里却道:   “自然没什么意思。”   林茗心道一声毛病,她总感觉沈清好像有些反对她交朋友。   难道是沈清自己没朋友,所以嫉妒她有朋友?   不会吧,沈清这厮心里有这么变态吗?   想到这人每天在家也不出门,比她这个女的还像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不成沈清真的因为自己没有朋友所以也不想让她交吗?   虽然这有些自私,但想来每天一个人独处也十分孤独寂寞吧?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不觉得沈清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有问题了,反倒面带同情感慨看向沈清道:   “沈清,其实你要是想交朋友,那一定大把大把的人上赶着和你做朋友。”   见沈清眼神终于从树上挪开,看向她有些疑惑,林茗便继续道:   “就算男子不和你做朋友,想来必定有许多女子愿意”   沈清微微蹙了蹙眉道:   “你想说什么?”   看着林茗眼神虚飘,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些貌似是同情的意味,再联系一下她说的话,沈清顿时有些扶额。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东西东西?”   林茗一愣,心想她在开导他去交朋友啊,这很难看出来吗?   又觉得要是正这么说,没准会伤人家自尊心,于是林茗便摇头道:   “没想什么,你就当我胡说。”   沈清见林茗这一副拒不承认的模样,顿时摇头叹了口气,随即便不再搭理林茗。   林茗见沈清这副“伤感”的模样,又不免多说两句:   “不过我刚才是哦的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啊,不是还有红颜蓝颜的吗,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沈清将书放下,对着林茗颇为咬牙切齿地问道:   “哦?你倒是想找蓝颜知己?”   林茗顿时一呆,反驳道:   “谁说是我想找的,我是说你。”   说罢还两只手来回摆了摆表达立场。   沈清眼中却已经带了些危险的意味。   然而林茗早就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她可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人。   虽然不明白沈清为什么会生气,难道是说中他的伤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不管如何,但是她知道沈清一但露出这副神情,他绝对会变成危险指数五颗星的人物。   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看准时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在沈清看着林茗眼中酝酿着什么时,林茗突然似有所感拔腿就躲到了林秋白那去。   将原本正在下棋的林秋白沈子胥二人看地一愣,林茗却笑着打哈哈道:   “哈哈,秋白子胥你们接着玩,我在一边看看就成。”   随后斜眼看了看对面的沈清,见对方果然不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林茗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觉得她以后还是不要在沈清面前提起朋友这个话题了,要是沈清突然变态又做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沈清看着林茗那边,既放松又得意的神情,心中满是无奈,也不知道该拿林茗怎么办。   又看着林茗隐约躲在林秋白身后,将对方当做挡箭牌的样子,沈清突然笑了。   “你躲不掉。”   林茗原本悄咪咪观察沈清那边呢,突然看到沈清嘴唇努动说了几个字,等辨认过来之后,林茗冷汗都要出来了。   明明手里还拿着书呢,面上这样笑,还这样说话,她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就见沈清说完那四个字之后,继续悠然自在地看起了自己的书。   要不是林茗自认自己没有眼花,她都要以为刚才是看错了。   竟然敢威胁她?   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吗?   还真是   于是之后的时间当中,林茗只好一直坐在林秋白二人这边看着二人下棋。   觉得仗着林秋白二人的存在,沈清也不喊对她做什么。   一边这样想着,林茗又觉得她干嘛要怕沈清,她又没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事,这明明就是相信沈清,所以才让他去交朋友的吧?   换了一个女的,指不定一天到晚看着沈清,别说女的了,就连男的也不让接近了   咦,画风怎么突然变了林茗顿时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围棋真的不好看,还不如玩五子棋有趣一点。   没过多久林茗就犹如小鸡啄米一般,头一点一点的。   沈清在对面看到林茗都困成这样了,还在那靠坐着。   便起身坐到了林茗身旁,刚做下去没一会,许是车轱辘压了个石头,牛车颠簸了一下。   原本就颠七倒八的林茗,顿时一头向着前方扑去。 第476章 换过去   当身体传来悬空的坠落感,林茗顿时从浅眠的状态当中惊醒,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即将要一个猛扑倒在棋盘上。   谁知下一刻她却倒进了一人的胸膛里。   “诶哟。”   林茗抬头看了看被撞地往后移了移的沈清,揉着头顶道:   “对不住啊,睡着了嘿嘿。”   “没事。”   沉静地说完这句话,沈清就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林茗有些尴尬,经此一遭也没了睡意,看着林秋白两个竟然还在下棋,嘟囔了一声什么,便打开了车棚里的窗户。   想着透透气看看外面的风景来着。   早上虽然有些冷,但她也不将头伸出去,应该也没什么。   打开了窗户,林茗先是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后才看向周围经过的小路和花草,觉得脑子倒是清楚许多。   再看向左前方行驶的赵家牛车,却意外的看到了赵家牛车的窗户也是打开的。   林茗眼神一凝,更加意外地看到窗户口的人正是刘素梅以及赵大勇二人。   看一行人此时走的是官道,道路通畅也宽的很,于是林茗便撩着帘子,对着前面正走着的牛道:   “老黄你赶上他们。”   随后在车夫十分惊奇地眼神当中,就发现自己脚下的这头老黄牛竟然还真的加快了一些脚步,赶上和左前方的另一辆牛车,并且隐约和对方保持持平。   车夫看地都傻眼了,说一句都管用,还要他这个车夫做什么?   林茗却对老黄的聪明感到开怀,伸手鼓了鼓掌道:   “真棒,一会停车了我给你喂草吃。”   夸赞完之后,林茗这才看看向对面窗户口的刘素梅那边,叫道:   “素梅。”   刘素梅并没有和林茗一样拿着手撩起帘子,帘子一端被压在肩膀的地方,像是无意当中打开的。   听到林茗叫她,刘素梅这才看向了林茗的方向。   看到林茗拿着手撩着帘子,兴冲冲地往她这边看的模样,便回道:   “怎么了?”   说话间还往林茗身后看了看,却没看到那个身影。   林茗却笑着道:   “没事就是太闷了,无聊我叫你说说话。”   刘素梅不知道怎么搭话,于是便道:   “你说。”   刘素梅的声音比较轻,不过还好林茗本身耳力好,所以还是能听见。   林茗叹了口气,伸着脖子扬了扬声音道:   “要是你和我一个牛车就好了,咱们俩也总不至于无聊,我还可以看着你绣花呢。”   赵家的牛车太抖,绣花伤眼睛,但他们沈家的牛车不抖啊。   虽说林茗自己绣起来枯燥还觉得非常有难度,但看着人家会绣的人绣就不一样了,那是上赏心悦目,还能学到点什么。   林茗这番话一说出来,刘素梅面色就顿了一顿,和林茗一起坐?   去沈家的牛车?   随后刘素梅下意识看了看林茗窗口身后的方向,却依旧没有看到某个身影,但心中却逐渐升起了一些期待。   但她知道,如果她这样和自家相公公公说,不一定会得到同意,于是刘素梅面上升起一丝遗憾道:   “这不好吧?我相公他们不会同意的。”   说道相公时,刘素梅想起了什么事,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林茗却觉得刘素梅也想来,只不过碍于家里人,所以不敢。   林茗想了想,便道:   “那我帮你去说?”   刘素梅面上迟疑了两下,这才道:   “那好吧,不行就算了,咱们两个对着窗户也能聊。”   林茗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这样聊天是方便,就是伤嗓子,倒不如将人移过来。   不过现在牛车还在前行,她不可能叫停下去讲这件事。   只有等过牛车停下来,她再找机会提了。   于是林茗便宽心道:   “等一会牛吃草的时候,我就和赵爷爷说一声。”   刘素梅听言点了点头。   由于正在行路,刘素梅声音也轻,窗户口的风声都将二人说话内容盖上了,所以牛车里的众人都不知道刘素梅对着窗户口说什么。   但沈母恰好坐在刘素梅边上,偶感感觉听到了林茗的声音,这才也凑到窗户口,果然看到林茗正伸着脖子往这里看。   林茗看到沈母也笑道:   “娘,你怎么出来吹风。”   沈母面上嗔怪道:   “娘不兴吹风你就能吹?这早上的风最冷了,说一会就行了,一会别染了风寒。”   林茗知道点头道:   “知道了娘,不过娘,素梅一会可以到我们这边坐吗?”   沈母一愣,随即看了看刘素梅,见她面上有些不自然道:   “林妹妹说一个人带着有些闷,想和我一道坐着说话。”   林茗在对面也赞同道:   “是啊娘,子胥和秋白下棋相公看书,我一个人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沈母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刘素梅,随后便笑道:   “这当然可以,我和你赵爷爷说一声。”   林茗开心地道:   “谢谢娘,娘真实太好了。”   沈母听林茗拍马屁,面上带了些笑意,不过当想到了什么,笑意却敛起了一些,略过一旁的刘素梅,对着车内的赵高道:   “赵叔,大勇素梅他们也是小辈,和我们这些晚辈一道总有些沉闷了,要不然一会车停下让他们两个去沈家的牛车吧。”   想了想又道:   “子胥和秋白两个一会换过来,有大人在边上也能看着些。”   刘素梅心中一咯噔,她和相公一起去   李婶为什么让她和相公一起去?刚才林茗明明说让她去沈家的牛车   看向了沈母,却见对方面上并没有露出其他多余的神情,反倒考虑周全的样子。   刘素梅心中有些疑惑,但却也没有开口。   沈母说的话倒是让赵高几人一愣,随后赵高看了看赵大勇和刘素梅一眼,心知自家儿子和沈家大小子不对付,也不知道沈母为什么要让二人过去。   不过沈母都这样说了,理由也充分,于是赵高便没顾赵大勇面上不愿的神情道:   “这样也好,一会大勇和素梅你们就去另一辆吧。”   赵大勇见他爹直接拍板,也不敢在沈家人面前驳他爹的面子,于是只好嘟囔了几句默认了。 第477章 更可怜   沈父倒是不管这些事情。沈母面上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刘素梅却觉得心里有些疑惑又不知道一会怎么办。   自家相公和她一起过去,不是她一人过去,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了。   相公一向敌视沈清,他们两个   想到这一点,刘素梅心中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昨日赵大勇逛了夜集回来,身上有些酒味,她原本不在意,以为只是一行人在外喝了些酒。   可谁知,晚上睡觉时,醉梦当中的大勇竟然叫了一个女子的名字。   “兰儿兰儿~”   当时她就醒了,等仔细听出相公叫的名字是兰儿,并且一边叫着,手还往她身上摸索,身体也出了一些反应。   她当时就脑子一懵,等回过神来,相公已经又继续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朝着赵大勇看去的时候,才注意到了一些事。   她相公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道印记!   不敢起来点油灯,怕将相公吵醒,可当时半着窗外惨败的月色,她还是看出了那个印记是什么东西!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自然知道这个东西代表了什么!   虽然成亲半年来,起初她和赵大勇还十分亲近亲密,可过了这些日子,赵大勇对她却越发冷淡,她原本以为这是自己相公在外干活没了精力,所以才如此,男人先成家再立业。   既然成了家,自然心思都应该花在立业上。   所以即使大勇白天不沾家,晚上面对她是只剩平淡,她也觉得这是正常。   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大勇真的会在外面找其他女子行苟且之事!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前半辈子担着重担度过,身处低谷却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希望。   凭借良好的品性贤德嫁到了赵家,贵为一村之长,周围的同龄女子在听到聘礼时无不露出惊讶羡慕的目光。   相公也身强体壮,样貌虽然普通但在村里人之间却多了那种肆意风发的感觉。比起其他年龄相当的男子,也只有更好一些。   将她接进门的时候,对她数不尽的蜜语甜言,相处之时也是爱护居多。   她原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今后都会伴随着羡慕仰望的目光过完这一生。   即使后来随着日子见长,相公对她逐渐平淡了,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成亲之前她娘还说要好好抓紧相公的心,好好侍奉公婆,不要让其他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将她相公勾引去。   还说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让她不要给自家相公偷腥的机会,不然只能等着被其他人从赵家儿媳的位子上赶走。   她当时不相信,之后二人之间平淡了,她也没相信。   可现在   听着自家相公嘴里梦呓着其他女子的闺名,脖子上的那些印记,她不得不信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重新睡下去的,她只记得,自己要装作不知道。   不然,相公不知道会怎么看她,甚至她怕相公恼羞成怒告诉她关于那个兰儿的事情,让她显得更加可怜。   要是二人说开了,就再也没有装作不知道的机会,没有挽回这件事的余地了!   虽然如此,但她依旧心中绝望受伤,身为一个女子,愿意为相公守身,但相公怎么可以去和其他女子来往,行那些   又想到她娘说的,男人偷腥有一次就有二次,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的注意力抓回来,要不然她不仅会被相公摒弃还得不到公婆的看重。   倒时候的自己   可她要怎么做,还是像她娘说的一样,玩的不过火无视就好。   只要大勇还顾及这自己的看法,偷摸着做这些,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这样公婆起码也知道,大勇心里有她,所以不会轻视她朝她发难?   就这样,她一晚上都在这些思虑当中度过,到了后半夜才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相公似乎也没有察觉她发现了这件事,面对她的时候一如既往,甚至还会再她上牛车的时候帮忙扶了把。   假如她不是亲眼看到亲眼听到,她根本不会想到神情和往常一样的相公,竟然已经在背地里和其他女子行了不轨之事。   她想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却又害怕从大勇嘴里说出来之后,还附加一份休书。   因为娘说过,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大勇现在以为她不知道,还会赢藏隐瞒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要是自己发现的事情,被大勇知道了,万一大勇见事情败露了选那个兰儿,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她才嫁到赵家半年啊!   难道就要从被所有人羡慕,变成北所有人嘲笑吗?   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大勇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些事情,她只能装不知道,装没有发生过。   可是,装做不知道了,她还需要做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刘素梅脑海中又浮现了林茗的脸。   昨日感受到的感受已经不在,沈家不给林茗自己花用的钱,即使林茗让沈家得了这些生意,这些村里人的议论,沈家对林茗也没有她再赵家受到的待遇好。   她心中觉得很爽快。   林茗夸她笑起来好看,她回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果然笑的时候比不笑时灵动一分温婉一分,当下心中就更加觉得自己比起林茗来并不差什么。   她还是内青村村长家的儿媳,她和林茗比起来一点也不可怜,甚至现在她觉得林茗比起她来说还要更加可怜一分。   所以她愿意面对林茗,只要看到她,她就会想到林茗的可怜之处,心中也就更加释然一分。   可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这些都变了!   因为即使沈家对待林茗苛刻,她再长相上也林茗不相上下,可她却在一件事情上彻彻底底地输了!   自家相公在外偷腥,她能忍下来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但林茗的相公,沈清对待林茗的时候,不仅比大勇对待她好上许多,并且沈清也从未做过偷腥之事。   读圣贤书的人,当不会做那些苟且的。 第478章 仙女一样   读圣贤书的人,当不会做那些苟且的。   可她的相公呢?   想到这里,刘素梅敛下了眼皮,让众人都看不清自己面上的神情,假如这时沈母看到了刘素梅面上的悲愤不甘,心中估计也会有些计较。   此刻的刘素梅,沉浸在又一次被林茗比下去的痛苦之中,若是以前没有尝过战胜的滋味,她还甘于承受不敌的自卑。   可她明明赢过,虽然很短暂,但心中产生赢过了林茗念头时,那种优越以及振奋开怀,就像罂粟花一样让人上瘾,让人为止目眩神迷。   可现在这一切都在自家相公的所作所为之下,彻底消散一空,她不再是赢的那个。   就连刚才面对林茗的时候,她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种不敢抬头看到别人眼中同情可怜的目光一样。   可她明明不该就这样输的,她是幸运的。   即使有个不幸的娘家,但却如此幸运地嫁到了赵家,因为她绣地一手好绣活,因为周围乡亲们没有一个人不说她贤惠持家。   这么好的绣活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这样的名声也是她经过了这么多年努力积攒来的,也是这样赵家才青睐与她,选择了她。   这些东西都是她努力得来的!既然之前的幸运可以努力得来,那之后也一样!   刘素梅眼中闪过坚定,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向赵大勇的眼神已经不再闪躲躲藏。   她知道躲没有用,只有努力抓住赵大勇,抓住她相公的心,这样才能在赵家继续做人人羡慕的儿媳。   “我就觉得这里挺好的,去哪里做什么。”   赵大勇在嘟囔,刘素梅想了想道:   “相公,公公也是为了咱们好,沈家的牛车要小,也稍微稳当一些,咱们换过去也不容易晕车。”   刘素梅温声规劝,那头赵高见这个儿媳倒是通情理,赞许地点点头。   刘素梅心中一喜,面上却尽量不露出痕迹,看着赵大勇继续关切道。   “相公的身子当紧,就依了公公和李婶的好意吧?”   赵大勇被刘素梅捧到天上,顿时觉得自己在一众人面前有了面子。   想到他坐前头赶车的时候还不晕,昨日下午做了一会确实头晕呼呼的,嗓子要不自在,喝了好几次水,最后又憋的尿急。   听到自己娘子如此好言好语,在别人面前给足乐自己免死,赵大勇面上也缓和了一下道:   “那好吧,多谢爹和李婶了,一会下车我和素梅换过去就是。”   沈母笑着点点头。   赵高也对这个儿媳妇投去赞许地目光。   她做到了。   刘素梅心中松了口气,马上却依旧低眉顺眼,不在众人面前做太多突兀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便为众人倒水润嗓子。   天气干燥,坐车也颠簸,嗓子容易干,不得不说刘素梅考虑周到的做法,赢得了一车人的赞许的目光。   就连沈母也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多想了。   没过多久,赵大勇那边就尿急乐,或许是喝多了水,这次也憋不住了,赵高一件赵大勇来真的,骂了一句,便让车夫赶紧停下让赵大勇解决一下。   沈家的牛车看到了赵家的牛车停下,便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停车的地点恰好在一片林子附近,赵大勇在停车的时候便飞快下了牛车跑到林子里解决去了。   其余人或许是觉得牛车里比较闷,也都下来透透气。   至于沈家牛车里的几人倒是不觉得闷。   不过林茗见车这么快停下来了,倒也是很开心,毕竟刚才沈母说了,一会车停了就让素梅到她这边来坐。   想到自己的新结交的伙伴要来,林茗也不在车上等着了,踢了踢一旁地沈清,说道:   “我出去看看。”   见沈清并没有下车的意思,林茗便不管他,喝林秋白以及沈子胥下车放放风。   跳下牛车,拍了拍手,看着这天色估计也才早上八九点,平时这个点她和沈母刚好到镇子上摆摊的说。   摘了个狗尾巴草,见赵家的牛车窗帘被撩开,正看着牛车外的刘素梅,正好看到了摘完狗尾巴花的林茗。   刘素梅眼前一愣,林茗却跑到了窗户口打招呼道:   “素梅,你下来啊,赵爷爷应该答应你来我这里坐了吧?”   刘素梅看了看林茗的笑颜,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狗尾巴花,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那就好,既然许了你现在就下来吧。”   林茗一拍双手道。   刘素梅想了想却提到:   “一会我相公也和我一道去。”   林茗一愣,随后想了想便道:   “一起来也坐得下。”   正好沈清这厮不是没朋友还不想让她交?   心想沈清肯定得感谢她,可又想到上回那个赵大勇和沈清明显不对付,并且人还故意针对沈清,又有些害怕一会二人会不会起冲突。   要说素梅为人沉静老实,可她那个相公却一点也不老实,反而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清虽然面瘫高冷一些,也没做什么错事,她估摸着赵大勇就是嫉妒沈清长得比他帅气吧?   不过想来沈清应该不会搭理赵大勇,就算不能不计前嫌做朋友,应该也不至于打起来。   于是林茗便放下了些心来,对着刘素梅道:   “那你现在下来吧,我们去摘些狗尾巴草编东西玩。”   刘素梅想了想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公公,我先下车等大勇。”   赵高点点头,沈父沈母下车透风,赵高却没下车,见儿媳请示自己,赵高便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刘素梅这才下车和林茗一道摘了些狗尾巴草。   由于赵大勇没回来,刘素梅说要等着赵大勇一道上车,于是林茗也陪着在地下等。   好在等待期间也不无聊,她教着刘素梅编了草戒指和草花环,还在边上摘了几多野花。   编好了之后趁机戴在了刘素梅的头上,林茗玩闹着拍手道:   “真好看,和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   刘素梅没想到林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场就被闹了个大红脸一样。   虽然害羞,但刘素梅却认真地辨别了林茗脸上的表情,发现不是在嘲笑她而是真的夸赞,她才羞涩地捂了捂脸。 第479章 别有一番风味   见刘素梅被她闹害羞了,林茗有些心虚,让一旁被引来的林秋白沈子胥赶到一边去,这才到人家身边有些歉意道:   “对不住啊,我不是有心闹你的。”   说完见刘素梅手放下了一些,林茗便眼前一亮道:   “我没说谎,真的,我带你去河边照照这个花环真的是好看极了,你戴着更好看了。”   来之前也没带个镜子,于是林茗这样说道。   刘素梅心中迟疑了一下,见人迟疑林茗眼疾手快就将人给拉到了河边,蹲在水边朝着刘素梅招手道:   “你瞧瞧,我没骗你,是真的好看。”   刘素梅想了想,这才走上前蹲了下来,看着水面上带着花环的女子。   水面清澈见底,白色的天日映照了她面上的红霞,头上的花环做的精巧,上面还点缀了许多野花。   戴上这个花环,她确实好看了几分。   刘素梅面上泛起了笑意,可随即意识到身旁林茗还在,立马又收了回去。   林茗却依旧絮絮叨叨摇头晃脑:   “我手艺真好,素梅你也是面如娇花啊。”   刘素梅从河水上移开目光,看向林茗,发现对方其实也并没有长得很好看。   除开皮肤白皙一些,和她其实没有太多的差别。   她的皮肤却不是天生就黑的,都是做多了活,操劳多了才变黑的。   而林茗却不用在外顶着日头喂鸡鸭种菜浇水,当然皮肤白了。   随后又看向了林茗的手。   她的手上没有绣花戳的印子,也不像是做农活的手,和她的手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这些都代表了她是个好女人,勤劳的好女人。   她不必觉得自己比补货林茗,反而,戴上这样的花环,她甚至比林茗都要娇俏一分。   于是刘素梅笑了,真心的笑了,看着林茗也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   林茗便只好住嘴,这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声。   “娘子上车出发了。”   不用说,这满含着不耐烦的声音,便是赵大勇发出的。   林茗一件沈母沈父那边上了赵家的牛车,林秋白沈子胥却也不在外面,有些疑惑,难道二人已经上了自家牛车了?   却见刘素梅正摸着头上的花环不知如何是好,林茗却拉过了刘素梅得手道:   “摘了多可惜啊,让你家男人瞧瞧再摘。”   刘素梅一愣,这时赵大勇走到了近前,却意外地发现自家娘子头上戴了一个草编的花环。   他突然发现,自家娘子生的还是挺好看的。   赵大勇明显是个直男,这不一看刘素梅的扮相就一不开眼了,林茗在一旁偷笑。   虽说赵大勇这厮有点屌丝,但怎么说也是素梅的相公,老不把自己娘子当回事这算是个什么事?   于是林茗就起了帮刘素梅打扮打扮的心,原本来林茗眼中,刘素梅就挺清秀的。   肤色虽说黑了些,但美白对她来说还难?   只要她回去做几款面膜,掺和一些灵泉水,让素梅用用,完事了绝对白。   自家娘子长得这么好看,这个赵大勇估计也不敢处处忽略她不给素梅好脸色看了。   这古代的人,虽然都三妻四妾的,不过林茗觉得赵大勇家在乡镇农村总不至于搞一些花里胡哨的。   毕竟林茗对待种田的人还是有一种朴实老是的既定印象,所以理所当然认为赵大勇之所以对待刘素梅冷淡,只是因为对方是个直男,而不是因为厌倦了这些原因。   在林茗想象当中,在外乱搞的应该都是那些达官贵人手里有闲钱还处在一个大家都乱搞的环境中的人。   虽然她看不惯赵大勇,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朋友的相公,古代出嫁从夫,受相公喜爱的妻子过的也更好一些。   她倒是无所谓,不过沈家也本来就对她很好了,沈清也没说刁难她对她不好,再说他们两个也不适合用一般的标准来。   所以她自然不用打扮好看了,女为悦己者容了。   不像她一身刺,即使沈家人对她不好,自己能争取利益活的开心。素梅性格比较软,有什么难过也不像是会说出来的人,在古代这种大环境之下,能让相公关心关注,才能让婆家尊重好好对待,过的自然就轻松舒心一些。   所以她才让潜意识想要帮素梅改变之前没有色彩的表情和穿着打扮,改变的第一步总是从外表开始的。   此刻先赵大勇那一脸猪哥相就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   随后林茗也没当电灯泡,悄悄走远了些。   那边赵大勇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他的娘子竟然也像个仙子一样,比起昨日那馆子里的兰儿,多了一份羞涩,看地他心里一晃一晃的。   “素梅”   “相公”   二人同时开了口,这下子刘素梅抬头看向赵大勇时,那有些意外的神情更让他心痒难耐了。   赵大勇开口道:   “素梅你真美。”   被相公夸赞,刘素梅心中自然很是欢喜,面上不自觉也戴上了一些羞涩的笑容。   可还没高兴一会,刘素梅眼神划过赵大勇脖子时,却又想起了昨晚她看到的场景。   当下笑容就有些凝固,随后不想被赵大勇看出来,便又低下了头。   赵大勇见刘素梅面色一变,随即又地下了头不看他,当下有些关心,就连语气都比起平时柔和了不少道:   “素梅你怎么了?”   刘素梅微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小心翼翼地看了赵大勇一眼,这才说道:   “不是我有意戴的,是林妹妹非要让我戴的,相公你要是觉得太花哨了,我马上就摘下来。”   这么好看摘下来干什么!   赵大勇顿时解释道:   “不花哨,待在娘子头上正合适着,摘下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赵大勇又看了看自家娘子面上的为难神情,顿时心中一软。   昨日的兰儿虽美,可娘子却美而不自知,就连带一个花环还是别人帮她戴才会戴。   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蒙尘的珍珠,赵大勇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自家娶的媳妇不比其他人差,虽然无趣了些,但现在这样一副羞涩的神情,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第480章 娶了个好妻子   自家娶的媳妇不比其他人差,虽然无趣了些,但现在这样一副羞涩的神情,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下赵大勇面色更加柔情似水了,唤着刘素梅的语气也比以往亲昵了几分,就听他道:   “娘子戴什么都好看。”   虽然脑子里依旧有昨晚的场景回荡,可现在赵大勇说的这句话,却让刘素梅心中一阵高兴。   相公其实还是在意她的,只不过是外面那些女子的错,总有那些想要坏人家庭的人,相公知识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吧?   刘素梅抬眼看向赵大勇,见对方眼中不乏认真诚恳,一时间就更加相信昨日的赵大勇一定是被其他女子迷惑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   又想到回到家的相公已经有些喝醉,想来一定是那个女子趁着相公喝醉,所以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吧?   原本就被赵大勇的甜言蜜语颠倒,再加上心中又为对方找了这些理由,刘素梅心中原本剩下的十分悲戚,此时已然只剩下了一二分。   又想到刚才那个悄然离去的林茗,看到她在前面马车那边等着,刘素梅怕耽误了时间,引得公公那边不喜,也怕林茗一会过来叫他们,于是这就和赵大勇道:   “相公,大家都上车了,咱们这也走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现在赵大勇自然是刘素梅说什么就是什么,二人刚走没两步,刘素梅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赵大勇说道:   “相公,我看我还是将这个花环摘下来吧,一会去了沈家车上,让外人看到不好。”   说完,看着赵大勇,刘素梅补充了一句:   “相公喜欢看,素梅就单独戴给相公看。”   赵大勇这才恍然记起,一会他们是要上沈家马车的,要是自家娘子娇妹的模样让其他男子看了去这可不行。   更别说是沈清看去了。   于是赵大勇当下赞同道:   “行你摘下来吧,以后再戴。”   只戴给他看,不戴给其他男子看,光是这一点就让赵大勇心中得意了许多。   他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刘素梅这边也笑着点了点头,将头上的花环小心地摘放手里,扔掉还是可惜,戴上却又像是为了惹人注目。   沈清看上去也不是会被惹人注目吸引的人。   况且她也不适应在这么多人面前戴着。   二人快步走到沈家牛车前,刚要上车,赵家牛车果然传来赵高不耐的催促声:   “大勇你们怎么还没上车啊?浪费时间耽误事是吧?”   赵大勇叫了一声:   “这就上了。”   随后二人便快速地上了沈家牛车内。   林茗早在看到二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就自己上了牛车。   上来之后却发现,车上竟然就只有沈清一个人。   问了之后才知道,林秋白沈子胥竟然都被沈母叫到了赵家的牛车上,还说小孩子不怕晕车。   林茗知道了也就说了声好吧,估计沈母是怕自家牛车不够坐,赵家牛车是能载重一些。   就这样二人在里头等了一会,当听到了赵高呵斥的那一句时,车上的帘子才被撩开。   聊车帘的人,却是赵大勇。   看到赵大勇时,沈清的眸子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林茗则是看到了赵大勇身后的刘素梅,心中期待一会她们在车上终于不无聊了。   可人家相公在场,她也不好大声喧哗抢戏。   虽然她来自现代,但这点礼数她还是懂的。   二人上了车之后,沈清赵大勇自然不会先开口。   刘素梅也不像是先开口唠嗑的人,于是林茗便充当了打开话匣子的那个。   “哈哈,你们饿不饿,车上有些饼子。”   吃喝总是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于是林茗招呼道。   沈清道:   “不用。”   林茗哦哦了两声,随后看向刘素梅二人,刘素梅也微微摇头,又转头问向赵大勇道:   “相公你肚子饿不饿?”   赵大勇刚想说不饿,谁知肚子却适时响起了咕噜声。   当下脸上一尬,早上客栈吃的是米粥,小菜,刚才又去小解,这回肚子里本来就没东西了,谁想到让人这一问,脑子里再一想饼子的模样,肚子就叫了出来。   赵大勇心中暗怪自己竟然在沈清的面前丢了脸,这不是落下面子了?   心中正不快,嘴上自然逞强道:   “不吃!”   刘素梅一愣,这才看向林茗面上有些尴尬道:   “不用了林茗,我们都不吃。”   林茗看了看二人,这才道:   “好吧,要是饿了就和我说,来的时候烤的一些栗子饼,虽说过了一天口味不如新做的,但吃起来也可以垫垫肚子。”   刘素梅点点头。   之后四人就陷入了寂静,过了许久林茗这才又开口道:   “素梅你绣花吧,你绣的好,我看着学学。”   刘素梅想了想也点点头,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开始绣了起来。   赵大勇一直防备着沈清那头,他一直觉得沈清这人心眼子多,偏偏每回人家都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反倒比谁都安静些。   这回他来了沈家牛车,不知道沈清会不会对付他。   想到自己方才在这些人面前出了丑,赵大勇心中就有些烦躁。   又看到刘素梅这边绣着花,沈清那娘子却在一旁看着,刚才她说什么来着,自家娘子绣的好一些?   赵大勇眼前一亮,他家娘子绣的花好不好他不知道,可既然沈清的娘子都说绣的好了,还说在一旁看着学,那自家娘子肯定是绣的好的。   看了看刘素梅沉浸专心绣花的模样,赵大勇心中更是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贤惠能干长得也不赖,方才带着花环的模样,当真是让他心里晃了几晃,连昨日那馆子里的兰儿都比不上素梅更有风味一些。   想到这里,赵大勇心中看向沈清就又挺起了胸膛。   长得一副好皮相又如何?娶了个娘子女红不拿手也就罢了,还整日在外抛头露面,那里比得他娘子在家帮衬家事来的贤惠难得?   再说那林茗,赵大勇拿眼睛倪了眼一边看着刘素梅绣花的林茗,却见其当真是一点也不擅长女红一样,素梅随便绣一绣,她都露出惊叹的表情。 第481章 哪只狗在咬人   自己在沈清面前虽然不好比较,毕竟沈清读书不种地。   但二人的娘子却明显可以看出谁胜谁负。   当下赵大勇就面上得意了些许,看着沈清的目光也不再是防备居多,反倒看轻视贬低的意味更浓一些。   沈清手里翻着书,倒是没有真的无视车里人的情形。   当意识到赵大勇朝着林茗看过去时,沈清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随后却见赵大勇看向刘素梅,面上出现了一种得意的神情。   沈清眼睛略过林茗二人,心上思索了片刻。   赵大勇原本只是自顾自得意,可当他炫耀似地看向沈清时,却见对方只看着手里的书,一副高高在上,不理会他们的模样。   赵大勇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些不快,又过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开口找话道:   “女人家的,做做绣活相夫教才是贤惠持家,这一点素梅便做的很好,我娘都时常夸赞她。”   刘素梅正绣着花,心中思绪比较繁杂,谁知她正绣着,却突然听到了赵大勇说的这番话。   当下心中喜不自禁,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一些娇羞。   自己相公在林茗和沈清的面前夸赞她,想必相公是真的认可她,觉得她是个好女人的。   她相公终于懂得她的好了,她在家里做了那么多,原来相公全都看在眼里   想到自己每日做的那些活计,绣活,刘素梅突然觉得这些事都值当了。   再反观一旁的林茗,她不在家帮着操持,就算在外挣了银子,沈家照样不把她当回事,就算在外人面前和李婶走的亲近,可真实情况谁又知道呢?李婶不一样不给她一分工钱?   而她就不一样,相公知道她的好,公婆也愿意让她自己攒一些钱。   就连现在,在沈家的牛车里,大勇在夸赞她,林茗的相公沈清却没有夸赞林茗。   意识到这些事情的刘素梅,心中顿时更加开怀起来,之前的郁结也一扫而空,手上绣花的动作更加顺畅,面上却不好意思地谦虚道:   “相公,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大勇见自家娘子给足了自己面子,在沈清面前胸膛挺地更加直了起来。   见沈清依旧不搭理他们,赵大勇也越来越肆无忌惮道:   “娘子你谦虚,虽说这些事情是身为一个娘子该做的事情,可有些人就是做不到,别说贤惠持家了,不在外抛头露面就不错了。”   赵大勇这话一说出来,在场其他三人的面色都有不同程度地改变。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原本在一边姨母笑的林茗。   一开始听到赵大勇在几人面前夸赞刘素梅,还以为是自己的计划管用,赵大勇终于知道素梅的好了。   成功撮合一对夫妻的感情,林茗自己心里也开心,也觉得有点得意。   谁知道这个赵大勇夸自己娘子还不够,竟然还踩她?!   在场不贤惠持家还在外抛头露面的人能是谁?   她傻了才听不出来,这句一边拉一边踩的话!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能是说不在场的别人?   当下林茗就生气了,这算是什么事情?   夸自己老婆好好夸不行?非得带上其他人?   合着不踩别人心里难受?   不和隐忍积压负面情绪的人一样,林茗向来是个外露的人,心里三分怒气,面上就会表现出十分,说她夸张也罢,自我保护也好,反正在她心里,这件事绝对没完!   林茗面色不善,另外两个人心里也有了计较。   刘素梅起初还被夸着心中开怀又感动,觉得自家相公知道自己的好,是在意她的。   可当听到相公后面这一句,暗踩林茗的话时。   她心里却并没有太过开心。   她觉得自家相公的注意被林茗吸引去了,甚至开始怀疑方才那句夸赞自己的花,是否也是为了林茗才说的。   从相公的话里,她不怀疑相公是讨厌林茗的,可这种自家相公目光被其他女子抢去的感觉,让她心中更加悲凉了起来。   定时林茗做了什么,相公才会这样讽刺她,定时林茗做了什么,相公的目光才会看向她。   刘素梅看了眼林茗,却见她面上带着丝毫不掩饰的盛怒,牙齿咬的咔咔响。   她总是这么刻意夸张,方才她绣花的时候,她也如此,或许她就是这样刻意吸引别人注目的?   刘素梅心中一寒,心中被别人利用算计的厌恶情绪到达顶点,下一秒却低下头收敛了神色,没人看到她的情绪因为她从刻意吸引别人注目。   当赵大勇得意又期待地看向沈清,想看看沈清该如何反驳他,还是在娘子周围一块上承认自己比不过他时。   却见沈清那边只拿眼睛看了看他一眼,随后便又重新看向手里的书。   赵大勇明显针对时,沈清眼中也闪过一丝思忖,当意识到对方对付的是他,而非林茗时,他当然不想理会赵大勇。   只不过沈清再次无视赵大勇的行为,算是彻底落下了赵大勇的面子。   当下赵大勇便头脑一冲,不管不顾道:   “不过也是,娘子在外抛头露面,相公在家相夫教子也算是和谐,算是和谐哈哈!”   林茗拳头捏地喀哧响,终于在赵大勇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当下开口冷冷道:   “我道是哪只狗在咬人。”   说完还故意道:   “早知道就让娘一块来了,有些狗在长辈面前要多乖有多乖,长辈不在了,又张口咬人了。”   她用了“又”,自然是指上回的事,上次咬他们被打回去了,这回没有长辈在场,这条狗果然又开始叫了。   她这些话虽然也阴阳怪气,但却比赵大勇这种阴阳怪气敢见人一些。   要讽刺就明着来,一个男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怕变成太监!   赵大勇没有想到,沈清没回击他,那林茗小娘皮竟然又那话刺他了!   岂有此理,这个世界轮得到她们这些娘娘们说话的地方吗!   “你说什么你骂谁狗?你敢再说一遍?”   赵大勇拿手指着林茗,瞪着眼睛道。   林茗却丝毫不怵,笑了声,继续道:   “谁平白无故咬人,就骂谁狗。” 第482章 一点自觉都无   “谁平白无故咬人,就骂谁狗。”   林茗这句话一说出来,那边赵大勇果然更加怒不可遏,原本低头隐去面上表情的刘素梅,也惊愕于林茗竟然和她相公当众吵了起来。   还骂她相公是狗,这让她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林茗这一副横眉冷对怒斥的模样,赵大勇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还击的点了。   可以说就连赵大勇本人也被林茗如此剧烈地反应打蒙了,一时之间只能面上不相让道:   “这里有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林茗却依旧讥讽道:   “狗都能乱咬人,我这个人倒是不能说话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赵大勇刚发泄的怒火,便又被挑了起来,之间他指着林茗怒道:   “你骂谁狗!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林茗简直无语,还要她再说多少遍,难道是聋子还是失忆症?   想来这些上来挑衅的人,个个都是外强中干,上回原身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这样,那个王娇娇是这样,现在又来个赵大勇,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耳朵有问题??   于是林茗翻了个十分不雅的白眼,下逐客令道:   “骂的就是你。”   说完林茗看到赵大勇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便继续耍嘴皮子道: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赶紧滚下去,这是沈家的牛车,不欢迎来挑事的人!”   这一句不欢迎,林茗总算才将心中的恶气出了大半,虽然这个赵大勇一看就是个心眼小的男子,但她也不怕,要比力气,她还不一定输呢!   当沈清看到林茗说完那句不欢迎,就摩拳擦掌想要动手的样子,面上顿时一愣。   他这个娘子是不是太好斗了些   没办法,在赵大勇恼羞成怒,右手即将挥舞到半空中时,沈清开口了:   “赵大勇,你若动手,我便让车夫停车叫你爹过来。”   “你吓唬谁?!”   赵大勇心里一惊,手放下了,但面上却依旧怒道:   “你以为我会怕你?!”   沈清却摆正了身子,语气听不出喜怒道:   “你怕不怕我两说,但你怕你爹。”   被如此小看的赵大勇,顿时脱口而出道:   “你!你放什么狗屁!谁说老子怕”   林茗听出来沈清这是给赵大勇下套钻,刚幸灾乐祸看过去,等着赵大勇那边说出一些不孝话,这时刘素梅那边却在赵大勇身旁劝道:   “大勇算了吧,娘说出门在外要和气些,要是娘知道大勇和沈大哥林妹妹闹得不愉快,也不会开心的。”   赵大勇这下子总算清醒了一些,他是不怕他爹,但他怕他娘啊!   怕他爹也是因为怕他娘!   要是他现在和沈家人起冲突,待会爹生气回去告诉娘,那以后要是再遇上可以出来到县里的事,娘岂不是不会让他来了?   不行!他不能中沈清的计!   他就说沈清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算计他!   赵大勇一想到,要是没有他娘子,刚才他就冲动了,心中十分庆幸。   看向沈清的目光,也多了些防备,只听他道:   “我当然不动手,有句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待客不周,如此辱骂我,一会下车之后,我一定告诉沈叔李婶,你们等着吧!”   卧槽!没想到这个赵大勇竟然还挺会打小报告的,林茗心中对赵大勇的评价,以及由直男屌丝变成了奸诈小人。   这逼简直是让人倒胃口,林茗翻了个白眼再没讲话。   赵大勇却见自己一说一会将这件事告诉沈家二老,那边沈清和林茗就住口不言了。   以为是二人怕了他,顿时面上笑的一阵得意,心想他怕他娘,你们两个难道就不怕爹娘?   赵大勇得意,沈清林茗不理会赵大勇,刘素梅却在哪里有些担心。   要是公公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还会让他们道沈家牛车上坐吗?   虽然她到沈家牛车上,也是绣花,但   这样想着,刘素梅偷偷地看了看某个方向,随后又收回了眼神,心中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从林茗的表现上来看,她必定是看不上自家相公的。   不得不说这点让刘素梅心中既是松了口气,却也同时产生了一些不甘心来。   凭什么她瞧不起她的相公?大勇再怎么说也是内青村村长的大儿子!还真心对待她对她好!   林茗呢?   方才大勇说她的时候,沈清可有帮着说一句话?   还是后来才威胁了大勇一句半句的,却没提为林茗出气评理。   倒是她自己,张牙舞爪的语气夸张,动作也不像个女子,竟然就这样和一个男子吵闹上了,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早就被旁观的人认为是个泼妇了。   还满嘴的粗鄙之语,之前听公婆讲林茗在上河村还是个才女,识字看过一两本书。   并且她偶然听到她婆婆和其他村里人唠嗑时知道,当时沈母就是想找个识字的知书达理的人。   可现在呢,这样一个林茗还提什么知书达理?   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会和一个男子当着众人的面吵起来,更何况是满嘴粗俗不堪了。   难道沈清不会对林茗感到失望吗?丢脸呢?   要是沈父沈母,沈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呢?   沈母必定也会大吃一惊吧,她不会想到原本认为贤淑的儿媳,竟然是个随口骂人的女子的。   所以她到底该不该拦着大勇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要是说了,很可能之后赵沈两家相处起来不自在,更别提让她再坐到这里来了。   即使沈家人会质疑林茗,可林茗已经嫁到沈家来了,就算质疑,沈家也还是要靠着林茗的菜谱才能赚钱做生意,对待林茗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而要是不说,她们却依旧可以就近在林茗身边带着,当她的闺中密友。   她虽说识字,可脑子却不聪明,只要她不过分露出什么,林茗必定还是会将她当做闺中密友。   像这样的女子,表现浮夸没有内涵,长相也不是绝美之资,说话没有教养,成日里就喜疯疯癫癫,一点生为女子的自觉都无,也不知道沈家为何要选她当儿媳。 第483章 那是为了什么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可林茗现在依旧是沈家的儿媳就是了,并且沈家现在也离不开林茗的菜谱。   可这也不是说林茗就一生安枕无忧,起码她身为一个旁人,就看出来沈家其实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儿媳,就算沈母和她走的亲密,甚至外人看上去亲如母女,这样不过就是为了她手里的菜谱罢了。   毕竟林茗没有必要在沈家给不给她工钱上面说谎,所以林茗说不给,给多给少可能还有所出入,可林茗说的是没给,这当然就不一样了。   想到了这些,刘素梅这才抬起手帮忙顺了顺赵大勇的背,面上关心道:   “相公你消消气,林茗说的话都是无心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刘素梅以为林茗会感谢她,毕竟这件事情告诉了沈父沈母,那林茗不为人知地另一面就暴露了,她肯定不想让婆家知道她是个这样的女子,所以她在相公面前帮着她说话,林茗心中必定会感激她。   然而刘素梅没想到的是,林茗原本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对赵大勇这个倒胃口的奇葩奔着不看就不恶心的原则,视而不见。   他想说就去说好了,她向来敢做敢当,还怕他说?   谁知道这时刘素梅却帮着她向赵大勇“求情”?   这样看上去她林茗岂不是还要求着赵大勇?   她面子往哪搁?   再说她用得着求这种人?   此时林茗心中十分不认同刘素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以及做法,搞得好像她做错了一样!   但是又想到刘素梅是古代土生土长的女子,没有现代人那么多个性,遇到矛盾想要调和也是正常,普通人遇到事情有了矛盾还会有和事佬,更别说他们这一路上那个还要去办事呢。   想到这里,林茗也理解了刘素梅,虽说心中还是很不得劲,听到刘素梅帮着她和赵大勇求情的话,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她做错了。   难道是她太反应太大了?   可一想到方才赵大勇那个欠教训的语气,林茗就又对自己所作所为保持坚定,这个人明显是个傻,逼。还是个三番四次挑衅别人的蠢,货兼傻,逼!   她绝对没有做错!   坚定了自己的行为,林茗也不想让刘素梅难做,于是就保持缄默。   可谁知道那边赵大勇正得意,又听到自家媳妇帮那个什么林茗求情,赵大勇面上更加得意猖狂了,就听他道:   “不可能,你别想给她求情,一会我就要告诉沈叔他们,让他们评评理,看看他们沈家娶得这是个什么媳妇!”   求他啊!   赵大勇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模样,往林茗沈清那边看过去。   刘素梅心中一个慌乱,要是赵大勇真的不管不顾,之后两家人可就不自在了。   于是刘素梅只能再接再厉道:   “相公,这几天舟车劳顿,公公和沈叔李婶那边也累,你何苦又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多费心神?”   赵大勇听此一顿,刚想说什么,便听那边林茗微微冷哼一声道:   “素梅不用你多费心了,你就让他去说,以为我怕会怕他吗?”   刘素梅一听到林茗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好,果然,赵大勇那边又起劲道:   “好啊!你不怕是吧?我待会一定将你刚才怎么辱骂我的一并告诉沈叔,让他给你这个泼妇休了!”   话一说完,林茗这边还没做声,可一直安静的沈清,目光却直直射向了赵大勇,就见他眼睛微眯,语气微寒道:   “她是我的妻,谁敢休她?”   要知道在古代,休妻可是大事,尤其对那个被休的人来说。   休这个字,也是所有女子都不想触碰到,或者遭受的事情。   可以说,如果在现代,家里的小孩不听话,长辈就那警察叔叔威胁的话,那在古代,倘若一个女子不好生生的,就会被长辈亲戚用休这个字眼威胁敲打。   这个字比较重,尤其在威胁之时,更尤其在此时此刻,赵大勇一副得意的神情,说要让沈父休了林茗,要是换做其他女子,估计此时已经开始慌了。   可林茗是谁?   她就算和离也能过的好好的,她会怕任何人休了她吗?   不过虽然如此,但听到沈清这样回答赵大勇的威胁,林茗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不亏是一条船上的兄弟,维护自己人的沈清看起来还蛮帅气的。   想来沈清这小子也和她一样认为这个赵大勇着实倒胃口。   林茗现在算是知道了,沈清之所以不交朋友,没准就是因为这个世上像赵大勇这样的傻,逼太多呢?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顿时决定了,她以后绝对不会刻意逼着沈清去交朋友。   要是遇见像赵大勇这样的人,那岂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想到面瘫沈清变成了一脸笑意猥琐的模样,林茗顿时抖了抖脖子,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想到这里,林茗便点头附和沈清道:   “对啊,要休也是我相公来!我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嘴吗?”   赵大勇被沈清的眼神震慑了一下,随后却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悦,他怕沈清做什么?   沈清又打不过他!   要不是怕被自己爹娘知道,他早就上手了!就沈清这细胳膊细骨头的,他揍两下指不定就趴下了,还敢和他横?!   刘素梅心中担心赵大勇将这件事情拿去告状,想要再劝,却听到了沈清维护林茗的话。   她看着沈清语气冷然说出的那些话,一句“谁敢休她?”,她心中突然一滞。   沈清是在维护她?   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有感情?   不可能的,沈清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林茗这样的人。   那是为了什么,沈清竟然会这样说?   难道   无人察觉,在沈清说出那句话之后,刘素梅面色突然白了白。   同样无人察觉,刘素梅经过短暂的思索,面色又紧跟着恢复了原样。   必定是沈清不满大勇随口说要休掉林茗,即使沈清不在意林茗也不喜欢林茗,但他还是一个男子。   一个男子又怎么能任由其他男子插手自己的抉择呢? 第484章 是不是个男人   这可是身为一个男子的尊严,身为一个读书人,沈清必定是个尊严不容冒犯的男子,有关妻室的礼教,又怎能让外人指手画脚?   不知不觉,刘素梅心中松了口气,她知道,必定是大勇先冒犯了沈清身为男子的尊严,所以沈清才开口和大勇对立的。   而不是为了林茗。   可虽然她知道沈清这样说不是为了林茗,在看到了林茗那样得意洋洋的神情,附和着沈清的模样,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有些厌恶不快。   她心里一点很得意吧?   刘素梅手里拿着还未绣完的荷包,她此刻真想让林茗方才说的话做的是被其他人知道。   这样她就不可能得意了。   可一想到虽然这样林茗不会再得意,但她却也不能再到沈家牛车来了。   要是之后林茗又使了手段,让原本对她失望的沈清重新在意她   一想到这里,刘素梅就脑子清醒了许多,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要让相公和公公沈叔那边乱说!   就算要说,也得回去之后再说!   刘素梅眼中闪过坚定,眼中隐藏了一些情绪,对着正笑的得意的林茗说道:   “林茗,可这些事情被公公他们知道了,也影响两家人的关系,你说”   林茗心中感觉到有些烦躁,为什么她要管两家人的关系?   赵大勇这个挑事的人都不在乎,她被挑事的反而要在乎了?   心中有些疑惑和排斥,林茗语气自然就有些冲:   “我为什么要在乎?刚才你相公那样指桑骂槐难道你听不出来?”   刘素梅表情一滞,她没想到林茗竟然这样反问她,林茗这句话难道也想和她翻脸吗?   要是林茗和她关系闹僵了,这事就算不被其他人知道,她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虽然和林茗相处时间不多,但她很清楚林茗的性格十分任性,在饭桌上不顾旁边的长辈就能和自家相公对立,要是她不主动和她往来,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到沈家的牛车上坐?   这样想着,刘素梅面上就有些焦急,林茗说完那句话略带质问的话,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本来,挑事的人一直是赵大勇本人,素梅一直在旁边劝着,这件事情不关她的事情。她这样质问素梅,搞得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林茗又看着刘素梅面上的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心中一软,语气也平和一些道:   “素梅,你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对事不对人,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管,爹娘赵爷爷那头要是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但你相公的行为,恕我难以认同,他要是不道歉,以后有他的地方没我。”   听到林茗语气软化了不少,刘素梅就松了口气,好在林茗不是像和她也撕破脸皮。   可当她又听到林茗说要赵大勇道歉,当下就心中一惊。   让大勇不说都难,现在林茗竟然还说要让大勇道歉?   这怎么可能?   林茗出的这个难题着实把刘素梅难住了,而那边赵大勇听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竟然敢让他道歉,当下就嗤笑一声道:   “就你?还道歉?做梦吧!你来给老子道歉还差不多!”   刘素梅眉头皱地都能夹蚊子了,眼前的情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难道真的要让赵大勇将这件事拿出去说影响两家人的关系吗?   林茗冷哼一声,看向了沈清,见其眸光微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林茗想了想,于是就附在沈清耳边道: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毕竟你讲义气我也不能给你扯后腿不是,一会我和娘说,让这个赵大勇回去,别来烦我们就好了。”   女子十分有主意的话充斥着他的耳廓,沈清手指动了动,掩盖住了内心的异样,面上点点头道:   “好,随你。”   林茗见沈清同意,她这才一脸懵满意地坐正了身子,用十分鄙夷不屑的看向赵大勇方向,嘲讽技能点满。   心中却止不住地可惜,这逼刚才要是忍不住动手了,她借着正当防卫还可以揍几拳头,现在对方却自以为是地威胁,看地她心里气的火冒三丈的还不能动手!   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这种傻,逼动口还影响她的智商,只有动手能快速解决麻烦!   虽然赵大勇说的那指桑骂槐的话本身并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没被戳到痛点她自然不会太伤心太愤怒。   可这逼上次已经挑衅过他们沈家了,这回竟然敢当面阴阳怪气地嘲讽,即使嘲讽的内容不痛不痒,但谁给他的勇气和胆量嘲讽她的?   恶心她就得付出代价,甭管他阴阳怪气的内容有没有恶心她,但阴阳怪气地行为肯定已经恶心她了,既然恶心她,就得道歉,不道歉她之后非得找人去揍他不可!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地愤怒逐渐被平静取代,反正赵大勇这种人死怕他娘,刚才沈清不也说了,到时候从他娘那里下手,不怕找不回场子。   于是林茗根本不在乎那头赵大勇一个劲说要告诉全天下的威胁之词,只把对方当空气,闲来无事还故意和沈清说两句话,来显示她的好心情丝毫没被赵大勇所影响。   果然,赵大勇这边看到沈清林茗二人不仅丝毫不怕,竟然还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天,当时就不甘心道:   “故意装不在乎?好啊,一会停车了我就和沈叔李婶说说,这天底下的女子有谁向你这般泼妇?沈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肯定不会承认让你这种儿媳。”   对着林茗说完这一通威胁话,又看向了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事情,脑海里就浮现刚才沈清刚才说话的表情,心里还生出一丝胆怯。   转而却又更加恶狠狠地看着沈清道:   “还有你沈清,你是不是个男人?连吵架都让娘子帮着吵?你难道就会念那些花拳绣腿的诗吗!真让男人蒙羞!”   说完这些话,赵大勇这才觉得心里安慰一些,狠狠骂了一回,所有的气都通了。   然而赵大勇骂完却没有看到沈清面上出现预期的愤怒。 第485章 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仅如此,赵大勇竟然看到沈清似嘲似讽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目视手中书,嘴里淡淡道:   “连我娘子都吵不过的人,没资格和我叫嚣。”   林茗一愣,这话她听着这么怪怪的。   回味了几番,林茗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沈清是说,她是虾兵蟹将,连她都对付不了的意思吧?   随即林茗目光有些不善地看向沈清,却见对方面色如常,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赵大勇那边就傻眼了,连他娘子都吵不过?   沈清这意思是他更不是男人?!   岂有此理,赵大勇顿时脸红脖子粗道:   “你放屁,谁吵不过她?我那是不和娘们一般见识!”   然而赵大勇说完这句话,却见对面沈清林茗二人根本不搭理他,让他被晾在哪里,尴尬地很。   赵大勇心中更加郁结于心,想着下车一定要让这两人好看!   终于,沈清不说话,林茗也不说话,刘素梅帮着林茗说话被制止,和林茗说话又深怕惹得林茗不喜。   赵大勇那边也一脸凶狠,刘素梅也只能安分守己地坐在那里,心里想着一会的对策。   场面就这样安静下去,一直到中午,都维持着比较稳定的情景。   只不过众人心中稳定不稳定,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吁,沈少爷沈少奶奶,夫人叫下车用饭了。”   车棚外传来车夫的叫喊声。   林茗便动了动压坐在屁股底下有些酸麻的手腕,完事起身就准备下车。   见那头赵大勇明显想和她抢着下车,林茗便迅速找准了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地一下就抢先下了车。   赵大勇被挡在里面,每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又坐倒在了座位上。   要不是有座位拦着,赵大勇说不得要摔一跤,还是后脑勺着地的那种。   “诶哟!”   “相公你没事吧?”   刘素梅正好在旁边,帮忙搀扶赵大勇坐正了身子。   赵大勇摸着磕到竹棚上的脑袋,正发狠想站起来下去找事,谁知道还没起身,沈清便到了车棚口下去了。   临下车前还留下一句话:   “管好你自己的人。”   听到这句话,赵大勇顿时一愣,静了几秒才想到沈清只是指之前刘素梅下车摔了一跤的事情。   当时他就先下车了,所以现在沈清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做什么还需要让他来指手画脚吗?!   沈清说话时语气冰冷,甚至隐约带了些不可言状的怒气。   要说理由,当然是赵大勇无时无刻不想要和他娘子作对,如此牵扯互动,沈清虽然不说,心中却极为排斥的,见赵大勇连下车都要追着他娘子,当下就忍耐不住放出了这句狠话。   但由于赵大勇刘素梅二人还在牛车里,话中的语气自然不能全然感受到。   赵大勇那头因为愤怒,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错越矩,甚至还认为沈清多管闲事。   而一旁的刘素梅心中的那粒种子,却在沈清这样一句在她眼里称得上关心的话语,生了根发了芽。   可随即刘素梅又不由想到,沈清之所以会这样说,会不会是因为林茗呢?   想到沈清在林茗之后紧跟着下车的举动,刘素梅不由地咬了咬唇。   会不会是因为她身为赵大勇的娘子,所以沈清才这样刻意和她这样保持距离?   一想到这里,刘素梅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可她也没有办法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爹娘已经选了赵家,两家人都已经通了气,她就算想嫁给其他人,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沈清也知道,当时她娘选夫婿是考虑过沈家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素梅心中就有些着急。   想到沈清那样骄傲的人,知道了他被自己的娘家拒绝,心里肯定很生气吧?   或许还会因此讨厌她?   所以上回才忽视她掉下车,所以之前才那么多次故意忽视她?   可亲事这些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如果她能选   心中正悲伤无辜着,赵大勇的一声咒骂将刘素梅从思绪当中唤了回来。   “他妈的!”赵大勇一边摸着头上略微鼓起的包,一边咒骂了几声。   刘素梅瞬间收起了思绪,对着赵大勇关切地问道:   “相公你怎么样了?头有没有磕坏?”   赵大勇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谁来都不会有好脸色,于是当刘素梅伸手帮他看伤口时,就见赵大勇拿手用劲一推,嘴里还道:   “让开!都是你,走路不看着自己摔一跤让我在爹面前挨骂骂!现在连沈清这个杂种都来老子面前指手画脚!他妈的!”   刘素梅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天一直待她温柔如初的相公,现在竟然将她狠狠推开,还说这一切都怪她。   赵大勇骂骂咧咧了几句,等头上那阵痛过去了,这才下了车,要是下车被沈清那个小杂种看到了就不好了。   不过下车的时候,赵大勇还是想起了他那待在角落里一脸伤心模样的娘子。   娘们就是麻烦!   只见赵大勇狠狠拧了拧眉头,冲着牛车里就道:   “还不下车,难道你想让爹一会来请你吗?!”   刘素梅拿着袖口微微擦了眼角沁出的一滴泪水,眼神麻木,对着外面期期艾艾道:   “诶,这就来。”   赵大勇听了刘素梅的回话,这才抬腿走了,临走之前,像是巧合一样,也留下句话:   “走路看着点!别天天这么多事!”   听了这句话的刘素梅,扶着车辙的手不由抓紧,手指甚至都扣到了车辙里的泥土,过了好几瞬,这才深吸一口气,眼里依旧麻木地慢慢下了车。   起初,刘素梅还慢慢走着,脑海里全是赵大勇的那些伤人的话语,以及沈清临走时说的话,期间还夹杂着许久之前,她在门前偷听到爹娘将沈家排除在离家亲家之外的画面。   浑浑噩噩满心荆棘,可当她听到身后沈家雇的车夫说道:   “牛儿走。”   抬头就见那沈家的牛听话地往菜馆的马厩走去,竟然连用鞭子抽打都不用。   等那牛到了马厩旁边堆粪的地方,竟然自己停了下来,拉下了一坨牛粪,而后才拖着整车摇摇晃晃的东西,到了马厩里。 第486章 怪了   等那牛到了马厩旁边堆粪的地方,竟然自己停了下来,拉下了一坨牛粪,而后才拖着整车摇摇晃晃的东西,到了马厩里。   那一瞬间,刘素梅脑中闪过了很多东西,直到沈家的牛乖乖的任车夫拴到了柱子上。   刘素梅这才意识到,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不好,相公一定一定去公公沈叔李婶哪里了!   随即刘素梅也顾不得心中浮过的那些想法,攥着袖子快步朝前面跑去。   这次一行人选择停车的地方是个菜馆,只是门口摞着好些酒坛子。   看样子这个菜馆也卖酒,也是个酒肆。   昨日几人待的菜馆就不做酒的生意,毕竟古代酿酒的手艺要求比较高,酿出来价格不会低,买得起的人少了,也开不长久。   而这家店看样子生意还挺好的,沈家沈父不喝酒。   看这菜馆酒肆的人比较多,原本想到前面人少的地方停。   谁知那赵高却让车夫停下了,那意思自然是要在这一家用午饭。   沈父沈母虽然心中有些看不上赵高这种行为,但面上却也没有微词,毕竟他们还得求着人办事。   左右也就是几十一百文的酒钱,对沈母来说不算个事。   而沈父身为一家之主,虽然觉得赵高此行太过铺张,可面上也只能不表现出来。   这些都是沈父沈母二人的想法,后面下车的林茗却时不知道的。   她以为这是沈母沈父想请赵高喝酒,所以主动停的。   当林茗跳下车之后,就听到身后跟着的事沈清语气有些不认同地提醒她道:   “当心了腿脚。”   林茗绕了绕脚踝,满不在乎摆手道:   “这不没事吗,我腿脚好着呢。”   说完,就满眼好奇地打量着这家菜馆,突然林茗鼻尖一耸,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意外。   她要是没闻错,这里怎么会出现酸菜鱼这道菜的?   转回头来看了看菜馆的名字,却意外地和醉仙楼差不多,竟然叫羡仙楼。   额,是那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羡仙吗?   这名字起的,让林茗突然感到了来自盗版的气息。   林茗鼻子灵,门口的那几坛子酒,虽说闻起来还挺香的,但却并没有酿很久的样子,最多不超过一年。   前世林茗经常酿米酒,这可是院长阿姨传下来的手艺,他们院子里的孩子基本上个个都会做。   也是因为酿酒属于价格最低廉,而手艺比较讲究的活,所以只要学会了,来年酿几坛到了端午春节,包装好一些,靠着口感也能卖上个好价钱,并且一点也不愁卖。   靠着这一进项,每年就能赚好多外快,算算都能供三四个孩子的学费了。   而且过程也不枯燥,没有做手工或者编织的刻苦,反而充满欢声笑语。   想起米酒廖糟汤圆,林茗不由吸了吸口水,她已经好几百年没吃过廖糟了,被这夹杂着甜酒的不正宗酒坛子一引,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就冲这一点,林茗就对这家店老板有些好奇了,这人难不成是走南闯北,前一段时间到过千灯镇,到酒楼吃过酸菜鱼,所以才自己模仿了酸菜鱼这道菜拿出来卖?   那种又酸又的气味不会错,就算不正宗,也绝对和酸菜鱼本身有关联。   看到沈母几人在前面等着他们,林茗便回头看了看沈清催促道:   “你快点,爹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她毕竟是沈清的娘子,就算不愿意,也得等着沈清的脚步走路,要不然其他人看着要说了。   然而沈清心中却有些无奈,实际上林茗在前面催促他的行为,已经让周围许多路人侧目三分了,只不过她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你走路怎么这么慢,我和你说,这家店竟然有酸菜鱼!意外吧!”   等沈清走到林茗近前,林茗这才主动凑近沈清一边埋怨一边煞有其事道。   沈清嗅觉自然不如林茗敏锐,听到林茗这样说,面上却没有如林茗所愿露出太多惊讶之色。   林茗见沈清一点也不意外,顿时觉得老没意思,心想和沈清多费口舌还不如和沈母嘀咕有趣。   于是二人就安安静静走到了沈父沈母赵高几人面前。   在外人眼中扮演到了一段等待相公一起走的“贤妻”,林茗认为自己表现良好。   便舍了沈清跟在了沈母身旁,几人还在菜馆门口,应该是等着众人一起来了再进去。   当然,此时这个菜馆无论从哪一点上来看,都可以算作一家酒楼了。   又酒有菜,还自命“羡仙楼”,若不是店铺的规模比起醉仙楼少了许多面积,这个酒楼应当是还算名副其实的。   不过林茗觉得,看这店生意还算不错,扩充店面应该也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林茗便在沈母身旁说了几句悄悄话,话里的内容自然是和酸菜鱼相关。   沈母也没林茗鼻子灵,再者今日吹的正好是西北风,逆着风向几人没闻出来也正常。   果然,沈母听到这家酒楼竟然也卖酸菜鱼时,顿时面上露出了意外地神色,虽然林茗也说了味道应该没醉仙楼正宗,甚至多了一些其他改动,但沈母还是有些疑惑。   心想,他们千灯镇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传到相隔着两个镇子的地方了?   林茗也有些纳闷,古代可不是现代,交通不变还是其次,盗版的速度也没有怎么快的吧?   不过林茗又猜测这会不会是来往的客人太多,让这家店主看到了商机,所以亲自前往千灯镇了解了一番,回来就推出了这道相似的菜?   毕竟他们去县里走的也是必经之路,这就说明从丰县方向那边去千灯镇尝鲜的人,也会经过这个镇子,这个镇子比起今早他们离开的镇子,经济甚至看起来更加繁荣一些,来往经过的富人估计也会在这里歇脚。   这样一来二去消息不就传出来了?   然后这家酒楼就从中截胡,跑去千灯镇买了个盗版菜谱,在自家店里推出,这样慕名前去千灯镇的客人,或许就会选择在他们酒楼平常酸菜鱼,而不用舍近求远去千灯镇了。   “怪了” 第487章 难道不明白吗?   “怪了”   不知为什么,林茗总觉得这一手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过究竟是哪里产生的熟悉感呢?林茗摇了摇头。   这时就方才她和沈清来的方向,一个男子骂骂咧咧地走到众人跟前。   此人正是赵大勇。   之间赵大勇满脸愤愤不平,因为走的急,于是便喘了几口气,这才伸手就要指向沈清林茗二人。   谁知这时赵高眼睛从酒楼门口的酒坛子上移开,看着赵大勇斥责道:   “你搁着后面磨蹭什么?!脚被糊在地上了?大家这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就等你一个人?”   赵高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让赵大勇瞬间没了几分气焰。   也怪赵大勇倒霉,赵高这一路都观望着酒肆了,可惜昨日走的时候路过邻镇才撇到酒肆,他也不好出声让车夫停车。   毕竟他自己要下去买酒喝,再让沈家付钱面上就说不过去了。   可过了那个村,他又怕后面没那个店,心里可别提多后悔。   好在天随人愿,今日中午竟然碰到了这家酒楼,看样子生意还好的很,饭菜估计椰合口味,最重要的是,门口那几坛子酒可是真真实实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喝到这种陈年老酒了,心里只觉得直痒痒,当下也不顾沈家两口子想要路过的意思,叫着车夫停了车。   一下车到了酒楼门口,那酒香更是将他闻得沉醉入迷,恨不得就冲着酒坛子喝几口。   可人没来全,他也不好表现地太着急,一边被酒坛子折磨着,赵高自然就对后面磨磨蹭蹭的赵大勇几人责怪起来。   见人来了,还不上前想要多话,赵高拿回给赵大勇机会浪费时间,所以这才一通劈头盖脸骂了出声。   赵大勇那边一脸懵逼,心道他爹怎么和吃了炸药一样,于是又看向了林茗沈清那边。   难道是沈清林茗这两个狗娘养的在他爹面前说他坏话了?   想到二人倒打一耙,赵大勇心中便瞬间破口大骂起来,面上却想着不能让他爹误会他,要不然回去有他好果子吃。   于是赵大勇也顾不得先说沈清林茗的坏话了,先解释清楚是真。   “爹!我本来都要下车了,就是林茗!她故意抢在我们前面下车,还害得我头上撞出一个包!所以才耽搁了一会,不信爹你看。”   说着就要扒拉脑袋后面的鼓包让赵高摸。   却不知,赵高看着赵大勇这模样觉得极为丢脸,可又看向林茗那边满不在乎地样子,心里也有气,于是就想出言帮一下自家人。   谁知,这时林茗察觉到赵高不善的眼神,当下便抢先开口道:   “赵爷爷,你可不知道,我坐地可比别人离门口都近些,要说抢,还不知道是谁先想和别人抢的呢。”   赵大勇见林茗尖牙利嘴,而自家爹果然在听到林茗说的话之后脸色黑了黑,于是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指着林茗道: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   然而这回赵大勇还没说完,赵高却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到了赵大勇地的头上道:   “怎么说话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小肚鸡肠弄出这么些个事,你是诚心想让大家找不痛快吗?!”   赵高用了些手劲,赵大勇一下子就被打蒙了,也没听出赵高话里有话暗指林茗找事的意思。   赵大勇没听出来,林茗本人以及沈母那边却听出赵高此番话中的指桑骂槐,不过林茗本人表示,赵高那一下子打的她瞬间心里乐开了。   至于这种高级讽刺,她就当没听到。   反正辈分在这里,她也不能和对付赵大勇一样对付赵高,再说,自家的事情还要靠着赵高卖人情卖脸面,就算要得罪赵高,也得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得罪。   至于赵大勇,只能自认倒霉。   当一脸懵逼的赵大勇看到旁边林茗的一个劲忍着笑的得意表情,瞬间觉得他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了。   于是就打算看着沈父沈母二人开口诉说方才林茗在车上,无缘无故辱骂他是狗的事,谁想到这一次他还没开口,赵高也没来得及再打他一下让他住嘴。   后面却跑来了刘素梅止住了他的话头。   “公公相公,沈叔李婶,对不住我来晚了,方才帮着车夫去拴牛了。”   刘素梅一路小跑,眼见到了跟前看到赵大勇要说,她当下就出声制止了。   至于拴不栓牛,也不会有人验真。   到口的话被打断,赵大勇刚向刘素梅露出不善的表情,就见那边赵高指着刘素梅道:   “你来的正好,你给我管好他,别再让他丢人现眼。”   说完,赵高还颇为气愤地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气赵大勇捣乱,还是气赵大勇连林茗一个女人家都对付不过给他丢了脸面。   刘素梅快速说道:   “公公教训的是,大勇说话比较直,还请公公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大勇心中会自责的。”   赵高那边又冷哼了一声,这回却不继续指责赵大勇了,而是一挥手往这家名为羡仙楼的酒楼走去。   后面沈父沈母自然跟着,林茗撇了撇最,也跟在了沈母后头一旁还有沈清林秋白沈子胥几人。   而那边被娘子帮着说了一通好话的赵大勇却丝毫不感谢刘素梅,反而看着刘素梅严重带着指责道:   “需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这有你的事吗?”   刘素梅微微心中刺痛,但却依旧习以为常笑道:   “相公,出门在外别惹得公公不开心了。”   见赵大勇听次面上又露出反感的表情,刘素梅这才话锋一转道:   “相公不管说什么,在沈家人面前公公还是会帮沈家人的,到头来挨骂挨打的还是相公,难道相公不明白吗?”   赵大勇心中一愣,心中瞬间想到,也对,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衣食住行都是沈家付钱,他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和沈家主动交恶的,起码回去之前不会。   在钱面前,他爹会选择他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爹在自个的命面前都选钱,更别说选他这个儿子了,就算他真的说沈清林茗的不是,他爹肯定也不会指责他们两个。 第488章 他们心疼什么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爹在自个的命面前都选钱,更别说选他这个儿子了,就算他真的说沈清林茗的不是,他爹肯定也不会指责他们两个。   按照他们现在这个花销,这一来一回他们家三个人少说要用一两银子,他是傻了才让他爹在银子和他之间做选择!   想通其中关键,赵大勇顿时庆幸刚才没有说什么,要不然他爹下不来台,指不定还要狠狠揍他两下。   赵大勇看着刘素梅,想到方才在牛车上自己对娘子语气不多好,这才语气关切道:   “方才我的语气重了些,娘子你别怪,这事娘子做的对,要是不拦着我,爹准备给我好看。”   刘素梅面上欣慰道:   “相公知道素梅一切为了相公就好,咱们现在不能和沈家人起冲突。”   赵大勇也点点头表示认同,这才带着刘素梅一起进了酒楼。   并且心里还暗暗决定,竟然不能告状,那他也要吃个够本的!   沈家赵高一行人倒是没管后面的赵大勇二人,径直走进了酒楼,大堂里座位都坐地差不多了,店里有不少店小二忙着招呼客人点菜的端盘子的忙得很。   其中一个店小二看沈家这边人有些多,这才到了这里招呼道:   “客官一共几位?”   随后一如之前赵高和店小二交谈,大堂里恰好还有一个圆桌没坐上人,沈家人自然就占了这个好位子,当然,光是这个大堂雅座的价格就要一百文。   沈母见实在没有座位了,总不能分开坐,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心里想着等回来就好,回来谁惯着他们?   说实在的,翻脸无情有的时候也对人,像赵高这样的坑货,本来也没想给沈家行方便,给沈家省一分钱的意思,反倒一上来就能花多少可劲花的势头。   一副过这个村没这个店的样子,将沈父沈母原本的感激热情消耗一空,回来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就算有好脸色,也不可能再多花一分冤枉钱,顾着些表面功夫就不错了。   坐上了座位,心中憋闷,沈母沈父也没表现出,反倒吃了这个哑巴亏,招呼着众人点菜。   赵高那头打头就点了一壶酒,还点明要年月久的,就算没有直白说要多久的酒,可这种酒楼听到有钱赚,那不给拿最贵的才怪了。   当下沈母心中都肉疼地慌。   谁知道赵家一个赵高还没完,那边赵大勇竟然又出了幺蛾子。   就见他一挥手就对店小二道:   “把你们这里好吃的全部上上来。”   好吃的,好不好吃不一定,但上的肯定都是贵菜。   那边店小二喜滋滋地下去了,早沈父面上却有了些不悦,本来请客吃饭就得大气一点,更何况他们沈家求人办事了?   可这赵家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他们家有钱这样祸害,也不是这么祸害的啊。   林茗心中冷笑,点吧,谁点的吃不完到时候别想走,哼!   这种酒楼当然可以打包,但饭盒最便宜的也要上百文,到时候除非赵大勇一个不剩吃完走人,要不然谁都别想走!   吃完就当喂路边的野狗,也不浪费,吃不完那就请赵家自掏腰包买饭盒打包,要不然下回两家人分开吃。   想到这里,林茗不觉得点这些菜有丝毫肉疼,现在越得意,到时候才越生无可恋。   她笑着看下去就好。   沈母抓着手心里肉疼不已,沈父面色有些不悦,林茗面上却兴趣盎然,沈清倒是没有丝毫神色显露。   倒是一旁的林秋白和沈子胥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吃不完这么多,为什么要点这么多?   不过小孩子不敢在桌上说话,于是只能互相不解着。   倒是刚点了一壶酒的赵高那边,面上有些尴尬,觉得自家儿子太莽撞了,竟然这样点菜,虽然好酒也得配好菜,可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的啊!   可是现在店小二要下去了,于是赵高只来得及瞪了眼赵大勇,这才对着面色有些不悦地沈父道:   “奎章,大勇不懂事,对不住了”   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让道歉者心里缓解一下愧疚啊。   林茗心中嗤笑不已。   这边后厨很快就上菜了。   沈父见事已至此,也不能如此没有风范,神色也缓和下来,倒是平静地吃下去了。   沈母吃着这桌子菜,觉得哪哪都不合算,哪哪都不好吃。   倒是赵家人这边,吃的还算享受,首先便是那赵大勇了,夹菜抢菜个个不落,一碗八块扣肉,一半进了他的碗里。   林茗吃着不觉得很好吃,就放慢了速度减少了食量,抽空去空间里吃个番茄黄瓜都比这好吃顶饿。   沈清吃的就更少了,饭都没怎么动。   赵高那头喝着酒,嘴巴砸吧砸吧的,听到沈父那边不喝,直接对着酒壶嗦着喝。   关键是旁边店小二面上明显露出一些不自然,这酒壶以后还要给其他客人喝,这样喝了别人怎么办?   林茗快对这父子俩服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这点上来看,一旁安安静静吃着碗里地饭,菜也不夹几筷子的刘素梅简直太洗眼睛了。   “嗝!嗝!”   赵高酒过三巡,喝的都有些迷糊了,旁边的赵大勇更是吃的不能在吃了,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却有看到桌子上还剩下的鸡鸭鱼肉,有心想要打包带走,可饭盒也贵,又想到反正是沈家付钱,浪费也是沈家的钱,他心疼什么?   最好沈家因为这事埋怨林茗沈清两个,他才看好戏!   “爹我吃饱了。”   赵高拿着酒壶,没想到这酒还算烈,他这才喝了一壶,就晕晕乎乎地了。   见自家儿子吃饱喝足,他酒也喝完了,便看向沈父问道:   “奎章,你们吃地怎么样了?”   话是这样问,可沈家的人早就全部放下了筷子,问也是问个过场。   至于这一桌子还剩下的饭菜,赵高和赵大勇一个想法。   沈家付的钱,他们心疼什么?   沈父见自家人都吃好了,瞄了眼桌上剩下的,微微皱了眉。 第489章 不敢瞎点   赵高心里琢磨着,正想说什么,却见对面沈家那儿媳竟然悠悠然开口了:   “赵爷爷,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清看了看林茗,却见赵高没来得及回话,林茗就继续道:   “有道是吃的什么不重要,宾主尽欢最重要。赵爷爷家是宾客,我们沈家理当宴请,这是本分。   赵爷爷家点着许多东西,为了让赵爷爷你们尽兴,虽然这菜实贵也照样让上菜了,这是情分。   这一趟赵爷爷相帮,算是情分,可在主动点了这些大贵价钱的菜之后,却放任浪费,无论对于沈家的心意还是对于庄稼人都是一种不尊重,没有做到本分。   赵爷爷家也是家里有地院里养猪的人家,难道不知道这些食物有多得来不易吗?”   赵高被林茗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躁得慌,酒喝多了,脑袋晕地想不出还击之词。   只能看着赵大勇,狠狠拍了赵大勇一脑袋,差点将赵大勇刚吃下去的食物拍出来。   “都是你瞎点菜!好了吧现在吃不完了,你自己解决!”   赵大勇摸着肚子,能吃的他都吃了,他饭量再大能有多少肚子?   心中暗恨被林茗摆了一道,看向他爹面色涨红怒瞪他的可怕眼神,随即看向了桌上那些在他平时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饭菜,此刻却向一块块石头,压在他心上。   “爹,我实在吃不掉了,要不然带”   带走的走还没说出来,那头沈母就道:   “沈家点的菜都大致吃完了。”   言下之意,剩下的都是你们赵家点的,吃不完想打包就自己付饭盒钱吧。   他爹手里的钱怎么可能给他买饭盒?赵大勇瞬间惊住了。   他自己也才带出来不到半两银子,那天晚上还去酒馆花掉了不少,剩下的钱根本不够买一个饭盒的!   难道他真的要在众人面前如此丢人地将这些看起来一点也不美味的残羹剩饭吃完吗?   岂有此理!林茗欺人太甚!   这样想着,赵大勇就看向了一边坐着看好戏的林茗。   一时气不过,赵大勇拿手指着林茗道:   “凭什么要让我吃!怕浪费你自己吃!”   林茗却轻飘飘道:   “这菜虽然不是你付的钱,但却是你点的,既然点了就请吃完,吃不完就自己带走,省的夜班做梦梦到灶王爷收了你魂魄。”   讲到鬼神,赵高心中这才敬畏了两分,看着桌上虽然看起来多,吃完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吃完了在找个没人的地方吐出来不就成了?   于是赵高虽然对林茗这种拉灶王爷出来说事的行为感到不快,但也不敢对此多说什么,生怕真的半夜做梦被灶王爷责罚,只好对着赵大勇道:   “也没剩多少了,赶紧吃完,自己要点的怪不了别人。”   这句话将赵大勇心中最后一点期望浇灭了,他看着桌上的盘子,突然有点想吐。   赵高则是故意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和赵大勇小声说了句:   “到时候吐出来就得了,别让我难做。”   赵大勇其实很想让他爹出钱买一个饭盒,或者直接包在油纸里,先躲过这一劫等上车之后他再找机会扔掉就成了。   可他却知道,他爹根本不会因为他撑就会白白花这么多钱的人,而拿油纸包,那个林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恶毒的女人!   林茗斜眼看着赵大勇,满脸嘲讽,见一旁沈母有些担忧地看过来,林茗安抚似的拍了拍沈母的手小声道:   “娘你放心吧,有了这一遭,下回他们肯定不敢瞎点菜了。”   沈母一愣,心想原来林茗是这个意思,倒也是为了家里考虑,虽然这些钱他们出的起,但食物确实不是这么浪费的。   他们请赵家办事愿意花钱,但确实将钱直接给赵家任人家自己糟蹋,赵家关起门做什么他们都不用放心上。   可在他们眼下糟蹋粮食,却也让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原本沈母以为清儿林茗和大勇不对付才这样让他难堪,不想林茗却考虑到了这一点。   虽然这样两家人面上有些过不去,但就事论事也不至于真的产生矛盾,看赵高不打算帮的样子,就知道这事过了两家人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多改变。   于是沈母便朝着林茗点了点头。   那边赵大勇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见实在没有人帮他,顿时心如死灰。   刘素梅见赵高确实不打算帮自家相公,而沈家那边竟然也同意林茗这样乱来,没有呵斥林茗已经让她很意外了,竟然还由着她这样,刘素梅心中别提多复杂了。   想了想,刘素梅这时便小声开口道:   “相公,我帮你一起吃。”   正当心如死灰时,听到了刘素梅如此帮着他的话,虽然一个女子能吃多少,最后还是得他吃下,但总算自己不会孤立无援的了。   于是赵大勇面上还算感动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很尴尬地再次拿起了之前吃的全是油水的筷子。   一旁看着刘素梅竟然这么傻帮着赵大勇一起吃,林茗心里还为刘素梅不值。   但她话都放下去了,人家是夫妻,她要是开口阻拦,明摆着就不是对事不对人而是挑事了。   所以林茗只能看着刘素梅和赵大勇一起塞。   心里叹了声气,这个故事告诉她,要是下辈子还有记忆,嫁的人千万不要是个坑货,不然她也得陪着受罪。   赵大勇刘素梅一个大口硬吞,一个小口慢吃,即使刘素梅吃的少,可越到后面也越来也越撑,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赵大勇的情况更加夸张,吃到后面吃一口打三个饱嗝,看那样子食物都已经堆到嗓子眼了。   就这样,二人将一些比较贵的肉菜,和一部分青菜解决了。   等到了最后实在吃不下了,赵大勇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赵高面上也隐约有不忍的神情出现,沈母沈父也想着要不要喊停算了,当个教训就行了,要是撑死怎么办?   再说赵大勇那边,或许是已经撑地感觉不到了,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娘们三番四次的算计,他硬吞的动作更加凶狠起来,就好像估计耍狠似的。 第490章 骗人的吧?   再说赵大勇那边,或许是已经撑地感觉不到了,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娘们三番四次的算计,他硬吞的动作更加凶狠起来,就好像和谁耍狠似的。   然而其实赵大勇也就撑着口气了,估计在撑一点马上就撑晕过去不可。   沈母看着自己嗓子眼也难受,于是便对着赵大勇说道:   “好了,剩下的这些就算了吧,左右已经没多少了,就是平日吃饭也总归要剩下一点的。”   赵高也开口道:   “还不快谢谢你李婶,吃不完还点这么多东西,亏得吃下了,要不然晚上灶王爷梦里也得让你受罪。”   赵大勇,脸色撑成了猪肝色,一句话打了三个嗝:   “谢,嗝,谢,嗝,李婶,嗝。”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嗓子眼里的食物还是曾地,这话听上去破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茗在一边呲牙,想着要是有个照相机,这么精彩的画面一点要拍下来不可,赶明个这没事做的再来找茬,就人手一份发出去宣传。   可惜古代没有照相机,并且她心里预计,吃了这次亏,有些人也不会老实,反而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报复她。   不过这智商的,对付这种人就和做加减法一样简单,她完全不在怕的。   而赵大勇身边的刘素梅也撑地厉害,却还有功夫帮赵大勇顺背,赵高看着自己儿子趴在桌上,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当下心里也觉得丢脸,还觉得气愤,丢脸自然是赵大勇这一副模样,点这许多菜被人抓住了错,只能吃完。   气愤确实觉得这件事情,沈家没给他面子,竟然当着他的面逼迫他儿子。   尤其是那个林茗,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他们,还偏偏给她找到了由头,灶王爷庄稼人这两顶帽子压上来,他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当场发出来了,反而只能看着大勇任人拿捏。   当下赵高也不打算看下去了,站起身就打算离开,反正沈家也扬了威,他面上的功夫也不用做了。   毕竟沈家刚才已经说了他们付钱,他在这只会觉得丢脸。   除了赵大勇刘素梅以外,其他人都各自起身。   沈母沈父去结账,沈清走到门口,等着牛车牵过来,而林茗则是到了刘素梅那边,询问道:   “素梅,你怎么样了?”   问了一句林茗又觉得自己这不是废话,人家眼看着显然不是很好,毕竟这事也是她提的,刘素梅算是受到了波及,预售款林茗便继续道:   “一会路过药方买些陈皮,你含在嘴里能促进消化,肚子就没那么撑了。”   刘素梅头上都因为忍耐出了些汗珠,当听到林茗的话时,只能抬起头摇了摇头道:   “我还好。”又看向了一旁趴着动也不动的赵大勇道:   “相公比较严重,那陈皮”   刚想说把陈皮让给赵大勇,却见那边一动不动的赵大勇突然像诈尸一样,坐起身子,肚子鼓得跟个球一样,指着林茗中气不足地怒道: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林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赵大勇,对着刘素梅道:   “你相公说不需要,别推辞了,撑地太狠伤肠胃。”   说完也不顾赵大勇刘素梅二人的反应,就离开了。   她可不想待会被狗咬。   这时刚好碰到结完账的沈母二人,沈母那边却带回来一个让林茗十分惊讶的消息。   “你猜娘方才看到谁了?”   二人一边走着,沈母轻声地问向了林茗。   林茗一愣,随即不解道:   “看到谁了?”   “之前在咱们镇子上的那家迎客来的小厮,就是当时来请我们去见迎客来掌柜的的那个。”   林茗目光一顿,有些意外道:   “那人怎么会在这里?”   古代找工作最多也是邻镇,隔了怎么远,因为家都在附近,除非出来打工的长时间不回家,要不然不会到隔着一天路程的地方找工作吧?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林茗想起了方才饭桌上拿到改动过的酸菜鱼,虽然和正宗酸菜鱼相差许多,但味道却意外的还不错。   原本想要打探一番,却出了赵大勇那事,就没找来小厮询问。   谁想到沈母竟然看到了之前在迎客来做工的小厮,难道这些真的是巧合?   林茗有些疑惑,却见沈母也摇摇头道:   “娘也不清楚,不过那人也看到娘了,当时脸上还十分意外,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林茗点点头,惊讶也是正常的,毕竟之前醉仙楼和迎客来斗地厉害,他们在醉仙楼站稳了脚跟,现在却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   人家保不准以为她们的生意要扩展到这里来了呢?   不过林茗也不想过多关注,毕竟在哪里找工作是人家的权利,听听就算了,迎客来败落了,只能沦为第二,客人都往醉仙楼去,一部分小厮被解雇,另谋出路也是正常。   想到刚才那一顿,林茗又问道:   “娘,这顿多少钱?”   沈母想了想,沈父和她一块去的,想瞒也瞒不住了,于是便如实道:   “总共四两半,那壶酒贵了点,要二两银子,听说是陈酿,其他菜倒是合这个价。”   这酒都被赵高一人喝了,谁知道是不是陈酿?   不过喝都喝了,总不能不付钱,沈母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林茗有些惊讶,就这种不到一年的酒也叫陈酿?骗人的吧?   那些菜倒是值,毕竟上来的全是鸡鸭鱼肉,再加上那道酸菜鱼做的也还算可以,最后赵大勇撑得不能再撑还没吃完,也知道分量不少。   可这酒却让林茗觉得一点也不值,她虽然没喝,但光是闻都知道肯定不是几年以上的好酒,气味杂的很,虽然那壶的容量不少,可怎么就要二两银子了?   林茗不知道的是,古代因为生产工艺的落后,酿酒很难酿到几年以上,中间要不就是酿坏了,要不就成了醋,喝起来像样的酒不多。   粮食也精贵,偏偏会酿的还是用的好材料,酿出来的酒,就算不好喝,但只要有点酒精的晕乎感,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第491章 别跟着受罪   更别说赵高喝的味道还算可以,喝了一会甚至还喝醉了,虽然这酒对林茗来说不怎么样但对这里的其他普通人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好酒了。   难喝的度数不高的,也要几十一百文一壶,这味道还算可以,又有点度数,自然就少有了。   见林茗皱眉,沈母知道林茗是个不喜欢被人占便宜的主,但马上就要上路了,总不能耽误时间。   于是沈母便道:   “算了,这次是咱们自己没提前问清楚,要是问清楚了,那赵高也不好意思要了。”   林茗笑了一声道:   “人家能不好意思要吗?打头就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要好酒,小厮自然上最贵的了。”   沈母听了也叹叹气,这要是别人指不定得说林茗,可她却觉得林茗说的在理,赵高分明一开始就想要贵的喝。   林茗说完也不想让沈母难做,于是便从腰腹拿出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又取了五两银子给了沈母。   并说道:   “娘,下回咱们在外吃饭可不能任由人家这样占便宜了。”   沈母原本想要推拒,听了林茗这一番亲近话,也知道自己要是拒绝反而生分,想了想,这才接到了手上道:   “好,之后娘会看着点的,这些就够了,秋白的事也不能光让你一人出力,爹和娘也喜欢秋白着呢。”   林茗点了点头,这才和沈母一同往外走。   刚看到等在门口的沈清,林茗这才想到刘素梅还在里面,于是就对着沈清道:   “你扶着娘,我去里面看看。”   等回到酒楼,却见赵大勇这个大男人竟然将整个身子都全部压在刘素梅身上,靠着刘素梅在行走。   当下林茗就有些鄙夷。   在牛车里还嘲笑沈清不是男人呢,人沈清就算身子骨不强壮,也是背着她走了那么多路的人。   谁像这个赵大勇似的?空有一身肌肉还要靠女子行走?   虽然鄙夷,但人家是夫妻,她这时候上前只能找不痛快不说,刘素梅也不见得真的将赵大勇扔在那自己走,于是林茗想了想,见二热还可以走,就默默地调转头回去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她原以为刘素梅没看到她其实刘素梅早就看见她了。   甚至刚才酒楼里,她和沈母在角落里的事也比刘素梅恰好看了个正着。   刘素梅此刻身上扶着赵大勇,艰难的走着,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起了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场景。   她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林茗会拿钱交给沈母?   难道是因为   刘素梅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是事实。   她总觉得,她好像搞错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之前林茗都在骗她?   其实沈家事给林茗钱的?   可林茗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们了,却还是悄悄转身走了,是因为什么?   难道林茗一直以来对她都有所保留吗?   想到这里,刘素梅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被伤害的情绪。   她觉得林茗不把她当好友。   可刘素梅却没有想过,暂且不论林茗有没有把她当好友,毫无保留,她内心又是怎么看待林茗这个人的呢?   终于过了许久,刘素梅才扶着赵大勇到了牛车前,赵大勇许是觉得丢人,这才堪堪分开了,没让大家看到他靠在刘素梅身上的动作。   林茗看了眼心中觉得可笑地不行,有些人还真是让她看到了什么叫low。   不过却没主动说什么。   而刘素梅和赵大勇站在三辆牛车前,赵大勇不太想再去沈家坐,谁知赵家的牛车上沈父沈母几个人已经上去了,虽然还有位子,可人全部坐在赵家牛车上,面上也不好看。   于是赵高就在赵大勇露出想要坐在自家牛车上的意思时,开口道:   “你们还是坐另外一辆,肚子撑这里也挪不开地。”   赵大勇刚想反驳,他才不想和沈家那两个坐一辆车。   可赵高一个眼睛看过去,赵大勇便只好咬咬牙道:   “我不去,挤一点就挤一点,让素梅坐过去。”   赵高皱眉,沈母那边见二人对峙着,面上也不好看,于是想了想便笑道:   “这样也成,素梅和林茗正好做个伴,让清儿也过来坐吧。”   赵高一听,他无论如何都要和沈清坐同一辆车,顿时不愿意道:   “算了,孩儿坐过去就是。”   然而这件事在刘素梅的心中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她相公说让她一个人坐到林茗哪里去,沈母却提出将沈清叫到赵家牛车?   之前也是,明明是林茗让她去沈家牛车坐,沈母偏要让她相公也一起过去。   难不成沈母发现什么了?   不对,沈母能发现什么,她和沈清之间清清白白的,应该说难不成沈母是误会什么了?   女子虽然不能和外男单独共处,但有林茗在的情况下,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沈母却两次这样做,这不得不让她产生疑惑了。   虽然心里十分疑惑,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搀扶着赵大勇,一副全全凭其他人做主一样子。   自然没有对沈母说的话露出一丝疑惑不解。   最后赵大勇刘素梅二人还是乖乖上了沈家的牛车,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赵大勇在二人身上吃了亏,心有戚戚然了,竟然没找茬,一路上都安静地很。   一路上林茗还有些纳闷,真以为有些人知道怕了安分守己起来,谁知中途停了车,那赵大勇便像是忍不住似的,下了牛车狂吐不止。   间或还骂骂咧咧,听那口气骂的人是谁显而易见了。   林茗嗤笑一声,她还道是狗什么时候学会不咬人了,原是肚子撑得没功夫咬了,活该。   其实刘素梅胃里也不舒服,就算刚才顺道林茗去药房抓了些新鲜陈皮让她含在嘴里缓解了一些,可反胃的感觉还是时不时上涌。   只是若是她也下去吐,这样看上去也太难看了些,被其他人看到了总是不好。   于是刘素梅只能忍着,脸色也变得苍白,让林茗看了有些没来由地心虚,想了想对着刘素梅道:   “素梅,下回这种伤身体的事情,你就别跟着受罪了。” 第492章 望你自重   “素梅,下回这种伤身体的事情,你就别跟着受罪了。”   怎么说,刘素梅因为帮赵大勇才受罪,而事情的起因虽然是赵大勇瞎点菜,但她也算是推动者,要是和刘素梅不熟,她自然不需要一丝一毫的心虚。   可她现在怎么说也算刘素梅的朋友,这种间接造成对方的难受,林茗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所以这句话,一方面也是林茗提醒一下刘素梅,却也不乏心中为自己辩解的意味,毕竟这件事确实是赵大勇开头的。   然而刘素梅听到了林茗这句不痛不痒的劝慰,心里却止不住地产生了丝厌恶感。   纠结着胃里翻滚的食物,刘素梅只能咬紧了牙关。   明明这些事情都是她弄出来的,却偏偏要在事后装作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慰问她,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让她别掺和?   赵大勇是他的夫,她怎么能不掺和?   她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没有头脑,只顾自己只顾任性吗?!   还是她明明知道这些,却偏偏要说这些话,嘲笑她讽刺她?   站在那里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模样,真的刺目又恶心。   看着刘素梅紧锁的眉头,林茗也只因为是胃里十分不舒服,便不再多话。   心里却打算着,要是一会刘素梅胃里的食物还没消化下去,她就得找个干净一点的绣花针,给素梅放点血促进血液流速和消化才行。   别等到了积食就难受了。   刘素梅感受到的关心目光,却也只当做虚伪,对她来说,能让她缓解的方式,只有林茗也承受一样的痛苦,一样咬紧牙关,才接受这样的关心在意。   其他都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了显示她善良,所以刻意演出来的假象而已。   可笑有些人被蒙蔽了双眼还不自知,沈清这样的人,要是知道林茗是个如此虚伪伪善的女子,必定会离她而去吧?   想到这里,胃里虽然依旧不舒服,但刘素梅心里却舒服了一分。   这时赵大勇上车捂着肚子诶哟哟地对着刘素梅道:   “娘子,你给我倒点水。”   倒水?   刘素梅不由看向了对面,林茗闻言,虽说觉得这个赵大勇事情真多,但也没太磨蹭,从车棚后面拿出了一竹筒的水,这里面还有她之前放的灵泉水呢,谁想到要便宜了赵大勇。   不过眼下人家要水喝,她要是不给那也太小气了,于是闵希便将竹筒给了刘素梅,刘素梅这才直接拿着竹筒对着赵大勇喂了起来。   看到刘素梅如此喂水,林茗傻眼了,得了,这竹筒她不要了。   因为这竹筒里面有混着些灵泉水,所以赵大勇喝完之后,竟然感觉瞬间好了不少,林茗看一个竹筒的睡马上就被赵大勇咕嘟咕嘟喝完了,想到这水的特殊,林茗对着刘素梅道:   “素梅,你也喝一点,喝点水润润肠子。”   林茗这话一说出口,赵大勇那边就不喝了,好像才反应过来水是沈家的,喝了有失他的颜面。   刘素梅虽说觉得自己胃里撑不下了,可闻言也抿了一小口,谁知道刚喝下,肚子里就没刚才那么撑了,难道喝水真的管用?   这样想着,刘素梅才将剩下的水喝了,喝完之后,虽然肚子依旧很撑,但起码没那么难受了。   等喝完了之后,刘素梅有些尴尬地将竹筒递给了林茗,却听林茗道:   “没事,你拿着吧,一会要是还口渴,我再给你倒。”   不是林茗墨迹,是她真的不太想要赵大勇喝过的竹筒,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贵价钱的东西,不过就是沈家后面那片竹林砍得一劫竹子做的,家里还有很多,所以给了也就给了。   然而刘素梅拿着空空的竹筒收回来的时候,却觉得林茗这是嫌弃他们喝过的。   这种被羞辱的感觉,又一次让刘素梅内心不平静起来。   要是林茗知道了刘素梅心中所想,没准真会嫌弃他们两个喝过的竹筒,而不是只嫌弃赵大勇喝过的竹筒也不一定。   沈家牛车没人说话,赵大勇身子不适,好歹安分许多。   刘素梅也身子不适,自然不能继续绣花,而林茗却好的很,却碍于有外人在十分无聊,又不能和沈清玩牌,毕竟不好解释这东西从哪里来。   她也没兴趣在厌恶的人面前介绍好玩有趣的事物。   沈清自然更是个闷葫芦,林茗甚至有的时候怀疑他是不是个“说话会死星人”,要是没人和他讲话,竟然就能一直保持沉默下去,估计要是沈清去参加吉尼斯,还能创造一个不说话最长时间的记录。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直乐,眼下有外人在,她就算无聊也不能睡觉,人刘素梅明显也没精力和她玩乐聊天的,于是林茗只能自己掀开窗帘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还别说,这古代的街景还是比现代要强上许多倍的,尤其是亭台楼榭,各式各样或田园风格,或园林风格的建筑。   街边还有许许多多叫卖的行人路人,越往丰县去,沿路的食肆酒楼就越来越多,经济贸易情况自然也越来越繁荣,路上行人的面貌都精神许多,身上的衣着布料就更是光鲜   “乡巴佬”   林茗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做,谁知她还没看多久,牛车里那刚才喝了些灵泉水于是有了些精神的赵大勇,看到了林茗一脸没见过世面一样,头一个劲往外面伸的模样,顿时又没忍住叫嚣出声。   赵大勇这声乡巴佬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但显然车里的人都听到了,就连看着车外景象的林茗也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要不是古代女子不能随便撩袖子,林茗估计早就上前给人揍一顿了。   然而这次让林茗有些意外地是,她还没出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的沈清,却啪地一下,将手里的书给合上了。   随后抬起头看着赵大勇,目光如冰锥道:   “林茗是我的妻,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望你自重。”   沈清的话一说出口,场上几人都懵了,就连还撩着窗帘的林茗都有些傻眼放开了窗帘子。 第493章 烧鸡拔毛   林茗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羞意,还想说不用和狗说这么多,打一顿就完事了。   赵大勇那边却挣着身子想动作的意思,谁知这时沈清一个冰冷的眼神再次看向赵大勇后,对方却瞬间歇了菜。   那边刘素梅维持着不敢置信的意外模样,谁知事情还没完,更加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车夫停车。”   只听沈清的声音微扬,冲着外面的车夫道。   车夫虽然意外,但他却也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的声音,当下就“吁”地一声停了车。   动静让赵家牛车上的人也听到了两分。   林茗这回是真的有点意外了,难不成沈清让车夫停车是想出去和赵大勇单挑不成?   这不好吧?赵大勇现在这个废物模样,赢了他也有些胜之不武的说。   不过想到这个可能,林茗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也有些痒痒怎么说   还没想其他,林茗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拉了起来,随后就听沈清告知她:   “我们坐另外一辆。”   不是问她的意思,而是告知她这个决定。   随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就被沈清拉下了牛车,并且在车夫疑惑意外的眼神当中,上了后面一辆牛车。   原本林茗还以为沈清要带她上沈母那边去,谁知道却是往后走去了牛犊子那辆。   一直到上了牛车,牛车随着缰绳的拉扯缓慢移动,看着牛车上周围堆放整齐的东西,林茗才有些发懵道:   “你拉我过来做什么?”   沈清却看着林茗反问道:   “你想待在那里?”   想到赵大勇那个low货,林茗顿时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想,不过咱们可以去娘那里啊,要不然将赵大勇赶回去也行,我们自己出来算是什么回事。”   感觉好像他们斗不过赵大勇落荒而逃似的,林茗心中好斗因子有些不满意。   沈清看了看林茗脸上纠结的表情,便猜到了林茗在纠结什么,随后便听他道:   “这儿也很好,地方足够,还清净。”   眼见来已经来了,这里也确实像沈清说的那样,虽然东西堆了一些,但好在比较整齐,上面搭两张毛毯还能躺着当床睡,其实还蛮舒服。   最重要的是没有倒胃口的人,就冲这一点,林茗就觉得来对了。   想到这里,林茗笑道:   “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和人单挑呢。”   沈清挑了挑眉道:   “哦?那若是真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   林茗想都没想道:   “当然是你啊!”   然而沈清踢听了还没露出笑意,就见林茗补充道:   “现在是个人都能将他打趴下。”   沈清面上一顿,紧接着问道:   “那若是赵大勇全盛时期呢?哪个赢?”   林茗一愣,这个她怎么知道?   不想伤人自尊,于是林茗才避重就轻道:   “那得等你们打了才知道,你凭空问我我这么知道。”   说完还撇了撇沈清的表情,见对方没露出不满的神情,这才将此事揭过。   话说沈清虽然力气也大,但和赵大勇那个匹夫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赢,毕竟人家身上的肉是实打实的,沈清看起来还是“柔弱”了一点。   一想到这里,林茗瞬间觉得不行,不能让自家娃输给赵大勇那种极品,赶明个一定要让沈清多吃一点,这人高高的,骨头也长得好,要是吃胖了,那个矮冬瓜赵大勇肯定不是对手!   沈清心中正有些不满林茗如此糊弄他,谁知下一秒就见林茗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放心,我之后会多做好吃的,你以后一定比赵大勇强!”   沈清听到林茗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什么时候说他没有赵大勇强了?   沈清觉得他有必要让他娘子了解清楚他的实力,于是嗖地一下扣住了林茗的爪子,一把将林茗拉到了自己身边。   林茗躲闪不及之下,瞬间以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倒在了沈清怀中。   “现在如何?”   林茗一惊,意识到沈清这厮必定是又发了疯,也不挣扎,反而故意道:   “不如何,你要比就和人家比去,我一个弱女子你拉的动我,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沈清一愣,在林茗面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下,这才彻底反应过来,林茗当真是不害羞了。   林茗心中冷笑不止,她早就摸透了沈清这厮的剂量,无非就是动不动放浪形骸一番,只要她保持面部表情十分稀松平常,丝毫不为所动的摸躺,沈清就不可能从这些行为上感觉到满足感。   一句话,谁撩她,就得做好失败的准备。   果然,当她控制住了心中所想,并且表现出轻松随意的状态之后,就见沈清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心中暗笑沈清这厮算盘落了空,面上依旧假装毫不在意二人此刻动作的模样,更别提害羞脸红了。   沈清有心想要试探,便将束缚在林茗腰间的手拉进了一分,却见二人即使只隔着如此之近的距离,林茗却依旧和没事人一样。   沈清不是看不出林茗在强装镇定,但让他有些不满地是,林茗竟然脸都没红一下。   就在林茗即将破功之时,沈清颇为伤自尊地放开了林茗,心中甚至还开始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在林茗哪里没吸引力了   然而林茗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面上就如同斗胜的公鸡一样,别提多得意骄傲了。   至于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沈清这厮刻意使美男计之时控制住面部表情。   当然是把沈清当成一个即将被烤成烧鸡的鸡,想象着烧鸡还得拔毛,别说脸红心跳了,她甚至都有点圣母了,差点就产生以后都不吃烧鸡的想法。   当然,后面沈清将她又扯进了些,差点都贴在一起了,鼻子里闻着墨香,她也难以控制脑海当中想象着烧鸡被拔毛的凄惨场景了。   反倒因为视觉嗅觉触觉都被完全侵占,差一点就破了功,好在最后沈清知趣地放开,要不然她非得打脸不可。 第494章 全世界都是她的盗版   林茗回归自由身,倒是不乱说话了,可面上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恼羞成怒,而是装到底一般,依旧面色如常的模样,十分自由闲适。   东摸摸西摸摸,愣是没找到个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最后只好再次掀开窗帘往窗外看去。   好在这回牛车里没有讨人厌的人了,她可以想怎么看就这么看,谁都不用管。   此时林茗一行人已经行了一半路程,越往前,越靠近丰县边上最繁华的几个镇子。   街边沿街叫卖的摊子数不胜数,并且也多了许多卖荷包卖头花灯笼面具这类的玩意,就连卖吃食的摊子,包子馒头地也少了,最简单地都是卖烧饼。   里面还夹着肉馅,这里竟然还有卖糕点,林茗还看到了红豆枣泥糕,那香味就连林茗问到了都觉得香甜,要不是因为正在赶路,她怎么滴也得去买买上一块尝尝。   所以从街边叫卖的摊子就能看出来了,千灯镇里卖的基本大都是农副产品,也就是第一产业,摊子也大都是包子混沌烧饼面条这类的制作简单的吃食。   没有更高层次的吃食商品,而在这些更繁华的地界,就有卖装饰样式的灯笼,面具,以及红豆枣泥糕,这些娱乐性质更高,制作起来更复杂,卖的价钱也更高的物品。   从这些叫卖的商品,也能看出来,这里显然十分发达,也不知道到了丰县的县里,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估计要更加繁荣一些吧。   然而让林茗有些奇怪地是,他们中午吃的那家酒楼,在她刚才看见路过的酒楼里,根本不算规模大的。   可那家酒楼就有酸菜鱼卖,虽然不算正宗版的酸菜鱼,但说实在的吃到她还觉得不必正宗差。   因为正宗版的酸菜鱼,即使不太辣,但酸麻还是有点重,对于成年人来说够味,但对于年轻人以及老年人来说,就有些不适合了。   多吃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经过那家羡仙楼改良的酸菜鱼,不仅少了许多酸麻的重口味,反而添加了类似话梅这类食材,从而让这道菜的酸味更加富有层次,老少咸宜不说,甚至让人胃口更甚。   如此巧妙的心思,林茗着实想认识一番这个改良菜谱的人。   说实话,就连林茗自己,也不太可能如此了解食材特性,并且做出如此具有灵性的变革。   加了一味话梅,减了几分酸麻,不仅口味适合全年龄,还能口舌生津,促进消化。   即使不能拥有原版酸菜鱼如此特立独行的“个性”,但对于食用者而言,却不容易伤身,更加亲民安逸。   只是可惜,当时没时间溜去后厨见见做这道菜的师傅,要不然林茗可得好好探讨一番了。   本来她以为,刚才那个酒楼里都有的酸菜鱼,其他酒楼里也应该会推出吧?   毕竟古人的智慧以及盗版能力也不容小觑,有钱谁不喜欢赚呢?   可谁知道,她这一路看了这么多家装修比起那家羡仙楼,看起来更加高大上的酒楼,都没有闻见半丝酸菜鱼的味。   难道是街边叫卖的吃食太多太杂,所以掩盖住了?   林茗面上有些疑惑,心想等到了前面一个镇子再说,没准前面一个镇子跟风的不在少数。   毕竟越往前经济越繁华,和前世一样,经济越发达的地方,人民群众更容易接受新鲜的事物。   那么商家店家也就更愿意引进新鲜的商品,就如同前世的网红店网红食物最先都是开在一线城市一样。   而根据林茗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千灯镇上的客人,最远的都有来自徽州的客人,也不知道千灯镇距离徽州起码半个月的路程,那客人是怎么在酸菜鱼推出半个月之内,得到消息并且成功到达千灯镇品尝酸菜鱼的客人,都是这么做到的。   难道这个时代也有和前世网络一样的通讯方式吗?这样这些相隔这么远地客人才能得知千灯镇有一道新出的酸菜鱼美食,并且半个月之内就来此品尝。   林茗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偶然中竟然隐约触碰到了一个隐秘组织,只不过林茗却没有深想,以为是那几个客人正好来千灯镇办事,碰巧遇上的。   既然这么多人能得知千灯镇这道美味,那丰县里来回一趟才不到十天的路程,想必应该也会有些商家能发现商机,引进盗版技术吧?   还别说虽然林茗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自觉这道菜谱已经卖给了醉仙楼。   再者她虽然只将千灯镇的酸菜鱼版权卖给了醉仙楼,可因为自身肯定没有那么快发展到其他镇子上,所以之后肯其他镇子上定会有人捷足先登抢先盗版,她就算无奈也没有办法。   所以也不太想靠着这道菜在其他地区发展。   不过这件事却可以让她比较直观地了解一下,东胜的信息流通速度,以及这里人的智商水平。   假如去了丰县,又少数卖酸菜鱼的酒楼,或者很多卖酸菜鱼的,或者一个都没有,以及这些店家买的酸菜鱼是否正宗,是否更改食谱,价格定的高低,都能看出这些古代商家的智慧水平。   或者说,盗版水平。   只有她了解了这些日后对手的水平,之后再次推出新菜式的时候,才知道要做多少准备,免得出一个被人盗版一个。   虽然千灯镇她控制的不错,一出千灯镇全世界都是她的盗版,这不就是尴尬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商人水平实在是高的话,或者只要有那家迎客来掌柜的一半水平,那她之后要做生意就得掂量一点了。   比如她要做火锅这种全人类都喜欢的热乎又热闹的美食,就得赚够能面向的所有能赚到钱顾客的店铺租金费用。   既然盗版猖狂,就赶在其他人盗版之前,她自己抢先在各大镇子以及县里开店,先抢占一个先机。   不过如果向串串这种,比较注重食材,而烤法自己摸索也能摸索出来的吃食,却没有这个必要。   卤味,栗子饼这种眼中依赖配方以及食材的吃食当然也不必。 第495章 难道你不爱钱?   像酸菜鱼,火锅这种虽然依赖配方,但配方却可以一两个月内被破解出来,就算不能完全破解,其他店家酒家也能改良试吃研究出自家的菜品。   只要被人抢占先机,那她的主场优势就没了。   无论是火锅还是酸菜鱼,都贵在新鲜,所以谁在一定区域内第一家开,谁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正宗”二字。   虽然这个说法看起来很强盗逻辑,但事实就是如此,第一印象远比人想象的更加影响深远。   她目前为止手上的吃食项目,总共也就卤味,栗子饼,烧烤,以及除开千灯镇镇子以外地区的酸菜鱼。   其他即将推出的火锅,油炸类的吃食,以及葡萄副产品,葡萄酒葡萄干葡萄酱等,可乐   仔细检查了这些东西,林茗发现现在目前为止,除了火锅酸菜鱼需要担心被其他人简单地复制过去,其他倒是不太担心。   毕竟油炸食品,需要用油,油需要用粮食作物榨取,这简直就是一个烧钱的生意,并且比较有风险,在千灯镇不一定卖的出去,并且卖也可能会亏本。   在其他繁华之地,她目前为止也没涉及到。   所以林茗已经决定短期内不去碰油炸吃食。   葡萄副产品,葡萄酒必定能打出一片天地,比起那些劣质酒来说葡萄酒只有更加醇厚可口,并且老少咸宜。   绝对可以成为富人阶级流通的货物。   不过这样需要一定的人脉,想要流通,必须得有相关阶级的客人打通人脉,加上葡萄酒本身的质量品质,走红是迟早的事。   可乐这种东西,和茶叶和酒类一样,都属于有闲钱的人的娱乐商品,赋值更高,也能卖的更高,当然不是千灯镇能够吃得下的。   以上这些东西,都起码不是现在的千灯镇能够吃的下的。   但现在吃不下,不代表以后吃不下,林茗本人不太想去有钱的地方赚别人钱。   当然也不想在没钱的地方坑穷苦老百姓的钱,她想的,是将有钱人引到原本比较落后的地界,将落后的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她再赚有钱人的钱。   前者需要远走他乡做古代的“北漂”,后者却是有想凭一己之力,将一个地区的经济带动起来,并且吸引富人前来消费,亲手制造一个“北”的魄力。   当然,此刻想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毕竟虽然目前为止现状还算不错,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假如在千灯镇彻底走红之前,就被沿路更加繁华的酒楼酒馆宣传了盗版,劣币逐良币,富人自然会选择快捷,而不去大老远跑去千灯镇品尝美味。   到那个时候,千灯镇醉仙楼的生意只会趋于稳定,甚至还会有所下降,整个镇子上的经济也只会比原先好上一些,或者回归原本模样。   想到这里,林茗看着沿街叫卖的吃喝玩乐摊子,觉得自己这回到了丰县必须要做些什么才成。   对了!到时候正巧乞巧节,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乞巧节做做文章。   沈清一直在悄悄观察林茗,见对方不仅不露出半分羞怯,反而看着窗外的事物怔怔出神。   心中有些不甘,往窗外看了过去,却没看到有男子经过的样子。   沈清这才收回了眼神。   然而刚收回眼神,就听那边林茗问道:   “沈清,我问你件事。”   沈清一愣,随后点头道:   “你说。”   “你这次出来有没有带钱?”   林茗手里有钱,都是这段时间在摊子上挣得,扣除这段时间烧烤投下去的钱,她手里一共九十七两银子,一百两不到一点。   这些钱在千灯镇的购买力当然是可以的,都可以在农家买上好几亩的上等良田了,想要买铺子,也是可以的。   虽然比不上醉仙楼的规模,毕竟人家最早也是用五百两才盘下来的,现在估计得五百几十两也不止。   但一件面馆大小的店面还是可以盘的。   只是这些可以在千灯镇盘下一间面馆的钱,在丰县那种经济更加发达的地区,也不知道购买力是几何,想要做到那种人尽皆知的宣传效果,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而她手里的钱,已经算是同行人中最多的了,其他人比如沈母,估计只有二三十两,这次为了秋白的事,也全部带来了。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林茗根本不指望赵家的人,也不太想问外人借钱。   那么除了这些人,就剩一个沈清兜里的重量最模棱两可了,想到之前猜的,沈清有自个赚钱的法子,要是沈清有的话,她或许会选择借一些。   当然借钱肯定是要还的,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在这里赔了本,她回去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也能还上。   不过这还是得好好和沈清谈谈,要是人家觉得她是来骗钱的就不好了,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为本嘛。   沈清没有想到林茗竟然问了这个问题,一瞬间还有些惊讶,毕竟以前林茗和他一起相处之时还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沈清虽然觉林茗眼含算计,却还是点头道:   “带了。”   林茗眼前一亮,继续问道:   “带了多少?”   沈清有些无奈,随后反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茗心中顿时觉得沈清不可爱了,想到坦诚布公这点,于是这才不情愿地解释道:   “我手里还剩下九十七两,想在乞巧节那天在丰县做个生意,本金不知道够不够,所以问问你,你要是有的话,可以入股啊,就是和我一块做,到时候视你投的钱,我给你分红如何?”   没有隐瞒,林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做生意?   沈清抬眼看了看林茗面上真诚的表情,这倒像是她能想出来的事。   “你当真是一点也闲不住。”   没得到沈清的回答,林茗却听到了这一句略带笑意的话。   当下林茗也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子满身铜臭有何不对,反倒理直气壮道:   “怎么了?有意见?我这都是正当生意童叟无欺的,难道你不喜欢钱?” 第496章 分明就是正当   “怎么了?有意见?我这都是正当生意童叟无欺的,难道你不喜欢钱?”   沈清就这样看着林茗,过了半晌,就在林茗因为这种注视感到有些不自在时,沈清忽然笑了。   “喜欢,当然喜欢。”   听到沈清也承认自己喜欢钱,林茗心里那一丝丝的羞意总算消失殆尽了,反而更加觉得她自己是个诚实真实的人,看向沈清的目光也就更加自信澄澈了起来。   就听沈清继续说道: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林茗有些纠结,想了想便说道: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希望这一路上能有些灵感,不过你放心到时候要是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生意做,我不会随随便便蹚浑水的。”   沈清点点头,随后便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百两。”   林茗一愣,有些傻眼道:   “什么一百两?”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可随后她就见沈清从怀中拿出来一张银票,上面那个数额不正写着一百两吗?   乖乖   不是,所以现在画盗版的书画字帖竟然能这么赚钱,那沈清还读个屁的书?   要知道这古代可是能买官的,就算没有学识,只要有了足够的银子,照样可以买下一官半职好吧?   像她前世之所以用功读书,不也是为了以后能找到好工作,后来学医也是因为好友的病情,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她自己有赚钱的方法,谁还整天寒窗苦读啊!   不得不说,以林茗现在的心境,实在没法想象在吃都吃不饱的古代,有了来钱的方法还寒窗苦读的人的心态。   难道是因为沈清本人就喜欢读书?那么有求知欲的吗?   突然,林茗觉得自己很羡慕沈清,不仅仅是羡慕他随随便便就能挣到钱,还羡慕他即使有钱依旧有自己喜欢做的事,虽然读书不会有太多人喜欢,但真正喜欢的人,其实内心应该很充实很幸福。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又觉得自己差人一等了,方才那么承认自己喜欢钱的自信,此刻却因为除了赚钱,找不到其他爱好的事物,而对自己产生了些怀疑。   “你怎么了?”   沈清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他在拿出银票之后,林茗会是这副神情。   林茗叹了口气,随后便在沈清惊讶的神情之中,将那银票拿了过来,面上依旧还有些悲愤,然而眼神却来回扫视了半天银票上的信息,确认是真的之后,这才还给了沈清。   全程看着林茗查明真伪的沈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怎么?你不要?”   林茗却摇头道:   “当然不是,我得问清楚一些事情,再说了,我就算要也不要这么多,我现在手里就九十几两银子的本金,你一来就投一百两,那你的分红岂不是比我还多,我可不想给你打工,你到时候最多只能投我的一半钱,五十两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去了钱庄你再换给我就行。”   原来如此。   沈清看着手里的银票,笑了一声便重新放回了怀中。   这是却又听见林茗再次问道: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   林茗看了看沈清,想着这应该也不算什么不能问的,于是便好奇道:   “你这些银票应该不是我嫁过来才有的吧?”   问完林茗便观察着沈清的表情,就见沈清点了点头道:   “是。”   林茗这才继续问道:   “那你既然手里有钱,沈家之前的日子为何还过得那么清苦?”   沈清反问道:   “清苦?”   林茗点头道:   “对啊,我嫁过去的时候家里吃的都是粟米你不记得了吗?”   沈清想起这个倒是了然道:   “私塾隔三差五变有学生送蔬果粮食,不过我和娘在家都用不到,所以家里的吃食看起来是比较清淡。   当时给娘看病的郎中说,娘的身子禁不住大补,最好吃的清淡,也不应吃太精细的粮食,而我本人也在吃上不是很注重。   子胥正长身体,跟着爹在私塾吃自然吃的不会差。”   听到这个解释,林茗这才心中有些讶然   “所以之前是我误会了?”   沈清见林茗面上这样一副呆愣的表情,眼中一闪。   可林茗越想越不对劲,对着沈清又问道:   “那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这钱要是沈清瞒着沈家人赚来的,沈清不告诉沈母沈父才合理了,而不是什么自己吃的清淡,沈母也需要吃的清淡,所以才不告诉别人吧?   沈清眼中有了些笑意道:   “怎么?你想查我的私房钱?”   林茗一愣,这才赶忙解释道:   “谁说的,我就是想问问,你这钱来路正不正,万一之后被娘他们发现了,我也好提前想想怎么解释不是。”   沈清状似想了想,随后回答道:   “有道理,这些钱确实来路不太正当,你用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不要被爹娘发现了。”   林茗一吓,面上有些担忧道:   “不是吧,你别骗我,这钱难不成是你抢来的?”   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啊!她就觉得画字画哪有那么赚钱,这些古代的字画,到了现代才值钱,而在古代就值钱的字画,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沈清上哪里去仿照临摹名贵的字画啊!   想到这里,林茗看着沈清的眼神都变了。   难怪沈清要读书呢,做了犯罪的事,当了官才能抹去着个黑历史啊!   要是去买官,人家卖官的一查,先给他抓起来,走之前冲个业绩不可。   满脑子跑着火车的林茗,这时却听到沈清语气颇为无奈道:   “你在想什么,这钱不是抢来的也不是偷来的,来路不正当是说,但除了爹娘之外,其他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   林茗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其他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   “那这算什么不正当,这分明就是正当啊!”   说完,林茗更加确定了沈清必定是临摹字画才赚到的这些钱,之前沈母不是私底下和她说了吗?   沈清以前临摹过字画拿去卖,被沈父知道了好一顿批评,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做了。   要林茗看,沈清这哪是知错就改?这明明就是暗度陈仓嘛! 第497章 只有这个可能了   外快还是要赚的,只不过转为地下了,不能让沈母沈父二人知道就是。   不过沈清可不知道她知道这些事情,林茗也不打算告诉对方她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于是林茗就看向沈清,想说她绝对帮沈清瞒着沈母沈父。   谁想到却见沈清正想些什么的样子愣愣出神的模样。   分明就是正当?   可为何在他人眼中如此正当的事,在爹娘眼里却不被允许?   林茗以为沈清正在为沈父制止他临摹字画的行为暗自神伤,想了想也不能说的太明显,于是就道:   “那好吧,这回要是能做成生意,我一定帮你瞒着爹娘,这每家每户都有难念的经,为人父母的虽然有的时候独断了些,但都是为了自家孩子考虑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虽然沈父此人是有些古板,临摹个字画怎么了?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最先从模仿开始的?   更别说还能卖钱呢,之前沈母那个状态,正是需要药费的时候,就算让沈清临摹几副又怎么了?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她毕竟是个现代人的灵魂,没准这个世界的读书人都是风高亮节的,临摹别人的东西代表没有傲骨,所以沈父才宁愿家里过的清苦,也不愿让沈清卖字画呢?   然而林茗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是,或许她脑子里想的事情,和沈清脑子里想的事情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事。   沈清已然从林茗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之间他扬眉道:   “别将什么放在心上?”   林茗一愣,心道这孩子咋还追问下去呢,这说出来两个人不都尴尬吗?   毕竟是沈清曾经童年的黑历史,林茗想了想便笑地无懈可击道:   “没什么,当然没什么可以放在心上的,当我没说。”   沈清想了想,猜出林茗或许是误会什么事情了。   不过想到这笔钱真正的来路,他也确实不想现在告诉林茗,防止之后她说漏了嘴告诉娘。   想到这里,沈清便笑道:   “那就提前谢谢娘子带着为夫赚钱,还帮着为夫隐瞒了。”   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一会你我相称,一会娘子相公相称,起初林茗还纠正,现在听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于是听到沈清这样说,林茗也只假装没听到一样:   “那是自然,这是你该谢的,上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合伙人?跟着我做生意,一定稳赚不赔。”   沈清笑而不语地点点头,没做多评价。   见沈清这样一副模样,林茗心道,等乞巧节就让沈清瞧瞧她的威力。   随后林茗看向窗户外边的行走的行人心道:   “丰县的同志们!你们赶紧准备好钱包等着林茗我去收钱吧哈哈哈。”   想着面上还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让沈清看了不禁摇了摇头。   沈清林茗这边是皆大欢喜,气氛轻松异常,还带着一些对未来几日的期待期许。   然而另外一边沈家老黄牛牛车上,被舍下的赵大勇刘素梅夫妻二人,却心情不是很好。   不,可以说是非常不好。   不仅仅是赵大勇被沈清撂下狠话落了面子里子,一旁的刘素梅也心中惨淡无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清竟然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   他竟然带着林茗下了车!   沈清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要这么做?   联想到方才沈清走之前那隐约带着警告的话,刘素梅顿时感到自己的脑子有些麻木了几分。   难道沈清真的是因为在乎林茗,所以看到自家相公对付林茗才会如此生气,甚至为了她做出了如此不符合他一贯行为作风的事?   不,不会的,在见过了林茗如此粗俗的嘴脸,当着这么些人和一个有夫之妇的男子对骂,那种和泼妇一样的面貌之后,沈清怎么可能还会在意这样丝毫配不上他的女子?   刘素梅脑筋直跳,她只想快点找到这一切的原因。   林茗如此不堪,身为一个女子应该会的女红不会,也从不尽心伺候公婆端茶倒水,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儿媳的本分,就连个性也是如此任性撒泼,说话做事丝毫不考虑他人的想法,这种人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在娘家,都是会被责骂看轻的女子,她到底哪里好了?   突然,刘素梅脑海当中突然想到了件事。   难道是因为,因为镇子上的生意?   因为镇子上的生意,所以沈家才如此容忍林茗,因为镇子上的生意,所以沈清才在乎林茗的?可沈清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个那么在乎钱财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弄错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脑海当中又浮现出刚才在羡仙楼时,林茗从自己荷包拿出好几两银子给了沈母的画面。   刘素梅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看到那个画面。   林茗明明说沈家不给她一分钱工钱的,可她荷包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银子?   难道是沈母放在林茗身上保管的吗?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一想到即使那些银子不是林茗本人的,但沈清的娘,林茗的婆婆却依旧信任林茗,让她保管那么些银子,刘素梅心中就无比酸涩起来。   赵家从来没给过她这样的信任。   她婆婆虽然偶尔愿意让她陪着去镇子上采买,但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不会在外面要这要那的,也不会私藏银钱。   所以她婆婆才放心她跟着出来帮忙。   但即使是这样,赵李氏也并没有那么相信她,让她一个人单独出来卖鸡蛋或者采买过。   可沈家沈母,却会将这么多银子放在林茗身上。   即使刘素梅知道,这可能也是沈母为了和林茗打好关系,以求自家镇子上的生意稳固才故意为之,可她依旧对这件事难以释怀。   如果,这份信任消失了会怎么样?   “岂有此理,沈清这个小杂种,竟然敢威胁老子,真以为老子是他能够随随便便威胁的?”   只见赵大勇啐了一口,嘴里便不干不净地开始骂起了沈清来。   连带着也骂了好几声林茗的坏话。   原本刘素梅心中就颇为耿耿于怀,听了这些话,眼中的情绪就更深不见底起来。 第498章 以后我常编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一人转?   沈家事这样,沈清是这样,现在就连她的相公,她的夫君也如此被她勾动着情绪?   这样的林茗,却愿意和她做朋友,还嘴上夸着自己好看,将她当成猴子一样耍弄,这样很有意思吗?   夸着她的林茗,心里应该是更加得意吧?   那么优越于可以获取所有人的关注,随便夸赞一下别人也不会少了什么,反而还能在心里瞧不起这些被她夸赞的人。   她为什么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地用那些美丽的夸赞之词,掩饰她那瞧不起任何人的真实想法?!   是因为没有威胁吧?   刘素梅冷下了眼神。林茗之所以选择和她做朋友,只是因为,她对她而言没有威胁,能让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优越而已。   就和她还未出阁时,找她玩都是为了炫耀爹娘新买头花,言语当中提及的都是她们近期的光彩事迹,让看着听着的她,觉得无比自卑的那些人一样。   她们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林茗和她做朋友,只是看她可怜,又觉得面对她时觉得优越,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些夸赞之词,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真的认可过她的长相还是她的能力。   或许,或许就连她引以为傲的绣花女红,在林茗眼中都不屑一顾。   底下头的刘素梅,手指弯曲放在眼前看着,指腹上因为摸索绣品做活起的茧子,还有那些即使在她如此熟练的今天,依旧会时不时会被戳出血的手指。   那些一个个点状的红褐色伤口,仿佛都在嘲笑她从前的努力有多么可笑。   这些努力,在林茗眼中,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可怜,让她更加同情自己。   想到这里,刘素梅握住了手,将伤口藏匿在掌心,面上却无声地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老子就从来没见过”   身旁的相公依旧在骂骂咧咧,当听到林茗的名字再次被赵大勇提起时,刘素梅却对着赵大勇道:   “相公,你误会林茗了,林茗不是这样的人,她对我很好的。”   赵大勇此时正骂到了兴头上,刘素梅突然插话让他还有些不满。   不过当听到他娘子如此语气时,却恶狠狠道:   “她不是哪样的人?我和你说,你可别被这种泼妇给带坏了。”   说完又想起自家娘子一向老实本分,随谁木讷无趣了点,但起码不是林茗那种泼妇,便煞有其事道:   “我可告诉你,你别被那女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倒时候被骗了还帮她数钱呢!”   刘素梅面上迟疑道:   “不会吧,林茗这两天对我都不错的,她看起来也是个很好的人,很热心。”   赵大勇见自家娘子果然被林茗那泼妇迷惑了,顿时扬声道:   “看起来很好,你知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你热心那是因为图你的好处,你瞧瞧家里每天来找我的人多吧?我都不屑搭理他们,那些都是想通过我让爹帮忙办事的人,现在的人,都会算计!”   刘素梅面上一愣,有些伤心道:   “不会吧,林茗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赵大勇见他娘子被说动乐,便再接再厉道:   “那当然了,你是相信你相公我还是相信林茗?”   刘素梅深情款款地看了眼赵大勇,面上坚决道:   “我相信相公。”   赵大勇这才心情缓和了一些,乐道:   “那就对了,你相信我就听我的,以后别和沈家那泼妇来往。   现在我拿她没办法,看我回去了怎么整她!”   整一个女子,不要太简单。   刘素梅却有些担忧道:   “相公,你出了气就好了,千万不要闹得太严重才是。”   赵大勇眉头一竖道:   “怎么?你还帮她说话?”   刘素梅却摇头,随后看着赵大勇满脸关切道:   “我是担心被其他人知道了,其他人会误会相公。”   赵大勇看了看自家娘子,心道素梅还真是为了他着想,于是便假意笑道:   “你放心吧,我自由分寸。”   刘素梅笑道:   “这样就好。”   看着刘素梅展露了笑颜,赵大勇心中没来由一跳,还别说,整日里刘素梅都一副无甚乐趣的模样,忽然这么一笑,倒是多了三分颜色。   于是赵大勇眼中直勾勾看着刘素梅忍不住说道:   “娘子真是善良心底善良,能娶到娘子,真是我赵大勇三生修来的福分。”   刘素梅见赵大勇这样一副被迷了心窍的模样,面上娇羞道:   “素梅只是不愿意相公为了这些小事影响了心情。”   此刻的刘素梅,三分娇俏三分娇羞,看着赵大勇的眸子汪汪如水,饱含深情,竟然让赵大勇一时之间不由的看痴了。   一边看着,赵大勇心中不止一次想道: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家娘子无趣木讷,不愿意和娘子亲近呢?这真是瞎了他的眼,素梅分明就比许多女子都有风情一些。”   想到这里,赵大勇有些骄傲,眼光瞥见到放在二人中间的那个花环,想到刚才在河边看到的惊鸿一瞥。   赵大勇一时间想看看自家娘子到底有多好看,于是就上手将花环戴在了刘素梅的头上。   果然,赵大勇发现,戴上这个花环的自家娘子,竟是更美了一分。   “娘子你真好看,虽然这花环有些蔫了,但也挡不住娘子的娇美。”   赵大勇眼中一亮,夸赞道。   在赵大勇将花环戴在自己头上那瞬间,刘素梅还愣了愣,可随即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本该感到开心的她,却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浓浓的嫌恶。   只因这花环是林茗编的,她总是会弄那么多蛊惑人心的事物。   赵大勇没发现刘素梅眼底的情绪,反倒兴冲冲地问道:   “娘子你真是心灵手巧,这个花环就是镇子上的卖花女都不会编呢。”   刘素梅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已经蔫了的花环,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笑道:   “相公谬赞了,这个花环其实很简单,如果相公喜欢看,以后我常编。”   赵大勇心中一乐,夫妻之间多谢情~趣自然是好的,当下便揽过了刘素梅的身子,嗅着花环淡淡的野花香,心中满意至极。 第499章 烂了才换   花环的编制过程她都已经看过了,林茗编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所以相公永远都会相信,这个花环是她编的,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会编这花环,心灵手巧的人是她,富有野趣的人是她,所有和这个花环相关的溢美之词,都是用来形容她的!   想到这里,被揽过身子的刘素梅,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身子的重量轻轻地依附在了赵大勇身上。   软玉在怀,对方又做出这样一个全身心信赖依赖的动作,赵大勇心中的骄傲更甚,也越发觉得老天爷待他不薄。   原本以为是个平庸如沙粒的人,有一天他发现对方竟是颗蒙尘的明珠,这种感觉真叫他倍感幸运啊。   沈家牛车赵大勇二人正前所未有地温存着。   沈家牛犊子牛车里,沈清和林茗也相处融洽。林茗也自然没有想到,原本只是被她当做一个常见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甚至生不起拿出来当做炫耀想法的花环,却被刘素梅如此重视。虽说和沈清二人单独坐一辆牛车也没两次,但却让她感到一种闲适的自在感,这种感觉林茗标识还不赖。   然而赵家牛车气氛却并不多好。   原因也有很多,根本原因还是先前吃饭时,赵高如此不客气的点的哪壶二两银子的酒。   沈母沈父不是小气的人,从这回他们沈家明明提前给了赵高路上花用,却依旧负担吃穿住行的费用这点也能看出来。   只是他们不小气,却也不是这么被占便宜的。   别说他们家还没那么大富大贵,就算他们沈家真的镇子上摆摊子挣了不少银钱,可也经不起如此花用。   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如果只是提前说好,点一次试试倒也罢了,可赵高那边呢?   打头就要上好的酒,不提价目数位,就是不想为这壶酒的价格负责任。   到时候要是贵了,他便可以找借口说,是店里的小二不懂事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也没想到这么贵云云。   要是赵高明着来,沈母二人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了,可赵高这个意思分明就是算计着他们沈家,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并且之后他们也不知道赵高会不会有所收敛。   万一这次见他们结账结的爽快,下次依旧如此,沈母估计得爆发不可。   她这次前来,可是带上了这些时日所有的积蓄了,要是带时候被赵家吃完喝完了,回去必定永远不和赵家有任何来往。   沈母心中底气颇盛,面上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父就更不可能好了,读书人的风骨本就不洗这些俗物,赵高不仅让沈父难以认同,更让沈父有些报以嫌弃厌恶的心态。   于是赵家牛车里,自从上车之后,气氛就一直没好过。   赵高或许也是知道这次他做的有点过了,本来吃饭的时候还想着一会他道个歉也就完了,谁知道后面又出了沈家儿媳逼他儿子吃菜的事。   当时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件事任何人听上去也会觉得他们赵家理亏,他还拦什么?   可他不拦不是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原本就不太愿意道歉,现在出了这事,沈家让他们赵家没脸,他还有必要道歉?   没打道回府就不错了!   牛车里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也看出来众人的心情不太好,于是也安静地静坐一旁没有添乱。   然而本来赵家牛车里也就是气氛沉闷了点谁也不理谁,可刚才突然听到旁边沈家牛车车夫喊了停,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过窗户一看。   却看到了沈清和林茗从沈家牛车上下来,之后沈清拉着林茗走向沈家另外一辆牛车的场景。   沈母是谁?钱财乃身外之物,也不值得闹,可沈清要是出了问题,她就不能不闹了。   赵高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也有些意外,沈家那小子竟然拉着自个娘子换牛车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先到大勇一向和沈清不对付,看这个情况,几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矛盾了。   这走的人是沈清和他媳妇,这岂不就是说,这回是他儿子占上风?   这一个发现让赵高心中顿时觉得有点骄傲了,这几次自家儿子都显得像个蠢货似的,没想到这回却争气了一次。   方才吃饭之前,赵大勇吵吵嚷嚷还说不出个所以然,连沈清他娘子都吵不过,可让他丢了一番脸,现在沈清带着他娘子去了另外一辆牛车,倒是给他们赵家找回了些场子。   赵高心中得意,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些笑意。   然而赵高高兴,沈家众人,尤其是看出了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沈父沈母就不太高兴了。   只听沈母道:   “清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能撇下客人自个去清静?”   这话明着是指责沈清,但其实是说沈清嫌弃赵大勇,才会宁愿换牛车,也不愿同坐一辆。   原本因为不敌被气走看似是输了一般,被沈母这话一修饰,到好像显得赵家人比较尴尬了。   沈母不知道,她倒是猜对了,沈清当时就是知道在自家牛车,赵大勇他们是客人,不管发生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待客不周。   正好也觉得污人眼目,就带着林茗走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引起沈家和赵家的争论。   沈母说完这话,心里倒是舒坦了些,却听那头赵高不悦道:   “我看是大勇不对才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给人气走,伤了两家人和气。”   沈母呵呵笑了声,板着脸没再多言,沈父自然也没说话。   谁想到这时沈子胥却童言无忌道:   “哥才不会被气走呢,哥换毛笔都是因为毛笔烂了不好写才换,换车肯定也是因为车不好坐才换的。”   童言无忌,赵高一时之间还没想到其他,只觉得这话听上去怎么觉得怪怪的?   沈母却想到了另一层意思,摸了摸沈子胥的头,意有所指地笑道:   “就是这个理,毛笔写烂了才换毛笔,换车自然也是因为有东西烂了才换的。”   沈母这话说的故意,要是赵高听不出来那才真是有问题了。 第500章 不能睡太死   不过她根本就不担心,这也是她虽然一路上都满足赵家人的想法,但却在林茗让赵大勇将菜吃完之时帮着的原因。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沈家提前给赵高的那银子,她估摸着赵高不可能再拿出来。   毕竟赵高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也有所耳闻,既然不会拿出来那些收下的银子,也自然不会真的随随便便就翻脸不帮这个忙了。   银子是一回事,再加上赵高这个人处事油滑,轻易不会和谁结仇闹矛盾,虽说私底下不少闲话都是从赵家传出来的,但却不会和人当面闹。   整个赵家都是如此,赵李氏虽然表面上看着好相处,但其实也不简单。   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沈母心思流转,倒也不顾及赵高面上不太愉快的表情了。   反正现在沈母仗着对方不会因为这些矛盾嘴仗,就放弃那些银子以及和他们沈家闹红脸。   自然也不在意赵高在心里怎么骂他们了。   “呵呵。”   赵高跟着冷笑了几声,随后就板起脸没说话。   想着沈家的人果然都伶牙俐齿,沈母是如此,那个林氏也是如此,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然而如沈母所想的,赵高之后虽然板着脸没有说话,但也确实没在这件事情上真的和沈家人闹,反而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假装无事发生。   就这样,一行人越来越靠近丰县县内。   等晚上下车时,一行人将要住的却不是昨晚上的那种客栈了。   而是一种驿站,这驿站虽然相当于古代快递站点,也是古代写信寄信当然站点。   但旁边也是有经营生意的,只不过过往的人都是赶路的马夫走卒,自然也不会选择住太贵的地方。   换而言之,这个驿站的环境比起昨晚的客栈来说还是要差上几分。   不过虽说差一点,但旁边也有一家食肆,甚至因为过路的时常有需要押送货物的镖局。   都是白天需要高度紧绷的押送镖车的身强体壮的汉子,晚上休整下来,最好来几口提提神,所以这一家小小的食肆,却还卖酒喝,虽说这酒度数不太高,但总算也是酒。   所以这种开在驿站旁边的食肆,很是受附近猎户的喜爱,当然受猎户喜爱,一些匪徒自然也更容易光顾,只不过这些过路住宿的人,一般大都是些身强体壮的练家子。   再加上驿站这种地方属于国家机关,所以即使周边的环境比较险恶,更有鱼龙混杂的过路人,但一般也不会发生什么恶行事件,比如大张旗鼓抢劫打劫这种事情,是不太会发生的。   但其他诸如小偷小摸的事情,却是常有,假如一个不注意,过路投宿人的钱袋很可能就会不翼而飞,当然如果牢牢看住了,也:不会轻易丢东西。   “沈老爷,咱们就住这家店吧,再往前走天就晚了。”   门外两个车夫都是去过县里的,知道这一片就这一个驿站,再往前就远了。   于是二人简单商量了一下,这才纷纷停下车和沈家沈父这样说道。   透过牛车车窗看到的驿站环境不太好,赵高心里还有些计较。   毕竟昨天他们住的可是上好得客栈,就连他从前去县里也没住过的客栈。   虽然他住的房间不如其他人宽敞,但却是一个人想怎么住就这么住,自由惬意地很。   而眼前这个驿站,看上去像是晚上要睡通铺的样子。   今非昔比的落差,让赵高心里有些不自在,面上自然露出了些排斥。   沈父沈母二人不是没有注意到赵高的脸色,但就算注意到了他们也决定先下车看看。   毕竟要是走夜路找其他住的地方,到时候不用说肯定比较危险不安全,他们总不能为了一些人的喜好,让所有人冒着风险继续前行。   意识沈父沈母就没管赵高,带着沈子胥林秋白先下车看了看。   这边赵大勇显然和他爹也一个意思,也不知道附近没有驿站,沈家不愿意赶夜路这些事,于是就坐在沈家牛车没有下去。   而另外一边,沈清和林茗虽然也没有下牛车,但却对住在哪里无所谓,住哪里都是住,反正林茗有空间在手也不怕丢什么贵重物品。   不过倒是这牛犊子,也不知道饿了没有,想着一路牛犊子都没撩蹄子不走,林茗决定一会晚上一定要多喂它们一些空间的青草和灵泉水。   不多一会,沈父和沈母被店里的小二给招呼出来了,沈母就到了沈清林茗这边道:   “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林氏你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这里是住通铺的。”   林茗点了点头应声便下了牛车,经过沈家老黄牛旁边时,还听到赵大勇和牛车底下等的赵高抱怨道:   “这里看起来也太乱了,还住通铺,上回咱们去县里住的通铺,可是碰见过偷儿的。”   住过客栈,赵大勇实在不太想再住回这种混乱的驿站通铺了。   然而结账的是沈家,他就是不愿意住在这里,却更不愿意也没钱自己去住客栈,于是就算抱怨,却还是拿着包袱下了沈家牛车。   林茗心中闪过一丝嘲讽,便跟着沈母约过了自家老黄牛,拎着包袱去了女间通铺。   进屋就是一阵夹杂着被子发霉和土地灰尘气的气味。   沈母看了看林茗的反应,没见她有露出不愿意住的神情,这才拿着包袱瘫在旁边被摸地光滑透亮的木质桌子道:   “这一片就这家驿站还算可以,再往前估计还没这家环境好些,更何况还远,晚上走夜路不太安全,咱们都是老弱妇孺,实在不太适合晚上赶路。”   林茗拎着包袱耸了耸肩道:   “这里也不错,客栈住过了,体验一下驿站不也挺好。”   沈母看了看林茗,这才一边摊着自家的毛毯,一边笑道:   “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左右咱们就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就走,晚上睡觉不能睡太死了,白天咱们不用赶车可以车上歇息。”   毕竟是年轻女子,沈母还是担心有些事情地发生的,这里不像千灯镇,没太多恶性事件。 第501章 这牛可是奇了   反倒若是因为靠近驿站就掉以轻心,到时候损失的可能就不止钱财了,林茗和刘素梅二人年轻的小娘子也不太安全。   沈母考虑问题比较周全,林茗自然也知道问题所在,于是便笑着点头道:   “发现吧娘,白天我也在车上睡了会,晚上会注意着点的。”   林茗沈母说了好一会话,这时门口刘素梅拿着包袱走了进来。   刘素梅倒是也没嫌弃这里的环境,反倒一脸神色如常地也开始铺起了被子。   “好了,我去帮着清儿他们铺,林氏你将被褥放好就成。”   林茗点了点头,见沈母走了,林茗将她和沈母位子上的东西规整好,便去了刘素梅那头帮忙。   一直二人将被子规整好,刘素梅都没问出她想问的那个问题。   甚至她现在觉得自己不用问了,已经几乎确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   看到帮刘素梅收拾好了,对方没和她搭话,以为还是白天赵大勇和沈清的事情影响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林茗也知趣地说道:   “我去喂一下牛,你先在休息吧。”   见刘素梅点了点头,林茗便一脸故作轻松地离开了屋子。   林茗到了外面,见驿站的小二正帮忙喂牛草,那草看上去不太好吃的样子,当然是对牛来说不太好吃的样子。   他们沈家的两头牛嚼两口吐两口,给那小二看地有些懵,还以为这牛身病了咋不吃草了?   却见下一秒两头原本神情恹恹地嚼着草的牛,突然同时抬头望向了他身后的方向。   随后店小二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从这两头牛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高兴的眼神。   这是咋回事?   正当店小二摸不着头脑,往回看之时,就见方才投宿的那些人中的一位小娘子站他身前不远处面带微笑歉意道:   “我来喂吧,外人喂它们不太肯吃。”   店小二面上有些惊讶,心道还有这样的牛?   他只听说有些狗只吃主子喂的饭食,还从来没听过哪头牛只吃主任喂的草。   更别说这两头牛一看就很饿的模样,换了其他牛指不定就叫唤撂蹄子了,这两头牛竟然宁愿饿着也不吃别人喂得草,这当真是有点稀奇了。   林茗倒是被这店小二的眼神看地有些骄傲,吃过她喂的空间出产的青草,其他草自然味如嚼蜡。   想着,林茗就到了放草的食槽里,两只手抓了两把菜喂向两头牛,随后就见那店小二惊奇道:   “还真吃了,真是奇了。”   既然客人的牛吃了草,随后店小二就离开了。   当然,店小二不知道的是,当林茗的手伸向食槽时,手里却凭空出现了一把草。   因为天色晚了,驿站门口也只有两个掉了色的昏暗灯笼照明,所以店小二并没有发现林茗拿着喂向牛的草,比食槽里他白天割好的那些蔫不拉几的草完全不一样,反倒十分新鲜可口的样子。   “大黄小黄,你们今天表现不错,我决定今天给你们加个餐。”   说完,林茗便看到了两头牛一边吃着一边眼睛好奇地看向了她,心道这两头牛还真的生了灵智不成?   想到这里,林茗左右来回看了看,见没有旁人,这才回头笑嘻嘻地拿出了两个即使灯光昏暗依旧挡不住黄灿灿的玉米。   掰干净叶子,林茗便递给了两只牛,果然,新鲜美味的玉米将两头牛的心神全部吸引过去,竟然叼到了嘴里自己啃了起来。   林茗在旁边看到两只牛如此具有灵性地啃着玉米的模样,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这玉米还是她用外面的种子种的,虽然在外界成活率不是很高,但在空间却全部成活了,当然除了一些种子本身就损伤的除外。   并且因为她期间浇过两次空间灵泉水,长出来的玉米竟然意外的好吃,既有点水果玉米的意思,煮着吃竟然也意外地糯甜。   可以说,这些玉米无论是水分,还是甜度,还是软糯程度,都意外地优秀,当然玉米颗粒也比一般玉米更大一些,甚至比前世她常吃的糯玉米也大一些。   等两头牛吃完了玉米,玉米棒子便掉进了食槽,不想被人发现,于是便被林茗传送到了空间里,到时候带回去晒干烧柴什么的也能做柴火。   送回玉米棒子,林茗也顺便看了看空间种的植物长势,见那些辣椒还需要一两天就成熟的模样,心里有了底。   画面一转又去万物阁观察了一下,发现天花板的雾气果然又增长了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林茗还是发现了。   想了想,还是没想到这是为什么,林茗便放在了一边。   见大黄和小黄都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林茗心里也开心,于是又抓了几把空间的鲜草,将食槽里的蔫草调换,反正现在天色也暗下来了,不会有人特地去查看牛棚吃草情况,所以林茗不太担心。   再说这些草估计也等不到其他人来看,毕竟牛吃都来不及,放在哪里怎么可能。   于是当林茗换完了草之后,便拍了拍手打道回府了。   林茗不知道的是,她一个人喂牛的动作,却被一个人看见了。   那人虽然没看到林茗手里凭空出现青草玉米的情况,却发现两头牛确实吃草是比白天积极多了。   此人正是沈清,他恰好来和沈母说晚上守夜的事,路过车马厩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恰好一开始喂牛的店小二路过,一边摇着头嘴里还嘟囔着一句:   “这牛可真是奇了”   看到了沈清,便和他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等沈清远远看到林茗站在牛棚身前,虽然看不见牛头被柱子挡住了,但却从牛很少抬头一直埋头在吃的动作看地出来,确实比白天食欲好了许多。   沈清下意识没有上前,而是在后面看着,见林茗时不时抓草喂牛,心中闪过了一些思索。   于是就看到林茗拍了拍手离开了车马厩,等沈清看到林茗走开之后,这才上前,看了看自家娘子十分在意的两头牛一眼,随后目光下移,看向了食槽。 第502章 你懂的好多   于是就看到林茗拍了拍手离开了车马厩,等沈清看到林茗走开之后,这才上前,看了看自家娘子十分在意的两头牛一眼,随后目光下一,看向了食槽。   虽然环境昏暗,但沈清却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只见食槽当中,只剩下一些蔫头巴脑的草,但在这些蔫了的草中间,却有几颗黄灿灿的颗粒。   “这是?”   沈清微微一愣,这不是玉米吗?驿站的人竟然会直接拿玉米来喂牛?   随后又观察到两头牛竟然略过那些蔫草,却搜寻这遗落的玉米粒的踪迹。   想了想,沈清微微弯下腰,伸手将食槽里的一粒玉米粒拿了出来。   放在眼前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玉米粒竟然和普通的玉米粒一点都不相同,但却和他家后院种出来的差不多。   可比家里后院种出来的,看起来也更加饱满,甚至即使只有一粒,都闻起来异常香甜,让人有了一种想要食用的冲动。   沈清来来回回看了许久,这才将玉米粒放回了牛食槽里。   老黄牛果然循着香味,舌头一卷就将玉米粒卷入了口中,随即牛脸上还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享受。   看到此情此景,沈清又微微摇头。   这玉米绝对不是这个驿站的人拿出来的,或者说,如此香甜的玉米,卖给人吃价格都必定昂贵,更别说拿来给只需要吃青草就能饱肚的牛吃了。   观这驿站的境况,也不像是会p做这种赔本买卖生意的人。   既然不是驿站的人喂的,那又是谁喂的?   想到方才林茗在牛棚前站了许久,沈清心中有了猜测。   难道是林茗?   可来时他不记得,自家虽然有带一些时蔬,中间也有玉米,但颗粒的大小却和方才那个不太一样。   难道是他记错了?还是他感觉出了错?   毕竟手中没有做对比参照的,周围又昏暗,沈清虽然有些质疑,却又不太确认。   向来是他娘子见黄牛吃的不好,所以拿了几根玉米来喂了牛?   还未做多猜想,沈清就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冲他问道:   “沈清?你怎么在这?”   林茗端着洗漱水出来倒,却看到了牛棚哪里有人站着,仔细一看竟然有点像沈清,出于心虚,林茗这才叫了沈清一声。   将眼底的情绪收敛了起来,沈清转身到林茗那道:   “爹让我来和你们说,晚上我们这里会轮流守夜,若是遇上什么事了,也好有个准备。”   林茗端着盆子,想了想笑道:   “好的,我一会和娘说。”   沈清那边四人,轮流守夜也分不到多少时间,车夫需要白天赶路自然是不用守夜的,不过想到沈清竟然也一起守夜,心道还挺有男子气概的,面上便问了句:   “你那时候守?”   沈清回道:   “现在,到子时。”   林茗一愣,到子时?那岂不是说沈清一个人要守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他们最多也就睡八个小时,那岂不是说晚上只有两个人守夜?   “不对吧?你们几个人守夜?”   林茗有些疑惑道。   “两个。”   林茗继续一愣,随后便听沈清解释道:   “赵爷爷白天喝了酒,晚上不适合守夜,所以我也让爹别守了。”   中午喝了酒,晚上早就酒醒了吧?   心中嗤笑,面上也带上乐了点嘲讽。   “倒是个会推脱,不过你两个时辰守的过来吗?”   沈清可是雷打不动的作息,怕不是晚上会困死。   林茗嘴里那个会推脱的人是谁沈清自然也了然,却没有出言指责,反倒面露笑道:   “若不然你来陪我解闷?”   林茗却摆手道:   “想的美,我可要好好休息,睡个美容觉。”   林茗想也不想就拒绝,沈清面上却也没露出失望情绪,笑笑道:   “你回吧,和娘说一声,晚上好睡觉。”   林茗点点头,沈父沈清应该也是知道沈母不放心这里的环境,生怕晚上不敢睡太死了,睡不好吧?   这种行为虽然没有华美的言语粉饰,但却能让人感到一种家人的温情,很平淡也很难得。   心中有些动容,林茗面上也不禁柔和了不少,对着沈清笑了一下道:   “放心吧,我会告诉娘的。”   随后林茗便端着盆子回了房里。   见沈母已经回来了,正摊着被子。   林茗就将沈清二人守夜的事情和沈母讲了讲。   沈母听完觉得辛苦沈清,还面露了些难色,林茗看出来沈母不舍得沈清晚上守夜,便劝说几句,沈母这才接受。   但听到赵高那头因为白天那壶酒就推脱守夜了,沈母面上顿时轻哼了声,只不过旁边有刘素梅在场,沈母也不好太过表现出不满。   林茗也有些无奈,反正听沈清的语气,守夜是沈家人提的,赵家人或许还觉得不需要,人赵高不守就不守吧,反正经过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和赵家人一同出来了。   一旁正摊着被子的刘素梅也不是没有听见林茗和沈母说的话,虽然林茗说的轻松,但沈母那一声冷哼还是被她给听见了。   刘素梅的手当下就是一顿,随后便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僵硬地铺着自己的床。   之后林茗沈母也帮着刘素梅将东西收拾好。   因为赵家就来了一个刘素梅一个女子,赵高和赵大勇还是根本一点也不会收拾的人,所以刚才刘素梅都去赵高那边帮二人收拾担心东西去了。   反倒是自己晚上住的还没收拾。   沈家沈父沈清倒是都会简单收拾一下,连带着沈子胥和林秋白也搭把手,所以沈母去了也只是简单帮了下忙就回来了。   有心想要打破这沉闷尴尬的气氛,林茗笑道:   “素梅,你胃里还撑地慌吗?”   刘素梅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还有一点吧,不过已经不严重了。”   林茗听了也道:   “那睡前你再含个陈皮,这样就不会积食了。”   林茗说的信誓旦旦,仿佛按照她说的就一定没问题一样。   刘素梅心中有些异样,眼神微闪,就问道:   “林茗,你懂的好多,以前肯定看过很多医书吧?” 第503章 主动去求是算计   被人看着眼睛夸赞,林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便谦虚道:   “也不算懂很多吧,虽然也看过几本医书,但都是常见的那种,所以简单的治疗懂一些,其他就不懂了。”   旁边忙着的沈母嗔怪似的看了眼林茗,仿佛再说她太过谦虚了。   就连她的哮症都能看出来还算懂一点呢?   不过林茗想要谦虚,这也是沈母不会反对的,毕竟谦虚使人进步,而且沈母也不是一个喜欢在外人面前吹嘘的人。   所以也就没出声反驳林茗的真正医术。   倒是刘素梅,在听到林茗说的这些话之后,再搭配着林茗面上不够沉着略显浮躁的表情,心中信了几分。   只是懂一点而已,只是好运能识得一些字,好运看了些不入流的医书,这些倘若是给她,她也能懂这么多。   只不过她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家,没有林茗那么好运罢了。   心中这样想着,刘素梅内心的触动更深,对林茗也隐约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   帮着刘素梅收拾完东西,三人就准备睡下了,因为天冷,所以都简单擦了擦脸。   晚上,听着外面的晚秋三两声蝉鸣,盖在身上地被子说实在的不是很保暖。   不保暖也不说了,身下的床铺也夹杂着一些描述不出的怪味。   和沈清他们那边住满了不一样,房间里虽然有八个通铺,但不知道是不是妇人极少外出,所以这回幸运的只有她们三个人住。   想到这个床在她之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林茗那本来没有的洁癖突然从心中冒起了头。   不过这也没办法,想到出门在外,如果是个比较好的客栈,被芯子就算也有人睡过,但起码会将味道晒干净,杀杀毒什么的,可这种驿站没那个条件,自然就稍微脏差一些。   又想到她们在这里随着,外头守夜的沈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毕竟沈清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到点就睡,虽然没见过他生病,但身子骨看起来就有些孱弱。   或许是因为读书所以带上了点书卷孱弱气?   林茗微微摇头,反正想着沈清这样的要在外头守夜,林茗心里还是产生了些微微的异样。   也不知道外面冷不冷的说,听着房间窗户嗡嗡的风声,想来外面应该是冷的。   又想到方才沈清还要她陪他解闷,她想也没想就回绝了,自己是不是太不善解人意了?   这几天人沈清可次次都很仗义,后来还拉着她换了牛车,想到这里,林茗就更加睡不着了。   身上地被子身下地床榻椰越发让她觉得不舒服起来,感觉这一晚她的洁癖到达乐新的高度。   终于,在听到沈母呼吸变得绵长,刘素梅那边也同样如此,她分别轻轻叫了两声,见二人依旧熟睡着,林茗便披了几件外衣,裹得严严实实地,悄悄出了门。   过程就和做贼一样,甚至林茗还觉得有些没来由地不敢让人看到。又安慰自己只是睡不着,出来走两步而已。   于是便安心地出了门,外头虽然不至于黑灯瞎火,灯笼也是点着的,但还是很昏暗,林茗在门口不远处走了一会,也没看到沈清坐哪里守夜。   她们住的就在沈清他们旁边一间屋子,想来应该就在走廊里的。   “你不是要睡美容觉?”   美容觉,也是沈清反应了一会才知晓什么含义,女子爱美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当他看到林茗不睡觉鬼鬼祟祟在外面晃荡,还是有些好笑道。   林茗原本想往左边找找,谁知道沈清却在走廊外头,叫住了她。   围着的栏杆倒是将他挡住了,怪不得她刚才没看见人。   被吓了一吓,林茗担子椰大了起来,拢了拢身上披的衣服道:   “我睡不着出来散会步不行?”   就听沈清那边语气带上了丝笑意道:   “自然可以。”   林茗撇了撇嘴,见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这才下去坐在沈清旁边道:   “你就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让林茗有些疑惑地是,沈清为何一定要在外头守夜,难道他怕有歹人夜闯房间?   沈清点点头,眼神依旧看着天上。   林茗随即也那眼看了看天,见没什么出奇的,便问道:   “诶,你为啥要在外头守夜,外面这么冷。”   沈清看了眼林茗身上披的好几件衣服,倒是把自己里里外外保护地很好。   黑夜中,沈清没有隐藏眼中的笑意,语气倒是正经问道:   “你冷?”   林茗摇头道:   “当然不冷了,我可是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出来了。”   于是就见沈清面露遗憾道:   “那真是可惜了。”   林茗一愣,随口问道:   “为什么可惜?”   “若是你冷,我就能解下衣服给你披上,你心中感念我的好,便会爱上我。”   林茗有些无语,声音也不自觉抬高道:   “什么嘛,你以为披个衣服就会有爱了?那你也太肤浅了吧!”   沈清被林茗驳回了想法,还被指责肤浅,倒也不生气,反倒挑了挑眉问道:   “那要怎么做才会有爱?”   怎么做才会有爱?林茗没来由地心中就咀嚼起了这句话,转而又突然觉得,想这些情不情爱不爱的有没有那么羞耻。   于是面上逃避道:   “该有自然就有了,主动去求那是算计。”   沈清倒是被林茗这下意识的话说的一顿。   “主动去求是算计?”   听到自己随口说的话,被沈清这样珍重地从嘴里说出,以他独有的音调和语气,林茗瞬间觉得她说的这句话真的好有逼格好友道理。   既然自己都觉得有道理了,林茗自然也思考了一会,这才解释道:   “自然,若是你在我觉得冷的时候给我披上一件衣服,这是下意识的关心。   可要是你觉得在我冷的时候给我披一件衣服会得到我得喜爱才做,那你给我披衣服更多的是以得到一个人的喜爱为目的的行为,为了什么目的做了什么事,当然是算计了。”   说完,见沈清明显被自己说愣住的模样,林茗心中一得意,便继续道:   “而且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 第504章 钱被偷了   “而且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   一边说着一边皱了皱鼻子,本就在周围人异样眼光下成长的人,冷漠和不屑见得多。   所以冷漠和不屑对林茗来说倒算不上什么,比这要可怕的是,笑着接近,却另有所图的人。   即使这个人本身就喜欢她,可她依旧不会接受眼中有着算计的人。   所以这番话她是故意说给沈清听的,也是因为虽然刚才沈清说了那样一番话,但语气以及眼中只有调侃,却没有那些真正的算计。   所以林茗才会如此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假如沈清真的这样做了,林茗反倒什么都不会说了,因为当他做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林茗对沈清的态度。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性格,在上学时,虽然外在条件并没有多惊艳甚至只能算普通的她,还有这孤儿的标签,但私底下却被人称作医学院的高岭之花。   如此形容,放在林茗身上却看不出真正的褒贬,所以林茗听到了之后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当一个哪哪都优秀的人,有了一个称谓,那个称谓本身就代表了称赞。   而当一个有所劣势的人,被赋予了一个看似是夸赞的称谓,那么这个称谓地真正含义或许因人而异了。   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了被他人赋予这个称谓所带来的一切影响,无论是好的或坏的。   林茗想着以前的事,这时却听沈清意有所指地问道:   “哦?你以前被人算计过?”   林茗想了想倒是摇摇头道:   “这个好像也没有吧,因为我眼光比较毒辣,要是有想要算计我的人,我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是前世她几乎没朋友就是这个原因,林茗心中补充道。   沈清看到林茗这副骄傲地模样,倒是对她所说的“眼光毒辣”这点不予置评。   不过林茗的语气倒是让沈清心中的某些猜测放下了,语气也变得轻松道:   “那你如何会爱上一个人?”   林茗又是一愣,心道这个沈清怎么老是把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上,一个大男人整天羞不羞?   因为天色漆黑,二人还背着灯笼光,背后还有几根柱子挡着,林茗倒也放飞了面部表情,有些故意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得等我爱上了谁才知道吧?”   沈清想了想,也点点头笑道:   “这个倒是真。”   随后又觉得沈清的语气有些太胸有成竹了,林茗便补充道:   “但谁算计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肯定不会爱上算计我的人。”   前世这种攻略人心的手段都发展成一个流派了,不少好女生都遭了算计,被骗了心还不说,有些甚至还被骗人骗财的。   沈清挑了挑眉随后道:   “我不会算计你。”   林茗点了点头道:   “那还差不多,不过你不算计我我也不一定会爱上你。”   林茗刚想说她是一个高冷的人,不会随便喜欢上一个人,就听那边沈清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说多了,所以沈清在笑话她时。   谁知沈清这厮的脸竟然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就见他幽黑的眼睛融入夜色,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触之即分。   留着林茗在原地一脸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她竟然又被沈清这厮给轻薄了。   她也不管胳膊冷了,顿时伸手指着沈清,就要质问他为什么又亲她,却听沈清那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   “我会让你爱上我。”   “你你爱你个大头鬼。”   撂下这句话,林茗甩下手就裹着衣服噔噔噔回去了。   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爱上沈清!   再说了,难道让一个女的爱上自己不应该是尊重她吗?   上脸亲她是咋回事?   林茗关上门,坐在床上,捂着心口,眼睛一闭就想起刚才沈清斩钉截铁说的那句话。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改如何是好了。   娘和素梅都睡了一会了,她还是赶紧睡觉吧。   看着身上故意披的这么些衣服,一把全部被林茗放在了桌子上。   心中更是狠狠道:   冷死他算了!   这种人就该让他在寒风中清醒清醒,想她年长沈清十岁,竟然被如此轻薄,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或许因为生闷气,林茗窝着被窝也没之前的洁癖了,竟然很快就睡过去了。   而在林茗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在她身旁的刘素梅却睁开了眼睛。   两个时辰过后,轮到赵大勇守夜,对方显然没打算到外面来,其他人也没要求。   赵大勇见沈父沈清不理会自己,最后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原本打算走了,沈母让这些人检查一下钱袋荷包什么的。   晚上其实倒没发生什么事,或许是因为沈清前半夜守夜的行为,让一些原本会有的危险扼杀在了摇篮里。   大家站在牛车外简单检查了一下东西,倒是都没缺什么。   林茗自然就更加不会认为她会少东西了。   她的银子可都放在空间里了,外面的那个荷包只是做做样子,里面只有半两不到碎银子。   然而当她装模作样将手伸进荷包,原本打算伸出来的手却顿了一顿。   她钱呢?   不是吧?难道还真遭贼了?   随后林茗看了看身边的人,悄悄地看向自己口袋里的荷包整个翻了出来,却发现里面真的一个碎银子和铜板都没有了!   虽然这只是不到半两银子,但那也是钱啊!可以买多少包子多少馒头了?   她空间的银子都放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拿去空间,她的荷包也一直反正衣服口袋里,衣服放在睡觉的地方,也没动动过,怎么可能有荷包却没有钱呢?!   当下林茗面色就凝重起来,上下来回翻找了一下发现钱是真的丢了,这下子脸色彻底黑成锅底灰。   什么贼竟然偷到她身上了?   真是,让她找到了一定送去见官。   “怎么了?”   沈母见林茗面色不好看,便出声问道。   林茗拧着眉毛道:   “娘,我的钱被偷了,半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了。” 第505章 喂了野狗   “娘,我的钱被偷了,半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了。”   又怕沈母担心,便又补充道:   “不过放在其他地方的没事,就是这个荷包里的被偷了。”   沈母面上一惊,难道她们昨晚真的遭贼了?   林茗生闷气,沈母惊讶,然而比沈母更加惊讶地是不远处站在赵大勇那边的刘素梅。   她怎么敢讲这事告诉沈母?   难道她不怕沈母怪罪吗?   或者说林茗当真一点也不怕沈母认为是她私吞了钱,假装被人偷去的?   可以说林茗现在的行为,让刘素梅根本无法理解。   要是正常人给别人保管钱财,被偷了受了损失,也不敢随随便便告诉人家吧?   更别说还是半两银子那么多,难道林茗竟然丝毫不怕沈母怀疑她吗?   “娘子,你怎么了?”   赵大勇搜刮了自己的钱袋,见里面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一串铜板,顿时觉得无趣,于是便看向了身旁的刘素梅,却见对方面上十分惊讶地神情,他还不知道林茗的钱被偷了,于是便问道。   刘素梅一惊,收回了眼神,看向赵大勇道:   “林茗的银子好像丢了。”   说完眼睛看了看林茗那边。   赵大勇顺着眼神看了过去,果然看见林茗那边脸色不好,当下赵大勇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冲着刘素梅大声故意道:   “这老天爷也长眼不说,就连贼也长眼睛,知道谁改偷谁不改偷,哈哈哈。”   林茗那边正气着,这赵大勇突然上赶着找骂,林茗自然不再忍耐,脱口而出道:   “是你偷的吧?”   赵大勇登时瞪大了眼睛,指着林茗怒道:   “你说什么,什么是我偷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的了?!”   林茗却嗤笑道:   “不是你偷的你这样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小偷是一伙的,帮着小偷说话呢!”   林茗这句话是说给赵大勇听的,但在她说完之后,却没有发现,赵大勇身旁的刘素梅i却俩色突然一白,不过她又瞬间底下了头。   林茗只以为是她和赵大勇吵架,导致所有人都朝着赵大勇看过去,刘素梅有些害羞才底下的头   赵大勇气的互怼道:   “你血口喷人!活该你丢钱!”   林茗却眼梢一翘道:   “丢了也就丢了,就当是喂狗,反正以后再也不会给狗有恶心我的机会了。”   底下头的刘素梅脸色继续一白,然而那边林茗还在继续说。   “你既然这么高兴,或许你还真的和偷我钱的有有关系,不过你要是知道,麻烦你告诉我,我一定马上送人去见官。”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茗倒是有意识地说给周围人听了,她说完左右摇了摇头,顺便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扫过的人却都面色如常。   难道投钱的人以已经走了?   林茗心中有些不满,什么吗,她还想能不能追回来呢。   林茗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低着头她却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这个人自然就是刘素梅。   既然不知道,林茗自然就不继续和赵大勇这样的人多烦了。   那边赵大勇还在怒骂,却不知道林茗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赵大勇,或者说即使因为二人有仇怀疑了两下,但最后却也排出来了嫌疑。因为赵大勇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虽然他们两个有仇,对方每回见她都不顺眼,但赵大勇住的地方可是有满屋子人,要是晚上出来偷钱,被抓住的几率也太高了。   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这样冒着怎么打风险去投钱。   虽说半两银子也确实不少,但赵家人一路上吃喝都是沈家人付钱,实在没必要中途手痒偷个一些,看上去还很容易露出嫌疑。   不过要是林茗知道,这个投钱的人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用,只是为了让她用不了,或者没法和沈母交差,又会如何感想了。   起码现在林茗不知道,要是换做以前,林茗指不定就撒泼大官,说什么也要找警察,也就是白关了。   毕竟前世的她真的手底下很拮据,林萱的病也是她在存钱医治,虽然医院很多人对她都还算不许哦,甚至医院还给她减免了不少费用,林萱可以受到她直系亲属的待遇。   但她却一直手里很拮据,生活也很勤俭,这半两银子在现代就是五百块钱起码,她要是丢了说不得会去报警。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有的是钱,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钱,这半两银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别放在外面给野狗闻到就行。   于是林茗哼地一声,扫了扫赵大勇,一起其他人,就自个上了牛车。   赵大勇正想上去找林茗理论,但却被一旁的沈清挡住了视线,赵大勇正有些不满想要把他给会开,却见沈沈清冷声道:   “让开。”   赵大勇不知道怎么就被沈清给吓住了反应过来真要和沈清叫嚣,却见沈清已经越过他去了牛车上。   那边赵高也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赵大勇只能就此作罢上了牛车。   而赵大勇没有发现的是,自己身旁一直没啃声的刘素梅,此刻的脸正有些苍白,苍白的同时又带上了许多不合时宜的红晕,也不敢看赵大勇的眼睛,就这样上了沈家的牛车。   让车夫啼笑皆非的是,沈家那老黄牛竟然像是看出来这个赵大勇似乎是和林茗关系不好的样子,竟然在赵大勇上牛车的时候狠狠撂了下蹄子,差点就将赵大勇给甩飞出去。   赵大勇当下就恶狠狠地拍了拍老黄牛的牛脖子,谁知道老黄牛却和没反应一样,赵大勇自己的手却震地和碎了一样。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牛!”   这才上了牛车。   自家儿子连个牛都争不过,赵高面上看了着实颜面无光,看着一旁的沈父沈母笑了笑,毕竟赵大勇那句话不仅骂了林茗,就连沈家人都给骂进去了。   就算他也觉得沈家那个儿媳太不像话了,可人家也只和小辈之间斗,没牵扯其他人。   赵高尴尬地上了牛车,沈父沈母倒是不再多言,面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上了牛车。 第506章 牛车里的三八线   赵高尴尬地上了牛车,沈父沈母倒是不再多言,面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上了牛车。   这个地方人多眼杂,就算丢了钱,和旁边的驿站管事人说说估计也派不上用场,没见那人在看到他们这边有人丢钱了,根本躲也不躲地在茶桌上继续吃着吗?   要是真的能找回来,人家没准就躲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不想清闲一会。   可那人却只在一旁看笑话,听到丢了半两银子怎么多还更加幸灾乐祸了,显然对方不打算管这件事,甚至也不怕他们找他管。   再者说,没准偷钱的人早就离开了,还等在这里等他们抓吗?   如果在这里耽搁,或许他们到时候就又得耽误半天时间,那到时候浪费的食宿费用也不止半两银子了。   所以沈家人见丢钱的林茗打算不追究了,想了想便也不打算在追究下去,毕竟这些人耽误不起,椰没必要为了一个或许已经逃走的小偷耽搁。   林茗当然也是这样想的,总不能让大家伙为她一个人的失误买单,所以才什么都没说上了牛车。   当然,上的依旧是小黄这辆牛车,老黄就留给找大勇他们用,反正林茗是不太想和这种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再说她待会还得睡一会觉,昨晚可真的没睡好,她可不想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外人在场。   当然包括沈清。   想到这里,林茗正调整着姿势,却见车帘子突然被撩起,林茗抬头一看,见竟然是沈清,当下语气就不太好道: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去其他牛车坐。”   沈清看了看车内已经被林茗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一副将车内的棉絮拿出来准备睡觉的模样。   “杵在那干什么,我说这里已经被我占领了,一会我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睡觉,你去别的车坐。”   或许刚丢了钱,或许想到昨晚又给沈清逮着机会,林茗这回拒绝的是干净利落,就差直接上手赶人了。   既然被人偷袭成功,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事后去问沈清亲她做什么这种无聊的问题,反正初吻都没了,就当她自己没离他远一点。   下次吃一堑长一智,离这人远一点不就好了。   然而林茗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样说了之后,却听到沈清道:   “昨晚我没睡。”   林茗收拾棉絮的手一顿,随后抬头道:   “你没睡去其他车睡去,而且你不是守的上半夜?”   随后就见沈清眼底果然一片青黑,刚才在外面她竟然没有发现,好吧,因为昨晚的事情,她虽然不至于扭捏,但不想看到沈清也是不可避免的。   怪不得这厮早上话都不说一句,昨晚真的没睡好?刚才那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沙哑。   却见沈清低眉,语气虽然依旧一如往常没有起伏,在林茗耳中听起来却有些没来由的委屈   “赵大勇睡着了,之后也是我守的。”   林茗这下子就真的相信了,赵大勇那人一看就是不太靠谱的样子,说好要守夜变卦也是正常。   “那你去娘哪里,或者”   此时林茗的语气已经有些软化地迹象,怎么说她这里确实比其他两辆要宽敞一些。   沈清这时却抬头看向林茗,慢慢道:   “我若去赵家牛车,妨碍其他人也睡不好,去沈家另外一辆更是有外人在场,我们之间还曾有过节”   说道这里,林茗也无奈了,沈清要是去老黄那里睡,指不定被故意搅和地睡不着。   加上还有其他外人在场   这时沈清又适时补充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在做越矩的事。”   听到这一句,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有本事你做啊,你以为我会怕,昨晚我那是怕吵醒其他人才离开的,以后你要是再敢,我就揍你,你信不信?”   沈清点了点头,从善如流道:   “自然信。”   这时就听外面沈母远远问道:   “清儿赶紧上车坐好,咱们要启程了。”   沈清点了点头,回头就看向林茗,仿佛等着她的决定。   林茗被烦地没有办法,当场只能同意道:   “我先说好,你要是吵我,我就把你赶下去。”   这小黄要说还是她买的呢,就算给人赶下去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林茗心中想到。   沈清听到这句相当于默认的话,当下也掀起了唇角道:   “这是当然。”   随后就拂开衣袍,进了牛棚,要说虽然这个牛棚是没有顶的,但也不会觉得冷,因为林茗是将地上铺了层棉絮,上面又盖上了她用的毯子,所以不仅软和还保暖。   沈清如愿以偿地进了牛车,倒是被林茗布置看地眼前一亮。   随后又是一番软磨硬泡,林茗被缠得没办法,最后只好拿了根自己的头绳,从中间划分了根三八线,并且指着这根线对着沈清道:   “你不能超过这根线,不然就别坐这辆车。”   沈清自然点头答应。   见此林茗才终于坐在地上,拿出了自己两件衣服,盖在了身上,背对着沈清睡了过去。   不过虽然林茗看似在睡着,就连呼吸也故意控制地很绵长,但还是醒着。   不久之后,沈清那边嘻嘻索索也躺了下来。   倒是很有眼色没碰三八线,林茗心里这样想到。   随后过了一会,见沈清确实没有其他动作,林茗这才挡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然而让林茗接受无能的是,当她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枕在沈清的怀里,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林茗就直起了身子,质问沈清道: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超过线的吗?”   随后却见沈清那边一副悠悠转醒的模样,随后他睡眼看了看那根三八线,林茗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三八线,她的头绳现在正团成一团待在沈清脚底下。   林茗刚要发作,却听沈清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嗓音,半躺着看向她道:   “车子不稳,你睡着滚到了我这里。”   不用沈清说,林茗也看见沈清睡得地方几乎在角落,而她刚才是趴在沈清胸膛上的。 第507章 这不怪你   要是沈清主动犯规,沈清又怎么还睡在他那边呢。   想到这里,在听到沈清隐约含着些控诉的话,林茗老脸就是一红,眼神也变得飘忽没眼看沈清,却还要嘴硬道:   “那你不能叫醒我让我睡回去?”   这时就听沈清小声道:   “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喊醒。”   林茗当下脸就像被烧着一样,破罐子破摔道:   “不管,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你个大男人趴一下又怎么了?”   沈清还想说什么,却见林茗一个眼刀使了过来,当下就闭嘴不在说话。   林茗见自己的威慑管用,脸上的红晕这才下去了一些。   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看天,见还早,林茗便将那根头绳拿了过来,却发现已经被团成了个结,还是解不开的那种。   她总共就两个头绳,之前在沈家都是洗一个用一个的,现在全部带来了,好嘛还废了一个,想了想。   林茗还是没敢冒着头上这根也被团成死结地风险那它当三八线,于是林茗就回头警告沈清道:   “一人一半,不要到我的地方来,听到没?”   沈清点了点头,林茗见对方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又想到刚才是她滚到沈清哪里去的,现在她不滚过去,沈清也应该不会言而无信。   于是林茗就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当她睡着之后,自己却被沈清拉进了他的怀抱中。   并且这次的位子依旧和刚才林茗睡醒之后的位子差不多,沈清看着靠在他身上熟睡的林茗,这才满意的入睡。   于是当林茗被车外远处车夫的叫声叫醒时,就看到一张面带着无奈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她这次不仅仅是趴在沈清身上了,甚至就连腿也压在沈清的腿上。   她更是将沈清逼到了角落之中的角落。   当时林茗震惊了,她现在睡觉真的这么不老实了?   她以前睡觉可是雷打不动的姿势!   睡前什么样子,睡后什么样子!现在是怎么了?   难道来了古代不仅她得觉变多了,就连睡觉也开始不老实了吗?   林茗此刻或许不在觉得脸红还是羞耻了,她甚至开始怀疑难道换了个身体,就连睡觉习惯也会改变不成?   这样想着,林茗还自己点了点头,心道,或许是身体记忆呢?就和她来了这边每天要睡八个小时才够一样,或许是原身睡觉不老实,所以身体带上了肌肉记忆?   这个肌肉记忆功能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东西,和大脑一个一个叫做髓鞘质的东西相关,如果换了个灵魂的话,大脑的结构不改变,那髓鞘质自然也不会改变,身体依旧具有相关的肌肉记忆,所以   “这不关我的事。”   沈清就见林茗趴在他肩膀上,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舒展了眉头,郑重其事对他这样说道。   沈清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说道:   “我这里麻了”   林茗一愣,这才直起了身子,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又强调了一声:   “这不关我的事,肯定是不小心滚到你那里去的。”   沈清半坐起靠在木质的车壁上,一边转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笑道:   “我知道,这不怪你。”   见沈清真的没有指责或者看轻她,觉得她是个随随便便投怀送抱的女子,林茗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知道就好,你就当被一个枕头压了一会好了,不准告诉其他人。”   谁知道沈清却故意道:   “原来抱个枕头,也会被压麻手臂。”   林茗当下就反呛道:   “我枕着还嫌硌得慌呢!”   这样说着,林茗更加觉得奇怪了,明明这车厢里她都铺的软软呼呼的了,她总不能放着这些软和的东西不躺,故意躺沈清身上吧?   难道她有皮肤饥渴症不成?   不能把?   一想到这个症状就喜欢亲近人,还是那种动不动就让人感到困扰的尴尬症状。   林茗瞬间脸色就不好了。   皮肤饥渴症又名肌肤饥渴症。   人体的肌肤和胃一样需要进食以消除饥饿感,而进食的方式便是抚爱和触摸。   这类病例大多是因为幼年时缺乏双亲的爱抚,尤其是母亲的爱抚,此外成年之后,还可能是因为缺乏伴侣的温柔爱抚。   所以一但幼年缺乏爱抚或者成年之后缺乏亲密接触,人就会极度渴望肌肤之亲,甚至会不分人不分对象地发作这种皮肤饥渴症。   而她在现代幼年应该是不缺的,虽然没有见过父母,但院长阿姨却充当了她的亲人,以及他们这些孩子的亲人。   成年之后想到这里林茗微微蹙了蹙眉,她应该也是不缺的吧?   虽然她和男友的接触并不多,甚至就连一般情侣会的接吻他们都没有过,但她却并不觉得有和男友这样做的冲动,没有需求,自然没有需求得不到满足之后才会形成的皮肤饥渴症。   所以这么说   难道真的是原身的原因?   林茗现在越来越对原身这个人感兴趣了,起码现在她自己已经受到了非常多的影响,她刚才还在赶沈清去别的牛车,现在倒好,自己趴到人家身上了。   一般人要不尴尬死,羞耻死才怪,也就她,有一个强健的心脏,以及一个比一般人厚的脸皮。   再加上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原身的原因,和她自己没有关系,所以她才不至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样丢人。   不过沈清该不会觉得,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他以后就能也不老实了吧?   想到之前沈清做的那些个罪行,林茗顿时眯了眯眼睛,语气中满怀威胁道:   “你不要以为我趴在你身上睡一次觉,以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知道吗?”   沈清看了看林茗,这才不紧不慢点了点头道:   “自然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娘子你不允许,为夫以后自然不会再做什么。”   林茗一愣,反问道:   “真的?”   沈清依旧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林茗想到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要是换了之前,沈清这厮估计不会放过,但他确实什么都没做。 第508章 出去逛逛   沈清依旧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林茗想到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要是换了之前,沈清这厮估计不会放过,但他这次确实什么都没做。   反倒是她自己有些不矜持了。   见沈清无奈地再次点了点头,林茗这才笑了拍拍手道:   “算你识相,那我以后也不骂你是流氓了。”   沈清挑了挑眉,就见林茗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道:   “有倒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还有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你知错就改,倒也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说完,林茗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面对着沈清也轻松了些,毕竟沈清虽然之前无耻,但现在却立下了誓言。   古代不是说的什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   既然沈清以及做了保证,她也应该相信人家,当然要是沈清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她就能拿这件事耻笑他一辈子。   并且还要拿出去和全世界的人说,让大家和她一块耻笑他。   她林茗可是说道做到的。   沈清见林茗如此,倒也没说什么,反而笑了笑指了指林茗嘴边道:   “这里。”   林茗一愣,这里咋了?   难道她睡觉流口水了?   胡乱一擦,才发现是一撮棉絮。   好歹没丢了脸面,林茗伸脚轻轻踢了踢沈清道:   “赶快收拾收拾下车了,你这幅样子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说完,林茗拿着眼睛扫视这沈清身上。   只见沈清胸前的衣服都被她胡乱压皱了,衣袍松松垮垮,让林茗更加觉得无语的时,衣领还泄了些春光。   虽然也没露太多,但脖子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还是让林茗脚指头不禁动了动。   更别说沈清本就一副刚醒的模样,睡意朦胧更添几分性感来。   随后林茗移开了视线,语气故作深沉道:   “快点听到没有!”   沈清见了林茗的神情,眼睛愉悦地微眯起来,唇角勾了勾,随后伸手整理起了身上的衣服,动作间不知有意无意,竟然异常缓慢。   林茗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计马上就要丢人,于是一个坐起,踢开脚底下那团早就团成死结的头绳,撩开帘子,留下一句话就没了人影。   “我先下去了,你自己弄好了下来。”   跳下来牛车,林茗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还真是异常轻松自在,随后挥散了脑海里出现的一些画面,看到了沈母那边正护着沈子胥下牛车,林茗这才向前面跑去。   只不过林茗这还没走到沈母哪里,却在路过老黄牛时,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林茗。”   林茗一愣,是刘素梅?   随后就见刘素梅正好从沈家牛车上下来,林茗见对方有些勉强,伸手扶了一下。   想起上回刘素梅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茗就皱起了眉头,左右来回看了看,却见赵大勇正在他爹那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而再看向刘素梅,神情和昨日有明显的区别,想了想,林茗才道:   “素梅?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刘素梅见林茗一如往常询问似地看向她,心中一动,面上却摇了摇头道: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丢钱的事,你别压在心里难过了,我想沈叔李婶应该也不会怪罪你的。”   林茗想了想随口道:   “谢谢你素梅,丢钱的事爹娘他们不会怪我的,我也都忘了,你放心吧。”   想到刘素梅受到的对待,她却还关心着其他人的心情,林茗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然而刘素梅说完那些话,却听到林茗这样的回答,面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   沈叔李婶不怪她?   那些可是半两银子!   她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丢钱的事情就这样忘了?   怎么可能,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故意这样说给她听的?   林茗见刘素梅露出惊讶的表情,也有些疑惑不解道:   “怎么了?”   刘素梅一个慌神,这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解释道:   “哦我刚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那驿站的店小二好像往咱们房间那边去过。”   驿站店小二?   想了想林茗却笑道:   “哦,那店小二是去车马厩喂牛的。”   诬陷错了人,刘素梅面上闪过一丝窘迫,随后又迅速隐没下去,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银子是那店小二拿的呢。”   林茗拍了拍刘素梅的肩膀道:   “没事,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不要放在心上了,走吧,咱们去前面瞧瞧。”   刘素梅也笑着点点头道:   “嗯好。”   二人走了之后,没多会沈清就走上前,看了看林茗拉着刘素梅,面上笑地亲昵的表情。   眼神微眯地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   林茗没有察觉到,倒是待在林茗身旁的刘素梅一直都比较紧张,感觉到一道视线之后,她不由地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却没看到谁在看她,不过她却看到了眼神平视,朝着他们这里走来的沈清。   会是沈清吗?   一想到这里,刘素梅心中就有些恍惚,又有些期待期盼起来。   但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觉得落寞   他们这么久,都单独待在那个牛车里   沈清也会像大勇那样吗?是否在无人的时候,也会同林茗做什么亲密的举动?   一想到这里,刘素梅的手就不自觉抓紧了,随后眉头又突然松懈。   不会的,沈清那样的人,又怎会做这些越矩的行为?   前方沈母已经带着林秋白沈子胥两个到了店前和马夫交代东西,见林茗刘素梅来了,也招呼二人过去。   二人一去,就听沈母道:   “晚上就能到丰县,左右晚上去衙门也找不到办事的人,所以咋们白天可以在这里稍微逛一会。”   林茗一听一会可以逛一会,当下就欢呼道:   “那太好了!上回没出去逛逛,让我想了许久,这次一定得好好逛逛才是。”   沈母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了林茗身旁没有什么高兴神色的刘素梅,又问道:   “素梅一会出去吗?”   刘素梅看着李婶,面上带着歉意和遗憾摇了摇头道:   “素梅就不去了,相公和公公应该不会同意我出去。” 第509章 管我什么事   沈母想到赵家那两个父子,也没来由地皱了皱眉,就听这时林茗揽过话头道:   “你就说想不想,想去的话,就和我们一块去,管他们让不让做什么,脚可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   这话要是在自己人面前说,沈母也不会有反应,不过沈母老觉得这个刘素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就怕林茗着了道,可又想到林茗平时也机灵,不像是会被真的算计什么的人,所以她一直没拦着二人搭伴。   但毕竟心里有些防备,刘素梅还是外人,更是赵家的人,林茗这番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   见沈母露出不认同的模样,林茗这才住了嘴。   她其实心里也烦赵家人烦得慌,要不是因为赵高赵大勇要点这么多东西,她也不至于又拿了这些银子出来给沈母,要不是又拿出来这些银子,还剩下了半两银子,怕被沈母看出端倪。   她也不至于就放在了荷包里,最后还丢了,这怎么说也是半两银子,别说对她来说不少,在一般人家都是十天半个月的花销了。   刚才刘素梅还是一个人下的牛车,别说这些牛车车轮本来就高,就说之前刘素梅已经因为下牛车摔了,当时那个赵大勇怎么保证的?   现在却依旧不是只顾自己?   前仇新恨加一块,她还觉得这些话算轻的。   再说她椰没说错,出去逛逛而已,又不是单独外出或者和男子出去,和她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能出去逛,整个东胜都没有这种说法!   林茗不知道的事,这些在她心中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在其他人哪里却可以忍受,反倒用不着她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她更不知道的是,那个她认为应该受到尊重的人,心里却恰巧因为她这种不同常人的举动,这些狂妄自大的话,对她更加厌恶起来。   不过即使心中厌恶,觉得林茗多管闲事的行为让她显得窘迫难堪,好像她有多可怜,需要被其他人同情一样。   可刘素梅面上却依旧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反倒只是摇了摇头,对着林茗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不想出去,我还要绣花。”   林茗看着刘素梅皱起眉头,只觉得有些事情是自己太想当然了,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或者说,她还是想地太简单了。   沈母也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林茗,这才对着刘素梅说道:   “这样,你有什么想让我们帮你带的,和我们说,一会出门帮你看看。”   刘素梅却依旧摇头道:   “谢谢李婶了,不过素梅真的没什么需要的。”   林茗见此也就作罢了,她的性格正随着刘素梅的选择拉扯,倒不是说她自己有多期待刘素梅能改变成个自己一个模样。   她只是希望,有些时候素梅也可以自私一些。   只有自私一点,才不用受到那么多压迫掌控,这些即使对其他人家来说,是正常的现象,但那些人她有不认识,素梅确实她身旁的人,所以她也希望素梅能够自私点。   不过现在看上去不是很现实,于是林茗也只好有些勉强笑道:   “那好吧,你在家好好绣花,绣一会就休息,别伤眼睛。”   随后几人便听到那边店小二帮忙招呼的声音,就一起进了这家菜馆。   这次当然是沈家选的地方,赵高自从知道那壶酒有二两银子,也很长时间没作怪了。   起码在点菜上,倒是学会推让沈家来,毕竟回村了沈家人要是说出去,他自己颜面上也没光彩。   他怎么知道哪壶酒就要二两银子,喝起来味道虽然还不错,但也不可能值二两银子啊!   可沈家人也没必要骗他,赵高想到这一点,这才安分了下来。   之后就算路过驿站投宿,周围的食肆里也有卖酒的,赵高倒是再也没提去喝上两口。   他也怕沈家找他要酒钱,自己身上一共就二两银子,倒是真的翻了脸,他总不能身无分文回去?   此时已经正午时分,这家菜馆倒是有些人,可也只是三三两两,吃着的人就看到一行八九人陆续进了菜馆,身上的行头倒是普通,甚至还有穿布丁的,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   可那一群人中间,却又几个看起来不像是小地方来的人。   尤其是站在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的那几人,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皆面容姣好,年轻男子也气质出尘容貌俊郎,还有两个男娃少年也尚佳。   身上穿的衣服虽说不花贵,但却也是棉质衣裳,那男子身上还穿着衣袍,难不成还是个读书人?   这可是稀罕事,这些人真是小地方来的?   光是这气质就不太像啊。   其他三人倒是像几分样子,皮肤黝黑身子强壮,妇人低眉顺眼,和一般普通人家倒也相差无几。   察觉到菜馆里若有似无的眼神打量,林茗隐晦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使是人都八卦,更别说古代这种没有网络发泄八卦之心的古人了。   不过随便,她反正不怕被人打量。   看了看座位间一个劲往沈清那边看过去的女子,林茗倒是憋笑憋地很辛苦。   果然,不管哪个时空哪个朝代,美男子还是女性追逐的第一视角啊。   就是不知道这些伙食倾慕或是仰望的目光,沈清心中要这么对待了。   估计很享受,甚至觉得得意?   想想又不一定,毕竟享受的人是那些没人看的,想沈清这种,估计已经到觉得烦的地步了吧?   也是,像她这种普通平凡人,又怎么能理解美女帅哥的心境呢?   故意轻啧两声,撇了撇沈清,说道:   “看来你很受这些城里小姐的欢迎啊,你瞧瞧这些人一个个都看着你舍不得挪开呢。”   谁知沈清却带着丝笑意反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其他女子看着我?”   林茗一顿,面上露出不屑神情,就道:   “谁说的,别往自个脸上贴金,谁爱看谁看,管我什么事。”   “哦?那你为何还关注这些看着我的女子,并且告诉我?” 第510章 说话可要注意些   “哦?那你为何还关注这些看着我的女子,并且告诉我?”   林茗却抬着脑袋道:   “怎么了?我观察能力强不可以吗?”   沈清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道:   “当然可以。”   林茗见从沈清哪里逃不了好,也不和他斗,往沈母那边说话去了。   这些天,他们也下了不少次馆子了。   一方面为了赶路,也没有闲工夫自己做,还是先去了丰县办好了事,之后再讲其他不迟。   赵家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了最后赵高以及赵大勇二人都隐约有了些大款的阔气,就像现在,下了车。   菜馆里面的小二见一群人上来迎接深怕被旁边其他酒家抢去了客人。   那赵高被迎着捧着,面上也摆起了谱,指点店小二将牛拉去栓了,刚想开口叫一壶酒,却想起之前那壶二两银子的酒来,一时间有些迟疑。   这时沈母适时道:   “一会中午咱们在这里逛逛,晚上到了丰县里,沈家再好好宴请赵叔。”   赵高一听这话,就知道沈母这是不让他点酒的意思,想到丰县里的酒味道更加好一些,赵高这才咂咂嘴,对着店小二道:   “上几道菜,别多了,六道,两荤三素一汤就成。”   既然要做样子,赵高倒是不输给谁,一共九个人其中两个小孩,点六道菜倒也合适。   沈母心中松了口气,他们到了丰县必定还得好好请赵家吃一顿,到时候花销肯定不少,现在要是再花多了,她兜里的银子再多也不够。   好在赵高要想会做人,也挺会做人,当下沈母就带着林茗几人去选了座位。   林茗发现,这越靠近经济发达的县里,这些菜馆还是食肆的面积就少一些,不过那些酒楼之类的,倒依旧宽敞。   可能这也和前世越是经济繁华的地区,土地店铺租金就越贵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林茗有些担心到时候去了丰县,要这么做生意才能有排场一些。   若是能抢到一个摊位就好,可越是这些县里的摊位,都是有地头蛇照着的,想要抢到摊位怎么可能容易。   难道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林茗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祈祷着到了丰县,乞巧节那天,可千万能抢到有利的摊子能摆摊,要不然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不过除了场地的问题,林茗还有一个更加困扰的问题,那就是她到底要做什么生意,才能既不会很容易被人仿照,又能起到宣传千灯镇的作用?   难道是   就在这时,林茗又发现,这个镇子上的菜馆,居然也没有酸菜鱼的样子,难道是她预测错误?   其实酸菜鱼没有传扬那么远?酸菜鱼的名号也没有被少部分人熟知?   那昨天那家羡仙楼又是怎么知道的?   按照道理来说,虽然一个东西的发展都是由近及远的,可能冒着亏本风险跟风,本来就是需要一定本钱以及远见的。   没有道理靠近丰县的人还不知道的东西,却被那家羡仙楼抢先一步学去了并且跟风上了?   或者说那羡仙楼的老板是个高瞻远瞩的,虽然林茗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还在那个镇子上发展,应该在醉仙楼的酸菜鱼出来之前,那家就已经走到更发达的地方了啊?   但也许人家也是有着自己的际遇,或者只是碰巧?   想来想去林茗还觉得这里面的关系越来越乱,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一直一来地猜测是不是都是她想错了。   或者她这种在前世的大数据思维,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   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毕竟那家羡仙楼给她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一般,而这种既有眼光又有商业头脑的人,为什么不去丰县发展呢?   想来想去没想到原因,林茗只好不再想,而是跟着沈母几人坐到了位子上。   这家菜馆的菜也就那么回事吧,毕竟其他客人桌子上也能看出来大概,总体而言油水还行,但没什么诱人的感觉。   此时的林茗无比想念自家菜地里的蔬菜,炒出来的青菜嫩地都恨不得让人吃一盘。   哪里像这些菜馆酒楼里的一样,看起来没有让人有想要吃的想法。   所有人都坐上了作为,菜上的倒是挺快,之后几人就简单地吃了饭。   赵高赵大勇看起来倒是丝毫未被影响食欲,沈家人速度就比较慢。   不过这顿饭,虽然依旧早赵高赵大勇二人暗中抢食的情况下进行,但却没有出其他幺蛾子,这让沈母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等吃饱喝足之后,赵高听到隔壁桌的和店小二要酒,又偶然听见这里的好一点的酒也就才半两银子一壶。   心道之前那个羡仙楼宰客,心里痒痒却又想到晚上那顿,也没开口要酒,反倒是这半两银子让赵高想起一件事来。   “这出门在外可要当心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氏你今早上丢的钱,可不少啊。”   林茗原本吃完了等地都打瞌睡了,突然被那赵高点名,还有点懵,倒是沈母帮她解了围。   “这也不能怪林氏,一整天她都和我在一块,别说是她了,就我也没注意这些事。”   这话的意思是,丢钱的事不能怪林茗,她这个做长辈的也着了道。   赵高见沈母帮着,想着晚上的那顿,便咂咂嘴不在多话。   可那边赵大勇见他爹终于对付林茗了,也来了劲道:   “李婶你这就不知道了,昨晚林茗可是单独出去过的。”   赵大勇说了这句话之后,他身旁的刘素梅顿时脸色唰白,意识到之后便立马低下了头,没让外人看出异常来。   而这句话显然也给赵大勇带来了不少麻烦。   就听沈母首先一愣,林茗昨晚外出过?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却想道赵大勇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沈母瞬间脸上就不好看了。   当下沈母就冷声道:   “大勇,你说话可要注意些,别平日里随意惯了,现在竟敢拿他人的名声开玩笑了?”   这怎么还较上劲了?赵高眉头不由皱了皱。 第511章 相公你懂吗   赵大勇以为沈母这是不相信他的意思,沈母毕竟是长辈,赵大勇虽说也不太像尊敬沈清的娘,但碍于辈分却依旧解释道:   “李婶,这可不是我瞎说的,不信你问问林茗,她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说完,赵大勇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了林茗那边。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悍妇怎么解释!   沈母一愣,这时却有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人出声了:   “昨日是我让娘子出来的。”   沈清面色平静道。   赵大勇却没有想到这件事还和沈清有关系,当下就想看向身旁的刘素梅,她怎么没告诉他?   可这时刘素梅却好似感应到赵大勇即将将她给供出来,当下就冲着赵大勇道:   “是啊相公,林茗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应该是有事所以才出去的吧。”   赵大勇一愣,却又质疑道:   “那你们白天为啥不见面,偏要晚上出去见面?”   林茗皱眉,赵大勇这是想暗示什么?   可沈清那边却又道:   “驿站人多混杂,我们这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随身带着银两,在一些歹人眼中便是上好的待宰肥羊。   于是沈家提出晚上由男子守夜,以护大家的安危。”   说道这里,赵大勇显然没听明白沈清提这个什么意思,可随即沈清就继续道:   “只是赵爷爷白日多喝了酒,晚上不能守,家父也年长禁不住累,最后便由我和你守。   你赵大勇选择守后半夜,那么前半夜自然由我守。   唯恐歹人闯入女眷住所,清便在外面守夜,难免更深露重,冷风萧瑟之下,便叫来娘子为我拿了些衣裳。”   赵大勇听到沈清在众人面前说自己选择守后半夜,其实也就一个时辰不到,怎么说都是赵家也是他赵大勇占了人家便宜。   于是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你骗人,你说你拿了衣服,我早上怎么没看到屋子里有多的衣裳?”   赵大勇没想到,沈清听到他这声质问,却是笑了一声道:   “那些衣服在你守夜守睡过去时,已然送回。”   这下子赵大勇闹了个没脸,本来就占了便宜,在屋子里守着,还能守睡过去,这说出来,让大家看着赵大勇的眼神都带了些轻视。   只听赵大勇解释道:   “谁说我睡过去的,你送衣服的时候我自然看见了,只不过没搭理你罢了。”   沈清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茗,点头又对着赵大勇道:   “既然如此,往后你说话时可得注意着些,要是净说些引起旁人误会的话”   赵大勇脸色涨红,他现在已经不想知道林茗昨晚上究竟出没出门,究竟是不是给沈清送衣服的了,现在他觉得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轻视瞧不起。   他只想让沈清闭嘴,于是赵大勇便抢着道: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这么激动做什么,谁也没说什么。”   说完,赵大勇便在赵高微怒的眼神中以及沈母有些冷漠地气势之下,喝了口水,心中却只能怪着刘素梅,怪她不把事情说清楚,害他在众人面前出洋相。   就当众人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的时候,林茗却突然问了句:   “你是怎么知道我晚上外出的?”   赵大勇夹菜的动作一顿,刚想说什么,却听赵高那边打断话岔子道:   “好了,这件事大勇有错,不该在大家面前提起来。”   林茗面上有些不满,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   怎么她晚上出门,却被赵大勇知道了?   难道那钱真的是赵大勇拿的?   要不然赵大勇怎么知道她晚上出去过的?当时娘和素梅都已经睡下了。   要是赵大勇看到他出了门,再偷偷摸摸拿了钱也是有可能的。   林茗还是觉得半两银子或许又被追回的可能,现在却见赵大勇主动撞到刀口上,便猜测赵大勇此人有问题也是正常。   可林茗却不知道自己猜的方向已经错了。   赵大勇见他爹帮他,当场面色就有些得意,将菜盘子里菜夹完,一边还得意地看向林茗沈清二人。   沈母看不下去赵大勇吃饭那样子,起身就去结账了。   林茗被赵高驳回了话头也不太开心,随即也起身离了桌。   沈清倒是在桌子上来回看了一圈,随后思索了一会,这才收敛住眼中的神色。   而在座的人当中,或许只有一人此时心中犹如惊涛拍岸过后的岛屿,出了一身冷汗,面上也有些惨败,但却掩饰隐藏地很好。   只不过若是有人看到桌子底下,她双手紧攥住的帕子就会发现,那帕子不知因为扭曲的力度还是因为用的年月久了,竟然已经被撕扯开来。   此人自然是刘素梅,她浑然未知手中的帕子已然撕破,满心只觉得虚惊一场。   若是方才大勇将这件事情,是她告诉的他说出来,那么林茗会怎么看她?   会怎么对她?   以林茗的性格,她必然会被拿手指着,最后颜面尽失。   公公必然会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回到乐赵家,她还得经受来自婆婆赵李氏的责骂。   好在最后关头被止住了。   这件事情给刘素梅的心中造成了许多影响,有一点她或许从今往后都不会在做了。   比如,直白地说谁的坏话。   当林茗也跟着沈母也走了之后,刘素梅整个身子才松懈下来,却感受到了来自赵大勇的疑问神情。   刘素梅顿时又如临大敌,对着赵大勇轻声道:   “相公,这些事你怎能拿到这里说?这可是关乎一个女子的名声。”   说完,刘素梅看向了桌上的众人,见赵大勇露出不满的神情刚想开口,刘素梅声音更低了道:   “若是这事让沈家人不开心了,爹也会不开心,回去娘肯定也会怪罪相公你的,素梅的心相公你懂吗?”赵大勇一想,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就算林茗晚上真的随便出门,还不是去见沈清,这件事情被沈母沈父知道了林茗会倒霉。   可沈家也是要面子的人家,他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必定也会惹得沈家不喜,要不然刚才沈母为何那样说他? 第512章 你有手纸吗?   可沈家也是要面子的人家,他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必定也会惹得沈家不喜,要不然刚才沈母为何那样说他?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就算这背后真的有什么事,但他一个外人却好事地将这些事情当众揭露,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沈家自此和赵家交恶,回去他娘非扒了他皮不可!   她娘走时可就提醒过他,说话注意场合。   想到来自他娘的棍棒伺候,赵大勇不由地抖了抖脖子。   看向刘素梅的眼神也由不满,变成了感激。   “素梅,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刚才指不定又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刘素梅见赵大勇终于知道压低声音,心中也是狠狠松了口气,这种事情之后可千万不能在发生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刚才真的让赵大勇说出,林茗晚上外出是她告诉他的话之后,自己将要怎么面对林茗。   她虽然不知道真的到那时,她会将怎么应对,但那绝对是个灾难。   是她掩藏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一朝被人羞辱揭穿的灾难!   这场虚惊将刘素梅吓得手里直抖,好不容易控制住手中的力道却发现手里的帕子竟然已经成了两截,见赵大勇疑惑地看过来。   刘素梅赶忙将帕子握在了手中,并且抬头对着赵大勇尽量笑道:   “身为相公的内人,素梅理应为相公分忧解难的。”   赵大勇躲过一劫,又听见自家娘子顺遂的话语,当下心口也安逸了些。   拍了拍刘素梅的手,却没有注意到刘素梅一顿的神情,随即转头看向了桌上剩下的饭菜。   经过这么一遭,他又饿了些,这些个菜虽然吃着没昨天那家味道好,但也不错了。   虽然他昨天撑了一肚子,但最后吐也吐完了,回想起那家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夹着盘子里剩下的菜,刘素梅心里却装着其他事。   于是便和赵高沈父两个长辈,自家相公赵大勇说了声去茅厕。   就左拐右拐来到了去结账的沈母林茗身旁的风屏里,看了看左右前后没人,刘素梅便站在那里听了听。   “昨晚你真给清儿送过衣裳?”   是沈母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刘素梅手里一紧,整个人都全神贯注在风屏那边二人的谈话中。   “没有,相公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晚上我睡不着,又怕翻身吵醒了娘你们,于是就披了几件衣服去找相公说了会话。”   这样说着,林茗心中倒是对沈清这厮该站出来的时候站出来的行为,点了个赞。   虽说这也算沈清当着众人的面说谎,但也是为了赶紧将这件事情过去,反正真相是什么也不重要,能堵住有些人的嘴就成了。   不过这样想想,沈清说谎还真的不脸红诶?   刚才她往沈清那边望了几眼,人家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和真的似的。   这心里素质她正是不能比,不过话说回来,比说谎时的心理素质是不是有点太瞎了   “原来是这样,以后在外面可不能晚上出门了,要真遇上歹人可怎么办?”   林茗见沈母语气关切,让人家担心林茗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点头答应道:   “知道了娘,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昨晚也是因为相公和我提过在外面守夜无聊让我陪他一会,我才去的。”   这个时候就得拉沈清做垫背,毕竟当时沈清是真说过,虽然当时他们都知道这是说笑的。   沈母还没什么反应,这时风屏那边却发出了一声响动,林茗正疑惑风屏那边有人吗?   但还没出声问一问,就从风屏那边走出一个人。   此人正是刘素梅。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林茗沈母那边,还带着一些惊讶,随后露出无奈的神情道:   “我想找人问一下茅厕在那”   林茗一愣,反应过来刘素梅是来找人问茅厕的,于是便拿手指了指旁边通往后院的门道:   “应该在后头吧,我方才看到有妇人拿着手纸往后面去了。”   说完,林茗看着刘素梅就要往后院去的模样,看了看刘素梅手上没拿纸,也没多想就问道:   “你有手纸吗?”   刘素梅面上微微一顿,随即平复了面部表情,笑着扶了扶衣袖道:   “有的。”   林茗点点头,二人就看着刘素梅消失在了后院门口。   刘素梅走后,这时账房先生也来了,沈母这才得以结账。   当听到这一顿吃了半两银子,也就是五百文的价时。   林茗心中算计了一下千灯镇和紧挨着丰县的这个镇子的物价差距。   在千灯镇这样的六道菜,也是两荤三素一汤,或许最多只需要三百文。   所以这里的物价还真是贵怎么多不成?   林茗心里有些咂舌,想以前古代华夏也不是这个物价差别,这个叫东胜的国家,物价倒是比古代华夏还要起伏。   又想到是半两银子,林茗止不住想到自己丢的钱,便可惜道:   “若是我那银子不丢,这顿饭也不用娘再费钱了。”   沈母见林茗又想到那丢的半两银子,有些无奈拍了拍林茗的手道:   “丢了也就丢了,以后再赚就是了,你想赚多少不是赚?”   被沈母这么一安慰,林茗倒是吐出一口气,笑道:   “也是,丢了就丢了,以后咱们赚它无数个半两银子自然不心疼了。”   结完账,二人说说笑笑就回了座位。   然而二人走后不久后,原本无人的后院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着林茗沈母消失的方向,面上疑惑惊讶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素梅心中止不住地发出了疑问。   她一开始站在风屏后面时,是想听一下林茗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会不会和沈母说些什么东西。   谁想到,却听到了,昨晚沈清曾经让林茗陪他去外面守夜的话。   当下她因为意外,一个没站稳,发出了些声响。   深怕被二人听到了质问,于是她便假装来找茅厕出现在了二人跟前。   好在她开始就准备好了说辞,和林茗沈母二人说了来着的理由,林茗给她指了路,她便出了门。 第513章 没有坏心   不过出了门的她却没有走开,一直待在门后面听见了沈母和林茗之后的那些对话。   什么叫“若是我那银子不丢,这顿饭也不用娘再费钱了。”?   林茗这么说,难道那半两银子竟然是林茗自己的不成?   可是不对啊,林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子?   之前她婆婆明明在家里说过,当时沈家结亲时,她婆婆也是去喝过喜酒的。   虽然最后林茗昏迷不醒,但她婆婆对沈家这门亲事还是了解了一二。   听说林茗的娘家算是把林茗给卖了,随嫁的不仅没有任何嫁妆,就连娘家那边也没来任何一个人。   当时在村里好些人都看到了,林茗有一个这样的娘家,怎么可能给她身上放银子?   再者说,林茗嫁到沈家之后,就算林茗有了些赚钱的法子,但沈家却也没给林茗工钱,按理来说林茗身边应该是没有任何银子的。   就算做生意的时候,林茗趁机拿上一些,也不应该被沈母知道才对啊?   刘素梅左思右想,却想不出答案。   不过想到林茗之前结亲时的窘迫境地,刘素梅不知为何,也没那么心情郁结了。   最后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她需要弄清楚,难不成沈家还有其他秘密?   又想到方才林茗笑着说的那句“以后赚它无数个半两银子”的话,脸上的自在和轻松,在她眼里却和一只索命恶鬼,让她如堕地狱。   咬了咬唇,刘素梅整理了一下本就不怎么乱的衣裳,走了回去。   此时赵家人沈家人显然也吃完了,桌上一片菜叶子也不剩。   剩下的都是她相公吃的,而沈清却从一开始就没吃几口,仿佛这些饭菜不合他胃口一般。   即使这些菜要半两银子。   一些比较和落差感,就这样在刘素梅心中落地生根,看了看吃饱喝足摸着肚皮敞坐在椅子上,行为粗俗的赵大勇,和对面面容冷清,遗世独立的沈清一对比,刘素梅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叫高下立见。   见林茗那边朝这边看来,刘素梅随即收敛了目光,朝着众人走去。   和林茗微笑打了声招呼,听见自己身旁的赵大勇不屑地冷哼一声。   随后林茗那边也露出不悦的神情,好在她相公除了哼了声,并没说其他恼人的话,或者不让她和林茗来往。   而林茗那边也并没将她相公的行为怪罪在她身上。   刘素梅想了想笑着问道:   “林茗你别怪大勇,他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的。”   林茗扯了扯嘴角,心道刘素梅被赵大勇灌了太多迷魂汤,赵大勇这样没事欠打无故咬人的人不叫坏,那什么才叫坏?   后来林茗才知道,原来赵大勇这样的人,虽然愚蠢不堪,但还真的称不上坏。   真正的坏,往往披着最不坏的皮。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事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素梅有些疑惑道:   “什么好消息?”   林茗笑了笑靠近刘素梅讲着悄悄话道:   “刚才你公公他们觉得和我们家一块出去逛逛了,牛车就放在菜馆马厩里。   之前你不是还担心他们不让你出去吗?现在不用担心了。”   刘素梅一愣,心道原来是这件事,其实她无所谓逛不逛,因为就算是逛她也不能买任何东西。   而且她还想证实一件事。   不过现在竟然爹和相公都要一起出去,想来二人也需要有人伺候照顾,所以她才能一道出门。   于是林茗就见刘素梅笑了笑,面上却不是多开心点了点头。   林茗见状一愣,又想到现在刘素梅即使可以出门,却有赵高赵大勇二人在,估计也逛不开心,随即便了然为何刘素梅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那么开心。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道她林茗?   不想有那两个大男子主义的瘟神,这个不简单?   到时候他们不要一块逛不就得了?   再说了,赵高和赵大勇这种人,没准做的出男人买东西让女人拿着的这种事,到时候素梅可不就成了拎东西的,还这么逛?   于是林茗当下就觉得,一会找个时间和娘刘素梅他们三个女子一块逛街,反正女子喜爱的胭脂水粉布匹绢布也不是男子喜爱逛的。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从菜馆出发,那店小二将一群人欢送出了门,还一个劲招呼道:   “欢迎客官们常来啊~”   林茗听着那店小二的声音有些好笑,就想前世林萱看地那些古装电视剧里,青楼的老鸨似的。   想到这里,林茗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看地身旁众人朝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见沈清沈母刘素梅都往她这里看来,林茗当下挥手抱歉道:   “想到了好笑的事,一时没忍住。”   周围叫卖的木匠摊子给沈母的注意吸引过去,自然也没继续追问。   倒是一旁沈清对街上热闹的人群熟视无睹,见林茗如此说,还露出有些好奇地模样问道:   “什么好笑的事?”   林茗见沈清想知道,偏偏故意道:   “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见沈清果不其然抿了抿嘴,虽然面上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但林茗确定沈清此时肯定不太高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让沈清心情不开心,林茗就会感觉道很开心。   见林茗故意这样说,甚至还不顾形象地笑了两声,引得周围路人频频往他们这里看。   其中不乏年轻男子。   沈清当下就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丝不悦。   林茗见沈清表情变化,以为沈清生气了,也知道她不能嘲笑地太过分,于是便收敛住了自己的表情。   见沈清眸色深沉地朝她看了过来,林茗只好假意拉住刘素梅的胳膊,指向了一边卖拨浪鼓的摊位道:   “素梅,你看那!”   原本在林茗旁边走着,听着林茗和沈清的说笑声,心中翻滚的刘素梅,此时突然被林茗叫了声,面上还有些惊愣。   随即见林茗说的是拨浪鼓,这才恍然道:   “啊?哦。”   林茗摇摇头,心中嘟囔素梅怎么心不在蔫的,不过又以为是因为刘素梅不适应热闹的地方所以才如此。 第514章 以后不会这样了   集市上热闹极了,不仅仅有卖拨浪鼓这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竟然还有卖蹴鞠毽子的,还有卖面具这类的面部装饰物。   其他像是自己用布做的头花和荷包,绣着图案的女用扇子,称得上是数不胜数。   不过林茗问了问那个价钱,一个古代的足球,也就是蹴鞠,竟然就要半两银子,简单折算一下,都得好几百人民币了,现代的足球也只有好一点的足球才这么贵。   那些女用的东西到都是精致,也不算太贵,荷包和头花都是十文十几文一个,虽然这些东西在千灯镇可能只需要不到十文钱。   让林茗觉得意外的事,集市里竟然还有卖笔墨纸砚的摊子。   看到里面有一面花着竹子的扇子,画工虽说普通,但胜在扇面上恰好有像是造纸时遗留的木浆筋,被作画的人画成了树林下的竹笋,当真是有些巧妙了。   林茗也没想多,就问了问那摊主价钱:   “老板,这把扇子怎么卖?”   那摊主原本在侍弄摊车上的东西,一听林茗这话,看了她手里的那把扇子,冲着林茗就夸赞道:   “娘子真的好眼力,这把扇子可是全天下都独一份的,你瞧那扇面上的笋子,可喜人。”   林茗心道老板,她是来问价钱的好不,这扇子要不特别她问了做什么。   那摊主许是见林茗面露无奈,这才想起将价格告诉林茗。   “这扇子也不贵,这个价。”   林茗一见对方比了个八的手势,而没直接报出来,就知道这价格里面有水分,摊主自己都没信心能卖出去,比手势是在试探她的购买意向而已。   当下林茗眼珠子转了转,就问道:   “八十文?”   那摊主显然没想到林茗竟然以为是八十文,当下也不忍着了,一副着急地模样道:   “娘子,八十文可不能卖,连本都回不了,我比的是八百文钱。”   说完还怕对方觉得贵,当下就自卖自夸起来:   “娘子你瞧,这把扇子上的竹子画工精巧吧?”   林茗露出也就那样的迟疑表情,摊主一愣继续推销:   “您看这扇子骨都是用好木材做的,不信您摸摸。”   说完还把扇子递到了林茗跟前,林茗倒是顺手摸了摸,木质确实还不错,做工也还成打了蜡也不刺手,可就算还可以,也不至于八百文那么贵吧?   那摊主见林茗依旧面露难色,便咬咬牙继续道:   “您看着扇面上”   不过这次人还没说完,林茗就比了个停的手势道:   “老板,我出六百六十六文,取个吉利数,你卖我就买。”   六百六十六文?   到也能有些赚头,但   随后那摊主见林茗年纪轻轻,买扇子必然是给家里的男人买的,眉目倒是清秀灵韵,对方又说取个吉利数,图个好兆头,加上他也不是赚不到,于是最后摊主只能叹了口气笑道:   “成,六百六十六文,这把扇子卖给小娘子您嘞。”   林茗见摊主好说话,面上也笑了笑,刚想答谢一番,却听摊主道:   “小娘子这是给相公买的吧?这扇子如此精巧,您相公一定会喜欢的。”   林茗听到这话,不禁闹了个红脸,她什么时候说是给沈清买的了?   “哈哈,你误会了,这扇子我留着自己扇的。”   说完,林茗掏了半两银子加上一吊钱零几个铜板,就混入了众人视线。   谁知到了方才众人看杂耍的地方,却不见了几人人影。   “坏了,我难道和其他人走失了?”   将扇子别再腰上,林茗往左顾右盼地找起了一行人。   方才几人逛了一路,赵大勇赵高沈父沈母在前,沈清她和刘素梅在后跟着,看了许多摊子,可前面显然不感兴趣没停脚,她也只好一直跟着。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路口耍杂耍的地方,赵高赵大勇那边来了兴趣,说要停在这里看一会。   她见赵大勇那边手里拿着几个铜板往刷杂耍的空地上砸去,沈母那边把沈清叫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   她见几人好不容易停在这,便和素梅说了声方向,便回头去买了些东西,本来买扇子前她还看到几人待在那里看杂耍的,谁知道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看来要是不想和几人走失,她只能回菜馆牛车那里了。   看着腰间的始作俑者,林茗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要是真的在古代走失了,她   她身上那么多钱还怕回不去?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没了那么多担忧,倒是一路走一路往回逛,中间还买了不少东西,最后实在拎不下了,才罢休。   好在她认路的能力倒是可以,摸着摸着也回了菜馆。   回去之后却发现三辆牛车都停在菜馆门口,而沈家赵家众人椰等在牛车旁边,面上带着明显的着急。   当然,着急的都是沈家人,赵家人倒是有些不耐烦。   林茗一见这个情况,心想坏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直觉现在不能就这样拿出来,要不然肯定会被赵家人指责,沈家人要是知道,她一个人瞎跑还慢悠悠一边逛街一边回来,可不得担心责怪。   于是林茗转眼进了个无人的巷子,将身上的东西,全都送到了空间里。   这才出了巷子,朝着牛车那里走去。   “林氏?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林茗还没走到跟前,沈母就满脸担心地迎了上来。   林茗心里默默擦了擦汗,也不敢说因为和众人走丢,途中买买买病发作买了一些东西耽搁了,只好低着头一副认错模样道:   “对不起娘,我看着大家在看杂耍,就去旁边摊子上看了看,回去时你们已经走了,这才慢慢找了回来。”   沈母闻言,心里也安心了些,对着林茗有些严肃道: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爹娘和秋白都担心了好一会了。”   这是林秋白上前一副急红眼快哭了的模样,让林茗心里一阵内疚,当下就道歉加保证道:   “娘,秋白对不起,姐以后不会让娘和秋白你们这么担心了。”   一世自由惯了,来了这里,却体验了一回,许多亲人为自己担心的温暖。 第515章 她就那么重要?   林茗想,她是真的正式和以前那个,晚班轮休睡在医院不回家的她说再见了。   现在有那么多家人等着她,有了牵绊再也不像无根浮萍,那么冷清无所依偎了。   “姐你没事就好,以后姐想去哪,一定要带上秋白。”   林茗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林秋白的头,这才又和沈母沈父几人道了歉。   当然也没落下旁边等的一脸不耐烦的赵高赵大勇二人。   然而这时林茗发现一个问题,沈清和素梅哪里去了?   沈母见林茗左右看了看露出疑惑的神情,猜出林茗想问什么,于是便解答道:   “清儿和素梅去找你去了。”   林茗一愣,他们两个去找她?   心中不知道突然怎么了,林茗疑问道:   “他们去哪里找的?”   沈母一愣,随后林茗来的另外一边指到:   “你走时不是和素梅说了方位?清儿就让我们先回来,他去找你,素梅知道你去哪里也就一块去了。”   沈母想到了什么,不过看了一眼赵大勇却没说。   清儿和素梅本身不应该单独前往,可赵大勇却不愿意一块去找,并且还说就刘让素梅跟着就可以了,当时他们沈家也不好说什么。   人刘素梅夫家倒是不放在心上,他们要是就这种事情拿来说就显得扭捏了。   再想到寻人要紧,沈母这些就怕林茗被人贩子给卖了,也就没阻止沈清和刘素梅两人去找林茗。   谁想到现在林茗自己回来了,可清儿和刘素梅却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沈母有些疑惑道:   “你来时没有看到他们吗?”   林茗眉头微皱,答道:   “若是看见了他们,我们就一同回来了。”   其实林茗想问,为什么沈清和刘素梅去找她,却是在沈母值得那个方向。   她告诉素梅的方向,明明是另外一边,也就是她刚才来的那一边,更是他们当时去的那一条路。   就算沈清和素梅要找她,应该也在他们去的路上找,而不是另外一条更往北的方向。   这些道路四通八达的,路口也多,集市摆摊的人也多,难道是素梅认错了或者记错了?   不知道为何,林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这件事情根源还在她头上,其他人都等着她着急担忧了怎么久,她也没有理由舒服吧?   想到这里,林茗只好对着沈母道:   “那咱们在这里等吧,左右那条路也能走回来,找不到人他们自然会回来的。”   沈母也点点头,随后摸了摸林秋白的头去了沈父那边和赵高几人说着话。   林茗则是百无聊赖地想着自己空间里卖的吃食玩意,又不能直接拿出来,真是让她有些无聊了。   “让你以后还瞎跑。”   瞎跑就算了,还因为觉得反正身上有银子还有空间,所以没有危险不会和众人走丢,就在外瞎逛。   却没想到,在她心中,自己不会有危险,可在其他人心中,她可危险着,害这些人白白担心了这么久,她以后要是在做这种事情,可真的得打开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水了。   正当林茗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忏悔时,另外一条街里,沈清却脚步飞快地一边搜寻着一道身影,一边思考着林茗去哪里。   当然,他身后远远跟着一个女子,明显都快跑不动路了,却也还一直跟着,并且一边跑还一边叫着一个名字。   “林茗?林茗你在哪里?大家都很担心你。林茗?”   显然女子一边跑一边喊的人,并不在这里,倒是女子因为此种行为,体力越发消耗快速,很快就真的走不动了。   “沈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走慢一点,素梅跟不上了。”   正紧锁眉头看到一家卖笔墨纸砚的摊子时,沈清脑海当中突然现出了一个可能。   当下沈清就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那边刘素梅正累地扶在横杆上,就突然间沈清调转了方向,朝他们这里走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   却见沈清直接越过了她,竟然往回走了。   “沈大哥?你去哪里?”   随后沈清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   “去来的路。”   刘素梅原本因为消耗体力跑的满脸通红的面色,不知怎滴听到这句话,就突然面色一白,也顾不得休息了,站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跟着沈清后面道:   “可林茗刚才去的是这条路”   然而沈清那边已经走远,显然是听不到她这声自言自语了。   刘素梅看了看自己脚上跑肿了的脚踝,上次摔倒虽然消了肿,但之后走起路来老是有些不对劲地,在经过现在一跑,脚上的旧伤显然复发了,又肿了起来。   肿疼的脚踝让刘素梅眼眶含泪,然而当她看向沈清的方向时,却见他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   刘素梅忍耐着从脚上传来的痛楚,死死咬了咬唇,感觉到痛了之后又放开,看着沈清消失的方向,面上不禁惨笑:   “她就那么重要?”   不多会,沈清就返回到了当时他们来的这条路,也就是看杂耍的那个路口。   那耍杂耍的依旧耍的,虽然里面换了人,但外面却依旧围着许多观众呐喊认钱。   沈清仔细搜寻了一遍人群当中的情况,发现没有之后又看向了街边的那些摊子。   当看到了那个卖笔墨纸砚的摊子时,沈清脑海当中不知为何,出现了当时他和林茗路过这里时。   林茗看着摊子上的眼神,以及看向了前方依旧往前走没停下的哀怨神情。   沈清跑地通红的手指一动,下一秒他就朝着那家摊子走去。   “客官您要来点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把扇子卖的价钱数字吉利,之后他摊子上还真卖出去了好些个玩意。   现在更是有一位一看就是读书人的书生到他摊子前看东西,读书人可都是有钱人,可不是那些只看不买的。   当下摊主就一改平时的漫不经心,也不收拾东西了,看向摊子前这位周身气度不凡的客官,笑着问道。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人却对他摊子上的东西没有兴趣。 第516章 你回来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人却对他摊子上的东西没有兴趣。   只见对方面色微沉,看向他的眼神中满含气势道:   “你可有见一个年轻女子,身穿青色衣裳,挽着妇人发髻。”   询问的人自然就是沈清,他记得,这个摊子方才林茗路过时,面上露出想要探看的神色。   又在久久寻不见人的情况下,想到林茗即使要去其他地方逛,也应该不太可能会独自一人往前走。   更有可能是往两边看看,或者根本就是去的来时路。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对着这家买卖笔文房之物的摊主询问到。   “看好像看到了”   摊主也不招呼了,这人看起来是个懂礼的公子模样,可现在看他这样一副架势,难道是来砸摊子的?   沈清目光一凝,就继续追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她去哪里了?”   摊主老板听到这话一愣,随后这才一拍脑袋道:   “你是来找那个小娘子的啊!她不久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吧,还在我摊子上买过物什,后来好像找什么人没找到,就往西边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正是他刚才发现林茗不见的时候。   西边她果然是往回走的。   随后沈清脑海当中就想到了一件事,岁后面面色更加深沉了起来。   抬腿就要往回找,却想起刚才摊主说林茗在这买了东西,于是便维持着这种状态,和摊主询问了一番林茗买了什么东西。   直到那摊主见沈清快速消失在人海当中,才拍了拍受惊的心肝,有些后怕这人是不是为了家里的婆娘乱花钱所以才有这么一出   “这扇子我都花了五百多文一把进的呢!六百多卖那个小娘子也不贵啊!”   “所以说就是不能让这些个,年纪轻轻不懂事的新嫁妇手里拿钱吧!成日就知道败家,还差点害了我,做个小本买卖容易吗我!”   摊主在那直叫屈,心想下回遇见年轻的妇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卖给人了,万一以后要是人家家里人找上门来,那他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此刻早已消失在拐角的沈清自然不知道摊主被他这一番询问误会了什么。   然而,那摊主见沈清消失之后说的话,却被后面一瘸一拐赶来的刘素梅听了个正着。   她远远看着沈清在这个摊子上问了什么话,谁想到等她走到这里,却听见了摊主如此一番嘟囔。   当下刘素梅原本忍耐着痛意的脸上,闪过了诸多不解以及不可置信。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位摊主说的那位花了六百多文买一把扇子的小娘子,难道是林茗不成?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这么可能还有这么多钱?她荷包的钱不是都   难道刘素梅想到某种可能,当下用手捂住了嘴,有些不敢置信林茗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随后刘素梅想了想,便走上摊子面前,问向摊主道:   “请问您方才说的那个小娘子,可是身穿着青色衣裳的?”   那边摊主正一边抱怨着一边整理东西,谁知道又来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娘子,并且也打听起之前买他扇子的那个女子来,当下就有些纳闷道:   “是啊,就是她,怎么小娘子你也是来找人的?”   刘素梅面上一闪而过些许不自然,随后便点了点头道:   “是啊,人走丢了,妇人正在找着。”   要是林茗不认识路   可谁知那客人却摆手道:   “我瞧着那小娘子走丢不了,人可机灵着。”想到方才那位买扇子的小娘子,摊主就这样说道,随后又打量了一番刘素梅,便又问道: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可有提前说好汇合的地方?”   刘素梅意识过来对方话里隐藏的意思,当下收拢了衣袖,匆忙回答了一声:   “多谢老板提醒,妇人这就回去看看人回去没有。”   随后继续忍耐着脚上的痛楚,急切地往回走去。   要是林茗真的已经回去了,若是她和大家说什么   一想到这一点,刘素梅也顾不得脚上的痛楚,和那些后果比起来,这点痛又算什么。   沈清一路上虽然步行速度极快,但因为需要在沿路上的摊子旁边寻人,最后回到菜馆门口的时候也费了一番时间。   当沈清三步并做一步远远看到菜馆门口的那三辆牛车,以及末尾那辆牛车旁边蹲的一个青色身影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他一路上绷紧的神色,此刻忽然松懈下来,但见那个他找了许久的人,竟然此时蹲在地上拿着一截树枝划着地上的土玩,沈清又不知怎滴皱眉抿了抿唇。   随后他的目光下移,扫视了一番林茗,像是确认了什么,捏紧的手这才松了开来。   “哦!沈清!你回来了!”   林茗等地有些无聊,外加自责地罚着自己数蚂蚁,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投向她这边,她一抬头,就看到久久没有回来的沈清,竟然正好站在那里。   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林茗当下扔了树枝,一边站起来一边拍了拍手,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沈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清儿,你终于回来了,素梅呢?”   林茗这里的动静沈母也看到了,看到沈清回来了,当下也松了口气,却又见只有沈清一人,不见刘素梅,就有些疑惑道。   见林茗站在那里,一副自知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沈清抬脚不紧不慢朝沈母几人那里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刘氏还在后面。”   清儿不是和刘素梅一块去找人的?怎么刘素梅却在后面?   沈母心中有些纳闷,可也知道在这些人面前也不好问什么。   又见清儿从说完话就一直看着林茗,也不说话,林茗又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沈母面上笑了笑。   也不打扰二人闹别扭,   走到前面疑惑道:   “素梅在哪呢?”   沈清不再回答,林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也不扭捏了,反倒抬起头目光直视沈清道:   “你回来了?素梅去哪了?” 第517章 伤的不是很严重   “你回来了?素梅去哪了?”   见沈母走地远了些,林茗便不客气地问道。   沈清听此,语气听不出喜怒反问道:   “你回来了?你只有这个句话想说?”   许是还有些心虚,林茗眼睛往旁边瞟了瞟道:   “我不该离开大家闲逛。”   说完,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低声下气,林茗转而换了一副语气道:   “是我的错,我自然会认的,这回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行吗?”   说完看了看沈清依旧辨别不出喜怒的神色,林茗微微蹙眉又转了口风:   “再说了,当时大家在看杂耍又不肯走,我只是在周围随便逛一下,而且走地时候也和素梅打过招呼了”   说到这里,林茗又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找沈清要问的问题道:   “素梅呢?你们不是一起去找的我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谁知这时林茗刚问完,另一边等地打呵欠的赵大勇只看见沈清一人回来,缺没见自家娘子,当时也有些不满地问道。   “是啊姓沈的,我娘子去哪了?”   一想到沈清将他娘子带出去缺一个人走在前头,赵大勇心中顿时不爽起来。   虽然当时是他自己不愿意陪着跑一趟。   沈清看向赵大勇,还没说话,就听那边沈母意外道:   “素梅,你回来了。”   刘素梅紧赶慢赶,回来却见林茗已经回来了。   并且她和沈清好像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当下刘素梅就步伐加快,走到沈母几人跟前,这时赵大勇赵高几人也都过来了。   “爹,李婶沈叔相公,我回来了。”   刘素梅显示打了声招呼,随后便看向林茗面上高兴又担心道:   “林茗你回开了?太好了,大家还以为你走丢了,都很担心。”   林茗叹了口气,这才又当着所有人面,对这次的事件再次道了歉:   “爹娘,赵爷爷相公,这件事是我做的欠妥当,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并且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么任性了。”   林茗如此正式公开地道歉还,倒是让本来想发作的赵家父子没了由头,毕竟道歉加上保证他们要是还抓着不放,听上去也不是多好。   于是二人便表面上应付地点点头,倒是沈母见林茗如此,赞同道:   “林茗你说的对,这种事情以后可得注意些,要去哪里都得和长辈说一声,可不能再随便瞎跑了。”   沈母说道这里,林茗却将眼神看向了刘素梅,见对方面色有些发白,心想素梅也是担心自己的,于是斟酌了两下,这才问道:   “不过素梅,当时我不是将我的去向和你说了吗?你们这么找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   来了。刘素梅心中想到,面上却露出自责的神情,微微低头道:   “这里的路我不是很熟,当时一时情急,我就记错了。”   林茗听了这个回答,点了点头,刚想说她不是怪她的意思只是问问,谁知那边刘素梅的相公赵大勇却有话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娘子好心帮着找你,你不领情还责怪她?!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林茗面上一顿,看向赵大勇一脸兴奋外加怒气地指责她,林茗当下就有些无语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这是在指责素梅了?倒是你吧,这样一副为受害者叫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但实际上,我只是问了一句话,至于像你这样?”   赵大勇好不容易逮着林茗的错拿出来攻击,又怎么会罢休认怂,只听继续道:   “有没有把错怪在其他人身上,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人不是给你糟蹋的!素梅我们走!”   说着,赵大勇就要上前将刘素梅带走,不打算恋战。   毕竟他甩出这一句话,谁知道那女的又拿什么话对付他?倒不如说完就走,让林茗没出发泄。   林茗确实是想怼回去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听着让她浑身都想要骂脏话,然而她还没怼回去,那边被赵大勇拉住的刘素梅就面色一白道:   “大勇,你误会林茗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赵大勇怎么可能会听刘素梅帮着外人?   于是赵大勇当时就打断刘素梅的话道:   “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她意思都写在脸上了,摆明就是不领你的情,你还成天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作甚!”   说完,赵大勇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刘素梅帮林茗说话的行为落下了些面子,当下手劲就有些重,就想将刘素梅拉到他那边去。   刘素梅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顿时脸色一白,不由发出一声气声:   “嘶”   赵大勇回头一脸不耐烦道:   “又怎么了?!”   林茗发现刘素梅发白的脸色,那赵大勇竟然还一直拉她,当下就怒道:   “你没看见她脸色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吗?”   赵大勇拧起了眉头,被林茗这一吼,倒是放开了刘素梅的手,随后却皱着眉毛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了刘素梅。   当刘素梅听到林茗这句怒吼,一瞬间脸就更白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大勇的性格,林茗这样说,她一定会被更加嫌弃的。   “不是的,相公这不怪你,是我的脚”   赵大勇闻言一愣,随即众人看向了刘素梅的脚,却见她果然此时站的有些偏,右脚几乎没有挨着地。   这只脚不是先前她摔伤的那只吗?   这个儿媳妇脚又扭到了不成?怎么成天那么多事?!这下子难不成又要花银子给看病?   “你的脚怎么了?”   就听赵大勇还没问,赵高那头却先一步眉头紧锁询问道。   意识到赵高的语气不善,刘素梅紧了紧双手,随后解释道:   “方才找人的时候没有注意,给石头绊了一跤,可是伤的不是很严重。”   赵高听见不是很严重就松了口气,又想到就算严重也是给沈家找人才绊的脚,要看大夫也应该是由沈家负责才是。   随后沈母那边也赶忙询问道:   “你这脸色看起来不多好,真的没事吗?”   刘素梅点着头,然而赵大勇那边却叫嚷起来了。 第518章 我和你没完!   刘素梅点了点头,然而赵大勇那边却叫嚷起来了。   “李婶,我娘子为了找你们沈家的人,脚都走坏了,你说这怎么办!”   李婶皱了皱眉,要是刘素梅真的有了什么事,他们沈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该看大夫看大夫,该抓药抓药,她们什么时候推脱过?   反倒是赵大勇这样一番话,说的沈母心里有些不开心了起来。   林茗当下也不想和赵大勇烦太多的,对着沈母道:   “娘,你和我掺着素梅到牛车上看看吧?”   沈母点点头,就拿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刘素梅,刘素梅见此也点点头,那边赵大勇见沈家人要将他娘子带走,就说也要跟着,还说自己是素梅的相公,有权知道她的伤情。   沈母林茗别无他法,便也让他进了牛车。   女人家的脚毕竟不能随便被外人看到,所以牛车上也就只有刘素梅林茗沈母赵大勇四人。   沈清在牛车底下站着,面上依旧淡淡的。   当刘素梅右脚上的袜子被沈母小心地脱下时,众人看到了刘素梅脚上的情况,皆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如此严重?”   林茗看着刘素梅青红交接的脚踝处,已经肿地不成样子,这个情况已经不能用严重形容了,如果刚才素梅继续忍着,伤到了骨头以后走路说不得都会有问题。   沈母看着刘素梅的脚踝,面上也闪过许多不忍,又想到刘素梅是为了找沈家人才受的伤,面上不免有些愧疚,可沈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听赵大勇那边也瞪大了眼睛,指着林茗道:   “怎么会如此严重?如果不是你瞎跑!素梅怎么会为了找你受如此严重的伤!”   林茗的心当时就觉得被钝刀击打了一下,但她这次却没有资格反驳赵大勇说的话。   赵大勇见林茗总算在他面前吃了瘪,许是看到自家娘子可怖的伤处也被惊到了,想到一开始他爹让他一块跟着去找人,他没去,心里闪过一些不自在,可下一秒却又觉得娘子脚上的伤不是他造成的,他没有必要自责,该自责的人应该是林茗!   于是赵大勇当即便继续指责林茗道:   “别装成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了!刚才在外面还将错怪在素梅身上,现在怎么不横了?!”   林茗抿了抿嘴,依旧没有出言和赵大勇吵。   她看着刘素梅脚上的伤口,觉得此刻的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素梅为了找她整个脚都差点废了的事实。   忍不住指责一句倒也罢了,这是他们沈家人的错,沈家自然会负责,可赵大勇之后说的这些,在沈母听来太过了。   于是沈母就沉声道:   “大勇,虽然乱跑是林氏的错,可她也已经认错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犯,素梅的伤势沈家会负责任,不论是看大夫还是其他,沈家都负责到底,这点你可以放心。”   赵大勇原本还想说上两句,可沈母身为长辈都开口了,赵大勇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就听刘素梅说道:   “相公,你别怪林茗了,是我自己走路的时候没注意,这不怪林茗。”   说完又看向沈母道:   “李婶,你别怪罪大勇,他只是有些着急。”   林茗见刘素梅明明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在为她说话,为别人着想,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只见她看着刘素梅开了口,说出的话却因为情绪低落,显得有些沙哑:   “素梅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脚治好!你相信我。”   刘素梅看着目光直视着自己的林茗,她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以及坚定。   被这样看着的刘素梅,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看林茗的眼睛,于是便低下了头道:   “我相信你林茗。”   一旁被沈母说了之后就闭嘴的赵大勇见林茗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又忍不住道:   “谁要你治了?别给素梅治地更加严重了!”   刘素梅想帮着林茗说什么,但想起之前在外面赵大勇因为她帮林茗说话,手上就使那么大的劲,当下也没说什么。   而林茗,也和之前想回嘴就回嘴想吵就吵的状态不一样了,在素梅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有底气和赵大勇争论什么,所以就任由他指责好了。   沈母眉头皱着,心道这叫什么事?   看向林茗却见她也憋着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神情之中可以看出来她心里也不好受。   于是沈母就拍了拍林茗,道:   “一会咱们带着素梅去药堂看大夫,林氏你别多想了,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记得下回在外不可那么乱来,别忘记还有那么多人担心你就是。”   林茗看着沈母,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大勇不想待在牛车里,他看一眼刘素梅的伤口自己心里也不得劲,反正林茗骂也骂了,人家不还口,他继续骂着也不好看还没意思。   反正现在沈家愿意负责,于是赵大勇便对着沈母说道:   “李婶,你在这看着素梅,我将看大夫的事告诉爹和沈叔他们去。”   这个镇子上的药堂倒是不在他们去丰县的路上,所以一会他们还得返程,虽然赵大勇有心想要去丰县看大夫,那样更贵,沈家人花的钱也更多,但他知道这个提议要是说出来,肯定不能被大家接受。   他娘子脚上的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能等。   沈母点点头,赵大勇不在车上也好,林氏虽然是沈家儿媳,她肯定得护着,但赵大勇是刘素梅的相公,理应生气,又是小辈,她说的多了也不方便,下去了自然好。   见沈母答应,赵大勇便看着那边不做声的林茗冷哼了一声,这才下了车。   然而当赵大勇下了车之后,却看到沈清站在牛车底下,面上看不清楚神色。   赵大勇厌恶极了沈清这一副有多了不起的样子,当下就又指着沈清道:   “沈清我告诉你,要是我娘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要不是沈清走那么快不等着他娘子,她娘子至于脚肿成那个样子?   想到沈清对他娘子竟然如此置之不理,赵大勇一时间更加生气不甘了起来。 第519章 真是个麻烦精!   这种生气不甘心,甚至比沈清觊觎他娘子还要更让他不快!   就好像他拿去外面炫耀的东西,却被其他人弃之如敝履,不拿正眼看,仿佛他也跟着变得低下了起来。   怕被人惦记,又怕太不被别人惦记,好像他手里的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烦扰之下,赵大勇就对着沈清破口大骂起来。   “我的话你听见了吗啊?!”   在这声质问之下,沈清终于看向了赵大勇。   只见他看向赵大勇,眉头都不皱一下道:   “自始至终,我都未让你娘子同我一起去找人。”   听到这句话的赵大勇脸色一僵,不可否认沈清说的是事实。   但听到这句话的赵大勇一时间心里更加愤怒了起来:   “你不是个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素梅为了给你们沈家找人,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在这里说这样的风凉话!”   说完,仿佛不满沈清脸上密不透风的表情,赵大勇当即就挥起了拳头,想要往沈清脸上砸去。   沈清眼睛一眯,垂在身侧的手当下微动,然而赵大勇手上的拳头还没真的打过来,就听后面赵高情急之下叫喊道:   “大勇!你在那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别说刘素梅没什么事,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妇人和沈家动手,就说刘素梅真的有了什么事,那也得沈家出银钱才能看病啊!   要是大勇手下没轻重,真给沈清打出个好歹来,两家人闹掰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赵高原本在后面听着也没动脚,突然看见赵大勇要动手这才紧急喊住了赵大勇。   赵大勇面上一派正义,拳头虽然停住了,却也没有放下,就听他叫道:   “爹!沈清竟然说没人要求素梅去找人,言下之意就是说,素梅脚坏了都是自己活该的!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赵高面上急切的神色一顿,当下面色也不好起来,但碍于旁人,还是说道: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要是打出了好歹来,就不只刘氏要看大夫了!”   点出了“看大夫”三个字,赵大勇总算脑子也清醒了些,当下才反应他们赵家还得靠着沈家给素梅看大夫,以及之后几天的花销。   如此,赵大勇才退一步道:   “沈清给我们道歉,我就不打他。”   沈清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回归了放松的状态,听到赵大勇的话,当下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别说道歉了,沈清根本不拿正眼看赵大勇一眼。   赵大勇一时头脑发热,火气就又上来了,可这时赵高也来到二人跟前,身后还跟着沈父几人。   只见赵高一把拉住赵大勇,止住了赵大勇的动作,还说道:   “就算别人不该,你也不能动手!街上这么多人你想让别人看笑话不成!”   沈父看向沈清依旧面上淡淡的神情,面上也叹了口气,让沈子胥林秋白去了沈清哪里,而他和赵高二人道歉道:   “这话是清儿说的不妥,我替他给你们道歉。”   赵高也不想因为一个刘素梅和沈家关系真的闹僵,于是面上也摆手道:   “都是孩子不懂事说的,奎章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父听此,便知道这件事赵家不会咬着不放,便也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赵高那边问一脸不快的赵大勇道:   “刘氏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出来?”   赵大勇可算逮到了机会,当下就一脸愤恨道:   “娘子脚肿地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别说是走了,就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伤的如此严重,竟然还有人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狼心”   狗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赵高适时的拦住道: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既然素梅伤地严重,那你李婶怎么说?”   赵高知道,沈家的钱都在沈母那边,要不要看大夫竟然是沈母说了算。   虽然被打断辱骂沈清的话,赵大勇有些不高兴,但这人是他爹,赵大勇只好将沈母打算去上午他们路过的药堂就近看一下的打算告诉了众人。   赵高听言,便点头道:   “这样也好,咱们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上车去看大夫吧。”   赵大勇见一旁沈清依旧那副模样,恨得牙痒痒,却不能说什么,要是他再说,他爹没准还会怪他。   知道自个爹的脾性,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愿意得罪沈家的,于是赵大勇只好作罢。   就这样,赵家两父子,以及沈家沈父沈清沈子胥林秋白上了赵家的车。   而沈母林茗留在沈家的牛车里照顾刘素梅。   当时正好是因为沈家牛车有铺着摊子,软和一些才去的沈家牛车,现在正好不用换牛车了。   林茗沈母在车上询问了刘素梅的伤势,二人虽然一看伤口就知道肯定是痛极了,可问了刘素梅对方却硬是忍着说不痛,当下沈母和林茗内心更是触动,照顾起来也就更加尽心了。   一行人上路之后,却不知道没人看到的拐角却有一个人身形鬼祟地在巷子里面张望他们这边的情况。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镇子上最近的一家药堂,看门面药堂里的人也络绎不绝,想来药堂坐堂大夫医术应该还可以。   于是沈母林茗便一起将刘素梅给扶下了牛车,到了药堂排起了队。   排队的人还有不少,看样子要等不少时间,林茗看了看刘素梅脚的方向,她对这种外伤外科也说不上能够很好医治,但也知道要是伤到了骨头,越晚医治影响就越大。   想了想,林茗便对着沈母说道:   “娘,你看一下素梅,我去一下前面。”   沈母一愣,看了一下队伍也知道林茗想做什么,想了想便点头道:   “好,这有娘看着。”   等林茗离开二人跑到队伍前面时,一旁赵大勇却又开始嚷嚷道:   “不好好照顾这人又瞎跑想给大家添乱吗!真是个麻烦精!”   然而赵大勇还没说完,就见那边林茗回来了,只见她对着刘素梅以及沈母说道:   “前面有一个人答应和咱们换位子,娘咱们到前面去吧。” 第520章 林茗的自我怀疑   “前面有一个人答应和咱们换位子,娘咱们到前面去吧。”   说完,林茗就要和沈母一块扶着刘素梅到前面去和她讲好的那个人换位子。   旁边的赵大勇见林茗刚才是给换位子去了,也闹了个尴尬,没说什么也想跟着一块去,然而沈母想了想却道:   “大勇,你在这看着位子,一会和我们换位子的人来了你再让出来。”   他们虽然才刚刚过来,可后面也又来了两三位看大夫的,既然是和人家换的位子,那他们也得看好自己的位子才对。   赵大勇还想说什么,却见站在旁边等候的赵高目光一凝,显然一副让他听沈母话的模样,于是赵大勇只好作罢,等在了原地。   而沈母林茗那边,扶着刘素梅到了排在第五的病人旁边,对方只是来复诊抓药的,也不是什么急病,所以才答应用两吊钱,也就是两百文钱将这个位子换给林茗他们。   “位子给你们,我的钱”   那人生怕林茗反悔似的,当着众人就开口道:   林茗和沈母将刘素梅扶到位子上站好,这才拿出了钱袋,从里面拿出了两吊钱,给了对方。   “给你,你的位子在后面倒数第三个。”   那老头接了钱,便一脸欣喜地到后面去重新排队去了,心里还想着,今天的药钱有着落了,没想到排个队也能赚到两百文。   这一头三人排到了队伍靠前的位子,不时就能轮到看诊,但无人知道,此刻微垂着头,在外人眼中正忍耐着疼痛的刘素梅心中,却不住地惊讶着。   她记得很清楚,林茗身上时没有钱袋的,只有一个荷包。   可现在她怎么又从衣裳里掏出了钱袋?里面竟然还有两吊子那么多钱?   难道是她不在场时,沈母给她的?   刘素梅想来想去觉得事情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可她却就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难道沈母在她回来之前,就知道她脚受伤,所以提前给了林茗那么多钱?   他们来的一路上,沈母林茗都没离开过她的视线范围,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若不然,林茗明明都已经丢了一次钱,还有半两银子之多,沈母怎么可能还继续把钱放在林茗身上?   刘素梅蹙着眉,看地旁边二人以为她脚上的伤又严重了些,左等右等之下,终于轮到他们看诊了。   “大夫,你帮她看看吧”   刘素梅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像是能描述出病情的模样,沈母便帮着将刘素梅这伤是怎么来的,以及之前已经扭过一次脚踝的事情和大夫说了。   那大夫见刘素梅脚上的肿胀,也当下面色一顿,显然也意外于病情的严重程度。   等这位在林茗严重看起来还算专业的大夫,为刘素梅摸了骨,以及询问了相关疼痛的地方之后,这才稍微松一口气道:   “好在你们送来的早,这要是在晚些怕会伤了骨头也说不定。”   沈母一听也有些后怕,看着刘素梅就不由说道:   “素梅,以后身体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当时讲出来,这回要不是大家看出来了,你这脚可就麻烦了。”   刘素梅面上感动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有些触动,因为沈母可以算是在她受伤之后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在她眼中,干爹和相公根本不在意她哪里伤了还是痛了,即使看见她脚肿成这样,也只在意是不是沈家带她看大夫。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茗,却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平日里的什么话都说的人,在看到她脚上的伤之后,却半句关心都无,冷着脸仿佛她才是受伤的人,那么委屈。   所以,当沈母在众人面前,心疼后怕她受的伤时,刘素梅心中才真的触动了些许。   可随即想到,沈母沈清的母亲,也是林茗的婆婆之后,心中更是无限悲凉起来。   一旁的赵大勇倒是听见沈母的话之后,椰觉得自家娘子实在是懂事过了头,其他人一有个痛痒当时就说了,可他娘子呢?   为了害怕大家担心,为了怕浪费钱看大夫,却硬生生一个人忍耐到了现在,路上也没有喊过半句疼,更没有将错怪在任何人身上,这一点林茗和他娘子比起来简直是个毒妇。   就他一个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脚上肿成这样,还忍着不吆喝。   于是在赵大勇心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心疼愧疚之后,才面带不忍以及关切地看向刘素梅道:   “娘子,你受苦了。”   刘素梅心中一顿,可随即看向赵大勇的眼神当中,却发现对方确实是真心关心她的,当下也涌上一种苦尽甘来感觉,就眼中含泪望着赵大勇说道:   “相公,素梅已经好多了,大夫方才擦的药膏很清凉,都不疼了。”   那坐堂大夫倒是摸了把半百的胡须笑道:   “这个药膏是我们家祖传的跌打损伤膏药,效果自是不必多说。”   沈母听次自是和大夫答谢了一番,后又询问大夫这药膏具体敷用的注意事项。   刘素梅则已经被赵大勇接去,两夫妻说着话,看样子这次受伤,二人的感情也增进了许多。   旁边等着的赵高沈父以及沈清几人,也不着急,毕竟那大夫说的话可历历在目,要是这个时候急,万一刘素梅脚真的除了岔子,那不就变成瘸子了?   沈家几人还好,也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倒是平时等不及的赵高,这回却极其有耐心。   说起原因,自然是怕万一刘素梅真的没治好,以后成了走路有问题的瘸子,回去村里人不说三道四,背地里说他们赵家的闲话才怪。   在场倒是有一个人安静地出奇,那便是一直站在一边听着大夫交代的林茗。   说实话,林茗心里虽然有自责,但却没有那么自责,比起看到刘素梅脚上的伤势的心疼情绪,自责倒是轻了些。   但即使她自己不自责,旁人的一些话也让她有了些影响,于是,就这样林茗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当中。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应该自责的,假如她也真的自责了,做许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弥补,她倒不会如此自我挣扎。 第521章 冷就多穿点   说一些知心的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弥补性行为,这些事,假如她做了,或许表面上会开心,可心里只会更加怀疑自己。   怀疑是否她害怕那个真实的自己展露在总有人面前,所以才伪装出另外一副外人希望看到的模样?   显然,她心里并没有过多自责的情绪,甚至隐约认为她固然有错,可素梅的伤,却和她没有直接联系。   可虽然她不是素梅伤势的直接影响人,却也算是间接影响了素梅。   在明确感受到心中相比外人而言,或许更加冷漠冷血之后,林茗的这些自我怀疑就相应的产生了。   也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人,林茗不想被算计,也不想算计别人,更别提伪装着愧疚自责做出那些事。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沉默,默默思考着自己真正的内心。   抓药是由林茗去抓的,等待着药童抓药的间隙,林茗眼神开始空洞起来。   “回魂了。”   沈清不知何时走到林茗身边,说了这一句。   林茗回过神看到沈清在他旁边站着,不近也不远,距离恰好,很符合她现在有些防备地心态。   “你来做什么,我一个人抓药就好了。”   林茗说道。   虽然在常人耳里听着,林茗这话和寻常无异,即使和以前老是赶他的话也相差不太多。   但沈清依旧直觉林茗情绪不太高,甚至说话都有些一字一顿地呆板毫无生气。   手指动了动,沈清神色不变,回答道:   “娘让我来看看药抓好了没有。”   “娘?”   林茗看向沈清,面上有些疑问,随后反应过来沈母估计是派沈清这厮来安慰她的。   想到在外人面前,沈母不好太过帮着自己,但现在却让沈清来看看她,一时间林茗鼻子就耸动了一下。   随即便转头没看向沈清,而是望向抓药的药童,自顾自说道:   “让娘费心了,我没事,就是抓个药而已。”   沈清微微摇头,又点头道:   “抓个药,抓到鼻子都红了?”   林茗眉头一竖,看向沈清道:   “我冷的不可以吗?没事你就快回去,”   沈清被林茗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惊讶到了一瞬间,随即也摸不准林茗的脾气了。   “可以,当然可以。”   说完,这句话,林茗便感觉道沈清竟然离开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林茗,当即抿了抿唇。   “夫人您的药称好了。”   林茗便不再出神,当下付了药钱,拎着几包药包就去了等在看诊室的沈母刘素梅一行人那边。   沈母见林茗抓好药了,面色依旧有些低落,心中有些疑惑,她方才不是让清儿去找林茗了吗?   “娘,药抓好了。”   沈母点点头,随后却有些疑惑道:   “清儿呢?”   林茗手上动作一顿,随即便下意识道:   “谁知道”   还没说完,看见沈母不解的眼神,林茗只能改口道:   “我也不知道相公去哪里了。”   沈母点点头,往抓药的药柜那边看过去,却没看见沈清的身影。   众人正有些疑惑,却见沈清从门口出现了,手里还垂着一间衣袍。   看起来还是最厚实地那件。   当林茗看到沈清拿着衣袍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就不知道涌上了一种什么情绪,竟然头一回没有移开目光。   直直地看向沈清的脸,以及他含着一丝笑意的眼神。   身上落上了些重量,林茗定定地看着眼前为她披上衣袍的人,他说:   “冷就多穿一点。”   冷就多穿一些?   是了,刚才她说她冷来着,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尊心,说了一句她冷。   眼前的景象逐渐开始模糊,林茗看向沈清却见他面上依旧笑着,好似真的是因为她冷才给她披的这件衣服一样。   这家伙   在场其他人,在沈清林茗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其他两位女子却心有所感,察觉到了沈清和林茗之间的不寻常。   当下最开心的要输沈母了,心中一个劲喜庆地比过年还要高兴。   清儿这傻小子总算不傻了一会,看来今天也不全是坏事,林氏那一副看着清儿眼睛都看直了的样子,她还从来没见到过。   而此时场上的另外一位女子,正坐在赵大勇的身旁被其照料着。   她虽然不知道沈清和林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却觉得此发生在她面前的这一幕太过刺眼。   那种好像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融不进任何外物的场景,刺眼极了。   “这都要深冬了,在外走了那么久,林茗你要多穿些要不然就感了风寒了。”   刘素梅略带虚弱的话从身后传来,林茗当时会过了神,一副想要隐藏的抬手想要在脸上擦掉什么。   却不想下一秒面前的人,竟然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袍拉上了一些,不着痕迹地用衣襟上的绢布,擦了擦她的脸颊。   “好好穿着,一会上了牛车在脱下来。”   林茗瘪了瘪嘴道:   “知道。”   随后面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转会身子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些情绪和动容。   当然,迎接她的就是来自赵大勇那边的无情嘲讽:   “素梅你管她做什么?   她在外面瞎跑就算受了风寒,那也是她该的,你应该想想你自己,这一次要不是看大夫看地及时,你这脚可不就”   赵大勇还没说完,刘素梅便回到:   “相公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李婶他们帮我看病,我这伤肯定好不了。”   李婶这时候笑道   “这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咱们沈家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   刘素梅点点头,赵大勇见沈母插嘴也就不说话了。   林茗一看有些人见了大人就不敢说话的模样,就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欺软怕硬的典范。   不过她什么时候成软的那一个了?   这样一想,林茗瞬间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瞬间气势就从刚才的低迷状态,变回了她之前的样子。   道歉也道了错误也认了,以后也不再犯了,更别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刘素梅因此受这么严重的伤,尽心为她医治。   还咬着不放的人,根本不是为刘素梅打抱不平,只是想痛踩一把落水狗的小人心态罢了! 第522章 不怕再丢?   还咬着不放的人,根本不是为刘素梅打抱不平,只是想痛踩一把落水狗的小人心态罢了!   既然对方并不是处于关心,只是想要趁机踩她一脚,这种人她为什么要让?   这样想着,林茗瞬间找回了之前的状态,打定主意,倒是之后哪个极品再惹她,她必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气势一起来,面对着刘素梅的时候,林茗也没有先前的那么挣扎纠结,反而面色自然可许多。   也不会觉得面露关心和关切,是自己虚假假意为之,本来,就算素梅这次受伤不是因为她。   她也会非常关心,之前素梅摔了一跤,她不就是那样对待的?   怎么到了这种情况,她反而别扭起来了?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却也不可谓放松了许多,林茗在刘素梅跟前面色自然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脚上好些了吗?”   刘素梅一愣,随后看了看大家都在场,这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着点点头道:   “好多了,也没那么肿了,林茗你不要担心自责了,这件事情不怪你。”   林茗听后,却出乎大家意料地点点头道:   “我知道,不过这件事不管和我有没有直接关系,我依旧会负责你的脚伤,直到好了为止,素梅你放心吧。”   林茗语气坚定地说出这些话,却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随后便听林茗那边转头看向赵高说道:   “赵爷爷,这回是我任性不念及大家会为我担心,素梅帮着找我,才会间接引发了脚上的旧伤,这些我都承认。   并且保证之后这一路上,假如我要去哪里,一定将自己的去向和长辈们一一告知。   对于素梅的脚伤,我很抱歉,并且之后一定尽全力医治好,这一点赵爷爷你请放心。   再者,如果还有人想对之前我所犯下的无心之失多加揣测以及攻击,那我也势必不会忍着,定要和其争论一番。   希望到时候,赵爷爷不要认为我这是不明事理,或者对赵爷爷你们有什么想法,毕竟我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   一番话说完,赵高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林茗此番话明着在道歉,实际上却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之后大勇再和刚才那样讲话,这个林茗也不会忍着了。   想到这里,赵高瞪了赵大勇一眼,就是这一眼,才让赵大勇反应过来,林茗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赵大勇就有些不服气,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   可他还没开口,就接收到了来自赵高那边的眼神警告,一副他在多事就要他好看的模样。   赵大勇只好忍着不发,但论谁都能从赵大勇眼神当中看出他的不服气。   林茗见效果不错,便继续询问起了刘素梅的身体状况,见脚踝确实恢复地还可以,药也抓好了,里面还有方才那位大夫祖传的跌打损伤膏药。   她准备拿回去掺一点空间灵泉水再给素梅,配合着这几日都拿灵泉水煎药,好的肯定会快一些,也不会落下病根。   等大家确认刘素梅的情况真的好了一些,大家这才重新上了路,不过这回耽误可一些,到了丰县里或许就得晚上了。   好在几人原本就没打算晚上去衙门办事,简单商议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在去衙门办事,今天晚上先到丰县住下,一行人这才上路了。   这回几人坐的牛车倒是不一样了。   赵高赵大勇沈父沈子胥林秋白几人依旧坐在赵家牛车。不过沈家老黄牛车上,却坐着刘素梅以及林茗沈母,以便照顾。   沈清倒是依旧坐在后面的牛车里。   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   林茗因为心中的纠结烟消云散,也照顾地很周全,面对着刘素梅时也未见隔阂,倒是刘素梅对林茗的这些变化有些不解。   一路上,除了忍住伤口上的疼痛,刘素梅却也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明明林茗之前都丢了半两银子之多的钱,沈母却依旧还让她拿钱?   这怎么想怎么不正常,难道沈母不怕再丢?   可虽然她有所疑问,却也不敢问出来,毕竟这是沈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问起,势必要引起沈母林茗的想法猜测了。   她一直觉得这一路上,沈母对她的态度有些似是而非。   起初她能明显感觉到沈母有意的试探着什么,虽说她不知道沈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对方没有多少恶意。   现在倒是因为她的脚伤,对方仿佛和她关系亲近了一些。   可想起方才林茗去抓药,沈母竟然让沈清去帮着一起,这样明显在撮合二人为二人制造相处机会的行为,刘素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沈家明明不在意林茗这个儿媳,可为什么沈母还要如此撮合沈清和林茗?   刘素梅只觉得她现在看不清楚眼前的局面了,更加不明白沈母为什么要让林茗保管钱财,还有意撮合沈清和林茗。   她在赵家的时候,婆婆赵李氏,别说去做这些有意撮合的事。   甚至背地里还对她说,她那个一直霸着二弟不放的弟媳是个霍乱的。   要是她和大勇在屋里讲一句话被婆婆赵李氏听见了,必定马上会被指示去做活。   这些她们这些妯娌都习惯了,大勇对她反正也不上心,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看了沈母对待林茗的态度,刘素梅突然好不甘,这样的婆婆,原本可能是她的。   原本被这样对待的人,可能是她。   这样一想,心里对于林茗不仅更加排斥了,甚至隐约带了些嫉恨。   虽然刘素梅心底知道,即使没有林茗,她依旧会嫁给赵家。   她爹娘会将她嫁给赵家,她也会选择嫁给赵家。   但现在沈家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多天舟车劳顿,住的都是客栈旅店,吃的都是菜馆酒楼,沈家本身又有那么多特殊之处。   这一切的一切,在刘素梅每当想起之时,都会感觉到一丝后悔。   想的次数多了,后悔的成分就越加重了起来。   虽然刘素梅心底更加知道的事,她这辈子只能是赵家的媳妇,但这不妨碍她产生后悔的情绪,以及眼中装着沈家。 第523章 你就放心吧   没有看管住的内心,没有控制住的眼神,最后变成了一个在笼中骚动的野兽,即使明知自己出不了笼子,但闹出些动静影响着笼子外的人,也总有个陪它作伴的乐子。   退一万步即使外面真出了乱子,这一方牢笼就是它最后的安全感。   如同刘素梅,即使眼里看着沈家,但她一个赵家儿媳的身份,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无害,在外人眼里更加天然的保护伞。   因为人人都会以普世的价值观思考问题,当所有人觉得,身为赵家儿媳的刘素梅,不可能会心里念着沈家,嫉恨林茗时。   赵家儿媳,就变成了最安全的身份。   无论背地里做什么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让她觉得安全,不会被别人获知戳穿的身份。   *   一晃半天过去,下午看大夫花了些时间,所以众人到丰县时,天都已经有些黑了。   不过即使天都黑了,依旧不影响镇子上灯火通明的场景,街上颇为人满为患,对沈子胥林秋白两人来说,这番热闹的场面,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赵家牛车上,沈父倒是对此番场景不太热衷,提醒了沈子胥二人两句,便不在说话。   倒是赵高那边看到沈家两个小辈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有些得意道:   “子胥秋白你们两个没来过丰县吧?这里可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这回可得好好玩上一番。”   沈子胥林秋白二人看了看赵高,便又不约而同看向了一旁的沈父,就听沈父说道:   “人多需爹娘看着才能出去,这里不比千灯镇,每年都有丢孩子的。”   听到沈父这样说,沈子胥林秋白就对外面的热闹有了些退意,虽然心里依旧想去下面逛逛,可又怕走丢了再也找不到爹娘(老父师娘),如此二人便将牛车上的窗帘拉了下来。   沈父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高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沈家人一个个都没有神气,哪像他们赵家的人,神气活现的。   刚这样想着,就听那边赵大勇指着另一边窗帘外面的一家酒家道:   “爹爹!有酒馆!老李你停下牛车!”   赵大勇不愧是赵高的儿子,早在沈家说到了丰县要好好招待他们家开始,赵大勇就盼望着了。   之前赵高独自霸着一壶酒,他也没能尝尝,现在既然沈家说要好好招待他们,那他也得来上一壶半壶尝尝。   赵高顺着赵大勇指的方向,见确实是一家不错的酒家,地方还不小,里面的人也蛮多的。   见赵家二人如此急切,沈父想了想,当下便道:   “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将东西安顿好了,再来这里吃饭。”   丰县可不比镇子,若去晚了,谁知道还有没有空房?   听沈父这样说,虽然赵大勇赵高有些遗憾现在不能进去喝上一壶,但想来他们这一行人确实需要安顿好了。   于是就听赵高到:   “奎章你说的是,车夫你继续走吧。”   后面原本见牛车停了有些疑惑地林茗三人,还没问一句,就见牛车继续走了起来。   想了想,林茗对着刘素梅说道:   “素梅,你这脚一会还能出来用晚饭吗?”   刘素梅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看向乐自己的脚。   林茗想了想就对沈母道:   “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娘和大家去吃饭,我和素梅在客栈吃,我亲自做些菜,也免得菜馆的菜太油了,不利于消肿。”   沈母想了想,又看向了刘素梅,刘素梅其实不太想这样。   她头一次来一回县里,也想见见世面,虽说脚上的伤是有些严重   不过一想到一会去了客栈,几头牛势必要放在客栈休整,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继续坐牛车。   而她现在这个模样,显然也不可能跟着大家走到菜馆。   于是刘素梅这才道:   “这样也好,就是辛苦林茗你了。”   林茗倒是挥了挥手,满不在意道:   “不辛苦,那些菜馆酒馆做的菜没准还没我做的好吃呢。”   沈母当时就笑道:   “也不知道谦虚点。”   吗吐了吐舌头,没再“大言不惭”,不过她心里还真的是这样认为,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加了空间灵泉水烹饪更好吃的饭菜吗?   就连用空间食材做出来的饭菜,都格外让人有食欲,更别说是用空间灵泉水做的了。   这时刘素梅也笑道:   “林茗做的饭菜是好吃的。”   没等一会,一行人就到了一家开丰县的客栈门口,看样子里面的生意还不赖,尤其是里堂打尖的竟然还有不少人。   林茗看了看点了点头,果然县里就是不一样,镇子上的那些客栈,就算提供吃的,也不会多好吃,大堂吃饭的食客也不会有多少。   而这家叫做悦来客栈的,不仅地方宽敞看样子房间比较多,大堂底下的食客也不少,甚至和其他一些酒馆酒楼都差不多了。   可以说两者想比,一个是旅店,一个是酒店。   随后林茗和沈母一起将刘素梅扶下了车,沈父赵高几人已经进了客栈,想必已经去问有没有空屋了。   沈母几人等在原地,要是没有空屋子他们还得去旁边那家问问。   旁边那家也是一家客栈,两家竟然开在一起去了,这倒是让林茗有些觉得意外。   毕竟在哪里开店,最忌讳的就是同街有同行,不仅分走许多客流量,还压不了价格。   不过要是在一些人群聚集地,或者在码头这样不缺客源的地方,连着两家客栈倒是正常。   沈清那边正巧下了牛车,前面就传来消息说有空屋子,沈母林茗自然高兴,这样他们不用再移到另外一家,刘素梅也少受一些罪。   这边已经有小厮得了令过来牵牛去马厩里,沈母看见沈清就道:   “一会林氏在客栈照顾素梅,清儿一会和你爹说一声。”   沈清一愣,看向了林茗,面上有些迟疑,就听林茗那边说道:   “这家客栈底下这么多打尖的食客,想来应该也味道不差,你就放心吧。”   语气倒是比起平时亲近了许多。 第524章 后厨能借一下?   “这家客栈底下这么多打尖的食客,味道想来也不差,你就放心吧。”   语气倒是比起平时亲近了许多。   沈母见林茗语气比平时亲昵不少,面上也藏不住的开心。   被林茗沈母扶着的刘素梅面上则看不清神色。   那边赵大勇见几人不上前,便急着来扶了刘素梅。   “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将刘素梅扶了过去,赵大勇作势就要走。然而沈母见了赵大勇毛手毛脚,当下便出声道:   “大勇还是我们来吧,对了,一会晚饭素梅和林茗在客栈吃,她这脚实在不方便去菜馆。”   赵大勇一听他们赵家人竟然有一人不能去菜馆,心里还有些不乐意。   想到刚才那个酒馆里的菜可肯定比这个客栈的菜要好**贵不少,沈家人就是变着法子地去些人,生怕花太多钱了吧?   他就知道。   不过又想到反正不是自己不能去,大不了到时候他帮着打包一些饭菜回来,反正他娘子的脚是因为沈家人伤的,一个饭盒的钱沈家没理由不出。   如此,赵大勇便当下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就将刘素梅又交给了沈母,回去和赵高说了这件事。   赵高那边果然也并不在意少一个少两个人的,只要他本人去吃,其他人就不重要。   反正沈家这回可是自己说的要请他喝酒。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行人就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包袱,这就出发去吃了晚饭。   沈家赵家,一共七人,原本林秋白见林茗不去也不想去了。   可这回本就是为了林秋白的事情过来的,饭桌上林秋白说不得要感谢一番赵高,所以林茗便没答应林秋白留下来的想法。   沈清那边也有些不乐意去,不过他是沈家长子,宴请客人的重要场合,还是得参加。   林茗这边倒是清闲了,开房的时候,她和沈母商量着一个人看护刘素梅,赵大勇看上去实在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人。   赵大勇那边能一个人住一间房,也只口头说了两句关切的话,就答应了。   所以最后便是由林茗和刘素梅一块住,赵高赵大勇各住一间房,沈母沈父一间房,沈清一间房,沈子胥林秋白共住一间房。   一共六间房,倒是恰好将这家客栈所有的空房住满了,看地底下那个拨着算盘的掌柜喜笑颜开。   光是这六间房一天的花销就得半两多银子,算上几人几天的饭食,三四天就得花上三两多银子。   不过沈母也看开了,或者说沈家所有人都看开了,这一趟出来,反正已经花了不少钱,等将事情办完,回程就一切从简吧,之后他们也难得再找赵家办什么事了。   就算以后还会有和赵家打交道的地方,沈家也不用和这次一样,这么憋屈,被赵家两父子坑的毫无怨言。   倒是林秋白这些天,不知怎滴又安静了不少,想来林秋白懂事早,也慢慢看出来沈家人和赵家人之间不对付。   其中一直叫嚣针对他姐的赵大勇,以及赵高也隐约不太喜欢他姐的事实,林秋白也慢慢意识到了。   但家里缺为了帮他上户籍,如此优待赵家,林秋白心中不免夹杂了许多感激和亏欠。   这些林茗这个做姐的都看在眼里,想着之后要找个时间好好和林秋白说道说道。   一家人,没什么感激亏欠的。   不过现在她要做的,自然是收拾一下她和沈母素梅的包袱了。   素梅,你现在这等等,我将衣服收拾好了,就下去帮你做些吃的。   刚才路过底下厅堂时,一些食客盘子里面的菜品,油水倒是比较足的,但素梅现在脚肿着,再吃多了油盐,不利于伤处的恢复。   虽然不至于吃太过清淡没营养的,但别忘记了,她空间里还有好多蔬菜,就这样蔬菜随便做几道菜都不可能寡淡无味。   再说空间里种的菜,还浇了灵泉水的,也会对恢复伤口起一些作用不是。   刘素梅见林茗手脚还算利落地叠着衣物和毛毯,便点了点头。   也没说其他,帮着林茗将东西收拾好,便被林茗扶到床上躺下了。   “素梅,你先休息一会,我下去瞧瞧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刘素梅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见人休息下来,林茗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退了出来。   一出屋子,穿过了两个走廊,楼梯底下食客们热闹的声音便传入了林茗耳朵。   “掌柜的,来二两花生米,再上壶酒。”   林茗点点头,县里客栈有酒倒是不出意外,毕竟喝醉了客人正好被拉到厢房住上一晚,还能促进生意。   “好嘞,客官这就来。”   就见那波着算盘的掌柜的态度倒也十分热情,就对着身旁的店小二吩咐对方去后厨上些现炒的花生米。   而他自己则搬上一坛子酒,用舀酒勺子,舀了差不多三两酒,盛到了酒壶之中。看那分量,倒是比之前那个羡仙楼的一壶酒还要少一些。   不过也对,这里是县里,东西少价格贵,也是应该的。   那食客喝了口,面上倒是满意非常,旁边还传来其他几个食客的羡慕的目光,有那人就跟着夸赞道   “王掌柜这儿的酒就是有味道,我喝着比那些酒馆的酒还要香上三分。”   “客人喝的惯就好,这酒是我丈母娘家自酿的,用的料都是好料子,回甘生津。”   就见那个叫做王掌柜的,面上点头道。   林茗也斟酌了两下,倒是没上前去问,这酒是拿什么酿的,酿了几年等问题。   当然,如果她真的犯傻问了,不给被这王掌柜地拿奇怪目光注视才怪。   想到这里,林茗记起了自己下来的目的。   看到那边店小二撩开通往后院的帘子,想必是去后厨了,林茗就下楼,到了掌柜的跟前。   那掌柜的见新来的那一行住店的人里面的以为小娘子过来,还以为林茗是来点菜的,于是便问道:   “小娘子,您这是有什么事?”   林茗点点头,随后便说道:   “我们一路过来也没用晚饭,想问一下你们这后厨能借我用一下吗?” 第525章 县里的差别   不出林茗所料,那掌柜的果然面露惊讶,他原以为对方是来叫上一些吃的,谁知道对方却是来借灶房的?   毕竟是个客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去灶房这种地方。   于是王掌柜的当即就想要婉拒,然而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对方接着说道:   “掌柜的叨扰,实在是我们这有伤患,大夫嘱咐了特地的饮食,出门在外也难寻到可用的灶房,也不想麻烦掌柜的做这些复杂的菜式,所以才会问掌柜的借一下后厨。”   说完,见对方依旧难以抉择的表情,林茗便给出自己的交换条件道:   “而且掌柜的你放心,所用的食材我会按照正常菜价算给你,并且也会支付相关费用,掌柜的你看一两银子如何?”   当那王掌柜听到对方愿意付一两银子时,顿时眼前一亮,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就要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愿意付一两银子这么多,谁想到对面那小娘子竟然紧跟着就是一句:   “当然,这一两银子是之后四天借用灶房的钱。王掌柜的可否行个方便?”   听到是四天,林茗就见对方面上露出一些失望,但很快却又亮起了眼神,对她道:   “借一下灶房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这外面还有客人”   林茗从善如流道:   “掌柜的你放心,我只需要用到一个灶台,其他灶台的工作可以正常进行,不用顾及我。”   听到林茗这样说,王掌柜一想,后厨有八个灶位,现在天色也逐渐晚了,一会客人只会越来越少。   既不会影响生意,又能赚上一笔外快,一两银子可也不少了。   于是当时王掌柜就装作纠结了半天,勉强答应道:   “那行吧,看在客人你们有难处,我就借了这个灶位,你可以在那个灶位上烧火,但不能去其他灶位上捣乱啊。”   林茗自然点头答应道:   “掌柜的放心,不会。”   说着,林茗就从钱袋里拿出了一两银子交给了对方,并且让对方将账目记下来,免得之后几天换了其他店小二不知道,不让她去后厨,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王掌柜自然记下来,又正好见那个方才去后面端菜的店小二撩着帘子到大堂来了,等对方将菜端上客人桌子之后,王掌柜就对着店小二道:   “阿立,你带着这位小娘子去后厨,东边那个经常闲置的灶位给小娘子用一下。”   那个叫阿立的店小二起初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菜点头迎着林茗道:   “小娘子请。”   林茗颔首跟着店小二来了后厨。   后面的院子和醉仙楼的院子面积倒还要少些,许是因为醉仙楼后面还有一件堂屋做账房休憩的场所,而这家客栈后院却只有一个灶房。   也没多看,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她也是借用一下灶房,还是安分一些好。   进了后厨,地方倒是比醉仙楼的主灶房还要宽敞一点了。   想来也是,这家客栈大堂的地方可不少,面积不必醉仙楼这个做酒楼的少,客人也不少,这个时间点,在他们千灯镇上估计都快要打烊了,可在丰县,却依旧热闹地很。   每个灶上也都站着厨子翻动着锅铲,旁边打下手的学徒更是有三五个之多。   虽然也有两个摘菜洗菜的妇人,但都比较年老,与之相比,灶房突然来的这位年轻的小娘子林茗倒是比较惹眼了。   和现代差不多,虽然每家每户都几乎由女子烧火做饭,但一般在外做厨子的都是男子。   这间比较宽敞,大约有四五十多平米的灶房里,有八个灶位,两个歇着火。   而最东边那个显然就是方才那个王掌柜借给她的灶位。   看了看这个古代厨房一圈,食材倒是不多了,毕竟天色也晚了,虽然丰县的夜生活比千灯镇精彩,但这一批客人估计也是最后一批。   而这些酒家客栈,后厨的食材一般都是当天凌晨去集市里采购。   对了,丰县和千灯镇不一样的地方还有一一个,那就是丰县每天都有集市,从凌晨到傍晚,晚上还有晚集,晚集倒是没有菜集了,而是一些热闹的摊市。   一直开到这些酒馆客栈关门打烊,街上没有人了,晚集也就歇下了。   接下来就是凌晨四五点逐渐摆出来的菜摊子,到了五六点人买菜挑菜的人最多。   这都是在上一个镇子上住宿时,林茗从地下那些食客那里听说的。   想必这家虽然做的是客栈生意,但食客也不少的客栈食材,应该也是有稳定的供货渠道的。   毕竟从早开到这么晚,人还有不少,需要的菜量应该也不少,如果每天早上在市集上采购,就有些不保险了。   想到这里,林茗问向一旁的阿立道:   “小二哥,你们这里都是什么时候进菜的?明日我还需要来做一下早饭。”   那阿立也没想太多,况且这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于是便回答道:   “我们这都是凌晨由菜农送来的,小娘子要几时用灶房?”   林茗想了想,随便说了一个点,就听对方道笑地喜庆道:   “那就不耽搁。”   林茗点点头,看了看那个最东边的灶位,问道:   “我的灶位是那个吗?”   阿立点头,就走上前道:   “是啊小娘子,这个灶台用的少,地方也干净,您就用这个吧,要是还需要什么,小娘子您和我说,我帮你寻来。”   林茗点点头,心道这家客栈的服务态度倒是不错的,尤其是这店小二脸上笑地喜庆,长得也颇有喜感,长得有点像前世一个相声小品演员。   不过林茗也不需要其他人帮忙,毕竟她只付了灶台使用费用,其他却没想占人家便宜。   于是在场疑惑的众人就听那突然出现在灶房的陌生小娘子道:   “多谢小二哥,不过我一个人来就好,你去忙你的事吧。”   随后又看了旁边陈列的一些不太多的食材道:   “我要用的食材不多,基本上都是自带的,如果用到了你们店里的食材,会记下来,一会你拿给掌柜的核实,算在账上。” 第526章 吓唬   “我要用的食材不多,基本上都是自带的,如果用到了你们店里的食材,会记下来,一会你拿给掌柜的核实,算在账上。”   那叫阿立的店小二听此也点头答应道:   “好的小娘子,阿立知道了,您忙吧。”   林茗颔首,随后看了一圈周围一脸好奇打量她的其他厨子,面带微笑道:   “妇人只是借用一下灶位,劳烦之处请多海涵。”   随后见其他人都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抓耳挠腮的样子,林茗笑了笑。   就去一边查看起了食材,有了事情做,也不至于站在那里让其他人不自在。   见菜篮子里面都是洗好摘好切好的蔬菜,虽然已经是晚上,但蔬菜倒是都没有太蔫不拉几的还比较水灵,想必是早上才刚送来的。   林茗也对这家客栈的食材质量有了一定了解,起码这几天在这里解决饭食不用担心了。   之前在哪家驿站住的时候,临走早饭她都没吃,因为那青菜粥里面,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个菜虫,还好她当时没动筷子,要不然就算不吃都得被膈应一段时间。   中间的案板上也有一些切好处理好的鸡肉猪肉羊肉,牛肉倒是没见到。   想来这里的牛肉精贵地很,一般酒楼都没有的东西,这家客栈没有也正常。   一旁的佐料以及鸡蛋这些东西倒也齐全,鸡蛋还是深黄色硬壳的土鸡蛋,当然古代也不可能有什么洋鸡蛋一说。   不过就冲这个鸡蛋的颜色和摸着的手感,就知道营养一定不错。   想到一会要做的饭菜,林茗有了些注意。   “小娘子,你需要什么?”   林茗伸手指了指鸡蛋,又指了指葱姜调料区道:   “别的不需要,就要四个鸡蛋以及这些调料吧,其他食材我自己准备,就不麻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阿立也爽快,当下就挑拣了四个好品相的鸡蛋给林茗,并说调料这些就不用算钱了,可以随便用。   林茗想到自己付的那一两银子,这些调料本身也不太好算钱,也就顺了对方的意。   在灶房其他众人若有似无的探看打量目光当中,林茗放下鸡蛋,离开了后厨去拿自己的食材。   其实她哪里有准备什么食材,不过都是空间里现摘的,不过好在她来的时候就装了一包袱后院摘的的玉米黄瓜茄子这些禁得住放的蔬菜。   现在正好用来打马虎眼。   在林茗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从空间摘了些新鲜蔬果时,后厨里的人却都满眼新奇地看向阿立。   之间于林茗隔了一个灶位的掌勺厨子面上带着好奇问向阿立道:   “阿立,这小娘子是哪来的?”   一边问着一边还拿眼睛看向灶房门口的帘子,仿佛想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阿立当时就拍了拍厨子的肩膀道:   “刚才才住到客栈的一户人家,一次性要了六间房呢,客栈都正好住满了。”   说完又补充道:   “好像说什么随行的人有伤患,得吃大夫嘱咐的清淡菜,所以就问了掌柜的借用一下灶位,我刚才还看见掌柜的收了银子呢!”   周围这时也围上来几个闲着的人,纷纷煞有其事道:   “是吗?那这个小娘子可真大方呢,接个灶位而已还给银子呐,这个点灶位闲着也是闲着,掌柜的还真爱财”   “不过这小娘子倒是让人看了犹如春风拂面,这大冷天的看一眼竟然都觉得暖和了不少”   阿立当下就拍了拍身旁那位同是店小二的年轻男子的脑袋道:   “这里是灶房你能不暖和?你就说人家好看不就得了呗!”   那被拍了下脑袋的店小二倒是摇头道:   “我是那个肤浅的人?分明就是人家小娘子瞧着和蔼,咋又和长相有关系了?”   阿立摇头道:   “随你怎么说,不过这话你在我们跟前说说就得了,可不能再人家小娘子面前胡邹,人家可是有相公的,来时我还看见了。   人家小娘子的相公长得可俊了,那简直是比得上驸马爷一般的俊郎。”   说这话时,语气还有点酸,想着自己要是有那等容貌,指指不定就能当驸马爷了,还做劳什子的店小二。   旁边极为厨子当下就嘲笑起了阿立道:   “得了吧,你见过驸马爷?”   阿立面色有些促狭道:   “我当然没见过,只是个比喻,反正人家小娘子的相公可俊可俊,看起来还是个读书人,现在这世道能读书的哪家不是富贵人家,可不是咱们攀得上的。”   说完,阿立面色也严肃了些,对着周围一帮子人道:   “掌柜的可说了,好好照顾人小娘子,你们待会休要举止无礼,不然人家小娘子的相公不来找麻烦,掌柜的也饶不了你们。”   阿立这番敲打,倒是让旁边一些原本打算开些玩笑话的厨子歇了这份心思,阿立这才送了口气。   他没说的是,刚才这一行人来住店时,他就朝那小娘子走进了几步,那小娘子的相公就眯着眼一个眼刀子甩了过来,差点没给他看地魂都吓飞。   原本他也只是想问问人家需不需要茶水,当下也不敢上前了,那男子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若是后厨这些个伙计像平日里一样玩笑耍弄,那后果一定不多好。   就算他不做越矩的事说越矩的话,之后掌柜的也会牵连怪罪到他,所以这话可得说清楚明白了。   他才那小娘子的夫家给形容成这些人得罪不起的,以免真的因为什么玩笑话出了岔子。   林茗倒是不知道这个叫做阿立的伙计脑袋还挺灵光,当然也不知道刚才沈清竟然暗地里吓唬了人家店小二的事。   林茗本就觉得这家客栈的店小二怎么不招呼客人,就连她们的包袱都是自己拿上去的,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要是知道了,估计以后林茗就会让沈清负责店小二的活计,什么拿包袱端茶倒水的,通通沈清来做,谁让他没事净吓唬人?   不过林茗现在还不知道,还以为这家客栈的店小二怕生呢。 第527章 都快糊锅了   于是等林茗提着一篮子刚从空间里摘出来的蔬菜回到后厨时,就见后厨里的其他厨子伙夫以及打杂的,都各司其职认真做自己的活,和之前侧眼打量她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想来这家店的职员操守也是不错,知道工作时间不能做其他的事,就算来了新人,也不讲闲话。   不知道内情的林茗,倒是心中称赞了一下这家客栈员工的工作态度。   等林茗将篮子放到案板上,见那个叫做阿立的店小二还站在一边侯着,林茗就拿出了菜道:   “小二哥,这里我可以自己来,你去忙你的吧。”   阿立见林茗真的不需要帮忙,这才点头退下了。   原本后厨众人还对这位不知名小娘子有许多好奇的,但被阿立那番话说的,也知道不能随意对待了。   毕竟阿立脑子灵光是客栈人都清楚的事,掌柜的一般有什么事也都让阿立去办,阿立都这样说了,没准人家确实惹不得,他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吧,免得掌柜的怪罪下来炒了他们。   当然,一个店小二也不至于让后厨这些人都听话,主要是因为那些个没眼色的都因为得罪客人或者得罪掌柜的被炒了,留下来的自然都懂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毕竟这家客栈的工钱也不少,后厨有一半都是从周边镇子上来打工的,和攀谈说闲话相比,当然还是工钱重要。   然而后厨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忽略林茗存在的情形,却被一道实在忍不住侧目的诱人香味打破了。   “我的天,这么香的菜是谁搁哪烧呢?”   一位刚撩开灶房门帘来端菜去大堂的店小二打头就是这样一句惊吼。   然而他吼完才发现灶房内除了三两声稀稀拉拉的铲子铲动锅具的声音,竟然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别说平时后厨这些人炒到不耐烦时的谩骂声,就连边上那两个一闲下来就说闲话的老妈子也没了声音。   而这些个平时嘴闲不下来的人都在干啥呢?   咦?这么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站在门口的店小二有些疑惑地朝着众人目光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裳,头上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娘子,正站在灶房里那个不经常使用的灶位上翻动着锅铲。   那小娘子翻动锅铲之时,手上为了隔油缠着的布巾,随着翻动锅铲的动作一晃一晃,晃荡之间一阵阵酸甜诱人的香味散发而出。   这味道是番茄?   难道是番茄炒蛋不成?   可番茄炒蛋什么时候这么香了?   这小娘子烧的是什么?   店小二闻着那香味,一下子就入了迷,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才眼神丝毫不移地朝那看着。   难道这小娘子有什么独门秘籍吗?   店小二还想着自己的端盘子的任务,倒是很快回过神,朝着与林茗一个灶位之隔的那个厨子走了过去。   见对方锅里的青椒炒猪肝马上就要糊锅了,当下也不顾对方的暴脾气,狠狠打了下对方的胳膊道:   “你这都快糊锅了还看呢!”   那厨子显然也才意识到这点,顿时看向自己锅里的菜,一看已经有点糊了,当下就赶紧将锅里的菜给铲了出来。   仿佛连锁效应似的,其他原本正炒着菜,被香味吸引了目光忘记自己手底下伙计的人纷纷回过了神。   五人竟然糊了两个锅,一想到一会被掌柜的知道了,非得扣他们工钱不可。   几人十分懊悔,然而坐在地上原本摘菜的那两个老妈子倒都是眼中精光大胜,二人原本还没想和林茗多说话。   谁知现在对方竟然展现可这般的厨技,这菜她们伊卡萌就知道是什么菜,可就是这样,她们才更加惊讶。   一道番茄炒鸡蛋竟然能被对方做成这样?   这还是人吗?   该不会是厨神下凡了吧?   可厨神难道是女的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觉得这小娘子一定有大来头。   做菜这么香,这么着也得是大户人家的掌勺吧?   终于做好了一道番茄炒鸡蛋,林茗做的时候,考虑到恢复伤口需要,所以水都是用的空间灵泉水。   加上她空间的这些食材,想来这顿饭应该非常有效果才是。   起码可以加快素梅的恢复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炒好的这盘菜。   又转而想将锅拿去水缸那边清洗一下,再准备做第二道菜。   谁知她才刚把锅拿下来,就看到整个灶房的人竟然都往她这边看。   因为已经习惯自己做菜的香味,林茗身处其中的林茗倒是不知道这番香味对于其他常人来说,究竟威力有多大。   林茗有些疑惑,倒是那两个摘菜的老妈子因为坐的离水缸近,见林茗将锅拿下来,当时就看清了林茗的意图。   有心想要套近乎打探一番,就见那位坐在右边的老妈子站起来就想接过林茗的锅笑道:   “我来吧,正巧方便着。”   林茗见二人板凳就在水缸边上,自己要洗锅也得越过二人,后面还有一些待洗的菜,二人也不好挪位子。   想到水飘到人家也不好,于是林茗笑道:   “那就麻烦婆婆了,我帮你摘菜。”   那老婆子或许见林茗好相处,面上笑的也自然了许多。   林茗蹲下帮忙洗着锅,旁边另外一位老婆子倒是主动凑近道:   “后生,你这厨艺可是了得,在哪户人家当厨吗?”   林茗一愣,随后笑着摇头道:   “家常菜而已,就是食材新鲜点。”   对方见林茗竟然还谦虚,竟然面露不认同的神色道:   “这话你可就太谦虚了,你瞧见旁边那个厨子没?”   林茗顺着老婆子的手看了过去,就见她指的那人正是最西边那个灶上烧火的厨子。   对方显然正一个劲地往她灶上的那盘番茄炒蛋猛瞧着,那脖子伸的,连林茗都有些觉得喜感了。   于是林茗转而点头道:   “看见了。”   老婆子神秘兮兮道:   “那人以前见人家做好了菜都得说上两句,挑剔地啥也不剩,你今个烧完这盘菜,那人可一句话都没说得出来。” 第528章 当掌勺的   “那人以前见人家做好了菜都得说上两句,挑剔地啥也不剩,你今个烧完这盘菜,那人可没说一句话。”   林茗一听,当下还以为这老婆婆指的那个厨子有什么来头,当即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难道这位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老婆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林茗的意思,想了想这才笑道:   “嗨!他是咱们客栈掌柜的亲戚,平时其他厨子烧的好还是不好,这人都嘴碎地很,可今天这人瞧了你的菜,那眼睛都直了。”   林茗有些无语,合着原来是掌柜的亲戚,她还以为是什么御膳房御厨第十八代传人之类的,那么厉害呢!   不过林茗也没将心底的吐槽说出来,毕竟她和人也不熟,只好面上笑着点了点头没说其他。   “小娘子你就叫我李老婆子,叫她钱老婆子就好。”   林茗当然不能这么叫,面上对着面前这位摘菜的老婆婆叫道:   “我夫家姓沈,李婆婆和钱婆婆叫我沈家小娘子就好了。”   二人点点头,看着林茗讨喜,便继续凑着近乎道:   “沈小娘子,也怪不得你出门在外住客栈还要自己开火呢,这菜确实不是一般厨子能烧出来的。”   林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瞄了一圈周围其他人,见这些人的目光不是在她灶台上,准确来说是她灶台上的那盘番茄炒蛋上,就是在她们三人这边。   林茗见人都往这边看,只能出言致歉道:   “最对不住叨扰大家了,我烧完了菜就走,对了你们这里有米粥吗?”   林茗刚问完,那名刚进来端菜的店小二就殷勤地道:   “有的有的,沈小娘子要多少?”   林茗一愣,随后便致谢道:   “两碗便好。”   她要是饿了可以治空间地东西,要不是觉得素梅一个人喝粥单调,她也不吃了。   那店小二一声“得嘞”,便到一旁一个散着热气的木桶里作势要给林茗盛粥。   然而林茗想到自己一会还得做两道菜,便出言制止道:   “不麻烦小二哥,一会等我烧完了菜再盛便好。”   那店小二也咋呼地拍了拍自个的脑袋道:   “瞧我这脑子,沈小娘子多担待,一会你盛便好了,不够还可以再来盛,钱算在我头上。”   那店小二此话一出,就被一旁的那位据说很会挑刺的厨子拍了拍脑袋道:   “我说庆子啊,人家沈小娘子需要你献殷勤?人家自己会盛,再说就算要请客也不应该是你请把,你每月才多少工钱呐!这样吧,我提我姐夫免了沈小娘子你的粥钱了。”   这人说话还真是有些落人脸面,不过那个叫庆子的店小二显然也习惯了,面上并不恼,反而像是感觉有些丢人地看了看林茗,随后便憨笑了笑。   林茗见状只好道:   “多谢,不过妇人来之前已经和中掌柜的说好了,后厨用的食材和粥米,都算在账上。”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那人的免粥钱,不过林茗觉得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今天两碗粥免了,之后的也没法算了,倒不如一开始就该是多少就算多少。   没有必要等到明天她再要个一家子人的米粥,两方尴尬的好。   当然,林茗考虑的这些,那位掌柜的亲戚倒是没有考虑到,他纯粹是认为,这个小娘子不给他面子。   想到先前阿立所说的,这个小娘子的相公如何如何,此人心中还产生了些不以为意。   富贵人家也不会来他们客栈吧?县里不还有好几家更好的客栈吗?   他可是知道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一来就包了六间房,可来时坐的可都是牛车,那家富贵人家没辆马车?   这牛车和马车的价格可甜天差地别,最贵的牛车连牛一共也不过五两银子。   可一辆马车连马带车,最便宜的都要二十几两,这些人就算有点钱财,一家子牛车出行又能富贵到哪里去?   虽然说客栈的说法,有点贬低他姐夫客栈档次的意思,但他却因为好心被拒绝之后,自尊心作祟地产生了这一系列的想法。   当然,这人也不是因为林茗做了道菜就心生爱意想要追求,毕竟林茗已经为人妇,这掌柜的亲戚年纪轻轻,显然还未嫁娶。   不过就是因为林茗露了一手神乎其技的手艺,这人想跟着攀谈一句显示自己面子大,于是就想通过给林茗免些粥钱,得到对方的仰视答谢。   这客栈是他姐夫开的,几铜板的粥钱当然不在话下。   可谁知道这小娘子竟然不领他的情,加上之前阿立煞有其事的那番话,身为一个男人,他瞬间觉得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受到了挑衅。   自然揣测起了林茗一行人的真实家底。   林茗倒是不在乎此人心中所想,从那钱婆婆的手里接过洗好当然锅,道过谢之后,她便拿着锅回到了灶台。   做了番茄炒蛋,接下来做什么呢?   看了看案板上的食材,林茗有了决定,反正还有两个鸡蛋,于是林茗又做了一道黄瓜炒鸡蛋,都是简单的才是,黄瓜去火也能消肿,鸡蛋比较有营养。   虽然灶房里还有一些肉类,不过这些肉林茗觉得不太新鲜,要是想烧,得用新鲜的肉才行。   等将这道菜做完之后,显然又受到一票注目礼,这道黄瓜炒鸡蛋,身在清淡饮食又有营养,搭着粥喝也比较容易入口,最适合没什么胃口的病患吃。   等做完这些,林茗又随便做了道玉米胡萝卜汤,也属于清淡那挂的。   可以说这顿饭,目前为止是林茗到了古代做的最清淡的一餐,但油盐却没有太过控制,不至于没有味道。   想来吃起来也不至于没胃口。   不过在林茗眼中的清淡的的菜式,在灶房里一种厨子店小二眼中,却犹如上好的美味佳肴,清淡的食物香气萦绕着整个灶房里面,让所有闻到的人,都不由地为之沉醉。   “不过这小娘子倒是手艺不错,要不然一会和姐夫说说,让这小娘子以后来他们客栈当个掌勺的?”   那个掌柜的亲戚如是想到,倒是没考虑过林茗会不会答应。 第529章 还是我来拿   林茗要是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是个当厨子的好料子,估计会气的翻白眼。   当时钱掌柜的那边可是花了好几两一个月的工钱,都请不到她呢,这家客栈又不是做酒楼的,请她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   好在林茗不知道,她现在正端着自己的饭盒上了楼。   好吧,这个饭盒是之前醉仙楼吃饭时送的,刚才整理东西的时候才看到。   想起之前素梅陪着赵大勇吃撑,她也没想起自己牛车上还有一个食盒。   不过语气说是她没想起,不如说她当时也不太想放过赵大勇这个找事精。   不教训一下对方,林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自然也没网食盒那里想。   不过现在想着,当时素梅因此胃里不舒服好久,林茗还是有些内疚地。   想到一会要和素梅怎么解释,林茗就有些头疼起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茗正靠在门边上,想着怎么解释这食盒的事情,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沈清?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和娘他们去吃饭吗?”   林茗有些疑惑,见沈清这样子,她也看不出来是吃了还是没吃。   沈清看了看林茗手里拎的食盒,从食盒当中逸散出来的香气,想来不是这个客栈做的。   “这些事你做的?”   林茗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不满道:   “是我先问你的,你为啥回来了?”   沈清看了看林茗,随后移开视线道:   “酒馆的菜太咸,吃不惯自然回来了。”   林茗有些无语,还有这个说法,太咸了让烧清淡一点不就好了。   又想到自己刚才烧的全是清淡的菜,这才一副好心收留模样道:   “这样正好,我刚才烧了几道清淡菜,你要是没吃饱,就一起吧。”   沈清听言,便从善如流点了点头道:   “好。”   林茗刚想转身进屋,却听沈清又问道:   “你刚才为何在门外发呆?”   林茗一愣,这才面上有些心虚道:   “这不是上回素梅他们吃撑了,我也没想起牛车上带了饭盒,碗筷这些都被娘收到老黄车上去了,我也没发现”   沈清听着,仿佛没听明白林茗的意思,林茗却突然看向沈清眼睛发亮道:   “要不然这样,你说这饭盒是你从酒馆打包带回来的,就说是娘买的行不?”   沈清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不认为林茗这种说谎的方式掩盖失误是个好方法。   然而林茗可管不到这些,现在素梅因为她的原因脚伤了,要是再让她知道之前沈家明明有食盒还没拿出来,硬生生让他们两个撑了怎么久,指不定得误会。   反正正好沈清从酒馆回来,就说沈母体恤他们两个在家,花钱买了个食盒和清淡的饭菜带回来倒是也合理不是?   还能让素梅觉得他们沈家人念着她,心里也不至于觉得其他人在外面吃饭忘了她们。   这可是两全其美没有弊端的事,林茗当下就拍板道:   “就这么说定了,这食盒你来拿。”   说完就要将食盒塞到沈清手上,想了想又觉得太刻意,于是又拿到了自己手里道:   “还是我来拿吧,就当是我从你手上拿过来的。”   沈清在一旁见林茗自己排练着食盒的从哪里来的,面上有些无奈。   不过既然林茗怕被误会,他也没有其他好说的,虽然沈清还是认为,不是故意隐瞒食盒的事情,就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心中愧疚。   再者,赵大勇那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对方的错误,刘素梅帮着一起,也是对方自己的选择,沈家提食盒是情分,不提是本分,忘记也是正常,完全不需要因此内疚还说谎。   不过此刻林茗因为刘素梅脚上的伤势,本就有些内疚,自然担心素梅因此和她离了心,所以想隐瞒也是正常。   于是沈清便默认理解了林茗的行为,却没想到这个默认纵容,却导致了一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误会,这个误会影响甚至导致了之后更多事情的发生。   而这些事情,显然不是此时情急之下的林茗所能考虑到的,也不是理解林茗的心态而放任她说这个谎的沈清能考虑到的。   “素梅你睡醒了吗?饭我拿来了,哦对了沈清也在门口,可以进去吗?”   正在房间里的刘素梅没想到沈清这么快就回来了,当下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门外道:   “等一下,我才刚起来。”   林茗点点头道:   “好的素梅,你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没等一会,里面就传来刘素梅请进的声音,林茗这才将门给推开了。   里面的刘素梅身上穿戴整齐,只是脸上还是有些苍白,林茗见此面上笑道:   “素梅,你看这是什么?”   刘素梅面露不解道:   “是什么?”   林茗这才笑着拎了食盒到房间里的圆桌上,一边将食盒打开,一边将里面的菜拿出来道:   “这是娘给我们在酒馆带的菜,都是清淡容易消化的,我正好还说客栈里做的太油了,不利伤口恢复呢。”   林茗说话间,刘素梅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沈清,见他面上神情淡淡,这才看向了林茗。   见桌上的食物虽然都是家常菜,但香味却丝毫不比荤菜少,甚至因为清香酸甜,她突然觉得原本不饿的肚子,瞬间就饿了三分。   “劳李婶记挂了。”   林茗将刘素梅扶到了桌子前坐下,笑道:   “快吃吧,这粥香地很,看样子是熬了很久的粥。”   随后林茗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刚才竟然只盛了两碗粥。   而刚才沈清说,他没吃多少饭。   而且她刚才还说让沈清和他们一块吃的   “沈清,这只有两碗粥了,要不然你吃?”   她反正还有空间,里面吃的东西不要太多,全是蔬菜水果,随便吃两个番茄也就饱了。   可沈清和素梅又没得吃,林茗只好忍痛将粥让给了沈清。   然而沈清看出来林茗眼中的不舍,于是便道:   “娘子吃吧,为夫回去了。”   林茗面上一愣,就见沈清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屋里。 第530章 不是李婶托人做的吗   “娘子你们吃,为夫回屋了。”   林茗面上一愣,就见沈清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屋里。   见人这么快就走了,林茗倒是无奈,不过转头看到一脸疑惑的素梅,便只好解释道:   “别管他,我们吃吧哈哈。”   刘素梅收回了眼神,点了点头。   林茗将粥移到自己跟前,心中感叹一句这粥起码得熬上半个时辰也就是一小时吧?   要不然也不会连米油都能熬出来,要知道古代的米可没有现代米那么有一营养,能熬出米油更是难得。   沈家早上煮粥,最多也只熬半小时,毕竟人也不可能为了熬粥起那么早不是?   还记得她刚穿越到这里,最初就是因为这样一碗白米粥,才信誓旦旦要挣钱的。   虽然现在的目的变了,由当初只想喝碗白米粥的心愿,变成了将这些现代美食传扬在外,让这个世上或许和她一样从现代穿越来得那些同乡们找上来。   她在林萱墓碑前穿越而来,前段时间还看到过和林萱少年时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林萱或许也穿越到这个世界了呢。   她都能有记忆,假如林萱也穿越过来,肯定也是有记忆的,之所以没有寻人的动静。   或许是林萱身份特殊,或许是古代信息不流通想找人困难。   还或许,是林萱根本不知道她也开到这个世上了?   她毕竟,先一步离开现代四年之久。   或许她刚去世时就来了这个世上,曾经也为了找她,或者寻找同样来自现代的灵魂而废了许多时间心血,只不过这四年间的时间里因为找寻不得,所以逐渐失去了期盼。   只能在古代作为一名寻常女子,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着,也再也没找过任何人。   只有这样经历了怎么久的失望失落,所以当她上次路过千灯镇时,或许听说了卤味这个吃食,以为卤味这个吃食也只是这个时代的发明,所以才没有过来找她?   林茗只能这么想,或许人只有有了一线希望期盼,才能活有所想,不至于整日里没精打采。   不能好好欣赏风景,不能好好品尝美食,有了希望,起码可以想着,当终有一天希望成真时。   能和故人分享,这段时间当中,她见过的风景,尝过的美食,以及赚到的那些,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到那时,她的每一天都将会伴随满足感,而现在,她也依旧有着这些满足感。   就算只是一碗粥,这碗粥也肯定和现代的粥不一样,它的做法和器具,甚至味道和香味,那些所有和粥相关的记忆,都能成为她和好友之间的话题。   “怎么了?”   刘素梅拿起筷子,正要喝上一口这看起来十分不错的白粥,却突然发现身旁的林茗正看着她面前的粥神色怪异。   在刘素梅看来,那神情甚至有些欣喜感怀?   这不至于吧?   林茗抬头看见刘素梅有些疑惑地神情,最自己走神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粥看起来太好吃了,肯定比粟米粥好吃。”   见刘素梅一愣,林茗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已经不烫的粥,鼓得满嘴都是,慢慢喝完之后,便有些夸张地道:   “太好喝了这粥,素梅你也喝啊。”   赶明儿回家也这样煮久一点,虽然古代脱粒有些不完全,但起码煮久了不管是口感还是营养都变好了不少。   刘素梅手上的筷子随着林茗面上夸张的神色一动。   看到对方仅仅是一碗白米粥,就像没有见识过似的如此夸张,刘素梅心中有了些疑惑。   沈家不至于喝不上白米粥吧?   就连赵家都是吃的大米,小米粟米这些也不经常吃,当然,这和村里来办事的人多,一般送的都是白糖大米这些,有些还送茶酒和肉,所以赵家吃食上确实不缺什么。   虽然这白粥熬的是上了火候,但林茗这表现的是不是夸张了些?   刘素梅脑海当中就显现出了,林茗在外吃饭时,从不顾及外人长辈,站起来夹菜的场面。   看来林茗在沈家过的日子确实不算好,要不然也不会再吃饭时如此作为。   然而,她一个没读过书不认识字的人,都知道吃饭时要遵从的规矩,怎么做才能不被娘家被其他人轻视,林茗难道没有家里人教吗?   可婆婆赵李氏明明说过,林茗是读过书的,想来这样的人家应该不会教出如此没有规矩的子女吧?   听说林茗的娘家是上河村的?   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吃饭的动作自然慢了下来,一旁烧了半天菜好不容易吃上的林茗,有些奇怪刘素梅怎么都不动筷子。   于是便出声问道:   “怎么了?这菜吃不习惯吗?”   不应该吧?这些可都是下饭菜,而且都清淡,看了这么多天,林茗也看出来刘素梅喜欢吃清淡的菜。   她不一样,她无肉不欢,口味也千奇百怪,也就是比较重的意思。   从吃饭口味上来看,素梅倒是和沈清差不多。   想到这一点,不知怎滴,林茗心中微动,却又下意识地压下心中的反常,看着刘素梅道: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清淡菜,开胃营养还助消化,不和胃口吗?”   刘素梅被林茗打断乐思绪,心中所想毕竟有关林茗,面上也有了些不自然道:   “没有,很好吃也合胃口,劳李婶费心了。”   刘素梅没忘记这些粥菜是李婶给她带的,所以才有了后面这句感谢话。   然而说谎的林茗却一时忘记了自己方才说的谎话,有些没反应过来道:   “娘怎么了?”   刘素梅见林茗面上的茫然不似作假,心中微微一动,反问道:   “这饭菜不是李婶托酒馆做了带回来的吗?”   林茗这才一拍脑袋,急忙掩饰道:   “看我,竟然忘了这一茬!哈哈是啊,还是娘考虑周全。”   林茗自以为自己的反应十分迅捷,然而在刘素梅的眼中,她此时的反应却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难道这些粥菜不是沈母让人做的? 第531章 难道做慈善?   难道这些粥菜不是沈母让人做的?   那是谁?   想到饭盒里面就两碗粥,方才看林茗的语气,沈清明明也没有吃饭,如果是专程打包回来给她吃的,那多的那碗粥,难道一开始是沈清留给自己的?   不知怎么,一想到饭盒里面就两碗粥,而她和沈清都没吃饭,这两碗粥很可能是给他们两个吃的。   刘素梅心中有有了些异样。   又因为林茗实在不会说谎,面上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或许,她一会可以问问李婶,那她不就知道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了?   这样想着,刘素梅便过了这个问题,和打着哈哈的林茗吃起了饭菜。   不过吃的过程当中,刘素梅还是有些惊艳于这些菜的口味,简直比她之前吃过的许多才都要好吃。   甚至上回在沈家吃的那顿,都比不上这菜的味道。   想到这里是县城,也难怪味道会好这么多了。   又看到一旁林茗露出的夸张神情,刘素梅生怕自己这样露出没有见识的模样,给赵家人丢脸,或者说让她自己丢脸,于是惊讶的神色便隐没了下去。   一旁的林茗一边喝着恰当好处的温粥,一边夹着她烧的这些,口味清淡但味道却连她都惊叹的菜,感觉毛孔都舒张开来。   有心想要看看素梅惊喜的表情,却见对方一脸淡定从容地吃着,不得不说林茗感觉到了一些挫败,好在她想起刘素梅不管吃什么都这样高深莫测或者说高冷。   知道素梅本来就是个沉稳的,林茗也就没觉得多失落,继续吃起了自己的。   要是林茗知道,刘素梅将这一切都归结在这里是丰县所以饭菜的味道才好,非得气吐血不可。   而要是林茗知道,刘素梅之所以对如此好吃的菜不假辞色,不是因为沉稳,而是不想丢脸也不想让其他人看轻自己,所以才有意地控制对食物的喜爱之色,说不得林茗又得同情一番对方了。   如果连喜欢和讨厌都不能自由表达,人最后只能变成一个提线木偶,操控着线的,是旁人的眼光,以及没有意义且肤浅的面子自尊。   当然,如果连喜欢和讨厌都需要迎合其他人,刻意表现,也同样活在其他人的目光当中,没有自我以及骄傲。   二人吃完之后,巧的是沈母几人也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过外面的夜市还在继续摆着,客栈底下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还是坐了两三个桌子喝着酒聊着天。   隔着门,林茗都听见赵高和赵大勇二人喝飘了大声说话的声音,面上啧啧称奇,心道还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不过想到谁喝醉了酒,估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态行为,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她可不会这样,她酒品最好。   这样想着,林茗点了点头,又背着刘素梅问向沈母道:   “娘你们今晚吃了多少银子?”   这话毕竟有些针对赵家的含义,素梅再怎么说也是赵家人,让她听见了也不好,林茗这才悄默默地问了沈母。   谁知沈母那边,听到她这话问的倒是笑了笑,什么叫多少银子?   知道林茗想的是什么,沈母估计林茗这是还想将银子私底下给她,可有心疼被赵家喝掉的钱,所以这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问她。   被林茗这副模样给逗乐了,当下沈母便摇头轻声道:   “这一顿没花多少,不到一两银子。”   林茗大惊,就凭刚才赵高赵大勇两人喝成那样,隔着门都能感觉到两个酒坛子从门口飘过去的场面,竟然才喝了不到一两银子?   不都说城市套路深吗?   这古代的城市难道是做慈善的?   沈母知道林茗这是误会了什么,见她脸上的表情过于丰富,这才解释道:   “后日就是乞巧节,酒馆掌柜的提前出了几副对联,说是谁答地上就能免了酒钱,清儿一连答上了两题,你赵爷爷和大勇二人的酒钱自然就免了。”   林茗瞪大了眼睛,这谁说读书不能当饭吃的?这起码能当酒喝啊!   看赵家父子两个喝成这样,换成银子指不定要多少,亏了沈清这书没白读,要不然他们沈家可亏大发了。   心中庆幸,林茗深感读书还是有用的,又想着也不知道沈清答的那两题有没有难度。   不过想来一个县里的酒馆,掌柜的还搞这种免酒钱这种噱头,那题目必定是难的,要不然太容易答上来,谁都能免酒钱,岂不是真的做慈善了?   暗自点了点头,林茗决定以后不得罪沈清,毕竟有的时候迂腐的书生也有用武之地不是?   沈母见林茗暗自思索,笑了笑道:   “清儿这孩子答完对联,也没说吃些饭垫垫肚子,就回来了。好在你赵爷爷他们得了酒也没和清儿计较,要不然真是失了礼数。”   沈母可不是想和林茗讨论沈清失没失礼数才说的这一番话,明显是想让林茗意识到沈清饭都没吃回来是为了谁。   然而林茗却是一愣,想到方才她就打了两碗粥,沈清还让给她喝了,自个回了屋。   恰逢沈母这时又问:   “你们在客栈吃的什么?”   林茗想到沈清现在指不定饿着肚子,便支支吾吾道:   “就简单吃了点。”   沈母以为沈清是跟着林茗他们一起吃的,便没有追问点了点头。   林茗想到沈清这一茬却不安心了,想着和沈母两人打了声招呼,出了房门。   这里一间厢房地方倒是不小,外面有一间放桌子的隔间,里面才是卧房。   见林茗和沈母说了一会悄悄话,便出去了,刘素梅总算找到机会可以和沈母单独相处,她要问一些事情。   这件事,自然就是沈母托沈清待回来的粥饭。   或许是林茗刚才那顿用空间灵泉水做的菜起了作用,刘素梅脚上已经消了肿,走起来虽然还有些颠簸,但却依旧可以下地行走。   见沈母在那叠着衣裳,刘素梅便一瘸一拐上前道:   “李婶,素梅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沈母见刘素梅下地走,当下担心道:   “怎么下地了?婶子一个人收拾就成了,别再伤了脚。” 第532章 牛比他先吃   “咚咚咚。”   林茗敲了敲沈清的房门,清了清嗓子道:   “是我,林茗。”   说完就听见房内传出沈清的声音:   “进。”   林茗站在门外,手里挽着的竹篮子这才推开门进去了。   林茗进了房门,却发现沈清并未上床歇息,而是坐在桌子旁边,手上拿着一卷书。   看书好啊,看书以后需要对对联那可不能免单了。   林茗发现现在她已经对沈清无时无刻手里拿着书的行为表示赞同并且支持,毕竟都省了价值好几两的酒钱,这些拿去做生意,可能赚更多个好几两。   这样一算,沈清这可不是省了好几两,而是省了好几两的几何倍数啊!   想着想着,林茗就走到前面,沈清也没看她,依旧眼看着书上。   听见篮子放到桌上的声音,沈清这才抬眼看了看桌上的竹篮,上面被盖上了层布,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是什么?”   林茗此刻正好奇地看向沈清身前书卷上的文字,还没看见什么,就听沈清这样问。   林茗这才收回了眼神,看了看篮子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这是我在市集买的些蔬果,县里的蔬果就是新鲜好吃,比家里的还要好吃一分,就拿来给你尝尝。”   一句话也算解释了为什么这里面的东西和一般人种的不一样,要是沈清一会有所怀疑,林茗就谎报些价格,说这些是花大价钱买的,准备后天拿去庙里上香用的云云。   然而林茗准备了怎么多说辞,却在沈清用手指挑开了蒙在篮子上的布之后,没了用武之地。   只见沈清挑开了布,看到了篮子里的东西,尤其瞄到了一截玉米之后,眼中闪了闪,随后却在林茗面前说道:   “谢谢,我一会吃。”   林茗刚想说不用谢,却又突然觉得,这个沈清的反应怎么这么淡定?   就算有一点点疑惑,她也好解释一下啊。   但人家淡定,她总不能自顾自解释?那样岂不是更加可疑?   想到这里,林茗又觉得沈清就这一句谢谢是不是太简单了。可又觉得她送这些东西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人感恩戴德吧?   反正这些蔬菜她空间多的是,也不差这一点。   想到这里,林茗便打了招呼,就准备出去。   比起下去再沾一身油烟,还不如让沈清吃这些蔬果。   然而还没动,沈清那边就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身上道:   “为什么突然给我送这些东西?”   林茗心中一愣,心道您老总算问这个问题了。   便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道:   “这不是娘回来说你晚上没吃多少吗?我正好想着刚才下去买的一些菜没烧完,那个玉米生吃也很好吃,很清甜,就给你送来了呗。”   回答完,林茗还无意中问道:   “对了,你刚才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去客栈简单吃点?”   沈清回答和之前一样:   “咸。”   林茗扯了扯嘴角,心想这里的菜咸吗?   她明天试试看。   又想着不对啊,她还没吃过,沈清肯定也没吃过吧?可还没吃怎么就知道咸了?   这样想着,就不由问了出来。   谁知道沈清却这样回答:   “看起来就咸。”   林茗瞪了瞪眼珠子,这解释她服了。   觉得沈清这厮估计被沈母惯坏了,看一眼就觉得咸,怕不是被掌柜的后厨厨子听见气的吐血。   “那这些蔬果绝对一点也不咸,你慢慢吃,最好别剩下。”   剩下了给其他人看见她也不好交代,毕竟沈清不怎么出去晃,自然不知道外面没有卖这种蔬果,可其他人要是出门看见县里没有卖这些蔬果的呢?   可感觉到沈清那边朝她投来的疑惑眼神,林茗瞬间改口解释道:   “多吃一点,省的晚上肚子饿,这些又不管饱。”   解释完之后,林茗这才放下一句“我待会来拿篮子”,这才出了房门。   等林茗走之后,沈清这才放下手里的书,从篮子里将里面的一些蔬果拿了出来。   不多不少,里面只有三根玉米。   玉米的颗粒饱满,看起来鲜嫩多汁,然而这玉米的颗粒,却和之前那次沈清在牛圈食槽里,看到的颗粒大小极度吻合。   比沈家后院自种的玉米还要饱满一些。   不说沈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实在是因为沈家后院的玉米,几乎都是一个形状,根本没有层次不齐的情况。   而沈家后院里的玉米已经长得比品尝玉米特殊了许多。   所以现在看到了这根玉米,再结合刚才林茗说的,在集市买的说辞,沈清很容易就猜出乐林茗这是在说谎。   早在刚才林茗让他假装那食盒是他带回来的时,沈清就有所意识,他这个娘子说的话以后估计不能全信了。   林茗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知道,她还说什么谎,干脆和沈清一人两个盘子,端进屋里得了。   之前在住驿站的时候,娘子手里明明就有这种玉米了,现在却说她实在县里买的,若是他没有注意过此时倒也不会发现。   但之前他已经发现了这种玉米,若是路上遇到,必定会有所记忆,再加上,晚间的菜摊实在太少,更不可能会有如此新鲜的菜卖,所以沈清断定,林茗这是又说谎了。   心中隐约感觉,自己以及离林茗的秘密越来越近,沈清却头一回有了迟疑。   因为他直觉,林茗的秘密或许不想这么快被别人知道,如果他贸然试探打探,让林茗产生什么误会或者防备   于是就这样,对林茗的秘密一直很感兴趣,暗中观察的沈清,当掌握了关键线索证据时,却不往下追究深想了。   暂时放下这些的沈清,拿起那根玉米,心里还有些吃味。   牛比他先吃到这些。   想到上回林茗还用这种玉米喂家里两头牛,那两头牛吃的起劲,也知道这玉米比起草来好了太多,显然也没少吃。   牛有口不能言,有脑子却也不会猜忌揣测,所以她即使有这些东西,却宁愿和不能言不会想的牛吃?   秘密,有时候也不止保护说者。 第533章 怨恨的人   秘密,有时候也不止保护说者。   也同样保护听者在说者心中的信任感,一但说出来,说者会怀疑听者是否能保守。   而不说听者就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有被怀疑的可能。   所以,沈清现在不想追究林茗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直到林茗完全信赖他能保守那一份秘密。   见旁边还有一只碗,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打水洗了手,这才伸出两只修长的手,从篮子里拿出看起来已经洗好的玉米,用手轻轻一拨,饱满多汁的嫩黄色玉米粒竟然就这样被拨开,掉到了木碗中。   等沈清将这几根玉米粒全部分离之后,一个碗恰好也装满了,满满一碗的玉米,他可以慢慢吃。   而林茗出了沈清房里,就很快出来了,毕竟这个房间属于沈清一人住的,她在里面多少有些不适应。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么,但能早点出来,就早点自在不是。   拍了拍手,了了一桩事,林茗就往回走去。   却没想到,在她去找沈清期间,沈母和刘素梅那边却产生了些误会。   当时林茗刚走,沈母收拾着东西,刘素梅作势要帮沈母一起收拾,却被沈母拦住道:   “怎么下地了?婶子一个人收拾就成了,别再伤了脚。”   说完,沈母上前将刘素梅扶回了床上,刘素梅见期间林茗没返程。   便想了想道:   “给李婶添麻烦了,对了,晚饭的事,椰多谢李婶记挂。”   沈母扶着刘素梅,突然被这样感谢还有些没回过神道:   “晚饭的事?”   刘素梅见沈母脸上的疑问不似作假,情况倒是更加验证了她的某个猜想。   “不是李婶在酒馆打包了几道菜让沈大哥带回来的吗?”   沈母顿时一愣,她什么时候让清儿打包过饭菜了?   难道是清儿自己打包的?   见刘素梅面上有些疑问,沈母想了想只好道:   “这样啊?可能是清儿想到你和林茗还没吃,所以打包了些饭菜回来吧。”   什么时候清儿还会打包饭菜了?   沈母有些疑惑,认为清儿可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平时清儿虽然不至于冷淡,但这种打包饭菜的事,他还真不太会做。   难道清儿   想到这里,沈母看了看面上有些异样的刘素梅,便又问道:   “清儿带回来哪些菜?”   刘素梅就说了一下,听名字都是清淡菜,虽然有番茄炒鸡蛋,但因为有一道黄瓜炒蛋,林茗之前没有在沈家做过,沈母也没有想到这些菜是林茗做的。   反而从沈清带了这么多清淡菜,还带了粥的行为上,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难不成清儿时专程为了刘素梅才打包饭菜的?   想到这里,沈母面色瞬间不大好了,但也没让刘素梅看出来,而是又问了几句。   听说当时清儿是拿着饭盒到她们房门前,被林茗碰见了,才一起进屋,当时林茗还把粥让给清儿,清儿没吃走了。   沈母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清儿带回来的,林茗却说这是她让沈清打包带回来的。   难不成林茗也看出来什么,不想让刘素梅误会,故意这样说的?   这样想着,沈母不由又看了懒刘素梅一眼,却惊讶地看到对方眼中有着一丝欣喜的神情。   沈母顿时心中大惊,怎么都不敢相信有些事情,可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她不多想。   别说是林茗了,清儿还没给她和当家的做过打包饭菜的事,怎么就会为了刘素梅一个外人,打包这些清淡营养的粥菜?   要说是因为内疚与刘素梅的伤势,沈母却是怎么都不会信的,自己养大的儿子,沈母也还能不知晓?   别说是帮着林茗内疚了,就算别人的伤是因清儿所起的,他也不会内疚半丝,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事实确实如此。   那么剩下的那种可能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清儿主动关心刘素梅,所以才如此?   要是背后没什么,为什么林茗要将这饭菜是沈清打包带回来的事实隐瞒?   必定是林茗也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如此作为。   不知怎滴,虽然沈母一向尊重沈清的意愿,但在这件事情上,沈母一想到有些可能,心里就有些膈应,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们沈家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   刘素梅显然也和沈母误会到一起去了,但和沈母不一样的是,当她知道这个真相时,心中的喜悦超越了一切。   不仅发现原来沈清如此关心自己,还发现一个更令她振奋的真相。   那就是林茗在忌惮她!   如果没有忌惮她在沈清心中的地位,为什么要说谎骗她,那些粥菜是沈母托人做做了带回来的?   显然,林茗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要不然也不会故意说这个谎!   所以,林茗哪有表面上那样的不在乎?分明就是伪装,如果真不在乎,她有这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其实是害怕吧?只有害怕才会让人在面对着相公喜欢别的女子关心别的女子时,选择说谎,不让她知道沈清这么关心她的事实!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   刘素梅心中鄙夷。   原来,可怜的人不止她一个。   不!甚至她一点也不可怜,伪装成不在乎,却要说谎自己骗自己的林茗,才最可怜!   脑海当中浮现出,当时林茗解释这些饭菜是沈母所为时,一脸的不自然窘迫,刘素梅突然很想笑。   刘素梅或许不知道,林茗是害怕担心,可担心的事情却和沈清无关,只是怕自己在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再让她知道食盒的存在,怕她误会,怕影响两个人的关系友情。   如果当时不是沈清恰好回来,林茗可能根本想不起饭盒的事情,结果自然会被刘素梅联想到那次和相公赵大勇塞剩菜的事。   或许没有沈清,林茗走到一半也会想起食盒的事,找来一个店小二忙帮端上来,两个人平淡无奇地吃完,看似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但怨恨的人会一直怨恨甚至更怨恨,又怎么会因为这一顿烧地异常好吃的清淡饭菜,而改变主意? 第534章 慢慢体会   恐怕,到时这些好吃的粥菜,以及被夸赞之后羞涩,依旧会被当成炫耀得意的体现,勾动起新一轮的怨恨较量。   毕竟,无论是烧菜的手艺,还是女红刺绣,亦或者受到的夫家对待,只要能比较,就一定会有想要较量的人去比。   必输了,心有不甘。比赢了,再比其他。即使打个平手,也要较量直到认为面前这个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威胁为止。   然后,就是寻找下一个较量对象。   *   沈母和刘素梅没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那边去给沈清送完东西的林茗就回来了。   “娘,素梅你们在做什么呢?”   林茗回来发现沈母和素梅竟然都在床那边,就好奇地问道。   沈母因为心里有事,再加上有外人在,只能点了点头,心神不宁道:   “没什么,娘下去打些水来。”   林茗见状就笑道:   “我刚才和小二说了,他们一会就会打水上来,不用娘亲自去。”   沈母想了想却依旧道:   “我还是下去悄悄吧,万一水不热省的再跑一趟。”   说完,看了看面上已经恢复平静的刘素梅,以及略带着疑惑的林茗一眼,沈母出了房门。   她要去清儿那里问问,这种事情可不能不清不楚的。   即使只是送了几碟子菜粥,这些事情背后也代表了许多其他含义,她要是不问清楚,今晚指定睡不着。   就这样,林茗看着沈母心里装着事一样,出了房门,还有些疑惑,娘这是怎么了?   想不通之下,林茗也不多想,上前看到刘素梅面色变好了不少,顿时笑道:   “素梅,你脚踝怎么样?还疼吗?药已经再煎了,正好我问客栈的掌柜的借了一个灶位,这几天喝药的事情不用愁了。”   刘素梅也正心神不宁着,但现在她在面对着林茗时,却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只见她笑着回答道:   “嗯,辛苦你了。”   林茗倒是不好意思道:   “这算什么,一会我还得下去看药。”   说道这里,林茗看了看床上,想了想道:   “晚上你就睡里边吧,要不然要是翻身掉到床底下就不好了。”   刘素梅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随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气氛倒是比较轻松也不拘束。   而这边沈母说是下去看热水怎么样了,实际上却转弯去了沈清哪里。   沈清打开门,看到门外的沈母,便疑惑道:   “娘,你怎么来了?”   沈母看了看沈清屋里没人,沈父估计是去照顾赵高父子,所以也没来沈清这儿。   门外沈母自然不好回答,等跟沈清进了屋,门一关上,沈母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清儿晚些时候可有带什么吃食回来?”   沈清却是摇头道:   “不曾,怎么了娘?”   沈母一愣,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于是沈母又问的清楚了些:   “那晚上林氏她们吃的是谁买的粥菜?”   听到沈母这样问,沈清才知道沈母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简单想了想,沈清就一五一十地将实情告诉了沈母。   听了来龙去脉,沈母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心中放下了一桩事。   虽然以清儿的身份,即使是娶妾也不是不行,但刘素梅毕竟是赵家人,这也有些荒唐了。   而且沈母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清儿做个普通人,不仅仅是身份普通,也希望清儿能拥有一份平淡的家事平淡的幸福。   加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沈母待林茗和亲女儿一般,她真不希望林茗日后会因为这些问题伤心伤神。   女子闺怨,她也看了不少了,最后不是家宅不宁就是积久成病,总之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既然清儿这一生注定要做个普通人,安稳和乐地过下去,那在妻室上,也尽量简单最好,像她和奎章这样二人携手相伴一生,也不无不可。   沈母闹钟闪过这许多思绪,知道了真相,也总算不担忧一些多余的事。   不过总算虚惊一场,想到林茗犯傻说的这个谎,面上也有些无奈道:   “这林氏,既然不是故意的,就是被赵家人知道了有饭盒又如何?爹娘不也知道照样没说吗?”   这饭盒碗筷当时可是她收拾的,她心里能没数?   不过是当时赵家父子俩,一副想占他们沈家的便宜架势,觉得他们好欺负,所以她就算知道也只会装不知道。   再者说,就算被赵家人知道又怎样?   现在都已经到了丰县了,不办完事他们能顺利回去吗?   赶明儿她可得教教林氏对付这些人可不能手软,更不能露怯,要不然以后指不定加倍占他们家便宜。   “娘子许是怕被误会影响其他,左右这个谎也无伤大雅,娘就随她去吧。”   沈母敲了敲沈清的表情,见对方显然也有些不以为意,顿时叹了口气道:   “你们以为不伤大雅,其他人可不这么以为。”   沈清眼神一顿,略带了些疑惑地看向沈母,沈母却不愿意多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误会解释清楚才是,她可不能让别人误会一些有的没的。   他们沈家可是要脸的人家。   当然,清儿不知道她也不必多说了烦扰他。   想到这里,沈母摆手道:   “不行,这个误会可得解释清楚了,你歇下吧,晚上你爹应该不会来考察你的学问了。”   赵家那俩父子可够他忙活了。   说着沈母就风风火火地要离开去解释清楚,当然不是那么生硬地告诉刘素梅这饭是林茗自己做的,而是旁敲侧击地告诉刘素梅,这饭和清儿没关系。   然而沈母才刚走到门口,背后却响起了沈清若有所指的话:   “娘,该发生的事情,即使没有误会依旧会发生。”   沈母瞪了瞪眼睛转头看向沈清,却见沈清继续道:   “有些事总要娘子慢慢体会。”   沈母内心一震,难道清儿早就已经看出来什么了?   可他为何还不告诉林茗?   慢慢体会的话   沈清即使说了这些话,面上神色却依旧淡然,仿佛讨论的只是今晚吃什么这样的不需要过多情绪的话题。 第535章 特殊的药   良久,沈母才转身叹了口气道:   “知道了,娘什么也不说,让林氏自己悟吧。”   语气有些无奈,还有些或多或少的幽怨,感情清儿这小子什么都知道,还什么都不说,害得她这个做娘的方才急地和什么似的。   等关上门,沈母又不禁为沈清的眼力骄傲了一下。   不愧是清儿,眼睛通透着,就这些个事,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做娘的瞎操心?   既然如此,她就顺了清儿的想法罢。   沈母往回走,这时却看见林茗恰好关上房门出来,看见沈母打了声招呼道:   “娘你回来了,我下去看看药煎的怎么样了。”   沈母点点头,想说什么,但又想起方才临走时沈清的嘱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拍了拍林茗的手,颇为语重心长道:   “好孩子,晚上早些睡,别光顾着照顾别人,自己也要好好的。”   生在林家那样的家庭,还有王氏这样的继母,林茗却依旧心思纯然眼神清澈,原本沈母就有所感念欣慰,也疼惜着林茗。   现在她热衷的闺中好友,却想不到   林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沈母面上的表情。   这种表情,她在现代还真不少见,一般都是在急诊室手术室外,宣布病人没多少时间,对病人家属节哀顺变的祝愿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茗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就一直看着沈母转弯回了自己屋的方向。   “娘这是怎么了?”   林茗想破头也不知道沈母这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林家有人生了不治之症?   沈母知道了,以为她爹妈还是弟弟妹妹要死了,所以才这样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不对啊,林家在哪他们在哪?再说了,林家那种人家,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娘为啥这样?   林茗百思不得其解,又发现自己正好在沈清屋子门口,想到她还有篮子在沈清哪里没拿,正好趁机去问一下沈清,知不知道沈母这是为什么。   “吱呀”一声,沈清屋子里的门就开了。   林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没礼貌,就一个劲伸头往沈清屋子里猛瞧。   “你在看什么?”   没人?那就不是因为娘刚才撞破沈清瞎搞,所以同情她?   “哈哈,呵呵我是来拿篮子的,你吃完没?”   有些尴尬,林茗就借口道。   就见沈清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随后又撇了撇旁边桌上的篮子。   林茗见状,赶忙一把上前拿回了自己的篮子,又道:   “拿到了,哈哈。”   觉得自己有些智障,林茗便赶忙道:   “不过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娘?”   沈清目光一闪,手中的书卷翻了一页道:   “见了。”   林茗一听,便赶忙问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还是你有没有听说什么悲伤或者值得同情的事?”   不会林家谁真的要死了?可她都嫁人了,难不成还要守孝?   一想到电视剧里三年不能吃肉,林茗只觉得自己要急死了。   沈清目光移到林茗脸上,见她这样一副急于求证什么事情的模样,略微思索了下,这才看向林茗道:   “不曾。”   林茗这才松一口气道:   “这就好,那你忙吧,我下去了。”   沈清想起回来时下面还有些食客,于是便下意识道:   “去做什么?”   林茗随口答道:   “当然是煎药啊,喝了药就可以睡下了,我先下去了,拜拜。”   着急着灶上的药,林茗也没发现自己就这样说了一句英文。   拜拜?什么意思?   沈清疑惑。   但又看到林茗那副情急的模样,沈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丝笑意。   林茗下来去了灶房,见自己的煎药锅倒是晚好无损,这锅药明明是治跌打损伤的,按理来说味道应该苦不堪言,灶旁边别说人了,就连狗都嫌。   然而,因为一些原因,这锅药煎地竟然异常特殊。   比如这灶上正围着三四个人,在旁边不住地打量,林茗一看,心想以后煎药可不能上去了,要不然要是出现电视剧里面的情节。   就是那种中途有人放个毒药什么的   想到这里,林茗又觉得自己这是想太多了。   谁那么闲?   不过这么多人围在灶上,她看了也不太放心,所以还是决定之后煎药的时候,只要有空她还是待在旁边吧,或者找个代劳的人也好,求个心安,也免得真出了事找不出负责人不是。   于是林茗一边物色着人选,一边走到灶台近前,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其余人这才散开。   要林茗说,这锅药闻起来依旧是苦的,可为啥这些人没逃的远远的呢?   这就和咖啡一个道理,咖啡苦吧?但又苦又香,闻了点还能精神抖擞,这些人没准也被这锅又苦又香的药吸引住了。   要说这药为什么这么香?那还不是因为空间灵泉水,这锅药实打实的全是用灵泉水熬的,当然香了。   这要是做成菜,整个客栈都能被引下来不可。   “小娘子,你这是煮的是什么啊?”   林茗假装很普通寻常道:   “只是熬的一锅药。”   就见那问问题的人旁边便有人抢着继续道:   “小娘子你这熬的是什么药啊,我咋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香的药”   这接话的人倒是之前带着林茗去后厨的店小二,林茗记得这人好像叫阿立。   见对方这样看着一锅药,都馋的要流口水的模样,林茗有些想笑,但面上却依旧十分淡定道:   “哦这个啊,是治跌打损伤的,至于这么香,可能是你们客栈的柴火好吧。”   这种理由几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前院大堂的客人都已经走地差不多了,他们是留下来打扫后厨的,却发现今日那个小娘子用的灶上正煮着一锅飘散着奇特香味的东西。   他们也不好意思上前掀开锅盖悄悄,只觉得着味道怎么这么像药?   可又觉得药哪里有这么香的,难不成是那位小娘子在炖什么补汤之类的东西?   一想到里面或许是补汤可能还有老母鸡这种大补之物,这几人就止不住地咽起了口水。 第536章 买买买之后   “小娘子你这可说笑了,咱们客栈的柴火哪有什么奇特的,不过都是普通的山柴。”   再说了,就算是好一点的果木,煎药也不可能这么香啊。   林茗灶房里的这四人,除了那个叫阿立的店小二以及一个白天在灶房见过,打下手的厨子。   剩下两人都没见过,想来应该是白天在外面大堂端盘子的店小二。   刚才那句话就是其中之一没见过的人说的,林茗面上露出适宜的微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熬的就是一碗普通的治跌打损伤药。”   说完林茗就上前,观察了一下药煎地这么样了,发现火候尚可,药性也已经被熬出来了,便去将灶膛里面的柴火减少了些,再继续熬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出锅了。   旁边几人见林茗专注煎药,并未想和他们闲聊,便都收拾了一番后厨的东西,散开了。   等最后林茗发现,屋里几人都像等着她煎药一样,便道:   “抱歉,明日我一定会早点来煎药,打扰你们打烊了。”   看来现在时候也晚了,外面差不多晚上八点多的样子。   千灯镇没有晚集,就是之前途径的镇子也都是晚上五点多就散场了。   丰县的集市虽然一波一波换,但却从早到晚不停歇,而晚上的集也开到现在,也就是客栈关门八点多。   这和现代也差不多,越是繁华的都市,夜深活越丰富。   不过这倒是和华夏古代不一样,她记得好像华夏古代一些朝代晚上是不允许设集市的。   这个叫做东胜的国家倒是晚上也有集,看来历史确实有很多不同。   想到这里,林茗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口药锅,心道:   虽然历史不同,但好歹草药都相同,动植物也相同,烹饪方式也相同,只要这些相同就够了。   “我的药熬好了,罐子放在这里就行,你们关门吧。”   虽然店里还有客人,或许晚上要叫东西吃。   但也防止晚上有小偷偷东西吃,毕竟灶房里面虽然没有多少新鲜的菜,但一些粮食和猪羊肉却有剩一些。   等林茗端着药碗上去之后,将已经睡下的刘素梅喊起来喝了药才睡下。   到了晚上林茗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差不多就要九点了,好在她身体不错,倒是没有很困。   或许是因为前世也这个点睡觉习惯了?   不过今天晚上不知为何,林茗睡到了床上,身边的刘素梅已经睡着,她却没什么睡意。   实在睡不着,不想翻身吵到刘素梅,只好将被子盖在身上,挡住了可能会有的异象,毕竟她也没找人确实过。   就以灵魂状态进入了空间里,她得好好瞧瞧空间里的作物。   当然,林茗最关心的还是万物阁的雾气状态。   这个雾气可是和万物阁内作物格子解锁相关,要是掌握了雾气浓度的增长方法,以后岂不是能吃到各种各样的现代美食了?   不仅如此,吃的可以加个成吃的,像橡胶这种东西,又能加工做成许多用品。   虽然她一个门外汉也不懂,可是只要有一天她解锁出来,那岂不是就能造福全人类了?   当然,其实现在她也照样能解锁,马上这万物阁的雾气浓度达标之后,她就能解锁万物阁一楼任意一个作物格子。   但现阶段,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要是解锁了现阶段没用的东西,或者她无法利用的东西那岂不是制约发展,拖慢进度吗?   所以虽然林茗现在想引进许多从前好奇地作物,比如说那个叫做面包树的植物,听说果实的口感真的和面包一样,只不过这种作物生活的地区位置很苛刻,一般人也很难买到面包树的果实。   即使有万能的淘宝,要不是价格太贵就是假货,甚至还出现用麦麸面包冒充面包树果实的   所以,在这么多或是好奇心驱使,或是改变日用品生产工艺的成就感驱使,林茗却依旧不打算现在解锁这些东西。   物种还是实用地好,只要等她找到万物阁雾气浓度的快速增长方式,或者增长原因,解锁那些东西是迟早的事情。   “让我来看看,我可爱的小雾雾今天长高了吗?”   林茗怀揣着期待的心情,瞄了一眼田间的作物,就一下子飘到了万物阁门口。   为了做对照组,这次她的万物阁大门是关着的,关地严丝合缝。   于是等林茗推开门进了万物阁内,发现这次增长的雾气浓度依旧和之前差不多之后,林茗才产生了疑惑:   “难道这雾气浓度还真是根据时间增长的?或者说,就算不种植,也会随着时间逐步增加?”   在空间种植是肯定会增长万物阁内雾气浓度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在她没有种植却依旧缓慢增长的雾气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她摘的一共也就几根玉米以及今天用的那些蔬果,根本不够之前雾气增长的零头。   所以万物阁内雾气浓度增长,一定有除了种植摘取作物之外的另一个原因。   所以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林茗不仅抓起了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等她已经想着无聊编了好几个麻花辫,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这时,她发现了堆在万物阁二楼入口处的一堆东西。   里面有今日她在市集上买的各种东西,虽然她打算在后天的乞巧节做些生意,本钱本就觉得不够用。   但她们女子,买买买起来,还顾得了那么多吗?   反正她是被这些吃的玩的用的给深深的吸引了。   虽然说要论生产工艺以及产品质量,这些玩意比不过现代的东西。   甚至折算起来的价格,还比现代淘宝批发价贵多了。   可这些毕竟是古代的玩意,像这个蹴鞠,她竟然发现踢起来还挺弹的。   当时她在摊子上踢了好几脚,觉得贵了又觉得好玩念念不舍的,最后只好买下来。   林茗看着这个蹴鞠,在看看万物阁内空旷到比足球场还宽敞的场地,颇有些望洋兴叹。   她现在是灵魂进入空间,只能凭意念转移,不能踢。 第537章 奖励给她的   在想玩不能玩之下,林茗便将眼神移向了其他东西上,却发现看其他东西也是折磨。   比如那个叫做“巴国玉米糕”的黄金糕点,闻起来一股清香当然玉米味,色泽也金黄诱人,她晚饭正好吃的是粥,这都饿了。   还有这个叫玉兰蒸饺的蒸饺,玉兰是竹笋制品,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素菜,林茗就闻到了一点像是荠菜一样的鲜味。   虽然林茗不是特别热衷吃竹笋,但这个玉兰蒸饺当时她路过那家摊子的蒸笼时就走不动道了,一问才知道,原来玉兰就是笋子的别称,还间接涨了些知识。   当然,林茗买的这些东西里面,除了以上两种吃食,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像是红枣糕,芋儿卷,芝麻煎包这样的吃食甜点。   甚至还打包了一份廖糟汤圆和一罐叫醉人仙的米酒,都是连碗带筷子,连罐加酒勺一起打包的,就是看着空间里放东西不会坏,还能保鲜保温才放心地买。   这些古代吃食,虽然制作上也不是特别精良,但依旧香味扑鼻,令她食指大动,起码当时要是没买,她估计得想一天,不,三天不可。   好在她将喜欢的感兴趣的全部买下了,虽然那个芝麻煎包四个就要三十文钱,那个米酒醉人仙更是夸张,一个小瓦罐加上舀酒的酒勺,竟然就要两百文,她买回来摇摇罐子,里面最多不超过一百毫升。   这些东西的价格都超过了林茗预期,倒不是和千灯镇有多少差别。   因为千灯镇街头根本没有卖这些东西的摊子,基本上全是卖自家地里种的菜,以及鸡蛋这副产品的居多。   她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在千灯镇上需要道酒馆老百姓才愿意花费上百文钱的吃食,在靠近县里的镇子上,竟然在街头一个吃食摊子就可以随意花掉。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两个地方的购买力真的不是一个档位的。   不过别以为林茗见过了县里的繁华,就想凭着手里这些菜谱,直接扎根于县里不顾千灯镇了。   林茗可是接受过华夏历史熏陶的人,古往今来,有的是繁华街区的破落户,也有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大佬。   她既然穿越到了千灯镇,自然先立足于根本,再去想其他,若是目光短浅,只看到短期利益不顾长期的弊端,迟早要完。   于是林茗看着这些或许根本不输于现代有些吃食地好吃的,这一瞬间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她迟早得将栗子摊开到县里来,到时候要订多少价呢,她想想   五文一个?不对,人家玉兰蒸饺都是素的,都要五文一个,她的栗子饼   好吧也是素的,但起码是稀少的东西,稀罕就得贵一点没错吧?   再加上她这个味道实在是不错,定个六文钱一个肯定没话说吧?   一边想着定价,林茗一边将万物阁的大门关上。   当然,至于万物阁里面的雾气浓度,她每天都会关注一番,至于观察出什么东西,就不一定了。   可能只是瞎看而已。   毕竟她实在找不出,为什么她就算不种菜收菜,雾气浓度依旧再涨的原因了。   将雾气浓度放在一边,林茗手里拿着两块猪肉荠菜馅的芝麻煎包,一边吃一边走到了空间的小溪边。   查看了一番溪边的椰子树以及栗子树的长势,发现那几颗椰子已经发芽抽苗了,现在长到一只手掌那么高,想到椰子树都得需要好几年才能长成。   林茗这些天一直拿着灵泉水浇着,应该加快了不少生长速度。   但这个快也急不来,现在林茗发现了,这些作物,每个好像最多每天浇三次,之后就没有生长速度加成了,或许是植物根部营养饱和了吧。   因为她之前怕现有的栗子用完了,就一直不断拿灵泉水浇那几颗栗子树,一开始见每天多浇了两次,生长速度眼见的快了一些。   林茗句十分高兴,只要想到就心念一动浇几瓢子水,当时还以为浇越多的水就越管用。   谁知道后来发现,浇到后面作用微乎其微,反倒是旁边正常每天浇一次的葡萄藤,突突然蹭出了好些高度。   好在她在空间搭葡萄架子不用拿手,要不然葡萄长得那么快,可得忙死她。   现在栗子树都是每天三浇,正好早中晚饭点三次,顺带地也给这些椰子树来点灵泉水,早点种出来,她就有椰奶喝了,还可以拿烤箱烤脆脆的椰子片吃。   想到椰奶香味的椰子片,林茗就期待地不得了,就连浇水都不嫌烦了起来。   当然本来她空间的灌溉系统就十分方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泉水本来就是空间里的东西,和拿进空间的砍刀葡萄架子不一样,她不管使用多少灵泉水都不会觉得疲惫,甚至精神还有有所增益。   虽然每天睡觉吃饭前还得想着浇水有些琐碎,但对于其他干活的农人,需要冒着太阳弯腰浇水的苦力来说,她这个实在是太方便快捷了。   方便到她觉得有些太方便了,有些心虚。   可又想到,她之后要是将这些作物在这个时代引进,不说促进社会发展这些远的,就说会带动一批具有眼光的人跟着种植,就算是为这个古代社会制造了许多工作岗位和赚钱机会。   可能有很多人以前没活干,现在种这些作物就能养活一家老小呢?   而她虽然先发家致富了,但反正也不干坏事,还能带着别人富起来,这可是积德的好事。   多做点好事,没准哪一天谁谁谁在路上走都提到她,然后林萱就知道她也来了。   还别说,这样一想,林茗还真觉得之前之所以看到一次林萱,或许就是老天爷觉得她做了点好人好事,奖励给她的。   躺在传送阵旁边的田间,身边大片大片的蔬果,其中一半都是火红火红的辣椒。   想到了这许多事的林茗,许久不出现的睡意就涌上心头,不知为何,林茗这回却下意识没出空间。   或许是怕自己睡觉不老实,晚上碰到了刘素梅的脚吧? 第538章 还给林茗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茗的生物钟自动醒了,睁开眼一看,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在空间里。   坏了,要是素梅早上醒了发现什么异常怎么办?   等林茗瞬间灵魂回到身体之后,这才发现,门上的窗户纸竟然还没亮,也就是说现在外面天还没亮,还不到早上四点?   估计是空间里休息的效率事半功倍的原因吧,她今天竟然睡了这么久就不困了。   感应到身旁刘素梅依旧正在熟睡当中。   又抬起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脚和身子什么的,有没有不老实地碰到素梅的伤口。   见自己整个身子都和入睡时一样,躺的笔直不说,简直纹丝不动的,林茗顿时很满意这个结果。   想到之前在牛车上,她曾经两次在沈清怀里醒来,在家里早上起来有的时候也压着沈清的胳膊。   想来这具身子晚上睡觉估计不老实,要是害怕晚上不小心碰到素梅的伤口,她这几天晚上还是都在空间休息吧。   好在在空间休息也有利无害不说,还能顺便种种地,加快解锁万物阁作物种子的步伐,也不亏不是。   想到这里,林茗脖子又重新躺回到枕头上,心中一念,灵魂又回到了空间。   既然醒了就不用睡了,倒不如去空间种一会田。   到了空间,本就是个灵魂状态的林茗,瞬间施展开了手脚,先是唤来灵泉水将空间所有的作物都浇了一遍,期间她还拿灵泉水漱了漱口。   本来只是想试一下,自己灵魂状态下能不能碰到水,谁知道还真的能触碰到灵泉水,看来空间的灵泉水真是有够特别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得靠意念“拿着”,可灵泉水却能喝到肚子里。   (昨天写了个bug,现在修改,灵魂状态在空间是不能吃外界以及空间的东西的,除了灵泉水。)   等将水喝完,林茗这才又去了万物阁,发现作物浓度一点也没涨,或者也可能只涨了一点她没看出来的区别。   不过林茗还是下意识觉得,浓度没哟变化,难道是因为这个空间和她灵魂相连的原因?   摇了摇头,看了看现在雾气应该不够再打开一个作物格子,不信邪地林茗又试着想打开一个格子,发现果然打不开,这才撇嘴鄙夷自己异想天开。   虽然没有非常惊喜地打开一个作物格子,但这个结果林茗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丝毫没被打击信心不说,还颇有一种斗志昂扬的感觉。   这种斗志昂扬,体现就体现在下一秒的林茗,唤出了许多许多辣椒种子以及椰子种子,这些东西全部跟随她出了万物阁。   纷纷被林茗在田地里,小溪边安了家。要不是因为栗子树上的果子还没结出来,她不懂要怎么扦插繁殖这些农作物知识,也非得种她几亩地的栗子树不可。   毕竟剩下的栗子怕坏,早都已经全部煮熟保存起来了,虽然空间就算差一点的种子,依旧能种起来,但煮熟的种子可不能种。   等林茗又种好了大约两亩的辣椒,以及整整一公里左右的一排椰子树,直接将她栗子树对面溪边种满了一排,她才感觉到了外界有了些声音。   料想应该是素梅醒了,林茗这才心中一动,出了空间。   此时的刘素梅正在床的另一头一堆衣服当中翻找着什么,林茗醒了之后也没在意其他,当时坐起身道:   “素梅你醒了?怎么不再睡一会?”   刘素梅却一个惊愣,瞬间收回了手,看向林茗面上有些意外道:   “林茗你也这么早醒了?”   林茗点点头,随后看了看对方的脚又问道:   “你的脚有没有不舒服?昨天的药应该管用的吧?”   刘素梅见林茗面上没什么异常,这才暗自松口气道:   “我的脚已经好很多了,这都要多谢你帮我煎药,我好的才那么快。”   林茗一听还有些羞愧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而且你咋不说这伤口也是因为我才得的。”   说完,林茗看了看床头,问道:   “你刚才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刘素梅一愣,随后点点头道:   “我再找我的衣裳,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茗点头,随后就帮素梅翻找起来。   已经入冬,大家自然都穿的多了些。   所以林茗也没生出什么意外的情绪,最后在刘素梅脚底下的被子底下找到了她的衣裳。   二人见外面天色已经开始两起来了,便也穿戴好了,又简单梳洗了一下。   随后林茗就下楼去打了些热水,客栈烧锅炉的伙计也起来了,热水倒是不缺。   在林茗下去打热水期间,刘素梅看着床上的包裹包袱们,有了些疑惑。   她上次明明看见林茗的话钱袋和荷包放在那个衣裳里面的,可现在怎么没有了呢?   刘素梅自然不是还想从林茗口袋里拿走什么,这一次她确实打算将东西“还”给林茗。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这些“还”给林茗的钱,出现在大家面前。   加入沈母知道,那丢掉的半两银子,根本就是没丢,一直在林茗的身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刘素梅一想到,当时林茗明明都已经丢了那么多银子了,沈母却还依旧让林茗帮着保管银子钱财,她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偏偏她还看得出来,沈家一家都足够团结,沈母这样选择,必然也得到了沈父沈清的同意,难道说沈家所有人在林茗明明已经丢了那么多钱的前提下,还依旧如此信任她?   刘素梅久久不能释怀,实际上这半两银子当时她本来不打算放在身上的,可放在那个驿站又怕到时候驿站的人帮忙找到了。   最后只好先放在衣服隔层处,万一林茗要是搜身或者怀疑她的话,她找个时机丢掉也就是了。   反正她手里就算有银子,也没时间没有机会,更没有名义花出去。   于是这半两银子就一直放在了她的身上,就等着路上万一林茗露出怀疑,她立马随手丢了。   说实话,这些银子本来也是累赘,待在身上也怕林茗要是知道了会暴露。 第539章 请让一下   于是她就有了一个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既然这些银子是个累赘,不如就把他们物归原位,也免得这几天林茗和她睡同一张床,她心里提心吊胆的露出马脚。   然而,刘素梅虽然找到了解决办法,却发现她竟然找不到林茗的荷包以及钱袋了。   明明林茗平时荷包和钱袋的地方从来都不瞒着人放,可她按着位置找过去,却发现了根本没有。   不仅如此,她昨天趁着林茗下去煎药的空挡,竟然发现林茗所有的衣裳里面,一个铜板都没有。   难道她将钱都放在身上?   想起沈母交给林茗保管的那些钱,刘素梅深深地疑惑。   所以才会今天早山海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林茗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呼吸声也很微弱几乎没有,她还以为是林茗在被子里面依旧熟睡着。   等了半天,见对方没有动静,这才起身在床头找起了昨天林茗穿的那件衣裳。   想看看她要找的东西,在不在那件衣裳里面。   当然,翻找时,刘素梅还摸到了林茗其他两件保暖的棉衣内衬,却发现这些衣服竟然全是棉的,看精密的针脚以及颜色,就知道这些应付竟然都是新做好的棉衣。   这么一想,刘素梅手下的声音也不自觉有些重,这才让原本沉浸在种田当中,不知今夕何夕的林茗听到了声音。   上回林茗在沈家茅厕外时,也曾听见了空间外面的声音,但当时林茗本来就很关注外界的声音,所以林秋白刚靠近,林茗就立马听到了声音,并且出了空间。   而早上林茗因为专注于种田,也没这么在意外面的情况,加上林茗已经觉得外面就算有情况,自己也会听到声音。   所以种起辣椒和椰子起来,就更加安心了起来。   所以要不是刘素梅发出动静,没准林茗还没那么快能听见,或许等人将自己的衣服全给搜了一边都不知道。   现在刘素梅亲眼看着,林茗穿上她一开始检查过的意见衣裳,下了楼打水。   剩下的衣裳,她刚才也差不多都检查遍了,根本没有荷包和钱袋的踪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林茗丢了一次银子,就将荷包和钱袋缝在里衣里面了?   可不对啊,昨日她还看见林茗直接从外衫里面拿出了钱袋,给了那个换位子的两吊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茗原本以为已经将自己的特殊之处隐藏地任谁都看不出异常来,却不知道,原来有些地方,早就被别人给发现了端倪。   好在刘素梅只是个古代的女子,怎么都不可能会想到林茗随身有个空间,经过上一次丢钱的事,从那之后,林茗的钱袋荷包全都放在了空间里。   而她之所以在众人面前能从衣裳上拿出钱袋,其实也是假意从衣裳上拿的,实际上却是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   刘素梅还好说,可另外一个发现了林茗一些更加隐秘的异常,却愿意先不探知,等待着林茗完全信任自身之后主动告知自己的人,却是不好糊弄。   而这人即使不打算向林茗追问什么,求证什么,但人的思绪又是怎么能控制地住的?   可以说,自从收到林茗送去的玉米之后,就注定了当晚半夜未眠。   这个人自然就是沈清。   而他虽然昨晚睡眠不足,却也早在林茗推开房门,打算下去打热水,顺便煎个药之前,就已经醒了。   不过沈清听到自己屋外林茗经过的声音,却没出去拦着人。   而是在屋里想了半天,这才独自下了楼。   当沈清下来时,就见客栈还没开门,不过偏门却已经有几个店小二小厮打扮的人,安排着几个人将装满菜的推车运进后院。   看起来这个时辰瞧好是客栈进菜。   沈清眼神瞄了一圈,发现没有林茗的身影。   眼看着底下进菜的,客栈店小二以及一些闲杂人等,还十个有九个都是男子,她这个时候去哪里了?   正当沈清皱起眉头之时,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倒不是很熟,但比起其他闲杂人等还是稍微眼熟一些,于是沈清叫住了面上萌生退意的男子道:   “你可否看到我娘子?”   说完还怕对方不知道谁是他娘子,提醒道:   “昨日和我一同入住你们客栈穿着青色衣裳的那位?”   见躲不掉,阿立只好站在那边等待着这位客人差遣,谁知道人家确实来讯人的。   一听对方的描述,阿立顿时道:   “知道知道,小娘子她刚才往灶房去了”   话还没说完,沈清便放下一句“多谢”,就往后院灶房那走去。   阿立还想说,敢问公子要做什么,灶房是一般人能进的吗?   人家小娘子好歹还给了银子的说   不过见沈清实在拦不住,看起来要是想拦也得不了好处,阿立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既然吃力不讨好,掌柜的怪罪起来,他就推到人家小娘子身上便好了。   想到这里,身后又传来菜农的哟呵声,阿立便过去帮忙搬菜去了。   沈清撩了撩帘子,就往灶房方向去,却见门口围了两三个人,也不进去只围在灶房门口。   凭沈清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应该是来送菜的菜农,不是客栈里的人。   想到了什么,沈清当场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这些人在看什么,莫不是再看他娘子?   “抱歉,请让一下。”   门口的人正看着灶房里面,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娘子打热水,热水氤氲的热气扑在那位小娘子的脸上,红扑扑地,让他们这些搬菜的站在门口看到了,一时间都不敢进去了。   沈清头不自觉往里面一伸,发现这些人果然再看他娘子,瞬间语气就不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门口几人听到这声微沉的话,便疑惑地看向身旁,见此人周身的气度,顿时让他们一时拿捏不准对方是什么来头。   不过虽然不知道沈清是谁,但却都还算听话地让出了身子。   沈清颔首,面上依旧平静地进了灶房,就见自个媳妇正红着手从锅里舀热水的场面。 第540章 为何一直不给我?   初冬的早上,天气自然冷的让人只抖擞,更别说沈清观察到林茗身上穿的不是很厚的衣裳了。   脚步顿了顿,沈清就继续往林茗那边走去,身后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惊呼声:   “他还真是那小娘子的相公?”   “是啊,这俩人是谁?难道是客栈新来的?”   沈清充耳未闻,径直走到了林茗身边,挡住了林茗面前一些烛光。   感觉到有人挡在自己面前,林茗这才疑惑地抬起了头,却见到沈清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跟前。   “沈清你怎么下来了?”   问完之后,林茗又觉得自己说了废话,以沈清的生物钟,这个点早就醒了,到灶房肯定是来打水洗漱地呗。   不过她们碍于是女子不让店小二伙计送水,沈清是男子,明明可以让店小二帮着打水,为什么要亲自下来?   “你在打水?”   沈清问道。   林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瓢,理所当然点了点头道:   “对啊,这不是正打着,你让一下,我得快点打,要不然一会热气散开了。”   沈清看了看林茗的手,下一秒却在门口极为疑惑好奇的目光当中,在林茗惊讶的神情当中,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给林茗披上了。   林茗瞪着眼睛看着沈清,似乎有些意外,虽然她其实不太怕冷,但披着沈清的衣服,还真的一瞬间暖合了不少。   “你,你干嘛”   当时林茗就有些扭捏,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嘴瓢一边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定力,披个衣服至于吗。   可随后林茗却又看见沈清的手越过她面前,握上了她的手,然后将她手里舀热水的瓢给拿走了,然后就听他语气淡淡道:   “我来。”   这下子林茗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点了下头,然后给沈清让开了位子。   随后就见沈清还真的在她面前,一瓢一瓢将灶台上的木盆给盛了半满,见沈清还要舀,林茗掂量着够了,这才开口止住道:   “够了够了,我们两个人用不着那么多。”   沈清这才将瓢放到一边,瞄了眼身后那些依旧围在门口看的人,声音轻扬道:   “娘子还需要做什么?”   林茗听着沈清这句和前世播音主持人有的一拼的语调,顿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噗,哈哈哈哈”   虽然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冷好听,但这僵硬当中带着一丝刻意,刻意当中又带着一丝幼稚的话,从沈清口里说出来,着实将她给逗乐了。   沈清原本有些紧绷的面色,在看到林茗突如其来笑成这样之后,顿时绷不住了,只见他将林茗挡地严严实实,不由皱眉低声问道:   “你笑什么?”   林茗笑的眼泪都出来,不过看了看刚舀好的热水,知道不能耽搁不然水都冷了,便只好摆手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赶紧上去吧,我没什么要拿的了。”   沈清见林茗不肯说,又觉得门口那几人着实烦人,一直待在那里看着。   只能将木盆端在手里道:   “我端,娘子你走我后面。”   林茗见沈清愿意代劳,当然随着他去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清后面,见门口竟然不知何时围了几人,便打了个招呼,却见沈清步子突然加快,这才赶忙追上去道: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别把热水泼了。”   二人一路上了楼,在门口林茗将木盆接过来道:   “好了,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沈清看了看林茗,好像有些话想说。   林茗便等在那里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然而这回沈清却头一次有些迟疑,林茗当时就觉得稀奇了。   什么事后沈清也开始扭捏起来了?   如同见了什么神奇的事,林茗凑近问道:   “沈清,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早上你很不对劲?”   沈清也不躲,看着凑上来的林茗,反问道:   “有吗?”   林茗点点头,面上露出思索道:   “有,当然有,你难道是大姨夫来了?”   沈清有些不理解什么是大姨夫,但当看到林茗面上忍住憋笑的神情,就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沈清就反客为主,上前了三步道:   “我因为什么你不知道?”   林茗见状便随之倒退,好在他们之间隔了一木盆的水,还不算特别危险距离。   “你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水的热气在二人之间环绕,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的原因,林茗说完这句话脸上很快染上了些红晕。   沈清见状手指微微一动,又再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在林茗开口之前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想不起来了吗?”   林茗原本想炸毛呵斥沈清凑这么近的行为,但听到了沈清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因为自己确实有事瞒着,林茗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我,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是沈清发现了什么?   不会吧,她一直隐藏的很好,沈清不可能会发现的!   林茗的手指扣动这木盆外面的木头,眼睛不敢直视沈清的眼睛,倒是左看右看,任谁看了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于是在林茗心中十分担心害怕沈清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了什么,难道自己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她要被当妖孽抓起来时,突然听见对面那人开口了。   “娘子不是在集市上给我买了个扇子?为何一直不给我?”   沈清的脑袋凑近,却出乎林茗意料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茗瞪着眼,一副意料之外,但下一秒肩膀瞬间松懈下来,手指也不扣着木盆了,原来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还以为   顿觉虚惊一场的林茗,却突然有些暗怪沈清这厮说话大喘气的,快给她吓死。   于是就见她面上无语道:   “原来是那把扇子啊,你不早说,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想吓死谁啊。”   她可是吓大的!   沈清眼睛微眯,却闪过一丝笑意道:   “吓?一把扇子能将娘子吓到如此?”   林茗眼见说多错多,便刹车道:   “谁说的?你想多了,扇子一会给你,我先进去了。” 第541章 正巧有竹子   随后不理会沈清的反应,一把踢开了屋门,将木盆放在地上就嘭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独立门外沈清在寒风当中有些懵逼。   他这个娘子,还真是粗鲁   林茗进了屋,狂跳的心脏总算平息了一点。   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在沈清哪里老占下风,一边端起了地上的木盆,正打算拿到卧房。   却听不远处原来刘素梅有些试探地声音:   “林茗?是你吗?”   林茗一愣,端着盆就到了卧房,却见刘素梅不知道何时下地了。   林茗这才将木盆端到了桌子上,扶着刘素梅到了床边坐下道:   “你怎么乱下床,脚还没好呢。”   刘素梅听见林茗的语气无异,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刚刚在屋里突然听见外面们被踢开又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被林茗发现了。   这才慌忙地看了一圈窗户,却没发现有洞,又下了床,想着去外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是真被谁看到了什么,也好解释一番。   她这脚,总是可以拿来利用一下的。   “我刚才听见门外有动静,还以为是歹人”   林茗却拎起房里的冷水,倒了些进木盆笑道:   “哪里有那么多歹人,你放心,就算有歹人,我也能全部打趴下。”   说完还拎了拎装了半桶水的木桶示意自己力大无穷。   刘素梅见状,跟着笑了两声,心里也确定林茗还不知道。   “来,这水正好,你洗个脸,药已经在煎了。空腹不好喝药,一会等吃了起早正好喝药。”   刘素梅想起昨晚喝的那一碗不想药的药,乖巧地点了点头。   让林茗看了顿时觉得一本满足,感觉自己好像在玩养成,刘素梅年龄和她的身体年龄一样。   但她在现代可已经二十七岁了,刘素梅虽然比她这具身体年长一岁左右,可实际上也才不到十七,可以叫她阿姨了。   这么一看,顺从听话又安静的刘素梅可不是现代缺少的乖乖女吗。   反正,林茗在医院里待的久了,一看见熊孩子就头疼,这种乖乖女乖乖仔才是她心水的小朋友。   这样想着,林茗面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就开门出去了。   她原本要去楼下问问有什么早饭,想到昨晚那碗粥确实不错,想来这家客栈的早饭不至于太油太咸。   可等到她走到沈清房门前才想起来,她刚才答应的扇子还没从空间拿出来。   不过正好还没见沈清,林茗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发现,这才手上一晃,出现了上回她在摊子上买的折扇。   打开看了看扇子上的独特图案,林茗在这大冷天的竟然下意识地朝着自己脑袋扇了扇。   然后,就被冷空气给冻地抖擞了下。   “白痴吧你。”暗骂一句,林茗收起了扇子。   但当林茗的手即将碰到沈清房门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冷风将她脑子吹清醒了点。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沈清是怎么知道她卖了把扇子的?   甚至还未卜先知知道是买给他的?   还说什么,为什么不送给他,她难道不能留着自己扇风吗??   不对,她得问清楚,难道沈清那天跟踪她了?   可既然沈清跟踪她,为什么之后还在外面找了那么久?   林茗百思不解,手一直悬在半空中,刚想先放下,等她想通了再来找沈清的岔,谁知道们却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却不是沈清,而是沈母。   “林氏?”   林茗一见是沈母开的门,面上的纠结顿时换做一副微笑道:   “娘。”   沈母看了看林茗,又转头看了看屋里的沈清,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道:   “进来吧,一直在外面为何不敲门?”   林茗打着哈哈道:   “这不是怕相公休息着。”   沈母却挤眉弄眼道:   “方才清儿不都和你见了一面。”   林茗见状,不知为何有些羞燥道:   “见了一面也可以回来继续睡的不是。”   沈母见林茗这般模样,笑了声,便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   “这也是,不过清儿见了你,回来可没继续休息。”   林茗心里欲哭无泪,她们这聊的话题为什么那么怪异的说   于是林茗只好点头跟着笑了两下。   二人这就走到了沈清跟前,沈清见林茗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随后却装作不知道一般,看向了面上谄笑着的林茗。   “娘子你来了。”   就见林茗皮笑肉不笑着点头道:   “是啊,我这不是给你送扇子吗?”   想了想,关于沈清是这么知道她在外买扇子的,还是之后挑个没人的地方再问吧。   毕竟要是沈清这厮,那天真的在她屁股后面跟踪她,岂不是知道她之后再和大家走失的情况下,还逛了不少摊子的事?   虽然她之后发誓不会再那样不顾家里人担心乱逛了,但那事还是不要被沈母知道的好。   说着,林茗就将扇子放到了沈清身前的桌子上。   沈母看了有些疑惑道:   “这个是什么?”   林茗看了看沈清,却见沈清看向了她,那意思是她自己解释。   她解释正好,她还怕沈清瞎说什么呢。   于是林茗就解释道:   “这不是上回我和大家走散了吗?其实当时我就是去这个卖扇子的摊子上买这把扇子了。”   说着,林茗拿起桌上的扇子,扇开给沈母看了看正面的扇面道:   “娘,你看,这扇子上扇面本身的纹路,被那作画的画成了几节竹笋,看起来灵动极了,这全天下可能就这一把呢。”   沈母看了看扇面,这才笑道:   “还真是,所以你当时就是为了清儿才”   沈母说道这里看了看沈清,林茗觉得这话听起来也太那个什么了,于是便摆手道:   “不是,当时也就是觉得这扇子这么特别就想买下来,正巧上面有竹子,才想着送给相公的”   然而林茗却看到了沈母脸上浮现一种,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神情,林茗心下想沈母肯定误会了,但这个误会她还不能解释。   娘子给相公买东西还需要解释吗?   于是林茗只能被迫挺直了腰,面上装作一副随便其他人怎么想的样子来。 第542章 有件事问你   沈母喜滋滋地看着扇子,仿佛那几颗新冒出来的竹笋就是他们沈家的即将到来的孙儿似的。   林茗看着沈母的目光着实有点可怕,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在哪里陪笑,一旁沈清看了眼中也不由得带了意一丝笑意。   等将沈母送走,林茗才关起门问了沈清道:   “我有件事问你。”   沈清似乎心情不错,看向林茗道:   “问。”   林茗噔地一声坐在了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黑色漆面的扶手,斜睨着眼,慢悠悠道:   “这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   就见沈清那边眼中一闪,却依旧泰然处之道:   “知无不答。”   林茗点头,这才问了这趟她来的目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那天给你买了个扇子的?”   见沈清一顿,林茗又抢着道:   “你可别想拿猜的啊还是算命的算出来的这招糊弄我。”   说完林茗看向了沈清,却发现对方依旧十分堂而皇之道:   “那摊子的老板告诉我的。”   老板说的?那不对啊,如果那老板说了,沈清他们怎么还会晚回来这么久?   见林茗面上路粗疑惑,沈清又补充了一句:   “开始往东边找了,后来才返程。”   原来如此,林茗心想。   既然是摊子老板说的,想来应该沈清没有必要骗她,所以他应该没有跟踪她了。   其实跟踪不跟踪不重要,有没有被沈清看见她中途逛了那么久也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沈清看见她去了一趟巷子出来身上什么都没了的事实。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定了神,就此和沈清告辞。   然而当林茗离开沈清屋子之后,她不知道我的是,沈清却看着桌子上那把扇子的轮廓产生了些思索。   这扇子要想藏在身上带回来,衣裳里面不露出丝毫轮廓,显然不那么容易,更别说是藏在女子身上。   所以,当时林茗是放在哪里带回来的?   *   林茗脚步轻快地下了楼去了灶房,看到药差不多煎好了,灶房也已经有人开始做油条粢饭团这种早点。   看到裹着油条以及黑芝麻白糖的粢饭团,林茗顿时咽了口口水。   她一会一定要找个时间去逛一下市集买些芝麻或者芝麻种子,千灯镇可没这种东西,她也想不到要买。   可这是闻到粢饭团的香味了,她才记起这个前世一直很喜爱的早点来。   “小娘子,您用早饭了吗?”   林茗正看着粢饭团咽口水,就听见身旁传来阿立的亲切问候。   “没有,你们这个粢饭团一会给我做几个拿上去。”   想到自己可以一人吃两个,其他人加起来正好十个,于是林茗就比划道:   “给我做十个,记在账上啊,晚上和你们掌柜的结。”   阿立当然相信林茗不会吃霸王餐,毕竟租个灶人家都花了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都可以买多少个饭团了。   “好嘞,您稍等,一会就做好。”   林茗点点头,随后查看了下素梅的药差不多好了,这才想到让人帮忙看顾着药的事。   早上正好也没多少人,不过晚上的人比较多杂,她还是和人打好招呼地好。   至于找谁,她现在也就认识客栈的掌柜的以及那个叫阿立的店小二,客栈掌柜的业务繁忙,还是找人家店小二吧。   于是林茗就冲着阿立招了招手,见人到了跟前,林茗便将自己的请求和对方说了下。   她看了,这个阿立虽然也是前面大堂店小二,但工作却不怎么忙,想来应该是员工里面地位高一点的那种。   转个外快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   “小哥巡视的时候帮忙看一下就好了,也不必特意看着,假如小哥应下,我这还有一百文钱算作答谢。”   一百文虽然不多,但只让人家帮忙看两眼,至于煎药换火候这种事情,当然是她自己来了。   阿立原本就想一口应下,一听还有钱拿,当然就更加愿意效劳了。   只不过面上还和林茗推拒了两下说举手之劳不必给他钱,不过林茗却道袭击求个心安,最后二人还是成了这个交易。   如此,这一贴药,要熬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出了中间换小火她需要来一下,其他时间可以不用太担心灶房的药。   虽然林茗自己也有防护措施,但找人看着也是给其他人一个讯息,总比没人看着人家好奇里面是什么,随便掀开跑了药性地好。   等林茗端着药离开了,楼下这才议论起来。   “听送菜的人说,今早上这位小娘子和她相公一起下来打热水呢!”   “可是昨日那个身穿青色长衫的?”   “是啊是啊,不过小娘子的相公虽然人生的俊逸非凡,但看起来却生人勿近”   讨论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要是林茗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被人背后议论纷纷,出场人物还带着沈清的话,心中应该十分微妙。   等林茗端着药拿去给刘素梅喂过之后,留下正巧送了早点上来。   有客房就是好,吃东西都可以在房间没有外人打扰地吃。   林茗对这种隐私性十分满意,当然,她这也是不肯承认自己吃相有点太夸张了,要是身边有了外人,她总觉得自己吃东西就和表演一样,扭捏造作地很。   倒不如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吃的尽性。   至于刘素梅因为要喝药,所以早饭先一步吃了,吃的也是粢饭团,天知道在林茗看到刘素梅吃的时候有多馋。   只是才做好了三个饭团,另外两个送去给沈母沈父吃了,油条还在炸,她只能等一会。   想到那灶房里半锅炸油条和其他饼子的猪油,林茗瞬间又一次意识到了丰县和千灯镇的不同。   这放在千灯镇,要是谁家拿这么些油出来,指不定会被骂败家不可。   不过现在好了,林茗吃着手里的粢饭团,喝着豆浆,这里竟然连豆浆豆腐花以及豆腐干都已经有了,可见在吃食上还是比其他产业上要先进了不是一个层面的。   也不知道,在这么多和现代重合的吃食之下,她之后发明的火锅会不会引起林萱的重视? 第543章 我要自己走   刘素梅在房里卧床修养,其余人吃完了早饭则下了楼,赵高拿着早已写好的文书户籍,就要出发去县里的衙门给林秋白办过户手续。   随行的人有沈父以及林秋白二人,至于其他人,则是在门口松了送,就转回了客栈。   林茗无聊地都快要长蘑菇了,沈母一看林茗挂在身上的荷包还是原来那个,顿时拿不解的眼神看向了沈清。   沈清没什么表示,沈母心中疑惑,心想,难道刚才清儿没将那个荷包给林茗不成?   原来,那天沈母之所以将沈清叫过去,正是因为那边有一个卖头绳荷包的摊子。   沈母将沈清叫过去想让他买个小玩意之后送给林茗,二人关系也好更加亲密些。   谁知道等清儿买完了东西,林茗却不见了。   今早上她去和清儿说秋白的事,才知道林茗那天也是为了给清儿买东西这才走散的。   这难道不是太巧了?   她原以为她走之后清儿会将那个荷包给了林茗呢,谁知道竟然没给。   沈清不知道时真没看见沈母的示意还是假装没看拿到,就抬腿进了客栈。   林茗看着门口摆起来的摊子,有好些挂上了红的灯笼,想起明天要乞巧节了,林茗心中一阵期待。   最期待的还是她那个还没成型的点子。   见沈母要进客栈,林茗就拦住了沈母道:   “娘,你看明天就是乞巧节了,明天街上人肯定多,要不然趁着过节,咱们明天摆个摊子也做做生意?”   沈母一愣,看向街上张灯结彩已经有些节气的叫嚷声,也有些好奇道:   “做什么生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茗却摇头道:   “这个还暂时没想到,不过要是娘陪我一块想,肯定马上就能想到。”   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但肯定是买东西没错了。   林茗也想过了,原本她一开始想让素梅秋白帮着她一块卖东西的,但现在素梅脚伤了,只能拜托沈母帮着她一块,当然她肯定不会让沈母白帮她的,到时候就分一些利润就行了。   再加上,重要的不是利润,而是这一次能为千灯获取多少关注和知名度,广告的效果可难以用有限的金钱估算。   沈母一见林茗这副有主意的模样,就笑道:   “成,一会正好娘要去庙里给你们祈福,就顺便在街上逛逛,看看明天咱们做什么生意好。”   林茗见沈母如此好说话,顿时高兴地一蹦三尺高道:   “娘最好了,那我上去问问素梅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沈母点点头,赵家的牛车被赵高沈父他们用了,本来她打算坐自家牛车去庙里上香祈福的,既然林茗有这个想法,那等会他们就走着去也无妨。   林茗刚要上楼,就听沈清问道:   “一会要出去?”   林茗点点头回到:   “和娘去祈福。”   沈清眼睛眨也不眨就道:   “我也一起去。”   林茗耸耸肩道:“随你。”   然后林茗就高兴地上楼去收拾东西了。   当然她的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唯一的贵重物品钱还在空间里。   不过人类的情绪总需要靠着一些无意义的行为缓释,不然只待在那里傻乐看起来实在是太蠢了。   于是到了屋里之后,才想起她是开心了,能出去,但素梅却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客栈里养伤。   “素梅,你真的不需要我带些什么东西给你吗?要不要头花或者荷包?”   林茗将要出去上香的事情和刘素梅说了之后,虽然刘素梅没说什么,但林茗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失落。   但她问过之后,对方又说不要帮忙带东西,林茗最后只好遗憾地下了楼。   提着手上一包袱的布头,这都是一会要是想买东西,生怕没东西装所以随身携带的“购物袋”。   一想到马上要出门,林茗遗憾的情绪也淡了点,还心道:   “虽然素梅不要带东西,但她买回来送给她不就行了,那个女生不喜欢好看的装饰品。”   尤其是古代没有太多装饰品的情况下,一些色彩鲜艳的头花,对女生的杀伤力绝对没话说。   暗暗打算好,林茗心里也就没了负担,下了楼见沈母沈清以及沈子胥已经等在哪里了,这才面带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咱们快走吧,晚了赶不上集市了。”   沈母这才笑着看了看沈清,沈清点头却依旧没动。   沈母也没法,不知道自家清儿墨迹什么,难不成清儿还害羞了?   想到这里,沈母面上的就不由有了些笑意。   林茗在一旁看着沈母略微有些丰富多彩地表情,十分的疑惑,但又被上街的情绪占满也就没管他们,自个拎着鼓鼓的包,就这样走在了最前面。   后面自然是同样兴奋以及兴高采烈的沈子胥了,在后面就是沈清和沈母二人。   沈母刻意提醒了沈清荷包的事,沈清只一句“会找时机给她”就给搪塞了。   最后沈母无法,只好追上了前面的林茗二人,陪着一块逛了起来。   三人走了不少时间,路上也逛了不少,虽然精神上颇有些不知疲倦,但林茗走着走着却发现原身这双细皮嫩肉的脚好像带不动了。   动了一下脚后跟,显然有些磨出了水泡的迹象,微微叹了口气,林茗只能撕了块棉布,垫在了脚后跟上,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   毕竟脚上磨水泡,挑的时候可要人命,沈母在旁边关切,沈清则是在一旁看着一脸无奈。   “我背你。”   见林茗扭扭捏捏一步一步走,一看就是脚上不舒服,沈清就说了句。   其实林茗也想让人代劳,但比她年纪小的沈子胥都没让人背,她要是让沈清被背她岂不是让人看不起了?   这样她还树立什么榜样的力量?   于是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就听林茗颇为康概就义道:   “不!你不用管我,我要自己走!”   沈清面上扯了扯嘴角,见林茗这副模样,想了想也就不在多管,不过却是脚速放慢了些。   沈母正好速度也慢,虽然沈子胥小孩子心性想走快些但他知道要等着其他人。 第544章 猜一个看看   沈母沈子胥走在前面,林茗一扭一扭走在后头,期间偷偷喝了几口灵泉水,外人仔细看只以为她在咽口水,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清则跟在林茗身后两步距离,就怕街上人挤人,再将林茗挤倒了。   兴许是喝了一点灵泉水,林茗竟然觉得自己脚后跟隐约没那么磨得慌了,只要尽量走路的时候往前踢着脚走,脚后跟就没什么感觉。   虽然这个样子好像有些像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但不用影响正常走路,也不会再小孩子面前丢了面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然后林茗两只脚一踢一踢往前走,双手插在腰间控制身子的模样,活像个鸭子似的。   这样子让在场的沈子胥看了,顿时毫不留情地指出来道:   “大嫂,你在学鸭子走路吗?”   林茗踢脚的动作一僵,脸上写满了尴尬,而后转头看见沈清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才没好气道:   “子胥乖啊,大嫂没学鸭子走路,大嫂这是在学你哥呢!”   沈子胥顿时眼睛露出疑惑的目光道:   “可是哥走路不这样啊。”   说完还学着两只脚往前踢了踢。   林茗却睁眼睛说瞎话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哥在外人面前不这样走,但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走路的。”   说着,林茗还装模做样踢了踢脚。   沈子胥脸上很惊奇地看向沈清,求证似的问道:   “哥,哥你真是这样走路的?”   见自家娘子这么快就把自己拉下水了,完后还在旁边一副幸灾乐祸看着他,沈清顿觉有些无奈,随意糊弄了两句沈子胥之后,沈清才对着林茗道:   “没想到你连小孩子也骗”   林茗却理直气壮呲牙道:   “谁让你在一边笑我的。”   沈母在一旁见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林茗正和沈清犟嘴,突然瞥见旁边有一个摊子上买的新奇玩意,顿时眼前一亮,便话都没说完,操着鸭子的步伐到了摊子前。   这个摊子上虽然挂满了灯笼,但和其他摊子不一样的是,这个摊子上挂的灯笼上面却都有一根字条。   待林茗凝目一看,才看清上面的字条写着的,都是一些五字或者七字的诗句对联。   很显然,这个摊子比那些专卖花灯灯笼的要灵活一些,也更加有趣味性一点。   而林茗就看中了这一点,这个摊子让她想起了前世一些著名的营销策略。   假如这个营销策略用在明天晚上的乞巧节上,或许她能花最少的成本,赚到最多的钱,甚至还能稳赚不赔地宣传一波千灯镇以及千灯镇的美食和她的摊子!   显然,林茗一开始就是为了找灵感才来逛街步行的,原本沈母手里的篮子里面还有一些稍微重一点的香烛,林茗接过之后,后来脚上磨出泡了就给了沈清。   要是架着牛车就不用人拎这么重的东西,沈母原本都有些心疼沈清拎这么重的东西,想要在街上找个拉车的送他们一程了。   谁知道,一直没有露出什么兴趣的林茗,却突然停在了一家卖花灯灯笼的摊子上。   “娘,我想看看这个。”   林茗对着沈母说道,面上不由带上来了点兴奋激动,原因自然是想到了一些点子。   但林茗的表现在沈母看来,却以为她看上了买灯笼这个生意,也想在明天买灯笼去卖呢,考虑到这个生意实在没什么赚头,沈母只好看看再说话。   毕竟她们要是有时间提前做那么多灯笼,也就罢了,总归不会亏本钱。   乞巧节男子送心仪的女子一盏花灯本就是传统,所以在乞巧节这一天,卖花灯肯定不会亏本就对了。   但他们昨天才来,要是今天开始着手准备花灯灯笼的话,一天的时间肯定不够做足够的花灯。   这还是他们做的不错的情况,要是做的没人家内行的好,卖地也肯定差强人意。   数量和质量都没有保证,沈母实在不看好做花灯生意。   至于从其他人那里进货,明天再卖出去赚个差价辛苦钱,在沈母眼中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假如是这样,沈母觉得还不如就做林茗擅长的吃食生意。   当然,沈母不知道的是,林茗根本就没有对灯笼生意有什么想法,她有想法的是另外一种生意。   而做吃食生意,原本也是林茗的考量之一,只不过因为技术容易被县里的人学去,反而给她之后“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增添了一丝不稳定因素。   所以虽然做吃食生意肯定能赚到很多钱,甚至也能更加直观地用吃食吸引县里的游客去千灯镇,但这些不稳定因素,林茗还是不准备做这个选择。   在加上,她做了这么久吃食生意,也想来点新鲜的玩意,比如   “老板,你这灯笼怎么卖?”   那个摆弄着灯笼的老板,一看摊子前来了几个面貌不凡之人,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看那个公子的打扮,对方或许能答出自个摊子上这些谜题,到时候定能吸引更多客人前来答题。   今天过后,私底下联系一番让对方明天来答个题,也能助长一番生意。   灯笼老板算盘珠子打地啪啪响,听见那位公子身旁的小娘子询问,便笑着解释道:   “小娘子,灯笼的价钱不等,有十文的二十问的,还有五十文的,还有不要钱的。”   听到不要钱这句话,林茗眉毛一挑道:   “哦?不要钱的?说来听听。”   那老板见林茗感兴趣,当下就有意朝着沈清边解释道:   “小娘子请看,这些灯笼上都挂着谜题和对联,假如小娘子能猜出灯笼底下的谜题和对联,那么这个灯笼自然就不要钱送给小娘子了。”   说话间,身旁已经围上了一两个人,自然都是被灯笼底下挂着的字条吸引过来的。   林茗心中有数,这要是在不怎么识字的地方,估计没人回过来看,有人会看过来证明这些人都认识一些字。   看来县里的教育水平也稍微先进一些。   想到这里,林茗扫了一圈挂着字条的灯笼,笑了声道:   “那好,哪里是猜字谜的,我来猜一个看看。” 第545章 竟然这么难!   “那好,哪里是猜字谜的,我来猜一个看看。”   林茗说要猜字谜,倒是让老板意外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位小娘子会让那位公子猜呢,没想到确实自己要猜。   不过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只意外了一瞬间就恢复了淡定的神情,随后便将手指向右边的一片灯笼道:   “小娘子,这边的灯笼都是猜字谜的,您可以挑喜欢的字谜猜。”   林茗点点头,随后看到了一旁的沈清,想起上回沈清还在酒馆对上了对联赢了两壶酒钱。   估计沈清是这里面的王者,她估计就是个青铜,还是不要做和沈清比一比谁猜的速度快这种自己黑自己挖坑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越过了沈清,到了那边猜字谜的地方,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里面的灯笼到时候很多种多样,林茗简单看了看那些看起来越好看的花灯,底下的谜题就越难。   原本还想挑一个喜欢的花灯猜,可看了看这些谜题竟然那么难,这着实有些打击她的自信心了。   正当林茗急头急脑地挑着花灯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字条,诶,这个她知道!   “我猜这个!”   那位老板朝着林茗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听林茗说道:   “最难做的饭,打一个四字成语。”   随后看了看沈母几人,笑吟吟道:   “最难做的饭当然就是“无米之炊”了!”   那老板没想到林茗还确实是识字的,虽然对方答对的谜题比较简单,但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于是老板便伸出手鼓掌道:   “妙极妙极,恭喜小娘子答对了这道题,那么这个花灯就免费归小娘子所有了。”   林茗十分兴高采烈地结果老板提过来的花灯,虽然这题确实比较简单,但林茗还是觉得十分有成就感,连带着原本不太注意的这个花灯,都觉得十分好看了。   “娘子胥,你们看。”   林茗将花灯伸过去给沈母他们看,沈子胥睁着眼睛十分好奇,花灯这种东西虽然在千灯镇上也有,但却没有这种新花样卖花灯的。   见沈子胥感兴趣,林茗便给沈子胥拿去一边玩了,正想回过头和老板打些商量,却见沈清那边朝着一个花灯走去。   沈清难不成要猜花灯?   林茗心中一愣,她还以为沈清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呢,之前虽然也对过对联,但那是为了帮家里省钱,毕竟赵家那父子俩简直一看就像把沈家吃垮的模样,能省些自然就省些。   可现在又不为了省钱,难道沈清也喜欢这么花里胡哨的花灯不成?   林茗刚有些惊讶,就见那位老板看到了商机眼前一亮往沈清那边走去,心中还在想着。   刚才那个小娘子估计是这位的娘子吧?   方才他看地仔细,那小娘子可是往这个花灯上看了好几眼的,这个花灯可是他摊子上最贵的几个花灯了,一个就要八十八文钱,当然这个价格是为了图个彩头,成本也就一半不到,加上这个花灯确实好看极了,现在还是白天,等晚上里面点上灯,那样子就更加好看了。   “客官可是想猜这个花灯?”   沈清看了看老板,点了点头,随后便嘴中清念了一声: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那位老板看到周围围上来的好几个人,顿时一脸“奸笑”地扶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解释着自己摊子上的答题规则,一边询问沈清道:   “公子能答上来吗?”   沈清却没回答,面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林茗心里却有些狐疑,不应该啊,沈清这厮什么时候也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她以为沈清答题肯定和她一样都是挑回答的答呢,合着他还没看题就要答了?   那到时候万一打不出来,岂不是尴尬了?   现场围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好几满脸红晕的姑娘家。   林茗撇了撇依旧在思索着的,好似周围世界完全和他无关的沈清,一时间更加同情了起来。   这要是在这么多迷妹面前丢脸,那不就是更加尴尬了?   也就是这时,林茗突然有所感念,心想长得好看也不全都是好处。   比如这个时候,要是沈清答出来了,那就能收获好几倍的赞许和崇拜。   当然,要是没答出来,就能收获更多倍的尴尬嘲笑。   没看见那些有意无意瞄着沈清的那些姑娘们,身旁还有几个护花使者吗?   那一个个恨不得要咬沈清的模样,林茗看了不仅抖了抖,嫉妒这种东西果然是全人类的话题。   想到这里,林茗又看了看沈母,想看看沈母能不能帮沈清回答一下,却见沈母沈子胥两人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显然是答不出来了。   于是林茗只好又回头看向那个字条上的题目: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想了半天,林茗心中感叹一声,这时什么题目啊!竟然这么难!   不仅仅需要两个读音相同的名词,还需要两个部首音相同读音也差不多的动词组成!   她就没见过这么难得题!   干脆别答了,反正这个花灯她看着也喜庆,不如直接买下来,花了钱其他人总不会嘲笑沈清了吧。   说着林茗就上前,嘴皮子不动,但却神奇地说出了几个字道:   “我们买下来得了,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让人家亏本可不好了你说是吧?”   原本林茗还以为自己这个模样,其他人听不见她说的话。   谁知道,因为沈清这亮瞎眼的骚包长相,站在那里就和一尊佛一样浑身散发着金光般显眼,别说是摊子上围着的客人了,就是摊主老板也十分注意沈清这边的情况。   对方正尖着耳朵听沈清这边的情况,却突然听见那小娘子打着为他着想的旗号,要买下这个灯笼。   摊主心里顿时一喜,他们这猜花灯虽然也是图一乐呵,猜不中也没什么,但要是有些读书人心高气傲,答不出来想要知道答案,就得买下来。   当然对于他来说,只为了掩饰答不出来的尴尬就买下来,也不错,反正最后银子都赚到手里,自然什么都可以了。 第546章 绝对能大卖!   当然对于他来说,只为了掩饰答不出来的尴尬就买下来,也不错,反正最后银子都赚到手里,自然什么都可以了。   正当摊主老板满怀期待地苍蝇搓手准备收钱时,却见那位公子小哥竟然对着他身旁的那位小娘子道: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说道这里,眼中有了些笑意,继续道:   “我对“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如何?”   林茗原本规劝的眼神,突然就呆住了,什么丫头鸭头的?   知道周围一圈人都传来喝彩声:   “对的好!”   甚至那位原本已经准备收花灯钱的摊主也面露十分的赞叹道:   “好好好!公子真乃好文采!鄙人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林茗这才恍然意识到了,沈清竟然是在对对子。   不过这对子怎么听上去那么怪异?仿佛看到了她第一次做卤料卤咸了加水的场景   这个沈清,让他对对子,他竟然果然那她开玩笑   林茗脸上不由扬起了一抹红晕,却还要假装镇定,就连眼神也不敢看向沈清。   当然,看向其他人眼中的促狭以及暧昧就更不敢了,她此时只能装作一副咬牙切齿的暗恨模样,然后看着自己脚尖。   林茗没看周围人是对的,因为周围除了有以沈母为首的一众人眼中星星眼,还有以那些其他妙龄女子为主冒着绿光的眼神。   那眼神,抓狂愤恨不甘,看了一眼绝对会收到一定冲击。   所以好在林茗没注意,要不然活活被眼刀子千刀万剐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板谬赞了,还是你出的这个上联好。”   沈清面上谦虚地和老板交谈着,对方此刻正一脸激动地从摊子上将那个挂的高高的花灯摘下来。   要问亏了好几十文钱,老板为啥还一脸激动,当然是因为摊子周围越来越多人聚拢起来。   也更多人跃跃欲试地想要答题了。   人一多,可能打出题目的人却少,这些答不出的人,最后很有可能掏钱买一个。   这即使他四处去搜集对联字谜的用意所在。   等摊主老板讲花灯递过去给了沈清时,沈清接过了花灯,却提着它转身看向了林茗。   见林茗此时正低着头的模样,微微笑了笑道:   “娘子,这是为夫为你赢的花灯。”   不提周围那些人因为沈清的话和面上的笑容,受到了什么样的冲击。   就说林茗本人,在听到沈清这样肉麻的话之后,当场就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   原本想骂沈清发什么神经,肉麻兮兮的,但想到沈母沈子胥还在旁边,周围还有那么多人,那摊主她一会还要谈事情,要是在人家摊子前面闹也不好。   于是林茗只能伸手接过沈清递过来的花灯,绷着脸道:   “知道了,很好看,谢谢。”   沈清却看出了林茗平静的外表底下,有一颗波涛汹涌的心,知道林茗忍得辛苦,沈清便见好就收,没再说什么肉麻话。   林茗见沈清总算安分下来,便使劲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面上还带着一些红晕,但心态已经无伤大雅,地对着那边招呼其他客人的摊主道:   “摊主,妇人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番你看怎么样?”   那摊主老板本以为沈清一行人赢了两个灯就会走了,谁想到林茗却和他这样说。   想到也脱了这对夫妇的福,自家摊子前面人越来越多,老板自然也不会拒绝,于是便和其他新围上来的人将规则讲清楚之后,就对着林茗道:   “小娘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于某说。”   听到对方姓于,林茗便道:   “于老板,是这样的,我想出钱将你摊子上这些灯笼全都买下来,当然价格都是按照原价买,你看你能否接受?”   那老板原本以为林茗想说什么呢,猜了好几个可能,谁知道对方竟然说要将她摊子上的灯笼全部买下来。   “于老板,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做灯笼生意的,买这些灯也只是为了装东西。”   看到对方脸上出现疑惑,林茗便解释道。   那于老板脸上就更奇怪了,这难道是个傻的?   灯笼里面都是要放油的,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拿灯笼放东西的。   不过具体的林茗显然不打算深讲,只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一旁的沈母面露疑惑,沈清倒是神情淡淡,仿佛林茗做出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会奇怪似的。   “娘,我说的这个点子,就在这个灯笼上,而且娘你放心吧,要是这个老板肯卖给我们,明天咱们得生意绝对不愁没着落。”   林茗在沈母耳边叽里咕噜讲了一通,却依旧没将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说出来,沈母被林茗说的直好奇。   但见林茗卖关子,沈母只好无奈道:   “那成,一会可一定要和娘说,不过这些灯笼做工倒是优良,到时候让清儿和你爹提上些字,多买几文钱也肯定能卖出去。”   沈母自己说服自己,她其实也怕林茗买灯笼做生意的点子,到时候赚不到钱还事小,要是打消了林茗的积极性,弄得人不开心就不太好了。   于是这才出言宽慰了林茗,然而林茗却眼神晶亮道:   “娘你放心吧,这个生意绝对能大卖!”   林茗信誓旦旦,那边灯笼摊子的于老板却一个劲地打量着林茗一行人。   他摊子上的花灯,虽然最贵的也才几十文,但胜在数量多,这些可都是他们一家人,连着做了两个月才赶制出来的,家里还有同样数量的一批,但为了提前预热乞巧节的生意,这一次做的几个好一点的灯笼可全都摆出来了。   虽然他摆摊也就是为了卖灯笼,按理来说,现在有人愿意出价全部买下来,他还能回去休息半日。   但问题是,于老板有些怀疑这个小娘子说话算不算数,万一是耍他,或者骗他灯笼的可咋办?   林茗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被划分成了可疑骗子,要是知道,估计就得当场亮出鼓鼓囊囊的钱袋,展现她雄厚的财力了。 第547章 咱们卖字条!   不过好在林茗不知道,毕竟财不外露,一个钱袋或许能让于老板安心,但也能让混迹在街道的偷儿嗅到猎物。   于是林茗就在等着于老板的回应,却听对方有些迟疑地问道:   “小娘子,你说要买下我摊子上的所有灯笼,这能作数吗?”   林茗闻言,立刻就点头道:   “自然作数,我可是说一不二的,你要是卖,我们现在就能交钱拿货。一次付清。”   原本还有些迟疑地于老板,当听到对方最后“一次付清”这四个字时,瞬间什么担忧都没有了。   当下于老板便心花怒放道:   “那小娘子你当真整个摊子上的花灯都要吗?”   林茗看了看面前这个摊子上的花灯灯笼,估算了一下数量,便点头道:   “正是如此,不过若是于老板你那里还有多余的,也可以再买给我二十个灯笼。”   说着,手指向摊子上价格中等的那些灯笼道:   “不知道这种灯笼,于老板那里还有没有多的?”   好的商品和一般的商品,得二八分,不然不容易区分两者的差异。   虽然她到时候不卖灯笼,卖的是灯笼里面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也得需要更好的灯笼衬托才行。   而这些灯笼制作总体上没有太多差距,所以要是混在一起放,也不会看出太多差别,这个时候就得从数量上来做文章。   众所周知,越少的东西,自然就越贵了。   那普通灯笼越多,贵的灯笼自然就相对比重更少了,这也是前世一些限购或者存款告急的内幕。   在商品其实没那么实用受欢迎时,适当减少存货的比重,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   而不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不愁卖的“好产品”一样,供货量越多,盈利就越多。   她即将要卖的东西,自然不算耳熟能详的“好产品”,那就得走物以稀为贵这条路。   那摊主一听她问还有没有多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于金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定之后,才有些疑惑起来。   这小娘子究竟是做什么的?   就算他摊子上这些都不可能一天卖完,他们做生意的,只要放在外面坏不了,那是有多少摆多少的,除非放不下了。   这位小娘子要买这么些灯笼他已经很意外了,谁想到对方竟然还嫌不够还要再买二十个?   虽然十分狐疑,但于金成还是试着问道:   “有道是有,就是小娘子你真的确定要买那么多吗?”   林茗点点头道:   “我确定,于老板可以将摊子上的这些数清楚了,加上另外二十个花灯,等我付完钱之后,于老板可能需要将这些灯笼送去妇人住的客栈。”   林茗还没忘记他们这一趟出来可是要去庙里祈福的,现在虽然被花灯绊住了些手脚,但一会肯定还是要去庙里,所以灯笼自然没办法亲自送回去。   不过好在这个于老板看样子是本地人,口音也是丰县当地的,就算除了事情也不怕找不到人,而且林茗看地清楚。   她虽然只多要了二十个灯笼,但对方家里没准还有更多,那些估计都要在明天晚上摆摊卖出去,所以林茗一点也不怕对方收了钱跑路。   “小娘子真是爽快,那好,就依小娘子所言。”   林茗见这位于老板也不在扭捏,也笑了笑,却听对方又继续道:   “既然小娘子相信于某,这样吧,于某这就回去收拾余下二十个灯笼,等规整好了之后,一并送去小娘子的住处,等小娘子办完了事情回来之后,再当面验货也不迟。”   言下之意就是,不耽搁林茗这段时间数货,毕竟他们回去肯定还要查看一番货物的。   于金成愿意表示一会取了货去客栈等着,也出于两个考虑。   一来,见林茗相信他家的灯笼,也相信他不会收了吧钱跑人,才会让他将这些值好几两银子的花灯送去客栈。   既然人家相信他们,于金成自然也不想占便宜,反正这些灯笼全部卖给林茗了,他今天也能尽早收摊休息,去客栈等一会也不耽搁什么。   二来,于金成也怕万一有个万一,他将花灯送去了客栈,人家回来之后发现花灯有什么不好的了,他也没办法说明。   毕竟花灯放在客栈,谁知道有没有人搞破坏?   所以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看着,直到人家验完货可收了钱,也没其他后顾之忧地好。   林茗听到于老板的话,只是略微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于是面上便道:   “那就麻烦于老板在客栈等一会了,等妇人从庙里回来,便验货交钱。”   其实说到底还是人家冒的风险多,所以林茗感谢地倒也不是假的。   毕竟要是到时候她回去了突然说不要了,那人家半天的时间不就浪费了?   现在摊子前也有不少人了,有意愿想要买的客人也不少,半天虽然不至于卖出去一半的货,但卖出去四分之一的货还是可能的。   于是双方各自道别之后,沈母林茗一行人便继续朝着寺庙走去。   等离开了摊子,沈母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林氏,你说的那个主意到底是什么?娘想了半天,你就别瞒着娘了。”   林茗笑了笑,当下面露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娘,刚才那个场面不方便说,就怕人家学去了。”   说着吐了吐舌头,林茗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娘,咱们这次不卖灯笼,也不卖吃食,咱们要卖的啊”   说道这里,林茗故意停顿了一下,听的沈母一时间有些急切道:   “卖什么?”   “对啊大嫂咱们这回要卖什么?”沈子胥也忍不住好奇道。   而沈清那边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也朝着自己看过来。   林茗见状,这才眼睛一亮道:   “咱们卖字条!”   “什么?卖字条?”   沈母一时没反应过来,林茗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实上,等沈母反应了一会还是对林茗这话十分迷惑。   字条?字条有什么好卖的?   “大嫂,字条是什么?还有还有大嫂,你为什么要卖字条呀?” 第548章 知名度   “大嫂,字条是什么?还有还有大嫂,你为什么要卖字条呀?”   林茗轻摸沈子胥的脑袋道:   “字条当然可以是任何东西,至于咱们为什么要卖字条,答案只有一个。”   “是什么?”   沈母问道。   林茗抬手做出扶眼镜框的姿势,但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戴眼镜,最后只好虎头蛇尾地张开双手道:   “为的就是知名度。”   说完,林茗才将这个前世演讲是偶然发觉的装逼姿势收起来。   毕竟现在他们还在大街上走着,路人突然看到一个妇人打扮的人微眯的眼睛,神情倨傲地双手微张,不说她脑子有问题才怪了。   然而其他人却没怎么注意林茗这些手上地动作,反而仔细咀嚼起了林茗所说这这句话的含义。   “知名度知名度这个词娘倒是没听说过,但还挺朗朗上口的。”   林茗点了点头,于是就解释起了这个词的意思:   “知名度就是,一定地域内的人们,对于一个特定的人事物,熟知的程度。”   简单解释了下定义,又发现,好像解释的不是那么通俗易懂,于是林茗便简化道:   “打比方说,要是一个吃食很有名,广为流传,那这个吃食知名度就很高,要是一个吃食知道的人很少,那即使再好吃,它的知名度都很低。”   林茗这样一解释,果然几人都听懂了,尤其是沈母,就见她继续追问道:   “那林氏你为何说,卖字条能增长这个知名度?”   林茗笑了笑道:   “娘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沿路卖花灯的不在少数,但刚才那个摊子却围的人最多,娘觉得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可以猜的字谜字条?”   林茗打了个响指道:   “没错就是因为如此,有了这些谜题,这些灯笼就有可能会被免费获取,不劳而获和免费两个字对于所有人来说,总是具有最足的吸引力。”   随后林茗也没再瞒着几人,一边走着,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道:   “我的点子就来源于这个于老板的想法,到时候咱们也卖灯,但却又不只是卖灯,最主要的是卖灯里面的东西。   假如我们将这些花灯里面放入一些写着不同号码的字条,然后再设置对应的号码,分别可以获得什么样奖项,到时候咱们只要将那些奖品,放在显眼处。   到时候前来试试手气的客人自然不会少。”   林茗还没往深处讲,在场的沈母以及沈清看着林茗的眼神已经变了样子。   沈母完全惊叹不已,虽然她林茗没说奖项具体要设置什么,但这样一来,就算纯粹对于这些灯笼而言,就肯定稳赚不赔,他们可以在灯笼的原价上加上几成,这样虽然的灯笼比较贵,但客人们回想,就算万一没抽中奖品,他们也好歹能拿到一个灯笼。   所以这个定价里面也大有文章,一定要让那些客人完全被奖品吸引,觉得即使多花一些钱买下这个灯笼,也不会觉得亏的价格。   沈母已经往灯笼的价格方向思索,一旁的沈清却只是眼中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林茗,一副好像要将林茗看出个窟窿一样,让林茗浑身不自在。   想到自个也不能表现地太优秀,于是林茗故意道:   “咳咳,不过之后奖品要设置什么我还没想好,这个还得让娘和相公帮忙一起想了。”   她可不是妖孽,只是个普通人,沈清这厮可千万不要多想才行。   被沈清两只眼睛紧盯着的林茗,心肝乱颤地想到。   沈母却立马答应道:   “行,娘想了想,你这个注意着实不错,到时候,正好将咱们家的拿手绝活拿出来,让咱们千灯镇天下第一卤的名声打出去,一会路上再买些其他的小玩意,到时候也可以当做奖品。”   林茗直点头,心想沈母的接受能力实在是太好,她原本还以为沈母不一定会答应,还准备一番劝说的呢。   谁知道就连后面的准备工作,人家都替她想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队友智商高一些,这样也不会显得她太过显眼不是。   倒是这个沈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她,给她看地就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是看出什么了?   林茗心中怀着感慨以及心虚怀疑的心情,和沈母路上遇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买,付下定金之后,就让人家往客栈里送去,等他们回去之后再付尾款。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茗几人才发现,方才应该去问那个卖灯笼的人要不要付一下定金这方面的事。   对方估计也是老实人,没想到要索要定金这种东西,倒是让林茗心中多了些好感。   也没别的,像林茗这样的人,和人打交道不管聪明还是愚笨,但却不是个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鄙人利用别人的人。   而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可像刚才那个于老板如此不会为自己的利益筹谋的人,愚笨不愚笨倒是其次,但对方绝对不是个喜欢算计的人。   因为喜欢算计的人,一向个人利益为先,不可能会因为她做出了相信对方的行为,而转而也完全信赖她之后不会反水不买,导致耽误了半天的买卖。   就因为后知后觉的这件事,才让之后林茗又和这位叫做于金成地再次合作,甚至再不久之后,二人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其实这个世上会做灯笼的手艺人还真不少,但人品却不一而同。   沈家四人,前往庙会的途中,一个劲的买东西挑拣东西。   那些一看就知道会很快卖完地东西,林茗当场就付定金,让人给她留着或者直接送去客栈。   其他看起来不会那么快卖完地玩意,几人便先记在心里,当做回程路上顺便带回去的,也能分担一些。   就这样,四人一路走一路逛,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间里,来到了寺庙上香。   至于午饭,四人自然是在寺庙里吃斋饭了。   古代本就伙食不太好,寺庙里面还不允许吃肉,就连葱蒜这些调味的也不允许放,想象一下只能放盐蔬菜   那味道一点十分原生态无污染 第549章 依旧愿意   虽然林茗是个无肉不欢的,沈子胥在长身体显然也更喜欢吃肉一点,但来到寺庙里却也得遵守人家寺庙的规矩不是。   再加上沈母路上一个劲都说,这个寺庙的伙食还不错,虽然没有荤食,但豆腐和鸡蛋确实有的,这才将原本有些神情垮垮地林茗沈子胥二人给说的期待了半分。   沈清在一旁看着方才还雄才大略一般说着生意计策的娘子,此时却因为一顿斋饭纠结许久,一时间又有些觉得看不清,林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林茗不知道沈清心中竟然对她有着这样的困惑,要是让她自己说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新都得想半天。   几人提着一篮子拜佛的香烛纸钱,排上了去寺庙的队伍。   没错,这个寺庙看起来生意很好,哦不是,看起来香火很旺,前来祈福的客人香客络绎不绝,他们在山脚底下还打听到这个庙里要想吃一顿斋饭,还得花不少银子。   他们四个人要想中午在山上的寺庙吃斋,就得花上二两银子。   林茗心里听着,瞬间觉得这个什么普度寺是不是也太坑了一点,五百文钱一位,儿童不减价不说,斋饭可全是素的啊,他们当卖的是现代有机蔬菜不成。   古代的蔬菜品种明明就很落后,四个人吃素,定了天了两百文。   虽然这里也算古代旅游区了,价格贵一点也不是问题,但贵十倍是不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山下的这些蔬果摊子上,价格也不至于这么高,难不成被运到山上去就成仙了?   林茗心中一通吐槽,然而沈母却当下就决定道:   “那一会咱们就去庙里吃斋饭。”   在林茗惊愕的眼神当中,沈母解释道:   “寺庙里的斋饭吃了也有福气,来都来了,这斋饭怎么能错过呢”   林茗:咱们已经很有福气了,要是剩下这一两银子,买些好吃的肯定更有福气。   然而由于沈母已经当场决定,林茗自然没敢提出异议。   毕竟那是在寺庙底下,搞不好这个世界的神棍们,哦不和尚们还真有一套也说不定不是?   她就是穿越来的,这世界还有啥事不可能的?   于是当轮到沈母四人上香时,沈母便直接捐了二两银子的香火钱。   对了,人家寺庙也不能捞钱捞的太明显不是,所以沙弥说了,只要一人捐五百文以上的香火钱,就有师叔准备好斋饭感谢香客。   所以当一旁那在敲着木鱼的和尚看到沈母捐了二两银子之后,当时就脸上笑嘻嘻地走过来恭敬道:   “几位香客,一会还请在庙里用斋饭,小僧的师叔会为几位在饭菜里加持佛光,吃了可保福寿安康。”   林茗背地里翻了翻白眼,沈母却一脸友好地答应下来,并说一会上好香会去的。   如此几人便正好一块跪坐在蒲团上,诚心祈福。   沈母让沈清也跪下来拜拜,但谁知那厮还不愿意。   没办法,林茗就被拉来充数。   其实林茗心里也不愿意,她也不信佛爷不信上帝,她在现代就是无神论主义者,虽然经历了穿越的事情。   有些敬畏这些牛鬼蛇神,以及神棍,但也只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家看穿而已。   本质上,她也不屑去寻求这些无法让她感到安全感的迷信行为。   所谓安全感,当然是靠着自己打拼才有实打实的安全感了,无论是事业还是亲情爱情,自己不努力整天拜佛能有什么用啊。   要是本身已经努力了,那也努力本身就有足够的安全感了不是吗?   也就更不需要拜佛球个心里安慰了吧?   所以林茗一个十分不信佛的人,却被迫跪在了那个不太柔软的蒲团上。   那金色有些暗淡地佛前,烧着三炷香,沈母买的可是好香,价钱可比那些便宜香要贵多了。   可林茗随即一想,再贵的香,等烧完了不都只剩下灰烬了吗?   再一吹,就连灰烬都没了。   见沈母跪在哪里已经闭起眼睛,嘴中念念有词,林茗耳朵这么好的人,竟然发现自己听不出来沈母说的是什么。   撇了撇嘴,林茗这才又看向身前的佛祖,也不知道这个佛祖灵不灵。   灵的话,她也要求不高,就帮她找到林萱好了。   要是不灵,那就当她没说。   兴许是想到自己的一些愿望,林茗原本有些不专心地状态确实改变了。   这个世界想要找一个人,是何其的困难?   前世那么多走失的人,即使有网络,都没办法和亲人再度见面。   古代呢?   恐怕就像在沙漠里面寻找一粒沙子一样困难吧?   林茗心中突然有所感念。   原来,这些来上香的人,或许也不全是来临时抱佛脚,来寻求心里安慰的。   或许有些人,想要达成的愿望太难了,难到犹如大海捞针,可却一直作为期待的梦想愿望想念着。   这个时候,努力或许也不能完全给人带来安全感。   比如她,假如她从这以后努力现代的吃食发扬光大,但或许到那时,林萱依旧不会出现,而她也依旧找不到对方。   她依旧只能守着这些异世的人,异世的东西度过下半辈子。   每一天太阳升起时,她都会充满希望。   但每一天太阳落下之时,她又会再度失望。   到那个时候,她或许也会对这种,和佛祖聊天打商量很感兴趣吧?   我捐一百两银子,佛祖让那个人来找我可以吗?   不说就当佛祖您同意了。   然后就又是新一轮的希望失望。   估计这就是这些寺庙之所以存在,之所以经久不息,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崇尚的原因。   因为它正代表着那些,即使明知希望渺茫,但却依然愿意付出等待和期盼的心愿。   这些心愿,或许足以支撑一个人好好生活,好好工作,甚至支撑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她又怎么能说,这个普度寺,仅仅是个骗人的玩意呢?   就算它斋饭这么贵这么坑爹,可对有些人还是有些用处的,她之前想的确实是有些偏见了。   此刻的林茗也闭着眼睛,嘴里虽然没有嘀咕着什么,但面上的神情却比之前诚恳多了。 第550章 天生犯冲   仿佛有所感应,原本站在屋内门槛下方,面朝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以及山下绵延不绝的青山绿树暗自思量的沈清,彼时却不由回头看向了正跪坐在佛前祈福的林茗。   见林茗身子虽然依旧歪七扭八,但却正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祷告什么。   一路上,沈母对祈福这件事很看重,但虽然林茗没说,沈清还是从林茗的神情举止当中发现,林茗或许不太热衷祈福此事。   沈清同样不甚热衷,但陪伴沈母过来却不排斥。   现在沈清看见林茗闭着双眼,面朝着面前跪着的那尊佛像专注祷告的模样,突然很想知道,她祷告的内容有哪些。   娘他了解,祷告的无非是沈家安康和乐,爹长命百岁,自己和弟弟日后读书能日益长进有所出息。   但林茗,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她平日里有哪些愿望。   除了对美食报以热衷,对生意上的事情格外倾注心力,其他的事情,她好像都表现比较平淡,包括他这个相公。   想到或许林茗祷告的内容和银子有关却和他无关,沈清突然感到了些无奈,他竟然还比不上这些死物?   林茗看起来像是在专心地祷告着什么,但实际上,她却在脑子里回忆了上一辈子的一些回忆。   又儿时的回忆,又长大以后得回忆,有在福利院里的场景,有和林萱一起看着电影的场景   虽然她依旧不信佛,想了想也不想利用佛祖稳固那些期待感。   但她却可以在这样一个不科学封建的地方,回忆那些对她来说也不科学的事情——她的上辈子。   寺庙本来就安静,即使是门外等着的香客,觉得林茗几人是不是拜地太久了一点?有些着急的情况下,四周依旧比较安静。   或许这只是林茗完全沉浸于回忆的错觉,林茗甚至觉得时间也并没过去很久。   所以当沈母祷告完毕等了很久之后,久到门外的香客都和寺庙管事的和尚反应了一下,这才忍不住打断了依旧闭着眼睛的林茗。   “林氏?你祷告好了吗?后头的人等着急了,要不咱们吃完饭再来一趟。”   林茗睁开眼有些茫然,觉得她这才多久就催着客人了?   她们可是捐了二两银子的   然而当林茗目光移向佛祖身前那三根他们来之前点的香时,竟然看见那香竟然已经完全燃尽了。   随后林茗下意识地看向身后,却见一堆面带不满挤到门槛边上的香客,这才有些尴尬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真的耽搁了不少时间。   那香是十五分钟的,既然烧完了,说明他们都拜十五分钟以上了。   之前排在他们前面的香客,最多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   给别人添了麻烦,林茗心中十分歉意,但一想到他们捐的钱也算是比较多的,毕竟就算是消费水平高的丰县,二两银子也可以够一家五口人过一两个月了。   所以林茗只能厚着脸皮,笑了笑就打算赶紧站起来走人。   这些人的眼神可真可怕,她又不是故意的,这里还是佛门重地,不会想进来打她吧   这样想着,林茗手往蒲团上一撑,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可谁知道,她屁股刚撅起来,从膝盖处立马传来一阵酥麻屋无力的感觉,当时她就站不稳了。   坏了!香都烧没了,岂不是说她足足跪了有十五分钟以上的时间?   腿不麻才怪!   此刻林茗看着面前脚底下的这块蒲团,庆幸好在还有一个蒲团,要不然她就得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于是林茗就以半撅着屁股,手护着头朝着蒲团砸去。   然而下一秒,意料之中的落地却并没有发生,林茗腰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竟然将她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给停在了半空中。   林茗:   您老还不如让她跌下去呢,这个姿势怎么有点怪怪的。   此时出手相救的沈清,在看到了林茗无事松了口气之时,仿佛也才意识到姿势的怪异,于是这才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林茗肩膀一拉。   好在古代林茗这具身子十分娇软易推倒,沈清一拉,林茗也顺势地站直了身子。   这样,林茗才有惊无险地拍了拍心脏道:   “谢了,差点毁容。”   沈清默默收回了手,林茗见此,也讪笑了两下道:   “忘了腿麻了。”   沈清点点头,并没有责怪林茗的意思。   林茗见沈清又在装深沉,便转头看向一旁正满脸笑意的沈母一眼,就是一脸黑线。   娘不会又想歪了吧?   然而下一秒不待林茗解释,却听见门外的香客不满了。   “你们究竟要拜多久啊,这地下来一堆人等着呢!”   “是啊是啊,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做饭呢!”   后面一群附和的人,林茗顿时急头白脸解释道:   “对不住对不住,妇人不小心忘了时间,马上走这就走啊!”   说完也不顾面上有些诡异地安静的沈清在想些什么,以及沈母脑子里又误会了什么,林茗拉起沈母和沈清两个人就往后院离开。   之前那个和尚说,他们拜完了就可以直接去后院,哪里会有和尚接待他们。   就这样,林茗拉着沈母沈清,沈母拉着沈子胥,一行四人就这样尴尬逃离了后方群情愤慨的人民群众。   逃的时候,林茗心里还想着,这些人一个个的火气这么重,佛祖能答应他们的愿望才怪呢!   又有些后悔竟然跪了怎么就,不仅花了二两银子大贵价钱,还免费给人跪了怎么就,林茗心里顿感自己亏大发了。   暗地里想着,寺庙这个破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天生就和神棍犯冲。   林茗不知道的是,之后的某一天,她依旧不得不踏上寺庙这块地,而寺庙里,却有一个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当然,彼时的林茗依旧同现在一样倒霉,或许林茗本就是有佛心无佛缘的。   话说远了,此时的林茗拉着几人到了后院,发现这普度寺的后院倒是僻静多了,也没那么些怒目而视的香客,林茗瞬间松了口气。 第551章 古代追星   这普度寺的后院倒是僻静多了,也没那么些怒目而视的香客,林茗瞬间松了口气。   然而等林茗松了口气才发现,这后院里说会接待他们的人呢?   难不成这斋饭还要他们自己做不成?   正当林茗怀疑他们这是不是被宰客,被这家黑心寺庙骗了的时候,这才见从东边屋子那跑来一个僧人,手上的佛珠还缠在脖子上   “阿弥陀佛,施主们可是用斋饭来了?”   林茗哼哼两声,沈母笑着对那个和尚道:   “是啊,大师,请问我们在哪里用斋饭呢?”   那僧人许是有些害羞,直解释道:   “大师不敢当,小僧只是普度寺的一个小小僧人,只有师叔那样的才能叫做大师。”   一边说着,一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缠在脖子上饶了两圈的桃木珠子取了下来,就听对方道歉道:   “施主对不住了,方才小僧见施主们久久未来,有些憋不住于是”   合着这人失去上厕所了,怪不得不在原地等他们了。这样想着林茗倒也原谅对方言而无信的行为,就说道:   “那你现在可以把我们带去用斋饭吗?”   她这跪了半天,虽然不喜欢吃素,但饿的时候吃啥都行。   再不行一会到了地方,她借口去厕所,顺便进空间吃几个玉米番茄垫垫肚子。   虽然想到厕所,林茗就没食欲,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   谁让古代这个地方,除了厕所,哪里都可以有人来呢,虽然古代重礼法,但又不是人人都知道懂礼,万一她中途去了其他空的屋子,被人逮住了可就不好了。   那小僧许是见面前这位小娘子饿急了的模样有些好笑,心中对方林茗的态度也了然了几分,于是便伸出手引想东边道:   “还请各位施主随小僧移驾用斋。”   林茗看着和尚指的地方,屋子都没东边另外一排屋子豪华一些,不仅暗搓搓想到,难道那些屋子是给捐更多的香客的?   不过林茗这种想法还没持续多久,就得到了答案。   沈母也对这个寺庙的情况有些了解,这时让林茗比较意外的,从沈母询问这个小僧的话可以听出来,沈母之前应该来这里拜过,而且还是还是十年前来过。   “敢问净空大师可否在庙内?”   “回施主的话,在的,师叔前月刚归旅回来,一直住在东边的屋子里悟道。”   林茗这才知道,原来那东边的气派屋子是给这个叫做净空大师的和尚住的啊?   还悟道呢,她看,神棍才差不多。   不过这个话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毕竟人家一讲起这个叫做净空师叔的,那眼睛都可以当白炽灯照明了。   活脱脱是个迷弟来的。   林茗不禁心中感叹一句,原来古代也是有追星的。   这也太时尚前卫了,话说她们的斋饭什么时候能吃到?   刚这样想着,那位小僧就停下了脚步,推开了他们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较简约的屋子的门,林茗头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虽然摆设齐全,但桌子上别说菜了,就连茶都没有。   这让本来兴冲冲地以为到了地方就能吃到饭的林茗十分不满,就见林茗道:   “你们的斋饭在哪呢?不是说有斋饭的吗?”   沈母见林茗估计是饿急了,实话说她这半个多月来吃习惯了三餐,肚子也早开始叫饿了,不过她做长辈的到不能和林茗这些小辈一样不满。   于是沈母也微笑着问道:   “师傅,你看这斋饭可是还未做?”   沈母想着,实在不行他们直接下山找个馆子吃也行。   实在是大家一早上逛了那么久,还上了一趟山,本来就饿的厉害,偏偏她带来的瓜果饼子都上贡给佛祖了,要是庙里做饭慢,他们不如下山找个馆子吃。   在这说,这一天消耗那么多体力,也不知道光吃斋饭营养不营养。   林茗这穿越过来怎么多天,虽然之后没有和起初一样经常说一些现代词汇。   但想这些饭食要营养,不能只吃肉,但也不能吃菜的理念深入人心。   所以沈母虽然没有偏爱荤素,但也觉得小孩子还是得适当吃一些肉的。   那位小僧见几人如此,当场就解释道:   “斋饭早已做好了,只是施主们还未来,怕先拿过来冷掉,还望见谅,小僧这就去叫人将斋饭端上来。”   听此,林茗这才知道自个误会人家乐,便道:   “那成,妇人还以为饭菜还没备好呢,正是饿肚子的时候,说话急了点,还望师傅海涵。”   见林茗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那小僧可谓偷摸一把冷汗,沈母见此也笑道:   “好了,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师傅你就去忙吧,我们这里不用伺候。”   林茗椰摆摆手道:   “是啊是啊,别忘了把斋饭叫过来啊。”   等那小僧带着任务走了之后,林茗几人才进屋子好好打量了下这个用饭的房间。   发现门内倒是安静的很,没有嘈杂声不说,窗户外面竟然还有山里的鸟叫声,听地让林茗都不觉得饿了。   打开窗户看到普度寺后面的树林子,一片油绿色的画卷就这样在面前展开。   所以说,再牛逼的画家都画不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句话倒是十分正解。   就现在眼前这样衣服,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这些青山绿树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叫声,郁郁葱葱的模样,让人不禁生出一种,这样的景象假如被定格在画上或者照片里,是一种损失的感觉。   这样的美景,就该只有那一秒,这样才更加珍贵不是?   越好看的东西,看一秒少一秒,所以把握当下就够了。   在林茗颇有些贪婪地猛瞧着窗外的景色时。   那边那个得到林茗再三嘱咐的小僧,自然没忘掉。   不过小僧正走在去灶房的路上,不想却被人给叫住了。   “缘师弟,净空师叔唤你呢。”   小僧法号净缘,听见师叔叫他,也顾不得其他,就和哪位来告知他的同门师兄道:   “好,我马上去,不过西边院里新来几位施主该上斋饭了,麻烦妙师兄和灶房说一下” 第552章 不早说?   “好,我马上去,不过西边院里新来几位施主该上斋饭了,麻烦妙师兄和灶房说一下”   那位妙师兄自然也点头答应,随后二人便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那边净缘走到东边打扫最细致,外观最古朴大气的屋子门口,有些紧张的正路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以及脖子上的佛珠,还做了几个夸张的动作调试了一下面部表情。   最后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这才恍然一变,站在屋子前的净缘,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毛毛躁躁的模样,端的是沉稳内敛又智慧。   之间净缘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道:   “净空师叔,您叫我?”   净缘等了几息,就听见厘面传来一声略带着润泽的平和声音道:   “进来吧。”   净缘心中一喜,面上却没显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等人进了门内,将门关上之后。   这才看向了坐在上方打坐的老和尚道:   “净空师叔,妙师兄说您找我有事?”   就见那个起初还闭着眼睛坐在那的老和尚,睁开了眼皮,虽然干瘪的身形以及泛黄的皮肤能看出其年事已高,但眼中却不见浑浊,反倒清明,就见他将手立在身前道:   “净缘,祝家的小姐和二公子已到山脚下,不时便要到庙里,此次应是留不久,一会你去接待他们,务必以礼相待,休地毛躁。”   净缘一听此话,当时就眼神一亮道:   “真的?”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还想太剧烈了,当下就不好意思道:   “师叔,你知道我平日闯惯了祸,这回为何还要我去接待祝家的小姐公子啊?”   见底下净缘面露不解,净空却没回答,而是直接道:   “不用多说了,一会你就去。”   净缘只能面露更多不解道:   “那好吧,那我现在就去外面侯着吗师叔?”   虽然净缘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师叔要让他去接待那祝家的贵人,可他本身也不讨厌,甚至心中还对那祝家的五小姐有诸多好感。   丰县最大的药堂九龄堂就是祝家的,祝家的人每回来都回捐赠许多东西,不仅仅有白银黄金,甚至还会捐许多平时能用到的篮筐被褥。   净缘知道,这些达官贵人只需要捐钱就能得到赞誉,但祝家人却面面俱到,可见是真的想着他们的。   尤其是祝家的五小姐,每回到了他们普度寺,之后寺庙里一段时间的伙食就会好许多,就连好几位师祖的坟墓都有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祝家捐赠修缮起来的。   再加上净缘虽说已经是个头上烫了戒印的和尚,但年龄也不过十五六,祝家五小姐生的娇俏却又天生体弱多病,让人心疼却也让人为她的善心感动。   所以净缘以前可没少抢着去接待祝家五小姐,然而因为他的性子毛躁,天生有闯不完的货,所以师叔他们从没让他如愿过,反倒是净妙师兄这样沉稳的性子能被师叔他们挑选了招待祝家的人。   一想到这里,净缘不由更加纳闷了,为啥以前知道祝家小姐来了,恨不得将他关起来的其他师叔们这回没动静不说,竟然连净空师叔还让他去招待祝家的五小姐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先前在净空屋前装出来的智慧已经完全从净缘面上消失地无影无踪,远远看过来,就能见一个和尚一边扯着脖子上的佛珠一边扣手指。   那神情模样,不说是个痴儿都算不错了。   净缘去寺庙外等候祝家的人到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净空师叔竟然知道祝家的人到了山脚上。   难道是外出采买的人在山脚遇上可祝家的人?   净缘心中怀着不解的情绪,就这样到了寺庙外等候着祝家人的到来。   而净空的屋子却也不平静,净缘走之后没多久,寺庙灶房的煮饭和尚就过来说了件事。   这事却是和西边院子里此时正看着窗外青山绿树的沈家人有关。   来人是个伙夫虽然也是和尚,但体型倒是有所有伙夫厨子的外貌特征,之间这人膀大腰圆肥头大耳,却天生生了副佛像,寻常人见了,大抵都会觉得亲切。   “师叔,咱们灶房里的饭菜不够了啊!”   就连声音也颇有分量。   净空依旧淡定地睁开眸子,随意道:   “方才后院里不是来了一家施主吗?将他们的菜先给祝家的人上吧。”   当净空说出这话时,底下的厨子意识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傻眼道:   “师叔你说啥?”   “啥叫把那家施主的饭让给祝家的人呐?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净志,不要多问,就按照师叔的话去做。”   然而这位净志却面带着一丝不敢相信道“师叔难道你也变成了那种人了吗?”   奇怪了,从前净空师叔不是老叫道他们说,所有的香客都需要一视同仁,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能因为人家捐了几文钱而看不起他们。   也不能因为谁捐的钱多,而对他们区别对待,这难道不升级净空师叔教他们的吗?   可是现在怎么   祝家对普度寺的支持可谓是人人都知人人都晓,就连庙里看门的阿黄都知道祝家的人是好人。   然而难道现在净空师叔就是因为祝家对他们庙里的帮助,所以就要将其他施主的饭菜让给祝家吗?   这像话吗?   这根本不像话!   净志还想说,他觉得现在寺庙的歪风邪气越来越重了,像净缘那样闯祸能手竟然都能去招待祝家的人了,联想到净空师叔叫他将其他先来的施主的饭菜让给祝家人的这种区别对待行为。   净志不由暗搓搓想道:   “难道是净缘那小子私下里贿赂了净空师叔不成?”   底下的净志正在脑子里瞎想,净空见他不肯走,许是也有些无奈,最后看了一眼身旁帘子的方向,这才幽幽开口道:   “净志,我交代你的事你暂且去做,下个月采买的活可以让你去。”   于是不畏强权浑身正义的净志,就面带着悲愤道:   “净空师叔你怎么!”   “不早说!” 第553章 也没来过   “净空师叔你怎么!”   “不早说!”原本听见净空师叔竟然想收买他,净志十分不愿意,于是语气还是满怀着悲愤,然而下一句就变成了“不早说”   净志喜提下月采买放风,乐乐呵呵的离开了净空的屋子。   等净志将门给关上时,绕是坐在上首全程冷静的净空也不由捏了把汗。   只见他面露许多疑惑,再次看向了帘子的方向道:   “大师,这些到底是为何?”   为什么要让他叫遇事最不冷静的净缘去接待祝家的人?   为什么要让净志将那家施主的饭菜先上给祝家?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净缘净妙净志奇怪,他自己也奇怪地很。   然而这些奇怪的命令,却不是他本人发出来的,而是帘子后面的这位   “无事,且看下去。”   净空心中有些纳闷,大师是没事了,可他呢?   这一通吩咐,直接将他的在这些弟子心中的个人形象都给破灭了,以后他还要怎么在这些弟子面前树立榜样的力量?   有些欲哭无泪,但帘子里的这位说的话,净空却下意识地不想忤逆,或者说无论是对方对自己的帮助还是其他,都能看出对方不是个会无的放矢,做些无理之事。   所以,这些事情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这和祝家人有关?   净空眼神一震,随后有些半白的眉毛也不自觉皱起,祝家的事,他们普度寺能掺和吗?   毕竟这样的名门望族,若是里面另有隐情   净空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几年前就已预感自己的年限将至。   所以这些年才在外游历,想生前看尽世间百态。   师祖曾经说过,不入凡尘,也入凡尘。   在游历期间,他遇到了这位大师,虽然对方连姓名都不曾说过,可净空却认为,帘子后面这人,本身就是一团迷雾一般然人看不轻不说还让人捉摸不透。   他受了对方的恩惠,说一句在身父母也不为过。   所以当对方找到他说了这些事时,他才会愿意换了这份人情,也算聊却了这一因果。   但现在要是这件事真和祝家有关,那他们普度寺岂不是可能会被卷入朝廷纷争?   他就算将这条命舍去还了对方这份因果,都不会说一句半句。   可要是关联到庙里的其他人,他不得不考虑再三。   假若真是因为他这几个举动,将日后的情景助推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余地,那他就算是立即坐化,师祖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他的啊!   净空心中十分纠结,然而帘子后面的人虽然没有看到净空的状态神情,却像是知道净空再说什么一般,开口说道:   “你放心,我所让你做的,是为了一线生机而非消损。”   不知为何,即使对方只是这样一句淡淡地解释不加任何让人安心的注解,净空心中还是觉得踏实了三分。   也就是这时,他才想到当时对方所做的事情,联想到这时一位怎样义薄云天的侠义之士之后,心中剩下那些不安心也就随风消散了。   此时等在房间里的沈家人还不知道,他们的饭已经被提前上给了另外一家人。   尤其是林茗,虽然看着窗户后面的美景,觉得内心平静了不少,就连肚子都不觉得有多饿了。   可即便密美景当前,改饿的也能少那么一些罢了,一想到她们这都少说坐了有五分钟了,饭菜怎么还没上来时。   林茗就顿时心生不满,好在这时旁边有沈母宽慰道:   “许是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四个人的饭菜,人家也得多叫几个人来送不是?”   想到这里,林茗也只能无奈的憋嘴刻在桌子上道:   “那也可以先送一份来。”   说完,林茗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太丢脸了,毕竟人家比她年幼的沈子胥还没说饿,她这样着实有些丢面子了。   于是林茗就一转眼看着沈子胥道:   “娘你看,子胥都饿成什么样了,这个师傅再怎么说也先送一份过来,让子胥填填肚子是不”   林茗这语言的急转弯,将沈母和沈清都听笑了,林茗平日里其他不说,但在吃的方面倒是丝毫不肯让步的。   在外面摆摊到点了都得收摊,这些沈母早就习惯,所以也不觉得林茗此刻有多小题大做。   沈清自然也无声地笑了一下,但又很快隐去。   倒是一旁被提及的沈子胥面上一愣,学着林茗在桌子上磕着脑袋的模样,不仅想到:   “他饿吗?”   随后沈子胥摸了摸肚子。   “好像是的诶。”   于是沈子胥便眼神一凝,朝着沈母道:   “娘我饿了,怎么斋饭还没上来呀?”   这下可好,原本林茗是觉得丢了老脸所以拿沈子胥当挡箭牌的。   谁知道她这一说,沈子胥还真的觉得饿了。   沈母本来还笑着,一听沈子胥这么说,当时也心疼起来道:   “子胥饿了?先喝点茶水”   于是沈母以及房间里的人发现,这个房间别说茶水了,就连一个壶都没有。   感情这顿饭还得噎死他们是不?   别说这时林茗不满了,就连见不得沈子胥叫饿的沈母都有些不开心起来。   就算没有饭菜,好歹也有壶水吧?   就见沈母对着林茗说道:   “这样,若不然娘去外头问问,你和清儿子胥待在这里。”   林茗想了想道:   “要不我去吧?”   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看向沈清道:   “要不让相公去也行啊,万一遇到了人还能帮着一起端饭菜来。”   到了这时,林茗还是没想到,他们的饭菜虽然做了,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饭菜了,早就已经被迎到祝家一行人的净缘,打包上了祝家的餐桌。   林茗的建议沈母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就让娘去吧你没来过这儿,万一在迷了路。”   林茗心说这里就这么多屋子,哪能迷路啊她又不是路痴。   可一想到她不去让沈清去不也可以?反正沈清是个男的,出门在外还是跑跑腿的吧?   于是林茗看向了沈清,然而沈母见林茗有意让沈清去问情况,眼睛微闪了闪,才道:   “清儿也没来过这里。” 第554章 找他们评理!   然而沈母见林茗有意让沈清去问情况,眼睛微闪了闪,才道:   “清儿也没来过这里。”   一听沈清也没来过这里,林茗想到沈清在千灯镇都不怎么出门,简直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没来过更远的丰县这家寺庙,自然也很正常。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林茗总觉得沈母哪里怪怪的,难道是她多心了?   不过既然沈母都这样说了,最后三人便决定让沈母先去问个一问,若是饭马上上来了,也不用一直漫无边际地等待下去。   沈母出去询问情况,林茗在房间里没人说话更加无聊了,经过方才的事,林茗也不太愿意和沈清讲话。   毕竟有些尴尬不是。   沈子胥一个小孩子,也没没什么好讲的,一说话还浪费力气,不如留着免得一会要是真的没饭吃也不至于饿昏过去。   当然,她不会饿昏过去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有空间里面的灵泉水。   但是身体垮不了,不代表灵魂垮不了,好吧这说的有些太装逼了。   重新说。   但身体垮不了,肚子饿着总归是痛苦的,于是林茗就一边怀揣着对寺庙的怨念,一边满怀期待下一秒沈母就推门而入,并且在她身后有来上菜的人。   但是,林茗的想法显然得不到满足了。   只见沈母还没去多久就推门回来了,林茗沈子胥两个一听见响声,立即跳了起来,直奔门口去迎接沈母,或者说是去迎接饭菜更为真实。   然而让他们十分震惊的是,沈母回来时回来了。   可就她一个人回来的,身后不仅没有任何人影饭菜的影子,沈母脸上还满是不悦。   林茗虽然没看见饭菜,心里有点绝望,但一向好脾气的沈母,出去询问了一趟回来却是这样一副表情。   这让林茗有些疑惑沈母去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再加上沈母不是去叫饭的吗,那个和尚不是说饭菜已经做好了,怎么还不上来?   于是林茗就压住了些着急,询问道:   “娘,咱们得斋饭呢?”   沈母听言叹了口气,看了看林茗沈子胥两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又看了看一旁面露一丝不解的沈清一眼,随后摇摇头道:   “算了,咱们还是下山吧,一会娘带你去山脚下那家面馆吃去。”   一听这话,沈子胥憋嘴,林茗沈清双双皱眉。   沈母这绝对是有事没说啊,难不成她刚才出去真的遇上什么事了不成?   一想到沈母和人或许起了冲突,林茗就面露情急道:   “娘,为什么我们要下山吃?刚才那人不是说咱们的斋饭已经做好了吗?”   “娘我肚子饿。”沈子胥附和道。   林茗看着沈子胥一看就真的饿了的模样,点点头又看向沈母,沈母看了看林茗沈子胥,又看了看沈清。   沈清见沈母如此,便道:   “娘到底发了什么事?”   沈母见沈清都询问,这才想了想坐下将她刚才出去询问的结果告诉几人。   当林茗听到沈母去了灶房却被告知他们的菜还在烧,原本准备好的四人份饭菜被给了其他人的话时。   顿时怒火中烧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岂有此理!   他们诚心来拜佛,现在倒好被人耍了一道!   “可恶!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评理去!”   林茗听完沈母说的话,知道这个寺庙居然是如此势利眼,就因为他们捐的钱没人家多,于是就把本来是他们的饭菜给那户叫什么祝家的人了。   岂有此理,这些个和尚倒是好套路!难道不怕几十年后死翘翘了没脸见自个祖师爷吗!   本来,林茗还觉得吃亏了,拜佛祈福是让她们心里好受了许多没错,可二两银子也有些多了。   然而怎么着?她还抠搜着心疼,转而就被那个什么叫祝家的暴发户给甩了一耳刮子,吐一口老血。   这是怎么意思?   这分明是告诉他们呢!有的是人比他们傻,钱还比他们多的香客,他们这种人不算太傻,捐的钱也没人家多的,就连已经答应好的饭菜都吃不到!   林茗重重哼了一口气,就以沈母没想到的速度,迅速越过她出了房门,沈母竟然就连林茗一片衣角都没够到。   原本也有些生气的沈母,就看见林茗突然说了一句找人评理的话,便出了门,她还没反应过来,人竟然就走了。   来不及多想,沈母想到林茗的性格一向不饶人,这寺庙里虽然都是面上好说话的和尚,可再怎么说也都是男子,若是林茗冲动和对方打起来,那不得吃亏?   沈母就看向了沈清,刚想说什么,就见沈清那边也面露一些担忧对着沈母道:   “娘,你和子胥先待在这里。”   说完,沈清就脚步不停地也一溜烟没了踪迹。   然而被嘱托在房间里待着的沈母,一想到沈清林茗在外面难免有麻烦,哪里待的住?   看了看年幼的沈子胥,沈母咬咬牙拉上沈子胥就道:   “子胥,你跟娘也去看看情况。”   沈子胥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顺从地牵起了沈母的手,沈母反握住之后,便也急急忙忙地朝着沈清林茗走的方向赶了过去。   林茗冲地倒是真的,但她毕竟却没来过寺庙,自然不知道庙里的灶房在哪。   不过她就算不知道,也不妨碍她讲道理。   从刚才那个小神棍说的话能看出来,现在这个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那个叫做净空师叔的老和尚,她就不信了。   自个坐下的弟子这样对待他们这些香客,那个老神棍还能吃得下饭菜?   正好她也从刚才沈母和那个小神棍的对话当中知道东边那个屋子就是那个净空老神棍的屋子,有明确的目标还知道地方就好办了!   她倒是要知道,这个调换饭菜的主意究竟是哪些捧高踩低的厨子干的还是这个净空神棍干的!   若是厨子,那人就是净空大师,道歉加一定的补偿,她心里舒坦了也就算了,若是不然,她竟非得将事情闹大不可!   前面还有不少饿着肚子拜佛祈福的香客呢!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普度寺里头发生这样的事,这庙里的和尚必定落不着好的 第555章 差点中计了   前面还有不少饿着肚子拜佛祈福的香客呢!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普度寺里头发生这样的事,这庙里的和尚必定落不着好的!   然而当林茗冲到东边那屋子门前才突然想到,要是对方一言不合想动手这可咋办啊!   不过她怕什么,她力气还大呢,实在不行,她就甩空间里面磨好的辣椒粉不就可以了!   林茗一想到自个空间里的那些火辣辣的辣椒制成的辣椒粉辣椒水,内心就充满了勇气。   于是她一点也不客气地砸门道:   “开门开门!”   她还没砸两下,里面竟然就传出一道声音:   “请进。”   哼,别以为说个请态度好她就这样算了!   于是林茗依旧狠狠地推开了们,见里面竟然有两个光着脑袋的和尚,林茗当时也不管不顾道: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净妙瞪着眼睛瞧着眼前这位双手插着腰,一脸来找茬模样的年轻妇人,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你敢问施主是?”   几息之后净妙看向坐在上首的净空师叔,却见其面色平淡,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想了想,见那妇人没得到答复,脸越来越黑,于是净妙只能试探着开口闻到。   然而林茗却看了眼净妙就知道这样的一看就不是管事的,随口道:   “我就是被你们调走了饭菜的人,怎么着?调走我的饭菜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这话自然是先出来唬住对方的。   再说了,没准过了明天,她就在丰县出名了呢!想到这里,林茗心中有了些底子。   看向二人的表情就越加不善了起来。   他们一家今天要是不得到道歉和说法,明天肯定去说普度寺的坏话,让他们庙里没有人傻钱多的来捐钱!   林茗着满身的戾气将净妙吓了一跳,又反应过来林茗说的那些话。   顿时面上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那家施主啊!   其实净妙之所以在这里,也正是因为沈家斋饭的事情来的。   往常一直教导他们做人的师叔,今日却让净志将已经给其他施主准备好的饭菜给了祝家的人。   再者说,净空师叔这次居然还让净缘去接待祝家的人,净空师叔不是比谁都清楚净缘的性子,从来不让净缘去的吗?   净妙觉得这两件事着实不应该,无论是调换饭菜的事情,还是净空师叔让净缘去招待祝家的贵客,这些看起来都是净空师叔的错误。   所以净妙这才斗胆前来询问,当然也不乏一些想要之处净空师叔错误的想法。   不得不说净妙这小和尚要是换在了朝廷上,必然是不畏强权的忠臣。   但他将事情拐弯抹角地和净空提了之后,对方却愣是假装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净妙正打算直接说明白,谁知道就听见门外两声剧烈的敲门声。   喊门的竟然还是个女子的声音,净妙正奇怪,却见他说了那么多话,都不准备搭理一下的净空师叔,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门外就是一声:   “请进。”   然后这位小娘子就“砰”地一声巨响,推开了门。   他瞧着那门上的木茬子,心里不由有些瑟瑟发抖,这小娘子是何许人也?为何力气如此之大?   就连灶房的净志师弟都撞不开的门,竟然被这位小娘子给推开了?   要说为啥一个厨子竟然来撞过净空师叔的房门,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然后净妙就知道了,原来这位小娘子之所以如此愤怒,那是因为她就是被调换了斋饭的那家人。   净妙心中顿时理解了,虽然这位小娘子脾气是有一点暴躁,但生气也是正常,换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   于是净妙就看向净空,打算趁着这位小娘子前来讨说法的机会,好好和师叔说说,今日这两件事情实属不应该了。   若是师祖在天之灵,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林茗见场面上气氛有些怪异,那位小和尚竟然没拦着她胡作非为?   还有那坐在坑上的老和尚,竟然不仅不生气她的无礼,还露出了笑脸?   这两个人难不成是变态?   咦   林茗抖了抖心肝,右手里面的辣椒粉瞬间握地更紧了,就见她抬头道:   “怎么样?听见我是谁你们心里没底了吧?我来就是讲道理来的,今天要是你们不讲给我好好说说,为什么把我的饭菜给调换了,我这就马上出去和其他香客说你们这是黑店!”   净妙一听,不由提醒道:   “施主,我们这不是酒馆,是寺庙”   林茗见人竟然还敢挑她语病,瞬间一个眼神瞪过去道:   “好啊!今天要是你们不讲给我好好说说,为什么把我的饭菜给调换了,我这就马上出去和其他香客说你们这个黑庙!”   净妙张了张口,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因为好像确是是这样没错啊   然而林茗却听见那个老和尚靠口道:   “诶,施主莫要生气,还听老衲娓娓道来。”   “你别娓娓道来了,长话短说,要是说慢了,我这就出去抹黑你们,不对,把这些事实讲出去!”   那净空见林茗软硬不吃许是也有些无奈,于是便只好眼珠子一转道:   “施主,您看,咱们普度寺是一个寺庙没错吧?”   林茗想了想,点点头,但却又皱了皱鼻子道:   “但你们说的,捐五百文就可以吃到斋饭!”   说完还觉得气愤,林茗又提醒道:   “可我们捐了四人份的二两银子,别说米饭和菜了,就是一滴水都没见着!”   林茗有些痛心,有这些钱她不如去买几个灯笼!   投到这个黑庙,那岂不是打了水花?   于是林茗看着净空的眼神就越发充满恶意了起来。   净空心中擦了擦冷汗,面上却依旧笑道:   “此言差矣,老衲敢问施主,您在捐钱的时候可是被逼着捐的?”   林茗想了想,刚想说没人逼她,但却突然反应过来,对方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想听她回答没人逼她捐。   所以他就可以顺势回答说,既然没人逼你捐,那你自己要捐的也不能怪他不是?   好啊,果然是个老神棍,她都差点中计了! 第556章 令人窒息的地方   好啊,果然是个老神棍,她都差点中计了!   她就说这人看到有人前来闹事为什么一点都不慌乱呢,原来是个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的老奸巨猾!   从这人挖起坑来一点也不生涩的手法可以看出,对方估计没少坑过客人,或许之前很多人被调换过斋饭呢!   一想到这里,林茗瞬间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就对那净空说到: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若是我回答我们是自愿捐的钱,你是不是又要说,既然是自愿捐的钱,那你们也不会退钱了?”   说完之后,林茗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将在场的净妙听了都不由被林茗的气势震了震。   当然这只是林茗自以为的而已。   事实上净妙却是觉得林茗说话太大胆了,而且也太无礼了,虽然是净空师叔有错在先,可这位小娘子是不是太无礼了一些?   林茗本就对这个寺庙没什么好感,不知为什么,她一进这个寺庙,就突然有了一种被窥探探视的感觉,但来来回回转了不少头了,却一次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事吗异常的情况。   或者是有人再朝她观望,但林茗还是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她以为是因为那二两银子的巨款捐赠呢!   谁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寺庙本来就是个黑庙,想她饿到现在的肚子,就连他们在山脚上买的那么些东西,因为里面有肉食,怕冲撞了佛祖,沈母做主都被寄放在山脚那家面馆了。   谁知道,原本以为的斋饭,现在连粒米都没看见,这人竟然还和她笑嘻嘻!   净空心中直摇头说冤枉,这些事情可不是他的意思。   但面上又只能看了看那个帘子,转而端正了些面色道:   “此言差矣,老衲并非想说这个。”   林茗哼了哼道:   “那你想说什么?”   净空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笑道:   “老衲的意思是,既然施主是自愿捐赠的银两,必定也是心中向佛之人,既然心中向佛,那也不必太为了这样一顿斋饭大动干戈不是?”   说完,净空见林茗眼中冒着红光道:   “你话说的好听,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你们自己说准备斋饭,所以我们才把吃的东西放在山下的,现在你们耍无赖,还区别对待香客,把我们家的饭菜擅自给别人了,不管你说什么,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净空额头冒着冷汗,知道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于是又不由看向了帘子的位子。   林茗见那老和尚老是把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心中突然一动,难道那个帘子后面有什么不成?   由于林茗也就知道几个人,一个就是那个给他们带路的小和尚,一个就是眼前这个眼皮厚的老和尚,还有一个自然就是那个抢了他们饭菜的祝家人了。   现在又见这个老和尚说几句话就看一眼帘子的方向,林茗瞬间有了一丝猜测。   或许帘子后面的就是那个祝家人?   一想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在解决她的问题时,老是要看帘子?那眼神还带着许多询问寻求谁的帮助的意思在。   要知道,刚才那个小和尚和沈母的话里都很清楚了。在这个普渡寺里,地位最高的可就是眼前这个神棍了!   他既然最有地位,为什么还要去请求别人的帮助?   除非,这件事就是帘子后面这个人促成的   那这个人除了是祝家的人还可能是谁?肯定是这些人来晚了,没饭吃了,所以抢了他们的斋饭,然后怕她找上们来,所以来这里和这个神棍交待一番。   现在正好被她待到了吧!   “老衲老衲”   净空老衲了半天,还没衲出个名头出来,到时林茗趁着净空纠结的空隙,又趁着净妙那边被他气势镇住的机会,林茗一个闪身,就窜到了那个帘子面前。   然后林茗没给后面的人逃跑机会,就在净空见状不禁大喊一声:   “少侠不可!”   四个字时,林茗无情地掀开了帘子。   然后就见帘子后面哪里有什么人?   分明只有一个恭桶。。。。。   怎么会呢?她刚才明明感觉这帘子后面有人的,都看到帘子动了。而且那个老和尚也不太正常,怎么会没人呢?   想到这里林茗就对着那边状似狠狠松了口气的净空道:   “一个恭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这样想着,林茗看向了这个屋子的窗户,却见窗户是微微开着的,窗户外面正是山上的树林。   所以刚才她看见微动的帘子是因为窗户开着有风?   还是因为帘子后面有人,知道她要来抓人所以就迅速从窗户逃跑了,所以窗户忘记关了?   林茗正在思索,净空看着帘子后面已经无,而窗户却是开着的,心想大师应该是离开了,于是便微微松了口气。   可又见林茗在哪皱眉沉思,一副还有所怀疑的神色,净空唯恐被人看出什么,于是他看了看恭桶,这才说道:   “老衲方才才出过恭”   林茗一听,脸都绿了,一想到眼前这个马桶里面或许有一坨罪恶的新鲜粑粑,她顿时没有心思去深想了。   可怜她饭都没吃,竟然就以及被恶心饱了,呕   于是立马迅速关上了帘子,黑着脸看向那边许是讲到自己的粑粑一脸有些羞耻的老和尚一眼,顿时亮瞎了自己的双眼,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净空确实是感觉到十分羞耻羞愧,不过却不是因为林茗,而是因为他竟然在弟子面前说了这样的谎话,这让他怎么能觉得羞愧与面对列祖列宗?   净空的心路历程林茗自然不知,原以为要拆穿躲在帘子后面的祝家人,谁知道不仅没有如愿,反而给她恶心了一道。   现在窗户也是打开的,就算是之前真的有人,也早跑的没影了,她自然不打算对着一个马桶当思考的大卫。   不过就算是如此,林茗依旧没有消气,反而气得更加狠了。   一想到这件事没准还是祝家的人的意思,林茗就决定亲自去找祝家人讨个说法。 第557章 一个子都不能少   没准那个人现在还没跑回去,毕竟这个后面的林子要想从新回到寺庙后院,可要绕好多路!   到时候她来个瓮中捉鳖让人没有话好说!   正想着,却听见沈母带着沈子胥来了。   原来是林茗当时走的时候速度太快,竟然生生将十几分钟的路用几分钟走完了,等她在这里都讲了一会道理了,沈母这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沈母带着沈子胥原本也走的不快,所以林茗也只是刚到的,又怎么知道林茗其实都已经闹了一会事了。   “林氏,你在里面吗?”   沈母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东边屋子的门,虽然和他们刚才走的时候不一样是敞开的,但门后还有一个屏风。挡了些视线,所以沈母还没看到林茗。   林茗听见沈母到了,就知道一会自己肯定不能威逼他们道歉了。   想了想还是对着门外道:   “娘我在里面。”   沈母这才心中松了口气,在净空大师这里就好了,也免得去灶房和其他人起了冲突。   原来刚才林茗前脚刚走,沈清就跟上去了,但沈母想了想却也带着沈子胥一起跟了上去。   当时沈母怕有些事发生,就叫住了往东边院子去的沈清,说要兵分两路,她和子胥去净空大师那里看看,让沈清去灶房找。   沈清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沈母当时送了口气,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避免让清儿看到之前的人,就怕出了什么影响。   所以当时沈母就和沈清兵分两路了,沈清才没先沈母一步到这来。   不过沈母知道林茗来了净空大师这里来,当时也就放下了不少心,因为净空大师是什么人她清楚,对方是绝对不会为难林茗的。   于是沈母就这样进了屋子,就看见屋子里面居然有三个人。   林茗和净空大师,以及另外一位没见过的小师傅。   见几人气氛虽然不是特别融洽,但好歹也没到不能转换的余地,于是沈母就开口了:   “林氏,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就算是要讨个公道,也得让娘来才是。”   这个净空大师,和她相熟,依据她对对方的了解,对方不至于是个会随意调换香客斋饭的人,所以这件事应该只是弟子们出了什么错。   只要等她将事情和净空大师说一说,没准问题就解决了。   想到这里,于是沈母又加了句:   “净空大师德高望重,相信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   林茗见沈母还对这个劳什子净空大师有所误解,于是只能直白道:   “娘,咱们的斋饭之所以被调换,都是这个德高望重的净空大师让人给换走的。”   沈母一怔,等反应过来林茗的意思之后,瞬间有些不可置信道:   “怎么会?”   这事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林茗也不是那种口说无凭的人啊,难道   当净空接收到来自沈母迟疑的目光时,顿时心头一阵欲哭无泪,这算是个什么事,难道他真的得一直背这个黑锅吗   他的名声啊!   于是净空大师终于鼓足勇气,面对着沈母的疑惑地眼神,净空大师点了点头道:   “是的,这斋饭是我命令让人给祝家送去的。”   刚才还在庆幸大师离开的净空,现在只觉得自己太天真,反正命令是他发出的,就算不认又怎么样?   难道把大师供出来?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净空大师有一次打了诳语。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今天他算是破戒了。   不过好在这事也真的是他由他吩咐给弟子的,也确实不算说谎吧?   于是就听见那边林茗又接着追问道:   “那你还说你们不是骗钱的?我们的斋饭呢?”   净空抖了抖胡子道:   “老衲没有骗钱,这捐赠的银子都是自愿的。”   林茗气不过,也确实不想再和对方争论了,就看向沈母。   沈母显然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疑惑的多了,于是就只能问道:   “净空大师,这事莫非是受人逼迫才”   “并不曾有人逼迫老衲不过老衲也对此时深表歉意,这样吧,今日四位捐赠的银两,老衲如数奉还,你们看?”   沈母刚要拒绝,他们来寺庙本就是来祈福的,也算报恩,林氏上回糟了两次大难,都没出事,一定是老天爷在天上保佑着。   斋饭的事情虽说不如人意,但这和祈福是两码事。   而沈母也知道林茗虽然嘴上说着骗钱如何,可听到退银子这话,也是必定不会答应的。   然而沈母忘记了,自家这个儿媳又岂是一个走寻常路的人。   林茗心中瞬间怒气横涨道:   “好!你赔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当时沈母就一副不解的神情朝着林茗看去,不知道林茗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那边净空听到了林茗的话,却是不由松了口气。   刚面上露出喜色,要吩咐那边的净妙去取银子来,他也能消停会缓缓。   “净妙,你去将银子取”   谁知道那边林茗说完这句话,竟然又呲牙面上露出满怀凶残的笑意道:   “慢着,想这么简单就了事?”   净空适才轻松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道:   “那小娘子你还想如何?”   沈母生怕林茗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顿时摇了摇林茗的胳膊。   然而林茗却安抚地看了沈母一眼,放心吧娘,今天这事她绝对会讨回公道,这个狗屁净空大师根本就没有一点歉疚之心,以为光是推银子就成了?   于是林茗眼神一眯,就悠悠开口道:   “你让我们一家人等了那么久怎么算?要知道我和娘以及我的小叔子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净空看着林茗着模样,总以为她有阴谋,怕对方又提出什么惊人的要求,净空顿时抢着道:   “这个简单,老衲会再赔给几位一顿斋饭作为补偿这可行?”   沈母心想自家已经却是得到了道歉了,再加上对方也确实做了补偿,就像劝林茗答应。   而林茗这回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好啊,那净空大师你就再赔我们一顿斋饭吧。”   净空又再次松了口气,就要开口。 第558章 施主误会了   “好啊,那净空大师你再赔我们一顿斋饭吧”   净空又一次松了口气,刚要开口。   却听林茗那边又再次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道:   “多了也不要的,也不占你便宜,净空大师就将原本要给我们端来的菜,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们就好。”   这话的意思是,她林茗只要此刻那些已经被端去祝家的饭菜,不管被沾了几人的口水,她可以不吃,但是她的东西,没有在别人哪里的道理!   “这,这施主你这不是在难为老衲吗?”   林茗却冷笑一声道:   “难为?此话怎讲?那些斋饭难道本来不是为我们准备的吗?”   净空一个语塞,就听林茗继续道:   “既然本来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自然应该物归原位!”   说完,林茗也顾不得和那老和尚胡扯,逮着净妙就问道:   “你来说,那祝家的人此刻在哪?”   净妙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的,就见他呆愣着道:   “在南边的厢房”   说完,就一脸惊讶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十分忏悔地看向了坐在上位的净空师叔。   林茗却觉得这个小和尚挺上道,于是就道:   “你们放心,拿回我的东西就走,绝对不耽误你们招呼客人。”   说完,林茗就拉着沈母走了。   沈母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林茗这是要去祝家要饭,不是,将他们的斋饭拿回来吗?   可万一人家已经吃了,是不是不太好?   林茗知道沈母在想什么,只见她道:   “娘,咱们不能因为怕麻烦就让人家以为咱们好欺负怕事儿啊!”   沈母一愣,这才懂了为什么林茗一定要去问祝家要回那顿斋饭。   那斋饭本来就是给他们沈家的,去要回来,只是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他们虽然可能没有那么什么祝家家大业大,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虽然沈母心中还以为有些事情,有所顾虑,但被林茗这一番气势所影响的,瞬间也挺直了些腰杆子。   于是就真的顺着林茗去了南边的厢房。   只不过走到一半时,沈母突然想到,清儿怎么去了灶房怎么久还不回来?   按理说,若是清儿去了灶房发现林茗不在那,肯定会返回来这里找她的,可他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呢?   莫非清儿出了什么事,或者是   沈母心里装着事,走的自然不快,林茗察觉到了沈母的异常停下脚步看向沈母问道:   “怎么了娘,你还是不愿意去祝家那边讨个公道吗?”   沈母却摇了摇头,想了想只道:   “是清儿,他方才和为娘说好要是灶房没找到你就回来和我们汇合,可都过了怎么久了清儿还没回来。”   林茗虽说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沈清不在,沈母和沈子胥都来了。   但是又觉得沈清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走丢?   可见沈母面上的着急之色,只好想了想安慰道:   “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准相关和灶房的人讨说法也不一定。”   沈母皱着眉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却越加强烈起来。   沈母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因为此刻的沈清并不在寺庙灶房,也没有往回赶找沈母几人,更没有回到西边的屋子。   而是在寺庙后面的那片林子里。   事情还要从一开始沈母和沈清相约分头找人说起,沈清路上找到了一个打扫寺庙的扫地僧,询问了灶房的方向。   一路找过去,最后却发现林茗并不在这里。于是沈清就往回回走想去找沈母几人。   谁知道在路过一个巷子时,沈清却发现了可疑的黑色人影从屋子后面一掠而过。   当时沈清就跟了上去,那人身法颇为诡异。   沈清一直跟到了林子深处,却是不见了人影。   沈清仔细观察周围的树木,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树木晃动迹象,难道人真的走了?   看了几眼,见人真的不见了,沈清这才怀着满心的怀疑往回走去。   那个黑衣人绝对有问题。   并且还不是简单的盗贼,这个普渡寺根本不可能吸引到身法如此高深的盗贼。   除非对方来此另有目的。   沈清一想到方才那黑衣人是从东边屋子方向来的,心中就有些不确定。   难道这个普渡寺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而沈清走之后,方才他站着的地方,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一个人,此人全身身着黑色衣裳不说,还蒙着黑色面巾,全副武装。   看着沈清离开的方向,黑衣人不由叹了口气,嘴里念叨了几个字,随后就迅速离开了这片林子。   这位黑衣人自然就是从净空屋子里面跳窗出来的,那位净空所说的大师。   至于为什么会遇见沈清这一点,显然也出乎黑衣人本人的意料,因为被沈清看到了踪迹,原本计划去祝家那边看看情况的计划就此打乱。   而那一头,林茗最后还是拉着沈母找到了南边的那个厢房,因为南边本来屋子就少,在加上那个什么祝家竟然是达官贵人,必然是被安排在了最好的屋子里。   于是林茗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祝家的人所在的院落。   其实林茗几人根本不用找,因为方言望去,就那一个屋子门前又是轿子又是下人丫鬟的。   “排场到时足地很!”   林茗见人家大业大的有气势,而他们却只有沈母和她两个妇人,剩下的沈子胥只是一个八岁小儿,根本不算战斗力。   虽然林茗是来讲道理的,但是人少了底气也不太足。   这个时候,就听身后气喘吁吁地跟来一个人,此人一边跑着一边道:   “三位施主请慢,小僧有话要说。”   林茗眉头一皱,就是有些不耐烦道:   “你还想说什么话?我要是想闹事你们谁也拦不住我,我再说了我只是想去要回我的斋饭而已!”   别忘了她空间里可是有许多辣椒粉辣椒水的存在!   净妙被林茗的眼神瞪地脖子一缩道:   “施主你误会了,小僧是在帮施主的,要是施主想要硬生生地闯进去,祝家没的误伤了几位施主。您看” 第559章 祝家的五小姐   林茗听见这话,头一转看了看门口那一溜的下人仆从,就算她有辣椒水这个秘密武器,也不好这么早就用吧?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来打架的,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斋饭调换是祝家人的意思,还是仅仅是那个老和尚的意思。   要是祝家人知情,那她当然是要将这些斋饭抢回来,就算他们自己不吃,等到了山脚上施给要饭的也好。   要是祝家人不知情,那她依然还是要将这顿饭全部要回来,对方要是阻拦,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哼!别想耍花招!”   不知道为什么,当林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个坏人的错觉,一般这种话不都是人贩子最爱说的。   随即就听那净妙说到:   “当然不会施主,只要施主不在我们普渡寺主动闹事,小僧一定会帮你去见祝家的人的。”   其实净妙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净空师叔要让他出来追上这三位施主不是拦着他们。   反而让他帮忙引见祝家人?   难道净空师叔不怕这位脾气火爆的小娘子一会冲撞了祝家人吗?   这件事据他所知,祝家人一点都不知情,全都是净空师叔所为啊。   反正今天净空师叔整整一天都怪怪的,不是让净缘去招待祝家人,就是让净志将斋饭先给祝家的人上去。   现在倒好更加夸张了,竟然明知道这位施主是个不安分的,还让他帮忙引见。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虽然净妙觉得今天的净空师叔太过奇怪,但对方毕竟是他师叔,说的话他只有遵从。   所以他现在只能追上这家人,说要帮忙引见祝家人。   先来要是对方真的到时候冲撞了祝家人,他也能帮忙组织一下。   免得让祝家那个本就体弱的五小姐遭了难。   想到这里,净妙面上笑道:   “还请施主跟在小僧后头,我这就去和祝家的人禀告一番。”   也不知道净妙是怎么说的,那边祝家的人,竟然都真的让开了。   虽然看向林茗几人的眼神当中依旧带着一些戒备防备,但却没有阻止他们进去。   林茗想了想,许是因为他们只有三个人,还两个都是女的,一个更是儿童的原因吧?   林茗顿时心中冷哼一声,还敢小瞧她们,一会要是她不开心了,临走之前就算带不走斋饭,也得给帮忙加些料在里头!   至于这个料是什么,自然是林茗空间里面秘制的那些无色无味的泡辣椒的水了。   这些辣椒光是吃着就辣嘴,更别说是她用来跑了好几十斤的辣椒的辣椒水了。   想到这里,林茗眼中精光大盛,也就不在意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祝家的下人愿意帮忙进去通报,没多久人就回来对着门口的其他下人点了点头。   林茗一看那个意思就知道,祝家人这是同意见她们了。   当时林茗就是一撇嘴,见个人也要那么大的排场,果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林茗也不想想,要是谁想见祝家人,祝家人就同意见,那整天岂不是活在见客当中,就是连觉都不用睡了。   既然人家愿意见,净妙就松了口气,心中想好了说辞,这就带着林茗几人走进了屋子。   “几位施主,还请之后你们不要太过莽撞了,祝家的五小姐身子比较弱。”   一想到万一这位小娘子说一些不该说的,到时候将人给吓出了好歹,事情也没法收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净空师叔要说什么,这位小娘子见了祝家的五小姐是绝对不会闹起来的话。   为什么呢?   这位小娘子就连德高望重的净空师叔都不怕,甚至就算听到了祝家的名头,都要上千找麻烦,难道见了祝家五小姐会有什么改变吗?   师叔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开始湖涂了不成?   净妙心中一边想着一会的说辞,一便腹诽道。   等林茗发现这小和尚走了半天还是跟龟速一样,瞬间不耐烦道:   “你走这么慢干什么?!”   他们这还饿着肚子,一想到里面的人正开开心心地吃着饭菜,而他们却连走个路也要磨磨蹭蹭的,正是气死她了。   净妙就是一怂道:   “对不住对不住,这就走快些,施主你别着急。”   说着几人就转道了门口的屏风前面,才看清楚了屋子里的全貌。   方才在屏风的地方林茗就发现了这祝家的屋子,竟然还比那个什么净空大师的屋子还要精巧奢华一些,虽然摆件这些没有那么贵气的黄金这些,但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   而一进正屋里面,就看到了宽敞的屋内景观。   屋子里面好像还有好几个人,那个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一脸惊讶的,应该就是祝家的二公子吧?   看那表情,还果然是二公子没错。   那二公子身旁还站着两个仆从就近照顾着,一个手里还拿着筷子,一看就是个帮忙夹菜的。   而那夹得菜,可不就是他们的斋饭吗!   林茗心中一怒,然而却又压了下来,打算先将情势理清楚再说。   随后林茗就发现那位二公子跟前竟然还有一个熟人,那人不正是之前带他们去屋子的小僧吗?   好像说是叫什么净缘没错吧?之前沈母和对方聊天的时候还说过的。   不过这个净缘虽然站在那个二公子的身前,但身子却没有朝向那个二公子而是背对着的。   面对的地方却是一个幕帘。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幕帘后面有人不成?   这青天白日的,吃饭还遮着幕帘呐?可真是怪!   想到那个净缘,明明说好了他们的饭菜马上就上来,竟然转眼就到了祝家来伺候,他们不仅菜没等来,连个过来通报的人都没有。   林茗不知道的是,当时净缘得到净空的吩咐之后,就让净妙去和灶房说快些给沈家上斋饭,然而净妙去了灶房,却被告知沈家的斋饭被上给了祝家。   而且还是净空师叔吩咐的。   并且还从净志的口中得知了这次净空师叔竟然派净缘去招待祝家,这才去找了净空询问。 第560章   而净妙来之后,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林茗就拍着门来了。   本来问过之后,净妙就打算去和林茗几人好好道歉一番,但他又担心是不是净志他们听错了,净空师叔可从来不是会做出那样吩咐的人啊!   不过此刻的林茗可不知道这些事,她只知道原本招待她们的小僧跑来祝家献殷勤,而原本是他们沈家的斋饭,现在却出现在祝家人的饭桌上。   然而她们前来讨说法的,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当然要是她想不饿着,空间里面的那些好东西不是摆设。   但她就偏要饿着,要不然这些人做的事情可不就会在她吃饱之后,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人吃饱了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没有底线也是常有的,要不然现代为什么那么多酒桌文化呢?   还不是因为吃饭好说话。人的天性让人面对食物的时候,其他所有事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但她可以不和别人一般计较,可万一别人因此觉得她好欺负,觉得沈家好欺负怎么办?   要知道她可是沈家长媳,要是在外让沈家没了牌面,这可就是她的不对了。   于是乎,她明明可以不用饿着,但为了让她在面对祝家人,控诉指责时不至于打嗝打出一阵番茄香味那么不严谨,所以林茗大义地决定不吃了!   免得一会自己明明吃饱了装不像。   再说了,家里人这都还没吃,沈母沈子胥两个都饿着,她要是开小灶这也太不仗义了。   于是仗义的林茗,掂量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就上前对着净缘道:   “你不是给我们上斋饭吗?斋饭呢?!”   净缘看到林茗就有些怵得慌,现在又听林茗这样说,净缘顿时拿意外的眼神看向跟着林茗几人进屋的净妙道:   “净妙师兄未曾给这位施主送斋饭吗?”   林茗见着小和尚竟然将错误推在其他人身上,顿时黑了黑脸道:   “招待我们的是你,为什么让其他人帮你送斋饭?”   净缘见林茗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只能缩了缩脖子道:   “这不怪我的事,是净空师叔临时让我来招待祝家五小姐的。”   林茗面色一顿,随即恨得咬牙切齿道:   “又是那个什么狗屁净空神棍,这个老头难道是故意的?斋饭也就罢了,你们这个庙里有多少和尚弟子,那个什么净空为什么就偏要让你去招待祝家?!”   说完林茗暗中对比了一番净缘和净妙,这两人怎么看也是净妙稳重一些,净空老神棍难道吃素吃地脑子坏掉了??   林茗实在无法不在心中鄙视吐槽,然而她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普渡寺并没有提倡势利眼这种说法,而这件事也并不关祝家的事,之所以她现在恨得咬牙切齿,都是净空一人所为,而且是故意的。   谁知祝家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斋饭是沈家的,还以为是庙里提早做好的。   净缘虽然有点怂,但他最不能容忍就是其他人说净空师叔的坏话,虽然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净空师叔要派他来招待伺候祝家的人,但净空师叔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们做弟子的只要照做就行了。   可现在这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娘子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地骂净空师叔是个神棍,虽然神棍是什么意思,净缘不知道。   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施主你休要妄言,净空师叔做什么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施主的斋饭没能按时送去,但现在灶房指不定就已经送去了,施主有时间在此闹事”   林茗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有时间在这里闹事?   什么叫斋饭没准都送去了?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们的斋饭何止是没做,都已经被你那个师叔送到祝家人饭桌上了,还给我们送去?”   净缘脸色一变,连忙摇头道:   “这不可能,净空师叔怎么会这样做呢?”   林茗见净缘还不相信,顿时冷哼一声道:   “你师兄不在这里?可能还是不可能你可以亲自问一问。”   净缘闻言就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净妙,却见对方一脸不敢看他的模样,净缘一看到净妙这副模样,心中就有些觉得不对,于是便追问道:   “净妙师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净妙见躲不过,这才看向祝家饭桌上的斋饭道:   “祝家的斋饭一开始确实是给这几位施主准备的。”   净妙此话一出,净缘顿时晃了晃身影,心里面净空师叔的伟岸形象一下子就倒塌了一半,净缘还不死心道:   “那这件事净空师叔知道吗?”   净妙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说道:   “这事是净空师叔指使净志办的”   这一下子全部塌了,净缘又晃了晃。   随后看见身前林茗一副气愤的模样,净缘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林茗见人无话可说,当下就看向那浅紫色幕帘方向道:   “敢问帘子后面可是祝家五小姐?”   在来的路上,林茗就对这个丰县的祝家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据说对方可是有点来路的人,甚至嫡系当家的家主此时正在朝廷当差,虽然丰县的祝家算是庶出旁系,但对方毕竟是有背景的人。   所以按道理来说,林茗不应该和对方起冲突。   但在林茗得知这个祝家在百姓眼中风评不错,谁知可以算是很好的情况下,她却不这么想了。   既然百姓之间风评很好,那么这件事情恐怕还有其他隐情。   一天的好评简单,十几年如一日都是好评那对方或者本身就和这件事情无关,纯粹是那个净空老神棍作妖。   这种情况她把事情弄清楚之后,拿回自己的饭自然就离开,就算这饭人家已经吃上了,但也必须物归原主。   又或者是,对方也参与了这件事,表面上受一方百姓爱戴,但其实只会做些表面功夫,一旦遇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露出了真面目。   现代网络上不是很多这种伪善被拆穿的慈善家吗? 第561章 穿越时间和空间   外人眼里他们是在做慈善,实则就是洗钱做违法勾当而已。私底下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即使能捐一点是一点,就算装善人也可以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一些人就好。   可谁知道那些没有明路,需要靠如此洗钱才能漂白的钱,背后是不是代表了更多人的血泪和生命?   当然也不乏真的慈善家善心人士,可到了最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让人都不敢相信这些慈善企业的事情还少?   所以林茗决定不盲目跟从其他人的看法,自己来瞧瞧这个祝家到底有么有这些人说的那么好。   真的到还别说,她到时候一定以礼相待。   要是假的,那这些人也必定不敢闹大,免得让世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对方在老百姓心目中已经有了什么样光辉伟大的形象,那他们必定也会因为这些形象不敢将坏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假如有坏的一面的话。   所以要说林茗来之前还有些忐忑,等来了之后,就对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看了个透彻,也就更加放心起来了。   毕竟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不能得罪还得罪。   在场的祝家人一个就是那个此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那位坐在净缘身旁的小伙子想必就是这个祝家的二公子,就是这人长得倒一副聪明相,然而呢?   从林茗沈母几人走进屋子开始,这位二公子就一直处于神游天外呆头鹅的模样。   林茗看了看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方正她也是女子,还是和那位同为女子的五小姐说话好了。   正好听说那位五小姐和她年龄差不多,比她小一岁半岁的,说起话里啊也不至于有代沟不是?   于是林茗就问向了幕帘后面的人。   谁知道对方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   “嗯。”   林茗听那声音,和蚊子叫一样,要不是她耳力好,还以为这里冬天都有蚊子了。   林茗有些吐槽,面上也没装着道:   “祝家五小姐,你要不把帘子拉开吧?这样我怎么和你说话?”   祝家五小姐似乎有些迟疑,一时之间没回答。   林茗就再接再厉道:   “你看这屋子里都是妇人,其他的都是庙里的和尚”   林茗自然知道古代的一些闺阁少女是不能随便见外男的,出门或许都要带头纱,不过刚才屋子里明明就只有祝家的人和净缘小和尚,对方竟然也还遮住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还怎么吃饭?   林茗十分疑惑,然而当她问出这句话之后,另外一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祝弘奇一下子回过了神道:   “不可不可,五妹不要摘帘子。”   京中的乾元大师可是再三嘱咐过了,五妹出门在外须得用帘子遮身,不可随意摘下的。   林茗被祝弘奇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顿时闪了闪身子道:   “不可以就不可以,至于用吼的吗?”   只是这一跳却正好跳到了帘子旁边,林茗隔着着一层紫色薄纱,也看见了一些帘幕后面的轮廓,只不过看着这个轮廓,林茗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她是在哪里见过呢?   不对吧,隔着帘子她怎么还能感觉熟悉呢?   原本林茗都觉得这个帘子也不重要了,反正隔着帘子又不是不能说。   可现在因为这熟悉感,林茗顿时对帘子后面的人长什么样更加好奇起来了,于是就悄悄道:   “这样吧,要不然你不用摘下来,我去后头和你谈如何?”   可以说林茗还从没对人产生这种熟悉感,就算以前大街上遇见了和周围同事长得像的人,她也只路过才后知后觉。   可她现在光是隔着帘幕看到了一些轮廓就直觉很熟悉,这绝对是有问题的。   祝弘奇原本沉浸在净空大师想让他们见的人,竟然是这位女子的震惊之中。   又被这位曾有一面之缘,又初见既是遗憾的女子的表现给惊异了半晌。   这简直太出乎人意料了,原来当时那个背影之后的那位女子,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不过再让祝弘奇奇异,当听到事关五妹的事情之后,也瞬间回过了神来,现在却听这位女子竟然想要见五妹,祝弘奇有些迟疑要不要拒绝。   毕竟五妹身子骨弱,虽然这位女子一开始给他的印象是可现在对方的表现显然不是那样,要是五妹见了她再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这边林茗见里头不回答,便问道:   “我和你单独谈你看可以不?”   于是祝弘奇就要开口帮忙婉拒道:   “这位小娘子,我五妹她”   然而这回祝弘奇还没说完,却听见帘幕后面的那个蚊子声轻轻说道:   “阿喜,把帘子摘下来。”   这话说的仿佛也经过了许多准备和考虑,颇有一副郑重其事的意思。这让林茗更加疑惑,甚至觉得这个蚊子声音都怪异起来。   祝弘奇原本准备帮着拒绝的话就吞进了肚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五妹不是一向不喜欢见外人的吗?   可为何今天却愿意摘下帘子?   祝弘奇心里意外,沈母几人也觉得此时的场面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而那边林茗听见对方准备打开帘子说话,还有些期待,然而当下一秒,面前的浅紫色帘幕被从后面摘下来,林茗看到了帘子后面的人。   那一刻,万籁俱寂。   林茗脸上的好奇期待怪异打量,都在看到了帘子后面的人之时,瞬间当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愕。   林茗木纳地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向她的女子。   一眼万年,如同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一样,让林茗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过往。   看到了那张此刻正装满疑惑的脸庞上,更多鲜活的喜怒哀乐的表情,往日情景,霎那间浮现眼前。   林茗甚至不能很快将自己从回忆当中抽离,她现在太混乱了。   难道是她现在还没睡醒?   不会啊,昨天她在空间里一觉睡到大天亮,在没有比昨天睡得更好,比今天早上更清醒的早上了。 第562章   那既然她昨晚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一个上午也很清醒,甚至还记得她都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此刻会看到这副情景呢?   她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吧?   只见林茗面前,坐着一位一脸疑惑茫然地看着她的女子。   女子和她年岁相当,从身上的打扮以及头饰束的发髻可以看出来,对方还未嫁人,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   然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林茗惊愕傻愣的理由,让她如此惊疑乃至怀疑自我的,是眼前这名女子的长相。   她长得太像林萱了。   不,她和林萱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她现在的样子,就是林萱十三四岁时那个模样,她不可能会记错。   甚至就连右边耳垂上的那颗黑色的痣都一模一样。   她真的是林萱!   难道她刚才在庙里念叨的话真的被佛祖听到了?   来不及多想,也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林萱”虽然是活生生的,可看向她的眼神只有疑惑和陌生,却没了往日的熟悉亲近,甚至是和她一样的惊愕不敢置信。   林茗却只是脸上涌上失而复得的惊喜,一步跨到了“林萱”面前叫道:   “林萱是你吗?”   还没等祝家五小姐反应过来林茗说的是什么,便又见林茗继续魔障似的继续道:   “我就知道你也来这里了,我就知道!”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还在门口那边站着的沈母沈子胥都有些疑惑起来了。   在沈母的角度上,只能看见林茗微颤的肩膀,和垂在身侧激动到有些发抖的双手。   虽然沈母看不到林茗的表情,但从方才林茗说的那两句话当中,也不难看出,林茗竟然是认识这个祝家五小姐的吗?   可是不对啊,祝家五小姐不应该姓祝吗?又为何是姓林?   可要是不认识,为何林茗这样一副仿佛认识对方的语气?而且林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知道她来这里了?   难道林茗一早就和谁约好要来寺庙吗?   可是还是不对啊,这些天沈母不说和林茗同出共进的,可也差不太多了,起码沈母知道林茗再次之前并没有见过谁。   除非是那几天林茗单独去铁匠铺打铁具是遇见的,所以林茗是在那几天遇见过祝家五小姐吗?   这一切都太令人疑惑了,而且林茗的语气,沈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听起来觉得和约好一起来寺庙祈福有些不同。   沈母疑惑,林茗面前的祝家五小姐又怎么可能不疑惑。   原本此次下宣州,下午就准备启程回府了,于是临行前来和净空大师道别。   虽说这次他们的午饭已经用过了,但耐不住净空大师相请,又正好方才在酒楼里并没吃多少东西,可一到了普渡寺里,她就觉得肚饿,于是也没有拂了净空大师的意,准备再吃些东西。   不过这期间,她也是有些觉得奇怪的,其中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之前一直来招待她们的净妙小师傅这一回却换成了另外一位叫净缘小师傅前来。   毕竟用习惯了熟悉,她又不习惯见生人,所以对此很奇怪,以为净妙有其他事情耽搁的原因。   可谁知道他们吃到一半,却听外面的婆子进来禀报说,外面净妙带着三人前来拜见他们,还说这是经过净空大师的同意的,也是净空大师有意想让他们见一见的人。   所以虽然她出行在外都不会见外客,但因为净空大师这一层原因在,再加上对方也都是妇人小儿,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二哥才应允了。   哪里想到,等人一进门,当她听到了那位据说是位小娘子的声音之后,心中竟然突然涌上了许多亲切之意。   这种感觉她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于是便对这个女子起了许多好奇地心思。   之后就听这位女子唇枪舌剑好不痛快,她天生气弱,就连走动都需要慢慢地走,就是行走之时也需要轿子在后面亦步亦趋,说话的声音更是细弱蚊蝇一般,所以当听见那女子如此充满朝气地声音时,她便心生出许多羡慕怅惘,也想见见这样的女子是何模样。   所以才会在对方提出想让她放下帘子的建议时,她想了想也就让阿喜放下了。   然而她怎么会知道,当她放下了帘子之后,看见了对方的模样,却没有想到,对方看到她之后,却露出了这样一副表情。   难道是对方认错了人?   然而林茗那边,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惊喜交加之后,当意识到对方看向她的眼中并没有从前熟悉的眼神,而是有些疑惑和茫然时。   林茗瞬间有些懵了,只听她试探地问道:   “林萱?我是林茗,你不记得我了吗?”   难不成是林萱早了几年穿越过来,就慢慢将她忘了?   不可能,林萱是不可能忘记她的,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现在林萱这样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而且   林茗终于发现,面前的林萱眼中并没有和她一样那么惊喜的神情,而是只有不解以及茫然。   “林茗?”   当林茗听见对方叫出了她的名字时,心中顿时又涌上了希望,可随后有听见对方道:   “林萱?”   林茗看着眼前这个,如此陌生地念着自己名字的人,突然感觉到很不对劲,难道,她真的不是林萱?   可是,她明明就长得和林萱一模一样!   就连耳垂的痣都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林萱呢?   难道是因为她穿越过来失忆了?   林茗突然想起了前世有些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剧情,以为林萱就是失忆了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将她给忘记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有祈福的迷信,再有之前在药堂看见林萱的事情在前,此刻的林茗根本就不会怀疑,眼前的林萱就是前世她和她一同长大的亲人挚友。   但林茗反应再慢,都已经发现了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林茗只好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已经记起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场。 第563章   其中不仅有这些外人在场,还有或许会对林萱造成影响的祝家人在场,而沈家的沈母沈子胥也不能知道她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此时林茗庆幸方才自己没有因为激动,全盘托出和林萱相认,不去提林萱现在好像根本不记得她。   就算是记得,他们也不可能在相认之后,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或者被所有人接受。   更有可能,会被无法接受“妖孽”的古人,当成邪祟一般对待。   还好她刚才没有那样做   于是现在林茗看向面前的林萱,想了想才道:   “对,我是林茗,林萱是我的好友,她和你长得很相像,你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林茗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侥幸,想要再问问。   可结果自然是不如人意。   就听对面的人,又念了念那个名字,最后看向她摇了摇头,面上露出遗憾道:   “没有听说过。”   林茗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想从对方面色中找出因为有外人在,才不和她相认的踪迹,却发现对方眼中,真的只有茫然和一丝好奇。   那你叫什么姓名?   心中生出了一些疑问,但还没问出来。   就在听见从身后由发出一声清朗男子的声音:   “这位小娘子,我五妹天生体弱不能太费心神,若是你有何事想要说明,可以来和祝某探讨。”   林茗一顿,回头看向说话之人,要是她猜的不错对方应该就是丰县祝家的二公子,不过这时这位二公子可不像之前他们刚进门是那样,反倒是灵活多了。   说话之间倒也是比较客气的,于是林茗看了看林萱,问道:   “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林萱,或许就是心脏病!   虽然初次见面就问别人身患什么疾病有些不妥,但林茗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她只想先确认某些事情。   就见面前的人儿也是一愣,随即却开口回答道:   “无他,就是有时会没来由地厥心疼痛,有时用多了力气也会喘咳两声,大夫说这是结代脉的症状。”   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名词之后,林茗瞬间狠狠松了口气。   太好了,她一定是林萱,结代脉就是现代所说的心律失常,也是一种很常见的心脏类疾病或是并发症。   而那个厥心疼痛就更是古代冠心病的代称,现在时,林萱就是患了这类病症。   虽说古代因为医学不发达,肯定没有现代那么确诊病因,但已经那么巧合又是长相一样,身体特征一样,现在更是连得的病都是类似的心脏疾病,怎么能说她不是林萱?   她就是林萱,没有比这更加让她确定的事情了!   可一一想到,即使连穿越过来,林萱依旧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不能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林茗又突然觉得很哀伤。   虽然,她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人,但有所得必有所失,知道了她的存在,却也知道她在受苦的事实。   但!她现在不用怕了,她现在绝对可以治好林萱!   她不仅有前世的相关知识,还有了一个可以为林萱调养治疗的灵泉水!   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林萱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的愿望肯定能实现!   祝九龄就看着对面那个女子,一会期望,一会激动异常,一会又面露哀伤,最后眼中却又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如此一连串的表情,让祝九龄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究竟心中在想什么。   又有些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又和她长得那么像的人吗?   那个人是叫林萱吗?   林萱,萱草,萱草解忘忧,想必她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个无忧无虑之人吧?   祝九龄再次陷入怔愣之中,而那祝弘奇见自个五妹又陷入思索唯恐她想多了伤心神,于是只好对着林茗说道:   “方才小娘子说的,祝某都听见了,在下宣州祝家祝弘奇,今日斋饭的事实属是个误会,不过小娘子你放心,祝家一会就准备好赔罪的谢礼登门道歉,还望小娘子和夫人莫要怪罪了。”   林茗撇撇嘴,要是别人她或许还会做些什么,起码斋饭肯定是的拿回去的。   可现在既然是自家人,虽然林萱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不记得她了,但她也是自己人。   既然自己人,吃了也就吃了。   而且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管他们的事,一切都是那个净空的过,就连来招待林萱他们的净缘都不知道呢,他们又怎么可能参与呢。   心中的称自从见过了林萱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倾斜。   再者说虽然那个净空老神棍不像话,但看在这回毕竟是因为对方才找到的林萱,林茗也不打算在斋饭上面追究了,只要对方答应之后不怎么做,她也不想就这件事继续闹腾了。   不过,方才那个祝家的二公子说的是什么?   宣州的祝家?   祝家不是这个丰县的祝家吗?   怎么还说道宣州去了?   宣州可离这里远的很啊,林茗想起那本东胜地方志上的描写,顿时有些疑惑了,难道那个祝二公子说错了?   林茗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但既然事情不管他们的事,对方还态度这么好,说这话还给她们鞠了一躬,再加上林萱这一层。   林茗又怎么会为难林萱这一世的哥哥呢,于是林茗只能摆手道:   “没事了,既然我与林你家五小姐有缘,想必你们也不会是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道歉赔礼就免了吧。”   祝弘奇面上有些奇怪,觉得对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讨个说法的,刚才也看见这位不知名的小娘子十分激动,可现在却在见了他五妹之后,又不追究了,难道真的如对方所说,五妹和她的故人长得很相似吗?   想到一些事,祝弘奇眼中又不乏一些探究的神情,虽说他才十七但他们祝家这样的门第,一些事情他见的也不少,若说对方是刻意接近他们,只是拿斋饭的事情当幌子的话   祝弘奇垂下眉眼,思考见却又突然眼前浮现出那日他私回药堂寻药时,遇见的那一道身影。 第564章 怪异的眼神   祝弘奇垂下眉眼,思考见却又突然眼前浮现出那日他私回药堂寻药时,遇见的那一道身影。   当时他刚从后堂出来,打算让药童抓些去湿气的草药,这千灯镇的节气实在是有些闷湿了,他光是住在别院的这些天将就起了许多的疹子。   说来也是奇怪,往常在外都是他为自个的五妹抓各种药,这回来了千灯镇,五妹精神头到时好了许多。   甚至还能下来走走,到了药堂里瞧瞧,而他呢,却不是头几天得了伤寒,就是身上起疹子的。   于是那日就和五妹一块去了千灯镇上的九龄堂,药堂掌柜的倒是守规矩,没白瞎他爹的看重。   药堂里的生意也可以,他暗中观察到药柜里面的草药都是按照他爹的吩咐规格,就知道这家药堂守规矩。   从宣州一路过来,家中的一些药铺可让他气个半死,要是被爹知道了,这些表面上守规矩的掌柜的背地里中饱私囊不说,还对来看病的病患如此态度,说不得要好好和他们算算账了。   于是他当时就在前堂里抓着药,顺便搜罗一些消息,回去好和爹反应反应,让爹以后也不能说他啥事都不会干了。   谁知,当他撩开帘子之时,却见了药柜那边走去一个姑娘。   犹如春风拂面一般,可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对方梳地却是妇人发髻。   也就是说对方已经嫁人了。   随后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问了那抓药的药童,随即知道了那位小娘子的事迹。   坐堂的老大夫也说,那位小娘子是个医者。   虽说那只是一个小镇子,但这些坐堂的大夫却个个都是救死扶伤的神仙,爹也一直让他以礼相待。   听那位老大夫如此形容那位小娘子,他却更加好奇,不知怎滴也有些没来由地失落起来。   他过了年也要说亲了,也不知日后爹要给他许哪一家的女儿   思绪回笼,祝弘奇看着眼前正猛盯着自家五妹看的女子,突然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这种怪异不太像他面对着那些旁系分家来投奔献殷勤的亲戚一样怪异。   那些都只是想借花献佛,就算是他都能从那些旁系庶出子女望着自家人的面孔之上,看到软怯的骨头,以及有利可图的心思。   所以他虽然面上还是以礼相待地,可心里却是瞧不起的。   然而现在这位小娘子虽然当知道他们是宣州祝家的人之后,前后模样相差剧烈,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他却意外的并未看到那些跪趴在地上献殷勤的眼神,也并未感受到对方有一丝一毫想要觊觎什么的意图。   难道是这人太会伪装了?   祝弘奇心中有些混乱,一来虽然对林茗有过一面之缘,但他爹出门在外一直提醒的是要主意不要轻信他人。   爹因为宣州的生意走不开,娘身子骨也弱地厉害,大哥这会也有事耽搁了,所以这回才派了他护送五妹今年的南下之行。   本来他不想让外人来见五妹的,可净空大师的意思他做晚辈的也不好拒绝。   可现在   可以说此时祝弘奇的是十分纠结了,然而被纠结的林茗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她盯着“林萱”猛看,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于是就听她问道:   “对了,我叫林茗,你叫什么呢?”   虽然是在问人家的名字,但林茗的语气却丝毫不见陌生,反倒十分熟稔的模样。   祝九龄有些愣住了,想了想,才轻声道:   “小女子祝九龄。”   祝九龄?这名字九为尊,也是多,极的意思。   九龄,九条命   想到上辈子以及这辈子林萱的身体健康都不好,但不一样的是,这一辈子的林萱,有疼爱她的家人。   于是林茗终于露出了笑容道:   “那你父母一定是希望你有九条命吧?”   祝九龄一愣,或许是讲到了爹娘,祝九龄面上也露出了一些暖意道:   “嗯,爹爹是这样说的。”   林茗看着祝九龄笑了。   笑着笑着有有些忍耐不住情绪了。   前世的林萱,其实虽然嘴上总是不在乎亲生父母,但其实心里也很期盼有父爱母爱。   看到电视剧里,有父亲给女儿买棒棒糖,林萱都会忍不住瘪嘴。   这一世,老天爷总算待你不薄。   这样想到,林茗对老天爷让林萱两世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的怨念,总算也散了些。   毕竟她们这些被老天爷狗习惯里的人,偶尔生命当中出现一两件幸运的事,老天爷当然就此洗白喽。   这样想着,林茗还想问其他的事,但那边祝弘奇却十分讶异,五妹竟然连自己的闺名都告诉了她,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因为觉得这次出门在外他履行的是大哥的指责,可不能看见有不想干的人将他五妹骗去了。   于是护妹狂魔祝弘奇便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继而对着林茗说道:   “那个,祝某”   然而祝弘奇没说完,林茗就摆手道:   “没事了,我都说不追究了,这饭你们都吃了,就继续吃吧。”   别打扰她看林萱,就算是个帅哥也不行,沈清这样的她都免疫,其他人别想打扰她。   祝弘奇维持着伸手即将作揖地此时,颇为无语地看着林茗,见对方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顿时心中怪异的感觉更加旺盛起来。   他怎么觉得这个叫林茗的小娘子看着他五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呢   于是无法,祝弘奇这才看向了下方一直未开口的同行的妇人那。   沈母也觉得奇怪,林茗可从未在外面如此表现过,究竟那个祝家的五小姐是怎么回事?   她不认为林茗是那种说要来讨说法,最后却怯场的人,或者说被对方的阵仗震慑了的原因。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林茗的态度突然如此变化呢?   虽然沈母本来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虽然这个祝家从前没有听说过,但见那位祝家二公子也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若是误会,还是趁早解释清楚地好,毕竟他们沈家,不宜在清儿考取功名之前生出太多事端。 第565章 她是女的好不啦   林茗此刻一心不闻窗外事,下方众人却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位夫人,敢问尊姓?”   刚才那位小娘子在外报的竟然是自己的本名,所以他也不清楚沈母是谁,或者怎么称呼。   又觉得这几人也着实有些无礼了,虽然他也不是那么拘泥礼数的,但姓名总是得报上来地把?   祝弘奇心中想着,于是就问了沈母的姓名。   沈母心中装着事,竟然也故意说道:   “夫家姓沈。”   然后就再无半句话了。   祝弘奇顿意外的瞪了瞪眼,随后只能继续开口道:   “这敢问沈夫人和这位林小娘子是什么关系?”   沈母听见对方提到林茗的姓名,心中也有些无奈,看来她早知道和林茗交待一下了。   现在既然对方也依旧听到了林茗的姓名,那其他的也不用瞒着了,于是沈母反而解释道:   “她是我们沈家的大儿媳。”   祝弘奇一愣,这才面上有礼道:   “原来如此,那沈夫人,不知你们所住何处?一会用过之后,祝某会让人亲自去登门道歉。”   沈母一愣,想说不必道歉了,再说他们住在客栈也不太好招待。   “这个就不必了”   沈母刚一拒绝,那边祝弘奇却想要继续试探这几人此次前来是何意图,于是便接着道:   “这件事虽然不是祝家的过错,但也间接让沈夫人你们白白被饿了怎么久,若不加以补偿,祝某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沈母有些头疼,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了,一会晚上他们还要做灯笼,哪里有时间招待人?   就在沈母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边祝弘奇有意想要继续探听虚实时,就听林茗那边突然道:   “赔罪道歉就不必了,既然不管你们的事,就不必过意不去,更加不必以任何形式的弥补补偿。”   林茗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地瞧了瞧那个二少爷,看来林萱这一世的二哥,不仅是个二愣子,心眼子还挺多的啊。   不就是想打探一下他们是不是来碰瓷地么,不过也难怪了。   像他们这种普通人的思维肯定是没办法和这些富贵人家的思维一样的。   林茗就记得前世有一次做手术,病人再签手术免责书的时候,竟然还不肯,非得让管家将自己还没签字盖章的遗书,拿到医院签完才肯动手术。   林茗当时就肃然起敬,这人得被周围的狼逼到什么境地,才能一边吐血一边等遗书和律师到场,签完了遗书做了公证,才敢安心的进手术室?   当时林茗不是主刀医师,走慢了一步,就见那位老董事长的亲儿子站在外面,哪里还有刚才一丝关系他老父亲生命安危地模样,正打电话给方才做公证的律师呢   所以啊,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亲生父亲的生命乃至自己的生命尚且都不比一纸遗书来的安心安定。   有钱固然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但要想真的活的开心,没有一双识人的眼睛,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怎么能分辨出身边周围朝自己靠拢的人,究竟是因为钱还是因为自己这个人?   假如不能分辨,被骗钱骗财还是轻的,被欺骗感情乃至生命的代价恐怕没几个人能真的不被影响,不下意识产生防备戒备,乃至下意识地怀疑。   而加入就算能分辨,可越是分辨出那些充满欲望的双眼,难道就不会被如此世态炎凉的现实影响?   虽然现实是事实,但每个人不都被教导世界充满真善美?   一旦一开始有所期待,最后即使有眼力有智商能够分辨出真假,但时间久了只会发现,这个世界确实没有那么美好而已。   虽然世界依旧是那么美好的,但其实没那么美好。   人说事物都有两面性,一把刀也有双刃,吃香喝辣固然爽快,可相对应身旁陪伴吃香喝辣的人,或许想要信任就困难了。   林茗看向下方林萱那二哥好似知道了她看穿他的心思,所以露出的略显尴尬的表情。   心中只是微微一叹,其实这也不能怪任何人。   就和前世来求她们将脸上划一刀疤,再给她缝上的人一样。   无论是金钱还是容貌,只要能带来好的生活,必然就会受到另外的痛苦。   于是林茗想了想说道:   “不过虽然我们不要求你们赔罪了,但这饭还是要吃的,既然你们这里也就两个人,反正也剩下两份,不如就给我和我婆婆吃?”   祝弘奇原本,有些尴尬的神情就是一愣,随即这才想都没想答应了。   他方才却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在这位小娘子没有明说,也未怪罪。   林茗说要一起吃饭,也不是没原因的。   林萱这一世的二哥显然是个妹控,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她一直盯着林萱瞧。   拜托她是女的好不啦?   想到对方也是害怕她这个陌生人对林萱有什么危险威胁了,林茗心中这才稍微消了气。   现在正好提一块吃饭,到时候不就可以趁着吃饭多问一些问题?   她想问问上次在千灯镇九龄堂门外那个是不是林萱。   对了,九龄堂?祝九龄?难道千灯镇那家药堂也是祝家的产业?   林茗一时有些意外,于是面上就问道:   “你们祝家是不是在千灯镇也开了一家药堂?”   祝九龄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也点了点头。   “是不是叫九龄堂?”   祝九龄继续点点头。   林茗一拍手道:   “那你是不是十天前去过千灯镇九龄堂?我记得好像是下午吧?”   祝九龄想了想,这才面上有些意外道:   “去过。”   林茗这才笑道:   “那就是了,当时我就看见你了,只是没来得及叫住你,后来还找了一会呢!”   祝九龄更加疑惑了,似乎是不知道林茗为什么会认识她,又为什么要找她。   林茗见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于是便解释道:   “你不是和我那个朋友长得有些相像吗?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她呢。”   见祝九龄点了点头,那边祝弘奇又插话道:   “这位沈小娘子,既然你们还未用饭,不若就一块来吃吧?” 第566章 净空老大师   “这位沈小娘子,既然你们还未用饭,不若就一块来吃吧?”   林茗正和祝九龄聊的高兴,陡不期然又被祝弘奇给打断了不说,她朝人看过去,还见一脸的防备戒备。   就见她瞬间翻了个白眼,面上有些无语道:   “吃就吃,急什么。”   说完,林茗这才又问向祝九龄道:   “你还没吃多少吧?要不然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祝九龄的台子在帘幕后面,但现在帘幕都已经掀开了,再一个人吃是不是有些孤单了?   然而祝九龄想了想还是道:   “不了,九龄单独吃就好。”   她身子不好,和其他人一起用饭,难免会过了病气给旁人。   林茗见祝九龄这样说,只以为她是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吃饭,于是想想也就作罢了,毕竟在她没来之前,人家也会有自己的习惯,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林萱,她也得尊重林萱的习惯才行。   而且来日方长,以后总有和她一起吃饭的机会的,毕竟她现在都已经找到了人不是吗?   于是林茗就笑了声道:   “那好,你吃着,一会要是不够你和我说。”   毕竟看那桌上摊开的那份斋饭,看样子也不太多的样子,要是不够吃可怎么办?   林萱着身子瞧着比上辈子还单薄一些,这可不行,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祝九龄愣了愣,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林茗就回过头,看着那边面上有些着急的祝弘奇一眼,心中顿觉狐疑,林萱这辈子的二哥怎么这样看着她?   还有吃饭什么的,着什么急?饭不在桌子上吗,要吃自己先吃,她讲完话再吃不行?   祝弘奇见林茗面上有些明显的怪异,也有些尴尬。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沈小娘子要将五妹给抢走一样似的。   他瞧着对方看着自个五妹的表情,和宣州那些觊觎他五妹的狼没什么区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些损友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能不知道?   但这个沈小娘子为何还会露出这样一副神情出来?   林茗不知道,林萱二哥之所以用防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只是因为她看着林萱的眼神太热情了。   “娘,咱们先吃吧,净空老大师不是说,灶房已经在准备斋饭了?一会相公就吃新做好的吧。娘和子胥也饿了这许久了,咱们先垫垫肚子也好。”   这一番话说的,原本想说不用的沈母也动摇了,又见一旁沈子胥饿得厉害,看着桌子上的绿豆糕看直了眼睛。   沈母只好说道:   “那好吧,咱们快些吃,不要叨扰到人家了。”   林茗却想都没想道:   “这怎么能算叨扰,这斋饭还是咱们的呢,要说叨扰也是净空老大师的过错,咱们又没错。”   祝弘奇以及净缘净妙一众人等: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无言以对。   于是沈母沈子胥就随着林茗一块落坐了。   林茗瞧着被净缘分发到身前的斋饭,心道不愧是五百文钱才能吃一份的斋饭,居然还有保温饭盒。   桌上只有一份摊开的斋饭,菜式和粥饭都用碟子和碗盛装。   看起来倒是颇有一种现代韩餐的意思,比较精致,菜色也不差。   虽说林茗不想承认这黑心的普渡寺会做什么好东西给香客,但面前的斋饭还是不错的。   而从这两份还没拆分的饭盒上来看,估计斋饭的事情,祝家是真的不知道,要不然他们只需要两份就行了,其余两份照常上给他们沈家。   再找些借口,说什么灶房出了些问题,又或者是路上不小心破了两份,也比什么解释都没有地强。   所以林茗认为,这回的事情,都是那个净空老神棍的错,怪不了任何人。   见沈母再给沈子胥夹菜,自己都没顾得上吃,于是林茗就道:   “娘,你先吃着,让子胥先吃我的吧。”   沈母却摇头笑道:   “方才在山下临走时子胥吃剩下的那串糖葫芦怕化了,就被娘吃了,现在也不多饿,你安心吃便好。”   林茗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没在推拒,反正这吃斋饭也只是赖在这里的说法,沈母先垫个肚子,一会他们的斋饭来了再吃也一样。   虽然不会饿到了,但终究也只能垫个肚子,林茗有些气闷道:   “真不知道娘你之前为何还帮着那净空老大师说话,明明他都这样对咱们了。”   沈母一愣,虽说她也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却还是摇摇头道:   “罢了,此事既然已经解决,便无需多言了。”   林茗心中虽然觉得有些气不过,但看在事情最后圆满解决,并且她还因祸得福,找到了林萱,想到了这估计是佛祖在弥补他弟子犯下的过错呢,既然她受了补偿,自然也不该咬着不放了。   于是林茗便点点头闭了嘴,然而林茗不说话了,那边祝弘奇却终于按耐不住疑惑道:   “那什么,净空老大师是什么意思?”   林茗捏着筷子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其他人对净空老神棍的称呼,这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的口误。   不过说都说了,总不能收回,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不尊重人家净空大师。   不说沈母好像有些尊崇净空,就说林萱那边的原因,也不能让他们产生不良影响才是。   于是林茗眼珠子一转道:   “老者,尊者也,像是什么老爷爷老奶奶,都是尊称,所以净空老大师,自然是尊敬净空大师的意思。”   场上众人这才露出原来如此的感觉,虽然祝弘奇觉得“净空老大师”念起来有些拗口。   但却对林茗有了些改观,毕竟他们的斋饭都被上给了别人,对方却依旧使用尊称,可见也是个懂礼之人。   林茗要是知道此刻祝弘奇心中的想法,非得笑死不可。   又是一个被她给忽悠的人啊。   虽然沈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所以之后一会四人吃地到时安静。   就是林茗想起他们在这里吃饭,沈清那边要是回去了没饭吃怎么办,于是就想向沈母问问。 第567章 总有一天要走   谁知道林茗刚喝了一口荷叶粥,还没顺下喉咙,一时问地急,顿时被呛了呛。   “扣扣扣扣”   人家咳嗽都是咳咳,林茗咳嗽却颇有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那声音在其他人耳中听起来,心中只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位小娘子身体可真健康,就连咳嗽声都和撞钟一样,简直就是气拔山河”   沈母见林茗被呛到了,顿时关切道:   “林氏你怎么样了?”   林茗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感觉到嗓子眼不想咳嗽了,于是就问道:   “没事,我就想问相扣扣扣扣”   然而还没说几个字,林茗便又咳嗽起来,不过这次对面的沈母却听出了林茗想问的问题,于是便了然道:   “你是想问清儿吧?清儿方才和娘分来时,说好了,假如灶房没找到你,就到净空大师那去和我们汇合。”   林茗点点头,总算不咳嗽了,又疑惑道:   “那要是相公不知道我们来这里了呢?”   沈母却道:   “别担心,净空大师会和清儿说的。”   林茗想起那个净空的人品,万一人家见沈清找他们,净空不想让他们还有救兵来祝家这里闹事,于是不告诉沈清怎么办?   但既然沈母都这样确信了,林茗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立马就只好道:   “但愿会吧,毕竟咱们现在这样不都是因为他”   后半句却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没出来,然而其他人没听见,在一旁布置的净缘却是听见了。   虽然今天的事情,净缘自己也很奇怪,但他听到了林茗这样的语气,这样暗怪净空师叔的语气,一时间还是有些气不过道:   “什么叫都是因为净空师叔,我看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林茗一见者小和尚还不服气,为了他那个净空偶像叫板,于是林茗瞬间反击道:   “还能有什么误会?刚才你师兄都承认了这件事你净空师叔就是知道的,这一点还有什么疑惑吗?”   净缘看了看净妙,又看了看林茗,净妙是他崇拜的师兄,也不可能会说谎的,但净空师叔又怎么会这么对待寺庙里的香客呢?   由于找不到理由,净缘只能道:   “那为什么祝家之前来咱们庙里那么多次,有好几次灶房也没准备好斋饭,净空师叔也没怎么做,也让祝家等着的。偏偏这回祝家要回宣州了只是路过,净空师叔却要多此一举?”   林茗听了下意识道:   “我怎么知道你那个净空师叔怎么想的,或许就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林茗顿时愣在那里,看着净缘眼睛一眨也不眨。   净缘原本想和林茗争辩一二,谁知道林茗话说一半竟然这样盯着他看。   被林茗如此盯着,净缘再怎么说也是个男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见他看向一边道:   “就是什么?你说啊?”   然而林茗依旧愣在那里没说话。   一旁净妙见此心中一咯噔,以为净缘说话惹怒了这位脾气本就不好的小娘子,刚打算开口求情,谁知那小娘子却语气不敢置信道:   “你刚才说什么?祝家马上要回宣州了?”   净缘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还有些怔愣,只能点了点头道:   “是啊,祝二公子和五小姐今日就要回程了。”   不仅仅是净缘呆在那里,就连净妙以及沈母祝弘奇祝九龄都有些疑惑,为什么林茗看上去有些接受不了祝家要回宣州的事?   众人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茗。林茗却下意识看向了林萱,也就是祝九龄,着急问道:   “你们真的今日就要走?”   难道她刚见到人就要马上分开了?   而且宣州,离千灯镇足足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就是距离丰县都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她之后要是想找林萱怎么办?   祝九龄有些不解林茗眼中的失落,只能看了看祝弘奇一眼,随后看向林茗点了点头。   当看到林萱点头时,林茗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样,身子都颓废了半分,随后又不死心问道:   “那也可以晚两天再走啊,明日,明日不还有乞巧节吗?为什么不过了乞巧节再走呢?”   乞巧节?应该会很热闹吧?   可她却不能在热闹的地方待着,旁人热闹她也只能看着而已。   见林萱露出一些暗自神伤的表情,林茗才想到对方的身体不好,就算有了什么热闹好玩的地方,却不能去。   找不到什么理由让人留下,林茗只能无奈道:   “就算是不去街上逛,在茶馆上瞧瞧也好的啊。”   今日就要走?   怪不得门外还有那么多台轿子马车,外面还跟着许多仆人丫鬟,还有几个身上背着黑色长条状东西的人,想必那些黑布里面包的就是剑吧?所以那些人其实是保护他们回宣州的吗?   原来她刚才心里酸的祝家排场,却是因为他们要走了。   或许是旁人都感觉到了林茗的情绪,沈母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林茗,似是不明白林茗这是怎么了。   林茗说的看看就好,确实也让祝九龄心动了,她还没去茶馆看过街景,更别提在乞巧节时站在茶馆上看着热闹的市集。   所以当林茗失落时,林萱也不禁朝祝弘奇看了过去。   自家五妹的眼神,祝弘奇怎么能看不出其中心思。   虽然也有些心疼五妹暗含期待的眼神,可祝弘奇想了想却还是说道:   “多谢沈小娘子相邀,只是祝某已和家父家母通了信,告知今日便要启程,若是耽搁一天,怕会让家父家母担心了。”   祝弘奇这句话说完,祝九龄也面露一些失落。   至于林茗,或许因为听到祝家要走,才意识到林萱现在是祝家的五小姐,不管今天走不走,总有一天也要回家的。   她要是不能让对方想起前世的事,要怎么拦着呢?   所以虽然林茗还在劝对方留一天,但心中却已经沉浸在林萱早晚都要走的结论当总。   祝弘奇见林茗没说话,便想了想又补充道:   “再者说,乞巧节之后,官道上人满为患,也不利于回程,五妹的身体也禁不起颠簸。” 第568章 菜方子卖吗   “再者说,乞巧节之后,官道上人满为患,也不利于回程,五妹的身体也禁不起颠簸。”   林茗想起了现代时,每到节假日就人满为患的街道以及旅游景点,就连墓地都挤着人的场景,也理解了为什么祝家不等到乞巧节过后才回去的原因。   趁着过路商人和游客都准备过节的时候赶路,行路风险也少一些。   于是林茗便笑道:   “那也没事,这次不能看,也可以下回来,你们之后什么时候还有回丰县的计划吗?”   祝弘奇瞧了眼一脸期盼的祝九龄一眼,只能叹一句道:   “这个也不知,若是明年夏天宣州天太热的话,应当是还会再来的吧。”   林茗点点头,才知道原来他们下宣州只是因为天热,所以他们是来避暑的吗?   其实祝九龄会每年夏秋两季下宣州,并不是因为什么天气太热,而是又其他原因。   虽然祝九龄本人不太了解,但祝弘奇还是听爹娘提起过一些的。   而且祝弘奇也知道,这一次五妹下宣州,应该是出嫁前最后一次来了。   但他不知为何,看到五妹脸上不常有的期待时,却没忍心告诉祝九龄真相。   而是只说下一次可能还会来。   不知道为什么,祝弘奇总觉得这个沈小娘子有些奇怪。   但这种奇怪却莫名不让人讨厌,不仅是他感觉如此,就连五妹看样子也很想和这位沈小娘子往来的模样。   还真是让他感到疑惑。   不过就算他直觉,这一家人不是什么坏人,但为了五妹的安全着想,还是不宜和对方走的太近。   好在他们都马上要出发了,原本只是上山来和净空大师告辞的,多吃了一顿斋饭也已经耽误了一些时辰,一会吃完之后,他们是得赶快出发了。   “还来就好,还来就好,要是下回九龄你们还来,可以去千灯镇找我玩。”   不过想到怎么让林萱他们找她,林茗就犯了难。   看了看沈母,想着家里要是有客人也不知道好不好招待,林萱身子弱,也不好照料,于是林茗就接着道:   “我们家在镇子上摆了摊的,很好找,就在千灯镇醉仙楼门口,要是还找不到可以向镇子上的人询问天下第一卤就成。”   想到她的金字招牌,应该就不会难找了。   正当林茗对明年林萱还会来千灯镇感到开心时。   对面的祝弘奇却一脸惊讶地看向了林茗沈母道:   “原来那天下第一卤是你们家开的?”   不止是祝弘奇,就连祝九龄都看着林茗有些意外。   讲到自家的摊子,林茗到时笑了笑道:   “是啊,天下第一卤就是我和我婆婆摆的,不过现在又多了些吃食,到时候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我们摊子上免费品尝,可以不用排队哦。”   要知道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所以林茗这话说完,不禁让一旁的净缘净妙以及祝家的下人有些无语。   祝家这样的人家,什么吃食没吃过?   人家可是从宣州来的。   然而让这些人有些看不懂的事,那边祝家二少爷祝弘奇,竟然反倒急急问道:   “那你们摊子上可是做了一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   林茗点点头,看样子祝家对栗子饼很感兴趣,但可惜这次出门,她只是把剩下的栗子放到了空间保存。   却没有明面上带一些栗子出来,而且来时带的那几个栗子饼都已经被吃完了。   偏偏栗子在外没有卖,所以没有明路的栗子饼,她不可能做出来。   也就不能做一些让林萱带走路上吃了。   果然,那边祝弘奇见林茗点头,瞬间道:   “那你可否将那栗子饼的方子让给我们?”   祝弘奇这句话一说出来,瞬间让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了,到底是什么吃食,竟然让祝家二少爷都亲自要菜谱?   林茗一听祝弘奇竟然想要菜谱,有些意外,同样意外的还有一旁的沈母。   而祝弘奇那边见对面两个人的神色,才惊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于是便解释道:   “还请沈夫人沈小娘子不要误会,弘奇是想问,这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菜方子出不出,若是你们肯出,祝家可以买下来。”   想到这毕竟是人谋生的生意,祝弘奇又接着道:   “你们放心,就算买下了你们的菜方子,我也可以保证不会用于商途,只是自家食用。”   说完,祝弘奇将眼睛看向一旁有些迟疑的沈母问道:   “沈夫人意下如何?”   在祝弘奇眼中,面前两个人自然是沈母更加有话语权。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沈母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却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林茗,看那样子,这件事难道还需要沈小娘子决定不成?   “林氏这事你看?”   其实沈母是不太想将菜谱卖给祝家的,或者说她不做主卖给任何人。   甚至要是她的想法,这件事都不应该告诉祝家人,毕竟她们现在要是出现强买强卖又有权势的人抢走菜谱,她们会很被动。   不过沈母又考虑到这菜方子本来就是林茗的,再加上林茗似乎是和祝家五小姐有些什么,所以沈母才没发表看法,让林茗做选择。   林茗见沈母几人看过来,考虑了一下,还是对着祝弘奇面露歉意道:   “这个对不住了,不是卖不卖菜方子的事,实在是栗子饼这个吃食,需要一个食材,这个食材现如今却很稀少,据我所知,现在只有我们家发现了这种吃食和食材。所以要论卖给谁,还是有些占便宜了。”   祝弘奇面上划过失落,于是看向了林茗面上的歉意,随后眼珠子一转又看向自家五妹道:   “实不相瞒,祝某五妹常年食欲不多好,但却对上回从沈夫人沈小娘子家买回来的栗子饼钟爱有加,所以祝某才想买下这个栗子饼的方子,却不想”   却不想你们不肯卖。   祝弘奇其实不太相信会有吃食连食材都很稀少,毕竟当时那个小厮买回来的时候说了,两块才花了一百文钱。   一百文两个,都不及青芳斋最普通的茶点,又怎么会连食材都很稀少呢? 第569章 绑架良知   林茗见状,知道对方并不相信她方才说的话,以为她只是不想卖。   身边又恰好没有栗子让这些人瞧瞧,于是林茗想了想又看了看林萱那边,便说道:   “祝二少爷误会了,实在是这个叫做栗子的东西当真是少,祝二少爷或许不知,不妨问一问旁人,看他们是否认得一个叫做栗子的东西。”   就见祝弘奇看向一旁的仆从,见对方摇摇头,不服气还看向那边据他所知经常下山采买的净妙,却见对方依旧摇了摇头。   祝弘奇本身一个五谷都不分的公子哥就更不知道什么是栗子,恐怕芋头和红薯都分不清。   得到了二人的答案之后,祝弘奇又觉得的这个什么栗子,兴许是他们自己起的名字。   谁还不会指鹿为马了?就算他也可以随口给吃食起一个旁人没有听说过的名称啊。   祝弘奇钻牛角尖,也是因为这个吃食不禁能让他五妹祝九龄喜欢吃,他娘只吃素,平时就难得会又喜欢吃的糕点,突然发现了一个吃食,也可以拿回去做给娘吃。   只不过看来对方应该是不可能会将菜谱卖给他们了。   祝弘奇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说到:   “真的不能卖吗?”   林茗看着这人刻意装可怜的眼神,也有些无奈了,这不是什么卖不卖的,实在是就连她空间里面的栗子树都要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成熟,宣州就算有栗子树,也要他们能找到才行啊。   看了看沈母,林茗附在沈母耳边耳语了几句。   随后沈母面上虽然有些掩饰不住的意外,但却还是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于是林茗便很高兴地看向祝九龄祝弘奇那边道:   “这样吧,你们也不用买了,虽然你们可能找不到栗子饼,但我可以给你们另外一个方子,是用榛子做的点心,味道或许也和栗子饼差不多,不过要稍微油一些,甜味也稍淡,如果想尽量和栗子饼口感一样的话可以多放些糖做,只是吃的时候配上一些解腻的茶水或者其他东西综合一下就成了。”   榛子和栗子的在口感上面的区别,或许只有甜度不太相同,而软糯度上是可以用烹饪手法弥补的。   祝弘奇听林茗交待的这些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琢磨了下林茗话里的意思之后,这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方子你卖给我们?”   林茗却摇了摇头道:   “不是卖,是赠予,当然你也不必觉得我们无事献殷勤或者心里有什么负担,这个糕点方子就当是我见九龄姑娘有缘,毕竟这个吃食曾经也是我那位和九龄姑娘长相相仿的好友喜爱的。”   祝弘奇瞪了瞪眼睛,看向沈母那边却见其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神情。   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绪,祝弘奇对着沈母问道:   “那沈夫人你意下”   沈母有些无奈,她觉得林茗今日确实不大对劲,往日也不见她会随意地赠什么东西给谁。   毕竟之前林茗可是说过的,无功不受禄,若是人家祝家以为他们是想故意攀关系才送的方子,这不反而不美了?   然而林茗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只不过她那一套都是在面对外人的说辞。   自己人,送就送了,其他可以另外算钱,但这个栗子饼她就是想送。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若是九龄姑娘真心喜欢这个吃食,佛祖在上,你们心中也无需负担。”   这话一说出来,沈母瞧了瞧林茗,面上有些无奈。   林茗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就凭她脑子里的吃食,送了一个也无妨,不过确实也不能真的让祝家觉得好像自己占多少便宜。   于是林茗就咳嗽一声道:   “不过虽然不要钱,你们若是能帮我们天下第一卤宣传一下也是不错的,到时候摊子上的生意若是多了,你们来千灯镇光顾我们摊子可以免费还不用排队哦。”   听到林茗如此说,祝弘奇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看见林茗那边一副将他心中所想看穿的模样,顿时有些觉得窘迫,于是便站起身拱手道:   “既然如此,祝某一定会为沈夫人沈小娘子家的摊子多多宣传的。”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点自然不是只有见过现代商家们花样繁多的营销套路的林茗才知晓。   祝家这样的门第,妄图以小博大,借佛献花锦上添花以求得庇护生存的人自然不少。   有趣的是,知道他们无功不受禄,会和和太昂贵的赠予撇清关系的人,最后又会献上一些不值钱的事物。   如果拒绝,岂不是显得他们祝家瞧不起这些老百姓的赠予?   所以祝家的仓房里,即使每回都刻意少准备,但一些编织的篮筐亦或者是鸡蛋鸭蛋这类物品,多到甚至堆积不下,只能等到每年布粥的时候送给乞儿。   或许是因为他无意当中看到门房,被前来送东西以及想要旁边的女儿在祝家找个活干,因为不合规矩,所以门房便想将人打发了。   然而谁知那妇人便换了一副面孔,在门前说他们祝家嫌弃他们带来的鸡蛋。   最后这件事还是在管家来了之后才解决的。   当时他觉得的那个妇人太不讲理,于是想要从对方拿回管家赔的银子。   却不想后面被管家拦住了。   祝弘奇记得,当时管家是这么和他说的:   “二少爷不必介怀,只需知晓,今日这个妇人,带着明确的目的,打发尚且容易。若是没有,就需要更加小心注意才是。”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其中的意思,不过因为这件事,他也多了些心眼。   久而久之,面对着这些满腔热情拿出手里看似价值不高的事物,找上门来笑脸相赠的人。   他们甚至都无法分辨,究竟对方是否就是依仗着这些价值不高的事物,想以此绑架他们的良知。   不过现在他却心有所得。   眼前这位沈家小娘子其实并不是为了宣传自家摊子才做的这番,毕竟宣州离千灯镇有一个月的路途之远。 第570章 当真如此奇特?   眼前这位沈家小娘子其实并不是为了宣传自家摊子才做的这番,毕竟宣州离千灯镇有一个月的路途之远。   就算是真的有不少人喜欢这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可就算再喜欢也不会有太多人,会为了这样一个吃食,下宣州去千灯镇,就为了买这样一个栗子饼吃。   而且从对方的表现上来看,或许人家也知道他们的顾虑和担忧,所以才加上了这句话。   这倒是个妙人。   随后林茗许是也想到了,不能太让祝家占便宜,要吃就只能给林萱吃,最多祝家人可以吃。   要是谁都能吃,万一将她的栗子饼做法破解了怎么办?   于是想了想觉得吃亏的林茗,就又补充一句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祝弘奇一愣,就道:   “请说。”   林茗看了看沈母一眼,就转头解释道:   “虽然这个方子给了你们,但你们还是得签一个质要才成,内容是,你们拿到了这个方子,不能用在商途,也不能转卖给其他任何人,否则一经核实,我有权向祝家索要十倍的赔偿,假如这个方子的一年的盈利价值在一百两,我就可以向祝家索要十年的赔偿,也就是一千两。”   显然这一千两的数字,将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祝家祝弘奇以及祝九龄。   一来,祝弘奇知道,对方只是打一个比方,对自家的生意有个保障。   二来签个约束的契约,也何尝不是为了让双方都心里安心一些。   三来,这青芳斋的糕点,就是随随便便一个口味中等的糕点,一年的净收益都超过一百两。   这些最受达官贵人喜爱的糕点生意,究竟有多赚钱,祝弘奇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凭借那个栗子饼的口味口感,已经色泽品质,加上那份新鲜劲,一年一百两的价格,就算是买下都不算亏了。   虽然对方索要的是十倍的赔偿,也就是整整十年的赔偿,但只要他们确实不将方子卖出去不就得了?   只要他们不违约,这个赔偿自然落不到他们头上。   所以即使在赔偿上有些严格了,祝弘奇以及祝九龄也并没有觉得丝毫有问题。   “好!我以祝家二少爷的名义担保,若是沈夫人沈小娘子将这个栗子饼的方子给了祝家,之后一定会尽我所能帮沈家的摊子宣传,并且这个方子也不会被泄露出去,假如泄露,那么祝家就赔偿二位十倍。”   说完,祝弘奇对着一旁的净妙说道:   “麻烦净妙小师傅拿来纸和笔,弘奇写下质要内容,一会签好了可以拿去衙门盖章。”   林茗见对面的人还算自觉,自然没什么疑议,反正她也只是想林萱到时候回到宣州祝家,吃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能想起她而已。   沈母原本还觉得林茗将方子送给了祝家,还有些觉得亏了,虽然看祝家的门第不至于占他们便宜。   但总归是自家的东西,是林茗的东西,也是好东西,其他人就算想要这个方子,就算是卖也少不了几十上百两的。   所以沈母一听到林茗说不要钱,送给祝家的时候,沈母虽然支持林茗的决定,但心里还是觉得亏了的。   万一他们真的拿去转卖了呢?   就算祝家转卖了很多银子,也比不得让他们自家的生意做不下去这点来的损失。   然而沈母没想到的是,林茗竟然又提出了让对方帮着自家摊位宣传,以及签十倍赔偿契约的要求。   十倍的赔偿,那可真就不少了。   别说他们自家有没有能力将这个栗子饼卖到每年挣一百两,所以和对方索赔。   就算真的有能力这样赚,可他们家又不止做单卖栗子饼的生意,还有其他卤味烧烤之类的吃食生意。   要是其他这些生意都不做,或许还可能靠着栗子饼的生意谋生。   可要是其他也做,仅仅是栗子饼的生意就赔偿了十倍的损失,那也算绝对不会吃亏了。   毕竟她们现在肯定是没有销路的,对方假如真的要自己做这个生意或者卖给谁。   销路肯定比她们多,届时盈利的也只会比她们多。   而在此基础上的十年盈利赔偿,绝对是她们占便宜了。   这个占便宜法,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人家觉得沈家想要借此讹诈祝家怎么办?   林茗见沈母面露迟疑,自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于是便笑笑道:   “娘你放心吧,这十倍虽然太多了,但只要咱们两方都遵守合约,也不会到赔偿的那一天不是?”   沈母一愣,随即看向坐在对面的祝弘奇,却见对方面上也笑着道:   “是啊沈夫人,沈小娘子说的是这个理,我们也可以接受,还请沈夫人不用担忧过多。”   沈母这才叹口气笑道:   “如此便好。”   净妙得了祝弘奇的吩咐之后,就退下去领纸和笔去了,也不远,祝家随行的书童就在门外侯着,书箱里头自然就有笔墨纸砚。   不过还在屋中的净缘以及祝家几位丫鬟和仆从就有些惊诧了。   这些人都在止不住的疑惑,难道这个沈家的那个吃食真的如此奇特不成?   竟然说要一百两一千两的?   关键是二少爷竟然还答应了,就算是宣州青芳斋,也没让二少爷高看一眼,可今日怎么会   其实这些人不知道的是,祝弘奇虽然平日里不对生意的事上心,管家提到青芳斋还是其他,祝弘奇面上的不屑都溢于言表。   但那也只是因为祝弘奇和青芳斋家少东家不和,再者说,青芳斋早就成了气候,祝家就算想要分一杯羹,也分不到多少份量。   所以祝弘奇觉得多此一举,也赚不到多少而已。   当然,此时他想要这个栗子饼的方子,也不是真的因为这其中有利可图。   觉得沈家远在丰县,消息闭塞。所以想要回去偷卖牟利。   而是他真的只是因为五妹和娘的原因,所以才想要将这方子拿回去孝敬娘,让二人平日里多吃些爱吃的吃食而已。   不过,祝弘奇想到这里,偷摸看了眼林茗。 第571章 正是在下   见对方一派从容闲适,倒是比他这个正主要淡定多了。   这位沈家小娘子倒是不俗,看来这个方子也是她的,而不是夫家的生意,否则这位沈夫人也不会全权凭对方做主。   而且听她们语气,对方在千灯镇其实还有其他吃食生意。   想到上回祝家那个拿着栗子饼到他身边邀功的小厮,身上还萦绕着一种特殊香味,像是荤的,闻起来却没有红烧肉那么腻味的感觉,想必那个就是沈家再卖的另外一种吃食吧?   他一个少爷去问小厮吃了什么不太好意思,所以当时没问。   连连两个吃食,都如此不同反响不说,还都是他没有听说过的。   并且或许还可能是其他人都没有的独特吃食,这就很不同寻常了。   虽然对方说是因为和他五妹合眼缘的原因才如此,但祝弘奇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要说他真的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算计攀附却又没有,所以对方这些行为在祝弘奇眼中看来,还真的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正疑惑间,净妙就拿着纸笔进了屋子。   但净妙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却跟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来人正是沈清。   净妙为沈清示意了一下沈母和林茗几人的方位,就略显恭敬地问道:   “这几位可是公子要找的人?”   沈清看了看正坐在桌子旁边吃着的沈母三人,就听见沈子胥那边喊道:   “大哥你俩啦?”   沈清点点头,就和那边的净妙道:   “正是,多谢小师傅。”   净妙也回了礼,看到自己手上的纸笔,这才想起要给坐在主位上的祝弘奇。   沈清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见对方朝他看过来,眼中有着一丝打量。   沈清就扫了一眼那边正拿着筷子吃东西的林茗一眼,仿佛确认了什么,随即又将眼神看向了祝弘奇。   二人互相对视着,却都没说话。   沈母见状,眼珠子来回转了转,也没出声。   好在那边净妙拿着纸笔去了祝弘奇那里之后,就将东西递呈上去道:   “祝二公子,您要的纸笔。”   祝弘奇这才晃神过来,接过纸笔之后,身子却不由坐的挺拔端正了一分。   那位应该就是这位沈夫人的儿子,也就是沈小娘子的夫君了吧?   看模样倒是不赖。   看上去还是个读书人,气度也倒比宣州那些成日吟诗作对的损友们沉稳内敛多了。   祝弘奇将宣纸摊在桌子上,斋饭自然被收起到一边,本来他中午就已经吃过了,一会就要启程,这质要还是早点写的好。   等祝弘奇将手上的事做好,这才抬眼面带一丝笑意朝着沈清问道:   “这位就是沈公子吧?”   仅仅一个照面,祝弘奇就以及感受到了来自对面那人的气势,心中诧异丰县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同时,也产生了些不服气。   于是才接过了东西,才问向对面那人,他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有没有两把刷子,还是只是个空架子。   祝弘奇和沈清二人之间的氛围,倒是将原本淡定的林茗看的有些奇怪。   这俩人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林茗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悉知常人需要很久才能意识到的事。   而沈清和祝弘奇,显然就是那种人。   于是就在祝弘奇有些刻意,但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明显的针对之下,沈清也做出了反应。   众人就见沈清抬腿走向那边沈母以及林茗的方向。   林茗身旁恰好空了一个座位,沈清就坐在了那上面。   坐下之后,沈清还整理了一下衣摆,随后这才平视的看向对面的祝弘奇,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道:   “正是在下。”   饶是祝弘奇这种见过场面的人,也不由被沈清这更加直白的反击给看懵了。   一旁林茗本来正喝着汤,见沈清如此,差点呛到了自个。   沈清这厮,还真是一贯的   气死人不偿命啊。   不过为啥她竟然觉得有点刺激呢?还从没看见沈清对付过其他人。   之前沈清气得一直是她,就算想赵大勇那种不长眼的,沈清也不搭理。   而现在看样子这两个人是遇见对手了啊。   林茗刮着自己的下巴,不知为啥,心中唯恐世界不乱的邪恶因子,突然有些期待这两人打起来。   不过这种想法,刚一产生,就被林茗很快给否决了。   毕竟要是真的有什么矛盾,那等会的质要岂不是也签不成?   那之后林萱回去还怎么吃的到栗子饼?   不吃栗子饼也不会想到她,虽然林萱回去可能没多久就想起了她,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现在的林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忘记她的。   但根据前世科室的工作经验来看,或许只是生了什么病短暂地遗忘了些事情而已。   许多病人在手术刚醒来那几天,就连亲妈都不认识了呢!   所以只要她真的是林萱,那还是非常有可能会想起她的,虽然这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在林萱想起她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不能和祝家关系闹僵了,所以虽然里面唯恐天下不乱,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打架什么的,多不好啊,这两人就如此唇枪舌剑也蛮好的,反正她看的就觉得蛮精彩。   沈母自然也唯二看出沈清和祝弘奇有些争锋相对矛头的人,不过沈母却也并没有出言制止或者是表现出歉意,反倒看着沈清面露出一丝骄傲来。   这让林茗仿佛看到了前世一些家长,在得知自家小孩和其他同学打架了的时候,最先问的一定是:   “谁赢了?”   这个问题。   要是自家孩子输了,必定就会招来另外一顿暴打,但要是赢了,估计就会表面上口头批评一下。   没想到,竟然连沈母都是那么不理智的家长啊   围观这一切的林茗,心中啧啧称道。   沈清这一招反击,虽然让祝弘奇吃了鳖。   但奇怪的是,对方在愣怔了一下之后,面上却并没有出现生气或者是甩脸子的表情。   对方反倒看着沈清面露了刮目相看的眼神。 第572章 爱屋及乌?   对方反倒看着沈清面露了刮目相看的眼神。   林茗瞧见着祝弘奇的表情,嘴角不禁扯了扯,想来前世林萱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剧情还真是存在的。   就比如此刻祝弘奇这般,被沈清甩了脸子,竟然不怒反笑,所以这人难道是有受虐倾向不成?   林茗又怎么会懂,祝弘奇在见过太多没有风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偶尔遇见一个并不觉得畏惧自己的身份,反倒反击与他的人时,是多么惊讶了。   林茗又看向沈清,见对方和沈母沈子胥二人说了两句话,随后就将眼神转向了自己。   一时之间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尴尬,随即林茗略带刻意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碗。   还别说,其实沈清偶尔露出这样的锋芒,看起来还真是满帅气的。   至少比平时那副模样要生动多了。   反正她怎么想,沈清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会取笑她也就不会得意喽?所以林茗自顾自地在脑海当中想到。   沈清见林茗转过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下一秒当沈清听道面前那少年清朗的声音之后,笑意便被其他东西取而代之。   “沈公子这是从净空大师那来?”   沈清微微颔首道:   “正是。”   祝弘奇见此又追问道:   “那净空大师可有说什么?”   沈清这回却道:   “未曾说什么。”   祝弘奇心中有些纳闷,这净空大师也不知道这回是怎么回事,居然将沈家的斋饭送到他们这里,难道也没和人家道个歉什么的?   这可不行,爹娘在来前可已经和他说过了,就算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也须得以礼相待。   这一方面是因为爹娘心善,做不来以大欺小的事,而来则是为了五妹积德,所以走过之处,只要遇见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也都不会吝啬出手相帮。   而若是庙里这件事被爹娘知道了,爹娘误会是他纨绔了,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再加上,这个沈家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无论是那个栗子饼还是天下第一卤,亦或者是眼前这个看不出深浅的少年人,这些都说明了对方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对待的。   现在虽说这位沈夫人和沈小娘子看似并不责怪他们祝家,可要是这位沈公子心生怨言的话   于是祝弘奇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刻意道:   “原来如此,祝某原以为净空大师会和沈公子说明这次的事情和祝家并无关系的事实,想必净空大师应该是忘记了吧。”   沈清却依旧面色如常道:   “净空大师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祝二公子无需多虑。”   这句话倒是让在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祝弘奇也点点头赞同道:   “此话深得我意,既然如此”就见祝弘奇站起身双手作揖道:   “在下宣州祝家祝弘奇,家中排行老二,还问沈兄尊信大名?”   沈清自然也有模有样地回了礼数道:   “在家千灯镇内青村沈家长子沈清。”   林茗瞧着二人既然就这样互相握手言和了,惊讶的手里的筷子都不会拿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她那几个同事身上,方才那一个下马威,就可以引发一场惊天混战,或者99+的吐槽不可。   然而这两个人既然就这样握手言和了?   林茗不知道,高手较量,点到为止。   既然二人都看出对方不是啥简单货色,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相谈甚欢。   祝弘奇越看沈清就越是满意,可心中那一份存心较量的想法也就越发深了起来。   从对方不卑不亢,甚至就连自报家门的语气也未见丝毫波动上来看,此人不是胸无点墨自是甚高者,就是才学人品皆上乘之人。   就按照祝弘奇的个人观感来讲,他更愿意相信沈清是之后那一种人。   之后祝弘奇又和沈清探讨了许多,二人你来我往,虽说在没有之前刚见面时的针锋相对,但林茗瞧见祝弘奇看着沈清地目光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人看着沈清的表情,都快赶上之前在街上逛街时那些女子的表情了。   林茗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祝弘奇,沈清喜欢的是女子,而她是沈清的娘子。   可有觉得这样有失礼数。   于是只好纠结着捣鼓着自己的筷子。   到时祝九龄那边,在看见有外男进屋之后,就让丫鬟将帘幕重新挂上了。   不过心中倒是对沈家的人更加觉得好奇起来。   今天的事情给了她太多意外,不仅仅是这位一见面就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的沈小娘子让她意外。   之后她更是得知了之前在千灯镇偶然吃到的那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竟然就是这位沈小娘子家中摊子所出。   对方起初唤她做林萱,虽然不知道那个叫做林萱的人此时身在何处,但有如此闺中蜜友,想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之后,对方的相公也来到了屋里,虽说她怕生也男的见外人,于是当即命阿喜将帘幕挂上了,但还是看到了那人的俊朗之姿,也听到了对方和二哥之间的全程交谈。   这样的人,即使在宣州都不多见,二哥虽然平日里瞧着不显,但他显然也是知道沈家人的特殊,所以才如此以礼相待,如此亲近的交谈。   而即使再和他二哥的交谈之中,表现谈吐都不俗,想来这个沈家当真不是一般人家了。   这样的人家,她二哥有幸结识,也是缘分,对她而言,一个栗子饼虽说不能当饭吃,但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吃第一口喜欢上的吃食。   而且她也有预感,这个栗子饼,娘也肯定会喜欢的。   就因为有如此,祝九龄才没有拦着祝弘奇和沈家人签质要,或者是接受对方的赠予。   因为她直觉,沈家人,或许当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而那位叫林茗的,也就是沈小娘子,也竟然比宣州那些平日里也互相走动的闺中好友,让她更显亲切半分。   难道是因为对方坦率真诚的性子?   还是因为对方就是她喜欢吃的栗子饼摊主的原因,爱屋及乌所以觉得亲切? 第573章 遇到自然就在一块   二人正交谈着,突然祝弘奇身旁的仆从也是一个书童看到净妙拿来的墨水都快干了,这才看不下去附在祝弘奇耳边提醒了一句。   祝弘奇见他和沈清交谈,竟然谈的都忘记了时间,心中顿觉神奇,倒也不拘泥,而是大笔一挥道:   “急什么,我现在就写不成了?”   沈清看了看桌案上面摊开的宣纸,看了看沈母,见对方做了几个口型,沈清似有所感的看向了林茗。   林茗耸耸肩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见与祝家五小姐有缘,就将栗子饼的方子让给他们了,不过还需要签一下质要,方子是送的,不过祝家也需要保证不将方子用在商途,或者转让转卖,违约就得赔付十倍栗子饼一年的利润价值。”   说道这里,许是怕沈清整日读书不太懂,于是林茗就拉着沈清单独解释道:   “赔的不是咱们家能卖的利润,是买卖栗子饼方子一方一年能赚得的收益。”   沈清闻言,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就连一丝意外都不曾有。   林茗见沈清如此淡定,到时有些不解,也没多想就问道:   “你怎么不奇怪我为什么要送给他们?”   沈清也低声耳语道:   “想送便送,有什么可奇怪的?”   林茗一愣,随即看向了沈清面上面色如常的神情,突然笑了,就听她靠近沈清又说了句:   “你说得对,想送便送了,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说完,林茗心情很好的喝了一口汤。   不知为什么,虽然口中的汤过了那么久已经凉了,但林茗却觉得好像还是温的一样。   就连味道都比方才喝着好喝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她口味重,所以放一会就入味了?   林茗心中故意想到。   祝弘奇那便正蘸着再不写马上就要干了的墨水,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了这回和沈家,或者说是和沈家沈小娘子签订的质要契约条款内容。   正当祝弘奇写完之后,抬眼却见对面那俩夫妻却在说悄悄话。   祝弘奇这个单身狗,或许是气不过自己被喂了一把狗粮,于是就故意问道:   “对了,还未曾问一问沈兄多少岁了?”   沈清回答:   “十六”   祝弘奇一愣,连他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比沈清年长一岁,他都马上要十七了。   眼前之人看着沉稳,但实则却如此年轻,年少便惊才艳艳,这就更加难得了。   虽然祝弘奇觉得,沈清和他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但经过这一番交谈,他也可以确定对方之后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有才气的人自然不少,可多得是自视甚高,也多的是没有骨气的,可眼前之人,既有傲骨,又不自视甚高,想必日后的成就自然不低了。   祝弘奇突然想到,这样的人,他爹最是喜欢,要是到时候有机会,他也能帮忙引见一下,这样他爹知道他和沈清这样的人来往,之后也就不会说他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了。   想到这里,祝弘奇又有些奇怪道:   “没想到我竟然还比你年长一岁,不过那你们那里都是这么早便成亲了吗?”   沈清看了看林茗,语气之中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道:   “并非。”   祝弘奇就疑惑了,那沈清这样的男子为何这么早就成亲了?   就连他这样的,家里也左挑右选的,十七才说亲呢。   “那你为何这么早便”   虽然祝弘奇有些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八卦人家家里的家事,但看着沈清和林茗的眼神还是不自觉有了许多疑惑。   林茗原本听祝弘奇八卦他们的亲事还没觉得什么,可是越听他就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后看了眼那祝弘奇看向他们的眼光,林茗瞬间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这什么人啊,不就是想说为什么沈清怎么想不开,怎么早就跳进婚姻的坟墓,她的坟墓里面是不?   那祝弘奇话里的意思她可是都听出来了。   岂有此理,她怎么了?虽然性格是不太淑女,但也不必其他人差好不?   像是什么刺绣女红的,她不是也会?   家务活不是也会?   还会做好吃的,她啥不会呢?   沈清除了脸好看,会读书,可以免费喝酒免费换灯笼之外还会啥?   沈清和她成亲,怎么还成了沈清吃亏了?   是她吃亏了好不好?   而且不说沈清才十六岁,就算是这句身体的原主,也才十四岁好不?   这人难道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林茗看向祝弘奇的眼神,瞬间不乐意了,就打算挽起袖子讲理。   这时却感觉到沈清那边胸腔之中发出一声闷笑,随后语气如常道:   “遇到了自然就在一块了。”   祝弘奇一脸懵逼,沈母也没想到沈清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懵逼。   只有林茗,在反应过来沈清这话是帮着她讲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一点,捞袖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过当场面静了两秒之后,林茗又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沈清这话怎么那么肉麻,听起来好像是他俩两情相悦,遇见了,就在一起似的。   想到她和沈清郎情妾意的画面,不知怎滴,林茗突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画面太美,她不太敢想,而且她现在觉得,承认自己占沈清便宜好像也不是难事。   于是林茗为了打破沈清营造的尴尬场面,瞬间清了清嗓子道:   “夫君年少有为,公婆待我和善,林茗得以嫁到沈家来,确实幸甚至哉。”   说完这话,林茗就拿带着一丝警告的眼神看向沈清,暗示人不要再大家面前说那些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话,平日里私下说就算了,沈母和外人可都在呢,林萱还在。   亏沈清还是个读书人,咋就不知羞了呢。   然而林茗的眼神到了沈清哪里却被一句反问打断道:   “娘子当真如此认为?”   林茗扯了扯嘴角,面上却只能点头道: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反正嫁都嫁了,要是她说后悔,那才是有问题吧?   再说虽然沈清每每私下气她,但要说她真的讨厌这人也不至于,她就把沈清当成一个熊孩子,自己这个做阿姨的也不至于和小屁孩一般计较不是。 第574章 怎样才能唤醒   林茗心里以阿姨自居,占沈清便宜。面上回答地丝毫不迟疑,要是外人看了兴许还会觉得她这般伉俪深情,和自家相公有多么多么恩爱呢。   但沈清作为当事人,却似乎心有所感,看向林茗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   林茗见此,咳嗽了一声就转头看着那边多事的祝弘奇道:   “少废话,契约书写完了没有?”   祝弘奇一愣,当即又摇了摇头,他真的看不出来,为何沈兄要选择这样一个女子,像沈兄这样的英才,应当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才对。   不过这也不管自己的事,他将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人家沈夫人可还在跟前,他要是乱说话被人家误会什么就不好了。   于是祝弘奇也没生气,对着沈母林茗就道:   “写好了,还请沈夫人沈小娘子二位查看一番,若是没问题,双方按了手印就可以拿到衙门去盖章了。”   林茗这时有些疑惑道:   “你们祝家在宣州,丰县这里的官印对你们有约束力吗?”   毕竟是重要的问题,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不过其实就算对祝家没有约束力,这方子她也打算送给人家。   祝弘奇笑道:   “你们放心,只要我们约定双方任何一方所在的官府印章,都是有约束力的,假使之后真的出了事,丰县的官府也有权对祝家问责。”   既然如此,林茗看了看沈母,见对方点了点头,林茗这才接过祝弘奇递过来的契约,看了一会,发现没有错漏,于是又提给了沈母。   沈母看了一会也再次朝她点了点头,如此双方这才签订了契约质要。   “合作愉快,沈夫人沈小娘子。”   “合作愉快祝二公子。”沈母面上和善道。   其实对于祝家而言,这个方子就算是有利可图,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利润,毕竟人家还有自己的基业,不算这些年才做大的九龄堂,就算是其他商铺,祝家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多少闲心去顾及这个方子的事?   所以自打开始,沈母就知道对方要这个方子,或许真的是只是为家里人能够吃到而已。   于是之后林茗也拿了笔墨,在纸上将栗子饼的方子写了下来,不过写完之后,她还又写了一个替代的榛子饼的方子。   毕竟栗子这个东西,想也知道对方根本就找不到,既然如此,她给一个榛子的方子,起码可以有差不多的味道。   等写完之后,林茗还将栗子树的大致样貌画了下来。   还别说,虽然前世的林茗画画水平十分低下,和幼儿园水平相差不大。   但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身的身体记忆,竟然非常顺畅地就将一副栗子树的图给画下来了,关键是画的还像是那么回事。   原本林茗只是想简单画个大概,等画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无师自通一样,自己都觉得神奇,更别说这些画她自己看着也不是很陌生,仿佛就是她自己画的一样。   当然这个画确实是她自己画的,不过不是她那个自己。   好吧,她成功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副画她画完了自己都不禁想要夸上两句,原主还真是书画过人。   也就是现在,林茗才开始对原主生活的林家有了更多疑惑。   毕竟就以林家这样的人家,想养育一个能识字的闺女肯定不简单,更别提这个闺女还懂得绘画,这就更加让人感到异常了起来。   “怎么了?”   沈清在一旁看着林茗将那栗子树画完之后,就愣在那里,一副出神的模样,心下有些疑惑,于是就出声问了句。   沈清的疑惑将林茗拉回现实,随后她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   这才又拿着手中的宣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给了祝弘奇道:   “这个就是做栗子饼的食材模样,这个树上的果实,将外壳去了之后,就可以做成栗子饼。”   祝弘奇拿去看了看,发现这个树自己还真的没看见过。   要是他那些成日里只会吟诗作对地损友没见过,倒也是正常。   但他这个成天往林子里钻,最喜欢打猎的人,就算五谷不分,也认得绝大独树山林里面的树。   但这个叫做栗子树的东西,他却真的没有见过。   林茗将纸递给了祝弘奇之后,又看向林萱,也就是祝九龄那边,故意说道:   “这个栗子树一般人找不到,甚至其他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而我也只是恰好发现这样一两颗栗子树,但现在这些树也被其他人人为的据为己有了,所以我才说这个栗子饼虽好,但食材太难寻,就算你们想买我也不会卖给你们的。否则不是谁觉得自己吃了亏,就是谁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反倒是不美。”   这一番解释,直接将祝弘奇最后一丝希望给落空了,他一直以为对方说食材难寻只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不想卖方子罢了。   谁知道这个什么栗子竟然真的是一种不常见,甚至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后又看见下面有一个用榛子做的方子,想起方才对方说这个榛子饼味道也差不多,祝弘奇心中这才稍微不那么失落了。   而那边林茗在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却见帘幕后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林茗心中就更加疑惑起来,难道林萱不仅仅是将她给忘记了,也将现代地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吗?   那她要怎么样才能唤醒林萱的记忆?要是连现代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沈清虽然全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他却也发现今天的林茗十分不正常。   或者说,自从他到了这里之后,看见的林茗就像是有心事一样,和当初她刚嫁来沈家那几天,面上的神情状态一样。   沈清想起之前察觉到的林茗的过往,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看向祝弘奇之后,却发现对方看着林茗的眼神澄澈不含一丝杂念。   随后沈清便收回了眼神,想了想又看向了那个被帘幕遮挡起来的方向。 第575章 先去偏厅等着   难道是那帘子后面的人?   沈清来时虽然没有四处张望过,但还是看到了那帘子后面好像是个女子。   加上方才林茗所说,之所以送了这个方子,只是因为和祝家五小姐有缘。   如此一来,难道林茗今日的反常是和那个女子,也就是祝家五小姐有关不成?   那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林茗若有所思走着神。   沈清也因此暗自思忖。   到时沈母想的简单,既然契约已经签了,那就赶快去衙门盖个章,也免得自家的权益不受保护。   也免得耽误之后祝家的行程。   “既如此,过会等用好了饭之后,劳烦祝二公子将质要拿去衙门盖个章,两家人便都放心也好。”   祝弘奇看着手里的画,当下也点头道:   “这个自然。”   说完之后祝弘奇又考虑到之后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回去了,万一这丰县的衙门办事拖沓,岂不是要耽误一会?   于是祝弘奇想了想道:   “沈夫人你看若不然这样,我现在就遣了我的亲信,拿着质要去衙门走一趟,也不至于会耽搁大家的时间。”   能早点盖章,沈母自然不会不答应。   于是那边见沈母答应下来,祝弘奇便取下自己身侧的代表着身份的祝家丰县祝家嫡系玉佩,连同手上的那张质要一起,交给了身旁的亲信道:   “你速去衙门将此事办妥。”   “是少爷。”   那仆从拿着东西退下去衙门办事,林茗却从祝弘奇急忙要盖章的行为当中反应道,一会祝家就要走了的事实。   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伤感。   她认为,就算是宣州路途遥远,也难以阻挡她去见林萱的脚步。   可却在想起自己要见林萱的理由和身份,以及自己要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宣州犯了难。   对于所有人,包括沈家人来说,她要是真的无所顾忌往宣州跑,任何人都会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而林萱那边却还没有想起她,她也不可能会带着对方远走他乡。   所以难道这一世她们各自有了家人,但却只能隔着这么远的地方不能在一起生活吗?   林茗心中有了些失落,面上自然也不满不住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沈清。   而沈清显然也从这一个表现当中看出来,林茗却是是在因为祝家即将要回去而失望失落。   沈清垂眸喝了口面前茶杯里面的水。   那边林茗正失落着,却见沈清竟然喝了她的水,也懒得和沈清烦,于是就对着祝九龄那边语气轻松地问道:   “不过你们是吃完了饭就要走了吗?”   祝九龄看不见林茗是问她的,但祝弘奇却看见,于是他就帮着五妹回答道:   “正是,此时天色也不早,早些走,也能到下一个客栈投宿。”   听了这话,林茗这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那边祝九龄许是因为来了外男,所以一直在帘幕后面没有出声,林茗心中虽然失落于无法在和对方多说几句话,企图唤醒对方的记忆。   但知道古代的规矩,也知道祝家这样的门第和一般人也却是不能一概而论,不能她说将帘子放下来,或者两人一起出去走走,就可以这样的。   在古代,还有整个世界和这些轻松自在的行为对立着。   既然不能如此,林茗只能吃着自己面前的斋饭,原本因为找到林萱的惊喜而变得异常美味的饭菜,在凉了之后,也变得普通甚至有些苦涩了。   但就算是凉了她也得吃,毕竟她是真的饿了。   再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让林萱的记忆复苏。   沈母见林茗一反方才的状态,竟然自顾自安静地吃起了饭,面上有些疑惑,但却因为外人在场没有多问。   倒是一旁的沈子胥,不管林茗沈母几人如何,一直吃的都挺高兴的,见自家大哥来了,还一个劲的让沈清吃这吃那的。   而这些在林茗口中味道一变再变的斋饭,就凭味道上来说,确实是有点水平的。   起码比山下那些一般的素菜馆要好一点,饭菜都很精致,当然一份的份量也不是很多,不过一个正常食量的人吃起来,吃饱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边普渡寺的众人正吃着喝着。   那边祝弘奇的随身亲信却拿着祝弘奇和沈家签订的契约质要,没敢耽搁一分,迅速来到了衙门。   而沈家沈父林秋白以及赵家赵高此时却正等在衙门偏厅内等候。   三人开始到衙门时,门口的衙役还爱搭不理地,听他们说要来过户盖章的,也只派了个人进去说要先通报一下。   然而三人左等右等,却不见那人回来,沈父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说话宽慰了声面上有些担忧的林秋白一声。   而那边赵高却看出门口那人打量的神情,这都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虽然白日里还有太阳,但这冷风吹的他也受不了。   再加上那衙役老是不来,一看就知道是有意试探他们,要是他不下点本,对方或许就将时压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赵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那打量他们的衙役身旁,塞了些东西在对方手里,说道:   “还望大人通融通融。”   那人隔着袖子摸了摸赵高塞了差不多有半两银子的模样,虽说也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于是就在沈父以及林秋白不解的眼神当中,就见赵高给那个衙役塞了什么东西,那个衙役就换了一副面孔对着他们扬声道:   “这样吧,你们就先去府里的偏厅等着。”   给了这些银子,也只能换个地方等着而已,至于事情什么时候办完,还得看师爷的心情。   师爷心情好,那自然办的就快,若是心情不好,那等个几天也不是不常见的事。   不过这位衙役看着那边赵高面上得意地拉着其余二人去偏厅的表情,想到了前几天师爷新过门还没玩腻的小妾上吊的事,就觉得这几天师爷的心情是不大可能好了。   而既然师爷的心情不好,苦的还是他们手底下的人,这个时候又怎么敢将这些琐事禀告上去烦扰师爷? 第576章 这也是难免的   而既然师爷的心情不好,苦的还是他们手底下的人,这个时候又怎么敢将这些琐事禀告上去烦扰师爷?   所以这几天来办事的人,都只能等着,等师爷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一般没眼色的人,就只能等在衙门门口吹冷风,要是想刚才那个老赵头一样孝敬些银两的,他们也发法善心,让人去挡风有椅子的偏厅候着。   虽说就算是等在哪里,也不一定能办好事,但总比在外吹风舒坦些是吧。   衙役自觉自己比那给了一两银子以上才放人进去等的,还是要善心慈悲地多。   而那边赵高花了半两银子,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但也只能带着沈家二人先去了偏厅。   见已经看不到衙役了,赵高才一脸肉疼又气闷道:   “这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让他们去禀告,可不得到来年去了。”   沈父虽然没有见过太多官府的腌臜,但方才的事,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   那衙役确实是在收了贿赂之后,为他们开了后门的。   沈父面上的表情不是多好,赵高也只以为沈父心疼钱了,就顿时道:   “奎章啊,赵叔刚才要不是花了那一两银子,人家也不至于放咱们进来,左右在丰县多留一天,也要多花销不少,还不如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   沈父没理会赵高的话里的意思,反而道:   “赵叔放心,若是之后还有此事,不用赵叔费心了。”   赵高一听沈父话里的意思,是不让他花钱打点,心中顿时嗤笑一声,这些个当官的,那个肯做无用功?   不过要是沈父真的不让他从中打点了,那他之后也没什么油水好捞了不是?   想到这里,赵高便摆手道:   “奎章你这就见外了,这几两银子本来也就是奎张你让我打点上下,好办事的,赵叔怎么能昧着良心自己克扣起来了呢?”   见沈父不说话,赵高便继续道:   “听赵叔的,虽说这些衙役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是可气了,但要是最后事情办完了,这桩事了不就成了?”   虽说赵高心中十分不认同沈家这种替别人家养儿子的做法,认为这着实是有点傻了。   毕竟沈家也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沈家两个儿子都不差。   既然沈清和沈子胥都不差,沈家这种还要再过继子嗣的行为,自然让包括他在内的赵家人都无法理解。   村里但凡是过继的人家,哪家不是绝子绝孙的绝户头?   再不济也得是儿子个个不成器的人家,才想到要重新养一个为自己养老送终的。   所以沈家过继的事情,村里的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只要是知道的,都没一个不奇怪的。   但人家家的家事,赵高也管不到也不想管。   再说要是沈家不搞这么一出,他也捞不到这么多的油水是不?   打从来之前,沈家就给了他二两银子了,现在也只花了半两银子,也就是方才他拿去拿点那个衙役的碎银子。   其余的还踹在他的兜里,要是接下来顺利的话,这些银子就是他自个的了。   再加上他刚才谎报多了半两银子,到时候没准还能再赚上一些。   赵高心中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但沈父却不是一点都没意识到。   反而沈父心中十分清楚赵家人的脾性,也知道赵高的脾性,只是不去和他计较罢了。   再加上自己最看好的学生林秋白的身世,沈父只想要快些将户籍盖上官府的印章,免除了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后患才是。   于是沈父只能沉默了一会,又考看了看一旁的林秋白一眼,随后对着赵高道:   “赵叔说的事,那此事就按照赵叔说的办,若是有需要的,或者之前给的银子不够,还请赵叔和奎章说。”   得到了沈父的这一句准信,赵高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面上也就招呼着沈家二人在偏厅的椅子上坐着。   三人坐下没多久,就见先前那一位说要去禀告师爷的衙役从偏厅门前路过。   那神情姿态,哪里是一副衙役的模样,手里拿着烧鸡正边走便啃着,来的方向也是衙门的偏门。   “岂有此理,此人方才不是去禀报师爷了吗?为何会从偏门那里来?”   沈父面上有些气愤,不自觉道。   赵高却是见怪不怪,禀告师爷这话,他来丰县衙门怎么多回,谁信他都不可能会信。   不过可不能让沈奎章乱说,要不然一会人家一起之下给他们赶走了这可怎么办?   于是赵高便笑道:   “这也是难免的,你我寻常百姓在官府的地人微言轻,就随他去吧。”   沈奎章这才将袖子一挥,从走远的那位衙役身上撇过了眼,颇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赵高不屑地想,沈奎章不过就是千灯镇的一名秀才,在丰县的话还有些牌面,可千灯镇是怎么样的地方谁不清楚?   丰县底下管辖的几个镇子,千灯镇算是落后的那几个里面的,就是将秀才的身份报上名,人家也不一定会多看一眼,更别提另眼相看了。   就这样三人又等了许久,等到午餐时间都到了,别说沈家二人不太适应到点突然肚中空空的感觉。   就是赵高这几天过的滋润,也觉得有些挨不住肚饿了。   但又生怕一会衙门师爷传唤他们,人不在不好。   于是三人就只能一直这样等着,不过不论是沈父还是赵高的心情都不太好。   沈父自然心中悲哀与官府的尸位素餐,在其位吃着国家的皇粮却不为老百姓做事的悲哀失望。   而赵高则在心中暗骂方才那个收了他钱的衙役,拿了他的钱却不干活!   害他们白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说,还需要一直等下去,否则得罪了人家官老爷,以后还这么来办事?   赵高心中直骂娘,没骂多久,却见门口突然被两个衙役引进来一个人。   巧的是,那两个衙役,一个就是方才那个答应进去禀告师爷,但却从偏门溜出去买烧鸡吃的那位。 第577章 岂不是都完蛋了?   另外一位就是收了赵高半两银子,但三人等了一个多时辰,却没有受到任何回音的衙役。   沈父和赵高一看到二人,当时就站起了身,以为他们的事情有着落了。   谁知道二人还没迈开步子走上去,就见二人一副恭维奉承的模样,点头哈腰地将以为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给请进了偏厅。   就听那烧鸡衙役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嘿嘿,大人小心台阶。”   那个收了赵高半两银子的衙役也不甘示弱道:   “大人,你来这边坐着,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马上就去禀告师爷,给您处理好”   之后的话说的小声,赵高沈父就没怎么听清楚。   但这二人面对着他们的态度,和面对着这位玄色衣裳男子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让沈父心中的悲哀更加浓烈,却也让赵高心中不禁不服气起来。   赵高可不是沈家人一样没见过世面,这位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   身上的布料虽然上乘,但论款式和颜色,这都是只有下人才会穿的。   这世上什么时候下人还比庄户人家更尊贵了?!   看到那个下人面色倨傲冷淡,那两个衙役却一副跪舔的样貌,再想起自己的那半两银子,赵高顿时一时气急,就到了三人跟前,问道:   “二位小哥,我托你们办的事可是有眉目了?”   那两个衙役正拍着人马屁,怎么可能有闲工夫去管沈父和赵高的事?   他们之所以如此对待人家,一方面是因为人家可是宣州祝家的人,如此高门大户,事情办成了之后,赏钱自然也就多。   另一方面是因为,师爷方才的仆从过来传话,说师爷去镇子上的春望楼了,根本就不在衙门。   这祝家来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要是一会办事不当,给人家惹火了,到时候师爷县令又将错怪在他们身上,他们就麻烦了。   所以二人才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位祝家来的仆人,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回去告状,影响到自个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事?”   那位烤鸡衙役,显然一个烤鸡下肚之后,就将之前的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另外一位到时有些记忆,不过过了这么久,那衙役也只记得清楚自己收到的那半两银子,其他事情也忘得干干净净。   想起手上迎的这位身份,在和赵高送的那半两银子做个对比,那衙役就有些不耐烦道:   “急什么,你们不就是千灯镇沈家来过户继子办户籍证明的吗?已经上报给师爷了,有了眉目自然会通知你们,再多说一句,烦扰了师爷,可拿你是问。”   赵高被这人不要脸的样子给说愣住了,从那个烤鸡衙役的反应,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事情这两人根本就没再办!   竟然还骗他,枉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肚子都唱了好几百回空城计了!   赵高敢怒不敢言,只得一脸气闷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然而那边沈父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既然今天事情办不成,那边明天再来,也好过呆在这里受人侮辱的好!   赵高见沈父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拦住,就听那边一直被笑脸相迎的玄衣男子出声问道:   “还请留步,敢问阁下可是千灯镇内青村的那个沈家?”   两位衙役原本见沈父一脸清高的就要走,当时心里就鄙夷不屑,打定主意要将沈家的事放到最后面再办。   却没想到,一直没理会他们祝家二少爷亲信却对这位沈姓男子另眼相看,竟然还问什么千灯镇内青村的沈家,难道这二人原本就是相识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位原本暗自有些较量衙役,瞬间互相看了一眼,就站到了同一战线上了。   “难道这二人原本就相识?”半两银子衙役使了个眼色。   “不能吧?要是像是人家也就相认了,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烤鸡衙役皱眉。   就连赵高以及林秋白都对那人叫住了沈父的行为十分意外。   在场众人都如此惊讶,沈父自己自然也不排除在外。   不过想到那两位衙役,沈父面色依旧不是很好地道:   “正是,敢问阁下为何这样问?”   虽然语气不是很好,但该有的礼数,沈父作为一个读书人自然不会忘记。   于是让在场众人再次震惊惊愕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见那位被追捧着的玄衣男子,听见沈父确认之后,当时就朝着沈父作揖道:   “沈老爷,小的来衙门这一趟,是受二少爷所托,来办祝家和千灯镇内青村沈家的签的质要公证。”   沈父被面前这人的话给说懵了,对方礼数周全,说的头头是道不说,还确实是知道内青村沈家的。   可这些话里的内容,他为何听不太懂呢?   什么叫祝家和沈家签订的质要?   沈家什么时候和姓祝的人家签过什么契约了?   要说沈父心中是诧异疑惑的话,那边两位衙役就是惊慌失措了。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千灯镇来的沈姓男子,竟然会被祝家二少爷的亲信称呼为沈老爷!   这就算了,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祝家这样的人家,竟然还和这位沈姓男子签了质要契约?   这样的人家,会随随便便和人签什么契约吗?答案肯定是不会了。   所以难道千灯镇的沈家真的和祝家有所牵扯?   更甚至   两位衙役那眼睛看了看身旁祝家二少爷亲信对待沈父的态度十分恭敬。   难道祝家和沈家的牵扯还不一般不成   既然沈家和祝家有牵扯,还被祝家二少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这位亲信以礼相待,那他们刚才   一瞬间,两位衙役脑海当中就想起了他们不久之前,是怎么对待前来衙门办事的沈家人以及老赵头的。   尤其是收了老赵头钱,也没通报沈家事务的那位,方才还如此明显地糊弄老赵头。   甚至那沈家老爷受了怠慢还大有一副拂袖离去的意思   二人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悔,万一沈家人想对付他们两个,和祝家一提,他们岂不是就都完蛋了? 第578章 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二人追悔莫及,态度自然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就见那个说话间还残留着烧鸡气息的衙役,俯首对着沈父奉承道:   “原来是沈老爷,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沈老爷,还请沈老爷不要放在心上。”   另外一位手里不自觉的掂量了一下兜里方才收下的碎银子,心里头有些虚,面上便也谄笑道:   “是啊沈老爷,你放心,沈老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过户的事情,一准马上给你半妥帖。”   两位衙役说完之后,就不由看向了正盯着他们的祝家前来办事的人,见对方面露一丝满意,二位衙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加深了这个千灯镇沈家一定和祝家来往不俗的这一想法。   所以着祝家来的人,才会在刚才看见他们怠慢沈家之后,出言叫住对方,给了对方面子不说,还尤为显得恭敬。   即使这是祝家人故意如此表现的,可这也恰巧说明了,沈家也绝不是简单的人家。   就凭这一点,他们之后低眉顺眼的也不冤枉,总比真得罪了谁,被人拿来当枪使要好。   沈父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的不说心里十分复杂。   一方面也觉得事情能马上办好,也算了了一桩子事,他们之后也不必因为林家,担心林秋白。   另一方面,沈父又怎会不知,这两个衙役之所以打包票马上就能办好,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只是因为这个号称自己来自祝家的仆从。   沈父虽然没听说过祝家的名号,但看对方架势,以及这个两个衙门的衙役,也能猜出来对方估计不是普通人家。   所以即使事情或许会很快办完,但沈父依旧对现如今的官府十分失望。   又说到了那个祝家来的人,那张契约,沈父想到惠娘以及儿媳最近总是捣鼓着镇子上的生意,心中有了些猜测。   可惠娘她们今日不是说好要去寺庙祈福的吗?   于是,沈父只能先将其他事其他想法放在一边,而是越过赵高投来的疑惑目光,转而问想祝家那人道:   “敢问阁下可是从寺庙那来?”   沈父也只是一猜,毕竟惠娘早在出行前就准备好了去寺庙的物什,既然原定今日要去寺庙,惠娘应该不会更改才是。   就算是又有什么生意要谈,也不会耽误了去寺庙的行程才是。   而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惠娘他们应该还在寺庙里用斋饭,又怎会和人交谈生意上的事宜?   除非这人就是从寺庙那来的。   听闻沈父如此问,那祝家仆从便点头回答道:   “正是如此,沈夫人和沈小娘子和二少爷达成了约定,于是便差遣了小人前来衙门办个公证,却不想正巧遇见了沈老爷。”   沈父见人对他恭敬,也面上有礼道:   “沈老爷不敢当,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敢问阁下我家夫人和儿媳可离开寺庙了?”   那人回答道:   “未曾,若是一会沈老爷不嫌弃,可以与小人一同回到寺庙。”   沈父其实是想快点办完事情去寺庙找惠娘他们的,不过又怕人家的事情早办完,而他们沈家的事情估计还得拖一拖。   打时候耽搁了对方回去复命就不太好了。   见沈父迟疑,对面那人想了想也知道缘由,于是就转头对着那两个面上还带着些追悔的衙役道:   “你们手底下还有其他差事?”   二人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后就听对方说道:   “既然没有其他差事,为何不去将沈老爷的事务办妥帖,反倒叫人等在此处浪费时间?”   二人脸上的肉就是一抖,随即就听收了银子的那位磕磕绊绊解释道:   “办!再办了这不是马上就要办好了吗”   那祝家仆从就点了点头道:   “最好如此,若是你们玩忽职守,一会回去我定当禀告二少爷。”   一听对方如此明显的威胁话,二人脸上的肉抖得更猛烈起来,就见二人一个劲地摇头摆手道:   “大人放心,小的马上就去办,一定马上将大人和沈老爷的事情都办地妥妥贴贴的!”   那祝家人见此,这才摆弄一下衣袖道:   “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办事?”   随后那两个人这才突然惊醒一般,想到师爷此刻或许还在春望楼里寻欢,顿时比谁都急切了起来。   等那二位衙役告辞离开,那位玄衣男子这才向沈父行了个礼数道:   “沈老爷不要见怪,这些人不鞭打许是还不当一回事。小的祝家二少爷房里的,沈老爷可以叫我祁二。”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这些个个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若不是你的原因,兴许今日的事情要耽搁许久了。”   就见沈父还没说话,那边赵高就面上笑着插话道。   沈父一愣,祁二自然也是一愣,面上像是才刚发现赵高一样,看向赵高问向沈父道:   “沈老爷,敢问这位尊下是?”   沈父于是便解释道:   “这位是这次帮着到县里办事的赵高,也是我们内青村的村长。”   至于祁二沈父自然不需要帮着赵高做解释,人家反而自己就聊上了。   于是就听祁二那头礼貌道:   “赵村长幸会幸会。”   赵高那边自来熟道:   “幸会幸会,不过你家主子和沈家是签了什么契约了,难不成是生意上的契约吗?”   祁二见赵高第一眼,见了对方飘忽的眼神,心下就知道此人不是安分的,在二少爷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所以当下祁二就并未高看赵高一眼,但礼数却还是周全的。   毕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代表了主子的门面头脸,出门在外,能不得罪谁,自然也不会行事猖狂。   于是当祁二听见赵高打听祝沈两家的契约内容时,便面露歉意道:   “还望赵村长海涵,主子家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可妄加揣测考量,祁二只是个跑腿的。”   赵高闻言,心中不屑,觉得这个做下人的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等没人的时候,问沈家的人也一样。 第579章 丰县李师爷   就见赵高皮笑肉不笑道:   “当然,我也只是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见赵高也没对此事纠缠不放,祁二自然也礼数周全地恭维两句,这才转向沈父交谈起来。   而在普渡寺里发生的事,祁二便也挑选了一部分告知沈父,毕竟旁边还有两个外人,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多说。   就说祝家的行程,平时为了行路安全,这种事对外是不会声张的,这次也只是二少爷五小姐为了和净空大师道别,所以才临走时前往寺庙。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好在最后圆满解决,二少爷也得到了吃食方子,回去好孝敬祝老夫人。   他在二少爷身边当差有不少时日,自然看得出二少爷对谁是瞧不上眼,做表面功夫,对谁是以礼相待,敬重一分了。   这沈家沈小娘子虽然脾性泼辣,但却也是个豁达大气的,再说沈家那位叫沈清的男子,就以他在宣州看见的这些贵人当中,还真的没有几位公子哥有对方那样的气度气势的。   现在再见了沈家的家主,也就是眼前这位,虽然从容貌上来看有些年事,但却也一身书卷气,被那二位衙役怠慢,也只是拂袖离去,可见是个有风骨的文人。   别的地方祁二不知道,但这一趟去了千灯镇之后,那边的文人气氛,可当真是没有其他地方浓厚的,更别说是那个他都没听说过的内青村了。   在这样的地方,出了沈家这样的人家,想必这家人自身就有许多不同之处,也难怪能得二少爷的以礼相待以及重视。   所以才会在方才听到对方说千灯镇的沈家时留了个心眼。   又想起方才还在寺庙里时,那沈家沈夫人曾提起过沈家是专程来县里衙门办事的,虽然只是随口一提。   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向来耳听八路眼观四方,也就被他放心里去了。   有了猜测,问一句也不费事,可要是猜测成了真,而他当时不作为,时候被二少爷知道,也少不了要一阵说教提点。   所以才会在对方拂袖离去之时,出言叫住了对方问了句话。   却没想到这人还当真是千灯镇内青村沈家的人。   事情巧了,也算是他没真的让对方走,否则等他办完了事情回到普渡寺,场面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毕竟人家比他们先去,但那两位衙役却恭维他们祝家,而不理会沈家人,无论换了谁,心里都会有气受。   而要是一般人,祁二自然也不会觉得后怕,可沈家却不太一样。   不仅仅是自己主子二少爷的以礼相待另眼相看,还有被祝家捧在心窝子上的五小姐,这回也和往常不一样了。   那位沈小娘子虽然不似平常的女子,更不似平常的妇人,但五小姐却反常地着了青眼,竟是因为那沈小娘子一句话,就想延后回程的时日。   要知道他早就听五小姐的大丫鬟阿喜说了,五小姐一早就想回去见老爷夫人了,就是碍于测算的最佳归程时日,所以才一直等着。   可现在五小姐只以为对方一两句话,就先开了帘幕,还袒露出想要参加乞巧节这样的意愿,这怎么能不让所有人惊讶?   反正他是二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仆从,而五小姐和二少爷在这一众祝家主子之中,也算是最好的那几个了,所以他自然也知道五小姐是个不喜热闹,喜爱清静的女子。   这回见了沈家的那位,就有如此转变,被说是他和二少爷了,就算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也非得惊讶一番不可。   综合以上情形,他自然也对沈家这位当家家主要恭敬三分了。   不过另外两位,他却有些疑惑。   一位是那位内青村的村长,也就是赵高。   看起来似乎和沈家不是一类人,也不知道沈家是否是因为这次前来县里办的事才结伴前来。   若是因为如此,那倒也说得过去,若不是因为如此,沈家和这位村长平日里就走的近乎,就有些让他疑惑了。   二少爷可一直教导他们这些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赵村长眼神飘忽,心神不定,面带精明和算计,一看就是个不安分油滑的人。   不过想来对方是因为村长的原因,才结伴前来的吧。反正他身为二少爷的眼睛耳朵,回去自然也不会忘记将这件事情告诉少爷,其他的就由少爷定夺了。   但起码,祁二能够猜出来的,是那位叫林秋白的哥儿,必定是沈家看重的。   原因无他,一般偏僻的地方就算买卖子女,过继子嗣,也不大会经过官府盖章,私底下银货两讫的不在少数。   但沈家在已有两个子嗣还是男儿的情况下,依旧选择过继这样一个少年,并且还大费周折,舟车劳顿前来县里盖章。   这里面或许还有其他事,所以一会回去了他势必也会和二少爷仔细说说。   祁二在衙门和沈父赵高二人相谈甚欢之时,那头两个衙役却奔走相告地急于去找自家师爷。   丰县李师爷,全名李侍英,人称“李是淫”,是丰县衙门的师爷,也是丰县县令的幕僚幕府。   在整个丰县,可以说县令老大,李是淫就是老二。   甚至李师爷本人在有些时候,比县令的面子还管用。   所以这个这个“李是淫”的称呼也就是这些人私底下敢叫叫,万一被那李师爷知道了,卷铺盖走人还是轻的。   而之所以李师爷有这么个称呼,原因自然是对方实属淫,乱,生怕最喜爱的除了钱银子,就是女人,或者说各色各样的女人。   对方和一般玩女人的还不一样,只要被李师爷盯上的人,最后都难逃被折磨致死的下场。   而且听从李师爷手底下逃出来的有位女子所说,李师爷家后院里的丫鬟仆从,就是一个比春望楼还要秽乱的地方。   当然那位女子所说是否是事实,也无人能够考证,反正那女的最后是被人发现吃了砒霜去世了。   对方是李师爷偷拐进府里的,还不算李家人,死因自然那也不像李家小妾一样潦草盖过。 第580章 不敢想   最后那女子的年迈母亲,是被官府的一句自己误吃吃了药狗的包子,中了砒霜去世的。   当时李师爷因为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忙活了好一阵子,事情明面上掩盖过去之后,李师爷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这不,就在前一段时间,李师爷又如法炮制,派人拐来一个年轻貌美的良家女子。   本来以为人是丰县的人,李师爷仗着自己的地位,拐了也就拐了。   掳掠回来之后,下人才收到消息,人是跟着爹娘来丰县看望投奔亲戚的,走的水路,正好途径千灯镇的码头,被在码头的眼线物色了,这才将人给拐来了丰县。   可怜那对老夫妻,等赶到丰县之后,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损,上吊自尽了。   而令人唏嘘不已的是,那对老夫妻竟然在收到闺女死讯之后,一言不发地收下了李师爷派人来送的封口费,并且将闺女活化了之后,隔天就离开了丰县,据说是回了老家。   这件事就是前段时间的事,虽说这事情最后在那对老夫妻答应收下封口费的时候,就不算闹大。   但也给李师爷带来了许多不甘心,宁愿死也不愿做他的小妾,这让李师爷倍感怨恨,家里的另几房小妾也打的打杀的杀。   打杀了家里的,还不满意,于是最近几天都出没于丰县最繁华,姑娘也最漂亮的一家春楼,也就是春望楼。   这里的女人,自然都能满足李师爷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动用武力虐待虐打也不会寻死觅活,给他找不痛快,还让外人嘲笑他的行为。   此刻虽然已经快要下午,但李师爷依然醉倒在温柔乡里,不省人事,身旁两侧是春望楼里,最有名的两个舞姬。   二人此时正衣着清凉,倒着酒杯给李师爷灌酒。   李师爷虽然疯魔时,不管不顾会不会伤人性命,但平时还算是正常,至少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还算是正常。   所以这两个舞姬,虽然心中紧张的手直抖,但因为还有第三者在场,所以也还算没有那么胆怯害怕。   因为传闻当中,这位李师爷,并没有当着第三个人的面折磨虐待过哪位女子过。   而她们中间的那位身着上等衣料锦袍,气质却荒淫五度,面色亏空实为下等,年近中年的佝偻男子,自然就是丰县衙门的李师爷,也正是丰县县令家的幕僚李侍英。   男子不过三十几的年纪,但看上去却可以做同岁沈奎章的爹,实在是平时太过荒淫无度,气色自然也就显露出败相。   不过男子可不在意这些外在,在李侍英眼里,只要有钱有权,什么东西都有了。   此时李师爷狭着眼睛看向右边那位舞姬,语气轻佻猥琐道:   “璎儿,你在这春望楼服侍我,嗝,多少年了?”   那右边容貌清丽的舞姬,举着酒杯的手就是一顿,随即她看了看自己对面另外一位女子,掩饰住声音当中的惧怕,回答道:   “回师爷的话,有一年了。”   说完之后,就将手里盛满烈酒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收回了自己掩饰不住有些微抖的手。   李师爷最讨厌有女子在他面前露出胆怯惧怕的神色,若是被看出一份惧意,下场不是她能承受的。   气氛在李侍英不再喝酒,而是问了璎儿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急转直下,沉重凝结。   “才一年啊,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两三年的样子。”   又是一句语气里蕴含深意的话,将璎儿的心悬地七上八下,堪堪调整好了表情才强撑着笑意道:   “想来应该是璎儿未能伺候好师爷,才让师爷度日如年有了如此错觉。”   说完这句话,璎儿下意识地观察了下李侍英的反应,却不想看见对方突然有些微怒地笑道:   “璎儿这话错了,分明是璎儿伺候的太好,让师爷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秋又三秋,自然像是过去了不少年月似的。”   当李侍英面上阴笑着说出这些话时,那位叫做璎儿的舞姬脸色就是一白。   这话的意思太过清晰了,她想要装作不明白都不能够。   她刚来春望楼是时还及笄,当时李侍英恰好来此,见了她点名要她伺候。   可当时老鸨见她被亲人卖来还未满十四,就要伺候李师爷这样的客人,怕她身子招架不住亏了买她的银两,于是就说她在及笄之前都只卖艺不卖身。   而她现在就差一个月不到就到生辰及笄了,此时李侍英却问她伺候他多久,又说在府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里面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分明就是打算在她及笄之后,纳她当小妾姨娘的意思!   可任何一个女子,哪怕这春望楼最轻贱的女子,都不会想给衙门李师爷当姨娘!   只要进了李府的人,再难有出来的机会,只能在府里忍受着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她不能去!   即使在这春望楼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她也不能去,去了只能死,但在这里,她好歹还活着。   原本就察觉出来璎儿有回避之嫌,有些微怒的李侍英。   在看见璎儿惨白的小脸,以及死灰一般的眸子时,顿时面色大怒道:   “怎么了璎儿?难道你不是如此对师爷我念念不忘吗?”   此时的璎儿,即使再强装着镇定,都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情急之中,害怕自己受到伤害的璎儿,只能看向对面的另外一位舞姬道:   “师爷且慢,蕊儿还在这里呢”   语气微微颤抖,任何人都能从这语气当中听出话里的惧怕。   李师爷自然也能听出来。   于是李师爷看向了一旁的那位叫做蕊儿的舞姬,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又假意温柔地放下了璎儿地胳膊。   那胳膊上已经有了两道被狠勒出来的红印子。   璎儿不敢顾及自己的胳膊,只能看着李师爷,妄图打消对方的念头道:   “师爷误会了,只是璎儿成日在这春望楼,心思早已不如当初那般纯净,不是师爷所说不想,而是璎儿自知不敢想” 第581章 看好里面的人   “师爷误会了,只是璎儿成日在这春望楼,心思早已不如当初那般纯净,不是师爷所说不想,而是璎儿自知不敢想”   好在这一番话看似有了些效果,李侍英那边这才阴翳着脸色,再看璎儿已经满是无趣。   于是李侍英就看向另外那边的蕊儿,眯着三角眼问道:   “蕊儿呢?你可曾和师爷想着你一样,想着师爷?”   见璎儿在这个当口提及自己,师爷又将注意看向她这边,蕊儿一瞬间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但对方这句问话,她只能尽心回答:   “蕊儿也和璎儿一样,虽也想念师爷,但又自觉不洁不敢想念。”   蕊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觉得刚才璎儿说的话,让李侍英失了兴趣,想必学着说,一定也管些用处。   璎儿不想去李府她知道,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女子在明知那是什么地方,还想去的。   同样,她也不想,她虽然卖身为妓,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在攒够了赎身的钱之前,她一定不能让李师爷将她赎出去。   然而蕊儿不知道的是,她说的这句话,是让李侍英觉得无趣了。   但却对方眼见一个两个都如此无趣时,李侍英并没有放过她们两个,而是彻底地怒了。   战战兢兢的二人,就见李侍英满身酒气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酒杯就往地上摔去。   这一下,酒杯瞬间随着力道四分五裂,酒水也从地方往四处迸溅。   蕊儿坐的里离地上近,当场就被一个碎片擦上了额头,额头上瞬间就渗透出了血色。   然而蕊儿却全然未觉,她现在只想赶快逃跑。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竟然让那人和发了疯的牛似的,看向她的眸子里有令人胆寒的阴沉和红光。   “***!”   李侍英对着璎儿和蕊儿怒骂了一声,就想拿起地上的酒杯继续扔二人。   璎儿蕊儿只能躲藏,好在李侍英喝了不少酒,所以扔地也不准,除了开始被扔到了胳膊上几下,后来李侍英被绕晕之后,也就看不清人了,只能站在原地晕头转向地发疯。   里面的情形激烈,外面等着的老鸨也急的和什么似的。   不说这两个姑娘是她这里身段相貌最好的,要是被废了,之后可还怎么赚钱,就说她买下两人的一百两银子,还没回本,要是真的就被李师爷弄的非死即残,那她楼里的损失可就大了!   璎儿和蕊儿互相扶持着移动,二人手上已经渗透出了冷汗,身子也打着颤,看向李侍英的眼神,早已不见了最初的伪装,却是被惊惧填满。   好在李侍英没看到二人脸上的表情,不然或许会更加发疯也不一定。   就在璎儿和蕊儿避无可避,到了死角,绝望的看着李侍英时,门外等的焦急的老鸨却突然看看到了一个人。   是衙门的人!   难道是衙门有事来找李师爷?   李师爷平日里上春望楼,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可现在却来了一个穿着衙役衣裳的两个男子,这二人她好像之前还见过。   来不及想太多,即使衙门没有事,她的春望楼也不能出事,要不然之后的客人还这么光顾?!   于是就在李侍英满脸怨恨地走向璎儿蕊儿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高声叫嚷:   “二位衙役,这是衙门出了什么事吗?为何寻到了这里来?”   老鸨急中生智叫住那两个衙役的话,总算叫住了门内的李侍英。   璎儿和蕊儿此时身上的本就薄凉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就见李侍英听到了门外老鸨的叫喊之后,晃了晃脑子,随后就见李侍英的眼中,总算清明了一些。   他刚才听到有人说衙门出事了?   衙门出了什么事?   竟敢还有人到衙门来闹事?难道活的不耐烦了吗?   原本需要发泄的李侍英,总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顿时就看向了门的方向,抬腿就走了过去。   而被撂在一边的璎儿蕊儿两个舞姬,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样。   二人也不敢动,就那么呆在角落里,目光看着李侍英一直朝着门口走去。   当李师爷走到门口时,就见门口又传过来两个男子的声音道:   “衙门是出事了,敢问我们家师爷此时正在何处?”   “可是李师爷正在房间里”老鸨故意说道,免得一会李师爷被打扰了心情不好,拿她开刀。   于是就另外一人道:   “此时耽搁不可,你尽管去叫我们家师爷,就说衙门有急事,关系到从宣州来的贵客。”   一听事情和宣州有关,李师爷的酒彻底醒了,外面老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回答,就见门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自然就是李侍英李师爷。   李侍英面上还带着三分的怒气,不过却没和老鸨计较被打扰了雅兴的事,反而转头看向那两个衙役道:   “衙门出了什么事?”   那烤鸡衙役正要说,却被一旁的人拦住道:   “师爷咱们先走,路上小的再和师爷慢慢说。”   这里人这么多,人多眼杂,还都是些妇人,要是将事情在这里说,被一旁的老鸨和其他人听见了出去乱说。   最后传到祝家耳朵里,就不太好了。   李侍英见此,也答应,就要和二人走。   然而就在老鸨和门里听见李侍英要走的两人,纷纷松了口气时,李侍英却又突然回头,笑得十分可怖道:   “看好里面的人,等我办好了事再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鸨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看上的人,哪有得不到的道理!   老鸨面上就是一白,而屋里的两人,面色却可以用绝望惨淡来形容。   画面一转,李侍英这边,急忙上了马车。   一边往衙门赶,一边听身旁的衙役简单的说了下这次的事情。   当听说这回的事是宣州来的祝家指明要办的事时,李侍英问道:   “祝家?是咱们县里那家九龄堂的东家祝家?”   一早听说九龄堂背后的靠山是宣州有名望的大家,不过县里的药堂却一直由旁系搭理,这两年本家也来过丰县几趟,但没回都在他准备去拜访时,收到对方已经回程的消息。 第582章 签的是什么契?   一早听说九龄堂背后的靠山是宣州有名望的大家,不过县里的药堂却一直由旁系搭理,这两年本家也来过丰县几趟,但没回都在他准备去拜访时,收到对方已经回程的消息。   虽说这表明了瞧不上他这个丰县师爷,或者说人家根本瞧不上丰县,这一点让他十分不满,但人家毕竟是从宣州来的,甚至据可靠消息说,祝家嫡系在京城都是有些名望的。   所以虽然祝家这些年都瞧他不上,但就为了人家的门面那也是可以攀附一番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为何祝家竟然会在丰县里和一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沈家签了契约,难道那沈家手里有值钱的东西不成?   这倒不是李师爷多想,而是像祝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一般是不会随意和谁签只要契约的,除非能得到祝家人的认可,不仅做生意,还将人家划为自己人罩着。   而既然沈家是普通人家,虽说沈家家主是个秀才,但秀才也不难当饭吃,丰县的秀才虽不是遍地走,但也有不少,真才实学的,和买的都不少。   祝家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光是凭一个秀才有另眼相看了,这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   或许这一切都和祝家要和沈家签的合同有关?   李师爷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打定注意一会要好好打探一番,若是能将这件事办妥,攀上祝家得个什么好处   李师爷心中所想,二位衙役虽然不知,但基本上也能猜的出来,不过二人心中虽然鄙夷,但却丝毫不敢在面前这位身上还散发着浓重酒气的李师爷面前袒露一丝一毫。   毕竟这位疯魔起来,见血都是轻的,搞不好一条命就没了。   二位杂役眼观鼻鼻观心,就缩在马车角落里降低存在感。   平时若是有人胆敢进师爷地马车,肯定不会被轻饶,但今天事出有因,因为需要在路上将衙门发生的事交代清楚,李师爷这才让他们俩上了马车,不过就算上了马车,他们二人也只能缩在角落里。   若是一个手指头放错了位子,那下场一定不是他们想看见了。   想起方才在门口听见的声音,屋子里穿出来那一道道绝望的女子叫喊声,甚至临走时还阴恻恻地不忘让老鸨将人看住了的话,二人心中就一阵发怵,面上也更加乖觉起来。   虽说明日就是乞巧节,连着三日都逢集,路上的行人以及游商都不少,寻常人想要架着马车在街头畅通无阻那肯定是不肯的。   但寻常人不可能,丰县衙门的李师爷却不用担心。   这不,没过一会,李师爷的马车就以飞快的速度赶到了衙门的偏门。   唯恐祝家知道自己白日不在衙门待着,却跑去青楼喝酒,李师爷只能憋屈地选择从偏门进衙门。   心里憋屈,再加上为了赶路,一路颠三倒四,胃里刚喝下去的酒都要吐出来了,李师爷顿时满满的烦闷。   刚一下车,声音犹如老黄牛靠在墙边上干呕了几下,转头就一脚踢上了拉着马车准备去栓起来的马夫腰上,还一边恶狠狠道:   “嗜主恶奴!”   这时那两位接李师爷的杂役就更加不敢说一句话了,他们知道这个马夫倒霉了,一会不受点皮肉之苦才怪。   但他们自顾不暇,可没多一条命去管其他人。   这样想着,二人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李师爷身旁待命,也不催促,生怕犯了和马夫一样的错,到时候没有好下场。   然而二人却不知道,当李师爷想挑刺时,他们就是什么都不错也没有用。   就见那边刚狠狠地踢了一脚马夫,将人踢在地上诶哟诶哟直叫唤的李师爷,瞬间将脸转向二人,恶狠狠地怒道:   “还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带路!都是吃屎的狗听不懂人话吗!”   二人这才顿时一惊,赶忙在前面带路。   瞧见二人那点头哈腰的模样,李师爷心中这才平衡了不少。   想他好歹是丰县的衙门的师爷,竟然现在要落到走偏门的境地!   祝家又怎么样!还不是生的一条好命!待他日后爬上去,走偏门的还指不定是谁!   怀着满心的悲愤以及屈辱,李师爷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也就是衙门大堂处理民事告讼的地方。   随后杂役就待到一边去,又有一人急急忙忙地到了内堂,手里还拿着一本册子,以及一张宣纸。   此人就是李师爷的左右手,李二是也。   说是处理事务的左右手,其实也就是平日里帮着掩盖行踪的仆从,但明面上也是李师爷之下,众衙役之上的人物。   就见李二拿着两样东西上前,交给了李师爷道:   “师爷,想必事情经过他们已经和您说了吧?”   二位衙役点头看向李师爷,李师爷却一脸不愉道:   “这两个狗屁懂个什么,你来说,这祝家到底要签的是什么契?”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爷,还从来不知道怎么接近祝家,人家显然也看不上他这一个小小的丰县李师爷,但这回祝家自降身份也要和那个什么沈家签契约,想必这契约的内容必定有些东西。   或许他能通过这个契约,获知如何接近祝家也不一定。   毕竟是人就会有弱点,投其所好,往往事半功倍!   李师爷说完这句话,旁边两个杂役额头就冒起了冷汗,眼见要遭,二人顿时看向了一旁的李二。   李二接受到二人的眼神,想着二人平时也算听话,脑子也机灵,留着兴许有用处。   于是便对着李师爷道:   “师爷”   随后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旁边的二人,李师爷瞬间便反应过来祝家的事情不太适合让太多外人知道,于是就瞬间挥手让那两个没有眼色的杂役退下了。   见李师爷虽然神色不太好,但却没说如何惩罚他们,于是顿时像重活一回似的,得了令就快快地退出了内堂。   李师爷看着两个杂役吓成那副模样瞬间冷哼一声,这才询问起了要紧事。 第58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二将东西递给李师爷,因为是祝家的人派来的,契约一直在李二手上保管者,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当李师爷看到李二递上来两个质要时,还有些疑惑,可等发现这两个质要竟然都有那个千灯镇的沈家出现时,顿时有些惊疑道:   “这怎么有两个质要?”   李二一愣,随后便解释道:   “这沈家的人先来,盖的是过继的章,祝家的人后来,盖的是生意买卖的章,我询问了门房,据说二者并不知道对方要来,倒像是巧合碰上的。”   李师爷竖起眉头就是一声咒骂:   “那两个废物!如此重要的事竟然隐瞒不报!”   李二闻到李师爷身上浓重的酒味,再想到方才那两位衙役是最先接待祝沈两家的人,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会知情不报。   结合李师爷喝了许多酒,李二就知道应当是二人说了,只不过情急之下,又加上喝了酒李师爷忘记了罢了。   于是当下李二就斟酌着帮说了两句,李师爷这才息怒不追究,而是讨论起了祝家送来的这张契。   李师爷喝了不少酒,虽说不至于醉,但思考什么的都要迟缓些,加上路上赶的急,此时脑子嗡嗡的,于是便只能让李二帮忙思索一番。   “李二,此事你怎么看?”   李二想了想道:   “这沈家到时普通,乃是千灯镇乡下内青村的一户人家,虽是家里出了个秀才,但却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倒是之前县里邀请秀才去给老爷贺寿时李二对沈家有过一些了解。”   丰县秀才不少,但千灯镇秀才就少了,而在内青村这样的乡下地方会出现的秀才就更少,所以虽然当时李二没将沈家的册子递上去制作邀请函,但却也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   李二记忆不错,所以看过了也就记下了。   “据说沈家虽是读书人家,但家境却很是清贫,并且沈家主母还患有重疾,照理来说,这样的人家不应该和祝家牵扯上”   李二说道这里,看了看坐在板凳上微眯着眼睛的李师爷,见对方没说什么,这才继续道:   “但现在祝家却主动和沈家签了这个契,这个契上写的只有一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方子,但却说明了祝家有意和沈家结交的讯息,并且双方交易虽未涉及银子,但却写有几个约束祝家的条款,这说明”   说到这里,李二又停下了,这是李师爷终于幡然醒悟道:   “说明祝家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祝家哪个公子哥瞧上了沈家女不成?”   李二想了想还是道:   “据李二所知,沈家似乎只有两个男儿,新过继的这个也是男儿。并且沈家不太像是能买丫鬟的人家。”   李二对沈家的映象还停留在去年,自然不认为当时几乎入不敷出的沈家,是会请丫鬟的人家。   家中既没有适龄闺秀,并且也无可以买卖的丫鬟,祝家自然不太可能是为了儿女情长才如此礼待沈家。   虽然李二这话算是反驳了李师爷,但他却紧接着又说了句话:   “不过师爷有一点说对了,祝家应当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然也不会在质要上做出如此让步。”   起码以祝家的门第,就不需要做出任何许诺,谁知真的涉及银子的契约倒是银货两讫,可如此不涉及银两的契约,倒是更想宣告着什么似的。   难不成沈家那当家家主沈奎章还有着仕途的可能不成?   要说这祝家虽说也从商,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门道,若是祝家打算扶持沈家沈奎章,日后中了举成了祝家的幕僚什么的   李师爷和李二越想越深,当下就差接见沈家人了。   毕竟能和祝家打上交道,就算不是被看中了即将被重用,就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沈家注定肯定不普通。   既然不普通又能搭上祝家,那李师爷势必也会想结交一番,若是能通过沈家也搭上祝家这艘船,那他日后岂不是也有更大的靠山可以依傍了?   想到这里,李师爷就想将人给招上来,好好礼待一番,不过此时李二却应声站出来阻止道:   “师爷请慢,若是师爷现在将人请进来,岂不是告诉他们师爷才看到这些公文?”   李师爷想了想便点头道:   “你说的有理,去将衙门的印章拿来,待我将这只要批下来盖了章再接见二人,这才更显诚意些。”   李二点点头,却未退下去,而是对李师爷提醒道:   “师爷若不然趁此功夫,先修整一番”   李师爷有些疑惑,喝酒的人闻不出自己身上的酒味,但想起方才在春楼喝了那许多酒,身上穿的也不是见贵客的正经衣裳,于是一挥手道:   “来人,扶我下去更衣。”   如此,李二这才退下去准备盖章事宜。   而此时在外头等待的沈父赵高等人却并不急着盖章。   尤其是赵高,他一门心思想要从祝家人口中套出些话来,然而人家却看不来了不下套,面上却依旧让了三分面子,让赵高心中止不住暗骂。   沈父心中装着事,也没过多着急,毕竟一个早上都等了,现在有了祝家的人,事情只会办的更快而已。   沈父甚至猜想,是不是家里人就怕衙门不办事,所以才和祝家人签了个什么契,用一个菜方子做交换。   但沈父却不知道自己猜错了,和祝家签的契约,根本就不是为了家里的事,而且一个栗子饼的菜方子,也并不是那么贵重,所以也就没有交换这一说。   而那祁二却一直暗自打量着沈父以及对方和赵高的关系,见双方以叔侄相称呼,但却并未有多亲近,反倒言语之中有着一些距离,就知道,他并不需要对这个内青村村长多加关注。   而沈家这位家主倒也是有些定力,从最开始知道他是祝家派来的人时,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之后便淡然处之,就算在一旁的衙役做了夸张的介绍,这沈奎章却依旧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反而却一副若有所思的出神模样,虽说不至于怠慢了他,但那样子却能看出来,对方并不太想和他攀关系套近乎。 第584章 非来不可的原因   反而却一副若有所思的出神模样,虽说不至于怠慢了他,但那样子却能看出来,对方并不太想和他攀关系套近乎。   祁二一点也不会怀疑对方是不是瞧不上他这个祝家的仆从,觉得与其和他这个仆从套近乎,不如何主子套近乎。   因为就连这些衙门里面当差的人,甚至就连丰县衙门的李师爷乃至丰县县令都对他礼让三分,这些人哪一个门面上不比一个千灯镇上的沈家来的更加有名望。   可就连这些人,都想借着他这个仆从攀上祝家,唯恐慢上一步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又数次找不到接近的机会,最后却也不敢表露不满不甘心,只能在一旁俯首称臣,尽心尽力地恭维。   这些是众生相,而沈家倒是却真的有所不同。   不说今日在普渡寺见到的那几个沈家人的神态气度,就说眼前这个沈奎章,虽只是个秀才,但周身的气度却不俗,在得知祝家的名头之后,也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下,却没有过多攀附恭维的意思,从此沈家人的气度便可见一斑。   老爷少爷对名人志士最是看重,气度不俗的就更加想要结交交好,即使没有见到今日那个叫沈清地男儿,光是沈奎章一人,少爷也必定会以礼相待。   更可况,沈家大儿子是那位年纪轻轻就已是一名备考来年春闱的童生了。   他祁二就能看出对方的不俗,更何况是主子呢?   往后前途无量,兴许还能被主子收入麾下,此时就是结交一番,想必老爷夫人也不会不答应。   可以说,光是沈清夫人的存在,就注定老爷夫人对沈家的态度,那妇人着了五小姐的青眼,只有利而没有弊。   祁二不知道的是,他以为沈家会对成为祝家幕僚十分期许,但沈清读书却不是为了当哪个名门的幕僚的。   而他心中所想的有利无弊,暗自猜测林茗今日的行为兴许也存在有意结交的想法,却也只是自以为。   林茗一个从现代穿越回来的灵魂,脑海里有的是赚钱的良方,手里头积压了多少没能拿出来赚钱的生意,不还是因为拖延症,又怕麻烦?   虽然这里面也有因为明面上没有靠山,所以想要发展推广肯定畏首畏尾,所以一直没决定从哪里开始下手的原因在,但好酒不怕巷子深,凭借独一份的口味,以及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营销智慧,没有知名度也能打出知名度,没有靠山也能自己当靠山。   只不过这突然间找到了林萱本人,虽然林茗能看出对方眼中全然的陌生,就像现代八点档的剧情一样失忆了,但林茗却还是从对方瞳孔当中,看到了一些让她感到熟悉,想要不自觉亲近的东西。   林茗一向很相信直觉,生来重要的人,即使换个时间空间,甚至脑海中的记忆都被抹去,直觉依旧会告诉她,谁是重要的人。   所以林茗无比坚信,祝九龄就是林萱,林萱就是祝九龄的事实。   “敢问沈老爷这回来县里,就是为了过继一事吗?”   祁二看出对方显然不喜欢旁敲侧击那一套,于是便直接问道。   然而还没等沈奎章回答,就见那边赵高贸贸然回答道:   “沈贤侄此次就是为了过继一事专程来到丰县的。”   说完赵高还一副帮你回答了不要客气,又看向祁二一副凑近乎的表情。   沈父心中颇为嫌弃,面上自然也没怎么掩饰,反而转头和祁二重新说道:   “正是,不知阁下相问为何?”   祁二笑着拱了拱手,心道这沈奎章果然直接,就连这话都直接问,倒是让他不好回答了。   随后祁二就斟酌着回答道:   “在下今日在普渡寺里,有幸得见令郎,令郎果然气度不凡,少爷也很是亲近,只是不知为何沈老爷还要”   说完祁二就看了看一旁有些怕生的林秋白一眼,虽说少年颇瘦,皮肤黝黑但却也相貌尚可,只不过待人接物却没有今日在普渡寺看见的沈清一样气度非凡。   虽然此子尚且年幼,但与沈家的大儿子沈清相比,还是不如一些。   寻常人家,一般也不会随意过继,更别说沈家以及有了传宗子嗣,却还要过继一个外人,这其中想来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沈奎章,能否将这个不同寻常的原因告诉他了。   沈父听见祁二如此说,怎么会听不懂其中含义,随后看向了身旁依靠在自己身旁的林秋白一眼,就点头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秋白乃是奎章的得意门生,因是起了爱才之心,加上也怜惜他的身世,遂有此行。”   祁二却不认为这解释真的说地通,一来就算是感念人家的身世,也不至于要大老远跑到丰县这里来,毕竟千灯镇这个地方,掌管户籍的也管不仔细,更何况是内青村这样的乡下村落。   多的是私自过继,也并未有何不妥,依旧有人养老送终的人家,可怎么到了沈家这里,就如此大动干戈地来县里盖章?   或许沈奎章说的原因却有此事,但这其中一定有非来县里不可的原因,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一纸文书应该对沈家很重要。   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重要法了。   祁二得到了答案,虽然依旧存疑,但面上却没有如此表现,而是暗自记在心里,一会回去和主子禀告。   沈父见祁二没了问题,就以为人家相信了自己的话。   反倒是一旁一直东看看西看看的赵高,不由也想到了些事。   这些事他之前还没有仔细考虑,但现在被祁二这么一问,到时心中也产生了三分的怀疑起来。   之前赵高觉得这里面有油水赚,扣除路上的花销,起码也是一两银子的进账,更别说之后沈家路费全包,半文都不用他自己出。   占了便宜的赵高,自然不去深想更多的其他事。   再者沈家没脑子他心里也有数,毕竟那么好一个菜谱竟然直接卖给了酒楼而不是自己做买卖,这不是脑子不好是什么?   所以人家沈家愿意花大价钱走这一趟,赵高自然也没觉得就真的哪里奇怪了。 第585章 亲自交给几位   毕竟沈家做的奇怪事,也不只着一件,没看沈家现在还雇了三个下人吗?   他们赵家这样的都还没请丫鬟下人,沈家那屁大点的地方,竟然还请了三个仆人。   所以赵高并没有觉得这些事情就真的奇怪。   毕竟,当奇怪成为一种常态,奇怪也变得不奇怪了。   但现在经过祁二这么一问,赵高才真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沈家到底为什么非要过继这个林秋白?   难不成这个林秋白身上有利可图?   赵高随即拿眼睛瞄上了林秋白,随即又摇了摇头。   想来应该不是,若是真的有利可图,也不至于被卖了当下人的地步不是?   就算沈家真的脑子坏掉了,放着自家生养的沈清沈子胥在一边,让一个外人养老送终,也不至于要到县里来啊。   村里私下过继,由族长见证走个过场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只要有人作证,还用得着来衙门吗?   沈家就算在镇子上做了个什么吃食摊子的生意赚了不少钱,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就光是他这一路上的算法,这一来一回,起码得花上十两银子,那可是十两银子啊,难道沈家真的全家都脑子有问题不成?   毕竟要是只有一人头脑发热,钱多的没处花倒也情理之中,毕竟谁家没个败家的。   可这回是咋滴?沈家竟然举家前往县里,这也就是说明,整个沈家都觉得这件事做的对,还有必要。   照理来说,沈清两口子和沈子胥他不清楚,但这么些年,沈奎章两口子可是十分节俭的,就算前段时间在镇子上有了生意,虽说招待外人都大气,但之后家里的婆娘去了两次沈家,瞧见沈家吃的也就是寻常的菜,也不是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挥霍。   可现在又怎么会如此了呢?   赵高心里有了不同的看法,倒是安静了不少。   而祁二看出沈父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于是就没有继续打探消息,而是对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衙役的消息。   祁二是不急的,他虽对丰县李师爷的为人作风早有耳闻,知道方才李师爷必然是不在衙门,否则依照对方顺杆爬的处事,早就笑脸相迎来接待他了。   之所以一直不见踪影没有音讯,怕不是人根本就不再衙门。   但在不在衙门不重要,现在他带着住家的契子来了,就是方才不在衙门,不用多会也一定会在衙门。   他只需要等着便好,这人没准一会就到了。   而是沈家的事,有了祝家在,想必也能办的尽善尽美,一会他就同沈奎章一块回普渡寺,少爷还会夸他办事利索机灵。   果然没过一会,各怀心思的三人就听见从内堂传出一声满含笑意的声音:   “师爷方才已经将几位的公务处理完毕,几位里面请。”   出来接待三人的自然是李师爷的得利手下李二。   李二满脸笑意的做出邀请的手势,却不想此时沈奎章那边却问道:   “敢问阁下,既然事情已经批准,为何还要进去见师爷?”   毕竟一般人都是拿到了予以批准的文书就离开走人,还没听说过通过之后,还被邀请相见的。   难不成   只见沈奎章看了眼身旁的祁二,见对方面上并无意外,就知道这衙门的李师爷确实是因为祝家的原因,才将他也一道请进去的。   或者不如说,他们沈家的事之所以能怎么快办妥,就是因为祝家的原因。   李二面上闪过一些什么,随后却掩饰住,反而继续笑道:   “沈老爷不知,这底下的衙役办事不利,让三位在此久等,师爷虽现将事务全部处理妥当,心中却依旧自责内疚,如此才想将几位请进去好好款待一番,就当赔罪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沈父和赵高心中所想暂且不提,起码祁二听过之后却是不由挑了挑眉,觉得这丰县李师爷虽然不值得一提,但这李师爷的手下却是个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下子,即使表明了方才多有怠慢等待良久的缘由,又将错误全部推在其他人身上,李师爷那边却端的是为民父母官,这表面功夫做的可见一斑。   不用说,祁二对李二有了些留意,沈父也自己想通了关键,自然也不会贸贸然得罪了李师爷,而赵高那边,却是巴不得见一见丰县的李师爷,他过往来交粮,接见他们的都是些杂役,眼前这个人都没见过,更别说是李师爷县令了。   三人不再多话,随着李二的指引进入内堂。   内堂的景观就更加精致奢华了,文玩字画,案桌上摆放的甚至还有不少玉雕,这丰县的李师爷待遇不可谓不高。   赵高面上抑制不住左右探视张望,沈父心中淡然,祁二却根本没把这点场面放在心上。   三人到了内堂李侍英面前时,此时的李侍英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面上也醒了酒,不靠近旁人是看不出李侍英喝过酒的。   “师爷,这就是宣州祝家二公子的亲信祁二,这位是千灯镇沈家秀才沈奎章,这位是千灯镇内青村村长赵高。”   李侍英看向几人,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随后挥手让李二退到一边,随后就面上带着一丝恭维看向祁二问道:   “原来是宣州祝家来的贵客,李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祁二拱手回礼道:   “师爷严重,祁二此番前来,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来办事正事的,远迎自是不必,师爷若是批准了文书,就请尽快交付小的,小的也好回去给主子复命。”   这句话就差没直接了当和李侍英说,事情办完了就别多废话,赶快放我们回去比什么都强。   李侍英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当场面上的一丝恭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驳了面子的不快,以及强自掩饰的怒意。   “哈哈,这是当然,李某此番请三位前来,便是生怕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想亲自将契约交给几位。”   说完,李侍英还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脸皮,那副亏空的面容,加上如此笑容,寻常人见了都慎得慌。 第586章 为何一道回来?   说完,李侍英还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脸皮,那副亏空的面容,加上如此笑容,寻常人见了都慎得慌。   李侍英自己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矛盾,也不知道祁二早就已经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   沈父在一边两眼正视着李侍英案桌前,颇为不卑不亢,一旁的赵高就有些不安分了。   “大人当真是勤政为民的好官啊!”就见赵高满脸堆着笑容,就对着李侍英行礼作揖道。   李侍英哈哈大笑两声,有人拍马屁,方才被祁二落下了面子,总算弥补回来了些。   这个村长倒是有眼色,不像那个什么祁二,不过就是祝家的一个下人走狗,没想到架子倒是不少。   李侍英心中怨恨地想着,然而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对待祁二的态度竟然也并未改变。   反倒是因为对方的架子,让李侍英心中猜测祁二兴许在祝二公子那边很受重用,若不然也不会这样一副眼高手低,鼻孔朝天的模样。   如此一来,李侍英虽然心中不快,但该溜须拍马的可一点也不耽搁。   祁二见此心中的鄙夷更甚,面上虽然没有多加表现,但也打定主意一会回去定要好好和自家主子描绘一番,这丰县李师爷究竟是个何许人也。   “如此,这重要的契约祁二小哥可要好好拿回去给祝二公子复命才是。”   见人态度不显,李侍英也知道现在不是攀交情的时候,若是不让人家赶快回去复命,耽误了要事,祝家再怪罪在他身上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李侍英这才心中颇为咬牙切齿地放了人。   连带着沈家的公文,也一同下放给了几人。   想起这一直并未多话的沈家秀才,李侍英还想问些什么打探虚实,谁知却被祁二一句话直接挡了回来:   “如此便多谢李师爷了,沈老爷和赵村长恰好和祁某同路,我们都就不在此多加叨扰李师爷了。”   李侍英抖了抖胡子,只好送了客。   沈父暗自送一口气,赵高那边倒是有些不满,觉得他好不容易见一回县里的大官,这还没说一句话呢,怎么就要走了?   待三人走了之后,李师爷脸上的假笑这才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的沉思。   看得出来这个祁二和祝家一样,对他这个丰县李师爷并不重视,可以说是无视。   但对方最后明显不让他询问沈家秀才的行为,还是能够看出来些其他的意思,难不成是沈家手里当真有祝家的什么把柄不成?   可不对啊,把柄这种东西,双方实力对等,互相忌惮之时才能起些作用。   可就凭祝家的能耐,即使在这丰县里,想要对付一个沈家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所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李师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个所以然来,到时那个李二在一旁貌似有什么话想说的模样。   李师爷知道他这个手下平时主意多,于是便看向李二道:   “有什么事就说。”   李二点点头,随即将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   果然李二的疑惑和祁二的疑惑大致相同,都对沈家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县里,过继一个外姓男孩。   这一点让李二十分疑惑,甚至觉得这或许就是一个线索。   李侍英起初听闻了李二的疑惑,还不以为意,官府本身就掌管着老百姓的户籍,别说是过继了,就连上至娶妻纳妾宰杀牛畜,哪个不是得经过官府的报备?   不过当他听李二讲到后面,回想起这个沈家并不是县里的,而是从下面的一个小镇上来的时,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怪异。   “小的方才还在屋外听到,那沈家秀才说,此次沈家是举家前往丰县的。”   听见李二这样一说,李侍英才更加觉得奇怪起来,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这样一个平头老百姓举家前往县里,难道真的如沈家上呈的文书当中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李二,你知道那个叫林秋白的,是谁卖与沈家的吗?”   李二想了想便点头道:   “千灯镇的秦牙婆,此人小的之前倒是见过,沈家所呈上来的卖身契也正是出自秦牙婆之手没错。”   既然这卖身契是真的,那沈家又为什么要为了这一个买来的下人而如此颇费心力呢?   二人又是一番推测,可最后也没猜测出个大概。   后来李二提醒李侍英祝家的人既然此时还没离开丰县,不如再派人去祝家别苑探上一探。   李侍英的注意力这才由沈家,转移到了更为要紧的祝家那。   不过李侍英却没选择随意派下人去祝家别苑送礼,而是选择亲自去一趟。   虽说现在祝家二少爷应该还在普渡寺,但他先提前去别苑里等着,到时候正好人回来,也不好再推脱与他见面了。   李师爷怎么想得到,他根本等不到祝家人回去,因为彼时祝家众人早已在回宣州的路上了。   三番四次都扑了个空,偏偏还没由头对付祝家在丰县的产业,想要攀上关系更加没有门路。   这让祝家在丰县唯一有过牵扯的沈家显得更加特殊起来,自然也就被李师爷交待下去要好好“关注关注”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沈家沈父和林秋白以及赵高都乘坐在祝家的马车里,一起前往普渡寺。   原本沈父对初次见面就搭乘人家的马车还有些微词,不过旁边有赵高一个劲的撺掇,加上祁二举止之中礼数周全不说还进退有度,倒是让沈父不好再拒绝了。   四人乘坐的马车,虽然不是祝二少爷和祝五小姐的马车,但也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马车。   所以虽然路上来往人群众多,也几乎都不认识这是祝家的马车,但一路上却也十分顺遂,即使比不过李师爷的马车行速,但也比一般马车要快上不少了。   没过多会,几人就来到了普渡寺寺庙之中。   沈父和赵高自然不知道沈母几人现如今在哪,不过祁二却知道,有了祁二再前引路,几人不一会就见到了沈家众人以及祝家祝弘奇。   “当家的,你们为何会一道回来?” 第587章 憋坏了她   “当家的,你们为何会一道回来?”   沈母原本听见门外祁二禀告,一同回来的还有沈家沈老爷的话,就十分诧异,他们不是去办户籍的事了吗?   难不成是在衙门恰好碰上了?   可当家的他们不是一大早就去衙门了?不过随即想到衙门官员尸位素餐的现状,也就不觉得能碰上稀奇了。   此时祝弘奇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下方的祁二,见其立马将盖上衙门官印的契约呈了上来。   祁二看了一下契约无误,就将东西递给了对面的沈母林茗面前。   又回头看向沈父一行人站起身行礼道:   “沈老爷这厢有礼了。”   沈父拱手回了礼,简单地打量了一番对面这位翩翩少年郎,见其对沈母他们的态度,对自家和祝家签的契约也有了些数。   等一番寒暄过后,沈父林秋白以及赵高也就了坐。   赵高从进门,或者说还没进门之前,就被院子外面等候的仆从下人,以及一排马车排场给惊呆了。   他活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排场的人家,除了有一回到县里叫粮食,路上看见那个李师爷接新过门小妾仪仗队的场面,但那时的场面也没方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样壮观。   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人,都大有来由,尤其是那个坐在上首的少年郎,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上位者。   见那个叫祁二的将契子交给了那位少年郎,料想那人便是祝家的二少爷。   赵高心中刚有猜测,就见那边祝弘奇和他们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在下宣州祝家祝弘奇,家中排行第二。”   沈家人还未做出应答,就见赵高赶忙拱手作揖笑道:   “小的不才,乃是千灯镇内青村的村长赵高,今日有幸得见祝二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林茗扯了扯嘴角,人家显然是对沈父说的,这赵高倒是会顺刚爬。   不过显然祝弘奇也不见外,而是也给赵高回了礼数。   虽然祝弘奇心中有些纳闷,这个什么村长是从哪里跑来的。   看向了一旁的祁二,见对方面上无奈,附在自己耳边讲了讲来龙去脉,祝弘奇这才知道事情经过。   桌上众人都各怀心思,窃窃私语的有,沉默无语的自然也有。   林茗见那赵高一副想要和祝弘奇好好聊上一番的模样,顿时觉得无聊。   于是便看向了帘幕后面,却发现帘子已经拉上,看不见里面的人。   心中有些失落,毕竟要是没有意外,祝家这马上都要启程回宣州了,可现在因为外人在场,她也不能好好瞧瞧人。   些许遗憾地收回眼光,略过沈清时,却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清竟然正看着自己。   林茗当时意识到了自己目光老是往祝弘奇身后瞥去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也不好解释,于是只能接着喝水的动作尬笑了两声,躲过了沈清眸中的探寻。   林茗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到时和这普渡寺一样素净,不苦也不甘,比较清冽所以就算冷了也有点好喝。   沈清见林茗故意回避自己的眼神喝起了茶,也端起了身前的茶杯,慢饮了起来。   眼中却浮现了一丝思索。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林茗有些不一样。   当然,她总是能让他感觉到不同之处。   可以往的不同,和今日的不同却不一样。   起初她跪在佛像前祈福时,还一副心不在蔫的神态,来之前也看得出来,她是不信这些的。   可没想到的是,后来跪坐在佛前的她似乎是沉浸到了某种状态之中,面上的追忆神伤是他从未看见过的。   沈清想知道,当时让林茗露出那样的神情的,究竟是谁。   是她的生母?还是其他人?   如果是其他人,那这个其他人又是谁   而此刻的她,眼中的光彩更甚往日,更加生机勃勃,也更加兴致冲冲。   这一切,他虽然有怀疑过是否因为眼前这个祝弘奇,但却又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   原因无他,因为他在林茗看向祝弘奇的眼中,看不到那些不同往日的神采。   而那些神采,却在林茗数次看向帘幕方向时,时而显现出来。   可以说,若不是他知道那帘幕后面的是位女子,见过了林茗的神态之后,怕是要怀疑那帘幕之后,是否是林茗心有所属的有情郎了。   想到这里,沈清眉尾轻微地动了动,看向林茗的眼神带上了些探究。   难不成   似乎是因为沈清地眼神太过灼热,林茗突然发现自己脸有些烧得慌,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了。   见沈父沈母那边,正和祝弘奇赵高聊着,没注意他们这里。   于是林茗这才轻微地咳嗽一声看向了沈清,微皱了皱眉,有些挤眉弄眼小声问道: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完,林茗还悄摸拿手在脸上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脸上没米粒什么的,这才疑惑地继续朝沈清看过去。   沈清却只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继续看着林茗,给林茗看的莫名其妙。   “怪事了,沈清难道哑巴了?还是脑子有问题了不成。”林茗心里嘀咕。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让她想想。   对了,就和她前世偶然得知林萱是个腐女,以及腐女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当时她惊讶怪异的眼神,就和此时的沈清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沈清这样看着她又是为什么?   “没什么。”   左右看不出来,沈清也觉得心中的猜测有些难以启齿,随即只能耳尖有些微红地撇开眼神,借着喝茶,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这样的神态,给林茗看地就更加奇怪了,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肯定会好好追问一番。   不过现在既然沈清说没什么,她只能没什么,毕竟祝家的人可在这里,沈家最重规矩的沈父现在也来了。   要是只有沈清沈母在,她还可以随便一点,可一向重视规矩的沈父在这,她可不能随随便便了,可得做个明面上的好儿媳才是。   于是林茗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着古代对女子可真不公平,男的在饭桌上都可以随意说话,怎么女的就那么多规矩呢,可憋坏了她。 第588章 蹊跷地很   “少爷,此时已是午时了。”   祝弘奇和沈父相谈甚欢,若不是身旁祁二在耳边提醒一句,谁知都快忘记了回程的时间。   沈父自然也对祝家这位二公子感官不错,对方虽是出自名门的少年郎,却也不骄不躁,学识上或许和清儿也不相上下。   陡然见对方身旁的仆从附在祝弘奇耳边说什么,沈父还有些疑惑。   赵高原以为祝家看这样子似乎想和沈家交好地意思,那之后沈家可不是就彻底出头了?   谁曾想,那位祁二在祝弘奇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对方就一脸歉意对着他们道:   “沈老爷,今日不巧,祝家不时便要启程回宣州,待之后再见,定要将您引见给家父家母,想必他们二老一定能与沈老爷相谈甚欢。”   沈父笑道:   “即使如此,那沈某也不耽误祝公子的行程了。”   祝弘奇转头看向林茗沈清这边,却见这两人正在挤眉弄眼不知道在做什么。   祝弘奇心底有些无语,心想这两人,怎滴在外人面前也如此眉来眼去的。   不像承认自己是羡慕人家夫妻眉目传情的祝弘奇,只能僵着脸,对着沈清作揖道:   “沈兄,今日一见,便要作别,望之后还有机会能再见,到时定要和沈兄较量一番棋技才行。”   沈清自然也站起身回了礼数道:   “自然,会有再见的那一天的。”   说完,沈清看了看地下看着帘幕那边,一副望眼欲穿模样的林茗。   又掠过祝家五小姐所在的帘幕一眼,眼中闪了闪。   祝弘奇见沈清还算给面子,便朗笑两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随后祝弘奇就又和其他人一一作别,虽没和林茗说上话,但也故意往林茗那眨了眨眼,林茗一副不知道对方是何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倒是这一幕被沈清看到了,心中暗自记下了。   “五妹,怎么了?”   普渡寺祝家单独的院子之外,沈家众人以及赵高在门外目送着祝家的队伍。   原本想将祝九龄先送上车的祝弘奇,见祝九龄在上马车时,身子却顿了顿,于是便出声提醒了句。   祝九龄若有所思地愣了愣,随后看了看后面目送他们的人群一眼,眼神掠过一抹青色身影时,微微顿了顿。   随后这才收回视线道:   “没什么,二哥,我们走吧。”   祝弘奇疑惑地往身后看去,却没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这才点头将祝九龄扶上了马车。   当祝家的队伍消失在转角时,众人这才收回了视线。   然而却有一人面上的表情不可谓是不伤感,此人自然就是亲自目送林萱离开的林茗,甚至就连林秋白看了都觉得奇怪。   他姐啥时候露出过如此表情过?就连当初在林家和他分开时,也没有如此伤感的目光露出。   林秋白心里有些疑惑,就对着林茗问道:   “姐,你怎么了?”   林秋白小声地在林茗身旁问道。   林茗却只能自顾自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罢了,反正现在知道林萱身在何方,也知道她起码安安全全,在家里还很受古代父母哥哥的宠爱,她心里起码安心不少。   这之后,就看她的了,就算宣州离这里有一个月的路程又怎样,对她来说,再见一面只是时间问题。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再见。   到时候她试着用空间的灵泉水看看,能不能帮林萱恢复一下记忆,要是能用灵泉水恢复记忆,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秋白原本就见他姐有些怪异,脸上的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充满斗志,甚至和之前有些随性懒散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这让林秋白感觉有些陌生,于是才忍不住问了句。   谁知道,他问完之后,发现她姐竟然不知道又在那里嘟嘟囔囔什么,听也听不清楚,整个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   林秋白以为他姐怎么了,随即看向了一旁的沈清。   沈清却也顺着林茗的眼神看向了祝家消失的方向,转而看向林秋白摇了摇头。   沈父和沈母小声地交待着这一路的事,却没发现林茗那边的异常。   倒是赵高,通过有意的观察,却发现了一两件怪异的事。   其一,就是那沈清和沈子胥竟然对林秋白的态度十分温和亲近,一点也没有对待外姓人的隔阂。   这在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虽说一般人家家里有子嗣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选择过继外姓人。   想到这里,赵高又想起沈家今日的奇异之处,最主要的就是祝家的出现,以及沈家和祝家签的那张契约了。   赵高虽然十分想知道,那张契约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但无奈一直没有机会。   原本看那祝二公子对沈家沈清以及沈奎章的态度,他还以为沈家自此有了靠山了。   可谁知道呢,还没说两句,人就说要回去了,合着刚才那些都是表面逢迎。   时间一到,各回各家,沈家也占不到祝家什么便宜。   虽说赵高也不知道祝家为什么要和沈家人做表面功夫,但人家现在回宣州了这是事实。   而沈家之后还是会回千灯镇内青村,自然也不会有事吗改变。   现在他又观察到,那位过继来的林秋白,竟然和沈清沈子胥兄弟两个,关系挺好。   更甚至,那林秋白还和沈清的娘子林茗关系也不错。   这岂不就是说,沈家上至沈奎章夫妻两个,下至沈清沈子胥乃至林茗都对这位过继来的子嗣亲近非常?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亲疏,就算能装出来,但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哪里是装的,哪里是真的。   而他好歹也见过不少人,只一眼就能看出来,沈家人当真都十分喜爱这个林秋白。   别说沈家现在并不清贫到揭不开锅,买药钱都没有,没什么分家产的纠纷困惑。   就说沈家现在在真镇子上的摊子,都值不少钱了吧?怎么可能真心对待这个半路冲上来的拦路虎呢?   赵高随便想想也觉得蹊跷地很。   “赵叔,咱们也走吧?” 第589章 买灯笼   “赵叔?赵叔?”   沈父和沈母在一旁问了半天,赵高这才终于从思绪当中回过神来。   “出了什么事?”   沈父继续解释了一遍道:   “现在事情也已经办完,赵叔在寺庙还有事情要办吗?”   赵高自然摇了摇头。   沈父见状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客栈?”   赵高心不在蔫地点了点头,两只眼睛总是往林秋白那边瞟去,被沈母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虽说现在已经盖好了官府的印章,就算被赵高发现什么也无碍,但毕竟事情刚刚办好,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异数,所以还是小心一些较好。   于是回程的时候,沈母不动声色地将林秋白拉到她和沈父这边走着,不让赵高看出太多的端倪。   而林秋白心里也知道,他们的事情最好瞒着眼前的这个赵村长,所以也十分乖巧地跟随在沈母沈父身旁。   赵高以及沈父沈母带着沈子胥林秋白走在前面,而后面便是林茗和沈清两个。   林茗的状态说不上好,但也肯定比之前迷茫着要去哪里找人的日子要好上不少。   怎么说呢,之前是连目标也不知道的迷茫,现在起码知道目标了,虽然这个目标看起来好像不太容易达成。   那可是宣州啊,不是千灯镇不是丰县,不是任何一个繁华的镇子,而是寸土寸金,象征着前世一线城市的宣州。   让她这个还在十八线城市徘徊的,顿时看到了差距。   还别说,这辈子林萱倒是比她运气好多了,不仅有爱她的爹娘好几位哥哥,还含着金汤勺出生,要是前世心脏病没跟过来,老天爷就算真的开眼了。   而她,除了顽强的生命力,啥都没跟过来不说,一穿越过来竟然还直接嫁了人,诶不对,她好像还有个空间来着。   一想到自己的空间,林茗这才停止在心里吐槽老天爷的行为,毕竟她即使现代灵魂,有着那么多的记忆和赚钱方法不说,还有万物生长的空间作为辅助,从这里看来,老天爷好像也待她不薄啊!   就是不要是个有夫之妇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得看了看身旁与自己一个步调的沈清一眼,几人走在街上,正午的太阳光线,恰好照射在沈清的脸庞上。   他走路时头略微低着,却又丝毫不显得低眉顺眼,反倒一副浩然一身,淡定从容的模样。   光线从沈清的身子投射到地上,将他的身影拉的更长,然后越过她的身子和她的身影重叠。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林茗突然也觉得,虽然是个小屁孩,但她好像不是很亏的样子。   嗯,不亏不亏。   “什么不亏?”   不知何时,沈清停下了脚步,倚在林茗耳朵旁边问道。   林茗被他的声音一惊,一蹦三尺高道:   “你突然靠怎么进做什么,想吓死我不成。”   沈清却看了看四周的人道:   “人太多了,不靠近些,你如何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林茗嘟囔了两下嘴皮子,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反驳的理由。   又觉得,方才还觉得不亏,现在只觉得这个沈清处处不让着她,亏她自认为自己以及够伶牙俐齿了,谁想到这人竟然比她还能气人。   想到之前好几次被沈清气得说不出话的场景,林茗顿时气得牙痒痒,一副不想理会对方的模样,自顾自抬腿继续往前走了。   沈清一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林茗了,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这回倒是没在听林茗嘴里自言自语什么话。   想到方才他感应到林茗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之后,便听到她暗自嘟囔什么“不亏不亏”的。   他原以为自家媳妇终于知道他的好来了,所以才打算亲自问问到底怎么个“不亏”法,谁想到这一问,竟然把人直接问走了。   沈清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   就这样,一行几人回到了客栈,也见到了上午说好的那家买灯笼的老板。   不止有那卖灯笼的黄老板一人,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妇人在客栈地下等着。   那黄老板见到了林茗沈母两人之后,顿时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自从和林茗说好之后,黄老板就回去和自己婆娘准备好了花灯灯笼,一起送到了客栈里。   虽说生意人本着互相信赖的原则,人家信任他们,他也理应相信人家,但不得不说,来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上午他也看出来了,那位妇人和那位小娘子一看就不是丰县的人,万一对方是骗子,或者干脆是耍他的,那他岂不是耽误了半天生意?   虽说这些花灯做出来就不愁卖,今晚过后便是乞巧节,家里兄弟姊妹几个生怕不够卖的,还一直在赶制着。   但早些卖完,心里不也踏实些,免得迟则生变不是?   等来了客栈之后,和掌柜的问起这家沈姓客人来,知道确有其人,并且也是这几天才到的丰县,出手还十分阔绰,心里悬着的石头就差不多落下来了。   一直等了一上午,人终于回来了,那石头也终于落下。   “黄老板久等了,还问那些灯笼现在何处?”   沈母点头笑问。   虽说一开始不知道林茗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但后来林茗说的那些话倒是让她猜到了些。   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个妙计,既让客人好奇围观,又能推广自家的招牌美味,还不至于卖了太多,被有心人买回去学了去。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的计策。   那黄老板见人一回来就问灯笼在哪,心中更加安定起来,觉得这门生意是稳当了。   “妇人别着急,灯笼此刻都在客栈后院,有我二看着,怕放在前厅占着掌柜的位子耽误人做生意,也怕将灯笼弄坏了,所以才放到后院去了。”   沈母林茗点点头,随后沈母看向林茗,就见林茗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清点一番灯笼,再计算一下要花多少银子。”   “黄老板意下如何?”   黄老板自然赶忙点头答应。 第590章 但讲无妨   黄老板自然赶忙点头答应。   “黄某也是这样想的,什么生意都得先看过货才行。”   黄老板面容可掬地伸手为沈母林茗几个引路,沈父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沈母还没解释,却听一边的赵高向那黄老板追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生意?”   前边原本要带路的黄老板突然被拦住去路,脸上一些疑惑地看向林茗二人,林茗想了想,就解释道:   “怪我,这事也是临时起意,没能提前和爹娘以及赵爷爷说说,这不马上要乞巧节了?我们在镇子上也没其他事做,就想着趁着过节,做点小买卖。   赵高一听,当时就眼神一亮,做生意?   做生意好啊!   “那你们准备做什么生意?”   赵高有些好奇地问道,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   沈母看了眼林茗,林茗暗自点了点头,随后就笑道:   “黄老板卖给我们的是灯笼,我和娘要做的自然是灯笼生意。”   “啥?卖灯笼?卖什么灯笼啊!”   这整个丰县,卖灯笼的能少?   一到过节全是卖灯笼的,虽说也能卖掉赚一些,但人家那是自己做的,自己卖赚个成本费。   沈家这时什么情况?   问人家买已经做好的,然后在转手卖出去,那还有个屁的利润?   就连忙活半天的成本费都回不了!   赵高被林茗如此自信说出的这些话给惊呆了。   再一看那边沈母也点点头认可的模样,顿时觉得,这沈家难不成真的脑子有问题吗?   这是什么样的奇葩才想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做买卖法子?   “惠娘你也同意林茗做生意这事?”   沈母知道赵高误会什么了,说实话,正常人听了林茗的话,不误会才是怪事,但她也不打算帮着解释。   一来生意点子本就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不是自家信任的人,告诉赵高了,万一人家学着她们抢生意怎么办?   再者说,这一趟来丰县,要不是因为林秋白的事还需要赵高出面,他们沈家也不至于忍赵高父子俩这么久,对方不论如何就想着占便宜,甚至宁愿浪费粮食也要让他们沈家大出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所以,这回就算是不怕被人给学去生意点子,她也会做主不告诉赵家人的。   这样的人家,她是不打算之后在有什么来往了,反正这一趟,赵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连一开始给的二两打点官府的银两都尽数被赵高收进自己腰包。   好在之后因为祝家的原因,秋白的事情得以圆满解决,否则,这结果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沈母当下就点头道:   “林茗说的没错,这件事我也知道,是我同意的。”   她这话也不算说谎,虽说不太全面,但她们明天要卖的本来就是灯笼,只不过除了灯笼,还有里面的东西。   林茗听出了沈母话里的意思,随后朝着沈母眨了眨眼睛。   沈母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果然,赵高那边听到沈母这样说,当场表情就很是怪异。   沈母见此便反问道:   “赵叔要和我们一块做生意吗?如果需要的话,待会的灯笼,我们让给赵叔一部分也不是不可以的。”   沈母说的这些话,就是为了之后赵高知道他们的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之后,要是想要插上一脚,或者其他,起码她们可以就灯笼是他们买的,拒绝对方的想法。   赵高一听沈母有意让自己做这吃力不讨好还赔本的买卖,顿时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既然惠娘你们有意做这生意,我这做叔叔地怎好抢了你们的生意呢?”说完,赵高的身子就往后退了一步,那意思很明白,他不打算掺合这件事。   林茗见状,心中笑了笑,面上却只能遗憾地朝着沈母道:   “既然如此,那娘咱们现在就随着黄老板去后院看看灯笼吧?”   沈母面带微笑点了点头,随后沈母给那头面上也有些疑惑的沈父使了个眼色,这才和林茗一起去了后院。   沈母林茗不知道的是,此时那带路的黄老板心里也着实纳闷着。   毕竟沈母和林茗说的,他也是听见了的,可就连他也觉得,这样做生意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毕竟他们上午可是说好了的,那位沈小娘子可是要以原价买入这些灯笼,而不是更低的有利润空间的价格。   这样一来,到时候她们以原价卖,赚不到还会亏钱,不以原价卖,那客人们又不是傻子,别人家的摊子卖的便宜,谁想多花冤枉钱啊?   黄老板想也想不通,又怕自己这一提,到时候人家幡然醒悟过来就不打算买了,那他们岂不是就耽误半天?   黄老板身旁的妇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上,也闭口不言地一直到了后院放灯笼的地方。   后院和厨房正好相互连接在一起,当时客栈掌柜的本来还不想让黄老板到后院放那些灯笼,还是黄老板提及了沈家的沈小娘子,也就是林茗之后,掌柜的想起林茗出手阔绰。   就是为了自己煎药就能花大价钱租下一个平时用不太到的灶台。   虽然这属于客人人傻银子多,但在能力范围之内,他做出一些让步,也能让之后的生意做的更顺利不是?   万一人再一高兴,自己就有有了什么好处呢?   掌柜的想的简单,却不知道的是,乞巧节当天,他还真的又和这位沈小娘子合作了一番。   一直到看到那些个堆叠在三四辆推车上的灯笼之后,沈母林茗二人刚打算走上前验货,那边黄老板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沈夫人,沈小娘子,黄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黄老板以这样的语气开口时,他身旁的妇人就面色一变,夫妻怎么多年,怎么能猜不到当家的要说的是什么。   然而妇人此时拦也拦不住了,她拽了拽黄老板的袖子,却无济于事。   林茗正打算验货的手一顿,就转头看向黄老板那里,面上有些不解道:   “黄老板有何事但讲无妨。” 第591章 重要的是宣传   随后林茗就见对方看了看身旁的妇人还是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咬咬牙道:   “兰娘,这灯笼晚卖半天也能卖得掉,咱们亏不到钱。”   说完好似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一样,黄老板这才对林茗沈母说道:   “恕我直言,这每年丰县里的灯笼我们黄家也买了几年了,价格一直都差不多,客人们也都知道行情,若是沈夫人沈小娘子想要提价卖出去,到时候恐怕会卖不完。”   等人将话说完,林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是担心她们卖不掉啊。   这样想着,林茗和沈母又看了看这位相貌稍显精明的黄老板,没想到这人看似挺精明的,实则却是个敦厚老实人,竟然提醒她们这件事。   看来对方做的生意倒是对得起良心,若不是怕她们到时候亏了钱,自己良心过不去,也不用提醒她们这一点了。   就冲这一点,林茗也相信眼前这三车灯笼,没有次品。   毕竟良心这种东西,一旦拥有,人就像是有了自我约束的戒尺,不再完全是一个动物野兽了。   不过对方要是知道她们卖的不是一个灯笼,而是一个噱头,应该会十分惊讶吧?   但林茗却没打算告诉人家,却也接受了人家的善意,于是就见林茗笑道:   “这一点我们早已想明白,不过还是多谢黄老板好心提醒了,现在像黄老板这样的人商人已经不多了。”   一旁的沈母也点点头,并且表示灯笼他们还是会照买不误。   听到林茗和沈母的话,黄老板本人面上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直摆手说,这不算什么,就怕他们到时候亏损了银子云云。   而黄老板的夫人总算也松了口气,看向对面林茗沈母面上也亲近了多。   毕竟人家可是夸他们当家的良善忠厚,也依旧愿意买下他们的灯笼。   之后验货进行地很顺利,或者说,林茗也只看了上面的一层,抽查了几个,就问了黄老板有多少个,她全都按照市场价收购。   “这,若不然你们在好好检查一番,万一买回去有什么错漏?”   然而林茗却摇头笑道:   “我们相信黄老板的为人,这些货一看就是上好的,不用多费时间检查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便是让黄老板本人和他夫人也都面上不由激起了些淡淡的感激,与人为善者,本就也希望获得他人的认同和信任。   所以即使林茗只是随口一句相信,却让黄老板二人皆心有所感。   一共一百个灯笼,总共五两银子,林茗直接付清。   等将喜不自禁的黄老板二人送走之后,一旁一直往这里看着热闹的人这才走进看着后院的这些灯笼,并且议论纷纷。   这时大堂掌柜的也来了,林茗知道这灯笼能放到后院,还是得得到客栈掌柜的允许,于是就感谢了一番。   而那后厨当事,但却闲着的人,就问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这些灯笼你们打算做什么?难道自己卖吗?”   沈母林茗却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转而朝掌柜的问了问镇子上那家书肆东西质量好,她们既然明天要做生意,今日就势必要准备起来了。   随后林茗又和掌柜的租下来一片带着遮阳遮雨的地方,这样灯笼也不至于就这样直接放在地上,到时候要是损坏了,可就亏了。   等做完这些,就见沈父和沈清一直等在客栈下面,沈母一看便知沈父这是有话要问他们,于是便笑着走上前,说道:   “咱们上去说。”   林秋白和沈子胥已经被沈父赶去屋子里温习功课,他们去了沈清屋内,沈母和林茗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沈父虽然眉头有些微皱,好像觉得二人每回在家操心生意都不够,现在竟然还要在丰县做生意,正是闲不下来。   却又觉得这个法子,到时巧妙,既不用担心菜方子被人给钻研去,还能给自家的吃食让更多人知道。   所以最后沈父只好点了头,还答应和沈清一块帮着二人些那灯笼里面的字条。   也就是写着奖品的字条。   而那灯笼里面的奖品,一部分是今日林茗和沈母在外买到的玩意,剩下的就都是要自己准备的吃食。但是份量不会太多,每种吃食最多也就几份,而且需要抽中字条,这样一来代价就大了,要是有人抽中了,也不会轻易卖掉,给同行可趁之机。   如此,沈母负责在外采购食材,沈父沈清负责去镇子上的书肆采买宣纸和笔墨,毕竟一百个字条,沈清带来的不知道够不够。   准备充足总是好的,用不完也可以之后在带回去用。   而林茗则是负责和客栈掌柜的洽谈一番,乞巧节合作的事。   这些所有的准备工作,林茗原先提出来的时候,是说的,她全权负责亏损还是盈利,也就是不让其他人担风险。   但由于林茗身边的银子也不多了,虽然应付这个生意应该是绰绰有余,但却也怕等到时候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了。   沈母是清楚林茗手里有多少的,毕竟每日赚的银钱,林茗也没怎么花过。   又怕林茗为了这个生意吧所有银子都花完了,虽然他们几人都觉得应该不会赔本,但万一要是有个万一,孩子心里也过不去。   于是就做主也投了十两进来,正好是笔墨和食材的本钱,到时候若是遇见什么,也不至于没有钱行个方便。   不过这样一来,沈母原本带来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林茗自然不是人家善解人意,她一味接受的人,既然沈家众人考虑到了她,不让她一人但风险,那她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于是最后就以,到时候无论亏损还是收益,她和沈家,都五五分成。   其实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让沈母沈父认同,林茗心里早就打好注意,到时候要是亏损,那所有的损失都由自己承担。   没道理她自己想出来的点子,自己要做的生意,拉上人家给她当垫背的。   反正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就算亏了,早晚也能挣回来,最重要的反而是宣传和推广效果。 第592章 是您自己开的?   反正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就算亏了,早晚也能挣回来,最重要的反而是宣传和推广效果。   想通了关键之后,四人便各自负责自己的那部分工作,沈母沈父以及沈清都外出各自采买,她则负责客栈掌柜的那边有关于烹饪场的洽谈。   不过在去之前,林茗转弯回了一趟自己住的屋子,想看看刘素梅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想到中午她有让厨房送些清淡的饭菜,素梅也不知道有没有饿着。   敲了敲门,林茗朝屋子里面问道:   “素梅是我林茗,我进来了啊。”   “进来。”   就听屋里传来一声比较虚弱的声音,林茗心中有些纳闷,她怎么觉得素梅的声音比早上她走之前要虚弱了许多,难道是她的错觉?   摇了摇头,林茗推开了屋子的门,等关上门,走进屋子里之后,却见刘素梅此时正苍白着脸,依靠在床边上。   林茗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一把放到了桌上,快速到了跟前,有些意外道:   “素梅,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这么苍白?”   刘素梅摇了摇头,看向林茗回答道:   “不知道,感觉头有点烫。”   林茗顿时一惊,头烫?   难道是发热了?这可不行,古代发热可是很严重的,这样想着,林茗试探了一下刘素梅额头的温度,果然发现温度比正常人的体温要高一两度。   坏了!真是发热了!林茗眉头紧锁地给刘素梅号脉,好在脉象显示,没有其他症状。   随后,她就赶忙和刘素梅说道:   “素梅,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去九龄堂给你抓些散热的药,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说完,林茗就拿着包裹打算出门。   然而走到门口却突然想起刘素梅的相公赵大勇应该在客栈,她去抓药,素梅一个人在这里她也不放心,人家是夫妻。照顾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林茗就又问道:   “素梅,你相公呢?我去九龄堂,还是让你相公过来看着你吧,万一待会严重了,也能让他给你简单地降一下温。”   然而林茗却没想到的是,刘素梅在听见她这样说之后,面色更加苍白了一分,随后却只是摇了摇头道:   “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麻烦他。”   林茗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辨别了刘素梅的表情,只能试着道:   “那要不然我下楼去后厨帮忙让择菜婆婆帮忙照看一下?”   就见刘素梅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林茗怀着满心的疑惑,一直到了客栈后厨,找人来照看刘素梅。   然后她则是一人前往九龄堂抓药。   在路过赵大勇屋子里的时候,林茗刻意屏息听了听,发现屋里应该是没人的。   赵大勇竟然没在客栈?可是今天临走时,赵高不是交代好让他在客栈照顾刘素梅的吗?   原本有了素梅受伤这件事,她还打算留在客栈照顾一下,正好她也不大想去寺庙,想着等沈母他们回来了,她再把刘素梅交给沈母照顾,然后自己一个人出门逛,也乐得自由。   可赵高那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把赵大勇留在了客栈,让他照顾刘素梅,所以之后沈母叫上她去寺庙祈福的时候,她才应下了。   可现在她却发现赵大勇竟然不在客栈,那他去哪了?   刚才她回去的时候,看到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她当时是给刘素梅和赵大勇两个人点的饭菜,虽然有清淡的,可也有许多荤菜。   可桌上的饭菜,看起来根本就没动,凭赵大勇的性格,要是看见有这些饭菜,怎么可能不霍霍干净?   所以这岂不是就是说,赵大勇中午之前就不在客栈了?   岂有此理!   林茗心里生气,又觉得自己当初不该放刘素梅单独留在客栈,说要照顾好人家,没想到现在脚伤还没好,又添了新病痛。   好在她临走时给刘素梅喂了一碗空间的灵泉水,想来身体状况能逐渐好转起来,到时候再喝些药应该能好。   毕竟沈母这么多年的哮喘都能治好,发烧应该也能调整好。   沈家的两辆牛车都拿去用了,赵家的牛车被赵高驾着说要去县里逛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所以现在林茗是用脚纯跑去的,要不是街上的人还挺多,一个妇人装扮的在街头奔跑估计会引人围观了。   林茗脚程快,没一会就到了九龄堂,自从知道九龄堂原来是祝九龄也就是林萱家里的产业之后,她对九龄堂就十分亲切。   想起上次也是在千灯镇九龄堂看到的林萱身影,林茗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无巧不成书的感觉来。   等和抓药的药童说完了要抓的药之后,对方面上还有些疑惑地问她大夫开的药方呢?   古代也是要凭药方抓药的,而林茗来的急,自然是没有什么药方。   无奈,只能现成地拿着坐诊大夫的纸币写了一副药方来,许久没写繁体字,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最后还算顺利地写完了。   等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写完药方,再见那身前的坐诊大夫就是一脸意外地看着自己的表情。   林茗检查了一下没有漏掉什么草药之后,就交给那个抓药的药童道:   “给,就抓这些药,一定要按照剂量抓,我着急要拿回去煎。”   不按照剂量,她回去还得再分拣,很麻烦。   那药童拿着林茗递来的药方子,眼神除了惊讶意外,还有些凝重地看了看一旁坐诊的大夫一眼。   随后人见那大夫也面色有些意外的点点头,这才一脸不敢置信地拿着药方子去了外堂药柜抓药。   林茗见人去抓药了,也准备去一旁看着,这是却听那坐堂的大夫出声制止道:   “妇人且慢。”   林茗的脚步停下,随后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和每一位大夫一样拥有花白胡子的老爷爷,问道:   “大夫您有什么是吗?”   那大夫见林茗停住了,就道:   “老夫斗胆问一句,这个药方子可是妇人您自己开的?”   林茗听见这个问题就点了点头当作默认。 第593章 岂有此理   林茗听见这个问题就点了点头当作默认。   这方子虽然不是她自己自创的,却也是来自她那个时空的智慧结晶。   所以四舍五入也就算是她开的吧,反正也不是这个时空其他大夫开的,所以这样解释也可以。   “是啊大夫,请问大夫你问这个问题是”   就见那大夫有些惊讶地看向林茗,过了几秒之后,却又变得十分惊喜,随后就见他赶忙问道:   “敢问夫人是师从何处?可否为老夫引见一番?”   师从何处?她的老师都不在这个时空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林茗还是有些隐晦道:   “额,这个,妇人没有师傅,开的方子也都是些皮毛之见,还请大夫莫要见怪。”   那大夫见林茗如此回答,却面上十分遗憾,因为就他所想的,他觉得的,或许是林茗的师傅德高望重,所以不随意见客。   想到这里,那大夫就随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夫人请原谅老夫斗胆询问一番,妇人家住何方,老夫好当面摆件一番尊师。”   林茗脑袋上冒出几道黑线出来。   这人怎么非要摆件她师傅,要知道她师傅可都不在这个时空,而且明面上她确实是自学的,难道要人家摆件她一直拿来当借口的书吗?   关键是那书她也是编的,没有的事啊。   实在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情况下,林茗知道不好意思道:   “大夫严重了,实在是妇人确实没有师父,这些所学都是从书籍里面看到的,所以拜见的事真的不必了。”   说完,林茗见对方有些意外,她只好赶紧去了药柜那边。   打算抓好了药,就赶快回去煎药。   免得到时候在多生事端,想到刚才她开的那个药方,应该算是属于现代版治疗发热的药方子,和古代落后的药方子比起来,肯定是十分地先进,惊为天人了。   也就难怪那大夫口口声声要去拜见她师傅。   实在是这古代,没有个引路人,一般人是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学识的,在看她现在也不过十几的年龄,对方会误以为她有什么德高望重的师傅在教医术,简直是在合理不过的事。   只不过她没法解释着其中的原因,所以自然只能躲着人家问道这个问题了。   到了外堂,见那药童已经将草药给抓好了,林茗就把早已准备好的银子放在了药柜上,并且扔下一句:   “不用找了。”   随后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当中,让那后来追出来的老大夫看了直遗憾顿足。   林茗逃跑之后,就一直往回赶着,并且心里下定注意,下一次要是不是情况紧急,她可千万不能再透露出这些能力了。   因为对于这个时空来说,一个好的药方子,别说没有师傅了,就算有德高望重的师傅,人家都不一定会拿出来教人。   而像她说的,从书上看的,蒙骗一两个不懂行的人还行,遇到有从医经验的人,只会对此表示怀疑。   等怀疑的人多了,那她岂不是百口莫辩,怎么都说不清了?   本来就是说的慌,就连那一直被当作挡箭牌的医书都是不存在的,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那她岂不是要被当作妖怪抓起来?   想到那个场景,林茗下意识抖擞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又想到之前她还可以不怕天不怕地的,要是事情败露了,她完全可以去另外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   有了钱,就算是黑户又怎么样?   她可是知道,这古代就连官都可以随意买卖的,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找到了林萱,虽然还没能让对方唤醒记忆,但人却是实实在在地找到了。   找到了人,她就想和亲人轻松地生活在世界上,而不是整日里躲躲藏藏地人人喊打。   所以就算为了以后的日子,她之后都不能再掉以轻心了,虽说这次也是情况紧急的原因。   毕竟刘素梅那边还等着煎药喝,要是晚一点,就多一分的危险不是。   一路上,林茗走的飞快,手里拎着的药包,虽然还不轻,但在她手里却轻若无物似的,看起来像是没有重量。   而这点重量在早已成为大力士的林茗眼中,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就是在林茗飞快地朝着客栈回去的时候,当路过县里最繁华的街道时,眼中瞥了一眼一个最花里胡哨的楼。   随即就在那二楼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惊讶并且气愤的人。   竟然是赵大勇!   他不在客栈好好照顾着刘素梅,原来竟然是在寻欢作乐!   眼前的场所,正是丰县规模最大的青楼,也正是上午李师爷被找到的地方。   而赵大勇此时正端着一个酒杯,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身旁还倚着一位衣着清凉的女子。   岂有此理!   林茗双手紧攥着,为刘素梅不值,也觉得这个赵大勇简直太过分了,自己娘子还在家里受苦,他竟然去春楼寻欢,就算古代可以三妻四妾,但这也不是人渣的理由!   刚要吧药包摔到肩上,不管不顾地想直接杀上青楼。   然而当看到门口招揽客人的老鸨时,林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身影。   她现在贸贸然进去质问人家,会有什么结果?   一个就是赵大勇认错悔改,保证不再犯,并且回去好好照顾素梅。   一个就是人家觉得她多管闲事,不理会她,甚至将她赶走。   再来,要是第二种情况,要是这件事情闹到最后,被素梅知道了,甚至让沈赵两家直接反目。   虽然看沈母沈父的样子,好像也不太想和赵家有多少来往,但这和人家觉得他们多管闲事,破坏他们家庭幸福,表面上闹得不欢而散不一样。   虽然林茗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她总觉得,万一赵大勇去青楼寻欢的事情,是被赵家人默许的,而她把这件事闹大,除了让素梅表面上不好看,让赵家人心里膈应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什么好结果了。   毕竟她现在不知道素梅的想法,要是人家经受不住打击,那事情岂不是严重了? 第594章 能有什么事?   毕竟她现在不知道素梅的想法,要是人家经受不住打击,那事情岂不是严重了?   想到现代时,丈夫出轨受伤最深的永远是妻子,应该说哪一个时空都是如此,毕竟枕边朝夕相处的人,就算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除非自我轻贱的人,谁有会选择一个让自己伤心的人?   当然,不图心另有所图是例外,比如前世同科室一个同事,嫁的好,虽然丈夫在外花天酒地,但在林茗看来对方活的到时还挺轻松。   那同事倒是有一点让林茗十分尊敬,那就是虽然从一而终,这个从一而终不是其他,而是对方口中那句:   “除非他破产了,要不然我俩都自由,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不过出轨这种事情就不必了,反反正有了花不完的钱,还那么贪心想要爱情做什么?有道是越贪心越没有好下场。”   当时对方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时,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给震惊了,谁也想不到对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关键这听上去还似乎条理清晰的样子。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同科室之前还有些将她排斥在外的现象消失不见,大家竟然都因为那一番话,逐渐觉得对方真实不做作,更加不虚伪,而且还有底线。   所以虽然对方平时傍身的全是奢侈品,举手投足也有丝暴发户的意味,让同事们羡慕嫉妒,但一直到她穿越过来之前,对方在科室的人缘却是越来越好。   说远了,她其实就是想说,不管哪个时空,一场婚姻如果双方走走心,或者双方都不走心,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可要是一方走心,另外一方不走心,那受到的伤害可就严重了,尤其是她这么久了也注意道,素梅平时一门心思照料赵大勇,显然是对赵大勇上心的。   要是素梅知道赵大勇竟然在她生病的时候出来青楼左拥右抱   手中攥着药包,林茗最后思虑再三,只好咬牙离去。   等不一会回到了客栈,她发现沈父沈清恰好回来了,二人正在卸车,本来要买的东西就不多,所以这么快回来也是正常。   就是二人看到林茗从外面来有些意外,毕竟他们走的时候,林茗还在客栈里。   沈父一看林茗手里拿着药包,更加疑惑了:   “林氏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茗看了看药包道:、   “爹,相公你们回来了?素梅有点发热,我手里的是去药堂抓的药。”   沈父点头,叮嘱了两句,随后就拿着东西上去了,沈家的灯笼已经送到了卧房,毕竟制作的过程还需要保密。   而沈清看着林茗却道:   “需要我帮你煎药吗?”   林茗看了看手里的药包,想了想道:   “还是不了吧,你要是闲着,就帮我和掌柜的谈一下灶房的事。”   沈清听闻点了点头当作答应。   林茗看着沈清,想问关于古代的青楼的事,又觉得不妥,于是只好叹了口气拎着药包去了后厨。   煎药期间,林茗一直想着方才在青楼门口看见的画面,中途上去看了看刘素梅,身边有婆子照料着,刘素梅病情也稳定了许多。   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能开口,最后还是下楼煎药,准备等到时候喝药的时候,再提提看。   沈清那边倒是十分有效率,竟然她药还没煎完,就带回来了消息,合作方式也是按照她预先准备好的方案,而且还是最佳方案。   原本林茗还以为人家掌柜的没准不会答应,还给准备了好几个方案,却没想到就这样谈拢了。   一瞬间林茗觉得沈清要是不读书,去做个生意没准也能十分厉害。   等林茗终于磨磨蹭蹭把药煎好了,端到房门口这才深呼一口气,心里感叹,这世道果然知道越少,活的越轻松。   不说不是,说了又怕伤害无辜,天低下简直没有比这更两难的抉择了。   “素梅,药煎好了,婆婆辛苦你帮忙照看了,你忙活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让客栈小二给你准备了点饭菜。”   等人走之后,林茗这才把药碗短起来,坐在素梅床旁边,一边帮着吹药,一边心中想着到底要怎么说那件事。   等药稍微凉了一点,措辞也差不多了,随后林茗就对着刘素梅道:   “来素梅,慢点喝,还是有点烫的。”   就见刘素梅慢慢地喝起了药,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比她下午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对了素梅,你知不知道赵大勇上哪里去了?我怎么回来一直没有看见?”   装作不经意得问起,然后却见刘素梅神情一愣,随后就是摇了摇头道:   “相公出去应该是有事吧。”   林茗见刘素梅这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心下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难道素梅知道赵大勇去哪里了?   这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啊!   还想问,她也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这可怎么问?   人家要是真的都知道了,那她说再多,就和没说一样,可要是不知道,但却那么相信赵大勇在外面是有自己的事情,要是她将真相说出来,那不得让人家直接怀疑人生?   更可怕的是,万一素梅一心一意相信赵大勇,反倒不相信她怎么办?   在想到前世那么多规劝好友,反倒落了个挑拨离间罪名的人,林茗只好闭口不言,想找个机会暗示一下,让素梅自己先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然后她再提提看。   要是她有个照相机就好了,不过那只是异想天开,毕竟那是前世的东西,这一世她是别想了。   林茗一边喂着刘素梅喝药,一边想的出神。   却不知道,那边刘素梅也意外她为什么会问起赵大勇的事,就听刘素梅问道:   “林茗,你怎么突然问起大勇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言林茗就是一愣,随后矢口否认道: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问问,毕竟你这生着病,赵爷爷早上不也让人看顾这你,反而从回来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所以有些疑惑而已。” 第595章 咱们这开始吧   刘素梅闻言点了点头,好像相信了林茗的说辞没再多问。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她没有猜错,刘素梅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赵大勇去了青楼,但也已经猜到了大概。   毕竟来的路上,刘素梅就发现赵大勇寻花问柳,只不过当时害怕被人发现了心里对她防备,所以就一直装作不知道,一直相安无事到了现在。   而今天,赵高早上临走时,赵大勇去找过赵高,刘素梅猜是去要银子的,只不过后来满脸不甘心地回来了,显然是没有要到。   而后刘素梅慰问了一番,赵大勇就找她要银子,她手里虽然有些银子,说是要去外头办些事,但是问过之后却又不和她直说,反而支支吾吾的。   当时刘素梅就知道赵大勇要银子是想去做什么,心头虽然悲戚,但最后还是将手里仅剩的银子给了赵大勇。   总共半两银子,一半是从娘家带过来的,一半是这半年零零碎碎赚的。   平时她省着花用,要到用钱的时候一文恨不得当成两文花,而这些银子的存在,赵大勇也是不知道的。   她之所以愿意当场将所有银子给赵大勇,就是想让大勇看到她的无私奉献,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相信他,即使这次没有理由拦着,但次数久了,他总会知道谁最让他安心。   而刘素梅当时这个选择,也确实是让赵大勇心中一动,虽说大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他这也不是要纳妾,只是好奇去喝喝酒而已。   但看着刘素梅一副信赖他的模样,苍白这脸色还对他无私奉献的面孔,当时确实震动了一番赵大勇的心。   只不过,当刘素梅从衣服里层拿出那半两银子,而赵大勇接过之后,眼中却瞬间浮现起了来丰县时,从牛车窗口惊鸿一瞥到的青楼,以及门口摇着蒲扇,扭动着腰肢的艳丽女子。   当下心中那丝愧疚和感动,就被新鲜劲以及期待给打翻在地,随后只对刘素梅说了句,好好在客栈休息。   就猴急地出了门。   而他身后的刘素梅,自然是满脸悲戚,外加许多不甘。   半两银子对一般人来说不少,对她来说尤其。   当决定拿出这些银子时,刘素梅心中也在滴血,可想起自己之后还要在赵家生活。   而赵大勇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用这些以后还能获得的银子,换取赵大勇的信任。   反正这些银子之后还能慢慢回来,可她要是失去这些赢得赵大勇信任的时机,以后越往后就越难了。   所以即使她知道赵大勇问赵高和她要银子是要去哪里,但却装作不知道,并且还表现出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有这样,赵大勇才会慢慢地看到谁才是最在乎他,最信任他的人。   历史的车辙总是轮番滚过,刘素梅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现在所想的一切,自己的婆婆也曾慢慢悟出来并且实行过。   而或许就连赵李氏也没想到的是,自家大儿子娶的这个儿媳妇,竟然某些方面的悟性比自己更甚,毕竟就连赵李氏也是在嫁过来三年之后,才慢慢懂得了这些御夫之术。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林茗又怎么可能想到,她所纠结的事,却是别人心里的早已料到,并且假装不知,还加以利用的事呢?   此刻的林茗依旧愁眉紧锁,一直到沈母采买了食材回来,她才暂时放下了这些。   因为赵大勇的事,林茗觉得呆在刘素梅身边有些没来由地纠结,不过他们打算做生意的事情,还是告诉了刘素梅。   可想到刘素梅怎么说都算是赵大勇的娘子,还是赵家那边的人,再者说刘素梅现在身子不好,即使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或许也不能来帮她,或许还会被其他人知道。   所以林茗就只说了,他们准备乞巧节那一天去县里街头摆个摊,卖卖灯笼和吃食什么的。   刘素梅听见之后也没有其他反应,正好药喝完了,正是犯困的时候,于是林茗就让刘素梅好好休息了,有什么事只需要拽拽铃铛就好了,她特意买的防贼铃铛。   突发奇想放在刘素梅床旁边当作警铃倒也不错。   其实林茗不告诉刘素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自从想起了前世那些规劝好友反倒被指责挑拨离间的事件之后。   林茗突然意识到,沈赵两家本就不是一路人,要是在现代,长辈的恩怨对晚辈的影响可能会轻一些,可在古代,一个女子出嫁从夫,就算丈夫三妻四妾,也基本无能为力。   如果她说了某些话,即使是事实,但如果真的要劝谁和离,那可是不管在那一边都是不受待见的,可谓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而且刘素梅这样的性子,也着实不像是赵大勇不干净就愿意和离的人。   所以,说到底,人家是一家人,她就算有一身的正义感无处发泄,但也不能被那些正义感冲昏了头脑,做了让所有人诟病的事。   没准到时候,人家磕磕绊绊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但她却落得一个长舌妇的评价,毕竟世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叹了口气。   就出门去了沈清屋子里,沈清因为一个人住,所以林茗就直接做主把这些灯笼放在沈清屋子里,其他写字条的活也都在沈清屋子里了。   沈清当时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房间要乱作一团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不再那么平淡无奇,反倒充满异数。   林茗看着桌子上堆放的裁剪好的纸和浆糊等工具,心中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接下来就要开始展开生意大计了!   果然还是想着即将要赚到的银子让她开心啊哈哈!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众人,颇为豪气万丈道:   “爹娘,相公,咱们这开始吧。”   沈母看了里面眼中冒着光的模样,好笑地点点头,沈父虽说一直不想要惠娘和这个儿媳如此为银子操劳,但东西都买了,自然也要一起帮忙做了,于是只好颇为不苟言笑地点点头。 第596章 论如何套路人民币玩家   首先是灯笼上放置字条的地方,林茗和沈母早已想好,到时候将纸条直接悬挂在灯笼里面,这样在外面看起来,有着许多神秘感。   当然这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好放了的原因。   这个倒是不重要。   而那些字条里面的内容,才是第二重要的东西。   也就是这一回她打算设立的奖项,和现代超市买满多少钱,就奖励一次抽奖,奖池里有非常昂贵的奖品一样,她所要做的,就是将灯笼本身价格上调两倍卖给客人。   但他们的灯笼不同与其他人卖的灯笼,里面却是有着附加的可能性。   比如,将一个从集市上购买的半两银子蹴鞠,设置在五十文到一百文档位里面的灯笼里,那就会有人愿意尝试一下,虽然灯笼的价格更贵,但也想要试试看手气,看能不能抽中有蹴鞠字条的那一个灯笼。   这和出对联或者猜字谜得灯笼有本质上的差别,毕竟在她这里,一切都以银子为准。   而这些还只是普通玩家的玩法,总会有人想要试试手气,想要抽中平时舍不得买的奖品。   而对那些人民币玩家来说,她可是给人准备了重头戏。   那就是自家那几个目前为止还没宣传到这里的吃食。   无论是酸菜鱼,还是卤味火锅栗子饼,每一样都是外界看来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而人民币玩家喜欢什么?当然是新鲜感,以及稀有度。   越是新鲜的东西,越是稀有的东西,越是具有神秘感,并且还不一定抽的到的,需要靠运气的东西,就越是令人民币玩家着迷热衷。   反应在这回的生意上,那就是越是闻着香到流口水又从来没见过,还很难抽到的东西,就越是令她这回的重点目标人群热衷追捧。   所以,一般的奖品,那都是吸引普通客人的基础,因为只有普通客人多了,才会有人民币玩家闻风前来。   而到时候,这群普通客人形成的热度基础,就会和人民币玩家的明星效应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这一套营销理念,放在一般产品上,只要打好前期预热以及后期推广,都能赚的钵满盆满。   更别说,现在充当最终奖品的,不是任何一个世人已知的珍品,而是一个对这丰县人来说,全新的充满诱惑的香味气息。   想来,当她们将那些菜的香味一放开,周围前来围观的人会有多么壮观。   虽然这一点也说明,即使不用这一套仿照前世盲盒效应的灯笼营销法,她们依旧可以在这样一个乞巧节赚够本,并且也达到宣传的目的。   但对于林茗来说这并不是多此一举的选择,毕竟她虽然想赚钱,也想要宣传推广,但更重要的是不给以后留下隐患。   要是她们光卖独一份的菜式,虽然赚的钱可能更多,但也加重了盗版的风险。   这里虽然是古代,但一点也不缺能人异士,比如上回千灯镇迎客来那位几天之内就把酸菜鱼的菜方子基本破解的人才。   要是这丰县也有这样的人,而乞巧节当天,她们为了银子和宣传,能卖多少份就卖多少份,被有心人士拿回去破解了。   那都不用等她农村包围城市,从千灯镇慢慢发展起来了,丰县的局势就会是另外一种模样。   所以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她和沈母现在准备的,灯笼营销法,因为这既给众人营造了神秘感。又有了噱头,并且能抽到的,大概率会是人民币玩家。   这样一来,就会让这些菜式的热度在这样一群人民币玩家之间流传开,而不会太分散。   更加少了阉割版的盗版产生的可能,因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换言之,如果这些菜式,乃至千灯镇天下第一卤的名号,已经在这一次营销当中,成功积淀了不少品牌效应,那就算有人想尝试一番盗版的味道解馋,但大部分人心中也知道,正版的还是正版,盗版只是盗版。   如此就少了为了谋取盗版利益,想破脑袋破解菜谱的人。   当然,能花重金抽到这些菜式的人,也不大可能是同行。   若是明天真的遇到这样果断砸钱的同行,那她自然不会不卖,并且非但不会不卖,还势必要好好和人家结交一番。   人家愿意不愿意是一说,但她的态度要放在那里。   告诉那些有想法的人,她知道他们所有的想法,但她也丝毫不在怕的,这样一种态度。   想到这里,林茗满脸期待地搓了搓手,随后对着就和几人一同商讨起奖品的档位要怎么设立。   沈母对此倒蛮有兴趣,就见人将白天在去寺庙途中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在了脚下。   他们总共就买了一百个灯笼。怎么划分这些灯笼的奖品确实是个需要伤脑筋的地方。   最便宜的灯笼,也要二十文,数量也不多,一共就十个,他们准备到时候卖六十文钱一个灯笼,其中八个灯笼放上价值五文到十文钱奖品的字条,这些奖品大多是买回来的头绳荷包风车一类的小玩意。   不过,其中两个灯笼里面放有价值八十文的奖品,这些奖品多是一些买回来做工精良的簪花,或者是绣工精巧独具匠心的帕子,又或者是其他虽然常见,但却兼具美观和实用性,并且能够拿出去炫耀的玩意。   这也一来,虽然这十个二十文灯笼,总共也就能赚上不到一百文,但却能极快的调动起客人的积极性以及好奇心,起码到时候客流量和围观人群不用着急了。   “我赞同娘的安排。”   沈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林茗也一副认同的样子点头说道。   沈母一听,又看向了一旁沈父沈清二人,见二人也点点头。   沈父虽然全程木着张脸,但沈母和林茗讨论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对方也听地很认真,只不过面上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但也怕沈母二人没有主意。   毕竟人也是读书人,这个时空等级制度虽然和唐宋时期差不多,从商并不是末流之路,但官府却也不推广从商,读书人也怕被沾上铜臭味,所以也比较排斥经商。 第597章 字不如其人   毕竟人也是读书人,这个时空等级制度虽然和唐宋时期差不多,从商并不是末流之路,但官府却也不推广从商,读书人也怕被沾上铜臭味,所以也比较排斥经商。   所以沈父能一直默许沈母二人做生意,已经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要是让人家参与讨论出主意还是有点为难了。   而那边沈清就更加简单了,沈母和林茗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虽然林茗有的时候在想,要是她和沈母的想法不一,那也不知道沈清到底是听谁的了。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了想想,正到无聊求证,那就是吃饱了撑着。   亏她幸运穿越过来不用处理婆媳关系,要是自己还作死,那就是真的活该了。   思绪一晃而过,林茗就继续说道:   “娘,这主意好,咱们到时候就按照二八分,这样咱们也不至于亏钱,也不会惹得客人诟病。”   林茗吹了彩虹屁,沈母那边就笑了笑道:   “你们能同意就好,娘的法子虽好,那也是在你这巧妙的点子基础上才能做出的。”   二人你来我往,虽说如此互捧在沈父和沈清眼中看来,着实有些无聊。   但依照林茗所想,这人生就得需要鼓励和夸赞,该夸的时候夸,只要不尬夸,不仅关系可以越来越稳固,就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能更加和谐些。   于是时间就在沈母林茗言笑晏晏地商谈,沈父在一旁听着,而沈清则在一旁记录结果中度过。   等几人将奖品设置全部设定好了之后,林茗将脑袋伸到沈清身前写的宣纸上,问道:   “都记好了吗?”   沈清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内容,点点头。   却忘了林茗此刻眼睛在纸上,所以应答并没有传达到。   一时半会没见沈清回答,林茗以为有什么问题,于是就转头看向沈清。   然而还没问出来,就发现沈清睫毛还真是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怎么了?”   沈清见林茗一直盯着他眼睛看,以为自己眼睛上划到了=墨汁了,还问了一声。   却不知道林茗却是在这当口上,色迷了心窍而已。   沈母那边见此露出一丝微笑,而林茗也没愣神太久,回过神来立马指着纸道:   “没怎么,我问你记录地完整不?”   沈清点头道:   “应该是一字不差的。”   林茗也点头,随后认真看起了纸上的内容,发现重要的地方确实都已经记录在案。   于是林茗将压着宣纸的案板放在一边,就地宣读做起了总结道:   “娘,我读一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要是没有咱们就可以开始制作放在灯笼里面的字条了。”   见沈母点头,林茗清了清嗓子,就读起了纸上的内容起来。   “九十灯笼二十个,卖二百七十文一个,其中十个灯笼装有奖品榛子饼字条,七个灯笼装有卤味字条,三个灯笼装有酸菜鱼字条。”   由于没有栗子饼,所以只能先拿榛子饼代替,不过好在她当天有看见灵泉水辅助,就算是榛子做的,也不会显得油,更不会显得过于甜。   而卤味以及酸菜鱼,今晚就可以将卤料准备起来,明天上午的时候将东西卤出来。   酸菜鱼就需要现做了,当然是和客栈掌柜的打好招呼用灶房单独做,要不然会有菜谱丢失的风险。   虽说她也花了不少代价,毕竟过节的时候,店里的生意还不少,虽然不必那些酒楼以及食肆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好在和掌柜的商量之后,对方也是个心思巧妙的人,愿意帮忙请个说书先生,等他们做菜的时候,店里就不提供热食,而是准备的炒货以及花生米这样的冷菜。   这些都是提前可以准备的,而且其他菜馆食材精确的时候,也这样应急过,所以也不会印的客人不悦。   由此灶房的事情也解决完了,之后就是到了时间开始做。   虽说这里不是千灯镇,他们一直以来用的卤水没有带过来,但好在那些卤料的配方她都烂熟于心,丰县的药堂种类更加齐全。   并且在又灵泉水的加成之下,味道只会上升不会下降。   这些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完了之后,就是写字条的事情了。   “要不咱们大家都试着写一条,看看谁写的最好看,就用谁的字行不?”   林茗提议道。   毕竟她的字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了。   那边沈母和沈父以及沈清的字都比她好,她只能如此说。   沈母点头,随后几人就裁剪好了几张字条,而毛笔也去丰县的书肆里买好了,价格虽然贵一点,但这些东西用不完都可以带回去。   反正以后沈清和沈子胥也要用,所以不会浪费。   等几人写好了字条之后,林茗和沈母拿出来做了一个对比,感觉了一下,还是沈清的字更加符合。   当然字没有谁更好谁更差的区别,就和人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就没有强弱之分,只有众人喜好差异。   而林茗看来,沈母的字婉转柔美,和沈母的人一样柔和慈爱,不过放在做生意上,势必不能引起客人的争相购买,不过没准看过之后晚上可以睡得更好。   而沈父的字也和沈父一样,比较一板一眼,虽然颇具风骨,但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古板严肃,这在一个娱乐的场所,自然也是有些不合适的。   而她的字就更加不用说了,毕竟是个现代人,繁体字就没写过几次,再加上她也从没练习过书法,反倒以前上学的时候,语文是最差的学科,所以这字虽然被其他人夸赞一句洒脱自由。   但她知道,那哪里是洒脱自由,就是没有章法,乱写一气而已,别说是拿给其他人看了,就连她自己看了都脸红。   排除了三个选项之后,剩下哪一个自然就得被抓来当壮丁了。   谁让沈清的字给人一种充满挑战的感觉,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就连林茗也疑惑,明明沈清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却总给人一种危险感不说,就连写的字也更偏武将分格些,和他那浑身的墨水气息严重不符合。   真是让人有一种“字不如其人”的错觉啊。 第598章 曾经溺水   明明沈清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却总给人一种危险感不说,就连写的字也更偏武将分格些,和他那浑身的墨水气息严重不符合。   真是让人有一种“字不如其人”的错觉啊。   “娘,你看。”   林茗将字放在沈母跟前,让她一起帮忙出出主意。   随后就见沈母想了想,便道:   “娘觉得,爹娘的字都不太合适。”   林茗微微点头道:   “我觉得我的字也不太合适,要不然咱们就用相公的字?”   沈母看了看沈清一眼,随后就拍板道:   “我看也是用清儿的字更好一点,清儿你觉得如何?”   沈母也怕沈清嫌麻烦,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家中事物都是她和当家的操劳。   虽说最近清儿变了很多,眼中好像更加关注外面的世界了,不在固守一隅。   但沈母还是有些拿不准沈清的想法,于是这样问道。   林茗一听,心道自己应该早些时候让沈清单独投点银子,这样有了投入就有了责任,她都不用开口,人家自己就自觉出一份力了。   沈清怎会忽略林茗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以及算计,随后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   “孩儿自然遵命。”   林茗这就开心了,还用一副“你很有前途”的赞赏目光看向了沈清。   随手就把桌上的那堆纸推给了沈清。   之后的时间里,几人一直制作着灯笼里面挂着的奖品字条。   着古代听不懂中奖率那一套,所以林茗这回没打算放“谢谢惠顾”这种让人吐血的玩意,所以要写的还是蛮多的。   沈清一个人写着,其他三人搓着在布庄买的棉绳,再将字条用棉绳挂在灯笼里面,因为这里面少不了要用到针线活,沈父一个大男人是肯定不会的。   于是在沈父看了半天之后,终于在沈母二人的劝说之下,回房教导沈子胥林秋白两人的功课了。   等又过了许久,连林茗也有些两眼酸涩,手指发红,心道沈母岂不是更受不住,于是就道:   “娘,这里我和相公来吧,你能帮我去照顾一下素梅吗,待会晚饭之前还得喂她喝药。”   沈母原本想说自己身子受的住,他们三个人快点弄好,晚上也就轻松点,好早点睡。   然而又想到来这丰县,林茗因为要照顾刘素梅的原因,和清儿分房睡,二人应该许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不如她   于是原本还觉得沈母或许不会答应,只是随口一提的林茗,却意外地听到沈母笑道:   “也好,那这里就你们两个慢慢做,不用着急,晚上还有时间。”   一边说着,一边放在手里的活计,甚至还有捻到一半的棉线,说完,就十分利索地起身出门了。   关门前,还朝着林茗笑了笑,那笑让林茗觉得有些   林茗只来得及点点头,就见沈母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心中直呼神奇。   沈清手里的笔不停,写出来的字却是依然狂傲,脸上却不见丝毫。让林茗心中又是惊叹一句。   她原以为,那些字写得好的人,都是投入了十分的心血写出来的,要是赶得及,兴许也会飘到天上去,或者不再有那种字里面的意境。   现在她发现了,该是什么样的字,就是什么样的,字好的人,写快写慢都差不多,而字看起来歪七扭八的人,写快写慢自然也没有区别,都是歪七扭八。   就如同她自己的字。   心中暗叹一口气,瞧人家的字如此高大上,林茗自己也手痒痒,于是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沈清,你这字还不错的样子,是从哪里学的,有练字帖什么的吗?”   沈清手中的笔一顿,随后就继续一边写,一边回答:   “如何?你想学?”   被沈清一眼看穿了心中所想的林茗,有些不乐意道:   “废话少说,就说有没有吧?”   沈清见林茗脾性如此不耐烦,勾起唇角微微摇了摇头道:   “没有。”   林茗一愣,难道是古代没有现在那样的练字帖?   不对啊,之前她去千灯镇上的书肆买砚台和朱砂,做自己摊子的招牌牌匾时,好像偶然间瞄到有那种比一般宣纸还要薄,还要透的纸。   那难道不是用来给蒙学的学生练字用的吗?   那沈清是怎么学会的这些字?   沈父沈母的字和沈清一点都不像,肯定不是着二人教的吧?   不过之前沈子胥默写的时候,她倒是有看见过,沈子胥的字和沈父沈母的字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秀气但也不乏男儿的风骨,反正她瞧着是比她写得好。   秋白的字,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但却也有着稚嫩和纯良,但是从颇有些一板一眼的字形还是能看出来,是出师沈父的。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沈清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你难道天生写出来的字就是这个模样?”   沈清将手中写完的字条放到一旁压在案板下晾干,随后看向了林茗,见林茗眼中有些明显的疑问和不信。   随后沈清又看向正在晾干的字。   林茗所想的问题,沈清自然也早就有所疑惑。   见沈清不回答自己就罢了,还一脸陷入沉思的模样,林茗顿时不解道:   “你怎么了?”   沈清眼中清明看向林茗,随后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在我幼年时曾经溺水,虽然被救下,可醒来之后却失去了所有记忆,就爹娘都不认得,也忘记了自己叫什么。”   林茗一愣,她没有想到,沈清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而且她总觉得沈清地语气里面,有着一些她不能理解,但却下意识让她觉得难受的情绪。   前世在看到电视剧里面的失忆情节时,她觉得简直胡扯瞎掰,医学界有很多失忆的案例,也有完善的科学系统知识,所以一看到失忆情节,她只觉得这些编剧没有创意。   但现在亲身接触了失忆的人,也亲身接触了失忆患者的亲人之后,她虽然不能百分之百感同身受,但也更加真实地感受到,假如一个人经历过失忆,忘记了一切,甚至亲朋好友以及自己。 第599章 我的愿望是   忘记了一切的人,智商却没有改变,对周遭扑面而来的陌生事物地分析能力也没有改变,虽然就像是没了一切危机感,但却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或许听上去还能轻松一些。   但一颗初生的心灵,却要面对醒来之后复杂陌生的世界,却又不和婴儿一样只需要哭闹就能表达缺乏安全感的情绪,更多的失忆者选择了封闭内心,呆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当初林茗听到沈母说的,沈清因为小的时候有过一次意外,醒来之后就失去了所有记忆,随后性情大变,变得少言寡语,不在和人轻易表达感情时,她不得不说自己心中晃了晃。   也就是那一晃,之后虽然见沈清总是这副死样子,但却也认可接受而不是排斥。   她以为沈清估计不太想提起这些不安的回忆,所以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甚至让沈清知道自己也从沈母哪里听到过这件事。   但却没有想到,现在沈清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些过去。   手指不自觉顺起了衣服上的碎毛,林茗不知怎么,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又想到方才她明明是在问沈清的字是在哪里学的,但沈清却提起这件事,平时也没见沈清有思维混乱的症状,难不成   林茗手指上的小动作停住,随即问向沈清道:   “难道你是想说,你的字从那时起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沈清看着林茗,点了点头。   林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没有练字帖,而是就连沈清也不知道自己的字是和谁学的,因为那些记忆全部都忘掉了,所以自然记不起是在哪里学的,谁教的这些字。   其实林茗还是又疑惑,虽然沈清自己忘记了那些记忆,但沈父和沈母却没有忘记啊,他们不是应该知道沈清的字是谁教的吗?看沈清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对这件事有些疑惑的,难道他就没有向沈父沈母问过?   不过一想到这些过去的事情了,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林茗总觉得自己追问也会让沈清再次想起之前的事,于是便故意拍了拍上去的肩膀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准这么好看的字就是沈家的老祖宗传给你的。”   沈清被林茗这丝毫不压着的手劲给拍地一晃悠,随后就看向林茗颇为无奈。   沈母叫老祖宗传给他的?   林茗见沈清这身子这么不禁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力气还真是日益见涨,于是就满脸歉意道:   “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有意的,下次注意。”   沈清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林茗的手沾上的几根棉线头,也没有拂去,而是问道:   “你刚刚说我的字好看?”   林茗本来还想点头,但又怕沈清这是故意炫耀自己的字,于是就故意道:   “也就那样吧,诶呀,比我写的好上那么一些。”   虽然不想助长沈清威风,但说话还是不能昧着良心,做什么都不能昧着良心,所以林茗还是补充了一点。   沈清闻言就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要不是林茗的耳力好,估计是听不见了。   见沈清这厮果然得意,林茗就撅着嘴道:   “写的再好也得先招揽生意,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搬砖吧。”   沈清问道:   “何为搬砖?”   糟糕,一时竟然跑出了句现代话,这还不怎么好解释。   于是沈清就见林茗眼珠子滴溜溜转,仿佛在想着怎么说谎一样。   沈清可是熟悉了林茗这副表情,果然,就听林茗解释道:   “搬砖嘛,就是这个案板啊,你写好了,在搬着案板这块砖头压上去,这就叫搬砖,怎么样?是不是很形象易懂啊?”   沈清被林茗这走心地解释给乐道,面上也不在疑问那个搬砖就见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说是这个意思,那就便是这个意思也无妨。   “那好,我可要继续搬砖了。”   随后就见沈清说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毛笔继续写起了字条。   林茗心中摸了摸留下来的冷汗,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不应该。   虽然这段时间,已经改掉了经常说拜拜这种现代西方的话,但也免不了还说一些现代化用于,这要是放在其他人那里,不得说她是失心疯才怪。   也就是沈家人好糊弄   不对,应该说沈母沈父沈子胥林秋白好糊弄,但眼前这个主却不是太好糊弄的主。   她面对沈清时,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的错觉。   这肯定是她穿越到古代,时差没调整好,所以产生的幻觉吧?是吧?   心中默念了句阿米豆腐,想起今天自己在寺庙拜了拜佛就实现了愿望,这个比现代快递外卖还要快的实现愿望的方法,此刻显然已经成了林茗的心中信仰。   “佛祖啊佛祖,虽然我也不信您,但要是你真的那么灵的话,我就姑且再信一次好了,记住我的愿望,千万不要搞混了。”   我的愿望是   我的愿望是   “你的愿望是什么?”   听见耳边传来的女子询问声音,林茗即将脱口而出的,她的愿望是,自己的秘密一辈子不被人发现的话,却被突然的惊醒给打断。   睁开眼之后,林茗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窗户外面的天色才微微亮,一看就是还很早的样子。   随后林茗摇了摇脑袋,看清了眼前的人儿。   此人赫然就是刘素梅。   林茗眨了眨眼睛。   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天在沈清房间里挂字条挂到很晚,后来晚饭都是随便吃的,再后来就回屋睡觉了。   这累的竟然做梦都不省人事了,好吧,做梦本来就不省人事。   不过要是她再晚点醒过来,那岂不是就有可能露馅了?   想起自己这个没把门的嘴,林茗颇有些心虚地看向刘素梅道:   “没什么,我随口说说的,愿望当然就是今天的灯笼能卖的好了。”   林茗打了个哈哈,随后又问起了刘素梅的身子好些了吗转移话题,刘素梅果然被她带偏了注意力。   见刘素梅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但却已经退热了。 第600章 气煞她也!   今天已经度过凶险的发热期间,后续只要注意好保暖,养好了身子,应该不会出现后遗症这类情况。   她以前听老师提起过,古代因为医学不发达,许多发热的症状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最后虽然退了热,但脑子却烧坏了,成了痴傻儿的不在少数。   而昨天她回来时,刘素梅一看就发热好一会了,脸色苍白的吓人,林茗也生怕退了热还是会出现其他问题。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再次想起一件事。   随后就对着刘素梅问道:   “素梅,你这身子不太好,要是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和我说,如果我到时候忙着顾摊子,你就使唤赵大勇,不管怎么样,下次要是身子出现了什么问题,千万不要再瞒着大家了知道吗?”   说完之后,林茗见刘素梅下意识露出了一丝悲哀的神色,林茗瞬间愣了愣。   又想到昨日她在镇子上那家青楼看到的一幕,语气当中不由地加上了些怒气道:   “素梅,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赵大勇欺负你了?”   刘素梅一听林茗这样问,当时面上的表情就自顾自收敛住了,对着林茗眼眶含泪地摇了摇头。   林茗原本还不确定,但见刘素梅此刻故作坚强,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岂有此理!你都生病怎么严重了!”   林茗想法也就是估计赵大勇不顾及刘素梅的感受,让她拖着生病的身子给他当老妈子了,毕竟赵家的男人,一个个的全都是巨婴,和自己没手没脚似的。   刚出发的时候,林茗就有所见证,只是没想到现在刘素梅身体这个情况,赵大勇竟然还剥削人家。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刘素梅之所以露出那副表情,却根本不是因为不顾及她的身子,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林茗见刘素梅一个劲地让自己消气,也不肯告诉她就见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茗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就算这是父系社会,但赵大勇就连基本的尊重不会,凭什么娶到素梅怎么好的媳妇?!   当下,林茗就双腿放下了床,恨恨地搓了搓床下的布鞋,只穿进了一半就气势汹汹的要往门外去。   既然素梅不肯说,那她就当着所有人面质问赵大勇!   就算他可以不顾及素梅的感受,但要是把他的所作所为放在所有人面前,看他还要不要脸面!   林茗想的很简单,也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既能够敲打敲打赵大勇,又不用将昨天她在青楼看见赵大勇的事情抖出来无法收场的办法。   毕竟她就算不为了赵大勇的脸面,也得考虑考虑素梅一个女子立场。   要是让赵大勇产生,做坏事就会千夫所指,之后兴许有那贼心都没那贼胆。   虽然赵大勇这样的人,有没有贼胆她都看不起,但素梅已经是她的娘子,木已成舟之下,素梅也不像是会愿意和离的那种女子,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谁知,她还没走两步,突然被踉跄着下床的刘素梅拦住了去路。   “素梅你让开,我今天非要讨个公道!”   然而刘素梅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林茗的胳膊,林茗虽然可以挣脱,但用的力道势必要伤着刘素梅。   两难之下,林茗只能深深叹一口气道:   “素梅,你这是何苦啊,赵大勇到底做什么了?”   刘素梅眼中闪了闪,随后就对着林茗轻轻说道:   “大勇他,昨晚上没有回客栈,你就算去,也找不到人的。”   神情悲戚地说完这些话,刘素梅就咬紧唇角,几乎快要将本就苍白的唇色咬出血来。   而林茗听见刘素梅说完话之后,整个人彻底呆立在当场。   竟然在青楼一晚上都没回来?   赵大勇怎么敢!   林茗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此刻就像燃烧的火球一样,眼中都带着十足翻腾的火焰。   “荒唐!我们去找他,把他带回来让赵爷爷为你做主!”   说完,林茗就拉着刘素梅的手,想把她也给拉走。   谁知刘素梅依然不愿意,脸色苍白惹人怜惜,却又让人无不为之愤怒着,林茗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   可看见刘素梅这样一副没有主意,明明被伤害却不敢伸张的模样,让林茗自己的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又听刘素梅说道:   “娘来时,不让我在外多生事端,且我不知道相公此时在何处,若非你知晓?”   这些话,让林茗总算冷静了些,她怎么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她还没和素梅说过,要是她说自己知道赵大勇的去向,那岂不是自己就成了刻意帮赵大勇隐瞒的人?   愤怒纠结怜惜等等情绪扭打在一起,半晌之后就见林茗突然叹了口气道:   “我不知道,寻寻也总能寻来的,想在丰县里找一个人,也不是很难。”   要是现在告诉素梅,赵大勇在青楼,可要是赵大勇昨晚去了别的地方,那到时候自己就这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再说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昨天她在青楼看见了赵大勇,所以只能这么说。   刘素梅见林茗的表现,明显可以看出这事另有隐情,但林茗却选择瞒着她。   当下原本凄苦的面容上,一丝悲愤一闪而过。   心下就更是打定了了某个主意,随后刘素梅就对着林茗说道:   “还是算了吧,要是被大勇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林茗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拧着眉头道:   “那你说怎么办?”   说话间,语气就有点冲,随后林茗意识到了,见刘素梅眼中有些泪光,便缓和下了语气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一直忍气吞声,那得意地人只会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刘素梅却摇了摇头道:   “不会的,大勇没有欺负我,他一直对我很好”   林茗都快无语了,这丫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太善良还是太傻,就赵大勇那样的人,怎么也能娶到素梅这样心思纯良。只念及别人的好,从不觉得别人坏的女子?   前世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这辈子却不好好对待素梅,真是气煞她也! 第601章 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啥?这样还叫好?你生病都不愿在身边照料,而你呢?平时什么活不是你操心的?他”还没说完,林茗就听刘素梅赶忙制止道:   “林茗你别这样说,相公昨日是有事要忙,而且出嫁从夫,服侍大勇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林茗被刘素梅这一番话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随即就只好淡淡反问道:   “那好,你说赵大勇在外是有事要做,那究竟是什么事?”   刘素梅一副说不上来的样子,林茗就继续反问道:   “咱们都是千灯镇的人,在丰县也不认识谁,赵爷爷虽然每年都要来一趟丰县纳粮,却也没说和丰县本地人有什么交情,要不然咱们一开始或许就不用花钱住客栈了。”   古代一般人家的宅基地都很宽敞,要是真的认识谁,有事要处理到需要在外借宿一夜,那为什么不直接借宿人家家里?   当然,林茗自己知道,这个理由牵强是牵强,那是因为她本人亲眼看见赵大勇昨天在青楼寻欢作乐,而不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做,不得不借宿别人家!   果然,那边刘素梅也想开口反驳,却不想被林茗你一句话给打断道:   “若是你还不相信,那一会我们当面问赵爷爷,问问他,赵大勇是不是在丰县认识什么可以留宿的朋友亲戚,毕竟赵大勇每回来丰县,都是和赵爷爷一一块来的。赵爷爷在牛车上也说过,他们每次来纳粮,为了赶时间,都是当天返程。”   每年来一次,每次来半天,更别说赵大勇还不是每年都跟来,在赵家在丰县没有亲戚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可以晚上留宿的朋友?   这个时代可和现代随随便便一个朋友就可以借宿不一样,要是没有来往密切,根本不可能留宿。   然而林茗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刘素梅还是帮着赵大勇说话:   “可是,若是大勇昨晚是投宿在旅店”   然而还没说完,林茗就翻起了白眼:   “穿过整个丰县,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你说与其在花钱去住其他旅店,赵大勇为什么不回来住?”   说完,林茗彻底不想听刘素梅为赵大勇找借口辩解的理由,就直接道:   “素梅,你真的不用在为他找借口了,我们现在赶紧把这件事告诉赵爷爷,现在只有赵爷爷可以为你做主。”   相信有了沈家的存在,赵家不管如何,肯定不会对赵大勇所作所为坐视不理,不管素梅还要不要继续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但起码不能让这次白白受委屈!   “可是大勇他万一真的有事”   林茗一把抓过刘素梅的胳膊就走到:   “咱们只是去告诉赵爷爷赵大勇一夜未归的事实,事实是什么,赵爷爷和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带上这一句前世的经典台词打起,林茗就拉着刘素梅下了楼。   虽说刘素梅的腿脚还不方便,但脚踝已经完全消肿,身上穿的也保暖。   而林茗虽然气势汹汹怒气冲冲,但走路的步子却迈地不大,速度也稍慢,所以不会让刘素梅感觉到吃力。   等下了楼,发现只有沈父沈母在楼下吃着早饭。   二人一向起的早,林茗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现在时间这么早。   按照赵高的作息,他们恐怕还得等许久。   林茗无奈坐到了凳子上,后悔方才怎么没直接去敲赵高的门,不过想来要是没有其他人见证,没准赵高也会包庇自己儿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所以她还就在这里等着了。   刘素梅那边看见客栈一楼大堂有沈父沈母二人,却没有赵高,一点也不意外。   赵高平时在赵家起床时间从来就没那么早过,来了这里自然也不可能这么早起来。   只是,在看见下面只有沈父沈母,另外某个人却不在楼下时,刘素梅心中才不由有些纳闷。   他昨日不是很早就起了?   昨天林茗起早去给刘素梅煎药的时候,沈清也跟了下去。   被厨房那择菜的婆子看见了,后来那婆子被林茗请去照顾刘素梅,而林茗则去了九龄堂抓药。   那婆子平时就喜欢唠嗑,在和刘素梅说话之间,就把早上林茗和沈清一块煎药的事和刘素梅说了。   刘素梅通过婆子想象到林茗沈清二人早上那副夫唱妇随模样时,心里郁结了许久,又觉得和林茗一相比,自己显得更加可悲可怜。   为什么嫁给沈清的不是她?那样她也能被这些婆子在背后用羡慕的语气提起,而不是托着生病的身子,躺在床上苟且偷生!   所以刘素梅方才想着或许下去能遇上吃早饭的沈清以及沈家众人。   而之前沈清再看到林茗做女红绣花,将手指弄伤,泄漏的那一丝心疼可以看出来,沈清是那种会对女子产生保护欲的男子。   却不像相公一样,若是她在相公面前含泪言语,兴许会惹得对方更加不耐烦。   林茗下去之后必定是要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众人听的,虽然这样虚伪的做派让她有些厌恶,只不过是为了衬托自己那么好命罢了。   但要是能让相公的心思收回来,就算是让其他人知道也无妨。   尤其她很期待,若是沈清知道了她被如此对待,是否也会露出当时那副在意紧张的神情?   谁知道沈清今日却没怎么早下来。   不过沈父沈母却是在的。   刘素梅垂下了眼皮,面上的悲哀被林茗和沈母尽收眼底。   林茗拿着小二递上的筷子,嘭地一声压在了桌子上,且神情颇为凶神恶煞,让一旁的小二顿时抖了抖脖子。   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这位客人不快。   哪里想到,林茗放完了筷子,就冲着刘素梅道:   “素梅你别难过,今日我必定是要为你讨个公道的!”   沈母一看,微微皱了皱眉,但见刘素梅面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于是就颇为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茗见沈母问过来,这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心中的愤怒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第602章 你要拆什么?   “我说要去问赵爷爷,可素梅却一个劲为那赵大勇说话,要是赵大勇真的有什么事,为什么赵爷爷昨日还让他在客栈照顾素梅?不仅如此他昨日还”   说道这里,林茗自觉地闭上了嘴巴,随后却听沈母皱着眉头询问道:   “还怎么样?”   林茗摆了摆手道:   “他把素梅一人留在客栈,还不找人照看着,导致后来素梅都发寒了还无人知晓,要不是我后来见素梅脸色不对,发现了这件事,素梅指不定怎么样了。”   古代生个病可不是小事,感冒发热在现代过几天就好了,在古代可就风险大了。   沈母沈父听了也觉得赵大勇有些过分了,自家的娘子,自己不护着这可怎么行?   然而沈母想到昨日在清儿那边,兴许是受了清儿那句话的影响,总觉得这事情他们沈家也不好掺合进去。   有的时候,事情总不想表面那么简单。   就比如,若是刘素梅真的不想将事情闹大,又为何会跟着林茗下来?   除非是借刀杀人?   沈母想到一些可能,眉尾微微沉了下去,就算清儿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不让她插手林茗和刘素梅之间的事,但沈家的人,清儿的妻如何能让旁人如此利用欺辱?   沈父虽然一身正气,且对沈李氏也几年如一日的好,可要面对人家家的家务事,沈父还是有些事不关已的。   见沈母面上微沉的模样,林茗还以为沈母也被不要脸的赵大勇气到了,于是便道:   “娘,你也别太生气,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林茗说完,刘素梅眉头微微一簇,赵大勇在怎么说也是她的相公,她同意将事情告诉其他人,可不是为了和相公风道杨彪,或者让相公被所有人辱骂的。   于是几人就听刘素梅小声开口道:   “别这么说,大勇他或许是真的在外有事呢?而且大勇从我嫁到赵家以来,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娘,你看她,到现在还在为那个赵大勇说话!”   刘素梅越是这样,林茗就越是气愤,恨不得逮到赵大勇当场痛揍一顿,不揍一顿不清楚自己有个多么好的老婆!   这样还不珍惜,天底下多的是男的会珍惜素梅。   这样想着,林茗看向了刘素梅。   长的清秀可人,还有些温婉。平时还是个勤快的人,一心为了自己的夫家着想,刺绣女红也都十分擅长。   平时说话都温柔如水,轻言轻语的,还会关心她手上的手指和沈母的病情,对待他们这些外人都如此贴心善良。   这样的娘子,谁不愿意要?   林茗敢说要自己是个男的,自己一准娶了素梅,还轮得到赵大勇这个没有良心的?   她上一辈子可没有得过这样的温暖,要是她真是个男的,绝对轮不到赵大勇这种人。   沈母见刘素梅帮赵大勇解释,而林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暗自思忖了一下,随后就开口道:   “林氏你也别太着急,事实还没一定论,等一会你赵爷爷下来了,咱们在好好帮素梅求证一下。”   这话其实还是偏向刘素梅的,所以在林茗瘪着嘴听从的时候,刘素梅那边却对着沈母恭敬道:   “素梅多谢李婶了。”   沈母摇了摇头道:   “无碍,这事可大可小的,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了。”   沈母这句话说的意有所指,又听不出来有什么画外之音。   刘素梅虽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可看着沈母又不像是那样,所以只好以为这是沈母在劝她,家和万事兴,于是便轻轻点了点头。   沈母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的,但却不是劝刘素梅忍气吞声,家和万事兴的意思。   而是在说,若是真不想把事情闹大,真的那么相信赵大勇不会在外乱来,又怎会让林茗如此?又怎会有现在这么一出?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心中怀疑赵大勇,又不像让赵家面上难看,刘素梅也不会把赵大勇一夜未归的事告诉林茗,反倒会为其遮掩。   除非刘素梅自己也生怕赵大勇在外有了什么,有了危机感,所以才想要借他人之手的法子。   但做了这些,却还要面上装作相信赵大勇的模样,这破绽太过明显。   只不过身在局里的人不知罢了。   想到这里,沈母看向了依旧有些怒气的林茗,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就听清儿的吧。   人总要成长的,与其之后面对更多居心叵测,无力回天的境地,不如现在就   好在刘素梅也只是个乡野农妇,无论是心计还是手段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如沈母这般见过些场面的人,还真的不将小小一个刘素梅放在心上。   虽有微怒,却在想到日后林茗或许可能面对的尔虞我诈之时,做了退让,也听从沈清的话,让身在局里的林茗,自己领悟到。   自己领悟到的,下次才不会踏入同样的浑水里。   而在那千灯镇里,趟一趟浑水或许只会沾些塘泥,但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许就不是一点塘泥那么简单了。   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没有心眼,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母纵然心中思绪万千,可在林茗以及众人眼中,却不表露分毫。   反而一派从容地依旧吃着早饭。   林茗看的肚子咕咕响,也总算答应先吃饭,再说其他。   没过多久,沈清也下来了,此时沈父沈母已经吃完了饭,客栈大堂内只有林茗和刘素梅。   林茗约好,等赵高下来之后,去找沈母沈父二人。   想好了对策,林茗倒是能够安安心心吃饭了,虽说心底也在暗搓搓想着,赵大勇晚上肯定是留在青楼了。   但要是赵大勇真的在别的地方留宿,也没有背地里行不轨之事,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将有些事情拆穿,总没有素梅的幸福重要。   可要是赵大勇真的没良心不值得托付,她肯定要劝素梅早日和离,去他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偏要拆怎么了!   “你要拆什么?”   林茗碗里捣着筷子,嘴里念念有词,谁想到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第603章 从何而来   “你要拆什么?”   耳边传来一句轻声疑惑的问话,是沈清!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林茗有些恼怒,这个沈清,怎么老是偷听她讲话,难不成上辈子是个顺风耳不成?   沈清神色淡定地坐到了林茗身旁,随后就见沈清民了口放在林茗身前的茶水道:   “冷了如何能喝?”   林茗刚翻了个白眼,想说喝她的茶还嫌弃冷,有本事自己让小二重新倒去。   却听见沈清下一句紧接着道:   “小二,重新上壶热茶来。”   林茗嘴皮子一顿,这才没了声音。   随后却又听见沈清那边道:   “马上就要入冬了,娘子要喝水自然要喝热的。”   林茗免不得被沈清这一句关心话,乱了阵脚,想说他管的真宽,但却停住了。   下一秒却听刘素梅那边帮忙解释道:   “沈大哥这茶水本来是热的,只是放久了。”   沈清点了点头,眼神掠过刘素梅和林茗,随后看向了自己身前小二新端来的一壶大麦茶。   一边给林茗重新倒了杯,一边问道:   “你们可是在楼下等赵爷爷?”   林茗一愣,奇了怪了,他们等谁沈清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早就下来了?”   难不成这厮一直在楼梯口那边偷听?   林茗怀疑的眼神就扫向了沈清。   然而刘素梅那边却突然坐正了些身子。   难道沈大哥方才已经听到了事情经过?   然而就在刘素梅即将露出那副神情戚戚然的模样时,沈清却语气怪异反问道:   “娘子方才在楼下的声音,为夫觉得应当没人听不见才是。”   林茗顿时愣在了当场,沈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刚才像个喇叭一样,他在厢房里的时候就听见了?   就连刘素梅也愣了愣,虽说对于沈清并未看见方才众人为她打抱不平的场面,但一想到林茗言行如此粗鄙不堪,沈清应当心中也十分嫌弃才是吧?   眼中又有了些期待,谁知当刘素梅看向沈清时,却见沈清地眼中,非但不见丝毫嫌弃,反倒目光中带着些宠溺地看着林茗。   刘素梅攥紧了衣摆,面上有些失落。   然而当初口不择言,没控制住音量的林茗,被沈清如此挑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看向沈清也有些凶神恶煞道:   “是啊我就是要等赵爷爷下来,你有意见吗?”   沈清却端起茶杯抿了抿道:   “意见自然是没有,不过”   林茗竖眉:   “不过什么?”   沈清看了看二楼厢房的位置回答道:   “不过赵爷爷昨日应当没回客栈。”   “怎么会?那他去哪里了?”   林茗面上十分意外,这要是不在客栈,那他们要和谁做主?赵大勇可不怕沈父沈母。只有赵高能降得住赵大勇。   就见沈清面上摇头道:   “不知。”   林茗有些着急地看向刘素梅道:   “素梅,这怎么办?看来爹娘也不知道赵爷爷昨日没回来,应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要说林茗对赵高不在客栈这点意外极了,却也没有刘素梅意外,因为她原本就想要借着林茗和沈家的势头,让赵高为她做一回主,虽说赵高肯定不愿意让自家的事情拿到外人面前说。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是她提起的,所以她也不至于受赵高的厌恶。   反而可以借机让公公敲打一番相公,看看他是什么个态度,如果当真在外面有了什么,也好试探一下对方会不会危及她在赵家的地位。   如果只是和之前去了趟青楼倒也罢了,毕竟青楼随随便便一个女子,相公都不可能赎得起。   但要是有其他可能,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想要趁机进赵家门的话,那她之后在赵家岂不是就更加难了?   刘素梅也不想想,在丰县人的眼中,一个从千灯镇来的小小村长家的了门槛,还不是那么稀罕。   只不过,自身看重这门槛,又不信任枕边人的刘素梅,却想不到这一层,反而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素梅也不知,若不然我们不要说了,相公在外没准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呢?”   心思百转千回,刘素梅面上却依然如此说道。   林茗拧了拧眉头,心说这个赵高,平时哪里有吃喝,哪里都缺不了赵高。   今天要找人了,却没影了,这赵家的父子当真一个都不靠谱。   还是说这古达男子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见看了看旁边的沈清一眼,眼中含着探究。   心说要是以后发现沈清也在外面瞎搞,那她绝对一句话不说,立马和离。   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但她守一天妇道,沈清就得守一天夫道,否则,哼哼!   沈清正喝着自己的茶,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字凉飕飕地,随后便看向了林茗的方向,见林茗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善。   沈清想了想,随后就道:   “娘子放心,为夫自是不会彻夜不归。”   林茗原本不善的眼神,顿时就一愣,随后觉得自己表现的可能有点疑心病了,于是就故意道:   “谁说你了,少自恋了。”   于是转头看向刘素梅有些苍白的脸色,建议道:   “素梅咱们先上去吧,大堂的穿堂风也挺冷的,你看你这才吹了多久就脸色不太好了,别再染了风寒。”   反正现在赵高赵大勇都不在,她们等在下面吹冷风,谁知道那两人什么时候回来?   刘素梅敛下了眼中的神情点了点头,随后林茗扶着人就上楼回了房。   而沈清却在楼下不曾上去,一直到没多久之后,看到赵高和赵大勇一同回了客栈之后,这才打了声招呼上了楼。   二人眼底青黑,周身围绕着些劣质酒的酒气,还有些脂粉香味,沈清一见就知道二人这是从何而来。   既然二人是一道回来的,自然会互相圆谎,所以就算林茗想要让赵高做主,恐怕也是不能了。   据他所知,赵家赵李氏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林茗二人刚回房里,路过沈清屋子时,被正检查灯笼的沈母听见了,随后就去了林茗二人的屋子里询问事情如何了。 第604章 什么都不懂   却不想得知赵高原来昨晚也没回来的事,赵高一人住的地方,在对面拐角那头,和沈家以及赵家都不紧邻着,下楼也是从另外一边下去的,所以一群人都不知道原来赵高晚上没回来的事。   “罢了,你先照顾好素梅,晚上没回来,白天也是要回来的。”   客栈有免费的饭菜,那两个中午之前不回来才怪。   林茗也是这样想的,想起自己的生意,就对沈母嘱咐道:   “娘,那一会还劳烦你帮我隔一段时间看一看灶台上的卤水。”   沈母点头笑道:   “你放心,有娘看着不会有事。”   林茗点了点头,又问向从一回来就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的刘素梅道:   “素梅你身子不舒服吗?”   刘素梅摇了摇头道:   “我很好,不过我会不会耽误林茗你的生意了?”   林茗刚想说不耽误,却听刘素梅继续道:   “总是耽误林茗你做事也不是办法,若不然这样,还让昨日哪位婆婆来照料我,那婆婆还可以一边照看我,也不耽误做活。”   林茗一愣,随机看向沈母,就见沈母点了点头,随后林茗才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这就下去叫人,要是素梅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那婆子。’”   关上门,林茗瞄了眼赵高那屋的方向,对着沈母道:   “若不然咱们去赵爷爷屋里瞧瞧,万一昨晚回来了呢?”   沈母虽然想说清儿必然不会无的放矢,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林茗一块去了趟赵高的屋子里。   最后林茗敲了好几声门,还喊了几句,差点都吵到其他屋里的主客,这才确认了,赵高确实不在屋里的事实。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就算要夜不归宿,应该也和大家说一声,打个招呼吧?”   大家都是一块出来的,要是赵高和赵大勇在外遇到什么事,他们沈家回去该怎么面对赵家人?   连这些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吗?   林茗语气有些生气,一旁的沈母听了之后也微微叹了口气道:   “此事是你赵爷爷他们做的不对,一会回来爹娘也会帮着说两句。”   谁想到,二人还没下楼,却在转角遇见了上楼的沈清。   “相公你怎么现在才上来?”   林茗奇怪了,难道沈清刚才一直在楼下吗?   沈母方才敲沈清房门,敲好几下还没动静,以为沈清在房里怎么了,打开门才发现事情原来不在屋里。   现在听林茗这样一问,心中也有些奇怪。   沈清却没回答为什么自己一人在大堂做了那么久,而是说道:   “方才赵爷爷和赵大勇一同回来了。”   林茗一听,起初是一愣,再然后就是一喜,可随后又想到某种可能蹙了蹙眉。   这喜的自然是赵高回来了,赵大勇这个罪魁祸首回来了,他们可以兴师问罪了。   但却又注意到了沈清所说的那“一同”两个字。   这岂不是说,若是赵大勇昨晚在青楼里度过,赵高也很可能跟他一起吗?   沈母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毕竟她昨日并未看见赵大勇在青楼的场面。   沈清沈母都看向林茗,林茗却面上有些迟疑。   随后就见林茗将沈清沈母二人引到另一头,想着沈清问道:   “他们是一起回来的,还是路上恰好遇上的?”   沈清摇头道:   “不知。”   不知道?那怎么办?   要是赵高赵大勇都在青楼,那他们两个岂不是会互相包庇不成?   那这样还这么为素梅讨公道,那两个互相做个伪证,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反倒让素梅受了满心的委屈,还讨不到公道被无端指责事情多。   这真是快气死她了,这赵家一个两个的,当真都如此不堪不成?   “林氏你在想什么?”   林茗叹了口回答沈母:   “我在想他们会不会作互相作伪证。”   沈母一愣,随机稍微想就知道林茗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只有在外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才需要互相作伪证,难不成林茗是怀疑他们二人昨晚   见沈母有些沉思,林茗也不想让沈母为赵家多伤脑筋,于是就故作轻松道:   “或许他们二人是在路上遇到的,所以一起回来了呢?”   虽然是这样说,但林茗却下意识觉得不太妙。   而沈清和沈母听见林茗这话却都觉察除了一丝不同寻常。   按照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林茗确认赵大勇必然是在外做了什么一样。   可林茗为什么如此认为?难道是猜测?   沈清也有些疑惑,毕竟他知道赵家父子从何而来,是因为亲眼看到二人回客栈时的状态,可此时二人正在楼下用饭。   而林茗也未曾看见二人,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难道她昨日见过赵大勇不成?   沈清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当中却是猜对了有些事。   可任由沈母沈清如何猜测,林茗却不准备将自己昨日看见的说出来,她手里根本没有证据不说,按照素梅如此相信赵大勇的现状来看。   估计素梅也不会相信她说的,再说如果素梅问起她为什么昨天不说,这样一来倒显得是她见不得人家好,蓄意离间了。   所以无论如何,在掌握了证据之前,她都不能说。   就算素梅是她的朋友,但林茗深知人言可畏,一旦自己被扣上了歹毒长舌妇的名声,那可就不太妙了。   要是再被林萱知道,之后不肯和自己来往怎么办?   “算了娘,咱们还是下去吧,他们是不是还在下面?”   这个他们自然是赵家父子,林茗现在连赵爷爷这样的尊称都不太愿意叫了。   就见沈清点了点头。   林茗就要和沈母一块下去,却听这时沈清说了句:   “沈家毕竟是外人,赵家的事还是让赵家人处理地好。”   林茗步子一顿,心里就涌上一股气,却没和沈清犟嘴,而是哼了一声,和沈母一块下楼了。   沈清没说错,但素梅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站出来的人吗?   别人没有勇气,还不允许外人给点勇气了?   再者说,素梅根本就没想到,赵大勇是那样的人,她还一直觉得赵大勇对她很好。   沈清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第605章 讲什么这么热闹   什么叫沈家是外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让她多管闲事吗?   今天这事她还就非管不可了!   心中颇有些气愤,也故意想着,难怪沈清没朋友。   等和沈母下去之后,二人也就见到了适才回来的赵家父子二人。   二人此刻正都坐在位子上吃着早点,这早点乃至三餐住宿飞远自然也是全部记在沈家账上的。   林茗刚走进,还没出声寻问,敏锐的嗅觉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起来。   这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岂有此理!   林茗被气地脸颊颤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旁沈母虽然没有林茗那么灵敏的嗅觉,但却觉察出了林茗的异样。   就见沈母看向林茗面露疑惑,这时那赵高却正好看到林茗二人过来。   赵高转眼给赵大勇使了个眼色,就主动出声打招呼道:   “惠娘你们这么早就起了?”   赵高没提自己,也是故意想试探一下,看看沈母她们知不知道昨晚他们没回来的事,以便将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奉上。   然而赵高却不知道,虽然他表现地一副很自然地模样,但身上浓重的脂粉味以及酒味却让他们早已露陷。   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还想要装蒜罢了。   林茗见赵高说这话,面上差点就翻了个白眼,还好及时收住,否则估计得被赵高逮着机会说教。   此时沈母也觉察出了二人的不对劲,想了想道:   “赵叔昨晚这是在哪歇的?怎滴也不和大家伙说一声。”   沈母倒是直白,估计也是被赵高那装蒜的模样恶心到了,也应该猜到了二人昨晚去的应该是见不得人的地方。   赵高见沈母如此直白地问,面上有些过不去,虽然回来的路上早已和赵大勇想好说辞,但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谎,还是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   “这,昨夜我和大勇在外办了点事,到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怕吵到大家,所以就在外随便歇了一晚上。”   这谎话说的没水准极了,办了点事也不说什么事,要是其他人问起来,倒像是别人在多事打听。   还吵到大家,赵家父子两个都是单独的屋子,尤其赵高还住在拐角那头,根本不可能吵到随行的任何人。   加上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心虚,林茗沈母当时心中就断定了,二人昨晚绝对没去什么好去处。   要知道这个时空虽说民风淳朴开放,但光顾妓院依旧不是什么磊落之事。   赵大勇没有什么,最多就在舆论上不太有利,但要是自己娘子过得去不追究,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但赵高虽说只是一届村长,但芝麻大小也是官,虽说这官比里长还要低一级,算得上是这古代最低的行政级别。   而且上下级别的联系宽松地很,甚至还落后地采用世袭继承制。   但要是有人以作风问题禀报到里长或者衙门那里去,这村长也估计当不太稳。   所以在这件事上,赵高比赵大勇还要迫切地想隐瞒。   要不然也不会半夜偷偷溜出去了。   赵高其实傍晚时回来一次,只不过半夜又出去了而已。   虽然当时林茗在沈清房里挂着字条,但沈母却是知道赵高回来过这件事的。   不过沈母也知道沈清不会无的放矢,他说赵高昨夜并未在客栈歇息,那必然是不在。   “既然如此,之后赵叔若是外出有事,可得告知一下大家,免得大家担心才是。”   那边赵高眼珠子转了一下,最终笑道:   “这回是着急忘记了,下不为例。   几人又说了几句,林茗那边一直拿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赵大勇那头。   等沈母说了去后厨,林茗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跟上了。   “娘,为什么咱们不问”   “既是问了又如何,他二人显然是不会说实话的。”   林茗一顿,这才了解了沈母的意思。   确实,要是会承认,早就承认了。   问地太多只会让人觉得他们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林茗有些气愤地咬唇道:   “那素梅那边怎么办?”   沈母微微皱眉,最后却道:   “这样,一会你上去打探一下素梅的意思。”   说完之后,沈母见林茗有些不明白的模样,就补充道:   “看她是想为自己做主多一点,还更多考虑到往后在赵家的日子。”   现在赵高父子既然还愿意瞒着,说明有些事情还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   要是等赵大勇哪天满都不想瞒了,那才算真的铁了心了。   虽说在林茗眼中,背地里做脏事,还想欺骗隐瞒的人更加恶心,但也知道要是赵大勇真的不想瞒着。   那素梅面临的处境就真的艰难了。   沈母的意思应该是,要是素梅肯吃这次亏,以后在赵家也不一定会受到影响,要是想为自己做主寻一个真相,那结果就悬了。   林茗点点头,随后就让沈母帮着在后厨照看着,而她则是上楼回了屋。   到了门外,林茗听见门内二人说话声还不轻,虽说主要都是那婆子的声,但想来素梅应该情绪平缓了一些吧?   早上她无法说一句半句,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心里已经有些知情不报的难安。   现在不一样了,她所猜的和沈母猜的显然是差不多的,赵高二人也只是自欺欺人,她们没去戳穿而已。   虽说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毕竟这古代也没有照相机,可她和沈母却对事实了然于心。   就见林茗在门口敲了敲道:   “素梅李婆婆,我进来了。”   林茗进屋之后,发现里面的讲话声停住了,想着这事情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于是就道:   “你们方才在讲什么呢,这么热闹?”   那李婆子倒是个会来事的,就听她到:   “嗨,也没什么,这不正好说道昨个小娘子你们买那灯笼的场面吗。”   林茗随意地点点头,也不觉得二人讲这事有什么,毕竟对于一般人来说,以原价买这些灯笼却是有些奇怪了。   一件事只要拥有了“奇怪”这一特征,那就很合适拿来口口相传了。   不过那边刘素梅却面上有些微微的异样,因为这事不是李婆子主动提起的,而是刘素梅故意打听的。 第606章 看清   而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是想知道,到底沈家要做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是个赔本的买卖。   林茗虽说平时言行粗鄙,但却也不是个傻的,要是真的不赚反赔,那岂不是整个沈家都是傻的?   刘素梅不觉得沈家都傻,尤其是沈母。   所以她想从李婆子那里再打探一些实情,却不想林茗走了没多久,这就又回来了。   林茗见既然人家讨论到自家的事,当然也就打开了话匣子道:   “嗨,那都是随便做个生意,这不赶巧赶上了乞巧节,趁着这个机会也好为自家的摊子宣传一番不是?”   那李婆子就好奇道:   “沈小娘子家中还有自己的摊位不成?”   林茗笑着点点头道:   “卖的都是些零嘴吃食,也还算有些回头客。”   李婆子当时就露出怪不得的神情,她说这家人为何从小地方来的,还如此花钱大手大脚的,原来是家中也做生意,说是卖吃食有些回头客,没准人家生意还真的不错呢。   于是李婆子说起话来,就更是恭维,给林茗捧的不知道要到天上去。   期间看向了刘素梅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可她也不能就这样让人李婆子出去等着。   等她讲完了再让人进来,人家又不是她家的仆人,所以最后想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对了素梅,你公公还有你相公方才回来了,现在正在楼下用早饭。”   刘素梅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顿时有些意外的看向林茗。   林茗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开玩笑,随后又补充道:   “一会应该就会上来,待会你要见一下赵大勇吗?”   刘素梅不知道林茗想说什么,随即摇头道:   “还是算了吧,若是相公有事回来找素梅的。”   林茗松了口气,却也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反正我看他们的样子,待会应该会回房休息一会,再换身衣裳洗漱一番。”   刘素梅身子一顿,随后点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素梅李婆婆你们慢慢聊着,一会的午饭我会托人送上来。”   李婆子见林茗说话的风格有些怪异,只当人家特立独行,但刘素梅心中却是听懂了林茗的话,也看懂了林茗那个叹气的动作。   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抓着棉絮,刘素梅知道自己这回是没有人给她做主了。   因为公公昨晚很可能和相公一起去了那里。   不过既然是这样   刘素梅的手又很快的放开,既然公公也一起去了,那这件事势必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了,所以再多的她也不必担心。   想到这里,刘素梅的神情甚至还放轻松了些。   而林茗下去之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没完全地表达清楚意思,怕刘素梅没听懂,又怕刘素梅完全听懂之后难以接受。   心中有些纠结,走路的时候就不小心撞到了人。   “诶哟,你没事吧?”   帮忙将盘子稳定住,林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端盘子的伙计问道:   “是你啊沈小娘子,我没事,这盘子不是被您给稳住了吗?”   林茗见这位伙计正是昨日帮着她照看灶台的那个,于是又道:   “对不住了小哥,没注意路,你快快去上菜吧。”   那小哥点头,正要走,却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看向林茗提到:   “那个什么沈小娘子,大堂那头赵老爷和赵小公子方才点了些餐饭,说中午要在屋里头用。”   赵老爷,赵小公子?   难道是赵高和赵大勇?!   岂有此理!这两个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不成!   见林茗面色有些不太好,那小二就打了个招呼,让林茗不要和掌柜的说是他说的之后,就端着盘子走了。   而林茗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半天,这才忍住了脾气没直接杀到大堂问那赵家父子他们脸去哪里了。   而是去了后厨,看见沈母那边正淡然地照看着灶台上正在煮的东西,林茗觉得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些。   “林氏你来了?如何,那事和素梅那提了吗?”   林茗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见沈母有些看不懂地露出疑惑地神情,林茗就颇为有气无力道:   “咱们现在还是先顾自己吧。”   沈母一听林茗这话,面上就更加不解起来。   “赵家父子方才在客栈点了东西,说要人中午给他们送上去吃。”   林茗一边说,一边手里狠揪了揪涮锅的扫把泄愤。   合着他们沈家一直忍让,在赵家人眼里就是个冤大头是吧?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母脸上也有些微怒,然而沈母毕竟比林茗要更加顾全大局一些,就听沈母说道:   “罢了,随他们吧,反正这回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了,咱们也去了寺庙,等到过了今晚,咱们明日一早便启程上路。   路上也不会再投宿了,倒是若是赵家问起,咱们就说银子花完了了事。”   沈母这样说,林茗却还是有些气不过道:   “可万一咱们今晚挣了银子,他们再借此说事怎么办?”   这时就见沈母笑了笑道:   “若是还生事,娘就把赵家这一路上故意普涨的花销,全部列出来给大家伙瞧瞧,看看到底是沈家太小气,还是他们赵家太过分了。”   林茗一想,顿时觉得这主意好,虽然古代没有发票,但到底实施情况是怎么样的,也不是他们赵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随行的两个车夫,还有素梅,都可以作证,赵家一路上有多过分。   不过只要赵家有脑子,应该也不会和沈家真的闹僵,赵家可是出了名的会做人,还没见赵家和村里任何一户稍微富庶一点的人家,有什么矛盾的事发生。   而林茗也想到,不管如何,这次请赵高来,也是为了自家的事,所以就算过分一点,就当还了这次人情吧。   虽然这总让她觉得有点憋屈,但这也让她更加看清了赵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之后要是没有事,她请天王老子帮忙,都不请赵家人。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多想了,你瞧瞧这卤水熬了一晚上,可是熬好了? 第607章 天底下没有王法了?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多想了,你瞧瞧这卤水熬了一晚上,可是熬好了?”   林茗歪头瞧了瞧,又拿着勺子舀了半勺出来,查看了色泽,以及气味上是否正宗,等稍微冷了一下之后,才上去抿了一口尝了尝口味。   林茗觉得口味差不多了,但又不放心,叫来了灶房门口那里往这看的一位伙计,道:   “小哥,你知不知道这丰县的人,大致的口味喜好如何?”   虽说这里和千灯镇也离得不是很远,但林茗生怕口味上还是有些差别,昨天虽然在外面也闲逛很久,但本来丰县卖的东西,千灯镇就没得卖,所以也看不太出来,丰县人是否有其他口味偏好。   不过这个好办,毕竟她现在就在客栈里,想了解一下口味上的事那还不好办?   就是不知道酸甜苦辣咸里面丰县里的人好那一口了。   “沈小娘子,这客栈里的客人倒是口味不一,不过因为咱们这边靠近水路,所以大家都更喜欢鲜美的吃食些。”   林茗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和前世的沿海城市一样吗?沿海城市居民口味要普遍比内陆地区清淡一些,当然这只是说的普遍性,而不是说所有沿海城市人都喜欢吃清淡的。   这一点给林茗许多参考,又想到还好这一回因为怕给别人学去,所以烧烤和火锅这两样简单易学的菜式,她没准备拿出手。   否则到时候口味偏重的本来就不太受欢迎,不就尴尬了?   而原本她昨晚挂字条的时候还考虑着要不要配一锅偏辣的卤水,现在想想是不必了,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喜欢吃辣。   而是如果从鲜美这一点上入手能赢得大家的好评,多做一锅卤水的付出和收获显然不太成正比的嘛。   他们要是品牌概念深入人心之后,多元化的口味那是一定要满足的,但现在还是不必太着急。   再说,摸不准这里人的口味,虽说这些吃食就算是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不火的,但谁不想要见见最盛大的场面呢?   合顾客的胃口,也是他们这些做吃食生意的人,心中的一道执念啊。   否则客人虽然因为个人口味原因不爱吃,可他们却总觉得是东西做的不好吃,可是容易怀疑自己的。   所以,一个字,鲜美。   这才是本次生意经里的最终宝典。   而这次选用的,恰好都不是口味重的吃食,无路是卤味还是榛子饼,口味都偏清淡香甜,虽说酸菜鱼的味道有些多重多样,但总的来说也是不跑题的。   毕竟她还没忘记之前千灯镇的人,头一回见识到酸菜鱼的威力时,那样一副惊艳的神色。   而且到时候,她可以酌情增减一番菜里面的食材调料,像花椒辣椒之类的,就少放一点不就可以了。   不过想到这里,林茗还是有些遗憾,那就是自己空间那劲爆爽快无比的辣椒,这些人今天是没有机会吃到了。   哦不对,反正按照今日的规则以及准备的数量来说,能吃到的本来就是少数几位,所以也只呢为那几位默哀了,谁让这里的人普遍都不能吃辣呢   林茗再给卤水加最后一道香料以及调味料烹煮,沈母那边则和客栈另外一位婆子一起处理着食材。   听说昨日那李婆子将林茗差小二送到房里的饭菜,没吃完的都给打包带了回去,那个小娘子都没动几口,还有一盘子红烧肉全给李婆子拿回家了。   这可是把孙婆子给羡慕坏了,谁让当时林茗下来叫人的时候,她刚好没在,不然这好差事还会给其他人做吗?   这不,孙婆子一大早来了看见沈家婆媳两个,就让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一开始还让沈母没适应过来。   现在和沈母一个择菜,一个处理卤味食材,边做着活,边聊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许多年的朋友那么亲密热乎呢。   林茗咱那看着卤味,适时的撇开锅里的浮沫以及杂质,虽说这锅卤水从开始煮制到现在马上即将煮好,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几个小时。   味道肯定没有自家的老卤水好,但也要认真对待了,浮沫和杂质一不留神就会败坏卤水的整体口味,轻易马虎不得。   然而林茗这边正专心撇沫子呢,忽然听见那头孙婆子和沈母提起了这县里衙门的师爷。   也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李师爷。   不过这个名可不是什么好名,而是极差,差到不能再差的名声。   那孙婆子说的眉飞色舞,情绪上来的时候,还放下手里的菜不由用手比划着。   “那女子的爹娘呢?”   沈母起初还对这李师爷不以为意,知道那个地方都有如此贪官污吏,谁知越听到后头自己也不由气得只瞪眼,这就问起了孙婆子所说那位被李师爷残害至死的女子家人。   孙婆子见沈母情绪上来,手往旁边泄愤似的一扔,声音也颇有些调高道:   “怪就怪在这里,那原本还哭天喊地要找自己女儿的老夫妇两个,知道自己女儿被那李师爷给害死了,非但没有闹腾,还拿了李师爷给的钱,当夜就坐船回去了!”   沈母一怔:   “怎么会”   可随即,沈母又看向盆里的食材,叹了口气道:   “世事难料,就如同这盆中物,刀下鱼,那李师爷在丰县只手遮天,那对夫妇原本也是来逃难的,本就无所依仗,也难怪了”   沈母稍微想想,自然知道那女子的爹娘如果真的要追究,暂且不论会不会收到来自李师爷的阻拦和对付,就算真的要追究,恐怕真相也只会在衙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石沉大海。   沈母考虑地实际,却听孙婆子那头道:   “我要是那女子的娘,必定要为自家人讨个公道的,难道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林茗微微摇头,王法自然是有的,可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有王法,也鞭长莫及管不到。   所以在这里,衙门就是王法,县令就是王法,李师爷就是王法。   既然是王法,只能顺承,不能忤逆,否则后果自然落不了好。 第608章 不到万不得已   那位不知姓名也没有见过的女子,林茗依旧两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有关于她的事迹,只是没想到上一次在别人口中还活着的人,这一回传来的却是死讯。   兔死狗烹,旁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时间久了,人也总有忧患意识,这不那头孙婆子下一句话就接着道:   “若是我家闺女遭了这事,老婆子我就是横尸街头,脖口的血也要溅到衙门牌匾上!”   说完,这才像是泄了些气,面上带着几分隐约的忧虑重新拿上菜择了起来。   沈母也是为人母的,知道父母担心子女的心,虽说自家连个都是儿子,但现在清儿娶了媳妇,林氏也就如同她的女儿一般,想到之前知道林氏被人掳走,生死未卜时,自己乃至全家人的担心,也就不觉得此刻孙婆子的反应夸张了。   后来经过二人的交流,沈母和林茗知道,原来孙婆子家中几个男娃,一直想要个女娃娃,可却一直没有,最后老了才终于又怀上了,原本打算生出来要还是男娃,就送给别家养,谁知道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娃。   这块给孙婆子高兴坏了,从小捧在手心里养活大,虽说现在也年方二八,到了说亲的年龄,可媒婆说的人,孙婆子都不太满意,所以总想着再看看。   也就是最近出了李师爷那档子事,自家闺女又生的娇俏,就怕被那李师爷的走狗看了去,所以已经许久时间未让她上街了。   现在又和这从千灯镇来的沈家娘子说起丰县里的诸多事迹,孙婆子也免不了为自己闺女的亲事担忧。   那李师爷,可是连坐上花轿的女儿家都要抢回府里的禽兽   沈母见孙婆子面上带着些担忧,但也没说是为什么,所以也没多问,而林茗那边却是对这个丰县的格局有了些新认识。   如果说整个丰县的人都畏惧李师爷,多过畏惧县令的话,那么县令的实权实际上都掌握在李师爷手中了?   这是为什么?   这个李师爷所有事迹都如此人格败坏,禽兽不如,那县令哪怕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乌纱帽,也知道要让自己的手下悠着点。   但李师爷并没有收敛过,衙门上下也无一不包庇,对李师爷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视若无睹,这就已经能说明太多问题了。   除非有什么原因,让县令不得不这样做。   莫非是这个李师爷手里有县令的把柄不成?   否则要是县令也和李师爷一样坏地出奇,他们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又为什么市面上流传的都是李师爷的禽兽事迹?   而那个县令虽说尸位素餐,得过且过不为百姓做主,但却并没有什么残害无辜的事迹流传出来。   那岂不就是说明,县令还是想要头上这顶乌纱帽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无法阻止李师爷?   林茗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无意当中,猜中了县令和李师爷之间的隐秘。   想到这里,林茗又觉得,放任这样的人在那个位子上,就算本性没有那么坏,做的孽也够下辈子投胎成畜生了。   林茗以前是不相信什么来世一词的,但现在遇见了怎么多不同寻常的事,就连自己也度过了两世,为什么这世间没有来世?   甚至她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在现代时的自己心肌梗塞脑溢血之类的,猝死在了林萱的墓前,所以今生才投胎到这个世界的。   只不过是半路上忘了喝孟婆汤,又认错了投胎的身子,错投到了这具身体上来。   要不然为什么她能记得上一世的记忆,但林萱却记不得呢?   很可能,记不得才是正常的,而她却是出了个bug。   所以,向李师爷以及县令这样的人,下辈子基本就是准畜生预定。   林茗心中恨恨地想,又觉得自己太过无聊,对付人家不敢,就只能在心里过把诅咒的瘾。   别说是主动对付李师爷了,她还得想着自己这一回要是太招风了,是不是得引起这个什么李师爷的注意,到时候冲他们沈家下手怎么办?   毕竟这个李师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沈家初出茅庐的,也没个背景   咦,她怎么忘记了,谁说沈家没有背景的!   祝家不就是背景吗?   虽说祝家和沈家也就是赠送了个方子的牵扯,但没准那李师爷不怎么觉得。   她虽然不知道李师爷对祝家是什么态度,但就看祝家的人前脚去,后脚就回,足足拉高了衙门好几十倍的办事效率这一点来说,衙门绝对还是对祝家有所忌惮的。   虽说也有可能是因为祝家多花了银子,所以办事效率快,但要是真的不忌惮讨好祝家,也不会连带着沈家的事也一并讨好似的办完了。   至于这点为什么林茗肯定,那是因为若是祝家帮沈家花了钱,那沈父必定会在祝弘奇以及大家面前提起此时。   而沈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表露,再加上林茗也觉得依照沈父的性格,如果外人想要花钱帮沈家办事,沈父的风骨应当是不会接受的。   所以也就是说,沈家的事,是在祝家人没有表示没有刻意帮助的情况下,办好的。   而原本赵高都预计办好事情需要等一两天,迟则两三天不等。   现在等了一上午,突然就在祝家人出现的时候,快速办完了,这里面不说没有祝家的原因,怕是傻子都不信。   想了这么多,林茗终于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虽然不知道祝家的手能伸到那里去,但丰县李师爷肯定是要让一分薄面的,只要他们沈家在丰县期间,不做多的,就做做生意,应该还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如果到时候李师爷真的朝沈家下手,那   林茗想到自己最后的退路,也就是空间,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要暴露特异之处的好,毕竟保命是能保,可保命之后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到那一个地步,要是真的有不开眼的过来找事,那她就拿出和祝家的契约,先拖个一拖,在找机会回千灯镇。 第609章 青楼遇贵人   况且   林茗挑起一抹冷笑。   真要是逼急了她,就是去一去天子脚下告御状,又有何不可?   只要这个猪狗不如的李师爷以及任何人,胆敢动她和沈家任何一人的一根毫毛,她势必得把他们连根拔起,反正百姓信鬼神,上位者可从来不信。   那些登高望远的人,向来只看敌友之分。   是敌,便是个街头乞丐也能被扣上滔天罪行。   是友,就算真是个妖孽神鬼,反而还被奉为座上之宾。   这些,林茗就算没接触过那些权贵,也能想通其中关键。   所以,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暴露自己的神通,而就算要暴露,也不会选择在所有人面前暴露。   尤其是最容易被有心人煽动舆论的普通百姓。   想到这里,林茗看着锅里沸腾的水,心道:   “为非作歹也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干掉你们,最好别来招惹,否则就别怪我拿你们开刀了。”   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再睁开是一片平静。   只是却对坐在门口处理食材的沈母道:   “娘,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香料忘记买了,我这就去买回来,你帮忙看着灶台。”   沈母疑惑道:   “可咱们这都煮了一晚上了,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林茗笑了笑道:   “来得及,况且那味香料也不是主料,只是最后放着煮一柱香的时间提味的辅料,晚上煮都来得及。”   沈母听见林茗这样说,便点头道:   “那你这就去买,路上注意点街上的车马,娘看着灶。”   林茗点了点头,随即这就离开了客栈后院,直奔九龄堂的方向而去。   走的时候,林茗面色也有些沉着,不再嬉皮笑脸的。   这香料的事情是她说了谎,但她必须得为一些或许可能发生的事情早做些打算。   有备无患,假如无备,那么真到有患时,就来不及了。   好在她虽然没有任何武功,但却是个深谙人体筋脉穴位的医生,再加上她手上的力道已然能敌得过两个成年壮汉。   所以小巧又防不甚防,使用时需要手劲和巧劲的暗器最适合她用,并且暗器就算带在身上也看不出来,所以就算现成从空间里拿出来,也不会引人怀疑。   于是从客栈出来直奔九龄堂的林茗,在经过路口之时,却变了个方向,前往来时牛车经过的那家铁匠铺。   林茗走后,沈母面上闪过一些思绪。   方才林茗也听到了孙婆子说的,而在那之后,林茗的面色就不太对。   说要去买想香料时,眼色更是不大对劲,和往常的神态都有些不同。   如果放在半个月之前,沈母或许会以为林茗这是去给那位无辜被残害的女子报仇打抱不平去了。   但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母也知道林茗,虽说有事行事不似常人稳重,但也不是没有头脑之辈,应当不会如此贸贸然的冲动行事才对。   所以林茗这是去做什么?   沈母可不会相信林茗会记错卤味配方的香料,况且这时机也太过凑巧。   沈母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不过她相信林茗自己应当会保护自己周全,既然她不说,那她还是不要去追究插手的好。   想到这里,又听那边孙婆子叹了口气道:   “不说那等畜生的事了,对了,我老婆子刚才来的时候,见那大堂里有两人一边用着早饭,一边对着客栈的小二点了一大堆的菜,说是记在沈家头上,沈妹子你看这事?”   沈母一听,原本熄灭下去的火气也上来了一些,不过在外人面前,沈母也只好忍着怒气道:   “此时我知晓,随他们点吧,这次来丰县,原是沈家有求于他们赵家。”   那孙婆子面上不以为意,就算是有求于人,这也过份了点吧?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父子俩,一人点了不少好菜,还说要店小二到时给他们端上去吃。   这不明摆着想自己独吞吗?   要说这沈家,看上去虽然个个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的,但从穿的衣裳和牛车也能看出来,只能算是比寻常百姓富裕那么一些。   可那父子俩光是一顿饭,就点了一两银子还多这就不说了,竟然花了那么多银子记在人家账上,还想吃独食,这一般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算是求人办事,也不能如此占人便宜吧?   孙婆子是不知道,赵家父子这样做,除了昨晚荒唐一夜,到早上还没醒酒,脑子晕晕乎乎湖涂了之外。   之所以点了菜又叫到房间里,是因为怕到时候又被沈家人逼的吃不完撑着,所以才命人送到屋子里。   加上这几天他们一行人一应事物全是记在沈家账上的,上到食住行,下到上茅厕的厕纸,都随口一句记在沈家账目上说惯了。   借着酒劲,二人自然要充一充大款的。   加上昨日在青楼挥霍顺了手,自然也就把客栈也当成了青楼,顺手点了这许多的贵菜,招摇地很。   要问二人明明身无银两,为何能在青楼挥霍,这还要说起二人昨日在青楼遇上的一位贵客。   而那位贵客,自然便是处理好了祝家差事。   备上大礼前去祝家在丰县的别苑,本想攀上些关系,却没想到被告知祝家早就已经启程出发回宣州的衙门县令幕僚李侍英。   李侍英带着一干仆从以及重利前来祝府,谁知道却收到了人早已离开丰县的说辞。   李师爷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又一次扑了个空!   如同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当下虽然没有发火,但刚出了祝府就将仆人手里准备礼品尽数大罗在地。   满脸盛满怒气,眼中都带着一丝血红,李侍英就喝令马夫去了春望楼。   而那边原本身着下等棉布衣裳,在青楼门外,被老鸨以怀疑闹事为由不让进,正巧神色阴郁的赵大勇。   却正想着要不要回去问沈家借些银两来。   平时赵大勇虽然混不吝,但也要些脸面,但今日却因为那春望楼门口招摇着手绢的美人太过令人痴迷,所以赵大勇才起了这个心思。 第610章 千灯镇来的沈家?   也没来过几次青楼,赵大勇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想起自家这两天的所有花销,都只需要和那客栈打声招呼,说记在沈家账上就好。   赵大勇想了,反正都是问沈家借,先记在沈家头上,到时候还给他们便是。   于是赵大勇就在那老鸨满眼鄙夷的眼神当中,说道:   “我身上虽然恰巧没带多少银子,但你先让我进去,一会的花销,你可以找人去问四街悦来客栈的沈家要,他们自然会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赵大勇还以为那老鸨便会放他进去,谁知道那老鸨却面上更加不屑道:   “悦来客栈?沈家?若是老身没记错,那悦来客栈的掌柜的不是姓李吗?何时又改姓沈了?”   在老鸨心中,眼前此人必然就是来凑热闹的,这春望楼成天想来凑热闹的数不胜数,口袋里没有几两银子,还想来这里寻欢?   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平时遇见这样的无赖,手底下的人都很有眼色直接轰走。   不过今日因为她楼里的那连个姑娘,得罪了衙门的李师爷,李师爷虽然还没迁怒于春望楼,但临走时却说一会还会回来。   今日这事显然还没完,而她一个老鸨虽然也有些门道可以打点打点关系,但谁在这丰县得罪了李师爷,就算再能打点,那也是在劫难逃的。   再说,她那两个丫头,当初可是花了重金从牙婆手里那挑出来的,都是数一数二的脸蛋身姿,打小就教习十八般舞艺不说,还是整个春望楼的招牌花魁。   这要是被李师爷弄走了,她这不是亏大发了?   所以老鸨一直呆在楼门口,就是为了等着李师爷来,起码面上也得做个全,这样李师爷怎么说也不会迁怒道楼里来。   也好顺便打探一下,李师爷是什么打算,要是还有转换的余地,那她便送两个其他姑娘去。   可要是李师爷当真铁了心,那她虽说这么些年的培养有了些感情,也心痛银子,但为了这春望楼,恐怕也救不了她们了   谁知这满心忧虑地等在门口,却遇上了个不长眼想来凑热闹的人。   还说了一番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老鸨正好心里憋屈没处发泄了,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子嗤笑起来道:   “悦来客栈?沈家?若是我没记错,那悦来客栈的掌柜的不是姓李吗?何时又改姓沈了?”   随后就见底下那人脸色十分窘迫,随后故作堂而皇之道:   “悦来客栈的掌柜的自然不姓沈,但有一房住户姓沈。”   说完,赵大勇察觉到周围众男子投来的鄙夷眼神,也觉得自己十分丢脸。   但话说都说了,反正丢脸的不是他,到时候就算有人问起来,丢脸的也是沈家人,他只要不说自己的姓名,现在丢个人又如何?   没准这个法子真的管用呢?   对了,听爹说,沈家手里不是还有不少银子,一会他编一个数目,骗骗这老鸨,等进了春望楼,他少花些不就好了。   赵大勇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然而那头老鸨却依旧一脸嗤笑道:   “好了别废话,再挡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我就找人轰你了!”   赵大勇一时之间更加觉得丢人,但人家不让他进去,他也没法子进去啊!   看了看二楼那媚眼如丝的美人们,赵大勇是走舍不得,留又留不下。   然而这时,却听一声男子询问道:   “你刚才说的沈家,可是从千灯镇来的沈家?”   这声音当中带着几分阴沉,却也透露出一些惊疑地从赵大勇身后传来。   赵大勇当时正窘迫难安,正想找个发泄口硬气一回,然而那句:   “关你屁事”还没说出口,就被那老鸨突然换了一副面孔的模样给止住了、   “李师爷!原来是李师爷大驾光临啊!老奴在这一直等着李师爷您呢!”   赵大勇就看着那老鸨像见了亲爹一样,一下子就扑上了身后那辆马车里。   而那马车里的人,却不理会老鸨,而是继续说到:   |“我问你话,你还不快回答?”   此时声音当中,以及带着一些微怒,可见李师爷虽然瞒着性子追问了一句,但心情还是不太好。   那马夫有眼力见,就听他重复道:   “我们师爷问你话呢!还不快如实禀告!”   赵大勇当时就被那马夫的威胁神色给吓地急忙回答道:   “是是是,就是从千灯镇来的那个沈家没错。”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曾经听爹讲过,丰县的衙门县令有个幕僚,也是衙门的师爷,就叫李师爷。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就是此时马车里坐着的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真的是,这样的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所以这才急忙低头回答道。   回答了之后,又不由恨恨地想,难道是沈家这才来一天半天就得罪了丰县李师爷不成?   否则人家为什么知道沈家是从哪里来的?   要知道这个李师爷的手段,他爹可是说了,得罪他的人,就等着过头七吧。   所以   赵大勇面上露出了十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就说,沈家一家子怪人,那沈清整天就一副欠收拾样子,还有那个林茗,就是一个疯婆子,这一家人就应该有人好好收拾一番。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赵大勇就看不懂了。   就见他回答完之后,那边马车上的人,竟然直接撩开了帘子,并且看向他一脸奇怪的神色。   不过虽然怪异,但明显不是什么要对付他的样子,反倒是笑了两声,挥手对那边的老鸨道:   “来人,给这位仁兄准备上好的雅座,本师爷要和他好好谈谈。”   老鸨那头有愣了足足两秒钟,这才如梦惊醒一般,对着身后的春望楼下人道:   “都听见了吗?师爷要招呼客人,还不快快去收拾一间上好的雅座!”   李师爷对那边老鸨的惊疑忙乱充耳未闻,反倒是看向赵大勇眼神微眯道:   “这位仁兄不知如何称呼?”   赵大勇显然被李师爷的这副阵仗惊吓到了,虽说心里那丝幸灾乐祸消失了,但见周围人都羡慕的看向他,他瞬间都挺直了几分腰板。 第611章 好几日都没合眼了   “这位仁兄不知如何称呼?”   李师爷面上闪过一丝精光问向了赵大勇。   赵大勇那头被李师爷如此礼遇,也自觉倍有面子似地挺直了胸膛道:   “李师爷,我姓赵,叫赵大勇,您唤我大勇便可。”   李师爷给地下马夫行了个眼色,就见那马夫连忙趴在了地上,而李师爷下一秒便踩着马夫有些单薄的背脊,下了马车,来到赵大勇的面前。   “原来是大勇贤弟,真是幸会幸会。”   赵大勇想起往日在千灯镇听见那说书的文人礼数,随后就作了个揖,对着李师爷从善如流道:   “哪里哪里,今日得见李师爷真容,才是大勇三生有幸啊!”   一边说还一边面露夸张的面色,把一旁原本看的满眼疑惑的老鸨,都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会溜须拍马的她倒也见过不少,眼前此人绝对算是天赋过人的一个了。   到时李师爷,方才被祝府小人羞辱的气怒,见到这和沈家有关联的人对他如此奉承,心中到时平衡了不少。   随后就见他挥手指了指春望楼道:   “既然如此,那大勇贤弟咱们这就进去一叙?”   赵大勇抬头看了看春望楼里,那舞姿飞扬,人影憧憧的幔帐,当下便等不及点头道:   “师爷说的极是,咱们这就进去吧。”   说完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是掩都掩不住。   李师爷见此,不由摸了摸胡尾,这才几个照面,就知道这位赵大勇要从哪里入手。   之后的赵大勇,被李师爷引在身前,跟着老鸨一直到了一间二楼视野最好的雅座上,身旁就是舞姬歌舞缭绕,李师爷还专门叫了几个面容艳丽的姑娘前来作陪,可把赵大勇看的心潮澎湃极了。   不过虽说心潮澎湃,赵大勇也知道眼前这位是个有权势的贵人,起初也十分畏手畏脚不敢造次,可后来李师爷一个劲地让赵大勇随意不要客气,赵大勇这才放开了些。   等赵大勇降低了些防备,李师爷这才将早已准备好的话问了出来:   “敢问大勇贤弟,这县里近日从千灯镇来的沈家人里,可否有一人叫做沈奎章?”   赵大勇被身旁两位美人伺候地正是飘飘欲仙之时,却听李师爷如此问。   当下赵大勇心中就有了些疑惑,难道沈家真的得罪了这个李师爷不成?   那要是一会连累了赵家怎么办?   于是赵大勇面上就露出了一丝迟疑,但见李师爷看向自己,于是只好回答道:   “正是,这沈家家主正是名为沈奎章。”   说完赵大勇就自以为不被人发觉地观察起了李师爷的神色。   哪里想到自己的所有反应早已尽收李师爷眼底。   不过李师爷也不生气,毕竟赵大勇这个回答,让他原本已经五成确定的事,此刻变成了十成。   而这个赵大勇虽然姓赵,可方才在春望楼门口,却让老鸨去客栈找沈家要钱,足以见得这个赵大勇和沈家关系不一般。   对方一看就是可以轻易套出些消息的人,李师爷自然心情十分愉快。   当时心情愉快的人,不止有李侍英,还有一人,心中也不由很是松了口气。   此人正是一直等在李师爷二人厢房门外的春望楼老鸨。   眼见李师爷如约而至,她那房里的两位姑娘还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一看一会见了李师爷就会闯祸惹事。   谁知这李师爷还未下马车,却对门口的以为老赖感兴趣起来,竟然一句都没有提及上午的事。   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李师爷竟然让人备上了厢房,就带着那位赵大勇去了雅座。   她在门口等了许久,除了一开始李师爷让叫了几个舞姬进去之外,之后就再无吩咐。   可见李师爷是打算放过璎儿和蕊儿了?   放过二人,也就是放过春望楼以及她这个老鸨,人自然是足足松了口气。   可老鸨不知道的是,虽然李师爷那时没有追究上午的事,可不代表之后不追究。   是祸终究躲不过,遗憾的是,当时的老鸨并未参透这一点。   之后老鸨便叫来了连个丫鬟守在门口,听候李师爷的差使。   而她则是转身去了璎儿和蕊儿那屋,准备好好劝劝二人,不说这李师爷之后会不会再生事。   既然现在没事了,要是还哭哭啼啼,那不是耽误了楼里的生意?   话说另一边,李师爷确认了此沈家确实是晌午他在衙门接见的沈家,于是便又问道:   “那敢问大勇贤弟和这沈家的关系如何?”   一听问上关系了,赵大勇心里就有些踌躇起来。   毕竟这个李师爷听说为人十分阴晴不定,别看现在这样礼遇他,要是真的沈家得罪了李师爷,一会话没说好,李师爷牵连到他身上该怎么办。   李师爷早就把赵大勇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于是当场就补充道:   “你放心,师爷我很欣赏沈秀才的学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大勇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神色当场就是一愣,他想不到,原来李师爷不仅不是来找沈家麻烦的,原来却是欣赏沈奎章?   这就好办了!   正迟疑着要不要将这次自己帮助沈家来千灯镇办事的事情说出来,现在听李师爷这句话,赵大勇瞬间没了顾虑。   不仅没了顾虑,甚至还故意将赵家和沈家的关系说的十分亲密。   “沈家这回来丰县,就是来衙门办事的,为了这事,我爹好几日都没合眼了。”   说完,赵大勇清了清嗓子,又瞧了瞧李师爷,发现对方没有怀疑的神色,心中自然觉得自己成功蒙骗了对方。   然而赵大勇不知道的事,一般情况衙门办事是不会接见来办事的平民的,所以他只以为是李师爷得知沈家沈奎章是个秀才,所以才想打听一番。   可谁知晌午李师爷已经见过了赵高和沈奎章了,而李师爷却记得很清楚的是,那赵高当时人精神地很,一点也不像三日没合眼的模样。   所以李师爷当时就对赵大勇这一番话当中的某些信息,起了些许怀疑。不过他相信,应该是是这个赵大勇想到在他面前拉些关系,其他关于沈家的事,应该不敢撒谎。 第612章 怎么从未听说过   不过他相信,应该是是这个赵大勇想到在他面前拉些关系,其他关于沈家的事,应该不敢撒谎。   之后李师爷就对沈家在千灯镇的诸多事迹有了些许了解,可以说,只要是赵大勇知道的,都算是完完全全地告诉了李师爷。   当然除了之前赵家和沈家的一些不愉快,或者说是,他和沈清以及林茗的不愉快更加恰当一点。   毕竟现在眼见李师爷谁想亲近沈家的意思,要是说那些过节,那他不是傻吗?   赵大勇自然不是傻,甚至还觉得自己十分聪明,虽说对沈清十分看不过眼,但毕竟时局为重,要是赵家能从中得些好处,那他既往不咎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方才说,沈家在千灯镇镇子上还做着自己的生意?”   赵大勇嘴里啃了一口舞姬送上的鸡腿,连忙点头道:   “是啊,听村里人说还十分赚钱呢!不过我那段时间没空去看,也没什么稀奇的”说着说着,赵大勇就将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了,当时李师爷就嗯地疑问了一声。   赵大勇这才急忙改口道:   “沈叔学识广才,家里做生意做的好也是自然没什么好稀奇的。”   李师爷这才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随后就对着赵大勇又继续开口道:   “这也是,不过你方才说的,沈家主母久病未愈的病现在已经治好了的事,难道是因为家中的生意起来了所以这才治好的?”   学识广才,就能做成生意赚到钱?   李师爷可不会听赵大勇胡诌,不过这沈家难道当真已经靠着做生意在千灯镇赚了不少钱不成?   李二上午才和他说过,这个千灯镇沈家,可是家中十分清贫的,沈惠娘还疑似染了肺痨,放在达官贵人家里,都治不好的病,现在沈家却治好了?   虽说也牵强,但李师爷以为沈家当真靠着生意赚到了什么大钱,所以这才能将沈惠娘的病治好。   然而赵大勇却在一愣过后道:   “这个倒不是,据说李婶的病在沈家摆摊之前就治好了。”   而且还有人说是那林茗治的,真也不知道传这些话的人脑子有没有问题,林茗那个疯婆娘,怎么可能真的会治病?   就算之前给素梅拖住了脚伤,可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大夫胡说的,没准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硬是被那大夫说的夸张呢?   李师爷听见赵大勇的话十分惊讶,实话说,就算沈家是靠着做生意赚的钱给人治好了病,他都不怎么相信,毕竟那可是肺痨!   这天底下得了肺痨的人,每日都得靠着昂贵的药材吊命,还不一定治的活,按照李二所说沈家的情况,是不可能治得好这肺痨的。   难道是这个赵大勇在说谎?   莫非他有何事知情不报不成?   李师爷当时脸色就沉了下去,虽说不是很明显,可也让赵大勇有所察觉。   当时也不敢调戏舞姬了,坐正了些身子,面上有些胆战心惊的。   “大勇贤弟,你可否有什么事情漏了没说的?”   赵大勇这才抖了抖脖子道:   “瞧我,这狗一样的记性,这还真有一件事忘了说,不过都是些外界传言,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李师爷自然抬手道:   “大勇贤弟但说无妨。”   赵大勇听李师爷的声音终于回归了正常,于是心里擦了把汗道: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沈家之前也没少找过郎中,但李婶的病却总是治不好,听那郎中和村里的人说,是得了肺痨,当时村里也没人去沈家探望”   说道这里,赵大勇想起方才自己说的,沈家和赵家非比寻常的关系,于是便改口道:   “除了我们赵家的人时常去看看,其他村民都不太去沈家走动。”   说道这里口渴了,但赵大勇也不敢停下来喝水,而是继续说道:   “一直到沈清也就是沈叔的大儿子娶亲之后没多久,李婶被村里人看见架着牛车去了镇子上,大家这才知道李婶这是病好了。”   “当时沈家还没去镇子上摆摊,但出门采购的牛车却比往常鼓囊了不少,村里人都在说这是沈家在大青山采到了什么人参灵芝一类的昂贵药材,拿去镇子上卖了不少钱,所以才这般。”   李师爷有些惊疑道:   “哦?你们千灯镇那个大青山可是物产丰富之地?”   赵大勇也没多想就到:   “还算可以,不过因为大青山有山神,所以深处不会有人去。”   李师爷又暗自想了想,随后就继续问道:   “那沈家可和你们赵家解释过这件事?”   赵大勇想到当时他娘说的,有些不太想说,但碍于李师爷的官威,只好点头道:   “问过的,不过沈家当时说的是,李婶的病都是林茗也就是沈家那个新过门的媳妇治好的。”   又出现了新的人物,李师爷追问道:   “这个沈家新过门的媳妇是个女大夫不成?”   丰县里都没有女大夫。   然而李师爷却见那赵大勇的面上露出明显鄙夷的神色道:   “她算什么女大夫,充其量也就是个”   疯婆娘还没说出来,赵大勇就自知说错话,看向李师爷解释道:   “不是女大夫,只是个寻常农妇而已。”   李师爷见赵大勇这一副没说实话的样子,眼见面色又要变了,这回赵大勇也不等人威胁了,直接补充道:   “不过沈家新过门的媳妇确实有些不同常人之处,此人对厨艺十分了得,还曾和千灯镇醉仙楼做过买卖,听说是卖了个什么方子,说是一道叫做酸菜鱼的菜方子。”   赵大勇这一番话,顿时将李师爷的所有眼光集中于自己身上,菜方子?   又是菜方子?   难道这个沈家和祝家签的契约和这个林茗有关系?   “你且仔细说说,这酸菜鱼是何菜?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赵大勇心想,他们也都没听说过呢。   “据说这个酸菜鱼是沈家沈林氏自创的菜方子,所以李师爷没有听说过也是自然。”   原来是自创的?   “那这菜是如何做的?味道怎么样?”   这个问题顿时就把赵大勇难住了,他怎么知道酸菜鱼怎么做?味道倒是吃过,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第613章 居然是大勇?   “师爷这个菜方子我不太清楚,不顾那个酸菜鱼我倒是吃过一回,味道确实十分不错。”   虽说赵大勇心里夸的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要是自己说谎,到时候被李师爷发现了事实,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也就是刚才他观察到了自己身边那两个舞姬看向李师爷时,连胳膊都是发抖的,才想起来之前他爹给他讲的关于李师爷的诸多事迹。   这才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有一丝懈怠。   李师爷饮了口酒,说道:   “你方才又说沈家原先那个私塾如何了?”   赵大勇不知道为什么李师爷突然又问起了沈家的私塾,但也不敢隐瞒,于是就道:   “回李师爷的话,沈家的私塾听说被那王地主给收上去了,不租给沈家了,这段时间沈家都在自家院子里教书。”   李师爷听此,也算是有了些想法,这个沈家虽说只是内青村的一户普通农户,但碍于和祝家的那层关系,他太过直接接触也不好,但现在沈家明显需要地皮办私塾,这件事可以利用一番。   “好了,多谢大勇贤弟为我解惑,就是还有一事想询问一番。”   赵大勇见李师爷终于又重新恢复了满脸笑意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道:   “李师爷有什么话尽管问,我赵大勇保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见赵大勇上道,李师爷便开口道:   “你可知沈家和祝家有和牵扯?”   这一句话可是吧赵大勇问蒙了,不由回问道:   “什么祝家?”   李师爷见状眼神微眯,下一秒却又笑道:   “哈哈,没事没事,大勇贤弟,咱们喝酒,喝酒!”   赵大勇一脸疑惑,但见美酒在前也没想太多。   等李师爷和赵大勇酒过三巡之后,见没什么好问的了,李师爷就走了。   不过离开时,却吩咐了春望楼的人,说赵大勇在酒楼的一应花费,全部算在他的账上。   当时赵大勇就对此十分惊喜,他正好没带多少银子,看见李师爷要走,还以为自己待会付不起钱要被扣在这春望楼了。   谁知对方却让自己在这春晚楼一切随意,所有花销都划到李师爷的账上,那岂不是就说他可以痛快吃喝痛快玩了?   李师爷走之后,老鸨被下人找来,又是对赵大勇一番热情招待,说是需要什么,只要和门口说一声就成。   老鸨满脸笑意地从赵大勇屋里出来,门一关上,却瞬间换了一副神色。   这些狗官,成日在她这里吃吃喝喝不给钱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带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块吃喝。   划到李师爷的账面上?   开玩笑,这整个丰县,哪里有人敢给李师爷记账的人?   就算是有,也早被打杀干净了!   这话的意思,明摆这就是让他们春望楼吃了这个哑巴亏,关键人她还得伺候好了,不然万一在李师爷面前瞎说什么,自己这楼也难以招架。   就冲方才李师爷对那个男子的态度,看样子那住在悦来客栈的沈家,难道是个人物不成?   老鸨可没忘记之前在门口发生的事,李师爷是在听见沈家的名才出言询问的,又在确认了那个沈家是从千灯镇来的沈家之后,对那男子的态度才瞬间转变过来。   也就是说,此刻里面坐的人到不算什么,重点在那个沈家身上,难不成沈家有什么待字闺中的美貌女儿不成?   毕竟是从千灯镇这样的小镇来的,所以老鸨才没有想到其他事情上去,有因为李师爷的隐晦成性,见了美貌的姑娘就要弄到手里,所以老鸨才有此猜想。   不过就算老鸨心里可怜那个沈家的姑娘,但她自身都难保,今日用里间那个男子的吃喝,换了自家楼里两个苦心教导出来的姑娘,老鸨心里已经很感激上苍。   要是还未其他人打包不平,那她岂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闲得慌?   老鸨走之后,赵大勇这才好好的瞧了一番这丰县规模最大的青楼的房间内模样,屋内的装饰和地上的地砖都是赵大勇没有见过的。   那两位舞姬在跟前跳着舞,期间还用酒水调戏与他,这里的一切都比沿路那家青楼更加迷人。   赵大勇沉迷于温柔乡,因为李师爷发出了话,所有一应好酒好菜,赵大勇根本不顾及地点了上来,也不自己吃,而是让身旁的舞姬喂着他吃喝。   还坐在二楼露台上,对着楼下的那些路过想进,但却苦于没有银子,只能面露奢望而不得的男子们投去得意的表情,还故意抱着两个姑娘,卿卿我我好不有趣。   也就是那时,恰逢林茗从九龄堂买完了退烧药回来,才看见了赵大勇在春望楼如此得意猖狂的模样。   赵大勇自然没有看见林茗,不过若是看见了,估计会更加得意一分,毕竟能来春望楼喝花酒叫美人伺候的,怎么说也能显摆炫耀一番了。   接近傍晚十分,出去换银子的赵高回来了。   原本赵高是打算将自己口袋里的一些零零碎碎换成了整齐的银两,去那春望楼好好潇洒快活一番的,可谁知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凑整了也就三两不到。   那春望楼赵高没有去过,但却听说过里头的纸醉金迷,就三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   又怕时间太晚沈家人发现他没有回来,所以就中途回客栈了一次,在看到楼下的那些食客手里的酒时,赵高心生一计。   挥手问楼下小二要了两壶酒,说送去房间里,并且算在沈家的账面上,赵高这才回房等了起来。   他之前纳粮的时候认识一家面馆,听说也收酒,他把这两壶酒给拿出去卖了,虽说换不到多少钱,但也能凑个四两银子的整数,怎么说面上也敞亮点。   而且春望楼最低也需要四两银子才允许进来。   然而赵高偷偷摸摸带着酒拿去卖了之后,刚踏入春望楼,还没走几步,就被从二楼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惊住了。   辨认了好几下,赵高这才确认自己没听错,二楼那人竟然真的是大勇?   大勇什么时候来了春望楼?   他手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的? 第614章 死了都没棺材装   他手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的?   他没记错的话,来之前孩他娘没给大勇多少银子啊?!   难道是瞒着他给大勇的?   赵高心里不舒服了,心想自己这省吃俭用的,还卖了两壶酒才凑到四两银子,这不明显的人比人气死人?   虽说心里这样想,但稍微一想,赵高却觉得自家那婆娘不太可能给大勇那么些银子,虽说自家有些银两,但四两银子也不算少了,要是真的给了大勇,万万不会瞒着自己。   况且自己婆娘赵高也了解地很,平日里就克扣零用,虽说面上是对大勇几个还算大气,但也没有给过超过半两银子的时候。   所以这回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勇也和他一样,拿了客栈的酒出去卖了吗?   赵高心道要遭,这沈家最近的态度越发不明白起来,对他们赵家的人也爱搭不理的,就像是要用他们的时候,就可这劲上来攀关系。   用不到的时候,这不就立马要翻脸了吗?   赵高面上闪过阴沉。   但也无法对沈家如何,毕竟他们这一趟出来,还是得依靠着沈家的钱袋。   而他方才卖的那两壶酒,总共也不过一两银子,晚上就算被问起,他随意糊弄两句,想必沈家也不好意思和他计较太多。   但大勇就不一样了,要是让沈家的人知道大勇喝了那么多大贵价钱的酒,要是因此翻脸可如何是好?   毕竟沈家可没说要让大勇跟着,要是大勇做的太过,沈家人因此刁难可如何是好?   那沈家一个两个都不太正常,尤其是那个林茗,一个新媳,居然也敢上回公然挑事,让他们赵家面上过不去,关键还挑不出理。   这回要是借题发挥,拿到什么地方说,也都是他们赵家理亏啊!   赵高急的像是锅上的蚂蚁,赶紧上楼让赵大勇回去,却忘记观察,赵大勇所处的房间,是整个春望楼最好的房间,就算是赵大勇靠着卖酒凑的钱,也是不可能凑出那么多银子的。   当赵高那边刚上了楼来到赵大勇的屋前就要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没成想突然被两人拦住了。   赵高一脸惊讶,就听那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这位老爷,您不可以进去,屋里是我们春望楼的贵客,还望老爷快快离去。”   赵高顿时眼睛都瞪出来了,自家大勇什么时候成了春望楼的贵客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敢问这位姑娘,这屋里的人可是姓赵,叫赵大勇?”   那两位丫鬟听赵高这样说,也有些意外道:   “这位老爷您是如何得知?”   赵高顿时一拍大腿道:   “我可不就知道吗!他是我儿子,我也姓赵,不信你们进去告诉他一声,就说他爹赵高在外头找他!”   赵高此刻已经是浑身颤抖的状态了。   能来的起春望楼,还被人家奉为贵客,那这小兔崽子得在春望楼砸了多少钱?!   这些钱要是全是从沈家哪里出的,那他们赵家这是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那两个丫鬟,见赵高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当下也被吓了一跳。   又想到这人既然能叫出姓名,还让他们进去问,那既有可能说的是实话。   既然是里面这位的爹,那自然是不可以得罪的,于是赵高就见其中一个姑娘道:   “好的老爷,奴家这就去帮老爷询问一番,还请老爷少安毋躁。”   赵高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要是早知道大勇这么胡来,他当时肯定不给赵大勇带来。   这回也不知道要欠沈家多少银子了!   赵高当然不会真的让沈家吃那么大的哑巴亏,再说,要是有人吃那么大亏,就算是本来是个哑巴,都能气得说出话来了。   而赵高心里也清楚,他是内青村的村长,要是村民知道这件事,自己没有了声望,那这于赵家十分不利。   比起那些银子和赵家的声望比起来,赵高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虽然心疼自己的银子,但赵高还是打算和沈家私了,而不是让沈家吃了这个亏,日后两家断交了事。   因为就算他让沈家吃哑巴亏,沈家估计也不会愿意。   就是不知道赵大勇今日到底挥霍了多少,万一要是还不起的价   想到这里,赵高瞬间宁愿自己没有赵大勇这个儿子。   “慢着,你们直接带我进去问。”   那两个丫鬟顿时有些迟疑,但回忆起方才进去上菜时,屋内那赵公子的面容,却是和眼前这个赵老爷有六七分神似,于是这才答应了赵高的要求。   而此时屋里的赵大勇正蒙着眼睛,和几位舞姬玩着躲猫猫做迷藏的游戏,输的要脱一件衣裳。   赵大勇喝了不少酒,也玩的正兴起,玩乐叫唤声音也不小,所以这才被方才刚进门的赵高给听到了去。   蒙着眼的赵大勇刚抓到一人,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美人我抓到你了,还不赶快脱一件!”   一边说着,一边拿下了脸上的布,正打算抱个满怀,谁知道睁开眼不仅没看到娇滴滴的美人。   反而是自己那一脸要活剥了他模样的爹!   “爹!你怎么来了!”   赵大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赵高一脚踢到了屁股上,赵高怒道:   “我怎么来了?!赵家都快被你这个兔崽子败光了,我再不来,死了都没有棺材装!”   赵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刚想再来一脚泄愤,谁知道却被赵大勇给躲过去了,还听赵大勇叫嚷道:   “爹!爹!你有话好好说,我做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败家了!”   赵大勇一边躲,赵高一边打,一旁还有好几个舞姬衣衫不整地满脸疑惑站在那里看着。   门口将赵高带进来的两个丫鬟,见此场面,瞬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现在看来,人确实是赵公子的爹,可现在这样场面,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位眼见事情严重了,就去找了老鸨。   那边赵高和赵大勇还在继续追打,好不容易赵高打不动了,这才停下来瞪着赵大勇道:   “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客栈!” 第615章 不是没用她的钱?   “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客栈!”   赵大勇头上被狠狠敲了一下,就听那边赵高怒气冲冲道:   “赶紧把房给我退了!回去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等赵高一通骂了之后,赵大勇可算是找到了机会说话了。   就听赵大勇满脸郁闷道:   “爹!退什么房啊!这房根本不是我开的!”   赵高顿时愣在原地,好似不知道赵大勇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大勇一个劲诶哟着头上的包,又觉得在这些舞姬和丫鬟面前,被他爹这样打骂,自己十分丢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是你开的?这房间里的几个姑娘不是你叫的?这么多上好的酒菜不是你叫的?”   赵高一边数落着,一边心头在滴血,就这一桌子上好的酒菜,十两银子都不够!   更别说这些个衣衫清凉,个个貌美的姑娘们了!   然而这回在赵高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再动手泄泄心头火时,却听见赵大勇解释道: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我点的了!这些都是李师爷拿来招待我的,这间上好的雅座也是李师爷专门让人给我开的!”   “李师爷?!什么李师爷?”   赵大勇这一番话彻底将赵高给说蒙了,怎么又说道李师爷去了?   这丰县里又多少个李师爷?难不成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李师爷?   赵大勇一脸郁闷道:   “是啊就是李师爷李大人,人家今日与我兄弟相称,还如此好菜好酒款待你儿子,咱们家这也算是认识了个大人物了!”   赵大勇说道这里,又看了旁边的其他人,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太急,唯恐丢了面子之后,这才挥手道:   “你们都先下去。”   赵高就见所有人包括那两个丫鬟,都十分听话地下去了,还轻手轻脚的帮忙带上了门。   “大勇呐,这些到底都是咋回事啊?”   赵高一张脸上摆满了疑惑以及惊讶,给赵大勇看的十分无语。   “合着爹你啥也没打听清楚,就来这里对付我来了?!”   赵高搓了搓手,随后笑道:   “这不是以为你问沈家拿的钱,怕咱家还不起被村里人讲闲话吗!”   赵大勇这才揉了揉头上的包,一副大爷的动作坐到了椅子上,随后就将遇到李师爷的事情经过讲给了赵高听。   赵高一边听一边心中惊疑不定,原来大勇说的李师爷,还真的是白天接见他们的那个李师爷?   而且李师爷还是为了沈家的事情这样礼待大勇的?   赵高当时心里就一阵不痛快,沈家也不是什么人物,凭什么这一个个的都对沈家另眼相看?   难道是因为沈家人脑子都有问题?   赵高心中纳闷,可赵大勇那头还沉浸在今日扬眉吐气,好好地出了回风头的事迹。   之后,赵高虽说心中有些膈应,但好菜好酒当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赵高父子两个,瞬间就将其他事情放到了一边。   二人一边吃,一边再将门外等着的舞姬叫了进来,荒唐了一夜之后,一直到早上这才惊醒起来,回了客栈。   路上时二人还在串口供,又不知是谁提起沈家准备什么时候回程,赵高就把沈家准备晚上在街上摆摊做灯笼生意的事情当作玩笑和赵大勇说了。   赵大勇想明白之后,态度自然和赵高如出一辙,二人一边走着,一边鄙夷沈家人不会做生意还硬要凑热闹。   不过,赵高虽然表面上鄙夷沈家,却不由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大勇都明白的道理,沈家那几人不应该不明白啊?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想到沈家那个林茗平时鬼主意最多,而大勇娘子又和林茗走的近,回去好好和人打探一下。   他倒是要瞧瞧,沈家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二人回到客栈时,就听那边客栈掌柜的和那店里的伙计聊天,说是沈家不知道在灶房煮什么,一大早的刚进灶房就差点馋晕过去。   赵高一听这话,就知道沈家这回的生意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原来还有后手!   在想到昨日那李师爷还和大勇问过沈家的诸多事情,据说还对沈家的那几个菜方子十分感兴趣。   赵高瞬间想到了一些办法,叫来了一个小二问了问沈家做菜的时候,有没有人在旁边看见什么的,谁知道人却说,沈家做的菜都是昨晚上问掌柜的拿了灶房的钥匙自行熬煮,并不是当着大家的面烧的。   赵高偷师的想法落了空。   又想起昨晚和大勇在春望楼,自然是不能知道原来沈家还留了后手的事。   赵高父子两个在楼下问了问沈家的情况,得知沈家故意瞒着他们赵家,做生意还留后手,好像是谁要从中作梗似的,赵高当时就心里气愤不已。   加上酒还没完全醒,赵高就带着赵大勇一人点了一桌子菜,并吩咐了人让中午给送上去。   正好二人昨夜没怎么歇息,上午自然是接着睡了。   不过赵高刚走到自己屋前,却突然想起方才路上想的事,于是就让赵大勇将刘素梅叫到他屋里,说有事要问她。   赵大勇有些疑惑,不过也并不在意,他昨晚一夜温柔乡,这回没什么功夫去关心自家那个还病着的娘子。   虽说昨天问人拿银子时,到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后来他不也没用素梅的钱吗?   要不是他自己脑瓜子聪明,和那李师爷打好了关系,一路在春望楼畅通无阻的,就凭素梅那些银子,也进不去春望楼不是?   “知道了爹,我马上叫她来。”   这时张母和林茗早已去了楼下,而林茗也假借着买香料的名头,去了丰县的铁匠铺。   而刘素梅则是正和屋里的婆子聊着天,当然内容无外乎都是围绕着沈家进行。   门口传来赵大勇的叫门声时,刘素梅心里还十分惊喜,以为自己自家夫君心里还是有她的。   于是就让赵大勇进了屋,并且还当作不知道赵大勇昨日每回客栈的事。   赵大勇见刘素梅面色自然,到时更加淡定,扔下一句“爹找你有事”,看了看那照看的婆子一眼就走了。 第616章 到时候一块卖了   赵大勇见刘素梅面色自然,到时更加淡定,扔下一句“爹找你有事”,看了看那照看的婆子一眼就走了。   等赵大勇走之后,刘素梅再也无法掩饰住面上的苍白和阴郁之色,将一旁的婆子给吓住了,还以为是刘素梅身体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刘素梅当下强自镇定了一番,这才对着婆子道:   “麻烦婆婆了,我身子已经好多了,现在既然公公找我有事,就不麻烦婆婆在这继续守着了。”   那婆子见刘素梅的脸色变得那么快,也一头雾水地点点头,不太明白方才这赵家的小娘子还和她聊的开怀,为何突然就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了?   怕是自己惹到了人不高兴,婆子自然就点头答应,拿着自己的菜篮子走了。   刘素梅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里面自己,定了定,这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赵高的屋子。   公公突然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林茗方才不是上来说,相公和公公还在楼下用饭?   想起二人一同回来,昨夜去干了什么虽然刘素梅不能确定,但她直觉是不什么好事。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二人回来时没有带着其他女子回来,来时赵李氏可是好好交待过她,要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还带着其他人,她之后在赵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现在相公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万一赵李氏那边在不拿正眼看她,那她在赵家就真的一丝地位也无。   但要是,自己能给赵家生一个长孙   可相公方才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刘素梅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赵高的屋子前,抬起手敲了敲门到:   “公公,是我素梅,您找我有事?”   “进来。”   赵高正拿着昨夜带出去偷卖的两个酒壶,见自家大儿媳来了,放下了酒壶道:   “我找你来也没别的事,这不是听楼下的那些个店小二说,沈家问客栈老板借了后面的灶房,晚上熬了一锅不知道什么东西,据说是打算做生意。”   赵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刘素梅的表情,发现刘素梅脸上突然有些意外的神色,赵高疑惑道:   “你与那沈家的林茗不是素来走的近?你可知道沈家这是又打算做什么生意?”   赵高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沈家故意瞒着赵家,万一是沈家事后想起灯笼的买卖确实不值钱,所以换了个生意做呢?   然而现在看刘素梅的模样,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刘素梅心里可以说是十分意外的,她不觉得赵高又理由故意骗她,所以难道真的是林茗故意瞒着她骗她?   原来沈家根本不打算做什么灯笼生意,而是做其他的生意,那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告诉赵家?   想起林茗平日里面对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她还以为林茗真的把自己当朋友,谁知道,不过就是表面上装的像而已!   “公公,这件事我不知道,林茗没和我手,她自己心里的主意大着。”   赵高一听,心中也道沈家人确实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可没少算计赵家。   一想到之前被沈家人逼着吃了一桌子的菜,赵高头上就冒起了青筋道:   “既然知道林茗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你就少和人掺和在一块。”   说完,还像是不解气一般到:   “要我说,那丫头邪门地很,你平日里尽心伺候好大勇就是了。”   赵高的话,刘素梅自然是点头答应,不过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你与我虚情假意,那也就别怪我了林茗。   刘素梅退出了自己的屋子,一瘸一拐地到了楼下客栈地下,发现林茗不在下面。   等刘素梅去了后院的灶房,看看了沈母呆在灶房里忙活,这才确认了,方才赵高没骗她,沈家哪里是要做什么灯笼生意?   分明就是吃食生意!   刘素梅原本打算验证一下就悄悄上去,谁知道却被沈母发现了身影。   沈母将手上的锅铲放到灶台上,就到了刘素梅跟前道:   “素梅,你怎么下来了?”   方才素梅叫人婆子下来,她还有些奇怪,有听说是赵高叫人有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据她所知,刘素梅脚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虽说走路上还有些磕绊,但行走已无大碍。   她自己不太喜欢这种太会算计的,心里有隔阂,也就没去管着。   现在见人自己下来了,沈母也不好将人晾在一边。   刘素梅倒是收起了情绪,对着沈母笑道:   “李婶我已经没事了,下来想帮你们做些活,这些天一直都是李婶你们照顾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沈母点头道:   “不要这么说,你的伤沈家也有责任,照顾你是应该的。”   刘素梅点头,但却看向灶台那边问道:   “李婶,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沈母想了想,这才说道:   “晚上不是打算去摆个摊吗?提前准备准备点吃食,准备到时候一块卖了。”   生意的事,现在自然也不用瞒着其他人了,毕竟他们这是做生意,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再说,赵高昨天也说了,不和沈家一块做这生意,所以现在就算让赵家知道,赵家也不能插手占沈家的便宜。   一开始沈母和林茗这样考虑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赵家这一路上,拿沈家当冤大头,占尽了便宜。   他们都没和赵家计较,不是因为怕了赵家,而是因为原本来丰县,就是沈家有求于赵家,要是在沿路上的安排让人不满意了,回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沈家理亏。   但着理亏的点却不包括所有事,就生意的事,沈家即使不告诉赵家,也不会惹来任何人非议。   再说了他们也确实没说谎,这买的确实是灯笼,只不过还顺道卖其他东西罢了。   而要是一开始他们就把这事和赵高说了,对方指不定就会挟恩以报,想要参合一脚,要是双方都有盈利也就罢了。   就怕赵高狮子大开口,赵高父子两个手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素梅也不可能让她拖着还没好全的身子帮忙,所以就算要找合作帮忙的人,也找不到只会占便宜偷奸耍滑的赵家。 第617章 慢着   沈母的话让刘素梅面上一顿,似是没想到沈母会如此回答。   沈母见状瞧了瞧锅边冒出的热气,状若无意地问道:   “素梅的脚伤可好多了?”   刘素梅点了点头,却说道: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好多了,不过就是走路时还有些磕绊。”   沈母闻言沉吟两声道:   “原是还未好全,林氏还说今日带你去夜市逛逛为你解闷。”   要是刘素梅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晚上的夜市逛逛也无何不可。   但走路都还是磕绊的话,晚上夜市人满为患,水泄不通,恐怕会加重刘素梅的病情。   她是万万不会同意林茗二人去逛夜市的,想到这里,沈母便面露一些歉意道:   “素梅,这晚上婶子家要去夜市摆摊做生意,你这脚伤还未好全,只能留在客栈里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就和客栈店小二说。”   刘素梅听言便点头道:   “李婶我知道的。”   沈母见刘素梅没有因为不能去逛夜市而面露遗憾,心里也少了些愧疚,毕竟刘素梅的脚伤也有些沈家的因素在,若是刘素梅真的想出门,她拦着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   而现在刘素梅既然无意外出,沈母自然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又见灶房地上赃物多,一旁还有洗菜的往这边溅水,刘素梅躲闪不及之下衣服上被溅到了不少水。   “素梅,灶房多脏乱,你还是上房里去休息吧,这儿婶子一人就够了。”   听言,刘素梅转头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李婶你慢慢忙,素梅先上去了。”   转身之后,刘素梅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其实她的脚伤早就好了八九成,就是正常走路时,都少有感到不妥。   但她还有件事情想要确认一下,这件事需要等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才能行动。   起码得等到林茗不在的时候。   而沈家晚上既然要外出摆摊,按照自家相公和公公的性子,晚上不可能不出去,就算沈子胥和沈秋白晚上要留在客栈,也不会妨碍到她的事。   就是林茗那边,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在灶房,难道她正和沈清在一块?   想到这里,刘素梅转身上了楼梯,路过沈清屋的时候,特意放轻了脚步,停了一停。   见里面没有声音,这才离开。   而当门外的刘素梅走过之后,屋内的沈清才合上了手里的书卷,眼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另外一边,林茗折返去了县里的铁匠铺,不过这回她没和千灯镇一样,找最显眼生意最好的一家,而是转弯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等到了一片房屋较为破败的地方之后,等待了一会。   这才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形容鬼祟地从一个隐蔽的巷子口出来。   此人身上的衣裳破烂,手里拿着个缺了口子的陶碗,身形矮瘦,就连脸上也脏的看不出面貌,别说是看清长相,就是男女都分不清。   此人刚从那巷子口出来时,见一个很衣着很突兀的女子站在空地上,面上还闪过许多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但见林茗没做其他动作,此人便装作没看见林茗一样,低着头想从林茗这里走过,谁想到还没走脱,便被身后那名怪异的女子给叫住了。   “慢着。”   林茗声音虽然稚嫩婉转,但却掷地有声,两个字便让乞儿感觉到一丝压迫。   “夫人您有何要事?”   林茗眼中的笃定更甚。   果然有问题。   她昨日去抓药,路过隔街的巷口时,就见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被一名穿着布衣的男子打骂,一开始林茗还以为是一起寻常的恶性事件。   从路边捡了根木棍打算去帮忙,谁知道,当她拿到了木棍之后,再往回看时。   却发现原本躺着的却成了那名打人的男子,而那名乞丐则收回了袖子里的什么东西,看见周围没人就赶快逃脱了。   林茗隔着一棵树,虽然没能看清楚,那乞丐收回的东西是什么,但却发现那名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男子,却是从鞋底拔出了拿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铁片。   那男子脚底瞬间血流如柱,就见他恶狠狠的将那个铁片气愤地扔在了地上,随后一瘸一拐地往药堂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之后,林茗去看过那个被男子扔下来的铁片。   形状倒不是很精细,更不规则,像是寻常铁匠铺制作铁器用下来的边角料。   那男子估计以为是自己教训乞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所以没将铁片留下来,而是扔掉了。   但林茗却不怎么认为,这个铁片的杀伤力之强,她方才也旁观了。   而且既然铁片是三角形平面的造型,有这么可能会以竖直的方式被人踩中?   况且,除非它被踩中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平面的造型。   果然,林茗观察过后,就发现了这个铁片果然有蹊跷。   就见那铁片背面,有两小块被踩扁的部分,想必就是那人一开始踩上去时的着力点。   当时林茗心中顿感惊奇。   如此巧妙的手法,怎么可能是制作铁器剩下的寻常边角料?   这必然是有意为之!   一方面它的造型一看就会让人以为是哪家铁匠铺用剩下来的垃圾,不会引人起疑心。   另一方面,那铁片的着力点因为人力作用,被踩扁甚至隐藏在了整体之下。   如果拔出铁片的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铁片的特殊之处。   而方才那个打人的,一看就是个性格暴力蛮横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有多细心观察从脚伤拔下来的东西的,没有扔在地上踩两脚泄愤就已经是和气了。   当然,那人两只脚,如今一只因为踩到铁片无法行走,另外一只还要支撑身体,就算要泄愤,那画面也着实有些滑稽了。   于是后来她就将那铁片收到了空间里,看了看那个乞丐消失的巷子口,这才拿起了药包赶回去煎药。   原本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做,可今天在灶房听见那个孙婆子和沈母的对话之后,她也突然对这个丰县一行有了些戒备之心。   有倒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618章 来找麻烦的吗?   就算那李师爷今日因为祝家的原因,在衙门对沈家还算客气,可谁知道对方那天会不会脑抽过来对付沈家?   再说了,对李师爷这样的小人,见财起意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她是得早点做好准备,而合适她的兵器可真的不太多。   到也不是她手拿不住或者力气的问题,主要是一般防身的兵器都目标太明显,待在身上不仅会累赘还会让人先起防备。   既然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并且需要防守的情况下,自然能有多无害就有多无害了。   所以这时候暗器就是她的第一选择。   不过这个世道,连铁锅的质量都不太好,用的久了,还容易坏。   可见锻铁的工艺十分差劲,暗器又是精巧物件,不仅对杀伤力有要求,还对锻铁的技术有要求,一般的铁匠铺还真的不一定会做。   当然,一般的铁匠铺不会做,林茗就想起了昨天捡到的那个铁片。   想到当时那个乞丐走的方向,林茗这才折返到了这里。   而眼前这个乞丐,还没说话时,就已经暴露太多,更别说说了话之后,她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某些事了。   林茗打量着眼前看不清容貌的乞丐,对方眼珠子转啊转,似乎在想着如何脱身。   见林茗不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那乞丐便又问了一句:   “夫人,还请问您有何事?”   林茗对这问话充耳未闻,观察到对方有喉结,料想是个男的,于是便反问一声:   “你袖子里是什么?”   那人一听林茗如此问,瞬间下意识的收了收自己的袖子。   见人这个表情,林茗心中便更加确认了某些猜想。   但那乞儿却还在掩饰道:   “小的袖子里没有什么夫人肯定是看错了。”   林茗点点头却道:   “看错了你紧张什么?而且,你既是个乞儿,为何看见我不行乞?”   她这身衣裳虽然不能算是大富大贵之人,但衣料在这丰县也算中档,和沈母他们去普渡寺路上一家人还遇见了好几回乞儿,若是此人没有问题,为什么看见了她当作没看见一样。   甚至还想躲过去。   就算真是因为没看见的原因,那么她说完话之后,这人却问的是“夫人有何要是?”   而不是夫人你行行好吧,要不是这个乞丐是假扮的,那此人就是心中慌乱到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林茗猜测,此人是后者,毕竟从面黄肌瘦的状态上看的出来,乞丐的身份应当是真的。   就是这个人到底想要隐藏什么呢?   林茗一句话给那乞儿问蒙了,他睁着眼有些惊醒一样,突然跪倒了地上,拿着碗对着林茗道:   “夫人您行行好吧,小的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林茗扯了扯嘴角,心道这演技放在前世都可以拿影帝了,放在这古代却只能当个乞丐。   真是时代误人啊!时代误人。   吹了吹额头的碎发,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赶紧给我起来,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人见林茗态度如此果断,张开的口突然说不出乞讨的话来了。   林茗见哭喊的声音没了,这才放开了耳边捂着的手,装作从袖子里拿出了昨天在地上捡的那个铁片给了乞丐。   那人见林茗拿出了铁片,顿时眼睛都直了,随后就连看也不敢看林茗,一看就是心虚地表现。   “夫人你这是什么,小的不认识这个东西。”   林茗冷哼一声,将那乞丐吓地连被林茗拉了起来都忘记挣扎,随后林茗就抓住了对方的袖子,摸着那隔着衣服都有些锋利的东西,问道:   “你不认识,那这个是什么?”   这古人也是真的心大,这么锋利的东西既然放在袖子里,不怕敌人还没挂自己先挂了?   那乞儿见此,瞬间又想要跪在地上哭喊求饶,但却被老妈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   就见林茗说道: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让你带我去见做这个铁片的人,放心,我不是官府也不是来找麻烦的人,只是去和他做个交易。”   能做出这样看似寻常但实则是个暗器的人,想必也绝对擅长制作其他暗器。   当然,这个铁片放在前世也就是个过家家的玩意,毕竟那马路边,尤其是附近有修车胎的地方,遇到不良商家,就会专门去马路上放置铁钉,她前世就被坑过,没想到这一世却见了这个铁片。   她看重的可不是铁片的算计,而是这铁片的锋利以及看似寻常实则不寻常的巧思。   要能锻造成这样模样,相比花费的时间也不少,银子肯定也不少,但对方却愿意给乞丐用,这就说明,此人也是个心底善良的人。   江湖门派里,做暗器的往往牵扯繁多,尤其和烧杀抢掠脱不开干系。   而这做铁片的人,既是为乞丐做来防身的,那基本上应该不是什么恶势力门派,她就算见一下也无甚不可。   要问她是如何知道这暗器的制作者不是一群人,自然是因为她就一个人在这,这个乞儿加上里面的人,再怎么说都有一战之力,也不用她屡次拆穿之后,对方如此惊慌,而不是想方设法控制住她。   说明,她就算一个人,也对对方造成一定威胁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几个人,但肯定武力值不高,否则这个乞丐不用如此惊惧。   所以林茗才特意指出,自己不是来找麻烦也不是官府的人,免得对方吓破胆了,没人带路。   那乞丐听林茗这样说,又见林茗长相也纯良不像是坏人的模样,虽然胳膊没有那么抖了,但眼中还是有些惧意道:   “夫人难道不是被其他乞丐用这暗器中伤了,来找做暗器的人麻烦的吗?”   林茗摇摇头道:   “当然不是,你看我着样子像是脚上有伤的模样吗?”   说完了林茗还原地跳了两下,以此证明自己的脚伤没有伤势。   那人一想,这才松了口气,可还没笑出来,却又防备着问道:   “可夫人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暗器的” 第619章 两天没吃饭了   “可夫人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暗器的”   林茗眼珠子一转道:   “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我来之前可不知道这是暗器。”   果然,林茗这话一说出来,就见对方瞬间满脸苦瓜样,就算脸上刻意涂抹了不少灰土,满脸的幽怨也快变成实质一样。   “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给我带到门口,我自己进去不就可以了。”   林茗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怕要是给人带过去,以后那个做暗器的人不愿意给他们做暗器了,所以才有所顾虑。   林茗的建议显然让那乞丐眼前一亮,随后就见他支支吾吾道:   “这样也还是有些不妥,我怎么知道夫人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林茗见这人说不通,不由双手叉腰道: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我不都说了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那人见林茗有发火的前兆,面目也十分凶神恶煞的,一点也没女子温婉的模样,遂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见人露出这副模样,林茗心中烦躁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欺负人呢。   终于,好一番冥思苦想之后,林茗这才折中道:   “你看我这里也就一个人,我还是个女的,你说能对别人造成什么威胁?”   见那人面露思考的神色,林茗再接再厉道:   “这样你看成不成,要是你怕一会得罪了那位做暗器的师傅,那位就打扮成乞丐的模样,你带我去见了人之后,人也怪不到你头上。”   如此这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那乞丐才终于肯点头道:   “那好吧。”   既然这位夫人是个女子,又是独自一人前往,而钟大哥怎么说都是有两个人,要比武力肯定不会吃亏,再者她都说了愿意扮成乞丐的装扮,那他到时候就假装是被人给骗了不就成了?   总比现在被人给堵在空地上显眼,要是一会被其他人看见了,告诉了钟先生,钟先生误会是他走漏了风声,那可就不太好了。   于是林茗就见那乞丐下定决心一般地点头道:   “那好吧,不过夫人你要去哪里换一身粗布衣裳?”   林茗根本就没把这事当个问题,她之前在空间干农活还不会用意念操控的时候,怕弄脏了衣裳,所以特地穿比较破烂的衣裳,没想到现在排上了用场。   现在冬天穿的人本来就臃肿,一会她直接套在衣裳外面,任谁看了都看不出异常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过来。”   说完,林茗故意威胁道:   “等我来了要是发现你走了,就和别人说是你告诉我暗器的事。”   林茗这话一说完,就见那乞丐瞬间欲哭无泪道:   “我不走,就在这里等着夫人,不过夫人可得快点,不然小的要饭的地方都被人给占了。”   林茗却摆手道: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保证你这个月也不用要饭了。”   人家既然冒着风险待她去见人,自然要给人家一些好处的,虽然不至于直接给银两,但到时候买些包子馒头和容易放的烧饼送给这人还是可以的。   其实林茗想说的是,这人也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去做活,就算做活也比要饭来的有自尊来的有尊严啊。   但人各有志,她也管不到那么多,又觉得直接给银两在害人的话,那就适当给些吃的就行。   反正现在沈家的生意,因为有沈家人参与,所以自己手里的银钱也不缺。   果然那乞丐虽然还是苦着一张脸,但面色却好了许多道:   “那小的就在这里等着夫人。”   林茗点头,就忘无人的废旧院子去,等见没人之后,林茗闪身进了空间,原本打算直接套在身上的,不过又怕一会弄脏了本来穿的,回去引人怀疑。   所以林茗就重新穿上了,换好了衣裳,林茗又从地上抹了好几把土在自己脸上,从空间的小溪旁边照了照,发现自己的模样绝对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感应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才一身乞丐装扮地出了空间。   等林茗到了方才和那乞丐分开的地方时,见人果然信守承诺地等在原地,虽然脸上有些焦灼但也没走。   那人见来者是个看着面生,身高模样却依稀能够看出是位女子的乞丐朝他走过来,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这名乞丐就是方才的林茗。   知道林茗在人面前站定,并且说了话,那人才面带诧异和震惊地道:   “夫人你这扮的可真像,比小的还像乞丐。”   林茗脸上顿时浮现了些得意,心想可不是,没想到她这一个现代人,在古代玩一把角色扮演,还挺像那么回事。   “走着,不过你待会可不能叫我夫人了,要不然露馅你就说不清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随后就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院子门前停住了。   “夫小明,这就是钟先生家了,你一会可不要把我供出来啊。咱们这些乞儿要是没了保命的家伙,以后可就难了。”   就见“小明”点了点头道: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这个给你,下午的时候你拿着这个东西去县里的悦来客栈就说找沈小娘子,倒时候自有报酬奉上。”   那乞丐听了之后,面色一喜,将林茗给他的信物——一块刻着花图案的竹牌,收好,这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三下,随后看了看林茗声音微带着些紧张地对里面喊道:   “倒夜香要伐?”   林茗差点没忍住噗嗤出来,倒夜香也能想的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被官府抓住就要坐牢的,不弄点暗号什么的,那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那乞丐话刚说完,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不过让林茗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竟然是个小男孩,年龄约莫在八九岁左右,看样子和沈子胥差不多大。   那小男孩年龄虽小,但面上却一副老成模样的,双手抱胸道:   “青天白日的倒什么夜香?”   就见那乞丐伸出两根手指道:   “行行好给点活计做,小的们都两天没吃饭了。” 第620章 此人有腿疾   “行行好给点活计做,小的们都两天没吃饭了。”   林茗观察着乞丐和那小男孩的比划手势,猜测那“两天没吃饭”意思应该是有两个人需要暗器,而那小男孩面上是在考虑,要不要给了这个工作,但实则却在思索其他的事。   “可小爷不是记得,你前不久才来倒过一次夜香吗?”   那乞丐只好指着林茗道:   “大人,是这位来倒夜香,小的只不过是来帮忙而已。”   就见那男童一副了然地点点头,随后看向林茗询问道:   “你又是谁?”   林茗回答道:   “小的叫小明,昨个才来丰县的,听这位大哥说大人这里有夜香倒,才来这里寻个活计。”   林茗一边煞有其事地说着,一边纳闷这个倒夜香的暗号是谁想出来的,都让她脑海里有画面了。   那小男孩一副大人模样的用手在下巴处摸索了好几下,这才点头道:   “行吧,你们跟我来吧,把门关好了。”   林茗松了口气又有些想笑,虽说这事是应该隐蔽一些,但也不怕被周围左右的邻居在外叨咕,毕竟这家人每天都有人来频繁倒夜香。   知道的,只以为是这家人心善给乞丐活计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成天吃什么有那么多夜香要倒   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不管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在不将场面搞僵的情况下,让对方知道她不是来拿暗器,而是来定做暗器的。   并且如何让对方信任她不是来找麻烦的这点也很重要。   但这其实还是比较有难度的,甚至和让对方给她做暗器相比,信任反而更难。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乞丐如此害怕她是来找事的,这开门的又是个半大的小屁孩,想来这里面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就算有危险,她也有把我逃出去就是,反正现在她正好装扮成了一副乞丐的模样,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她自己照了镜子都认不出来。   所以她的安全方便,到时真的不用担心,不说她现在的武力值,就说她空间里的辣椒水以及辣椒粉等“武器”,也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那小男孩将他们引入了里屋之后,林茗才发现,原来这个院子,从外面看上去和一般的院落没什么差别,但进了屋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首先是墙上挂着的,不和别人家一样是什么字画壁画,而是一件件趁手的兵器,并且光是用肉眼就能看出来那些兵器的锋利。   或许是因为需要隐蔽的原因,房间的窗户以及门都被关死,屋里则是用点燃的蜡烛照明,昏黄的烛光照射在墙壁上的兵器上,又反射在林茗眼中,刀枪剑影也不过如此。   果然找对人了,做这些兵器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   或者,这个时代,敢自己做兵器的人,本就不是简单的人。   无论哪个朝代,冶铁一直是朝廷掌握重权的地方,寻常人要想自己做兵器,还得上报朝廷,还得是个官,上面批准了,方才可以打造。   可这人一看就是私下自己偷偷做的,虽然是自己做的,但这兵器的质量一看就是上乘。   还能想的出来将暗器做的和边角料一样的巧思,做出这些兵器的人,还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这样的人还冒着如此危险,帮着这些乞丐保命,想必也是个心底良善之辈。   不过此人虽然心底善良,但肯定是没吃过亏。   要是换了她,这种被抓到就要砍头的营生,万一被这些乞丐给传扬出去了,不仅这屋里的兵器全部玩完,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而就从今天的事情上来看,既然她能发现这其中的不同,换了其他人,也总能有发现不妥之处的人,万一这件事被其他人给发现了,并且利用乞丐到了这院子里抓人,那岂不是毫无防备就被人给抓去了?   所以林茗才说这些兵器的主人,估计是没吃过亏,一点也不惜命。   现在好在是她来了,要是换了衙门的人,指不定是如何呢。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是来对了。   不说自己要做暗器的事,就说见到了如此有才能的人事,怎么着也不能让人被衙门的人祸害了,就说那李师爷,要是知道这里面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龌龊勾当!   李师爷如今只是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师爷,就如此作威作福,万一真的发现有如此深谙兵器制造的人,免不了背地里的烧杀抢掠更加猖狂,更加有恃无恐。   一边想着,林茗就跟着那个乞丐以及那个小男孩,走到了一个屋里一块屏风前,对面似乎是有人在的样子。   “爹,他们是来拿暗器的。”   “你是?”   从里头传来一个略显疑惑地声音,虽然是男子,但却能从声音当总听出一丝擦很懦弱的意味,   难道这个男子就是做出那些兵器的人?   可锻造兵器的人,再怎么说也得是个肌肉汉子,从一个人的声音就能听出一个人的体型,   里面的这个人一听就是个不太像是能锻造出那些兵器的人,听起来弱的很。   “我叫小明,是今天才来丰县的,听闻钟先生这里有保命的东西,这才拜托了人带我一同前来。”   那乞丐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钟先生。”   林茗一边观察着屋里的摆设,一边观察那屏风背后的人的动作。   虽说从屏风看到的轮廓还是强壮的,可背部却并没有挺直,而是微微弯着。   一看就是气血不通,有所亏损的模样。   而且这人坐的姿势也十分有问题,正常人坐的时候,双脚应该是随意的放在地上。   就算是懒汉,也只会将脚搁在软凳上,而非一个半矮不矮的小凳。   寻常人看了只以为是放脚的凳子,但林茗却觉得,这个凳子实则是起了畅通血液的作用。   而什么样的人,才需要维持双腿的学业畅通呢?   此人有腿疾!   林茗心中猜想,随后立刻相出了验证的一个办法。 第621章 需要答应一件事   林茗心中猜想,随后立刻想出了一个验证的方法。   林茗心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用土团成的土团子,虽说看着只不过一个石子大小,但重量却是有一些的。   而林茗想要做的,就是装作崴了一下脚,往旁边退后一步,趁着两块风屏那微弱的间隙,林茗将手中的土团子往那间隙当中弹了过去。   因为有崴脚的动作做掩饰,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林茗的小动作。   而她虽然用了七八成力气,要是弹一个石子怕是会痛一会,但用空间土团子捏的本就松散一些,所以即使打到了里面那位钟先生的病腿,也不会产生不妥之处。   但这却能让她分辨对面那人是否有腿疾,因为对方脚下的那张矮凳的高度,太像前世轮椅前方放置双脚的踏板高度,因为这个高度可以促进腿部血液循环,不至于让血液不流通。   并且还可以一定防护膝盖骨,而对面那人虽然也生的魁梧,但说话时却伴有一丝虚弱,加上林茗的多方直觉,这才起了试探的心思。   她用的力道,是足以让人察觉,但却不会妨碍到病情的力道。   或者说,是正常人不会觉得痛,腿上有重疾的人却会感觉到痛感或者无知觉的了力道。   等林茗站直了身子,再观察到那屏风后面那人。   就听对方语气不加一丝迟缓道:   “你随崟儿去拿。”   这话显然是对林茗说的,对方话语中透露着疲惫,但却并未像是感觉到方才有人朝他腿上弹了东西的样子。   林茗心中确认了些事,虽说她这初见就往人家腿上招呼有些不太礼貌,但她都不以真面目世人了,反正已经不礼貌了,也不差这一点。   好在她这样做,完全有其他考量,还是对对方完全有利,或者说对双方都有利的考量,只不过这怎么提起呢?   那叫崟儿的小男孩儿,见此就对着一身乞丐打扮的林茗不客气地道:   “走吧,你随我来,不要碰其他东西,碰坏了你可就惨了。”   见那小孩一副鼻孔朝着天的傲娇模样,林茗顿时十分想蹂躏一下那胖乎乎的脸颊。   不过好在林茗忍住了没下手,毕竟此行还是有要是的。   带着林茗来的乞丐,见林茗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人也没捣乱,心中松了口气就对着里头哪位钟先生道:   “钟先生,小的这就先告辞了。”   林茗乖乖地跟着那小屁孩到了一个漆黑的柜子前,就见那小孩左摸摸右摸摸,愣是从里面凭空摸出一个她见过的那三角铁钉。   乖乖,原来这东西原本长这样?   她原以为这些暗器虽说是暗器,但其实也就是一个古代版的铁钉而已,谁想到,等见了东西的模样之后,才发现这东西要是使用恰当的话,没准还真能当个暗器。   不过就是对臂力和腕力有些要求,而一般的乞丐要是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用这个暗器反击保命了。   但要是这个东西落在不法分子的手上,那可不就坏了?   “小心着点,要是伤着自己了我们可不帮着找大夫。”   就见那小屁孩一脸臭屁的丢下这句话,就往旁边又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按下去,随后整个漆黑的大铁柜子就关上了,从外面看上去简直就是铜墙铁壁的,根本找不到打开的入口。   就算林茗在旁边一直观察着,都没发现这小屁孩究竟是按到了哪个地方才关掉的。   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古人还真的不容小觑,就冲这满屋子明晃晃地兵器以及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铁柜子,她就不虚此行了。   “那个,我还想要见一下钟先生。”   那小屁孩原本就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将她请出去了,但林茗却抢着说道。   果然,见林茗这样说,那小屁孩顿时没好气道:   “你还要见我爹做什么,你不是拿到东西了?”   林茗眼珠子一转道:   “实不相瞒小兄弟,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拿这一个暗器的,而是有其他请求。”   “什么请求?”   见对方一副眉头紧锁打量她的模样,林茗心中直呼可爱,但面上却道:   “若是我猜的没错,敢问小兄弟,你爹是不是腿上有隐疾?”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又突然顿觉自己反应太激烈,只好控制着表情瞪着林茗道:   “谁和你说的?!”   林茗见对方如此紧张的模样,显然这里面或许牵扯了一些事,至于是什么事,她现在又不是来打听人家过去的,而是来打造一些暗器,或者要是人家有合适的成品,直接买下来也成。   至于其他的,林茗暂时不太想好奇,须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于是林茗便摇头安抚道:   “小哥放心,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钟先生有腿疾,是我自己猜的。”   “什么?你猜的?!你怎么猜出来的?”   林茗这边解释着,却听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   “崟儿,你们在里头如何了?”   钟卫见人在里面久久未出来,便询问了一声。   而那边钟崟却正瞪着眼珠子一副惊讶且惊喜的模样道:   “你真的能治好爹爹的腿?”   林茗点点头煞有其事道:   “这是当然,否则我如何能看出你爹爹有腿疾的?其他乞儿可有人看出来过?”   见林茗这样问,那小屁孩想了想摇摇头道:   “没有,他们都不知道我爹有腿疾。”   林茗心道果然,面上却道:   “你放心,你爹的腿我肯定能治好,但却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就见林茗刚说完这句话,钟崟便小脸急切问道:   “答应你什么事?”   随后林茗就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钟崟,这小娃虽说人小,但脑子也挺聪明,等林茗说完之后,还和林茗又商量了两句。   这时就听那边钟卫再次呼唤了一句:   “崟儿?你为何不回话?你们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回的呼唤声当中,却带了一些着急的意味,可见对方也担心自家半大的小孩,在屋里半天没回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第622章 你是如何得知?   听这语气他们要是再不回话,一会没准就真的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林茗就给小屁孩使了个眼神。   就见钟崟回神脖子往外间大声道:   “知道了爹,就出来了,我们在里头没事。”   说着,小脸上还是有些担忧道:   “你真的能治好我爹没有骗我?”   “那当然,你信我准没错。”   林茗扬起自信的笑容,虽然因为脸上的灰土显得有些滑稽,但总算还是让钟崟心中有了些期待。   随后二人就慢慢吞吞来到了钟卫所在的房间,对方显然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小儿今日拿个东西去了那么久。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乞丐还没走,而是跟着崟儿一道又来见了他?   “崟儿,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屁孩瞧瞧看了看林茗,随后这才看向钟卫道:   “爹,他说他还有事要找爹爹商量。”   钟卫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家从来不在外做生意,就连这些暗器也都是作为赠送,有什么事需要用到商量二字?   林茗虽然看不见屏风后面的场景,但见对方突然沉默,林茗直觉对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于是林茗就接过话头道:   “正是如此,钟先生实不相瞒,鄙人并非乞丐之身。”   说完这话,林茗刻意停顿了一下,原本以为对方会惊讶,却不想对方声音稍冷道:   “不是乞丐又如何?”   林茗一愣,是啊,不是乞丐又怎么样?人家除了将已经给她的暗器收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了。   不是,关键不是在这人难道不会觉得奇怪,或者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防备吗?   为何反而如此淡定地反问她,倒像是对方早就知道的样子了?   林茗自认自己这副打扮,就是这些日子日日相处的沈母看见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又客况是这个什么钟先生了?   林茗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问道:   “钟先生难道早就看出来了?”   听对方不回应,林茗自然知道这就是默认的意思,随后她有些不相信道:   “敢问钟先生从何看出来的?”   随后林茗就听一道稍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微沉道:   “你虽衣裳破烂,灰头土脸,但脚上的鞋却露出了马脚。”   林茗傻眼看了看自己隐藏在破布裤子下面的一双新布鞋,扯了扯嘴角。   方才她要是不假装崴脚,想必也不会让人发现端倪。   看来还是她棋差一招了,随后林茗就笑着踢了踢裤腿露出自己的布鞋道:   “钟先生果然好眼力。”   见对方没接她的话,林茗也不觉得尴尬,随后就继续道   “既然钟先生早已看出端倪,为何依旧让我取了这宝贝?”   钟卫听林茗如此说,这回却没有沉默不语,而是回答道:   “步履轻盈眼神灵动,举手投足间不见男儿的神态,你既是个女娃娃,却想要这等防身的器物,想必也是遇到了难事,既然如此,你在我眼中和乞丐并无分别。”   这些话在一般人耳朵里听起来像是贬低,但林茗却懂了对方的意思。   乞丐命不由己,所以他帮乞丐,而她一个女子却需要用到如此危险的防身之物,想必也是命不由己,对方自然也帮她。   正常养在闺阁的女儿家,谁需要用到如此危险的暗器防身?   所以对方这句话,不仅没让林茗觉得无礼,反倒顿感真诚,起码这人是个善心人士。   只不过这说话方式,却是情商有些低了点,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哪个能人没有几个毛病呢?   起码她刚才通过钟崟小可爱知道了这些屋里的兵器都是这位钟卫打造的,或者说是以前打造的,而现在或许就以为腿疾,成日里却只能做一些精巧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的暗器,聊表追忆。   而暗器做出来本来就不好卖,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但要浪费却又不舍得,所以对方冒着危险将这些东西送给需要的人。   也就是这些乞丐,或者是一些和她一样假扮成乞丐,需要这些东西保命的人。   对方即使看穿,但却也不做过于的过问,而是假装不知道,也不去问及缘由,可以看出来是个对世事不太热衷的人。   只要这些东西是对方做的就行了,这个结果比较重要,其他的到时都可以放在一边,包括对方的腿伤,以及隐姓埋名到此处的原因。   “哈哈,钟先生真是火眼金睛,没错,我名林茗,不是丰县人,也没有已知的危险需要面对,但我这个人深谙未雨绸缪之道,现下虽然不是乱世,但时局却胜似乱世,手里还是需要些保命的手段好。”   林茗叽里咕噜一番话,对方却又没了反应,她只好朝着那小屁孩去了个眼色。   就见那小屁孩反应过来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林茗点头规规矩矩回答道:   “正是,不过钟先生不用担心,假使你答应此事,我也能拿出作为交换的东西,并且也发誓不会用这些器物在外伤害任何人。”   别人先来招惹她的可不算。林茗心里补充道。   谁知道林茗和钟崟这一唱一和的,那边钟卫却依然冷言道:   “此时我不能答应,还请林姑娘莫要见怪。”   林茗顿时有些无语,合着这人也不问她可以拿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既然人家不问,她只能自己提及了。   “钟先生难道不问问,我能拿出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这回对方的语气虽然依旧有些冷,但却带上了些许的不屑:   “无论是何身外之物,都不能让钟某动摇。”   林茗却立即到:   “自然不是什么身外之物,而是如今钟先生你最需要的东西。”   “哦?我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林茗笑了笑道:   “自然是一个健全完整的身子。”   当林茗说完这句话时,就感到屏风后面那人气息终于乱了一乱,想来有些惊疑为何林茗会知道这件事。   他之前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这个林茗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崟儿?   钟卫语气有些微沉道:   “你是如何得知?” 第623章 怎能确信?   “你是如何得知?”   屏风后面的男子,年约三十多岁,有着宽厚老实的样貌,此刻却眯着眼露出极为防备的神色。   林茗虽然不能透过屏风看到对方的神色,但从语气当中的低沉,她知道钟卫或许误会了她的来意。   于是林茗便解释道:   “还请钟先生放心,小女子只是来谈生意的,其他事与我无关。”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茗又继续伸手指了指屏风的某个位置道:   “小女子不才,对医术颇有些研究,刚进门看见钟先生脚下的矮凳心中便起了些猜测,而后便用了些手段确实了此猜测,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钟先生海涵。”   钟卫听着女子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的话语,往自己的小腿上看了看,就见右腿前方有个泥点子非常明显。   而他从未出过屋外,腿上又怎会沾染泥点子?   在听那女子说有冒犯之处,钟卫心中也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了。   “你走吧,我的腿不用旁人来治。”   林茗面上虽然意外,但心中却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对方既然是有些来路的人,想必这个伤势背后也有许多隐情,再者说这场买卖对方也不一定愿意做。   有了买卖,就有了牵扯,对有秘密的人,最是机会牵扯过多,所以此人现在让她走,不一定是真的不想治,或者是怕与旁人有了牵扯之后,会对自身不利。   不过这个结果林茗已经早有准备,之前去拿那三角暗器时,她就观察了钟崟身上的衣裳针脚,发现虽然是上好的棉布,衣裳上也没有补丁,但袖口领口处却有磨损的缺口无人缝补。   加上钟家虽然屋内整洁,但摆设太过简单乏味,再联想到一开始钟崟给他们开门的时候,两只眼睛一个劲地朝外张望的好奇模样,林茗便猜想这位钟先生的夫人不在此地。   因为家中没有女子照料,所以衣物无人缝补,家中虽然干净,但摆设却无序没有规律。   又因为只有钟卫钟崟二人,而钟卫腿脚走动不便,所以钟崟平时一定没有机会外出玩耍,整日里只能更钟卫呆在家里。   要问这家人既然不能出门,又如何与外界接触,如何获知外界的消息?   这就是帮乞丐做暗器的好处之一了,街道四处往往是八卦实事传播发酵的地方,无论是消息还是危险,总能最快获知消息。   听说以前古时候的情报机构,除了青楼这个风水宝地,就是假装成丐帮最有效率,也最不显眼了。   不过想来这个钟先生应该和情报机构没有关系,毕竟哪里有断了两条腿的情报头子呢?   不过这一点却给了林茗一些启示和想法。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说服对方和她做了这笔买卖,其他的以后再说。   钟卫原本以为自己如此拒绝之后,那女子应当知难而退了,谁知那人却突然话锋一转道:   “钟先生,我知道你不是不想治,而是怕治不好,你放心,我这里有百无一失的秘方,若是治不好钟先生的腿,那从钟先生这拿的器物,我以百倍还你。”   虽说这个誓言的代价有些不好估计价值,毕竟人家做的暗器,她就算要以百倍还给人家,也不是一样的东西,虽说如此,但这却表明了她的决心和自信能治好对方的腿疾。   只要这个意思传达到位,相信对方一定会迟疑。   果然这回林茗说完之后,对方却没有立马回绝。   这时候林茗就知道需要助攻出场了。   就见林茗看向一直等她眼神的钟崟那比了个ok的手势,钟崟便机灵地点点头,随后就对着屏风后面的人道:   “爹,你就答应林姐姐吧,要是爹爹腿脚好了,那崟儿以后就能出去找其他小伙伴玩了,爹爹还能带着我去街上买糖葫芦吃。”   林茗顺势点头道:   “是啊,钟先生,今日还是乞巧节,若是钟先生的身子健朗,也能带着钟少爷去赏灯会放花灯了。”   钟崟听见林茗描绘的场景,一时间更加殷勤道:   “是啊爹爹,我也想去放花灯,以前娘在的时候也带着崟儿放过花灯,可娘走之后,崟儿就再也没有放过花灯了。”   说道最后,钟崟好似是想到了些伤心事,就连语气也不由带上了些哭腔,连林茗听得都有些心疼起来。   林茗一个外人尚且被打动,更何况是钟崟的爹了。   “崟儿,是爹对不住你”   钟卫的声音,显然有着许多愧对,话还没有说完,就沉默了,不过林茗也没着急,等待对方思考过后的答案。   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见那钟卫终于开口了:   “林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疾?”   钟卫怎么猜不出,这是对方刻意让崟儿说给他听的?   崟儿虽然天生聪颖,但没有人教,是断不会说这样一番话出来的。   但有人教又如何,无人教又如何?   因为他的缘故,崟儿的童年在躲藏和不见天日当中度过,现在因为他的腿废了,更加不能让崟儿和其他同龄的孩童一样快乐随心,只能终日与他呆在屋中。   这位女子虽然不简单,但他却能看的出来,对方不是个别有用心之人。   若是她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腿疾,那便是冒了这一次险又如何?   想道这里,钟卫捏起了拳头,显然等待林茗回答的过程当中,有些紧张。   林茗却笑道:   “自然能治好,钟先生您请放心,我这里有专治腿疾的良方,若是钟先生愿意一试,我定当全力以赴。”   林茗说的自信,钟卫却问道:   “可林姑娘你还未替钟某查看病情,又怎能如此确信能治好?”   钟卫不得不对此产生些怀疑,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不号脉便知能不能只好的大夫?   林茗面上一顿,但下一秒却依然面不改色道:   “钟先生的腿上没有知觉,那便是腿部筋脉脉络坏死,而钟先生的腿脚从外表上来看,形状并未有异常,腿肌也并未退化,可见不是先天病,而是后天造成。腿部虽然没有知觉,但血液却是畅通的,所以钟先生才会用一个矮凳放置在身前。” 第624章 多备着些   钟卫点点头道:   “林姑娘所言极是,可这又说明什么?”   林茗咳嗽一声,大言不惭道:   “不瞒钟先生,小女子因缘际会偶得那续筋散,此物可生筋续骨,用在钟先生的腿上,想必也是有疗效的。”   林茗一边说着,心里一边祷告上苍不要怪她说谎骗人,毕竟空间里的灵泉水和那个江湖传闻当中的续筋散比起来,肯定是续筋散要有可信度一些。   反正也是江湖传闻,她偶然在沈清那本东胜地方志上看见过,只不过上面说只是传闻当中的,却没有人真的见过。   没有人见过,自然没有人用过,这个钟先生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灵泉水和真正的续筋散有何区别。   而对方的病情,林茗确实是通过观察的来,反正古有望闻问切,她这个也差不多。   怕对方不信,林茗还补充一句:   钟先生放心,这续筋散的疗效,我已经试验过了,确实能生筋续骨。   钟卫不敢相信林茗竟然手里有续筋散这样的圣药,原本就要忍耐不住想问林茗是如何得到的续筋散,但随后一想,这是人家的机缘。   他这样贸然询问实在唐突冒昧,但钟先生却不觉得林茗是在骗他,毕竟他认为对方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人。   事实是,林茗还真是编的,不过林茗自认为这算是一个对自己善意,对别人也善意的谎言。   空间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怎么样?钟先生,现在你可否答应我的请求?”   钟卫点头,对着那边眼中还带着些泪光的钟崟道:   “崟儿,你去将屏风撤了。”   钟崟脑子聪明,自然知道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自家爹爹终于同意治病了。   “太好了爹!我这就去撤。”   钟崟将屏风一把拉倒一边去,林茗就看清了屏风后面的人的模样。   就见一个年月三十多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   随后林茗就见人将自己的腿放到了矮凳下面,那腿没有半丝动弹的痕迹,可见果然是没有知觉的。   男子的身体强壮,但却因为腿疾,全身的血液不通畅,虽然肤色焦黑,但还是能看出脸色有些苍白,气血不通的迹象。   林茗心中有了谱,就上前查看起了病情,又给人把了脉,这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还有一个请求,还请钟先生莫怪。”   钟卫拱手正色道:   “钟某单名一个卫字,若是林姑娘不嫌弃,之后唤我钟叔便好。敢问林姑娘有何事,单说无妨?”   林茗点点头道:   “钟叔,这续筋散毕竟不是常人能获得的物什,还请这件事钟叔莫要告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你我以及钟小少爷知道就可。”   钟卫自然点头答应道:   “这个钟某自是明白,林姑娘放心,这件事钟某一定不会往外说,也不会让崟儿拿出去乱说的。”   林茗点点头,随后就假意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玉瓶,这里面装的正是她空间里面的灵泉水,还是没有兑过水的。   虽然就算用灵泉水治疗钟卫的腿病,也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治好,但灵泉水的效果却显而易见,起码不会让钟卫认为她是骗子就是。   “出门在外,我并未带太多续筋散在身上,这瓶子里面的钟先生可以先试用一番,若是没有其他不良反应,那之后钟先生便可以每日添加一些续筋散在药里面一同服用,如此会好的更快一些。   钟卫虽然之前有些防备,但现在却接过林茗递来的续筋散一饮而尽道:   “这续筋散果然如同传闻当中所说一样,这些年钟某寻遍了良医,开的方子不计其数,吃过的药也不计其数。   可却从未有过吃下去那一瞬间就觉得腿上传来隐约作痛之感的药。”   钟卫惊奇了一下,似乎又感受了一番,而后继续道:   “那刺痛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清晰无比,这必然是续筋散起了作用!”   林茗看着钟卫如此惊喜地神色,有些不忍心告诉人家,这不是什么续筋散,不过面上还是欣慰道:   “这就对了,感觉到刺痛,应当是续筋散已在修复钟叔的经脉经络,想必若是之后一直用续筋散进行医治,钟叔的腿疾不日便会恢复过来了。”   沈母多年的哮喘治好,也只用了一个月半个月左右,这还是她怕效果太夸张,灵泉水稀释过后的效果,想必要是她直接用灵泉水给钟卫治疗,好的应该还会在快一些。   到时候她就将大约的量给了钟卫,让对方每日服用,想必很快就能好。   钟卫当下就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道:   “多谢林姑娘,今日林姑娘相帮,钟某不胜感激。”   看那样子要不是腿脚不便,这个七尺男儿怕是会直接行个大礼的节奏,不过林茗却没有接受这份感激而是摇头道:   “钟叔言重了,我也是有求而来,帮钟叔治病,只是力所能及,还请钟叔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钟卫闻言这才想到,从方才开始到现在,林茗一直再说想和他做个买卖,却一直并未有多提及,也不知道那买卖究竟是什么?   “还问林姑娘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林茗就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钟卫,当然只说了自己手里有些东西,恐怕会引人觊觎,所以想让钟卫给做一些适合防身的暗器。   只是暗器而不是刀枪,这对钟卫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做刀枪,需要千锤万凿,还需要整个身子的惯性重力,而现在钟卫的腿没有知觉,站不起来自然没有办法制作那些重型的兵器。   “林姑娘放心,此时就包在钟某身上,钟某一定会为林姑娘打造一款适合林姑娘使用的防身器物。”   林茗看了看窗户口的天光,见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只要摇头道:   “恐怕现做也来不及了,敢问钟叔手里可有适合我使用的?”   这暗器虽然不至于和刀枪一样耗费功夫,但想要做也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做好的,更何况要多备着些在空间,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第625章 后果   “恐怕现做也来不及了,敢问钟叔手里可有适合我使用的?”   钟卫思忖了一下,半晌之后眼前一亮道:   “有了,林姑娘既然臂力和腕部力量惊人,那回旋镖应当是极为适合林姑娘了。”   林茗想了想道:   “回旋镖?那是飞镖的一种吗?”   这个回旋镖她倒是在现代一些古装电视剧里面见过,但是又不知道此回旋镖是不是彼回旋镖。   想来也和那种回旋飞盘的原理类似,毕竟有回旋二字嘛。   随后就听那钟卫回答道:   “是,不过这个飞镖有一个不同寻常之处,那就是比寻常的飞镖暗器杀伤力更大,但也比普通的飞镖,更加难以使用一些。”   林茗点点头,露出略有些期待的神色道:   “钟叔可以先带我去试一试,能不能用试过才知道。”   钟卫闻言也点头答应,不过因为他的腿脚不便,自然是无法带着林茗去拿的,就对着一旁的钟崟道:   “崟儿,你去将那第三个暗格里面的回旋镖拿来,给林姑娘试试。”   从方才钟卫答应治病开始钟崟就一直处于兴奋高兴的状态,现在见自家爹爹叫他去拿东西,自然满口答应道:   “爹孩儿这就去拿来给林姐姐。”   林茗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小屁孩方才一直对她不甚礼貌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却如此懂礼,不仅叫她一声林姐姐,居然还给她行了个晚辈的礼。   这可真是让她意外,合着这小屁孩还有两幅面孔呢哈?   钟卫见林茗面上的神色,也有些怅然道:   “方才崟儿无礼之处还请林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崟儿这样其实是怕遇见那无赖泼皮,才刻意为之。”   林茗听到钟卫为其解释,也想起钟家现在就这父子俩相依为民,虽然不知道钟卫的妻子去哪里了,但二人一个身患重疾无法下地正常行走,一个才只是八九岁大的孩童。   这样的组合,放在一般地方确实容易受周围左右邻居的欺负,更别说钟家整日里不乏有些鱼龙混杂的人群来往寻求保命的器物。   要想不让人上门欺负,自然面上得摆的强硬一些了,这一点林茗稍微一想也就通了。   想到现在的钟卫对她语气还算温和,但一开始出声时却十分冷意,并且还刻意将嗓音压低显得粗矿,如此一来更能威慑别有用心之人。   毕竟隔着屏风,加上那魁梧的体型,以及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加上墙壁上这些明晃晃地刀枪剑影,别说是一般的乞丐,就连她这个见过世面的人,都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不过虽然这已经足以威慑一部分的人,但林茗还是觉得这钟卫必定还有后招,毕竟二人情况特殊,不留后招必然是极度危险的。   想起方才那个盛满了暗器的机关铁柜子,林茗便猜想这钟卫或许不仅仅是个制兵器的能人,或许还精通奇门遁甲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林茗就不时往左右四处瞎看,想要找到猜测当中的机关。   不过这回林茗却失望了,因为她看的脖子都僵硬了,愣是没看出来端倪。   还引得钟卫询问道:   “林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坐的不适?”   林茗低头见此时自己的坐姿简直惨目忍睹,下身为保持重心就像蹲马步,上身往右曲斜,姿势极为怪异,难怪钟卫会觉得她坐的不舒服呢。   林茗便摇头摆手道:   “钟叔我没事,只是有些奇怪。”   钟卫一愣问道:   “林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   林茗点了点头,见钟崟此时已经手里拿着个盒子过来,便直接了当地问道:   “钟叔二人居住于此,一般人虽说不至于叨扰你们,但也难防会遇见别有用心之人,届时钟叔要如何应对?”   钟卫一个如此擅长打造兵器的人,想必也知道江湖上危险极多,就算这些受了恩惠的乞丐里没有出现一两条杂鱼,也难保钟家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探视,引来危险。   钟卫面色一顿,似是没有想到林茗会如此问,随后却对这林茗解释道:   “林姑娘多虑了,钟某虽然擅长打造兵器,但却也不是对其他就没有防备,钟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是进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一般人是出不去的。”   随后钟卫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林茗一眼,说道:   “当然,没有我的允许,也难以进来。”   林茗心下一愣,可是她刚才不还是挺顺利的?   装成乞丐过来,一点波折都没有。   而且这话的意思,难道这个院子里,真的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不成?可她方才找了半天怎么没找到?   见林茗露出疑惑地神情,钟卫指出:   “林姑娘还未换装时,钟某就得知林姑娘将要前来的意图,见林姑娘只身前来,又身无内力,钟某这才没有加以阻拦或者拆穿。”   林茗当时脸色就十分精彩了,内力?   这个世界竟然是有内力的?难不成是上一世那些少林绝学之类的内力?   坏了,这可不妙,要是真的有人知道续筋散的消息,那到时候她不就被拆穿了?   毕竟这个世界内力都有,没准那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奇药,其实已经在一些内功高手眼中见怪不怪了?   不过又想到这个钟卫不是也有内力,既然他也不知道续筋散的具体模样,想来也没那么容易拆穿。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送了口气,但却又提起了新一轮的后怕。   她还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个普通的古代世界,谁想到还有那些传说当中的武功内力?   原本她一个人还有把握护住沈家其他人,可要是来的对手是有武功内力,都飞天入地的人士,那她可如何是好?   别到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才是!   原本觉得林家已经是个威胁了,古代制度也是个威胁,比如这个古代制度之下的贪官李师爷等人,谁知道这些个威胁还没解决掉,有多了个威胁?   不用说,要是她身有空间的事被这些江湖人士知道了,那后果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后果,但她知道,这后果绝对不是现如今的她能承受的。 第626章 做树也得公平   看来她之后还得更加小心一点才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太过震惊了。   也不知道这件事沈家的人知不知道,还是说这都是如今众所周知的事,只有她初来乍到不知道而已。   既然不清楚其他人知不知道,那林茗也不好直接了当地问,暴露了自己,可就玩大发了。   想到这里,林茗讪笑了两声:   “原来如此,钟叔的内力当时十分雄厚了?”   钟卫面上露出失意道:   “不如当年了,而今只能护得我儿周全而已。”   林茗想这钟卫大叔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这故事没准牵扯甚多,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钟卫失意,一旁拿着盒子的钟崟也撅起了嘴,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感伤,但眼泪却没有掉下来。不过八九岁大的男儿,却也知道有泪不轻弹。   林茗心中感叹一声,人家有内力傍身的,都像是会被人欺负,可想而知她现在虽然有一个空间。   但至多只能保全了一条性命而已,但沈家呢?林萱呢?还有家里头那三个孩子,这些都是自己的伙伴家人,要是真的遇到不可抗力的危险,她是否都能护得住?   罢了,现在想这些,也都是无用功,杞人忧天,她也不能立马就学会一身武功绝学,既然不能,那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这个内力,她倒是有些想法的,就是要上哪去学才是?   这样想着,林茗就看了一眼钟卫,见对方似乎还沉浸于淡淡的忧伤之中,林茗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看我,许久未吐露过往,叫林姑娘笑话了。”   林茗淡淡一笑道:   “无事,我就喜欢听人讲过去的故事,并且奉行听过就忘的原则,钟叔不必见外。”   钟卫一愣,怎能不知这是林茗叫他宽心的意思?随后钟卫面上多了几分熟稔道:   “既然崟儿已经将回旋镖拿来,林姑娘就暂且试上一试,若是用的不合手,钟某还有一两件比较合适的,林姑娘总能找到心仪的一款。”   林茗笑了笑,这倒是真的,想来这钟卫手里有不少暗器,光是她自己就听过了不少古时候的暗器种类。   比如飞抓、背弩、犁花枪、短标枪、套索、飞刀及乾坤圈。   华夏明清两代暗器好像还有几个类别:手掷、机射、索系、药喷。手掷暗器,如标枪、飞镖、掷箭、飞刀及乾坤圈等。   机射暗器最常见的是袖箭及背弩。索系暗器就是绵绳套索。   药喷就是喷洒迷药或毒药,一般用牛角或竹筒制成,用口或机械喷出,使敌昏厥。   这些都是中医延生知识,一些暗器的治疗颇为困难,如果不能判断是那一种型号的暗器,深入骨肉多少,只分毫只差,就可导致生死两种完全不同的后果。   尤其是这种到肉的飞镖类别,万一正好割到动脉上,没有丝毫准备就拔出,血流成河也不少见。   所以说,古代的大夫们,也不一定没有现代地博学多才,恰巧相反,哪个时代都有需要攻克的难题。   只不过过了那个时代之后,又出现了新的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比如现代的亚健康富贵病,古代吃都吃不饱,寻常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小儿科一样的病症?   林茗以前的中医教授,总是教导他们要尊重每个时代的智慧结晶,不可站在现代地角度上一味的贬低,想来现在她是真切了解了这些话的含义。   毕竟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可是把古人当成一个只懂封建刻板的蠢笨群体。   虽然此时的林茗不太想承认,但事实还真是如此,只不过她现在见的古人多了,了解了多了之后,真实感才越发强烈。   不可小觑的谨慎才伴随每一天。   “林姑娘,你怎么了?”   钟卫见林茗说道一般出神不知道想些什么,就问了一句。   林茗回过神来笑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回旋镖,有些像我之前看到的一种树叶。”   只见她手中小心把玩的回旋镖,也是个三角形的形状,但锯齿的排列形式,和现代时见到的一种树叶的形状十分相似,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树。   谁知林茗刚说完这句话,那边的钟卫就十分诧异地看向林茗道:   “林姑娘所言不假,这回旋镖却是是钟某根据一种树叶的形状仿造,不过”   林茗疑惑道:   “不过什么?”   钟卫摇摇头不解道:   “不过这个树却是不在东胜生长的树种。”   林茗一愣,这么一说这树还是外国树,不对这么一说钟卫还是个出过国的人?   虽然古代的国,有时候和现代的一个省份差不多大,但东胜的版图可不止一个省份,按照她从东胜列国志里面看到的疆域分布,足以见得东胜的国家领土根本不小于现代的华夏。   甚至或许比华夏还要辽阔许多,毕竟四周还管辖的海域以及了无人烟的死地,也就是蛮荒沙漠一样,不能住人的地带。   而且古代的通关文牒十分苛刻,不和现代一样,出个国只需要办个签证,甚至许多国家还实行免签落地签的政策。   而古代想要出国,那含金量可真是太重了,不过要是偷渡的话,应该也不难。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瞥了眼钟卫,想来这个钟卫私造兵器,朝廷是不可能会容许他出使国外的,所以或许钟卫是她偷渡去的国外?   林茗脑子里面想着钟卫的出国方法,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无意识当中漏了馅。   等想了半天之后,林茗才发觉钟卫看着她有些疑惑地神情,也就是这是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遗漏了什么。   “天底下的树叶也都差不多,相似的也一抓一大把,这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边说着,林茗一边想这破树好端端的为什么不长在东胜?   做树也不能如此不公平吧?   这让他们东胜的子民岂不是显得没有见识了?   林茗心中吐槽,面上却讪笑,好似真的是为自己看错了树而不好意思。 第627章 答应一件事   钟卫倒也没想太多,只以为真的是林茗碰巧猜对了。   于是就指导起了林茗使用回旋镖的方法,林茗见人转移了注意力,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想着以后可不能口不择言,万一再遇到方才这样的特殊情况。   那她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她有问题?   其实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个时空的出国,并非和华夏古代一样困难,或者说还算挺简单。   她手里能有续筋散这样的东西,钟卫都没有追问,更别提她是不是曾经去过其他国家了。   这还是因为林茗此时对这个时空的所有认知以及世界观,都来源于周围人,以及那一本东胜地方志。   既然是东胜地方志,自然没有其他国家的信息,所以林茗下意识产生消息闭塞,“出国困难”的想法也是正常。   起初上手使用回旋镖时,林茗只能不伤到自己的程度,毕竟这个回旋镖是要借助腕力,但有相比较难以控制。   想要不伤害自己已经很困难,其他的技巧,林茗觉得自己得慢慢提升。   心里虽然怕自己急于冒进所以如此想,但在钟卫的指点之下,林茗的回旋镖使地越发熟练,不一会就可以旋下对面三米的一块木头。   而回旋镖在割下一块木头之后,便又飞回了林茗的手中。   手指在回旋镖锋利的侧边刀上摸了一下,将木屑擦去,看到那刀刃上泛着银色的寒光,林茗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这个回旋镖做的,可真是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杀人利器啊!   就被这个刀刃来上一下,还能出气才怪!   心中这样想,林茗不由看向了对面的钟卫道:   “钟叔,你这个回旋镖做的可真是精妙无比,林茗简直是佩服。”   钟卫闻言却摆手道:   “雕虫小技,林姑娘满意便好。”   林茗却摇头道:   “非也非也,能打好兵器的人固然也少,但只一枚暗器都能做的极致精妙,极致杀伤力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有道是越看似简单地东西,其实难度越高。   这一个回旋镖,在现代工业化机器盛行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而钟卫却能将侧边刀刃上,哪怕每一个尖刺的角度都控制地几近完美,可以说和她记忆当中的那一片树叶,完全重合了。   入手薄如纸张,却又有些重量,对使用的人来说,可谓是武力值加成不少。   钟卫笑了笑,虽然没有露出骄傲的模样,但却也没有否定林茗所说。   这做暗器,却是比起做兵器来说,更加要考验一番耐心和心性。   不过对于林茗能够如此快速就旋下三米之外的木块这一点,钟卫还是十分惊疑的。   “林姑娘能如此快速地上手,也可见手部的肘部的控制力十分惊人。”   林茗笑了笑道:   “这或许是因为我天生有些蛮力,加上这么多年厨艺锻炼出来吧。”   毕竟切土豆丝还是其他食材的时候,可不是极为考验手中一丝一毫的精准吗?   钟卫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林茗听了就想起来晚上自家晚上要去街上摆摊的事,想到钟卫父子二人估计极少出门,于是就邀请道:   “说到厨艺,钟叔,今日不是恰好乞巧节?我的夫家要在县里摆个摊做买卖,若是钟叔不见外,不妨到时候来摊上看看热闹。”   林茗注意到钟卫虽然双腿没有直觉,但腰部以上还是能自由活动的,一旁也有两根拐杖,想来按照钟卫常年打铁的臂力,应当还是能走路的。   钟卫似乎想了想,最后却摇头道:   “钟某腿脚不便,今日就不去了。”   说道这里,钟卫观察到一旁钟崟的十分失落的目光,便又接着道:   “不过崟儿应当是想去的,届时我嘱托几人让崟儿去瞧瞧热闹也无妨。”   林茗原本想说她带着去也可以,不过想到自己到时候忙着照顾摊子还来不及,应该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崟儿,所以只能算了。   钟崟听见自己爹终于允许自己出门了,还可以去夜市看林姐姐家的摊子,当时就一跳三尺高,让林茗一睹那惊人的弹跳力。   “崟儿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林茗摇着头笑笑,随后看向钟卫拱手道:   “这个回旋镖我用着不错,就它了,还问钟叔那有多少这样的回旋镖?”   钟卫一愣,想着说这回旋镖本来也不好待在身上,放太多反而显眼还容易伤到自己,但见林茗坚持,就回到:   “这一套回旋镖当时也只是做来练手,如今只有仅存的十个,林姑娘全都要了吗?”   林茗想了想,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力随后道:   “五个就足够。”   钟卫点头让钟崟去将剩下四个拿过来。   见钟崟走远,钟卫又开口道:   “林姑娘,今日你我二人虽然算是银货两讫,但钟某还是欠了林姑娘的,若是日后我的腿真的能治好,我钟卫在这里许诺答应林姑娘一件事,除了不能伤害崟儿之外,条件可以任由林姑娘开口。”   林茗一愣,没想到钟卫会如此说,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一双腿,有了双腿的生活,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不过她既然以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不会觉得人家欠了她什么,于是林茗就道:   “钟叔不必见外,我来就是为了这保命的暗器,能治好钟叔的腿疾,也算是钟叔的自己的气运,还请钟叔不要放在心上成为压力的好。”   钟卫点点头,知道他这样说,林茗不一定会接受,遂不再提此事。   到时钟崟端着盒子出来的时候,一个劲地询问林茗:   “林姐姐,你家摊子卖的东西是什么?”   “是好吃的吗?”   林茗有些好笑,一边打开盒子查看回旋镖,一边回答道:   “算是吧,东西自然是好吃的,若是你届时感兴趣的话,可以明日来县里的悦来客栈找姐姐,姐姐做给你吃。”   想来今晚的人应当不少,万一到时候人群疯抢,还真的不一定能论的上钟崟,不过既然大家是朋友,自然也不用买了。   林茗这话一说,将钟卫给听糊涂了。 第628章 现在去寻她   “崟儿最是喜爱美食,倒是一定会去给林姑娘捧场的。”   林茗却心道,就怕到时候钟崟根本抢不到位子的说   不过林茗面上却笑道:   “如此自然好。”   说完又见外面时间不早了,她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就对着钟崟道:   “东西以及药方之后会叫带我来的人送过来,记得每日和汤药一起送服,短则半月,长则一月,钟叔的腿疾便可痊愈。”   钟卫心中一震,这些年找寻了不少大夫,但答案都是不能治,治不了,现在他却听到有人说,最久一个月就能治好。   这让原本已经心死的钟卫,再次迸发出了无限的希冀。   “大恩不言谢,若是林姑娘所言不假,我钟卫就算欠下林姑娘一条命。”   林茗闻言,像摆手推拒,但见钟卫的神色定定,治好笑着点头道:   “钟叔不必挂怀,人各有命,还望钟叔能和钟崟一块过的开怀。”   说完之后,林茗就朗笑一声,手里拿着盒子走了。   此时的林茗虽然依然一身乞丐打扮,但钟卫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侠客的影子,光是那一份洒脱,就是他拍马不及的。   “爹爹!我们还没问林姐姐家的摊子在哪里摆呢!”   没过一会,钟崟就突然怪叫一声。   钟卫一顿,随后便道:   “倒时候你自能寻到你林姐姐。”   这样的女子,赶在乞巧节夜市前来寻保命的玩意,想必手里的东西价值不低,会引起觊觎的东西,如何会默默无闻?   必然会大放光彩的人,自然是不用找也能看见。   不过这丰县何时来了这样的人物?   想到方才从自己腿上传来的一瞬间刺痛,钟卫瞬间正了正神色。   续筋散这样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据他所知,续筋散只在那里出现过。   并且一经面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茗走出了钟家的院子时,还特意左右四周望了望,虽然说她已经非常认真地找寻这个屋子里的机关了,可却还是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迹象痕迹。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和任何一个普通人家的院落一样普通平凡,但既然钟卫说,这院子里有机关,那他必然不是为了吓她故意说的。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她可不认为,钟卫会把自家的命都压在能不能吓唬住歹人上。   所以对方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她却苦找不到一丝机关的痕迹,这岂不就是说明,这个钟卫的机关水平真是相当可以?   想着方才钟卫还说,要是腿治好了,他就算欠她一条命什么的。   虽然当时林茗不在意,也不想在这个上面厚着脸皮占人便宜。   但既然这个钟卫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能交好自然是极好的。   他日她就算需要人家相助了,也不会拿这回已经银货两讫的事情说事就是了。   回到方才那个视野盲点,林茗一眨眼就进了空间。   将盒子放在了万物阁,一如往常地观察了一下万物阁的雾气浓度。   就惊讶地发现阁内的雾气浓度竟然突然又添了好些。   恐怕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涨下去,后天她就又可以重新打开一个作物格子了。   可这回的林茗却没去想要打开什么作物格子。   而是彻底迷惑了。   她之前还以为在空间种田会让万物阁的雾气浓度生长,但现在看来,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因素,同样也能让我万物阁的雾气浓度生长。   并且这个因素和天数无关,也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因为她来的这些天,为了看看万物阁的浓度变化,除了一如往常在空间浇水,没有种植过任何作物,更加没有采摘收获过作物。   就连来时她拿出来的玉米,也是还没出发的时候就摘下来,一直保存在空间里而已。   而之前有过一天没有增长丝毫的雾气浓度的情况,所以这说明,万物阁里面的白雾,并不会随着时间缓慢增长,而是有着某种其他的规律。   现在林茗猜测的是,会不会让雾气浓度增长的原因不止有一个,在空间种植收获是一个,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也能使雾气浓度增长?   可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林茗也没想明白,将盒子放在万物阁里,记住了地方,遇到情急的时候,可以迅速拿出来。   再换上自己的衣裳,随后就出了万物阁也出了空间。   回去的时候,林茗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九龄堂,买了些多加些也不会影响味道的香料。   毕竟一会沈母看到她两手空空地回来,自然会有所怀疑的。   林茗正回程途中,客栈的沈母见林茗出去了怎么久还不回来,也有些担忧。   这是沈清下来了,看到沈母站在灶房门口有些担忧的神色。\   沈清一冷之下问道:\   “娘,你这是做什么?娘子呢?”   沈母见沈清下来了,唯恐沈清知道林茗外出不知道做什么担心,治好闪了下眼神道:   “林氏去采买香料了,一会就回来。”   沈清目光在沈母有些闪躲的眼神当中一凝,随后询问道:   “需要准备的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母却笑了笑道:   “这不是林氏说还差一味,多了也不多,少了也不少的,不过总归是准备完全一些,心底更加踏实不是?”   沈母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随后就见他对着沈母说道:   “娘说的是,若不然我现在去九龄堂寻她,免得东西不好拿?”   沈清这一句话,可是让沈母的眼神变了变,虽然不太明显,但也足以被沈清察觉到。   沈母很快恢复了神色道:   “听林氏说,东西也不多,最多二两的样子,许是一个人也能拿的下,清儿也不必去帮忙。”   沈清嗅了嗅空气当中飘散的卤水香气,和家中吃过的一般无二。   沈母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有些幽怨地想着。   林氏往外乱跑也不说实话,人肯定是不在九龄堂的,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但她却和清儿没法子交代了,下回她可不做这好人了,免得被清儿发现,将错怪在她这个娘的头上,谁让她没看住他媳妇呢。 第629章 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沈母见沈清面色虽然不显,但根据她对沈清的了解,此时他必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正在此时,沈清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娘,相公,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拿不下拿地下的?”   一边装作语气轻快地说,一边暗自庆幸还好她回来的早,要是沈清真的去九龄堂找她,找不到人,岂不是会怀疑她刚才去哪里了?   虽说她也不是在外思会野男人这种作风问题,但钟家的事她答应了人家不会同其他人说起,要是为了和沈清解释,她陷入两难不就纠结了?   至于暗器的事,她还不想现在让沈家人或者任何一个人知道,有备无患,也不用将气氛搞的人心惶惶,忧虑不安,那这回丰县之行,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见林茗一脸笑意拎着手里的药包到了灶房,没人发现沈母一直有些紧张的抓着衣袖的手,终于松开了半分。   就见沈母嗔怪道:   “林氏,你如何买个香料去了那么久?瞧将清儿急的。”   林茗吐了吐舌头,虽然腹诽,但却对着沈清变戏法一般亮出了三串糖葫芦道:   “我这是中途又回去给子胥秋白他们买糖葫芦了,怎么相公担心我了吗?”   原本林茗以为沈清摇头否定,谁知道沈清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林茗当时笑容就顿住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接什么话。   尬笑两声之后,林茗道:   “下回我出门一定和相公说一声,免得相公担心哈哈”   怪她自己,偏要提什么担心不担心,这下子到时让自己下不来台了,奇怪,她怎么感觉自己这脸有些烧的慌?难道是因为靠近灶房的原因吗?   沈清见林茗挤眉弄眼又不自然的表情,眼底浮现了丝笑意,但在眼神掠过地下时,却又突然闪过一丝思忖。   沈母见林茗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是定下了心,见林茗如此说,自然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林氏,这以后若是有了什么事,也别光顾着和娘说。”   林茗面上自然点了八百次头道:   “一定一定,娘我先去加香料了啊,麻烦你把这糖葫芦给子胥秋白他们送去,昨日子胥就一直嚷嚷着要吃糖葫芦了。”   沈母见状接过糖葫芦,点头道:   “也好,过会娘再下来帮你。”   沈母上去之后,林茗瞄了瞄沈清,见他却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她心里装着事,也就没管。   倒是灶房其他人,见林茗手里拿着不知道装了什么草药的药包往陶锅里倒,都一眼好奇地伸着脖子往林茗这里看。   之前那个帮着林茗照看灶位的阿立,手里还拿着托盘,就凑到林茗身边好奇地问道:   “沈小娘子,你这放的是什么?难道做的是药膳不成?”   林茗一愣,随后摇头道:   “并非药膳,只是一些可以用作香料的草药,不过是因为九龄堂的价格便宜,草药质量也好,所以才去九龄堂买的,而没去杂粮铺买。”   这个时空,显然还不精通香料的使用,烹饪手法也大多都是蒸煮,来到丰县里,她到时见了好多新颖的菜式,其中就有不少需要炒和煎的菜式。   而会用到许多草药的就是药膳了,这个药膳可不是一般人家和一般酒馆能做的,都是高门大户人家,专人烹饪制作。   而一般的药膳菜方子,也更加珍贵一些,许多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所以阿立看她往罐里倒草药才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   不过林茗用这些草药却不是为了增加温养效果,而是为了提鲜提味,但香料铺杂粮铺子里的香料,又大多不符合她的要求。   比如来时路过的一家杂粮铺子,里面就又买八角桂皮这些东西的,但大多都是散碎,而且还是放了许久的香料。   偏偏价格还十分昂贵,甚至比九龄堂卖的品相完整的桂皮还要贵上两分。   这让林茗想起了前世,一些来医院看青春痘的女孩子,说是买了不少祛痘的维生素营养补充剂,价格死贵还一点疗效都没有。   谁知道医院里来看了一回,买了一小瓶两块钱的维生素片,回去吃了几天痘就消除了。   人人都以为上医院花费会更多,谁知有的时候,就是这种心里才导致走了许多弯路。   当然不良医生也有,但总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虽说她现在买的也不是治疗的草药,而是用在烹饪上的香料,这里的人不去药堂买香料,或许不仅仅因为会觉得药堂的更贵一些。   而是根本不知道这些常见的香料,其实是草药,可以在药堂以更稳定的质量甚至更便宜的价格买到。   但总归都是和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有关。   林茗觉得自己既然来了这古代,虽说储存的一些现代知识没法拿出来宣扬,但关于这些生活小窍门,以及这些不先入为主的理念还是能拿出来说说的。   不要以为去了药堂就一定会被掏空口袋,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   最常见的例子就是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病,即便是在古代,想要给伤口消毒,所需要的草药也可以去山上找到,即使没有能力在药堂购买,也可以询问了大夫自行采摘。   攒吧攒吧涂在伤口上,也降低了些伤口感染的风险,总比伤口溃烂,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挂了的好。   这时就听阿立一脸惊讶道:   “什么?这些草药竟然还是香料吗?”   他怎么不知道?怪不得他问道了和红烧肉有些相像的味道,虽然还是有许多差别,沈小娘子这锅更加醇香鲜香,比之红烧肉都要更香三分,不十分。   原来这些香料都是草药吗?   阿立的声音将周围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于是林茗便温声正色道:   “是啊,像是这些常见的肉蔻陈皮桂皮等香料,每个都有各自的疗效,自然也是草药,可以在药堂里面购买。”   见众人依旧有些意外的模样,林茗就继续解释道:   “就比如肉蔻,可以治疗温中涩肠;行气消食。用于虚泻;冷痢;脘腹胀痛;食少呕吐;宿食不消等症状。” 第630章 把脉   “就比如肉蔻,可以治疗温中涩肠;行气消食。用于虚泻;冷痢;脘腹胀痛;食少呕吐;宿食不消等症状。   但肉蔻用作食用时,作调味料,可去异味、增辛香。供制酱肉之用,像是我们一般吃的豆瓣酱,里面就需要用到肉蔻不是吗?”   听到林茗这一番解释,灶房里面人才各自回过了神,不过众人的面上依旧有许多惊异。   比如其他灶位上,的那几个掌勺的厨子,他们几个各个都是好几年的厨子了,有几个家里世代都是做厨子的,却都不知道这些香料原来都是草药,可以在药堂买。   而且林茗接下来还讲述了在药堂买草药的诸多好处,比如什么质量更稳定,起码不会是陈年味道怪异的老香料,个头也完整,不会碎成渣滓影响菜品的口感,并且还价格便宜等等。   给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负责灶房采买的采办,恰好过来数着后厨灶房的菜够不够晚上夜市要用的数量,听到林茗这番侃侃而谈,当时就愣直了眼。   “怎么说我们以前都多花了不少冤枉钱了?”   听那采办略有些后悔的声音,林茗笑笑道:   “反正是掌柜的亏,不过既然你们如今知道了,以后不就不会亏了?”   那采办老头儿当时就一拍大腿连连点头道:   “是啊!多亏沈小娘子告诉小老儿,这往后灶房能省不少钱呢!”   要知道那香料粮油铺子的人,仗着和县里的李师爷有几分关系在,个个都眼睛长在头顶上,偏偏像是红烧肉一样的大菜还就需要用那些不常见的香料烧,要不然就没味,他可没少受气。   现在知道能买更加好的食材调料的方法,还不用受那档子气,这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林茗见那采办小老儿拱手给她行礼,她自是不敢当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过虽然林茗觉得自己这只是随口一说,但能帮到人家也是好事,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一时间灶房里的糙汉子们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摆放了,就连阿立见此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半步,挠着头道:   “原来是这样,沈小娘子真是博学多知,不仅手艺如此好,就连懂得也比我们多,阿立,阿立真是佩服。”   被吹了马屁的林茗,虽然心里一个劲让自己不要骄傲,但显然面上的笑意还是越发膨胀起来,转眼间就摆手道:   “哪里哪里,我不过也就是懂些皮毛,还觉得在大家面前卖弄了呢。”   一群人嘻嘻笑笑,气氛自是不错,却听门口的沈清突然道:   “娘子,我胃有些不舒服,你来帮我看看。”   林茗一愣,想着沈清身子不舒服?   怪不得一直在眼前杵着没走,合着是来找她看病来了。   瞧了瞧锅里正在温火煮着的卤水,林茗向着沈清道:   “你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然而沈清却看向灶房里的人,随后收回眼神敛了敛眼皮道:   “为夫无法进灶房,胃里翻滚地厉害。”   林茗一愣,想着灶房里的各色味道确实杂乱,若是胃不舒服,灶房还真不是看病的地方。   但院子里人多,桌子台子上也被等着如厕的食客占住了。   想来想去,林茗只好对着一旁的阿立道:   “阿立,麻烦你帮我瞧一下灶台,若是水铺出来,你帮我把柴火熄灭便好。”   那边面上有些酡红的阿立,顿时一口答应道:   “沈小娘子放心,阿立一定会好生照看的。”   林茗投去感谢的眼神,随后就朝着沈清走去。   “你咋了?”   人还没到,林茗就先问起了病情,她见沈清虽然隐约脸有些臭,但看起来面色还不错的样子,不像是身子不舒服的模样啊?   那边沈清见林茗走了出来,唇角一勾道:   “回房再说。”   原本林茗也是想要上楼看地,不过见沈清这副得意地模样,突然改变了注意到:   “不要,就在客栈厅堂里帮你看,回房做什么?”   沈清面色无异道:   “厅堂人员众多,你希望被所有人瞧见你帮我看病的神态吗?”   林茗一愣,她好像确实不太愿意。   不是把脉不方便,而是万一她会看病的事情,太多人知道总归不好。   再说也可能遇见那些无赖在一旁嗤笑她假装会看病的,她虽然不至于搭理这种人,但谁希望遇见这种自己没见过世面,就贬低其他人的人?   再说,前面也不一定有位子,人家掌柜的借她一个灶位已经是给面子了,万一她占着人家客人要用的位子,那岂不是不太地道吗?   想到这里,林茗只好道:   “那成吧,咱们上去瞧。”   沈清点头,面上再没露出丝毫得逞的笑意,但眼角的微垂却透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等着二人上了楼,去了沈清的屋里,端坐在了桌上,还拿了个枕头,林茗才向着沈清招手道:   “手放在上面,我给你看看。”   沈清一听林茗这副大夫做派,也不反驳伸出了手,放在了枕头上。   衣摆随着沈清的动作垂到枕头底下,露出沈清白如霜的手腕以及一节隐藏在衣袖里面的手臂。   林茗眼睛往那手腕以及手臂上瞄了瞄,脸上有些不自在道:   “一个大男人,皮肤这么白做什么!”   比她的皮肤还要白,她自诩这一世的身子已经比上一辈子白多了,还每天又看见灵泉水的加成作用,谁知现在一对比,沈清简直是就是个欧洲人一样。由内而外的白,她自知是嫉妒了。   沈清往自己伸出的手上看了看,似乎轻笑了声,后又归于平静。   林茗轻咳了一声,这才端正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沈清地手腕上为他把脉。   沈清看着林茗一脸认真的模样,和方才在楼下和那些人说话是一样的神情。   眼底不知是聚拢了什么,随后微微闭上了双眼。   林茗左看右看,来来回回拔了好几次哦脉搏,谁知道竟然没有看出来沈清这得的是什么病。   “你这脉象是不是不对?” 第631章 怕不是在诈她   “你这脉象是不是不对?”   林茗盯着沈清地手腕一脸疑惑,这脉象怎么看都怎么健康,甚至比她还生龙活虎的,一点也看不出是生了病的样子啊!   然而沈清却依旧十分淡定道:   “自然是不对的。”   林茗一愣,知道沈清的意思,应该是说他身子不适,比起正常人的脉搏,他的脉搏自然不对。   林茗摆手道:   “不是那个不对,而是你的脉搏健康地很,一点也没有不妥的样子啊。”   见林茗一脸郁闷地在他手腕上来回把脉,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归于一本正经道:   “既然如此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茗闻言点点头,刚想附和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沈清的腹腔道:   “可你刚才不是说胃里不舒服吗?”   沈清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道:   “方才在灶房却是翻滚地厉害,等离了那地方,就好多了。”   林茗白了一眼道:   “你又不是害喜,怎么还闻不得灶房的味道了?”   沈清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没有说话,林茗只好无奈道:   “那你现在既然没事了,我可就下去做事了,至于你”   林茗想了想道:   “毛病怎么多,还是留在上面看你的书吧。”   说完就要走,却听沈清在身后道:   “方才你并不是去了九龄堂或是其他药堂吧?”   林茗身子一顿,见沈清如此问她,她以为沈清这厮只是在炸她,于是就回头挑眉道:   “谁说我没去的,要不然我回来时手里拿的草药包是哪里来的?”   沈清似乎轻笑了声,随后看了眼林茗脚上的鞋,随后说道:   “丰县街道整洁干净,除非一些旁偏的小路,主干道路上未曾有见泥泞之地。”   林茗不知道这个沈清饶了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但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脚,泥泞的话   就见林茗还没想出该怎么反驳,沈清就继续说道:   “无论是九龄堂还是其他药堂亦或者是买糖葫芦的摊位,都在街上,并不需要路经偏路,而九龄堂也只与客栈相隔一条街。”   林茗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语言苍白的辩解道:   “我那是随便逛了逛,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清眼睛微眯,随后又归于平静道:   “我是不想管太多,只是若你在这丰县有了什么,爹娘,秋白子胥一个个的必然都不会安心。”   听见沈清这样说,林茗这才不好意思辩解了,想来也是,自己上回因为离开队伍去逛街,已经惹得大家担心了一场。   虽然她足够自信能自保,但这些自信的依仗,她却不能告诉大家。   所以也就导致了,她自信膨胀,而家人朋友为她担心的后果。   这样说来,好像今天这事她还是有些不对的,虽然出发点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不想破坏大家的好心情过节的氛围,但因为在外耽搁了时间确实久了些,让沈母担心也确实是事实。   方才她可没有忽略沈母突然松了口气的神态,心底或多或少也有了些内疚。   不说沈母,秋白在这世上也算是只有她一个亲人了,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担心那是一定的,搞不好还会出去找她。   至于沈清,林茗看了沈清一眼,心里嘀咕着这厮本来就没想她好的,谁担心她沈清必定也不会担心。   不过虽说如此,林茗还是知错就改地低头道:   “知道了,大不了下回我要去哪里先回来和娘他们说一声不就好了。”   见沈清依旧露出询问示意的表情,林茗却摇头道:   “但今天我去了哪里,不能和你说,等到要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不知道最好,那就证明他们在丰县的这一程无惊无险,真到她亮出飞镖的时候,怎么说也是面临危险了。   让林茗意外的是,这回沈清却没有坚持要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而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你去了哪里我大体也能猜出来,既然你不愿意讲,那边不讲。”   林茗耳朵动了动,一副不信的神色道:   “你能猜到?怕不是在诈我吧,我可不信你。”   说完,林茗就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出门了,临走时原本想待上门,但想起沈清这厮毛病怎么多,她能关门也不关门,让他自己出来关。   沈清见林茗逃得倒是挺快,不仅没将门给他关上,甚至临走时还用脚踢开了些,见此孩子气的行为,沈清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这厢从沈清这里出来,林茗下楼前还去看了看刘素梅,却见那找来的婆子不在跟前,林茗就询问了一番。   刘素梅没告诉林茗太多,只说自己的身子已经差不多要好了,不需要麻烦别人照顾。   见刘素梅执意如此,脚伤以及伤寒也确实好了十之八九,林茗只好点头答应。   刘素梅觉得,反正林茗不把她当朋友,她之后做什么,心里自然一丝内疚都不会有了。   知道林茗刚才沈清哪里来,这就马上要下楼去客栈的灶房忙活,而沈清却此刻正呆在自己房间里。   刘素梅眼中闪过什么,随后就听那边林茗要下楼和她打招呼。   “你去吧,我在房里不会有事的,若是真的无聊,我就去走廊随处走走。这客栈的走廊左右都有扶手,来往也有小二,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他们的。”   林茗想了想点头道:   “这样也成,反正从客栈上面也能看到客栈大堂的,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差了小二过来告诉我。”   这样说着,林茗便出了房门。   不过刚想下去,却又想起昨日在外一宿未归的赵高父子,便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从赵高那边路过想看看情况。   她一直有些奇怪,如果赵高二人真的是在春望楼一度春宵的,春望楼的花销赵家父子能受的起?   别说是那酒菜和春晚楼的姑娘了,要想在这种妓院留宿,可不是一般白嫖的客官能做到的。   但来时赵家那磕碜样,宁愿撑死也不愿意花几十文钱买个饭盒,是像那种花好几两银子去妓院春风一度的? 第632章 要对付沈家?   不过这也不一定,毕竟好些人家里都吃不起饭也甘愿牡丹花下快活一回。   只能说在她眼中,赵高二人会为了快活一掷千金的可能性着实有些低。   毕竟一路上,她已经把赵高那人的精于算计和喜欢占便宜这两点看地一清二楚,对于一个如此能占便宜的人来说,必然深知银子要花在刀刃上。   这丰县怎么说也是个县,物价都比千灯镇要贵上两三倍,那其他娱乐性质的活动,价格溢出只会更加严重。   或许在小镇上妓院价码,还没丰县妓院花销一半多。   这个时候就算那二人眼馋迷心,也不至于当冤大头吧?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反正方才赵家点了一大堆菜说什么要到房间里去吃。   她这忙活了一个上午的人,还没吃喝,赵高他们倒好了,快活了一路,现在还想占沈家便宜吃独食?   他们自个不要脸,她想到都为二人脸红。   这样想着,林茗就转弯到了赵高的门前,本来想敲门直接问那中午的菜是不是他点的,沈母有所顾忌她可没有顾及,到时候两家人要是出了什么间隙,她大可以用自己年少不懂事一笔盖过,谅赵高也不敢嚷嚷着说理。   因为他们根本没理。   但手还没敲到门上,却听里面有谈话的声音传来,林茗虽然当时觉得偷听人家墙角不太好。   刚想要退,无奈耳朵太灵敏,从里面的谈话声中,捕捉到了几个字。   也就是这几个字,让林茗原本打算转身离开的身子,停在了原地。   她刚刚好像听见了沈家和李师爷这两个字眼   林茗想了想,悄悄蹲下来,装作在捡东西的样子,耳朵确实竖起来听着里面的谈话。   “爹,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再去那春望楼”   听着声音,应该是赵大勇的,原来这父子俩昨晚真的在春望楼睡的,林茗捏了捏手,心里有些气愤,但却依旧听着。   林茗眉头微皱,想到古代流连妓院虽然影响作风,但却不犯法。   代表了世俗的观念可以接受,这本身就表明了一些问题所在。   毕竟现代虽然黄色事件屡见不鲜,但那些人都只敢躲在阴沟里或者下水道里动作,万万不敢在青天白日做这些勾当。   因为社会的认知观念本就不允许这样的事件存在,保护弱势力群体的不仅仅是法律,还有道德舆论做后盾。   和这古代上妓院不犯法,笑贫不笑娼有根本的区别。   想到她现在知道真相了,可素梅还蒙在鼓里,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人家。   算了,现在还是自家的事情要紧,她刚才好像确实听到了里面说到沈家和李师爷,她不可能会听错。   林茗重新凝神在门里的谈话声,就听见一个比较沙哑浑浊的声音道:   “今日不行,谁知道沈家晚上要去哪里摆摊?万一正好去春晚楼那条街上怎么办?”   春晚楼不亏是丰县最大的青楼,视野最好,规模也不小,起码一楼二楼就能看到整个街上的街景,虽说从外面不知道能不能看见里面,但赵高也不想冒险。   毕竟这个事情说大不大,但这么说也是作风问题,要是被沈家人知道了,回去乱说,给家里的婆娘知道了,他没有好日子过。   赵高满脸不认同道。   可谁知赵高这样一说,那边赵大勇却急道:   “可万一沈家明日就准备走了怎么办?咱们难道自己留下来吗?这客栈的住宿费用可贵了。”   林茗越听越湖涂了,赵家这两个该不会是傻吧?   住宿才多少钱一个晚上?能和春望楼的消费比吗?这两个竟然不担心去春望楼的花销,反倒担心起客栈住宿费用了?   正有疑问,等听到里面赵高随之而来的回答,林茗才一脸震惊地等职了眼珠子。   就听里面传来赵高充满不赞同的声音:   “就算沈家不走,咱们也不能仗着有李师爷的照拂,成日里跑去春望楼,万一李师爷觉得咱们不懂事,怪罪下来,他能礼待咱们,也必然能找我们的麻烦!”   或许是说到李师爷,赵高的声音一瞬间更加低沉起来,末了还带着一些恐惧。   可见李师爷的暴戾且阴晴不定的形象深入人心。   林茗此时已经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李师爷?赵家?   是她认为的李师爷吗?   从赵高的语气可以看出,此李师爷,应该就是她上午在沈母和孙婆子哪里听到的李师爷没错。   毕竟这丰县只有一个衙门,而丰县的县令家中也只有一个幕僚,只设了一个师爷,那便是李师爷。   所以说,这赵家什么时候攀上了李师爷这个关系的?   她来时也没听说,赵家和李师爷有什么牵扯啊!   况且按照赵高喜欢炫耀的性格,要是和李师爷又层门道在,路上早就大讲特将了,怎么会不拿出来炫耀一番呢?   不对!绝对不对劲!   可林茗也只能听着,她还能敲开门询问不成?   再者说,她现在听到了李师爷,但却没有听到关于沈家的谈话了,这可给林茗急死了,她知道着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不知道这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怕什么啊爹!李师爷的目标是沈家,咱们只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师爷就绝对不会找咱们麻烦,没见那春望楼的老鸨一个劲的讨好咱们吗!”   一句“李师爷的目标是沈家”的话,将门外蹲着假装捡东西的林茗差点往后一仰坐到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李师爷要对付沈家不成?!   林茗手里的袖子突然抓紧了紧,难道她最怕的情况还是要发生了?   脸色十分难看的林茗还想继续听下去,谁知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关心的询问声: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小的帮您起来吗?”   来人是路过的一名伙计,本来是来给住客端茶水来的,路过林茗那时,却见以为女子蹲在地上没动,他以为是人身子不适,所以才前来询问。   林茗心道一声不好,顿时手里出现一个钱袋,站了起来回头对那伙计掩饰性地笑了笑道:   “没事,我的钱袋掉了,捡钱袋而已。” 第633章 怕是为了账房   “没事,我的钱袋掉了,捡钱袋而已。”   说完林茗就面色平静地站直了身子,观察到那小二闻言还有些疑惑的样子,心中只好暗自抹了把汗。   这店小二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她听到关键的地方就来了。   林茗不由看向赵高的屋子方向,谁知下一秒就见门被从里面打开。   “我倒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疯婆娘在外偷听人讲话?”   林茗闻言刚想要怒骂站在门旁边一脸嗤笑的赵大勇,临了却转了一副嘲讽道:   “怕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谁都要偷听他说话吧?”   说这话时,林茗没往赵大勇那看一眼,却让赵大勇顿时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面孔道: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林茗却觉得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嗤笑了一声,手里晃悠着自己的钱袋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故意地说道:   “既然村长他们如此误解沈家的好意,想来肯定是不愿意和沈家有所瓜葛的,更是不屑于出门在外打着沈家的幌子吃喝,既然如此我就去和娘说,之后赵家的一应花费,还是让人家自己来吧。”   这话说的轻飘飘,仿佛自言自语,但声音却是不低,不仅是门口瞪着眼珠子的赵大勇,就连房里的赵高也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想破口大骂的赵大勇,当时脸色就僵住了。   想到自家人的花销还都算在沈家的账面上,要是得罪了这个疯婆娘,之后客栈问他们要钱怎么办?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屁股被突然踹了一脚,那力道着实不太轻。   “爹!你踢我做什么!”   赵高从赵大勇身后站出来,等见那小二走了,这才压低了声音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蠢货!你现在得罪那林氏做什么!那李氏就像昏了头似的,一路都听这林氏的主意,你当这一路没有沈家的钱袋,咱们能过的怎么舒坦?!”   想到当时半路上沈家听那林氏的话,逼的赵大勇二人吃的撑破了肚,感到屈辱的不仅仅是赵大勇,他这个做爹的,何尝不觉得沈家这是在他的脸上扇巴掌?   但就算如此,就算为了这一路的舒坦日子,他也都忍下了。   谁知道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却给那林氏惹恼,要是那林氏真的去和沈母乱说,挑拨离间撺掇使坏,那回程路上他们一家人的花销谁来出?   身后赵大勇被骂,走远的林茗虽然没有听见,但她知道,按照赵高自私又精于算计的心眼子,赏赵大勇一顿好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她方才故意说的大声,门里面的赵高不可能没听见。   虽然林茗猜出了赵高会骂赵大勇,但她却不知道赵高会忌惮她挑拨离间。   要是知道,估计林茗也只会嗤笑一声,别说挑拨离间了,就算是没她,这沈家沈母沈父乃至八九岁大的沈子胥都知道赵家父子讨人厌。   要不是为了秋白的事,沈母也不至于一直憋着口怒气,秋白还是她的弟弟。   换句话来说,要不是顾及她和秋白,沈家会一直忍让赵家到这个地步?   就连刚才灶房,沈母知道赵家父子的做作所为,后来也生生忍住了。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知道这份忍让是为了什么。   原本就看赵家父子不太顺眼,就想着没事也要挑出点事,赶紧闹掰,这种极品闹掰了正好眼不见为净。   赵大勇到时有眼色,这左一个疯婆子,有一个偷听的,即便她真是偷听,但赵大勇没找到证据,就开口叫骂,她自然也可以说人污蔑她,乘此机会两家人正好决裂了拉倒。   就算是施舍,她都不愿意将银子施舍给这种极品。   林茗一直下了楼,到了灶房门前,想起方才听到赵高二人的谈话内容,不管为什么赵高说李师爷的目标是沈家,李师爷究竟是不是要对付沈家。   她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李师爷已经盯上沈家了。   被这样的人盯上,就算此刻没有出什么事,但长此以往,必定对沈家以及她自身不利。   她在思考这要不要去告诉沈母这件事。   虽然偷听这种事不太好,但事到临头也不顾的这些。   林茗在灶房门口正踌躇,却忽然瞥见后院偏门那边有一个人身形猥琐地附在一棵树后面往灶房这里张望。   虽然他们一行人刚在客栈住了不到两天时间,但这客栈山上上下下的人,她全部都记得清楚面孔,此刻偏门这个形容鬼祟地人,绝对不是客栈的人。   念及此,林茗瞬间眼神一眯,她这前脚刚得知李师爷盯上了沈家,后脚就看到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鬼鬼祟祟偷看。   是她太敏感,还是这些人做鬼都不悠着点?   心中有所猜测,林茗当下收回了眼神,既然不清楚来者何人,她找一个人问问不就得了。   虽然按照她现在的武力值,外加回旋镖这种杀伤性暗器加成,想要捉到这个鬼祟之人,不算难事。   但万一是她误会了,也就闹了笑话不说,也难和沈母以及其他人解释。   再说,她就算能捉到人询问,也不可能对人怎么样,到时候给人放回去,再打草惊蛇?   万一那李师爷暴戾凶残的李师爷,一开始还没想对沈家如何,因为她这一个动作,恼羞成怒反倒是害了大家。   想通了其中关键,林茗就要进灶房,问一问灶房里面的伙计认识不认识偏门那人。   不过身后却传来一声询问:   “沈小娘子,你站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林茗转回头,见是方才那位采办小老儿,又瞥见那偏门的人还没走,依旧鬼鬼祟祟盯着客栈后院以及灶房这边。   不过对方似乎因为角度问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了。   随后林茗想了想就说道:   “我方才从楼上下来,不过路过偏门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偷看后院,虽然客栈人员众多,不惧宵小,但今日乞巧节来往客人混杂,恐怕此人是为了账房而来,所以正想着去找王掌柜的说一声。” 第634章 天命   见那买办闻言一愣,就要回头看向偏门,却被林茗制止了道:   “还请周爷莫要回头,以免让人生了防备,就此逃了去。”   买办姓周,客栈上下乃至掌柜的都喊一声周爷,林茗也就跟了称呼,并让人不要回头,面色将人给吓走,一会问不出什么来。   就见周爷原本正要转头的脖子,果然又有些僵硬的转正了些,随后声音压低道:   “沈小娘子说的是,这乞巧节可谓是每年县里来往人员最繁杂的一天制衣之一,寻常日子里上学堂的公子小姐,今日也都早早放学,为的便是那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往年也有不少人家丢了东西。   沈小娘子放心,我老周这就叫上几个人去那边瞧瞧,若是面生必要问个清楚。”   林茗点了点头,心道乞巧节是什么她知道,但这花灯会又是什么玩意?   虽然不明就里,但林茗见买办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并且这就去灶房找了两三个打杂的伙计,当下就让过了身子。   那买办去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伙计,就装作无意地往偏门那边路过。   林茗站到一旁,见那偏门的人还在没走,只不过为了掩饰,眼神没往后院里乱飘,而是假装一副路过的模样。   那人估计是以为周爷几个只是路过,却不知道自己正是他们的目标。   林茗心道这人不是个蠢货就是太有恃无恐,觉得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才如此光明正大地偷看。   刚想到这里,就见偏门那边的周爷语气惊讶的道:   “吴掌柜的,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茗一愣,吴掌柜的?这人还是个掌柜?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这是沈母也听见了灶房外的吵嚷声,又瞥见门隐约有林茗的身影,这就出了灶房,一同出来的还有其他看热闹的伙计厨子。   “林氏这是发生什么了?”   林茗见沈母过来了,想到方才那个人原来是周爷认识的,那或许是她草木皆兵了,想了想还是道:   “我见偏门有人一直往后院张望却不进来,就叫了周爷去问一问,不过现在看来,那人似乎是周爷的熟人。”   沈母闻言也顺着林茗的眼神看向了偏门,随后不当一回事道:   “这几天日子特殊,问一下总归是好的,你也没做错。”   林茗点点头,虽然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和沈母不是一个问题,但沈母宽慰的话,还是让她心头一暖,可随即想到了李师爷,眉间却不由沾染上了一丝忧愁。   沈母敏锐地察觉林茗神情不对,正要询问,却听身后哪几人道:   “那吴掌柜的何止和周爷是熟人,周爷平常可没少提到他。”   说话的人语气略带些揶揄的笑意,从这语气上来看,这个吴掌柜还和周爷有过节不成?   林茗沈母自然看向了那个说话的人,此人正是先前孙婆子和林茗提到的王掌柜家的那个亲戚厨子。   这时一旁的阿立见那人又要说三道四背后嚼舌根了,心里暗叹王掌柜的这个小叔子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灶房的人都不爱搭理他,周爷对他还算不错,没想到也照说不误的。   想到周爷再怎么说也是客栈自家人,沈小娘子沈夫人固然也不错,但也毕竟是外人,周爷平时采买回来气恼了的骂人话,怎能告诉外人呢?   于是还没等其他人询问,阿立就出声解释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吴掌柜便是丰县那家卖香料铺子的掌柜的,因为这吴家的粮油铺子货物最全,所以寻常一些酒馆乃至客栈都去吴家的店买,只不过吴家的铺子的东西比起别家来说,着实是贵了不少,周爷每回去采买回来,都要受些气,发一两句牢骚也是正常。”   林茗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刚才她在灶房说了那些话,之所以让这买办一脸激动感激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和这开粮油铺子的有过节啊。   既然现在她将香料可以在药堂买的事告诉了周爷,那这粮油铺的吴掌柜难道是来询问买办为什么不去他店里进货的事?   难道这回还真是她猜错了?   想到了这里,林茗看向偏门那边正被客栈伙计门成包围之势围住的吴掌柜,对方虽然强自挺直了身子,和周爷在那嗤笑着辩解什么。   但林茗却从吴掌柜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闪躲。   想了想,林茗还是想自己亲自去询问一番,从沈家到丰县不过两天,第一天就因为祝家的原因,沈家引起了县里的注意,万一再有其他事端生出,沈家也万万不可能是李师爷的对手,所以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起码一些她觉得有异常的地方,宁可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可能是误会也要求证排除。   也不能掉以轻心,届时再被打个措手不及。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而心存侥幸胡乱应对的每一次危机的人,说来也只是个懦夫。   天命是这些人的口头禅代名词,仿佛灾祸来了,想挡也挡不住,不如不挡,甚至认为,老天爷原本就想让他死,他做了诸多努力也只是垂死挣扎,反倒显得自己可怜。   最后顺应天命,“安稳”度日。   但天命这种东西,林茗是最不相信的,就算她也经历了不少不一般的诡异事件,比如穿越,比如空间,甚至还在这个世界再次遇见上一世的家人,但她还是不信命。   起码不信除她之外,有人能逼迫她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态度。   沉了沉心思,林茗回头看了沈母一眼,随后拍拍沈母的手道:   “娘,我去看一看,外面天冷,娘还是进屋吧。”   沈母觉得很奇怪,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林茗要去插手客栈的事,但听见林茗这副沉着镇定的语气,沈母却不由地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林茗缓步往买办那里走过去,一直到了众人跟前,林茗这才停住了脚步,和几人说起了话。   周爷那边正有些奇怪林茗为什么会过来,就听林茗询问道:   “这人周爷认识?” 第635章 和李师爷搭个边   周济虽然不知道林茗为什么会过来,但也没多想,回答道:   “小老儿认识的,此人是咱们客栈经常进货的那家粮油铺子的吴掌柜的。”   林茗点了点头,和方才阿立说的差不多,一般客栈虽然主打住宿生意,但楼下的厅堂也经营着酒馆的生意,所以客栈每日消耗的粮油以及食材,还是比较可观的。   而一般酒馆酒楼,每日采买的东西,无非就是蔬菜肉类这类食材,或者就是粮油调料或者是不常见的调味香料。   之前在灶房周爷问起香料的事时,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显然和这个吴掌柜积怨已久了,所以现在即使认识对方,但却还是围着这位吴掌柜盘问。   林茗看向吴掌柜,见对方正一边转着眼珠子似乎是思考如何应对,一边打量着她。   于是林茗就道:   “我就是来看看,周爷你们请便。”   随后林茗往旁边退了一步,周爷点点头,却听那边的吴掌柜这时候说道:   “这位小娘子时?”   周济不愿意同吴三桂说太多,随口回答道:   “我们客栈的住户,随行的有需要休养的人,若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也不会吵到人家休息。”   周爷想到沈家一行人里有一个病着的小娘子,所以才猜测林茗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毕竟这些天,林茗早上中午晚上一天煎药数趟,楼上楼下跑的,周济便以为那位病着的小娘子和沈小娘子关系应当是十分不错的。   如今为了人家好休养,过来让他们注意着些动静,也是正常。   那吴三桂听周济这样说,支支吾吾道:   “我这不是看你今日没来采买香料,好奇了过来瞧瞧么。”   原本吴三桂也只是急忙现凑的借口,不过周济每月这个号都会去他们铺子里进一批香料,但今日却没去,现在正好他找不到借口,正巧拿来说事。   原来是这样?林茗心中一愣,心想刚才在灶房的时候,那周爷好像确实是要去灶房查看食材使用情况,好去采办的。   不过后来正好遇上她讲到一些常见的香料可以在药堂里面买到的事,想必周爷这才只去菜场农庄哪里采购了食材,而没去吴家的粮油铺子采购香料这些东西。   兴许是这个吴掌柜的以为悦来客栈去其他家粮油铺子采买食材了,所以才有心过来查看一番?   这样倒是也说的过去,不过林茗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却说不出来那里不对劲。   林茗心中稍安,但周济却面色不太好。   要是吴三桂不提这件事情倒还罢了,一提他就来气。   方才他上九龄堂去问了,没想到大部分客栈需要用到的香料,当真都是香料,而九龄堂也是卖的,并且那质量品相比吴家铺子里面的好太多不说,甚至价格还低上三成!   当时他再药堂脸上就黑成锅底灰了,想到以往去吴家铺子采买时,人家卖给他们客栈如此低劣的香料,还不能挑拣,否则就会被这吴掌柜话语讥讽,说什么买不起就别买,多的是人抢着买。   态度极其恶劣不说,他们这些酒馆酒楼来才买的,也没法子出声反驳,县里的粮油铺子本就没多少,就算是有其他家的,但这些不常见的香料也都不全有缺。   所以虽然这个吴掌柜乃至铺子里的伙计都狗眼看人低,他们依旧只能忍气吞声的在那采买。   现在谁知道,这吴家的东西不咋地倒也罢了,竟然价格能比药堂还贵三分!   这平常老百姓的,谁能知道这些香料竟然还是药材?   就算是知道的人,估计也都认为药堂的更加贵了,然后被这黑心的黑走如此多的冤枉钱,偏偏还每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周济想想就一肚子火气!   现在好了,他把这件事和掌柜的一说,掌柜的说客栈以后的香料就都在药堂里买,再也不用去吴家的铺子。   谁知道这吴三桂竟然如此厚脸皮过来打探!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妨直说了,我们掌柜的说了,以后的香料不去吴家铺子进了。”   吴三桂本来只是随口找个借口,谁知道周济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直接给吴三桂说蒙了。   “什么?!你不去我铺子买,你去哪里买?!”   要知道这个悦来客栈怎么说也算是个酒馆了,每月的粮油香料的生意也不少,要是给县里其他铺子赚去了,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可是吴三桂随后又想到,丰县的其他铺子里面的东西本就种类残缺,这家少个几种,那家少个几种的,凑一起都不一定凑个齐全,虽说这价钱是比他定的低些。   但这王掌柜想来应该也不是那种捡芝麻扔西瓜的人啊难道是这个周济从中挑拨?   想起以前周济在他面前的憋屈样,吴三桂顿时嗤笑道:   “这丰县的粮油铺子,就我吴家的种类最全,你还打算去其他铺子凑不成?”   周济脸色一黑,没了之后的顾及当时就反驳道:   “去哪里买是我们掌柜的的吩咐,我可做不了主。”   虽然这话说的还算客气,但比起之前的态度肯定一个天一个地的。   吴三桂被人阿谀惯了,哪里能忍这样的态度,就见吴三桂顿时道:   “好啊!我吴三桂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一个小小的客栈没了进货的地方,要怎么开下去!”   说罢,也不再偷偷打量林茗那边了,吐了口口水就转身走了。   林茗原本还想说这人真极品,人家不去你家铺子买是人家的自由。   但一听到那人的名字竟然叫吴三桂,和某位电视剧反派一个名字时,顿时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济原本也一肚子气,但听那吴三桂威胁他,他还是稍稍有些后悔的,毕竟这吴三桂也不止是一家粮油铺子的掌柜的那么简单地身份。   更重要的是,吴三桂的妹夫在这丰县李师爷手下当差,虽然那吴三桂的妹妹只是一房小妾,但怎么也和李师爷搭个边。   在这丰县,只要和李师爷有关系的人,哪个不是作恶多端也有恃无恐的? 第636章 不是来施舍你的   在这丰县,只要和李师爷有关系的人,哪个不是作恶多端也有恃无恐的?   所以说,就算只是一个妾,甚至只是李师爷手底下一个手下的妾,也可以算是很大的依仗了。   起码现在周济心里已经从方才的有些后悔,上升到了非常后悔的地步。   现在却听一旁沈小娘子笑的莫名,周济却只想哭   “沈小娘子,小老儿我去只会掌柜的一声,免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   林茗一愣,想到方才这周爷还有些爽快的神情,怎么突然间就变了番神色?   想了想,林茗还是问道:   “周爷,你这是有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脸色如此难看?”   周济没在意林茗话说的直白,只好摆手叹道:   “沈小娘子不是这儿的人,不知道那吴三桂之所以如此猖獗其实也有依仗,小老儿就怕因为今日的事,那吴三桂起了报复的心。”   林茗皱了皱眉,这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谁和谁不对盘也不用报复怎么严重地吧?   再说那吴三桂怎么报复?人家不也只是个粮油铺子的掌柜的吗?   然而接下来周济却告诉了林茗一个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这个线索,让林茗方才觉得或许是自己猜错了的想法,突然又被推翻。   周济见林茗面露不解和疑惑,让旁边的伙计回去帮忙,又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在,这才也低了声音道:   “这吴三桂是个孬种没什么好怕的,但此人最会的就是狐假虎威,他的妹子是李二的小妾,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他要是想报复客栈,兴许客栈知道会受到波及。”   李二?这名字和吴三桂有的一拼,都挺省墨水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李二又是谁了?   周济忧心忡忡地说道这里,又想起林茗或许就连李二也不知道,于是就又好心解释道:   “这李二是在衙门当差的,最要紧的是,李二是李师爷身边的人,李师爷出门在外时,李二时常在身旁跟着呢!”   林茗脑海当中突然划过一道什么,就正色道:   “那这个李二应该很地李师爷的器重,在李师爷面前能说得上话?”   周济想了想道:   “应该是的,要不然那个吴三桂也不会如此猖狂了,想必就仗着自己是李师爷身边红人的大舅子,所以才如此。”   林茗听到这话,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随后面上点了点头,和周济打了声招呼,就去了灶房。   原本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猜错了草木皆兵,但现在有些情况表明,或许有些事并不是她想多了,而是确有此事?   想到这里,林茗见沈母在灶房门口等着她,面露一丝关切,便笑道:   “娘,方才我在外头买了些东西不好拿,说好让人一会送过来,看时间应该马上要到了,我先去一下,一会再过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能确定的是,赵家一定知道些事,那个吴三桂还只是怀疑,但赵家却可以试探一下虚实。   至于她刚才在外面自然没有买其他东西,但空间里却有上次她独自逛街时买下的一些玩意,到时候找个无人的隐蔽之所拿出来,也算是作解释。   而她现在要去等的,却是上午说好过来领赏的那个乞丐。   虽然现在还没有下午,但没准那人会先来踩个点什么的,所以她暂且先去前面看一看,要是没有下午再等会也一样。   而她之所以明明下午约好的人,却现在就要找,是因为她想到了个计策。一个可以试探出赵家两人虚实的计策。   见沈母答应,林茗也没多说什么,其实现在她已经可以将在赵家门口听到的话告诉沈母了,但她还没有确认李师爷究竟是要对沈家不利还是怎么样,再加上现在离晚上摆摊还早,她先打探一番再说。   来到前厅,林茗还没出客栈的门,就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但看了客栈大堂一圈,却见人人又都正常,除了食客较平时多一些之外。   摇了摇头,林茗鼻子一痒痒顿时打了个喷嚏,心里还奇怪,这都已经入冬了,怎么这么多花香味?   心中虽然不解,但脚步却依旧不停地到了门口,没见着人,但看向对街路口时,林茗却发现了一个身穿和上午那个乞丐衣裳一样的人。   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一样的衣裳上和发型来看,应该就是那人。   而林茗站在门口看了几瞬,就见那人不时往客栈这里看过来,她才心说自己果然没猜测。   随后这才抬步去了那乞丐的地方。   走到人跟前那人才确认似的站起来道:   “沈夫人你怎么来了?”   林茗见人用泥巴糊住脸也当不住有些不好意思,林茗只好笑道:   “我想着没准你早来,既然来了,也不用等下午再给你报酬了。”   那小乞丐咽了咽口水,他原本以为这沈夫人是骗他的,根本没有什么报酬呢,但是又怕到时候真的有,他岂不是就亏了?   但因为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他也不好早来,所以直接端着碗到了悦来客栈的路口等着,想看看那沈夫人是不是真的住在悦来客栈,是不是骗他的。   林茗见人支支吾吾不说话,就笑道:   “既然找到人了,那我们就走吧,你想要吃什么尽管说,我请客。”   那乞丐眼中十分震惊地看着林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难道那报酬不是随便赏他几个钱而是让他吃想吃的东西?   林茗见人不动,以为不乐意,就问道:   “难道你更想要银子一些?”   那小乞丐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虽然平时最喜欢人扔银子给他,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即使知道这是沈夫人能给的起银子,但也不想点头。   见人摇头,林茗才道:   “放心吧,你就算想要银子我也不给,我可不是来施舍你的。”   说完,就抬腿往街上走去,还不忘说一声:   “还不快点跟上,跟上的话你这个月都不用乞讨了。”   小乞丐面上一愣,这才在身边其他羡慕的目光之中,拿着自己的碗跟上了林茗。 第637章 放条线   林茗走了几步,还没听见身后有人跟上,便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见那小乞丐手里拿着碗,就算糊脏了脸也能看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茗不由笑了笑。   随后就转回了头去,看着街边铺子就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乞丐似乎没意识到林茗在问他,还愣了愣随后才回答道:   “回夫人的话,您叫小的阿乞就好了。”   哪有人是乞丐,名字也叫乞丐的?想来估计是对方本就没有姓名,于是林茗也就没多说话,反而估计叫道:   “哦,原来你叫阿七啊,那阿七你平时一顿饭吃多少东西能吃饱?”   阿乞见林茗听错了,刚要矫正道:   “夫人你听”只不过错了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茗打断道:   “夫人什么的,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多有钱呢,我夫家姓沈,你叫我沈小娘子就行了。”   阿乞顿时一愣,点了点头回道:   “小的知道了。”   被林茗这一打岔,阿乞也忘记纠正林茗的错误读音,就听林茗再一次问道:   “我方才问你一顿饭吃多少粮食,你怎么不回答?”   “会沈小娘子的话,小的吃二两就已经很饱了。”   二两?这饭量着实是少啊,想她一顿饭,怎么也得吃上两三斤的粮食,就连饭都是一大碗地盛的。   不过当林茗回头看到阿七的体型,比起她头一回见林秋白的身子还要瘦小,看来胃部也在饥饿当中缩小了?或者是就没吃过饱饭?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有些叹息,见阿乞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而她的步行速度却根本一点也不快。   看来身体却是亏得厉害,她原本还想,为什么这些乞儿不去做活,现在看了,才知道缘由。   就这个身体素质,别说是去搬砖头了,走两步都脸色刷白,就算是阿乞脸上特意糊着泥巴,也挡不出能看出十分的虚弱感。   这样的身子,还能去干什么,自然只能坐在街头乞讨为生,然后讨不到东西瘦成皮包骨之后,自然身体就更加虚弱了,恶心循环之下,丰县的当官当权者还是个李师爷这样的货色。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场景可见一斑!   不知不觉当中林茗的脚步慢下来了些,但她却装作是逛着一旁搭建起来的摊位临时铺子,一边想到这乞丐也算是和她有缘。   要不是这人带路,她兴许也能找到钟家的地点,但一个照面钟家或许就没怎么客气了。   她之后要回丰县,肯定是不能带着对方的,所以要是看他顺眼,走的时候给他个营生做,让他免于最后饿死冻死,终日乞讨的生活,某一份稳定的日子过活也不是不可以。   而现在   林茗看着摊子上的流苏扇面,撇了撇一旁的阿乞,起码现在看起来还算顺眼。   阿乞见林茗问了他的饭量,之后就再不多说一句话,心里就有些忐忑,回答的时候,他没想到那个份上。   等回答完了之后,才想到最开始沈小娘子是说,要给他买足够一个月的吃食,有东西吃不会饿死,他心里自然高兴,但又怕到时候就算有了吃的,也会被那些人抢去。   所以他一路上才会忧心忡忡,又怕他将这件事和沈小娘子说,她会误会他不想要吃的,想要银子,所以这才一直没有开口说。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为何一直这副老头神情?”   这小乞丐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算体型瘦小,但面骨却不会说谎。   虽然声音有些稚嫩,但也可以听出是个男孩子。   阿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   不说话,林茗也乐得慢悠悠地逛逛街。   就见街头一名小娘子慢悠悠地逛着,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浑身是泥土,就连脸上也是泥土的乞儿。   看那样子,二人竟然是一路的!   那小娘子一边走,一边逛,速度十分缓慢,但逛了半天却什么东西都没买,和那乞儿一起直到走到了街尾处。   街上的摊贩们虽说生意不错,但因为那颗常年喜欢看热闹的八卦心,摊子上就算再忙,也总能省出一只眼睛注意这周围的新鲜事。   见有一个长的面生又灵动貌美的小娘子,一脸闲适地东逛逛西逛逛,偏偏什么东西都不买,这也就罢了,光看不买的铁公鸡也不是没有,这个小娘子只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铁公鸡,也不会让众人如此侧目。   最重要的是,这小娘子身后却是跟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儿,那小乞丐手里还拿着只破碗没丢下,就那样一直跟着那个小娘子,虽然也隔着些距离,但期间二人还一直说话,那小娘子还询问了那小乞儿几句。   这些围着他们的目光,林茗自然不是没看见,她不仅感觉到了,还是故意如此招摇的。   一来她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竟然那个李师爷是个败类,要出手,早晚也会出手的,不如先放条线,引人上钩。   至于这钩子上的鱼饵是什么,自然是她自己了,这些乞儿平时用泥土糊着脸,就算是李师爷有心要对付他,也认不清楚人。   而她上午知道,这风险里面多的是专门物色容貌姣好的女子,之前那个传闻中被逼死的女子,就是被李师爷的手下从街上硬抢来的。   而虽然她并没有那么自诩是个美女,但光凭灵泉水改造而来的皮肤就能引起些探视了,一白遮百丑,这古代又都不注意防晒,可想而知突然出现一个她有多显眼。   当然,她也没那么上赶着被抓,并且还就是仗着乞巧节街上人多,外来邻县的也不是没有,这个日子显然不是个烧杀抢掠的好日子,毕竟在没脑子的人,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丰县如今虽然管理混乱,但估计也就是关上门威风,要是被太多外人知道,在外一传扬,除非李师爷好好的师爷不想当了,要不然不会如此没有一丝顾及。   所以她知道今天就算那些走狗有心想捉人领赏,也不会今天动手。 第638章 岂能被碗困住   但就算不会动手,但财帛动人心,想要借机讨好李师爷的人,看到机会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所以林茗猜测,估计会有人过来打探她。   只要有人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见目的达到,他们二人也走到了当街的街口,就在阿乞以为林茗要接着逛街的时候,却见林茗一挥手道:   “阿七我们回去。”   阿乞有些意外,沈小娘子为什么会突然露出如此豪情的模样。   直到阿乞跟着林茗一路往回走,并且眼看着林茗在许多家摊位上订了整整一个月的吃食之后,他这才面露惊讶。   不是沈小娘子买东西这件事让他意外,而是她买的方式,以及买的店家摊子让他意外。   阿乞发现,这些凡事沈小娘子买的店家,都是之前他们逛过之后,他多看了几眼的铺子,并且也是在看到他们看了不买,也没露出鄙夷神色的铺子。   他以为自己的心思没被人发现,深怕让沈小娘子觉得自己贪心无礼,谁想到却是被沈小娘子发现了。   阿乞心中有些感动,又听到沈小娘子在一家馒头铺子前站定道:   “老板娘,店里可以一次性付清一个月的价,然后之后每天过来拿吗?”   那老板娘兴许是没听说过这种卖法,但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早点拿到钱又不是晚拿钱了赊账,只要不赊账,自然是可以的。   林茗见人点头,就笑着回忆似的指了几个摊子上的吃食道:   “那老板娘,这个玉米窝窝头还有这个花卷我要三十个,往后每日拿两个,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当作信物的,到时候我好差人过来拿。”   这样说也是有考量的,毕竟她到时候人回去了,谁知道这些店家会不会看人是个乞丐,就像赖账呢?   虽然她选的这些摊位都是经过筛选的,刚才她经过不买,一方面是故意引人眼目,另一方面,她就是想看看哪家或许会欺客那家或许不会。   那些见她看半天不买,转头就露出凶相的人,她自然不太相信的。   至于这窝窝头以及花卷,都是方才那阿乞看了好几眼的,肉包子在跟前,却唯独对这窝窝头多看几眼,想来这个阿乞也是个实在人。   想到这里,林茗就听那老板娘笑道:   “那成,我去给小娘子找个物件。”   转头就进像是进了里间,不出片刻从屋内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根断掉的筷子。   林茗面上一愣,心道这个老板娘倒是聪明,知道拿个不值钱,但却能辨认真假的物件。   随后就见那老板娘看了眼周围,将手里的半根筷子放到林茗手里,在林茗耳边道:   “小娘子这个你拿去,筷子我做好标记了,以防之后有人冒领。”   而老板娘也没告诉林茗哪里做好了标记,但也知道说出来可就不管用了,于是就一边伸手掏银子一边笑道:   “老板娘聪慧,现在就装两个吧。”   等从老板娘那里拿到了东西之后,林茗直接交给了身旁的阿乞道:   “喏想必你今日还饿着肚子吧?吃吧,吃完了我一会有事拜托你。”   原本阿乞有些不敢接过东西,但听见后面沈小娘子原来是有事拜托他,他心下突然松了口气,这才接过林茗递来的东西,十分节省地吃了起来。   林茗见人吃东西比她斯文多了,当然也有平时吃不到所以更加珍惜的原因在,但阿乞一个乞儿都细嚼慢咽的斯文模样,让她这个虽然不差吃的,但吃饭却堪比饥荒的人要好上太多。   但林茗是谁,脸皮早已经练就了炉火纯青的厚度,所以自然面色如常。   随后林茗又去了两个铺子,一个是面馆,一个是馄饨铺子,都点了不多不少的三十天的份,对应了早中碗三顿饭,不过因为之后又是要拜托阿乞,所以其他东西自然得能阿乞自己来吃。   而她见阿乞一边吃着窝窝头一边老是用好奇地眼神看着她,就说道:   “怎么了?我没骗你吧?这三个信物你收好,现在就我和你以及那三个铺子老板知道,你到时候就直接在摊子上吃,吃完了再走。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事了。”   阿乞咽着窝窝头的动作有了一丝停顿,随后却见他突然无声地哭泣起来。   给林茗看地顿时一惊道:   “你做什么哭?难道不好吃?”   “没有!好吃,这是阿七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林茗见阿乞一边哭一边说,就连名字都自称阿七而不是一开始的阿乞了,心道对方心中此刻应当是十分感动的吧?   想到这里,林茗没有安慰阿乞,反倒是笑道:   “好了,一边吃一边哭,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要抢你的东西吃呢!”   这招果然管用,就见阿乞眼泪珠子停止下坠,不过看向林茗的眼神当中,多了似羁绊,就像是信任,也像是亲人之间的羁绊。   林茗想了想道:   “虽然我这样做是想让你一会帮我个忙,给人带些东西,但其实我也想告诉你,相遇便是缘分,我有个弟弟现在和你一般大小,但他曾经也过过不少苦日子,最后都苦尽甘来。   而你”   林茗停顿了下,随后继续道:   “虽然人不能选择出生,但可以选择往那个方向走,我不知你身为乞丐是否甘愿,但若是我,必然不会想过这样的一生,更可况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这一只豁了口子的碗困住?”   阿乞原本感动的目光中,随着林茗的话,突然涌上了些思索,但或许是因为年岁太小,不能理解林茗的全部意思,林茗也不急,而是继续道:   “以前你没有依凭,以后或许也还是如此,但你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依凭,我现在给你一个谋生的路子,若是你愿意,以后就不用再靠着这只碗生活,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说什么,这一个月的温饱,算作是今日你带我去钟家的报酬。”   说完,林茗就见右手拿着窝窝头放在一边,眼睛却不由看向了左手依旧紧握的破陶碗。 第639章 起码不会饿死   说完,林茗就见阿乞右手拿着窝窝头放在一边,眼睛却不由看向了左手依旧紧握的破陶碗。   林茗见阿乞眼中浮现一丝挣扎,可当他又看向右手里的窝窝头时,却又浮现了一丝决心,随后他看向林茗道:   “沈小娘子你说的对,阿乞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却知道身为男儿要抬头挺胸的道理,从前觉得就算是乞讨也艰难,想要做其他更是力不从心。”   说道这里,阿乞松开手里的碗,就见那碗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就听阿乞轻声道:   “现在阿乞遇到了沈小娘子,沈小娘子说的这些,阿乞都听进去了,以后一定不会辜负沈小娘子今日一番用心的说辞。”   林茗一愣,她想到了,阿乞之后或许会被她说动,不在做一个沿街乞讨的乞儿,而是想法子谋生,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还没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人家竟然自己领悟了。   林茗面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以及少许古怪,想来这古代人都是如此善解人意的?这让她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还想过自己懂几个字,去当个女先生,也是可以的,现在看来,这都是她自己的想法,这古人智商真的不低,就她这半吊子的性格,也就一个医术能拿的出手。   其他的要想糊弄过去,还真是难。   尬笑了两下,林茗点头认可道:   “你能认同我的说法自然是好,但也切勿太心急,这样吧,我正好知道有一个东西,就算你到时候找不到法子谋生,也能保你不至于饿死。”   阿乞脸上露出喜色,遂问道:   “那是什么?”   林茗故意笑道:   “地蛋你知道不?”   阿乞脸上突然泛起了菜色道:   “知道的,但地蛋不是有毒的吗?”   林茗却摇头道:   “非也非也,地蛋即便是有毒,那也只是一部分,大多数地蛋只要按照正规的方法食用,就一定不会中毒。”   虽然林茗如此信誓旦旦地说,但阿乞想到之前听说的有人误食地蛋最后连续拉了好几天的时,顿时心有戚戚然,有些不敢看林茗。   林茗见人如此表现,就知道阿乞还是不太相信她所说的,不过这也人之常情,要是这回阿乞还想方才那样,立即认同她所说的,那阿乞不是盲目,就是故意糊弄她。   随后林茗就对阿乞道:   “这样吧,我把可以吃的地蛋辨认法子告诉你,希望你之后不要用到这个法子,是在走头无路之时,你或许可以用我的这个法子辨认一番,到时候就知道地蛋是有毒还是无毒的了。”   阿乞见林茗如此说,心中有了丝动摇,难道地蛋真的是可以吃的吗?   林茗若是知道阿乞的想法,必然要吹捧一番土豆了。   毕竟土豆可是除了钙动物蛋白质这些人体所需的营养元素之外,几乎包含了所有人体所需的维生素成分。   所以土豆还是粮食作物,对林茗来说,土豆的味道甚至比甜丝丝的番薯还好吃,尤其是炸成薯片薯条的时候。   这是因为人体缺什么,就会想吃什么,所以喜欢吃土豆的人,或许本身也缺乏那一系列的营养元素,而对于阿乞来说,能填饱肚子,又能维持正常的营养所需,还一点也不值钱不需要花钱买的粮食,当然是土豆无疑了。   要是之后阿乞依旧没有找到谋生的法子,吃土豆也比乞讨健康营养地多。   所以之后林茗就将辨认土豆的方法告诉了阿乞,不管阿乞现在相不相信,以后相不相信,她跟人说了,自己心里也觉得是个有备无患的好事。   阿乞心中虽然不太相信,沈小娘子说的地蛋可以吃的事,但却也将这些辨认的法子记在了心里,他想沈小娘子总不会害他,也没有理由害他。   若是按照这个法子,不能完全无毒,但只要能减缓些毒,走投无路时,吃了地蛋肚子疼一会,也比吃数根吃土的好。   说完这些,林茗将手里的半根筷子以及其他两个信物给了阿乞,随后道:   “我找你,其实还有两件事,希望你能帮我跑一趟,当然也是有报酬的,但你也可以拒绝,已经给你的东西我也同样不会收回。”   阿乞摇头道:   “阿乞不要报酬,沈小娘子你要让阿乞做什么?”   林茗点头道:   “你答应就好了,一件就是拜托你带些东西给钟先生,务必要亲手交到钟先生的手里。”   阿乞点点头,笑道:   “这个不难,阿乞现在就去送吗?”   林茗摇摇头道:   “等临近中午的时候你再去,现在我要说的是第二件事。”   阿乞见林茗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便也有些紧张地看向林茗。   随后林茗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些声音对着阿乞说了些话。   阿乞一听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沈小娘子要怎么做,但也没有询问。   只是点头道:   “阿乞知道了,沈小娘子你放心吧,阿乞知道怎么做。”   林茗看着阿乞,觉得着小朋友还真的挺不错,脑子其实挺聪明,悟性也可以,要是放在千灯镇上,她指不定就收到自己手里培养了,几年后又是一个有用之人。   但这里是丰县,而且她也不能让沈家以及任何人知道钟家的存在,况且,出门在外捡了个乞丐回去,对谁都不好解释。   尤其这个乞丐还是个男的,虽说年龄也就十一二岁,但她这身子也才十四岁,要是真的带回去,就算沈家人不说什么,赵家那两父子也必然会说什么。   她自由惯了倒是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可她又是沈家的人,能看着其他人抹黑沈家而坐视不理?   所以就算是有心看好阿乞,她也只能给些吃的,外加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之后的生活还是要靠他自己,要是有缘分的话,之后没准还是会相见。   要是无缘,有了她给的法子,沦落到哪里,他也起码不会饿死。   一瞬间想到这些,林茗又和阿乞说了几句,见阿乞吃完了手里的,又将那三个信物好好地放在破布衣裳里面,二人这才相互道别。 第640章 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已经和阿乞约定好,东西到时候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且让阿乞回去换一件衣裳,到时候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出什么。   毕竟阿乞的脸上本就看不出长相,就连林茗自己也看不出来阿乞长什么样子,但越看不出来越好,毕竟这就少了许多危险。   来往不少街道,林茗也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所有的乞丐竟然都差不多只有十多岁,没有老乞丐。   这个现象她虽然看不出什么,她猜测或许这和乞丐本就难以存活有关,现在已经入冬,据说几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寻常人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也难怪乞丐难以生存。   有一点好的是,林茗询问过阿乞,得知他并不是像现代一样,那些被人贩子操控的孩子,那才是真的人间地狱,而现在起码阿乞可以选择乞讨还是不乞讨,这已经算是好了太多。   丰县这些十来岁的乞儿,身形都差不太多,脸上又都看不清楚样貌,就算有心人想要查什么,也无从查起。   不过为了避免万一,临走时,林茗还是和阿乞说,要是之后实在是走投无路,或者危难之时,在不会牵连到钟家的情况下,他可以去找钟家庇护。   毕竟钟家的院子,想要藏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这算是最后的出路,也算是相识一场的缘分。当然要是真的到那一天,也就算她欠下了钟家一个人情。   说完这些之后,阿乞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而林茗则是在周围等待了许久,见没有可疑的人在周围徘徊这才离开了往客栈回去。   当然手上不忘从空间取出了不少上回在外逛街时买的东西。   不仅仅有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吃食,因为一直放在空间,她也没找到机会吃。   现在还散发着热气,正好免得其他人生疑。   林茗去逛了一圈回来,沈母看了林茗手里的东西,倒也没像上午一样后怕,以为林茗真的是去拿东西了。   “娘你看尝尝这个黄豆糕,味道很不错呢!”   林茗见沈母一脸嗔怪的看着她,顿时递过去一块裹着黄豆粉的糕点,这有点像是前世的驴打滚,难得的是还是热的,吃一口当真是满口香甜,虽然糯米打的没有前世的机器细腻些,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沈母就这林茗的手,吃了一口,面上点头道:   “味道是不错,你若是喜欢吃,赶明儿回了家,娘给你做。”   林茗大喜道:   “真的吗!太好了!”   原来沈母居然还会做这些糕点,糕点可不像菜肴一样,只要有了方子味道也能做个八九不离十。   还需要手法和技巧,要想做到好吃的程度,更是需要常年累月的练习才可以。   起码她就会做几道菜,但是糕点一类的东西,也就只会一道栗子饼了。   但她偏偏就喜欢吃甜食,却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所以前世的她不爱吃蛋糕奶油,偏偏对栗子饼驴打滚这类清甜的食物情有独钟。   现在知道沈母会做,而且看她的面上的神态,应该还是很会做,林茗不由想着自己之后又口服了,又有些好奇沈母是和谁学的这些手艺。   “好了,这些先放起来,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林茗闻言听话地收了起来,却问道:   “娘,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沈母手上的动作不停道:   “再做也来不及了,况且如今灶头都在用,咱们只能去前面点些菜吃。”   林茗眼中闪过一丝气愤道:   “娘,咱们真的任由赵家占便宜吗?””   沈母也脸色不太好,但见林茗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只能安慰似的道:   “这次就算了,他们要占就让他们占去,吃亏是福,咱们不要为了这样的人置气。”   林茗一听沈母这话,就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道:   “可我不怎么觉得,娘你让着他们,说是亏是福气,但我却只看到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在这样下去,不仅仅咱们的银子要被他们掏空。   他们甚至还会觉得是咱们沈家怕了赵家,更加有恃无恐起来,没准回去也不会念及娘的忍让,还会背后说咱们家的坏话!”   沈母听了林茗的话,知道她说的也不假,如果当时赵家占沈家便宜的时候,他们摆出态度,之后也不会让赵家做到如此地步。   可见原本和她一样打算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林茗,突然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噼里啪啦一通说,顿时疑惑道:   “你方才出门遇上赵家人了?”   林茗却摇头道:   “没有,他们不是还在客栈吗?在说了,那两个昨”昨晚风流一宿怎么可能还又力气出门逛荡?   但这后面的话,林茗却是没说出来,而是继续道:   “我没在外头看见他们,方才那样说只不过是因为想起咱们家这回在县里挣得银子,没准都不够赵家故意挥霍的,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欺负咱们给他们家脸面!”   沈母叹了口气,随后挥手道:   “好好好,一会上去,娘和你爹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找他们说道说道行不?”   林茗为了让沈母意识到问题的眼中性,说起话来可是叽叽喳喳直把沈母听的脑袋疼,又想到自家确实不能一直容忍赵家如此行为,反正之后回去沈家也和赵家没什么牵扯了。   两家人以前就不怎么走动,现在虽说赵高见沈家势头起来了,有心想要和沈家交好,但有因为小辈之间的矛盾,沈赵两家怎么在怎么表面上一团和气,也只能是面和心不和。   她就不相信,若是赵家当真背后真的敬重沈家,会让小辈在外如此无礼,除非本来赵家原本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已。   他们沈家就算要和谁和哪家交好,也不必和如此精于算计,虚伪的人家交好。   否则她如何能对得起往日嘱托?   沈母心中所想,林茗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会有好戏看了。   就算欠了人情,可这一路,赵家挥霍的银子,他们也算还清了,这之后要想再继续占便宜,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第641章 清算   林茗却摇头道:   “娘,一会他们在借口说睡下了怎么办?你不知道方才我上楼,原本就是路过他们门口,荷包没放好掉到了地上,那小二就询问了我一声需不需要帮忙,娘猜怎么着?”   沈母摇头不解,随后就听林茗道:   “就见那门突然打开,并且赵大勇还指着我的脸,一脸紧张地骂我在门外偷听,我原本生气想和他对骂,又觉得赵大勇的神情有些异常,以为赵家又背着沈家乱花钱,就说了句,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看看谁都以为偷听他们说话。”   说完,林茗想了想,又继续道:   “然后那赵大勇就像是被我说中了一样,他当时就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话,那句话是这样说的:胡说,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在春望楼和李师爷那是”   沈母脸色一变,不是因为春望楼,而是李师爷那三个字,让沈母不由心头一跳。   林茗见沈母果然抓住了重点,心道虽说这样并没有直接告诉沈母原话,但也比原话更加直白,也让沈母知道,赵家的人在春望楼和李师爷接触过,并且双方还或许提及了沈家。   沈母见林茗不继续说下去,面上有些沉重道:   “后来呢?”   林茗就继续道:   “后来他像是知道说漏嘴一样,当时就住了嘴,我在追问赵家是不是在春晚楼做了什么事,赵赵大勇却满口否认,甚至就连刚才那句说了一半的话也不承认了。”   随着林茗的话,沈母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林茗见此也不打扰沈母的思绪,想必沈母也知道当务之急是知道李师爷究竟对沈家有没有想法,有的是什么想法。   毕竟李师爷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并且就算李师爷现在不想对付沈家,难保之后不想对付,可以说只要是被李师爷这等人盯上,沈家有麻烦是早晚的事。   沈母此时一脸凝重,她知道沈家现在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抵挡的住李师爷的试探或者敌对的。   换了其他人,或许就会暗怪当初不该和祝家签什么质要,导致现在虽然林秋白的事情圆满解决,但沈家却因此被李师爷惦记盯上了。   但沈母却反而不怎么认为,自家无论是清儿还是摊子上的生意,早晚是要被县里的人注意上的,而届时他们也不会突然就有了对抗的实力。   反倒是现在,若说是因为清儿的学识,但清儿在家中沉寂两年之久备考,李师爷就算因为清儿,也不会在这个的档口突然就注意上了沈家。   而家中摊位的生意倒是有可能的。   而若是真的以为家中的摊子生意,那没有遇上祝家的事,李师爷必然也会动作,现在反倒是因为祝家,这其中或许还有转机。   或许就是因为祝家,所以李师爷不仅不会对沈家不好,还会反过来交好也说不一定。   李师爷不配为人,但若是对方没想冲沈家下手,沈家自然不用太过担心。   心思百转千回之后,沈母对林茗说道:   “林氏,一会娘和爹去找来赵家下来谈谈,你到时候不要提出春望楼和李师爷的事。”   林茗想了想就答应道:   “知道了娘。”   听沈母这意思,应该是不太担心李师爷是否要对沈家不利,不知怎么,看见沈母如此淡定的神色,林茗突然也淡定了许多。   李师爷怎么了?大不了到时候欠祝家个人情,拉祝家出来当一回挡箭牌。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她还有空间里面准备好的暗器伺候。   于是沈母的淡定也感染了林茗,让林茗都不太在意李师爷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了。   沈母说完后,便和林茗道:   “你去将清儿和素梅也叫下来。”   林茗知道这回沈母估计是要和赵家开诚布公了。   所有人都叫下来,加上客栈里本来也有客人在看着,赵家要是还想耍无赖仗着脸皮厚占人便宜,估计是没法了。   林茗当时就一口答应道:   “放心吧娘,我这就去叫。”   就这样二人兵分两路,将还不知事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留在屋里读书,其他的人却都被一一请到了客栈楼下。   赵家父子原本就深怕林茗去和沈母告状,就都没睡下。   谁知道过了不久,沈家沈母沈父竟然过来找他们说有事想要和他们谈谈。   赵高当时就觉得二人来者不善,想借机以休息推脱,却被沈母一句,既然要休息,他们早先定好的饭菜就不用上了,话里的意思是,不下去,以后的饭菜都不用上了。   赵高被这一威胁,面上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最后还是乖乖地和赵大勇一起去了楼下。   而林茗这边也先回了房间,看了看刘素梅,并且和她透露,一会两家人或许会有些争论,但让刘素梅不要担心,不论争论过后的结果是什么,沈家会负责刘素梅这回行程的所有吃穿用度。   林茗见刘素梅没有说什么,就安静的跟着她除了房门,心中有些内疚,毕竟这些事都是赵家父子的错,却要牵连到素梅下去一起丢人。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素梅的脚伤是因她而受,为了全盘清算,刘素梅自然也需要叫下去。   叫上了刘素梅之后,二人才一起去沈清的房间叫沈清。   不过这回林茗还没敲门,门就像是自动感应似的打开了。   林茗一看,沈清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眼中也丝毫不意外,还说了声:   “走吧。”   林茗扯了扯嘴角又嘀咕了两句,这才扶着素梅跟上了前面的沈清。   刘素梅见林茗对沈清一脸不耐的神色,眼中不知划过一丝什么,又见二人身前不远处沈清的身影。   对方走路的步伐并不快,难道是在等她们?   又好似循着沈清走路的步子,闻见一阵若有似无极淡的墨香味,刘素梅心头不由一动,脸上也染上了些红晕。   林茗扶着刘素梅,忽然观察到刘素梅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还以为是久病又复发了。 第642章 算盘   伸手往刘素梅的额头上摸了摸,没见温度有太多变化,这才心头松了口气。   她身子骨一向硬朗地和男子一样,除了刚穿越回来那次得了风寒,这段日子一直皮实地很。   所以遇上了需要好好呵护的女子,也就更像个糙汉子了。   想起前世院里的一些男生轮流给洋娃娃梳辫子,深怕给洋娃娃头发给薅下来的那副模样,和她如今的状态简直有的一拼。   而现在刘素梅显然就是那个洋娃娃了,可不能和她收拾自己一样粗心大意的,毕竟她有空间,身子壮的和一头牛一样。   “笑什么?”   这时前面走路的沈清却是问了一句,让林茗咧开的嘴角给问了回去。   林茗心里觉得沈清多管闲事,但面上却碍于还有旁人在场,不好太不给沈清面子,于是只好拖长了音调道:   “回相公的话,我心里开心,自然就笑了。”   林茗说完,等了半晌也没见沈清继续开口,问什么她为什么心里开心这样的傻话,到时头一回心里给沈清点了个赞。   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况且她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回答了,那原本问问题的人想傻子,就会变成她像傻子了。   她可不像傻子,所以多亏沈清没问这样的无聊问题。   沈清突然的问话,林茗看似一板一眼的回答,看似二人的关系好像不是十分亲密。   但只有刘素梅心里知道,她站在林茗身旁,好像离沈清的距离和林茗离他一样近。   但她有种自己被孤立在千里之外的感觉。   原本心中微动后的红晕,瞬间从刘素梅的面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常人无法察觉的隐晦。   常人无法察觉,但场上的人,却不都是常人。   三人不多会就到了客栈楼下大厅。   落座在一方座位上,沈清坐在林茗左边,而刘素梅则坐在林茗右边。   对面则和当时来时的座次一样,主位上的是赵高,下首则分别是沈父沈母以及赵大勇夫妻。   沈子胥和林秋白没下来,这是沈母做主的。   林茗也赞同这个做法,毕竟大人的恩怨还是大人解决,不要影响到小孩子身心健康。   所有人落了坐之后,林茗就观察起了对面那赵高面上的神情,见对方面上略带着疑惑和不解地看着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心里哼了一声。   这赵高恐怕还以为沈家这次是请他吃好东西,殊不知这回的却是鸿门宴。   赵高见人都到场了,但气氛隐约有些古怪,不想让沈家有话头,便先发制人道:   “竟然人都到齐了,我看这就开饭吧。”   说完就要拿起筷子夹菜。   谁知道这时沈母却开口道:   “赵叔请等一等,今日请大家伙下来,实在是我有事想要同沈赵两家清算清算。”   赵高面色一黑,手里的筷子当时就有些重地放在桌子上道:   “哦?我倒是不知道,沈赵两家有什么好清算的?”   说完,赵高又看了看沈父,话里话外的威胁故意道:   “据我所知,沈赵两家并未有什么债务关系,既然没有债务关系,又何来清算一说?”   林茗面上几不可闻地笑了笑,沈赵两家自然没有银子上的债务关系,但却有人情上的知啊无关系。   俗称人情债,而这个人情债自然是沈家请赵家帮忙给林秋白落户一事。   所以沈家是没有欠赵家的银子,赵家也没欠沈家的银子,但沈家却欠了赵家这份人情债。   怪不得赵高这个村长即使半吊子也没被人给拉下来,这话说的,不得不说十分有艺术了。   外人不知道沈赵两家有没有债务关系,所以听到他这话,只以为是字面意思。   可沈家赵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赵高挑出来说,那意思自然是挟恩以要,提醒沈家林秋白的这份人情关系。   可谓是不要脸皮到了极点,并且还根本不觉得自己不要脸的典范。   林茗随后看向了沈母,这个话头显然是长辈过招,她自然不能接话。   就见沈母面上依旧淡定从容道:   “我说的清算,自然不是指银子,而是指人情。”   林茗一愣,沈母咋还直接撞刀口上了呢?   心里一急,却见沈母面上没有丝毫异样,依旧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是沈母已经想到了应付法子?   林茗这样想着,就听赵高那边顿时得意笑道:   “既然是人情,那是自然的,赵家这回也算帮了沈家一个大忙,虽然我这个做叔的,不应该当回事,但既然你要清算,那你便清算吧。”   说完,赵高心中更加鄙夷,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就是来装相的,装来装去,还是沈家欠了赵家,这家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然而下一秒却听那头沈母笑道:   “那好,小二,拿算盘来。”   赵高顿时一愣,拿算盘干什么?人情还需要用算盘算?   赵高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就见那边小二像是早已等在哪里一样,手里拿了个红木算盘就递给了沈母。   沈母面上一派公正地将算盘放在了桌上,随后就开口道:   “九月二十八,沈家出二两银子,托付赵家办理义子落户一事。”   说完这句,沈母的手在算盘珠子上划上了这一笔。   随后又接着道:   “九月二十九,赵家与途中驿站酒肆点酒独饮,沈家出四百文。”   “九月三十一,赵家于酒馆点价值二两银子饭菜,沈家付账,并且一桌饭菜尽数未动,后由赵家食用。”   之后沈母的算盘珠子啪啪响,一颗也没有停下,并且口中的速度也是越发快速。   尤其是道了丰县的部分,简直就是赵家占便宜辉煌历史,给林茗听得都一愣一愣的了。简直i系想不到,赵家就按不知不觉当中站了沈家那么多便宜。   想到那些银子或许都是之前她辛辛苦苦转来的,和沈母二人起早天然黑的,现在却被赵家人如此占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不觉,沈母的算盘已经算了十两多银子了,而这还不算赵家人一路上其他的零碎花费。 第643章 把他恶心死   不知不觉,沈母的算盘已经算了十两多银子了,而这还不算赵家人一路上其他的零碎花费。   林茗自然越听越气愤,而就连赵家赵高以及赵大勇田听到现在,也从一开始脸色不好,到现在虽然依旧脸色不太好,但却又有些惊讶的神情。   林茗心中冷哼一声,这占便宜的人,恐怕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占了多少便宜。   可以说要是今天沈家不开诚布公算上一算,赵家这两个厚脸皮怕是到回了千灯镇都不知道自己脸皮有多厚。   这些脸皮一次积累的看似不多,数次累积起来,自然就成了厚脸皮。   “十月二日,赵家点一两半银子餐饭至屋内独食,记沈家账上。”   说完了这些,沈母这才将算盘珠子上的价格报了出来:   “沈家总计为赵家花了十四两五钱银子偿还这次过户的人情。”   林茗气得手上筷子都不想拿,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沈家其他人面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尤其是沈父,沈父虽然为人刻板,但从之前李家祠堂一事,也能看出沈父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刚正不阿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就见沈父此时的面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灰的模样。   而算着算盘的沈母脸色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茗就更别说了,那眼神要是能杀人,她估计已经被抓到监狱去了。   沈清那边也不用说,虽然他依旧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但就这副没有表情的模样,才让人心里发虚。   若说沈家的脸色都是清一色的气愤,那赵家人的脸色就精彩多了。   简直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尤其是赵高,人老了总是更要脸皮一些,虽然做的事情不要脸皮,但再怎么多外人面前,赵高只觉得自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脸上,整个脸都烧起来了。   一旁的赵大勇倒是好了不少,但实则要是仔细观察,也会发现赵大勇的脸色已经快要绷不住了,没见他都不敢看客栈里新来的客人姑娘?   咦   看到这里,林茗突然发现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她从刚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悦来客栈有些不对劲,但见客栈的伙计小二都一切如常,就没多想。   现在她一数这客栈里面的男女比例,就发现不对劲起来了。   他们刚来的时候男女的数目可都是差不多的,尤其是男的还要多一些。   可现在呢?整个客栈坐着的客人,竟然有十分之九的女子,而且还都各个眉目含情,打扮地十分光鲜。   更让林茗有些无语的是,那些个女子竟然老是往他们这边瞄过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往他们桌的沈清那边瞄。   甚至她还隐约感觉到十分不善的眼神老是向她这边看过来。   这让林茗顿时有了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不会吧,沈清这厮才来丰县多久,就有那么多迷妹了?   这也太   她还想方才自己在沈清旁边落座的时候,为啥其他地方突然静了一静,合着是因为她梳着夫人发髻,而坐在沈清旁边可不就是说明她们的偶像名草有主了?   难怪这些女的如此看她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将椅子往身旁刘素梅哪里挪了挪,她可不像被殃及到。   前世她就见识过迷妹的杀伤力,这一世可不像亲身经历一边。   林茗偷偷摸摸的动作,虽然其他人看不见,包括此时正惨白着脸的刘素梅都没有发现。   但却没有躲过沈清的目光。   沈清见林茗突然假意调整椅子,将椅子挪了挪,并且还将身子偏向了刘素梅那边。   眼眸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一圈,随后眼中划过一丝轻笑,就在林茗呆愣的目光当中,将自己的椅子也挪了挪。   几乎和林茗一样的动作,当然也和林茗一样的方向,完事之后,还伸手端起了身前的茶壶,给沈母倒了杯茶道:   “娘,你喝口水歇歇。”   随后就见沈清将林茗身前的茶杯拿走,并且面上笑得好不温柔道:   “娘子也喝口水。”   林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原本那些女子只是怀疑,没准还又几个觉得她是沈清妹子嫂子弟媳什么的,沈清这么一说,那那些女的岂不是都知道自己是他娘子了!   岂有此理,沈清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怕不是故意引人过来敌视她?   沈清这个   林茗顿时向沈清甩去不知多少个眼刀子,然而沈清那厮却浑然不觉,并且依旧笑得温柔。   别说是周围坐的那些个女子了,就连林茗都差点被这厮人模人样给迷惑住了心神。   可等她一想到沈清这厮的本质,林茗瞬间清醒过来。   随后就听沈清继续道:   “怎么了娘子?可是茶水冷了?难道要为夫帮你再要一壶来?”   闻言林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该死的,平白无故居然如此恶心她!   看他样子明明知道那些女子在看他,并且对她没有好眼神,沈清故意如此对她,岂不是让那些人更加嫉妒她?没的人人都诅咒她沈清才高兴?   林茗看着沈清,觉得我佛慈悲为什么把白娘子镇压在塔底下,而放任沈清这样的孽障苟活?   现在又听沈清要给她叫来热茶,林茗当时就想制止,她可不像平白无故受那么多白眼,被那么多人惦记诅咒着,她还能活的长才怪。   然而她刚想开口制止,却突然发现沈清眼中含着一丝笑意,林茗心中一动,随后就眯着眼睛就,笑道:   “相公,我要你喂我喝嘛!”   呕!说完林茗心中就干呕了起来,但是演戏演全套。   她既然已经不能阻止这些人嫉妒她,那她就和沈清恶心死她们。   最重要的事,恶心死沈清这个妖孽!   果然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见那边沈清呆滞了两秒,这两秒将林茗看的实在是得意暗爽,心道沈清你也有今天。   她今天就把他恶心死,让他下回还想故意给她挖坑的时候,自己掂量掂量着,有没有比她更能恶心人!   嗯,这说法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的。 第644章 谁愿意   不管了,反正沈清今天是别想逃过被她恶心下场了!   沈清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看见林茗眼中的得逞以及她呲牙咧嘴的表情之后,微微摇头轻笑了声,随后就看向林茗继续道:   “既然娘子想要为夫喂你,那为夫便喂你吧。”   说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拿起了身前的那杯茶,就要端到林茗这里来喂她。   林茗心中一慌,她没想到这厮竟然真的要喂她。   这大庭广众之下,沈清也不怕人笑话吗?   等等,这古代的男子不是最怕被人说是耙耳朵,妻管严的吗?   难道沈清他不怕不成?   不行,要换一个思路!   随后林茗看着一桌子人都看着他们,清了清嗓子说道:   “还是算了吧,这么多人都在看,咱们还是先说沈家和赵家的事情的好。”   只见那头原本还想争辩两句的赵家二人,看向她和沈清眼中略带鄙夷。   却没想到接下来沈母又发话了:   “素梅的腿脚虽说不是沈家有意为之,但却也有沈家的责任,那么沈家就理应担负起素梅的治疗,所以素梅之后的治疗费用以及调养费用沈家都负责,自然不必算到这十四两五钱银子里面。”   说完,沈母还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沈清,心道要培养感情也得看看时机,现在正是找赵家算账的时候。   林茗见沈清被沈母瞪了一眼,心中打呼爽快,这厮就要沈母才能制得住他!   谁知道下一秒,沈清的手就伸到她的眼前,并将一块糕点塞到了她的嘴里,笑着说:   “娘子饿了吧,来吃块糕点。”   林茗眼神气愤,随后也拎了两块糕点塞到了沈清的嘴里,并且还一副不允许不吃的模样,收手时还故意将糕点渣滓蹭到了沈清衣服上。   终于,二人嘴里各自嚼着东西,倒总算安静下来了。   而那边赵高回过神却发现,所有的话都让沈家说了,没说的也让沈清和林茗一打岔给搅和忘了,他还说什么?   赵高没说话,又觉得这么多人看着他着实没脸,要是有理倒是不用顾及,关键是没理,多说一句话都是掩饰。   赵高没有话说,但赵大勇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转而看向沈母道:   “李婶你这话就不对了,赵家用了沈家再多的钱,那不都是沈家自己公允的吗?怎么如今又来秋后算账了?”   沈母眉头一皱,想说什么,但赵大勇说的确实是事实,若是沈家一开始不答应,赵家当然不会有此恶行。   林茗见沈母被人绕进去了,赶紧喝了杯水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随后眯起眼睛看向赵大勇道:   “按照你说的道理,若是沈家一直不反对,你们赵家就是要座金山银山,沈家也是活该给你们搬来喽?”   沈家是没说拒绝的,但这都是看在情分上的退让,谁知道赵家得理不饶人得寸进尺。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赵大勇竟然还擅长诡辩,把理都歪曲成沈家自愿,愿打愿挨上面了,而故意混淆赵家得寸进尺,贪心贪婪的事实。   林茗这句反问,让原本看见沈母被问住,于是就一副吊儿郎当地想要看沈家笑话的赵大勇僵住了脸色道:   “谁说赵家要什么金山银山了?再说了你们沈家拿的出金山银山吗!”   林茗却笑道:   “哦?按照你的意思,那沈家要是有金山银山,那就得给你们赵家并且也不能有怨言喽?”   赵大勇面色再僵,还没回答,就听林茗那边道:   “不管沈家有金山银山还是没有金山银山,那都是沈家自己的事,不管赵家的事,也不是人人贪心的借口理由。   试问在场的那家人愿意,发了财有了钱,只因不愿被人占便宜就被人指责小气的?”   这最后一句话林茗声音并没有刻意收住,而是故意说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下子原本就脸色不好的赵高,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我不愿意,谁愿意辛辛苦苦挣得钱被其他人觊觎眼馋?”   有位男食客说道,说完了这话,后边有有不少人出声赞同。   “是啊,愿意的人怕是脑子有问题,沈家自认没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所以当然也不会愿意,既然不愿意,而赵家又一直没有自觉,所以沈家才想清算一笔账,好让赵家看看,不是沈家太过小气。”   林茗一句话盖棺定论,将赵家说的哑口无言是一说,甚至赵家不是没话说,而是被林茗话里话外指责地说不出话来。   赵大勇目光带着狠劲地看着林茗,一看就是记恨上了林茗。   但林茗却觉得没什么,反正赵家也只喜欢可以被他们占便宜的傻子,当然记恨聪明人。   沈母赞赏的看了林茗一眼,并且也不怪林茗说的太不留情面。   一开始沈母也是想给赵家些情面的,所以一开始就提到赵家帮沈家的情分,后来算了一路上的花销却也没有开口定论什么。   实在是后来赵高和赵大勇不要脸的耍赖让沈母心里气极了,此等老赖,还留什么情面?   所以后来林茗即使说的话不留情面,可想而知等沈家回了千灯镇之后,估计不会再和赵家有什么往来,不仅不会往来估计赵家还会故意在外抹黑沈家。   但这些沈母都不在意,踹在怀里的银子才是正是。   反正村里的言论,也不会一想到清儿和子胥考取功名,管赵家人在外如何说呢?   “沈家媳妇,既然你这样说,那你说这之后沈赵两家该如何解决这次的矛盾?”   赵高两只老眼看向林茗,想看出林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赵家还钱,还是其他。   就在这时,赵高突然开口,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家的事情,而是别家的事情一样。   林茗心中佩服着赵高的脸皮,面上却依旧说的轻巧道:   “这个自然简单,沈家感念赵家帮忙的人情,那之前花的银子也就一笔勾销了,但这回程路上,一应吃穿住行,沈家和赵家都必须得同样规格,本着谁请客谁负责安排的原则,此事就算事了。” 第645章 童叟无欺   “这个自然简单,沈家感念赵家帮忙的人情,那之前花的银子也就一笔勾销了,但这回程路上,一应吃穿住行,沈家和赵家都必须得同样规格,本着谁请客谁负责安排的原则,此事就算事了。”   说完,见赵高那边脸色不好,林茗边笑了一声道:   “假如赵家不愿意和沈家一块吃糠咽菜也简单,届时沈赵两家的花销分开,两家人各管各的,自然也可以。”   赵大勇见林茗这一副得意地模样,气得牙痒痒,一副恨不得咬死林茗的样子,给林茗看了不由夸张地抖了抖,佯装受到了惊吓一样道:   “赵大勇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吧,要知道赵爷爷可还没说话呢,你这样恐吓别人,万一到时候我再说出什么让赵爷爷生气的话,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你!”赵大勇见林茗竟然还装相,顿时更气怒了,眼中都冒气了凶神恶煞的红光。   说真的要不是林茗知道赵大勇此人就是个孬种,没准还真的被吓到几分。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也看出来赵大勇的面目实在有些过分,就听沈母说道:   “林氏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沈家的意思,若是大勇侄儿你不满意,尽管说出来就是,做什么如此威吓他人?”   赵大勇面色不好的就要收敛,林茗就补充道:   “就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阎王附体来索命的一样。”   林茗知道她这句话说完,那赵大勇绝对是要回她的,于是就紧接着问向赵高那头道:   “赵爷爷,你觉得这两个提议如何?”   赵高动了动嘴皮子,想到要不是昨晚和大勇在春望楼喝多了酒,有因为沈家受李师爷的看重,让他心里吃味了,早上回来也不会做的那么明显。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早上客栈的小二也都听见了,他要是不承认,岂不是坐实了赵家耍无赖这一点?   而沈家这一番鸿门宴他虽然没有想到,但沈家没问赵家要之前的银两倒是让他心下稍宽。   现在要他们赵家选,他自然会选第一种,要是选第二种,这回去的路上,赵家三人,岂不是要花他不少银子?   他手里还剩下二两多银子,但这些都是他的银子,凭什么要负担别人的花用?   所以沈家想摆脱赵家的想法,纯粹痴人说梦,别以为他不知道,要是他被那沈家媳妇说怕了,两家人分开算,到时候沈家绝对不会吃糠咽菜。   这一路上沈家自己都败家着呢,他要是被吓住了,他就不叫赵高!   于是就见赵高面上还带着笑道:   “沈家媳妇你说的严重了,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非要分开算账?赵家也没有铺张的人,就是吃糠咽菜又有什么不可呢?”   林茗算是佩服了,这赵高不仅睁眼说瞎话,就连脸皮厚度也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真是佩服了,果然一般人当不上村长。   还赵家没有铺张浪费的人,之前是谁吃了一桌子好菜差点被撑破了肚皮?   她就知道赵家人不会选择第二,不过也已经不错了,虽然两家人之后回去应该不会往来了,但沈家总不能让赵家在外头说,他们帮沈家办好了事,沈家就翻脸不认人,回程的时候不管赵家了吧?   虽然林茗还真的想这么做,但既然身在古代,她还是顾及着些外界的看法传闻吧,毕竟沈家也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沈父沈父沈清沈子胥以及现在明面上身为沈家义子的林秋白。   见赵高答应下来,沈母也点点头,面上不见丝毫过节的道:   “既然赵叔如此认为,那便是最好了,也请赵叔不要怪侄媳妇我多事,毕竟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赵叔你说这话在不在理?”   赵高皮笑肉不笑道:   “你说的自然在理,之前是赵叔我年纪大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没在意这些花销,现在侄媳妇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总归也是让奎章你们破费了不少,我这做叔叔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   林茗听着这话都快吐了,过意不去那你就自己把这窟窿填上啊!   不要填不上还在那里说场面话,场面话谁不会   然而让林茗没想到的事,还真有一个不会说场面话的。   “赵爷爷这话说的挺对,沈家本就刚做生意,赚来的银子这一路都花的差不多了,若是赵爷爷当真心里过意不去,那这回程路上的花销,就算赵爷爷想要担了,沈家也不会和赵爷爷抢的。”   说完,沈清就自顾自喝了杯茶,也没管赵高在他说完之后,顿时涨成猪肝色的脸色。   沈清这厮可以啊!她还以为这厮只会在一边捣乱,谁想到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气死人啊!   瞧沈清把赵高气得,赵高本来得了便宜想卖乖,虚情假意逢场做戏地虚伪一波,谁知道却被沈清直接拿话给堵住了。   又说沈家没钱,有钱也被赵家一路上霍霍光了,又说既然赵高心里过意不去,沈家也不会和赵高抢着买单。   这样一来,赵高能说啥?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不然岂不是自打嘴巴,要知道客栈里还有好多看笑话的人再看着呢。   赵高瞪着眼珠子,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清却出其不意说了这句话,他接下来也不是,不接下来也不是,任谁都能看到赵高此时一副被噎住了嗓子眼的滑稽模样。   “沈清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爹负责你们一大家子的费用?”   沈清依然面不改色道:   “就是字面意思。不过赵爷爷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沈家虽然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家底,但出门在外,还是要懂礼尊老的。”   这一句话又将赵家堵死,林茗才知道,原来沈清的本意也不是趁此机会让赵家负责回去的花销,毕竟赵高那人,显然是爱银子多过面子的人,要想让赵高花钱,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沈清此举的用意,是把赵家回去之后,可以抹黑沈家的后路给断了。   也让之后路上沈家不用太过顾及赵家人的感受,毕竟他们都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是赵家自己做的选择,不能怪任何人。   赵高反应过来,看向赵大勇眼中闪过狠色,赵大勇一缩脖子才没有继续和沈清叫嚣。   赵高看了看桌上对面沈家几人,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场鸿门宴,赵家算是一丝也没赢。   虽说沈家确实一路上花的不少,但沈家明明还有不少银子,现在却来哭穷,引人围观。   虽然他这一路也确实是故意想占沈家的便宜,但谁让沈家请他帮忙的?请他帮忙自然要付出代价,这原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他原以为沈家愿挨,路上也没坑一声,所以来了丰县他也就更加肆无忌惮,谁知道沈家会突然发难过河拆桥?   果然,还是他赵高小瞧了沈家,没想到沈家的人,一个两个看上去是蠢货,谁想到心眼比他还多?   也罢,他没有道理和银子过不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等回去之后,沈家别想好过!   这内青村还没有得罪了他赵高之后还能每天乐乐呵呵的,除非沈家搬去镇子上住,不然,他迟早要让沈家还回这次的羞辱!   沈清说完,便看了看林茗,随后便看向沈母沈父道:   “爹娘,咱们还是快用饭吧,瞧给娘子饿的。”   林茗一愣,她哪里露出饿得样子了?她明明看热闹看的很起劲,一点也不饿。   再说,方才被沈清塞了个糕点,味道虽然不咋地,但那份量却是实打实的,她吃了好久,还灌了一杯水,现在哪里还饿?   林茗看了看对面一脸气愤但却碍于赵高不敢发作的赵大勇,又看了看虽然表面上在笑,但那笑不达眼底,并且胡子都隐约气抽抽了的赵高。   突然发现,她就算不饿,但看着赵家人不开心,她胃口顿时就上来了。   沈父沈母点点头,就见那头沈父终于开口道:   “赵叔,请。”   赵高面上笑着应下了沈父用饭的邀请。   一桌子人,总算开始吃起了饭。   这回和来时虽然一样都是一桌子好菜,但不一样的是,来的时候沈家没胃口,赵家吃的快活似神仙。   而这回,赵家面露尴尬一脸菜色,碍于客栈其他人的注视,都不好意思夹菜。   但沈家却自得其乐,吃的挺香。   林茗原本吃的开怀,这些饭菜虽然没有她做的十分之一好吃,但胜在还算新鲜,味道也是不错的。   但她吃的时候发现旁边投来了赵大勇咬牙切齿的阴狠目光,林茗瞬间就抬头故意说道:   “赵爷爷,你们快吃啊,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今日早上你们点了要到房间的。不过因为赵爷爷你们点了这一顿,沈家也实在是拿不出银子点不起菜了,所以赵爷爷应该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一起吃吧?”   林茗没看见,当她说完这番话,身旁的沈清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赵高心里顿时吐了口老血,就见林茗说完之后,别说是周围其他食客了,就连一旁算账的掌柜的以及路过的小二,脸上都露出十分鄙夷不屑的神情。   但他心里再怎么恨,面上却只能点头道:   “我原先也是想大家一块吃的,就是怕在楼下占人掌柜的位子,所以才让小二端到上面去,到时候再教大家一同去吃,当然不会怪你们了。”   这沈家媳妇想来尖牙利嘴,现在沈家在理,他们不在,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赵高顿时给赵大勇甩了几个眼刀子过去,赵大勇这才安安静静吃自己的饭。   林茗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吃的十分惬意享受,她发现了,极品越是不开心,她就越是开心,胃口就越是好,赶明儿要是她食欲不振,就去赵家恶心他们一番,估计食欲立马就能好起来。   *   一顿饭就在沈家人自在,赵家人憋屈的氛围下吃完了。   林茗看吃完饭之后,赵家人迅速回房的动作,看样子是这顿饭丢尽了面子,之后应该不会生什么幺蛾子了。   这样正好,她现在还没功夫搭理赵家的事情,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将烤箱弄好,夜市摆摊的时候现场烤饼。   虽说这回烤的是榛子饼,但却用的是她空间的灵泉水和面,想来味道不会差了去。   只会在口味上和栗子饼有些不一样,但应该也是挺好吃的,虽然她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没做过。   那还不是因为榛子属于昂贵的坚果,这些都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千灯镇就连卖都没得卖,也就是丰县才有。   而那些需要用到的榛子,上回她一个人逛街的时候,已经全部买好了放到空间,方才回来的时候,假装是刚买好的,给了沈母。   看了看天色,想来阿乞应该已经把她给钟卫准备好的灵泉水带了过去。   她毕竟不知道钟卫患病的确切时间,毕竟她的医术也没有精通到那个地步,只能大概知道,钟卫的腿疾情况。   所以她给准备的那些灵泉水,还是多准备了不少,也顺便在空间写了封信,里面说明,这些无色无味的水,就是她按照古方里面的配方,制作出来的续筋水,疗效和续筋散一样,但更加温温和一些。让对方按照她给的方法使用。   之后就是她给的每一个阶段的药方,让到时候钟卫自己看着吃药。   在末尾的地方,林茗还给出了千灯镇的地址,毕竟她虽然有八成的把握,将钟卫的腿疾治好,灵泉水也给了足足一坛子,要知道从她发现灵泉水的疗效到现在,还没突然用那么多灵泉水。   就连沈母的病,她都是惨了水治好的。   而就算给了钟卫一坛子灵泉水,有了八成的把握能治好,但却也难免到时候有其他异数,或者没有治愈完全,所以给了对方这个地址,也能让对方到时候找她售后不是。   毕竟她做买卖可是童叟无欺的。 第646章 还有谁参与?   当然,做生意童叟无欺是一个原因,这钟卫本就是有个有大才的人又是一个原因。   这东胜王朝,虽然说重文抑武,但那都是明面上的罢了,若非武者有威胁,朝廷又怎会抑武呢?   怕不是和华夏的历史差不多,越是造反成功改写历史的人,越是生怕后来居上,有人来反他。   否则一个国家的武装实力,本来应该是越强越好,又怎会从上至下,崇尚读书人而排斥习武之人?   要不然她从穿越过来之后,做生意也接触了不少千灯镇的老百姓,又来丰县走一遭,一路上路过那么多家酒馆酒肆,却愣是没听说过丝毫关于习武的消息了,就连内功这个新鲜词汇都是从隐居的钟卫那里听来的。   可见这个世道,不仅仅是重文抑武那么简单了,或许武道一词已经成了不可提的字眼,久而久之,大家自然都不再提及有关的言论   让林茗有些疑惑的是,当时她看的那一本东胜地方志上,对当今圣上的继任没有任何多余的描写,仅仅是一笔带过,甚至也没提其他夺嫡皇子的下场。   要知道历史上抢皇位的人,除了最后登上皇位的那一个,其余下场都不怎么样,而获胜者又拥有书写历史的权利,所以一些或许为人还不错的皇子,死后也难逃被抹黑的结局。   而那些人品本就不咋地的,那名身基本上就不能看,她曾今听说不知道哪位皇帝,登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钦天监重编旧史,不仅把自己写成了天命之人,出生那天就紫气东来祥瑞笼罩,更是将自己两位夺嫡失败的亲哥极尽抹黑,居然连上厕所不用厕纸都能写满一册竹书真的也是没谁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历史上的人物如此书写历史,才让林茗觉得,这当今圣山有些怪异。   要说这皇位来的容易,所以人家拿笔的时候念及旧情,林茗却觉得不然。   首先如果当时的太子真的早已手握重权,无人敢反,那为何现在满朝文武已经换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开朝几位元勋还在任,其他不少前朝元老都死的死走的走,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告老还乡。   难道真是告慰先帝,不想继续当这个官?   怕只怕是在位者不信任这群元老,又不好拿着开刀,只能全部打发回去种田了。   而什么原因才让一个顺利继承王位又死了爹没人管得了的人,宁愿冒着大伤元气的代价,也要重新洗牌整个朝野上下?   这个原因她自然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还做这劳什子生意干什么?早就去当个谋士幕僚,啥都不用干,光是做个算命先生,就能吃香喝辣,用得着那么累死累活的摆摊做生意?   想到这里,林茗颇为苦逼地笑笑,随手活起了泥巴,现在赶制铁制烤箱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没关系的是,天底下缺什么都不缺泥巴,她这不就正垒着土制的烤箱。   打算先将烤箱烘好,再风干一个下午也足够了。   林茗这边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阿乞那边也到了时间去林茗说的那个地方,将林茗准备好的那坛子给钟家送去了。   去的时候,怕被人发现引起无端的注意,阿乞还说这里面是酒,说是乞巧节送给钟家喝的。   钟卫自然想到林茗走的时候,说会让之前带她来的那个乞儿将东西送过来。   于是就让那乞儿进来了,等乞儿要走的时候,钟卫却叫住了人,并且给人了差事。   因为钟崟老是闹着要出门玩,但他的身子自然是不允许带他出门,现在又因为林茗邀请去乞巧节夜市玩,他想着自己的腿脚万一以后真的能治好,以后也确实不用反对崟儿出去玩了。   但钟家在丰县举目无亲,也不认识什么其他外人可以带着崟儿出门的,崟儿生的惹人喜爱钟卫也始终不太放心,最后还是钟崟自己想出来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让钟崟装扮成乞儿。   大街上的最不缺乞儿,就算是人贩子要拐,也会挑模样周正可人的孩童拐,而乞儿因为长期身子亏空就算拐了当劳力也干不了多少活,所以扮成乞儿还是比较安全的。   而正好林姑娘让这个乞儿来送续筋散,想必此人也是个信得过的人,正好让人带着崟儿出去逛逛夜市,也算了了他许久的心愿。   阿乞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保证他就散豁出性命也会保钟崟安然无恙地回来。   对丰县的这些乞儿来说,如果不是钟卫不求回报地给他们这些防身的暗器,并且教他们如何使用才能不留痕迹的话,他们早就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所以他们这些乞儿连对钟卫的称呼都极尽尊崇,都唤钟卫钟先生而不是其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钟卫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可以说包括阿乞在内,这丰县所有受过钟卫恩惠的乞儿,都不会拒绝钟卫任何请求。   而对阿乞来说,原本钟先生是他长这么大唯一最尊敬的,但经过这一天,他尊敬的人又多加了一个,那个人便是林茗。   再阿乞眼中,林茗就和观音菩萨娘娘一样,给他吃的,还告诉他男儿当自强,这份恩情,比同天高。   *   此时林茗正在客栈后院做着烤箱。   没办法,她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做,毕竟后院这些人,一看她着手活泥巴,就一堆人眼巴巴地看着,给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总不能在屋子里做烤箱。   不说做好了难拿出来,就算好拿,人家客栈里本来还干干净净的,她这泥巴一堆实在是有些不人道了。   所以既是有被偷学的风险,最后林茗还是决定就在客栈后院做,泥巴随处可见,也正好可以做烤箱的好泥。   怎么说在客栈后院做,都比上大街上被路人当猴看要好。   虽然在后院她也和猴差不多了。   “沈小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可要小老儿帮忙?”   周济去和王掌柜地禀告了吴三桂的事情之后,到了后院就见林茗在那玩泥巴,他一问旁边的伙计才知道,原来沈小娘子打算在那块铁板上做个烤炉。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小娘子要在铁板上做烤炉,但经过上午那件事,周济心里对这位沈小娘子可谓是十分佩服,所以就上前如此询问到。   林茗原本胳膊累的要死,见周济来了顿时点头道:   “那感情好,麻烦周爷和我一块抬着水从中间这块土里面倒下去。”   周济闻言便撩开了袖子道:   “这个简单,沈小娘子有事尽管叫小老儿我,甭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今日沈小娘子可是帮了咱们省下不少银子呢!”   林茗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见周济的语气如此夸张,便随口问了句:   “举手之劳,不过听周爷的语气,那吴家铺子定价当真有那么贵吗?”   周爷顿时立马点头气愤到:   “可不是!起码比药堂贵上三成!甚至有几个不常见的要贵上五成以上!”   林茗一边活着泥土一边心中不由咂舌,这吴家铺子当真是个坑人的黑店啊,竟然比药堂贵那么多。   虽然九龄堂的草药本就物美价廉,但再便宜的草药毕竟也是药,采摘炮制处理都是成本,所以再便宜,也总是要些银子的。   就冲九龄堂能将店铺开到边缘小镇千灯镇上,就知道肯定没亏本,而吴家铺子竟然要比九龄堂卖的贵三成有余,就算只局限于一些香料,但这县里有多少酒楼酒肆林立?   一家开销不算多,这么多家难道还不算多吗?   古代的消息闭塞,长在路边的药材一般人不认识道也算了,毕竟现代也没几个人的出路边的草药,但就连草药名头可能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是参杂在一群草药当中那一两种可以作为香料使用的草药了。   因为不识字,大夫开完了药方子就直接拿去药柜抓药了,一般药包都是一幅一贴,都混在一起,等到要煎药的时候,就是原本能认出来的,也认不出来了。   更别说是一般不怎么接触药堂草药的食肆酒楼,在古代生病可不是小事,要是家里有人患上能传染给其他人的风寒,没准连自己都会被辞退。   因为风寒有些病症和瘟疫差不多,又是做吃食生意的,饭菜容易沾染病气,掌柜的怕出事,自然也就只能将人辞退了。   所以也就导致,做这一行的人大都身子健康,也就更少接触药堂也更少接触草药了。   和现代人没事就往药店买个药不一样,古代的药堂是个让人敬畏的地方,随便不会去,去了之后回家还得沐浴洗尘麻烦地很,当然这可能是因为药堂里面看病的人多,病菌自然也多,洗个热水澡提高免疫力也能预防感染。   退一万步说,药堂也不是谁都能去的起的,寻常老百姓病不起自然去不起,就是一个感冒都撑着直到好了为止也不愿意去看,普罗大众的认知总是能看出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   就从之前沈母病成那样,却不肯去药堂看病,而是找了个邻村的郎中,就知道,就连沈家这种受了些教育的人家都避药堂如蛇蝎,更别提其他老百姓了。   一句话,小病熬着熬着过去了,大病看了也不一定看得好,免得倾家荡产,自然也不愿意治。   所以这一切,并不来源于社会的教育程度,恐怕只是和手里的银子有关。   这样的情况现代又何尝没有呢?   只不过没有她现在所处的时空那么普遍,可宁愿等死也不愿意提早治疗的人,依然不少,这些人真的不愿意活下来吗?   恐怕只是承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也怕即使倾家荡产也治不好自己的病,还要拖累家人,觉得救回来也是个没有劳动能力的废人,还不如死了。   所以,果然银子才是王道!   良久,林茗得出了这个道理,同时更加厌恶利用他人无知,骗钱的吴三桂这样的人。   好在吴三桂只是个卖粮油的老板,坑的是不那么窘迫的富人,要是他是个卖草药的,甚至是开药堂的,那又将会又多少病人因为这些虚高的草药价格宁愿等死?   再说到古代虽然没有同现代物价局一样严格的机关,但虚高的物价也是官府管辖的范围。   现在好了,这吴家在官府有关系,自然没有人管他,手里又有更多的进货渠道,那岂不是一本万利?   想到这里,而且这个吴家不可能白白获利那么多,必然还会拿去孝敬上面的李师爷。如此一来,一条窗上的蚂蚁,岂不是更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不到她来古代一会,竟然还能遇见这种事,难道这些人就真的不怕有人知道了真相,并且说出来吗?   既然她遇见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就和明明一加一等于二,偏偏有人掩人耳目说是等于十,相信的人多了,自然就膨胀地以为在这样的掌控之下,没人能知道一加一究竟等于几了。   但这些事就算其他人不知道,药堂应该也是知道的啊!   这些从医的人,大多都是有一定教育基础的,或许大多数都是男子不擅长烹饪,毕竟古人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   但有些草药的药性本来就是首先作为药膳被人熟知的,这些作为药膳的草药,也可以作为香料,这一点医者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茗眼睛眯了眯,难不成丰县之所以上至当官的下至一个粮油铺子的掌柜都有恃无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还有人帮着隐瞒?   这些帮着隐瞒的人,难道是药堂那边?   会是九龄堂?   林茗一想到这个猜想,顿时排除了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九龄堂的东家是祝九龄家也就是林萱家,而是因为要是九龄堂真的参与这件事,药堂的药价又怎么可能定那么低?   就连周济都说,九龄堂的那些可以作为香料的草药价格比吴家铺子低了起码三成,如果祝家真的昧着良心做事,价格上必然不会如此低。 第647章 像只大花猫   如果祝家真的昧着良心做事,价格上必然不会如此低。   又或者是帮着衙门欺瞒老百姓,过意不去所以价格才定的如此之低?   林茗不知道的是,她还真是猜对了一点,那就是九龄堂其他药材都价格正常,偏偏那几味可以用作香料的草药价格比起市价低了好几成,其中也不无故意不去的原因。   九龄堂在整个东胜都设有药堂,就连千灯镇这样的小镇上都开有九龄堂,由此可见九龄堂的分布之广泛。   但即便家大业大分布广泛,九龄堂也只是一介商贾,虽说朝中也是有品级忠臣做靠山,但宣州祝家却是京城祝家的一个分支,而祝家嫡系一派人员本就众多,就算有所照拂和倚靠,旁支也得自己谋生路。   京中更大府邸门楣,哪家的嫡系一派也不会将旁支的责任揽到身上来,若是旁支自己有本事某得了生路,比如宣州祝家,那每年还有机会去京中府邸走上一趟,明面上是联络感情,实则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息,旁支一脉有嫡系护着,最好别动的信息。   而这联络感情的代价,当时有了什么好东西,也得想着远在京中的嫡系一家了。   不管是千灯镇还是丰县的九龄堂,其实都只是宣州祝家经营的一门药堂生意,下面各分号都有专人负责,一家家族想要顾及的多,自然不可能事事躬亲。   又因为牵扯的利益甚多,丰县以下又不是归宣州祝家嫡系一派掌管,丰县九龄堂要真是要和丰县的衙门对着干,虽然不至于是鸡蛋碰石头,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方面宣州祝家鞭长莫及,要是丰县的生意被衙门限制,也不好处理。   而来除开京中祝家之外,其他旁支也多没有实权,比如宣州祝家在经商上稍微出彩些,但府里也没人拜官,主要的关系还得仰仗着京中的本家。   可虽然同属一脉,但这仰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仰仗地起的,托人办事总得欠人情,亲兄弟尚且明算帐,更被说是稀释了好几代如今血脉稀薄的嫡庶派系了。   为了丰县这一个小地方的生意,而欠下京中那头的人情,宣州祝家家主自然不会做如此赔本的买卖。   而假如直接将丰县这里的分号关停,又会直接影响到宣州祝家庶出一脉的利益,做决策的人也要安抚下首的情绪,关停庶出的掌管的分号,落得一个厚此薄彼的名号,不仅伤名声也伤威严。   如此丰县的事只能这么表面上不掺和衙门的举动,但暗中却将那些草药降了些价格。   这次祝弘奇前来丰县巡查,也有一部分是考察这件事的任务在。   宣州祝家赢了一辈子良善的名声,却对丰县这件牵扯甚广的事无法有所作为,掌事人自然心中惭愧,对丰县的情况也就更加严格一些。   起码别的县城,祝家就从来没有派遣过嫡系一脉的前来视察。   而虽说祝弘奇此番陪同,也是为了保护五妹祝九龄的安危,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丰县乌烟瘴气,想让祝弘奇趁此机会回来敲打震慑一番。   而九龄堂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却暗中将药堂里面的药材降了不少价格,一方面也是惭愧过后的弥补,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告诉老百姓一个讯息。   虽然九龄堂的人不能在外扬说,但若是那些食肆酒楼的老板乃至普通老百姓自己发现了,这可就怪不了九龄堂了。   到时候就算怪罪下来,九龄堂也只会以供应量大卖不出去所以价格偏低为由解释这个“巧合”,衙门自然没有由头怪罪下来。   祝家的人一向和善,走到哪里也不会闭门不见客,而衙门李师爷屡番前去却不得见,可见祝家本家对这丰县衙门着实没好感,也难怪李师爷回回都吃了闭门羹了。   当然,林茗本人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毕竟不是个傻子,不会以为和林萱有关的祝家人都是好人。   所以她心里猜测,是不是祝家其他人和丰县衙门李师爷他们狼狈为奸,知情不报欺瞒老百姓?   因为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也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究竟有多少药堂牵扯其中,林茗只能做出一些猜想假设。   但这些也因为缺乏事实的验证,只能放在一边不再去想。   “算了,反正现在丰县这浑水也迟早要趟一遍,既然现在已经帮了悦来客栈一家,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消息放出去不就成了?”   只要这消息来的诡异,找不到从谁那里传出来的,相比那李师爷就算找人出气也找不到理由。   林茗心里实在不想让那个李师爷好过,她没忘记之前传闻当中那个冤死的女子。   人都都有忧患意识,看见同类的悲剧,也总是会想到自己身上。   而就算林茗自己可以不用经历那样的人生,身边的人,甚至未来或许会有的后代以及伙伴,都是会被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威胁的人。   所以即使李师爷没想对沈家怎么样,甚至是因为祝家的原因捧着沈家,林茗也不屑于和这样的人为伍,更别提眼见一个可以恶心李师爷的机会,而没有动作了。   只要消息传的隐蔽,就不怕恶心不到他们!   “谢了周爷,之后的我来就好,周爷你去忙。”   想通了关键之后的林茗,就对着周济感谢道,等人走了之后,林茗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个法子,可以不会被人察觉是谁泄漏了风声。   手上的活计不停,加上在沈家以及千灯镇垒砌的那两个土制烤箱,一回生二回熟,不一会就将泥巴活好并且堆成了简易版的烤箱。   就是因为到时候要运出去所以地下贴了一个铁板,不过到时候可以直接摘下来,也不会妨碍用烤箱。   “沈小娘子你着炉子做的形状倒是特别,这是烤什么烧饼的啊?”   就听一旁阿立走近笑着问道。   林茗却故作神秘道:   “等晚上你们来捧场,不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说说完林茗就见阿立那边一脸好奇的纠结了一下才道:   “原以为沈小娘子不告诉他们也会告诉阿立呢,谁想到沈小娘子连阿立也不说这么神秘。”   林茗见人面上故意不甘心地这样说,面上也只是一笑,随后便道:   “这是秘密自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要想知道的话,晚上就来夜市捧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虽说乞巧节是个节日,一般节日酒馆酒楼肯定都爆满,但这个节日却属于户外节日,据那孙婆子和沈母说的,一到乞巧节那天,万家灯火尽数熄灭,唯独街边夜市以及河边溪边这些地方灯光点点。   就连这些做生意的食肆酒馆有些也会关上一会门到晚些时候再开。   所以林茗当时让沈清和王掌柜谈乞巧节这天租用一会的灶房时,才没谈多少条件就答应下来。   而晚上外头不仅仅有放花灯的,还有好些民俗节目,其中有一个据说非常灵的活动,好像就叫花灯会。   据说是由女子挑选河灯,并且放在特定区域的某一个地方,假若之后被哪位男子找到并且带回来,二人就要去灯河那边一起放河灯。   据说往年这个活动可是促成了不少好姻缘好,好些人都在这一天过后找到了自己命中的另外一半。   不过林茗觉得,估计也就是古人迷信,觉得谁拿到自己的花灯谁就是自己命中的另外一半。   尤其是这些个女子最是容易受到心里暗示,没准平时见了也不会喜欢的人,在那个氛围之下,心动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既然男子是找灯笼的,那么必然是找之前就物色好的心上人,自然就能成就一段佳话了。   现在既然客栈的灶台被她借用着,前面的活计自然可以外出看热闹了,其他人或许会被留在客栈看店,不过阿立得王掌柜的器重,自然是可以外出的。   想到这里,林茗打趣道:   “到时候别忘了在花灯会找个媳妇啊。”   阿立本来还想软磨硬泡询问,谁知道林茗却说了这个,顿时脸上像是被煮熟的虾子,红的和什么似的,说了句:   “沈小娘子就会拿我取乐。”然后就红着脸跑开了。   林茗面上不以为意。   心道,平时看阿立少年老成爽快麻利的很,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害羞的一面。   林茗心中不由叹了一句,年轻真是好啊!   她上辈子都二十好几了,虽然有着稳定交往的男朋友,但也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心动,现在她倒是有些羡慕阿立了。   想来男欢女爱才是人之常情吧?她上辈子看样子是活的太无趣了,要是还有下辈子,她一定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要问她为什么不是这辈子谈,这不是废话?   老天爷爷也没问她一声,就自作主张将她这一世的姻缘定下来了,她还谈个屁的恋爱。   想到这里,林茗十分心塞。   更心塞的还在后面。   林茗刚准备去水井旁边洗手,突然见一个妙龄女子闷闷不乐地坐在井边石头上发呆。   女子粉黛俏丽,生的清秀又灵动,林茗有些疑惑她来的这些天为什么没见过这个美人儿。   现在美人儿眼见不太开心,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林茗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泥巴,为了不影响美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顿时将双手背在了身后,上前问道:   “你是谁?”   那美人听有人和她说话,顿时一愣的看向林茗,随后就被林茗脸上的泥巴点子逗乐了。   只见林茗脸颊两旁和鼻尖上不知何时被林茗揉上了不少泥巴,看上去既然和一个花猫一样,偏偏林茗还一副好奇的模样看向女子,这一看就更像是个好奇的花猫了。   原本孙月珍因为孙婆子不让她去看花灯的郁结,顿时因为林茗的模样消散了些。   “我叫孙月珍,我娘在灶房做事,我来找我娘的。”   孙月珍一边面含着笑意说道,一边心里也疑惑眼前这位像是花猫一样的女子是谁,难不成是王掌柜新请的女厨子?   她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来客栈了,她娘不让她来,但前厅的伙计因为要干重活,掌柜的是不会请女小二的,后面摘菜的也有自家娘亲和李婆子在,两人负责摘菜洗刷的活计平时还空闲的很。   眼前这位自然也不是打下手的,孙月珍又似乎闻见林茗周围的香味,那味道和之前她进灶房闻见的香味如出一辙,比红烧肉都诱人。   女厨子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又见林茗来的身后有新垒砌的一个炉子一样的东西,所以孙月珍这才猜测林茗或许是客栈新请的糕点师傅?   孙月珍心中所想林茗不知道,但她看美人一见着她就笑了,面上也笑了起来。   又听见对方原来就是孙婆子的老来女,顿时就笑到:   “我听说过你,孙婆婆经常和大家说起你呢。我叫林茗,前天才在客栈住下。”   古代女子的闺名一般都不随意说出来,尤其眼前的女子还未嫁人,能一个照面就告诉她姓名,相比也是个爽快的人。她自然也不会磨磨叽叽的说什么夫家的姓名了。   孙月珍听见林茗亲切带着笑意的声音,面上也顿感这是个好相处的女子。   又听说对方说自家娘亲总和大家说起自己,女子顿时脸皮一薄的红了红。   林茗心道这古代真是有趣的紧,她这才多久,就看见两个人脸红了。   方才的阿立,如今孙婆子的女儿的孙月珍,让她突然起了些逗弄之心,不过想着女孩子脸皮薄,随后就收起了意思。   见人坐在井旁边的石头上,方才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林茗顿时问道:   “你刚才看见我笑什么?”   孙月珍一听,便又仔细看了看林茗脸上的土,又不由笑道:   “你脸上沾了些土,有点像像只大花猫。”   林茗顿时一愣,就这井旁边提前打好的水桶上照了照,才知道为什么孙月珍看了她就笑了,她自己看了也有点想笑。顿时伸出手搓了搓脸上的泥巴印子。 第648章 如此误会   将自己脸上的土擦掉了些之后,林茗这才问道:   “那你方才有什么不开心的吗?我刚才看你在这坐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许是没想到林茗会如此直接地问她,孙月珍顿是愣了愣,随后就微微露出了些郁闷道:   “我来找我娘,想让她同意让我晚上去逛夜市,但我娘说客栈里事情多,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所以不让我去。”   林茗心道原来如此,看来孙婆子应该是担心万一被李师爷那败类看见了,恐怕会引来祸端吧?   她之前就听说孙婆子闺女生的灵秀,今天一见果然是个美人儿,这要是被李师爷那样的杂碎看见还得了?   心中正赞同孙婆子的做法,却听孙月珍此时叹了口气道:   “我已经两年没逛过乞巧节的灯会,两年没有放过花灯了。”   林茗心中一顿,想来也确实是,那个女子不喜欢灯火璀璨的夜市呢?   就连当时一副大家闺秀的林萱听了她的描述,都面露出向往之色,孙月珍想去逛夜市放花灯也是正常的。   林茗突然想起当时林萱为了赶路回去,想看一看这丰县的夜市场景,却没能看成功。   而如今的孙月珍也想去,但又迫于威胁不敢去,林茗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但下一秒林茗瞄到自己手里刚才拂下来的土,突然心生一个主意。   就见林茗突然看向孙月珍道:   “月珍我有一个主意你听不?”   孙月珍抬起小脸看向林茗,面带着一些期待道:   “什么主意?”   林茗将手扬了扬道:   “就是这个。”   孙月珍有些没懂,林茗就解释道:   “孙婆婆之所以不让你去花灯会,不就是因为怕你的容貌被人盯上?”   孙月珍点点头,眼中又出现了许多忧愁,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人人都想拥有一副花容月貌,殊不知有时长相,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她想要和其他女子一样在大街上闲逛也不用担心其他,顾虑其他,但却因为这幅容貌而不得。   她没觉得自己长多好看,但娘和其他人却整日为她惶恐不安。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今日是乞巧节,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想在这一天寻见意中人,谋求一段姻缘。   但爹娘却依旧不让她出门,即使这一会她都出声恳求,保证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娘依旧不让她出来。   林茗见自己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顿时眼前一亮道: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你不要顶着这张脸出去玩不就好了?”   孙月珍心中一震,有些疑问地看向林茗,却在看向林茗手中的泥土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见她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种子道:   “你是说到时候我用土盖住脸?”   林茗点点头,一副孙月珍真聪明的模样夸赞道:   “没错,就是这样。”   又想到万一孙月珍想要遇见心仪的男子,将长相盖住岂不是不美了?   于是林茗就打断了孙月珍的欣喜,随后道:   “可这样的话,你若是参加花灯会,其他男子看不见你的长相要是误会了什么也不好。”   万一人家以为孙月珍是貌丑才不愿意露面怎么办?   然而林茗却听孙月珍爽朗道;   “这不算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肤浅的男子,正是因为盖住了面孔,才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林茗一愣,随后也笑道:   “没错!你说的对,咱们不喜欢那些肤浅的男子。”   孙月珍看向林茗面露一丝感激,随后对着林茗道:   “林妹妹,多亏你了,我这就去和娘说,娘这次一定答应我的。”   林茗一听孙月珍叫自己林妹妹,就抖了抖脖子道:   “你叫我林茗吧,林妹妹听起来怪怪的,再说这件事也不应该谢我,就算我不出主意,你肯定也会去的不是吗?”   林茗这话一说出来,那边孙月珍却有些惊奇地看向林茗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林茗却神秘道:   “我猜的。”   方才她看见孙月珍的时候,就感觉这是个比较有主意的女子,要是平时可能会因为家里人不同意不出去瞎逛,但哪个少女不含春?   孙月珍本就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想要去乞巧节也是正常的。   即使孙婆子没答应,但到时候孙月珍也总会带个头巾或者丝巾之类的遮掩一下容貌,只不过没又直接在脸上糊些泥土来的方便轻巧罢了。   想到这泥土总归也算是赃物,要是伤到人家的皮肤就不美了,随后林茗就道:   “这样,你不要用泥土,我给你去找一点黄色的颜料,里面有草药成分,不会伤害皮肤。”   林茗记得之前看见过王掌柜用那土黄色的颜料在酒坛子上做过标记,她在里面加些灵泉水,如此一来肯定不会伤到皮肤了。   孙月珍一愣,心想自己都没想到这一茬,看向林茗的目光也更亲昵了些,就要开口道:   “林”   妹妹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看到林茗的眼神,孙月珍也就笑着改口道:   “林茗多谢你了,我这就去请娘同意这件事。”   林茗点点头,随后挥手道:   “你去吧,我去找那掌柜的要些颜料来。”   这里的颜料都是用植物颜料,很少用矿石颜料的,虽然着色比较容易掉一些,但更加健康也安全一点。   那掌柜的也是个有趣之人,之前和她打了不少赵家人的小报告。   要说人家一个掌柜的,赵家人花了越多得钱,到时候有沈家付钱,不是还能多赚一些?不过这个王掌柜倒是看赵家人看不过眼,想必也是个爽快的人。   问人借一些颜料的人情,之后她做个什么好吃的吃食还上就是了。   随后二人一个往前堂去,一个往灶房哪里走。   殊不知有人在二楼走廊处,将后院发生的事看在了眼里。   “沈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看着林茗走出视野之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惊讶的声音。   沈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瞬间面上又归于平静,转身也没上前,站在距离刘素梅三尺之外道:   “清在此吹吹风,如今正好吹完了风,这便准备回去。”   这话说的听不出情绪,刘素梅却知道,沈清这是要走的意思?   为什么她刚一来,沈清就要走?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被驳了面子的羞辱感,面上却微微笑道:   “沈大哥是觉得素梅打扰了你吗?素梅不是有意的,若是素梅打扰了沈大哥,素梅走就是了。”   说完面上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就要往下楼的方向走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沈清手中微动,想到方才林茗去了前厅,以那丫头的性子,再看见刘素梅一副失魂落魄好不受伤的模样,不会拿他出气才怪。   倒是留素梅再在旁边规劝讲和?   真是好算计。   眼中闪过一丝冷然,沈清连看都没看刘素梅都没看,就越过她往楼下的方向走去。   刘素梅没想到沈清会这么做,沈清在外人面前不是虽然一向冷淡,但也算谦逊有礼之人吗?   为什么现在他这样对待自己?   她只不过是在走廊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沈清也在这里,所以想过来打声招呼而已,可沈清却见她来了就要走不说,还不理会她的话,直接走了!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让沈清不喜了?还是因为林茗?   那个女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沈清身上,还数次背地里抹黑沈清,她凭什么让沈清如此在意!   刘素梅不由咬了咬自己的唇,直到感觉到了痛感,这才松了口,而刘素梅本人下一秒也抬腿往楼下走去。   这边林茗撩开帘子去了客栈的大堂,视线搜寻了一遍没看见有王掌柜的身影,于是就找了个伙计寻问道:   “小二,你家掌柜的呢?怎么不在客栈里?”   那小二原本正赶着去灶房端菜上菜,见有人拦着他还有些急,抬头一看是沈小娘子,这才没不耐烦道:   “是沈小娘子啊,掌柜的放才回家了,过会应该就会回来了,沈小娘子找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林茗一听那掌柜的竟然回家了,工作时间回家,一点都不守职业道德地说。   现在掌柜的不在,她也不知道要问谁去借颜料了,难不成她还得去现买?   想到最近的一家书肆也在两条街之外,林茗瞬间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自己的脚,这一天她来来回回都跑了多少趟了?   见那小二看着她,林茗也知道不能耽误人家,正要让小二去忙活自己的,就看见沈清从楼上下来。   沈清见林茗在和一名模样清秀的小二说话,依旧神色如常地继续往林茗这儿走,只不过打头的第一句话就是:   “娘子,你在这做什么?”   林茗一听见沈清这厮叫她娘子,恨不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她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哀怨地看了眼沈清,刚想回头让人家去忙活。   却见哪里还有什么小二,人走没影了,林茗顿时颇为神奇的看了看沈清。   “你是不是阎王爷转世的?为啥客栈里的小二伙计们,一个个看了你跟看见阎王爷一样?”   沈清却挑了挑眉道:   “你如何知道人家是见了我才走的,而不是生意忙来不及没空和你瞎聊?”   林茗嘴角一抽,什么叫没空和她瞎聊?她怎么就瞎聊了?沈清这人说话怎这么不中听呢!   刚想和沈清回嘴,余光却见刘素梅从楼梯口那边下来了。   林茗一顿,想问刘素梅下来有什么事,却敏锐的看见刘素梅的状态不太对,那表情一看就是有人欺负她了。   岂有此理,难道是赵大勇那个渣滓不成!   想到赵大勇昨日在春望楼也就罢了,回来了竟然还欺负素梅,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沈清看着林茗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心中微动,看着林茗脚步沉重隐约带这些怒气地朝刘素梅哪里走去。   “素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走到近前,林茗看着刘素梅的脚上并没有变严重,但她面上却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是有人欺负她是什么?   刘素梅见林茗抓着自己的肩膀问道,眼中略过林茗身后的沈清一眼,随后就眼中闪了闪道:   “素梅放才在屋子外头走动着,不想却在走廊遇见了沈大哥,素梅就过去打了声招呼”   林茗听到这里,心中一震,难道不是赵大勇那个渣滓,是沈清欺负了素梅不成?   不自觉的,林茗放下了手,并且微微抓起,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刘素梅见此,也没见沈清插话,心中有些疑惑,于是就继续道:   “谁知道沈大哥一看见素梅就要走,素梅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沈大哥吹风,就道了歉,但沈大哥却下了楼来,林茗你帮我解释一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沈大哥清闲的,要是有下回,我再不会这样了。”   一边说着,刘素梅一边抓住了林茗的手,眼中的恳切人人清晰可见。   林茗倒是呆在了当场,她还以为沈清这厮欺负了素梅,正思考着难不成沈清有登徒子的潜质并且都想到了和离的可信性。   谁知道素梅竟然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事伤心,合着不是沈清欺负了素梅,只是素梅以为沈清误会她了?   当时林茗就反手抓住了素梅的手,安慰道:   “原来是为了这一件小事,你管他做什么,他脾气向来怪的很,对我也没个好眼色的,别理他。”   说道这里,林茗顿时哪眼睛看向沈清,那意思是让沈清说两句,要是说的不好听回去了有他好果子吃。   而沈清被林茗用眼神威胁,却依然不变神色道:   “为夫只是恰好听到娘子需要黄色的颜料,但又想起掌柜的此时不在客栈,而为夫那里恰巧来时带来了些,唯恐娘子急着去王掌柜的家里要,所以才下来告诉娘子而已。”   平静的说完这段话,沈清这才看了看面上十分黯然神伤的刘素梅道:   “清不知会让刘娘子如此误会,多有得罪,请多海涵。”   一番解释加道歉,让林茗十分满意,虽然沈清惹素梅伤心不应该,但沈清也是为了告诉她颜料的事情,现在又和素梅道歉了,看来方才应该不是故意不理会素梅的。 第649章 只是误会?   “清不知会让赵家娘子如此误会,多有得罪,请多海涵。”   沈清这句话出来,让林茗面色好上了几分,但一旁的刘素梅确实陡然皱起了眉头,刚才沈清在楼上对她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   要是沈清一如既往的对她冷淡无礼,她或许还会因为是对方误会了什么事,或者真因为被她打扰到了心生不耐。   但现在沈清的态度却如此反差,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方才沈清却是是故意的。   他讨厌自己?   想到这里,刘素梅不脸色一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清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为何还无缘无故讨厌她?   这一路上,她分明就没和沈清说过几句话,就连和沈家其他人也没多少往来,除了林茗?   难道是林茗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导致沈清厌恶她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不禁抓紧了手中的衣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沈清这些话,她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怎么说的出话?   林茗见沈清表现不错,也不想难为他,毕竟这段时间她也算对沈清有了些了解,不是相信对方人品,而是沈清犯不着这样故意欺负素梅。   但林茗回头却看见刘素梅一脸隐忍的模样,她顿时出声道:   “怎么了?你放心吧,借沈清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记仇,况且这根本不算个什么事,我放才却是是要找掌柜的借颜料,沈清没骗你。”   想来结果中午的事情,沈赵两家关系闹僵了,她就算已经提前和素梅打好招呼,说这件事不管她的事了,她心里一定还是担心的吧?   所以才会想这么多,战战兢兢的,生怕哪件小事惹他们沈家人不高兴了。   毕竟是赵家人,素梅定时为了两家人的关系着想,所以才自以为打扰了沈清道歉,却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如此担忧吧?   林茗心底叹了口气,随后笑道:   “你放心,我保证,没人会和你生气,你看刚才沈清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林茗就见刘素梅点点头,林茗看刘素梅的腿脚好的差不多了,心想不能放她在客栈瞎想,两家人的恩怨可不能影响到下一辈上。   于是就开口道:   “这样吧,一会晚上我带你去逛夜市,逛完了我再送你回来,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摊子上看热闹也成,晚上一定会很热闹的。”   然而林茗却见刘素梅摇头道:   “不了吧,既然沈大哥没有生素梅的气素梅就安心了,素梅的腿脚现在还没有完全好了,若是在外耽误了你们做事就不好了。”   林茗只好道:   “那成吧,不过客栈二楼走廊也能看见楼下的夜市,你若是无聊,到时候可以半个板凳在走廊瞧瞧。”   见刘素梅点头答应,林茗这才看向沈清那头问道:   “你什么时候带的颜料,我咋不知道?”   沈清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道:   “东西在为夫的书箱夹层里,你未打开过自然不知道。”   林茗咂咂嘴,想说好吧,却又突然想起彩色颜料都是用来画画的,而之前沈母不是说沈清经过那件事之后已经不画画了吗?   难不成是沈清骗沈母他们的?   好啊,她终于抓到沈清的把柄了。   林茗顿时笑的十分奸诈,看的沈清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后却又归于平静。   林茗鼻子轻哼了一声,小样,她就说沈清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的,这厮平时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几乎成仙的模样,像不到背地里也是会为了钱财卖盗版子画的人啊!   怎么说,总算还有点子人样。   林茗顿觉自己抓到了沈清的把柄,一副得意的模样道:   “那成啊,你现在带我去拿那个颜料,我要土黄色的,就是和泥巴一样的颜色,你应该有吧?”   沈清微微点了点头,抬腿就往楼梯上走,林茗追问道:   “东西不是在马车里吗?”   沈清那书箱可着实不轻,和现代中学生的书包有的一拼。   谁知林茗却得到这样一句回复道:   “我的东西自然要放在身边才安全”   林茗轻声切了一句,就跟在了沈清身后,走了两步又想起刘素梅,就想要下来顺便给刘素梅带上去,却听刘素梅道:   “林茗你赶快去和沈大哥拿东西吧,我就在底下转一转,这两天都没下来活动过。”   林茗一听也是,反正客栈里有小二,都知道刘素梅腿脚不好,应该不会磕到碰到,所以也就随她了。   毕竟人家是拐了脚,又不是断了腿,她不能以为人家好为由限制别人的行为才是。   于是林茗就点头,又重新跟在了沈清的身后。   等跟着沈清到了他房里之后,林茗见沈清在衣柜里拿出了他的书箱,随后着手找起了东西。   林茗心有所感地问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掌柜的拿颜料的,不会真的是你刚才说的,听到的吧?”   难不成这厮真的有顺风耳不成?   林茗心中狐疑,却见沈清面上不见一丝异样回答道:   “以你的声量我不想知道都难。”   “呃”这个沈清!   他不就是想说她嗓门大吗!   林茗心中着实有些气极,偏偏不知道怎么回嘴,毕竟她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嗓门确实是收不太住   但那都是非常生气或者非常高兴的时候,总是就是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   可刚才在后院,她好像不太记得自己有那么情绪激动的时刻啊!   “你别想找借口,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偷听我和美人讲话了?”   难不成这厮是看上人家孙月珍了,人家长的那么好看,肯定瞧不上沈清,不过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茗心中突然一动,突然对沈清的回答有些紧张。   这丝紧张,连林茗自己都没察觉到,但她语气当中的不寻常却被沈清听出来几分。   林茗心中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手里不自觉的拽着腰间垂下的棉质流苏捋着毛,这是她一贯紧张的表现。   而这一瞬,原本在为林茗找这颜料的沈清却忽然间直直地看向她。   当看见林茗面上故作如常的表情,以及手中的小动作时,他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愣神。   随后却又突然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林茗,更没有回答林茗。   林茗见沈清突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就算了,竟然不回答她问的话。   顿时一撅嘴道: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看你就是故意偷听我和人家美人讲话是不是?”   岂有此理,难不成是想偷听到人家家住何方是否婚配?   林茗突然情绪的激动,让沈清手里的动作都不由抖了抖,随后却自顾自地又恢复了正常。   见沈清还是不理会她,林茗瞬间板起了脸道:   “不说拉倒,我还不愿意听!”   然后转身就走。   沈清手里拿着那盒上好的颜料,抬头看向林茗走后的方向,指尖微微泛白。   他站在哪里呆立了良久,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颜料,眼中有些得逞的又有些苦恼,更多的是动容和暖意。   原来想在她心里占据些位子,也不是那么难。   随后眼中的暖意越发充盈,看着手里的颜料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但当沈清回过神来,想起林茗放才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的场景时,又颇有些头疼。   他知道,有些人可不太好哄。   却说这一头,林茗用力地踩着脚底下的木制楼梯,那力道,将来回经过的店小二听的都有些心惊肉跳的。   都心想说,难不成沈小娘子因为没找到掌柜的人,所以气的想要拆了客栈不成?   “沈小娘子,你这是”本来经过之前沈小娘子故意调侃他的事,他不好意思过来的,但现在掌柜的不在,他要是不站出来制止沈小娘子的动作,一会楼梯真该塌了。   林茗看到阿立,心想正好,沈清那厮就是坨大粪,她才不和大粪借东西,她就要找掌柜的借颜料,王掌柜的既然如此看重阿立,阿立肯定知道王掌柜的家住在哪里。   于是林茗就快速下了楼梯道: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王掌柜的家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阿立见林茗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还以为是王掌柜的和沈小娘子闹什么不愉快了,一时间就是知道也说不知道了。   林茗见阿立一副要点头不点头,要摇头不摇头的模样,顿时皱眉道:   “到底知不知道?”   看天色这天马上就黑下来了,要是不赶快弄到些颜料,一会她就得去摆摊去了,孙月珍自己一个人怎么弄?   再说这古代的颜料再不添加化学产品,也保不齐会不会伤害皮肤,要是没有自己的灵泉水,她出的主意岂不成了馊主意?   于是林茗便皱眉道:   “我要问你家掌柜的借一点土黄色的颜料,你要是知道王掌柜的家住在哪里,就快告诉我,或者带我去也成。”   阿立一听原来林茗只是想借点颜料,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道:   “嗨!原来是这样,沈小娘子你早说啊!阿立正巧知道掌柜的将颜料放在哪里,阿立带你去拿就是了。”   林茗一听,也就点头作势要跟着阿立去账房拿东西,面色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有些低气压。   她自己倒是没有意识到因为和沈清置气,自己颇有些生人勿近的气场。   但不远处正踱步的刘素梅却看出了些端倪。   刘素梅原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心想林茗不是上楼和沈清拿东西去了?怎么又下来了?   现在又见林茗跟着那店小二身后往后面账房走去,眼中微闪,却是没跟上去一问究竟。   看来林茗和这客栈的店小二的关系倒是关系挺好。   她上午下去的时候,去了后厨,路过灶房时,都听见里面有人说到林茗。   想来她在外头从不注意这些,但哪个男子希望自己的娘子被别的男人挂在嘴边上呢?   莫不是林茗本就知道如此,所以故意的?就为了让沈清更加在意他?   刘素梅心中划过一丝什么,不久之后却是有了打算。   林茗阿立到了后院账房里,阿立见林茗依旧脸色不多好:   一边在书架上小心翻找起来,一边笑着询问道:   “沈小娘子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林茗顿时重重哼了一声道:   “他想惹我生气?这辈子都没机会!”   阿立见此,虽然不知道林茗说的这个他是谁,但稍微一想,就问道:   “难道是沈清沈公子?”   林茗一听见沈清这两个字就来气,于是顿时怒道:   “别提他,你赶紧找东西,能找到吗?”   阿立见林茗有发飙的潜质,顿时点头道:   “能找到,不过还得再找一会。”   林茗点头,不再说话,倒是阿立心中颇有些新奇,心道这个沈小娘子从来这里之后,待人就一直如沐春芬的,很好相处,还没见和现在一样如此暴躁的时候。   他放才只不过提了提沈公子,沈小娘子就如此反应,看来必定是二人有了什么矛盾了,也只有沈清才能让沈小娘子如此气急败坏。   想到这里,阿立也不理会林茗此时的气怒,笑着当和事佬道:   “沈小娘子阿立有句话说了您别见怪。”   见林茗看向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而没阻止,阿立就继续道:   “阿立的娘亲经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真心相待的夫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就算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要解释清楚,许多事情可能只是误会也说不一定呢?”   他就觉得沈公子爱着沈小娘子呢,这几天沈小娘子一下楼,之后沈公子必定也会下来,那看着他们的眼神,警告的意味都快要凝成实质了,就连灶房那位平时最喜欢插科打诨的,都不敢开沈小娘子的玩笑话。   这还没完,之前他就是当着沈公子的面,和沈小娘子说了句话,他差点没被沈公子的眼神给吃了。   如此可见,这俩位是真心待着对方呢,或许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表达而已,现在又估计有了什么误会,所以沈小娘子才如此气怒,但误会总得解释清楚,不然要是伤了感情可就不好了。 第650章 眼   “阿立的娘亲经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真心相待的夫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就算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要解释清楚,许多事情可能只是误会也说不一定呢?”   原本林茗心里还有一团火,但现在听见阿立如此好言相劝,她倒是突然有些不自在了。   而且林茗心中还不知怎滴升起一丝羞意,有了一种自己小题大做的羞意,也不能再开口说人家多嘴了,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她好,她不领情也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才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用再说了,赶紧帮我找颜料吧。”   说完林茗那个阿立还要继续说,让她不自在,于是便紧接着道:   “对了,你没告诉王掌柜的就给我拿颜料,王掌柜的知道了会不会怪你?”   就见那边阿立果然被转移了话题道:   “沈小娘子你放心吧,咱们咱们掌柜的谁都不借也肯定会借给沈小娘子你的,这回你可是帮掌柜的省了不少银子,王掌柜的这回回去就是去和家里人说这次香料的事情,一会回来了指定不回责怪阿立的,沈小娘子你不用担心。”   林茗一愣,合着这个王掌柜回家既然是为了香料的事?   想着应该是王掌柜自己家的香料也用完了,今天知道了这件事,就怕家里人去吴家花大贵价钱买不值当的东西,所以才干忙回去传消息的吧?   从王掌柜的如此急切的行为上来看,虽然可以看出王掌柜果然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但又何尝不说明,这吴家铺面的东西价格当真虚高不下?   否则王掌柜的也不会那么急迫的回去,就为了传个消息了。   想必知道这个消息的王掌柜心里也很是震惊了一番,古代也没有手机电话这种分享情绪的工具,只能跑回家说了。   而每月高三成的香料价格,可不是比几十文钱一盒的颜料要贵多了?   想来王掌柜的虽然爱财如命,但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阿立。   既然如此,林茗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现在她先借用一番,等王掌柜回来了,她再把铜钱还给人家,想必一句王掌柜的性格,应该不会惹的不喜。   要是可以选择,林茗也不想这样不问自取,毕竟没多少时间了,眼见着天的就开始黑了,街上的市集也开始摆出来了,那热闹的场景,比起白天来说还要壮观一些。   沈家自然要提前去找个好地方开始摆摊的,但答应了人家的事她也不能做不到,所以只能如此了。   再说沈清那里虽然也有颜料,但林茗却下意识不想见他,主要是怕自己脾气暴躁再说出什么话来,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怎么说也还是明面上的夫妻,她可不想让沈母看出来些什么,所以只能如此了。   想到刚才阿立那番规劝的话,林茗感觉到脸上的哄热褪下了不少,这才心里嘘了口气。   “找到了沈小娘子,给。”   想到这里,就见阿立那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土褐色的颜料,没想到这颜料还算是不错的那种,盒子上的花纹一看就是个值钱的,百八十文肯定买不了。   这样也好,贵的颜色着色不容易掉,参合她的灵泉水,应该效果更好些。   也于是林茗就拿着颜料盒子和阿立出了账房的门。   出了门之后,林茗就和阿立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去了灶房那边找孙月珍去了。   然而林茗却不知道,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又一双眼睛,看着她和阿立走出了账房的门,还透着院子新挂灯笼的光,发现了林茗脸上还没完全褪去的红霞。   并且,还隐约看见林茗手里拿了一个像是胭脂盒子一样的东西,放在了袖子里面,随后进了灶房。   躲在暗处的刘素梅对方才她看见的画面,着实有些不敢相信,她怎么也想不到,林茗会和那个店小二有苟且,难道是因为那个胭脂盒子?   虽然刘素梅没用过几次胭脂,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盒子的大小轮廓,以及盒子上还有鲜艳的颜色,不是胭脂是什么?   起初刘素梅想不通林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想到今日是乞巧节,丰县的传统节日和花灯会本就引得周围好几个县里的人争锋前来,其中不乏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而林茗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既然还想在这天穿着打扮,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林茗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而刘素梅又想到方才林茗下楼时,面上明显的怒气,不用想她也知道,林茗肯定是在楼上和沈清争吵过了。   再一联想到方才林茗和客栈的阿立从账房出来的场景,刘素梅突然心生一计。   黑暗当中,刘素梅的双眼闪烁着精光,若是林茗在场她肯定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一脸算计锋芒的人,竟然会是平时在她面前那个,善良无害的刘素梅。   林茗不知道,她此刻正小心地握着袖子口的胭脂盒子去孙婆子那边要人。   她估计孙婆子就算听见自家闺女的说辞,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人,一进到灶房,孙月珍正一脸神游天外的坐在孙婆子身旁帮着摘菜。   但殊不知手里的豇豆却没有拽下一节来,孙婆子见此也没叫孙月珍,反到一脸看守的模样,好似就怕下一毛孙月珍跑了似的。   林茗心中好笑,孙婆子老来的女,看护的紧,为的虽是孙月珍的安全着想,但却不知道女大不中留,少女总是想见识一番外面的天地,再遇见个有情郎的   笑了笑,林茗就上前故意吓唬了孙月珍,却不想连带着一胖心不在焉的孙婆子都被她吓到了一二。   就见孙月珍回过神,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脯道:   “林茗是你啊,我还怎么了。”   林茗见一旁的孙婆子也暗自点头,一副被她吓坏了的模样,也没不好意思,反到拎了邻她有些垂重的袖子,看着孙婆子和孙月珍道:   “东西到手了,走,我帮你去遮掩一下,保准没人能看出你原来的模样。”   说完,林茗就要拉着孙月珍走,孙月珍一脸高兴地看向她娘,却见孙婆子依旧有些不信道:   “沈小娘子,不是孙婆子我多事,实在是我闺女的皮肤比较细嫩,要是”   话还没说完,林茗就拿出了袖子里的颜料盒子道:   “孙婆婆,这是从王掌柜那里借的,这可是好东西,就连一般的胭脂估计都没这盒精贵,又怎么会伤了月珍的皮肤呢,你就放心吧。”   当然,她这话的理认真推敲一番却是有漏洞的,毕竟颜料是华在纸上的,而胭脂是画在脸上的,两者不是哪个就更加安全的。   不过这一番话显然将孙婆子说动了,就见孙婆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林茗手上的颜料盒子,似乎有些不相信,林茗竟然能从王掌柜哪里借来这么贵的东西一样。   要知道王掌柜哪里就是一叠草纸都要算钱的,哪里有借的说法?   又想到这个沈小娘子却是不凡,灶上那些东西她可是听沈家娘子说了,那些可都是沈小娘子想出来的。   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沈小娘子的不凡,所以掌柜的才优待人家?   想到这里,孙婆子有觉得自家小女这都到了成亲的年纪,没准沈家娘子如此不凡兴许还能是自家闺女的贵人,如此一来孙婆子又怎会继续拦着?   那边林茗刚想说两句让孙婆子宽心,就见孙婆子放下手道:   “沈小娘子有心了,我老婆子在这里谢过沈小娘子,也请沈小娘子不要见怪,实在是这丰县世道不太平,今日小女就麻烦沈小娘子了。”   林茗见状便颔首笑道:   “孙婆子的担心也是情理之中,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没人能发现月珍的真实长相。”   别了孙婆子,林茗二人就去了林茗的房间,毕竟画脸需要洗面还需要毛巾这些东西,她虽然答应让孙月总不至于被坏人物色了去,但也不能让人在这样的日子定着一张太磕碜的泥巴脸度过啊。   毕竟虽然世上还是有不肤浅又值得托付的人的,但有一张隐约看上去清秀的脸,也总比故意弄的一脸麻子让人愿意靠近些。   否则,她那不是帮人家,反到像是因为嫉妒人家貌美故意给弄个丑相了。   想到这里,林茗又不由的想起了沈清那厮。   那家伙平时嘴利索的很,她说一句,他顶一句还能将她半死,方才倒好了,她问了好几声,他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了,可一句话都不说也能将她气的半死了。   难不成沈清这厮气人的功力见长不成?   揪着毛巾上的水,林茗故意想着。   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沈清,林茗顿时皱眉,一股脑将将沈清抛之脑头,就拿起了毛巾先给孙月珍的脸部做了清洁。   不再想沈清,林茗的心情倒是十分愉快,又觉得自己的手法怎么看怎么像是现代美容院的托尼老师,顿时面上带了些笑意。   孙月珍任由这林茗拿着温热的毛巾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忽然见林茗笑了,眼中映照着桌子上的烛光和水波,灵动又皎洁。   孙月珍不由一愣,竟是看呆了三分。   林茗给人净好面,却见人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脸瞧,顿时不解道:   “你瞧着我做什么?”   孙月珍回过神来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才看着林茗说道:   “林茗我发现你长的好好看。”   林茗原本还没什么,突然被人家一夸,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听她别扭道:   “哪有,我就觉得你才是好看极了。”   说完,又对这种互捧的场面有些好笑,以前她见了人家互相夸赞长相,心里总是无语比较多。   但现在自己遇到这个阵仗,竟然发现除了夸赞人家也长的好看,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吧,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一遍,却是不好评价别人的说。   不过想她上辈子终日不见人影,也不和周围人有什么交集,连男朋友都不见,难怪身边没人和她互夸了,也难怪她没回见着别人如此心中都不以为意了。   谁想孙月珍倒是不羞怯,反到眼中颇为诚恳道:   “我可没有说谎。”   虽然林茗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温婉,但却不自觉让人心生亲近之意,再说,她放才发现,林茗的细心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输寻常女子的兰心蕙质呢。   这些话其实要是按照平时,孙月珍怕是会直接说出口,不过她见林茗面上隐约有些微红,相比表面上再大气的女子,也总有女儿家害羞的一面,于是这才没说出口。   反到是林茗见孙月珍一副发誓的模样,倒是被逗乐了,也自在了不少,就听她面上露出不甚在意的神色道:   “那我们就一快好看。”   孙月珍听着也笑着点点头。   之后林茗将盒中的颜料块沾上水珠研磨过后,再用手沾了颜料,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了孙月珍的面颊上。   却没有动孙月珍的五官以及肤色,这样可以让人第一眼看着她的时候,注意到的是她的双眼,而那些坏东西,是不会注意心灵的窗户的,那些人怕是最显会注意的是身段,其次是脸蛋。   这些人想要的是个完美的万物,就算看脸蛋和身材都是笼统的,又怎会注意眼睛这样的东西呢?   因为也曾做过一年的坐诊医生,林茗曾见过不少人的眼睛,有些人的眼睛浑圆清澈,有些人的眼睛大而无神,有些人的眼睛懵懂如出生的小鹿,有些人的眼睛则浑浊市侩。   想插队的病患眼神总是自私自利,期盼着家人快些死去的眼睛总是流淌着血色,将孩子当作门票妄图嫁入豪门的眼睛总是不甘贪婪   这些眼睛,她看的多,记得多,忘的多,却也叹的多。   所以后来她也就不再轻易看人的眼睛,因为有的时候,他人的心灵,比起妖魔鬼怪或许还要可怕些。   而她也不是个多好的好人,只是不想看罢了。   所以林茗之所以第一眼见到孙月珍就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子,就是因为她眼中的清澈无邪,比起他人嘴里津津乐道的外貌长相,林茗觉得,这双被人忽略的眼睛,才是她最美的地方。 第651章 究竟是为什么?   林茗用手将画在孙月珍脸颊上的颜色磨平,眼周却没有动,其他五官也没有动。   这双眼睛,就应该不加修饰,更不应该被任何东西遮盖。   见大功告成,林茗拍了拍手,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那些彩绘师傅也不一定有她画的好看   咦,好像有什么不对的东西混进来了   “林茗你给我弄好了吗?”   孙月珍见林茗放下手,就睁开眼睛问道。   谁知却见林茗一副有些不可描述的表情,让她看不懂。   孙月珍转头就照了照水面上自己的样子。   随后孙月珍就被自己的模样看呆了,就见自己脸颊上的黄色颜料,不仅没有将她变丑一分,反倒给她增添了不少异域风情。   她的脸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是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林茗有些心虚地看着对着盆子照着的孙月珍,心想自己这不是帮倒忙是什么。   孙月珍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应,这才终于回过了神,看向林茗崇拜道:   “林茗,你这手艺可比胭脂铺的娘子要好多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还能长这样。”   说完,竟是又十分新奇地照了照水镜面。   房间里虽然有铜镜,但质量不是多好,基本上看不出所以然,平时林茗也都是用水面当作镜子。   “手艺好也不行,你这要是出门,那不得更加危险?”   孙月珍一想也是,可让她洗掉这个颜料,她又突然不舍得了。   林茗看着窗外的天色,知道时间不等人,孙月珍又一副不舍的样子,林茗只能说道:   “要不然戴面具?”   乞巧节虽然没有很多卖面具的,但林茗之前出去逛街的时候,却是买了几个,但那都是吓小孩的面具,要是孙月珍带上了之后没找到如意郎君,先给人家吓死了咋办?   于是林茗刚提出这个建议,立马就后悔了,现在出去买面具,她一会还怎么出去摆摊?   可让孙月珍自己去买,一看就不可能,这小丫头的脸都恨不得长到水盆里的模样,怕不是一会面具还没买到,就去河边照镜子了。   林茗扶额望天花板,却听见孙月珍十分赞同的声音:   “好呀我一会就戴面具吧,反正往年也不是没有人带面具,等会我多穿件衣服,只要不显身量,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茗考虑了一下,总算才点了点头。   稍后假装从衣柜里拿出了个面具,随后递给了孙月珍,见人也没觉得这面具可怖,反倒那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笑道:   “林茗这不是挺好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茗却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好预感。   怎么想还是得给孙月珍的颜料擦下来重新画,但别提孙月珍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画的好舍不得擦。   就和好不容易完成的画作一样,她也保不准下回能不能画出这样的效果,自然也不想擦去。   于是就在林茗纠结的当时,孙月珍一把将面具带到了头上,顶着一张唬人的面具,声音温温地问道:   “林茗,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下,我没带多的衣服来。”   林茗的身高比孙月珍稍微高一些,她的衣服套在孙月珍外面倒是合适。   于是林茗就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又从衣柜里挑出了几件衣服放到床上让孙月珍选着。   孙月珍看了一圈,选了个和林茗差不多款式的衣裳,颜色也是浅桃色,就着面具就套在了外头,林茗帮着将衣服收拾好,见从外面看上去,因为加了层显得有些臃肿,这才道:   “我看这样也不是很保险,万一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见孙月珍无奈道:   “咱们这都这样了,要是还不能出去,那我会哭死。”   林茗顿时没办法,只好道:   “那成吧。”   随后林茗就见孙月珍照着水面看了看没什么不妥的,才出门到:   “我先逛夜市了,一会再去摊子上找你。”   林茗一愣,随后就猜想应该是方才孙婆子和孙月珍说沈家要去街上摆摊的。   收回了眼神之后,林茗将房间收拾了一会,才总算将东西收拾好。   她刚准备下去将颜料盒子送回去,却见房门被人打开了。林茗一愣,转身却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刘素梅。   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揣进袖子,赶忙上前扶住眼看摇摇欲坠的刘素梅,皱眉道:   “素梅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扶着人,林茗就要给刘素梅的手把脉,谁知道这时林茗却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股大力。   毫无准备之下,林茗直接被推向了桌子。   她几乎不敢置信,刘素梅会推她。   好在虽然推她,但力气却被林茗卸去了半数,所以虽然林茗撞到了桌子,但其实没那么痛。   林茗看向刘素梅,谁知刘素梅却看也没看林茗一眼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林茗根本不知道刘素梅这幅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还是有谁惹到她了?   不得不说,林茗从没想过,有一天刘素梅生气的样子,让她心里感到冰凉一片。   不是因为刘素梅或许被人欺负,所以就冲她撒气的动作,也不是因为她生气是和平时展现的反差。   而是因为此刻刘素梅眼中的内容。   她没看她,但林茗却清清楚楚地从她眼中,看到了彻骨的寒冷以及狠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茗可以确定自己没做什么惹刘素梅如此的事,她更不愿意相信,仅仅是因为其他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就被如此对待。   刘素梅依然没看她,仿佛坐在哪里陷入了某种思绪当中。   而林茗却是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才冷静道:   “素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我从未如此对待你,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说出来,现在我出去,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枉相识一场!”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林茗停顿了片刻,见刘素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根本想不出来,刘素梅究竟是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她几乎都要以为是不是因为她早上让赵家如此没脸,所以素梅怪她了?   赵家再怎么说也是素梅的夫家,而早上承受众人围观的,还有素梅,所以素梅这是怪她了?   可要是怪她,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发作,甚至今日沈家赵家的事,她是提前询问过素梅的,当时素梅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突然对她如此,为什么过了一天,素梅会突然这样?   林茗头一回会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感到糟心,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她左右来回考量来考量去,看见赵大勇在外花天酒地,回来也不敢告诉素梅怕她伤心,现在却因为一件早就提前打好招呼的事,素梅就一副想和她恩断义绝的样子?   还推了她一下,虽然素梅的力气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不得不说,身体上的触觉,远远没有心里上的伤害来的大。   突然林茗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的自言道:   “她该不会是为了”   素梅该不会是知道了赵大勇昨天晚上在春望楼的事,然后怪她瞒着她不告诉她吧!   想到这里,林茗总算是心中有了丝愧疚,因为她知道,她当时或许是因为没有证据,但也怕素梅不相信她,更怕素梅向着赵大勇不向着她,娘子本就应该帮衬着夫君,这一直都是素梅所认为的为妻之道,她将那件事告诉素梅,只会让她难做,更将林茗自己陷于品行危机。   所以林茗没有说,但现在素梅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怪她,才对她如此?   然而林茗原本即将充斥这内疚的心,却因为想到了件事而戛然而止。   那就是她当时看见赵大勇在春望楼的时候,她可以确定赵大勇并没有看见她,那么现在就算素梅在赵大勇哪里知道了什么,也不会知道她知情不报这件事啊!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茗刚要跺脚泄愤,突然头顶砰地一下,撞到了一堵肉,她一手捂着脑袋,一脸气愤地抬头看向对面。   却见对面的人竟然是沈清,随后林茗转头看了眼,发现自己正好走到沈清房门外。   难怪碰到沈清了,林茗心里不好受,语气自然也就没多好,就见林茗皱着眉道:   “撞到人不道歉,也别挡着我。”   这话说的一看就是憋着气,沈清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林茗没有咋呼,反到瓮声瓮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从林茗的表情上来看,她显然是有怒气的,但沈清却敏锐的发现林茗语气当中的有气无力。   脑海当中想到了什么,沈清顿时眼前一眯。   林茗见沈清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让开。就憋着嘴从旁边经过了,一句话都没多说,和平时找到机会就和沈清呛两声的模样大相径庭。   沈清终于感觉到此时林茗有哪里不对了。   平时的林茗做什么都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笑的时候是,怒的时候是,斗嘴的时候是。   但现在却是这一副没有精神气的样子。   沈清手指动了动,随后抬腿跟了上去。   不过是个贪婪的人,也能如此影响你?   沈清抿着唇,脚上的步子却是略快。   林茗到了楼下灶房,沈母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就等着林茗一块去摆摊,却见林茗下来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沈母问道:   “林氏你这是怎么了?”   林茗却摇头笑道:   “没什么,娘咱们赶快去摆摊吧,去晚了找不到地方了。”   沈母这才点头,和林茗一人推着一辆推车,这推车是问王掌柜的借的,上面放满了灯笼,不过虽然看上去东西多,但实际上却没有多重。   林茗二人刚走两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们:   “惠娘,你们怎么也不说一身就要走了?”   叫住二人的自然是沈奎章。   沈母林茗二人一愣,随后就见沈奎章上前道:   “光让你们娘俩去怎么成?我得跟着一块去。”   沈母面上有些感动,但却依然道:   “不用,这些东西也不重,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只是沈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奎章却摆手道:   “天底下从来没有读书人不做生意的铁律,从前我不愿你们做生意,只是怕累了身子。再说,若是别人说什么,就能影响自己的心境,我这书不是白读了?”   沈母一听,面上的温情更浓,但却还是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却听身后又有一人道:   “娘,爹也是好意,你莫要拒绝了。”   来人正是沈清,林茗看了看沈清,心中没什么波动,手指倒是在灯笼上绕了几圈。   心想今天是乞巧节,沈清难道也要去摆摊?   他不怕丢脸啊?   心中这样问道,就听沈母替她问了出来:   “那成,当家的可以去,但清儿你还是别去了。”   沈奎章看了看,心中也这样认为,毕竟他虽说是个读书人,但却不打算继续考取功名,所以就算陪着去也无妨,但清儿可是还要考取功名的。   想到这,沈父刚打算开口,那头沈清却先一步道:   “爹也说了,读书人修心比修身重要,若是爹娘不让孩儿去,孩儿还如何修心?”   林茗一愣,倒是没想到沈清会相处这个说法。   沈父沈母最后当然只好依了沈清。   实际上二人就没想要拦着过,毕竟他们心里清楚,清儿想要做的事,他们两个就算烂也是拦不住的。   但接下来鱼贯而出表示想要一块去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二人皆被沈母沈父制止,原本林秋白这两天终于脱离了林家的户籍,林茗事事都依着他的。   但她也知道乞巧节人多混杂,谁知道人群当中有没有人贩子?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林茗只能说,等一会摊子上的生意没那么忙了,她再回来带二人一块上街去逛。   两个半大的孩子这才撅着嘴回了客栈。   一行人见此纷纷好笑,又暗自记下一会回来顺便带些吃食回来,弥补一下二人。 第652章 哪个圣贤说的   原本有三辆推车,两辆上面放的是花灯,还有一辆和家里的那辆差不多,上面放了密封好的卤味以及酸菜鱼,还有一个土制的烤箱。   只不过这个推车比较重,沈母林茗二人打算一会回来一起推,现在多了两个人,倒是正好将东西一起推过去。   眼见沈家四人推着东西出了院子,客栈灶房的伙计们一阵窃窃私语道:   “你们说沈家的买卖能不能做成?”有人问道。   “一半一半吧。”有人回答。   “这话怎么说?”那人追问。   “这还用说?那灯笼沈家可是花了市价买回来的,就算沈家买回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名堂,但我眼看着和卖回来也没什么区别,卖出去卖贵了谁买?大街上也不缺沈家一家卖灯笼的,可要是卖便宜了沈家岂不是不赚反赔?”那人嗤笑一声解释道。   “那为什么说一半一半?”   “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沈家虽然灯笼卖的不咋地,但那个叫做卤味的吃食可是真的不错!”就听一人抢答道。   “哼,也就那样吧,虽然食材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但味道确实不错。”就听方才那个嗤笑的声音轻哼一声说道。   不过此人虽然嘴上如此不以为意,但面上还是不由露出了丝垂涎的神情。   又想到沈家这道吃食的配方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心里就一个劲地挠痒痒。   此人便是王掌柜那个小叔子,其余则是灶房帮忙的伙计。   这些人显然想到了早先沈家在灶房捣鼓时,从里头传来的香味,他们在外面的人那是一阵一阵抓痒挠腮的,可掌柜的提前说好了,沈家人在里头做的时候,他们不能进去。   于是这些人只好在门外眼巴巴望着灶房的布帘子。   等他们可以进去的时候,那各种香味却已经消散了不少,他们一看,都被沈家密封在了食盒里,显然这些食盒也是从自己客栈里买的。   那食盒不仅保温,还能防止饭菜的味道散去,以前没觉得什么,但当时所有人都有些暗怪自家客栈的食盒做的那么严实做什么?   此时客栈的伙计们乃至王掌柜的,都以为沈家做的是两个生意,却不知道沈家做的其实是一个生意。   而灯笼只不过是顺应乞巧节独特的民俗才挂出来当作噱头的罢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林茗觉得做工十分不错的灯笼,单单拿来卖也是不错的。   一行人推着推车走了一会,街上已经摆出来不少摊位,只剩一半空着的,沈家人决定稍微往主街哪里去一点,主街的人毕竟要多一些,要是能找到地方就在那里摆,找不到在回来也是不晚的。   谁知四人走了没多久,却发现沿路走着时却跟上了一些人。   林茗还以为是因为这些吃食被吸引过来的,或者是因为花灯,   谁知道那些跟上来的人,十里有八九个都是女子,而且那眼睛都看向同一个方向。   林茗脚上没停,眼睛却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群女子看的果然是沈清。   再看沈清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没来由的,林茗就是心中一定。   不过嘴里还是嘀咕了一两句,想起方才的孙月珍,林茗不由又往人群当中看了过去。   好家伙,里面还是有不少美人的,而且还各色各样,她看的都顿了顿。   还以为这丰县的美女都不敢上街,却不想原来是她想错了?   这么一看,虽然孙月珍更加爽朗无邪些,但在场的还是有不少好看的女子的。   难道这么些美人,沈清就没一个喜欢的?   这样想着,林茗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沈清落在最后,心里不由酸道:   “走这么后头,兴许就是等着其他女子上去和他搭讪呢。”   想着,林茗就转回头不再往回看。   却不知道,她三番两次的回头动作,尽收沈清眼底。   原本不知道该如何哄某人的沈清,此时不由眼中沾上了些笑意。   而周围就是一阵抽泣声此起彼伏。   几位离得近的女子,以为沈清的笑容是为了她们,纷纷争先恐后的到了沈清边上想要搭话。   然而一行争地够呛的人还没说话,就听见那天人之资的男子淡淡道:   “各位姑娘若是想来买花灯,还请鄙人娘子她们等到了地方。”   这话一出,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沈清见效果不错,便继续不停的推着推车往前。   后方的女子们顿时心掉在地上啪啪啪碎成了八块。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如此郎君竟是已成了亲的?   “林氏,娘看这里不错,要不然咱们就在这里摆摊如何?”   沈清这里的事沈母几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来到了主街靠南边些的位置,见里头虽然还有些地方空着,但想着自家三个摊位,不一定能找到空着那么大地方。   于是沈母就做主在偏南边的位置找了个空着的地方多的位置,这样也不至于摆不下。   林茗正好也有此意,于是便点头道:   “就一娘说的,咋们就在这里停下吧。”   说完,林茗就不由往后面看过去,见沈父推着推车往这里走,后面沈清也跟上了。   让林茗意外的是,沈清身后的女子倒是少了大半,而且即使是有人跟在后面,距离沈清的距离也和方才她看见的距离远了不少。   发生了什么?林茗心中疑惑,但随即却又自顾自想到:   “还能发生什么,估计是人家美人们发现沈清掩藏在外表之下的本质,当然就走了呗。”   心中如此想着,林茗面上也就多了些笑意。   她就知道沈清这厮的臭脾气,肯定没人喜欢的。   随后便回头和沈母收拾起了摊位,将准备好的架子和几人一一搭好,随后再将一个个灯笼花灯一个个挂在架子上。   和其他摊位上,打算用来卖的灯笼并没有点燃灯芯不同的是,沈家此时却一个个的将所有灯笼全部点燃了。   这样一来,整个摊位上霎时间变得明亮许多,算是在场所有摊位里面,最耀眼明亮的一个摊位了。   又来了一个对家,这是沈家摊子周围两三个卖灯笼的摊子摊主心中共同想到的。   但谁知紧接着那个新来的,就将所有的灯笼全部都点燃了。   这个摊子怕不是傻了吧?要卖的灯笼都点燃了,一会客人还怎么买?   难不成买回去没逛完一条街,灯芯就燃尽了?   他们卖灯笼也买了不少年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卖灯笼的。   要知道灯笼里面最值钱的,除了灯笼的架子,也就是里头的灯芯了,那可都是用猪油点的,一点只够用小半时辰的。   所以他们卖的时候,里面基本上也不会放太多灯油,毕竟那可都是银子啊!   更别说是还没卖就点燃了,这简直就是疯了,难不成是银子太多烧的慌?   现在还没正式的开市,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市,这家摊子如此抢人视线,看上去倒是下足了本钱的。   但卖个灯笼为啥下这个本钱?   本来也就不值几个钱,还都赔在猪油上了,这不是傻是什么?   他们这些卖灯笼的虽然也点灯笼,但那都是点几个意思意思照明用的,谁像那家一样,恨不得亮和白天一样的点啊?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新来的摊子摊主脑子绝对是有问题的。就连相隔不远的靠近里街的摊位,也都看着南边那家异常闪亮的摊位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没人觉得沈家摊位能卖得好,但也没人否定他们的摊子确实引人注目。   全场他们最敞亮,可不是引人注目吗?   然而这些不看好沈家摊子的人,却在一盏茶之后,被啪啪打脸到了惨绝人寰的境地。   不过此时的沈家还是秉持着一贯的作风,虽然点亮了灯笼,但却没有大肆的宣扬,极为安静,也极为低调。   四人都各自点着灯笼,挂着灯笼。   林茗则是在准备着马上要烤制的榛子饼。   其实她空间里是有栗子的,但却没办法拿出来,不过榛子的口味差不多,对她来说或许没栗子饼好吃,但对这些没吃过的人来说,榛子饼肯定也是很好吃的。   面团以及油酥已经醒发好了,林茗很快将一个个榛子饼团捏好,烤箱也预热的差不多了   随后林茗就将榛子饼放到了烤箱惊醒烘烤。   此时沈家的其他准备工作也尽数做完。   沈母沈父坐在带来的板凳上休息一会,而沈清则是站在林茗身旁不远处专心看着林茗手里的动作。   沈母原本想让沈父两人回去,说这里有她和林茗看着。   但沈父却见这里人着实有些多,生怕一回累到二人,所以就做主留在这里帮忙了。   反正摊子上的买卖他也参与讨论,所以自然是知晓的,帮忙也不怕帮到忙。   林茗哪里却心中有些狐疑。   她收拾着台面上的东西,时不时的往沈清那里,以及沈清旁边不远处三三两两聚集在哪里的女子看过去。   心道这个沈清在她旁边杵着干什么,难道想偷学她的手艺不成?   林茗随后看了看沈清,却见沈清的目光早已随着她手里的动作,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林茗顿时有了种偷看被抓住的心虚感,想起白天和沈清的矛盾,林茗顿时回过了脸,一副似是要将冷战进行到底的样子。   然而谁知林茗还没转过脸,就听那便沈清温声道:   “娘子,你捏了那么久,手可累了?”   林茗一愣,心道还算沈清这厮有良心,倒是没转过头,看着沈清,林茗开口的语气有些怪异道:   “我累了你能咋滴?我不累你咋滴?”   林茗故意用这幅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不想却没让沈清面色改上半分道:   “娘子若是累了,为夫自然是要为娘子分忧的。”   分忧?   却见林茗又反问道:“那我要是没累你就不给我分忧了?”   果然,她这话一说出来,就见那边沈清的面上少见的愣怔了一下。   林茗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难住沈清的成就感。   又突然想到前世有些妹子,谈恋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为难自己的男朋友相爱相杀,她还觉得这些人简直太麻烦了。   谁想到轮到自己时候,为难起沈清来,心中会如此的暗爽?   林茗心中窃笑,面上也带上了丝笑意。   却又想到,前世那些男女怎么说也是正经的恋爱关系,而她和沈清算哪门子关系?   一想到这里,林茗眼见微翘起的唇角又要落下去,这时却感觉得到左手上覆盖上了两只手。   她一愣之下手就没抽回来。   而沈清见林茗并未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就给林茗的手部按照某种轨迹按摩起来。   林茗奇异的感受着沈清的按摩手法,突然发现这厮的手法还挺标准的,既然都按在标准的穴位上。   林茗还没奇异多久,突然便听见沈清那厮貌似谈了口气道:   “圣贤果然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一副无可奈何又隐约带着笑意的语气,显而易见实在说林茗故意为难他了。   于是林茗瞬间羞愤的想要抽回手,说的她好像多不讲道理一样!   她什么时候不讲道理过了?   谁知林茗的动作却没成功,她的手牢牢的被沈清抓着,虽然没觉得沈清用多大的力气,但竟然像是抽不回来的样子。   林茗拧着眉瞧着沈清,刚想说,她难养又不需要他养,说个屁。   谁知道沈清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又先她一步说道:   “不过圣贤也说过,娘子在难养也是娘子。”   林茗听着沈清和前世那群说着“鲁迅说过”语气一样的语气,顿时乐了道:   “哪个圣贤说的?我怎么不找掉哪个圣贤说过这样不知羞的话。”   还娘子再难养也是娘子,哪里有圣贤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谁知沈清却道:   “自然是有的,娘子之前不知道,现在总是知道了。”   林茗顿时被眼前这人的不要脸气笑了,她怎么没发现沈清的脸皮何时如此厚了起来?   又感受到手上温润柔和的力度,不知为何林茗此时觉得自己脚底板都暖和了一些,心中自然也升起了许多暖意。 第653章 不如别卖   又感受到手上温润柔和的力度,不知为何林茗此时觉得自己脚底板都暖和了一些,心中自然也升起了许多暖意。   看向沈清,见他也正面上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林茗顿时有些脸红,这会她手轻轻一抽,却是抽回来了。   林茗看着自己被揉地微微发红发烫的手,刚想说什么,却见那边有人呼喝了两声,她才知道,夜市终于开摊了。   其实夜市早就开始了,只不过统一通知一声,更加有过节的气氛一些。   也正是这几声声音,才将林茗的注意力转到了周围的地方上。   只见这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自家摊子周围就有来了许多摊位摆着,有同样卖灯笼的,也有卖糖人卖头绳以及其他吃食玩意的,总之,这些摊位上买的东西,大多都有自己的特色,就算都是卖灯笼的,也有卖提在手上的花灯,和卖一会花灯会之后放到河里的河灯的。   当然,这条街的摊子,要论一个最为特殊,最为特别的,还是要数南边的沈家摊子。   就在所有周围摊子的摊主都认为,这个点满了所有的灯笼的摊子,摊主是不是脑子坏掉的时候,却突然又各自有了新发现。   “老铁你眼睛好,你看对面那家,那灯笼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就见沈家摊子对面一个同是卖灯笼的摊主和身旁卖铁锅的摊主询问道。   那卖铁锅的闻言看向了对面的沈家摊子,却见那摊子上的灯笼确实和身旁卖的灯笼有所不同。   “好像是挂了什么东西,但是挂在灯笼里头看不清。”这位叫老铁的摊主点头道。   经老铁这么一说,最先提出疑惑的那位摊主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那家卖灯笼的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然而在沈家一边的临近几家摊位那边,此刻却是纷纷左顾右盼,眼中似是在顺着空气当中的指引,找着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闻见一阵特别香的味道?你闻见了吗?”有人和身旁的人询问道。   见身旁的人摇摇头,那人就继续来回搜寻着那阵香味的来源地。   谁想到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了那个十分高调灯笼摊子   随即顿时有些不相信的模样道:   “怎么可能,那家摊子不是卖灯笼的吗?难不成还卖吃食不成?”   此时沈家摊子周围有好些摊主都注意到了沈家摊子的异动,尤其是那阵顺着风就一阵阵散发出香甜气息的味道,简直让人为之侧目,更让人不禁想要平尝一口。   难道卖灯笼是假的卖吃食是真的?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也纷纷被香味所吸引到了沈家的摊子前面来。   又见这个摊子和其他卖灯笼的摊子不一样,竟然所有的灯笼都点着,十分炫目耀眼,一下子就觉得和周围的摊子不一样来。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胳膊上挽着一个娇柔的女子就到了沈家的摊子前询问道:   “你们摊子上的灯笼怎么卖?”   那男子显然一副不缺钱的样子,林茗觉得就算她此刻开出超过平时几杯的价格来,此人也必定会一口买下。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林茗却面上摇头致歉道:   “对不住这位客人,这些灯笼的价格都不一样,还请您要买哪一种?”   就见那男子看向身旁靠的极近的那位女子道:   “娇娇你要哪一个我买给你。”   那女子柔若无骨的依靠在男子身上,出口便是酥软的声音道:   “老爷,奴家要那个挂在上面的那个桃红色的。”   林茗一听,面上虽然一本正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胳膊上此时已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忍住揉胳膊的冲动,林茗面上依旧公式化的笑容道:   “这位夫人的眼光真好,这个灯笼可是本摊上做工极好好的灯笼了,二位是本摊今日开门之客。就给二位打个八折,价值二百三十文钱。”   林茗笑着说完这句话,随后就成功地收获了摊前的一阵抽气声。   还没等林茗解释,就听那位男子顿时眼睛一瞪道:   “你们摊子上的灯笼,为何那么贵?这都要比其他摊子贵一倍了吧?”   林茗却依旧笑着没理会二人的气怒,反倒依旧淡定不改道:   “本摊上的灯笼是比其他摊子的灯笼贵,但便宜有便宜的卖法,贵的自然也有贵的卖法。”   男子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身旁女子的提醒,这才转头看了眼周围,发现人还不少,这才稍微控制了些情绪道:   “那你说说,什么叫便宜的卖法,什么叫贵的卖法?”   林茗这才扬起自信的笑容介绍道:   “便宜的卖法自然就是光卖灯笼了,贵的卖法则是除了灯笼之外,客人还能买到其他东西。”   随后,林茗从摊位底下,拉出一条做展示用的礼物池,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可以在灯笼里面抽出来的东西。   其中不乏林茗逛了许久才挑到的新奇事物,想必就冲这一份抽奖的概念,就会引得不少人前来一试,当然,她还有重头戏,要等着人足够多了,才要揭晓。   那男人来了兴趣,周围原本等着眼珠子要走的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那女子看着林茗手里的一个粉色的头绳心里十分喜欢,当下就问道:   “你这意思,是不是我们卖一个灯笼,你们就送一个礼物给客人?”   林茗却摇头道:   “客人才对了一半,客人们卖灯笼是有机会获得礼物,但哪都得靠客人自己抽取,抽到什么礼物仅凭客人的运气,小摊无法决定客人抽到什么礼物。”   林茗这句他们无法绝定,要靠客人自己抽,让众人顿时不明所以,但却又都好奇起来。   那女子被林茗否定了猜想面上有些不愉,但又碍于旁人在场又很快地压下,身旁的男子倒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林茗那处理的那些礼物,显然他不觉得这些礼物有哪些值得他多花一百文的。   但二人不出声,人群此时却吵嚷起来,显然大家都对沈家的摊子起了兴趣,不管卖不卖,凑热闹是人的天性,于是就听人群当中又有人问道   “我闻着你们摊子上的吃食挺香的,这个炉子里面是不是烤着饼?这饼怎么卖?”   说着那人还不时地咽了口口水,一副极力压制馋色的模样,将周围的人看的不由鄙视了一眼。   然而当林茗装作无意的将烤箱里面的榛子饼托盘拉出来了些时,在场的所有人却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客人说的是这个吗?”   将手里的托盘又故意拉出来了些,让香味散出去,随后听见在场顿时又响起一阵吸气声,林茗心中好笑,但面上却一脸正色道:   “对对,就是这个,我要两块,你卖多少钱?”   那人一看托盘里面被烤的金黄诱人,散发着无比美味气息的饼,顿时声音都结巴了。   但一看到那一个托盘里面才十个的样子,想到在场这么多人,一会指不定不够抢的,于是就赶忙要了两块再问价钱。   这时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就连原本不屑一顾的那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以及那位他身旁脸色不愉的女子都看着林茗又放回去的托盘,看直了眼睛。   众人纷纷问道:   “对啊这饼着这么做的,这也太香了多少钱一块?”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香的饼子,这炉子堆的也不常见,这饼叫啥名字?”   听见摊子前此起彼伏的询问声,林茗没说话,身后那见过了相同场面的沈母也还算淡定。   但沈母旁边的沈父就不一样了,他还没见过就因为一个饼而挤的处处是人的样子,更何况这些人一看见饼被重新放回了炉子里,瞬间暴起询问的壮观场面了。   这样不怪沈父,毕竟沈家多是最先吃到这些东西的,再加上平时林茗也不可着家里的吃食,无论是沈子胥还是林秋白,两个人想吃,家里就会做一顿,其他人跟着吃,吃久了虽然依旧觉得好吃,但却没那么觉得稀罕了。   怎么可能和在场这些其他人一样,头一回闻见榛子饼的香味就如此激动呢?   所以保不齐看到众人为一个饼如此疯狂的场景,沈父还是有些惊讶的。   沈父是如此,还有比沈父更加想不到惊愕的人在。   这些人,自然是沈家摊子周围同样摆着摊的摊主,尤其是一开始不看好还背地里笑沈家是傻子的那几个。   此时见沈家摊子上不说围地水泄不通,但也算是里三层外三层,而且其他摊子上原本挑着东西的客人,一看那边热闹,就都一副想要过去的样子。   这家摊子什么来头,那卖的灯笼那么贵,既然还有人围着?   由于香味都被吸干净了,散出来的自然少,但尽管这样,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涌上来,就算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沈家摊子卖的是什么。   “小娘子你咋不说话?”   “是啊,这饼究竟多少钱一个?”   “就是啊,你这里面只有十个,一会肯定还要做的吧?”已经有人在想着下一炉了。   林茗见人已经差不多了,只好将炉子里面的榛子饼又拿出来道:   “抱歉各位,这个饼名为栗子饼,是本摊秘制东胜独一份的烤饼。”   说道这里,见众人眼中的绿光更甚,一副不卖道不罢休的样子,尤其是那位摊子前面最近的几人。   随后林茗就开口继续说出了个让人悲伤的消息:   “但本摊子不卖饼,若是各位客人想要品尝,只能购买本摊子上的灯笼,其中,购买八十文档位的灯笼,有二成的可能抽中栗子饼,购买一百文档位的的灯笼,则有四成的可能性能抽中,先到先的,仅此十份。”   “啥?不卖?”   “啥?二成的可能抽中?”   所有人在此目瞪口呆,他们该不会是耳朵除了问题,听错了,这家摊子竟然说不卖饼子?   绕来绕去就为了卖灯笼,摊主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卖灯笼的时间,都可以卖几百个饼了,摊主真的不是傻子吗?   放着好好的饼子生意不做,偏偏要卖灯笼?   所有人都愤怒了,然后不约而同看向了林茗身旁的稍微年长的妇人,一副求证的神情,让林茗心中吐槽道:   “看娘也没用,就十个,多的在没有了。”   八十文的灯笼,原价也就是三十文的,虽然这里面看似乎赚了很多,但这些这些可不是栗子饼,原料基本不花钱,这些榛子可是用十分昂贵的榛子仁磨的,她做的时候都心里肉疼半天,一共才半袋子的榛子仁,既然就花了她三百文钱,分成十份也就三十文了,她这价格绝对不狠。   沈母那边接收到众人的眼神,以及林茗有些肉疼哀怨的眼神,只能开口解释道:   “我儿媳说的不错,这个栗子饼制作复杂,况且选用上等的榛子仁制作而成,比起糕点铺子的点心口味都要更加新鲜独特,所以只能做出十个,还请各位赎罪。”   摆摊之前,沈母和林茗也商量过,卖的时候,是用榛子饼的名头还是用栗子饼的名头,最后林茗拍板还是用栗子饼的名头,毕竟榛子饼在其他糕点铺子里面也是有的,虽然人家的和他们家的做法一点也不一样。   但重名了可不就失了先机?再加上原本这个榛子饼也是用栗子饼的法子做的,回去了还是会换回栗子饼,毕竟千灯镇根本就没有多少卖榛子仁的店铺,就算卖,林茗也不可能花大贵价钱去买榛子做饼卖。   所以这饼回去了自然还是要换成了栗子饼,现在再多的解释,客人还会搞混,不如从一开始就叫做栗子饼,反正用栗子做的可是比榛子做的更加好吃。   沈母这一番解释,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说憋了嘴。   不能卖还拿出来馋他们?   不能卖就一个都不要买不就成了,咋还卖十个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呢?   所有人又馋又恨,掂量着口袋里面的银子,心想着自己要是有那个运气抽中,岂不是能尝之而后快? 第654章 再抽两个   所有人又馋又恨,掂量着口袋里面的银子,心想着自己要是有那个运气抽中,岂不是能尝之而后快?   林茗见人群中朝她投来的幽怨眼神越来越多,不由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以便更多人听清楚道:   “当然,本摊也不只送这些礼物,以及这一款整个东胜都独一份的吃食。”   见众人十分不解地看向她,林茗也就没打算继续卖关子,这人越来越多,现在的时机刚刚好。   “接下来就让妇人给各位展示一下,参与本摊这次抽灯笼活动,可能会抽到的奖品。”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林茗的动作,就见她将首先放在那一篮子方才拿出来的小玩意上面道:   “五等奖,也就是购买四十文档位的灯笼,有机会可以获得精致的头绳以及花样繁多的荷包等十分实用的小物件。”   “四等奖,也就是购买六十文档位的灯笼,有机会可以获得簪花,折扇,这些雅致精美的物件。”   “至于三等奖,则是方才大家都争相想要购买的栗子饼,这一款栗子饼使用新鲜的榛子研磨制作,甜而不腻,吃后口齿留香,满腹氤氲。本摊将分批制作二十个栗子饼。”   说到这里,林茗看着面前的客人们面上皆是露出向往想象的神情,唇角微挑继续道:   “二等奖,则是本摊另一独门秘制吃食,在整个东胜也只有本摊才会做。”   一边说着,林茗一边揭开了摊子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陶罐,这陶罐里面的卤味还是温热的,一打开,卤味特有的香料气息,顿时笼罩了整个摊子的方方面面,那醇香丰厚的气息,只叫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神迷。   林茗非常满意客人们的神情,于是就继续介绍道:   “这一款吃食的名字叫做卤味,是本摊天下第一卤的招牌吃食,今日乞巧节,本摊特别制作了二十份,客人们要是想要尝鲜,可要抓紧时间了。”   说完这一番话,沈家众人都感觉到眼前这个客人的眼睛又变绿了一分,只不过林茗一介绍完,就将陶罐的盖子纹丝不漏的盖了上去,盖子一盖,香味的源头顿时被掐断。   林茗瞬间就收到了来自客人们的怒目而视,然而这一众位了美食而眼神已然飘忽的客人们,即使是怒目而视,杀伤力也是软绵绵的,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林茗十分不厚道的,又继续介绍道:   “现在我将要介绍本摊最后一份大奖,也就是今日的头等奖,和方才两道吃食不一样的是,这最后一个大奖,却是一道菜!”   “菜?什么菜?”   “是啊,小娘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成不?”   所有人都催促起来,眼神虽然带着幽怨,但却十足的好奇期待,没办法,前两道菜已经吊足人的胃口了,但还有一道一等奖,听这个规则,显然越往后,奖品越是厉害,当然也可以用看起来好吃形容。   林茗面上有些无奈道:   “那好吧,妇人这就给大家介绍。”   话音刚落,林茗没有丝毫征兆的,将身前摆放地一个食盒掀了开来,于是就见以林茗为圆心,身前的客人们纷纷目光震动的看向食盒里面的那道菜。   一时间那酸麻爽绝的味道在人群当中迅速扩散,因为酸菜鱼做完之后就放进了食盒,所以里面还是烫的,温度越高,分子运动也就更家块,那酸菜鱼的香味在人群当中的扩散速度,自然比榛子饼以及卤味更加快也更加凶猛一些。   就见靠的近的,已经有人被酸菜鱼里面的鲜麻给熏眯了眼睛,就光是林茗身前的那个中年男子以及对方身旁的那个女子,都已然开始不自觉地吸口水起来。   酸辣本就开胃异常,更别说她摊上的东西都是用灵泉水做的,那味道不香地人不知今夕是何夕才怪。   就连林茗自己都有些觉得饿了,而这个菜她已经吃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对普通人的影响可想而之。   怕香味散去,也怕温度散去,林茗赶忙将身前的食盒观赏,转而介绍道:   “这道菜是本摊的一等大奖,菜名叫做酸菜鱼,实不相瞒,此菜是我们千灯镇的名菜,但本摊制作手法却是整个千灯镇经典当中的经典,味道纯正,酸麻爽口,辣的过瘾。”   见众人都一副呆愣的模样,林茗只好催促起来道:   “最后,这一等奖的奖品因为制作复杂,所以本摊只做了两份,只有在本摊位购买价值三百文的灯笼,才有可能又机会抽中一等奖,三等奖以及二等奖各有二十份,数量不多,还请各位感兴趣的客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说完了准备好的台词,林茗心里着菜换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介绍的活计还真累人。   反正她一会不打算在解释一遍了,就看沈母好心帮人解释,或者客人们自发的解释了。   都要她说,她嘴皮子不得磨破了。   见林茗一副完成了任务的模样,一旁的沈清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道:   “娘子可要喝水润润嗓子?”   林茗一愣,心道沈清倒是贴心,于是就点头道:   “好啊,你给我倒水喝。”   林茗这都打算喝水了,但摊子前面的客人却都还没欧动静。   林茗微微蹙眉,心道难道这些客人被她吓傻了?   不至于吧,虽然这三个吃食对于这个时空的人确实是有冲击力的,但也不至于回不了神吧?   林茗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仅仅是被香味震住,而是被林茗说的那,只有两道而震住了。   天知道这些人心里是这么骂林茗,怎么骂沈家的摊子。   明明这么好吃的东西,放在谁家都上赶着多做一点是一点,还愁卖不成?   这家摊子道好了,不仅不多做,还都只做二十份,这就算了,竟然还有做两份的!   这里这么多人,还有更多的人闻风前来,眼看地方越拉越挤,就两份,谁能抽中?   更别说那灯笼还能吗贵,就算还送小玩意,但那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吗?!   简直是太气人了!这家摊子摆明了不想做生意!   越是这样想,众人看向沈家摊子上的眼睛越发地直了起来,更有不少人,以及用眼睛寻视着沈家摊子上的灯笼,企图能一条击中,选中一个有奖品的灯笼,最好是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那岂不是就能尝一尝这号称东胜独一份的美味?   然而这样想的毕竟是少数人,绝大部分都只能望着沈家摊子上的东西望洋兴叹,毕竟这里一个灯笼还是比别的地方贵不少的。   虽说摊主做的吃食也是精贵东西,成本估计也不低,但这价钱太高,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更别说,就算凑钱买了一个,里面也不一定能抽到大奖,要是没有奖品,或者只是抽到小奖品,那还不如不买。   林茗接过沈清递来的竹筒水喝了一口,虽然不如空间里面的灵泉水,但还蛮甘甜的。   又看见摊子前有些人面露失落的神色,有好些大人带着小孩来看热闹,却听见林茗说的这个规则,一时间无法回应小孩的期盼的眼神,面上有些尴尬。   林茗见此,知道家长也难做,而这里面绝大多数的小朋友还是很懂事的,只是看着他们摊子上的东西,但没逼着大人给他们买。   于是林茗就对着这些家长说道:   “假使今日无法尝鲜各位也不用难过,本摊在丰县所属的千灯镇上有一家固定的摊位,今日在摊子上出现的吃食,本摊在千灯镇都有卖,并且每日的数量较多,价格也还算亲民,如果大家实在是想品尝一二千灯镇来回也就六七天的时间,大家大可以去千灯镇邂逅美食。”   “娘,我长大了一定带你去千灯镇吃好吃的!”   这时人群当中响起了一声童言,男童身旁的妇人显然面上十分感动,看向林茗的眼中也有些感激。   林茗却笑了笑没说话。   今日摊子上的东西本就是为了那些肯在美食上花钱的人准备的,因为害怕卖的太多出现盗版,抢占丰县的市场,所以只能如此。   但这个世上,谁说只有富人才配得上美食呢?   穷人也有一天能吃得起想吃的东西,只要想,只要有个念想,不让人怀着满心的失望和自卑离去,这就足够。   而林茗本来就是要将千灯镇的摊位拿出来做宣传,只不过原先准备在气氛最热的时候宣布,比如哪个客人抽中的大奖,而周围人都十分羡慕的时候。   但现在说也没什么,左右那些原本觉得吃不起这些好吃的人,在听见林茗这一番补充说明之后,眼中虽然还是失落,但起码没那么灰色了,即使呆在摊子前面看着热闹也不会满脸忧愁。   他们会心里暗自决定,等以后赚够了钱,一定要带着家人孩子去这个叫做千灯镇的地方尝尝这些美味。   在林茗心中自觉没什么的举动,看在沈母眼中却露出了一丝赞赏。   而一旁的沈清故意板着脸装一副大公无私模样的林茗,也不由勾起了唇角。   转眼见人流往这里攒动,这件事很快被林茗抛之脑后,不出片刻,就有一人上前想要试一试手气。   林茗眼中闪烁着财迷的光泽,嘴上说不帮忙介绍,但看见来人身穿上好的绸缎,一看就是个出手阔绰的,于是林茗就立马帮忙介绍道:   “这位客人,您要买哪个灯笼?”   说完,林茗怕人家选错了灯笼,就介绍道:   “着左边挂的是四十文的,右边挂的是六十文的,上面架子上挂的是一百文到两百文左右的,摊子前摆放的则是三百文左右的。”   其实林茗不用介绍,众人也能看出哪里的灯笼更贵一些,就见那位衣着富庶的年轻男子,摇了摇身前的折扇,笑道:   “我要这个,敢问小娘子,这奖品是在哪里抽的?”   林茗刚要说话,就听身旁伸过来一只手,那手从那位男子指的灯笼上面伸下去。   周围人就见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探进了灯笼里面,灯芯被手挡住,投射在灯笼外面的薄纸上,众人之看见那只手在上面摘下了一个长条的东西。   而后那只手便又伸了上来,而沈清的手里也就出现了一个纸条。   众人再看那灯笼里面,果然就见原本灯笼弄里面朦朦胧胧好像挂着什么东西,现在却没有东西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之所以这家摊子一开始就将整个摊子上的灯笼都点上灯,原来是因为灯笼里面有纸条,点灯是为了证明里面确实是有纸条。   林茗看着沈清的动作,也不恼,虽说人家客人还没掏钱买,但这人看起来不是买不起,加上是个喜欢装逼要面子的人,所以基本上不会逃单。   于是林茗就接过沈清拿出来的纸条,当着客人的面摊开了里面的内容。   纸条上的字体飘逸又有劲气,让那位摇着折扇的男子微微一愣,但当他看见里面写的是一个蹴鞠,而不是那个一等奖酸菜鱼是,顿时面上闪过失落的神色。   林茗见人没抽中,只能从摊子上拿出那个之前购买的蹴鞠,还别说,这个蹴鞠也挺贵的,这人也不算亏了,就是旁边的人挤人,恐怕不好拿。   但林茗只管送不管人家怎么那,就见她伸出手,十分客气地笑道:   “客人好运气,这个灯笼喝蹴鞠加起来也不错了。”   那个伸手的意思,自然是拿钱来。   那折扇男子经过短暂的遗憾过后,就如同来了兴趣,直接从袖口掏出钱交给了林茗,并且说道:   “这个蹴鞠你先拿着,这是一两银子,我还可以抽两个吧?”   林茗点头道:“这是自然,请问客人你要抽哪两个呢?”   那折扇男子,眼珠子转了转,就指着桌子上最左边的两个灯笼,两个灯笼显然也是三百文一个的。   林茗见状就确认道:   “客人确定要选这两个不反悔了吗?”   一边问道,一边找了一串一百文的铜钱出来,摆摊之前她就已经和客栈掌柜的找好了零钱。 第655章 我全要了!   “客人确定要选这两个不反悔了吗?”   林茗将找好的铜钱递给折扇男子。   那折扇男子听见林茗如此确认,有心想要从林茗的表情当中看到些端倪。   然而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又见林茗手里举着铜钱,这才朗声笑道:   “确定了不反悔,还有这剩下的你不必找给我,一会我再抽个一百文的灯笼便好。”   林茗听此,乐的生意上门,便收回了那一串铜钱。   之后林茗作势要伸手进灯笼摘字条,这时却听那折扇男子道:   “慢着,可否由在下亲自摘?”   林茗一顿,看了眼对方眼中微闪,想来人家或许是怕她从中动手脚,于是便道:   “当然可以,不过还请客人当心这灯笼里面的烛火。”   那折扇男子见林茗答应地爽快,便一把将折扇合起,随意地插在了腰带上,便伸手过去一连摘下了两个灯笼里头的字条。   此时不仅仅是折扇男子心中十分好奇这字条里面是否有大奖等着他,就连在场其他看热闹的客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谜底的揭开。   其实好奇的又何止是在场的客人们,就连林茗自己都有些好奇,毕竟她为了公平,可是一点也没留意灯笼里面的字条分布。   所以此时林茗不由催促道:   “客人竟然摘下了,还请打开让大家伙的一睹奖品吧?”   那折扇男子见林茗面上的神色不死作假,心中想到,难不成这小娘子自己都不知道字条里面的内容吗?   可是不应该啊,这些商贩们骗人的把戏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往往说的轻巧,其实里头那个灯笼里面有大奖,摊主心里门清,还怎么会让他们这个客人真的抽中?   “是啊是啊,公子你磨蹭什么?”   果然,见人摘了字条却站在哪里也不打开,摊子前面的人都催促起来让那折扇男子宣读字条里面的内容,好给他们解答疑惑。   那折扇男子见此,只好点头笑道:   “我这就打开让大家瞧瞧,看看我是否有那好运气抽中大奖。”   说罢,男子看了看林茗,顺带的又看了看一旁没什么表情的沈清一眼,随后就打开了手中的一个字条。   随后,男子以及在场的众人都颇为失落。   因为这字条上面写的额,并不是那个一等奖酸菜鱼,只是一个文房四宝毛笔而已。   林茗点点头,将奖品从篮子里挑了出来,随后便继续看向男子,示意对方继续拆字条。   那折扇男子见自己还没抽中,也不信邪的继续打开了另外一个字条。   然而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了,这人一连拆了三个最贵的灯笼,既然一个大奖都没拆到?   这时那折扇男子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虽然林茗也由衷觉得这人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但这都是凭运气,所以她只好爱莫能助了。   随后林茗将两个小奖品拿出来,和那个蹴鞠放一起,准备让男子抽完了最后一百文再一给人家,这时却见那男子将手中的折扇砰地打开笑到:   “在下的运气是实在是有些背,小娘子你说呢?”   说这话的时候,男子虽说是笑着的,但笑意不达眼底,还看着林茗一脸的探究。   方才字条事他自己抽的,而那两个灯笼是距离那个小娘子已经那个男子最远的灯笼。   再加上要想隔着一层灯笼纸做手脚,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端倪。   所以这两局,还真是自己运气差,但却不代表对方没想做假,没准人家是知道这两个灯笼里面没有大奖,所以才没动作?   或者本来对方就将有奖品的放在身前好动作的地方,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随便作为了?   折扇男子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自己的猜想,但此番略带着意指的话,还是让沈家人听出了些什么。   林茗作为被提问的人,首当其冲的感受到对方看过来的探究视线。   就见林茗面上一黑,心想这人该不会玩不起想要抵赖吧?   看起来也不像是耍赖的人啊?   林茗瞄了摊子面前的人一眼,对方身着的衣裳应该是上好的绸缎,边缘还绣有金丝边线,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随身携带折扇,动不动扇扇子,这个天本来也冷起来了,这不是爱面子喜欢装逼的是什么?   要是真的觉得被坑了的普通人或许还会打算赖账,但这种喜欢装逼的人,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赖账吧?   白瞎这一身骚包的打扮了,竟然是个无赖啊?   林茗的神情刺激了折扇男子,这时就听林茗回道:   “这位公子的运气确实不多好,不过这样是在所难免,毕竟公子是第一个抽的,能抽中的可能本来就低,后面来抽的客人就要高不少了呢。”   林茗这一句话,将男子心里气吐血。   不仅仅是那句,运气确实不好的拍板钉钉,更可气的是她后面竟还带上一句,后来的人可能更高!   合着他悲催的当了回垫脚石的意思是吗?   真是气煞他也!   然而折扇男子,心中虽然气吐血,但面上却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当然那笑容在林茗眼中,当的上骚包二字。   随后就见对方一点也不气恼好像根本没有听出她话里面的故意,继续摇着扇子道:   “在下今日还真就不信了,偏要抽出一个有奖的来!”   随后林茗就见对方眼珠子一转悠,随后就指着她和沈清头顶上方的一个灯笼问道:   “方才小娘子介绍的,这上面挂着灯笼,应当就是一百文到两百文档位的灯笼,敢问这个灯笼是否是一百文的?”   林茗闻言点头道:   “确实。”   随后就见那折扇男子道:   “那好!剩下的那一百文,我就抽这个灯笼了!”   林茗一挑眉,心想这个三次挑错还如此随意地挑选,怕不是人傻钱多吧?   但动作上却依旧没停下,就见她将头顶的灯笼,用准备好的木棍挑下来放到桌子上道:   “还请公子亲自摘下字条。”   毕竟方才此人可是阴阳怪气过的,谁知道现在人家还怀疑不怀疑他们要动手脚了?   折扇男子见林茗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无论是手还是身子,竟然都没有触碰到那灯笼一丝一毫,更别提私下动小动作的可能了。   见此,男子手中的折扇也不摇了,心中还一咯噔,心想难道这回他依旧运气那么差不成?   和林茗想的不一样的是,其实折扇男子挑的这些灯笼都是有自己的考量,而非表面上随随便便挑选的。   第一个挑的是林茗和沈清身前最近的灯笼,因为这个位子二人最好动手脚,而若是二人真的动手脚,他便可以当场拆穿,然后再鼓动大家让这家摊子将大奖拿出来给他道歉。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男子将手伸进去之后,烛光将对方在灯笼里面的动作映照的分毫毕现,任谁都能看出,对方并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但他却总是隐约觉得那个男子似乎有问题的样子,所以就算之后他没有一丝停顿当场拆开了字条,他也始终有所猜测。   这后面的两个灯笼自然是故意让二人伸不到手,做不了手脚,字条也是他自己拿的,谁知道他的运气竟然真的那么差,里面竟然真的没有大奖?   于是他有想到是不是摊主故意的,将没大奖的灯笼放在一边,将有奖的放在身前,以便调换?   于是这第三个,他就故意选了对方头顶正中的灯笼,要是方才猜的没错,这个灯笼应该很有可能是有大奖的,但二人要是想要做假,势必会有所动作。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小娘子,竟然面上一丝波动都没有,别提做假的小动作了,手都没碰到灯笼一下。   这倒是让他心里更加疑惑了,难不成他的运气真的那么差劲吗?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就将手伸进灯笼里面,一把扯下了字条,随后拿出来便马不停蹄地拆开了字条。   却不想,字条上面却写着,三等奖三个大字。   “我这是中了?”   林茗伸头过去瞥了眼,看见三等奖是哪个字,觉得这人总算运气好了一次,毕竟要是四次都没抽中,这概率其实也是比较低的。   对他们摊子的生意也会受影响,她刚才甚至都想知道里面是不是大奖,要是没有她都想给人换换了。   但后来还是职业道德阻止了她的想法,各凭本事,反正她摊子上就那么多固定的奖,前面来的人没中,后面总会有人中的,要说影响,还真的影响不到哪里去。   要是她真的因为怕人输几了眼破口大骂而帮人作弊,那才是不公平。   好在她一开始就没想要知道哪个灯笼里面有大奖,所以也没这困扰。   倒是没想到,这最后一个对方倒是抽中了。   林茗见对方带愣在那里,面上并没有多少喜出望外的神情,反倒有些疑惑不解,心中一叹:   “又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啊!”   不过好歹也“误”出了个三等奖。   于是林茗面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道:   “恭喜这位公子鸿运当头,抽中了本摊的大奖,三等奖栗子饼一份,还请公子将获得的所有奖品领走。”   说着,林茗就拿出自己仿照前世烤箱用的手套做的护手手套,将烤箱里面的托盘取出来一半,右手十分熟练的用夹子将一个栗子饼从里面取出来,手中的力道十分注意,没让榛子饼上面漏下一粒饼屑。   这短暂的取烤饼的过程,直将在场所有人都享受到了新一轮的嗅觉体验,众人纷纷感觉到空气当中充满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一些没打算抽灯笼的人,顿时觉得,就是为了这香味呆在这里看热闹也值了。   只不过,这种值了的感觉,在那小娘子将那叫做栗子饼的烤饼放回烤炉里面之后,瞬间又转变成了失落感。   而林茗就在众人眼巴巴的神情之下,将榛子饼十分完整地放入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油纸盒子里。   然后递给了面前那个同样满脸期待的折扇男子。   就见对方一把接过了榛子饼,在所有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眼神当中,用手拿起榛子饼就咬了一口。   林茗看着视野焦点的人如此一口一半的架势,仿佛听见了周围一片心碎的声音。   然后对方咀嚼完了之后,就见眼中精光大盛,继续毫不留情地将剩下的一半,直接拿着盒子倒进了嘴里。   林茗看着这人的吃相顿时心中感叹一声,这人还真是豪放啊   最后整个盒子,里面一块碎屑都不剩,看的周围所有人都不由更加眼馋起来。   随后折扇男子看向林茗,其他人也都重新看回了整个摊子上的灯笼,有些人已经打算先回去拿银子了。   虽然三百文一个的灯笼着实是有些贵了,但一百文一个的有些人还是付的起的,加上那折扇男子已经抽中了,这让在场众人纷纷不禁有了些意动。   只不过这些人还没回去取钱,下一秒就听见那刚才两口吃完奖品的男子,突然道:   “好味道!你们摊子上的东西我全要了!”   他本来还想知道这家摊子是不是来坑人的,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本来是坑人的,那他现在全部买下来,所有奖品岂不是也是归他所有?   还省的麻烦再抽,毕竟他感觉今日自己的运气不多好,与其抽,不如买下整个摊子的所有灯笼,反正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多两银子,他还是花的起的。   林茗见此,眸光一闪,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但没想到第一个客人就想包圆。   左右看了看,见摊前围着的人有些面上有些七气愤的模样,林茗便面色不改道:   “本摊并没有规定每位客人购买的数目,所以这位客人您说要买下本摊所有灯笼的要求十分合理。”   那人一听林茗如此说,顿时喜出望外道:   “既然如此,这些灯笼总共多少钱?”   男子豪爽的举动,显然将在场大部分人都给得罪了,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此时正陷入即将获得三样美味的期待之中。 第656章 你还想打一架?   “既然如此,这些灯笼总共多少钱?”   男子豪爽的举动,显然将在场大部分人都给得罪了,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此时正陷入即将获得三样美味的期待之中。   于是就在林茗作势要报出银两数目时,在场许多人真的以为自己抽不到灯笼了的时候,顿时有人出声打断道:   “这位公子,你这样做恐怕不妥吧?大家伙也有想要播个好彩头的,被你这大包大揽的全部包圆了,咱们其他人还怎么买?”   此人一看就是个不畏有钱人的勇士,看向那折扇男子的眼神,一点也不胆怯。   既然有勇士开了口,之后众人边顿时群起而上议论纷纷道:   “就是啊!这位小兄弟说的是,这位公子您不能这么做,人家摊主既然没直接将大奖拿出来卖,而是各凭本事抽,就是为了让人人都分到些好彩头,可您这直接大手一挥就将摊子包圆了,不仅其他人分不着彩头了,就连公子自个都没趣,这天底下银子能买到多少东西?那肯定是数不胜数的,可银子却买不着好彩头!”   就听一位大爷有理有据让人信服道。   听了这位大爷的话之后,摊前的众人顿时纷纷点头赞同道:   “是啊,这大过节的,不能将好东西全部都占了吧?”   “是啊是啊,小娘子你可别听他的,要是都被人家买了,小娘子你的心意不久白费了吗?”   “对啊,人家小娘子摊上的东西准备起来多麻烦啊!你一下子买了,人家岂不是心思都白费了?”   “要我说,小娘子一家人就是心善,要不然就凭这些个吃食,做哪个也不愁卖,用得着如此麻烦地抽灯笼,给大家来年搏个好兆头吗?”   林茗面上顿时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神彩。   这些人要是放在前世辩论赛上,绝对都是一等一的辩论好手吧?   不仅给那说要包圆的贴上自私的标签,还说人就算买回去也没有好彩头恶心一把,最后再给她带个高帽子,让她无法反驳,要不然气不就是唯利是图看不起其他老百姓的摊贩?   毕竟他们摊位上的东西目前看来是不愁卖的,所以她现在要是方便省力直接卖给人家,而置其他人于不顾,那不是讨好人家有钱客人是什么?   她就说,这些个古人一个个的精着呢,都会拿话挤兑人了。   虽说着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一开始这种情况,她和沈母也是考虑过的,只不过当时二人商量着,如果摊上的人不太多,就主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而不要一开始就只允许购买几个,否则真的遇到一些人物,他们也不至于得罪人。   而要是摊上的人足够多,那他们也不用询问了,必然是有人会出头提出质疑的,当然也不排除最差的情况,就是丰县的县令或者李师爷这一的人物来了,那别说是他们沈家人,就连摊子周围的客人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一开始沈家就没早早地去摆摊,而是等道天色稍晚之后,在街尾南边选了地方摆摊,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要来,也得经过满是人的主街,况且沈家的摊位在哪里,在摆出来之前,没有人知道。   就连沈家自己也是临时起意的,就算李师爷有心要找麻烦,必然也得花上些时间找找,但他们摊子上的东西,必然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人满为患,等人家找到的时候,摊子上的东西,就算没卖完,也差不多了。   起码现在就已经有人要包圆所有灯笼,但李师爷那边的人却还没有动静。   根据林茗的猜测,既然李师爷和赵家打探沈家的生意,估计是知道沈家今日会在街上摆摊的,并且过了今日一行人就要回千灯镇了,李师爷要是真的对沈家有想法,肯定不会放过今晚的机会。   不管是敌意还是其他,总会有所动作。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那个拿着折扇的男子,激起群愤了。   虽然这些人说的是歪理,说什么搏个彩头,其实只是不想让人将东西全部包圆而已。   毕竟就算是摊主精心准备的道具和规则,可说到底还是卖东西的,既然是卖东西的,有人愿意出价钱买下啊所有的,当然是可以卖的,但什么要是和好运彩头等这些虚无缥缈当中又带着些道德绑架的词汇捆绑上,那基本就数不清楚了。   沈家要是真的将所有东西卖给这人,那么其他看热闹的人绝对看不过去,有心想要出风头试手气的就更加看不过去了。   就算为了沈家独一份的这几样美味不来攻击沈家,但绝对不会给那个折扇男子好过,唾沫星子不淹死对方算是命大了。   尤其对方一副打扮地风骚模样,说话的口音却不是丰县本地口音,一看就是为了乞巧节的花灯会来的。   是本地的土财主,大家估计就算心里不满,但也不敢说的太直白,但是外地来的,这些人怎么可能还忌惮?   尤其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来拐丰县女子的男子,更加让丰县众人不悦起来。   只不过这些不知道的是,其实沈家众人从一开始就猜到了结局,除非是特殊情况,不可能有客人成功包圆的情况发生。   当然要是真的出现特殊情况,那沈家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好在现在看起来情况还算在预料之中。   于是就见林茗面上只能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道:   “其实这种情况本摊也早就预料到了,本摊想说的是,虽然开始没说不允许有客人包圆的情况,但是本着好运人人有份,美食人人可享的原则,还请这位客人多多包涵了。”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不答应折扇男子包圆的请求了。   而此刻那折扇男子,早已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何时遇见过如此阵仗?从小身旁的亲人就对他言听计从的,想要买什么东西,还没有买不到的情况。   现在对面人多势众,他就算心中气愤觉得这些人太多事,更觉得摊主多事。   但还是在指了指大家半天之后,才甩手气愤道:   “不卖就不卖!”   说完,口齿又随着说话,飘散出了一丝清甜的回味,他顿时僵着脸道:   “就算不全部买下,你们起码说,没人限制买多少个吧?”   他问的是没人限制买多少个,但却没说限制买那几个档位的多少个,也就是说,要是他还有抽灯笼的名额,必然是要往大奖档位上抽的,能抽中一个是一个,气死这些人。   男子的话,在场众人倒是没有反驳,毕竟人家在怎么说也是个富人,他们得了便宜就行,要是得寸进尺的话,谁知道人家会不会背地里对付他们呢?   折扇男子见其他人没有异议,这才哼了一声看向林茗那边。   此时林茗便面色如常回答道:   “既然如此,本摊上一共有三百三十个灯笼,取个吉利数字,那就每人最多抽去每档位的大奖两个,小奖不做规定,大家可随意购买。“   这也是这也是有考量的,毕竟这个情况下去,后面来抽去大奖档位的灯笼的人肯定更多,要是人人都将名额机会用在大奖上,那等到所有奖项都被抽完了之后还剩下的小奖怎么办?   一来林茗不想夜市散了之后还带着灯笼回去那么繁琐,二来也是为了摊子面前的生意。   总不能到后面没有人气了,总算不太美妙的。   所以限制了,大奖的抽取,一般人也就抽两次,要是对小奖项感兴趣的人,也不会一次性包圆,反而像是漫无目的的抽盲盒,抽中脸哥个倒也是一种乐趣。   当然要是有人愿意大手一挥将小奖给包圆了,她是很满意的,本来几十文档位的灯笼就是拿来充场面的,卖不完回去还要放着不好处理。   然而林茗的说法却让那男子打当场懵了,他既然没想到对方还能规定出个这个规定,这不是成心不让他抽大奖吗!   他可是已经将所有一等奖档位的灯笼都抽完了,而且还多抽了一个,难不成他今日就要和那个叫酸菜鱼的美味擦肩而过了?!   然而在场的众人却对林茗这个决定十分满意,就听见有人道:   “这样也不错,这位公子你方才可是抽了三个大奖档位的灯笼了,之后来的只能抽两个,你还赚到了!”   着话说的,简直把折扇男子心里再一次气吐血了,什么叫他还赚到了?   他是抽了三个,但没一个中的好吗!!   折扇男子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让在场众人都想笑不敢笑,而这时林茗身旁传来的话更让男子气闷:   “这位客人是本摊第一个客人,多抽一次也没什么。”   林茗听见沈清如此煞有其事的说着,好像他们摊子还吃亏了的语气,顿时有些想笑,难不成沈清看不出来人家已经受了内伤的样子,竟然还在火上浇油,这也太坏了吧?   果然,就见那男子连手里的折扇也扇不动了,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这话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们?!”   林茗随即便看向沈清想看他如何作答,却见他面上一笑道:   “道谢自是不必,客人能第一个来光顾本摊,也是客人运气好。”   这回林茗听完就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沈清也太狠了吧?还说人家运气好,三个没抽中,估计那客人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运气两个字了。   “噗对不起没忍住。”   林茗十分不雅的破功,随后又满脸歉意的看向那位折扇男子,心想这人着实是倒霉了,要是在其他摊子上,没准早就得偿所愿回去享受美食了,用得着在这里被他们气?   “你!你说什么!”   就见那折扇男子用手指着沈清,一副想要战斗的模样,林茗心道不好,今日他们是来做买卖的,可不是来打擂台的,这个折扇男,虽然身上穿的骚包,但看起来也满壮实,沈清这个麻秆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万一被打出好歹来就不好了。   于是林茗就赶忙止住对方的怒火到:   “这位客人,还请体谅小摊的招待不周,不过虽然客人无法品尝到酸菜一的美味,但本摊其他两样美味也是绝无仅有的佳肴,方才客人已经尝过了栗子饼,应当知道妇人所言不假才是,而本摊另外一个绝味也就是卤味,更是不会让客人后悔一尝,而客人现在还能在一百文和两百文档位的各抽一个和两个灯笼,请问客人要试试手气吗?”   林茗这一番话,还没说完,折扇男子那头就已经熄火了,此刻那人脑海当中回味着栗子饼的味道,面善的怒气顿时消失无踪。   想起这家摊子是做这几样美食的,他之后少不了要去一次千灯镇好好尝尝那个叫酸菜鱼的美食,现在要是跟人起冲突好像确实不太好的样子?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挑事,本来自己也不会武功,身上都是养尊处优的散肉,真要打起来他也讨不着好。   但是他就是觉得那个小娘子身旁的那个男子有些故意的成分在,所以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而已。   现在被人这样一说,他顿时消气了,更知道为今之计不是置气,而是将剩下的灯笼抽完,不管怎么说,他可不会和美食过不去。   林茗说完见对方面色平静下来,没有在摆出一副要单挑的模样,她也顿时松了口气,不想这时却听见耳旁传来一个声音道:   “娘子倒是会让人息怒。”   林茗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沈清,见人面上瞧不出喜怒,她却下意识觉得沈清又不知道钻了什么牛角尖。   想到她一番好言相劝说的都口渴了,沈清却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她顿时板起脸道:   “怎么你还想和人打一架不成?你要是想跟人打一架文绝对不会拦着你,不过就你这一副麻秆身子,估计不出片刻就被人打的落花流水,到时候我可不去帮你!”   说完,林茗就狠狠瞪了眼沈清转回了头。 第657章 一定比你运气好!   “怎么你还想和人打一架不成?你要是想跟人打一架文绝对不会拦着你,不过就你这一副麻秆身子,估计不出片刻就被人打的落花流水,到时候我可不去帮你!”   说完,林茗就狠狠瞪了眼沈清转回了头。   却没发现,在她将头转过去的那一瞬,身旁原本面上有些置气的沈清确实笑道:   “原来你是怕我吃亏,在你心里头,我就那么弱吗?”   林茗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会沈清,让他自己在一旁无聊死,谁知道却听见沈清如此不要脸的话,她顿时忍耐不住道:   “要点脸行吗?我那是怕你吃亏?我明明是怕你被人打死了我要守寡好吧?”   说完,林茗觉得自己的意思还没表达清楚,要是被沈清误会了她非得气死,于是就继续道:   “再说了,你在我心里哪里弱了?我看往上数八百年,往下数八百年都找不到比你更恶劣的了!”   她到底是没忘记,自家的摊子还在摆着,所以斗嘴的话虽说噼里啪啦没完,但却都控制着声音,毕竟她觉得,要是被沈母沈父两个发现她和沈清既然是如此相处的,估计要惊掉下巴了。   毕竟她和沈清平时还挺会装的,就算没装地多恩爱,但也是寻常正常夫妻,哪里像是会呲牙咧嘴争吵不休的呢?   当然,目前看来,这对她的形象影响比较大,因为她发现,她说了这一通,往沈清那里看过去时,沈清竟然一点都不气不说,面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在林茗看来这笑容简直有够让她起鸡皮疙瘩的,难道沈清是个受虐狂?就是那种越被人骂就越高兴越兴奋的人?   “毛病,笑你个大头鬼,怎么不笑死你。”   啐了口沈清,林茗就转头不再理会沈清,转头催促起了摊前那个正磨磨蹭蹭挑选着灯笼的人道:   “客人,这些的灯笼从外头都看不出什么,你还是尽快挑吧,后面还有人等着。”   折扇男子因为前几次都没好好挑,所以这回想认认真真挑选一下,谁知道还没看两个灯笼,那摊上的小娘子就和吃了炮仗一样,态度u起十分恶劣,和方才笑眯眯让他喜怒的模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顿时觉得这家摊子简直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不让他买下所有灯笼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不让他好好挑剩下的!   这样想着,男子面上顿时露出了十足的不甘心想要反驳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却听见那小娘子道:   “这条灯笼本就凭运气,客人看久了也看不出个花来,道不如全凭本心做主,喜欢哪个就挑哪个的好。”   说完,林茗便不再多言。   而她见那男子似乎是有心反驳,但又见她态度着实不好,又瞄了瞄周围虎视眈眈的人,这才一咬牙忍了这口气,唰唰唰选了三个灯笼。   一个是一百文的其余两个是两百文的,就见他刚将灯笼选定,就要伸手去掏里面的纸条,但这时林茗的手却伸到他跟前道:   “客人你钱还没付。”   那男子顿时一乐呵道:   “还怕我赖了你的不成?”   随后就伸手入怀,就是半两银子到了林茗的手中,她暗自掂量了一下,半两银子之多不少,这才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拦着。   折扇男子当即片刻不停,将三个灯笼的字条全部摘下来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些灯笼从表面上看完全是看不出个头绪,里面的纸条估计也是无迹可寻的,所以要是按照他平时一贯的风格早就选了。   但今天却不一样,方才听那小娘子的意思,对方不日就将回去了,那他要是想吃到这些吃食,岂不是就得去哪个叫千灯镇的镇子上才能吃到了?   这一来一回的,恐怕得不少时日,他要是不好好挑,那就得等上好些天,当然不敢随意对付。   不过现在既然人家如此说,他也不好在婆妈,虽然他觉得这家摊子既怪异又无礼,但没办法谁让人做的东西好吃?   林茗见人这回动作倒是快速,也就没继续催促。   见人一连打开了连个字条面上凝重的神情还是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她还以为这位客人的运气当真是那么衰,难不成这回还是一个都没中?   却见对方打开了第三个字条的时候,面上涌上了一股惊喜,亮出来给众人道:   “二等奖!我抽中了二等奖!”   如此林茗才为人的运气抹了把汗,面上也笑道:   “既然如此,那妇人这就给客人将奖品奉上。”   说着林茗就再次打开了那个装有卤味的陶罐,那盖子一打开,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吸口水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咕噜咕噜的肠鸣声无比真实地反映了,在场观众究竟有多馋。   随后林茗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另外一个规格的油纸盒子,分别为人夹了:虎皮凤爪一个,猪大肠一份,鸡翅一对,鸭脖子一份,鸭头一个,以及鸭锁骨一份。   总共六样东西算事取个吉利,于是林茗手托着油纸盒子,就将东西递给人道:   “祝客人福星高照,六六大顺。”   显然,美食当前,又有如此好听的吉利话,之前在大的恩怨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就见那客人,又是一把将那油纸盒子递过去,随后就在纸盒子的整体好好地嗅了一口喷香的美食。   给周围看的一时间更加馋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运气不多好的家伙,竟然真的能一次抽中大奖,现在看着人一副故意臭屁的模样,众人顿时有些气闷。   然而折扇男子显然还没完,光是闻一闻怎么能消除方才他受的委屈?   就见他一边眼中冒着精光看着手中的食物,一边道:   “小娘子你们这也太少了吧?”   林茗见对方得寸进尺,顿时有些无语了,他们准备的一份可是差不多也值几十文钱了,尤其考虑到这里的人没吃过,所以不管是猪大肠还是鸭脖子都没少给,足足比他们在千灯镇买的多一半,这人还满足?   随后她就知道了,原来人家是故意恶心在座的其他人呢。   就见那人一把挥开右手的衣袍袖子,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拿起了一个虎皮凤爪,啊呜一口就咬下去一半,随后面上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那一副表情在众人眼中看来,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然而本人此时却觉得自己口中入口即化凤爪让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本来他是想估计馋死周围的人,但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就先越吃越馋起来。   直到将一个凤爪啃完,那骨头竟然都没吐下来,也是因为煮的太入味,骨头虽然还是骨头,但却让他觉得就算是吃下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反倒因为骨头上的肉来不及咀嚼就顺着口水吃去了,而骨头却让他越嚼越香,越吃越觉得这个骨头估计本来就是用来吃的而不是用来吐的。   林茗见人丝毫不顾及形象,既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就将骨头嚼着吃了,一时间有些汗颜。   虽然她私下里也不会浪费被卤水炖煮地入味又软烂,骨头里面还有骨髓的骨头,但这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客人看起来还是要面子的人,倒是没想到也是个豪爽的。   然而林茗却没想到,因为那折扇男子的行为,周围的人不仅没有笑话他,面上的羡慕嫉妒恨反而更佳赤,裸裸起来。   尤其是在男子周围的那一圈人,几乎都要用眼睛将男子给看成筛子,偏偏人还充耳不闻的样子,一门心思吃着手里的东西,只让周围的人都抓心挠肺也无法品尝一二。   等男子吃完一个凤爪后,想了想,随后看了看大家,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表情还活像他欠了人不少银子的模样,于是他就故意嗦了嗦手指头,嗦完之后道:   “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几回闻!”   随即就见他如法炮制,一只手端着吃食盒子,一只手不顾形象地拿着吃了起来。   中间他稍稍一咀嚼,周围就跟着一块分泌口水,他一故意夸大动作吞咽,周围人就齐齐吞了口口水。一直到整个油纸盒子里面的东西都被他消灭干净了额,除了鸭头的骨头难嚼被剔出来,其他都进了男子的肚子。   而早在男子吃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人受不住匆匆离开了沈家摊子面前。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回家做吃的去了,而是回去取钱。   “嗝~”   男子打了个嗝又砸砸嘴,看的沈家众人没来由的想笑。   吃完了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肚子已经饱了,毕竟东西也不少了,对于他平时一贯吃的少的胃口来说,这一纸盒的吃食已经算是超了分量。   但令他感觉到神奇的是,就算他此刻已经觉得肚子饱了,可依然还是想吃些什么。   不行,这样的好味他不能等到好几天再吃,于是男子就道:   “这位小娘子,你看你能不能多匀些汤出来,我好喝几口熨熨肚子。”   说完,男子面上还露出十分口渴的模样,眼珠子却转悠了一下,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凭他的眼力,这个卤味必然是用炖煮的工艺制成,那岂不就说,要是他能搞到些汤底,自己也能做着吃了?就算味道没那么正宗,但也聊甚于无啊,他现在都吃饱了还想着,要是明日肚子饿了,那不得吃任何东西都不是味道了?   林茗面上冒出一丝黑线,这人以为他想什么其他人看不出来吗?   她刚才就给人盛了些汤水了,但一上来就被那人给咕嘟咕嘟喝完了,现在还要,估计是打着主意回去自己煮吧?   她怎么可能顺人意,毕竟自家的卤水可是好卤水,分一点少一点,这剩下的她还要留着路上自己吃呢!   于是林茗就面露歉意到:   “这位客人抱歉,本摊上的每分奖品的数目都是一样,若是多匀一份给您,那其他客人就少一些,这对其他客人来说不公平,不好意思。”   那折扇男子还想说什么,这时却听见身旁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音到:   “是啊,你总不能让后来的人没得吃吧?”   “你都吃了一份了,还多要汤,太过分了!”   “就是啊,要是老天爷知道你这么不知足,肯定不会让你抽到的,让我们其他人懂得知足的人吃也比给你吃好!”   此时,方才男子拉的仇恨终于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见他神色一黑,顿时嚷道:   “说什么呢你们?!有种再说一遍!”   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这些人就是妒忌他吃到了好吃的,而他们吃不到而已!   这样想着,他瞬间面上故意道:   “你们再怎么酸也没用,有本事你们也来抽啊,我看没准你们还没我运气好!”   然而这句话,倒是将在场大部分人给说住了,要是他们能抽,不是早就抽了,不还是没有银钱吗!   又想到,这家摊子是从千灯镇来的,这群人心里就更是打定主意,以后怎么也得去千灯镇一趟!   但这些人只是一部分,还有人方才就被男子的动作给馋的赶忙回家拿钱,这回估计在赶来的路上。   就听一个半大的小子声音稚气道:   “我爹已经回去拿银子了,一会肯定比你运气好!”   男童被一个穿着丫鬟打扮的女子护在身边,生怕被周围围观的人群推搡到。男童手里还拿着一串上好的糖葫芦,那糖葫芦里头还不只有山楂,还有李子等水果,让林茗看的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丰县的糖葫芦倒是还有其他花样,和前世用各种水果做的糖葫芦有异曲同工之处。   那小男孩一说完,周围就有一群跟着道:   “就是,我娘子也回去拿银钱了,反正一个人也只能抽两个,这马上也要过年了,图个吉利也不是不舍得!”   折扇男子一时间被声音围攻,面上有些不甘心,想来要是没有摊主定的那个规矩,还轮的着这些人抽灯笼? 第658章 那就谢了   折扇男子一时间被声音围攻,面上有些不甘心,想来要是没有摊主定的那个规矩,还轮的着这些人抽灯笼?   人声鼎沸之间,摊子上便又聚集了更多的人,而折扇男子许是觉得自己被众人围攻,觉得颜面上过不去,便不再多说,反倒是退到旁边去免得做这些蠢货的活靶子。   林茗还以为人想走,顿时叫道:   “客人等等,你的奖品还没拿走!”   方才那人只当场将两个大奖吃下去了,却没有将其他抽到的奖品领走,要是人家忘记了,一会还得回来取走,他们摊子上事情比较多,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回来取奖品的客人?现在趁着贵客还没到,而其他客人又回去取钱去了,让人将东西拿清楚也免得之后再麻烦不是。   拿折扇男子刚想说自己不走,他可是还要继续看热闹呢,再说了,他还不知道这家摊子有没有问题,虽然他的分量都已经抽完了,就算人家有人问题,他也不能借题发挥求的赔偿,但看个热闹总是好的。   毕竟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能抽中大奖。   想到这里,他边一摇折扇道:   “还请小娘子将奖品先存一下,等一会完看完热闹要走时再给我也不迟。”   林茗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人难道不知道他不被待见?   就冲他方才吃卤味的神态,周围显然一群人想打他,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又多远跑多远了,却不想着位客人还想要留下来看热闹。   不过这些蹴鞠一类的东西本来也就不好拿,既然人家这样要求,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二人说话间,就有人来到了摊子前,看人的模样不像是一直在摊子前看热闹的,倒像是刚来的,只不过对方显然是问清楚了玩法   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就问向林茗身旁的沈清道:   “老板,你这灯笼都是随便抽的是吧?”   被叫做老板的沈清,却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眼询问的人,见又是个男子不说,还是个年轻男子,一时间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语气直板道:   “是。”   当然其他人是看不出沈清脸色好还是不好的,不过林茗这段时间倒是和人相处的颇有心得,她觉得沈清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等看到了那个新来的客人,眼神就更加不善起来。   那新来的客人原本兴致冲冲的,谁知得到了摊主十分节省的答复,他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家摊子的老板难道不欢迎自己不成?   不会吧?随后就觉得自己多虑了,又看向那男子身旁的妇人道:   “小娘子,这些灯笼里面哪几个是能抽出大奖的?”   林茗见人询问自己,她当然不会想沈清那么不客气,就见她十分尊重客人道:   “挂在上头的是能抽出三等奖,二等奖的灯笼,放在桌子上的是能抽出一等奖的灯笼。”   就见林茗刚一说完,那边沈清不知为何,突然从推车的抽屉里面,抽出一张宣纸,连带着一支提前沾了墨汁的毛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字。   林茗介绍完,还没来得及看客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好奇的转回头看沈清在做什么。   这一转头,她就看见沈清竟然是在将摊上的所有规则都写在了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摊子上不平整还是什么缘故,她觉得此时沈清的字体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平时虽然沈清的字也让人觉得笔锋劲气,但却总觉得好似被故意盖上什么遮掩住了。   但现在她发现,沈清此刻的字里,无一不显示着他的锋芒,就连不懂书法的她都被纸上的那些字给震颤到了。   这人该不会是觉得摆摊烦了吧?   想到平时沈清都在屋子里头看自己的书,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爱好,现在没准早就已经觉得市侩的集市很吵闹,所以就连写出来的字都是带着攻击性的?   几乎是一挥而就,林茗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沈清哪里就写好了,就见他无视摊上的众人,将那张写满抽灯笼规则的宣纸,直接挂在了摊上醒目的地方。   哪位新来的客人一开始还不知道沈清在做什么,却在看见那张纸上的字迹时顿时一震。   这字   不仅仅这个男子,就连方才的那位折扇男子,此时也收了扇子,反倒看着沈清颇为若有所思起来。   他倒是不知道,丰县何时也有了这样的一号人物。   在场的大部分人,虽然也不识字,但却也能从那张纸上的字迹看出书写着的水品。   要是说,原本摊子前大多数都是感兴趣来看热闹的,少部分觉得这家摊子虽然做的一首好吃食,但到底是个商贩,没准里头又什么猫腻,想要先在旁处围观一会的。   这是看见了沈清一挥而就的这些字后,当下便不复疑惑,反倒面上露出十足的赞赏之色。   显然这些人,才是一直按耐不动的真正买家。   林茗刚从沈清字里的意境出来,就见摊上人人都看向沈清面露赞赏甚至是崇拜之色,顿时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难不成沈清这厮是就是为了惹人崇拜才这样的?   林茗十分无耻的以小人之心夺沈清之腹了,但当她看见那些原本还呆在摊子周围外围的地方,现在却隐约想要靠近来一探究竟的女子是,顿时面上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她觉得自己肯定没猜错,沈清这厮就是故意表现的吧?   林茗轻轻哼了哼,沈清写完之后,原本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怯意和忌惮,心中还算是缓和了些气闷,却又听见林茗突然哼唧的声音,于是便看向林茗,见人不看他,便开口道:   “为夫将这规矩写下来,也省的娘子多费口舌,娘子你认为呢?”   难不成她更愿意亲自为他们解释不成?   想到这里,沈清突然眸色深沉起来,看向林茗的眼神也带了些微恼。   不过林茗听见沈清这样的话倒是瞬间心里舒服了,心道原来是为了她,于是就看向沈清道:   “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谢了。”   原本沈清眼中的探究,在听见林茗这声不甚自在的道谢之后,总算是平复下了心思,看向不知怎么又顺毛的林茗也有些笑意。   他的娘子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二人之间的互动,倒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那个一开始拿着折扇的男子,顿时看明白了,原来这是对喜欢吃醋的小夫妻啊,怪不得他方才总觉得的那个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那小娘子和他说话的时候。   随后就看向了那位正要抽灯笼的客人,见对方面上也带着一丝无语,显然对方也看出来了些端倪。   “咳,那什么,你们不对,我要这两个灯笼。”   林茗见人说话都说不顺畅,还以为人是结巴,于是就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向对方,又帮这将人选的灯笼给人拿近了些,随后却又想到人方才好想说话也没有问题,怎么现在又结巴了?   不过这是人家客人的隐私,林茗可不会多管闲事,随后就面上带着十分公式化的微笑,问道:   “客人是想自己将灯笼里头的字条拿出来,还是让妇人代劳?”   那人想了想,还是道:   “我自己拿吧。”   林茗见人果然不是结巴,于是便面不改色道:   “客人请。”   随后就见人一连将两个灯笼里面的字条取了出来,成功取出来而没被烛火烧到时,那人却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知道怎么取,但又觉得摊子上的那个与他年龄相当的男子,看着他的神情着实有些让人抖擞,他自然不敢让人娘子帮他取,这结果自然也只能他自己取。   好在他运气不错,脑瓜子也聪明,竟然一次就取出来了两个,却没让字条漏下去被烛火给烧掉,简直就是万幸啊!   林茗见人拿出纸条没急着打开,还以为对方想要做什么。   她是不担心纸条被人调包的,毕竟那字条可不是用现代的印刷术打出来的,而是沈清的笔迹。   随后见那男子好好的观察了字条上下,这才打开字条看着里面的内容,然而里面显然是不会有大奖。   否则男子也不会一脸失落的模样了,当然里面虽然没有大奖,却还是有其他奖项的。   就见那男子将纸条给林茗兑换了奖品,和那折扇男子不一样的是,这人的奖品倒是好拿于是林茗就直接递给了人家。   林茗刚想说,他们摊子上不禁有一等奖,还有其他两个但却见人和那个折扇男子一样到了一旁去,显然是打算先围观一阵子,估计是想等人将没大奖的抽走再出手。   林茗也就没有开口,但其实她觉得,就算是等到后面在抽,结果也是一样。   有时候抽不抽地到确实是看运气的,运气不好的人抽一个就中,运气不好的人,抽多少个也中不了。   尤其是他们摊子上的灯笼一点规律也没有,这个时候更是靠运气了。   要是她,就抽完为算,也不跟在旁边看着,这么好的月色不去逛夜市放花灯呆在人挤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好吧她承认自己也想出去玩了,尤其是看到那些手里挑着花灯路过的人。   但她还得看摊子,起码也得等到摊子上的生意稳定起来才能出去放风,但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毕竟她还得在周围防范着其他人。   所以对前两个,明明可以快些抽完灯笼走人,却要等在旁边妄图捡便宜的客人,顿时十分不满起来。   好在没过几秒就又有了其他客人走上来。   这时沈家摊子前面已经不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毕竟外面还有听见热闹往几面挤的人。   这条主街十分宽敞,所以逛夜市的人不能两边一起逛,往往是先从北边的主街一边逛过来,再从南边另外一头逛过去。   但沈家的摊子正好因为是在南边的街尾附近,这就导致这些从这条街南边开始逛的人,还没逛就被沈家摊子给留住了,而那边无论是从北边那条边开始逛的,等到路过沈家摊子时,也被沈家摊子引得走不动路,可是把周围的摊子给起的半死。   尤其是那些卖灯笼的以及卖吃食的,受沈家摊位的影响十分严重。   毕竟那些客人就算想要等在这里看热闹,可一见这人这么多,总是有些怯场的,可这些人转眼望了四周一圈的摊位,发现肉眼可见的无论是卖灯笼的还是卖吃食的,都不及眼前这一家吸引人,纠结了几下,也就往人群当中挤进去了。   吃食方面沈家倒是赢得实至名归,毕竟是这些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吃食,林茗还是用灵泉水烹煮,就算前前后后器皿不过才打开了几下,但那香味却经久不散,即使周围全是人,都依旧有不少勾人的气息围绕着整个摊子。   至于灯笼摊子,其他几家输的着实有些惨了,沈家的灯笼质量虽然也不错,但大家都是同一个做法,区别只在于,沈家滩上的灯笼全是点亮的。   一个点亮的灯笼,和一个昏暗的灯笼,想来也知道,客人会喜欢哪一家。   毕竟人类生而就崇尚灯火,这不仅仅是因为灯火好看璀璨,还因为灯火代表着温度和更容易消化的食物,这些都是附着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本能,它和求生的本能一样,让人无法拒绝无法逃避。   所以当初林茗建议几人将灯笼全部点燃的时候而没去计较因为点燃灯笼而比其他摊子多浪费些灯油的银子,就是因为她觉得,在这样的节日里,她自己都会喜欢满目的光亮,更别说是那些客人呢?   人总是会朝着心的方向走去的,喜欢黑暗的人会往黑的地方走,而喜欢光的光的人,也会顺着心朝着光走去。   只不过林茗没想到,客人数量会有这么多,沈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此刻林茗十分想念在千灯镇的那些铁柱子,心中有些担忧这些客人要是一会一拥而上,那岂不是连摊位都保不住? 第659章 看穿你的把戏   此刻林茗十分想念在千灯镇的那些铁柱子,心中有些担忧这些客人要是一会一拥而上,那岂不是连摊位都保不住?   好在这时候,沈清看出了她的担忧,随后就见沈清看了眼围在摊上的人一眼,毫不犹豫道:   “还请各位客人有序排队,若是因为摊位过于拥挤将这些奖项挤翻,大家恐怕谁都抽不到心仪的奖品。”   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将在场各自较量着的围观群众,顿时停下来各自的动作。   在场不少人自知没机会抽到那些大奖,可这些吃食却是沈家做的,他们以后只要还想有朝一日能够吃上,就得乖乖地排队不要将摊主惹恼了。   否则这家摊主卖个东西都定如此多的规矩,要是之后又说不做闹事者的生意怎么办?   想到这里,所有人自觉乖巧地各自拉帮结派的不再互相挤着。   虽说拥挤的状态一点也没改变,但没了那种表面上的针锋相对,自然就不会因为人群之间的矛盾,突然冲撞到摊子上。   林茗见此,悄悄松了口气,要不由看了一眼沈清。   心道,可以啊这厮,既然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也不怯场的,方才那段话,她在千灯镇说起来倒是顺畅,但在人生地不熟的丰县,她总觉得做人还是不要那么狂妄了,好吧其实她就是窝里横的典型代表,来了丰县有一丝丝的怯场。   虽然也不是不敢说重话,但她怕因为自己对丰县人民的了解不够多,她越是不叫人挤,万一这些人没千灯镇的老百姓听话,反而更加推搡起来怎么办?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竟还都挺乖的,也对,任谁面对着不乖就有可能吃不到好吃的美食的威胁面前,不乖才怪。   现在既然摊子上的规矩都写下来了,而人群也不在拥挤到威胁摊位的治安问题,林茗心中到算是松了口气,随后就见那个方才没抽中大奖的人,又掏出银子,依次抽了几个其他档位的奖项。   林茗怕香味散去,也就没再一次掩饰,所以原本那人还以为这摊子上的香味都是最大奖散发出来的,还不想抽其他的灯笼,谁知道先前那个折扇男子,立马跑出来问林茗两个道:   “他不抽,那他的份给我行吗?”   这还用问吗,林茗当即也没说话,直接一个摇头的动作告诉了对方的答案。   显然折扇男子十分惋惜,然而这一举动却是让那位新来的客人主意起来,当下也掏出了银子,将其他的灯笼都抽完。   这一回男子的运气显然不错,一连两个栗子饼的灯笼,既然都是抽中了,就是卤味的灯笼都抽中了一个,这运气看的让在场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哼。   要不是折扇男子知道此人原本不想继续抽灯笼的,怕都要以为这人是托了。   但不是托,却更让人嫉妒起来,心想他来来回回挑了那么久才抽到两个,这人呢?随随便便就四个里头中了三个,这运气可真让人嫉妒啊!   显然这位新来的客人此刻已经取代了,方才那位折扇男子在围观群众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的地位。   原本之前回去拿银子的客人都来了,但鉴于放才折扇男子的惨况,这些人就打算等一两人抽完了,概率大些的时候,他们再抽,这样抽中的可能性也高些。   但谁想到,这个新来的,既然一下子抽走了两个栗子饼。   有心想要抽一下试试手气的人心中顿时暴走起来,可不能任由其他人抽了,万一要是大奖提前都被抽走了,那岂不是后面的这么抽也抽不到了?   于是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就要上前,谁知道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下一个我来。”   就见那两个一直呆在一旁看着热闹的男女,终于回过神,显然也怕大奖被人抢走,正好又离摊子近,于是抢了个先来后到。   林茗一见,也没说什么,直接道:   “客人要选那几个,可以自己做主,只要将银子放在摊子上便可以开始挑选灯笼了。”   听见底下窃窃私语又在帮着新来的客人介绍抽灯笼规则的人,也有识字的读着摊子前贴的那张规则。   这样一来,她倒是完全省去了帮着解释规则的伙计,那叫一个轻松,想到方才也是沈清一句话止住底下的暴动,林茗顿时十分欣赏地看向了沈清。   心道这厮看不出来,还是有些用处的。   沈清察觉到林茗的视线,却是一愣,随机他就见林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嘛,给我省了不少事。”   沈清心中有些好笑,面上也含笑点点头温润道:   “能为娘子分忧是为夫应该做的。”   于是林茗就被沈清着副语气给听抖了抖脖子。   刚想让神情好好说话,心说沈母沈父又不再跟前他着副语气是想恶心谁?   但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又保不齐往后头沈父沈母那边看了过去,却见二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还不是一般的怪异。   要说沈家的摊位生意好,沈家沈父沈母就算不将开心挂在脸上,但起码也不至于是这样一副担忧的表情啊?   还是说沈母和沈父都和她方才一样,怕自家的摊子被人群给挤翻了?   可自从方才沈清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没有人再故意推三挤四了,现在虽然人也一样多,甚至源源不断还在来人,但大都十分自觉的在沈家摊子之前好几步的地方站定没继续往摊子前来。   就连新来的不懂事想插队,都被周围一众人白眼威胁,沈母二人又怎么会为此担忧呢?   她虽说表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担忧的,可这份担忧来源于丰县的那位李师爷,难道沈母二人同她一样也是为了这事?   要不是的话,她真的有些搞不懂了,毕竟平时沈母也算是比较淡定稳重的,就算有隐忧也不会藏不住显露出来,而沈父就更是明显了,一直以来沈父的面上除了古板还是古板,但现在的表情她还从没见过。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林茗思索的样子,看在沈清的眼中,随后他顺着林茗的视线,看向了沈母二人,又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向了那张他写的字上。   沈清的眸中顷刻间闪过一丝什么,之后又遁于无形,就见他看向林茗轻声道:   “娘子,客人要你帮他选?”   林茗一愣,随后她就转过头看向那位提出让她帮忙挑灯笼的客人,也就是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是那位被一位妖娆貌美的女子挽着手的中年男子。   对方见自己说了两句,林茗既然不搭理自己,顿觉自己受到了轻视道:   “我说,你来帮我抽没听到吗?”   林茗一听,心下就骂了声猪头,面上也没了笑脸:   “不好意思,奕是没注意,但本摊的所有灯笼,还需要客人自己挑选,本摊不做任何后续的赔偿或者补抽行为,所以还请客人自己抽。”   林茗这话说的那么明显,显然就是指出这人想要她帮忙抽,抽完之后要是结果不好就赖账然后重新抽,一来二去的占的不是便宜?   林茗这番话说完,众人看向那个猪头的脸色就不好了,大家都想博个好彩头,摊主也都是正经人家,这人竟然想要耍小聪明!简直是太无耻了!   果然,那猪头大爷听到林茗的话,瞬间脸色不好了起来,只能哼了一声道:   “排场倒是挺足的,不过就是个破摊子。”   林茗眼色一暗,看来这人不仅仅是个猪头,还是个欠打的猪头。   随后就听林茗开口道:   “本摊是不甚高雅,但幸得各位客人的垂爱,才能为大家分发些福气,若是这位客人您看不上本摊,大可以另寻他处,用不着在这里两看相厌。”   “是啊你这人说话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破摊子,人家识破你的算计,你就骂人?”   “就是!大家伙的,这人骂了小娘子的摊子,那岂不就是连带着咱们一块骂进去了?”这时也有想要借此卖林茗个人情的,顿时煽动起了广大的人民群众。   林茗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猪头她是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卖给此人任何一个东西。   要是自己做的好东西被这种人吃了,她都嫌浪费。   随机,林茗想也没想,一把将银子塞进那位女子的手中,就对着其他人道:   “还有没有客人想来试试手气的?”   就听一群人应答道:   “我来!”   “我我我!”   “一个一个来,不着急,这些灯笼大家都是有机会抽到的。”   林茗在哪招呼着客人,而那个猪头大爷显然被这一副场景看蒙了,回过神来之后,就要对着林茗破口大骂,这时林茗却眼疾嘴快到:   “既然这位客人你觉得,本摊是个破摊子,那还恕本摊往后不再接待您,免得污了您的眼,请吧。”   说完林茗还补充一句道:   “哦对了,千灯镇的摊位也是妇人与婆家所摆,想必客人也是看不上的,如此一来正好,毕竟本摊也从不想接待您这样的客人。”   说完之后,就招呼着其他人抽起了灯笼,显然没有人回去主意猪头大爷二人,此时他们自己抽灯笼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那其他脑子坏掉了的人呢?   “你!你给我等着!我”   然而那位猪头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那位女子给拦住了道:   “老爷,我想着位小娘子也是一时误会。”   林茗没搭理二人的双黄戏,面色都不带动一分。   那位女子见她为林茗说话,林茗既然没感恩戴德向她卖好,顿时眉头不由皱了皱。   她可是知道身旁这位的身份,他可是李师爷的老丈人,这家摊子未免也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难道连他也敢得罪?   然而林茗要是知道那个猪头大爷的身份,怕是不仅态度不会好上一分,还会更差些。   那个李师爷也就是个只会冲毫无反击之力的弱者下手的下三滥,她就算忌惮,但也从人格看不起这种人,而对于那些仰仗着下三滥在外为非作歹的人,就更加厌恶恶心。   哪里会对这些狐假虎威的人有半分好态度好脸色?   然而那个女子显然自己垂怜邪恶也想让别人跟着匍匐:   “这位小娘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家老爷并没有故意贬低你们摊子的意思,这只是我家老爷的无心之话,还请小娘子你化干戈为玉帛了。”   林茗眉头动了动,心想她倒是低谷了这个女的脸皮,不过想来也是,那男的满身的肥肉,一脸猪头相眼神淫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看两人的年纪,那猪头都可以做这女的爷爷了。   要她相信二人是真爱,不是卖身求荣或者各取所需勾搭上的,除非母猪能上树,不,除非这头猪能上树。   就连这样的人也能攀附上,不嫌恶心不嫌脏的人,脸皮能不厚?   也怪不得满口一个道德绑架,在那霸着位子唱戏了。   林茗不想搭理这种脸皮极厚的人,但不代表她不搭理人人家就不恶心她。   就见林茗三番四次不理会人家,终是将人给急出几滴眼泪,那抹泪的方向还冲着林茗身旁的沈清。   “这位小娘子,奴家都一个劲提老爷给你道歉了,难道就一句无心之失,小娘子也不能宽恕别人吗?”   林茗眼皮子抬了抬,见那人还真的挤出两滴眼泪,顿时当场就惊了。   这演技简直可以那宇宙金马奖了吧?这要是换到现代,那些娱乐圈的小花旦不得丢饭碗了?   “玉儿别哭!咱们别理会这种恶妇,谁知道那些吃食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吃了的人小心没命活到过年!”   “老爷,玉儿知道你方才的话是无心的,可这位小娘子却因此记恨住了老爷,玉儿虽然知道老爷并不在乎,但玉儿却想为老爷解释清楚,可谁知”   林茗抖了抖耳朵,她觉得在这一番情深意切的魔音之下,她那耳屎都被恶心出来了。   “谁知我看穿你想要唱戏的把戏不理会你是吧?” 第660章 看似有道理   “谁知我看穿你想要唱戏的把戏不理会你是吧?”   林茗的话着实有些直白,不过她觉得是人都要脸皮,自己先不要脸皮还一味的恶心别人,她为什么要忍着?   要是那美娇娘是个没有坏心眼的,只是蠢了点倒也罢了,毕竟蠢和坏有的时候虽然你造成的结果可能相同,但施行的目的却是一个不知所谓地犯蠢,一个深思熟虑对比利弊过后而害人。   所以加入这个美娇娘只是想讨好她那个猪头老爷,跟在她的面前装好人她自然不会理会对方,知趣的也就自己散了。   可这人呢?一口一个她不原谅,她记恨人家的有口无心,反倒是这说话的人,收了所有的善解人意和金主感动的垂青,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想找炮灰垫脚石,还找到她跟前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开了眼。   原本也没什么事,买卖不成仁义不在,大家各摆个的摊子,各逛各的街,这夜市难道还少摊子吗?   可不走也就罢了,跟在旁边内涵她是什么个意思?   难不成事她求着那猪头大爷嘴贱的吗?嘴贱就要付出个代价,天王老子来都不好使。   “这位小娘子你为何要口出恶言。小女子只不过是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你”   林茗的话显然是给人吓到了,原本古人说话就含蓄,大家无论是亲近还是勾心斗角的,都你来我往,含蓄之极   突然来了个林茗这样直接打脸的人,可不是被吓到了?   林茗见人脸上惊讶的神情不似作假,也懒得和人烦,就像一边招呼其他客人。   就道:   “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你也只顾着自己的假仁假义,你家老爷一门心思贬低我家的摊子,互相不做生意不就好了?你倒是好了,在这拉着我卖你的宽宏大量,也不想想你的老爷跟在旁边丢人不丢人。”   说完,林茗就不理会这种奇葩,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她向来直来直往,有人说,不要吧没有素质没有内涵当直率率真,但她觉得,这得看人。   君子,她就算在直率直接,只要不是以恶意为出发点,都不为过。   而小人,她就算说的再让人无地自容,只要是对方先犯贱,同样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她现在明白了,说着“不要把没有素质当率真”这句话的人,或许是有一部分被小人恶意中伤,但又何尝没有另外一部分,自己心里先恶意揣度对方,然后联合小人们一起同仇敌忾所有“率真”的阵线联盟?   毕竟小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哪一张张真实不虚假的面孔,那是他们早在生存当中丢失掉的东西,而他们失去的简单直接,却是其他人毫不在意挥霍的现在。   试问这些小人,心中该如何自处?自然是嫉妒愤恨,想要造出一些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语句,算计着能一杆子打死多少个异类,哪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只有同类才好。   林茗心中想起前世学校以及科室里面发生的一些事,她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所以不是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的简单直率。   而是她见过了太多虚伪面孔之后,放过自己同样放过所有人,选择真实。   但这样的人,上找不到同好,下找不到理解的同类,只能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可即便是这样,老天爷总会给你来些打击,给你本就已经缩到不能再缩的地盘上,下些鸟屎,让你做呕。   从前,林茗不去管那些鸟屎,现在到了个新的时空,她凭什么还任由着些鸟屎沾染她的地盘?   她势必要给这坨屎清扫出去。   现在的林茗认为,加入给她一次机会,那些当初在学校里传她的谣言的人,她怎么都不会放过那些人了。   反正这世上有人瑕疵必报,过了几年反倒固守一身,而她,刚好反过来,一开始是佛系的人,最后可能比谁都狠。   她觉得狠没什么好,重要的是,对谁狠,是对待无辜者狠的懦夫恶魔?还是对待敌人狠的勇士?   这两种狠自然不一样,代表的内心也不一样。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沈清发现自从林茗和那个女子说完话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这个神情他看见过几次。   而心中正想着自己的事的林茗,自然不知道,她即使说完了那一番话,可听到的人依旧没有半丝的改变。   或者说,她早就料到道不同,本就说不到一起去,所以就算是对方不听,她自然也更加不会理会对方。   “好了玉儿!老子不稀罕他们的破东西,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想什么模样?还嫌我丢人丢的不够多吗!”   猪头金主经过林茗这么一说,瞬间发现周围的好些人,都在往自己着边看,他瞬间觉得自己就和一只猴子一样。   他向来恶霸惯了,什么时候轮到他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弱势群体了?   要是他现在身旁有几位打手,站在这里保准没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可现在呢?身边只有一位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要人家摊主给公道的女的!   这样一来他成什么了?岂不是成了被看笑话的猴?   原本说一句就算了,她还说那么多句,那样子好像他多稀罕着家摊子似的,想要求着让人家给他们东西吃一样!   猪头金主当然没受过这种气,当即就冲那个女子吼道。   仿佛这一声叫喊声,能给他在众人面前已然岌岌可危的面子加厚些,威严加厚些。   这一声吼,将原本一副被人欺负抹着眼泪的女子吼愣住了,也将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林茗给叫回了神。   就见林茗皱着眉看着摊子前,不仅不走还吵嚷起来的两位客人,这不是影响她做生意吗?   好吧,原本她想出去玩就遥遥无期了,现在还有人捣乱,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她还没在古代逛过灯会,想在现代的时候,因为生日特殊的缘故,小的时候每年生日都能逛到灯会,那时院长阿姨就给她买花灯,其他小朋友都没有,就她一个因为生日刚好在元宵节,即是过元宵节又是过生日的,才有花灯。   可后来长大了之后,那片灯会街道被拆除了,也再没逛过什么花灯街,就连花灯也没再买一个。   现在摊子上这么多花灯,还有放的河灯,但她却想去自己买一个,而不是在这里看着摊子羡慕的看着来往的人群。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摊前二人的面色顿时变冷了许多,沈清心中微微一动。   就见林茗对着二人道:   “二位客人既然不做生意,就请不要妨碍道其他人,若是再在这里捣乱,衙门离这里可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林茗不知道的是,要是放在平时,拿衙门威胁二人是远远没有什么份量的,毕竟她不知道猪头金主的女儿是李师爷的第四房姨娘。   但最近可就不太一样了,这宣州的诸多县里,只有丰县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河道口的水位低河面宽水流也清澈,最是适合放河灯,而不至于会出现淹死溺水的情况。   所以只有丰县这里在乞巧节有那么多活动,每年乞巧节的时候,来这里的年轻男女也数不胜数,前来花灯会寻姻缘的人,更是来自周围好几个县里,能来的人,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少数还有官家的人。   这个时候,丰县的李师爷平日里再胡作非为,也不会在这一天搞出事,毕竟这要是出了事,一个不好牵连到其他的县区,不管是县令还是李师爷都不一定能瞒天过海了。   这两个人也只会在自己的地盘上为非作歹,自然每年在乞巧节前后都安安静静的,是龙也得盘着。   毕竟这些县里的县令,不管怎么说,也是出于竞争关系的,虽说丰县不算宣州最大的县,但这些年因为码头的原因,县里的民生条件也算是越来越好了,就是因为这样,后头自然也一些人想要把县令挤下去的。   尤其是一些偏远的小县,各个都虎视眈眈。   虽说李师爷以为掌握了些县令的把柄,所以自己一派在县里颇为无所顾忌,但要是算上共同的利益时,李师爷还是领的清的。   如此这般,也就到了现在的猪头金主身上,他虽然平时作恶惯了,但一想起前段时间李师爷就给他的那番敲打,加上这个摊子上如此些们看样子还有不少生面孔,尤其是那两位在一旁看笑话的男子,身上的衣裳一看就非富即贵的。   但丰县里的富人他几乎都认识,这两位肯定不是丰县的人。   生怕要是冲撞到了什么人,到时候没法收场,反倒让李师爷给他好看,猪头金主顿时脸色一黑,看向身旁的女子就继续怒道:   “还不快走!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发卖了?!”   女子浑身一震,这才从林茗哪里收回视线,看向猪头金主道:   “老爷,玉儿错了,玉儿都是为了老爷好,既然老爷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那玉儿就陪老爷去其他地方。”   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原本只是一个丫鬟,要不是得了老爷的垂青,现在就是个洗衣做饭的命,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利用起来老爷。要不是那个妇人如此咄咄逼人自以为是,她也不会生出想要教训她一番的心思来。   凭什么她这般的长相,一身绚丽的丝绸衣裳将她的身子衬的那么窈窕婀娜,都没引那过男子看上一眼,但那个恶妇却能做他的娘子?   想起方才沈清下笔写字的苍劲,就算她是个丫鬟不识字,也知道这个男子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才子!   这样的才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当中写下一纸张的废字,那些没有风采没有才情的规则可不就是废字!那女的凭什么!   而她呢?出卖身体也只能当个没有名分的小妾,说是妾,其实连个主子都不是,老爷要是嫌她腻味了就能将她发卖。   两相对比之下,她一时冲动,这才没有多想太多,和人说了这么多。   她原本想着,她说的这些,既能让那个男子知道,他娘子其实只是个没有宽容之心的恶妇,而来也能让老爷心中感动,她毕竟不顾女儿家的脸面在这么多人面前为老爷说话维护老爷,老爷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可她完完没有想到,那个恶妇却说什么,她让老爷丢脸的话,老爷听信了那妖女的话,转而就要将她发卖。   当时她眼里还有什么嫉妒,还有什么其他才情男子,当然是保住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小妾之位重要!   众人就见那个身着丝绸华衣的女子一通口不择言,那猪头金主许是只想赶快离开,也没再说什么,二人这就离开了沈家摊位前。   林茗见人总算是走了,心底鄙视了两句,随后招呼起了其他客人,她现在想着,赶紧的来一个人,把酸菜鱼抽走一个吧?   她只有在摊子的生意进入正轨才好意思出去玩啊,可现在栗子饼卤味是被抽过了,有过一遭,之后的人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但酸菜鱼这个重头戏还没有幸运儿抽到,这可就不太妙了,难不成酸菜鱼要等到最后才被抽走?   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今天别想出去逛夜市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林茗心想,也不知道去晚了有没有好的花灯可买,愁死个人。   沈清就见林茗一脸的纠结,招呼客人间隙,老是看向来往见沈家摊子人太多先去看看其他摊子的客人。   沈清一时间有有些不明白,还以为是林茗遗憾那些客人没来摊子上看热闹。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随后他就有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娘子对那些手里拿着花灯的过路人总是要多看几眼,眼中还时不时带着些羡慕之色。   那神情虽然很淡,但是沈清却捕捉到了林茗眼中的情绪。   不过沈清发现了这事却没有问,而是看向整条街的人群散布情况,心中暗自思索。   在林茗和沈母招呼了好一阵的客人之后,终于才出现了来抽特大奖灯笼的客人。 第661章 师爷不知道?   在林茗和沈母招呼了好一阵的客人之后,终于才出现了来抽特大奖灯笼的客人。   “你们就是卖独一份吃食的摊子?”   这时就听见人群之中冒出了一个童音,声音听上去才八九岁大,但语气却着实有些欠揍。   林茗一听那声音,顿时一愣,这不是钟崟小可爱吗?   她方才还想着,忘记告诉钟家她在哪里摆谈了,也不知道对方找不着的到,没想到现在就听见了钟崟的声音,当真是惊喜。   想必应该是自家的摊子人太多,所以恰巧对方凑热闹遇上的吧?   随后林茗就张望着巡视人群,好一会才见一身乞儿打扮的男童从人群当中挤出来,没等一会,旁边又挤出来了另外一位乞丐,虽然二人脸上都被糊上了些锅灰,看不清样貌,但林茗却认得出这另外一位乞丐却是白天她遇见的阿乞。   二人在人群之中显得尤其显然,站在这一群不是布衣就是好料子的衣裳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只不过大家的目光,绝大部分都不太善意。   倒不是瞧不起乞丐,这个世上瞧不起乞丐的基本上也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当然她说的是那种,随意挖苦嘲讽人家是乞丐的人。   尤其是在古代,乞丐大多都不是自己想选择的,和现代明明有手有脚却选择不劳而获是两回事。   大家之所以看着二人面色不善,大多都是认为二人是来捣乱的,因为就连他们这些有营生的人都觉得这家摊子的灯笼价格贵,更别说是着两位乞丐了。   而他们这一群人,本就人挤人深怕自己的位子被人给挤掉了,还不能抢,现在再来两个乞丐过来凑热闹,那不是捣乱是什么?   于是就有人语气不好道: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去主街那头转悠去。”   主街的店铺大多都买的稀罕玩意,那里逛街的客人自然也更多富人,所以此人让阿乞二人去主街晃悠,却是想说哪里的人能施舍的银钱多,别在他们这里捣乱。   “就是就是,这里一个灯笼最低都要四十文钱,你们买得起吗?买不起别在这凑热闹!”说这话的人,倒是一个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要是有人没抽中,这人还会嘲笑两句,要是抽中了,就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说人家是傻子。   不过林茗的耳力好,此人的小动作以及其他人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现在见人有拿话挤兑阿乞两个,林茗面上就一黑,刚想说什么,却见钟崟那头十分骄傲地回话了:   “那又怎么样,我就要来凑热闹,我还要买你们摊子上最贵的灯笼!”   那一副傲娇的模样,直把放才那个不让他们在这里凑热闹的看客给听气了,就听那人一脸不屑道:   “最贵的?我说出来怕吓死你,这家摊子最贵的灯笼可是要三百文钱一个,你有钱吗你就最贵的!”   开玩笑他都买不起这里的一个灯笼,要是买上一个,开年就得勒紧裤腰带,别看丰县是个县,可一年到头也才赚几两银子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这赚到的几两银子,紧巴着花花还能过上个好年,要是平时挥霍两下,指不定就挥霍没了,所以他虽然能买得起这家的灯笼,但他可不是傻子,花了几百文,最后啥都没有,年也过不好不是傻子是什么?   但他花不起,那两个小乞丐就更不可能花得起,见到二人想来凑热闹可不就使劲赶走人家,要不然他就觉得自己就是这两个乞丐似的,心里不大舒服。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说完了吓唬对方的话之后,就见那其中一个乞丐顿时伸手拿出怀中的豁了个口子的逃犯碗,里头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三四分银子的样子。   林茗一看,当下就乐了,心想这个钟崟倒是个有趣的娃,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还是以最戏剧的方式打脸,你说人家没三百文?人家还就恰巧有三分银子。   十分等于一两,一两等于十钱等于一千文,三分银子可不就是三百文钱?   林茗面上带着笑,也不理会那头气的满脸通红的那位看客,就看向阿乞钟崟二人道:   “二位客人,你们想抽灯笼吗?”   阿乞看着林茗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身旁一脸逐渐的钟崟,难得才八九岁的钟崟,因为身高看不到桌子上,一个劲的告着脖子往上看。   这一副有趣极了的样子,就算钟崟身上穿的是乞丐装扮,也让在场众人不由面上带了丝笑意。   有些人有觉得,再是乞丐又如何,乞丐也是孩子,孩子都是可爱的,瞧这个小乞丐那一脸的机灵劲就惹人疼。   再者说人家也不是来捣乱的,那碗里不是有三分银子?所有大家伙的都没再赶二人走。   当然其实还是有些人因为个人的心里原因,心中十分郁闷,就如放才那位呛声的看客。   但这些人见林茗开口询问二人,语气还和面对其他客人是没有区别,当时也就没再开口,而是打算先卡看热闹再说。   钟崟听林茗这样问他,旁边的阿乞也朝他看过来,他眼珠子转了转,自然知道要装的不认识林茗姐姐,来之前他爹就嘱咐他了,在外看见了林茗姐姐,要装的不认识,不然会给林茗姐姐和这家带来麻烦。   于是钟崟就伸着脖子道:   “仙子姐姐,我要一个你们摊子上最贵的灯笼,一定要最贵的那种哦!”   林茗听着小鬼竟然这样叫自己,顿时脸上一阵黑线,不过好在钟崟没露出他们二人认识的模样,想来是钟卫提前说了什么,否则她可不知道沈家知道她在丰县认识一位乞丐会不会起疑心。   虽然认识钟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是事,但现在却不是说的时机。   至于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这就得看李师爷那边了。   *   丰县李府。   “李师爷,小的方才去了那个悦来客栈打探,确实得知一家沈姓的人家在客栈投宿。”   这个正一脸谄媚的人,正是气不过前来给李师爷通风报信的吴三桂,也正是吴家粮油铺子的吴掌柜的。   而坐在上首的人,正是丰县衙门的二把手李侍英李师爷。   “继续说。”   就听李师爷手中把玩着身旁娇美小妾的手骨,一边对着下首的吴掌柜的道。   吴三桂一听,顿时来劲了,就见他眼睛看着李师爷怀中的小妾反着光道:   “小的还和那个沈家的儿媳说上话了,只不过因为悦来客栈那个采买没多说上几句。”   听到吴三桂提到了沈家的儿媳,这才顿时听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吴三桂道:   “哦?你们说了什么?”   当日那个叫赵大勇的说,沈家的菜谱菜方子,都是沈家那个新过门不到两月的儿媳弄出来的,虽说赵大勇脸上明显是不相信的模样,但他却记得这件事。   所以李师爷一听吴三桂提到沈家的儿媳,顿时来了精神。   毕竟要是沈家的菜谱真的都是那个女子搞出来的,那这个女子倒是奇了,说不准以后能为他所用,丰县的富人也不少,他在丰县虽然算是手眼通天,但有权却不一定有钱,要想让手底下的人听话,光有权拿肯定是不够的,得想些来钱的法子才行。   如果那个赵大勇所言不虚,沈家在千灯镇的生意真的那么好,沈家的菜谱真的那么新鲜,可不就能开个丰县最大的酒楼,还怕没有银子?   现在丰县里面那几家上好的铺面都在他手上,个个都是地段上好的铺面,不怕没有客人。   就是他一直担心要做酒楼生意,丰县原本的食肆局面也差不多定下来了,要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恐怕就算有客人,也赚不到多少银子。   但现在既然沈家有这个独特的情况,他势必要探上一探了。   要是能和沈家做上生意,之后或许能和宣州祝家搭上线,这样一来更是钱权两把抓,他不高升谁高升?   李师爷心中闪过自己大计,但下首的吴三桂却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他虽然看见沈家儿媳在他面前说话了,但对方说的话却不是和他说的。   可他也不敢随便糊弄李师爷,要是李师爷事后问沈家,知道他说了谎,那自己的女婿就算是李师爷手下的得力帮手也无济于事!   李师爷见吴三桂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是一眯道:   “怎么不说了?”   吴三桂一惊,当时就吓得手抖,就道:   “也没说什么,当时小的本来想去悦来客栈帮师爷打探一下,正巧碰上悦来客栈的采买今日没来小的铺子里进货,于是我就随口问了问,然后那沈家的小娘子就到了跟前,询问了小的是谁一句,其他的没多说。”   李师爷一听,这算是什么说上话?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看来有关沈家的事还是要从和沈家一同到丰县的赵家那里入手。   又看向底下的吴三桂,至于这个没用的东西,打发了了事。   吴三桂许是见李师爷的脸色变了,顿时有些后道:   “但师爷,小的还大听到了一件事,是有关于沈家的!”   李师爷向看看这人还想说什么,于是就耐着性子道:   “说。”   吴三桂摸了把头上的冷汗道:   “据说沈家要在今天晚上摆摊!”   李师爷这彻底不想听吴三桂废话连篇了,声音都沉下去有些阴翳道: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说的都是废话我要你有何用?”   吴三桂顿时大惊,沈家要在外面摆摊的事情,李师爷竟然已经知道了,可他又有些疑惑,既然李师爷如此想了解道沈家的情况,为什么知道沈家摆摊还如此淡定?   “那师爷你不去瞧瞧热闹吗?”   师爷不去悦来客栈,而是派手底下的人去打探这件事他可以理解,毕竟李师爷是谁?那时整个丰县的王!要是李师爷亲自去悦来客栈过问沈家,岂不是面上摆不下去?   可现在既然沈家在外摆摊,师爷完全可以装作逛夜市,实则去暗中打探啊!   还有难道师爷不想知道沈家葫芦里面买的是什么药吗?   他可是听说了,沈家在悦来客栈灶房里面煮的东西那叫一个香,就连那个店小二说到都一副痴迷流口水的模样!   李师爷顿时嗤笑一声道:   “一个卖灯笼的,有什么热闹好看?”   他也真的不明白了,要是沈家真的有和祝家签契约的实力,赵大勇又没说谎话的话,沈家就算要在丰县做生意,也是做吃食生意,而不是卖灯笼啊!   他早前派去悦来客栈打探的人回来告诉他说,沈家竟然从丰县一家做灯笼的人手上买了几百个灯笼,还是以原价买的,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么多灯笼,沈家肯定是不打算自己挂着用,而是要拿来卖地。   但就是这样,他才会觉得沈家此举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也怀疑起了沈家是否又让祝家高看一眼的实力,还是只是祝家那个少爷出门在外看见了新鲜事物,所以就随便签个契约哄骗张吃食方子罢了。   然而李师爷怎会知道,沈家面上卖的是灯笼,但其实本质上卖的却还是吃食。   但李师爷不知道,白天临走时叫住了悦来客栈一个店小二套出了些话的吴三桂却是知道的。   而吴三桂因为没看见沈家买的那些灯笼,只知道沈家人在后厨做的那些不知道叫什么但听起来却很特别的菜式,所以自然认为沈家人要做的是旁人没见过的吃食生意。   于是二人的信息出现了误差,吴三桂有些疑惑李师爷为什么要说沈家要做的是灯笼生意,难道师爷的消息有误?   一想到自己告诉师爷正确的消息,就可以立功,吴三桂顿时就不怕死的道:   “师爷是不是搞错了?沈家要做的明明是吃食生意啊?我今日和悦来客栈的店小二大听过了,人说沈家人从昨晚开始就在客栈后厨熬制吃食了,师爷难道不知道吗?”   李师爷原本心中也暗自思考沈家为什么要卖这些根本不赚钱的灯笼,突然听见吴三桂这样说,神色顿时一变。 第662章 还能是谁的?   “师爷是不是搞错了?沈家要做的明明是吃食生意啊?我今日和悦来客栈的店小二大听过了,人说沈家人从昨晚开始就在客栈后厨熬制吃食了,师爷难道不知道吗?”   闻言就见李师爷神色顿时一变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沈家要做的事吃食生意?”   吴三桂被李师爷的阴翳的眼神给吓住,当时就是抖了抖身子道:   “是啊师爷,此时千真万确的,否则就是那悦来客栈的店小二骗我。”   他也没说绝对,毕竟要是事后证明他的消息有误,那可不得被李师爷给对付死?只有拿着那个店小二说事,他也不至于得罪李师爷得罪的太狠。   然而吴三桂的想法李师爷却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沈家果然有问题。   他就说,宣州祝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又怎会同不入流的人家做买卖?就算是骗沈家的方子,那契约也是由官府该过章的,祝家不可能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   所以,沈家必然有不同之处,才能得祝家的青眼。   想到这里,李师爷就对外间喊了一声:   “李二。”   没过多久,就见李二推门而入,站在下方拱手问道:   “师爷你有和吩咐?”   李师爷看向下面的吴三桂瞥了眼道:   “你这小舅子说,沈家今晚要做的生意不是灯笼生意,而是吃食生意,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他的事情全部都是交给李二去处理,而沈家要做生意的事也是李二去大听回来告诉他的。   李二的办事能力,李师爷倒是一直有目共睹,但至于对方的衷心程度,他却总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存疑。   即使他手下的事也离不开李二,但李师爷却始终没把最重要的部分交给李二去办。   现在对方大听回来的信息出了问题,他自然、要将人给叫进来问问了。   吴三桂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却是将自己的妹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知道他铺子里的生意还得仰仗着李二的关系打点,要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师爷就不在信任李二了,那他可不就断了生意了吗?   吴三桂不愧是个精于算计的,没一会就想通了各种关键,就见自己的妹夫李二微微蹙眉道:   “怎么会?我派去的人说沈家在昨日白天买了几户两车的灯笼,都放在悦来客栈后院子里,这可是周围的食客都看见的事。”   李二着实想不通,为什么吴三桂说沈家要摆的是吃食摊,分明就是灯笼摊子。   李师爷面上看不清神色,就见他看想吴三桂问道:   “你说。”   吴三桂看了眼李二又看了眼李师爷,意识不知道改证明说,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沈家既然有吃食生意要做,为什么还会买那么多灯笼?总不至于自己挂着完吧?   突然吴三桂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眼前一亮道:“难不成沈家既是做灯笼生意,又要做吃食生意?”   李二一听这话,却没有当场反驳,毕竟这个也是有可能的,虽说沈家乃千灯镇来的,一家子也就几个人说事做两个生意,忙不忙的过来都是一说,更别说那生意赚不赚钱了。   反正自从李二知道沈家人出原价买下那么多灯笼之后,就知道沈家的生意不可能赚到钱。   倒是李师爷听见吴三桂的猜测,隐约觉得吴三桂或许是猜对了,一想到沈家既然还留了手,做两个生意,李师爷顿时双眼一眯。   当即就挥手道:   “看来今晚我逃不了要去凑个热闹了,李二你带上些兄弟们,咱们这就去夜市逛上一逛,届时沈家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自见分晓。”   李二自然没有反驳,而是恭敬地回答了声是,吴三桂见此,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想到悦来客栈香料的事,想禀告给李师爷听,但又觉得李师爷正打算出门,他就算有什么事也得等到李师爷回来再说。   再说了,他觉得,那个姓周的没准只是诓他的,试问整个丰县里面的香料铺子除了他吴家粮油铺子,还有那家东西最全?   所以拿姓周的老东西必然是在骗他,今天不买,不代表之后不来买,他且等上一等再说,没必要现在就说给李师爷烦心。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将到嘴的话全部咽下去了,又深怕到时候沈家做的生意真的有什么问题,于是就请求他也跟上去看热闹。   李师爷看出吴三桂心中所想,他觉得这个吴三桂虽然平时是个废物没什么本事,但敛财有一手,人有时也算是机灵,办事能力虽然没有李二强,但人却极为擅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更好控制。   于是也就答应了吴三桂的请求。   就是这样,一行人准备前往夜市街上查看沈家的情况,但又因为不知道沈家确切的摆摊位置,所以一行人边从最是人挤人繁华的主街开始找起。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行人的速度就着实慢了,即使平时在千灯镇上,老百姓们一看李师爷的马车就让道,但因为乞巧节摆摊的人太多,来往的行人也太多,想要坐马车经过是肯定不可能的。   再者说,李师爷也存心想要找到了沈家,先暗地里打探一番再上前,马车那么显眼不利于藏匿身形。   加上这些来往的人群,虽然大多数都是丰县的居民,但也有不少一部分是外来的人群,这些人又不认识李师爷及其手下,自然不会怕地要死给人让道了。   所以一行人走的十分艰难,基本上走两步就得等上一等,周围拥挤的人群,也让李师爷当时就面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怒的感觉。   与此同时沈家摊位这边,摊上的气氛倒是十分不错。   听钟崟小可爱口口声声想要最贵的灯笼,林茗当下就好笑道:   “这摊子上摆着的都是本摊最贵的灯笼,请问这位小客人你要挑哪一个啊?”   林茗的态度在其他人眼中,只是觉得这家摊位对一个乞丐态度都那么好,果然是书香门第家开的摊子,就是不一样。   可以说因为方才沈清的举动,有因为沈父一看也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此刻周围围着的人群,纷纷都先入为主认为这家摊子和其他摊子不一样起来。   而沈家其他人比如沈父沈母,也都觉得林茗此时的表现没什么不对,毕竟林茗对待摊上的客人,向来都是尊重的,当然除了方才那两位那样的客人,林茗的态度都挺不错。   但林茗身旁的沈清却从林茗此刻嘴角的弧度察觉出了一丝不通寻常。   要是对待其他客人,林茗面上虽然也是笑着的,但也只是礼貌性地笑容,可现在沈清却从林茗嘴角比往日多往上了一丝弧度,察觉出了林茗此刻的心情不错。   随后就听那乞儿道:   “我要最靠近仙女姐姐的那个花灯。”   林茗嘴角抽了抽,但面上还是笑道:   “好的,你要自己拿字条吗?这里面是烛火,自己拿的话要小心些。”   她就猜钟崟估计想自己拿,毕竟这小不点可不会错过这样好玩的事。   果然,她话音刚落,就见钟崟告着脖子使劲点头道:   “我要自己抽,我会小心的。”   林茗闻言一笑,就将她身前的灯笼提到了钟崟跟前,让对方好将字条从里面抽出来。   钟崟见状一喜,当下就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往灯笼里面伸去,因为本就胳膊短,倒是少了被烛火烧到的危险。   等钟崟将灯笼里面挂着的字条拿出来时,当场就打开了,看见了里面的字他刚想欢呼,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小乞丐,爹说小乞丐是不识字的,于是他就顿时皱着一张小脸,看向林茗道:   “仙女姐姐,这字条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林茗见钟崟皱着脸,外人看来实在苦恼不识字,她倒是觉得,钟崟是憋着难受,从他方才一瞬间的眼前一亮看来,还竟然真的被他抽中了不成?不可能吧?这运气?   随后林茗笑呵呵地从钟崟手中接过字条,随后在所有人面前打开,然后就听见不少人都吸了口气。   “这位客人,恭喜你成功抽中了本摊最大的大奖,酸菜鱼,还请问这位客人想在哪里食用,客人可以选择打包带回去食用,当然也可以选择在本摊提供的桌椅上食用。”   她算是见到欧皇了吧?   想前世也是有欧皇,匪酋这些流行词汇的,但是她老是搞混,但她现在突然发现自家摊子来了个运气好到爆的,这人还是钟家的钟崟,难道家里打铁有助于抽奖吗?   林茗心中不禁有些疑问,她显然也是为钟崟二人感到高兴的,不过她却建议二人还是在摊子上吃地好。   一来可以打广告,而来她一看钟崟的装扮就知道,钟卫必然没有跟出来,虽然跟出来对方的短腿也不能保护钟崟,但没有人在旁边看着,二人有是两个小乞丐,不妨一会拿着酸菜鱼回去的时候,路上会遇见图谋不轨的人。   别到时候没吃到好吃的还受了伤,她怎么和钟卫交代?   显然钟崟话道嘴边的带回去吃,都快要说出来了,毕竟有了好吃的要和爹爹分享,可是小小的人儿显然不是不谙世事的,相反因为钟家的遭遇,钟崟从小就懂事也更加成熟些,他自然是感觉到了,林茗姐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有些人看向他那闪烁着绿光的眼神。   所以他最后只能咬牙道:   “当然是在仙女姐姐这里吃了,人前吃好吃的才更香!”   林茗无奈的笑了笑,心中也松了口气,要是钟崟真的要回去吃的话,她必然还得护送二人一段路,现在倒是省了。   不过这小不点的话是不是太欠揍了些?   林茗拿眼睛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就见没有几个不是咬牙切齿的看向钟崟的,所有人都觉得钟崟太可恨了!竟然一抽就抽到了最大奖,还说出这样气死人的话!真是欠揍地很!   钟崟倒像是没注意到周围人充满怒火的眼神一样,一脸自在,虽然被黑灰挡住看不出来,但一旁被波及到的阿乞却有些浑身不舒服起来,他觉得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好可怕   林茗生怕这些人看着俩小孩的眼神,让二人回去晚上做噩梦,好吧,钟崟看上去不像,阿乞倒是吓得够呛。   于是她就麻利地将自己带来的一个小桌子在摊子旁边摊开,因为摊子的重量不轻,所以当时带的也都是小桌子小凳子,仅容纳两个人做的,说要是实在坐不下,到时候在旁边那些摊子借。   现在看上去倒是不用借了,这桌子凳子两人坐的正合适。   原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的林茗却没想到,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人群之中却出现了异议。   “你们这两个小鬼,该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银子吧?”   说这话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那个和钟崟呛声的男子。   男子原本想说,看那个小鬼没抽中哭鼻子,谁知道偏偏运气那么好,一次就抽中了,想到要是他一次就能抽中,就算是三百文一个灯笼他也不是舍不得!   可现在抽中大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两个小鬼,他顿时心里不舒服起来。   又想到这县里的乞儿,那个有那么多闲钱拿来抽灯笼?哪个不是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活?可那个小鬼呢?他手里竟然有银子!   这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乞丐能有的?那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肯定是偷来的啊!   想到这里,男子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于是就当场指出来道。   在场大多数人,原本眼热又因为钟崟说的话十分的愤怒,此时一听有人质疑乞丐的银子来路,顿时一批人心中留下了存疑的种子,怀疑的目光就朝着钟崟二人看过去。   阿乞当时就摆手急着道:   “我们没有偷钱,这钱不是偷来的!”阿乞原本只是怕被误会,所以急于解释,毕竟那钱是钟卫给的,怎么会是偷来的?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可以说无论二人作何反应,人们也只会按照心中的猜测寻找端倪。 第663章 好不好吃啊?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可以说无论二人作何反应,人们也只会按照心中的猜测寻找端倪。   于是就见周围的大多数人都面露一丝怀疑的神情,更有甚者,和身旁的人指指点点神情鄙夷不屑。   林茗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因为她知道,钟崟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其他人的银子过来买东西的,再说钟家也根本不至于如此。   虽说她下场替二人说话,其他人包括沈家人或许会起疑心,但她注意这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林茗就扬声道:   “在场的各位可有人丢了银子?”   她先问个一问,免得突然闯出来一个人冒领,现在大家都没起那份心思,先发制人。   林茗问出这句话之后,就听见人群当中许多人都装模作样地检查了起来自己的口袋钱袋,仿佛在林茗询问之前,真的有人没注意自己是不是丢银子的样子。   而其实,在钟崟现出那块三分的银子的时候,身上原本带着这样的银子的人,就已经悄悄检查过自己的钱袋了。   毕竟虽说乞儿大多都只能跪街乞讨,但也有少数背地里靠着偷鸡摸狗谋生的乞丐。   而在场的人当中,除了一些富人,基本上都不会是那种出门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银子多少钱财的人,所以这些在林茗出声之后,装模作样的赶紧检查起自己钱袋的人,要不然是反应慢半拍,要不然就是有心想要冒领这三分银子的人。   不过不管这些人冒领不冒领,林茗都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就对了。   就见人群当中嘻嘻索索的声音过后,纷纷有人道:   “我的银子没丢。”   “我我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谁知道有没有带上三分碎银子?”   “我好像丢了。”   然后不到一会,说自己丢银子的竟然有三个。   林茗当场就笑出来了道:   “看来大家还真是不注意保管自己的银子,我这一问,竟然问出怎么多人丢钱了的人,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丢的碎银子,是何样子呢?”   碎银子自然也不尽想同,方才她虽然称了碎银子,但却没人看到碎银子的具体形状,这是因为之前沈清的威胁,让大家都站的离摊子远了些,而不是近到能看清碎银子的形状。   众所周知,一般市面上流通的银子不是一个标准的十两银子的银锭子,就是一两一个的银块。   银的化学性质偏稳定,也不容易在流通过程当中变形状,或者和其他的金属物质发生反应。   所以一般银子是不会被分开的,就算拿银子买东西,要给买家找零的情况,也大多都是用铜钱找,实在是遇到不愿意的,卖家才会忍痛将银子用特制的工具钳开,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子,这个时候为了防止碎银子太多太少,卖家还得一遍一遍地称重,要不然找多了碎银子亏了,但找少了,买家自然不会愿意。   所以因为这里的繁琐过程,一般是不会有人这样做的,一旦有那个上架店铺的钳过银子,基本上都能有所记忆,所以她只要将那几个说自己丢银子的人,询问了形状,再然后要求和从哪里来的卖方对峙,就能实验出来,这些人的谎话。   毕竟,就算这三人持有碎银子不是现场钳开的理由,卖家找给他们碎银子的时候,也必然当场称过重量,有过记忆,几人知道不好糊弄之下,当然是不会继续找麻烦厚着脸皮冒领了。   而钟崟的碎银子,却不是用一般的店铺的工具钳开的,估计是钟家自己用工具给弄开的,所以形状十分特别,居然是很规整的正方体造型,林茗怀疑钟家是不是将银子当作铁给融了之后,再统一弄成的这些碎银子。   当然虽然这碎银子的形状有些显眼,但对于现在的形势而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钟崟二人的方向,见出除了阿乞有些着急之外,钟崟这小家伙倒是十分淡定从容,当的事有恃无恐的模样。   林茗就知道自己不用太过担心了,没准这些情况早即使钟卫提前考虑好的,要不然以钟家一贯低调的风格,又怎么会拿这样的碎银子出来买东西?   怕是就算有人想冒领,都说不出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样形状的银子,因为一般的店家只会让碎银子的重量达标,没有谁会为了银子的形状浪费时间,所以钳开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再来就是,要是这些人真的丢了碎银子,应当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丢了一个十分特殊的正方体形状的银子,哪里用得着想怎么久?   果然就有人瞎猜道:   “我丢的是角状的。”   另外两人则是表示他们记不清自己的银子什么样子了,又反问她问这个问题不能说明什么。   然而随后当林茗将钟崟那块碎银子放在大家跟前的时候,所有人顿时都震惊了,没想到那小乞丐竟然拿这样特别的银子出来买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这样的形状,又怎么可能是丢银子的人。   此时在场大部分人看向那三人的眼神都有些鄙夷,谁也能看得出来三人只是想冒领这块碎银子罢了,他们根本没丢银子。   要不然怎么会说不出这个碎银子的形状?   毕竟一般的银子或许大家都只会注意重量,但这块碎银子的形状比它的重量更加显眼,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三人原本只是想占个便宜,顺便将那小乞丐抽中的酸菜鱼收入囊中,谁知道踢到铁板了,瞬间满上无光无地自容地离开了人群。   见闹事的人走了,林茗刚想说这下子应该没事了吧?   谁知道起初那个怀疑钟崟偷银子的男子又站出来道:   “就算这块碎银子不是方才那三个人丢的,可摊主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不在场的人丢的?”   林茗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心想今天做一回生意怎么这么多人不开眼呢?   她实在是有些没耐性了,就要和人起冲突,这时大家都听那个一直没说什么的小乞丐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嫉妒我抽到了大奖啊?要不然为什么我抽到大奖之前,你不出声,我抽中的大奖,你反而说我的银子是偷的了?”   钟崟的声音,虽然没有成年人高扬,但因为孩童特有的音色,在人群之中还是十分的清晰可闻的。   存心想闹事的男子原本不想让那两个乞丐好过,谁想到却被人一下子就说中了心中所想,顿时看向所有人的视线就有些闪躲起来。   众人见男子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想到这个男子嫉妒一个乞丐,在大家伙面前丢尽了脸,于是还有些原本也眼红想说什么的人,顿时闭上了嘴。   林茗倒是没想到钟崟小鬼竟然这么直接,不过这个说法却是比她和人吵起来的结局好不少,起码现在没人敢提出异议了,否则不就是想人说的,嫉妒一个乞丐了?   于是接下来,林茗也不用拿对峙的事威胁想要闹事的人了,十分顺利的就将那份装满了酸菜鱼的食和,放在了摊位旁边的桌子上,又给钟崟和阿乞二人摆上了碗筷,见阿乞面露难色,好像有些不敢和钟崟一块吃。   钟崟就笑道:   “阿乞哥哥,我们俩一块吃,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呢!”   阿乞一听,这才想起钟崟现在和他一样是乞丐的装扮,二人一块来的,要是他表现出对钟崟恭敬的态度,也确实有些奇怪了。   于是阿乞只好咽了口口水,坐到了位子上,林茗笑了笑,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道:   “请二位客人慢用。”   林茗刚想说,请其他想要抽灯笼的过来抽,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打开的食盒吸引过去了,她说什么估计也都听不见,只能站在旁边等一会了。   林茗是经受过现代美食冲击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盘酸菜鱼就大失方寸,但是因为这会是用空间灵泉水做的,所以她也不自觉有了些肚饿,但好歹还可以忍耐。   可林茗以及沈家人可以忍耐,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无法忍耐了,尤其是看见那个一直很臭屁的小乞丐,吃一口就嚼地很故意的模样,更是让所有人都气的直流口水。   钟崟对面的阿乞倒是吃的很安分,两只眼睛仿佛在看不到其他东西,他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好吃的菜!   而且还是鱼!刚放到嘴里就好像雪融化了一样的鱼片,就连鱼片的颜色也是雪白雪白的,比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玉米面窝窝头要好吃一万倍!   想到从前他们这些小乞儿也在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去河里抓过鱼来吃的,但那些鱼里面有很多刺,有不少不会吃鱼的乞丐都是因为被鱼刺卡住嗓子喉咙,最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活活地饿死的。   现在他吃到的鱼,就像是天生没有刺一样,阿乞心里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安心,可以放心吃的鱼,不用担心被鱼刺卡住喉咙的安心。   钟崟吃的就表浮夸了,比起林茗白天在钟家见到的模样,更加傲娇也更加欠揍了几分。   但这些在场的人,虽然心中十分生气,但却更加眼热,明知道吃不到但还是一个劲的往二人身前食盒里面猛看,时不时还摸摸饥肠辘辘发出阵阵肠鸣声的肚子。   那样子,给林茗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了,但她也没办法,谁让自家摊子就做了这两份呢?   想吃只能来他们摊子上抽灯笼了,要不然她觉得钟崟小鬼是不会那么好心的分给大家吃的。   就在这时,一直呆在沈家摊子旁边看着热闹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   这两人也是沈家摊子最开始的那两个客人,一个手里拿着折扇运气不太好,另外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丰县的人,运气却是不错。   就见二人不顾其他人怒目而视,就走上前,面上几乎同步地摆出了十分友(虚)善(假)的微笑,就看向两个正在吃着鱼的小乞儿道:   “在下舒子朗,还请问这位小兄弟的姓名?”   说这话的,便是那个运气还不错的年轻男子,对方倒是会选,一照面就知道阿乞好说话,当时就拱手做了个平辈的揖礼,一副想要和阿乞结交的模样。   阿乞原本正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鱼肉,谁知道有人过来给他行礼,他当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叫阿乞。”   舒子朗一听对方搭理他,顿时就觉得分一杯羹胜利在望,于是就想继续套近乎。   随后就听见对面也传来十分刻意的模仿声音:   “喂,我叫肖俊飞,你叫什么?”   肖俊飞原本想直接叫人小鬼头的,谁知道对面的那人这么会做样子,他为了这道酸菜鱼,也只能降降身份了。   然而谁知道,钟崟却没阿乞那么好说话,就见他夹了筷子鱼片进嘴,十分享受的吃完之后,才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   这句话当时就将肖俊飞给气死了,就见他把手里的折扇一敲道:   “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   对面的舒子朗见此,面上不由划过一丝黑线,随后他就看向身旁的阿乞循循善诱道:   “阿乞啊好名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假了,于是他便正色道:   “阿乞,这个酸菜鱼好不好吃啊?”   阿乞起初听见舒子朗夸他好名字,他面上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他的名字是好名字吗?   但又听见对方询问酸菜鱼,阿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对方想吃酸菜鱼,才和他交谈的,虽然面上有些不开心,但当阿乞看向了酸菜鱼,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道:   “好吃!这时阿乞吃过天底下最好吃的鱼,最好吃的菜!”   舒子朗一听这话,也不由咽了口口水道:   “那阿乞你给你子朗哥哥尝一口好不好?”   阿乞当然不会点头,就见阿乞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道:   “阿乞不能答应你,因为这个酸菜鱼不是阿乞抽到的。” 第664章 怎样才能让我吃?   阿乞当然不会点头,就见阿乞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道:   “阿乞不能答应你,因为这个酸菜鱼不是阿乞抽到的。”   这句话,显然让舒子朗十分伤心,他当然知道这酸菜鱼是对面那个小鬼抽到的,可那个小鬼一看就知道不好糊弄,这个小家伙既然是和那个小鬼一道来的,要是说给他尝一口,对方也不一定会拒绝的吧?   可谁知道,这个小家伙看着好糊弄,可实际上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呢?   这时就见对面的肖俊飞一拍手里的折扇道:   “就是就是,这酸菜鱼有不是他抽的,你上赶着献什么殷勤?”   说完,就见舒子朗顿时眼睛瞪向肖俊飞,全然不见方才面对着阿乞时的温润如玉。   肖俊飞嗤笑一声,继续和钟崟不咸不淡地打交道:   “我说,你不告诉我姓名也行,但我想吃你的酸菜鱼,你开个价吧。”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家摊子估计是来真的了,他虽然也遇见过作假的摊位店家,但那些个奖品全都是极为贵重,能用银子衡量价值的奖品。   所以才有店家摊位为了作假,提前买通了人手将大奖抽走。   而这家摊子所设立的奖品,却全部都是菜,一道菜值多少钱?   就算会遇见和他这样,有心想要买下来的人,但谁愿意吃乞丐剩下的?至于他自己,咳,那是不拘小节,美味面前,还顾得了什么?   所以从那个小娘子,将这两个小鬼留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吃喝,而不是推波助澜让二人现场卖掉,就能看出来,这家摊子并非作假。   既然不是作假,那之后抽到最后一道酸菜鱼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自己是没有机会了,又不能通过拆穿作假的把戏起哄分一杯羹,为了防止之后抽到的人不缺钱不肯卖,现在这两个小鬼显然是好下手的对象。   而他对面那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找错了献殷勤的人罢了。   于是肖俊飞十分得意地看着舒子朗,仿佛在嘲笑他的选择。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鬼再怎么说,也是个小乞丐,听到能随便开价,那还得了?肯定是经受不住银子的诱惑的。   然而下一秒,肖俊飞的脸就被打的啪啪响,就听钟崟接着吐鱼脊梁骨的机会,呸了一声道:   “想的美,你以为这菜是能用银子买到的吗?”   说完,还用一手不是很熟练的筷功,夹起了一片鱼肉,晃了晃,眼看着鱼肉就快要掉到桌子上了,下一秒又被钟崟吃到了嘴里,吃的嘴都鼓吧起来,一脸的享受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那过程给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恨不得帮钟崟拿筷子才好。   肖俊飞自然也十分恼火,但他又觉得,这小鬼虽然不太顺眼,但这话却说的没错,要不然他这么不想被人占便宜的人,又怎么会开口让人开价?   对面的舒子朗见人也碰了钉子,顿时平衡了,他看着二人,思索了一阵道:   “这样可好,假如你们让我舒子朗品尝一番这酸菜鱼,你们二人日后不用颠沛流离当乞儿,我准许你们二人做我的书童,每日的月俸有一两银子。怎么样,你们可愿意?”   舒子朗想的周全,他觉得,对于乞儿来说,就算这道菜卖出了个好价钱,等人已散去,这钱估计也不是二人能保住的。   但要是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乃至有人罩着就不一样了,不用做乞儿,还不用被抢去卖酸菜鱼的来的银子,二人肯定会愿意!   实际上舒子朗的条件,倒是让阿乞十分心驰神往,但他知道这菜是钟崟的,他万万不可自作主张,再说,钟崟又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书童呢?钟家也不可能会为了每月一两的月俸如此。   阿乞心里头想的明白,却没想到那头钟崟却不客气道:   “我给你当书童?每月才一两银子?”   舒子朗面上又划过一丝黑线,心想这小鬼还真是不客气,每月一两银子还少?这都是府上二等下人的月俸了!   但又看了看桌上那吃点就少一点的酸菜鱼,舒子朗只能咬牙道:   “你嫌少,我和管家说,让你每月拿二两银子的月俸,并且不签死契,你们想在我府上待多久就待多久怎么样?”   阿乞十分惊讶地看向钟崟,却见钟崟道:   “这个买卖好,你家住哪?”   舒子朗显然没有想到,这回钟崟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想了想道:   “我府上不在丰县,在距离丰县有些距离的关阳县,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此番乞巧节过后,你可以同我一道回去,府里管家自然会安置你。”   林茗倒是有些意外,心想着难道钟崟真有心给人当书童?虽说一月二两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却是是个不错的活计了,在千灯镇上,一个月半两银子就算是不错的待遇。   但问题是,钟家看着实在不想是会缺着二两银子的人家,光是钟家墙上那些挂着的做工精良的刀枪,哪个卖出去不得有上百两银子?   不过钟崟这小鬼一看就是人精,没准心里打量什么,她还是看看再说吧,毕竟钟卫让钟崟来她摊子捧场,要是把自家儿子捧没了,可不得怪她?   当然惊讶的不止是舒子朗几人,就连在钟崟身旁的肖俊飞也十分的意外,意外过后就是气愤。   他让开个价难道还比不过做那人的下人来的吸引人?   岂有此理!   然而肖俊飞刚想开口,却见钟崟摇头道: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哪个什么关阳县,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信物,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再去你府上找你兑现这笔买卖如何?”   舒子朗想了想,虽然他不知道一个小乞丐还要办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只要对方愿意答应这个条件,他管人家要办什么事呢?   就是一直不去关阳县找他,还能给自家府里省上些银子,想到这里,舒子朗就点头道:   “一言为定,我这就给你信物。”说着舒子朗搜了搜周身上的东西,想到他今天是甩开了下人来这里逛夜市的,身上除了装银子的荷包,就是一个从小就随身携带的玉佩了。   玉佩肯定是不能当信物的,所以只能   钟崟几人就见舒子朗将自己荷包里头的银子倒了出来,放回了袖子口,再将荷包向着钟崟那头递过去。   递过去时还说道:   “这个荷包是我母亲亲手所制,对我而言有重要的意义,若是你们拿着这个荷包去关阳县舒府,我必然会履行我的承诺。”   原本钟崟还想说为什么不给他那个玉佩的,不过转念一想哪个玉佩估计是人家更加重要的东西,而且一看就是好玉,而看这人的样子,拿荷包去估计是不会抵赖的,于是钟崟便道:   “那好吧,到时候我们去了你可不能赖账啊!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都会给我作证的!”   然而此时在场的人宁愿没看见这一幕,众人心中纷纷吐槽道:   “谁会给这气人的熊孩子作证?”   舒子朗显然也主意到了众人的表情神态,虽然十分想笑,但面上还是镇定地点头道:   “自然,我舒子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兄弟不必担心。”   钟崟没说什么,继续用他那张涂了黑灰的脸蛋道:   “那你可以吃了,不过不能吃太多,不然我们就没得吃了。仙子姐姐,麻烦你给这位小哥哥拿双筷子来。”   舒子朗扯了扯嘴角依旧笑道:   “自然自然。”   肖俊飞此时已然看的目瞪口呆了,刚才他还笑话人家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没想到转眼人家就问摊主拿上筷子了!   就听肖俊飞十分沉痛道:   “你早不说?你要说你想当书童,我也可以让你当书童!我还能给你更高的月俸,每月三两银子!不五两!你给这个人当什么书童!”   舒子朗刚想紧张,毕竟只能选择当一个人的书童,要是对方一再抬价,那难道他也跟着抬价?   可这样一来,到时候被爹娘知道了,岂不是会怪罪他胡闹不成?   哪家的书童月俸这么高?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得取笑他爹娘生养了他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   想到这里,舒子朗顿时有些紧张,然而却听钟崟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做他的书童了”   听着语气是不打算因为更高的月俸投靠他了?   舒子朗顿时觉得钟崟怎么看怎么顺眼,方才觉得对方是个讨人厌小鬼的感觉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对于肖俊飞来说,此时的钟崟却看起来着实可恨!   现在难道他就这么看着对面那个小白脸吃上酸菜鱼,而他自己却只能干看着?!   肖俊飞十分愤怒,于是他对钟崟说道:   “说,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吃?”   他原本是想将全部酸菜鱼都拿回去吃的,虽然这等美味在大家面前吃更加香,但却又觉得万一有那个不怕死的来捣乱,让他吃不成就不好了。   可现在既然这个小鬼已经答应了别人一起吃,还不为银子所动,如此一来他肯定是无法拿回去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他一起加入一起吃。   刚才他输就输在,算错了对方想要的,他还以为这小乞丐会被银子打动,谁知道宁愿去做那个什么书童呢!   现在他问,怎么样才能让他吃,对方只要提出要求,他满足不就好了?   反正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成的。   而从这个小乞丐能被二两月俸收买,足以能看出来也开不出什么太昂贵的条件,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如此说道。   舒子朗也有些好奇,他自然是不希望多加一个人的,虽然这盆酸菜鱼份量十足,这两个小鬼也吃不了太多,但要是在加一双筷子就加一个人,分的岂不是他的份?   别说是他现在吃过了酸菜鱼那绝无仅有的味道了,就是他还没尝过,也不想多加一个人分他的酸菜鱼。   他想起方才那小鬼和对面那人不对盘的气氛,顿时猜想那小鬼不会搭理他。   然而舒子朗很快发现自己的猜测落了空,就听那小鬼道:   “你想吃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帮我找一味药,那药叫什么牛膝,你给我弄几两来就成。”   这牛膝是林茗姐姐给爹爹开的那个药方子里头的一味药,但是他让人去药堂那抓药,却得知牛膝较少缺货,一连跑了几家药堂都是如此。   原本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准备再无人的时候,和林茗姐姐询问有没有能代替这味药的其他草药,但方才身旁这人靠近他时,他闻见了一种十分杂乱的草药气味,他以前也常常给爹爹煎药,自然知道这人必然是常和草药打交到,要不然不会如此。   所以就心起了这个法子,在他心中虽然酸菜鱼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但也不及他爹爹,要是能拿到牛膝,又不用被药堂记住导致日后难免会被有心人士察觉。   毕竟他爹爹说,想盼着他死的人,大有人在,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他爹爹买过这么多治疗腿疾的草药,发现了他们,就不好了。   不过虽然钟崟说出了口,但他也不知道身旁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不会答应也是两回事,他还是觉得让林茗姐姐重新找一味药代替比较好。而他现在这样一说,想来林茗姐姐肯定知道,他们弄不到这味药,一会他就不用再解释了。毕竟人多眼杂,要是说太多,被人发现,连累林茗姐姐爹爹也肯定不高兴。   其他人听见钟崟的话,都略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小鬼,竟然还懂什么草药?   但林茗却当下一愣,她自己开的药方,自然知道这一味牛膝是她给钟卫开的药方里面的草药。   这一味药并不是多贵,但听钟崟的口吻,似乎这味药很难买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势必要重新开一贴药放了,毕竟她主治的药,是她的空间里泉水,其他的东西都是辅助。 第665章 沾些光也是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势必要重新开一贴药放了,毕竟她主治的药,是她的空间里泉水,其他的东西都是辅助。   牛膝这味药,在前世并不是很少见,几乎华夏每一个省份地区都有分布种植,野外也是有不少,它的根部可入药,生用,活血通经,治腰膝酸痛,肝肾亏虚,跌打瘀痛。对于一般的腿部疾病治疗,都有些辅助的效果。   不过没想到,这味药在丰县里似乎是不易寻得,好在她当时开药方的时候,并未将药方开死,就算是换一两味药,只要不是药性相悖之物,依旧可以服用。   不过想来以钟卫那个未知的身份,应当是不会去药堂请大夫帮忙换一剂药的,看来一会回去之前,她得找个机会告诉种崟二人代替牛膝的草药才成。   虽说,就算不喝那个药方,每天服用她给对方的那一坛子灵泉水,就能起到效果作用,而之后要是腿部的淤堵被疏通,就算没有灵泉水也可以按照正常的方式治疗。   但她却不能这么和人说,不然灵泉水的功效就太惹眼了,再者说,有了药方送服,怎么说也会好的更快一些。   钟家是个良善的人家,理应好人有好报,好些块起来,也能让种崟那个小鬼头多出去玩些。   毕竟是小孩,就连秋白和沈子胥都每日都有同伴陪伴,小孩子应当都会希望出去玩的。   想到这里,在看种崟那面上得意的表情时,林茗眼中也少了几分笑意,多了些感怀。   毕竟钟崟在外玩耍,也不忘记给钟卫寻药,还是令人十分动容的。   “牛膝?你要那玩意做什么?这个简单,我家倒是有些,一两牛膝也才不到半两银子吧?”   肖俊飞自言自语说道,显然不懂为什么那小鬼突然提到了牛膝,然而他顿时发现,自己真是个傻货。   “牛膝就牛膝,我回去一定给你搞来,这买卖成交!小娘子快点给我拿双筷子!”   肖俊飞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牛膝才值几个钱?那可不比眼前这盘酸菜鱼,他既然能答应对方的条件,还不赶快答应,难道要让对面那人将菜吃完才反应过来吗!   而舒子朗这边显然是看着那头钟崟有意想要和肖俊飞做买卖的模样,生怕要是对方加入,他少吃不少,于是顿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不仅仅是鱼片,就连鱼脊骨和酸菜甚至是浓白酸麻的鱼汤都没放过,几乎是他刚将菜盛到碗里,就拼命地吧啦着自己眼前的碗起来。   林茗旁边看着,心里顿时竖起了个大拇指,好家伙,这人吃的可真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啊!   感情之前此人一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形象,整个都是装出来的?   林茗心中啧啧称奇,一时间没理会肖俊飞的要碗筷申请,于是肖俊飞顿时急了,眼见酸菜鱼的数量已经以可见的速度下降。   而那头两个小鬼都摸着鼓鼓的肚皮一副忧伤的模样,显而易见二人都已经吃饱了,所以就没制止舒子朗的行为。   但其他人不制止,肖俊飞却是要出手的,再不出手,他就算和这小鬼做了买卖,也不剩一滴汤了!   “停停停!我说你这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   听见肖俊飞的吐槽,舒子朗这才将手上的速度缓和下来,随后又看向盆里面的酸菜鱼,他知道接下来肯定就得各凭本事了。   毕竟现在这盘酸菜鱼是剩下对面和他分食,当时他们和那小鬼做买卖的时候,又没说各自都吃多少,想必那小鬼本就是已经吃饱了,才答应他们的要求的。   “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或许还不如舒某吃的赏心悦目。”   说着面上闪过一丝碗口蹭上的油光,顿时在场众人的目光十分怪异起来,虽说这男的说的可气,但也确实是实话,要是换了个人,指不定是不是连着盆吃呢!   但毕竟人家是万恶的地主阶级,于是大家虽然心里认同了舒子朗的话,但面上却都摆出一副十分不认同的模样直摇头。   肖俊飞见人停下来,也懒得和人计较这么多,这才看向方才没理会他的林茗道:   “小娘子麻烦你给我拿副碗筷来,他刚才答应我可以一起吃了。”   林茗见人的态度还行,于是这会很是爽快地将准备好的碗筷拿了出来。   来的时候就和客栈借了七八双筷子以及四只碗,就为了应付一些特殊情况。   等肖俊飞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碗筷,就见他顿时看向桌上的三人,看向钟崟的时候,见对方耸肩,一副他已经吃饱了,他们两个随意的模样,于是他又看向舒子朗把碗往哪里一搁道:   “说吧,怎么吃?”   现在二人必然不会吃的安定,但要是打起来,将菜给打翻了,那肯定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原本崇尚武力的肖俊飞,头一回没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反而是先提前问人如何分。   舒子朗眉头一跳,刚想说什么,但眼光一扫,看见人群当中有人往肖俊飞那头一个劲的打手势,看那打扮想必是对方的下人。   此刻的舒子朗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将下人甩掉了才来,要是现在他身边人多,谈筹码岂不是也方便些?   既然对方来了人,而面上也是一副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匪,他估计对方应该不会是个守规矩的君子,于是猜字谜对对子这些的法子自然是不能用了。   舒子朗只能面上十分淡定道:   “一人一半,分完为算。”肖俊飞惊讶,又听舒子朗补充道:   “当然还得这位小兄弟答应才行,毕竟菜是人家的。”   肖俊飞见舒子朗这么会做样子,顿时嗤笑了一声道:   “人家都吃饱了,再说了,他就算想带走,也不看看这么多人带不带得走。”   这句话显然暗指有些人没准回去抢,当然冲肖俊飞的语气,已经不能算是暗指了。   于是就见在场有许多人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微妙,转而看向肖俊飞的神情更加不善起来。显然这些人都是动过抢的心思的人。   肖俊飞虽然说了大实话,但是这世上总是实话最不招人待见。   此时在场的,除了那些被戳中的心中所想的围观群众们,还有一人十分恼火。   此人就是已经吃饱了的钟崟,他当然知道就靠他和阿乞是肯定没法将菜带回去给爹爹尝的,所以他虽然十分不舍的剩下的酸菜鱼,但无奈肚子装不下了,只能看着其他人吃完。   可心里想和被人说出来,却不一样,钟崟瞬间觉得肖俊飞在嘲讽他,于是当时就道:   “我改变主意了,你不仅得给我二斤牛膝,还得给我一棵十年以上的人参,这笔买卖才算成。”   这句话一说出来,肖俊飞顿时目瞪口呆地看像钟崟,手抖道:   “你怎么出尔反尔!刚才不还是说只要二斤牛膝就答应的吗!”   此时的肖俊飞一脸的控诉模样,倒是让在场众人心中十分爽快起来。   十年的人参啊,即使没有五十两,也得有一二十两银子了,活该,谁让他如此猖狂得意的,众人心中一阵鼓掌。   钟崟当然不会问人当场要了拿走,毕竟酸菜鱼和银子对有些人来说,一样的值得冒险。   再说,就算他当场要,人家身边肯定也没带着,但钟崟觉得这个肖俊飞不太像是会抵赖的人,此人虽然给人一种匪气,但也有正气。   于是钟崟就继续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没用的废话,我还能再加。”   说完,就不顾肖俊飞的发指神色,对着舒子朗道:   “要是他付不起十年的人参,这半盆酸菜鱼就都属于你的了。”   话音刚落,钟崟就听见那头肖俊飞道:   “慢着!谁说我付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人参,之后我一定给你连牛膝给你一起送过去!”   他算是知道应该是他方才那句话,踩住那小鬼的痛点了,心中责怪自己嘴上没把门的,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在人面前说啊!   所以面子和酸菜鱼天人交战之下,还是酸菜鱼获胜。   钟崟见人答应了,自然是面上笑眯眯道:   “那这半盆酸菜鱼就你们自己处理了,不过我要去哪里问你要人参?”   肖俊飞将自己的住处报了出来,就没再多废话,几人和舒子朗一人一半,这菜可的早些吃,要不然一会都冷了。   事实上,二人正式分食的时候,酸菜鱼已经有些冷了,只有温热,但还是将二人的舌头都恨不得吃下去一般,不仅让在场的每位都看着暗自吞口水,就连一旁的林茗看见了,都有些疑惑,心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身为摊主,还是得有些自信的气场的,她得一副淡定的模样应对那些让人不淡定的情况,这样大家才会对自家摊子的吃食味道信服。   之后的二人倒是十分的和谐有爱,一人分一碗,喝完继续分,不仅是鱼片的数量大小,就连酸菜鱼还有鱼汤,二人都斤斤计较到了一定地步。   在场的人都觉得,要不是因为怕折腾到后面菜冷了,二人非得拿个称现场称一称不可!   但即使是分菜加上斤斤计较,剩下的本盆酸菜鱼也很快被分食完工。   除了些吐出来的鱼脊骨和花椒粒等厨余,整个汤盆都是空的。   二人吃完之后,虽然没全饱,但也混了个三分之一饱,虽说吃完了眼见心情都不错,但对看的时候依旧十分不对盘。   这时的林茗发现二人估计要生事的苗头,就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自家摊子上。   毕竟要是人人都去看热闹的,她摊上的生意怎么办?   “各位,此时一等奖已经被上一位客人抽走,在这些灯笼里面,还剩下一个灯笼,是有本摊的特大奖的,若是想试试个手气的,不妨上前挑选心仪的灯笼。”   乖乖,她没看错吧?这人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刚才可是还没那么多人的,难道全部都是钟崟他们在吃酸菜鱼的时候聚上来的?   林茗在看向北面的街道,哪里原本还人潮汹涌的街道两旁,此时人已经少了三四成,然而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看见这边围的人多,想来看热闹的。   林茗心中顿时无比诧异,这也太吓人了,她要不是见过现代的春运,估计都能被挤到眼前的这些人给吓到。   难为这些围观人群的是,就算摊子周围已经围地水泄不通了,但距离摊子两三步的地方,依旧是空出来的,并没有被挤压进来,威胁摊子的安危,否则,林茗还卖什么灯笼,赶紧跑路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人多的时候容易出现踩踏事件,轻则轻伤,重则没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想来一会随着大奖被一一抽走,人群应该会逐渐的减少,只要期间她看着不发生什么意外踩踏事故,应该就不用担心。   随即,林茗也就开口提示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来者是客,但莫要互相挤压,若是被人流冲散至地上造成踩踏,有了伤亡就不好了,毕竟大家是来求运气的,不是来生灾的不是?”   这句话说完之后,大家都纷纷觉得有道理,林茗的嗓音清澈,虽然是个女子,但声音愣是穿过人群让大部分人都听的十分清晰,也觉得这家摊子的小娘子说的也不错,所以顿时都自觉的和身边人保留了些空隙。   大人们都通过人群的间隔往里面看,小孩虽然挤不到角度,但实在想看圈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孩,也会坐在家长的肩头上往里面看。   一时间沈家摊子风光无二,把周围的那些个摊子给看的不仅仅是目瞪口呆,更加抓心挠肺,气极悔极。   目瞪口呆自然是因为沈家就一个摊位竟然能聚集那么多人,气自然是因为同行的生意好,他们的生意自然不好,后悔则是巴不得现在沈家摊子周围的摊子换成自家的,沾些光也是好的。 第666章 都给我让开   目瞪口呆自然是因为沈家就一个摊位竟然能聚集那么多人,气自然是因为同行的生意好,他们的生意自然不好,后悔则是巴不得现在沈家摊子周围的摊子换成自家的,沾些光也是好的。   要知道,原本沈家的摊子周围生意还没那么好,现在却跟着沾了不少光,有些人去看热闹见挤不进去,就在旁边逛,这一来一回的照顾不少生意,方才对面那些原本见沈家摊子抢了生意脸色不好的摊主,现在各个都笑的不知道要多开心。   这些变化,给对面的摊位看地别提多眼馋了,要不是对面早已围地水泄不通,别说是摊位,就连单独的人都挤不进去,这些人早就换边了。   “老铁,你说这家人什么来路啊?我听人说是家沈姓的摊主,也不知道是咱们县里那个沈姓人家,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沈家摊子正对面那家灯笼铺子上,摊主正和旁边卖锅的唠嗑,那人恰好姓铁于是相识的人都喜欢叫他老铁。   老铁显然也一问三不知,手里抓着一把刚用自家的锅炒好的葵花籽道:   “谁知道呢?看样子面生,还不一定是咱们县里的人呢!”   说完就吐除了嘴里的瓜子壳子,那咂巴回味的模样,给一旁的灯笼摊老板都看馋了,原本还说今年没准备多少灯笼,没准很快就卖完了,早收摊也能回去吃热乎的。   可谁知,这些人像是疯了一样,都往对面那里凑,连带着他们这边的生意都不太好,他摊上的灯笼一共也才卖了一半不到,要想全部卖完,那不得的等花灯会结束去了?   生意差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对面那摊子的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阵一阵地往他们这边涌,搞得他现在看人嗑几粒瓜子都馋得慌。   “老铁,你这瓜子好吃不?”   说完,人还吞了口口水,叫那老铁见了,顿时哟呵一笑道:   “饿了吧?我闻着对面那香味也饿,这不,平日里最不喜欢的瓜子都嗑上了。”   说完,老铁就给对面的人抓了一大把瓜子,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便看向对面的那家摊子,那眼中的情绪,大欧看不出是怨气还是向往了。   两个摊子的情况,在这条街上的其他地方相继上演着,所有摊主看着沈家摊位的方向,那真是夹杂着爱与恨,羡慕嫉妒当中又不时带着些心驰神往的目光,在每一个看着自家摊子的摊主眼中浮现。   然而沈家对面这家的灯笼摊子的摊主,以及那位老铁不知道的是,他们二人的对话,却是被暗处隐藏的人给听见了去。   “李师爷,小的方才去打探了一番,那沈家摊位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不过”   说话的人自然是一起跟着来的吴三桂,这一回李师爷不知道是为了显气势还是为了什么,带了手底下一帮子的兄弟,但人越多,在这人挤人的街道上就更加不好走了起来。   李师爷虽然被护在一帮子弟兄的里面,但也是被挤的七荤八素的,然而走了半路,竟然还是没发现沈家的摊位在哪里。   按照这个行进速度,等到他们找到沈家摊子,估计人家早就收摊了。   情急之下,还是吴三桂提出,他一个人先去前面探探路,要是知道沈家在哪里摆摊,一行人在有目的的前去,总比无头苍蝇两头找的要好得多了吧?   有人自告奋勇,李师爷当然是答应了,这里怎么多人,他带出来的兄弟可是要在他身边保护他的,要是他被这些刁民给挤出个好歹来,这一行就得不偿失了。   又正好吴三桂见过沈家人的长相,让他去探查最好不过。   于是吴三桂就成功地单独往前找起了沈家人,他原本以为沈家人估计也就离这里不远了,毕竟往年卖灯笼的,基本上都集中在着条街的主干道路上。   沈家既然也是要卖灯笼的,那也不会跑去其他街区摆摊。   可谁知道,他找了许久,看了不少灯笼摊子,可除了越往南边越稀少的人流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越往南边人越少,谁还去那头摆摊?   然而吴三桂又不想出来一趟没有收获,毕竟在李师爷面前立功的机会着实不多,这一次要是无功而返,回去说不得李师爷就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了。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接着往南边走,可谁知道刚过了一个交叉路口,前面的情况就让他顿时一愣。   就见眼前的人群依旧稀疏,但他的眼睛跳过眼前,往最南边街头一瞄,却看见一副空前热闹的盛况。   乖乖,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多人围在哪里头?   吴三桂顿时一惊,打腿就往前面去,然而他人一道外围,就发现挤不进去了,只能通过人群看到里面摊位上敞亮的灯笼光。   除此之外,周围就算有议论的人,也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家摊子的来路的。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就闻见了那阵从人群钻出来的香味,吴三桂顿时心头一跳,这是哪个酒家的饭菜?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又想到里面那家人不是卖灯笼的吗?为什么还有如此的菜香从里面飘出来?   随即又想到沈家不就是又卖灯笼又卖吃食?吴三桂一时十分惊喜地觉得自己必然是找到了沈家的摊子。   毕竟当初那个悦来客栈的伙计不也是将沈家的吃食夸上了天?   不过虽然惊叹的同时心中也觉得十有八九是沈家了,但吴三桂怕弄错了李师爷饶不了他,于是就和周围的人打探了一番。   谁知道这些人也是新来的,知道的还没他知道的多,这外面的挤不进去,里面的不出来,他就只能先问问附近的摊位有没有知情的。   最后还是在沈家摊子对面那两家摊主对话当中,才进一步确认了对面那家就是沈家摊子。   毕竟县里这些摆摊的,谁不都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熟人?   而那两人,既然说对面那家摊子的人面生,基本上就说明那家摊子是从外地来的,这下子又是外地来的,还一边做灯笼生意一边做吃食生意,这条街离那悦来客栈也不远,应该就是沈家没跑了。   于是就这样,吴三桂这才敢回去复命。   将沈家的情况如实禀告给李师爷之后,李师爷当时就下令一行人往南边那头去。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面上还算淡定的李师爷,此时心中却已然注意起了这个沈家。   要是说祝家是让他注意上沈家的最根本的原因,那此刻沈家在县里的摊子人气,岂不就是说明,沈家即使没有祝家的帮衬,依旧是个不可小觑?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沈家,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将半条街的人全部都吸引过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师爷,心中想要和沈家合作的心思不知怎么就淡了下去。   要是个能够掌控的人家,他提出合作,对方估计感恩戴德不会有怨言。   但要是沈家有心思自己做生意,还有着不俗的心思手腕,想必对方是不会甘于屈居人下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他倒是可以搞一出强买强卖的戏码,可这个沈家却是特殊,能着祝家青眼的人,他现在还不能动。   起码在摸清祝家那头的心思之前,沈家不能动。   所以此行虽然他带了那么多打手兄弟,但却不是去逞凶斗狠的。   一行人到达了街南边的时候,就看见了眼前的这副盛况。   还没来的时候,李师爷心中就对沈家颇有些忌惮,等看见了如此一番景象之后,他心中的惊讶以及忌惮可谓是更加沉重了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丝的威胁感。   要想掌握这一方百姓的命脉,不能心之所向,也得民之所惧,他选的自然是让人人都畏惧他,受他的威慑不敢起别样的心思。   在他这样的管辖之下,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纰漏。   但这么久时间以来,他也看到了这套制度之下的弊端,比如丰县的繁荣景象,实际上都是表面做做样子,其实丰县和周边曾经并驾齐驱的几个县里,已经拉开了不少差距。   最明显的是,每年上贡他的粮食货物,都在逐渐降低质量。   手底下这些人的手段他自然清楚,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偷梁换柱,而是整体的现状都在衰败衰退,只有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会铤而走险在献给他的东西上做手脚。   这样下去,丰县的治理估计会出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沈家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家,沈家沈奎章是前朝末年考中的秀才,之后似乎是没在继续考下去,但据说对方的学识不低,沈家沈清是当年县里上报给他的那批最年幼的童生。   当时因为沈家远在千灯镇,加上开年沈清并未立即参加春闱,于是当时便猜测是对方买来的童生资格,接着之后一连两年都并未参加科考,所以就淡如了他的视线。   谁想到这家人竟然会来到县里,还和祝家扯上了关系。   现在再看沈家的情况,一家子都是读书人,家境清寒苗子正,加上现在摆个摊都能如此一呼百应的景况。   若是有朝一日这个沈家威胁到他的位子   李师爷心中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就听见一旁吴三桂道:   “师爷,方才小的过来是,这里的人就很多了,没想到这还没多久,竟然又变多了,咱们这是不是得让这些人散开些?”   开玩笑,这也是在天黑看不清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师爷被挡在外头的情况,要现在是白天,这些人早就一个个的吓得让开了。   但就算没光,只要他一会吼上两句李师爷到了,想必这些人也会立马散开,敢挡李师爷的路,除非这些人是不想活了。   吴三桂原本以为李师爷会点头,让他开始清场,谁知道却等来了这个回答:   “不用,我们在这里先看看再说。”   此时的李师爷面上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沉思,就连一边的李二见了都没打扰李师爷,其他人更不会瞎说话,也就是吴三桂想要邀功,也辛亏李师爷此时心中的心思不明没有时间和吴三桂计较,否则不合时宜的打断他思绪,估计下场不会好了去。   但是吴三桂显然不知道自己多过一劫,反而觉得李师爷此行有些奇怪,纳闷为什么对方不放话让这些刁民都让开,他们都看不着热闹了。   也不知道沈家到底在里头搞什么鬼,怎么会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的。   要真的只是卖个灯笼,或者做个美味的吃食,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就算那吃食的香味他们也都能闻到些,但也不至于会围这么多人吧?   冲这香味,这吃食的价格就不可能低了去,可前头还有一些穿着打补丁的破布衣裳的,这些人看个什么热闹?他们买的起吗?!   吴三桂纳闷的想着,实在想不到沈家人究竟是搞的什么鬼。   终于李师爷在外围等了不少时间,见竟然没几个人出来,他才让自己的手下放话。   其实原本他是准备悄悄观察一下沈家,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可谁知等了半天里面竟然没有往外走的人,就连那些个精彩的杂技表演,都可能会出现无人离场的情况,难难道沈家真的当真如此不简单?   “你们放出话去,就说我到了,让他们赶紧让开。”   想到某些可能的李师爷,声音沉下去说道。   “是!”李二几人纷纷答应。   随后就听见人群当中突然出现了几声不一样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李师爷到了,谁敢挡李师爷的路?!”   林茗一听道那略带戾气的呼喝声,又听见了人李师爷三个字,眼中瞬间一凝,目光就直直地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见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着周围的看客们,被护在最中间的人,可不就是那位一眼就能看出个上位者的李师爷?   当然,林茗用来分辨李师爷的,还有对方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气质。 第667章 何来抢生意?   当然,林茗用来分辨李师爷的,还有对方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气质。   之间一行十多个人当中,被围在中间的那人,身上穿着制造奢华的锦袍衣裳,体型虽然不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但一看李师爷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身体亏空的厉害,偏偏还面色不正常地那红一块,这白一块,明显就是阳气虚弱虚不受补。   想来以对方在丰县的所作所为,这一副面貌总不可能是因为为名做主才如此亏空了身体,怕是沉迷酒色才落得如此。   这只是对方的面貌,然而当林茗察觉到对方眼中冒出的那道淫邪的光时,她已经彻底丧失了面部管理能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使有些窗户会出现刻意装点的假象,但大部分都无比真实。   因为绝大多数人只会伪装自己的行为语言,却无法在眼睛上做假,即使有想要做假的人,用心辨别也总能感受到真实内心。   而林茗现在接受到的这一道视线,几乎让她想要反胃,原谅她实在无法掩饰那比野兽畜生还要直白的下流目光,要是见过李师爷之前,她只是道听途说地鄙夷厌恶此人,此刻见到了她就当真再也升不起一丝侥幸心理,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茗没能管住内心的直白感受,也没能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好歹她还有些危机意识,知道现在的沈家无法和李师爷抗衡,所以只能微微低下头,将自己面上的直白表情面对着自己的腿脚。   而那一边原本不知道在担心着什么的沈母沈父二人,在听到了人群当中的呼喝声之后,当时也不由愣住了。   沈母二人显然也是听说过李师爷“威名”的人,不过二人毕竟为人父母知道轻重,自然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   就连原本面上淡然的沈清,在听到李师爷过来之时,也在摊子后面不易察觉地朝林茗走近了两步。   不过别人虽然没有发觉,但林茗本人却发现了,她感受到沈清隐约的保护之意,心中不知怎么就是一暖,就已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来丰县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说这话,也只是想安抚一下沈清,毕竟对方平时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淡定模样,今天虽说没表现的太丢人,但已然微沉的目光,却也泄漏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却也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量道:   “我知道。”   林茗目光瞬间一顿,就从原本防备着李师爷的状态,看向了沈清,却见对方没有什么异样,已经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泰山压顶也难改神色的模样。   林茗心中不由一愣,沈清知道?不应该吧?她当时去钟家的时候,沈清可是在客栈里的,再说了,她的暗器可都放在空间里面了,沈清不可能知道的吧?   心下一定,这时就见李师爷几人将围在沈家摊位前的围观群众赶出了一条道来,几人从边缘来到沈家摊子的近前。   原本林茗正招呼着一个小女孩抽有绢花的灯笼,她娘亲一看见李师爷来了,顿时抱起小女孩,微微遮掩住她的面孔,就往旁边退,看那样子是灯笼也不打算抽了,宁愿四十文打水漂也不愿意呆在旁边。   林茗见此,心中更添一分凉意,老百姓下意识的行为总是能看出更多的真相。   随后捏了捏手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一会和李师爷当面作战,越是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情绪激动。   “我们家李师爷路过此路,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就想来这看看热闹,你们这是在卖什么?灯笼?”   说话的人不是吴三桂,而是被李师爷使了眼色去询问的李二。   林茗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李二,发现对方她并没有见过,但眼神掠过李师爷后方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稍显熟悉的身影,那人自然就是吴三桂。   果然,吴三桂是李师爷的人,林茗心道。   随后林茗看向了一旁的沈母,这种事情如何应对还是得先问过长辈的意思,摊子上的客人,她能全权做主招待,但李师爷现在询问的对象相当于是整个沈家,她现在也只算是个新过门的媳妇,要是说错了什么连累沈家,她也无法交代。   就见沈母那头接受道了林茗的视线,先是点点头,随后就接过李二的话头道:   “李师爷大驾光临,鄙摊有失远迎。”   一番不咸不淡听不出热情逢迎,但却也面子上过得去的场面话当作开场白,随后就听沈母接着道:   “李师爷,我们这卖的是灯笼。”   李师爷眼神一眯,目光扫向了沈家摊子旁边摆着的桌子椅子,以及一旁明显吃的有些撑住了的两个脸上黑黑的乞儿和两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李师爷看着桌上空空的食具,即使东西已经被吃完,几人吐出来的鱼骨头当中也依然散发着别样的美味气息。   李师爷当时面色就有些难看道:   “可我怎么看见你们也卖吃食?”   问罢,沈母还没回答,就听那头吴三桂逮着机会狐假虎威道:   “敢骗我们师爷,怕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师爷的厉害!”   吴三桂虽说办事不太利索,但偏巧生了个灵活的眼珠子,他一听方才李师爷的语气就能看出李师爷此时必然心情不好,便知道这家摊子必然今日要吃些苦头了。   既然这家摊子没好下场,他的机会自然就到了。   谁知道他这话刚问出来,就听对面那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道:   “李师爷误会了,本摊确实不卖吃食只卖灯笼,篮子里的这些玩意以及炉子饭盒里面的吃食,都只是为了答谢各位客人的光顾,设置的礼物而已。”   沈母这一套说法,本就是考虑到了某些问题,毕竟她虽然知道这类的抽手气的生意并不是他们家开创的先河,但在丰县显然还是头一分,要是被扣上了欺骗老百姓的帽子,就难说清楚了。   然而李师爷心头本身就不顺畅着,见沈家的态度也没趾高气昂的,这么看来祝家其实和沈家的来往没那么密切?   吴三桂听到沈母的话,就是一皱眉,觉得对方的回答看似没问题,但要是认真听着,他怎么觉得这人对李师爷没那么尊敬呢?   吴三桂认为在丰县里,是个人都得给李师爷磕头弯腰的,这个沈家凭什么这么拽?   然而这会吴三桂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周围的人嚷嚷道:   “是啊,这家摊子是卖的灯笼,方才都有好多人买了,就是这奖品的数目不多,要是能多来点就好。”   有些人趁机建议道,说话的人显然不是本地的,因为此时本地的住户,就算没逃,也都呆在原地不敢出声装作聋哑人。   但由于今日特殊,外地来客比较多,不认识丰县李师爷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加上这些人也不知道其中内情,自然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嘀咕起来。   虽然不至于场面混乱,但声音显然盖过了原本大家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心态。   “还有这个灯笼也得便宜点吧,万一没抽中咋办?”   原本李师爷见自己没了威慑力,心中十分震怒,刚想要让身旁的人威慑一下众人,却突然听见了这一句。   于是李师爷心中顿时涌上了一个试探沈家的点子道:   “哦?这么说这家摊子的灯笼颇贵了?我看着家灯笼的样式也不是那么新颖。”   这一番话中有话,让摊子后头的沈家几人都微微皱了眉。   尤其是沈母,她从李师爷一开口,就知道对方要有所发作了,难道她的猜测有误不成?不是说李师爷一心想要攀附宣州的祝家吗?   可看现在的情况,对方怎么反倒像是要刻意对付沈家的样子?   “回师爷的话,小摊的灯笼是比别家的都贵上些,但这是因为一来本摊为了方便客人挑选心仪的灯笼,遂将所有灯笼都点燃,此时也快点了半个时辰了,灯笼用的灯油可都是质量好的动物油,这里面自然得考虑些。”   说完,沈母见那头李师爷还想继续开口的样子,便紧接着道:   “再者说,本摊的灯笼每个里头都有价格不等的奖品,都是为了让客人们图个好兆头,这灯笼加上奖品,本身也就不便宜,任谁也不会愿意做亏本的买卖,本摊虽然赚地不多,但求让大家伙热闹一番就心满意足。”   沈母这一番话,在情在理,周围旁观的人听了都没什么意见,但唯独李师爷一群人,因为察觉出李师爷此时的态度,便见那吴三桂眼珠子一转悠问旁边一个身子略有些颤抖的人道:   “他们摊子上的灯笼比别家贵多少?”   大厅清楚了才好发难啊,吴三桂这一点倒是想的清楚。   李师爷跟着看过去,就见那人看向李师爷一脸惧怕,磕磕绊绊地道:   “贵,贵两倍。”   吴三桂当时眼中就精光大盛,在李师爷的身旁耳语了几句,就听李师爷眼前一亮转向沈母几人道: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客人赚个手气,可为何价格要开如此贵?贵上个三两成,我这个当师爷的自然不会不通人情,可贵两倍这样的价格,在本师爷管辖的区域,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这还要让其他卖灯笼的摊子如何做生意?”   李师爷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些外来的人展示自己的官威,就正好来了个机会,他当然得好好表现一番,在顺道试探一下沈家的意思。   沈母面色一变,神情十分凝重,这时就感觉到一只手伸到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随后所有人就听到一个凛然之音道:   “李师爷此言差矣,若说是不让其他摊子做生意这话,未免是过重了,不信还请问问这些围观的客人,本摊可否有威迫他们在此购买过任何灯笼?”   说话的人自然是林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好歹她也是见识过诡辩论的人,就算是黑的都能偷梁换柱变成白的,更别说这件事沈家本就没有丝毫过错,就连奖品也是完全公开公正的透明化,要想凭借价格这一点就将沈家拉下水,那是不可能的。   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茗转移到了逼人购买灯笼这件事情上,沈家自然没有这样做,反而还一直强调,不卖也没关系,可以之后再去那个叫千灯镇的地方品尝美味。   于是虽然迫于李师爷一众人等的压迫,但大家却都悄悄地点头,虽然没有本地人大声回应,但那些个外地的却都一脸认真地摇头道:   “没有的事,没有人强迫我们买灯笼。”   “是啊,这价格是贵,我也觉得贵,但还送许多奖品呢,加上好彩头的寓意,也不算贵了。”   周围一片呼应声,让那些原本不敢吱声的丰县本地人虽然依旧不敢出声,但点头的动作却也都加大了些幅度。   在场的没有一个反驳的声音,局势一边道,让李师爷有了种局势失去控制的生气以及惊慌,于是就听他道:   “就算你们没有强迫客人买灯笼,也不能代表你们没有破坏丰县其他本地摊主的营收。”   林茗彻底无语了,这都是哪跟哪,她卖贵的又不是打价格战压价破坏市场平衡,这个李师爷找借口之前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基本的常识?   看来也就是个只会纵情声色的草包了,这不被人一激怒就变成了这副德行,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草包狗官似的。   林茗于是就耐着性子道:   “还真的被李师爷说准了,小摊虽然灯笼价格颇贵,但到目前为止,一共才卖出了不到十个灯笼,我想整个丰县摆灯笼摊子的摊主,卖出的灯笼都比本摊多了吧?既然本摊卖的最少,那又何来抢了人家生意一说?”   林茗自然不是解释给李师爷听的,而是给那些围观的群众听的,大家觉得有道理,沈家的摊子就出不来事,除非李师爷在外人面前,也不想做面子功夫了。 第668章 还说没勾引?   林茗自然不是解释给李师爷听的,而是给那些围观的群众听的,大家觉得有道理,沈家的摊子就出不来事,除非李师爷在外人面前,也不想做面子功夫了。   果然,当她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在场所有人都相互看一眼,面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本来人家摊子一共也才接待了这么多客人,又何来破坏其他灯笼摊子的生意一说?   李师爷见在场都有人一边倒地向着沈家摊子,就算那些认识他的丰县本地人不做声,但面上的神情也骗不了人。   想到这里,李师爷面上的表情更加难看起来,就见怒哼了一声道:   “你虽然没妨碍到其他买灯笼的摊位,但那些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钱的人难道不是受害者?”   林茗面上都要气笑了,也不再收敛着脾气,当下就沉声看向周围一圈围着的人说道:   “在座的方才在本摊光顾过的客人,可否有一位认为本摊欺骗客人,后悔花钱的人?”   李师爷和身旁几人使了个眼色,明显是想让人给沈家的客人施加压力。   可李师爷一行人也刚来,又怎么知道谁是在沈家摊子光顾过的客人?   “哦?没有吗?李师爷您看,在座的各位并没有光顾过的客人对本摊的定价产生异议的,既然光顾本摊的客人都没有意见,那想来本摊确实对的起良心了。”   话刚说完,林茗也不想和李师爷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她方才没收住态度,那么现在也不用收了,反正依她看今日对方来者不善。   既然来者不善,她也没那么蠢到一味地看别人脸色行事。   然而林茗如此的态度却让李师爷心中存下了许多疑惑,他心想难道沈家真的有祝家罩着,所以才不惧怕他的?   这样一来,李师爷当时的态度就好上了不少道:   “不错,既然如此,那你们家摊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看样子不像是本地的摊位啊?”   沈家人对李师爷态度的突然转变产生了许多疑惑,不过沈母沈清倒是似有所觉一般,沈母没发表看法,看那样子是打算让林茗和对方交涉了。   沈母发现,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老一辈的顾虑太多,反倒不如年轻一辈的人看的清楚,就如同方才要是沈家的态度一味的忍让,甚至认罪收摊,之后的李师爷又会怎么对待沈家?   而现在虽然林茗明面上不给李师爷留面子,但这也不是恰巧向李师爷说明,沈家心里头有底气,不怕他李师爷的意思?   结合沈家在丰县和祝家的那件事,恐怕李师爷心中也会误会些事,但沈家既然没有明说,李师爷也不会主动向他们打听祝家的事,毕竟沈家怎么说也只能算是个一般人家而已,和沈家打听祝家,本就有失颜面,再说对方也不清楚沈家和祝家的关系究竟如何,所以必然不会冲动打听。   这一点,从对方找人私底下查沈家,却不直接将沈家叫去盘问和祝家的关系,这里面就能看出一二。   当然这也不是说沈家现在就安全,只能说,在对方知道沈家和祝家的真实交往关系之前,沈家都是安全的,等到沈家回到千灯镇之后,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李师爷想要对付沈家,也得兴师动众很是麻烦。   沈家从此开始会被人监视倒是真的,但这一点从沈母和林茗开始摆摊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   再加上,即使没有林茗这个人,即使清儿还不曾娶亲,等来年清儿参加春闱,也必然会被有心人士主意道,到时候反而先入为主地进入一些人的眼中,太受重视的结果,反而或许会引来灾祸,就和当年的事一样。   所以当她意识到这个儿媳不一般的时候,假如任由她做事,沈家或许会处于显眼的位置时,沈母不仅没有制止,反而支持。   因为这个世道,从商的门第,虽然不至于被鄙夷蔑视,但却不会让别人又心打探。   正因为这些人对从商经营者的轻视,沈家经商才是避免被那些人物探查的最佳方法。   只不过从前沈家并不知道如何经商,而现在沈家这个新媳妇脑子灵活有门路,才成功给沈家披上了一层不起眼的经商外衣。   虽说这一趟来丰县,和祝家的事是她没有想到过的,但现在看来,李师爷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甘于当走狗的人,只要沈家表现的和祝家有所牵扯不怕事,李师爷就必然不敢对沈家怎么样。   这对之后秋白的事也是有好处的,毕竟此时的祝家早已启程回了宣州,只要对方不回来,近一两年里沈家就不会出事。   要说一开始沈母是因为害怕李师爷因林茗的脾气对沈家不利,才接过话头。   那么现在沈母已然看出李师爷就是来试探沈家态度的,自然放任林茗应对了,许多时候,这些小辈的骨头总是比长辈硬一些,也更有信服力些。   “回师爷的话,妇人和夫家一家都不是县里的人,是从县里其他小地方来的,就为一睹丰县的风采。”   李师爷听林茗语气稍怪,他总觉得话里有话,但他也不好发作,毕竟在场的有那么多人在,还有不少来自外乡的人。   林茗没提沈家从哪里来,但沈家的来路李师爷本来也就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需要明面上再假惺惺问一次。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其他地方来的也毕竟是丰县管辖的子民,你们摊子上的人多,本师爷带来的这么多弟兄,就留在你们这里帮忙维护一下秩序了。”   就听李师爷眯着眼寻思半天,这才大手一挥仿佛是恩赐一般放出了这句话。   沈家人虽然微微皱眉,但却都没说话,就听林茗笑道:   “如此甚好,还要多谢李师爷您关爱子民了。”   林茗自然懂对方如今必然是误会了什么,她看见对方找了那么些彪形大汉过来,空间里面的暗器都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这个外面传闻有多可怕的李师爷,也只是个孬种而已。   想来也是,李侍英此人本就是个败类孬种,要不是有师爷这个权利,恐怕也没那么大的威名。   一方百姓国泰民安,又怎会人人都认识掌权者,人人都惧怕掌权者?   除非是不做好事的人,否则一个师爷,哪里来的那么大威名?   至于对方现在想要在沈家旁边安插些眼线,她当然不会拒绝。   反正她就算拒绝,对方也会在沈家旁边偷偷摸摸地监视,再者说她方才语气不太好,对方以为是祝家的原因,她要是现在还不领情,对方估计就心中怀疑了,所以见好就收,这戏演的才算圆满。   退一万步说,沈家摊子围的人确实有些多了,这些是她没有想过的,看来还是她错误地估算了数目,否则她一开始就不会到这条街来,直接在客栈门口摆摊岂不是机动性更加方便些?   这些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当中,其中大部分都是丰县本地的人,虽说李师爷的人过来监视沈家,也不一定会办事,但有李侍英此人的名号在哪,估计大部分人也暴动不起来了,如此沈家摊位还是要安全地多。   沈家其他人对林茗答应李师爷的人驻守摊子周围的决定,显然没有意见,虽然沈父面上有些忧心,但在和沈母眼神交流过后,也没开口。   而林茗一旁的沈清就更是一副全权凭林茗做主的样子,让摊子后头那些一直满心满眼望着这边的姑娘们伤心极了。   这些人原本就是在街上跟过来的,知道沈清有了娘子,也有一部分继续跟着摊位过来的人,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正妻还有小妾,这些人当中,不少人见过了沈清就觉得自己心有所属了,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也不可厚非。   只不过沈清之前的态度表达地又些太直白,这些姑娘们不好意思上前,只能待在头后观望观望,原本几人还心中存着,少年郎移情别恋爱上爱上她们,或者对方的娘子是个柔弱好说话,不会阻止纳妾的。   现在一看沈清娘子在李师爷面前说话都不怯,还能充当夫家的说话人,想必肯定不是好拿捏的,没准还是个不会准许夫君纳妾的悍妻,这样一想,大半姑娘瞬间死心。   不过也总有不畏艰难上前的勇者,这不,当林茗刚好言送走了李师爷,眼看着李师爷带来的那帮子人分散到旁边维护秩序的时候,就见从后面上来几个年轻的小姑娘。   看那年纪,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年华正好打扮的也都靓丽脱俗,看来丰县好看的女子确实不少啊。   这是林茗心中的第一个反应,紧接着她观察了下李师爷留下的那些人看到了这些姑娘,也没露出什么邪念,反倒略显恭敬,她就知道这几个女子的身份必然也不差。   毕竟李师爷什么德行,他手下就什么德行,不是说他手下的人,常年搜刮掳掠好看的女子送上李师爷的床榻?   但看见了这些女子,这些人竟然和没看到一样,可想而知这些人在丰县的必然是有些背景的。   当然,没背景的人,也不会有自信和勇气上前试探了。   而第三个想法则是有些无语,想着就他事情多,在客栈的时候,那客栈里面能全是女客人,现在出来摆个摊都招蜂引蝶的,真是不安生。   林茗张眼望了望沈清,见沈清面上没什么特异的表情,心中一时间更是吃味道:   “给人家姑娘都勾引过来了,你倒是淡定地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就是觉得沈清此时的淡定,让她感觉到自己此刻的不淡定的情绪受到了冒犯。   于是林茗就忍不住说出了口。   这句话她自己没发现语气有多怪异,但其他人确实发现了,尤其是离得近的沈清,以及就在边上的沈母,靠在桌椅上休息的钟崟舒子朗几人也听到了一句半句的。   当然,此时刚来到沈家摊子跟前,还没说话的几个姑娘自然也听见了。   林茗没看见,哪几个姑娘家因为听见她说的如此直白的话,脸上霎时间一片嫣红的模样。   林茗一个劲瞪着沈清,面目虽然没有多凶狠,但那寒气显然也是直逼沈清本人的。   然而林茗这时却听见沈清看向她,语气颇有些无辜道:   “我什么时候勾引人家姑娘了?”   林茗见人还敢反驳,她顿时就道:   “别做了不敢承认。”话说道一半,林茗这才意识到摊子前来人了,于是顿时收住了自己的嗓门,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沈清道。   沈清看着林茗此时一副瞪着他气鼓鼓又碍于旁人不敢声张的模样,听着她微微压低的嗓音,一时间感觉到心口就像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一样的酥麻。   下一秒,沈清就没控制住,往林茗那边靠了过去,在她耳边说道:   “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林茗顿时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浑身抖了抖,然而一听明白沈清说的这话意思,顿时就暴跳如雷道:   “你说没做就没做?那这些姑娘为什么知道你有娘子,还跟上来?”   必然是他刻意将人给勾引上来的,要不然人家姑娘家又怎会如大胆?   就因为沈清那张脸?不可能。她都没觉得有多好看,想来其他女子必然不会把他当根葱。   这样想着,林茗转头,这才看到了眼前眼中已经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的人,在瞧见这些人脸上的红晕,林茗顿时间就等项沈清,哪眼神似乎是在说,还说没勾引人家?   这些姑娘们脸上的红晕,必然是因为见了沈清才害羞至此的。   然而林茗不知道,人家姑娘脸上的红晕那哪里是害羞地?那分明是因为她和沈清方才一口一个勾引,被羞燥地。   虽说林茗责怪沈清勾引她们,但这些姑娘们却正好被戳中了心思,偏偏林茗沈清两个还不自知地在那辩论,这些姑娘们哪里能不燥的慌?   沈清发觉林茗离了开他些,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意,但想到此时是在外边,也只好转头看向摊子前几个女子,再掠过林茗面上吃味的神色,眼中闪了闪。 第669章 相公去哪了?   沈清发觉林茗离了开他些,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意,但想到此时是在外边,也只好转头看向摊子前几个女子,再掠过林茗面上吃味的神色,眼中闪了闪。   “几位客人,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吗?”   虽说心里头不得劲,但林茗也知道人家姑娘也没做错什么,她既然是做生意的,就得有职业道德,所以当下就恢复了待客的表情问道。   那几个姑娘一听林茗的态度还算温和,面上原本有些尴尬的神色,也都稍微平息了些。   当然,几人或许也是因为在观察道沈清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心中都有些失落,害羞的神情自然是淡了些。   “我我们是来买灯笼的,你你们这里什么灯笼比较好?”   说话的人原本看向沈清问的,说到一半又想起之前一直都是那个女子招呼着生意,想起对方一看就不好惹的性子,那姑娘这才在后头改口成了你们。   林茗见人姑娘心有戚戚然的模样,便笑道道:   “我们摊子上的灯笼都是不错的,每个灯笼里头还有不同的礼物奖品,客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购买。”   看来估计是她刚才面对着李师爷的那副不给面子的态度给人姑娘吓到了,还以为她是什么狠角色,说句话都怕她不高兴,但其实人家误会她了,她平时面对着一般人才不是那样的,也就是李师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如此。   沈清一直默默地听着林茗的话,倒是没想到林茗对待这些女子的态度竟然还不错,他以为林茗会想话本里面的那些妇人似的,直接开口将人赶走了呢!   说实话,沈清有些遗憾没见到那个场景。   那些个姑娘们见林茗语气还颇为鼓励,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了起来,难道他娘子属于好相处的那类人?   心中存疑,于是就有人站出来进一步试探道:   “我要这个灯笼”   林茗见状点头,帮人从里头拿出了字条递给对方,接回了碎银子简单称了称,便放回了钱盒子里。   随后看向对面数一数也有五个的一众年轻姑娘们,各个面上带着坨红,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啊!   不过想到她现在好像也才十四岁来着,虽说自己前世可都快要三十的年纪了,但要说恋爱心动,她还真的没经历过这遭。   就连当初和男友确立关系的时候,也是因为对方以资助福利院的几个小孩为理由,让她给带到她生长的地方。   院长阿姨接待了对方,说他的性格人品不错,还说她一个女的以后要从医容易成为大龄剩女,最后好说歹说,加上纪言那头也经常去福利院做社工她也看在眼里,就答应了院长阿姨的劝说,心想自己确实没有时间谈恋爱的,既然这个男生是个不错的人,她也没有理由不给人家机会。   她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这段恋爱谈的,就和没谈似的,这几年二人私下里接触最多也不超过两位数,手机网络上的通讯更是寥寥无几,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平时比较忙,前几年忙于上课,后来就忙于实习忙于积累经验忙于转正。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她却因为对方对她这些年冷落的控诉,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她现在却依旧没谈什么恋爱,却被命运安排成了沈清的妻。   想来这些姑娘们,在遇见了心动的男子之后,从害羞勇敢再到忐忑的过程,那一定是一种十分新鲜的心理过程吧?   林茗看向几人的目光,着实有些羡慕了。   前世她有自己的使命,即使有人喜欢她,她也没有回应过那些试探,一个人刻意去寻求爱情,会被周遭的人鄙夷,但假如一个人公然躲避大多数的追求,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在校的那几年,她除了落得一两个调侃意味浓重的外号,也就背地里那些自以为她本人不知情的谣言了。   等之后她交了男朋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些关于她的传闻才消停一些,估计那些人是觉得,有了男朋友的她安全了,没那么有威胁感了吧。   但她其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不爱纪言,甚至面对对方的时候,没有上学时周围女生嚷嚷的心动的感觉,就连少数的约会,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像完成一个任务。   她其实庆幸,对方的母亲不满意她的身世,她也一直以这个理由应对着对方,也很迷茫以为再过些时间,对纪言的感情就能发展成爱,只不过没想到她的这份拖着对方的自私,最后却被对方识破了。   所以她不爱,但心中有愧。   遗憾于没看见林茗对他展露出占有姿态的沈清,此时看向林茗,他在她的眼神当中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和当初对方刚醒过来,得知成为他的妻子时的情绪如出一辙。   所以是谁让她露出如此神情?   沈清的眸色逐渐沉了下去,将摊前那位原本因为自己抽中了大奖而高兴的姑娘,看的突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里拿着写着二等奖的字条,上不来下不去,眼神有些忐忑。   “怎么了?”   没有人出声提醒,林茗回过神之后,就见摊前的那位抽了灯笼的姑娘,看着她身后的地方面上带着些胆怯的神色。   她有些狐疑地回过头看了看,见身后已经没有了沈清的身影,她心头一跳,沈清呢?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的?   鉴于有客人在场,林茗之好收下心底的疑惑,转头看向几位客人道:   “不好意思,方才您说什么?”   那女子见此,拿出了手里的字条道:   “我好像抽中了二等奖。”   一边说,所有人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个男子会突然面上带着怒气拂袖而去,难道是不希望有客人抽中他们摊子上的奖品?   那她还兑换吗?   不得不说大家都误会了,但好歹沈家摊子上的吃食太香,沈清一走,美食的诱惑谁能抵挡呢?   于是几位还是兑换了奖品,林茗心中意外这个抽灯笼的女子倒是运气不错,既然一抽就抽中了二等奖卤味奖品,她将奖品奉上之后,那女子起初还有些放不开。   毕竟卤味这些东西,吃的时候,或许会将手弄脏,但对方也没迟疑多久,就被卤味散发出来的气息给馋住了,当下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家里下人在,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拿起右手,捏了一块放入口中。   一旁其他几位姑娘见此,纷纷有些嘴馋,但又不好意思问人家要,只能各自掏出腰包,问林茗挑了几个灯笼。   然而谁知道,之后几人每人抽了一个,却都没有中,而那头第一个姑娘已经块吃完了,众人一看,只能咬牙再抽了几个,这会,倒是有一个人中了。   于是这位中了的人,就也在众人面前好好享受了一番卤味的美味,但吃到一半却不得不停下来,不过不是给旁边几人留的,说是拿回去给长辈尝尝。   在哪里吃当然不管林茗的事,她见着几位姑娘随身也没带仆从,于是就提醒了句:   “路上平安。”也就没多说什么,免得本来没人想去做什么的,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人半路抢了。   沈清一走,林茗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啥,明明是沈清这厮在外头做生意还勾搭人家姑娘。   不过沈清照理来说,也没来过丰县几次,他这在街上跑,会不会走丢什么的?   “咱们赶快去花灯会那边看看,没准他去那了”   刚想着沈清万一走丢,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什么的,就听见摊子前面其中的一个女子声音压低对着身旁的另外一个女子说道。   林茗耳朵一动,心里也是一动,难不成沈清不告而别真的是去参加花灯会了?   可沈清都成亲了还参加什么花灯会?   这样一想,林茗语气有些怪异道:   “已经成亲的人还去花灯会做什么?”   林茗的语气让这就不准备耽误去花灯街那边看看的几人顿时一愣,随后几人面上不约而同地笑了,其中有一人故意道:   “这天底下相爱的有情人,也不一定都是原配。”   林茗的话固然是有些酸,但这回答的人却有些挑衅的含义了。   林茗微微皱眉看向那位说话的女子,却见对方面上有些笑而不语的模样。   她瞬间意识到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她听到这话着急生气,可为什么她要生气?   这样一想,林茗就像是被看穿了内心一般,脸上腾地烧起来了。   那位说话的女子一见林茗面上的神色,顿时也被逗地一笑,心想这小娘子也确实是有趣。   明明在意着人家,但又不肯承认,想来这二人也是刚成亲不久吧?   既然那翩翩少年郎已经名草有主,她自然不会愿意做妾的,不过气一起这位小娘子她心头也着实爽快。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占着茅坑不拉屎最惹人嫌了,她们这些女子心仪的对象,人家却不当回事,谁不气?   于是就在林茗都想回避一下的时候,那位女子又加了把火道:   “看来小娘子你并不怕你相公在外另有钟情?否则你此刻为何如此气定神闲?”   林茗见那人竟然还说,面上顿时道:   “我自然是不怕的,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和沈清也没什么夫妻之实,大不了到时候就和离呗,反正她也不吃亏。   这样一想,林茗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于是就赶在对方开口之前,继续道:   “再说了,我夫君就算要出去另结新欢,估计也不是你,我看你还是早点去那个什么花灯会寻你的姻缘吧,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想到方才沈清也没看这几个女子,想来他应该是不喜欢这些人的,虽然对方方才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没搞懂,但她知道她回的这一番话,绝对拉仇恨。   果然,林茗这句话说完之后,不仅仅是她想气的那位面色一边,五位姑娘都瞪了瞪她,给林茗看的十分痛快。   小样,她虽然不常吵架,但论真吵起来她还能输不成?好歹也是个经过现代网络洗礼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姐姐,我们走吧,别在这儿和这人争论了。”   林茗点点头十分认同,赶快走吧。   于是就见那个一开始和林茗呛声的人这才哼了一声,带着其余几个人,手里各自挑着两个花灯离开了。   林茗见人走了,心中总算是舒心多了,刚想招呼其他客人又想起沈清这厮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家里的摊子需要人手吗?   就知道往外面跑,还说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勾引人家,现在呢?人都没影了!   于是林茗随后说了句客人随意挑选,就走到沈母那边道微微皱眉问道:   “娘,相公去哪里了?你看着摊子上正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一个人出去乱跑是不是不太好?”   沈母看了看摊子前围绕的人由于李师爷留下的这些打手看守着的原因,大部分一时都不敢上前。   哪里像林茗说的那样正需要人手?   怕不是她自己关心清儿去哪了,所以找的借口吧?   沈母面上隐约带着笑意道:   “清儿去哪里了,娘也不知道,但你放心,清儿从小就善于认路,他不会有事的。”   林茗嘴巴瘪了瘪,她什么时候是关心沈清了?明明是因为摊子上的客人   讲到这里,她突然眼中掠过了摊子前面“重兵把守”导致无人上前的现状,她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就冲着李师爷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不客气道:   “我说你们这是维护秩序还是挡着人家做生意呢?你们这样站在摊子前面,还有人敢来光顾吗?”   林茗这一番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尤其是方才就在现场的丰县本地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些人是李师爷带留来的,这位小娘子现在既然如此态度对待这些人,难道不怕他们回去和李师爷告状吗? 第670章 去别的地方?   林茗这一番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尤其是方才就在现场的丰县本地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些人是李师爷带留来的,这位小娘子现在既然如此态度对待这些人,难道不怕他们回去和李师爷告状吗?   不过虽说林茗此举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沈家沈母沈父都心头一跳,但林茗自己却有所分寸,既然方才李师爷本人在的时候,都没发作,现在留下这些虾兵蟹将就算受点气也必然不会有什么。   再说这些人刚来,就一副他们是李师爷的走狗所以多么了不起的样子,手里拿着家伙,就往摊子四面八方一围,知道的以为他们这是摆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摆擂台比武呢!   林茗觉得她必须得杀杀这些人的锐气,说出口的话自然不会太客气。   “大胆,你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那为首的人,显然许久没受到如此呵斥了,平时除了李师爷将他们呼来喝去的,还有谁敢使唤他们?   但林茗对于对方看不出清楚形势的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后便道:   “既然李师爷是派你们来保护妇人家的摊子的,那么你们就得听从我的命令,不愿意也可以,你们大可以现在回去复命。”   “你!”   对方显然对林茗和这副随意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手刚放到腰间的武器上,却想起李师爷走时给他们使得眼色,他们要是现在就回去复命,他们这一帮子人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这围在沈家摊子周围的一干人等,各个都虎背熊腰,面目也都带着些凶煞之气,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多好的料子,但也都是黄绿棉麻衣裳,可以想见李师爷为了培养这些打手,估计也废了不少心血。   在场的围观群众,本地的早都是心提到嗓子眼了,有那胆小的已经准备跑路,生怕一会这家摊子被李师爷的打手打砸了波及到自己。   就算不是本地的,那一小部分这两日才来丰县的人,此时也都从林茗双方的对话当中,看出了些端倪。   一部分人从本地居民的面上察觉出李师爷的不简单,另外一部分却全当看戏,并不认为沈家摊子会出事。   这其中,就有此事正在沈家摊子一盘椅子上坐着休息的舒子朗以及肖俊飞,二人虽然吃的也不算多,但却都认为此等美味就算吃完了,也得回味一番,要不然也是一种损失。   便和另外那两个真的吃撑了的小鬼待在一边看沈家摊子的热闹。   原本二人一直没出声的,但舒子朗看到这里却觉得这家摊子怕不是有难?   于是就听舒子朗清声道:   “这位官差大人,有话好好说,人家这是摆摊做生意的,你们这样挡在这里,谁还敢上来买东西?”   要不是看见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人,手想往武器上动作,舒子朗也不会出声帮衬,毕竟要是这家摊子出了什么事,会做美食的人出了岔子,以后再想吃到此等美味岂不是就难了?就算有菜谱,换个人做也不是那个味了。   舒子朗话一说出口,那个打手就回头瞥了他一眼,见对方身上穿的富贵,也不是本地的人,面上才没得罪人家,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林茗往舒子朗那边看了看,见对方正摆出一种自以为十分潇洒的姿势,看向他们这边点头笑了笑,估计那意思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林茗接受道这层意思之后,不由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个关阳县来的还真是“热心肠”啊。   其实就算对方不开口,那一群打手也必然不敢怎么样,不过对方既然也是善意,她自然不会不领情。   就是对方那自认为十分风流倜傥的架势有些一言难尽,有机会还是提醒一下对方吧,那样子真的有些像村头二愣子。   林茗不知道的是,舒子朗这副模样是因为平时吃的不多,偶然吃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盆酸菜鱼,还连带着汤水都没放过,胃里自然已经撑到了,所以才依靠在桌子上,摆出那副外人看来颇有些“风情万种”的姿势。   “就你会献殷勤。”   同桌的肖俊飞道。   舒子朗吃饱了,但平时饭量就大的肖俊飞显然没有吃饱,他认为如果不是有对面那个心机男在,他早就吃饱了,就算打包些回去都不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也被说成献殷勤,相比肖兄平时嘴里没一句真话吧?”   “谁是你肖兄!”   林茗见这两个也不是同县的,估计在今天之前也都不认识,还说什么都能吵起来,估计上辈子也是对冤家。   这样想着,林茗便又听哪个打头的打手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挡在这里,站在外头就可以了吗?”   林茗见人面上虽然不服气,但也说出这一番退让的话,知道不打扰自己摊子做生意,她自然不会找这些人的麻烦。   虽然她十分地想找麻烦。   于是林茗就点头道:   “当然可以,几位官差大人若是能不妨碍小摊做生意,你们自然可以随意。”   林茗话音一落,那几人便看了看为首那人的眼色,这才各自往外面扩散了开,也没四面八方地围着了,看样子都做做样子地在外围立者些武器做威慑,但距离也还是能观察到沈家摊子的动向。   起码沈家摊子上的人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林茗见状,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就对着摊子前面面带着惊讶的人群道:   “大家要是有想来抽灯笼的,可以上来抽,本摊还剩不少灯笼,其中栗子饼已经被抽走了五个,卤味已经被抽走了三份,最大奖酸菜鱼也已经只剩最后一份,欢迎大家前来领会属于自己的灯笼以及大奖。”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就见那些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围观群众,顿时都露出些跃跃欲试的神情,不是他们胆子太肥,实在是因为李师爷也没说不能买这家摊子的东西吧?   再说了,他们越看怎么越觉得,这李师爷留下来的人,也拿那小娘子没辙呢?   既然李师爷都没说不许买,那他们还等什么,再晚一点,估计就连栗子饼都没了。   林茗见客人购买的意愿不低,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   原本一开始她也不了解丰县乞巧节的人流量,以为只是平时的一两倍有余,等摊子真的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丰县的客流量以及乞巧节热闹程度。   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一些酒家食肆今天会关门半天,就和有些地区的元宵节似的,也是逛花灯会。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元宵节了,想来应该也是有的。   原本发现自己低估了人流量,林茗除了意外,还是高兴的,毕竟更多人来围观,只要不威胁人身安全,那对千灯镇以及对自己摊子的宣传效果,肯定是有利的。   她也不用担心,要是自己摊子上有灯笼卖不出去该怎么办。   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可能等大奖抽完了,就没人去抽小奖了,但人多的时候,抽小奖灯笼的人也必然会增多,毕竟人人都想在众人面前露个面。   不过刚才李师爷来了一遭,她不得不说还是蛮担心,就怕对方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付沈家,那到时候她除了将暗器拿出来使,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   毕竟在丰县,李师爷就是集权力于己身的人,除非她找到威胁县令的把柄否则拿捏不了李师爷。   可想而知这次回去,她估计会好好地建立一番自己的势力,否则要等到事到临头,才发现李师爷对沈家有着别样的关注,她还不知道这份关注是好是恶,自己就太过被动了。   不过现在既然这些人有眼色,她自然也不会再发作,反正现在看来,自己这次的宣传效果已经达到了。   从人群当中,时不时被她捕捉到的那一两声“千灯镇”字眼,就可以看出,这会千灯镇是彻底走入丰县老百姓的眼中了。   并且,在场的还有不少外地来的人,就说舒子朗肖俊飞着两人,就是从邻近两个县里来的,其他的人估计情况也差不多。   或许县里也还有从宣州等大地方来的人,但这方面的她就先不肖想了,只要将丰县以及周边几个县里的经济往千灯镇拉一拉。   那相信用不了多久,千灯镇的经济就能很快地增长,购买力就会相应提升,消费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到时候没准千灯镇还真能作为她的大本营安营扎寨。   毕竟她这个人有些念旧,现代的时候也是,她明明可以在毕业之后去首都一家不错的医院就任,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家的一所三甲医院。   因为她的亲人都在那里,也不至于让她觉得背井离乡,思念家人和故土。   打手退开了些之后,沈家摊子的生意便迅速上来了,许多人跃跃欲试地上前,抽取自己的灯笼。   有些人抽多中多,有些人抽了许多没一个中的,有些人一上来就抽中了,林茗在摊子前可以说是将客人所有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也就是这时候,她心底才不由叹了一句,人果然骨子里就带着些赌性的。   这抽灯笼的,就和前世抽盲盒一样,抽中的还想抽更多,抽不中的总觉得下一个就会中。   要不是她这里面确认每个里面都有奖品,就算没抽中大奖的人,也不会一无所获,不然她心里头还真的有些过不去了。   好在她看到现在,没有看见一个抽红了眼的人,一看就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样子,还那钱来挥霍。   不过这和她一开始就将千灯镇的名号宣传出来有关系,告诉大家就算现在吃不到,以后也有机会吃到,不至于让人被赌性蒙蔽了双眼。   这样既宣传了千灯镇,又免于造成一些她不想看到的悲剧,现在想想真是十分正确的一个决定。   将第二笼栗子饼放入了烤箱里面,林茗对着大家说道:   “二等奖栗子饼已被抽取半数,下一笼栗子饼将在一盏茶功夫之后出炉,各位客人期间抽取了二等奖,可以等栗子饼出炉之后,拿着字条兑换。”   栗子饼要先做的才好吃,这样做免得客人等着急了,显得不人性化,所以现在抽,抽中了一会再来兑换,也可以让这些人去其他地方逛逛。   林茗此举虽说并不是多复杂,但却让在场的人面上点头,这些摆摊做生意的,哪个会想这家人一样让客人先去其他摊子逛的?   怕不是恨不得将客人一直留在自家的摊子前才好,又怎么会为了让客人呆在摊子前不无聊,特意提醒那么周到呢?   于是在场的大家伙都颇为热情地回应了林茗的这份周到,一时间沈家摊子前人声鼎沸的场景十分壮观。   而这段时间内,林茗也没在问沈母关于沈清去哪里的事,毕竟她觉得沈母好像对沈清离开摊子上这件事,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甚至不仅是沈母,就连沈父面上的担忧也隐约平复了些,虽然林茗不知道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但既然二人没告诉她,她还是不要多问了,谁还没有个秘密?   这时,原本带上了面具,在丰县算是好不容易逛了一次爽快的街地孙月珍,在随着人流路过沈家摊子这条街的时候,注意到了一家十分热闹,甚至可以用空前热闹来形容的摊子。   她见这家摊子老远就能看到摊子上面的灯笼光亮,才反应到这家摊子的灯笼竟然全部都是点着的,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现象。   本就喜欢看热闹的孙月珍,就像上前去看看热闹,看看这家卖灯笼的摊子究竟是什么名堂,她也好一会带着林茗一道来玩。   想到林茗,孙月珍心中就有些纳闷了,她从主街那头一家一家的找,两边都找遍了都没看见有林茗的身影,难道林茗是去别的地方摆摊了?   应该不会吧,每年主街的人最多,卖灯笼吃食的也全在这里,林茗没道理去其他地方摆摊啊。 第671章 我也要去   应该不会吧,每年主街的人最多,卖灯笼吃食的也全在这里,林茗没道理去其他地方摆摊啊。   说起来今天要不是林茗,她肯定不能出来逛花灯会,虽然她和林茗也才相识一天不到的时间,但她却觉得和她很是投缘,这么好的日子她得找人家一块出来玩才是。   这样想着,孙月珍便走到沈家摊子的外围,想要挤进去看个热闹,谁知道,她这还没开始做小动作,周围就一群人往她这里怒目而视,她瞬间就讪讪地笑了笑。   然而她又意识到此事自己脸上可是挂着个面具,谁知道面具底下是她?   那还客气什么?反正不是她丢脸,热闹不就是用来看的?   随后就见带着面具的孙月珍身子十分灵活地穿梭在人群当中,因为她身上穿的本来也厚,外头还加上了林茗的一件外衣,又有面具挡着脸,可谓是全副武装。   大家虽然都怒目而视,但见往里面挤的人身材壮实不说面上还带着十分吓唬人的面具,众人一时之间以为对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这才没有吵嚷发作。   而孙月珍也如愿以偿地到了沈家摊子前面视野好的地方。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还以为这里有人耍杂耍还是比武招亲什么的新鲜玩意,谁知道里头那个摆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找了不少时间的林茗!   “林”刚要开口喊林茗,又觉得自己出声一会要是被熟悉的人看见了,那岂不是有损自己的闺誉?毕竟方才哪个穿过不少人挤进来的人可是她,虽说身上穿的厚实,没有推搡到,但说出来也不是很光彩不是。   这样一想,孙月珍这才闭口没叫林茗,正好她也想看看林茗做的生意究竟是什么生意,为何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围着看热闹。   不得不说沈家吃食的诱惑,在场的人,虽说以为李师爷那些手下有些拘谨,但见到越来越多人抽到了大奖,而剩下的大奖越来越少了,尤其是一等奖档位的灯笼被抽了好几个,最后一份一等奖还是没被抽走,这让不少人不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就连平时只喜欢逛不喜欢买的孙月珍也有些心动起来,不过想到自家娘每天辛苦地为她攒嫁妆,孙月珍只能羡慕的看着那些上前抽灯笼的人。   林茗本来在招待客人呢,她和沈母两个其实也不算忙,毕竟也不是在镇子上那么复杂的活计,如果有客人想来买灯笼了,她们二人只需药一个收钱,一个帮着将灯笼里面的字条拿出来。   还有些客人指明要自己取字条的,他们只需要收钱兑换奖品就行,轻松地很。   这时林茗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对方面上带着一个颇为唬人的面具,身上还穿着她熟悉的衣裳,这不是孙月珍吗?她竟然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挤进来,还真是神奇的件事。   林茗见熟人来了,面上的标准笑容一时间真切了许多,她看着孙月珍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孙月珍顶着面具脸,左右扫了扫周围围的人,随后便压低声音道:   “还不是这里的人太多了,要是有熟人听见,岂不是露馅?”   林茗挑眉笑道:   “熟人怕什么?”   孙月珍心头嘀咕一句,就是熟人才怕好吧?但面上却故意沉着嗓子道:   “咳咳,我要这个灯笼。”   林茗面上笑意不减道:   “好勒,客人您是要自己抽字条还是妇人替你抽?”   孙月珍心头想自己抽,但无奈身上穿了太多件衣裳,手肘都抬不起来,于是只好语气遗憾道:   “还是你帮我抽吧。”   林茗笑了笑,也知道为什么不自己抽,便伸手将灯笼里头的字条拿出来。   二人一看里面的奖品,是一个头花,孙月珍选的灯笼样子还挺好看的,又是比较便宜的那挡,能中一个头花,也算是不亏,比那些抽中头绳荷包的男子强多了。   孙月珍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奖品,当下就将头花揣进了口袋里,随后却没走,而是看着林茗有些踌躇地问道:   “林茗你这还能出去玩吗?”   沈母这时招待完其他客人,见孙月珍和林茗的相处模样像是认识的样子,于是就看向林茗问道:   “这位是?”   随后林茗就介绍道:   “娘,这位是孙婆子的闺女。”   沈母顿时一愣,孙婆子的闺女她其实是见过的,下午的时候孙月珍去找孙婆子让她晚上出来玩的事,沈母正好也是听见的,但当时沈母几的对方还是个身材苗条并且长相可人的姑娘啊,怎么如今   见沈母看向自己有些意外,孙月珍便尽量小声地自我介绍道:   “婶子,我是悦来客栈孙桂芳的闺女,这不过来是找林茗出去逛花灯会的。”   林茗见孙月珍直接开口要人,也看向了沈母,她也挺想去逛逛的,就是怕摊子上忙不过来。   于是林茗也看向了沈母,就见沈母有些迟疑道:   “你想找林氏出去也行,摊子上的生意不用担心,但你们两个出去安全吗?”   林茗想到她和孙月珍明面上也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女子,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   沈母又道:   “要不然等一会清儿回来了,让他在一旁跟着?”   一提沈清,林茗心头就一阵烦躁,心想他走都走了,没准早就回客栈睡觉了,要不然就是去花灯会那边凑热闹了,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   想到这里,林茗就拍了拍胸道:   “娘你放心吧,我们两个出去一定不会有事,我平时的力气你也看得见,真要是有不开眼的,打不过,我带着月珍跑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沈母还是觉得,二人一个十四一个十六,还都是女子,现在街上人挤人不说,也难免会遇到李师爷的人。   摊子上如今被那么多人看着,李师爷的人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但要是林茗外出,万一被李师爷气不过方才被落了面子   林茗见沈母面露难色,也知道沈家目前的形势不乐观,越是就转头想和孙月珍说不去了,谁知道这时候,却听见一声声音道:   “不知舒某可否有荣幸为二位姑娘保驾护航?”   说话的人,自然是舒子朗,他看出了沈母为何犹豫,毕竟方才那个李师爷在的时候,两方的态度就挺耐人寻味的,现在站出来,也算是卖个人情给沈家。   毕竟和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同行,肯定比二人单独出去安全地多。   只不过舒子朗是这么想的,沈母却不是这么想的,但沈母那边还没回应,却又听到一声自告奋勇的声音道:   “我也一起去,姓舒的,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看我也得一道去,免得你不安好心。”   沈母一愣,这怎么还加了一个?   舒子朗心头气的直吐血,面上嗤笑道:   “肖兄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舒某有名有姓,家住关阳县舒府,若是图谋不轨,我怎敢将家门报出来?倒是肖公子你,想要一同前去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你才是小人,谁知道你说的什么舒服不舒服的真的还是假的?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被骂小人的肖俊飞顿时急了。   谁想到原本在下面见自己公子被人恶意中伤就很生气的那位舒子朗的小厮,这时声音十分响亮道:   “我能作证,少爷确实是关阳县舒府的大少爷!”   肖俊飞见还真的有人来作证,顿时一愣,刚想说下人作证不作数,就又听见人群当中又传来作证的人声:   “我也是关阳县来的,舒府是咱们县里有名的善心人家,每年过年都会搭棚施粥,舒公子也都参与露过面的。”   之后又有一人也随之应答,当场就证明了舒子朗的身份真实性,直接让肖俊飞说不出话来。   原本沈母不太愿意的,虽说人家是客人好意,但对方毕竟是男子,现在却又听见那舒府有这么个背景,心下不由对舒子朗放心了些。   然而这时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时又传来一声十分响亮的童音道:   “我也要一起去!”   说话的人自然是钟崟,他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和林茗说药方的事,总不至于一只等在这里吧?   虽说他看着热闹也高兴,但他更想要出去撒欢,可又怕他人走了有人跟上来,毕竟方才人群当中那几个恶语相向的人当中,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   现在正好林姐姐要走,他跟着一道去,还有这两个蹭吃蹭喝的傻子当保镖,也没人跟上来找麻烦了。   林茗见钟崟的面上兴致十足,就算抹着灰都挡不出,顿时有些扶额。   不得不说,一连三回有人加入的情况,沈母就算一开始想拦着,现在也自觉拦不出了,好在。那个舒子朗有这么一层背景,相信李师爷的人不敢对他们下手。   于是沈母只好放行道:   “玩一会就回来,摊子上估计会早早收摊”   林茗一听,顿时高兴道:   “知道了娘,我就去逛一会就回来。”   随后林茗看向孙月珍,见对方面具下头的眼睛也是开心地笑弯了弯眉眼,二人顿时相互拉着出了人群。   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五个人,这四人正是跟上来的舒子朗以及他的小厮,肖俊飞还有钟崟阿乞。   见状林茗顿时有些无奈,她想说,她想出来玩,但没说想怎么多人跟上来啊?   除了钟崟阿乞两人,其他都是什么跟什么,虽说很感谢舒子朗二人方才为她们说话,但他们女儿家逛街,两个陌生男子跟着算是个什么事?   站在那里原本想谢别二人的话,却被孙月珍一个搭肩给止住了。   林茗看向孙月珍的眼睛,毕竟对方现在面上带着面具,也只有眼睛能看见了,就见对方眼中含着些微羞涩的春情,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更是躲着舒子朗的方向。   林茗心头顿时反应过来了,好家伙,原来孙月珍喜欢舒子朗这样的啊!   她面上不由带着了调笑的看向孙月珍,但却没指明,原本到口的赶人话,她也吞下去了,毕竟月珍妹子既然喜欢人家,她肯定得帮着二人制造独处机会啊。   就听林茗故意道:   “你们既然想跟上来,可得好好保护我月珍妹子啊,别让她磕着碰着了。”   那头舒子朗便扇了扇折扇道:   “小娘子放心,我们必然会护你们周全的。”   那骚包的模样,林茗顿时笑而不语地看看孙月珍,果然对方看到她头来的视线,顿时一个害羞,就往前快步走去。   林茗心道还有什么比调戏害羞的妹子更有趣的?那必然是调戏两个害羞的妹子。   于是林茗也牵着钟崟两个跟了上去。   后头舒子朗看着林茗和那两个乞儿一看就不像是刚认识的模样,手中的扇子一摇一摇地也跟了上去。   肖俊飞自然也不落下风地更了上去道:   “我可不是来保护她们的,小爷我要自己快活去,你自己应承的活,自己干。”   说罢,肖俊飞就挑了一条和林茗孙月珍几人相反的路走去。   而舒子朗也只是一愣,随后就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叫上自己的小厮跟上了前面的几人。   这个肖俊飞若是他猜的没错,应该也是其他县里的人,不是丰县这里的人,对方浑身上下一股子草药的味道,身子也十分精壮,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对方看似是来丰县寻情的,但他直觉对方并非如此,从方才刻意跟出来,现在又另寻其他路走,就能看出对方来丰县另有所图。   想了想,舒子朗依旧面色不改,跟上了林茗二人,听人问肖俊飞,他便淡淡地说了句:   “他说要去其他地方逛,不和我们一起逛了。”   林茗一愣,就点头道:   “那好吧,我正觉得人多,现在刚好。嘿嘿。”   说着,林茗就看向了孙月珍,见对方面上方才才消下去的红晕,此时以为她语气怪异的的笑声,顿时又浮现上了脸颊。   林茗心中顿时一叹:多么可爱的姑娘啊! 第672章 我要她手里的   说着,林茗就看向了孙月珍,见对方面上方才才消下去的红晕,此时因为她语气怪异的的笑声,顿时又浮现上了脸颊。   最后还是孙月珍实在是禁不住林茗的目光,摆出微恼的神情,林茗这才作罢。   二人带着钟崟阿乞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舒子朗以及他手下,不过林茗观察到那个表面上穿着下人的衣裳,但实际上却是个练家子,腰间还佩戴了一把短刀,估计算是舒子朗的侍卫之类的。   原本钟崟跟着林茗二人一路十分新奇好奇,不过他人小鬼大,很快便察觉出林茗二人的神色不寻常。   于是就见钟崟手上拿着个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疑问道:   “林茗姐姐,月珍姐姐为什么不让你笑?”   原本林茗都过了这一茬,谁知道钟崟又这样问,虽说林茗知道取消别人不太好,但还是不由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道:   “以为你月珍姐姐会害羞啊。”   孙月珍一听,顿时就不依了:   “你还说!看我挠你不!”   说着二人就打闹起来,这条街的人相比北边的还是要少些,大部分还在沈家的摊子前面看热闹,所以街道还算宽敞。   林茗见孙月珍真的恼羞成怒,朝她挠痒痒,她顿时举手投降道:   “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她平时最怕痒手心脚心都怕,更何况是此等不留手的阵仗了。   孙月珍见林茗举手投降,这才轻哼一声道:   “看你还取笑我不。”   见林茗面上笑的也染上了些红晕,孙月珍不知怎么也兴起道:   “再说了,我不信你看见你家夫君的时候,一点也不害羞,哼。”   顿时,林茗面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了,然而脸上的红晕却显然有走高的趋势。   “你瞎说什么,都成亲了还谁还害羞!”   然而风水轮流转,显然孙月珍方才被林茗调笑地狠了,又怎么会放弃如此揶揄林茗的机会。   就听见孙月珍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道:   “所以说你们成亲之前,你还是很害羞的喽?”   林茗被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而显然此时她回答什么都有漏洞,关键是她成亲之前还不在这里,她该怎么回答?   想起来之前那两次和沈清的亲密接触,那也算是害羞?   脑子里面的画面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个样,林茗面上在也掩饰不住地道:   “谁害羞了?我林茗就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的。”   如此外强中干的话,也就是林茗说来觉得掩人耳目,实际上孙月珍此时心中对林茗家那位十分佩服,她方才见林茗对舒子朗以及肖俊飞二人不假辞色的模样,还以为林茗是个一点都不花痴的女子,没想到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如此看来,林茗的夫君必然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了。越是如此,孙月珍越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调笑一番林茗,叫她方才取笑她。   于是就听见孙月珍做一个你家夫君,又一个你家相公地挂在嘴边上,叫原本还没那么大反应的林茗,一时之间就如同一个煮熟的大虾,脸上又气又恼,就连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这个时候林茗才知道,原来人的想象力真的无法控制,明明她还没想什么,就是想到之前和沈清在一块的一些画面罢了,竟然就脸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脑子里面想什么呢!   “林茗姐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还有你为什么突然走的那么快?”   钟崟和阿乞二人手里拿着糖葫芦,有些奇怪地看向林茗,林茗一听顿时语塞,想说是因为周围的摊子的灯光照的,她才没有脸红。   谁想到孙月珍这妮子竟然就道:   “当然是因为林茗姐姐害羞啦哈哈哈。”   此话一出,林茗顿时狠瞪了瞪孙月珍,然而孙月珍表示林茗那眼神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让人更想继续说小去了。   林茗眼疾手快,顿时大声道:   “我要去前面买灯笼,你和舒公子帮我好好看着这俩娃,不用跟上来。”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进了人群当中,混进人群当中之后,林茗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不怪她怂,实在是她自己心里头怪怪的,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赤面恐惧症了?可她以前可没有如此窘迫得要逃走的情况过,想到方才在孙月珍说的时候,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以及脸颊,林茗就十分后悔当初为何要去调笑孙月珍。   这下好了,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人家取笑回来也无可厚非,但关键是她也不喜欢沈清啊,她脸红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林茗更加确认了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的后遗症,或者水土不服气了高原反应之类的?   心中默念好几声冷静冷静之后,林茗看几人没跟上来,她才算舒了口气一般上那家灯笼铺子前挑选起了灯笼。   要说他们家自己的灯笼买的就不错,要不然她昨天也不会选那家灯笼铺子,做工和质量都算是中上等的。   但自家的灯笼,她总觉得没有自己去挑选买回来的灯笼有意义,难道这是钱多不舒服的矫情病?   或许是她只想和小时候一样,在摊位前高兴地挑选属于自己的灯笼吧。   这家灯笼摊子的质量也还可以,倒是和其他家一样并没有将灯笼全部点燃,只点了挂在上面的那几个算做照明。   林茗做看看右看看,最后选了一个手提的灯笼还有一个莲花样子的河灯,虽说乞巧节放河灯的大多数都是情侣求情的,但谁也没说一半人不能放不是?   她就决定一会去放个河灯,许个风调雨顺身体健康的愿望什么的,也算是不白来丰县一趟。   谁知道她刚准备拿着灯笼回去找几人,就听见后方不远处有人蛮横道:   “都给我让开,没看见五姨娘要过去吗!”   林茗闻言顿时一愣,这里虽然人也多但也不至于走不过去一个人吧?   还有五姨娘是谁?   “都给我让开!挡了五姨娘的路,回头师爷都把你们捉牢子里去!”   又换了一个戾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得了,这下子林茗想不知道这个五姨娘是谁都难,既然打着李师爷的口气在外招摇,这个五姨娘必然和李师爷有关系了,估计就是李师爷后院的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林茗手里护着自己刚买花灯和河灯,就往后方略显的人仰马翻的地方看过去。   却看见了一个四人抬着的简易轿子,这种轿子虽说没有马车那么占地方,但肯定也不是现在人挤人的场面能通过的,怪不得那些人要遣散人群,如此蛮横威胁,看得出来必然是李师爷的部下了。   面上嗤笑一声,这个李师爷的人品还真是成了筛子没有一块是好的,在乞巧节这样的日子就连后院手下也如此高调,就算现在不出事,之后李师爷一众班底子也迟早玩完。   到时候就不知道主子倒台了,这些打手以及那些姨娘该如何是好了,不过就算会被牵连的,但人各有命,都是自己选的路,除了那些被掳走的姑娘,这些心甘情愿成为帮凶的人,倒也不需要同情。   到那个时候,想必丰县又是一次大换血了。   想到这里,林茗收回了视线,她自然不会和现代的电视剧剧情一样,站出来指责这些人的蛮横,拿纯属是吃饱了没事干往前凑找揍的行为。   就算刚才李师爷在沈家摊子前面没发作,她也不应该在这些女的身上掺合,要知道枕边风可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像李师爷如此荒淫无度的人,得罪了那些个打手不算什么,得罪这些后院的女的才是真的危险。   于是林茗十分平静地拿着手里的花灯,站在一边,等着人群散开,那个八抬大轿的五姨娘路过。   这个摊子前面的人,还没多少外乡人,摊主也都是本地的,所以听见了那些人的话,不仅仅往后退了,就连摊主也一脸担心受怕的模样,将整个摊子往后拖了拖。   林茗看着摊子上那些因为摊主往后拖的动作,没注意被擦在地上划开了好几个口子的灯笼,顿时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早早地将喜欢的灯笼买下来,现在被她好生生地护在手里,否则这两个灯笼也得受苦了。   也不怪摊主顾不上自己的灯笼,实在是因为李师爷一派在丰县积威已久,慌忙之中谁还顾得上那几个灯笼?   然而让林茗没想到的是,她正百无聊赖的等着这个五姨娘过去之时,那个坐在轿子里面的人却发出了声响。   “停。”   仅仅一个“停”字就无比娇媚,可以想见里头的人估计也是个美人。   不过那轿子虽说简易,可还是有一层红色的纱帐围着,所以众人都看不见里头五姨娘的模样,但大部分男子听见了这个声音,顿时觉得心头酥了半边,一开始由于李师爷而感到的恐惧也不由被蔓延的诱惑取代。   林茗有些疑惑地往轿子里看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停下来。   然而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往对方哪里看过去时,却见那轿子里头的人从里面撩开了红色的纱帐,里头的人果然如所有人想的那样,生地貌美娇媚,但假如对方此刻不是正看着林茗,林茗认为会更方便自己欣赏对方的长相。   因为对方撩开帘子之后,就看向自己的目光,林茗心中顿时拉起了警报线,难不成今天躲过了李师爷发难,却躲不过这个五姨娘?   林茗不由皱了皱眉,但看向对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开玩笑她连李师爷本人都不怕,还怕一个疑似是对方女人的五姨娘?   对方看见她的反应,似乎也有些疑惑,就听轿子下方一个男子狗腿地询问道:   “五姨娘需要小的做什么?”   就听那个五姨娘说道:   “去,给我买个灯笼。”   哪个狗腿地男子听见对方只是想要个灯笼,心头还正纳闷,五姨娘何时喜欢过这种不值钱的玩意?   但面上却没任何疑问,就要去林茗跟前的哪个灯笼摊子上走,林茗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对方或许只是想要个灯笼而已,和她无关。   然而这时五姨娘却又补充道:   “那摊子上的我不要,我要那个小娘子手里头的。”   林茗手中护着灯笼的动作一紧,眉头也不由蹙起,她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林茗已经可以确认,对方绝对是冲着她来的,要不然为什么指明要她手里的灯笼,那摊位上有那么多灯笼不能买?   这时其他人显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那几个离林茗较近的人顿时往旁边走了两步,看样子像是害怕被波及道。   那个一看就是五姨娘手下的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就看向林茗道:   “我们五姨娘要买你手里的灯笼,开个价吧!”   话是这样说,但林茗却从对方威胁的语气以及眼神当中看出,她要是识相的话,知道该怎么做。   林茗见那五姨娘一行人的行为,面上顿时笑了:   “我本人并不想卖这两个灯笼。还请五姨娘去别处找心仪无主的灯笼。”   “大胆!你竟然敢这么和五姨娘说话,来人给我”然而狗腿子下人狐假虎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轿子里头坐的人道:   “你当真不卖给我?”   林茗没有多余的话,只一句:   “是,我不卖。”   当然,说出这句话的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此刻的林茗眼睛无比防备的看着五姨娘的神情,若是对方有任何发怒捉拿她的迹象,她必然立马往人群当中跑去,随后盛着人多混乱,她想办法逃走。   当然这样一来,沈家必然会走入众人的视线,而这件事也将成为乞巧节的八卦被本地以及外地的游客传开,她并不认为这个五姨娘我安全不会估计乞巧节的特殊性,在这一天弄出些事来。   当然,这个世上,什么事都说不准,万一对方真的是个不顾及后果的人,她也只能算是高估了对方的智商了。 第673章 不是本地的   当然,这个世上,什么事都说不准,万一对方真的是个不顾及后果的人,她也只能算是高估了对方的智商了。   现在就算她遭遇了这个五姨娘的发难,但此刻沈家内有祝家这一层让李师爷忌惮,外有方才那么多围观群众的见证,从这么多年李师爷不在乞巧节这天搞事也能看出对方也对外界言论有所忌惮,所以沈家必然不会立刻受到这件事的波及。   当然就怕她逃走之后,这个五姨娘给李师爷吹枕边风,将沈家给牵连进去,不过那都是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而此刻的情况才是她应该在意的。   虽说对方想要她手里的灯笼,为了不惹祸上身,大部分都会将灯笼让给五姨娘,但她林茗并不想让,到她手里的东西,她凭什么让?   她没付钱的时候,大家各凭本事,甚至她或许见有人要和她抢,她懒得去争就不要了,但现在这个灯笼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想抢?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虽说这个性格不太圆滑有些执拗,但她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还有空间这等宝贝,要是还那么怕死她自己都觉得憋屈,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五姨娘,又不是李师爷本人。   虽说从那些狗腿子的表现上来看,这个五姨娘应当十分受李师爷的宠爱,但林茗却认为事实不尽如此。   毕竟从李师爷在丰县的威慑力,以及每逢过年过节李师爷一众人手都会低调许多,也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是完全无脑的坏,而假如这个五姨娘真的在李师爷那边说得上话,或者得李师爷的看中,必然不会让对方在这个时候生事。   但这个五姨娘却大摇大摆地乘着这样一顶轿子出来,还让那些满目戾气的下人去驱逐驱赶老百姓,想来对方就算事后和李师爷告状,李师爷也不一定就会朝沈家发难,更有可能是怪这个五姨娘没有眼色徒生事端。   要放在任何一个时间段,都比如今强,毕竟方才就连李师爷本人都看着人员众多的份上,没在沈家摊子前面发作。   这个五姨娘要是真的脑子不清醒,那迎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林茗面上无畏的神情,让周围原本已经远离她的人群,顿时又往边上退了几步,似乎这些知道五姨娘是谁的人,都觉得此刻处在人群中心的那个小娘子,今日必然没有好下场一样。   不过周围的人群如何,却影响不了林茗,她此刻看着五姨娘,二人正在对峙,问题早就不是一灯笼的问题,而是两个人谁先怂。   林茗自然不可能先怂。   所以几息之后,就听那五姨娘语气还算平和道:   “既然小娘子如此喜爱那灯笼,不愿意让给我,君子也不夺人所好,起矫走吧。”   那位原本一直十分狗腿的莽汉,一听五姨娘既然要走,顿时面上十分惊讶,他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五姨娘,面露不解道:   “五姨娘,那灯笼您不要了?”   真是奇了怪了,五姨娘不是向来骄横蛮纵的?那个不怕死的敢拒绝五姨娘的要求就已经让他们一众人侧目了,谁知道每每生气起来随意打杀的五姨娘,既然会主动退出?   这也太怪了!   然而五姨娘的行为,在林茗哪里却没有多意外,虽然她听到对方要走的话时,心里也有些疑惑,难道对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灯笼卖不卖?   但却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要是不走,难道一直呆在这里?五姨娘在这里,这些人自然走不了一会还有从前街过来的人,到时候这个轿子就想走也走不了。   不论如何,林茗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原本准备好要拿出来的暗器也都重新放回了空间里面。   但这并不是就说她完全松懈下来了,恰恰相反,五姨娘只是一个讯息,说明现在的沈家确实被李师爷那边盯上了。   而从方才李师爷在沈家摊子前的反应来看,对方目前为止对沈家并没有明显的敌对意思,但也只是目前为止而已。   想必过了今天,李师爷那边的人,就会轮番上阵,沈家估计也不会太安生。   好在他们早就打算,过了今天,就返回千灯镇,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两地来回都要三四天,而李师爷本人是不可能离开丰县去千灯镇对付他们的,毕竟丰县也几乎属于李师爷的大本营了。   加上对方还是忌惮这祝家这一层,本人没有亲自来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手下做的太过分的,所以回去之后,除了沈家会受到些来自李师爷的监视窥探,但却完全不会有应对不了的危险。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危险,林茗就并不担心,毕竟就算李师爷的人不来监视,等之后沈家的生意做大了,也迟早会引起对方的重视,要是没有祝家这件事发生,没准到时候面对沈家的敌意就明显多了,直接强行吞并了沈家的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一环扣一环,事到如今林茗也十分庆幸这次来丰县遇到了祝家,不仅仅是因为林萱也就是祝九龄的原因,而是因为假如沈家一直发展生意,但却没有让李师爷这些豺狼虎豹忌惮的背景在,迟早也会面临危险。   而现在,起码段时间内没有生命之忧了。   那几个抬着轿子的人,面带疑惑的将五姨娘抬走了,而五姨娘那边一走,林茗周围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众人看向林茗的目光当中虽然也带着许多探究以及惊奇,但更多的却是同情怜悯。   林茗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同情她,在场的没有沈家摊子上那么多外地人,基本上都是丰县本地的,自然也知道李师爷是什么样的存在,估计是觉得她过了今天,就要遭殃了吧?   这时又一个年老的的妇人好心提醒道:   “新妇,你不是丰县本地的吧?”   林茗想了想点点头,才见那位老妇道:   “不是就好,怪不得你敢和五姨娘呛声,要是咱们丰县本地的,可就好不了。”   林茗点头,也没说她虽然不是丰县本地的,但她是丰县下属的千灯镇的人,不过对方既然是好意,她自然也没必要多说太多让人担心。   而她表示自己不是丰县人之后,周围原本看向她十分惊奇的人,这才大部分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呢,原来不是丰县的人,他们就说怎么可能是本地人不怕李师爷。   林茗对这个现象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略微的挑了挑眉,随后就一手拎了一个灯笼,一手捧着个河灯,往回走去找孙月珍他们几个。   河灯上的油芯不多,她就没点燃,准备到时候去放河灯的时候在点,但手上提着的灯笼却是点燃的,一来更有过节的氛围,而来她也怕来往的人不小心撞到她,点燃了灯笼既能照明又显然,也不怕灯芯燃尽,毕竟她早就事先在空间里面放了些动物的油脂。   这些可都是在客栈练好的鸡油,不是那些质量差劲的动物油,一滴就能燃烧不少时间。   然而林茗往回走了不久,才发现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拢了,她竟然找不到孙月珍几人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手里的灯笼,林茗突然又觉得,没准她不在孙月珍和舒子朗二人才好相处,否则她跟着可不是一个电灯泡?   在说阿乞和钟崟二人,阿乞对丰县的路很熟悉,不存在走丢的情况,钟崟也做好了面部的伪装,大过节的平时那些为非作歹的李师爷手下,也都躲起来,想来钟崟二人不会有事。   再说她也不相信钟卫让钟崟出来,不会给他些保命的手段,就交到同时半大孩子的阿乞手上,所以二人她应该不用担心。   不过想到钟崟方才在摊子上释放的信息,她一会还得去钟家一趟,将替代牛膝的草药告知对方才行,毕竟那个肖俊飞虽然答应钟崟了两斤牛膝,但那人一看就不太可靠的样子,万一之后寻不到人,有了替代的草药,钟家也不至于想其他法子。   万一本来好的块的病情,因为乱吃药出了岔子可不好了。   心中打好主意的林茗,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逛了,她出来只是为了买个灯笼,想到放河灯的传统,就又多买了个河灯放,现在东西都已经买到了,接下来去做什么?   难道回摊子上招呼客人?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摇了摇头,她这才出来多久就回去,一会沈母和她问起孙月珍怎么办?她总不能说自己让孙月珍和人陌生男子呆在一块吧?   孙月珍毕竟还没嫁人,虽说二人只是一块逛街做不了什么事,但传出去也会损害她的名声,她看她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一会放河灯的地方开放了,她一准能在那遇见孙月珍他们。   于是乎,林茗就开始了自己的闲逛之路,还别说,这一路上她还真的遇见不少新奇事物,不仅仅是吃的,还有不少兴起的玩意,比如说她竟然看到了一个和现代套圈差不多的摊子,那套圈的不是塑料的而是用嫩竹竿围成的一个竹圈,周围围的人还不少。   她一看见这个摊子,自然也加入了套圈的行列,手里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好在摊主老板娘在旁边帮客人看着东西,等林茗几个来回下来,已经套到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有一个还是一粒银锞子,看上去起码也值一百多文钱,而这里一个竹圈才三文钱一个,她总共换了十个竹圈,一下子就回本了。   林茗心中很是骄傲与自己的眼力手力,但摊主那头却面色有些蔫了,不过还没到脸色不好赶人的节奏,毕竟虽然林茗发挥不错,但在场尝试套圈的人,都知道,这个竹圈因为用的是新竹枝,落到地上十分容易回弹,那弹性都块地的上现代的塑料竹圈了,所以在场大部分人,基本上没几个套地中的。   尤其是后方那几个银锞子,林茗观察到起码八成以上的人,上来就往后方的银锞子套,然而连连套了不下十几个,也没套中的,也就是她眼疾手快,本身也有现代套圈的经验,才能让摊主露出一丝丝的肉疼。   但总的来说,摊主还是赚的远超过赔的。   林茗左手上抱着刚套中的四个老虎布偶,右手查看这个银锞子的重量,发现差不多得有一分多重,怎么也是一百五十文,随后她便又将目光看向那头帮她看着灯笼的老板娘,对方眼睑她看过来,以为这个一次就套中银子的小娘子还要问她换竹圈,顿时面色有些讪讪的,一看就不想给她换。   于是林茗也就笑了笑道:   “老板娘,我就套这么多吧,麻烦将灯笼给我。”   这四个老虎自然是给四个小朋友的,那粒银锞子就算是回本了,她还赚了几个灯笼钱,就不给人老板娘放血了吧。   那老板娘听她如此说,这才如释重负地赶忙将灯笼给林茗送了过来,生怕她一会反悔再换几个竹圈套。   林茗见此有些哭笑不得,这就离开了套圈的摊子,走到没人的地方,将几个玩偶送到了空间,毕竟她这手上东西实在是拿不下了,一回见了人,她再假装从衣裳里头拿出来就好。   于是就这样,一边逛着一边吃着一边玩着,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加上街上的人很多,也没人关注她有些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的表现。   没过多久,林茗就将主街逛完,随后转弯去了隔壁看似也很热闹的街道,这条街倒是不太一样,因为摆摊的人很少,但人却也没少到哪里去。   并且林茗还发现,这条街的人,竟然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有些女子还脸上蒙着各式各样的纱布,眼中略带好奇又羞涩地左顾右盼。   林茗一发现这个现象,就知道这条街必然就是那个花灯会所在的街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面目含情的年轻男女。 第674章   林茗一发现这个现象,就知道这条街必然就是那个花灯会所在的街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面目含情的年轻男女。   她手里挑着一个灯笼,来往于不太疏密但却又被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连成一片的人群当中,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粉红色泡泡,连带着身在其中的她都不由受到了些影响。   逛这条街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家都相隔一定距离,女子含羞待放,男子绅士礼让,林茗在一边看的不由弯起了嘴角。   就刚才她走过的地方,就看见了不下三对眉目传情互生好感的有情人,这丰县的乞巧节果然名不虚传,怕是月老来了都会被这凑对率惊呆了。   林茗走着走着,突然见人群都是往一个方向去,想了想,林茗也跟了上去。   路上林茗却意外地没听见什么消息,周围的男子女子都十分矜持,也没人闲聊,这让林茗十分无奈,只能先盲目地跟上去瞧瞧了。   到了地方,发现街转角的地方,竟然搭建了一个貌似是戏台的布景,整个场景被五光十色的花灯环绕,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有各种人造灯光的现代,都打不出这个效果的灯光来。   林茗一边往自己灯笼里加了滴油芯,一边往周围的地方望,不想却见到了之前走散的孙月珍舒子朗几人,二人身旁的阿乞和钟崟也相安无事,只不过钟崟那小脸蛋上写满了不耐烦,看样子他不太喜欢到这来玩,阿乞好像也没有对这个活动很好奇的样子,估计是之前就见过。   林茗笑了笑,看了看两方的位置,发现要想现在过去还真是有些不容易,于是她就没有动作,而是留在原地。   眼见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却没有沈家摊子前人挤人的场面,毕竟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在场无论男女,都还算有礼貌,没有人冲撞推搡的。   这时就听见戏台上有人敲起了锣鼓道:   “今日乞巧节,多谢各位姑娘小子赶到咱丰县来参加花灯会,小老儿是这次乡民们选举出来的花灯会月老,也是本次花灯会的见证人,若是今晚各位在花灯会喜结良缘,小老儿将会代表丰县奉上贺礼,恭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好!”   那主持人月老一说完,底下就有不少捧场的喝彩,当然,这些叫喊的人都是男子,有些为了引起心仪之人的主意,还特意将声音叫的大声,给在旁边的林茗耳朵都震了。   林茗面上有些无奈,看来这听力好也不尽然是好事。   但是这也没妨碍林茗看热闹的兴趣,毕竟这种活动现代可不常有,据说其他地方也是没有这样的活动的,是丰县的传统习俗。   而从方才那个月老说的话来看,这个活动基本上也算是丰县民间自发的活动了,由乡民选举出来的主持人,还代表丰县送喜礼,看来这个花灯会的流程十分完善。   不过想到丰县的掌权人县令以及李师爷,林茗有些疑惑为什么李师爷基本上把丰县的风气搞得乌烟瘴气了,竟然还允许有这样的活动存在,难不成坏人也不一定都做坏事?   比方说这个花灯会,就是那为数不少好事当中的一个?   撇撇嘴,林茗不太相信这个结论,只能认为或许是因为花灯会期间给丰县的经济带来了不少好处,增长了丰县的收入,所以才被允许举办的吧。   随后林茗便不再想其他事,专心的看起了台上的热闹。   “和往年一样,一会小老儿将在各位当中抽出二十位姑娘,请被抽中的人将心仪的灯笼藏在这条街的某个位置,除了埋在地里下放在水里破坏灯笼或者其他为了得到奖品而违反规则作弊的行为,位置大家都可以随意选择。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小子们就可以出发去寻找灯笼了,同样半盏茶的功夫请找到灯笼的人回到小老儿这来,找到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的人,将能得到小老儿送的一份礼物,并且也将和那灯笼的主人一起放河灯。   若是有姑娘的灯笼没有被找到,也不用着急,这说明姑娘的有缘人还没到,小老儿也将会奉上一份厚礼。   其他没有被抽中的姑娘也可以藏灯笼,若是被有缘人找到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林茗一听,这规则倒是还算挺简单,就是抽二十个女的藏灯笼,其他人去找,找到灯笼的人不仅可以拿到一份奖品,还能和那姑娘一起放河灯。   而其他的人也可以藏灯笼,到时候找到的几率就低了很多,还有在场许多人的灯笼样式都差不多,就算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灯笼,也无法确认是不是那二十位当中的一个。   当然要是心仪那二十位姑娘的人多,大家自然都去找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可要是被抽中的姑娘没有人选中,或者藏的位置太隐蔽,也能获得一份礼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但想来应该也不错,否则也不会有这些人来参加。   林茗估计在场也有男子是为了找灯笼来的,毕竟这个游戏着实是有趣,就算是她她也会想参与。   只不过遗憾的是,她身为一个女子只能藏不能找,而且她这都嫁人了还能参加吗?   刚想到这里,就见有两个童男童女,手上抱着一个木盒子,给在场的人抓阄。   林茗见那童男童女走向人群当中的女子,想来应该是从里头抓个数字什么的,之后台上的月老再抓阄,被抽中的数字直接就成了那二十位玉女,也就是那二十位需要藏灯笼的姑娘。   林茗本来以为自己玩不到了,谁知道那童男路过她时竟然没走,而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看那意思是让她也抓阄。   林茗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抓了一个字条,看到字条里面的内容,不想却不是数字,而是画着一个圆圆的灯笼,林茗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林茗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出声询问,那两个童男童女见她抽取了字条就去她身旁的女子那边给人抓阄去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个活动虽然没有已经成亲的女子不能参加的规矩,但基本上是因为没有成亲了的女子来着参加花灯会。   尤其是她的这种年纪的人,要是已经成亲,必然也才成为儿媳没多久,那个时候正是兢兢业业生怕惹恼了公婆不喜的时候,谁还会来参加这个花灯会?又因为她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但因为她的手法不太规范,看起来倒像是比较拘谨的姑娘发髻,在场又不少面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为了方便佩戴面纱,也会将头发挽起来,在加上童男童女本身还不到她腰那么高,自然看不见她的发髻。   两个萝卜头只是看见林茗手里拎着花灯,这才让她抓阄。   但林茗不知道,她原本也只是来看看热闹,还以为自己不能参加,想着自己不能找,要是没被选中藏的好没人能找到也没有奖品拿,藏的不好被人找到了,那不就尴尬了?   谁知道童男童女还偏偏让她抓了阄,并且字条上面的图案怎么让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抓阄很快,不多会在场半数女子都已经成功抓阄,林茗还注意到两个现象,那就是童男童女在经过年龄稍大的妇人时不会让其抓阄,只会让年轻的姑娘抓阄。   另外一个现象是,前面那些已经抓完阄的人,都被一些丫鬟打扮的人偷偷询问了什么,随后有人摇头,大部分都摇头,终于那丫鬟闻到了一个点头的女子,在对方耳边耳语了几句,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两下,那个原本点头的女子,这才纠结了一下,将一个东西和那丫鬟手里的东西做了交换。   林茗看到这里,突然就明了了,果然那丫鬟打扮的拿着和人换好的东西,就快步的往另外一方向走去,那人就离林茗不远。   林茗就见那面上蒙着的女子有些着急地看了看那丫鬟,就见那丫鬟点了点头,随后向女子递了个东西。   那东西自然就是方才和人换来的字条,想必这里面应该就是有可以成为这次玉女的图案吧?   遗憾的是,林茗虽然看到了字条,但却没看到字条里面是什么内容,否则也可以判断自己有没有中奖了。   想到自己也有些可能抽中,虽然她可以将灯笼藏的没有人找到,但没准人家不允许已经成亲的女子参加呢?   看了那位蒙面的小姐,林茗突发奇想,伸手入怀,就从空间里面找出了个面纱,但其实只是个丝绸手帕,这还是她逛街的时候发现的,感觉摸起来质量还不错,就下血本买了。   谁知道这么块就派上了用场,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她这个手帕和人家的面纱显然不一样,因为人家的面纱都是朦朦胧胧透着些许仙气的,她的手帕倒像是遮脸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人家以为她手帕底下的长相惨目忍睹,到时候自然没人来找她的灯笼了。   不过有没有被选中还不一定,因为林茗注意到方才那个让丫鬟和人换字条的女子,既然又让那名丫鬟东奔西走的,估计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图案,否则她一个人用一个就够了,为啥还要重新在找?   随后林茗装模作样的将手帕给脸上蒙住了,除了她的脑门以及一双眼睛,其他都遮地严严实实地。   没多久,所有人就彻底抓阄完毕,当然到底是什么图案估计没人知道,或者有内部的人知道也是少数,毕竟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作弊的还真不是少数,就像她林茗,估计要是被人知道已经成亲了,估计也落不着好。   当听见那月老公布这一次的玉女图案是灯笼的时候,林茗瞬间后悔了,她觉得还不如让方才那个丫鬟道她这里问,怎么样她都能赚到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现在被选中了,一会她要是藏的不好,没有奖品不说还得和陌生人一起放河灯。   放河灯这么私密的事,怎么能和陌生男子一起放?那得多尴尬?她宁愿和沈清一块放河灯,也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尴尬。   想到这里,她瞬间往那个蒙面的小姐看过去,却见对方面上十分高兴,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对方已经换到了灯笼图案。   她正想要看向其他地方有没有富婆愿意换图案的,二两银子还是嫌贵,一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半两都行。   然而下一秒就听那月老宣读起了此次花灯会的规矩:   “请抽到灯笼图案的姑娘到台上来,让大家辨认一番各位手里的灯笼,好继续之后的环节。”   说完,就见陆陆续续有不少姑娘面带害羞以及期待地上去了,然而此时的林茗心中却十分纠结。   月老那头似乎没有关注这边的事,自顾自地走着宣读规则的流程:   “各位姑娘可以将灯笼藏在这条街的任何一个铺面以及街道上,除了人为地损坏灯笼算事作弊,放入水中埋在土里私下互换等行为都算作弊,作弊者将无法得到任何奖品,并且还需支付二两银子的赔偿,并被小老儿记在花灯会的黑名单之中,之后步无法参加花灯会。”   正在想办法的林茗,瞬间心凉了半截,得了私下互换是作弊,可人家还没宣读的时候就已经换了着算什么?   难道公布之前,看个人的财力能力换了字条也不算作弊,公布之后就不能换了?   而且还是二两银子,她还想换二两银子呢!   算了,横竖都是死,反正自己蒙着脸,谁也不认识谁,到时候她找到一个隐蔽到不能更加隐蔽的地方,一定要吧奖品拿到手,已抚慰她惊吓的心情。   于是林茗半点不带脸红的,就随着大流一块上去了,则是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既然孙月珍也十分倒霉地被选中了。   额不过对方的面上好像并没有觉得倒霉的样子。 第675章 怎么这么酸   于是林茗半点不带脸红的,就随着大流一块上去了,但是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既然孙月珍也十分倒霉地被选中了。   额,不过对方的面上好像并没有觉得倒霉的样子。再转念一想,对方现在遇到了心上人,自然是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林茗知道心中叹了一声,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随后就去了孙月珍近点的地方,走进了她才突然发现,孙月珍面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来了,其实刚才林茗看见孙月珍他们的时候,她面上的面具就没戴着。   不过当时林茗没想到也没注意,现在自己头上戴着面纱,她才突然想起早先孙月珍是带着面具的。   现在面具被摘下来,露出来的虽然没有孙月珍本人十分的美貌,但也不失为一种新意,毕竟她给花的那些图案也算是极其有异域风情了。   而多穿了些衣服的孙月珍并没有显得身材十分臃肿,反倒在摘下面具之后,看起来前凸后翘,更像是异域美人的那种感觉了。   不得不说,孙月珍以上台,就将台下大部分男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林茗心中暗叹一声还好自己面上戴着这个一点也不透的手帕没引人议论,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孙月珍显然也看见了林茗,毕竟来时林茗身上穿的衣裳她还记得。   就见她看向林茗的眼神带着十分的的意外,她没想到林茗竟然会来参加花灯会,林茗不是嫁人了吗?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林茗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上面的时候,就听下面议论开来:   “左边第三位是县里哪家的闺女?我怎么从未见过在县里看见如此特别的女子?”就听一个男子面上带着心驰神往痴迷道。   “我也没加过,难道不是咱们县里的?”另外一个男子回答道。   “管他的。”就听一人一不做二不休,在台下冲着孙月珍表白道:   “左边第三个姑娘,我牛鹏飞中意你,对你一见钟情,你的灯笼一定是我的!”   此人明显是想先下手为强,想要靠这一番大胆直白的告白,抢占佳人内心的位置。   牛鹏飞觉得,人家姑娘没准是外县来的,如此异域的打扮,或许民俗和这里不一样,直白点免得被人抢先一步。   然而此举却让在场的一部分男子十分不悦,有不少也对孙月珍感兴趣的人后悔没抢占了先机,晚了一步。   不说那名女子打扮独特,任何一个人只要认真观察一番就能看出对方的长相本就不错,鹅蛋脸,小巧的鼻子,润红的朱唇,还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就算没有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打扮,也必然是个美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场有一部分人都对孙月珍十分地好奇并且有好感。但那名自报姓名的牛鹏飞显然只是长得很憨气,其实精的很,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公然地表白了。   于是场面上顿时掀起了一阵表白的热潮:   “左三姑娘,我耿峰也倾慕于你,你的灯笼我实在必得!”   “左三姑娘,你别听他们的,我仲聪才是真心喜欢你的那个”   和往年一样的是,今年的花灯会十分热闹,但也有和往年不一样的,那就是花灯会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这么热闹,甚至还有许多人当场表明心迹,这是让主持这场花灯会的月老怎么也没想到的。   孙月珍原本还想问问林茗为什么在这的,谁想到当下就许多人冲着她叫喊,她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虽说这些人是表白,但却依旧让她很不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等阵仗,一时之间有些架不住。   再者说,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人对她表白,但她却依然更加关心那位舒公子的意思,也怕这些人的叫喊将舒公子吓到,万一不喜欢她可怎么办?   此时的孙月珍自顾不暇,面上即是害羞又是担忧,自然也没有机会去询问林茗了。   林茗在一旁看见这个场面,顿时心中一咯噔,想着还好给孙月珍画了脸,不然她今日抽中了玉女签,在被这些同县的人看了去,被李师爷那边的人盯上,那结果可就不太好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回来,不管孙月珍有没有遇见她,她有没有帮着掩盖容貌,劫难总是躲不过的。   当然此时的林茗还不知道,她虽然也有些咂舌这些男的热情程度,简直和现代某岛国的宅男有的一拼,但却也没太过担心,毕竟她都画成那样了,基本上没有熟人能认出孙月珍。   她觉得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好在沈家人现在正在摊子上,她虽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受,但本身她也不是为了偷情来参加活动的,大不了一会有那个倒霉蛋找到她灯笼了,她不参加放花灯的仪式不就好了,反正自己也蒙着面,躲到空间里,没人找得到她嘿嘿。   主要是能藏灯笼玩,这个经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体验,虽然如果被找到了她会赖账,在此她先谢罪了,大不了那月老准备的奖品她不去领了,都给男方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林茗瞬间觉得松了口气,总算找到良心安稳的法子了。   对于爱财如命的林茗来说,放弃了奖品,可算是亏了一大笔,这和不参加放花灯比起来,人家男的肯定没亏啊!   再说了,以她的智慧,必然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灯笼,确保没人能找到不就好了?   要知道以前躲猫猫的时候,她躲的地方就没几个人能找到。   “大家静一静,各位姑娘初来乍到可别吓着人家。”   月老眼见底下一群人起哄,于是便出来维护了一下秩序。   随后底下的人倒是听话地没了声音,但不少一部分的目光,依旧看着孙月珍的方向,给孙月珍看的十分汗颜。   虽说没有女子被人喜欢不高兴的,但她现在已经已经有了心仪的少年,又如何面对这些其他人的追求表白?   这时孙月珍才想起一旁的林茗,顿时向她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茗五感敏锐接受到了孙月珍发来的求救讯息,便和人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林茗悄悄拿手比划了一下:我给你的面具呢?   孙月珍看向人群当中的舒子朗方向,面上有些后悔:舒公子说有他保护不用带着面具。   林茗不由闪过一丝无语:所以你就摘下来了?   孙月珍委屈地看向林茗: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抽中玉女签   林茗了解过后,也没话说了,本来有了面具万事不怕,但现在因为舒子朗那个骚包的撺掇,估计孙月珍没耐得住舒子朗的提议,就将面具摘下来了,这不,那面具还在舒子朗手下手里拿着。   拿下来倒也没事,毕竟舒子朗一看就不是本县的人,看上去也不是寻常人家不会有人找麻烦,就算有李师爷的人来了,报上关阳县的名也不会有人找事,毕竟关阳县可是比丰县更加繁华的县区,算得上是宣州下属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区了。   就算丰县的衙门和关阳县的衙门井水不犯河水,级别上都是管一个县,但关阳县的县令肯定比丰县的官要大些,加上舒家又不简单,有舒子朗护着,只要二人不太高调,孙月珍自然没事。   然而二人虽然不高调,但好死不死的孙月珍就中奖抽中了月老的签,这下子想不低调都不行了,这可不是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吗?   其实何止是孙月珍以及林茗被眼前的阵仗给唬住了,就连舒子朗也不由有些后悔让孙月珍摘下面具。   实在是那面具着实有些吓人,他总不能一路上面对着一张吓人的面具聊地乐呵吧?   加上也有些好奇孙月珍的模样,于是就在询问了孙月珍戴面具的原因之后,宽了对方的心让她摘了下来,摘下来的时候他也挺惊艳的,也可以看出孙月珍是个好看的女子,不过家教让他并没有产生非分之想,之后的举动也和之前别无一二并无半分轻佻。   可现在,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孙月珍此时面上的惊慌,偏偏底下这群人还起哄不止,舒子朗心中着实有些歉意了。   毕竟人家要戴面具说明是个性格内敛害羞的人,此时这样一副阵仗岂不是让人难堪?   舒子朗的歉疚孙月珍并不知晓,好在她在发现底下的人虽然起哄,但确实没人发现她是孙婆子的闺女一事,心中好歹还是松了口气。   这下子连林茗的安慰都不用了,孙月珍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十分好奇地等待月老继续接下来的环节。   林茗一瞧,得,这姑娘心也是挺大的,这样也好,心宽不受罪嘛。   那月老见底下的人群安静下来,就继续开始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请在场二十位玉女在自己的灯笼上做个自己能识得的记号,可以证明是你们灯笼的记号。”   说完,林茗就见方才那两个童男童女又端着一个有毛笔的案板上前,为她们提供做记号的工具。   林茗想了想,就随意画了个熊猫头的简笔画,要是有人想要临摹,不知道她画的手法肯定学不像样,不容易被伪造,毕竟她也得做好准备,万一她写个容易被模仿的字,被人冒名顶替了怎么办?   林茗收起笔放回了两个萝卜头受伤的案板上,这时就见孙月珍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茗的灯笼,轻声询问道:   “你这画的是什么?”   林茗随口一答道:   “熊脑袋。”   熊猫也算是一种熊吧?还是算猫?反正这里没有熊猫,她说了别人也不懂。   孙月珍听了有些惊奇道:   “你这熊画的倒是特别,眼睛上还有俩黑圈!”   林茗还没回答,就听见从孙月珍身旁的女子那传来一声轻讽道:   “花里胡哨。”   这声音是从孙月珍身边那位女子传过来的,对方站在左边第二个的位子,孙月珍左边第三个,而林茗是第四个。   林茗起初听见那人说的话,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家,谁知道朝那边看过去时,却发现对方眼神瞪着孙月珍,她顿时明了了,合着她是被误伤的。   孙月珍显然也听见了那女子的嘲讽,她当时脸色就很不好,原本以为林茗听不见,所以想忍忍没发作,谁知道那人后面又紧接着一句:   “和有些人一样,就会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长得太难看才故意摆一些花架子出来呢。”   这话算是比较指名道姓了,孙月珍虽然本就没觉得自己长得多好看,但被人这么一说,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   孙月珍当时就气的不清,这时就听见林茗笑道;   “我怎么好像闻到有人吃葡萄了?要不然怎么这么酸呢?你说是吧?”   林茗朝孙月珍眨眨眼,事宜她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人家阴阳怪气,她们也阴阳怪气不就好了?   最重要的以为,那名语气酸溜溜的女子,正是方才林茗看见的那个让自己丫鬟换了好几个签的女子,此人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平常人家一年半载的花销,相比家里有些能耐,孙月珍和这样的人起冲突,对孙家来说不一定有利。   但只要孙月珍不暴露身份就行,对方不知道孙月珍姓氏名谁,就让她以为孙月珍是其他县里的人便好,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要知道在现代得罪一个有钱人,尚且不是很安全,更别提在法治建设还没那么健全,封建等级制度更加明显的古代了。   孙月珍本来还想和人理论,但此时天林茗这样说,顿时也笑道:   “是啊,可真是酸,我还以为是谁把家里的醋坛子带出来了呢。”   林茗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比那个丫鬟在台下的女子更显气势,这不,孙月珍一眼都看对方,又有林茗这个盟友,在人数上先让对方产生压力,就听见对方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   孙月珍学出了精髓,也在林茗跟前像唱戏一样地哼了一声,直把林茗给逗笑了。 第676章 嫁给莽夫?   孙月珍学出了精髓,也在林茗跟前像唱戏一样地哼了一声,直把林茗给逗笑了。   之后二人就没理会那位说话酸溜溜的女子,而是聊起了其他有的没的。   林茗也悄悄提醒了孙月珍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漏了,万一惹上什么人就不好了。   孙月珍自然是答应下来,但她其实不怕那位娇滴滴的小姐知道她是谁而对付她,她是怕底下那些男子万一知道她是谁,去她家烦她。   要知道自家娘亲的性子她最是了解,自己马上就要及笄要许配人家了,万一有许多人来家里提亲,她娘必然会选一个最有钱的,虽说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但现在她有了心上人,怎么还可能让自己随随便便嫁出去?   她在及笄之前,可得好好的才是,所以林茗说的话她自然听到心里去了。   不一会,所有人的灯笼都已经做好了标签,但那月老却没让她们将标记公布,而是让她们自己记下来,随后就再次宣布了一次藏灯笼的规则,给林茗听的都快要耳朵起茧子了。   这时候其他人自然也听地不耐烦,尤其是下方的男子们,各个都在询问台上中意的女子的标记是什么。   毕竟这丰县的灯笼,大多样式都差不多,就算不是同一人家做的,流行的样式也大多相同,就那么几样。   现在她们这二十个人手里拿的灯笼,就有几个人撞款式的,更别说,一会还有不少人估计会特意选上些和台上的女子差不多的灯笼款式去藏,这样想要找出台上二十位的灯笼,就更加难了起来。   林茗还猜,一会风声就会传出去,她们这些人手里提的灯笼款式就会被夜市上的各大灯笼摊子推荐购买,就说买这些灯笼能和她们二十个一样运气好,早日找到遇上自己的有缘人。   到时候一样的灯笼必然就更加多了,这就得更多的人增加了困难,想要找到几位玉女的灯笼的难度指数简直破表。   怪不得孙月珍说,往年找到玉女灯笼的人很少,二十个当中,有一半人的灯笼被找到都算多的,所以就让她不要担心,没准时间已到,她不仅不用和陌生男子一起放河灯,还能拿到奖品。   而那奖品林茗也终于听孙月珍说了,虽然不是银子,但也和银子差不多,是上好的布匹,要知道现在的布匹可都不便宜,甚至布匹又时候也是可以作为金钱交易的,她自己买一匹布就一两银子,要是质量好一点的,怎么说也得二两银子多点。   加上灯笼没人找到的话,她就能一人独揽两个布匹,拿出去换银子就是四两多银子!   藏个灯笼就能赚四两银子,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   她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来这里,不是想找个如意郎君,二是想来赢奖品的,就和以前玩躲猫猫一样,躲到最后的人总是十分得意的。   林茗想的没错,因为高昂的奖品,每年乞巧节主办方都会准备价值百两的奖品,当然这些全部都是由县里的布庄提供的,好处自然不是没有,就和冠名商做广告一样。   布庄掏钱在花灯会做广告,假如事成,那么这些布送出去不仅赢个好名声,还能招揽生意,这些待嫁待娶的男女,成亲时总要穿嫁衣的吧?   作为二人相逢定情的花灯会赞助商,必然是做嫁衣的首要选择,于是之后置办彩礼置办嫁妆,买布匹做嫁衣,不就都回本了?   回本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有了名气,大家都知道这家布庄承办成亲的事宜,后续有的是赚。   而越是赚,对方在赞助花灯会上就越不手软,奖品自然丰厚,只要抽中了签,成为了玉女,每人最少也能赚上一匹布二两多银子,这些都是抽个签的事,来参加的人还会少?   所以参加的人越多,布庄就越出名,如此良心循环,简直就是双赢的典范啊!   古代人的智慧果然也是杠杠的,林茗心中不由赞叹道。   得知了奖品的价值,又想通了这其中关键的林茗,顿时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将灯笼藏好,谁也别想和她平分那两匹布,两匹布全部都是她的。   然而台上固然是有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灯笼藏好的人,但还有生怕自己的灯笼没人找到的人。   比如方才那位说话酸溜溜的大户人家小姐。   在月老念叨游戏规则的时候,台下的声音就没停过,有些人甚至明目张胆地询问孙月珍她的灯笼上做的标记。   但孙月珍当作没听见没搭理他们,她知道自己这一副打扮是挺招人的,她之所以将面具摘下来也确实是给人看的,说为了自己漂亮的人都怕不是太假了。   但她又不是给这些人看的,她愿意将自己原本的面貌以及这样一副独特的样子给舒公子看,但其他人就算是明面上在追捧她,将她捧到天上去,她也不在乎,就算是这些人都不看她,甚至觉得她丑,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那一个人罢了。   当然,她却是才认识舒子朗不到一天的时间,甚至比认识林茗的时间还要少,但她自从今天认识了林茗之后才发现,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不是认识的时间长就亲密,也不是认识的时间短,就一定生疏的。   起码她认为,林茗和她家附近那些同龄女子比起来,让她刚想亲近也更亲切,同理丰县的有钱人或许没有宣州其他繁华的县区多,但富庶的人也不少,她虽然没有认识那些有钱人,但平时也从未想嫁个有钱人过。   只不过今日看到了舒子朗的那一刻,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倾心不已,她怀疑自己就像是说书先生说的那样,对人一见钟情了。   从林茗哪里得知对方家住在关阳县,并且家里或许是大户人家时,她也有些动摇,但这份动摇却在对方绅士有礼,温润不越距的态度下,让她觉得惭愧,诚然,就连那些话本当中的精怪都勇敢的超脱世俗的观念和人相爱,她又为何因为一个门第而止住步伐?   大不了她以后也成为一个有钱人,那样不就门第登对了?   林茗要是知道孙月珍心中所想,估计得伸出大拇指称赞一番,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能有这份此想法,勇气一点也不比现代那位说自己就是豪门的女星少了。   孙月珍不知道的事,就是这样一份勇气,自己还真的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名人,当然口袋里的银子自然也不少,到那个时候还有谁不知孙掌柜的大名谁怕是会被人鄙夷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孙月珍正在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委婉地将自己的灯笼藏咋哪里告诉舒公子?   当然她肯定不能藏在太明显的地方,要是被其他人找到了该怎么办?   可万一藏的太隐蔽了,舒公子到时候找不到怎么样?   甚至她还不知道舒公子会不会去找她的灯笼,更不知道要怎么讲自己在灯笼上做的标记告诉舒公子。   林茗见孙月珍一副愁眉锁的样子,宽心道:   “你放心吧,一会我帮你。”   孙月珍顿时一愣,目光有些疑惑道:   “你帮我干啥?”   林茗挤眉弄眼道:   “还能帮什么,自然是让舒子朗找到你的灯笼了,难道你不是想和他一起放河灯?”   孙月珍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看了看周围的人,见没人注意他们,又见月老还在宣读藏灯笼的规则,她这才小声道:   “你小声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心里想的都快写在脸上了,她要是还不知道岂不是瞎子?   不过知道人家害羞,林茗便也同孙月珍窃窃私语道:   “我当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不想和其他人放河灯,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让舒子朗去找你的灯笼是不?”   孙月珍面上十分惊讶,仿佛很意外于为何林茗将她心里想的都猜出来了。   林茗见人一副神奇的目光盯着她,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面上顿时十分得意道:   “我猜的没错吧?放心,要你担心的是这样,我准能让你和舒子朗一起放河灯。”   孙月珍显然十分听信林茗,见林茗如此保证,顿时眼前一亮道:   “真的吗?”   林茗用手拍拍胸脯道:   “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孙月珍一想,她虽然和林茗相识没多久,但对方答应她的好像都做道了,比如帮她和娘说情出来逛夜市,比如帮她遮掩容貌,这些都做到了,于是孙月珍当时就欣喜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先谢谢你了。”   林茗挥挥手道: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   孙月珍顿时笑道:   “嗯,咱们不用说谢。”   二人在那聊的起劲,却不知道在她们身旁,却有一个目光不是很友善的人一直瞪着她们。   此人正是方才内涵二人花里胡哨的那位出手阔绰的小姐何咏珊。   何咏珊是何家的小姐,何家又是丰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家里的铺子遍布街道两旁,主要从事车马生意,也和镖局有些生意上的合作,其中丰县的码头除了李师爷的人手之外,何家也是为数不少的可以在码头运送私人船只的那个。   由此可见,何家自然是有钱,或者说整个丰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但因为家中经营车马生意,子嗣又大多都是男子,何咏珊却是何家唯一的一个女娃,可见她在何家收到的待遇自然是十分的受宠。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何咏珊却是对自家父母定下的婚约十分地不情愿,觉得自家那些个个哥哥已经够糙了,她不想再嫁个同样糙的男子,她更喜欢书生气的男子。   所以这回乞巧节,她才偷溜出来,带着丫鬟以及一大袋银子,出来参加这个花灯会。   然后又生怕自己抽不图案,硬是用二两银子换了其他人的图案。   她虽然钱多,但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这个花灯会是由县里的布庄主持,也提前打听了奖品,所以特地将价格定在二两银子。   然后在让丫鬟去找那些和她不一样图案的女子将图案买过来。   虽然有些人觉得要是被抽中了图案,没准有价值四两多银子的奖品,但又害怕自己万一没被抽中,眼前的二两银子岂不是也没了?   所以她丫鬟问了些人,自然有人稳重起见,愿意用图案换二两银子的人。   而等到问不到还有其他更多的图案之后,她手里的图案也集齐了,这样不管是哪个图案中奖,她都能当玉女。   到时候她一定能靠自己寻找到如意郎君,而不是嫁给一个没见过的莽夫。   原本她以为自己必然很受男子的欢迎,谁知道上台之后却发现,自己的风头全都被一个打扮地奇奇怪怪地女的抢走了。   向来都是被捧着溺爱,众人焦点的何咏珊顿时心中不服气了,认为对方必然是故意打扮成这幅模样,就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   虽然她觉得底下那些男的也不咋滴,看起来也各个像是莽汉,但也有几个一身书生气的男子,可这些人都被那个心机打扮的女的抢占了注意,她心中自然十分不悦。   于是就开口说了几句话想要灭一下那女子的威风,最好让她也不开心,谁知道那人还有个同伴!   这一下子就显得自己势单力薄了,早知道她就没个图案都集齐两张,让红儿也上来,就不信她和红儿一块还能输了阵仗?   她不说话,但越看那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心里越是堵得慌,想到自己这次偷跑出来,万一没寻到心仪的男子,回去难道就嫁给那个没见过的莽夫了?!   何咏珊实在不甘心,于是就一直瞪着抢了她风头的孙月珍,连带着林茗也被瞪了进去,毕竟方才林茗也帮着孙月珍膈应何咏珊,敌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敌人了。   这时不知是不是何咏珊没有杀伤力的瞪眼珠子神情吸引了些男子的目光,就听从底下传来一个声音:   “左二姑娘你的灯笼标记是什么?” 第677章 一家子奸诈狡猾   “左二姑娘你的灯笼标记是什么?”   何咏珊一听,顿时面上一阵欣喜,随机就故意将声音飘道了正交谈的孙月珍以及林茗那边:   “小女子花了朵莲花,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   她家一群大老爷们糙汉子能养出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可不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加上何咏珊又喜欢书生,此时不咏诗更待何时?   她这话一说,倒是将底下一部分读书人吸引去了些目光,那些人见之前没注意的左二姑娘,竟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顿时都感兴趣了起来。   何咏珊心中得意,然而看向孙月珍二人那边时,却见二人根本不搭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顿时心里又不痛快了,就听她问道:   “左三姑娘,你画的是什么,不妨告诉大家伙,免得一会没人找到你颜面无光。”   这话说的太直白,就连台下的男子都听出了丝火药味,要不怎么说人天性就八卦,不分男女呢?就见台下的那群男子,一听着火药味,不仅没劝着些,竟然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的。   于是就听见人说道:   “是啊,左三姑娘。左二姑娘说的对,你画的图案是什么图案?让我们大家伙知道一下,心里也有个数啊。”   林茗听着底下的起哄,心想好歹这些人没直接问姓名,而是一口一个左三姑娘地叫着,估计是要等人找到了灯笼才有资格问姑娘芳名,这一点还不错   然而孙月珍本人却觉得这群大老爷们着实有些烦了,就听她道:   “花灯会本就是凭缘分,要是人人都来问图案,那岂不是作弊?再说了,就算问道了找到了,那也不算缘分。”   这一句话,就将下面那些本来还兴致冲冲地男子们给浇了头冷水,那几个先前叫的起劲的人顿时面上有些讪讪然起来,林茗心中暗叹果然是个直女,这拒绝的意思要不要这么明显?   然而林茗二人没有主意的是,那位最先开始起哄的男子,听孙月珍如此不给面子,顿时面上闪过被驳了面子的丢脸神色,转而看向孙月珍的目光有些怨毒。   好死不死的,这人还是李师爷手底下一个不太受重用的打手,乞巧节李师爷手里的那些恶霸都歇了手,此人来参加花灯会原本也是想找个貌美的姑娘自己享受一回,但谁知道却被人如此落下面子,他看着孙月珍一副外地人的模样打扮他从来没在丰县见过,心头冒出了个狠毒的计划。   今天本地人他们动不得,周围几个县里的人他们也动不得,但这种来自偏远异域的给脸不要脸的女子他却不在怕的。   反正那些异域女子流落到中原地区的,哪个不是被卖来当妓子当戏子的?   想必这女的也是一路人,面上装什么清高不还是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   随后此人就再次确认了一番孙月珍的长相,就混入了人海,往春望楼跑去。   却说李师爷那头从沈家摊子离开之后,确实是去了春望楼,不过没多一会,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呼和声道:   “让我进去,我是李师爷的贵客,你们拦着我不怕我去告诉李师爷?”   此人便是满着赵高偷偷来春望楼的赵大勇,原本赵高怕惹得李师爷不喜,就不让赵大勇来春望楼,但赵大勇又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福不享,在客栈里待一晚上?   所以他就借口去素梅房里看她,实际上确实来了春望楼快活,他可是听说沈家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也就是说他最多只能在丰县逗留一晚上。   赵高考虑的问题,赵大勇觉得根本就不算个事,毕竟李师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还能被他吃穷了去?   再说,依他看,这春望楼的老鸨根本也没有向李师爷开口的担子,反正画的不是李师爷的钱,他又怎么会生气不喜?   所以赵大勇就来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昨天还对他恭敬有礼的这些小二,丫鬟,竟然会不让他进去。   李师爷听见赵大勇在楼底下嚷嚷,随后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道:   “师爷,楼下那位赵家的赵大勇想上楼里,你看要不要让他进来?”   说话的人自然是老鸨,虽说这楼是老鸨的,但只要李师爷在这里,基本上什么事都得问问李师爷,更别提那个姓赵的原本就是李师爷的客人。   虽说以前也有过,李师爷利用完了人,翻脸不认人的情况,但老鸨出于考虑还是来问了问李师爷。   李师爷此时正在兴头上,一听是赵大勇那个成事不足的废物,当下也没了兴致,就对着外面道:   “给他赶走。”   说完之后,李师爷又怕之后要利用上人家,于是就又加上句:   “别说我在这里。”   老鸨的声音倒像是见怪不怪,就听她声音平稳道:“是。”   又要将人赶走,又要说李师爷不在这里,那这个当坏人的也只能是春望楼了,老鸨面上虽然没有波澜,但却对赵大勇之前在春望楼门口提到的沈家更加好奇了起来。   说到底这个赵大勇也是因为沈家才得力摄影上回的优待,这回估计是给人利用干净了,套到了想套的话所以赶人,但让她意外的是,后来李师爷加上的那句说他不在的话。   这是个什么意思,老鸨自然很清楚,这说明虽然李师爷不想见赵大勇,但没准赵大勇之后还有用处,所以不让她直接说赶人是李师爷的意思。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自然都是因为那个沈家了。   所以那个沈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从来没听说?好像当时那赵大勇说的是,他和沈家都是从丰县下属的小镇上来的,也就是说不是本地人?   可那些小镇能有什么厉害人物?   这样想着,老鸨就到了春望楼的门口,那赵大勇此时还在和门口的人强辩甚是口头威胁,见她到了,面上气愤道:   “老鸨你来的正好,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可是昨天才来过,李师爷还说我是贵客的你忘记了?”   老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就听她面上笑道:   “老奴自然识得赵公子你,手下的人不懂礼,还请赵公子多担待。”   赵大勇原本心里突突的火气,顿时被老鸨一口一个赵公子给叫的消了气。   但赵大勇气是消了大半,可又觉得既然认得他为什么不请他进去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那你还不请我进去?!”   赵大勇没好气地问道,然而却见老鸨那头一脸赔罪道:   “不是老身不让你进去,而是今日春望楼有贵客包场了,里头的人可是从宣州来的,就连李师爷也要让几分薄面,老奴这不是怕将人得罪了,再招待赵公子,之后李师爷怪罪到赵公子头上吗?”   赵大勇一听,原来还有这事,不过他来的路上好像确实看见许多其他县的人,说话的口音都和这里不一样。   赵大勇想问那个贵客是谁,但又觉得人家既然是贵客,估计问了也不会告诉他,没准还是哪个当官的,哪个当官的希望自己上妓院的事被传样出去?   但就让赵大勇这么回去他又不乐意,就见他指着里头可以看到的其他人道:   “那些人为什么可以进去?”   老鸨知道赵大勇不是本地的,并且才来丰县没几天,于是就解释道:   “这些人本来就是那位贵客请来一同玩乐的客人,老奴这也是奉命行事,赵公子你看”   这意思自然就是想让他回去了,赵大勇没想到自己溜出来一会竟然还吃了个闭门羹,心头顿时直呼倒霉。   既然进不去里头有什么贵客,他自然不想呆在门口吹冷风,于是赵大勇就往回走。   但走到半路上,赵大勇又觉得,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什么也不做就回去岂不是太亏了?   可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喝花酒肯定是喝不了,原本可以免费去春晚楼快活一晚上谁知道没去成?   “来来,各位客官各位姑娘,瞧一瞧看一看,本店现有三十个今年花灯会玉女同款花灯,未嫁的姑娘买了,能早日寻到如意郎君。”   这个什么同款灯笼赵大勇听不太懂,又听见对面的一个灯笼摊子也有人叫买到:   “来来来,客官瞧一瞧看一看,本摊子上有三款本届花灯会玉女同款灯笼,买到就是赚到,能和玉女一样有福气有运气。”   春望楼回道悦来客栈正好要经过丰县最热闹的一条街,而这条街正好离沈家的摊子只有半条街加上个转弯的距离,不过此时的赵大勇还不知道沈家的摊子在哪。   他一直以为沈家就是个卖灯笼的,现在听着那些买灯笼的如此叫卖,还一口一个花灯会玉女同款式的灯笼,不仅仅如此,竟然不多久就更多客人去那些摊位上挑选起了灯笼。   看起来生意竟然是又好上加好了,赵大勇见此,不由想到了沈家的摊子的情况。   难道沈家也是以为这个花灯会玉女,所以才打算卖灯笼的?   能赚到银子吗?   赵大勇就听道:   “确定是今年花灯会选中的玉女同款式灯笼吗?”一个年龄二八模样普通的女子向着那个叫卖的摊主询问道。   “是真的,小老儿的儿媳方才刚从花灯会回来,这款灯笼确实和台上一位玉女的灯笼款式一样,而且那位玉女还生的十分貌美如花,和姑娘不相上下。”   前半句摊主自然是没说慌,但后面那什么玉女的模样倒都是为了生意编出来的。   随后赵大勇就见哪个摊主将原本不过二十几文钱的灯笼,活生生地卖贵了十几文。   那个女的竟然还买下来了,这一现象,顿时让原本觉得沈家估计这回亏钱的赵大勇不确定起来。   难道沈家也是图这个花灯会玉女灯笼才去摆摊卖灯笼的?   想到沈家一家都十分狡猾,赵大勇顿时心中信了几分,看着那个摊主连续卖掉了好几个灯笼,赚了不少钱,赵大勇心中顿时眼热起来,也更责怪沈家为什么不早将这个花灯会告诉大家,就这么想吃独食?   好歹赵家这次来丰县也是为了帮沈家办事,沈家倒是好,有了赚钱的法子,竟然不告诉赵家故意瞒着他们,这一家子人都奸诈狡猾!   这样想着,赵大晕就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   “花灯会在哪条街?”   那被拦住的人就是一脸不耐,心想又是个来凑热闹的乡巴佬,但见赵大勇的脸色不好看,也就随口回答道:   “花灯会在西边那条街上。”   赵大勇不是没看到那人面上的鄙夷,于是对方回答之后,他就脸色不好看的往花灯会那里去。   想到他在春望楼受到的待遇,赵大勇不由觉得这些人就是势利眼,他要是有钱一定要让这些人都匍匐在他脚底下。   随后赵大勇又想到了沈家,那家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赚银子倒是有一手,要是沈家手里的那些吃食是赵家的就好了。   想到这里赵大勇不由咬咬牙,就往西街那里寻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花灯会到底是什么来头,究竟为什么这些买灯笼的人能因此赚到那么多钱。   此时的花灯会月老刚再次宣读完了规则,就要敲锣打鼓,清整条街的场,除了本就是在街上开店的人,其他地方不允许有男子进去,只允许手里拿着灯笼的女子进去。   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所以女子藏好了灯笼出来,才是男子进去找灯笼的环节。   所以正巧的是,当赵大勇找到这条街的时候,孙月珍以及林茗正好刚刚进街,赵大勇这才没有碰上林茗二人。   当然,就算遇上了,此时的林茗面上蒙着手帕,赵大勇也不会认出来。   正当赵大勇和四周的男子询问打听花灯会时,已经进入街区的林茗孙月珍二人,一顿狂奔,等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孙月珍这才有些兴奋地问道:   “我们把灯笼藏哪里啊林茗?”   还没等林茗回答,孙月珍又是问道:   “还有你刚才是怎么和舒公子说的?” 第678章 灯笼心理学   “还有你刚才是怎么和舒公子说的?”舒公子会来找她的灯笼吗?   不过后半句没问出来,女儿家还是要矜持些的。   林茗看向孙月珍一副忐忑的神情,自然知道对方心中在担心什么,于是就打包票道:   “放心吧,我办事妥妥的,我们这就赶快去藏灯笼吧,一盏茶的功夫可是很快的。”   一盏茶相当于半个小时,但花灯会现场也不会用茶是不是凉了作为评判,所以就用燃香代替,一炷香的时间是一刻,一盏茶便正好是两柱香的时间。   此时花灯会主场台子上已经点燃了香,那赵大勇听人说了规则之后,看向那香显然才烧没一会,心中顿时后悔没早点来,怎么样也能一睹那些姑娘们的芳容。   自己没去成春望楼也就算了,竟然连看看姑娘的机会也错过,赵大勇心中顿时觉得十分晦气。   再说这头,林茗找附近的店家买了几个纸折的鱼旗,舒子朗是因为吃酸菜鱼才遇上孙月珍,这指路灯自然得和鱼有关。   她刚才其实也没和舒子朗说什么,先是问了对方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对方说没有,她才说底下太多人歪瓜裂枣要抢孙月珍的灯笼,但她没有中意的,既然舒子朗没有喜欢的姑娘,一会正好去找孙月珍的灯笼,省的灯笼没人找到让人女儿家难堪。   舒子朗考虑了一下就欣然答应了,还简单商量了一下到时候的记号,林茗自然功臣身退和孙月珍一块去藏灯笼。   林茗和孙月珍只要先找到藏灯笼的地方,到时候再将沿路的地方,插上一个鱼旗作为记号,相信凭舒子朗那一副聪明相,必然知道怎么寻。   二人先是去了一些常见没多少人注意的场所,却见那些地方全是人。   孙月珍还想着直接藏到人家的店铺里,给些铜钱让人不要说出去。   这样灯笼依旧是在这条街里,也不算犯规。   可这样的行为在林茗眼中无异于自爆,毕竟孙月珍可以给些铜钱让人老板保密,但其他人同样可以给些铜钱让人老板开口,只要对方给的价钱多与孙月珍给的两倍,老板再没有原则些,基本上就没有守得住的秘密了。   林茗匠想法告诉孙月珍,而人瞬间有些迷茫了,眼见其他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就“藏”好了灯笼,有些人信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直接讲灯笼大剌剌地挂在街边的杆子上。   还有人直接扎堆藏,更有甚者,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跟着那几位被选中的玉女,手里拿着和人同款的灯笼,人家选哪里她们就选哪里   看到这里林茗终于懂了为什么总共只有半小时的藏灯笼找灯笼的时间,估计也是因为大部分的玉女藏灯笼的周围附近都会出现大量的灯笼,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到,所以要想知道那一片区域有玉女灯笼实属简单。   只不过难的是,从一群几乎款式相同,记号杂七杂八的灯笼里面选出自认为最有可能是玉女灯笼那一个,当然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想找玉女灯笼,所有人多想要那一份奖品。   但必然大部分人是这样的选择,毕竟能成为打败了一众对手挑选中灯笼的那一个,必然也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眼见好几位玉女都已经藏好了灯笼,而那些藏的不隐蔽的人,周围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同款以及非同款挂满。   这让林茗似乎是看到了前世的一些十分相似的现象,比如一旦哪个女明星以美貌出名,江湖上很快就会出现各种各样以同款脸型同款五官为基准的整容脸。   有些人整的成功,能有八九分相像,有些人失败,只有一两成,有些人整残了整成四不像。   想必那些人的想法,和如今现在跟着一块挂灯笼的人想法类似,不过整容得付出更大的风险,当然成功之后,收获也更显著罢了。   甚至一开始还有不少人跟着她和孙月珍,有明目张胆的也有悄悄跟着的,要不是她跑得快,带着孙月珍将人甩在后头,估计现在她们两人后面已经跟着一串人了。   此时靠后的街区还没人,所以二人走起来倒是不用担心后面有人跟着到时候暴露自己灯笼的地点。   “林茗你说那些女的是什么心态?自己藏自己的就好,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孙月珍毕竟没有林茗的体力,一时间跑狠了,就算现在走了小半节路还是没有缓下来。   林茗随口答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和别人放在一起容易被人挑选中吧。”   孙月珍当时就翻白眼道:   “被人挑选中又怎么样?谁知道挑选到的人是个什么人?万一不是个好人呢?万一只是跟着人家挑的呢?这样也算缘分?我看那些人脑子都坏掉了。”   林茗笑了笑,心想她说的话也有道理,现代不也有很多人同样如此?   为了和别人长得一样更受欢迎更加容易被挑选中而去整容的,最后吸引的人也只会是跟风盲从的人,而大多数追捧者,也必将是只看表面的肤浅的人,到了最后那些原本是为了找到如意郎君的人,却发现根本不知道那些选择自己的人,是因为那张转变过后的脸,还是因为她们的内心。   但整都已经整了,再也回不去,所以这种来源于内心的自卑自疑也将伴随容貌尚存的每一天。却不比一开始就做自己,真实诚实地活在世上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缘分那些人活的自信洒脱。   就如同那些跟着藏灯笼的人,虽然知道自己跟着别人藏灯笼,假如被人挑选中了,或许对方一开始并不是想挑她的灯笼,只是想挑玉女的灯笼,但为了被人挑选为了让自己显得受欢迎有人青睐,也依旧会跟着别人藏灯笼。   就是不知道那部分人如果等到了本意并不想挑选自己灯笼的男子,心中的感受究竟是如何了。   因为她被老天挑选中,她自然不知道那些渴望关注的人内心是什么感受,或许他们被他人的获得蒙逼了双眼,或许他们的内心也只是更加简单地想要拥有那份被人喜爱青睐的快乐。   所以她不是那些跟着别人的人,自然没有如果她是那些人,她会怎么做的假设。   “我们藏自己的就好,不管别人。”   孙月珍想想也是,反正跟风的事情也不少见,她不是也抢过市集里降价的蔬菜鸡蛋什么的?   “你说的对,不过我得补充一点。”   林茗看向孙月珍正色的目光,挑了挑眉道:   “哦?补充什么?”   就见孙月珍笑道:   “那就是虽然她们跟风也不算是件坏事,但为了跟风给咱们追成小狗一样就是她们的不对了,所以我认为,没影响到其他人的时候不算坏做坏事的跟风咱们可以视而不见,但不顾他人的感受,甚至有些人为了自己伤害别人就是自私,这是不对的。”   没想到这妮子还懂这些道理,林茗心中也很认同这个说法,但面上却笑道:   “什么叫给咱们追成小狗,只有你好吧。”   孙月珍顿时不乐意了,二人打闹起来。   一直走到了没多少人的地方,林茗看着河边,瞬间又了一个主意道:   “我们把灯笼就放在这里吧?”   孙月珍一愣,有些纠结道:   “可是月老说不要放在水里,万一咱们的灯笼给吹到水里面,被发现了可是要算作弊的。”   林茗却道:   “咱们放远一点,有了!咱们直接挂在河边那艘船上,这样指定吹不走,人家估计还以为是船家挂的呢!”   孙月珍一想,确实可行,月老只说不允许放水里,但却没说允许挂船上,只要有船家给作证就算一会真的刮大风吹水里了,她们也不算作弊。   之后二人就好一番麻烦,先是林茗将孙月珍灯笼里面的灯给灭了,免得船家在河里太显眼,随后又好好观察了一番周围没人,这才招收将船家叫上岸边,孙月珍给船家了三文钱,让其将自己的灯笼挂在船上,林茗又递上了个纸折的鱼旗,给插在了船家船头上。   此刻没有人坐船,船家当然愿意多赚几文钱,就按照二人的吩咐将船又开到了河中央停着,再林茗二人看来,和她们来的时候一摸一样,加上灯笼的灯被她们熄灭了,这艘船就更加不明显了。   等孙月珍藏好了灯笼,又突然想起林茗的灯笼还没藏,但现在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顿时看向她急道:   “林茗你的灯笼要藏在哪里?”   林茗刚要回答,却见这时一群女子,正往这边来,她怕被人发现船家的灯笼,于是就拉着孙月珍回到了岸边,将手里的一把鱼旗给了孙月珍道:   “有人来了,你现在去将鱼旗插在沿路的不显眼的地方,到时候舒子朗就会按照这个鱼旗找到你的灯笼。”   孙月珍又问道:   “那你的灯笼怎么办?”   林茗看了眼马上过来的一群人,想了想道:   “我现在手里有灯笼,她们就知道我还没藏,这些人刚才在台上见过我,一会可能会跟过来,你要是跟着我两个人目标太明显,你先去插鱼旗,我甩开她们,将灯笼藏好之后再去街头和你汇合。”   想了想确实没多少时间,又看了看明显就是往她们这里来的那些人,孙月珍顿时决定道:   “那好,就这么办,咱们街头汇合。”   不到时间藏灯笼的女子是不能出街的,为了防止有人将藏灯笼的地点提前告诉别人。   但其实林茗想说,这点规则改变就难不倒她。   瞧她轻轻松松就用这样一个妙计,还不是依旧成功告诉舒子朗孙月珍的灯笼在哪?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一阵得意,腿上的速度也就更加快了,谁想到后面这群人竟然追着她不松口了,看着一个个地斗都用了九牛二虎只力,怕不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就为将灯笼和她挂在一起?   此时此刻的林茗突然就仿佛感受到了,前世那些女明星看到有人整成自己模样的感受。   这感觉让人哭笑不得又十分无语,难不成是其他人都已经藏完了,所以现在逮住她一个漏网的,就死命地追?   林茗不知道的是,她猜的却没错,大部分玉女灯笼都藏完了,而且无一幸免的全被各种各样的灯笼围绕着,就算不围绕,在那些灯笼的周围,出现灯笼的几率也更加大些,所以这显然已经不是躲猫猫的游戏了,而是凭运气的游戏。   答案就在这一群灯笼里面,谁运气好找到那个正确的灯笼,必然就能得到奖品,以及和佳人放河灯的机会。   虽说被抽中玉女灯笼的女子,大多都是长相平凡普通的女子,但被抽中了玉女本身就是一种光环加成,站在台上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着在普通的女子,也能引起一群男子的追求。   加上古人还迷信,现场这么多人还能抽中玉女签的姑娘,那运气必然是很好,自然就更加受欢迎。   当然,这个现象在林茗那里,还有一层现代经济学心理的解释,比如包装心理学,比如广告心理学,一旦站上台子,就先当于附加了广告效应,只要不是长的吓退百万雄师的那类,必然都会出现一群追求者。   所以也难怪,其他没抽中签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跟着抽中签的人,毕竟如果大部分男子都想最终站在台子上取个好彩头的话,那那些单独藏灯笼的人,势必就更大可能无人问津。   所以有些人估计一开始不想跟风,但因为那些跟风的人多了,将那二十个玉女灯笼的踪迹暴露地太明显,将整个藏灯笼的市场都破坏了,其他一些人为了避免自己的灯笼无人问津面上不好看,最后也只能一块跟风。   也就导致这群嫌前面挂的灯笼太多,自己的灯笼没机会的人,在看到了这里还有一个没有藏灯笼的林茗之后,才会一个劲地追。   毕竟现在时间没多少了,大家都知道她就算跑也跑不了多久。 第679章 做人不能太奇葩   毕竟现在时间没多少了,大家都知道她就算跑也跑不了多久。   所以此刻虽然那一群十几个人都跑的气喘吁吁,但却没一个中途放弃的。   林茗看见这些人的执着,当时就震惊了,这些人有这精神,在现代搞不好各个都是长跑运动员,潜能都激发出来了吧?   没办法,林茗只能继续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好在她一开始的速度也不算是极限,只不过为了护住自己的灯笼,现在她哪里还顾得上灯笼不灯笼的,要是被这帮子人追上了,她估计就里被一群灯笼包围不远了。   于是她十分果断地将自己的灯笼噗地一下,吹灭了里头的灯芯,然后随后就挂在了背后,潜力向前面开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了显眼的灯笼,还是林茗的速度再次提升的原因,不到几分钟,她就成功跑到了一个没有店家的巷子口。   这个巷子口摆放着一些凌晨倒夜香的桶,夜香当然就是那个什么五谷轮回物了。   看到这里,林茗瞬间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还有什么地方比这种地方更加保险的?   她回看了看身后,果然还无人追上来,于是她就立马闪身进了巷子里,越往里面,那气味就越明显。   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估计会立马掉头就走,反而林茗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诡异地兴奋表情。   不要误会,她不是变~态,只是这个地方越是没愿意来,就于是说明一会只要她将灯笼放在这里,绝对不会有哪个不长眼不长脑子的人往这里走。   毕竟岁数大家也有为了奖品来的,但她这个灯笼单独一个,周围几十米都没有一个灯笼,可能是玉女灯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那些来寻找爱情的人,必然不会玩这里走,而为了奖品而来的人,又必然会挑灯笼聚集的地方凭运气做选择,所以她将灯笼放在这里,绝对很安全!绝对没有人能找到!   一想到,那两匹布马上就是自己的了,林茗顿时十分激动,就连周围惹人厌的气味都淡了些。   知道自己暂时安全,那些人估计正在外头找她,林茗便来来回回对比了不少地方,因为那月老说的,不能再灯笼上盖着任何遮挡物,否则算是作弊,来来回回说了三遍,她就是得了失忆症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最后林茗还是选择挂在了巷子里廊檐底下一根木头上。   这个地方本来就没人会来,在加上她还将灯笼里面的灯芯熄灭了,保准就算有人往里面瞄,也看不到灯笼的亮光。   林茗心中得意,虽然月老没说可以将灯笼的灯熄灭,但也没说不可以。   到时候,她就说自己灯芯放少了,灯笼自己燃尽熄灭的不就行了?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番计较,竟会在某人眼中成为确认的理由。   等林茗将灯笼放到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并且将自己做的标记尽可能不外露的情况下,这才拍拍手打算离开。   她还没出巷子几秒钟,就耳朵一动,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里头还夹杂着许多女子呼和喊累的抱怨。   林茗抽了抽嘴角,顿时心里为这些姑娘们捏了把汗,她估摸着些群人前半辈子跑的步加起来都没今晚上多吧?   毕竟古代女子深居浅出的,尤其是未嫁人之前,能跑的机会更是不多,好在这条街除了那些开店的,就没有男子,否则这些姑娘们岂不是得破坏了形象了?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笑了笑,手中一晃就又出现了一个灯笼,这个还是她老早之前,还没到乞巧节那天在摊位上面买的,当时是想带回去给许家三兄妹的,毕竟乞巧节怎么说也是个节日,虽然说他们三个才屁点大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买几个灯笼带回去也算真的将人当当作一家人,而不是下人丫鬟的。   谁能想到,这灯笼现在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她现在手里没灯笼了,被身后那帮子女的看见了,估计肯定会在这附近找她的灯笼,万一有人和她一样重口味往那个巷子里找,她岂不是就白花了这份心思?   所以她势必要找个灯笼骗过身后的人,好巧不巧的是,方才她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灯笼给熄灭了,于是身后这群人一看见林茗,在看见她手里有一个没点燃的灯笼。   顿时都以为她还没藏灯笼,于是便都一窝蜂地涌了上来,那场面给林茗看的,就觉得这十几个人基本上就和千军万马似的吓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即使灯笼已经藏好,但林茗还是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可怕,再加上她也得将人引地远一点,否则一会要是有不长眼的人闲逛到她灯笼的真正藏身之处,那岂不是就不好玩了?   于是林茗操着胳膊腿,就继续溜起了身后的这帮子女的,只不过这次的速度她没再挑战众人的极限。   而是放缓了些速度,身后的人还以为林茗也没力气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的。   一直到林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远处传来了月老熟悉的敲锣声,她知道是时候了。   于是在身后众人各个气喘吁吁,一个个惨白的跟着她过来之时,林茗突然在原地站定,还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隔着一个手帕对着众人道:   “停停,各位姐姐妹妹,你们也太执着了,既然现在已经时间到了,我也不跑了,就挂在这里,你们随意。”   随后,闵希一副无奈叹息的模样,就将自己的灯笼随意地挂在了自己旁边的一丛草丛上。   众人见林茗竟然这回如此轻而易举就投降,顿时有些迟疑,好在林茗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随意了,于是就装模作样地摆弄起了草丛上面的灯笼,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道:   “诶呀,这里的位置好像太偏僻了,要是一会没人来怎么办?”   “诶呀,你们待会可不要挡着我的灯笼。”   这三言两语的,让原本还有些愣神迟疑的众人,顿时眼中精光大盛,不出几息,众人便再次一拥而上,将林茗本人挤到了一边,而那些人哪里顾得上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恨不得直接将她的灯笼挤到草丛里面去才好。   林茗见此不由抽了抽嘴角,见没人注意,便一溜烟跑路去找孙月珍汇合去了。   要问她为什么要跑路,那不是废话,她的灯笼方才是熄灭的,所以一下子没人发现样式变了。   但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人群中是否有人记住她灯笼的样子,要是这些人回过神来发现那个没亮的灯笼不是她原本手里拿的灯笼,岂不是于她不利?   既然如此,她不赶快跑路岂不是傻子?   不过被人发现灯笼被调包这一点,其实林茗完全不用担心,一是因为此时已经没有时间了,每个人都想着找一个显眼的好地方,在找个好角度将自己的灯笼最美的角度展现出来,以便到时候被人挑选。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林茗的灯笼是否是真的?   二来则是因为,这群姑娘们刚刚经历了人生头一回女子八百米赛跑,各个都小脸刷白,眼看着就有好几个马上快要站不出了,要不是藏灯笼的信念支撑着她们,估计大半人都倒地累晕过去。   这边林茗跑啊跑的,终于在靠近街头的地方,找到了正在插鱼旗的孙月珍,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看不见花灯会的主场台子,不过前面一个拐弯就能看见了。   眼见孙月珍还要走到拐角插鱼旗,林茗顿时叫住了她道:   “孙月珍。”   孙月珍一听到林茗的声音,脚步顿时就停住了,就见她转身看向林茗欣喜道:   “林茗,你的灯笼藏好了吗?”   林茗点点头,将人叫了过来,孙月珍还想说她要赶紧插鱼旗,毕竟方才已经有人敲过锣,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要是不赶快将记号做好,万一到时候舒公子找不到她的灯笼怎么办?   (之前搞错了时间,一炷香是五分钟,一盏茶是十五分钟,前面已经不能修改,就改在这里了,抱歉。)   林茗见人犹豫,顿时跑上前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不想想,前面其他人就能看见了,你这不是等于告诉其他人,你的灯笼就在船上吗?”   孙月珍顿时面色一震,对啊!她光顾着想舒公子了,却忘记还有其他乌泱泱的不少男子也参加花灯会,万一舒公子还没找到,被其他人先找到了怎么办?   于是孙月珍看着手里还剩下的四个鱼旗,顿时像烫手山芋一样,插也不是扔也不是。   随后孙月珍将目光看向林茗,林茗挑眉道:   “看我的。”   随后林茗就将剩下的几个纸折的旗帜放到了二人路边,然后摆出了一个箭头的标志,指引着前面的其他旗。   就算被人看了,大家也只会以为这是熊孩子在路边瞎玩插上的旗,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孙月珍既不用担心手里的这些旗用不完拿回去暴露自己,又不怕一会舒公子找不到前面的标志了。   大功告成之后,而人看着路面上已经基本没有女子的情景,知道大部分人都已经藏好了灯笼早就出去了,当即就决定她们也赶快出去。   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聊着天。   “对了林茗,你的灯笼藏在了哪里?”   林茗给她找了个那么好的位置,她不由好奇起林茗自己会吧灯笼藏在哪里了。   见孙月珍满脸好奇的模样,林茗顿时神秘道:   “保密,天机不可泄露。”   孙月珍顿时有些不甘道:   “连我也不说吗?”   林茗想了想点头道:   “那是当然,要是你说出去,岂不是有人和我抢奖品了?”   孙月珍刚想反驳说她绝对不会说出去,一听到林茗接下来的半句话,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道:   “难道你不想让人找到你的灯笼?”   林茗反倒是反问道:   “这难道不就是个藏灯笼的游戏吗?不想让人找到自己的灯笼才是正常的吧?”   孙月珍顿时被林茗说的哑口无言,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被林茗给绕进去了,总之一时之之间有些混乱,不知道到底该让人家找到自己的灯笼,还是不然人家找到灯笼。   林茗见孙月珍自己在哪纠结,没继续追问自己的灯笼,这才露出了得逞地微笑。   说实在她不是怀疑孙月珍会说出去,主要是她觉得要是将自己灯笼的藏身之处告诉孙月珍,估计她从今往后都不敢直视她了。   做人可以特别一点,但不能太特别,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是奇葩,这样会有碍于友情的发展滴。   虽然她将灯笼藏在倒夜香的地方却是有些奇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二人一直到看到了等在终点的人,孙月珍也没能问出林茗究竟将自己的灯笼藏在哪里了。   孙月珍虽然心中十分郁闷,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等到时候有人找到了林茗的灯笼之后再问了。   林茗看到街头往这里翘首以盼的一大片人,顿时谨慎地将自己的面上蒙着的手帕给拉了拉严实,话说方才她跑的那么快,这手帕竟然还没跑掉,不愧是她买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啊!   在整理面部的时候,林茗没发现的是,在那群男子当中,有一人远远地站在旁边的一个树下,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   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带着数不尽的深沉以及凝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着赵大勇,跟到了花灯会现场的沈清。   白日沈母将赵家的事,告诉了些给沈清,虽然沈母说的不多,但沈清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赵家的不对劲起来。   于是他在从摊子上回去之后,就一直观察着赵家的动向,见赵大勇果然鬼鬼祟祟地偷偷溜出了客栈,沈清便远远跟在后面。   当然,赵大勇在春望楼和老鸨说的那一番话,也被沈清尽数听了去。   之后沈清在春望楼和赵大勇之间,选择继续跟着赵大勇,看看他之后和什么人接触,究竟是怎么和李师爷扯上的牵连。 第680章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之后沈清在春望楼和赵大勇之间,选择继续跟着赵大勇,看看他之后和什么人接触,究竟是怎么和李师爷扯上的牵连。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在花灯会看到了林茗,并且她还参加了藏灯笼。   此时沈清心中很冷,手心也即将凝结成冰的温度,他在树旁审视着对面那个一边走,一边和人有说有笑,面上围了一条手帕的林茗。   他一直清晰地感受到林茗的心不在他身上,但他也一直认为林茗的心不在任何人身上。   所以现在,她这是决定将心放在别人身上,所以才来参加这个花灯会?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清周身都散发出了无尽的寒气,直将周围原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量着姑娘们的男子们,都给冷地一哆嗦。   “这人是谁?”   “不知道,咱们离他远点”   于是沈清周围的人,便都纷纷退避三舍,走远了些,实在是沈清的气势太吓人,这些人生怕受到波及而已。   只不过外界的看法,沈清却充耳未闻,在某一个瞬间,他收敛了自己的气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笑因为另外一个人而不受控制地发怒?   回想起最开始看到林茗第一眼的场景,那时沈母重病,拖着身子为他相看亲事,他看见低着头的林茗,平静如水地默认了这门亲事。   在别人眼中,值得高兴兴奋的亲事,与他而言只是一个任务,他会对林茗好,但也只限于相敬如宾地好,会按照爹娘的意愿娶妻生子,考取功名。   但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娘的病好了,他却没有如最开始所决定的那样,和她同房,更在原本应该平淡平静的日子里,心不受控制地为她跳动。   而现在身为他娘子的她,却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来参加花灯会。   这让他怎能不怒?   他不仅怒,还恨不得将找到她灯笼的男子千刀万剐,即使现在并没有人找到。   头一次,沈清看着林茗的眼神当中,没有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而是一片沉郁以及冰冷。   难怪即使他不同她圆房,她依旧默认甚至刻意帮着隐瞒,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脱离沈家的准备?   思及此,沈清突然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眼之后,他已经不再看向林茗,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赵大勇的方向。   而这时,正和孙月珍有说有笑地走到街头的林茗,突然想是有所感应一样,调转了目光看向沈清之前呆着那棵树旁,然而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但林茗还是觉得很奇怪,她分明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等到她看过去时,却发现并没有人在看她,难道是她感觉出了错?   林茗又怎么会知道,因为自己贪财的行为无意当中被自己现任丈夫给看见了,对方因此正处于十分不稳定的状态,再多看她一眼,沈清都怕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她。   其实如果林茗知道,这件事会被沈清知道,对方会因此这么误会她,就算送是十匹布她都不回来,毕竟对她来说,银子虽然有吸引力,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加重要。   再说,她现在已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银子对她来说,只是个早晚会挣到的东西,又怎么会对这两匹布如此放不下呢?   只能说一开始是好奇,后来则是被花灯会的规则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她当时退出,按照规则她还得赔钱进去,这种损失厌恶她肯定不情愿感受一便。   捡到一百块钱和丢一百块钱的感觉能是相等的吗?   再加上她不是以为沈清回客栈了?虽说沈清回不回客栈,她都不应该参加花灯会,但她早就已经打好了假如灯笼被找到,她就跑路的计划,这个世界只要她想躲,还能有人找得到她吗?   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但现在的林茗显然还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沈清给看到了,她收回目光,看向孙月珍越想越不对,自从穿越过来,她的五感就十分敏锐还没有失误过,于是林茗便又在人群当中搜寻了几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竟然在人群当中看到了个熟人!   赵大勇!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她记得沈家人出门之前,赵高那边还说不让赵大勇出门,让他照顾刘素梅的。   原本今早上的事,赵家就理亏,沈母走的时候去找过赵家人,说是刘素梅的脚还没完全好,让赵家人好好照顾刘素梅,还说刘素梅的伤势虽然是因为沈家而起,但也毕竟是赵家的儿媳,于情理之中赵家也不该事不关己。   原本早上两家人就算撕破了脸,沈母又这么一说,当时赵高的脸色就黑了,但偏偏沈母说的也合情合理,于是赵高只好黑着脸,答应了沈母。   再加上赵大勇想去春望楼,赵高生怕此举引的李师爷不喜,于是就正好将赵大勇安排去照看刘素梅。   可谁知道,赵大勇竟然表面上照看刘素梅,实则却是偷溜去了春望楼,而李师爷也确实不想见到赵大勇这个废物,自然将他拦在门外。   但这一切林茗还不知道,她在花灯会看见赵大勇显然是意外的,有些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但又觉得自己蒙着脸,身上穿的也和早上不一样,想来赵大勇应该认不出来。   再说就算认出来了,她也不怕,大不了就将手帕掀开呗,反正月老也没说已经成亲的人不能参加花灯会。   到时候她就说,月老事先没讲清楚,她可不赔钱。   林茗还真是猜对了,其实往年两口子来参加的也不是少数,毕竟有哪些刚成亲的正是打得火热的阶段,相伴前来,你藏灯笼我去找,也是一种情。   但像林茗这样单独前来的,还真是没几个,所以虽然没有规则说成亲的人不能参加,但于情于理都不该参加。即使到时候林茗不用反赔钱,但被众人鄙视是一定的,说不准还会被说水性杨花什么的。   但好在林茗心中自始自终没想过要红杏出墙什么的,所以即使脸上挡了一块手帕,也不是作为遮羞布掩盖她真实的内心而存在的。   这样想着,林茗也就没关注赵大勇为什么来,她倒是没有太多疑惑,毕竟这种人连妓院都去,参加一个花灯会找刺激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虽说不怕被赵大勇揭穿,也不觉得对方来此很意外,但林茗还是不由有些同情刘素梅,虽然她知道,这在古代女子的命运里,实在是不可更改的无奈,但想到刘素梅那么善解人意心底善良的一个人,却落得这样一个相公,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不知道,有的时候,甘愿插在牛粪上的鲜花,其实只是表面上是朵鲜花罢了。这牛粪不是指身份容貌家,而是指不仁不义没有良知,而这鲜花也同样不是指美貌地位,而是指虚伪伪善,贩卖着美好,实则内心阴暗自私狠毒。   所以很久之后,当林茗突然想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时,才惊觉自己原来瞎了那么久。   “林茗你怎么了?”孙月珍在一旁絮絮叨叨,她老是怕舒公子万一看不到哪些旗怎么办?或者万一舒公子去的时候,她的灯笼已经被人给拿走了,更或者沿路的旗万一被人打乱了等等担忧。   但说了一半却发现林茗面上心不在焉的,于是就出声问道。   林茗回过神来,看着现场这么多男男女女的,这里的人都有自主选择爱情的机会,来这里寻找姻缘,可这世上又有多少像刘素梅一样,身不由己,不能选择命运的女子?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选择所爱之人共度一生,那个世界将会是什么模样?”   现代人也自由恋爱,但好像爱情依旧是个稀缺的事物,当婚姻和爱情能自主选择之后,由长辈做主的交易,或许也就变成了由自己做主的交易而已,又有多少人是奔着爱本身去的?   孙月珍不知道为什么林茗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她想到了自己和舒子朗,想到了或许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舒子朗会被对方家人看不起,她突然也有所沉默,面上期待憧憬,但却又有些小心翼翼道: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应该人人都能得到幸福吧?”   林茗闻言,温和地咧开嘴笑了,她点头肯定道:   “我也这样觉得,这世上的事瞬息万变,没准哪一天,大家就都能选择所爱之人共度余生,而不用顾及父母长辈门第家世,到那个时候,肯定没有战乱天下太平。”   反正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孙月珍见林茗肯定自己的想法,面上也笑道:   “嗯!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林茗一愣,她总不能说自己闲的慌矫情了吧?   孙月珍却误会了林茗的反应,想到方才林茗说和相爱的人共度余生嫁给所爱之人的话,她不由发散性思维想到,难道林茗另有所爱,要不然为什么这样说?   再结合林茗竟然敢一个人参加花灯会,她心中的误会不由更甚,难道林茗真正喜爱的男子也参加花灯会了吗?   要是林茗知道孙月珍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绝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可,好在她不知道,还迅速结束这个话题道:   “好了,别说这些没影子的事,你路上插的旗应该不是很显眼吧?”   虽说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很充分了,但林茗却也不是百分百就确定舒子朗能找到孙月珍的旗,万一她高估了舒子朗的智商,或者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岂不就尴尬了?   所以临到男子们进去找灯笼时,林茗才这又在此确认道。   孙月珍心里也有点打鼓,但想到自己插旗的时候,却是足够小心谨慎,也没被人发现,这才点头道:   “应该不显眼吧”   林茗一听孙月珍的回答,一时间更加担心了,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她们已经出来了,不能再次进去,否则算作犯规。   于是心里直打鼓的两人,就见当月老派去检查的人回来说里头已经是空街之后,当下就敲响了锣鼓,宣布所有男子可以进街寻找灯笼了。   赵大勇看见那么多姑娘,早就跃跃欲试了,虽然自己已经娶妻,但还是没抵挡得住这么多美人的诱惑,当下就没有迟疑地随大流一块进去了。   见赵大勇进去,沈清却看向了此刻正坐在台上,向着某个方向看去的林茗,准确来说,不是林茗往那边看,而是林茗孙月珍都往那边看。   但此刻的沈清显然没注意到那么多,他只是顺着林茗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了不久之前还在沈家摊位上出现过的舒子朗。   当时沈清的目光就犹如凝成实质的箭矢,直直地朝舒子朗那边射去。   难道他就是林茗来参加花灯会的原因?   这边舒子朗正用眼神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到孙月珍的灯笼,让二人放心。   然而他刚准备抬脚进场,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充满敌意的视线,他一惊之下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林茗,你看舒公子那边为什么还不进去啊!”   孙月珍心里急得要死,却见舒子朗突然停在原地不动,顿时对着林茗问道。   林茗往舒子朗那头看了看,也不知道人为什么停下来,此时大部分的男子都已经陆续进场找灯笼了,也不知道舒子朗想做什么,难道他要出尔反尔?   要是这人真的出尔反尔,她以后肯定不卖给舒子朗任何吃食。   刚想到这里,就见舒子朗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找灯笼的街里头走去,林茗这才安抚道:   “这不是去了,别着急,他几人答应了肯定回去找的。”   孙月珍也觉得自己有点急,想到方才舒子朗在沈家摊位前的一言一行,虽然才相识不过一个时辰,但她依然能看出对方是个为人不错的君子,想必对方既然答应了,应该会做到的吧? 第681章 没有人错   见舒子朗顺利的进了藏灯笼的街区,孙月珍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林茗却看着那头赵大勇随着众人也一块进去,想着不知道一会回去之后,要不要告诉刘素梅,其实经过今天和孙月珍的相处,她终于知道,一直以来自己为什么这个不敢哪个不敢,什么决定都畏手畏脚的了。   其实还是她心里头知道,或者她一直认为,就算她将这些告诉刘素梅,得到的结果也不会让她称心如意,更不会让刘素梅称心如意。   如果换做性格爽朗敢爱敢恨的孙月珍变成刘素梅,她根本不会害怕这些有的没的,或许在看到赵大勇在妓院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抬腿回去告诉她。   因为林茗知道,得知此事的她,必然会选择示人,而不会选择逆来顺受,更不会帮着隐瞒这件事。   而刘素梅,她却总觉得,如果真的将这件事告诉对方,结果必然也是个悲剧,再加上她也是个人,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自私的,她既怕因为她私下告知的行为,引来赵家人的敌视反咬一口地泼脏水,一句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就能将她至于人言可畏的不利境地。   更怕的是最后连刘素梅也心中埋怨她,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甚至刘家带给她的痛苦,最后都会变成她这个外人的责任。   因为这些自私,因为这些害怕,她终究是没有告诉刘素梅。   可自从认识了孙月珍,这样一个敢说也直率的人,喜欢的人会自己争取,还同样不在乎世俗门第,甚至能说出,她有一天也能配得上所爱之人的话。   虽然她也会害羞,但却丝毫不掩饰喜欢舒子朗的内心,更不会想要蓄意攀附,这样的人,是不会将就,更不会委曲求全被人拿捏七寸的。   刚穿越过来时,觉得这个时代的女性就是悲剧,又见识过王娇娇那种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人,所以她就下意识认为这个时代的人,要么是出生地下委曲求全的女性。   要么就是王娇娇那种恣肆妄为,喜欢就一定要得到计较手段的人。   但现在她却发现,其实这些都要看长辈的引导,换言之就是家教,刘素梅接受的是古代三从四德,以夫为刚的家教,所以不管赵大勇做什么,她都觉得赵大勇是对的,不会反驳,更不会忤逆。   王娇娇接受的是蛮横地主的家教,长辈剥削农民,小辈就会为了一己私欲抢占男人。   而孙月珍因为是孙婆子老来得女,从小也是珍之又珍,比起其他女子,必然也是更加宠爱的,只不过孙婆子此人却有一个很鲜明的特征。   那就是分得清善恶,她还记得昨天傍晚时,孙婆子在客栈灶房时,说的那一番,假如孙月珍出了事,她绝对不会像那对连夜拿着钱回老家的老夫妻一样,而是要血溅衙门牌匾的话。   虽然她之前对孙婆子为人不甚了解,这两天照顾刘素梅的也是客栈另外一个婆子,并且孙婆子也不无眼馋这个活计的意思。   但能在如今丰县的地界,在有旁人在的情况下,放出这些狠话,不论如何也是个性子直爽,分的清楚善恶敢恨之人。   于是在这样的养育着教养之下,孙月珍便也不出意外,也是个性格直爽也稍稍任性的女子。   但这份任性却和同样富养的王娇娇不同,而者只有为难不为难别人的区别。   所以她能和孙月珍聊起,有一天假如婚姻自由的话题,但这种话如果是和刘素梅说,对方理解不理解是一说,恐怕反而会说教她,比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如孝子当头等等。   但虽然,此刻的林茗终于明白了这些,可她却不认为这一切是刘素梅的错,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因为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刘素梅不能,王娇娇不能,孙月珍也不能,同样,她自己也不能。   既然大家都不能,那也没有人错,只是唯一让林茗有些遗憾的是,这个社会消息不流通,大部分女子都接受不了学校教育,接触更多的思想,养成思考的能力。   不像现代,即便是一个人从小接受了不良的家庭教育,但出入了社会,到了学校有了工作,接触了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信息,看到了更多的善恶,也亲身感受到了更多大善和大恶,总是能建立起更加健全的三观以及人格,而不再仅仅受家人思想的影响,也少有会只恶行恶的人。   所以最后林茗做了总结,其实没有人错,这只是时代的问题。   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因为和刘素梅的理念不合,就和对方绝交,对林茗这样的性格的人来说,做任何事都认真尽全力的刘素梅,也有她值得学习的地方。   比如人家能绣出一手的好绣工,这肯定是需要日积月累才能练就的能力,但她却在短暂地好奇跃跃欲试之后,因为挫败感而放弃了。   虽说她的性格本身也不适合做这些活计,但就是因为她做不到,所以才更要和做得到的人打交道。   因为和更优秀的人交朋友,自己也会变得优秀,这一点林茗一直深以为然,环境总是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   在加上刘素梅性格温柔温和,林茗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和没有攻击力的人做朋友,当然她也不例外。   虽然想到离开客栈时,刘素梅突然冷漠的神情和态度,林茗皱了皱眉。   但随后又舒展开,虽然刘素梅今天因为心情不好,头一次怎样对待她,但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或许也很难笑脸迎人,所以这本就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总算好受了些,说实话,刚才看见赵大勇的时候,她除了心里为刘素梅不值,但却因为方才从客栈离开时刘素梅对待她的态度,而下意识不想管。   但现在她心结解开,却开始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刘素梅了,或许她可以先将对方的思维方式转变过来,然后再将这些事告诉她也未可知。   “林茗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孙月珍正想找事情做打发时间,顺便平缓一下紧张的心情,回头却见林茗又走神了,回想从来到花灯会到现在,林茗走神不少次,她不由十分好奇地问道。   林茗回过神来,想了想道:   “没什么,我们去看花灯吧。”   现场基本上没有男子,她们自然可以自由活动,花灯会之所以叫花灯会,现场当然有很多花灯了,光是台子上的花灯,就足足几百个,慢慢看过去,也得花不少时间。   孙月珍见林茗不肯说转移自己注意,顿时撅起了嘴,她觉得林茗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位来参加了花灯会不成?   这可不行啊!林茗都嫁人了,就算是父母之命,她不爱她相公,可也不能有其他想法才是,否则连她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孙月珍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虽然她把林茗当朋友,但却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要是她说的话太过了怎么办?   于是原本只有一个人有心事,现在两个人都有心事了。   林茗不告诉孙月珍自然有她的道理,关于她自己的事,她可以选择告诉任何人,但这这件事有关于刘素梅。   她是可以打着寻求解决方法的理由,将这件事告诉孙月珍,以此舒缓自己急于排解内心压力的目的,甚至她要是再过分些,还能和孙月珍一块高高在上地可怜刘素梅,然后再冠冕堂皇地以为刘素梅好为由,不告诉她本人自己将此告诉了其他人。   但那只是借口,为了逞口舌之快,而不顾他人感受,虚情假意的行为,说实在,林茗觉得这和前世现代那些,经常私下把和别人的截图发给其他人看的行为一样,自以为自己不是个坏人而已。   她可以纠结于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刘素梅,但假如她不经过本人的同意,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个除了刘素梅之外的人,那她的出发点绝对不是寻求解决方法那么简单那么善良。   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哪怕也相信孙月珍不是个会瞎说的人。   只不过林茗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番不谈,却让原本已经有些误会的孙月珍心中,进一步加深了误会。   当然孙月珍也并没有因为误会的事,就看轻林茗或者不认可她,毕竟她自己也觉得,假如现在她以为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她心里也肯定会记挂着舒公子,心里想的她虽然无法控制,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她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陷舒公子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所以孙月珍此刻身为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表示自己十分能够理解林茗,也相信林茗也不是个会乱来的人,只不过她还是想提醒一下林茗,既然这辈子没有缘分,那就期待来生,最重要的是不要害人害己才行。   当然她也相信,假如林茗心中真的记挂谁,必然是真心的,而非茶楼话本里那些不安分的女子所能比。   只不过孙月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于是两个人,从台东边逛到台西边,却都安安静静地看着灯笼,也没人说话。   没过多久,就从街里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林茗二人转头,就见有一部分男子,已经人手一个灯笼地出来了。   人虽然不多,但看这些人整体的样貌服饰,以及脸上的自信来看,不是太过盲目自信,就是已经确认了手中的灯笼就是想要的那个灯笼。   与此同时,林茗想起方才藏灯笼时,街里面的一些店家收钱帮忙藏灯笼的情况。   这整条街都只有那些店面,其他的就都是室外,一览无余的情况下,有些人为了避免自己的灯笼被随随便便的人挑去,自然会找店家帮忙。比如找个长相帅气的人给啊之类的。   有趣的是,现在林茗意识到,找店家帮忙不仅仅能筛选出藏灯笼女子的喜好,还能很大程度选出家庭实力强劲的男子。   毕竟假如一个女子花十文钱藏一个灯笼,那取灯笼的人,也得花差不多的价钱,甚至有些时候会出现竞争的情况,到时候就变成几个人竞拍,比谁能出的钱多,店家自然就给谁。   所以林茗才说这样不靠谱,毕竟这个模式和妓院有啥区别?当然,这听起来更有情操更高雅些,毕竟妓院拍卖的东西是人,而这些店家拍卖的东西,只是一个灯笼,最多再加上和佳人一块放河灯。   或许也不乏些生财有道的人想花低价买入一个灯笼,只要比那一匹布的价格低一些,又确定店家手里的灯笼是玉女灯笼的话,来搞钱的男子也不一定没有。   不过这个就得凭运气了,毕竟那些店家也不都知道谁是被选中的玉女,万一买入一个普通灯笼,想赚钱的人恐怕只能血本无归了。   但要林茗说,不论这个花灯会的背后有多少弯弯绕绕的,最后能凑到一块的还真是一种缘分,既然是缘分,那还计较什么?血本无归不还可以和有缘人一块放河灯吗?林茗心中不由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批找到灯笼的人出来了,林茗孙月珍怎么说也是有些紧张的,于是二人的话顿时多了起来,暂时将方才的心事放到一边。   而孙月珍除了有些紧张,却也偷摸地观察着林茗有没有特别关注那个男子,万一林茗原本是个不动摇的,而是哪个丧良心想破坏别人家庭的野男人勾引林茗,她孙月珍势必要和那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毕竟孙月珍还记得,方才来花灯会之前,她和林茗说到她相公时,林茗还露出女儿家的神态,证明林茗肯定也是喜欢她相公的,就怕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招惹的林茗,林茗肯定不会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安于室的女子。   这样想着,孙月珍一时间观察地更加认真起来。 第682章 非要看个究竟   但让孙月珍十分不解的是,她观察了许久,既然没看见林茗将目光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   这就让她很奇怪了,但又因为怕提出来影响二人关系也影响林茗的心情,于是孙月珍只能继续观察着,心中原本因为舒子朗有些紧张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林茗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见没什么可看的,随后就收回了目光。   这些提前出来的人,无非就是对手里的灯笼十分有自信的,不是私底下和某个女子说好的,就是对钱包自信,其余不确定的情况应该还都在街里挑选灯笼。   孙月珍见林茗既然不看了,也有些百无聊赖,随后就和林茗唠嗑,林茗也乐得和这位新交的朋友讲讲千灯镇的事。   当然,当孙月珍提到小时候的事时,林茗也没有隐瞒的将自己成亲当日发烧失忆的事告诉了她。   之后沈家在镇子上的生意,帮着醉仙楼和迎客来打商战之类的,林茗也一并当作讲故事一样将给了孙月珍听。   她语速不是很慢,但孙月珍倒是挺的十分认真,期间还数次惊叹叹息,并且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向林茗,搞得最后林茗只好说,这些应该都是她以前在书上看过,而不是那么厉害无师自通就会的。   但即便是这样,孙月珍看向林茗目光当中的佩服,也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最后给林茗看的实在受不住,只能将话题转到孙月珍的身上,毕竟她说了这么久,也该轮到人家说说。   “你呢?又没有见过什么新鲜事分享一下解解闷。”   然而林茗却见孙月珍一听这话,起初还是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最后愣是十分失落道:   “我没啥新鲜事,听的最多的,就是谁家媳妇生不出娃,谁家鸡被偷了,谁家猪生仔了”   林茗一愣,想到古人确实没什么娱乐活动,更别说是还没出阁的姑娘家,能接触到的人和事应该就更少了。   对此,林茗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穿越过来,好歹还是个已经嫁人的新妇,外出或者做其他事都不是很苛刻。   要是她穿越过来也是个待嫁闺中的女子,恐怕也难选择亲事,并且还只能呆在家里不能随意出门有没有网络以及书籍可供消磨时间,那岂不是憋死了?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很同情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以后如果有机会,她肯定也会发明些女子能玩的娱乐活动,免得大家一个个呆在家里这么无聊。   于是林茗就安慰道:   “等以后嫁人了就好了,可以时常出来走动,也不会无聊。”   孙月珍刚想点头,却又想到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嫁给喜欢的男子,还是被父母随便挑一个人嫁出去。   林茗也知道自己或许是提到了孙月珍的心事,于是便闭口不在多言。   可没多久,林茗却听见孙月珍似乎咦了一声,随后她便问道:   “不对啊,林茗你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为什么你这么早就嫁人了?”   林茗一愣,想到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想来千灯镇和丰县的习俗也不一样?   毕竟前世华夏的法定结婚年龄,和其他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也不一样,加上再有些偏远地区确实存在早婚的现象,千灯镇又正好属于偏远地区,估计女子早早婚配也是正常的。   于是林茗想了想便回答道:   “应该是我们哪里的习俗吧,成亲比较早。”   孙月珍一听林茗的解释,便点点头,可随后她又想到孙婆子曾经和她提过的某些羞人的事,顿时面上升起一丝红晕,声音细如蚊蝇道:   “林茗,你和你夫君圆房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啊?”   林茗一开始还没听清楚,等伸耳朵过去才听清楚原来孙月珍问的是这个。   但圆房是什么情况,她怎么知道?她这不是还没和沈清圆房吗?   再说,成亲当天的情景,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当时正昏迷她怎么还记得?   所以这问题,她实在是打不出来,刚想糊弄过去,又听见孙月珍那头有些不赞同道:   “真不知道你们哪里为什么成亲那么早,我娘说还没及笄就圆房,弄不好是会伤了身子的。”   林茗一愣,听孙月珍说她马上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了,古代女子的及笄相当于现代的成年,想来这个东胜国女子及笄岁数是十五岁。   她现在应该还是十四岁,估计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及笄也就是成年,现在听孙月珍说起不及笄就圆房伤身体的事,不知为何,她就想起一直以来沈清没和她圆房的原因。   难道对方是考虑她的身子?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可随即脑海当中又闪过不及之前,沈清在摊子上欺负她的场景,顿时赌气地认为,沈清才没那么好的心。   林茗自己想自己的,孙月珍也显然没发现林茗走神,而是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期望。   当听到孙月珍不想让她娘将她随便选个人嫁出去时,林茗也不由沉默了。   因为虽然孙婆子待孙月珍很好,就算是给她挑选夫家,肯定也会往好人家挑,但即便是如此,估计孙婆子也不会让孙月珍选择自己喜欢的,况且现在孙月珍喜欢的人,在外县,先不提舒子朗的家世,以及舒子朗本人对孙月珍是什么感觉,但就说关阳县离丰县的距离,林茗觉得将自己女儿视作掌上明珠的孙婆子也不会允许孙月珍嫁那么远。   要知道古代的外地和现代的外地是两个概念,现代隔省才算外地,来回也不过两三个小时,想见也不是不可以。   但古代,有些女子就算是嫁到邻县,交通不方便之下,或许这一嫁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所以虽然林茗也为孙月珍担忧,她也知道,孙婆子估计不会同意孙月珍喜欢舒子朗这件事。   当然,凡事事在人为,没到那时候,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孙婆子,也不一定能打消孙月珍的想法,毕竟在林茗眼中,孙月珍的性格也是很犟的一个人,要是她真的铁了心,也没准就能如愿以偿呢?   而那个舒子朗,目前为止她觉得还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虽说也是个心机boy,但看起来人品还算可以,不像是会始乱终弃的人,只不过关于三妻四妾的封建思想就不好说了。   毕竟在古代,三妻四妾才是一件正常的事,尤其是有钱有权的人,而一身一世只此一人的男子,少之又少,更多的是经济情况不允许,所以只能一辈子娶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林茗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也觉得自己想在这个时代找到那样稀少到如同奇迹的爱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毕竟大环境是这样。   即使是一夫一妻的现代,也有背地里偷偷摸摸三妻四妾,包养出轨的男男女女,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封建顽固不化的社会环境。   但在古代,一个女子二三十岁不嫁人或者和丈夫和离,基本上会受到来自周围人的指点鄙夷。   但在现代,即使一个女子事业心强,三十岁不谈恋爱不嫁人,社会的整体舆论也是偏向于温和,而大龄女性离婚,只要是事出有因,比如丈夫出轨之类的有利原因,基本上也只会受到所有人同情而不是指责。   所以现代人,只要有骨气又有底气的,大龄未嫁也不一定会着急,也大多数不会忍受失败的婚姻,因为社会的舆论相对于比较包容。   但古代,不管什么原因没嫁出去,背地里的流言蜚语绝对满天飞,正好古人没有娱乐活动,每天在打水井旁边说长道短的,出镜就更加艰难。   更别说是她这样已经嫁人的或许某一天会和离的人了,估计到那时候,指指点点的声音也不会少。   当然,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指指点点,她觉得自己该走的时候,就一定会走。   不过最好的情况,自然就是她不知道哪一天又穿越回去了,虽然她舍不得空间的神奇所在,但假如能得到自由的不受封建教条控制的人生,她依旧愿意用空间换取回去的机会。   虽然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沈家的一切   “唉”   “唉”   就这林茗和孙月珍原本还算是比较积极心态的人,此时却都因为想到了些无奈的事情,而不由叹起了气。   画面一转。   这边走入藏灯笼街区的舒子朗,却没有和大部分人一样,首先跟着那些人往铺子里碰运气,万一碰到一个玉女灯笼,这些人的目标就十分明确了。   舒子朗按照得到的提示,一直在街道两旁来回巡视,想看到林茗二人所做的标记。   却不知道,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心中已然翻江倒海的沈清。   他不会认为此时在街边看似漫无目的游荡的舒子朗真的是在瞎晃。   此人在沈家摊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要说他来到沈家摊子的时间,比那个肖俊飞还要早些,但对方一直没有出手,而是在一旁看着,等到肖俊飞试探了沈家摊子抽灯笼的真实性之后,才有所动作。   说明此人凡事都谨慎,目的性也很强,既然他来找灯笼,必然不会浪费时间在散步上。   对方这是在寻找什么?   刚思忖至此,沈清就看到了舒子朗朝着右侧草丛当中插着的几面纸鱼旗走去,沈清瞬间瞳孔骤缩。   这鱼旗显然是被人刻意插在这里的。   会是林茗吗?   此时的沈清已然被自己心中的猜想占领了判断能力,往日不漏一丝蛛丝马迹的沈清,此刻只觉得,这样的方法,以及指代酸菜鱼的鱼旗,都说明了这鱼旗和林茗有关。   但沈清却没想过,实际上这鱼旗却不是林茗插的,更不是为了林茗插的,她充其量算是个出主意的智囊,哪里会有沈清想的那么夸张呢?   而且此刻的沈清也以及忽略了,舒子朗在看到鱼旗时,面上依旧平淡如水的神色,根本没有其他人得知即将要找到灯笼的激动兴奋。   舒子朗在看到鱼旗之后,就一直跟在舒子朗的身后,他的身影和黑夜融为一体,舒子朗没有发现,而沈清也在之后的跟踪过程当中,眼神越来越冰冷。   等到舒子朗来到桥头河边,先是看了一眼桥头不少争抢挑选挂在桥头灯笼的男子,随后又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标记,谁知道这回却没看到有鱼旗,就连桥头对面也没有在看到一个鱼旗。   舒子朗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线索就断了,难道孙姑娘的灯笼就挂在桥头的位置?   想到这里,舒子朗又看向桥头那群起码七八个争抢灯笼的男子,心中顿时摇了摇头,直觉孙姑娘应该不会将灯笼放在这里。   否则二人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用鱼旗做标记。   可既然不在桥头,能在哪里呢?   这里除了桥,没有商铺没有树和草地,难不成是在水里?   可方才明明月老说不能将灯笼放在水里,这算作弊   不过虽然知道规定如此,但舒子朗却依旧环顾了下河面上是否有异常的地方。   谁知道,当他看向河中心那艘仅容二人乘坐的小船时,却突然注意到那艘船的船头竟然插着一个和他手里收集到的这些,一摸一样的鱼旗。   舒子朗一愣,随即这才看到船家之上,挂着一个没点亮的灯笼。   “那灯笼必然就是孙姑娘的灯笼了!”   然而此时舒子朗不知道的事,在他看到的那一瞬间,跟着他来到此地的沈清也看到了。   当沈清看到那个船上竟然真的挂着一个灯笼时,他心中的是说不出的滋味,但越到绝望之时,他就越是非要看个究竟才罢休!   于是他随手扯下一个身旁一个男子手中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面上,随后就不加一丝迟疑,起身飞向了河中。   于是正当舒子朗想要招手,让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男子,先他一步,竟是起身便往河中飞去。 第683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正当舒子朗想要招手,让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男子,先他一步,竟是起身便往河中飞去。   那一旁被抢了面具的人,正想发作,却突然看见那人直接飞身上河,不出片刻就落在了河中心的船上面。   顿时,那男子就傻眼了,还叫住了身旁那些原本在抢灯笼的人。   大家虽然没注意到沈清抢面具飞身入河的动作,但却也惊异于为什么刚才还没人的船里,现在却多了一个人。   众人正在热闹地指指点点互相讨论的时候,此时在一旁看着沈清这一系列动作的舒子朗却心头一震。   这是轻功?此人有内功!   舒子朗瞳孔一缩,他竟然不知道,丰县什么时候也出现了江湖只中的人士,此人身上的衣裳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随后想到沈家摊位上见过的林茗相公便是穿着着一身墨青色的衣袍,舒子朗不由心中更加震惊了些。   他虽然还有些不确认,毕竟对方面上带着面具,但按照修长的身量以及男子的束发,都和林茗相公一般无二。   思及此,舒子朗这才又观察到哪位船家似乎不愿意将灯笼给沈清,老爷子站在栏杆上挡着,一时间沈清竟然没能上前抢走。   “原来也是取灯笼的,可那船上的灯笼不是孙姑娘的吗?为何这位打扮像是林茗相公的人,会去抢孙姑娘的灯笼?”   舒子朗直觉对方先一步跳上船不是太过心急,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要取那个灯笼,所以才冒着让在场众人旁观的风险,还要先一步上船。   毕竟对方用面具遮住了面,这说明对方害怕露出面孔暴露身份。   舒子朗不太想现在和有内功的人较量,更不想在丰县暴露自己的内功,但想到在外头答应孙姑娘的事,最后他只好叹了口气道:   “罢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吧。”   好在他们舒家子嗣个个习武的事,在关阳县也不算是秘密,虽说在丰县内功这种事情不多见。   于是舒子朗也没那个面具遮脸,直接也像是沈清之前的动作一样,起身飞到了船上。   这下子岸边的人,就更加热闹起来   “这两个人难道是武林高手不成?怎么都会飞?”   “什么武林高手,充其量也就是学了些武功,我要是从桥上跳下去,也能飘那么远。”   这时有男子不服气,便开始吹牛起来,但身旁的人让他飘一个试试看,人却摸摸鼻子道:   “我今天穿的衣裳不能飘,他们穿的都是长袍没看见吗?”   众人一看那男子身上穿的确实是短衣,虽说这个借口无懈可击,但在场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人是在吹牛找借口而已。   人群当中消息灵通的就道:   “据说咱们宣州有几个县里习武的人多,还有人练内功的,难道这两个的身法就是内功的招式?”   人群当中有些沉默,大家都觉得内功是酒馆茶楼话本里的故事,现在突然看见真了的,一时间还没人敢相信,甚至有的人看杂耍看多了还以为二人只是一般的杂耍表演的人,抬头一个劲的看周围的树上哪里,有没有挂着的绳索。   毕竟此时已经半夜,按照现代的时间算,将近八点多,天依旧完全黑下来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笼照明,要说树上是不是有绳索,还真是有可能的。   这一猜测一经提出,被绝大多数人赞同,大家都认为内功是个神乎其神的玩意,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遇上两个会内功的人。   而此时的舒子朗飞身上了船,原本差不多容纳两个人的船只,勉勉强强加上船家也就三个人,此时已经被沈清以及舒子朗给占地不剩一点地方。   船家听着林茗二人的吩咐将船开到河中央,并且描绘了一下舒子朗的外貌以及衣裳的特征,指明要等对方来了之后,再上岸。   但谁知道他还没上岸,船上就直接飞来一个人,带着面具不说,一来就要拿走灯笼,他老头子收了人的钱,怎么可能让人将灯笼拿走?   于是沈清要上前将灯笼拿到手的时候,船家就挡在了上前面前。   面色冷漠的沈清见此皱了皱眉,随后却依旧上前一步。   那船家见沈清还上前,想到对方上船的那一手,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退后了几步,背靠在了栏杆上道:   “后生,灯笼有的是,这个灯笼是人姑娘特意为了心上人准备的,你别再上前了。”   虽说说完,船家就咽了口唾沫,没办法,实在是沈清的表情太过冰冷,虽然没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但船家还是被吓地不轻。   而沈清听到那句“是人姑娘给心上人准备的”一句时,就听他当场冷笑一声,语气似乎在自嘲道:   “我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的心上人!”   说完,沈清作势不再理会船家的阻拦,上去就要硬抢。   谁知道,他还没上前,船头就又落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决定履行约定的舒子朗。   舒子朗也会轻功,让沈清心中有些意外,但他却依旧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仁兄且慢。”   舒子朗眼见那船家一副不敢拦,又害怕地退后的模样,只能出言道。   然而显然他这话不太管用,但那原本只剩下半个身子立在船上的船家,一看见舒子朗,顿时眼前一亮,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秒船家就讲灯笼从船上的栏杆一把拿下,之后就朝着舒子朗的方向扔过去。   舒子朗出手接住,而沈清见自己没成功拦截,眸色更沉了起来。   “给我。”沈清说道。   此时船家已经躲到了船的那一边,看着沈清二人的对峙,心中有些后怕嘴里絮絮叨叨:   “姑娘,我可是已经将灯笼给了那位公子了,小老头一向说话算话”   舒子朗听见沈清开口说话,心中更加确认眼前的男子,就是不久之前,他在沈家摊子前见过的那个男子,也就是林茗的相公。   他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些事情不对,就算是沈清要找灯笼,不应该也是去找林茗藏的灯笼吗?为什么现在会来和他抢孙月珍的灯笼?   然而舒子朗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沈清就是找的林茗的灯笼,只不过他以为此刻舒子朗手里的灯笼是林茗的罢了。   虽然现在已经确认了沈清的身份,但对方竟然有内功的事实还是让他心惊异常,只能暂时先不交恶,斟酌了两下说辞,舒子朗这才开口道:   “你是沈兄?我们方才还见过的?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让舒子朗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人见自己猜中了他的的身份,竟然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语气依旧平静地吓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把灯笼给我。”   舒子朗瞬间傻眼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带一丝情绪的。   当时沈清就有前进一步,舒子朗心里头直憋屈,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有些武功的,何必这么怂?   但他却觉得或许对方有什么误会,而且下意识地不太想得罪眼前这人。   于是舒子朗又想了想道:   “这个灯笼恐怕舒某不能给你,舒某受人所托,要将灯笼带回去,若是将灯笼给了你,舒某要如何和人交代?”   舒子朗用了交代,而不是直接了当地不给,或者是其他挑衅之词,这语气听起来不太像是郎情妾意,倒像是完成一个任务,这让一直以来没太多注意的沈清心头有些疑惑。   于是沈清就问道:   “你要和谁交代?”   舒子朗想了想,当初是林茗帮孙月珍来说的,但这件事毕竟是和孙姑娘有关,再说林茗还是沈清的娘子,他怎么能和沈清说,他要和林茗交代呢?这岂不是乱了套。   于是舒子朗十分明智的回答道:   “自然是和孙姑娘交代了,我答应了人家不让其他男子拿到她的灯笼。再说”你不是林茗的相公吗?现在来和他抢灯笼算是个什么事?   然而舒子朗还没多想,就听沈清那边沉声道:   “孙姑娘?哪个孙姑娘?”   舒子朗心中一阵无语,他怎么知道人家叫什么?哪个未出阁的姑娘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姓名告诉其他男子?   再说了,就算知道,他也不能随便告诉人家,这可是礼数问题。   “孙姑娘就是唉,孙姑娘就是今天和林茗一块参加花灯会的那个姑娘。”   原本舒子朗想说,孙姑娘就是后来去摊子上找林茗出来玩的姑娘,可转而又想到当时沈清好像已经提前离开了摊子。   加上方才沈清还不承认自己就是沈清,于是才换了种说法。   沈清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下午时,他在客栈二楼往下看时,看到林茗在和一个女子说话,他记得当时林茗好想说晚上要和对方一起逛夜市。   有了这个记忆,沈清这才想起方才林茗从街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好像确实和旁边一个人说说笑笑的,但当时他没注意。   隐藏在面具背后的沈清,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有些怪异地问道:   “你怎么证明这个灯笼是那个孙姑娘的,而不是林茗的?”   说道林茗的时候,沈清的情绪终是泄漏出来了些,这让舒子朗当时就愣在那里。   合着这位仁兄是觉得他手里头拿的是他娘子的灯笼,所以才硬要和他抢的?   舒子朗一时间竟然哭笑不得,但他察觉到对方明显不快的眼神,这才收住了眼神当中流露的奇异,转而中规中矩地解释道:   “这灯笼上有孙姑娘留下的记号,灯笼自然就是孙姑娘的。”   沈清听到这里,想了想依旧伸手道:   “给我看,否则我不信你说的。”   数字朗既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而来,现在当然不怕沈清在抢他的灯笼,反而要是对方执意要和他抢,他到时候不就可以看好戏了?   想一想林茗看到自己相公拿着闺中好友的灯笼出来的场景,最后几人的面色一定很精彩。   当然,他最后肯定会出场讲和,就当灯笼还是他拿回去的。   于是舒子朗就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沈清,随后就见对方找到了灯笼上面孙姑娘做的标记,看了几瞬,便又将灯笼还给了他。   舒子朗原本以为既然是对方搞错了,总得给他道个歉握手言谈,谁想到那人将灯笼还给他之后,立马就施展轻功飞向了岸边。   那动作和来时一样,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的架势。   舒子朗扯了扯嘴角,又见船家还躲在船的来一边瑟瑟发抖,当时就笑意温和道:   “船家,多有得罪,这是给您赔罪的,还请您收下。”   说这,舒子朗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锞子放在了船上,随后就手里拿着孙月珍的灯笼,也飞向了岸边。   谁知道他到了岸边之后,除了岸边那些指指点点看热闹的路人之外,竟然已经看不到沈清的身影了。   舒子朗找人问了几句,却发现大家都不知道沈清去哪里了,所有人都说只看见一个黑影往东边的岸上飞过去,但河边的人都在桥头抢灯笼,自然没人在东边逗留,所以没人知道沈清去哪里了。   舒子朗看了看手里的灯笼,最后还是选择先出去,免得一会再出什么事。   至于沈清,以及沈家还有沈家小娘子林茗,舒子朗不由面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这家子人可真不简单,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地了解一番。   随后舒子朗便拿着灯笼出了街区,在看到孙月珍二人松了口气的神情时,舒子朗一时间想看看要是林茗知道,她的相公知道她来这里参加花灯会是个什么表情,于是就没将方才在里头遇见了一个和沈清极为相像的人,就连声音都八九不离十。   毕竟要是他现在和林茗说,估计人马上就打道回府了,这样一来岂不就不好玩了?   出来一趟有趣的事本就不多,他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舒子朗如是想。   至于孙月珍林茗那头,孙现在已然心安,但林茗却越来越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又觉得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去倒夜香的地方找灯笼,于是这才稍微安了下心。 第684章 难道脑子有问题   至于孙月珍林茗那头,孙现在已然心安,但林茗却越来越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又觉得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去倒夜香的地方找灯笼,于是这才稍微安了下心。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虽然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去倒夜香的地方找灯笼,但因为她的不正常实在是深入人心,于是也就相应地制造了一个不太正常的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沈清。   从和舒子朗正面交涉过,得知对方找的不是林茗的灯笼,而是其他人的灯笼之后,沈清当下就不再和舒子朗废话,飞身去了没人的地方,一直到一家成衣铺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沈清这才又出现在其他人的眼中。   不过此时的沈清,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先前那套衣裳,面上也没带着之前遮脸的面具,所以大家自然都没认出沈清就是先前那个在桥头上“耍杂技”的。   沈清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行走在大多数神色匆匆的人之中,这些人都是闻到风声,知道前面有玉女灯笼,所以赶着去抢的男子。   沈清是跟着赵大勇来的,虽然不知道林茗是不是被选为玉女,但想了想,也还是跟上去看了看。   当然,当他看到众人哄抢的那棵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时,他当下就认为林茗假如真的藏灯笼了,必然不会在这些灯笼里面。   假如林茗真的藏灯笼,而她不论是被选为玉女还是没被选为玉女,一来她不会跟着别人的灯笼选位置,二来她不会让其他人跟着她选位置。   所以这里面必然没有林茗藏的灯笼。   “兄弟,你怎么不去抢?”   当沈清站在稍远的地方思考的时候,这时一旁就听见一人有些纳闷的语气道。   小哥显然很奇怪,这大家都抢的火热,最早发现的那几个有玉女灯笼的地方,都被人洗劫一空,大家都觉得没准自己运气好,一抢就抢到了玉女灯笼,人人都生怕自己抢不到,谁知还有眼前这位待在一边看热闹的?   眼见这人生的倒是俊朗非凡,那小哥当时心中就有些吃味。   只不过还没等他说酸话,沈清那头撂下一句:   “请便。”之后,就离开了人群。   随后那小哥嘟囔了一声:“怪人。”也就加入了面前的人群。   虽说他们这些人个个抢的欢,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当时台上的玉女大家都见过,于是所有人心里也都猜测了这些女子会做什么标记,有些离台子进的还看见了人家做的标记。   所以现在别看抢的厉害,但都是想先抢到手里,查看一番灯笼上的图案标记,假如觉得不像是玉女灯笼,就会把灯笼重新挂回去,再重新加入争抢着的行列。   一直到抢到自认为心仪的灯笼,才离开街道。当然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这些人一般是拉帮结派进来的,一群人霸占一群灯笼,一个一个看,等人选完了,才让其他人挑选,而这些人毕竟人多,所以大部分人也没办法抗议。   毕竟花灯会没有不准如此的规矩。   虽说月老明确规定,不允许将姑娘们的灯笼放在其他地方,但因为这些灯笼自发地放在同一个树上,就算放回去,也看不太出来为位置有变化,所以大家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   当然,就算这些男子有这么多的争抢手段,但往年如愿以偿的人依旧少之又少。   有心算计到的一般也只能是有心被算计的。   既然那些灯笼能和玉女灯笼挂在一起,就证明这些挂灯笼的都存着一份取代的心思,灯笼上的标记,自然就会更加充满暗示的风格。   比如林茗之前就观察到,就站在自己身旁也就是左四的那位姑娘,在灯笼上画了一棵草。   但她头上却插了一个兰花的簪子,而当时她们一群女子往街里面走的时候,林茗就看到一个手里拿着画着兰花图案的女子,一直跟在左四姑娘的身旁。   那名女子的目的不言而喻,显然是想用这个兰花图案,让看到的人觉得,自己的灯笼才是玉女灯笼,而那个画着一棵草的灯笼,被这么多画着看似与左四姑娘有所联系图案灯笼们的围绕之下,被挑选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这世界有趣就有趣在,想要成为替代品取代别人的人,最后也只会被那些肤浅争夺的人挑选中。   而那个真正挑选中左四姑娘画着一棵草的男子,却是最用心地查看每一个灯笼上的图案,再决定要不要下手的人。   而那棵画着草的灯笼,原本会被当作香饽饽争抢,因为左四姑娘有心画的一棵不起眼的小草,最终却也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所以缘分这件事,真的既说不清道不明,但却从来都有迹可循。   对林茗来说,旁观那些闹剧之后,她只觉得这些个男男女女都无聊透顶,也不失为有些可悲。   但她来这里的原因,本来就是冲的两份的奖品来的,自然不用担心万一有哪个和那些争抢灯笼一样德行的人找到了她的灯笼,自己会不会无语到吐血。   因为她从决定要藏灯笼那一刻起,就决定不会让任何人找到。   当然,就今晚这场花灯会,她就明白了为什么丰县的这个乞巧节的习俗有那名受欢迎了,每年都能成就那么多对新人了。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每个被挑中的灯笼,背后都有更深的含义,因为一个人的欲望,恰巧验证了一个人的内心。   比如在现代,只希望女友足够漂亮带出去有面子的,大概率会喜欢对容貌十分在意的整容脸。希望妻子结婚以后伺候自己以及家人当个保姆的,大概率会找一个逆来顺受没有事业的无法独立的人。   所以在林茗看来,这花灯会,表面上看找的是灯笼,实则找的却是志趣相投的灵魂。   其中的妙处,林茗个人认为光是用语言都说不清,恐怕只有那些因为这个灯笼最后走到一起的人,才感受最深了。   镜头从这些争抢灯笼的人转到沈清那头。   正在街道上慢慢走着的沈清,和周围行色匆匆呼朋唤友的模样显然不太一样。   外人看上去,他的脸上甚至有些心事重重。   沈清此刻内心想的,不是那里最鲜艳,最容易被人找到。   而是那里最不显眼,最不容易被人找到。   诚如方才舒子朗找的那个灯笼,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能找到。   他认为那灯笼位子,或许和林茗有关。也就是说林茗帮着那个孙姑娘,藏了灯笼,而这个灯笼很难找。   所以加入林茗自己要藏灯笼,她会藏在哪里?   假如林茗来参加花灯会,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在这里找到心仪的男子?想到这里,沈清不由蹙眉,下意识就将这个情况排除。   而最开始沈清因为被舒子朗影响,始终没能思考到林茗为什么来参加花灯会这个问题。   他有想过,或许林茗在和他成亲之前,心中有所属的男子,但这一条很快就被他否定。   现在花灯会,除了这些男子参加,就是那群藏灯笼的女子参加,难道林茗真的只是为了陪那个孙姑娘藏灯笼,所以她才来的?   沈清认为或许没那么简单,打算先找到林茗的灯笼,一切自然见分晓。   虽然他不知道林茗具体藏在哪里,但他起码知道林茗会藏在什么样的地方。   之后的沈清就门挑放的隐蔽的灯笼看,并且还排除了沈家摊子卖的款式。   沈清还记得,之前林茗在摊子上时,对路过提着灯笼的人羡慕不已的神情,沈家有那么多灯笼,林茗却要羡慕其他人,这只能说明,她羡慕的不是灯笼,而是拎着自己买的灯笼逛夜市。   而既然林茗会去别的摊子买灯笼,就必然不会买沈家摊子上有的款式,毕竟这样一来,对林茗来说就是浪费钱的行为,所以她肯定会跳一个沈家摊子上没有的款式。   这样一来,沈清搜寻的范围又缩小了,可他找了半天,那些灯笼上的不是诗句,就是画的惟妙惟肖的画,林茗的字体,沈清自然记得,而那些精美的画自然也不像是林茗会画出来的。   所以这些灯笼他都给排除,最后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街尾的位置,而时间也只剩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周围的人早就走地差不多了,还剩下的人,不是找不到灯笼,只是选择困难症,这个看着好,那个看着像不知道选哪个罢了。   而沈清却陷入了对自身判断的怀疑当中。   沈清没去那些店铺询问店长,因为他知道,林茗不管藏在哪里,都不可能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自己灯笼藏在哪里。   但现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寻找,他竟然一无所获,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方向是否有问题。   或者林茗根本就没有藏灯笼,还是她将灯笼直接放在水里,更是是否已经有人在他之前将灯笼找到。   前两个他都不用担心,但假如有人先他一步   这时,沈清脚步一顿,他突然抬头看向前方的一个巷子口,巷子口的地方还敞开着一些倒夜香的扁担以及木桶。   和周围还挂着星星点点的灯笼不一样的是,这个巷子口周围一个灯笼都没有,不像是巧合,反倒像是人人都避开这里的意思。   既然如此沈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眼神一凝,抬腿就往巷子里面走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林茗很可能就将灯笼藏在这里面!   沈清面色凝重又略有些期待忐忑地走进了巷子口,然而街上原本就剩的不多的人,此刻却都注意到竟然有一个人往倒夜香的巷子里走。   “那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吧?那种地方也去?”   原本处在不知道选哪个的男子们,见还有沈清这样的奇葩,顿时不再纠结选择,而是聚在一起说起了闲话。   “谁知道呢,白瞎了那张小白脸,原来是个傻子,我刚才就注意这个人了,他一路上连个灯笼也没选,还以为没个喜欢的,谁知道现在直接进去倒夜香了哈哈哈。”   周围瞬间哄笑不已,显然他们没人认为,那巷子里面会有姑娘在里面挂灯笼。   怎么可能会有姑娘选这么个地方挂灯笼?   当然除非是不想被人挑中的玉女灯笼,或许会为了那两份的奖品而将灯笼放在这样的地方。   但所有二十个玉女灯笼出现的地方,已经都被发现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十一个玉女灯笼,出现在这个巷子里面?   而加入不是为了奖品,就更不可能将灯笼放在这样的地方了。   毕竟真不想让人找到,完全可以不来藏灯笼,除了玉女之外,就算没人找到灯笼,也没有奖品的好不?   对想到这里,大家伙的一直认为,方才那个男子没住真的脑子有毛病。   这时又有人取消到:   “没准人家只是尿急了想出恭了呢?”   人群之中顿时爆发了欢乐的气氛,在场的人那个不是面目哟嘿一身的糙汉子的气质,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比女的长地还好看的,一群大老爷们心里自然有些嫉妒。   当然不是嫉妒沈清长的好看,毕竟有些人认为浑身的肌肉才算是帅气,他们嫉妒的纯纯碎是沈清那一副读书人,不愁吃穿的样子。   所以仇富心理从这时候就诞生了,当然,这不算是一般意义上的额仇富,有可能是只看不起人家比他们长的好看,还比他们日子过的舒坦而已。   镜头转向沈清这边。就见他走入了巷子里,便脚步不停的一直往里面走,没过多会,夜香特有的气息传入沈清的鼻尖。   然而沈清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略微皱了皱眉,随后就继续往里走。   至于,便可之后,沈清就走到了头,也成功看到了在屋檐下挂着一个灯笼。当然是熄灭的。   当看到灯笼的时候,沈清当时就翘起了嘴角。   他将灯笼拿下来,当看到了灯笼上画着的那个熟悉的图案,一个像是熊一样的头时,沈清面上不由更加温和下来。 第685章 娘子的灯笼   它叫做熊猫,林茗曾说,它是一种上古的神兽。   将灯笼拿在手里,沈清缓缓走出了这个充满着难闻气息的巷子。   此刻沈清的心中却十分平静,甚至唇角上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如果说发现林茗来参加花灯会时的沈清是愕然,惊诧的。   那察觉林茗看向舒子朗的他便是震怒的。   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自以为跟着舒子朗就能找到林茗灯笼的沈清的心,则慢慢地冰冷冷冻。   当飞身上船时,他甚至没想过严密的保守自己身有内功的秘密,在那一刻他只想知道真相。   他只想知道,是否林茗喜欢的是别人。   而当他知道那灯笼不是林茗的那一刻,心中被冰封起来的部分,却没有完全融化。   他依旧恍惚,依旧只能用平静又冰冷的表情,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直到在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灯笼时,他才终于平静了内心,开始思考,林茗究竟为什么要来参加花灯会。   那时冰雪开始消融,不知不觉当中,他的手上重新有了温度。   而最终,当他看到那个画着一个名叫熊猫的神兽的灯笼时,他几乎感觉到了心间万物复苏的声音。   就像是干涸的河道注入小股的泉水,干裂的土地迎细雨绵绵。   这一切都在缓慢进行,但他却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心田,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   此间的沈清,温润又温和地走出巷子时,街道上还有不少人正纠结于不知道选择哪个灯笼。   那些人挑着选着,抢着弃着,既寄希望于别人还没将最受欢迎的玉女灯笼挑走,自己能走运挑选到。   又看哪个都觉得不对,看哪个人手里的灯笼都想抢。   这些拥有着“选择困难症”的人,当看到周围人都和自己一样时,大家便都不急着挑选灯笼出去。   但下一秒在看到那个先前走入倒夜香巷子里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灯笼出来时。   顿时个个都满目震惊起来。   “怎么可能?!那里面怎么可能有灯笼?”   然而此刻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巷子里面怎么可能有灯笼上,而在沈清手里的灯笼,怎么那么像之前在台子上看到的其中一个玉女手里面拿的灯笼?   不得不说,万事万物都有规则,这些人之所以还不知道选择哪个,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将台上的玉女灯笼记得更全。   当线索多的时候,人便会被线索困如其中,反而不知掉该选择哪个。   而那些没记或者没记住的人,反倒是看哪个都觉得有缘,随心所欲地选择了喜欢的灯笼。   所以还留在街道里,瞻前顾后的男子们,当看见沈清拿着一个看似很有可能是玉女灯笼出了巷子时。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不仅如此,还有人上前想要询问沈清,他是怎么知道里面有灯笼的。   沈清心情还不错,但这不说明,他愿意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其他人。   于是众人就听见沈清说了句:   “我娘子的灯笼,我自然知道她会放在哪里。”   此话一出,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好不容易才有人法反应过来,可也没想到那岔,而是面带些不甘心地酸道:   “就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找到一个灯笼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想娶人家,人家还不一定嫁给你!”心中又暗戳戳地骂了句小白脸,这才觉得平衡了些。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沈清所说的娘子,不是自信膨胀的未来时,而是现在进行时。   好巧不巧的是,赵大勇头一回来,又觉得早回去也没劲,又不能去春望楼快活,就想着拖晚些回去,免得被赵高给发现了。   而赵大勇最后也选择了一个灯笼,其中还颇有一番曲折。   却说赵大勇跟着抢灯笼大军行动的时候,好巧不巧就碰上了林茗旁观到的那群“左四姑娘”的灯笼。   要说左四姑娘为什么又那么多男子趋之若鹜,还是以为左四姑娘长相温婉端庄,站在台上还有些紧张害羞,虽然不和孙月珍那么独特的打扮吸引人,但总体来说,也是一票汉子喜欢的长相和气质。   显然哪种女子吃香,群众的呼声更高,同为女子的人感受的更加清楚些。   所以自然也有许多人跟着左四姑娘一起藏灯笼,有些甚至还在自己的灯笼上画上暗示左四姑娘的图案,比如暗示左四姑娘头上的一个兰花簪子的一株兰花,或者是左四姑娘脚上穿得绣着莲花的鞋面的莲花。   而在呼声最旺的孙月珍跟着林茗先一步甩开人群,呼声第二高的何咏珊又一进街就将灯笼给了一个店铺的老板让人帮忙藏,还提了诸多要求,比如要长相俊朗的读书人云云。但因为这些店铺老板本就做生意见钱眼开的特性,自然很快就将何咏珊的灯笼给卖了个好价钱。   于是香饽饽自然就轮到左四姑娘拿去,可以说场上那么多藏灯笼的姑娘,最多的就是跟着左四姑娘的人。   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很显眼的聚集情况,让刚进场的男子们一眼就看见了挂满大片灯笼的那棵大树。   而当时的赵大勇听一旁的男子们讨论说,看这里的灯笼款式,应该是那个长相可人的玉女时,心上自然也动了念头。   赵大勇虽然来的晚,不知道那左四姑娘长的什么模样,但却知道大家伙都抢的,应该是个美人不假。   既然如此,赵大勇便迅速进入了争抢的行列,期间他又听不少人说左四姑娘穿着莲花的鞋,头上插着兰花的簪子等等信息。   于是就眼疾手快地在一众灯笼里面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赵大勇就抢到了个灯笼,他认为这个灯笼很有可能是那个左四姑娘的灯笼。   因为这个灯笼上头,画着一朵莲花,以及一株兰花。   这两个图案,岂不是正应了那个左四姑娘的面貌衣着特征?   当时赵大勇就沾沾自喜起来,就要将灯笼拿到外头以防有人抢,实际上这个灯笼本身也是他从方才一众人争抢的混乱场景当中,浑水摸鱼趁乱拿到手的。   现在自己手里拿着那个左四姑娘的灯笼,不仅能后来居上打败这一票先来的,还能一亲芳泽,岂不美哉?加上他还听到有人说找到玉女灯笼有奖品,虽然不知道奖什么,但就算一袋盐也聊甚于无。   然而当赵大勇看向其他人依旧还十分热闹的争抢场面时,他心底又有些迟疑了。   毕竟他比这些人都晚来一步,对那个左四姑娘也不太了解,他真的能这么好运一下子就选中了?   这番迟疑之下,赵大勇只好将最先抢到的灯笼,挂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又参加新的争抢行列当中。   几番参与之下,总算是又浑水摸鱼抢到了一个,等赵大勇看到那灯笼上的图案,却见只画着一个兰花,顿时赵大勇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这灯笼还没自己先前抢到的好。   于是就将灯笼随便找个地方重新挂上去。   却在要离开时,有听见有人说,那个左四姑娘耳朵上有一颗痣,而人群当中发现一个画了一个黑点的灯笼,赵大勇瞬间便又怀疑起来。   毕竟这里面的灯笼,他看了不少了,起码有三四成都画着兰花,还有些画着莲花,就算他手中的这个灯笼既画着兰花又画着莲花,也不一定就只有这一个灯笼如此。   几番斗争之下,赵大勇便又在此加入了战争,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人多,赵大勇不仅没抢到那个画着黑点的,自己身上挂着的还被偷偷人抢走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赵大勇十分愤怒,好在抢他灯笼的人没走远,赵大勇顿时嚷嚷起来,说人偷他的灯笼,让周围的人评理,大家虽然没时间管闲事,但那偷拿赵大勇灯笼的人,估计也觉得丢人,就半推半就又还给了赵大勇。   毕竟此人当时也是去抢画了个黑点的灯笼的,只不过挤不进去,又恰好看到赵大勇身上挂着的灯笼上画着兰花和莲花,此人当然知道兰花和莲花代表着什么,见自己抢不到黑点灯笼,也就想退而求其次顺走一个疑似是左四姑娘的灯笼。   但毕竟赵大勇那灯笼是抢到手里挂在身上的,不是正在被众人哄抢的灯笼,那人被抓到了自然理亏,这么多灯笼不拿偷人家身上的,在别人看来肯定是丢人的,所以最后才还给了赵大勇,而那人怕人瞧不起也快速离开了这一片灯笼区。   赵大勇在几经周折之后,拿回了自己的灯笼,虽然依旧有些担心自己拿到的不是那个左四姑娘的灯笼,但又觉得这个灯笼差点被人抢哦组,不正应了那句好事多磨的俗话?   本就是失而复得的灯笼,有了些缘分的意味,加上方才赵大勇那番嚷嚷,让周围关注他的人变多了,这些人显然都很好奇赵大勇手里的灯笼是什么样子的。   被大家伙紧盯的赵大勇见有那么多人觊觎他手里的灯笼,瞬间害怕被再次抢走,于是拿着灯笼就离开了。   等心中甩开自己即将被人抢走手里灯笼的慌乱之后,赵大勇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而这回他在去其他地方,别人自然不知道他手里的灯笼有哪里独特之处,所以他便放心的在街上左顾右盼起来。   又是看到了一群人在争抢的灯笼,赵大勇就将自己手里的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在和这些人争抢。   但大多数没抢到,就算抢到了,赵大勇也因为不确定,再加上太容易抢到,而觉得或许不是玉女灯笼。   于是赵大勇就手里拿着自认为或许是左四姑娘的灯笼在街上闲逛,最后却巧合地看到了从巷子里面出来的沈清。   赵大勇最恶心的就是沈清那副装相的模样,现在见沈清手里头拿了灯笼,想到沈家自诩读书人,竟然沈清还偷偷来参加花灯会,赵大勇顿时觉得今晚有好戏看了。   毕竟让他们赵家这么丢脸的人,莫过林茗那个泼妇,现在既有沈家颜面扫地,又有林茗大闹沈家的可能,赵大勇心里怎么能不觉得兴奋期待?   可以说赵大勇做梦都想着沈还敢快乱起来,让他们赵家在一旁看热闹。   现在自然不会出声告诉沈清自己的存在,他要等到沈清和他手里拿着灯笼的那个姑娘私会木已成舟之后,在站出来揭开此时,到时候沈家沈父沈母绝对饶不了沈清。   当然,赵大勇也不无存着到时候自己也趁着机会找个小老婆的想法,万一自己的真的走运,在手里拿的就是左四姑娘的玉女灯笼,额人家见了他非要家给他,那他也不能敷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要是沈家先开了头,他娶个小老婆自家爹自然不会过多反对。   不然岂不是赵家输给了沈家?   赵大勇的想法沈清不知道,事实上沈清现在只想赶快看到林茗满脸诧异震惊的表情。   没等多久,沈清就出了街区,不过当时沈清将灯笼放在自己的身后,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手里的灯笼。   毕竟他得防止一会林茗偷跑的情况。   沈清这一招并不是白费力气,实际自从舒子朗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舒子朗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她怎么都觉得对方好像是要看好戏的模样。   加上她i心里没来由的怪异不安的感觉,林茗一双眼睛看的别提所认真了。   几乎每个从街里出来的人,她都好一番巡视,等到确认对方手里的灯笼不是自己的灯笼她才安心找下一个。   这其中,有好几个竟然拿着和她同款的灯笼出来,要不是灯笼的主人很快找到那些男子,林茗怕是得赶紧跑路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奖品,要是正和陌生人一块放河灯,别说是沈清以及沈家相不相信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毕竟要是沈清和其他女子一块放河灯,她估计就会认为沈清想纳妾,她指定和离。   现在她是女方,私下和其他男子放河灯,沈家就算给她休了也在情在理的。 第686章 也是为了奖品来   现在她是女方,私下和其他男子放河灯,沈家就算给她休了也在情在理,所以林茗才一直关注着那些拿着灯笼出来的男子动向。   假如看见了疑似可疑的人员,她绝对从后头溜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进空间再说。   反正她在空间里面也能听见外面的动向,她完全可以等人走了之后,再出来。   当然要是没人找到她的灯笼,等带着月老等几个见证人找到自己挂在哪里的灯笼,证明自己没作弊,而是真的没人找到自己的灯笼,那两份奖品就全部属于她的了。   心中的算盘珠子拨地啪啪响,林茗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下那些纷纷从街道出来的人。   也顺便注意了下赵大勇又没有出来,万一赵大勇手里拿着其他姑娘的灯笼,她势必要找机会告诉那姑娘真相,来这里的都是为了寻找正经姻缘的,谁想当小三小妾?   现在她没法回去告诉素梅,但起码可以告诉其他女子赵大勇的真面目,等回去之后她也势必会将这件事告诉刘素梅,因为这次有人给她作证,她自然不会担心自己说的话没有说服力。   到时候,刘素梅将如何选择,就是她的是,她或许会劝,但假如对方主意已定,她也不会插手人家的私事。   这些她都在方才和孙月珍聊天的过程当中考虑清楚,此时的林茗目光清明,脑子也清醒。   她不会因为方才刘素梅对她的态度就让她蒙在鼓里不管她,也不会因为对方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而什么努力都不做,更不会在明知对方已经做了选择的时候,做那个两面不是人的猪八戒。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上一秒她还脑袋清醒,下一秒当在人群当中看到一个人时,却脑子哄地一声懵住了。   谁来告诉她沈清怎么会在这里?!   完蛋了,她怎么解释自己来参加花灯会的行为?   当时林茗心里就哇凉哇凉的,以至于都没注意沈清被在身后的手,也没想到沈清就是找到她灯笼的人。   林茗自顾自地觉得自己完蛋了,想到沈清那厮的德行,自己要是被他看到了指不定完蛋。   “林茗你怎么了?林茗你去哪里啊?怎么突然就要走?”   孙月珍原本和舒子朗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谁知道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林茗急急忙忙地从原本坐着的台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还没打掉衣裳的灰就头也不回地往后面跑。   当时孙月珍儿人就吃惊了,就停她十分疑惑地问道。   然而林茗实在没时间和孙月珍解释,现在她不用知道谁拿到她的灯笼她也得跑,否则要是被沈清知道她在这里那还得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沈清知道是小事,万一人家觉得她红杏出墙怎么怎么滴,这对她的个人形象可是个十分不妙的影响。   可以说此时的林茗动作快到了极致,求生欲也瞬间达到了人生巅峰。   孙月珍二人见林茗一句话也不说,当时也迅速起了身,看着林茗依旧没停下脚步的动作,以及那似乎是后头有洪水猛兽在追着的慌乱神情,二人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茗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林茗马上花灯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是去哪里?”   林茗听孙月珍不无担心的问,只能随口答道:   “你们不用管我,我刚才看见沈清了,我现在得赶快走。”   说完,林茗就径直穿过了整个长约好几十米的台子,就打算从台阶上下去溜走。要不是照顾着在场那么多人呀是她直接从两米的台子上跳下来,指不定更惹眼,她早就这么做了。   好在她刚才看到沈清才刚从里面出来,自己想跑还来得及。   这算是个什么事!来这么趟竟然一匹布没捞着!   不过沈清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是来参加这个花灯会的?   林茗瞬间脚步一顿,但随机又很快继续往前,虽然她觉得,既然沈清可以来参加,她为什么不能来,但又觉得自己来参加花灯会要是沈母知道了,不说会不会误会她,但肯定会失望,毕竟在沈母心中,她一直还算个好儿媳,就算沈清来参加了花灯会,也不是她来参加的理由。   于是林茗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打算先逃到台子后面,然后躲在空间里,她倒是要看看沈清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绝不可能是和她一样,是为了那两匹布来的。   然而林茗注定无法得偿所愿,就在她即将三步并作一步下台的时候,突然从左手边传来一道听起来十分平静的声音: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   林茗身子当时就一僵,脚就和不停使唤一样,转了个弯眼看着就要载下去,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手臂,将她一把揽住。   “为夫这一来,娘子就投怀送抱?”   林茗刚想反驳,却抬头看到了沈清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随后她想起了自己来参加花灯会的事,顿时气势蔫了一分,就站直身子,和沈清划清界限道:   “脚崴了一下罢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茗说着说着,又觉得凭什么自己要心虚?她又不是来干坏事的,于是语气边一百八十度地转弯道:   “你一个有妇之夫,为什么会出现在花灯会?”   那语气和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受了委屈的小娘子,然而事实却是林茗因为心虚所以先发制人罢了。   当然,她同时认为自己说的没错,毕竟她会为了图个新鲜为了两匹布来参加花灯会,但沈清的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平常就没有他感兴趣的事,在银子上更是无所谓,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两个原因来这里?   那沈清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在想到一点的时候,林茗心中的感觉难以形容,看线沈清质问的神情也真了八九分,同时鼻尖还不知怎滴泛起了一丝酸意。   在面上掩盖的手帕之下,下意识咬起了唇角,看着沈清等待着他的回答。   谁知道沈清依旧那样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闪躲,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反问道:   “你一个有夫之妇,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茗一噎,当时就憋嘴道:   “我是为了那奖品来的,你难道也是为了奖品来的?”   沈清听到林茗带着质问的回答那一刻,却是笑了,原本看向有些灼热的目光,却是温和下来,看向林茗的眼中带着缱绻以及一丝无奈。   “我当然也是为了奖品来的。”   林茗并没有发现沈清神情的变化,她只觉得沈清现在是在骗她,而她最讨厌被人骗。绝世唐门 nfo   于是林茗的神情当场就冷了下去,刚打算转身就走,谁知道眼前却突然亮堂起来。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灯笼,这个灯笼和她藏起来的灯笼一个样式,右下角还画着一个卡通熊猫头。   林茗看向似笑非笑的沈清,他手中拿着自己的灯笼!他竟然找到自己藏的灯笼了!   在林茗面目的惊讶以及呆楞当中,沈清这时却看着林茗轻声呢喃道:   “和这个灯笼的主人,一起放河灯的奖品。”   林茗心中一震,她看向沈清似乎想寻找到对方或许在开玩笑的可能,但她失败了,她只看到了只感受到了此刻对方的认真以及专注。   那一刻好像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全部都化为了虚影,而沈清眼中只有她带着惊讶以及呆滞的眸子。   目光交汇,一眼万年,林茗的心突然跳漏了一个节拍,然后又不受控制的像一只满心雀跃的小鸟,即将从她的胸口飞出来,想要栖息在沈清的肩头。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以及无法控制心脏跳动的失常。   就在林茗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跳动的心脏时,沈清却看向林茗轻声笑道:   “看来,这个奖品是我的了。”   林茗抬头看向沈清,却见对方的面上,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肆意张扬,他以前从没有如此外放过这些得意的神色。   不知怎滴,林茗突然有些恼羞成怒道:   “谁说这灯笼是我的了?”   谁知沈清却挑眉道:   “哦?我又没说这是你的灯笼,你又为何急于撇清?莫非这就是你的灯笼?”   林茗哑口无言,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说不过沈清的事实。   这时林茗又想到万一沈清这厮没找到她的灯笼,难道就要和其他女子一起放河灯吗?   顿时林茗面色一黑道:   “所以这就算不是我的灯笼,你也和人家姑娘一块放河灯?”   沈清闻言一愣,想了想之后却道:   “不会,它一定是你藏的灯笼。”   林茗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个劲的强调假如他没找到她的灯笼云云,而沈清也一个劲地回答,自己找到的一定是她藏的灯笼。   林茗发现自己无法和沈清沟通有些生气,沈清觉得林茗这气生的莫名其妙无法理解。   于是沈清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解地看着林茗,一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模样,可这个神态却也让林茗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又突然意识到周围这么多人,自己这也太丢人了,顿时老脸一红,就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孙月珍以及舒子朗着时候却终于赶了过来,她还没走,就被孙月珍拉住问道:   “林茗你走这么快干嘛?沈清是谁?为什么沈清来了你就要走啊?”   舒子朗也在一旁摇着扇子附和道:   “是啊,林姑娘,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说完了,舒子朗又看向林茗身旁的沈清,却在看到对方身上换了一身装扮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又消失不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林茗原本偷溜被抓个现行,就已经颜面无光了,这下子被搞不清楚状况的孙月珍和故意的舒子朗一提,她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娘子既然知道我来了,又为何要走呢?”   沈清这话问的听起来漫不经心,但实则在林茗耳朵里听起来瞬间摇头道:   “哪里的事,他们听错了,我说的是,过去接你。”   孙月珍一脸诧异,原来眼前这位就是林茗的夫君?   天呐,林茗嫁给一个如此俊朗无双的夫君,要是还喜欢别人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于是林茗不知为何就收到了孙月珍略带着不赞同的目光。   不过舒子朗看到林茗竟然这么怂,他还以为有好戏看,顿时觉得无聊。   沈清却很满意林茗着一番解释,用没拎着灯笼的左手摸了摸林茗的脑袋,随后又凑近在林茗耳朵旁边道:   “我竟是不知道,娘子如此希望为夫前来,若是早知道,为夫一定和娘子一块来。”   林茗听完这句话,顿时身上打了个激灵,心中充满无限懊悔,要是在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来这个老什子花灯会了,这下次回去沈清看到会抓着这件事不放,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被沈清这带着淡淡的威胁的话语,林茗的心中充满了悲愤懊悔以及鄙视沈清,但面上却笑道   “哈哈哈哈,夫君我给你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姓孙,这位是方才在咱们家摊子上买过灯笼的舒公子。”   随后林茗有看向孙月珍舒子朗二人道:   “这位是我的夫君,沈清。”   林茗的这个传唱不可谓是不生硬,但好在沈清逗够了,决定剩下的留着回家在逗,在外人面前,他还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林茗害羞的神态。   “沈兄幸会,你我之前见过。”说完还故意挑眉加上了句,:   “在花灯街里头也见过,沈兄应该不会忘记了吧?”   林茗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条街就叫花灯街,不过也难怪,这条街本就是因为花灯街而出名的,叫花灯街也正常。   不过舒子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沈清和舒子朗在花灯街里面遇见了?   随后林茗想起,之前舒子朗出了花灯街之后,看向她的神情十分奇怪,难不成当时他就知道沈清来了,还故意没告诉她想看她的笑话? 第687章 这一对绝对成   随后林茗想起,之前舒子朗出了花灯街之后,看向她的神情十分奇怪,难不成当时他就知道沈清来了,还故意没告诉她想看她的笑话?   行啊,她原本还打算因着孙月珍这一层关系,等以后舒子朗去沈家摊吃东西的时候不用排队给打个折什么的,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林茗心中气愤地想到。   此时的舒子朗还不知道,自己之后将饱受在沈家铺子前排队的痛苦,而且还丝毫不通融旧识这一层关系。   一心只想搞事情的舒子朗,看着沈清面上一如既往平静的神色,心中猜测着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随后就见沈清微微思索后道:   “清未曾在花灯街里遇见舒兄,想必是舒兄看错了。”   舒子朗心头一跳,他没想到沈清还真的不承认,并且不承认地如此确切,好想真是自己看错了似的,但这怎么可能?   要是沈清现在不在这里,没拿着林茗的灯笼出来,他尚且会信上三分,现在他绝对不会相信之前在里面和他抢灯笼的人不是沈清。   所以真的和他猜的那样,沈清或者沈家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对方的内功,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习得内功,更别说沈家一看就是读书人家,接触内功的机会只有更少。   可事实却是沈清会武功,他看着林茗体态轻盈,力气远超寻常女子也有些可疑,但方才在沈家摊子上,沈母和沈父却是普通人。   这可就起奇了怪了。   舒子朗一边摇着扇子,不边不做多言,似乎没想反驳沈清的话,默认他之前在里面认错人了一样。   但林茗却觉得,不管舒子朗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对方知情不报是事实,所以舒子朗以后去沈家摊子就得排队!   这时林茗就感觉到袖子上传来轻拉,她看向孙月珍,孙月珍问道:   “林茗你不是说你的灯笼放的很隐蔽吗?”   放的那么隐蔽,你相公都能找到,那不就是命定的缘分?林茗可得好好珍惜,不要被外头那些花言巧语的人骗去了才是,孙月珍心总想到。   说起这个,林茗突然回过神,这才想到询问沈清,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灯笼的?   “这问题我也想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沈清却笑了笑,只道:   “为夫自然有为夫的法子。”   林茗翻了个白眼,还不愿意说,难道是沈清长了一双狗鼻子,所以顺着气味找到的不成?   但着灯笼放的地方可是倒夜香的巷子里,这得多狗的狗鼻子才能找到啊?   但林茗却又不好直接问,毕竟她也不太想告诉人家她把灯笼藏到了一个怎样奇葩的地方。   于是她打定主意,这件事之后再说,反正回去她也可以问,也不差这一时,毕竟灯笼都已经被找到了,她的那一半奖品也彻底泡汤了。   见沈清不说,林茗也不追问,一旁的舒子朗以及孙月珍二人更加好奇了,既好奇林茗把灯笼藏在了哪里,又好奇沈清是怎么找到的。   毕竟林茗帮孙月珍选的位置,已经算是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拿她自己藏的地方岂不是更加难以找到?   可现在人家不愿意说,他们只好不继续追问。   这时却听上面台子上的月老敲响了锣鼓,说道:   “各位,时间已到,请本届花灯会玉女上台。”   林茗看了看孙月珍,见对方面上的颜料没掉,随后便问了句:   “我脸上的手帕应该没歪吧?”   孙月珍点点头,二人便告别了沈清舒子朗二人,上了台子上。   沈清看着林茗全副武装的模样,嘴角弯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   舒子朗见沈清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时候道:   “沈兄,不是说,要是你今日没找到你娘子的灯笼,那和林娘子放河灯的岂不是另有其人了?”   沈清面上的笑意淡了淡道:   “假如不是我,也不会有其他人能找到。”   当然,这世上没有如果,找到了就是找到了。   舒子朗见沈清面上的确定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感想。   方才见沈清如此强势的要和他抢灯笼,并且一脸不近人情冷酷的模样,现在沈清又是这样一副自信的神情,倒是让他好一番见识。   之前见沈清一个读书人竟然帮自家娘子看摊位,便认为这小夫妻俩应当是十分恩爱。   后来见沈清离开摊子,他又觉得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很坚固。   可经过方才沈清和他抢灯笼的是,他才知道,原来着一切都是调情秀恩爱来的吧?   刚才林茗孙月珍还说那些结伴来参加花灯会的男女都是来秀恩爱的,现在他看明明是沈清和林茗更加过分些。   这一刻的舒子朗瞬间感受到了前世单身狗被喂狗粮的各种心酸,顿时心中十分鄙夷沈清林茗二人的行为。   “既然咱们的二十位玉女都已经上台,接下来就有请大家将自己在灯笼上做的标记告知大家,下面有人选中灯笼的男子可以上来,让姑娘们辨认一二。”   随后就由台上从右往左依次介绍起了自己灯笼上做的标记,有些人是写的字,又些人画的画,有些人干脆在灯笼上戳了个洞,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在藏灯笼之前,透露了些隐晦的信息,所以不少都被底下的几个机灵点的人猜对了。   然而等轮到林茗左边那个姑娘,也就是下面不少人都期待的左四姑娘时,她却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答案。   “小女子在灯笼上画的是一棵小草。”   此言一出,下头一片人瞠目结舌,毕竟来参加花灯会的女子,都会花更多的心思打扮大部分人为了让自己的特征更明显些,会直接暗示自己所做的标记和自己身上的某些行头有关。   比如开头那位姑娘,就将自己胳膊上围绕的绸缎画在了灯笼上,姑娘也清秀可人,下头有人问的时候,姑娘也很爽快回答了。   如此,之后的那男子,自然也有样学样,在这些姑娘的打扮上找答案。   然而谁知,台上那个最害羞的女子,却画了一棵草,而不是她头上戴着的兰花簪子,更不是她鞋上绣着的莲花。   底下一票大老爷们瞬间郁闷了,那姑娘见下面一片埋怨哀嚎,面上也有些惭愧,但她本意只想寻一个能看懂她画的含义的人,所以便没有继续说话。   林茗见此,倒是眉梢一挑,她自然发现了底下人群当中十分不甘心以至于破口大骂的赵大勇,看那副态度就知道,赵大勇之前估计觉得自己手里拿的就是左四姑娘的灯笼。   当时林茗心中乐的不行,但乐过之后,却也为刘素梅感到失望,赵大勇显然已经烂到骨子里。   这位左四姑娘也是个有想法的,否则不会画那样一棵草,显然,左四姑娘这样的女子,虽说性格害羞柔弱,但实则是个有自己想法也有心气的女子,赵大勇就算想勾搭人家,人家也不会愿意。   但其他人却不好说,想到这里,林茗决定之后就先不和沈清放河灯了,趁着时间将素梅叫来,赵大勇手里既然拿着一个灯笼,之后一定不会放过和其他姑娘放河灯的机会,她这次要让刘素梅看到赵大勇的真面目。   假如素梅不在意,她以后也不会多管闲事,只要将事情告知,她问心无愧便好,这次有人给她作证,事情明朗多了。   “请挑中了那个画着草的灯笼的上来吧。”   月老听着底下的一片哀嚎,并没有受到场面混乱的影响,声音依旧洪亮道。   人群当中顿时四处张望,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孙子走狗屎运找到那个灯笼。   左四姑娘也一脸期盼的看向人群,谁知过了好一会却没人上来,正当下面那些压错图案的男子一阵舒心,台上的左四姑娘心中逐渐失望的时候,突然从底下传来一声询问声道:   “敢问姑娘,那草是否是四叶的?”   这声音当中包含了许多惊讶,更多的是试探,估计就连那人也没想到,自己既然就选中了左四姑娘的灯笼。害怕上来之后不是对方的,于是便只能先出声询问道。   听到有人如此问,左四姑娘瞬间欣喜道:   “是,是四叶的。”   林茗面上点点头,看来这两人有戏,这姑娘显然是个更注重柏拉图式恋爱也就是精神恋爱的人,画一棵草也是想找心灵契合的男子,可以说在古代很少见了。   随后在一票人等或是羡慕嫉妒,或是怒目而视当中,男子走上了台,前面那些有幸被选为玉女的人,每次上台的男子,起码都有三四个,最多的还是第一个姑娘,因为一开始没瞒着告诉了别人自己的图案。   直接导致下面一群人女子也跟着画了绸缎,于是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上台的足足有三四十个,最后只留下了一个,二人面上还有些尴尬。   而选中左四姑娘灯笼的男子上来时,就和谐多了,不仅仅是和谐,林茗觉着这左四姑娘眼睛都快要挪不开了,那男子倒是还有些害羞。   上台来的男子,看样子十八九岁刚刚及冠的模样,年龄上似乎要比左四姑娘大个两三岁岁,长相气质也比较憨厚五官清秀,虽然皮肤略黑是小麦色但看起来十分精神,眼神也很干净。   看到这里,林茗就知道这一对没跑了,她打赌这一对绝对成嘿嘿。   林茗心中正当着红娘月老,殊不知自己那副神情在沈清眼中,却是对着其他男子痴笑的模样。   当时沈清面上就沉了下来,看的一旁的舒子朗顿时说风凉话道:   “沈兄,看来林娘喜欢黑小子啊,你这太白了,要不要考虑去晒黑些?”   舒子朗心中大笑,面上憋得十分难受。   沈清看了眼舒子朗,眼神一眯,舒子朗不知怎么心头就是一凉,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只好打着哈哈道:   “哈哈,沈兄也不必担心,林娘毕竟是你的娘子,又怎么会喜欢旁人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甚怂,一旁的跟着的侍卫也不由绷不住笑了一声。   舒子朗只得停下手里的扇子,心道这个沈清究竟是什么来头?这气势眼神是个普通人能有的?   台上。   男子来到台上,站在左四姑娘稍远的地方,将灯笼递上让其辨认是不是她的灯笼,因为只有一个人,确认的过程很快,当左四姑娘看到灯笼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是自己的灯笼。   “公子,这是小女子藏的灯笼。”   那男子这才松了口气一般,面上也喜悦又不好意思道:   “能找到姑娘的灯笼,是在下的福分。”   不错嘛,嘴还挺甜的,看来这一对是被锁死了。林茗心中想到。   左四姑娘轻声嗯了一下,随后又问道: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选这个灯笼的原因?”   那男子听左四姑娘这样问,直挠了挠头道: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这棵草独自也能生长,和我爹说的身为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有担当的道理一样。”自顾自说了这些话,男子又怕着急说的丢人,只好加上一句:   “加上姑娘画的惟妙惟肖,我看着觉得好看就选了。”   听听这是什么答案?简直就是标准答案啊!   林茗心中不住地感叹,多少人和人女孩子接触的时候油腻感十足?别说是现代各种套路齐飞,就连古代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上来就夸姑娘美若天仙,提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一句缘分概括全部盲从的小聪明。   哪里有这位小哥的真诚感人?   有道是无形撩妹最为致命,但不是那种刻意的撩妹,而是真诚到让人不由自主相信有好感,真实的东西总是让人心驰神往的。   真诚的人显然更加宝贵,没见左四姑娘此时已然脸上升起了红霞,显然已经喜欢上了这位憨厚又真实的小哥。   给林茗在一旁看的,自己都不由乐了起来,心想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做红娘,原来这么有趣。   此刻林茗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身旁左四姑娘二人的相处,要不是脸上还遮着一块手帕,别人怕不是觉得她看着人姑娘笑的有些不对劲才怪。 第688章 该来的总会来   此刻林茗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身旁左四姑娘二人的相处,要不是脸上还遮着一块手帕,别人怕不是觉得她看着人姑娘笑的有些不对劲才怪。   随后林茗就见左四姑娘和那位憨厚的小伙子,都脸上十分害羞地看了对方一眼,显然双方都有有意。   月老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也没打断二人,而是过了一会,见二人没再说话,那男子自觉和其他对金童玉女一样站在有些距离的地方,这才继续让下一位,也就是林茗宣布自己所做的图案。   忘了提一句,这一开始抽签抽中的人被叫做玉女,这之后找到灯笼的男子就称为金童,当时就给林茗雷地不轻,她说怎么听着玉女而怎么古怪,原来是金童玉女那个玉女。   之后,林茗就将自己灯笼上画着的图案稍微解释了一下,当然她自然没说什么熊猫,说了着底下的人也不懂。   反正现在沈清找到了她的灯笼,她画的什么图案,沈清自然是知道的。   果然,当林茗说出自己在灯笼上画了个熊瞎子的头的时候,下面的男子们都震惊了,这些人基本是丰县本地人,基本上没去过深山老林,自然都没见过熊。   换句话来说,只要不是见过死熊的,见过活熊的人也都死了。   毕竟古代的野兽,可是很有凶性的,上回随随便便一个野猪村里就需要二十好几的人才稍微有些把握制服,就能说明一切。   所以当林茗说自己画了个熊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的,还有人听这位一直蒙着面的姑娘,声音听起来竟然还十分清越,顿时出声笑道:   “姑娘难不成见过熊瞎子?否则你怎么知道熊瞎子的头长啥样?”   林茗心中顿时切了一声,她前世不仅见过熊,还亲手摸过呢!   只不过此熊非彼熊,而她也不是在熊清醒的时候摸过的,当时只是被临时拉去打麻醉药,才得以近距离接触梦寐以求的熊猫。   不过她却不会这样说,否则一定有人认为她在吹牛,于是林茗就控制了一下嗓音,稍微压低了些声音道:   “见过死的而已。”   毕竟在场的还有赵大勇这个熟人,要是人听出了她的声音,回去乱说的话,沈母他们万一误会就不好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赵大勇正处于不甘心当中,他原以为失而复得,最后才下定决定选的一定会是中奖的那个,谁知道竟然不是那位左四姑娘的灯笼?   看着台子上和那位上台的男子眉来眼去的左四姑娘,赵大勇一下子就被对方面上的害羞的神情吸引了,随机又是一阵不甘心,因为原本站上那个台子的人应该是他!   看了看手里的灯笼,赵大勇十分不甘心,甚至恼火起了这个灯笼,要不是这个灯笼上的图案如此具有欺骗性,他又怎么会上当选了这个灯笼?   但赵大勇却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他没受这些灯笼的刻意伪装刻意假扮,他也不会选择那个平淡无奇,只画了棵草的灯笼。   要不然怎么说缘分呢,正是因为赵大勇自身盲目攀比较量,人云亦云像棵墙头草,才选择了就冲着他们这些人的心思刻意假扮的灯笼。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赵大勇显然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认为是哪个心机的女子刻意假扮冒充左四姑娘,心里头已经给人家骂了半天,又觉得能冒充人家,没准这个灯笼的主人也是个长得难看嫁不出去的女子,一时间心中赵大勇极度贬低起来。   赵大勇是什么心境,左四姑娘以及那位男子,乃至林茗都不太清楚,就见月老说完话之后,沈清上了台子。   原本林茗虽说又是遮脸,又是变音的,没什么人气,但有些冲着奖品男的男子也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可能。   于是有人就记着林茗的灯笼款式,在看到一片和林茗差不多的灯笼时,就认为林茗的灯笼也必然在里头,。   只不过这希算计显然要落空,因为他们发现,拿着这个灯笼的人,他们竟然没在那片地方看见过,这是怎么回事?   部分人不由面上有些疑惑。   当时缠着林茗的那群人总共也不过十几个,算是人数比较少的,比如跟着左四姑娘的女子,起码就有五六十个。   所以当时发现一片灯笼聚集时,到场抢到灯笼的男子,自然人数也不多,大多数都相互有一面之缘,当他们发现有一个没见过没印象的人拿着灯笼上去时,当然都面山十分惊异。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那些女子只不过是中了林茗的调虎离山之计,以为她将灯笼放在哪里罢了,其实她的灯笼早就找到了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虽说这个地方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沈清脚步不快也不慢的上台,走到林茗的身前,在林茗以为他要将灯笼递给她走个过程的时候,却见沈清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火折子。   随后就见他轻轻一吹,火折子燃起,他在将火折子伸入灯笼里面,下一秒灯笼就被点燃,在林茗眼前的是,画着熊猫的那一面。   林茗有些无语,难道沈清这厮是怕她不承认所以估计将灯笼先点起来,她要是不承认就给其他人看吗?   毕竟她方才宣布图案的时候,显然有意隐瞒熊猫的事。   林茗看了沈清一眼,声音有些疑惑道:   “你不拿上前我怎么辨认?”   沈清却瞥了眼朝向她的部分道:   “图案就在这上面,你看不见?”   林茗顿时语塞,她又没瞎,当然看得见,只不过她有心想着逗弄一下下沈清,没道理平时都是沈清逗弄她,她好不容易翻身可以拿捏一回了,啥也不做吧?   谁想到沈清这厮竟然提前有防备,怎么不给他厉害死呢?   林茗一脸无语,只好道:   “这灯笼是我的,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看你怎么回答,要是你说在茅房附近找到的,她肯定不承认,并说有人将她的灯笼转移了。   谁知道沈清只一句反问道:   “不如你先说你将灯笼藏在哪里如何?”   林茗心中顿时吐血,她先说还怎么对付沈清?   罢了罢了,林茗不想和这人斗,感情自己还真的都不过此人。   再说林茗也实在不想将自己的灯笼藏在哪里告诉其他人,这毕竟有些影响人的食欲。   于是林茗就直接向月老道:   “月老,这是我的灯笼。”   月老在一旁见沈清林茗二人,面上不由升起一股怪异,这二人怎么像是认识?   不过想来就算认识也不是不可以参加花灯会,随后月老就笑道:   “那好,接下来有请左边第二位的姑娘,告诉大家你的灯笼上做的标记是什么?”   孙月珍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看向舒子朗那个方向,期期艾艾地说了声:   “我的灯笼上画着一把扇子。”   随后就见不少人又哀嚎一片,而舒子朗也从人群当中走出来,拎着孙月珍的灯笼上了台,二人的交流比沈清和林茗二人更加简单。   但大家却都能看出来,这位打扮十分特别的姑娘,一看也中意那位男子。   而那位男子腰间还别着一把扇子。   于是所有人都明了了,原来着两人分明就是认识的,这也太不公平了,这俩人肯定早就串通好了的。   顿时一部分人就抱怨了起来,月老却拂了拂自己的胡子,没理会这些抱怨人的声音。   见孙月珍和舒子朗二人没再说话,就看向孙月珍右边的左一姑宣布自己灯笼上的图案。   月老一边拂着胡子一边心中暗叹,这一届的花灯会找到灯笼的人比往年多多了,竟然连着三个都有人找到,这在往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比如去年,总共二十个灯笼,一共也才被找到了五个,剩下的人的灯笼,都没被找到。   而今年,以及有十一个人的灯笼被找到了,超过了以往之最。   就是不知道,这何家小姐的灯笼有没有人找到了。   月老身为被推选的花灯会主持人,也是丰县有名望的老者,自然也是认识何家这位小姐的,虽然据说对方已经定了亲,还来参加花灯会一有些不妥,但想到何家的作风以及除了名的溺爱何家何咏珊,月老也就不奇怪了。   何咏珊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灯笼图案告诉其他人,不过月老却觉得有没有人选中也不好说,毕竟往年告诉的不告诉的,都不少,但大多数都没被找到。   何咏珊最后一个轮到,早就有些着急,一听见月老的话,当时就将自己的图案告诉了大家。   然而在上来的三十多个人里头,她看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是她的灯笼。   何咏珊来着一趟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找一个有缘人,回去和自家爹爹抗衡,不嫁给那个莽夫。   所以一开始有人问她的标记,她当时就说了出去,谁知道最后却没人找到她的灯笼?   何咏珊傻了眼,在场原本以为自己挑中的人也傻了眼,但月老却对这情况见怪不怪,因为每年都这样。   这花灯会看上去像是谁的灯笼被找到,谁就受欢迎谁就离姻缘更近,但月老却不这么想。被选中的就不一定能成,没被选中的也不一定就会剩下,该来的姻缘早晚回来,该来的孽缘也同样。   月老心中平和,对着何咏珊安慰几句。   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那些没被选中灯笼的女子,假如还想拿到奖品,需要进去将自己的灯笼找出来,用以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就可以拿到两份奖品,也就是两匹布。   其他八位女子都本着不白来一趟的原则,很快在旁人的跟随下,找到了自己的灯笼返回,拿到了自己的灯笼,不过何咏珊心情极度郁闷有看不上那两匹布,就领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就在月老将要宣布本届花灯会诞生了十一对金童玉女时,底下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喊:   “月老,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被打断的月老,也没不耐烦,而是看向底下那位男子,问道:   “何事?”   赵大勇满眼羡慕嫉妒的看着台上的沈清美人鱼布匹收入囊中,当然,赵大勇根本不知道林茗手帕底下的脸长什么样子,但有一种人,别人家的饭最香,别人碗里的东西最好吃。   所以沈清又是拿到一匹上好的布,又能和那位女子一起放河灯,这叫赵大勇如何不眼热?   可以说,在沈清上台的那一刻起,赵大勇对沈清的怨念就到达了一个顶峰,怎么可能让沈清得到这些?   就算他得不到,沈清也不应该得到。   “左边第二个男的,他是有娘子的,我和他是同乡,他娘子现在还在县里摆摊呢!”   赵大勇自然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引起场上众人的众怒,尤其是那些女子。   当然,赵大勇这话一说出来,原本有些人本来就向往三妻四妾的男子,看着沈清长相俊朗又选中了灯笼姑娘银子双丰收,顿时也心里不平衡起哄道:   “还有这事?这也太背信弃义了吧?娘子在操劳生计,他居然在这里参加花灯会,还要和其他女子一起放河灯,这”   一个男子转着眼珠子说道。   “是啊,这人可不能光看长相,殊不知这些长地好看的,实则背地里没良心着呢!”   另外一位男子对着台下的其他女子故意道。   林茗听到赵大勇出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还以为对方发现了她的身份,要揭穿她,谁想到赵大勇对付的是沈清。   但虽然对方对付的不是她,可对付沈清也得问她同意不同意,更可况这些人显然想通过塑造一个糟糠之妻的形象,黑沈清背信弃义,甚至还为了那点私心一杆子想给所有长的好看的人都打死。   这难道不算是利用她?   这当然算,毕竟她就算喜欢摆摊,喜欢做生意,但那都是兴趣使然,并不是这些人口中一味只知道忍气吞声的容忍夫君在外随便勾搭的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人。   当然这个不争气,不是争宠的争,而是自尊和原则。 第689章 没人敢骂你   “还有这事?这也太背信弃义了吧?娘子在操劳生计,他居然在这里参加花灯会,还要和其他女子一起放河灯,这”   “是啊,这人可不能光看长相,殊不知这些长地好看的,实则背地里没良心着呢!”   底下突然就爆发了长相以及人品的讨论,月老没有出声制止热议,想来是想要让底下的人说完就自然停下来了,但林茗没有往下听,而是开口扬声道:   “小女子认为,这世上的人有千万种,既然有相貌堂堂的就会有相貌平平的,可人的品行不能由相貌决定,方才那位小哥说的,长的好看的没有良心,但殊不知不论是长的好看不好看,都会出现没有良心抛妻弃子的人。   为何仅凭一家的说辞,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再者,既然一开始那位小哥说挑选到我灯笼的这位公子是个有妇之夫,为何你一开始不说,反倒等到月老要颁布奖品了再说?”   似乎底下的人没想到,这开口的不是月老,不是那位据说没良心的男子,既然是那位蒙着脸被挑选中了灯笼的女子。   在场男子全都有些意外,尤其是被林茗点名的那位趁机踩一脚的陌生小哥,以及本就因为嫉妒不甘心,才将沈清有娘子的事公然讲出来的赵大勇。   林茗的声音因为蒙在手帕下,和平时的声音有些差别,赵大勇没能辨认出,加上本身就心虚,赵大勇既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反驳什么。   而其他人也开始质疑方才那么多时间,为什么都不开口,但到了领奖品要结束的时候才开口的赵大勇。   底下的不到半数的女子,也面上略带思索地看向这些男子,想来是对林茗那一番长相人品论有了些启发。   然而赵大勇不愧是个擅长诡辩论的人才,林茗这话没有追究沈清是否事那样的人,质疑的只是他提出这件事的时机,是否代表他的目的,以及他做这个行为的心里因素出发点。   不过就是想恶心下对方罢了,反正沈清有没有做什么,她最清楚,因为在地下那些人嘴里的糟糠之妻,就是此刻蒙着脸的她本人。   假如沈清真的原本想来这里找外遇寻刺激,早就在看到她的时候,就走了,要不然也会偷偷摸摸找个灯笼和人姑娘一起放河灯,而不会找到她这个奇葩藏的灯笼。   她自己藏的灯笼当然清楚,不花多少时间根本就是找不到的,所以她自然相信沈清这厮,但是自己也不能就暴力自己的身份,所以就像先让赵大勇自顾不暇。   谁知道赵大勇却角度刁钻道:   “你不问他的人品,反倒质问我提出的时机,我想什么时候提就什么时候提,难不成揭开真相还要挑时间吗?”   林茗却是笑了,她仿佛通过赵大勇的回答穿越时空看到了现代的某些事。   但在现代,养肥了再杀的知识产权纠纷,人家起码也有著作权,是合法合理的,可赵大勇此人有什么?他甚至自己都有娘子。   暂且不论沈清是否是那种人,先说赵大勇本身也在此地,他也是有娘子的,但却因为没抢到左四姑娘的灯笼,转而抨击其他人,显而易见,假如是他幸运的上了台,是必然不会拿这件事自曝的。   所以不过就是出于眼红罢了,林茗心中一阵的鄙夷。   不过赵大勇这样一说,在场绝大多数原本就站赵大勇的人,顿时坚定不移起来:   “是啊,难不成说真话还得挑时间?不是想说就说?”   “难不成姑娘在为你的有情郎掩盖真相脱罪?”   林茗却笑了:   “脱罪,敢问小女子身旁这位公子何罪之有?除了那个口口声声揭露真相的人,你们之中有一人认识他?假如不认识你们又怎么确认那人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相真的仅凭一家之言的话,那我也可以随便造谣,遇见一个不顺眼的人,就可以说他抛妻弃子,反正只要有人这样说,你们大家就会相信,转而被当作枪使围攻他不是吗?”   林茗这一番话,显然又让在场的众人失语以及自我怀疑起来,尤其是那句被当成枪使的话,再联系到方才对方提出的时机,难免会让大家有所联想。   谁也不想被利用,尤其是原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人。这样一来,大家看向赵大勇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   他们帮着起哄,也得不到好处,可这人要是真的因为嫉妒就摸黑别人呢?他们岂不是当了回帮凶?   就算还有不少人,打从心底里就是讨厌沈清,但面上却没再多说一句。   林茗看着底下的人群,当时就挑起了嘴角道:   “不如这样,既然这位小哥口口声声说事实真相,你何不报上姓名,让大家伙可以去验证一番?”   林茗之所以这样问,当然就是仗着赵大勇必然不敢报上姓名,否则自己已经有娘子还来参加花灯会的事也会露馅,当大部分人都倒戈相向,不受他的撺掇时,赵大勇自然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考虑。   最后在大家的目光当中,赵大勇只一句,凭什么让我自报姓名,而林茗回了一句,既然是你提出的疑问,自然得由你拿出证据,否则如果被提出疑问的人,每次都要主动拿出自证清白的证据,那人人岂不是得累死?   就这样,将赵大勇说的哑口无言,呲牙咧嘴,最后结束了整个事件。   林茗赢下这一场辩论,面上的得意溢于言表,想和她斗,脑子还得经过现代诡辩论的洗礼才行。   当月老见此事已了,继续公布本届花灯会的结果,颁发奖品的时候,林茗就见道孙月珍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口型似乎在说:   “林茗你真厉害!”   林茗当然将迷妹的敬佩之意照单全收,可想到了她在辩论地起劲,全程都没动静的沈清本人,林茗便看向了沈清目光当中带着不满道: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沈清却面上有些无奈又带着丝笑意道:   “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林茗一愣,好像也是如此,但这样不就显得她白给人辩驳了?想来想去自己不能亏,于是林茗就趁机道:   “我不管,这一次我帮了你,下次有人骂我的时候,你也得站出来帮我骂回去。”   一次换一次,这样才公平。   就见沈清似乎是轻声笑了笑,随后看向林茗道:   “好,有人骂你我帮你骂回去。”   见沈清这厮突然这么乖巧,林茗还有些意外,谁想到就听沈清接着道:   “不过想来也没人敢骂你。”   林茗一顿,于是就听出了沈清这句话里头的揶揄,岂有此理,不就是说她像个母老虎没人敢惹吗?   好啊,没人敢骂我,那我就自己找骂,每天变着法子气死你   林茗心中这么想到,但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又些贱贱的?   等月老将所有事情都完结,台上灯笼被成功找到的人,一人一匹上好的布,而没被找到的姑娘,则是一人两匹。   林茗看着那些虽说面上又些遗憾,但依旧美滋滋地拿着两匹布离开的姑娘们,心中顿时眼馋不已。   她就不一样了,原本也有两匹布的,沈清出来的时候,时间都快到了,说明假如没有沈清,她今天很可能就坐收两匹上好的布匹,可现在呢?只有一匹。   现在另外一匹在沈清手上,也不算她的,林茗觉得自己真的是亏。   于是就对着沈清说道:   “你要是不来,这匹布也是我的。”   然后林茗就惊讶的看到,沈清既然面带思索的道:   “你说的也是,那这匹布便也给你了吧。”   说完,就伸手将手里的布递给林茗,林茗当即就喜出望外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给我了?”   见沈清点头,林茗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当下就不客气的拿了过来,一手一匹布,虽然有点重,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开心。   一旁的孙月珍以及舒子朗二人见次,舒子朗眼珠子一转就道:   “舒某原本也是受孙姑娘所托,既然成功找到了灯笼,那么舒某手中这匹布理应也是姑娘的。”   又看了看沈清林茗二人,故意看着孙月珍道:   “不过这番回去路远,不如舒某将布匹送到住处,也免孙姑娘劳累。”   孙月珍面上又些害羞,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之后舒子朗更是将孙月珍手里拿匹布都拿了过去,说帮忙拿回去免得她手累云云。   然而此时的林茗彻底傻眼了,自己这一手扛着一个匹布是为哪般?   早知道她也叫沈清给她拿,不是,为什么人家舒子朗这么懂的体恤姑娘拿不动呢?沈清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于是林茗就看向沈清面色又些郁闷,甚至在想沈清之所以答应那么快,是不是就是嫌布重。   舒子朗这有些故意的挑拨话,惹得沈清微微侧目,随后沈清却对林茗说道:   “这两匹布回去和娘如何交代,也不能说是在花灯会得来的,只能说是你买来的,今日你心血来潮参加这花灯会,却没想到爹娘他们知道了会如何,下次断不能如此。”   林茗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和沈清说的,不能告诉沈母沈父他们,否则二人肯定不太高兴,废话换做是她的儿媳妇在外参加联谊,能高兴才不正常,而这个花灯会不就相当于前世的相亲联谊吗?   心里有些心虚,但又觉得沈清说的忒不给她面子,于是林茗就嘟囔道:   “我买的就我买的嘛,可你说说,你是为什么去的花灯会?别说你神通广大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我在花灯会才来的。”   沈清却定了定道:   “我是跟着赵大勇来的。”   林茗顿时一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大勇也来了花灯会,原来沈清是跟着赵大勇来的。不过之前她怎么没看见他?   但又想,假如沈清身影太显眼不是早就被赵大勇看到了?却不知道当时沈清是故意躲着她的视线,想找到她为什么来参加花灯会的原因。   至于林茗怎么知道沈清是悄悄跟着赵大勇,赵大勇不知道,那根本就不用怀疑,毕竟赵高已经说了不让他出门他还出门,肯定不会和沈清光明正大的一起来逛花灯会,二人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你看到什么了?赵大勇有什么问题吗?”   沈清却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看出什么。林茗只好作罢,她还以为能看到赵大勇和李师爷私底下的交易勾当。   这时一旁的孙月珍舒子朗二人显然很好奇,二人口中的赵大勇是何许人也。   于是林茗便随口解释道:   “是这次和沈家一同来到丰县的另外一家人。也就是方才台下那个大庭广众之下犯红眼病的那人。”   林茗这句红眼病,当时就给孙月珍说乐了,想到那个男子,也怕待会要是回了客栈被那人看见自己的打扮会有不妥,于是就道:   “林茗,我这身打扮怎么办?”   林茗想了想道:   “若不然我现在去河边用水帮你洗掉脸上的图案?”   孙月珍想了想,刚想回答,却突然听见前方突然来了一群人,手里还拿着家伙,为首的人就指着她道:   “就是那个娘们,兄弟们给我拿下她,咱们送去给师爷领赏!”   在这些人出现在视野那一刹那,林茗就感到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对方少说也有二十多个人,他们五个人寡不敌众,不能正面冲突。   而且他们走的路是没多少人的小路,看到这里有人生事,那些仅有的几个人都纷纷跑开了。   林茗迅速看向孙月珍那边,发现对方正惊疑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林茗只能看向孙月珍一旁的舒子朗,见对方也一脸凝重,想了想虽然对方有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小人,但应该不能抵挡的住这一群人的围堵,当务之急之能道:   “舒公子,你带着月珍往那条路走,我和沈清以及你手下先抵挡一阵,之后我们往这下面的小路走,一会我们在客栈汇合。”   舒子朗快速的想了想,便神色稍显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690章 天降辣椒粉   “舒公子,你带着月珍往那条路走,我和沈清以及你手下先抵挡一阵,之后我们往这下面的小路走,一会我们在客栈汇合。”   舒子朗快速的想了想,便神色稍显凝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孙月珍带上了之前林茗给她的那个面具遮住脸,就和舒子朗消失在了转角的巷子里。   而沈清和林茗三人,则是挡在二人离开的方向前,挡住了之后赶来的二十多人的视线。   沈清看了眼林茗,目光当中有些凝重,此时林茗手里早就方才了那两匹布,她面上也没有一丝懈怠,这时却听沈清道:   “过来,到我身后。”   在对面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沈清说这句哈显然是不认为她能抵挡得住,所以想护住她,虽然沈清的行为让林茗心中微微动容,在林茗眼中,沈清那身型估计还没她强壮,但却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愿意护住她,够哥们!   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好不,可别小瞧她,她也是能一圈一个小朋友的强者,于是沈清就听见林茗那头不认同道:   “就这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沈清终于皱起了眉,他看向林茗,却见下一秒对面动作了:   “就凭你们三个人也想拦住你爷爷,怕不是喝多了吧!”   说着,对面就突然一半的人十几个往前冲过来,那个自称是爷爷的,估计还是留了一手准备,毕竟对比他们二十多人,沈清三个人实在是太显然,让人不得不怀疑对面难道有会武功的?   于是首当其冲的,被认为有威胁的便是沈清,一群人几乎五分之四都在盯着沈清,所以沈清一开始没动,而是让林茗走到他身后的位置,他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假如在打斗过程当中,林茗被人抓去   可谁知,林茗却没听他的,却说要一起作战,沈清当时认为林茗很不理智,决定等这件事过去,他一定要和林茗约法三章,以后在出现这种事要怎么做。   却没想到,当那群人还没到他跟前的时候,林茗却拿起脚下的一个树根,砰地一声就往人群当中扔了过去,随后就听见三声来自不同人的惨叫声。   之间拿处于中间的三人,被林茗出手的树根扫到了小腿,从三人的惨叫声当中,能感受到那树根的力道。   见次,沈清目光当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来不及多想就听对面有有人说话:   “*娘们,都给我上,注意脚下,等会给她也给师爷呈上去!”   听着话,林茗知道,这些人都是李师爷的手下,她原本以为花灯会这样的日子,李师爷是条龙也得盘着,谁想到对方既然公然掳人!   虽然她有保命的法子,但空间以及飞镖暗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是不会使用的,于是在听到舒子朗的下人提醒之后,就点头道了后稍微安全的地方。   就见那十几个人全部往沈清二人那里冲去,沈清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既然看起来没怎么使力,却简直是一圈一个小朋友的现实版。   而那位舒子朗的随身仆从,竟然功夫也不弱,虽说没有沈清的厉害,但也能三两下解决一个。   虽然两个对对方十几个一看就没多少胜算,难免会被人围攻,但因为林茗在后放着招式,两秒一个树根树干往人群当中打去。   她的手劲了不小,加上这些树根树干的重量也不轻,这要是被扫到了,起码得痛一回好久动不了。   所以这些人躲避林茗放出的冷箭,加上还有不少被林茗达到的,不是躺到地上哀嚎,就是腿脚不方便动作全是破绽被沈清两个一打一个准。   就这样下来,林茗竟然生出一种,这些人看着人多但也不是太难对付,他们三个人能搞定不需要跑的想法。   但这只是她的想法,毕竟这么多人就算是车轮战也得累死,更别说一起上了,所以没多久,舒子朗仆从那边就有些力竭了。   里面在后面看的很清楚,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毕竟前面两个能有所防御,而她在后面还算安全,假如前面只有一个,沈清一个人就是神仙也防不住这么多人,这可不是电视剧那么玄幻,就这两个人能挡住,还是因为巷子本就狭窄,她一个树根下去就能打到三个人,两人守着还行,但一个人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在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还是先跑路吧,你们往东边跑,我往西边跑,在约定好的位置汇合。”   随后林茗一把从土里面拉出一个最重的树根,随后迅速闭气往上面撒了空间里超辣的干辣椒粉。   就大声对着沈清二人道:   “闭气。”   沈清二人闻言当下闭住了呼吸,就见林茗手抡着一根半人高的树根,往前面汹涌上前的脸上横着砸了过去。   一击就中,因为对面的人身高都差不多,林茗是直接往脸上尤其是鼻子眼睛上怼的,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林茗突然朝他们呢脸上扔树根而不是脚上,就被树根怼了个正着。   林茗扔完之后,就对着沈清二人道:   “跑!”   沈清闻言看到那些人不知道闻到什么了,一群人在地上打着喷嚏流着眼泪鼻涕,眼睛都睁不开,站都站不起来。   心中微愣,随后三人便往西面的小道上跑过去,没多久之后,林茗估摸着时间,知道后面的那些人要追上来了,毕竟辣椒粉虽然撒成功了,但因为在树干上的原因,大部分都撒到地上,效果自然没有直接往脸上撒好。   于是林茗看了看沈清二人,就道:   “我和你们分开跑,放心我身上还有很多方才那种粉末,他们抓不到我。”   “不行!”   这回沈清是真的要生气了,方才林茗不听话就已经让他当下方寸大乱,现在听见林茗竟然想分开单独逃,沈清怎么可能允许。   林茗却道:   “咱们三个在一块太显眼,简直就是活靶子,傻子也知道咱们往那里跑的,这里已经离开街上很远了起码也得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跑到街上。”   说完林茗便又道:   “我方才不是表现的很明显了吗?那些人在我手上逃不了便宜,而且我的脚力比这些人块多了,没准我换一条路没你们两个累赘,还能走的更快些。”   林茗说完之后,却见沈清还是没打算松口的样子,便直接身子转了个方向,往来一边草木多的地方走去,并且当时道:   “你们尽量脚步轻一点,我在这里的树叶上弄出经过的痕迹,别让我白忙一趟”   说着说着,沈清二人就听见林茗的声音渐远,当时沈清就停下了脚步,要往林茗那边转向,舒子朗的仆从却惊讶于林茗竟然经过了方才的一番体力消耗,现在换路却能跑的那么快,当时见沈清要跟着过去,就阻拦道:   “沈公子,咱们还是听沈小娘子的吧”   说着就要上前拦住沈清,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后面的人什么时候追上来,他们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了才是,再说他此时已经没剩多少体力,要是一人面对这些匪徒,怕是凶多吉少,他还不知道大少爷情况如何,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死在这里。   其实林茗也是这个意思,显然沈清的体力还可以,而她也没过多消耗,但来一个人却显然抵不过那十几个人,所以她去引开视线,而沈清二人往没草木的地方跑,就没有痕迹,加上她其实在离开二人视线时,就面上带起了和孙月珍一样的面具,然后往回跑到她和沈清二人分来的地方前面一点的地方,装作是没力气跑不动了,这些人一定会追她。   然后她就可以将人引开,沈清二人回去之后,大可以赶着牛车带着人过来支援她,而她再不济也能躲进空间,这些人照样奈何不了她。   总比三个人一起太显然,还带着一个逐渐力竭的队友,等着被抓到的好,沈清和对方一起,也能在万一对方跑不动的时候帮一把。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竟然没听她的,在舒子朗仆从提出按照她的法子跑,并且出手想要拦住沈清的时候,却不想被沈清轻易地躲过,然后他就听见对方冷声说道:   “我去将人引开,注意痕迹。”   说完,沈清就直接往回走了。   显然沈清和林茗想一块去了,毕竟二人的体力还足,都认为此时一起跑不是个好主意,最好是将人引开,当然,沈清回头不仅仅是想将人引开的,也是想直接将人解决,而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面具。   正是当时在花灯节抢到的那个面具。   然而当沈清全速追回去之后,却发现情况有变,这些人竟然没往这里追!   当观察到路上有条明显方向不同的鞋印痕迹,沈清当时面色就是一变,就跟着鞋印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的林茗已经将人给引到另外一个安全不同的方向,而显然如她所料的是,虽然这些人刚才追她和沈清他们追的呲牙咧嘴,但一看到带着面具的她,却以为是方才走之前带着面具的孙月珍。   当时那领头的就一声令下:   “先抓这个娘们,其他人等明天再禀告师爷!”   于是这些人就怕给她跑了,于是就全部追在后面。   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林茗也能猜到个大概,此时夜已深,应该是赶在李师爷就寝前塞个女子去讨赏,这么说这件事李师爷不知道,也不是李师爷派人故意跟着她以及孙月珍的?   终于当跑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林茗就猛的一跳,在空中的瞬间进了空间,当然跳之前,她没忘记在地上踩出很明显的痕迹。   当她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没多多久,就从远处追来了一行十三四个人,想必还有几个人折损在方才那场扫堂腿大战当中了。   就算剩下的那些人恢复过来,去追了沈清二人,也肯定追不到,要追孙月珍舒子郎二人就更是追不到了,所以她只要将这些人解决就好。   林茗待在空间里面,注意着外界的动静。   在空间里往外面拿东西,头一次还是刚发现空间的时候,她在空间里看着那些菘蓝,想着怎么拿出去,空间里的菘蓝就不见了,然后她除了空间之后发现,外面堆着好几堆的菘蓝。   和在空间的摆放方式一样,并且是以整体的方式投放在她消失的地方。   所以她刚才故意跳到天上,这样一会她就可以往天空当中投放大量的辣椒粉,并且她还会照顾到那些站的远的人。   为了确保每个人都囊括在里面,林茗直接在空间里,将辣椒粉快速撒在了脚下一大片的地方,即使就是她方才闪身进空间能站人的面积大小。   随后林茗快速地试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附着在这些辣椒粉上,发现可行,于是就等待着这些人到她准备好的地方,她再上演一出天降辣椒粉。   “老大,人怎么不见了?”   真是邪门他们本来远远的看到那个因为走不动落单的,谁想到他们还没抓到人,那女子却突然提速,竟然比他们跑的还快。   他们跟着追上来,却突然发现人跟丢了,真是邪门透顶了!   一群人刚才才缓过来眼中鼻子里的辛辣,这可比生姜茱萸辣多了,差点没要他们的命,好歹附近有一条河,洗完了眼睛鼻子之后,还算可以看清路,还以为今天不算白跑一趟,却想不到跟个女的都能跟丢。   “老大这里有很明显的痕迹,人确实是往这里跑的。”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也就是最开始在花灯会底下轻佻地询问孙月珍灯笼上的图案的那人,因为被孙月珍驳了面子所以就生起报复的心理,想要将其送到李师爷的床上,这样他认为孙月珍的下场不是死就是求死不能,才算解气。   见人不见了,男子当时就怒道:   “都给我好好的搜!地上没有离开的痕迹,她一定就躲在这里!” 第691章 不会把娘子供出来   见一群人都能更丢一个女子,男子当时就怒道:   “都给我好好的搜,地上没有她离开的痕迹,她一定就躲在这里!”   而此时的林茗正听着从空间外面传来的声音,分辨了一下这些人的位置以及散布情况,发现时机正好,于是下一秒就从将附着在那些辣椒粉上的精神力一凝,心中轻念一声。   下一秒,空间地面上原本一摊红色的粉末状物体,霎时间消失在了林茗的视野当中。   而同一时刻的空间外面,那些正摸瞎搜寻着林茗的打手们,突然被从天儿降的一阵红色粉末迷住了眼睛。   “诶呦!我的眼睛!咳咳,这是怎么玩意!”   在场大部分人,都一个接着一个嚎叫不已,这些人的眼睛乃至鼻腔,以及喉咙都被呛了数量不少的辣椒粉末,要知道这些粉末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朝天椒制成的。   在现代的人都有受不了朝天椒的辣度的,更别说是这些没经受过辣椒洗礼,并且还一次性吸入如此多的辣椒粉末了。   然而林茗并没有放过这些人,她知道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好东西,于是当第一批粉末送出去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在地上铺上了第二批。   而外面的人,早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并且连呼吸都觉得喉咙疼,偏偏被呛地打了无数个喷嚏过后,就连嗓子也想着火了似的,觉发部分人都躺到了地上,玩命一般地咳嗽,可越咳嗓子越痛,有些人的眼睛也都肿成了核桃大小,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鬼啊!”一片哀嚎声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所有人都觉得一定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触动的了鬼神,要不然为什么突然会从天上降下这么多毒粉?   这粉末像是要将他们的嗓子毒哑,将他们的眼睛弄瞎一样,这不是遭了天谴是什么?   现在才想起良心难安的众人,纷纷跪在地上求饶,然热一个两个因为辣椒粉的缘故,说话都断断续续,有些人甚至直接失声,就听见一阵口齿不清的呜呜声,林茗在空间听了半天才听出来。   原来这些人将她当成鬼了,也好,反正她也难以解释这些,不如就扮演一回鬼神,收拾一下这群人渣吧!   林茗手上的动作不停,又传送了几回辣椒粉,直到外面的这些人知道求饶没有用,于是便纷纷四散而逃之后,她才拍了拍手,揉了揉太阳穴。   虽说这个辣椒粉很轻但要分散在这么一大片区域,传输了这么多次,还是有些耗费精神力的,不过好在现在这些人都跑光了,她也终于能出去了。   想必这些人回去之后,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嗓子眼睛好不了,这也是活该,谁让这些人本就猪狗不如和畜生一样,她这是替天行道。   想到其他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林茗顿时心情不错的出了空间。   还别说,她一出来,就看到自己脚底下一片红色的粉末,又正好是晚上,在月光下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滩血。   加上她当时是跳到空中才进的空间,出来的那一刻也是在空中,所以当她落地之后,自然激起了地上的一片辣椒粉,虽然不是很多,但当时就给她呛了几下。   光是呛了两声,林茗的眼角就生理性地冒出了两滴眼泪,就连喉咙也有些痒痒,想象一下那些被从天而降的辣椒粉洒满全身的人,咦,真惨。   好好的平复了喉咙的状态,将眼角擦干净之后,林茗刚准备抬腿走,却突然耳朵一动,随后她就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个人自然是折返的沈清。   沈清的速度不慢,到达林茗眼前的时候,周围的树枝和杂草都被刮起,当他看到林茗安然无恙的站在哪里是,面上有些疑惑。   但下一秒沈清还来不及疑惑,就感到鼻腔一呛,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林茗却是倒了霉,她本来就刚缓过来,现在沈清一来,瞬间给地上的辣椒粉又卷起来了,首当其中遭殃的人自然是她。   “咳咳!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完了我眼睛也沾到了!咳咳咳!?”   林茗心中一阵哀嚎,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才还在心里幸灾乐祸那帮人渣,现在的她只想赶快用冰水冲眼睛!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沈清自然也被辣椒粉给带到了些,便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林茗现在不想搭理沈清,眯着眼睛就要朝之前经过的那条河走去虽然她有灵泉水,但也得要一个有水的地方才能使障眼法。   然而沈清见林茗不回答他,反而一副瞎子摸象的模样,眯着眼睛往前摸索。   沈清一愣,随后却上前将人给横抱起来,走的方向似乎也是那条河。   林茗想瞪眼睛,无奈眼睛正冒眼泪根本睁不开,只能道: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咳咳!”   然而说到一半,她却发现因为自己双脚突然离地,鞋子上竟然沾了不少的辣椒粉,一瞬间这些辣椒粉又萦绕在二人之间,让正好在说话的她又呛到了不少。   林茗当场就被呛地翻起了白眼,心想这人简直是绝了,她原本还没到瞎的程度,现在不仅瞎还成哑巴了估计。   显然沈清也意识到,似乎他的举动,将这些不知是何物的粉末又扬起了不少,但做都做了,就听沈清语气还算镇定道:   “你现在眼睛看不清楚,若是将你放下来自己走,难保不会摔在这些东西上。”   林茗闻言,脑海当中瞬间出现了自己摔在一片辣椒粉上的场景,当时她就抖了两抖,那场面太可怕。   这下子林茗也不嚷嚷着要下来的,毕竟她已经说不出话,也不敢乱动,自己脚上还有一些没抖掉的粉末。   沈清见林茗消停下来,看了眼此时的林茗,见她如今闭着的双眼微红,眼角还沁出了两滴眼泪,许是难受地紧,眉头也皱地十分委屈。   此时的林茗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但这副模样却让沈清心下微动,抱着林茗的双臂不由紧了紧。   林茗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沈清脑子里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她正使着精神力,引了些空间的灵泉水给自己润嗓子,喝了好几口才算是缓解了些嗓子的辣意,过了不久,鼻腔也好了不少,但鼻子底下却出现了两道被辣椒粉呛出来的清水鼻涕。   随后沈清就见,林茗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道:   “到地方就赶快给我放下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然我能成现在这样吗?”说完又吸了吸鼻涕。   沈清原本鼓声如雷的心脏,霎时间被林茗不顾形象的行为给敲停了,随后便既是好笑又无奈道:   “好,都怪我,马上就到了。”   林茗心想这才差不多,随后没过多久眼里的痛感也减弱了些。   林茗知道这是自己的灵泉水发挥了作用,但现在他们都快到河边了,总不能白来吧?于是林茗就继续闭着眼珠子,想着一会要怎么和沈清解释那滩辣椒粉的事。   其实就算是她没解释,估计沈清也看出来,方才地上那滩辣椒粉,和一开始她拿出来撒在木桩子上的那些粉末一样。   所以这些都是她弄来的这点是瞒不过去了,但她要怎么解释这些辣椒粉她是什么时候晒成的干辣椒,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些辣椒磨成的辣椒粉?   她最近可都和沈家人一块,只有来丰县之前上千灯镇摆摊的时候,才有时单独放放风什么的。   而家里的许家兄妹几个,也没在家里晒辣椒什么的,主要是那些辣椒本来就是不同品种参差不齐的,收获之后还得分类才能晒,着古代原本的辣椒就算晒干了也不辣。   算算时间,之前种的那一批辣椒,也就这几天可以采摘了。   想到她来之前叮嘱三人的话,想来几人应该会按时将辣椒给收了。   但现在那些辣椒粉她该怎么解释?   怎么辣的辣椒,肯定不能说是买来的,可不这么说,她难不成说是凭空变来的?   想到这里,林茗忘记自己现在还是闭着眼睛装瞎的状态,掀开眼皮看了看沈清,却见沈清正抱着她目视前方眼神专注。   平时她也算是三百六十度的看过这人了,没想到这个自拍死亡视角,这人看上去还这么   这么欠扁   林茗清了清嗓子道:   “还有多久到?我的眼睛好像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那些河里的水也不干净,怎么可以随便往眼睛里揉?不如打道回府,早点回去和孙月珍他们汇合。   沈清闻言脚步一顿,随后看向林茗的双眼确实好了大半,没有红肿的迹象,想了想便道:   “既然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茗没有意见,原本她还准备好一通河水不干净的说辞,现在倒是省了。   不过当林茗看到沈清还打算继续这样抱着她回去,当时就道:   “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吧,你不嫌累但我胳膊硌着酸。”   然而林茗就见下一秒沈清用手将自己的脚上的鞋给拨下去,面上的神色一派从容淡定,要不是林茗亲眼看到,怕都是不会相信方才沈清竟然把她鞋给扔了。   林茗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你疯了?你把我鞋扔了干什么?”   沈清脚步不停,语气依旧平静道:   “不将你鞋扔了,你怎么解释鞋底的东西?”   林茗心里一咯噔,太阳穴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还是说沈清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要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为什么不问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茗起先眼神飘忽,深怕自己那一副被人说中的神情被沈清看到,但却有发现沈清根本没看她,而是看着前面的路面。   随后她便盯着沈清的下巴颏语气稍显不自然地问道。   “那些人是李师爷的手下,你认为他们事后会不会寻仇?”   林茗一愣,随后想想也觉得沈清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这些人渣平时作恶多端,今天没怎么样他们,是他们运气好,过了今天之后,要是这些人转头寻仇,虽然她当时带着面具,孙月珍也脸上画着图案,这些人一定不知道她们是谁,但也难免没有纰漏的地方。   但鞋上的辣椒粉弄掉不就好了?至于给她鞋给弄掉吗?好歹也是花钱买的,真是个败家子。   说完林茗就看向沈清目光不善,却听沈清这时又说道:   “还是说你想收拾鞋底的时候再被呛一次?”   林茗一想,她自然不想被呛的,但话是那么说的吗?   “那你怎么不把你的鞋也脱了,你鞋底上不也沾上了?”   然而沈清却说了句让林茗无法反驳的话:   “我脱了鞋,怎么抱你回去?”   林茗顿时被噎住,看着沈清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可你走的时候万一将脚底的粉末留在路上了怎么办?”   她自己磨的辣椒粉自然知道这些都细腻地都可以用来当颜料的辣椒粉有多么显眼,现在是晚上,万一明天白天之后,地上的脚印很明显   “无妨,他们已经看到我的长相,假如想寻我,有没有这些鞋印都一样。”   林茗闻言顿时有些着急,早知道她也给沈清带一个面具了,现在她和孙月珍不会收到牵连,但沈清却露了脸,并且兴许有人记住了他的长相,这可怎么办?   见林茗沉默,沈清借着月光看了眼林茗,却发现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   林茗就感觉到沈清从胸腔中发出一声轻笑,他勾起唇角:   “娘子不必担忧为夫,他们暂且不会动沈家。”   林茗思绪一顿,没好气道: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回头娘知道了你去参加花灯会,联合爹一块看不起你。”   沈清闻言失笑道:   “为夫即是被爹娘瞧不起,也不会把娘子你供出来的,娘子放心便是。”   林茗又是一噎,想到要是沈母知道她先参加的花灯会,还不知道怎么想,于是便板着脸道: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第692章 不选   再一想到自己那两匹布,林茗顿时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那两匹布就算拿到了也会因为逃跑丢在半路上,她还做什么参加这个劳什子花灯会?   就算图了新鲜,可现在弄出这么多事,还引得李师爷那边人注意,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要是早知如此,她还费力气扛着两匹布走了这么久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沈清走的方向,却见他并没往孙月珍他们那路走反倒往他们方才分开的方向走。   林茗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问,反正她现在也没鞋走不了,问也是白问,就安安静静呆着呗。   不久之后,当二人回到几人方才遭遇那群混混的地方,林茗看着那两匹布上用来轰敌人的辣椒粉时,顿时肉疼不已。   也不知道肉疼这一晚上浪费的辣椒粉还是该肉疼这两匹起码二两银子的布了。   当时她往布上撒辣椒粉的时候,脸上还蒙着手帕,倒是没被呛到,可现在她却不敢动这两匹布,也只能扔在这里了,倒是沈清,他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不仅如此还貌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难不成他钱袋落在这里了?   见沈清脚步没动,林茗便催促道:   “你愣着干什么?再晚些回去爹娘他们该担心了。”   沈清只好收回巡视的目光,没说什么抬腿走了。   “你刚才在找什么东西?”不会是钱包吧?这么眼巴巴的。   见沈清难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林茗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先前你将灯笼就放在这附近,却没想到现在不见了。”   林茗当时就一愣,合着这人找的不是钱袋,而是灯笼?林茗满脸狐疑地看了看沈清,似乎对沈清这么在意那两个灯笼十分意外。   又想着,要是沈清知道,那两个灯笼她趁乱放到空间里了,其实没丢,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但这也只能想想,她可不想将空间的存在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林茗便点头露出可惜的神色道:   “是啊,许是被风刮跑了吧。”   听着林茗这极为随意的语气,沈清终于低下头看了眼林茗,随后就又目视前方,没再多说什么。   但林茗却下意识感觉到了沈清情绪不是特别好,撇撇嘴,她东西又没丢,还可惜什么劲?   又觉得自己被人抱着胳膊都缩着酸死,睁开眼睛就得看到沈清那张角度惊奇的脸,搞得她好像痴汉似的,于是就又嚷嚷道:   “我要下去走路,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石子了,回去换鞋袜不就好了?”   然而沈清却不同意,就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骨动了动:   “地上凉气重。不喜欢抱着?”   林茗自然回道:   “你硌着我了,不让下地走你就背着我,选一个吧。”   沈清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启双唇道:   “不选。”   说完还走的快了些,林茗当时就翻了个白眼,随后也不瞧这个故意和她唱反调的人,眼睛一闭随他去了。   反正这马上就要到街上,倒时候随便找一个铺子买双鞋就行。   想到这一晚上,她偷懒不在摊上帮忙也就罢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得花钱重新买双鞋,啊,她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却没想到当她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街上的时候,周围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让她半晌摸不着头脑。   这也难怪这些人惊愕,实在是因为着古代的人,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夫妻在外也都没见这么亲密的。   在这个乞巧节的档口上,突然出现一对拥着抱着的小年轻,也难怪这些人纷纷侧目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女子眼热的成分在里面。   就是当他们终于和等在相约地点的孙月珍几人汇合时,都被用夸张二字形容。   而后林茗顺便买了双鞋,这才算摆脱了沈清这个麻烦的家伙。   此时的孙月珍面上还带着那面具,倒是林茗脸上原本用来遮脸的手帕放在了空间里没拿出来,现在见几人顺利汇合,便想到明天今天过后的事有些忧心忡忡。   “你方才全程没露脸,就算他们想找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林茗察觉到孙月珍情绪很低,又看向舒子朗道:   “多谢舒公子帮忙护着月珍了,今天要是没有舒公子和你的手下,情况估计不会太好。”   所以说这人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就算自己有空间,也难保不会被现实的因素所困,毕竟她有空间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今天要是没有沈清舒子朗他们,她们两个又该怎么办?   沈清倒是没对林茗如此厚此薄彼,只谢舒子朗的行为表示不满,反倒觉得外人才会客气言谢,而他是自己人。   正在林茗一行人终于汇合打算一同前往客栈稍作休息,再议其他之时。   远隔几条街的花灯会那头却依旧人满为患,眼看着这些人和林茗几人离开的时候,也只减少了两成左右。   这还是因为大部分的男子都寻找手里拿的灯笼主人,虽说绝大部分人是冲着台上的玉女以及奖品来的,但本着不白来一趟的原则,八九成的人都愿意见一见手里找到的灯笼主人。   当然,这里面的人也包括赵大勇。   虽说一开始知道自己没选中左四姑娘的灯笼,赵大勇十分恼怒,甚至还暗自将责任推在了手里灯笼的主人上,觉得是对方估计做出这样具有迷惑性的标记图案,否则他怎么会选错?   但临到让他选择见还是不见的时候,赵大勇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毕竟心里也存着万一对方是个美人的想法在。   不过因为花灯会的人太多,要找到人得飞上不少功夫,而当沈清他们终于在街上汇合的时候,赵大勇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手上提的灯笼主人。   这个人他自然不认识,但巧的是对方居然长的和那位左四姑娘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在,虽说要比美貌和那份温婉还是差了些,但赵大勇本人却觉得就算是这样也赚到了。   二人最初相认时,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就连原本心里有些怨气的赵大勇都没表现出不满,反倒是看到对方打扮的漂亮还容貌尚可,心中不由既是庆幸自己没走又不乏更进一步的意思。   而这位名叫吴秀莲的女子,面上也十分害羞内敛,看到赵大勇的时候,也语气很温柔地问了一声他灯笼上的图案是什么。   赵大勇见有女子过来问他,当下就将自个灯笼上的图案说了出来,见对方点头想要看看灯笼,赵大勇也很积极地将灯笼给了对方。   那吴秀莲接过灯笼时,也在暗中打量着赵大勇,见对方衣服上没有补丁并且还是比较新的棉布衣,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见赵大勇身子强壮还有些富态相,手掌上没有多少干活的茧子,心中不由更加满意了。   接过赵大勇递过来的灯笼,随便看了看,就面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捂住嘴做意外状道:   “还真是我的灯笼。”   其实这灯笼却不是她的,但图案都如出一辙,她也是画的一朵莲花和兰花,想来她就算承认下来,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拆穿。   赵大勇听到女子的话,当下便心中一喜,眼前这个比起刘素梅来说,更加楚楚动人的女子,若是能将其娶回家,那他在兄弟们面前岂不是更加有面子?   虽说她比起方才那位左四姑娘还要差些神韵,但总归也比千灯镇里那些歪瓜裂枣要美上三分   赵大勇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不想他对面那个一脸羞意的女子,心中也正在盘算着他的身家。   毕竟赵大勇怎么说也算是个村长的儿子,赵家的伙食在一种庄稼人中间十分够看,加上平时活也少干,有了银钱就去镇子上吃喝,自然看出几分富态。   方才吴秀莲遇着的人里头,不是瞧不上她就是她瞧不上的,越到后头那些男的都被人领走了,现在看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她自然先下手为强了。   将从赵大勇那里拿来的灯笼放到自己手上,吴秀莲就微笑着感谢了一番赵大勇,说是她问了不少人,都不报希望了,还好他没走云云。   话里丝毫没掩饰对这价值十几文的灯笼的在乎之意。   这样一来,赵大勇心里顿时被捧地不知所以,连说这没什么,还说,就这一个灯笼,就算丢了他一会也可以给他再买几个一样的。   赵大勇这话一说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没来几句,赵大勇就想起放河灯的事,心想他可不能就这样将人给放走。   随后赵大勇便提出放河灯,吴秀莲自然微红着脸害羞的答应下来,随后二人一同前往放河灯的那条河却见河边的人不少。   一时间还找不到位子,二人只能在一旁等了起来。   一边等着,吴秀莲也开始不动神色地打听起了赵大勇家里的事,当听到赵大勇说他爹是村长时,吴秀莲心中真可谓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对方家里只是个有赚钱营生人家,谁想到却是村长,她还没想过这个可能。   她们镇子上有个女的,就是嫁给邻村做木匠生意的人家,日子过的好的很,每回回娘家省亲身上穿的都是新衣裳,有时还拖人带点心回娘家。   她原以为这个赵大勇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也算是家中小富,所以不用干农活,吃的也好的人家,谁想到赵大勇的爹却是村长。   虽说村长听上去不知道有钱不有钱,但想来整个村里都能说上话的人家,油水肯定足,地肯定也不少,那等以后分家了,这么着也比一般人家多分几亩地。   想到假如她嫁过去,村里的人都得对她和和气气高看一眼,吴秀莲顿时觉得就是个村长也不错。   而且赵大勇不是说他是大儿子?那说明等他爹退下来了,他们村的村长就是他。   想到自己家虽然住在镇子上,但生活也没过的多好,甚至比不过大部分镇子上的人,就这样他们家还好多口人,早上一醒来就是吃饭的,过的还不一定有庄稼户强,更别说赵大勇家这样的一个月能吃好几顿肉的了。   想到自己一家平时受到周围那些原住民的冷眼轻视,吴秀莲觉得还不如嫁到村里,以后当个村长夫人,那村里百来户人岂不是人人都想着巴结她,娘家的姐妹也都羡慕她?   更重要的是,乡下的人没纳妾的说法,肯定比给有钱人当妾新鲜劲一过就扔一边的强。   吴秀莲心中考虑了这么多,就差直接询问赵大勇的意愿了,但她却不知道,在她眼中的不会纳妾娶小的乡下人,家里却已经有了发妻。   赵大勇则是见吴秀莲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情谊,瞬间觉得心潮澎湃,当时也管不住孟浪不孟浪,抓着吴秀莲的手,深情地唤了一声:   “秀莲”   吴秀莲似乎被赵大勇举动吓到了,眼神一闪看向他处,嘴上却同样深情回应:   “赵郎,你抓着我做什么。”   赵大勇见此心头更是一片火热,作势就要情不自禁的上前一亲芳泽,反正在河边都在放花灯,也没人看他们,就算看到又怎么样?这些人不都是来寻乐子的?   吴秀莲在镇子上生活,却是没见过如此孟浪的,心里头咯噔一下,但同时又觉得赵大勇果然是个乡下汉子,才这么点就招架不住猴急了,看来以后要是嫁给他,自己想要在婆家立足也不是难事。   她自然可以假装躲闪不及让赵大勇尝到些甜头,但她娘说过,男人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想着,要是让人轻视她可就不好了。   于是吴秀莲便面上十分慌乱地躲开,看向赵大勇的目光当中,似乎为拒绝他的亲近有些内疚道:   “赵郎,我娘说生为一个未嫁的女子,在外不可和男子如此亲密,若不然以后的夫家知道会怪罪的。”   赵大勇闻言之好压下心中的火热,看向吴秀莲继续诱导道: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吴秀莲心中略着急,原以为对方会当场允诺什么,却不想赵大勇只想占她便宜。 第693章 想想都后怕   赵大勇闻言之好压下心中的火热,看向吴秀莲继续诱导道: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吴秀莲心中略着急,原以为对方会当场允诺什么,却不想赵大勇只想占她便宜。   她原本以为赵大勇会一时头脑发热的,当场就许她一个婆家,她知道赵大勇这些人的通病,虽说好面子喜欢吹牛,但也就是因为好面子,答应了的事假如反悔也怕她出去乱说。   可谁想到这人竟然还挺尖的,居然说什么不告诉其他人就没人知道。   吴秀莲下意识皱了皱眉,面上也不复先前的那种娇羞,在赵大勇眼中看起来颇有一种沦为众人的感觉。   好在吴秀莲并没将自己情急压抑的表情持续太久,不过一瞬间,她就继续面带忧郁,那和左四姑娘如出一辙的神情当时就浮现在吴秀莲的脸上:   “赵郎,话虽是如此,但秀莲不想对不住未来的夫家,就算你不说我不说,秀莲也想清清白白的嫁给人家。”   说完,忧郁的面上还带着一些内疚,看的赵大勇虽然没了继续更近一步的心思,但却因为被拒绝,而更加执着起来。   在一片黑暗夹杂着河面五颜六色的河灯光晕下,赵大勇看着此时那遗憾又坚决的人儿,对方是如此的清白也是如此的善良,就算心中属意于他,却因为要坚守忠贞而愧对于他。   此时的赵大勇甚至不觉得吴秀莲的神貌和最初那个左四姑娘八九分相似之处,那左四姑娘也本就是惊鸿一撇,此时的吴秀莲却实实在在让赵大勇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他一边感受着对方在他身上投注的那含情脉脉的视线,再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未来的夫家,赵大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躁,当然,这烦躁却不是因为吴秀莲本人,而是因为它口中那个未来会将她娶进家门的男子。   她如此娇羞如此善良忠贞,又怎能拱手让人?   当初他和刘素梅定亲的时候,他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私底下见过刘素梅两面,当时刘素梅却没有向吴秀莲一样,抗拒自己的亲近行为。   可以说,这一刻,赵大勇心中的那杆天枰,此时已经完全地偏向了面前的吴秀莲。   赵大勇却没有想过,当时他们赵家和刘家已经走过了媒婆,双方都还算满意已经着手准备嫁妆聘礼,就连户籍也因为赵家身为村长的缘故,不日就能办下来。   虽说还没办酒席,两家在村里也已经算是一家人,加上当时本就是赵大勇主动,还用他们马上就要成亲的话逼着刘素梅,本就以夫为纲,生怕自己一个拒绝自己的亲事泡汤的刘素梅还怎么好拒绝他?   但赵大勇美色当前,心中一味地和当时二人逾矩的亲近嚼劲,认为刘素梅随便不自爱,而吴秀莲才是他想要娶回家的女子。   于是就在吴秀莲的动作神态,以及赵大勇的情绪到达一个顶峰时,他终于道:   “怕什么,你还能嫁给别人不成?既然你心悦与我,我当然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这话说的身份有水平,一般人听上去只会一味赵大勇这是承诺了婚事,但实际上赵大勇自己知道,他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刘素梅,要是真的因为吴秀莲就酱刘素梅休了,他们赵家也没脸。   所以他就说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但却没说是不是嫁给他,还是给他做平妻还是做小。   当然,这一番话,再吴秀莲眼中耳中却和承诺没两样,当时吴秀莲就目光含情问道:   “赵郎,你说的这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赵大勇心里头心虚,但却没否认只是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不过又想道既然吴秀莲中意他,自然是不应该嫁给别人的,既然中意他,嫁给他做小的她肯定也是愿意的。   于是就在赵大勇含糊其辞的承诺,吴秀莲自以为得偿所愿的当场,吴秀莲心中的石头总算是尘埃落定。   看向赵大勇依旧窜着火苗的目光,吴秀莲心知要给点甜头,于是便倾身上前,垫脚在赵大勇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子的威力自然是巨大的,赵大勇虽说是已经娶了媳妇的,并且也去过几次烟花之地的人。   但平日里在家里,刘素梅在他眼中就和一块木头一样,那活的时候,能不僵着身子就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做出这种举动?   再说烟花之地的那些女子,虽说各个都十分主动,姿色身段都是上佳,但在赵大勇严重着些女子都是给钱就能嫖的妓女,就算他玩的时候高兴,担心中却始终觉得不干净。   可现在他面前的吴秀莲就不一样了,她善良忠贞,虽然主动亲近他,但面上却十分害羞,好像是为了他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这怎能不让他心中沸腾?   吴秀莲看到自己的举动果然奏效,眼前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更加狂热。   赵大勇刚准备更近一步,吴秀莲却知道不能再让对方占便宜,就看向河边的地方道:   “赵郎,位子空出来了,咱们去放河灯吧?”   赵大勇自然只能压下冲动,答应了下来。   然而心中却已然失去了理智,满心满眼的都是如何将吴秀莲说服嫁给他做小或者是平妻,实在不行让刘素梅做小也行,倒时候就找个不生娃的借口,娘不是已经私底下问了好几次了?   此时的赵大勇已然想不到,在今晚出来之前,他还因为刘素梅给他钱去春望楼而觉得刘素梅听话。   二人在放河灯的时候,林茗沈清一行人也恰好路过了这条出名的河道,只不过因为人实在是多,加上众人方才才经历了不小的波折,实在是没心情放河灯。   就算想放,他们的河灯早就在躲着那群人的时候丢掉了,于是几人就没下来,而是直接去了悦来客栈。   当然,原本林茗想先去沈家摊子上看看的,却被沈清指出他们二人身上有些狼狈,林茗也觉得万一被沈父沈母看出什么,让二人担心也不好,于是这才决定先回客栈。   至于舒子朗以及他的下人,也表示要将三人先送回客栈,林茗看了看孙月珍自然也没拒绝。   等到一行人回到客栈,才看见在客栈里等着的钟崟阿乞二人。   林茗还有些疑惑,毕竟当时她偷偷将写着代替牛膝的草药给了钟崟之后,二人回去了。   之后她就和孙月珍一道上台成了花灯会的玉女,她还以为二人早就回到钟家了,却没想到二人竟然在客栈里等着。   林茗有些疑惑,孙月珍和舒子朗几人自然也疑惑,毕竟当时这两个小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现在却出现在客栈里,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沈清那头却看了看林茗一眼,随后就收回了视线。   那边等地焦急的二人,一看林茗他们回来了,这才松一口气,尤其是阿乞:   “沈小娘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你们没事吧?”   林茗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阿乞怎么好像是知道他们遇上事情的样子?   阿乞自知不应该在大家面前多说,面的暴露什么,于是就看向钟崟找借口到:   “之前那肖公子答应我们的牛膝,我们是来等肖公子的。”   听到这里,孙月珍虽然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毕竟她是之后才去到沈家的摊子上的,但舒子朗却信了,毕竟当时那个肖俊飞也是和他们一块出去的,还答应了两个乞儿的东西,没想到后来却一个人一走了之,看样子连东西都没给人家。   林茗却是松了口气,毕竟要是阿乞说漏嘴了,将钟家的事还有其他事说出来,那她就不好解释了。   然而林茗松口气的举动刚做出,却感受到从沈清那边投来的视线,她顿时心中一咯噔。   随机面上神色自若地看了看沈清,随后回答阿乞道:   “真没想到那个肖俊飞连两个小孩的东西也赖。”   就上前给阿乞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说,她不好解释,阿乞还算是善解人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再看向钟崟,见对方也一副放心了的神态,心中确定二人方才离开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到客栈等她们。   毕竟钟崟知道他们认识的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对钟家还是对她来说都不好解释。   可二人还事来客栈等着他们,这岂不是说明有人告诉他们沈家的住处?毕竟沈家住在哪里在摊子上的时候可没说。   现在找了肖俊飞的借口,她自然可以将理由往这边带。   “我说他们怎么找到的客栈,原来是来要牛膝的,当时肖俊飞不是单独走了?他们两个要拿药急的要哭,我就将客栈的地方告诉了他们,说是肖俊飞要是没回来找他们,就到客栈我帮着找人。没想到那人竟然还真的连两个小孩都骗。”   自言自语似的将事件说的更加合理化,也没停顿的道:   “既然如此,你们放心,我明天就帮你们找人,就算找不到也帮你们将牛膝买回来。”   随后林茗更是糊弄了下在场其他人,作势就要送二人回去。   她还要知道二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借着送人的机会也得问问清楚,万一是钟家出了是,钟崟他们没办法才来找她,她说不准还得去一趟钟家。   孙月珍觉得现在都怎么晚了,林茗一个人去送二人回去有些危险,毕竟他们刚才才经历了不小的波折,现在的确不该掉以轻心。   不过林茗却给钟崟去了个眼色,钟崟立马说他们的破庙就在客栈后面那条街,街上都有人不会有事。   沈清那边却没说同意不同意,但林茗才不管他,脚长在自己腿上。   于是就领着二人离开了客栈。   “快说说,你们为啥会来客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就见那头阿乞早就按耐不住倾诉欲,一个劲的拍着胸脯道:   “沈小娘子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就要会钟家的,但突然听到一个巷子里有人在商量掳人的事,我们两个身量小走近了那些人没发现,他们说要掳的人就是花灯会上的孙姐姐,还说要给孙姐姐身旁的那个人也掳走,一块送到李师爷的床上去。”   林茗神色一顿,没想到那帮人纠结商量事情的时候,竟然被二人听见了,孙月珍的打扮特殊,一听就知道是谁,也怪她当时就觉得好看不舍得擦掉,不过也幸亏她将孙月珍的外貌给遮住了,虽然显然但却没人认出来,否则如果今日这一劫躲不过去,那明天之后,孙家就遭殃了。   而想来钟崟阿乞二人是因为听到了那些人的话,才担心的到客栈里等他们,或者说也同时等沈家的人回来。   那帮子人既然说了是送到李师爷的床上的,估计二人听了一位沈家摊子那的人和这些人是一伙的,所以不敢去沈家摊子,钟家钟卫的腿又不好不能帮着救人,想来二人只能到客栈焦急地等人。   “当时那些人说要去掳人,但却没说去哪里掳,阿乞和钟少爷差点暴露了位置,只能逃了出来,我想到沈小娘子说的,沈家人收摊了会回客栈,就只好到客栈等你们了。”   林茗叹了口气,也难为两人,出了事不知道找谁,沈家摊子围了那一帮人,在二人眼里就和那些掳人的是一伙,毕竟都是李师爷的手下,报官也不敢报,毕竟衙门也是李师爷的地盘,怎么冷的天还急的一身冷汗,甚至钟崟名知道钟家不能被外人知道,却还来客栈等着。   不得不说,林茗心中有些感动,但转而她就板起了脸道:   “你们下次遇到怎么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万一你们被那帮人发现怎么办?”   想想都后怕不已,虽说两个人个子矮,但要是踩到枯枝树叶什么的,暴露了踪迹,那岂不是就危险了?   那些人连成年人都敢掳,要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两个小孩偷听,还是两个乞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来。 第694章 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们下次遇到怎么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万一你们被那帮人发现怎么办?”   听着林茗略带后怕的语气,钟崟此时却一拍胸脯,面上做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林茗姐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更小瞧我爹,我这次出来可是带了许多好东西的,要不是爹出门之前叮嘱我,除非遇到生命危险之前,不能动这些好东西,那些人根本等不到去掳人就都被我解决了!”   听着钟崟这十分臭屁的话,林茗有些无语道:   “你这么厉害,那我刚才还怎么听阿乞说差点暴露了踪迹,匆忙逃出的巷子?”   钟崟被揭短,面上闪过心虚,但随后又看向阿乞,似乎怪他嘴那么快,怎么就把这种糗事一股脑地说出来,这下可好了,林茗姐姐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他。   想到这里,钟崟只能嘴硬道:   “哪有,那时只是想赶紧去找林茗姐姐你们,可谁知道我们去到花灯街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哪里了,我们只好去了客栈等着。”   林茗闻言,也知道当时二人必然是吓坏了,也不再揭穿,反倒是强调:   “好,就算你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以后也不要那么冒险,更不能带着你阿乞哥哥这么冒险知道不?还有回去之后,你还是要把这件事和你爹说一声,让他凡事心里有个数,也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叫其他乞丐过去,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阿乞。”   她预感这段时间不会太平,但沈家明天却要回去了,阿奇是信得过的,但其他乞丐就不一定了,人多毕竟眼杂,钟家能怎么就都没有出事,已经算是那些受过恩惠的乞丐们知恩,可就算知恩,假如受到生命威胁,结果也不一定。   钟崟看了眼阿乞一眼,就看向林茗点头道:   “林茗姐姐,我知道的,爹爹已经说了,这次回去之后,也不让我出门,说是牛膝买不到或许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之后家里的事爹爹也都会托阿乞去办。”   林茗闻言,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当看到这里离钟家不远,但周围来往的人衣着逐渐褴褛,面貌也越来越消瘦,知道她不能再往前走,要不然就会很显眼。   反正这里也没有多少危险,林茗便目送二人走到了转角,这才转身回道了客栈。   至于那个牛膝的事,自然等不到那个肖俊飞拿着东西过来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骗人的,就算不是骗人,牛膝也有能代替足够效力的其他草药,没一定非要牛膝。   当然,买不到牛膝这件事,给林茗也给钟家敲响了警钟,因为牛膝在华夏古代的时候,多被用来治疗腿部疾病以及骨病,现代人虽然研究钻研出许多足以能代替的草药,但古代知道这些知识的人却不多。   可以说,假如不是这位牛膝的供需发生了太大的变动,比如上山采牛膝的人少了,或者盛产牛膝的地方遭遇山体滑坡地震洪水等非灾害,导致供应量减少,那买不到这味药背后绝对有着其他原因。   千灯镇以及丰县的气候都稳定,没听说哪里有发生灾害的,草药也都就近的山上采摘,有些像是九龄堂这类规模大的药堂,一般都有私人药田,更谈不上供应出现短缺。   唯一的可能,就是认为因素导致,比如药堂明明还有货,但就是不买说没货。   或者有人大批量购买牛膝,才导致供应不上。   至于具体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林茗不得而知,但她猜钟家钟卫兴许会有些想法也不一定。   回到客栈,却发现场面有些怪异,就见赵高和舒子朗以及沈清坐在大厅的一桌,舒子朗的下人还在,但孙月珍确实不在了,更加诡异的是,她看到几人的时候,那赵高却正口若悬河地和舒子朗讲着什么东西。   面上的神情,简直称得上有些谄媚,要知道赵高是长辈来的,就这么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此殷勤,林茗心中顿时有些鄙视。   “不瞒你说,我老赵早就听说过关阳县舒府的名声,那真是一等一的”   林茗走的近了,赵高那夸赞的话更加具体,她面上的神情也更加无语起来,她就知道这赵高指定是不知道从哪得知舒子朗的家庭背景,搁这献殷勤呢   “咳咳”   林茗咳嗽一声,走进了几人,那赵高看到林茗回来了,面皮子一扯,显然不愿意看见她,也难怪,林茗这三番四次的让赵家丢的不是人,赵高丢的不是脸的,赵高能愿意看见她才怪,更何况他这正拍马屁,被林茗这一打岔,突然忘了下面要说什么了,看着舒子朗面色尴尬的很。   林茗啧啧称奇,估计那些夸赞的话也不是真心的,否则哪里还用得着绞尽脑汁想,于是就开口道:   “舒公子你这么还不回去?不是说明日就启程回关阳县了?”   她还想问问孙月珍去哪了,怎么没见到她,但她想到今天赵大勇去了花灯会,在赵高面前问了,万一事后有漏洞让人看出什么就不好,所以还是得谨慎些。   林茗这一来,就一副将人送走的语气,赵高当时就脸一黑,他可是知道这个舒家据说每年都救济逃荒的人,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就这样的人家要是能攀上个关系,对赵家来说肯定是没坏处的不是。   毕竟他听说这个舒家家里不少子嗣,还个个都没娶妻,尤其是这个舒子朗年龄也到了也还没娶亲,虽说赵家现在没女儿嫁过去,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今日既然遇上了,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最好他着了这舒家长子的青烟,对他另眼相看,他以后有个什么孙女出生,就送去舒府上,就算从丫鬟做起,谁还能说以后不能成舒家的半个主子?   赵高想的可长远,老脸也卖的很干净,但唯独没想到林茗一回来就要赶人走,这不是故意和他赵高对着干?   可沈清家的怎么如此和舒家长子说话?   难道沈清他们和舒家长子的关系不一般?   想他不久之前,觉得不妥,就去刘素梅放门口等了一会,发现里头没声音,就敲门,想看看大勇在不在里头,谁知道开门的是刘素梅,而房里也根本没有大勇。   他一番逼问过后,这大儿媳才说大勇出去了,还出去了挺长时间,他心道不好,知道赵大勇很有可能是去春望楼了,当时就要去寻人。   人家李师爷是什么人物?给他们面子说是贵客,还真当自己是贵客了?   不得不说赵高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和县里的一两个官差也有些往来交情,自然知道看人脸色行事,更知道李师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对方说的话不能全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否则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谁知道刚想给人领回来,却在楼下看到了沈清以及一位光是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下人,赵高可算事看到了稀奇事,一时之间就没动脚走。   沈清自然看到了赵高,但却只是点了点头,连声招呼也没打,赵高那边也不在意,反倒看着舒子朗衣摆下面的刻着舒字的玉佩,加上对方声称明日就要回关阳县的话,他就想起前几年北边闹饥荒的时候,那时他们正巧去县里交粮的时候,就听那些官差一个个磕着瓜子,说闲话。   说北边的饥荒有多严重,还说北边来的逃荒的人大部分都去丰县南面那几个富裕的县了,其中就讲到关阳县有一户大户人家,开棚施粥,足足三天,解决了近万个灾民的伙食。   当时那些人都再说舒家多么多么有钱,舒府算是关阳县数一数二的富商人家,听说光是一个小厮的月银就一两多银子。   当时给赵高听地直羡慕,他就是个村长,一年到头也不过几两银子的赚头,竟然还没人家一个小厮赚的多。   可以说要不是舒家在关阳县,而赵家却在丰县千灯镇生活,他都要让自己那几个儿子去舒家当小厮了。   毕竟就算赵家的地多,还都是上好的地,但种出来的地自己吃,加上每年交给官府的粮食,剩下的根本买不了多少钱,平时还得打短工,要不是他身为村长油水多,家里头能隔几天就吃上一会荤腥?   就是这,还只是切点咸鱼咸肉尝个味道,更别说村里头其他人家一年到头的营收了,可以说当时赵高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眼热的,但要是可能,这舒家是在丰县的,他说什么都要自己那三个儿子去给人做小厮。   而当时赵高猜出沈清对面坐的人就是舒家的大公子时,那心思就别提多活络了。   就见赵高当时就不请自来,坐到了舒子朗身边的位子,还一个劲的问好说东说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就认识的故人,实际上舒子朗也是头一回见赵高。   说到底,赵高之所以磨破了嘴皮子奉承人家,而没有个重点,还是因为赵大勇不在客栈,要是赵大勇此时在客栈,赵高绝对立马就让赵大勇给人当牛做马的,从从小对舒家的敬佩孺慕之情,说到赵家的艰难贫困,最后再提议让舒子朗将人给收去当个签活契的下人,干个一年半载的再回赵家。   期间在找个长子传宗接代的借口不签死契,当然具体回不回赵家,还是得看赵大勇在舒家混的好不好,混的不好赚点钱就回来,死契肯定是不能签的,毕竟赵高怎么也是个村长,自己的大儿子给人家签死契做工,说出去也丢人。   但要是在舒家混的好,还能求的主家通融签活契的话,他们一家人岂不是就可以去比丰县还要富饶的关阳县生活了?   再不济,赵大勇没过一段时间寄回来些银子,也比在家死种地要强!   可偏偏赵大勇现在不在跟前,赵高心里又气又不得不将人拖着,毕竟刚才他已经条件舒子朗说明天要回去了,现在时间也不早,难免人家要赶快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行程,他只能掏空场面话夸人,一边还祈祷着赵大勇没混到夜不归宿,在青楼玩一会就回来。   却没想到他这头一番苦心,却被刚回来的林茗打头就是一棒。   “沈清家的,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人家舒公子还没待一会,你就这么急着赶人家走?”   赵高生怕舒子朗被人气的真走了,当时就站出来道。   林茗翻了个白眼,还没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林茗有些疑惑,就转身一看,却看到打头的就是赵大勇,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二人的动作十分亲密。   林茗心中有了些猜测,却又看到二人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大帮子的人,为首的竟然是沈母沈父两个,但他们二人身后却跟着不下十几二十个人,一看这阵仗,林茗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爹娘怎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东西卖完了吗?   随后林茗看到沈母沈父身前推车上空空案板和推的时候轻巧的重量,就知道,自家摊子上的东西还真的买完了。   可这又让林茗十分纳闷了,按理说,现在时间不过现代的九点多的样子,一般七巧节是要开到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的,和华夏古代有宵禁不同,这个时代晚上也是可以摆摊,只不过一般夜里没客人,自然就没人晚上摆摊。   但在乞巧节和一些比较特殊重大的节日里面,在街上闲逛的人很多,有人就有需求有买卖,自然摆摊人也多。   而沈家的货量,她虽然买的不是很多,但却也不少,沈家摊子虽然可以提前一点下摊,但也应该要十点左右,可现在才九点半不到,这着实有些太早了。   而且那后面怎么跟着这么多人?   看不明白的林茗当时就对着沈清道:   “爹娘回来了,你和我一块去接他们。” 第695章 这样一比   “爹娘回来了,你和我一块去接他们。”   这边沈清和林茗一块出去接沈母沈父,那头赵大勇却带着那名陌生女子走到了客栈门口,原本赵大勇想自己回来的,但吴秀莲说他不是丰县的人,担心他走错路,这才把他一直送到悦来客栈门口。   不提赵大勇一个成年人不是路痴回不回走错路,认错自己投宿的客栈,就说吴秀莲如此在意赵大勇的说辞,却让赵大勇十分受用。   于是二人就一路想要回客栈,谁知道路过沈家摊位的时候,沈家摊位前围了不少人,吴秀莲一看,心中有了计较,就说想进去看看热闹,其实是想想看看里面是做什么的,要是做生意买卖的,她旁敲侧击试探一下,看看赵大勇肯不肯为她花钱。   然而当赵大勇挤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家的摊子。   赵大勇从来没有想过,沈家的摊子竟然会这么有人气,虽然知道沈家的人狡诈会算计,但却也只以为沈家的生意不错,却没想到沈家在丰县做生意,竟然是这种场面。   当时别提赵大勇多眼红了,这么多人,沈家今天一晚上得赚了多少钱啊!   早上还和他们赵家的人哭穷,还变着法让赵家人丢脸说什么兜里没银子了!   赵大勇的出现,沈母沈父二人自然看到了,沈母当时眉头就微微皱起,却依旧招呼着客人。   摊子上的东西,比一开始合计的卖的还要好,尤其是原本以为会积货的普通灯笼,也就是没有大奖灯笼,也卖地七七八八,只身下不到二十个,而栗子饼卤味以及酸菜鱼,也只剩下最后的几个。   其中栗子饼第二锅烤出来还剩下四个,卤味也只剩最后的三份,酸菜鱼却一直没人抽到,也算是将大家的好奇心掉到了最高点。   沈母粗略估算着今晚的收益,和预计的没多少区别,毕竟灯笼都是定数的,摊子上的人不仅没人讲价,还有好几位给了赏钱或者是不用找钱的客人,这么下来也多了起码三两多的收入。   只不过现在看到赵大勇来了,身旁还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女子,沈母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还没开口打招呼,就听那头赵大勇冲着她问道:   “李婶,你摊上的东西怎么卖的?你这是卖什么的?”   赵大勇也有点奇怪,原本还以为沈家只是卖灯笼的同时顺便卖些吃食,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沈母当时面色还算淡定的介绍了自己摊子的营收,要是换做其他人,沈母还不一定再多费口舌,围观的人也会告诉他,但赵大勇本来就和沈家不对付,要是她不解释,人家还以为她沈家不给面子。   当赵大勇听见沈家摊子玩法之后,顿时面升起了明显的意外,没想到沈家竟然是做的这样的买卖,他竟然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做买卖的法子。   当时赵大勇就觉得沈家的脑子果然有问题,卖灯笼送吃的就罢了,赚也赚不到多少钱,既然还限制人买的数量,好像深怕自己赚到钱一样,真不知道沈家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还有这些围着的人也是的,一个个的卖灯笼有什么好围观的?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赵大勇心中不理解以及鄙夷。   但却也隐约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又见吴秀莲一直看着他露出期待的神色,赵大勇觉得自己不给她买一个下不了台,但这回出来就带了那点钱,凭什么给沈家人赚去?   那灯笼一个能比其他摊子贵好几倍,他又不是蠢货到沈家摊子买灯笼,于是赵大勇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沈母道:   “李婶,我这出门没带够钱,你看能不能先欠着,一会会客栈了再给你。”   其实赵大勇是想说,能不能直接把吃食给他们一份得了,他可是吃过沈家做的饭菜的人,那真是好吃的连舌头都恨不得吃下去,他们都是乡亲,吃东西哪里还有花钱的道理?   但这里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吴秀莲在场,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没的落了面子,但欠着之后再还的说法却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反正他们两家人也认识,之后回去沈家还能开口罩他要钱?   先不提沈母沈父二人听到赵大勇的话,心中什么计较,那头吴秀莲却眼前亮了亮。   原因没其他,她也看出来赵大勇是认识这户人家的,并且之前听说赵大勇是跟着村里的一户人家去官府办事才来的县里,她随口问了问什么事现在办完了吗什么时候走之类的,赵大勇就说了些关于那家人家的话,还说事情昨天就办完了,那家人非要做什么生意,明天才走。   现在一想,难道眼前这个生意十分火爆的摊子就是赵大勇口中的那户,穷酸的读书人?   这可不像是穷酸的人家啊!   看着周围那么多人,都抢着要买灯笼的场面,就连那做生意的婶子也不像是饿着肚的人,吴秀莲心中突然想着,要是这样的人家算是穷酸,还只是赵家的村民,那赵家岂不是也很富?   随后吴秀莲看向赵大勇的目光更加势在必得起来。   不怪吴秀莲产生了误会,实在是一般村庄里头,最富的人基本上都是村长,就算不是也差不多,所以此时此刻的吴秀莲自然高估了赵家的情况。   沈母看着赵大勇这一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想时候赖账,她心中有气,没想到赵大勇这便宜竟然敢占到她头上,赵家这回从沈家手里赚了那么多钱,现在还想占沈家的便宜?   随后沈母就面色淡了淡道:   “大勇侄子,婶子实不相瞒,这开摊的时候,婶子就说了,摊子上不接受赊账,若是大勇侄子你想要买灯笼,可以回去拿钱,或者选一些便宜的灯笼也可以。”   赵大勇能回去拿钱吗?他回去也拿不到钱,自己的钱和自己娘子刘素梅的钱都在他这里了,虽然不是买不起,但他却不想给沈家人赚了去,现在没想到沈母真的不给他面子,他脸色也不好起来。   “李婶,咱们两家什么关系?能和其他人一样吗?不能通融通融?”   沈母还没说话,就听围观人群们不乐意了,这些人都插队来的,赵大勇仗着身子壮往里挤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赊账,别说摊主不给赊账了,就算摊主给赊账,他们都不答应。   凭什么他们这些人等这么久了被人插了队去?   “沈娘子,你可得一视同仁,凭什么别人不给赊账,他们就给赊账?”   “就是,亲兄弟还得明算帐,无规矩不成方圆。”   “不能开这个头,要不然我们也赊账。”   一群附和的,沈母自然顺水推舟道:   “大勇侄子你也看到了,这帐是真的不能赊。”   赵大勇觉得这群人碍眼极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觉得有些丢人。   赵大勇觉得丢人,吴秀莲就更加觉得丢人,毕竟她也被那些人划分在想赊账的“他们”里头,她们家在县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那里受过这种阵仗?   当时吴秀莲拉了拉赵大勇的手,就道:   “赵郎,我们还是走吧,我不要灯笼,手里不还有一个灯笼吗?”   她想要的是那闻起来就好吃的吃食,但那些吃食却只能通过买灯笼才能有,现在这么丢人,就是满汉全席她都不想吃了,自然要劝赵大勇走。   赵大勇觉得很没面子,正想放一两句狠话,就见有一群人闯到摊子上,就见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指着摊子就道:   “磨磨叽叽的买不买?不买就让开,来人,给我把这个摊子的东西都给包圆了!”   这说话嚣张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肖俊飞,这回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群人来的。   正当沈母沈父还没反应过来项俊飞想干什么的时候,肖俊飞那头将赵大勇二人赶到一边去,就冲着沈母道:   “沈小娘子他们还没回来?正好,婶子,你可看好了,我这里有二十个人,我带他们来买灯笼,钱是他们付的,可不能算是我犯规吧?”   沈母二人相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这可怎么办?   他们只说每个人只能买那么多的,却没说这些人可不可以是下人或者托,一开始也没说一定得卖完了之后在现场吃完,毕竟也考虑到有人将东西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情况,却没想到现在被人钻了空子。   “这”   肖俊飞见沈母犹豫不决,随后就道:   “婶子别这那的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违反规定吧?”   沈母只能摇头道:   “没有。”   肖俊飞瞬间乐道:   “既然没有违反你们摊子上的规定,那你赶快招呼他们吧。”   还好他有个机灵的小厮,否则这回还真只能看不能吃了,要知道这样好吃的吃食,人间哪得几回闻呢?要他等上那么久,他等的了吗?   反正现在证实了对方不是黑心摊主,就算多花点钱包圆也不算什么。   肖俊飞大摇大摆的行为,将在场众人都给惹怒了,然而和方才对付赵大勇不一样的是,这人还带了二十个下人,要是那男的一个不顺心使唤下人打他们这么办?   于是原本应该怒目而视的人,纷纷有些迟疑了起来,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对方人那么多,还真的没人敢说什么,当然人群当中有微词的人还不少,不过没人扬声说罢了。   沈母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今日可以早早收摊了,没办法,林茗还没回来,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对方的说法。   加上还有赵大勇这种难缠的和她扯,不如卖给他的了。   “既然如此,那请想买灯笼的人过来吧。”   沈母一句话说出来,那二十个人就以压倒性的优势,抢到了前面的位置,而其他原本还跃跃欲试想要试试手气的人,都纷纷地让开了。   赵大勇十分气愤,觉得这帮子人欺软怕硬,为什么刚才对付他,现在却不对付这个小白脸?   吴秀莲还没见过像肖俊飞这样的人物,她一看就知道肖俊飞不是丰县的人。   对方和赵大勇一样身材健壮,但不同的是对方身高健壮的也很匀称,给人一种丰神俊貌的美感,而赵大勇和他比起来,就更像一个乡野村夫,就算壮也只是那种干多了体力活农活的壮罢了,那里有他那样的身姿气势?   加上赵大勇连一个灯笼都要赊账,而对方却叫来了这么多人包圆了人家的摊子,这么一比   不得不说,原本心中十分看好赵大勇觉得的吴秀莲,在肖俊飞的对比之下,她只觉得赵大勇哪哪都被比下去了。   原本看向赵大勇势在必得的目光,也有些变质,转而看向那边朗声大笑的肖俊飞却目光缠绵起来。   不过可惜的是,肖俊飞此人脑子缺根筋也就是俗称的直男,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更是不甚在意,自然也就没接收到吴秀莲持续朝他发出的暧昧情愫。   赵大勇原本就很气愤了,这时突然看到吴秀莲竟然在看那个小白脸,顿时他就面子挂不住生气道:   “你看那个小白脸做什么?!”   吴秀莲心中一惊,没想到会被赵大勇看到,加上肖俊飞那一直没理她,她只能当即道:   “赵郎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他太无理了,不仅让其他人不能买灯笼,还让赵郎丢了面子。”   这一番解释总算让赵大勇心里平衡了些,看向肖俊飞的目光更加气愤也更加嫉妒起来。   这时沈母看到赵大勇明显和那个女子关系不寻常,女子还叫的那么亲密,她不由皱了皱眉,刘素梅虽说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但怎么说对赵大勇却是有目共睹的。   再者说,也不知道这名女子知不知道赵大勇的情况,要是知道赵大勇有娘子,想来也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那么亲密,想到这里,沈母就打算暗中提醒一番:   “大勇侄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你爹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照看素” 第696章 更加骄傲一分   “大勇侄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你爹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照看素”   然而沈母的素梅还没说出来就被赵大勇急忙打断了,当时赵大勇就道:   “李婶你不用说了,我们沈赵两家原本是从镇上一块来的,可今日你却连一个灯笼也不愿意赊账,枉费我爹为了沈家过户的事,跑前跑后操碎了心!”   说完,赵大勇就赶忙带着吴秀莲离开了,吴秀莲当时又因为关注点在肖俊飞身上,并没有听到沈母那略带深意的话,自然没想过,沈母拿半句被打断的话,要说的确实一个女子的人名,而那女子却是赵大勇的发妻。   沈母见赵大勇的反应,就猜出那名女子必然不清楚着其中的牵扯,见对方就要走,沈母不由皱起了眉。   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林茗去管刘素梅的事,她心里头都不太赞同,但清儿不让她多管,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现在也是一样,在沈母的眼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本赵家人就肉眼可见的问题,刘家愿意和赵家结亲,自然是看中了赵家的村长之位,这在沈母眼中,一切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不打算多管的沈母也没叫住赵大勇二人,不过因为摊子上的灯笼被人迅速的买完,剩下的那些吃食,沈母自然完完全全打包给了肖俊飞那些人,连带着灯笼以及其他奖品,都给人家包圆了。   只不过那头肖俊飞一走,在场的那些围观的人就不舒服了,一个劲的说沈家不公平,要是他们早先知道能这么犯规的,早就叫人来家里人来买了云云。   沈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些好处,她心里也有些计较。   于是就让这一群想要讨说法的人,尽管和他们一块去客栈,一会他们商量出个对策给他们,尽量让他们满意。   沈母自然知道,这些人不全都是吃亏的人,反而大多数本就是在观望,处在要买不买的情况。   毕竟要是真的想买的人,早就买了,知道自己没次数了,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留在摊子上的,除了继续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迟疑不绝的。   这些人有些是打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看别人将没奖品的灯笼抽完了,他们在上来抽,想要捡漏的心理居多。   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这些灯笼的价钱太高,但又被那些吃食吸引地离不开,所以在原地看看,摊子上会不会一会买不完,或者一会没人买了,能不能便宜买走。   所以这些人,大都不是吃的肖俊飞这一手的亏,吃亏的是那些早已下手买灯笼,见沈家态度坚决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人。   但沈母思量着,虽然今日沈家的摊子必然在丰县出了名,但却因为肖俊飞这一手,影响了一些效果,他们将人给带到客栈,看清儿他们在不在客栈,要是在的话也能商量一下怎么办。   于是就在赵大勇前脚走了之后,后脚沈家摊子上的东西就被那肖俊飞给推走了,总共两个推车,原本都是沈家在车马市里买的,准备回程的时候,装些东西的。   本来是想租借的,但因为林茗要重新垒烤栗子饼的炉子,也就直接买了,反正买回去也能改造成自家用的推车。   现在肖俊飞买了那么多灯笼吃食的,自然拿不下,于是就要将其中一个推车买下来带回去,沈母一合计也就同意了,反正有炉子的那个推车不卖也不碍事。   沈家东西卖完了一身轻,跟在赵大勇二人后面远远的往客栈走,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子人。   和当初沈母林茗一块在千灯镇买吃食时的场面重合,不同的是,这回因为想要沈家许诺些好处,这些人竟然都自发上前帮沈家推起了推车。   沈母两个有些无奈,但也随他们去了。   等远远看到客栈,又见林茗沈清前来接他们,二人这才心口一松,毕竟肖俊飞方才说的,林茗应该早就回来的话,沈母也不是没听见,沈清不在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了。   现在看到人完好无损,心中自然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爹娘,你们这是卖完了?”   沈母点头笑道:   “是啊,东西卖完了,原本今天就比预想的卖的快,方才那个姓肖的公子带了老些人,将摊子上的灯笼都给包圆了,人家找的理由正当,爹娘也没好反驳人家,就都买给人家了。”   林茗一愣,她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如此,当然,就算这样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有人这么捧场,必然会被当成一段趣事传出去,那宣传的效果也能达到。   林茗刚想接过推车,却见沈家二老根本就没推着推着,林茗一看这些自发帮二人推着推车的人,更加疑惑道:   “那娘,这些是?”   沈母看了一圈这起码有二十多个的乡亲们,笑了笑道:   “这些都是没买到咱们家灯笼的乡亲们,摊子的事爹娘也不好自己做主,就想给带到客栈,看看你和清儿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给这些乡亲们些补偿,虽说咱们家也是做小本买卖的,大了说不准,但让客人们不白来一趟还是能做到的。”   沈母这话不止是说给林茗沈清听,也是给那些跟来的人听的,毕竟要是一会有人呢提出沈家给他们现场做些吃食这种无理的要求,那沈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沈母先把话说在前头,也免得有人一会不明事理。   沈母一说,林茗沈清二人就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毕竟沈母沈父卖了一晚上灯笼累也累死了,还给别人什么补偿?   之所以这样说,是怕今晚摆摊的效果不太好,所以想再来个后续罢了。   林茗点头,就笑道:   “各位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马上就商量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复,还请各位等上一等,待我们将东西先搬到客栈后院去,在出来答复各位。”   大家见来都来了,反正人也跑不了,于是就没拦着人进客栈。   沈母刚想让人都进客栈,反正现在客栈也没打烊,人也没有几个,没准还能给人掌柜的拉些生意,就当是答谢这几天的帮忙了。   却没想到,这时赵高就从客栈冲出来,对着那边还没来得及让吴秀莲走的赵大勇就道:   “你这死小子还知道要回来?!我不是让你在客栈呆着的?!”   赵大勇一脸被突然冲出来的赵高吓到的模样,随后就瞄着吴秀莲的方向,神情十分不自然。   “还不赶快给我进去,咱们家遇上贵人了”赵高作势就要拉着赵大勇进客栈,却这时看到了赵高身旁的吴秀莲。   吴秀莲看到赵高就知道应该是赵大勇的爹,当时也注意了下形象,站的离赵大勇远了些,可赵大勇面上的神情还是没骗过赵高的眼睛。   就见他当下就皱着眉问道:   “这是谁?”   赵大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头吴秀莲却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还算端庄大方的和人打招呼道:   “您一定就是赵大伯吧?小女名叫吴秀莲,在这里见过赵大伯。”   吴秀莲这一番问好,可给赵高看的一愣,随后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回事,看向赵大勇的目光就闪烁着怒气。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出去玩就算了,竟然还敢将人带回来!   赵高当时就一副一会在收拾你的表情看了一眼赵大勇,然后就对吴秀莲态度稍显冷淡道:   “吴姑娘,是这样,现在我们有要紧事,来日再招待你。”转头看向赵大勇“赶紧给我进来,要是丢了这个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我要你好看!”   赵大勇心头还没松口气,这时却见从客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竟然是刘素梅。   就见刘素梅神色有些呆滞地看着赵大勇的方向:   “相公?”   吴秀莲那头本来还想说果然是乡下人,竟然这么没有礼数,刚想告辞却听到那头竟然出现一个女子唤赵大勇相公!   吴秀莲当时就满脸震惊地看向赵大勇的方向,见对方虽然一副不耐烦的面色,但却没有反驳,她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而比吴秀莲的脸色更加苍白的,却是发觉赵大勇神色不对劲的刘素梅。   在那一时刻,出嫁前亲娘对她的嘱咐就回荡在她的耳边:   “在婆家要手脚勤快孝敬公婆,大勇那头有时要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你不用客气,既然你嫁入赵家了,你就是赵家的人,你记住现在刘家的脸面都系在你的身上,要是赵家对你不满意要将你休回家,刘家可不会收你。”   那些话让刘素梅知道,她有婆家才有娘家,没有婆家,也就没有娘家,于是当时他来不及伤心欲绝,当时就走上赵大勇的跟前,面上紧绷道:   “相公,这是谁?”   赵大勇原本心里就烦躁,本来他让吴秀莲到门口就回去的,谁想到他爹却出来逮个正着,这叫什么事?!   现在刘素梅还一点没有眼力见的问这问那,赵大勇当时就语气不好道:   “她是谁关你什么事?你脚好了?谁让你出来的?”   刘素梅神色更显苍白,她看向赵高,又看向不远处的沈家众人,以及沈家身后的那么多人。   吴秀莲原本被惊地仿佛失去了声音,现在看清了对方不受赵大勇的宠爱,这才终于镇定下来道:   “赵郎?枉我对你一见钟情情深意切,只当你是个不会负我的好男儿,为何你”   说着说着,吴秀莲甚至还拿起衣袖沾了沾眼角,那神情好不伤心,看的赵大勇内心顿时无比内疚起来。   赵大勇当时就甩开刘素梅抓着他衣袖的手,对着吴秀莲解释道:   “秀莲,我对不住你,但你相信,我是心悦你的,她,她只是我爹娘给我娶得娘子罢了,对,我当时是不同意的,现在遇到了你,我”   此时此刻的林茗放开沈母拉着她的手,她知道娘一直不希望她掺合别人家的事,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做不到。   “你说够了没有?素梅对你一片痴情,你就因为这个女的几句话就否定素梅了?你算是个什么男人?!”   眼看着刘素梅被赵大勇甩开之后,当时就深受打击,站不出地坐到在了地上,眼中毫无生气,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是个人看了都不忍心。   将刘素梅扶起,林茗继续对着那名叫吴秀莲的噼里啪啦道:   “你现在既然知道人家有了娘子,还故意说这话作甚?你就算让人愧对于你,也抵不过他已经有发妻的事实,难道你还想给人做妾?难道你被骗没有一丝生气?”   当吴秀莲看着赵大勇急切地和自己解释,并且嘴里一味地贬低他娘子时,她心里十分爽快,就算是被人骗了一番,但能让人弃自己娘子于不顾,反而对她好,她当然觉得自己在她那个土气土气的娘子面前,更加骄傲一分。   再说听赵大勇的话,很有可能会休掉她娘子,虽然她心里膈应,也不太想和这个看起来老实实则一点不老实的人有可能,但她总是要看看对方的反应,若是对方当场就保证回去将他娘子休掉之类的,她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所以虽然在见过了肖俊飞那样的人物之后,对赵大勇哪哪都看不上眼,也对对方骗他心里厌恶了几分,但现在他那个娘子故意喊的那几句相公确实着实刺耳,就算她被人捷足先登,那种乡下村妇也比不过她,明眼人自然知道应该选择哪个。   她说的这一番话,虽然内容像是质问,但实则只是在表达情谊罢了,语气更是一点力道也没有,相信赵大勇听到之后,只会更加怜惜她,并且更加厌恶他那娘子。   吴秀莲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目的却被人无情拆穿,不留一丝情份脸面,还直指她明知赵大勇有娘子,还故意说这种话引起对方的愧疚,转而对自己娘子恶言相向,却对她态度温和。 第697章 哪有断不断一说?   吴秀莲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目的却被人无情拆穿,不留一丝情份脸面,还直指她明知赵大勇有娘子,还故意说这种话引起对方的愧疚,转而对自己娘子恶言相向,却对她态度温和。   林茗将刘素梅,看着对方泫然欲滴却根本傻了眼,一副哭不出来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一直知道素梅的想法是这个时代的通病,但假如她是这里长大的女子,也必然和她没有区别。   在她眼中,这些都是命运,她看起来比刘素梅有个性有尊严,但实际上就是命好,老天爷没让她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社会环境下长大,她才能产生众生皆苦,独善其身的庆幸,却不代表这些就是刘素梅们的错。   当然她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怪罪老天爷,毕竟老天爷不也是抽奖抽中谁就谁,投胎的学问老天爷自己估计都没看破。   “你是谁?难道你也是赵郎的”   吴秀莲还没说完,林茗就打断对方脑洞大开的猜想到:   “我不是谁,这是一个看不过去的旁观者,这件事赵大勇本人家有娘子却外出寻情,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而你身为一个女儿家,执勤被赵大勇蒙骗不知道他有家室,那么现在也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还请你拿出你的态度,别似是而非让人愧疚在抛弃发妻将你引进家门。”   随着林茗一字一句的开口,吴秀莲的脸色越显苍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初见就不留情面地得罪人,将这些大家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事情拆穿。   甚至她在做的时候,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可等那女子说完之后,她竟然有种被说中了内心的羞耻无地自容的感觉。   吴秀莲受不了林茗的口诛笔伐,也知道要是任由对方说下去,自己就算没嫁给赵大勇,在镇子上的名声也别想好了。   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吴秀莲当然清楚,于是就准备当场打断对方:   “这位小娘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凭空污我清白?”   却不想林茗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假如你不认同我所说的,那就请你摆正你的态度,就问你一句话,这样有娘子有家室的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做了选择之后看看他还会不会心疼怜惜,为你折辱发妻?”   吴秀莲身子一顿,做选择?怎么做?   她想来知道怎么才能为自己谋求更大的便利,就算她现在不打算嫁给赵大勇,却也不排斥对方对她情深意切,甚至也乐意看到赵大勇为他将娘子休了,这些虽然说出去必然会让这些人觉得她心坏,但这就是人,哪个人不贪?没有人有资格高高在上的嘲讽她。   “凭什么说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你的,我原本也是受害人,为何你现在不去问赵郎,反倒一直对付我?”   林茗倒是眼前一亮,这就秒了,这个说法,到有点像现代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只骂小三不骂出轨的?”一般这句话出来,绝大部分人都会转而投向攻击出轨的人,小三却得逞看着风向转变,反正有错也有人帮着一起顶。   当然,这个比喻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毕竟人家吴秀莲看样子也不是知三当三,只不过在知道真相之后,态度暧昧,有嫌疑想拖拉纠缠的意思在里头而已。   不过这点对林茗来说,却不是个难的辩题,于是就听她绿清思路到:   “那成,既然你不愿意发表观点,那我现在就问赵大勇什么意思,什么选择,还请你届时别插嘴,扰乱大家视线或者干扰人家的决定。”   吴秀莲被林茗这一副顺水推舟的话给听的一愣,难道这人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赵大勇当场就做取舍?   此时的吴秀莲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分不简单,要只是一般的说话不经过脑子,口无遮拦的人,其实最好对付,随便给她挖个坑就能往里面跳。   但对方此时一副正中她下怀的神情,却让吴秀莲觉得自己被对方算计进去了,反倒被人带进坑里。   “我”   吴秀莲支支吾吾也没说答不答应,林茗就知道是这个情况,眼看着时间也不多了,再晚一点不说浪费客栈门前的灯笼油,晚上睡觉都睡不久。   于是就提人决定到:   “既然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那么好,赵大勇我现在替素梅,提赵高爷爷,也提在场各位父老乡亲们问问,事已至此你是什么主意?别说你有能耐将人勾搭上手,没能耐决定去留的,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还是个男人就爽快点。”   林茗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反倒有些冷漠,将原本心生旖旎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刘素梅休了,再娶吴秀莲回去的想法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看向赵高面上隐约的警告,以及人群当中那些面带看热闹神态的人们,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就怂了,他是觉得吴秀莲比刘素梅更有风情,也比刘素梅更好看就连身姿都弱柳扶风的更加完美,但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他爹还这样神情,他一看就知道他爹是不会同意的。   他爹要是不同意,他娘也有点悬,尤其是万一他爹不给他银子提亲,自己到时候岂不是出洋相?   想到吴秀莲还是丰县的人,虽然娶回家在兄弟们面前必然倍有面子,但彩礼肯定也不会少,虽说她看上去家里头也应该不是多有钱的模样,但怎么说也是丰县的女子,彩礼肯定高地没边。   想到这里,赵大勇心里终于动摇了,他更希望让人给他当小老婆,可这种事在内青村说说就罢了,在外面说可是大不敬犯法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爹是村长,他当然也知道一般没有功名的男子,只允许有一个发妻,其他姨娘还是小妾都是不允许的,被抓到了可是吃牢饭的。   尤其在丰县有衙门的地方,更不能随便说,要说也回去说,据他所知千灯镇以及附属的好几个村子里,就有娶平妻或者纳妾的,反正地方也小,官府管不到,大家都心照不宣反而好弄。   这些人一般都是家里娘子久久不怀孕才娶的小,有些娶回家就怀上了,还给提到正妻的地位。   可现在他既不能说将刘素梅休了的话引众怒,又不能说让人给他当小妾的话,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赵大勇眼神飘忽,根本不知道要该怎么办,吴秀莲一看赵大勇的面色,就心道不好。   林茗却笑道:   “赵大勇你可要想清楚了,李婶可还不知道你的这些事,要是她知道了这事,结果自然不用说。”   赵大勇脸色一僵,他当然知道他娘要是知道他有纳妾的心思绝对不会同意,别说纳妾要花不少钱,就说刘素梅本身也是赵家从刘家那花了好几两娶来的,虽说半年肚子里没有动静,但他们还年轻,嫁到婆家一两年才怀上的人家也不少,现在就要用孩子这个借口纳妾,根本站不住脚。   加上秀莲一看就是个不会做农活的,虽说她的女工不错听说平日在县里的布庄绣荷包补贴家用,一个月也有不少文钱,可刘素梅也会绣荷包啊!   想到自个娘绝对不会同意的后果,赵大勇心中立即有些悬崖勒马了。   “我没想怎么样,素梅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是要好好对待她的”   林茗听着赵大勇的话,心头直冷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偏偏又怂又孬。   就要听完赵大勇局势所逼所出来的这番话,却不想这时那吴秀莲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赵郎”   林茗当时就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管她现在个人形象如何,眼前这些人连脸都不要了都没注意自己在大家面前的形象,她为素梅要注意?   “够了,你方才是怎么说的?让你说的时候,你支支吾吾祸水东引,现在让别人说了,你又掺合一脚意图动摇人家的决定,现在你还说我刚才是冤枉你的?有本事你等着赵大勇把话说完,说完之后你们爱怎么道别怎么道别没人管你们。”   赵大勇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还想掺合到一起去的人,又能是什么纯良?   在现代多少人因为一些人的欺骗,抱有美好的期待最后发现被骗的?那些知道被骗后伤心欲绝里的远远的,才是真的不知这无罪,最多只能算是当初太天真。   而想吴秀莲这样的人呢?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还要将人勾到自己跟前,恨不的让人为她休妻,被骗的生气伤心呢?没有,她们在产生争抢的垃圾想法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自信也没有了自尊甚至连基本的良知也消失殆尽。   没有自信就得弥补,原本觉得心仪她们的人竟然还喜欢别人,自信受损,想要扳回一局,不论这个争抢的人是不是个人,也要将损失的自信赢回来,语言行为上的引导操控,必要时进行心理暗示,深谙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胜利的目的,这些人早就已经成了赌博机器,不成人样。   当时她宿舍一个心理系的,经常帮同系的女生校友梳理情绪提供失恋后心理辅导,但好几次对方回来都一脸气愤,是,有些人被骗被劈腿甚至还有的被得不到的人在外造谣,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分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无差别野兽斗争。   但有些人分不清,咨询心理医生不是为了走出来,迎接新生,只是想回去将垃圾抢回来,弥补自己的自信,证明自己比别人有魅力,她听室友念叨多了,也觉得有些生气,有时还因为别人的事一块上火嘴上冒泡,但上火也没用,你想救那些马山下油锅的人,但她们不想上来,她们觉得油锅真好真喜欢呆在下面,下面的人个个都是魅力追逐者说话好听又温暖,她们超喜欢在下面。   现在看着那个眼珠子骨碌碌转的吴秀莲,林茗瞬间暴脾气就起来了,也没留情面将人给呵住了。   当然她自始至终都没留过情面,刘素梅再不好,也是赵大勇的娘子,更何况刘素梅对赵大勇的态度是个人都会觉得太好了。   再说她无法对赵大勇有太多批判性的语言,因为刘素梅以后还是他的娘子,她越是反应过激,就等于害了刘素梅。   因为她知道,刘素梅是不会选择和离的,她更不可能希望被休。   林茗一瞬间爆发的气势,不仅仅将吴秀莲吓住了,原本打算必要时哭上两滴眼泪的吴秀莲,连做戏都忘记了,因为她被林茗那番话里面扑面而来的煞气给听愣在了当场。   林茗没时间和赵大勇磨磨叽叽的,当时就催促道:   “你什么想法一句话,是断干净还是回家等着被你娘上棍子,你自己选。”   赵大勇动了动手指,最后终于是看了一眼赵高,不敢看吴秀莲的神情道:   “什么断不断干净的,我和秀莲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碰巧在花灯会遇上的罢了,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哪里有断不断一说?”   赵大勇许是觉得自己在吴秀莲以及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当时就想进客栈不管外面的事,此时赵高也正好想起了要紧事,连忙拉着赵大勇上了客栈,却发现那个舒家的大公子下人却在客栈门口朝他们这里看,赵高领着人就忘舒子朗跟前凑。   而赵大勇这句话一说出来,后又迅速离开,显而易见吴秀莲的脸色更白一分,她此时的神情倒像是真的受伤极了不似伪装。   林茗看了看吴秀莲说道:   “你说一见钟情,赵大勇欺骗你的时候你却不伤心,他舍你选择别人的时候,才伤心,你根本就不爱,要你真的爱,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才伤心,你只是觉得自己被取舍,失去了面子丢了信心,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可怜罢了。”   说完这一番话,林茗心里却是突然轻松了,好像上辈子没有机会说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第698章 这都是误会   说完这一番话,林茗心里却是突然轻松了,好像上辈子没有机会说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她不会因为这一番话,觉得自己对待吴秀莲太过分,当然也没有想骂醒对方那么善良的目的,她只是想告诉对方,她心中所想,都反应在行为上。   而假如旁观者没看出来,她自然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假如旁观者和她一样是个眼尖,还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那她被拆穿也怪不了任何一个其他人。   人生在世,除了需要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还得维护心理安全,也正是因为这份心理安全感的需求,才多了那么多嫉恶如仇,有些正义又喜欢管闲事的人。   不过她或许没那么有正义感,管的闲事也都是身边周围的朋友所遭受的事,这本来就不算闲事。   所以当说出这些话时,林茗心中其实还算是挺爽快的。   “咱们进去吧,能走吗?”   林茗不再看吴秀莲,就要扶着刘素梅进客栈,却不想刘素梅并没有回答她,反而用一种她看不清的神情看了她一眼。   林茗看到这幅神情一愣,下一秒却见刘素梅甩开了她的手,急忙跑向客栈里,看那样子不知道她是觉得伤心要回房间,还是去找赵大勇的。   林茗不知道刘素梅那一眼的含义,也不知道原来她方才那番讽刺吴秀莲的话,在刘素梅心中,却也将她给讽刺了进去。   爱?这个词真是新鲜,他们这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子,哪有资格谈论一个爱字?   要论伤心,就连她不也是在得知大勇上青楼的时候忍气吞声,反倒在知道大勇或许要将她休了时,悲从中来。   林茗所说的那番话,高高在上的将她们的自尊碾碎,然后她就高兴了?就得意了?   可她们呢?她呢?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大勇?如果大勇以后都不理会她,她被休就是早晚的事!   刘素梅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时就甩开了一脸不解的林茗,以一种不满的速度冲进了客栈内。   “大勇,你听我说,我不拦着你那妾娶小,我刚才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如果大勇你真的喜欢吴姑娘,就算纳妾我也不会反对的,你要相信我!”   “舒公子你看”   原本里面正满脸喜色朝着舒子朗介绍赵大勇的赵高,顿时被刘素梅突然冲进客栈的一番胡话给打断,当时的心情就别提多恼火了。   赵高脸色黑成锅底灰,碍于舒公子在场,也不能大声呵斥,只好看向刘素梅暗暗警告道:   “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不赶快上去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刘素梅沾着尘土以及泪水的脸上顿时一愣,就看向了坐在那里的舒子朗,随后神色更显呆滞,这人是谁?   赵大勇看着给自己丢脸的刘素梅,一眼都不想看见对方。   原本他爹将他带进来,就说要给他介绍一份好差事,说是给富人当差,一个月能有二两银子,于是他就看到了这个小白脸。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不就之前他就在花灯会见过一面,当时对方可是那几个站上台的男子当中的一个。   舒子朗富贵人家出身又相貌俊朗的模样,着实给赵大勇刺激到了,但就是再不喜欢人家,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   于是赵大勇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爹介绍自己,也没多说什么话,却不想那小白脸还没个准信,刘素梅就如此给他丢脸地说了着吗一番话。   刘素梅面上的脏污以及见不得人的家丑,顿时让赵大勇面对舒子朗更觉得无地自容。   实际上即使没有刘素梅,外头发生的事,舒子朗也痛过自己的手下知道了大概,他们舒家虽然对待下人不错,但却也不养闲人,更不养恶人。   这个赵大勇虽说没有做太多恶事,但为人却不够诚恳老实,他自然事不会收的。   况且,舒家也不缺下人使唤,就算缺也没必要在丰县找。   赵高训斥完了刘素梅,就见对方终于如梦初醒一般,赶忙上了楼没闹笑话。   于是看向舒子朗就像继续游说,却不想对方打断道:   “等等,我想赵大爷你是误会了什么事,我们舒家并不缺做活的人,还请赵大爷你见谅。”   舒子朗话说的比较直白,但也没给对方没脸的意思,话里话外还算客气。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家虽然做法有失妥当,但这么久一直点头哈腰,他也没道理给人家没脸。   当然,舒子朗也知道,赵高之所以点头哈腰,还是因为想要去舒家做工,本质也是为了舒家比起寻常人家更优渥的待遇而已。   但舒子朗自认给了别人面子,赵高却不这么想,枉他嘴皮子都说破了,一个劲的猛夸!   赵高便再接再厉道:   “舒公子你别急着下结论,我儿子身子可结实,还会做木匠活,种田犁地都是一把好手,你看看这”   舒子朗见人听不懂话,还想要纠缠,当时心里也不痛快了,毕竟他原本想回去了,谁知道却被这人拉在这里无法离开,闵日还得启程回去,现在倒好,没从沈小娘子那里得到些吃食,却被人缠上了。   “赵大爷,我想你是没有听懂我方才说的,就算你儿子能能干,可舒府并不缺干活的人,还请你们去找其他人家吧。”   舒子朗说完之后,赵高显然还不死心,这时手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赵大爷还请你不要再缠着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说的已经很清楚。”   赵高顿时眼睛一瞪,但又想着人家是舒子朗眼前的红人,得力助手,也知道不能得罪,于是只能忍下这口气,但又觉得一个月二两银子着实太让人眼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赵高却没想到,他没动作,赵大勇却起不过出演嘲讽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也就是人家的一条狗,少在那里装蒜。”   赵大勇的话直接将在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就连赵高也被他的这番话给听愣了,愣神过后就是一脸的懊悔自己怎么没拦住这个缺心眼的东西,这是什么人他就这种态度?   舒子朗的手下显然也没赵大勇这侮辱性的话给气极,舒子朗也终于皱起了眉头,面上也没有笑意了,看着赵大勇眼中的熊熊烈火就道:   “舒家不养狗,还请你嘴里放干净些。”   赵大勇就要对呛,却听舒子朗的手下不服气道:   “就是,我们舒家是什么样的人人家?就算要人也不要那些品德败坏的人!”   赵大勇顿时一怒道:   “你说谁品德败坏?!”   “方才谁在外头哄骗他人想要抛弃糟糠之妻,谁自然心中有数。”   赵大勇顿时脸色一红,没想到对方指的是这件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舒子朗见状,便出声淡淡道:   “王一,不得无礼。”   虽说这样说,但舒子朗面上显然没有太多不赞同的神色,想必赵家人也着实是让舒子朗有些烦了。   这时就听门口有一些人进来客栈,舒子朗见是沈清林茗她们回来了,就不再和赵家人废话,反倒和沈清打了声招呼。   赵大勇见沈家的人安然无恙,还能和这个小白脸搭上话,他方才却出了那么大的仇不说,还被人笑话,顿时心里不平衡来。   想起沈清之前还参加花灯会,他当时就忍不住道:   “还沈兄,你方才说的话好听,不要品德败坏的人,可你们公子自己交往的朋友呢?他自己也有娘子,不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着自己的娘子去参加花灯会?”   赵大勇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看向在场众人,尤其是得意地往沈父沈母那头看去。   一般人就算去个青楼也没人说什么,甚至还能当成炫耀,但沈家这种自诩读书人的家庭,表面上装的多像,被拆穿之后就有多丢脸。   果然,赵大勇成功地看到跟着进客栈的这些人看向沈清的目光当中又着一些疑惑。   就连沈父沈母那头看向沈清的目光也有了些不接,沈母就看向沈清问道:   “清儿,大勇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花灯会?”   沈父却皱起了眉头,看似也等着沈清解释。   打算看好戏的赵大勇,却见沈清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顿时急着对舒子朗道:   “你看看,你这个沈兄,也是同我一样的人,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品德不品德,我看你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王一见舒子朗被如此恶语相向,顿时怒气冲冲地就想要回嘴,却又被舒子朗叫住了。   “王一,不用多言,沈兄的人品我自然是清楚,无需和人争论。”   沈母那头见沈清不回答,又看向林茗,谁知林茗也正愁着这个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谁想到赵大勇会用这件事发作。   现在倒好了,沈母沈父就算不知道她去过花灯会,也知道沈清去过了,以沈家的家风,不知道沈清会不会受罚。   她还没见过沈清受罚的情景,但却听说沈清被沈父用戒尺打的事,当时的沈清才不到十岁,还是因为模仿别人的画就被打了。   可想而知,万一对沈清要求严格的沈父知道了沈清去参加花灯会,影响了家门的名声,读书人的高分亮节,会如何惩罚沈清。   眼见沈清就要点头应下,林茗见这厮竟然解释都不解释,顿时急道:   “娘,是我喜欢花灯会的奖品,让相公去帮我赢回来的。”   被自己的机智头脑折服,亏她能想到这个说法,虽说沈母沈父那头还事有些疑惑,但见她怎么说,此时也看向大勇到:   “大勇侄子,清儿去花灯会是为了奖品去的,林氏也是知道的,你何必拿别人当挡箭牌?”   然而赵大勇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用手指着沈清林茗两个,就要说他们说谎,他可没在花灯会看见林茗,一定是这个泼妇怕丢脸,自己相公出去找别的女人,所以才帮他圆谎!   然而这回赵大勇还没说出口,却见赵高那头怒斥一声道: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你明天不用回家了!”   赵大勇心头一凉,不明白为什么他爹这样呵斥他,可随即当他想起万一他将沈家得罪了,明天要是沈家回去不带他,那他可不是不用回家了吗?!   “爹,我知道了”   赵大勇赶忙闭嘴,又看向沈母沈父道:   “李婶,这都是误会,我不是不知道沈清参加花灯会是林茗授意的吗。”   沈母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了以后就不要瞎说。   赵大勇只能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自己简直把脸全部丢尽了。   赵高看着赵大勇恨铁不成钢,他这般辛苦为他介绍舒子朗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银子?   可这蠢货倒是好,准头就把矛头转向沈家,沈家今天早上的态度已经在明显不过了,要是赵家在闹,他们就能直接撕破脸皮,把赵家仍在丰县自己回去。   他赵家三口人,就是中间不投宿三天也赶不回去,这路上得花多少钱?   以前村里交粮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一块出来,轮流着赶车,就在车上睡他占着年纪大还是村长,也轮不到赶车的活,可赵家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女的,他儿子又老吃懒做叫他赶车就诶呦叫,还没有从家带来的干粮,这中间不得花上半两银子一两银子的?   就算之前从沈家手里抠出那些钱,那也是他们赵家的了,进了他的口袋还想出去?没门。   就是这个档口,这个没眼色的逼崽子还在那做蠢事,他恨不得从没生下这个蠢货。   现在舒家指望不上拉倒,回去的路费可不能在出岔子。   于是赵高就打了声招呼,就将赵大勇踢上了楼。   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赵高看到在楼梯口站着换了身干净衣裳,洗干净脸的刘素梅,当时就是眉头一皱,这个儿媳和大勇一样每个眼色,尽会给他丢人现眼。   随即赵高也没理会刘素梅,自个回了自个的屋子,赵大勇也一脸阴沉,狠狠地瞪了刘素梅一眼,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699章 永远不亏   随即赵高也没理会刘素梅,自个回了自个的屋子,赵大勇也一脸阴沉,瞪了刘素梅一眼,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高不知道的是,当刘素梅见他离开视线范围之外时,神情却变了个模样。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做了什么错事的刘素梅,此时的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   她站在上面全部都听见了。   沈清竟然去参加了花灯会!   刘素梅不知道此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这种感觉或许是今天唯一一个让她觉得高兴爽快的事。   她还以为沈清有多么正人君子,不过也是个男人而已。   而林茗,刘素梅楼梯口往下俯视着客栈大堂的林茗,脸上漏出嘲讽的表情。   林茗也不过如此,她也是个女的,是个女的就不会免俗,相公也会在外找新鲜偷腥,亏她一副冠冕堂皇,一副怜悯同情的模样,到最后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   刘素梅眼通心,当然看出来沈母问沈清他去参加花灯会这件事时,林茗的神态,完全是没有料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焦急模样,后来还说什么是她让沈清参加的花灯会,骗谁?   不过是她为了自己的脸面,说谎罢了,可以想见,林茗在沈家的地位也没那么高,起码沈清待她也就那样,估计过不了多久,沈清就会腻烦厌恶她,他们这才成亲多久?   别看现在沈清对她好,事事依着她任她胡闹,但久了呢?一年半载,沈清腻烦了,林茗的明日就是她的今天!   甚至她当初刚嫁去赵家时,前两三个月赵大勇都对她极好的,甚至都少在镇子上喝花酒夜不归宿,而现在林茗才成亲多久?沈清就在外偷腥了,才不到两个月吧?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林茗连她都不如!   她却还自以为是在大家面前好像维护正义似的,好像别人都很惨,就她不惨就她活得好!   刘素梅冷冷地哼了声,这才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之前原本准备在林茗回来之前,在屋子里找出之前她放在林茗身上的银子,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林茗自己私吞了。   刚才见天色晚了,生怕沈家半路收摊回客栈,就想下去看看情况,谁知道却站在窗户上看到大勇回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大勇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她自然不能接受大勇带了一位陌生亲密的女子回来的是,当时就下了楼,也没顾得上和赵高打招呼,就贸贸然地质问起了大勇。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那么做,当她听见那个贱人和大勇装可怜博取同情时,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输在哪里了。   不!她没输!大勇还是选了她,那个贱人就算心机再深,也抵不过她是发妻的事实,她婆婆李氏是不可能再给大勇另娶的!   但经此一事,她总算明白,往后不能再和今天一样鲁莽,就算下次出了同样的事,她只要稳固自己发妻的地位,再拿婆婆说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起码不会像今天一样,她有好几个瞬间,都几乎感觉到了大勇决定将她休掉,娶那个贱人决定,好在最后有公公站出来阻止。   想到方才沈家在下面说,要整理摊子以及招呼客人的事,这么多时间足够了。   刘素梅再也不耽误,就回到了屋子里,床上的衣裳已经找边了,她还是没有发现,除非林茗把银子放到柜子里了?   刘素梅正在上面找着,后院里的沈家人却正商讨着对策。   吴秀莲在看到赵大勇不理她进了客栈之时,终于心凉了,随后又听了林茗那一番话,心头涌上一股誓不罢休的执念。   但却也挡不出现场人那么多,她今天算是将脸都丢尽了,万一这些人将这件事传出去可就不好了,于是吴秀莲虽然心中怨恨,但却还是尽量面貌镇定地和在场的乡亲们道:   “各位乡亲们,这件事都是误会,虽然这位小娘子误会了我,但既然赵大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我也很高兴赵大哥能够悬崖勒马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之后,吴秀莲这才微微抖着手腕,面上神色自若地离开。   因为方才林茗和吴秀莲说的那番话,音量控制在她们之间,并没有将声音传出去。   但吴秀莲却小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威力,当第二天自家在外做工的爹娘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扫帚抽她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算是完了。   不过现在吴秀莲还觉得天色晚,应该没人看清楚她的面孔,加上那群人离得也远,保不齐有没有听清楚这里面发生的事。   吴秀莲想的是没错,但却没想到,这些人虽然确实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却本就是来找沈家,最后还被沈家人请去了客栈,而不是单纯的听完了八卦就散去的老百姓。   因为这些人又后续聚在一起的机会,讨论起来自然更加方便,大家拼拼凑凑,自然将事情的大概拼完整了。   “这可不得了,我看那老吴就是个油头的,没想到他女儿也如此”   “谁说不是呢,之前在码头做工的时候,那吴老三就会拍官差的马屁,再那一片可是出了名的,听说吴家还是从底下哪个县搬来的”   客栈大堂的人正议论纷纷,本就是一群闲人,天冷还个个揣着手等着沈家人给他们许诺的好处,沈家人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尤其是林茗知道,在现代,越是会被蝇头小利吸引的人,越是小道消息多,朋友也越多,更加是八卦的源头。   所以只要沈家给出的好处够好,这些人也会成为沈家摊子在丰县的宣传广告。   当然,就算没这些人,林茗也觉得沈家今天的成果已经足够显著了,但谁还会嫌广告多不是?   “就这么定了,就按照林茗说的,我觉着她的注意不错。”   林茗点点头,见大家都认同,随后沈家一行人,这才到了大堂。   这时候等在客栈的人见沈家人出来,纷纷和他们问好,继而就问起了有关好处的事。   林茗笑了笑,却没说话,沈母宣布道:   “今日因为摊上没想到有人会找来这些人抢购灯笼,导致大家没能买到心仪的灯笼,也没能抽到心仪的吃食,再者沈家明日也得回程了,来县里本就是为了家事,家里还有生意等着,不能耽误。”   说到这里,这些人就纷纷有些疑惑起来,不是说给他们好处?就算不能让他们免费吃,怎么说明天也得再摆一天的摊吧?   谁想到人说明天一早就回去?   沈母见大家纷纷露出不解,便继续道:   “不过沈家也会给出相应的补偿,我代表沈家摊子,给在座的各位承诺,在座没人各有一次机会在千灯镇沈家摊子上,八折的优惠力度,购买当次沈家的所有吃食,并且可以优先接待不需要排队,当然因为本摊薄利,各位都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这是沈家几人商量出来的,虽说听起来也很简单,但算算这些人就知道这里面也十分有利可图,比如他们要是一次性买十两银子的吃食,那岂不是就只用花把两银子?省下的二两银子那岂不是想吃什么都可以买了?   再说他们要是转手就卖给了被人,能挣上超过二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主要是人家不是说不用排队?   从今天摊子上的情况,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这个沈家摊子来说,有钱还不是万能的,因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拍的上队,就算排上队了,还不一定能吃到想吃的吃食,所以这个打八折,看似也就那么回事,他们还得去千灯镇上才能得到好处。   但仔细一想,这里头可是又着不好的好处的,只要他们去沈家摊子用了这个好处,好好运做一番,怎么着也能有个几两银子的收入吧!   甚至更厉害的事,经过今晚一个晚上,明天必然丰县就都和传疯了一样,想吃到沈家的吃食的人绝对不计其数,到时候他们只要将这个好处,明码标价卖给其他有钱的老爷,还愁拿不到银子?   到时候他们甚至不用去千灯镇就能赚到银子!   一些人瞬间想到这个可能,当时就兴奋的打断沈母的话道:   “等等,沈娘子你说的是每人一次机会是不?万一要是到时候你们记不住,那怎么知道我们谁是谁啊?”   “是啊是啊,你给有个凭证是不是?到时候好让我们去拿着凭证买你家的吃食。”   经过几人的起哄,在场绝大多数人也都想到了某种好处,当时就纷纷起哄让沈家给个凭证,这样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卖出去了不是?   就冲今天沈家摊子上最后那个,肯花那么多钱雇二十个人来买东西,还包圆的事上看,绝对有人会花钱买这个不用排队还能打八折的好处!   沈母闻言,顿时笑着看了看林茗,好似再说,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这些人果然对这个好处感兴趣,还是非常感兴趣的那种。   林茗也笑了笑,她知道这些人里面其中一部分会将这个好处卖出去,当然能买得起的必然是能花得起的人,这样到时候不管是吸引含金量高的客人去千灯镇沈家摊子,还是吸引到买黄牛暗中炒价格,都能将沈家摊子的吃食名声推出去。   这一点从前世很多限量版的商品,并不打击黄牛炒价就能看出来,毕竟有时候黄牛也是奇货可居的一个证明。   当然,这在消费者眼中,黄牛肯定没有好下场,甚至前世一些倒卖演唱会门票的黄牛,被明星粉丝诅咒下地狱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林茗这边,却不存在这么苛刻的条件,毕竟沈家摊子不是一年只开一两次,这些倒卖的人,服务的大多数也只是一定消费力的人群,一般人也是可以通过限购买到想要的东西。   当然沈家这回承诺出去的好处,算是也给未来损失了一部分银子,这么些人足足二十多个,要是这些人都想自己倒卖,损失一百两也不是不可能。   但假如这些人先将消息放出去,直接卖给其他消费能力高的消费者的话,那损失的银子不仅会变少,还能直接起到广告的作用   而从他们这一趟到县里,一个人起码也得花费一两银子,来回就二两银子,要是这些人打算自己去千灯镇倒卖,不仅仅要承担路费,还得承担假如回不了本的风险。   更何况想赚地多,就得投更多的本钱,这样八折才能凸显利润,但就算这些人拿着十两银子去沈家摊子倒卖,赚回来的二两银子却也只够付路费的。   而这些人假如真的有十两银子的存款,又有冒着风险赚钱的魄力,也不会等到沈家摊子都卖完了,才嚷嚷着要索要好处。   毕竟沈家摊子的灯笼,最贵的也才三百文。   最差的情况,着二十位都融资五十两去沈家摊子消费,但沈家一天的营业额才多少?他们就算将东西全部卖完不限购,也最多买十几两,就算之后沈家扩大生意规模,就按二十五两银子算,所以他们每人一次最多只能赚五两的吃食,而这些赚到的吃食还得迅速脱手,就得找卖家,为了找卖家,就得做广告。   不论如何,沈家永远不是亏的那一个。   所以这个八折看似让利太多,其实恰恰好,要是九折,这些人就觉得沈家没有诚意,要是更少这些人或许更多想自己做了这个生意,而不会奔走相告地卖好处。   当然这个法子,也是她从现代的一些商家营销手段上学来的,经过结合地理环境以及这些人自身能力之后,给沈家制定的专属策略,看样子这些人接受的还不错。   起码从一开始就有人想到要凭证就能看出来,这个好处给的没错。   不过她虽然也不是学金融销售的,却也知道,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第700章 往事重现   不过她虽然也不是学金融销售的,却也知道,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就是这些人一个都不卖出去,反而都十分有魄力不嫌烦的去千灯镇倒卖,沈家最多能损失一百两的收益,而这二十个人为了将赚到的吃食折合成银两,也会在千灯镇本地进行广而告之的售卖。   而就算这些人将价钱买的稍微高一些,也必然是可以卖出去的价格,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给沈家吃食打广告,虽说地区限制没有在丰县打广告的效果更具未来的发展性,但银子也不白花就对了。   而不管这些人在哪里给沈家打广告,在哪个消费层次的群体面前打广告,还是什么广告都不打,身为沈家吃食的死忠粉,前往千灯镇照顾沈家生意,沈家本身支出的成本都不高,会少赚一部分银子,但却远远不会亏钱。   所以打铁还得自身硬,沈家现在所做的吃食生意,涉及的栗子饼原料是不用钱不需要成本的,卤味的成本也很低,唯独成本高一些的烧烤,也在售价面前不够看。   所以这一举措实在是打广告的好对策,既能打广告,又不需要花现钱,还有比这更加美的事?   当然是有的,比如这些人晚上回去就动作,而那些外来还借宿丰县的人听到消息,自然都会想方设法的买到这个所谓的不用排队,又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好处”。   更不怕李师爷那头从中做梗,因为加入这些外来的人员没有尽早回去,那丰县每一天都是花灯节。   假如是这样,那么千灯镇的名声就真的传出去了,毕竟这些能外出来邻县游玩的人,家底子肯定是不薄的,家底子不薄,往来的亲朋好友大概率家底子也不薄,就这一下子名声不久传出去了?   要知道刚才沈母沈父还觉得这些人也太多了,但现在林茗恨不得许个一百位“好处”,毕竟基础打的在扎实都不过分不是?   “你们说的有道理,既然你们要凭证证明身份,恰好我们来时带了些摊子上之前的竹牌,上面有防复刻的图案,就在楼上,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原本是沈母主话的,不过沈母不知道自家竹牌放在哪里,她却知道。   当然,她来时根本就没带什么竹牌,之前那些竹牌她为了留个纪念,又怕放在外面长霉,就放到空间去了。   现在正好要用到,不用现做了。   听林茗这样说,这些人纷纷一副激动欣喜的表情,有哪些比较滑头的已经私底下开始商量了起来。   “如此那就多谢沈娘子和沈小娘子了,如此有诚意大气的摊主不多了,你们之后定能生意昌隆。”   众人一番吹捧,毕竟沈家的诚意也能看得出来,谁家做生意的愿意平白无故给人八折的价?   他们虽说是霸着吃亏的理,但今日实际上有没有吃亏他们自己也明白,本就是没打算出手,甚至还想等着沈家灯笼卖不出去了捡漏的,现在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好好运作一番起码能赚几两银子!   再说他们也说的没错,毕竟从今天沈家摊子的现状也能看出来,在那个千灯镇沈家的摊子也是供不应求的,要排队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这个前提下,这些人当然都看着沈家人跟看着财神爷一样,纷纷拍起了马屁。   林茗听着楼梯底下传来的吹捧声,面上好笑地笑了声,随后就装作回自己的屋子,打算从自己的包袱里假装拿出竹牌。   毕竟她虽然可以在楼梯转角没人的地方直接从空间里将竹牌取出来,但之后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房间里有人看着,起码也能给做个证不是?   想到这里,林茗又想起和她住一块的刘素梅,她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头吧?   也不知道待会见了要说什么,毕竟她下意识的认为,素梅方才冲进客栈前看向她的举动有些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素梅好像并不是很赞同她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再问了,现在去拿竹牌要紧,先给地下的人打发走,后面的事情再说。   毕竟她有预感,沈清参加花灯会的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刚才在后院已经察觉沈父的表情不太好了。   想到沈清这厮也算给她背了个黑锅,想想还怪对不起他的。   一边想着,林茗一边站在自己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素梅?你在里头吗?我进来拿东西了啊。”   林茗不知道刘素梅有没有睡觉,毕竟现在其实已经不早了,方才素梅还遇上那么糟心的事,没准就睡下了也有可能。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里面她以为或许睡了的刘素梅,却正在衣柜里面翻箱倒柜的,她在找之前放在林茗荷包里面的那一两银子。   昨天她还看到,但今天却不见了,难道是被她带走了吗?   正在这时,她今天了门外传来的林茗的声音,当时刘素梅翻找的动作就是一僵,就听她语气十分着急道:   “等一下,我穿一下衣裳。”   林茗一愣,随后便道:   “好,我在外头等着,你穿好了说一声。”   随后林茗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刘素梅在穿衣上,就没放在心里去,殊不知这确实刘素梅正往衣柜里放回衣裳的声音。   没过多久,林茗就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我衣裳穿好了,林茗你可以进屋了。”   林茗点头,这才将门给推开,推开门见刘素梅正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上,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她一愣,想了想道:   “素梅你有事吗?”   刘素梅一顿,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林茗也只以为对方是心情不好所致,也没有非要问个什么出来,于是就点头道:   “没事就好,我上来是拿东西的,拿到了就下去,你若是困了,也可以先睡,我晚上可以去和其他人挤一挤。”   林茗以为刘素梅依旧不会说话,却没想道刘素梅当时就摇头道:   “我现在还不困,你不用去和别人挤。”   林茗见状有些惊讶,但下一秒却也只以为素梅还是把她当朋友的,于是便高兴道:   “那好。”   随后林茗笑了笑就去衣柜里假装找东西了。   找其他人挤,恐怕是去找沈清吧?   想到方才林茗刚得知沈清在外寻花问柳,现在就说要去和对方一块歇息,说不准就是怕自己失宠了,所以要去稳固感情。   她当然不会给林茗这个机会,要不是因为林茗的原因,她这几天也会和大勇在一块歇息,大勇又怎么会去找其他的女子?   现在既然林茗也自食其果,她可不会做这个好人让她和沈清重修旧好。   想到这里,刘素梅却突然发现林茗没去窗旁边的架子上找东西,却是往衣柜那去,她顿时心里只凉,也没出声,深怕自己露了馅。   林茗也没真的在衣柜里翻找,只是打开了衣柜的门,随后将视线隔绝,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二十个竹牌出来。   不过当她的意识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眼睛瞄到衣柜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衣柜里面的东西摆放的还是那么回事,但她却觉得好像被人翻动过一样,随即她就问了一句:   “素梅找衣柜的东西吗?”   毕竟住在外头住宿,古代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难免不会有小偷什么的,于是她就问了一句。   就停刘素梅那边道:   “没有啊,怎么了?不过昨天我让李婆子给我找过衣裳,想来是她当时翻乱了吧。”   林茗闻言,心中才到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感觉东西好像都好像被动过一样,要是李婆子就不奇怪了,毕竟人家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找找也是正常的。   这时又听刘素梅问道:   “怎么了?你有少什么东西吗?”   林茗看了看柜子,却是笑着关上了衣柜的门道:   “没有少东西,好了我东西找到就先下去了。”   刘素梅看着林茗手里拿的那把竹子一样的东西,顿了顿点了点头。   那个是什么东西?竹块?   衣柜里怎么会有竹块的?她刚才好像根本没看见有这种东西吧?   刘素梅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就看着林茗离开了屋子,想了想,她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着,跟着林茗后脚出了门。   这也不怪林茗对刘素梅的戒心太低,毕竟刘素梅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个会不经过她的同意,翻找她包袱的人。   当然,其实这还是林茗前世吃的亏不够多,前世林茗在学校上课时,也和别人拿错过练习本,那人和她看起来像是那她当朋友,可有一天那人去林茗宿舍找她,并且自己将林茗柜子里面的书全部擅自返照了一边,最后找到了自己的练习本。   当时林茗还在厕所,等出来之后,就见那个一向和她玩的还可以的朋友,手里拿着自己的练习问她为什么她的练习本在她这里,林茗当时就傻眼了,毕竟这个练习本为什么在她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练习本算是课外辅导书,她自己也已经买了,又怎么会拿其他人的练习本?   再加上她一般基本上不怎么用这种课外的辅导书,只有临考的时候,当作转换一下思路做些辅导书上的习题,所以也没有经常翻看,自然不知道自己拿混了别人的练习本。   实际上到现在,林茗都不确定,那本练习本究竟是不是对方从她的地方搜出来的,还是栽赃。   毕竟要她相信一个不经过别人允许,擅自翻找别人东西的人,这一点她本就持迟疑态度。   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方真的怀疑是她拿了她的练习本,冲她一贯的表现的友谊,为什么不能直接提?辅导书不过十几块钱,一句话的事不肯问,非要弄到偷偷摸摸找的地步,实在是不至于。   后来林茗就知道了,假如这件事不是对方栽赃,那就必然是没把她当过朋友,就算想要存心试探,她也可以先找到了书,在直接问她,两个人一块找,找时候找到了也不会让她好像一副拿了别人东西,被当场抓到百口莫辩的感觉。   而对方之所以不讲一切敞开了放在太阳底下谈,问,就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朋友,怀疑她的人品,并且还想通过这件事让她感受到从没有感受过的人格侮辱。   毕竟,这样一个女生,曾经口口声声拿她当最好的朋友,而林茗也相信对方。   当然,这件事过后,林茗还是个那个女生有好几年的往来,不过经年之后,当林茗也接触了社会,终于知道了当初,为什么自己从不和人发生矛盾树敌,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有关于她的小道消息在年级里疯传,那些传言就连她听了都会相信。   八分真的掺上二分假的,那就是十分真的。   而传扬当中的那八分真的部分,她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外人,那么那二分假的,究竟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只不过现在这些过往,显然还没让林茗长记性,起码此事此刻的林茗,丝毫没有想过,往事会再现在她身上,她一味的认为自己走运在古代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却不知道这成为了她人生当中第二个错误决定。   而第一个错误决定,则是当初为了让所谓的好友相信她,将自己购买的练习本给对方看,苍白又无力地证明着,她自己有,不可能会故意拿她的练习本。   此时的林茗下了楼,随后就看大堂里那些人十分激动兴奋的看着她手里拿的东西。   “想必沈小娘子手里的就是凭证的吧?”   林茗笑了笑道:   “是,这些竹牌就是凭证,上面有独一无二的花纹,不会有人仿制复刻,只要之后你们拿着这些竹牌去沈家的吃食摊子上,就可以凭此不用排队购买沈家摊子上的所有吃食,不限购。”   此话一出,自是全场哗然。 第701章 多了东西   “是,这些竹牌就是凭证,上面有独一无二的花纹,不会有人仿制复刻,只要之后你们拿着这些竹牌去沈家的吃食摊子上,就可以凭此不用排队购买沈家摊子上的所有吃食,不限购。”   此话一出,自是全场哗然。   要知道在场人大多数人的头脑都灵活,怎么来钱快取决于哪个因素,大家自然都明白。   这个最重要的因素,自然就是沈家的吃食的供应量。   假如今天沈家的摊子不限购,就按照排队的顺序购买灯笼,那显而易见或许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买得到灯笼,机会都被排在前的人抢去了。   而要是他们到时候拿着凭证去那个千灯镇沈家的摊子,却不能大量的买入吃食,岂不是赚不到什么钱?   这一点还是其次,毕竟愿意冒着风险千里迢迢去千灯镇的人还是少数,更重要的是,假如拥有凭证的人也限购,那他们要是想卖出去,岂不是价钱上会大打折扣?   可不限购就不一样了,那相当于什么?等同于春望楼包场,只要和他们买了这个凭证的人,就可以最大程度的享受沈家的吃食,想买多少买多少,这对那些有钱人来说,简直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只需要这一条不限购的规则,他们就能将着凭证卖到天价的银子。   众人仿佛看到满地的银子在和他们招手,看着沈家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欣赏赞许,变成了完全的感激感谢。   毕竟此时在这些人眼中,沈家简直是太大气了,沈家的人就是财神爷!   这些人也都是平日里在外做工的,生活不说拮据,但却也过的紧巴巴,所以才会在沈家摊位前徘徊着没出手买灯笼,甚至里头还有两个中年妇女,从略微壮实的身材和被太阳晒的黝黑的皮肤,也能看出来,这两个妇女也是为了生活操劳半辈子的人,此时听到沈家这简直就是给她们送钱的举动,当时就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茗看着坐在客栈大堂的这差不多二十多个人,有反应过来的人也有没反应过来的人,那些反应过来的人,无一不是人精也无一不是被生活磨练出来的,就是因为如此,这些人看着沈家人的表情,才更加的欣喜也更加感激起来。   当然林茗可不是个喜欢平白无故受到别人感激的人,毕竟她所做的只是为了自家的生意,这话还是得说清楚。   于是就在大家纷纷情绪高涨,窃窃私语时,林茗补充道:   “在这里我有几点想说的,其一,便是沈家这回的行为虽然有给等了这么久的各位赔罪的原因在,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也是为了自己家的生意,想必这一点你们也能理解,如果你们满意沈家的这番举动,可能的话给沈家吃食摊子做做宣传,沈家就会感谢你们了,”   听到这一番话,众人更是纷纷保证起来,随后林茗又道:   “这其二就是,虽说这只是一个竹牌,但因为这块竹牌的含义和作用,希望大家能好好保管,假如之后有人拿着你们的竹牌去沈家摊子购买吃食,沈家只认竹牌不认人,还请大家见谅。”   丑话说在前面,也省的之后发生什么其他不想看到的事。   林茗的语气有些严肃,但看在大家眼中却觉得这给沈小娘子真是好心,还提醒他们保管好竹牌。   沈母却觉得林茗这红脸唱的万一这些人再误会了,毕竟要是没有这个提醒,之后有人拿着竹牌去沈家买了东西,又有人说自己的竹牌丢了想凭脸去沈家买东西,那沈家岂不是就亏了?   于是沈母就站出来解释补充了一番,却听大家纷纷道:   “沈娘子你不用说我们也都明白,你放心吧,这些竹牌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就算到时候是丢了还是怎么样,我们肯定不会去占沈家的便宜。”   沈母见这些人说的通,也没误会,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就怕万一因为林茗这语气,这些人别反而对沈家有意见了。   随后众人便纷纷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林茗手中的竹牌,林茗看了眼沈母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来领取竹牌了,每人领取一个竹牌,领完的人就可以离开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众人一听便纷纷自觉地排起了队,领取竹牌的时候,还有人不放心的询问道:   “沈小娘子,这个竹牌真的是防止复刻的吗?万一有人拿着造假的竹牌去沈家摊子怎么办?”   林茗却笑道:   “你们放心,想要造假的人虽然沈家拦不住,但假如被沈家发现,那造假的人以及拿着造假的竹牌去沈家购买吃食的人,核实清楚情况之后,将永久被沈家所有的摊位店铺拉黑,嗯,也就是沈家永远不会接待他们的意思。”   说完,林茗还特意神秘兮兮道:   “而且我们在每一块竹牌上都做了隐蔽的标记,是不是造假的竹牌,我们一看便知,只要你们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林茗如此一说,大家伙顿时都悄悄松了口气,当然看向她手中竹牌时的神色也都郑重了许多。   想到沈家做的标记没准是一个裂纹或者更加不易察觉的标记,众人心中暗思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将竹牌放到荷包里免得刮蹭到。   就这样,每个人都领取了自己的竹牌,一共二十个竹牌分发完毕,想到这二十个人之后也算是给沈家做广告了,林茗才没那么肉疼自己少赚的银子。   因为她已经提醒过了这竹牌的重要性,假如这些人长脑子应当知道要秘密地卖,或者乘着外来人员没有返程,在人前公开售卖,如此就算李师爷事后反应过来,当时竹牌也卖完了,至于卖多少银子,李师爷会不会抢夺民财她却不会担心。   毕竟李师爷是荒唐,但却不会那么明显地和老百姓对着干,奸淫掳掠这种事,不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不会有太大的感受。   但直接抢钱就不一样了,这是动老百姓的生存之本,谁都怕日子过不下去,更怕赚来的钱转眼就被人抢去,群众对生存恐慌的后果,远比抢人闺女要严重的多,毕竟在有些人眼中,或许闺女还比不上银子来的重要。   加上假如这件事被许多外来人员看到,李师爷就更加不会做什么引火上身。   所以她那句劝说众人好好保管的话,也不无提醒这些人想清楚后果在做决定的想法在。   至于她所谓的神秘标记,自然是不存在的,说这句话只是想让那些想造假的人掂量一点,什么钱不好赚,偏偏赚绝后路的钱?   此时在楼梯口的刘素梅是真的被她看到的场景惊到了。   为什么沈家只是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竹牌,这些人就一副夸张的神色?   难道沈家在秘密从事什么不法之事?   由于害怕被人看到,刘素梅离得有些远,自然听的断断续续的,也没听见完全,只知道这些人拿着林茗发给他们的竹牌,每个人都很高兴地离开了客栈。   刘素梅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随后却见林茗和沈清有上楼的迹象,她才瞬间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这边沈家四人原本想去后远收拾推车以及沈家的牛车,以便明早直接回去,不用再收拾。   但沈母想着沈子胥和林秋白两个,这一晚上竟忙活生意去了,回客栈也没来得及去看看两人,于是就约定了林茗明天上路之后再结算今日赚的银子。   而林茗见沈母上去看林秋白他们,这才收回了脚,准备去后院整理一下灶台,把明天早上要用的药熬上,出发之前好给素梅喝。   沈清却也跟在林茗身后不远的距离,看样子他也是去后院,就是不知道干什么。   不过林茗随即就想管他的,今天沈清算是给她当了回背锅侠,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想到路上回去,估计沈清少不了沈母沈父的询问,林茗心中就给沈清点了个蜡烛。   走到一半,林茗却发现,沈清走的方向却是自己拴牛的地方,也就是牛棚。   她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等她将药煎好了之后,路过牛棚的地方,这才想了想过去想看看沈清在干什么。   林茗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沈清在自家小黄牛的那辆车棚旁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茗又些疑惑于是上前问道:   “沈清,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清回头看了看林茗,随后又转向自家牛车的方向道:   “东西被动过。”   他早在回来跟踪赵大勇之前,就发现了自家牛车上的东西被动过,现在只不过是故意将林茗引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林茗闻言,心里顿时一愣,随后就微皱着眉头上前查看了自家的牛车。   她还以为自己牛车的什么东西丢掉了,却没想到,找了半天,她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东西被动过?好像没有少什么啊。”   林茗一边又看了一边牛车内的环境,自家准备御寒的衣物和被褥,其他就剩下一些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几根苞米棒子,这一路也没机会吃,就一直堆在牛车里,看来看去也不像是丢了东西的样子。   沈清却看着林茗疑惑的面色,沉声吐出几个字:   “确实没有少东西,但却多了一个东西。”   林茗一愣,看向沈清的表情更加疑惑起来,多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沈母提前把什么东西拿下来放在牛车里了?   “多了什么?”   林茗问道,随后她就见沈清把方才垂着的手摊开,而里面却是一个粉红色秀着桃花的荷包。   林茗顿时一愣,这不是她的荷包?   不对这好像是她之前丢的那个荷包吧?   只不过当时因为那个荷包丢过银子,后来有一天她发现这个荷包没了,就从空间里又拿出来一个放在明眼的地方当障眼法,毕竟她要是身上没带荷包,她要想买东西也不好那银子。   却没想到,这个原本她以为丢了的荷包,既然在牛车里?   这   林茗还没想清楚事情的关键,但她却看见荷包又些鼓,和她丢之前什么都没放里头空的不一样,这里面竟然装了东西?   林茗当时就从沈清手里拿下荷包,打开了荷包却看到里面的东西不是其他,竟然是碎银子!   比空荷包长银子这件事更让林茗震惊的是,这里头的银子竟然是她之前丢的那一两半银子,就连银子的模样大小都一摸一样,这绝对是她先钱丢的银子。   “这是我丢的银子!”   语气当中满含着惊讶,林茗看向了沈清,似乎是想问他在哪里发现的荷包。   却见沈清此时正抿着唇,看向牛车里,那件明显是林茗的浅绿色衣裳道:   “我原想下来整理书箱,却发现你的衣裳微微鼓起,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它掀开之后,就看到了这个荷包。”   林茗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这个场景好像很久以前她见过,久到那是上一世的事了。   虽然这个银子本就是她自己的,当初是因为她觉得一路上的话费都要沈母担负,心里过意不去才拿出来,只不过被退回了,但在别人的眼里,这银子却是沈母给她的。   她想起自己前一世面临几乎同样的事时,自己的举动,她微微捏紧了手,没有做前世一样愚蠢的事,她没有拿出自己口袋里那个一样的荷包,而是看项沈清的眼睛。   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的想法,她问道:   “看到了这个荷包,以及里面的银子,你认为它是我藏起来的?”   沈清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林茗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她紧绷的面部轮廓,在诉说她此刻紧张戒备的状态,但沈清却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原本以为林茗会当时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赃给她,而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人有没有抓到,起码她之后会处处留一个心眼。   没想到的是,林茗不仅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思考,反而神情十分不对,此刻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更是前所未有的防备疏离。 第702章 公之于众   “看到了这个荷包,以及里面的银子,你认为它是我藏起来的?”   沈清蹙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林茗会这么问。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林茗见沈清皱眉,也拧起了眉毛,但依旧专注又平静地再次问道: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银子是我藏起来的,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没有丢银子,只是想私吞它们。”   这回她总算从沈清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其他的思绪,就见他眼中诧异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么觉得?”   林茗目光当中闪过一丝茫然,突然有了开口的冲动,那些话,是她在上一世都没和人讲述的过往。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有一次我拿错了她的绣花用的针线,但我自己却不知道,可她猜测是我拿的,于是就在之后的某一天,独自到了我的房间,翻找了我的衣柜,最后找出了她的针线,然后我回到房间之后就听她说,她从我的衣柜里找到了她的针线。”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不是很连贯,林茗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她的目光似乎透过沈清的衣裳看到了过去所发生的事,即使这件事已经在她脑海当中像一场默剧一样重演了无数遍,但再次回忆时,她还是感觉到陌生。   那画面当中的所谓昔日好友,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好像游戏里被精心写好的程序,滞涩没有人气,然后画面转到了她看到了自己书柜敞开,里面的书杂乱不堪的场景。   她还看见,当时手里还端着热水的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敢相信的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了她自己的练习本,然后像是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一样,急忙将手中的东西,给对方看的她自己。   这个故事当中的针线,就是当初那本练习书,也是如今这个装着银子从她衣裳底下发现的荷包。   讲述完这个故事的林茗,却依旧目光停留在沈清的衣裳上,并没有回过神看向他的双眼。   似乎她正在思考,也似乎她走进了死胡同。   沈清从没有想过,一直看不见情绪低落的人,突然被那些情绪占据的模样,竟然是那么令他无措,却也那样令他生气。   手指动了动,沈清叫了一声。   “林茗。”   但林茗却好像没听到,也似乎是明明听到了不想醒过来,假如她重新看向沈清,她就会听到沈清的结论,但她或许还没准备好。   只是凭借一股冲动,就将这一切变了一副模样的,讲述给这个古代的夫君,但说完之后,她却有些后悔,更加怀疑对方值得她说出这些过去吗?   这些曾经给她伤痛,让她陷入困境的过去,花了多长时间才让她重新堂堂正正地正视自己的内心,正视从没有表露出一丝不齿妄图占别人一分便宜的内心,正视别人的看法只是别人的看法,不应该让她自己怀疑自我的信心?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才不过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人,他甚至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他值得相信吗?   于是她宁愿出神。   可沈清却没给林茗继续陷入痛苦的机会,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捏了捏,下一秒双手却抓住了林茗的胳膊。   沈清的指尖泛白,脸上却沉了下来,就见他看着林茗的双眼沉声道:   “林茗,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你听着,你不该用别人的愚蠢惩罚你自己。”   目光从沈清放大了的胸口处上移,林茗看到了沈清,也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她自己。   她问道:   “别人的愚蠢?”   “是,别人的愚蠢,如果是你丢了针线,你会选择这么做吗?”   林茗想了想,随后她摇了摇头。   如果是她,她不会这么做。她会把自己练习本丢了的事告诉她,或许还会让她帮忙寻找,如果从她的书包或者书柜里找到了,她可能会觉得虚惊一场,还好找到了。她会觉得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作业的时候拿错了相似的书。   她不会猜疑自己的好友,不会算计自己的友情,也不会侮辱任何人的人格。   有光芒从眼中亮起,林茗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清,坚定道:   “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做,我会直白,我不会用猜忌伤害任何人的骄傲。”   听见林茗这似乎是阐述内心,又似乎是保证似的,语气坚定且穿透人心的这番话,沈清抓着林茗胳膊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力度。   而说完这一番话的林茗,似乎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看向沈清此刻看着她的神情,以及二人此时略显亲密暧昧的姿势,林茗有些不自在起来。   沈清似乎是笑了声,随后却也平静坚定道:   “如果那个人真把你当朋友,她不会选择如此对待你。”停顿了一秒左右,沈清又看似毫无关联地继续方才林茗问的问题道:   “你问我如何看待这个荷包,我现在告诉你,从看到这个荷包的那一刻起,我从未生出猜疑你的想法,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说实话林茗此刻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甚至到心里那个年代久远的疙瘩也消失不见,沈清的话也让她很感动。   不过这人能不能不要语气那么信誓旦旦的,好像在给她保证似的,其实也不用吧,毕竟怀疑未知的事是人之常情,尤其是他最后还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怎么觉得他语气那么那么反正她说不上来。   但虽然说不上来,林茗却还是被沈清最后那半句话给臊了臊,十分想控制但却难以控制的红晕,就从她脸颊上升起,虽然此时已经半夜十点多,没有太多光线,但林茗还是十分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十分轻松地就挣开了沈清,就听她嘟囔道:   “知道了,你说那么大声音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沈清见林茗此时已经和方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还有心思别扭,面上却是轻笑了一声,因为二人站的比较近,林茗甚至能听见从沈清胸腔里发出的愉悦气音。   于是当时林茗就板起了脸扯开话题道:   “说正经事。”   说这就从自己的衣摆下拿出另外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两个荷包上的花纹图案都几乎一样,看样子是从一个布庄买的,甚至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也不一定。   “这两个荷包当时我是从镇子上的布庄买的,那会你也在,之前你发现的这个荷包丢了银子,但我还一直带在身边,但怕再丢了银子,就没玩里面放钱,大概是前天早上,我整理衣裳的时候发现荷包不见了,因为这个荷包本身丢过银子也不值几文钱,我就没和其他人说,而是换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带在身上。”   随后林茗看向自己又手刚拿出来的荷包道:   “就是这个。”   沈清闻言点点头,随后就又问道:   “你认为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有怀疑的人吗?”   林茗想了想,觉得这种事不好乱怀疑,毕竟她自己也是吃过这种亏的人,再加上他们这些人里头真的没有人有理由做这种事。   首先这荷包里头的银子,根本就是她之前丢的那一两半,就连银子的形状都一样。   沈家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沈父沈母不可能,沈父不管账,也没看出对她有意见,会做出如此栽赃的行为。沈母就更不可能,因为沈母本就知道这银子是她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沈家两个小孩拿错了或者恶作剧?   想了一下林茗依旧觉得不可能,首先林秋白本来就懂事,就算小孩子难免调皮,也知道不会拿银子胡闹。至于沈子胥,对方虽然被沈母沈父保护地很好,但小小的年纪却也很懂事,甚至她有一次镇子上采买回来的零钱放到米袋子里忘了拿,还是沈子胥看见了来和她说的,知道银子这种东西很重要,得放在大人手里。   那现在就剩赵家人,毕竟就冲银子是她之前丢的银子这一点,就能往证明放荷包的人,就是这一路同行的人。   而赵家赵高赵大勇,两个恨不得钻进钱眼里的人,要真是他们拿的,估计不被当场抓现行是不会吐出来的。   而赵家刘素梅,她相信她不会,这是作为朋友最基本的信任,她不会再重蹈覆辙,把别人变成以前那个她。更何况,刘素梅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能这么做的人,除了小孩子调皮,就必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者的刻意对付,这个人和她有仇是一定的,这事作案的基本动机,但刘素梅却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所以这样下来,就剩下沈清了,但同理,沈清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更没有必要这么做之后还告诉她。   所以想来想去一路上除了沈家人赵家人,就只剩那两个车夫的嫌疑最大。   可这两个人是沈家当时从车马市雇来的,最近两天来了县里之后,沈家也没让二人一直和他们带着,县里也同样有做活的地方,两人想来是去帮人做工了。   这么一想就更加奇怪了,如果真是这两人拿走的,那为什么放回来?还那么故意的放进她的荷包里,她既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两个车夫,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让车夫近过身,毕竟荷包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除非是偷偷趁着她人不在的时候拿,否则必然是得和她走的近的人。   想到这里,谁谁都好像没理由怀疑,再说怀疑也是最没用的方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在这些人都在场的时候,到时候就算依旧找不到幕后黑手,也能震慑一番。   于是林茗就道:   “我不知道,也没有怀疑的人,我打算明天出发之前,将这件事告诉大家,到时候再看。”   沈清闻言,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丝不悦,他认为林茗不理智,对待有些人太感情用事。   尤其是这次他本没有打算将一切拆穿,只是想能让她多留一份心。   但没想到的事,他却碰巧听她讲到了以前的事,从林茗到沈家这段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发地讲起以前的事,并且还是不好的回忆。   而这件事也让他此刻乱了阵脚,他突然不想用什么林茗需要成长的理由,眼看着她第二次承受那些,那样太冷血。   林茗说完之后,就看着沈清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她直觉沈清不太愉快,于是她想了想道:   “难道你有怀疑的人?”   沈清顿了顿,没说他怀疑谁,只道:   “有什么人能近的了你身旁拿到荷包?”   林茗一愣,她看向沈清的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是想说明什么,只是道:   “和我走的近的人,大体就那几个,但或许拿荷包的人是趁我不注意或者不在场的时候拿的,又或者是我掉在什么地方被捡到的,不能光往和我走的近的人想。”   林茗认为自己这一番解释很理性,也很全面不偏不倚,但在沈清眼里却不是这样。   沈清看了看林茗十分认可自己的判断的模样,突然别过头兀自抬腿走了。   林茗又是愣了愣,这人怎么说走就走?   再看对方的方向,好像是打算上去休息?   沈清突然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觉得沈清别扭的同时,林茗自己也挺别扭的,毕竟方才沈清还好生生地开导她了,现在她只顾自说自话不给人发挥推理能力的机会,好像确实不太好。   于是林茗赶忙追了上去,几秒之后就追上了正上楼的沈清,就听她没话找话一般道:   “不过沈清,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啊?要是我说不定也会产生些疑问的说。”   沈清脚步不停,但却没不理会林茗的话,反而像是置气一般道:   “你针线活做的那么差劲,连一个荷花都不会绣,也沉不下来心思绣,拿人家的针线做什么?”   林茗一愣,拜托她问的是荷包的事好不好,扯什么针线活。   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我没问你针线的事,我问的是荷包。”   不过还真被沈清说中了一点。 第703章 人穷不能穷志气   “我没问你针线的事,我问的是荷包。”   不过还真被沈清说中了一点。   那就是那本被从她书柜里找到的辅导书,正是物理辅导书。而前世她上高中的时候,最最讨厌的就是物理,原因没其他的,就是因为物理老师人品败坏,据说他和年纪一位教政治的女老师搞外遇,还因此和原配分手,连才一岁大的小孩也不养,扔给前妻。   因为她前世是在福利院长大,本来就讨厌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她眼里,自己前世的亲生父母极有可能就是物理老师这种喜新厌旧抛妻弃子的人。当然十分讨厌这种人品败坏的老师。   讨厌老师,她就讨厌物理这门科目,好在她高二没有选物理,只需要将基础知识掌握,通过了小高考,之后就再也没翻过一次物理书。   而方才沈清说的她绣花绣的那么差劲,沉不下心思绣,本来也不喜欢绣,要让她绣一株荷花,不如让她去跑两圈。所以也难怪沈清会那么说了。   毕竟一个人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和他内心的欲望同步的,一个不喜欢绣花也不缺钱的人不会偷针线,一个不喜欢物理也已经有了物理辅导书的人不会偷拿别人的物理辅导书。   二人说着就走到了沈清门前,沈清却转头看向林茗问道:   “你缺银子吗?”   林茗摇头,她自然是不缺的。   前世虽然没有父母,但院长阿姨却像她的姥姥一样,只要是她喜欢的,总能被满足,加上她本身需求也少更容易满足,所以前世她也没有缺过钱,甚至有了什么东西,也会和自己的朋友分享。   院长阿姨说过,人穷不能穷志气,所以即使他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但个个都很有志气,也不会怨天尤人羡慕其他的孩子。   加上成年之后,可以勤工俭学,不仅学杂费不用担心,还有国家的补贴以及教育补助,她也从没觉得自己在金钱上有任何欠缺。   这一世就更加不缺了,不提她的空间,就说现代的菜谱,每一个都能引起古代老百姓的轰动,银子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的目标是要在古代宣扬中华传统美食文化,再顺带宣扬一下国外的美食文化。   沈清又道:   “你不缺银子,因为你已经有银子了,甚至对别人都比对自己大方。”甚至有些时候,这些大方在别人眼里成为了一种炫耀。   只不过后面这句话沈清没有说出来。   林茗闻言,顿时赞同道:   “那是,有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否则自己享受那多自私?”   沈清见林茗丝毫没听出他话外的含义,只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林茗见沈清把门推开了,她眼睛瞄了一眼屋内,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局促,见沈清还没进门,于是她就挥手道:   “你歇息吧,我回去了。”   沈清却看出了林茗面上的异样,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道:   “若不然你今晚同我一块歇息?”   林茗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道:   “谁和你一块歇息?少做梦了,素梅还在屋里等着我。”   于是就头也不回的摆手走了,顺着沈清的视线看过去,能看见林茗两侧微红的耳根。   不过想起林茗离开时的那句话,沈清面上的笑意却消散了些,转而有些隐忧。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林茗之前就有过这么一个朋友,让他十分不理解的是,既然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为何林茗还   沈清不知道是,林茗虽然也曾吃过类似的亏,但她初来乍到,古代的女性本就是一个被压迫的群体,在林茗心中她们本就是弱势群体,引起了她的恻隐之心,加上现代人怎么也是有些蜜汁自信的,觉得自己在现代看过了太多的人事,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于是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情感铺垫,以及迷之自信的推波助澜下,也难怪会遗漏许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能在客栈进出自由,还能在她不在的时候接触沈家的牛车以及荷包的人,会是谁?   这个荷包是刘素梅放的,只不过刘素梅却不知道,林茗有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所以当她将荷包和那一两半的银子放到了沈家马车林茗的衣裳下面之后,看见了林茗随身携带的荷包,以为林茗发现了荷包,并且据为己有了。   所以才有后面刘素梅趁着林茗不在,翻找荷包的场景,虽然荷包或许被林茗带出去了,但她找一遍也能顺带找一找那一两半银子,因为加入林茗从马车找到了银子并且打算据为己有的话,她肯定不会随身放在荷包里,而是会放在客栈。   那她只要找到了银子,就能证明林茗的银子一直都没有丢。   沈母肯定记得拿银子的形状,被当场抓住的话,林茗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只是没想到,她既没有找到荷包,也没有找到银子。   但她却发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衣柜里她都仔细找过了,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刚才林茗拿下去的那些竹牌。   那么那些竹牌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刘素梅想的脑子隐约作痛,都想不出来,林茗究竟是从哪里拿出的竹牌。   难道是她翻漏了地方?   还有那个竹条究竟有什么用?为什么那么多人拿到了那些竹条和拿到了银子一样激动?   这些刘素梅看不懂的事,都让她深深地困惑着,她甚至觉得那些人好像被迷惑了心智一样,一个个地对沈家人感恩戴德的,可沈家却只给他们一人发了竹条。   正当刘素梅在屋里皱眉沉思时,林茗却回到了屋前,她想了想敲门道:   “素梅你睡了吗?”   她想着要是人睡了,她今晚就再去开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镇子上有些人参加完了花灯会就连夜赶回去的人,客栈也空出了一间房。   随后却听见里头传来刘素梅的声音:   “没呢。”   林茗点头,便推开了门。   见刘素梅已经梳洗完毕睡在床上,她便笑了笑道:   “弄的有些晚,忙了一天总算能睡觉了。”   刘素梅闻言也笑了笑,神情和平时一般无二。   林茗见刘素梅没再和摆摊前一样,以为她心情好一些了,于是她一边打水洗脸,一边装作无意间问道:   “对了素梅,你下午的时候怎么了?给我吓坏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刘素梅微笑的表情微微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道:   “有吗?可能是因为脚腕上有些疼,我没注意,吓到你了吗?”   林茗闻言拿热毛巾擦了擦脸,总算倾诉道:   “那可不,我都还不知道你竟然力气还蛮大的,不过你的脚腕又痛了吗?不会是病情复发了吧?”   问了之后又觉得有自己的灵泉水调养,就算没有那么快恢复,也应该不会复发才是。   刘素梅也知道自己脚上的情况骗不了人,于是就笑道:   “没有吧,可能在长骨头有些酸痛而已。”   林茗点头,一边洗脚一边又想了想晚上发生的事,她虽然没看出来刘素梅有伤心的情绪,但她知道人受了打击之后,有些人会发泄,但有些人却会挤压在心里,虽然短期内看不出来问题,但久了之后肯定会出问题。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那就好,还有今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李婶肯定不会让赵大勇那样胡来。”   刘素梅面上的笑意却淡了些:   “大勇没有错,天底下的男儿哪个不是多情种?如果大勇真的喜欢那个姑娘我不会反对。”   林茗万万没想到,她得到了这个答复。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林茗皱了皱眉头,看向刘素梅有些疑惑道:   “为什么?”   刘素梅将眼中的嘲讽别过林茗的目光,语气有些理所当然道:   “大勇是我的夫君,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   林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脸色。   她发现刘素梅可能根本不用她劝,因为她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的,而女子本就该支持这些。   这就有回到了最本质的原因,那就是时代。   她个现代来的灵魂,不求入乡随俗,也没有立场去劝其他时代的必然选择。   但她没有立场劝,就让她眼睁睁看着吗?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说什么,于是这一晚就在二人各自心有所思的情况下度过。   而刘素梅也看到了临睡时,林茗从衣裳里拿出的荷包挂在了架子上。   果然是被她带出去了,晚上林茗睡去之后,刘素梅起了一次夜,也顺便看了看那荷包里面的东西,却见果然是那一两半银子。   她将东西放回原位,才继续回去睡觉。   而这一切在睡梦当中的林茗自然不知晓。   早上林茗起床时,脖子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摆摊累到了,不过她也没做什么,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娇气。   她见刘素梅还没醒,林茗就闭起眼睛,意识回到了空间里。   看见空间里还撒着些没用的辣椒粉,林茗立马把这些辣椒粉收了起来。   随后又照常去作物上浇了水,经过这些天的生长,空间里的一般农作物全部都可以收获了,尤其是这一批朝天椒,以及那些从山里摘下来的野生葡萄。   因为葡萄籽不多,看上去也只能收获两百来斤葡萄的样子,做葡萄酒的话可能做不了多少,拿出去卖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喝还是够的,等这批新成熟的葡萄籽再接下去种,相信味道也会更好些。   而朝天椒就多了,她在空间里种了三大片,这次回去差不多能收获未脱水朝天椒四吨,要是晒干脱水想必也有十分之一的重量。   当然,这些辣椒她打算当作库存应急,平时不拿出来,要吃就在沈家后院里种,这一趟回去镇子上的生意要提上日程了。   沈家的私塾也得开起来,到时候少不了和人买地,相信这一趟回去路上可以拿来和赵家谈个条件。   到时候买了地,沈家开了私塾,家里的辣椒和蔬菜也有地方种,说不准还得扩充一下人手。   一边想着,林茗就打算照常去万物阁看一眼,谁知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万物阁的雾气浓度还没这么多,现在万物阁顶部的雾气浓度却比上一次多了好几个度。   甚至离她上一次打开作物格子的程度都不差多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几天没在空间种任何东西,也没在空间收获什么东西,万物阁里的雾气怎么变化那么大?   突然林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当中灵光一闪。   难不成这空间万物阁的雾气浓度,不仅和她种植收获的作物有关,还和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有关?   那这个其他人会不会也和她有关系?   但现在和她有关的沈家人也没种菜没收菜啊?   就在这时,林茗突然想起了远在千灯镇内青村的沈家,算算时间,这两天刚好之前种下的辣椒番茄等作物都成熟了,许家三兄妹肯定有将蔬菜收起来。   而她之前在沈家院落收菜的时候,也只能增长差不多此时的一般雾气浓度,这剩下的一半,难道是他们又重新种了一轮吗?   很有可能,不然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不会突然间增长这么多。   而许家三兄妹和她签了契约,也算是她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难道说万物阁增长雾气浓度的方式,是看和她的关系程度,或者说她信任不信任,假如她信任的人种地收获作物,万物阁的雾气浓度就能增长?   可究竟该怎么试验这个猜想?   有了,她这次回去不就可以验证这个猜想?顺便也让沈家几个人试试,先让沈母试试,沈清那厮要是愿意也种个什么菜,然后再让许家三兄妹栽种收获一下,到时候不就见分晓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一阵激动,要是这个猜想被证明没错,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不愁雾气浓度会不够用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第704章 败絮其中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一阵激动,要是这个猜想被证明没错,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不愁雾气浓度会不够用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但这岂不是说以后她不能偷懒了?毕竟就算雇佣人还得付出信任,付出信任哪有那么简单,一点不比让她自己种地来的简单。   想到这里,林茗也不等回沈家之后再收辣椒了,毕竟她本来想回沈家之后,再将空间里的作物以及沈家的作物一起收起来看看效果,既然现在雾气浓度已经增长了不少,她还是一起全收了吧。   不过这次就算可以开作物格子,她也得留着,毕竟现在她开的那两个作物格子都没好好打算,之后得想好了再开。   当然朝天椒和椰子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作物,就算没有好好打算,也不会白开,以后总会有用。   尤其是这趟回去之后,她的火锅就要提上日程了,毕竟已经入冬,马上还有两个月就过年,古代没有什么阳历阴历的说法,都是过的农历,也就是作物收成的日历,除夕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春节就是一月一日,比现代简单,当然她也是这一个多月才适应古代的时间叫法。   而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九月一日,现在是十月十二日,在年前两三个月里,她怎么着也要让火锅在古代发光发热,并且争取在冬天普及辣椒。   现代每年冬天尚且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扛不过去,古代天气寒冷,御寒的措施就是多穿些衣服或者喝姜汤花椒茱萸等辣味驱寒的植物煮的汤,有钱人有烤炉,但那些穷苦人家却没有多少御寒的能力,基本上都是靠硬抗。   而和那些生姜花椒相比,她的朝天椒绝对驱寒能力一流,不禁可以放在菜里做菜,还可以填充在荷包里,放在脚底和衣服里面促进血液循环,起到驱寒的作用,不禁如此,辣椒还可以防止生冻疮,还含有吩咐的维生素补充人体所需营养,无论是刚采收的辣椒还是晒干的辣椒都是一个很有用的作物。   只要这些辣椒能尽快地普及,这个冬天相信一定会少死很多人。   虽说一旦这些辣椒普及出去,自己的火锅就不算是独一份的了,但她独一份的东西这么多,少一个也不少,多一个也不多。   再说,无论是烧烤还是火锅,辣椒不是最重要的,烹饪的器具配方以及手法才是最重要的,火锅最重要的是火锅底料,这个配方她一定会好好藏着掖着的。   想到这里,林茗迅速地将空间里的辣椒全部收起来,放到了空地上,也把那些葡萄给收了起来,期间她尝了几个,好家伙,她就没吃过那么甜的葡萄。   清甜不腻,一点也不酸,比前世的提子味道还好些。   当她将工作差不多做完时,在空间里感应到了外界的动静,想来是刘素梅醒了。   林茗便也睁开了眼睛,却见对方此时正要越过她下床,她醒来的动静似乎给对方吓了一跳。   睁着没有丝毫睡意的双眼,林茗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素梅被她吓地一个趔趄。   林茗坐起才道:   “现在几时了?”   刘素梅稳住了脚跟,看着林茗眼中没有困意的样子,心中庆幸自己放才没早点下床再去荷包查看里头的银子是不是之前她放进去的。   难道林茗比她早醒?但为什么她不起来反而闭着眼睛躺着?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故意想试探她?   想到这里,刘素梅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道:   “辰时了,我是听见门外有人走过才醒的。”   林茗点点头也没多想,毕竟她要是突然被人睁开眼珠子吓,故意效果也差不多。   于是转身就从被子里掏出了自己晚上暖温的衣裳,穿了起来。   还是她机智,冬天早上穿衣服冷死个人,就算有一层白色里衣也冷,手冷手臂脚腕也冷,不过她把衣裳提前放在被子里一夜,早上拿出来还是暖和的,穿起来顿时享受多了。   刘素梅见林茗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者问什么,心头松了口气。   二人洗漱好了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毕竟一会等大家起来收拾好了之后就要启辰回去了。   林茗专心的收拾东西,刘素梅面上却时不时出神,一看就是有心事。   等林茗将床上架子上的衣裳毯子叠好收起来,就看见刘素梅站在衣柜前出神的模样。   林茗从衣柜里拿出包行李的蓝布,一边将衣裳放进去一边问道:   “素梅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刘素梅神情一顿,却只是快速地说了声没什么,就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刘素梅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像林茗大包小包的这两天也没怎么收拾,所以最后还是刘素梅帮着她一块收拾。   林茗还以为是赵家的事让刘素梅心不在焉,也就没多嘴问。   毕竟她昨天已经问了,可对方的回答显然不是她能轻易动摇的,她再多问,也只会将人家的伤疤揭出来,何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在沈家只是没到那个时候罢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也遇见不愿意提及的家事?   所以有些话就不用多问了,毕竟问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不如将些高兴的,将注意力转移。   “对了,昨天你没出去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昨天花灯会可热闹了,好些从外地来赶热闹的人,有些还带着面具,女子脸上都带着纱布,热闹地很。”   林茗给刘素梅描绘昨晚花灯会的空前盛况,随后却听刘素梅奇怪道:   “林茗你昨晚不是在摆摊吗?怎么会去参加花灯会的?”   这两天被林茗托来照顾刘素梅基本上把县里好玩的事都讲了个全,正逢七巧节,自然也漏不掉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所以刘素梅知道,花灯会那条街是没有多少摆摊子的,一般摆摊子的都在另外几条街,沈家应该也不会在花灯会摆摊,那林茗是怎么知道花灯会什么样?   难道是收摊了之后才看到的?   林茗却一拍脑袋道:   “看我,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忙忘记忘和你说了,昨天晚上前半段我是在沈家摊子照顾生意,不过后来我婆婆宽容大度的放我出去玩,那时候正好花灯会还没正式开始,我这不才赶上。”   然而林茗这句话更加让刘素梅惊愕了,难道林茗也参加了花灯会?她怎么能?   但想到昨天林茗从客栈帐房里出来时,和那个店小二举止亲密的模样,她还收了那个店小二给她的胭脂一事,流苏咩顿时不觉得奇怪了。   但沈清那边知道林茗也去参加了花灯会这件事吗?   要是沈清是知道的,难道昨天林茗说的沈清参加花灯会是因为她是真的?   不知怎么,刘素梅心头突然涌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的眼神变得尖锐,神情也有些咄咄逼人道:   “那你昨天晚上就知道沈大哥也去参加了花灯会吗?”   林茗一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看向了刘素梅,不知道她突然这是怎么了,于是便站在刘素梅的角度上想了想,想来对方应该是替她打抱不平?   想到了这里,林茗才恢复了正常,摆摆手道: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沈清没做什么,当时他看到了我在台上,所以才去参加花灯会的,不过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沈清昨天也算是帮我当了炮灰,嗯就是挡了一劫,不然你想我娘知道了会怎么想?”   原本问出那句话,就等着林茗露出被戳中了伤口的表情的刘素梅,却没想到,沈清竟然真的是因为林茗才去参加花灯会的,更没想到的是,林茗竟然成为了昨天花灯会的玉女,李婆子说,只有玉女才能站上花灯会的台上!   刘素梅的脸上满是震惊,其中眼中不乏夹杂着许多林茗看不懂的东西。   林茗又道:   “这件事我可就告诉了你,你别说漏了。”   说完林茗又想了想道:   “我参加花灯会是为了奖品,本来想着要是没被找到灯笼,怎么说也有一匹布的奖品,一匹布可是一两银子!”   林茗面色有些夸张,却见这时刘素梅问道:“那你的布呢?昨晚怎么没看你拿回来?”   林茗神色一顿,想起那两匹浪费掉的布她就肉疼,要不是那帮子垃圾,她现在就可以带着两匹布回去了,两匹布可以做多少衣裳?   起码也可以做四人的衣裳了,今年过冬许家三兄妹的年货她还没给置办,就算她用不到,给他们三个也是好的。   真是亏死她,还亏了那么多辣椒粉,还搭上一双鞋!   林茗一脸别提了的神情,就道:   “布没了,越想我越觉得亏,你可别问了。”   她不说不是因为觉得亏,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孙月珍的事,她虽然相信刘素梅不会乱说,但有关别人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另外一个第三者的好。   然而林茗不想说,不代表刘素梅不想知道,她太想知道了,因为那布就是证据,证明林茗昨晚跑去参加花灯会的证据。   但现在林茗说布没了,还这样一副不让她提的表情,如果她再问,少不了引起林茗的反感,于是刘素梅只能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但心里却时常想起林茗竟然让沈清为了她去参加花灯会,又想起林茗竟好运到被选为了花灯会的玉女,无人看见的地方,刘素梅不由将嘴唇咬地泛白。   没过多久,当二人将整个衣柜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刘素梅确认衣柜里面的东西和昨天她翻找时的情况一摸一样,她不禁更加怀疑昨天林茗从衣柜里面拿出的那些竹条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想了想,刘素梅装作无意间问道:   “对了林茗你昨晚从衣柜里拿出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林茗将包袱系上随口答道:   “那个啊,就是些自制的竹牌,这不是有些客人没买到东西,我和娘他们就想到给人许了个好处,让这些人之后拿着竹牌去沈家买东西给打折,毕竟咱们今天就要走了,也没时间再给人摆摊。”   刘素梅点头,心想原来是怎么回事,可这可能吗?   那些人会为了沈家的摊子千里迢迢去千灯镇?   这怎么可能。   但不知怎的,当刘素梅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些人拿着竹牌一副感恩戴德离开客栈的场景,她顿时心里更沉了一分。   “素梅你在屋里休息,我去看看娘他们有没有醒,顺便一会给药端上来你喝。”   刘素梅看着林茗离开的身影,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一趟出来,她原以为自己能长一番见识,却没想到,让她真正长了见识的,却是林茗。   沈家现在有银子,沈母沈父表面上对她好又怎么样?谁知道沈家是不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否则沈家何必再过继一个儿子?   谁知道他们知道她去参加花灯会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她?   长得再迷惑人心,内里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狐媚劲连一个店小二都不放过,整天就把银子挂在嘴边上,真应了那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清之所以会受她的蛊惑,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手段高明罢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心中顿觉爽快了两三分,连带神情都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她眼珠子往林茗放才收拾的包袱上看了看。   刚才没看到她从哪里收拾出来那个胭脂盒,难道是她悄悄放进包袱里头了?   想了想,刘素梅没有动这些收拾好的包袱,一会林茗还会上来。   而那边林茗刚出门,收紧了紧衣领,顿时觉得这个冬天她一定得打些高领毛衣出来,这早上的冷风也太费脖子了,这才十月多,咋就这么冷了?   一边想着,正好路过沈清的屋子,却见这时沈清房间的门从里头打开,林茗一愣,却见打开门的沈清也是一愣。   林茗又缩了缩本来就没多少露在外面的脖子,打了声招呼:   “早啊,你起的还挺早。”   “若是我没记错,平时起的晚的一向是你。”   林茗顿时面子挂不住了,瞪了眼沈清,就打算下去先看看灶房的药,一会上来再去叫娘。 第705章 还怕一种人   林茗这人脾气怪,经常不爱搭理人,尤其是对那些她说不过的人。   当然,她要是说得过人家,就会一直说,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智慧无极限,以及她拥有一个超出常人聪明脑瓜子的事实。   所以面对沈清这一句,平时偷懒赖床的人是她这句话,林茗自知无法反驳,于是就用一个十分高贵冷艳的甩头,回应沈清。   于是沈清就看到林茗缩着脖子翻了个很不雅观的白眼,然后走了。   沈清失笑,随后去走廊往客栈门口看了看,这才下楼。   林茗先是去灶房看了看药,见熬的差不多了,又加了些灵泉水。   正要将药端上去,却见这时阿力从外边进来,就听他面上抱怨道:   “也不是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了,一晚上吵死。”   林茗一愣,出事了?   随后她想到了某件事,就问道:   “出什么事了?我昨晚怎么没听见外头有声音?”   阿力却打着呵欠,一边将篮子拿出来,一回卖菜的老农来了,要装菜,一边回答林茗道:   “沈小娘子你们住在客栈当然没听到,我是住在东街那头的,从昨晚上凌晨开始,就有一帮子人挨家挨户拍门,说要找逃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是一个外貌长得及其俊朗的男子,也没有画像,这不是玩呢?谁白天不用做活?”   一边说着,阿力又顿时打了个呵欠,林茗一听到阿力这样说,当时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来找沈清的?   这可不好,昨天她可给李师爷那帮子下人得罪狠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昨晚那个没遮脸的人就是沈清,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当时林茗就赶忙告辞了阿力,端着药碗,就急忙往楼上走。   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堂看见了沈清,她顿时急道:   “你别在下面,现在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你,李师爷的人,你跟我上去再说。”   因为一旁有客栈收拾桌椅板凳的店小二,所以林茗的声音只能压低了些,沈清却也听了个清楚。   林茗就听沈清道:   “你怎么知道是来抓我的?”   林茗见沈清都不急,顿时更急了:   “怎么不是来抓你的,人家说了,抓捕的逃犯是个长相极其俊朗的男子,你说你长的这么显眼干什么?”   说着说着林茗又开始埋怨起来,她认为应该是昨晚那帮子人没人会画画,所以没有沈清的画像,但万一沈清给人举报了,叫那些人来辨认,这不就认出来了?   谁知道沈清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他想被那群贼喊捉贼的人抓到牢里吃牢饭吗?   林茗越急,却见沈清那头面上却浮现一丝笑意:   “哦?你确定我是那个容貌俊朗的男子?可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你怎么知道他们抓的是我?万一昨晚那些人早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   林茗不知道沈清又抽什么风,当时就故意狠声道:   “就冲你这张脸,人见过一遍和见了鬼一样,谁不记忆犹新谁不印象深刻?别废话,赶快给我上来,你难道想让爹娘也掺合进来吗?”   更何况,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沈清,难道沈清是他们的目标吗?   明明是因为昨晚就沈清一个人露出脸了,她和孙月珍都蒙着脸,而舒子朗又不是丰县的人,那些人有目的的抓沈清,明白了就是想通过抓住他抓孙月珍!   毕竟孙月珍才是那些人昨晚的目的,所以这链子千万不能在沈清这里掉。   那些人打着抓逃犯的旗号,人人自危之下,肯定容易互相举报,到时候沈清被抓,就算没有真的犯罪,也难保不会遭罪。   更何况现在沈家本就和李师爷那头关系紧张,要是李师爷以昨天的事发难,难保不会影响沈家其他人。   毕竟沈家现在除了有让李师爷忌惮的祝家保护衣,还有让他无比觊觎的营生在。   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沈家“绳之以法”,让祝家就算想帮也站不上理,李师爷会不做?   那肯定是不会的,所以沈清现在只能躲着。   沈清闻言,语气似乎有些闷道:   “为什么是我躲?你怎么不躲?”   林茗却道:   “我昨天蒙住脸了,你蒙住了吗?”   沈清闻言,摇头。   林茗一副,这不就好了的模样,看向沈清道:   “快点上来,我们得将这件事和娘他们说,不能再瞒着了。”   原本她还想瞒着的,但现在看样子是不能瞒了,毕竟一会通过县关的时候,官差还要检查人员什么的。   这回沈清总算是听话了,但看样子还挺无奈的,林茗见此却直吐槽道:   “你等着看吧,那些抓犯人的马上就到了,客栈的店小二不会多说什么,但要是等一会客栈里来客人了,你说人家会不会多嘴?”   回应林茗的却是沈清无声的抗议。   林茗心想,沈清这厮竟然还会闹别扭,还真是稀奇。   随后二人先去了沈母的房间,见沈母已经起来了,在屋里子整理东西,林茗这才终于将事情和沈母说了一通。   虽说昨天一开始是因为孙月珍才去参加的花灯会,但林茗扪心自问,她本身也想去凑热闹,所以就没拿人家当借口,直接承认了自己昨晚和人一块去参加花灯会的事实。   沈母起初闻言还是一愣,等听到后面林茗把灯笼放到倒夜香的巷子里,便猜出林茗为何参加花灯会。   后面又听见沈清找到了林茗藏在倒夜香巷子里的灯笼时,面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还没完,紧接着林茗又将李师爷的手下,带这一帮子人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掳人,后来虽然被他们跑了,但沈清的模样被对方看了之后,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后面钟崟阿乞他们告诉她的事,她没说,反正只要让沈母知道这帮子人很可能是来找沈清的就好,是不是李师爷授以抓孙月珍,还是这些手下自发怎么做的,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事情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当然,这句话一般真正的悲观主义是说不出来的,悲观的人,早就将悲观融入每一个行动上,因为悲观,所以做打算时,反倒尽全力,而像林茗这种,原本昨晚上还不觉得怎么样,以为这只是李师爷的手下的行为,但当她听见阿力说的话之后,才后悔自己没早点吧事情和沈母他们说。   毕竟要是她晚点知道,那事情或许就严重了。   所以此时的林茗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这算是一个还没养成习惯,用心里暗示的方式,告诫自己以后该怎么做的行为。   而早已习惯的人,却根本不会遇到需要说这句话的情形,因为很多可以避免的事件,早就避免了。   就在此时,沈母还算镇定地问道:   “那些人有没有拿到清儿的物品或者画像?”   林茗摇了摇头,便道:   “所以我想,一会咱们走的时候,让相公将脸蒙上或者在脸上画些东西,好挡住那些人的搜查。”   但沈母却有些觉得不妥道:   “可万一要是这些人看出了端倪怎么办?”   林茗也不能说,自己有完全的把握将沈清的脸画成另外一个样子,同时也有预感就算怎么做了,没准也逃不过搜查。   三人有些沉默,随后却听沈母道:   “若不然清儿你扮成女子的容貌,如此总能抵挡些搜查。”   林茗还以为沈母要说什么,谁想到沈母让沈清扮女装。   脑子里想象了下沈清的扮成女装的容貌,林茗顿时没忍住笑场了。   沈清脸也不由黑了下去,想来也是,沈母这算是实力坑娃了吧?   笑归笑,沈母这个法子,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法子,毕竟官差就算搜查,对女子也不会查地太过严密。   可这里面还有不少异数,其一就是赵家,谁知道赵家知道沈清扮成女子,会不会路上出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敢把这个后背交给赵家那父子俩。   就算他们为了回去的路费过县关的时候不出声,谁知道事后会不会用这件事威胁沈家?   还有沈清虽然瘦,但骨架却是男子的,个子也高,还没月匈,就算扮成女子,也很容易露馅吧?   这时就听沈清道:   “同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赵家。”   沈母一愣,可随即就皱眉道:   “那可怎么办?”   三人又是一番沉默,这时林茗总算开口道:   “我有一个注意,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沈母看向林茗询问道:   “什么注意,但说无妨。”   “那些人之所以半句不提昨晚的真实情况,而只说逃犯,就是因为,一来他们自知理亏,明摆了是他们掳人,二来只抓一个人,而不提当时也被看到的舒子朗以及他的下人,就是因为知道舒家是什么人家,所以不敢得罪舒家。既然如此,咱们可以去找舒家一块出关,到时候就算被官差盘问,甚至被昨晚的人当场拦住,因为舒子朗的做证,昨晚相公适合他们在一块,那些人必然不敢得罪舒家。”   这不是办法的办法,还得欠舒子朗的人情,甚至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但不管愿意不愿意,这都是一个法子。   但沈清显然不是很乐意,当他听见,林茗所谓的办法,居然是要去请舒子朗帮忙时,他顿时抿了抿唇道:   “我不同意。”   林茗看了眼沈清,见他不同意但却没说原因,就问道:   “为啥?”   沈清却道:   “没有为什么。”   林茗心中暗道一声毛病,随后就看向沈母的意思。   那边沈母想了想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昨日那舒家的公子留在客栈原本好像想拜托他们什么事,后来因为赵家的缘故,才早早走了,若是能找到对方,和其谈个条件,也好过到时候在县关被拦住的好。   然而沈清见沈母竟然有意,便皱眉道:   “我有法子,不比去麻烦别人。”   林茗一听沈清有办法,顿时问道:   “你有办法刚才为什么不说?”   沈清却看了看她,那眼神好像在说,要是刚才在说,他怎么会知道她竟然有事就想着找人家帮忙那么蠢?   然而林茗却不服气,一副你有好法子你说啊的神情,于是沈清就道:   “那些人除了怕舒家,还怕一种人,那就是这次因为乞巧节在丰县还没走的外来人员。”   林茗一愣,这些人怎么了?   难道沈清有办法找到这些人为他作证?   沈清又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道:   “昨晚那二十多位拿走竹牌的人,今天势必会在这些外来人员离开之前,将竹牌卖出去,但他们回去之后就会发现,倘若没有沈家,这些竹牌的真假,他们说的算不了数,所以为了在这些人回程之前将竹牌的事宣扬出去买出去,他们势必会回来找沈家询问,或者让沈家帮忙作证。”   话音刚落,林茗顿时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   这可比请舒子朗作证要好的多了,毕竟请人家他们还不得欠个人情许个好处的?   但那些拿了竹牌的人就不一样了,帮他们作证属于双赢。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沈清的意思是,让人在外来人员来往众多的地方,也就是县关附近叫卖竹牌,到时候势必会聚集很多人,如果沈清在县关被阻拦,届时哪些昨晚在沈家摊位看到沈清的人,就会出来作证。   这个主意为什么行得通,而不能直接找县里的原住民?因为外来人员不归丰县的衙门管,他们就算作证,也不会被李师爷的人记恨上,加上受沈家吃食影响,说真话的概率必然比原住民高地多。   届时只要这些人能证明沈清傍晚在沈家摊子上出现过,自然就不是那些人口中凌晨从牢里逃出来的逃犯。   所以他们只要等着昨晚那些人过来找沈家就好,其他的自然不比多做。   因为假如那些人想将竹牌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的话,就会来找沈家,甚至为了提高信用度,而不至于找不到卖家最后被李师爷的人抓走,这些人也会选择在明眼处售卖竹牌。 第706章 等着便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光等着?”林茗不解的问道。   沈清点了点头道:   “等着便好。”   实际上沈清早已猜出早上街头吵闹的原因,也想到了如何解决这件事,才能最大化的将这次危机解除,所以去大堂,原本就是等待那些人的,只不过后来被林茗给叫上来了而已。   林茗见沈清说的如此确信,还真像那么回事的。不过紧接着林茗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说到:   “可不光等着,还得收拾东西呢,还有这药我也得先给素梅带过去,这样,你和娘等着,不过你还是先别下去了,要是人真的来了,娘先去问问也比你去抛头露面的强。”   林茗最后用了句抛头露面,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不过沈清从林茗说完之后,嘴角翘起的一丝弧度,判断她是故意的。   说完,林茗就跑了,算是给早上沈清嘲笑她喜欢赖床,出了一口气。   沈母见这俩口子就会斗嘴,面上升起颇为无奈但却显然很欣慰的笑容。   只不过,林茗不知道,她走之后,沈母却并没有立即下去等着那些人,却是被沈清叫住了询问了一件事。   “娘,你可否知道,娘子在上河村林家是,有何走的相近的友人?”   沈母一愣,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清儿问这个是做什么?   于是沈母就问道:   “这个娘倒是没有听说,当时娘光想着趁着还在的日子,给你选一个称心的娘子,却没有过问过林茗有没有什么走的近的人。”   随后沈母看了看沈清道:   “不过清儿怎么突然问题这个来?”   沈清面色如常道:   “突然想起,随意问问。”   随后,沈清又道:   “现在娘身子大好,他日定能长命百岁。”   沈母听沈清能有这份孝心,自然面露感动道:   “只要沈家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没过多久,沈母下楼去了大堂里,一边等着沈清说的那些人来,一边和客栈已经开始打扫桌椅的小二们打听消息。   当知道那帮子人就快排查到客栈来了,沈母心里说是不急是假的,但好在沈母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在这些店小二的八卦之下,愣是没有表现出异常来。   只是林茗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见刘素梅正在绣花,就将药放到跟前道:   “素梅,把药喝了,今日是最后一顿,白日在牛车上没法煎药,只能晚上到了投宿的店家煎药,早上起来再喝,所以量有点多,也比前几日苦一些”   药效是林茗控制好的,不会伤害身体,加上还有灵泉水的帮助之下,伤势只会好的越来越快。   实际上刘素梅的脚腕乃至身子早就已经好转,甚至也能感受到这些来自药里的作用功效。   所以刘素梅就一直没说停药,而林茗也本着,不管有没有灵泉水,喝完一个疗程总归保险些,所以也没提将药给停了。   正好她见刘素梅整日里绣花,对眼睛也有些伤害,就给加了些对视力有保护作用的,不会引起反作用的草药一起熬制,多喝些也没哟坏处。   只不过这些她没和刘素梅说,毕竟她随随便便开药方,被谁知道了也会认为她不负责。   “好。”   刘素梅将手中的绣花放下,随后就接过了林茗递过来的草药,接过之后,吹了吹道:   “林茗,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收拾的?”   林茗一拍脑子道:   “看我,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灶房的药渣子还得留下来,下回煎药可以做药引子,你慢慢喝,别怕苦,我等了一会才端过来的不烫,但也别喝的太急了。”   说完,见刘素梅点头答应,林茗才收拾了下东西,下去准备将煎药的罐子和药渣收回来。   不收不行,这药方是她开的,要是被其他人将药渣拿了去,知道这药方的不俗之处,对她也是个潜在的影响。   见林茗将门关住转身就走了,门外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林茗纤细的黑色身影消失在门前,刘素梅这才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从旁边的?中,拿出了一根针,放进已经温了的药碗里静了两秒,再次拿上开看了看,这才将针重新放回去,低下头喝起了十分苦涩的药汁。   林茗给她端的药,一直没有药渣,只有黑褐色的药汁,她虽然料想林茗也不敢下毒害她,或者说,林茗也没理由害她,如果她察觉了某些事,一定不会再和之前别无二致的对待她。   但是多留一份心,多长个心眼不吃亏,刘素梅每日拿到林茗送上来的药之后,都避开人用手下的针简单地查验了一番药里面有没有下毒。   要是她自己的铁制针或许不能试验出来,但她现在用的是林茗给她的,说是她不喜欢绣花,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就将她的银针给了她。   当然,刘素梅也知道,银针只能查验出普通的毒药,比如砒霜之类的剧毒,但谁知道林茗有没有给她下什么不太显眼的毒?   虽说是怎么想,但林茗煎药的地方,人多混杂,她就算懂些医术也动下毒的法子,也没办法在人前做。   加上这药效她也是切实验证过的,确实好的出奇,甚至比补药的效果还好,假如不喝,岂不是便宜了林茗便宜了沈家?   要是林茗知道没回自己被刘素梅只开之后,对方都会来这么一手的话,估计又会联想到前世那个心理学系的舍友了。   那位舍友因为攻读心理学的原因,一半很少有人主动接触她,问起,很多人只说,学心理学的人是不是都会催眠?   是不是都很有心计,很会算计?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以此为理由说她那舍友之所以发生了什么什么事,都是因为学心理学的人怎么怎么样。   这种语气说是偏见,不如说是自己心虚,所以生怕别人将自己的内心看穿揭露,所以只会背地里拉帮结派的,不敢正面应对,当时她就和舍友嘲笑那些当面君子,背后小人的所作所为。   却没想到此刻的她自己,也被这样摆了一道。   如果她知道,除开之前的那些事不提,她也会当场讽刺,没人说多留一个心眼是错的,她对任何一个陌生人也会多留心眼,对任何一个敌人也会多留心眼,对任何一个不知道好坏的人也会多留心眼。   而她,表面上和她姐妹相称,也一直用这份伪装出来的友情蒙蔽她的双眼。   假如不相信,可以不喝,可以提出自己去熬药,甚至可以提出沈家出银子,它们赵家人去买药,自己煎药,自己喝。   为什么要消遣糟蹋别人的付出和心意,说到底不是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纯粹是心里再怎么厌恶再怎么嫉妒,面上却也害怕得罪别人,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心中这份嫉妒怨恨,害怕引起别人的戒心防备,只想通过伪装掩饰,将人玩弄于虚假的表面,别人真心相待时候,自己却只能一边供给着自卑嫉妒的内心,一边战战兢兢谨慎处事,害怕下一秒就被对方拆穿自己的真面目,以至于这样的自己,最终被其他人唾弃厌恶。   人生遭遇多少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都不是虚伪恩将仇报的理由。   但显然林茗此刻还无法知道这些,也无法知道,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太多的灵泉水,究竟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灵泉水的价值不是银子可以比拟,它被她偷偷用来给刘素梅改善身体的意义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相提并论,她将灵泉水放入药中,不是为了让刘素梅知道,让她感激感恩,也不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付出多少。只是她以为刘素梅把她当朋友,而朋友之间,暗中相助,也不必搞成感动世界的颁奖典礼一般,那样故意做给任何一个外人看。   等林茗下了楼,就看到了正招待着两三个人的沈母,坐在客栈大堂中。   林茗一看,那几个不就是昨晚上从沈家拿走了竹牌的其中几个?   还真的就被沈清猜中了,林茗心中啧啧称奇,也走上前道:   “娘,他们是?”   说着,还一边像沈母眨了眨眼睛,随后见沈母也同样的点了点头,又道:   “这几位客人昨日回家之后,和家里人提了咱们家的竹牌,只不过他们家中有人要找料,实在没办法去千灯镇这么远的地方,想问问沈家可不可以将竹牌让给别人,或者卖给别人。”   林茗点点头,随后也坐下了道:   “原来是这样,那各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沈家做的吗?”   三人原本见林茗来了,面上一瞬间闪过不好的预感,毕竟昨日这位沈小娘子比起她婆婆来说,一点也不好说话,要是他们说让沈家帮他们出面作证,人家不答应怎么办?   “也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家的吃食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让出去了,太可惜了,这样好的吃食,得让那些手里头有银子的人知道才行,也算是给摊子上介绍介绍生意了。”   起初还说的磕磕绊绊,不过到后面这人倒是说的顺溜多了,沈母闻言看向林茗,林茗接收了沈母的眼神,看向说话的那人,此人却又恰巧是昨日询问凭证的那个男子。   男子的身型倒是不胖不瘦的,相貌也略显憨厚,国字脸肤色却比其他人稍微白一点点,但这样一个长相看似普通的人,脑子可转的一点也不慢,几次关键都是这人引起的话题,虽说这些都早已被沈家料中,但此人也算是个脑子机灵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们想要沈家怎么帮你们证明一下竹牌的真伪?”   现在对方说的,正巧也是沈家发放竹牌的原因之一,既然如此沈家也没什么好瞎掰扯的,省省时间还可以干点别的。   这三人也没想到,这位沈小娘子竟然这么好说话,就这么答应了?   随后几人顿时感谢道:   “多谢沈夫人沈小娘子的帮忙,我们这些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帮沈家的摊子拉生意的!”   林茗却笑道:   “好说好说,你们先说说,要沈家怎么帮。”   沈母也点头道:   “是啊,沈家一会就要从丰县出发返程了,如果需要沈家的帮忙,还得尽快才是。”   三人便也不在耽搁,于是就道:   “如此我们也就不瞒着了,我们打算在码头那块将竹牌介绍给需要的人,毕竟能走水路来丰县的人,多少都有些身家。”   这话说的直白,话里想要靠竹牌赚银子的想法,也没瞒着沈家人,当然,这样反而对林茗的胃口,她认为,袒露内心的欲望需求的人,起码是个实诚人。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反而让人感觉到还有更多的不为外人道也的出入。   当然,沈家娘俩没因为他们想靠着竹牌赚银子的事表现出排斥,倒也是让这三人心里头松了口气,果然和大发哥说的一样,沈家人聪明着,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是不是卖给别人,只要他们能给沈家带去生意,沈家不会管这么多。   于是桌上双方都逐渐放下了些忐忑的心思,转而商量起了到底去哪里叫买竹牌的好。   沈家自然将自己准备好的答案告诉对方。   “这样,你们看,如果是走水路,说明这些人起码是宣州那块甚至更远的地方,这来回要这么久,他们这一趟回去之后,也要很久才能回来,虽然这些人有银子不差钱,但多是路过的商人,并且数量实在不是很多,我认为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压价,或许卖的价格还没有其他地方多。”   几人闻言一愣,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但除了码头,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去的?   随后就听林茗道:   “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县关,虽说过路的人多是我们丰县本地,或者是临近几个县里的人,或许单个没有那些走水路的商人富庶,但数量却多,一旦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自然就更加吸引人过来看热闹。”   说完,林茗喝了口茶水。 第707章 得开连锁店   “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县关,虽说过路的人多是我们丰县本地,或者是临近几个县里的人,或许单个没有那些走水路的商人富庶,但数量却多,一旦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自然就更加吸引人过来看热闹。”   说完,林茗喝了口茶水。   随后她才又接着道:   “你们看啊,这临近地区的人,能外出远门玩,必然也是不差钱的,加上人一多,想买的人也会多,到时候就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压价,这些人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两次,从外出的成本上来看,也比那些走水路的商人要更加低些。”   前面是这三人的利益,而后面则是对沈家有利的一点,毕竟那些走水路商船的人,首先出一趟门来丰县的时间成本以及金钱成本就太大了,就算能卖出去,也有些太远了。   她虽然眼高手低懒懒散散,但却不好高骛远,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太远的地区,就算知名度流传出去,也很难形成稳定的局势,还是先把家门口的地方顾好。   再说了,沈家摊子的规模,本就不大,要了太多虚的知名度,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上半部分自然就是说给这三人听的,也是想说给剩下的那十七个没来的人当中,同样有意愿将竹牌卖个好价钱的人听。   毕竟他们不是卖一个竹牌,而是卖多个,在码头本来就容易被压家,要是卖多个肯定得找一个人多的,想买的人多的地方。   这个地方,当然只有来往人员必经之路,也就是丰县的县关。   林茗解释的内容,显然让沈母很认同,她还说要是一会林茗没说全,她给补充两句,现在看是不必了。   而那三个原本想去码头的,却也在想了想之后,看向林茗目光惊讶:   “这个主意好,我们都没想到。不过”   林茗见几人有些支支吾吾,便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就见那一开始开口的人道:   “不过虽然那个地方是好,可官差也多,万一人家不让咱们在附近剧中,给咱们打发走怎么办?”   林茗还以为是什么,一听是单行这个,顿时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官差也只会打发丰县的人,可别忘了昨日才过了乞巧节,此时还留在丰县的外来人员很多,并且很大部分都会在今天陆陆续续返程,所以在县关附近的街道摆摊不会被任何人找麻烦,咱们买的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是卖东西,没道理官差不允许卖竹牌。”   林茗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众人才总算放心了,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听那人说他们要商量一番,林茗就做出了一个轻便的动作,就拿起了桌上放才店小二上来的枣糕,吃起了早饭。   “娘你也吃,这枣糕虽说不怎么甜,但枣香味却很浓郁,早上当早饭吃对身子好。”   沈母闻言也点了点头,二人这边吃着早饭,当一碟子枣糕大半都下了林茗的肚子,三人也终于似乎是决定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不瞒你们说,昨日咱们那二十多个人里,有大半都不能离开家里出远门,所以都想将这些竹牌卖出去,你们看”   他们没有一开始就说,自然是怕沈家觉得他们只想利用竹牌挣钱,心里有疙瘩不愿意帮他们,甚至还会收回去也不一定,毕竟这个世上,不少人都觉得,被别人占了便宜,就和自己吃了亏一样。   虽然他们无论是将竹牌卖出去,还是不卖出去,对沈家而言都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没准沈家觉得,他们从中占到了便宜,他们自己就好像吃亏了,不愿意帮他们证明了呢?   加上这帮子人也怕遇到什么难事,毕竟县里的情况简直可以用乌烟瘴气形容,要想做什么,除非人多否则单独行动就得靠运气了。   所以这些人晚上回去都没怎么休息好,家里人得知了这件事也说,还得沈家出面,否则人家不相信怎么办?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人都跑到客栈想来问问,谁知恰好一起遇上了,怕人太多沈家人不喜,这才选了三个机灵的进来问。   现在沈家既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他们自然就想要将真实的底子抛出来了。   三人怎么知道,他们怎么对待这几个竹牌,不是对沈家没什么影响,那影响可大了去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而沈家也并不是那么心胸开阔,兴致冲冲地给人家让利,只是因为这一切恰好本就被沈家算进去了罢了。   于是三人就见沈母道:   “这没什么,大家伙本就是不怎么出远门,我们也可以理解,这样吧,一共有多少人,一会一起去县关,正好沈家今日也要返程,一会就打算出发。你们既然卖东西,自然要早点,一会沈家正好会路过县关,到时候出面证实一下,让大家知道真实性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放心,我们这就去准备起来。”   随后三人就和沈母林茗纷纷告辞,回去准备卖竹牌的事,虽然不用准备什么摊位的,但桌子什么的还是得准备。   林茗想起自己原本下来的目的,才到:   “娘,既然竹牌的事已经解决了一半,咱们也先别担心多余的,我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还剩灶房的一些药罐药渣,一个人收拾的很块。”   沈母闻言也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娘先去这事告诉清儿和你爹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林茗点点头,她不想让沈母和她一块去灶房收拾,还是因为她得给自家的两头牛喂东西吃,这两天她没给喂什么,怕喂了不吃客栈的草料,现在要走了,自然得给两头牛喂饱了,一会才有力气跑。   而她喂的东西却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和客栈里的不一样,当然不能被沈母看到了以防漏馅不是。   到了灶房,林茗先将药渣药罐子收了起来,随后才拿了个篮子装样子,提着就去了牛棚。   沈家两头牛一看到她瞬间高兴的哞哞叫唤起来,给一边原本正发呆的其他人家的牛都吓一跳。   随后那些牛们,就见林茗挎着篮子给自家的两头牛喂东西吃,还看见沈家两头牛吃的别提多高兴,竟然也纷纷咽起了口水。   林茗见状,许是见着些牛眼巴巴的看着怪可怜,就也从空间抓了几把青草,给了它们吃。   就这一小把,自家的两头牛都不愿意地叫了起来,就像是再说,它们本来就不够吃,不让她给别人似的。   林茗只能到:   “好了知道了,不给别人吃了,安静点,别被人听到了,你们想没得吃吗?”   随后就见牛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十分乖巧地吃起了她给喂的玉米,直到将篮子里的都喂完,连吃剩下的玉米棒子都扔回了空间毁尸灭迹,林茗这才拍了拍手,拎着空篮子打道回府。   走之前还说了句:   “我走了你们好好看着咱家的牛车,要是有坏人来,就像刚才一样使劲哞就行了。”   林茗不过是见牛通了人性,就随口这么一说,毕竟之前那个荷包肯定是被人放进去的,就是没抓到。想着自家的牛要是会看牛车就好。   谁想到,不久之后,她还真的就抓到了个现行的。   林茗拎着装着药罐子和药渣的篮子,就到了客栈大堂,却见大堂内王掌柜的也来了,正在那里拨算盘珠子。   林茗就打招呼道:   “王掌柜的早上好啊,昨日还得多亏掌柜的借用灶房。”   王掌柜的却故意开玩笑道:   “哪有什么多亏不多亏的,你们又不是不给钱。”   林茗闻言也笑道:   “这倒是,不过也得多谢,有机会咱们下次再合作。”   王掌柜的却摆手道:   “合作不敢当啊,实话说,沈家的那些个吃食,我老王是见都没见过,你们也说才开摊不到俩月,没准再见时,沈家的生意做的都比我这悦来客栈大了。”   这还真不是夸张,做客栈生意的,客栈里的饭食好吃不好吃也很重要,现在沈家自然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自然就很容易出头成名,到时候就算不做客栈,也会做酒楼酒肆的生意。   而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沈家人还真的个个都不同凡响,就连那两个半打的小子,都会简单的珠算,他还听说,沈家还在家办私塾。   更别说,这沈夫人沈小娘子的聪明才智,经商的头脑。这家人可不得了。   这样的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摆摊吗?   那是一点不可能的。   加上林茗也给客栈帮了不少忙,不提这两天的生意,就说灶房需要的香料,既然不少在医馆药堂都能买到,这一点他之前是一点也不会知道,直到林茗说了之后,他才拖人问了问药堂的伙计,确认了没有假的。   并且有些药堂,比如九龄堂的价格低了粮油店足足三成,这得给客栈省下多少银子?   要说这个香料,也是最近一两年才被老百姓使用的,据说是当今圣上,吃了灵雾国使者烹调了的美味佳肴,就用到了据说是十分名贵的香料,这一两年才从上面传下来的吃法,否则以前谁红烧肉里头放树叶树皮?   一般人家也不怎么用,因为这些香料十分昂贵,一般人用不起,也就这些酒楼客栈的用来调味。   却不知道,原来这些尝起来味道特别的香料,既然还是草药,尤其是他们平时也不喝药,一喝药就是苦的不能入口,谁知道这些苦药汁里头,还能有香料?   所以直到现在,王掌柜回想起来还觉得吃惊,不止他,相信好多人都同样吃惊,只不过那些人还不知道罢了。   “那就借王掌柜的吉言了。”   林茗也没谦虚,反正她也觉得自家的店,怎么着也得开连锁的,要不然她不得丢死人?   有那么多超前美味的菜谱,却连一个连锁店都开不起来,那肯定不行,她不仅要开连锁店,还要把点开到丰县,甚至周边几个县,再往后她还得在整个东胜遍地开花,至于去别的国家就算了,毕竟在古代,可不能随随便便出国,否则很容易被当作叛国的或者匪寇的处理。   不过她觉得,她虽然有前世的见识支撑,但活着的时候,能将自家的招牌打入宣州或者其他州府都算不错的了,毕竟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她现在还连有效生产油的法子还没弄出来,想来一切都不简单。   随后林茗就和王掌柜打了声招呼,就上去看其他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当然,赵家的东西收拾地怎么样她是不会管的,反正素梅的东西收拾好了就好,其他人她懒得管。   她现在去瞧瞧秋白他们,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要说她都一天没见着秋白他们了,好吧只有半天,毕竟昨晚摆摊之前还见过,只不过晚上回来之后,秋白他们都睡下了,原本买好的糖葫芦也放到了空间里头,现在她拿上去,一会就说事在街上现买的,反正现在外头虽然天刚亮,但街上已经出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了。   古代人就这点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看着都觉得欣欣向荣。   先去了沈清的屋子,听他说沈母去帮沈子胥他们收拾东西了,林茗便也应声过去帮忙。   不过等她过去之后,就见东西都已经收拾地差不多。   林秋白跑过来叫她姐,林茗就从身后拿出准备好的糖葫芦,这古代的糖葫芦,说实在的没有现代正宗,她吃过一点都不甜,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甜味,酸味更多,但这些小孩子就是喜欢吃。   沈子胥那头显然也被林茗突然拿出来的糖葫芦给乐坏了,就听他一边眼睛直巴巴看着一边道:   “娘不是说忘记买糖葫芦了吗?为什么大嫂有?”   沈母也有些纳闷,昨天他们收摊的时候,谁能想到买糖葫芦的都回去了,就没能买到,现在看林茗拿出来两根糖葫芦,自然也稍显意外。 第708章 有眼光   沈母也有些纳闷,昨天他们收摊的时候,谁能想到买糖葫芦的都回去了,就没能买到,现在看林茗拿出来两根糖葫芦,自然也稍显意外。   林茗便道:   “刚才子在街上买的。”   沈母只当她上楼了,那买糖葫芦了的人才来。   “娘你们这边收拾好了吗?”   沈母环顾了下周围的东西,点头道:   “差不多了,还剩下点,爹娘两个慢慢收拾,你带着他们下去先吃早饭。”   林茗看着俩吃糖葫芦吃的欢的,她都忘记两个还没吃早饭了,还好这糖葫芦没多少糖,不非得蛀牙不可。   林茗这才领着两个萝卜头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路过赵家他们的屋子,却发现没声音,想来这是起来了还是没起来?   要是没起来,难不成一会沈家还得帮二人收拾东西?   林茗却不知道,赵家爷俩的东西,早在昨天就收拾好了,都是刘素梅给收拾的。   林茗下楼之前,顺道给药罐子放到了自个房间的包袱里,见刘素梅正绣花,说了句主意眼睛,就带着二人下去吃饭了。   没想到,刚下去,就听见客栈里来了几个人,指明要见沈家人。   林茗一愣,却见那位自称要见沈家人的,却是昨日的肖俊飞,只不过这一回对方身后却跟着好几位随行的下人,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看管他的人更为恰当。   毕竟周围前后都寸步不离,肖俊飞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不想是下人应该的状态。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正在和掌柜的交谈,要找沈家人。   林茗一下楼,正好肖俊飞就看到了,就见他道:   “总算是见到你了,昨日那两个小乞丐呢?”   林茗这才想到这个肖俊飞昨天答应钟崟的二两牛膝,现在看样子,对方是来兑现诺言的?   想了想,林茗回答道:   “你找他们干什么?他们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现在钟家已经不缺草药,自然不能冒着危险告诉对方钟家的地点,再说对方是怎么拿到牛膝的?   “我昨日欠了那其中一个小子的东西,这不是来还给他的?”   想起昨天用这一顿牛膝换来的美味,肖俊飞顿时咽了咽口水,他来这一方面是想将这草药给人,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沈家能不能在他回去之前给做几个好吃的,他带在路上吃。   昨晚净倒霉去了,去了那个什么何家,谁知道也一团乱,说什么小姐丢了不见了,他想要退婚都没法子提。   就直接离开了,谁知道半路上竟然被这回跟着他一同出来的眼钉子给抓个正着。   看到他手里仿冒自己家父母写的退婚的书信,他当时就被这帮人给控制住了。   说什么,要是他爹知道,回去一定打断他的腿,废话,他能不知道吗?   不然能偷偷来退婚?   还假借看望未过门的娘子的名义,要是能抗议这门婚事,他不是早就抗议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   这不是何家对肖家有恩,他爹死都不同意退婚,他才出此下策的?   虽说后面他什么都吃不下,硬是逼着这些人去将沈家摊子的东西给包圆了,连带那一份酸菜鱼都收入他的囊中,但最后愣是纠结了半夜,才爬起来把东西给吃了。   毕竟等他回到家,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他爹娘吃不到不说,东西坏了那可就太浪费了。   气人的是,他最后吃撑了差点积食,一晚上想着这往后上哪里去吃沈家的吃食去?   一边撑个半死,一边还想着以后上哪里吃,晚上都没睡好。   这不一大早,他马车都还没收拾好,就走路来了这个悦来客栈,当然,身边还跟着不少碍眼的家伙。   现在听说那两个小乞丐下落不明,肖俊飞瞬间到;   “不知道算了,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找你们。”   林茗见这个肖俊飞这么没节操,也是无语。   “你来找我们?”   肖俊飞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就坐到椅子上,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道:   “我要出银子买下你们的这几个吃食,你开个价吧。”   当然,要是肖俊飞身旁没那几个跟的寸步不离的几人,神态肯定要更显气势些。   有了那些人一副监视的神情站在周围,肖俊飞的气势瞬间弱了几个层次。   林茗却摇头道:   “不卖,你到别家去买去。”   开玩笑,她就连酸菜鱼都是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地卖的,到现在也只卖给了千灯镇一家醉仙楼,怎么可能将这些吃食卖给这个肖俊飞?   “什么?你再说一遍,为什么不卖?我又不是不给银子,你们拿出来做买卖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林茗算是真的无语了道:   “当然是为了银子,难不成是为了好玩?但你也不想想,你能拿得出买这些吃食的银子吗?”   肖俊飞闻言顿时被激将了一般道:   “我怎么可能买不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可是肖家的公子,就这区区几个菜谱我还买不起?”   肖俊飞身旁看着自家少爷死作丢人的看护们,顿时满脸汗颜,都一副不想承认这是他们肖家的样子。   林茗闻言也顿时被气笑了,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有那么缺乏生活常识?   虽说这些菜单个卖是不要多少钱,但菜谱是随随便便能卖的吗?   那可是财路,一个是鱼,一个是渔网,甚至是编渔网的技术,这能一样吗?   会编渔网,那以后能捕多少鱼?   就连千灯镇醉仙楼的老钱,在外买一个不怎么样的菜谱都花了好几十两银子,她这三个菜谱能用普通菜谱衡量?   不管肖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的起这些银子,所以她只能说,这个肖俊飞简直太美常识,以为买菜谱和买菜一样。   “行啊,你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每年,我就将这个菜谱卖给你。”   林茗也不怕坐地起价,反正她根本没打算卖,她只知道这人显然是不打算罢休不如说个不可能的数字,让起知难而退。   林茗这边报了数字之后,就招呼一脸疑惑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落座,点了两碗粥和煎饼。   好一会,肖俊飞才从林茗那句一年十万两银子的话当中回过神,就听他瞬间不敢置信道:   “开什么玩笑!十万两银子?还一年?!你怎么不去抢钱?!”   林茗却嗤了一声道:   “抢钱坐牢吗?”   肖俊飞被噎,转而就更加愤怒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价这么狠?你这根本就是不想卖!”   林茗却一副莫名其妙道:   “我本来就不想卖,不是你说要买的吗?”   肖俊飞顿时无话可说了,然而这次他还没说,却听林茗那边分析道:   “一道酸菜鱼,用的主料不过也就是鱼肉,没有牛羊猪肉贵,比起鸡鸭鹅禽肉类更是便宜三分,算上来成本低廉,但味道却是世间少有的美味,那酸麻鲜香的味道,想必就是连食神下凡都得一睹为快,这样的一道菜,你说价格能打低?”   肖俊飞闻言,顿时摇了摇头,却是不能打的太低了,美味佳肴就得有应有的价值。   林茗见状便道:   “既然不能打低,自然赚的就多,所以凭这一个菜方子,只要在一个县里,或者两三个镇子上开酒楼,那每日能赚的,就能超过一百两,一天一百两,请问一年是多少两?   而这还是这些地区的局限,假如将酒楼开道更多的地方去,更富庶的地方,那赚的银子,只会更多,我只不过是赚个幸苦费罢了,毕竟研发菜谱不需要钱?   这菜谱可都是用草药研发的,我也投入不少。”   肖俊飞被林茗这帐算的一愣一愣,听完之后,竟然觉得她要价十万两银子一年好像确实没错。   “更别说,这只是酸菜鱼的,还有卤味和栗子饼呢?要我说,三十万银子一年都不过分。”   肖俊飞皱眉道:   “可是这也太贵了吧?我就是要想吃你们家的吃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林茗点头道:   “有啊,沈家现在只在千灯镇设有摊位,想吃,就得来千灯镇买,菜谱你知道的,就算我要卖,也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肖俊飞内心十分沉痛,因为林茗说的确实没错,就连他家,能拿出千两银子就算顶了天了,就这样,家里的武馆难道不开了?   哪里还能拿出万两银子?   他家在县上还算是好的,其他的更是拿不出来,确实没几个人能买得起,除非是州府甚至是京城的才能买得起。   难道说,现在他只能去那个什么千灯镇才能吃到这几个吃食了?   林茗表示爱莫能助,招呼着林秋白两个吃饭。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肖俊飞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也不是乘着人多强买强卖的人,既然是这样那人品还不算差,可比那些人品差劲的有钱草包要好的多。   半晌之后,就听见肖俊飞撇头想一旁站的面无表情的高壮男子道:   “阿义,你说爹会同意去千灯镇开武馆吗?”   林茗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肖俊飞家里还是开武馆的,怪不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再看他身旁看着他的那些男子,个个都身强体壮的,手上还有常年握枪的茧子,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林茗转头看了看那个叫阿义的,却见对方面上十分无语道:   “少馆主你就别折腾了,这会回去馆主还不知道怎么罚我们几个。”   肖俊飞似乎被说的有些郁闷道:   “罚你们做什么?我这不是没去何家吗?我连门都没进去,爹他做什么罚你们?”   又觉得自己确实害人被罚的次数多了,肖俊飞这才道:   “你们放心,这个主意爹没准会同意,你们想啊,沈家吃食这么好吃,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千灯镇,人一多生意不就多?   生意一多那打家劫舍的不也多?打家劫舍的多了,就都想习武,咱家去千灯镇开武馆我看可以。”   “少馆主你就觉得可以不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馆主一定不会同意的,千灯镇都不在咱们县里,怎么可能去那里开武馆?”   阿义无情打破了肖俊飞的美梦,却听肖俊飞道:   “怎么不可以,那个什么何家的,不就是这个丰县的人吗?”   就见阿义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肖俊飞道:   “难道少馆主你同意和何小姐的亲事了?”   他们少馆主闹了多久了,这就同意了?   肖俊飞顿时被自己嘴块说出来的话一噎,但收回来也好像说话没有分量似的,于是肖俊飞当时就道:   “反正和谁成亲不是成亲?比如和丰县的何家成亲,咱们肖家要是在丰县有了亲戚,爹总不会不答应在丰县开武馆的事吧?丰县的武馆都开了,肯定也得在其他往来人多的地方开武馆,到时候千灯镇来往的人员肯定多,镖局武馆肯定都能开的起来。”   阿义闻言顿时无语了,不仅仅是阿义,当时在场的肖家武馆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觉得服气的。   合着这位祖宗闹了这大半年,现在就为了吃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不是闹着玩吗?   林茗听着也不由扯了扯嘴角,这人不禁没脑子,简直是极品。   不过她倒是觉得,肖俊飞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之后的千灯镇一定和现在不一样,就因为沈家,甚至不止是因为沈家。   沈家带动了酸菜鱼的生意,也让千灯镇的人对鱼这个食材的做法感兴趣了,很快便会发展出一系列的鱼类菜,加上她之后会推广辣椒,对千灯镇的餐饮业会有很大的冲击,甚至可能会对整个宣州的餐饮业造成冲击。   到时候千灯镇怎么可能不火?   就和华夏的川省一样,以辣著称,每年省会的旅游量在全国都居高不下的,而吸引那些游客的或许不是风景名胜,而是川省的美食。   相信,千灯镇之后就算不能成为前世的川省,辣椒也能将千灯镇这个地方传扬到每一个食用的地方。   于是林茗当时就道:   “有眼光,我看好你,来咱们千灯镇开武馆这个想法着实不错。” 第709章 凭什么抓我见官   “有眼光,我看好你,来咱们千灯镇开武馆这个想法着实不错。”   原本被人反驳了想法的肖俊飞,见林茗对他的想法报以看好的态度,他顿时又活了起来。   “真的,你觉得这个主意好?”   林茗一边给林秋白两个加青菜,一边随意道:   “当然了,千灯镇的客流量只会越来越多,再过几年估计不会比丰县差到哪里去,在千灯镇开武馆自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肖俊飞顿时点头,十分赞同:   “你说的对,这是个好主意,爹没有理由不同意。”   随后肖俊飞也不提买菜谱的事了,毕竟一年十万两银子,他根本就拿不出来。   然而气势肖俊飞也不想想,这是万两的存在,沈家就算给菜谱买出去了,也不是从次没有了营生,没了赚钱的法子,所以这个价钱,虽然听上去很合理,但实际上却中了林茗的文字游戏。   毕竟一个菜谱有不是一个青菜,只能给一个人用,菜谱就算卖给别人了,自家照样能够用不是?   当然当初在千灯镇的时候,酸菜鱼也是授权给醉仙楼用的,但沈家却没说,其他地方沈家不能以此谋生。   只不过头脑简单的肖俊飞想不到这一点,此刻的他显然对在千灯镇开武馆这件事抱有十二万分的看好,巴不得立马回家去把这个想法给他爹知道。   林茗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她是认为这个肖俊飞的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起码在千灯镇真正兴起之前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兴起了,千灯镇离肖家的亲家何府,也好几天的路程,骑马也得两天的时间,更别说是马车牛车了。   而一家武馆,什么器材的还有练武的人员,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运送过去的,这里面的成本太高,肖家要是不傻,肯定不会光凭肖俊飞的一面之词就答应去千灯镇开武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运输这方面,还真的就巧了,因为这肖家的亲家不是别人,真是丰县一家镖局,这家镖局的主事人姓何,其唯一的闺女,却是昨晚上花灯会站在孙月珍神身边的那位女子。   这还得从许多年之前,当肖俊飞的爹外出寻觅武馆弟子时,在山上遭遇了一帮劫匪说起。   当时肖俊飞的爹,带着一帮半打的孩子,面对着是几个劫匪毫无还手之力,这时恰好遇上了押镖路过的何家镖局的人,当时的何家家主,将肖俊飞的爹以及一帮子弟子给就了下来,之后就一同回去,在何家还住了几天,当时恰好肖俊飞还没出生,在他娘的肚子里,说是要生出个女娃,以后就嫁到何家来。   也是肖俊飞的爹看何家男儿个顶个的都是好男儿,从小就习武身子壮,也能保护自家闺女。   这算是结下了娃娃亲,只不过后来肖俊飞生出来是个男娃,也就不能嫁给何家的小子了,不过就算不能结成亲家,两家人也依旧互相书信来往。   一年之后,何家夫人又怀上了身孕,已经生了三个小子的何家夫人原以为这次也一样顺利,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何家夫人将女儿生下来之后,没几天就不行了,当时肖家原本从县里赶来喝喜酒,谁知道却成了丧酒,也就是看何家小女生下来就没了娘亲,肖家夫妇十分疼惜,说是肖夫人当她的娘,正巧年龄也差不多,就直接定下了娃娃亲。   这些年虽说肖家夫妇也来丰县看望过何家一两次,但肖俊飞却没来,因为要读书习武的缘故,正好古人又不讲究男女婚前见面,于是二人就一直没见过。   但二人没见过,却都从其他地方听到了些关于对方的消息。   其中,何家女听的更多的是关于肖俊飞此人的坏消息,肖俊飞虽然没听到什么坏消息,但本人崇尚武学还真的是不懂儿女情长,更不想现在就成清,这不是一听到自家爹娘商量开年去何家提亲,当时就决定要来将婚事给退了。   当然,肖俊飞不是讨厌荷家女,充其量是觉得女子娇滴滴的墨守陈规,没劲的很,还说成了家就不能整日里去外头山林子里打猎玩乐,毕竟肖俊飞和肖家武馆的人没个一段时间就会去山林子里打猎,以及比试这段时间的成果,要是有了家世,那何家女又这么得他爹娘的疼爱,他肯定不能时常出去疯了。   于是肖俊飞这才起了心思,加上肖家夫妇两个,见这么些年,自家的儿子一听他们说到何家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一次却肯在乞巧节去拜访何家,当时二人以为肖俊飞真的想通了,知道人家是好女子,当时就没拦着,不过也派了一帮子人路上看着他。   却说昨晚肖俊飞去完了沈家的摊子之后,当时就去了何家,却听说何家的小姐不见了,当时也就没去何家触霉头。   而当时的何家小姐,也就是花灯会上站在孙月珍身旁的那个女子,要说此人也是个有心气的,也不愿意嫁给人家,但何家念在当年荷夫人去世之后,肖家的帮助以及心里安慰,当然不好意思主动去退亲,也不想退亲。   但何家小姐却想要嫁给钟情的男儿而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可不是,肖家夫妇两个来两次,每次都将肖俊飞又在山上打了了什么,又同时给几个人打趴下说给何家人听,这些从肖家夫妇嘴里传出来的肖俊飞的战绩,当时就给年幼的何家小姐心中埋下了阴影,觉得肖俊飞是个五大三粗只会武力的莽夫。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何家小姐才并不对肖俊飞好气,毕竟何家自家就是开镖局的,镖局里还少这样的?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家小姐从下就生活在阳甚阴衰的环境中,自身性格也就一张脸像个女子,其他的脾性却极为男孩子气。   并且她还几位喜欢文弱书生类型,反而对上至自家爹爹三个哥哥,下至整个镖局里的壮丁类的男子,表示不感兴趣。   所以何家小姐最后来参加这个花灯会,毕竟听说县里的未娶妻的读书男子,都会在这一天来参加花灯会,何家小姐就是本着这些文弱书生来的。   却没想到自己的灯笼没人找到,还错过了原本前来退亲的肖俊飞,要是何家小姐知道乞巧节那天肖俊飞会来何家退亲,估计是怎么也不会出门了。   肖俊飞正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林茗瞧两个萝卜头吃完了早饭,刚想将两人给打发上楼,不看书也先补补觉,一会上路肯定是睡不着的,客栈里人逐渐多了。   但林茗还没说,却突然听到客栈后面的牛棚那边响起一阵牛的惨叫声,那声音给林茗吓了一跳,那那声音简直就和用了喇叭似的,还凄惨无比,堪比杀猪时的叫声,毕竟在古代牛是不能随意杀的,只有老死的牛可以杀了吃,而老死的牛一般也叫不出这么惨的声音。   她当时就听出来,这两声极惨的牛叫声,是自家的两头牛,林茗当时就神色一变,对着林秋白就道:   “带着子胥上楼,我去后院看看。”   林秋白还有些迟疑,他觉得后院可能有危险,但他还没说话,就听那边肖俊飞一脸好奇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谁家的牛?怎么叫的怎么惨?”   林茗皱眉回答了一句,我家的,随后就撇开了几人,往后院走去。   肖俊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有人来害沈家的牛不成?   这可好了!   “阿义,你们跟我一起过来,咱们得帮人家,以后千灯镇也算有个照应不是?”   在肖俊飞的想想当中,两头牛叫的那么惨,对方肯定有不少人,林茗一个人指不定能不能敌得过,他们要是现在帮帮人家,开不开武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沈小娘子会不会因此欠他给人情。   林茗赶忙去了后院,发现灶房的人也往牛棚那看,似乎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茗脚步不停,一直转了一个弯,发现自家两只牛所在的牛棚那边还真的有人,并且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赵大勇!   林茗顿时脸色一冷,当时就上前质问道:   “你在干什么?”   “别叫了!再叫我给你们杀了吃牛肉!”赵大勇正在威胁沈家的两只牛,让它们不要嚎叫,谁知道他越说两只牛越起劲,由于赵大勇在在离牛近的地方,被牛嚎叫地根本就没听见林茗的询问声。   林茗听到赵大勇竟然威胁自家的牛,顿时脸色更冷一分,   这时肖俊飞一伙人也来了现场,却见根本没有人要对牛不利,那两头牛站在那里好端端的,毛发锃亮精神抖擞不说,还冲着林茗摇起了牛尾巴,见林茗过去了,一时间叫地更加响亮了起来。   那声音,怕是连杀猪都要靠边站,林茗顿时道:   “大黄小黄别叫了。”   那两头牛竟然还真的就停下了叫唤,随后就用一种眼巴巴的神情看着林茗,似乎是一种求奖赏的表情。   原本是来援助的肖俊飞一伙人,顿时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两头牛难不成是成精了?   林茗却看向了赵大勇,此时对方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些人,眼神瞬间就心虚了,半点也没刚才扬言要吃牛肉的凶狠。   见大黄小黄停下来,林茗这才重新问了一遍:   “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茗神色有些怀疑,原本她不认为昨晚在牛车上发现的荷包是赵家父子做的,但现在对方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家牛车前面鬼鬼祟祟的,难不成荷包的事,真的是赵大勇做的?   赵大勇原本还觉得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心虚干什么?   加上林茗询问的语气不算好,面上也露出怀疑的神色,赵大勇当时就道:   “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你问我干什么,我还问你呢,这又不是你家的路,我路过不行?”   林茗反问道:   “路过会引的我家的牛这样叫?   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沈家的牛根本不会怎么反应。”   于是就见赵大勇先是一愣,随后更加理直气壮道;   “谁知道你家牛什么毛病,叫的跟要死似的,没准就是得了那个什么疯牛病了,我看赶紧去官府报备一下,杀了得了。”   像是恨极,赵大勇看着沈家的两头牛故意道。   谁知道老黄竟然直接冲赵大勇吐了口口水,口水里面还有些没嚼干净的草料,整个吐在了赵大勇的头上。   赵大勇顿时暴跳如雷满脸嫌弃的就拿袖子往头上擦,林茗一看觉得更加恶心了,顿时她忍住呕吐的冲动,沉着脸道:   “说实话,否则我这就送你去见官,就说你想偷我家的牛被抓了个现行。”   赵大勇顿时急了:   “你凭什么抓我见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偷你家的牛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就算见官也治不了我的罪。”   林茗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肖俊飞那笑开了:   “诶呦笑死我了,你家两头牛怎么跟成精似的,竟然还会吐口水,不是只有驴子会吐口水吗?”   林茗没空搭理肖俊飞,她此时正思考着怎么处置赵大勇,却见沈父沈母,沈清以及林秋白沈子胥纷纷赶到了后院牛棚这里来。   见牛棚这里人这么多,沈父沈母也是一愣,随后看了看牛棚里面的两头牛,见状态还不错,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就看向人群中的林茗,沈母问道:   “林氏,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林茗想了想,就看了眼赵大勇随后对着沈母说道:   “我赶来的时候,就听见赵大勇在咱家的牛面前,他说”   随后林茗就将赵大勇威胁牛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但她话刚说完,赵大勇就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家的牛叫的我烦死了,我那是让他们闭嘴而已。”   林茗却反问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路过这里,不是为了其他,就算牛突然叫唤,你也可以直接走人,没有必要带在这里威胁牛。” 第710章 鸡飞狗跳才好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路过这里,不是为了其他,就算牛突然叫唤,你也可以直接走人,没有必要带在这里威胁牛。”   林茗反问之后,肖俊飞一点也不怕这么多人在场,就听他有样学样道:   “是啊,你要是路过直接走不就好了,还威胁要杀人家的牛干什么?”   赵大勇看到一脸公子哥相的肖俊飞,面色顿时更加不好了起来。   但他却是不好解释,为什么他不直接走,紧想慢想才终于找到了还算事借口的借口道:   “我那是不想把客栈里其他人吵醒,再说了,你家的牛叫的和杀猪似的,谁听了不觉得刺耳?”   赵大勇自以为自己这个借口很不错,但却没想到林茗反问道:   “这里是去后院灶房的必经之路,茅厕在东面,如果我没记错,客栈内居住的客人,是不允许随意进出客栈后院灶房以及账房的吧?”   赵大勇没想到林茗会这么问,顿时一愣却听林茗继续分析道:   “而你刚才说,你只是经过这里,你就必然是从灶房或者账房出来,或者你要到灶房或者账房里面去,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去客栈掌柜的明确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地方?”   赵大勇根本就没想到这么一茬,当时找不到声音解释了。   林茗见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当时就对着林秋白道:   “秋白,你去将赵村长以及客栈大堂两位车夫请来,我有件事要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   她所指的事,自然是昨晚荷包的事。   只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却听沈清道:   “既然是当着大家的面,这一路同行的人还是都叫过来好了,有什么事也能做个证人。”   林茗看了看沈清一眼,想了想才道:   “那秋白你再跑一趟去将素梅也一起请来。”   说完之后,林茗心有所感的看向沈清,她的直觉似乎没错,好似沈清一直都很关注素梅,昨晚他们讨论的时候,沈清就老是暗示她某些事,虽然某些可能在她心里,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但沈清的举动还是让她又些怀疑。   她怀疑的不是沈清所猜测的可能,而是沈清为什么这么猜。   难道是素梅无意当中得罪过沈清?   想起之前素梅说的,沈清对她打扰他单独吹风一事心生不满,她当时还觉得沈清一个大男人不至于,现在却又些开始存疑了。   当然,就算沈清真的小心眼了,这也没多大的事,她从中开解一下,也不会对关系有什么影响,毕竟在林茗眼中,沈清或许平时小心眼,但一旦好好说,也不会是个认死理的人。之所以沈清会误会是素梅,或许是真的对素梅有所误会也不一定。   赵大勇却不想等人都来了,他觉得林茗小题大做,并且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还把大家都叫过来?   这不是故意让他丢脸,想让赵家丢脸吗?   于是赵大勇当时就表示:   “就你整天的会搞事情,你叫大家都来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是不?”   说完赵大勇就打算走人,但却没想道被人一把抓住了不让走:   “慢着,既然沈小娘子有问题要问大家,你还是不要走的好,省的一会再去找你。”   说话的人自然是一脸得瑟的肖俊飞,他见赵大勇被拦住之后,一脸恨不得咬死他的神情,面上笑地一时间更加灿烂了起来。   沈母有心想问问林茗到底要说什么,林茗却没说,只是在沈母耳旁说了两句,就说这件事她和沈清都知道。   沈母就没多问,毕竟林茗和清儿两个人既然都知道,那么就是说不会出什么事了,毕竟两人的分寸她还是相信的。   每过多久,林秋白就带着几人来了。   当然原本赵高是不打算来的,毕竟他心里头也敌视林茗地很,这一路上林茗就让赵家丢了不知道多少次人,要不是长辈不好太直白地对付晚辈,他早就报复回来了。   只不过林秋白当时就说沈母和沈父也在场,赵高自然不得不下来了,毕竟这回程路上还得依仗着沈家。   刘素梅以及原本一早就等在客栈大堂的两位车夫倒是没说什么就跟过来了。   等四人到了沈家两只牛所在的客栈牛棚马厩时,就看到一群好些人都在这里等着,当时四人都面上一愣。   等走到近前,赵高却第一个发声道:   “沈家的,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在这里等着?”   赵高一副主话人的模样,倒是没觉得沈家这是朝着赵家发难来了。   沈母却道:   “没什么,就是昨日林氏和清儿发现沈家牛车上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方才又正巧大勇在沈家的牛跟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林氏这才有心将大家清过来问问。”   赵高一听,知道又是赵大勇搞出来的事,瞬间火冒三丈,他多说了多少次,回去之前不要招惹沈家人,他当耳旁风吗!   赵高看向赵大勇的眼里冒着火气,但碍于还有不好旁人在场,所以才没发作。   毕竟李氏刚说的话,显然是意指大勇在沈家的牛车前做了什么,他要是现在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作,岂不是相当于直接承认是大勇做的?   沈母见赵高没说话了,这才看向林茗道:   “林氏,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林茗点了点头,走到自家的两头牛一旁的牛车面前道:   “昨日我和相公一同来牛车上放收拾好的东西,却从牛车里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   刘素梅不知道怎么,心头突然一咯噔,随后就看向林茗正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的动作。   当即刘素梅瞳孔皱缩,林茗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她要将荷包的事拿出来说不成?   而且这个荷包怎么可能是她昨晚才发现的?   她根本就是再说谎,这荷包她分明早就知道了,并且一直待在身上,明明她是打算私吞的,为什么现在还说出来?还说是昨晚发现的?!   虽然刘素梅心里一百个疑问,但她却只是低了低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端倪,毕竟她当初这样做的时候,心里就有准备了,不论怎么样,这个荷包都是在林茗手里丢的,现在她找回来了而已。   林茗那边却在一瞬间眼神扫过赵家父子以及两个这几天都没见到的车夫,毕竟她不知道这个荷包是什么时候放到牛车里的,所以车夫自然也是怀疑的对象。   但她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不止怎的,林茗的目光略过刘素梅时,当看到她微低着头,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的模样是,她心里微微一愣。   不过随后她又将目光移到了赵家父子身上,准确来说是赵大勇身上,毕竟这事要真是赵家父子做的,最有可能还是和她结仇最多的赵大勇更有可能些。   却见对方显然嗤笑道:   “你把大家都叫出来,就为了说你们在牛车上发现了一个荷包?”   林茗皱了皱眉,赵大勇面上的神情似乎不像是作假。   于是林茗继续道:   “这个荷包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荷包,我之前在路上丢过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两半的银子,当时那个丢钱的荷包就是这个荷包,后来到了丰县之后,又发现自己那个丢过银子的荷包也不见了,也就说这个荷包和里头的银子不是一起丢的,但昨晚却一起在沈家的牛车里面找到了,我想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不会不知道。”   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有人把她银子偷拿了,又拿了她的荷包,最后又装到一起送回来了?   赵大勇顿时觉得那人简直是蠢,偷都偷了,还还给沈家干什么?   不如拿去喝酒快活多了。   正在这时,却听自个爹道:   “林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荷包是我们大勇偷的?”   赵高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赵高认为林茗的行为已经个赵家抹黑泼脏水了,于是当时就语气不好的问了出来。   林茗却摇头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之所以将大家都叫过来,是因为每个人,只要是在荷包丢的前前后后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嫌疑,但也没说就确定是谁。   只是方才正好遇上赵大勇在沈家牛车前鬼鬼祟祟,并且还引起沈家的牛狂叫不止,所以才将大家都请过来,借这个机会询问一番。”   赵高听完之后心头顿时憋着一口气,自己在人家牛车前鬼鬼祟祟,现在人家怀疑他难道不是他活该?   赵大勇却反应过来,毫无形象可言的破口大骂道:   “放你娘的狗屁!谁鬼鬼祟祟了?谁偷你银子荷包了?偷你银子我还还给你我脑子有泡?!”   林茗闻言心里却也道,是啊,这件事赵家父子的可能很低,可谁叫其他人更加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抓人要讲证据,她可以因为赵大勇在沈家牛车前晃悠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不能瞎说。   更何况,作案要将动机,赵家父子就算有动机拿,但却没有动机会放回来。虽然这说起来也算讽刺,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一点就连赵大勇自己都不嫌脸红的承认了。   当然,赵大勇这番话,虽然算是洗清了嫌疑,但却也给赵高丢了脸。   赵高心里直骂娘,什么叫真偷了不会还,这个瘪犊子真是要气死他!他娘生的个什么破烂玩意!   “你给老子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   赵大勇似乎也回过味来,当时就改口道:   “我是说我没偷你银子,更没拿你荷包,你别一天到晚净往别人头上泼脏水!”   林茗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是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什么在沈家牛车前鬼鬼祟祟的?”   赵大勇被林茗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问的一噎,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了起来,期间还瞄想了刘素梅的方向。   刘素梅身子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大勇竟然是因为听了她说的那些话,才来沈家牛车这边的。   一早林茗下楼去后院灶房时,她简单地翻了翻林茗的包袱,这一次小心谨慎地多,林茗不会发现。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些包袱里头竟然根本就没有昨晚她看到的那个胭脂盒子。   她左思右想,认为林茗很有可能将胭脂盒子放回了沈家牛车,毕竟要是万一沈家沈母早上来帮她们收拾行囊,岂不是就发现了?   这样一想,刘素梅基本上就确认了,林茗早就以及将那个胭脂盒子放回了沈家牛车里。   原本她想下去瞧瞧,谁知道这时候赵大勇来敲门了。   赵大勇来只是想让使唤林茗下去给他和他爹叫人打水,当然也存着来笑话林茗的意思在里头,毕竟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沈清在花灯会上和一个女子眉目传情的。   林茗这一路上对待赵家的态度,赵大勇恨不得林茗惨的不能再惨,而一个女子还有什么比被父家休更惨的事?   加上他也嫉妒沈清那么好运可以明明成亲了还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的,他却不行,想到沈清那个小白脸,以及林茗一点就着,脾气火爆的性格,赵大勇就想看沈清林茗乃至沈家的笑话,于是这才起了来嘲笑林茗的心思,想看她气不过找沈清吵架,把沈家搞的鸡飞狗跳才好。   谁知道当刘素梅给她开了门,却见林茗不在里头。   赵大勇扫了扫屋内,见林茗不在,这下子笑话没得看了,就要走。   谁知道这个行为却让刘素梅多想了,毕竟自己的相公来敲门,打开门看到了她却就要走,这个行为任何一个人都会多心。   更别提本就心思重的刘素梅,当时刘素梅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甚至也对林茗产生了无尽的恨意。   她认为是林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勾引了赵大勇,所以现在赵大勇才会来找她。   当时刘素梅赶在赵大勇离开前问了一句:   “相公你来有什么事吗?”   赵大勇也不好说自己是来看林茗笑话的,只能随口答道:   “没什么,就是想找人给爹打热水。” 第711章 那是谁买的?   “没什么,就是想找人给爹打热水。”   看着说完这句话的赵大勇就要走,刘素梅更是几乎咬碎了牙,硬生生挤出几个字道:   “我帮相公去叫店小二打热水来?”   赵大勇闻言,也没反对,不过见刘素梅脚上还包着,又不知怎么想起昨天刘素梅在客栈门口质问他吴秀莲的场景。   当时赵大勇就皱了皱眉道:   “你的脚昨日不是已经好了?怎么还包着?”   刘素梅心头一跳,就道:   “是林茗说骨头虽然长好了,但还要固定一段时间,不然会容易脱臼。”   刘素梅自然想起了昨日自己所做的蠢事,她早已后悔当时不顾外人的情况下当场询问赵大勇,现在一看赵大勇面露烦躁和厌恶,刘素梅瞬间气息矮了一瞬。   赵大勇原本烦躁的神情,在听到是林茗让刘素梅将脚包起来的之后,当时面露出鄙夷不屑道:   “她说的话就是屁话,人家大夫都没说什么固定不固定的,整个妇人之见你也当成一回事听。”   刘素梅闻言心里却一阵畅快,面上也赶忙回答道:   “我也觉得脚上包地影响走路,但林茗她是好心的。”   赵大勇想到林茗如此不留情面将赵家丢了那么多脸,顿时怒道:   “她好心?我看就没她那么歹毒心肠的女子!”   刘素梅心中更加痛快,面上却道: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说?”   赵大勇嗤笑了一声道:   “我为什么这么说,她要真是个好心的,这几天还这么对咱们赵家?就连有了赚钱的买卖都故意瞒着赵家,你是不知道昨晚沈家摊子上有多少人,没准昨天一晚上,沈家就将这一趟来丰县的路费都给赚回来了!”   刘素梅面露讶异,当然这一回她是真的惊讶了,她看赵大勇的样子不像说假的,并且她也知道赵大勇一向不想承认沈家能耐,之前沈家传出镇子上的生意很好的消息,也一直都是故意贬低的。   现在既然他这么说,那昨晚沈家摊子的生意是真的很好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自然也对沈家一晚上就能赚到那么多银子,感觉到浓浓的惊诧。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林茗此刻是沈家的媳妇感到更深的嫉妒。   一想到这一点,刘素梅就不能控制的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听自己父母的话,嫁给赵家来,就算赵高是村长又怎么样?   现在还没沈家过的日子好!   好像自己看走了眼,便宜被别人也就是林茗抢了去的刘素梅,自然也更加嫉恨起了林茗。   就见刘素梅佯装着无意道:   “啊?怪不得我昨天傍晚看到林茗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贵的胭脂盒子,原来沈家的生意真的那么赚钱吗?”   赵大勇原本不打算和刘素梅多废话,却又听见了她这句话,顿时起了丝兴趣道:   “什么胭脂盒子?”   胭脂这类的东西,像他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那家的闺女会用这么烧钱的玩意?   甚至就连这一路路过的两家青楼的姑娘,也不都全涂着胭脂,一般只有头牌花魁才哟这个待遇。   更甚至,就连一般人家嫁女儿,都舍不得用那些胭脂化妆,当然当时刘素梅嫁到赵家的时候,因为赵家身份特殊不能丢了牌场,还是用了些胭脂的。   可就那一盒没多少的胭脂,也是刘家在镇子上的胭脂铺,花了一百多文买的,还只是一般的胭脂。   更贵的甚至要好几两银子,想到这里,刘素梅几乎不能抑制内心的不甘,凭什么她出嫁的时候,都只能用一百多文的胭脂,而她林茗随随便便勾搭个县里的店小二,都能得来那么好的胭脂?   赵大勇直觉这里头有事,但问过之后却见刘素梅愣在那里没说话,他顿时催促道:   “你说啊,什么胭脂盒子,你在那里见到的?”   昨天傍晚沈家可还没去摆摊,竟然就能买得起胭脂?   沈家和他们赵家哭穷,还威胁他们回程的路费,好像他们被占了多少便宜似的,现在赵大勇一定到沈家昨天傍晚的时候,既然还买了那打贵价钱的胭脂,顿时就急了。   但事刘素梅一直不说,赵大勇顿时有气到:   “你说话啊!什么胭脂,什么胭脂的?知道多少钱吗?”   刘素梅见赵大勇如此生气当时就又误会了,以为这是林茗在背后勾引了赵大勇,所以赵大勇一定到林茗收到了胭脂,产生了嫉妒心。   于是流苏没也没在忍着,直接就到:;   “我也不知道,应该很贵吧,当时我和娘在镇子上的胭脂铺子里面看的,最贵的三两银子的胭脂盒子,都没昨天林茗拿的那个胭脂盒子贵的样子。”   说完还故意道:   “我当时还看到林茗身旁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赵大勇顿时暴跳如雷到:   “岂有此理,沈家欺人太甚,逢人就哭穷,现在沈清却给一个婆娘买那么贵的胭脂!这家人简直是虚伪至极!”   说完,赵大勇就要下去找人理论,但刘素梅却当时就将人给拦下来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赵大勇是因为这件事才追问她胭脂盒子,但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她不能让赵大勇现在下去质问沈家人,玩意沈家人事后怪她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万一林茗知道了,这件事是她告诉赵大勇的,她这段时间的伪装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   于是只好接着刚才的话道:   “相公你听我说,这件事可能不怪沈大哥,那胭脂可能不是沈大哥给林茗买的。”   话说出来的时候,刘素梅感觉到了解脱,终于,林茗的真面目要被大勇知道了,早晚别人也会知道林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素梅感觉到了心中前所未有的爽快,但赵大勇却被刘素梅这话给弄闷了,不是沈清给买的?那是谁买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大勇才恍然意识到,方才刘素梅好像提到过,林茗拿着胭脂盒子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男子。   于是赵大勇狐疑道:   “你说那胭脂盒子不是沈清买的?那是谁买的?”   刘素梅便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那胭脂好像真的不是沈大哥买的,也和沈家没关系。”   和沈家没关系?   赵大勇略微思索片刻,顿时瞪大了眼睛道:   “难道是其他野男人给林茗买的?”   闻言刘素梅却有些闪烁其词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男子好像是客栈的一个店小二,当时我就看到林茗和他一同走进了账房,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林茗手里就拿着那个胭脂盒子了。”   虽然说的是不知道,但刘素梅这样一解释,赵大勇却基本上已经确定,林茗肯定是有了姘头了!要不然能拿人家的胭脂盒子?   想到沈清既然被林茗给带了绿帽子,赵大勇几乎几乎抑制不住看热闹的冲动,他想立马将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大家看沈清以及沈家的笑话,看沈家将林茗那个歹毒的不守妇道的妇人休了,一解这几天的心头之恨。   但想到一个热闹看完了也就看完了,他什么好处都不剩下,林茗就算被休,沈家还能再娶,不如看着沈清被绿,这样多爽快?   更重要的是,赵大勇对那个胭脂盒子起了想法。   毕竟在刘素梅的口中,那个胭脂盒子看起来比卖三两银子一个的胭脂还要贵,如果他能弄到,卖出去岂不是又是一大笔钱?   而且既然这个胭脂盒子来路不正当,就算林茗丢了,也不敢声张,他拿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可比看一次热闹要和算的多,毕竟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再说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林茗给沈清带了绿帽子,这件事以后没准还能拿来威胁林茗,甚至沈清要是不想丢脸也得看着他的脸色,这多和算?   刘素梅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之后,却见赵大勇一副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样子,在那一刻刘素梅十分害怕赵大勇心里认为自己是个背后说人是非凭空捏造的长舌妇,更害怕赵大勇不相信她而相信林茗,心中忐忑之下,刘素梅就主动出声询问道:   “大勇,你怎么了?”   赵大勇闻言顿时抬头道:   “那个胭脂盒子呢?”   刘素梅一愣,没想到赵大勇问的竟然是这个,但见对方相信了她的话,也知道了林茗是那样的女子,心头松了口气道:   “我不知道,早上收拾包袱的时候,没看林茗拿出来,想来”   赵大勇追问道:   “怎么样?”   刘素梅想了想还是道:   “想来应该是被她一早放到底下牛车里了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或许在林茗身上也不一定。”   赵大勇闻言顿时环顾四周,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似乎想找什么,但却没看到有胭脂盒子的影子。   刘素梅见此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询问道:   “相公,这件事林茗还不知道我看到了,我也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出去说给其他人听,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林茗肯定会责怪我记恨我的。”   赵大勇闻言,心道,他才没那么蠢,有这么贵的胭脂盒子,不拿出去卖了快活快活,告诉其他人干什么?   但心里这样想,他却不会让刘素梅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万一刘素梅知道他拿了胭脂盒子,之后被他爹知道了,他爹免不了也得分一杯羹,这个胭脂盒子他想独吞,就是他爹也没份。   于是赵大勇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当时就道:   “怎么会,告诉别人咱们也没好处,别忘了咱们赵家回去还得靠着沈家。”说完还煞有其事的道:   “还有你也别嘴上没个把门的,见人就说,听到了吗?”   刘素梅当时就表示自己除了赵大勇肯定谁也不会说,赵大勇又道:   “爹那边也别说知道吗?就算爹问也别说。”   赵大勇知道刘素梅平时一遇上他爹他娘,就听话的和什么似的,也怕万一他爹看出什么过来问刘素梅,刘素梅再给说漏嘴了可就不好了。   刘素梅自然又是一阵点头保证不会和赵高赵李氏说起这件事。   赵大勇见刘素梅还算听话,也知道她不敢忤逆他的话,当时就心头一松,想起什么抬腿就打算走。   刘素梅虽说听到赵大勇不会告诉其他人放了一半心,但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当时还问了一句:   “大勇你去哪?”   赵大勇想也没想谎话张口就来道:   “我下去吃点东西,他沈家既然这么有钱,没道理给他们省钱。”   刘素梅闻言,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随后她就在屋子里,期间还被赵高叫去伺候端水洗漱。   谁知道刚回屋没多久,林秋白就上来叫她下去,说林茗有事要说,把大家都叫了过去。   之后的事就很清楚明白了,刘素梅本人自然没料道林茗要说的事,既然是荷包的事。   她更没有想到,原本和她说要去楼下吃东西的赵大勇,却因为胭脂盒子的事到了沈家牛车这边来,还被人当场抓住了。   赵大勇是什么样的人,刘素梅最清楚不过,当她看到赵大勇朝她看过来时,她瞬间猜到了赵大勇来此是为了那个胭脂盒子,并且这还是因为她方才在上面告诉他的。   当然,刘素梅也同时想到,如果这件事被赵大勇说出来,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她的公公会因此怪她害赵家丢尽了脸面,沈家人以及林茗会厌恶她,觉得她心机重长舌妇,还有那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也势必会鄙夷厌恶她,她让赵家如此丢脸,回去赵李氏也会知道,相公本就心不在她身上,万一赵李氏做主休了她,大勇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娶昨日那个贱人了?到时候她就都完了。   刘素梅的人生当中从没有和此刻一样,感觉到浑身冰冷,下一秒即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心中无尽的恐慌,这些恐慌来源于昨日那个突然出现的吴秀莲,也来源于本就冷血无情的赵家人,当然也来源于敢说不敢认,心虚的她自己。 第712章 判断   刘素梅的人生当中从没有和此刻一样,感觉到浑身冰冷,下一秒即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心中无尽的恐慌,这些恐慌来源于昨日那个突然出现的吴秀莲,也来源于本就冷血无情的赵家人,当然也来源于敢说不敢认,心虚的她自己。   于是在这样的内心处境之下,刘素梅做出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决定,让一直并没有怀疑过刘素梅的林茗,头一次动摇了。   说时迟,但也仅仅在几秒之间,当刘素梅察觉到赵大勇投放在她身上的眼神时,她终于投鼠忌器,语气故作镇定道:   “林茗,其实这件事或许是你和沈大哥误会了呢?”   原本一直眯着眼考量赵高父子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林茗,突然听到刘素梅主动说话,说不意外是假的,毕竟平时刘素梅就是在只有赵沈两家人在场的时候,都不太会出声的人,而现场却不只赵沈两家,还有肖俊飞一众八人,以及后方从客栈后院灶房闻声过来看热闹的店小二伙计们。   想到方才她正问着赵大勇为什么会路过牛棚,他却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难道素梅这个时候站出来,是为了赵大勇?   想到一直说话声都不大的素梅,昨日在看到赵大勇将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到了客栈之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出声询问吴秀莲是谁的刘素梅,想来估计对方在遇到她相公的事时会与平时的表现不一样吧?   林茗点头道:   “素梅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刘素梅见林茗让她说下去,似乎心中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赵大勇之后,这才道:   “林茗,或许那个荷包是你这几天事情多忙忘记了,或许本就没有丢呢?”   她只能说到这里,假如林茗依旧装傻充愣,她只能把真相说出来了,到时候林茗不要怪她。   刘素梅以为自己的意思足够明确,并且认为林茗应该能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但刘素梅却没想到,接下来林茗就说了句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怀疑的话:   “不可能,这个荷包早就丢了,这一点我确定,并且就算荷包没有丢,银子丢了也是事实,可现在它们一起出现,说明放银子的人知道我荷包丢了,或者放荷包的人也知道我银子丢了,甚至两者就是同一个人,不可能是我自己忘记,又自己无意间将本已经丢了的银子放到了丢了的荷包里,现在在找大家来询问,那样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毕竟如果她要故意找事,根本不用放银子,直接讲荷包拿出来,岂不是更加符合赵家人的秉性?   虽然立即否定了刘素梅的话,但她的话依旧让林茗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比如,为什么刘素梅两次暗示她,可能这件事只是误会,或许东西根本就没丢?   正当林茗内心存疑之时,刘素梅也终于不打算给林茗留面子,她装作不经意间道:   “可我这两天好像看到你将这个荷包放到床架上的啊?我记得那个荷包上就是有绣着荷花团的玫红色荷包,不可能记错的啊”   这一句话,算是引来了不少人看向林茗略带疑问的眼神,尤其是赵家人,就听刘素梅话音刚落,那头赵大勇就嚷嚷道:   “我说有些人一大早的这么多事,合着是来给自己找替罪羔羊的啊!这不是贼喊捉贼呢吗?”   林茗看向赵大勇眼神一冷,见其识相闭嘴不在带节奏,这才看向刘素梅眼神当中产生了些不明情绪道:   “你没记错,你看到的那个荷包确实是长这个样子,因为我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   说完,林茗就在刘素梅没料道的错愕眼神当中,从衣袖当中,又拿出了这几天她戴在身上当障眼法的荷包。   当林茗将两个荷包放在众人眼前时,众人就看到,两个荷包确实是同一个样式的,甚至针脚都一样,不难看出同一个人绣的。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刘素梅说看到林茗这几天随身携带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这两个荷包只有微弱的差别,不认真看还真的以为是一摸一样的。   但此时的刘素梅内心却是无比震惊的,她根本没有想到,林茗既然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她根本拿没有想到谁还会同时买两个荷包,甚至还是挑同一个款式买。   刘素梅自己也是有荷包的,上面也绣了很多花草,她绣活好,只要有步和线,就能将荷包绣的很精巧,即使没有去布庄买,但她自认为自己的荷包足够拿的出手,不比外面那些卖的差。   但即使是这样,她一个荷包用坏了,也不会再绣一个一摸一样的,更别提花钱买一摸一样的了!   林茗看着刘素梅面上的神情,突然感觉到有些陌生。   类似意外的惊讶的神情,她不是以前没在刘素梅脸上看到过,但此刻刘素梅脸上浮现的,那错愕慌乱的表情,却是她从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的一面。   似乎她知道,方才的那句话,会给她在人群当中造成什么样的误解,并且依旧说了,说了也没什么,只有藏污纳垢的人才怕见阳光。   只是现在她证明完这些之后,她却没有想在场任何一个人一样,面露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错愕,而是不敢看她眼睛的慌乱。   林茗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她只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脑子里也很乱,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现在摊在她面前的这些线索,她突然有些累了,也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些事非要找到答案,或许答案不会是她想见到的。   正当这个时候,林茗突然想起了沈清,她转头看向沈清,却见沈清此时正专注的注视着她,他在等她的判断?   还是在判断她是否有能力判断?   林茗终于低头不知道思索什么,刘素梅却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面部神态,脚步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她笑着对林茗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自己忘记了,原来你有两个差不多的荷包。”   见林茗低着头没说什么,刘素梅这时候道:   “对不起林茗,我不该没搞清楚情况就将荷包的事说出来,我真的以为你这几天忙忘记了”   听到刘素梅的道歉,林茗抬头淡淡道:   “没事,现在知道了就好。”   又或许,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所以当想到某种可能的时候,并没有一开始就将两只荷包都拿出来,而是选择下意识地只拿出了一只?   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究竟该怀疑别人,还是该怀疑那个或许原本就没完全相信刘素梅的自己?   刘素梅见林茗好似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但面对她的态度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心里忐忑,面上自然也忐忑,只不过在别人看来,刘苏俄米更像是因为害怕被林茗误会,所以才担忧急切。   刘素梅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现的并没有林茗眼中那么破绽百出,大家认为这个事件里,刘素梅并不是关键性人物,只是个害怕沈赵两家闹起来不好收场的和事佬。   这样想的人,包括肖俊飞一行人以及客栈前来看热闹的人。   当然赵高父子而人也不觉得刘素梅由始至终都串联了这场闹剧,可却认为此时刘素梅低声下气地对沈家的人道歉,而且还是林茗,这一点丢了赵家的颜面。   赵高还算沉得住气,赵大勇却瞬间自尊心上来,就听道他冲着刘素梅吼道:   “你向她道什么歉?没准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故意找赵家的麻烦,这一路上她闹的事还不少吗?”   刘素梅看向赵大勇一个劲的摇头,面上的神情似乎将要哭出来拉着赵大勇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林茗也不想的,她对我一直都很好,什么事都想着我,事事都关照我,大勇你误会林茗了,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赵大勇却一甩手道: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不是故意买了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就等着别人经过她家牛车的时候发难给人泼脏水?”   刘素梅原本哭着的脸,似乎被赵大勇的话给说愣住了,但半瞬之后她依旧为林茗解释,表示她相信林茗不会做这些事。   林茗看着刘素梅为她和其他人解释,如果是以前,她会很感动,因为刘素梅为了帮他,被赵大勇如此对待,她心里会愧疚歉疚,会更加厌恶唾弃赵大勇,更会觉得赵家配不上她这样一个良善的女子,她会想帮她脱力苦海,但却怕因此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于是她最后只能作为一个明眼人,在她周围尽量保护着她。   但现在,她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的心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于,她看到了刘素梅干燥的眼角,也看到了赵大勇轻而易举将她甩出三步距离的慢动作。   才初冬的早晨为什么这么冷?   冷的叫人脊背发寒,无力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当赵大勇在叫嚣着,这一切都是她为了给赵家泼脏水,和刘素梅二人拉扯纠缠的时候。   林茗抿紧了唇,面部紧绷地转身离开了。   沈清看到林茗转身就走的动作,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但却没有拉住她,也没有立马追上去。   “姐!”   林秋白直觉他姐不大对劲,刚才还在和赵家理论,为什么他姐突然走了?   林秋白想也没想就要追上去,却不想被一只手拉住了。   “姐大哥?”   林秋白原本想叫姐夫,但却突然想到在场还有那么多人,于是就该了口道。   沈清想了想,最后说到:   “让你嫂子一个人呆一会。”   林秋白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一时着急,忘记改口叫他姐了,随机林秋白转头看了眼大家,却见大家好像都没发现,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但看向沈清的目光却又些疑惑。   但因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沈家的继子,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和他姐不是很熟,于是也没再想去追他姐,而是看着沈清似乎再问他姐i一个人走了去干什么?   沈清没再解释什么,而是和沈父沈母道:   “爹娘,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你们处理吧。”   沈母一愣,那边赵大勇以及刘素梅这才发现正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无声无息的,和鬼一样。   赵大勇瞬间得意了:   “看吧!我指不定就是猜对了,林茗做贼心虚,被我说中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无地自容走开?”   沈清看了一眼赵大勇,眼中不含丝毫的情绪,就像是看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赵大勇被沈清的眼神看的怵的慌,刚想说什么,却见沈清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也走了。   这时沈母就道:   “既然今日的事没有结果,沈家也多有耽误大家的功夫,大家都散开吧。”   沈母的话里虽然是表达歉意,但语气却也冷地和此时的天气似的,对赵家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赵大勇心中直到沈家输不起,却见赵高顿时一双眼珠子就朝他瞪过来,心有戚戚然之下,赵大勇好歹还想到沈家的用处。   只不过当赵大勇看到沈家众人离开的时候,心头却颇为阴暗的想到:   “装什么装,不就是有几个破钱,等回去之后,沈家在村里就是人人笑话的笑柄!还有沈清,他到时候要让他被林茗戴绿帽子的事人尽皆知!”   “都给我回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嫌赵家的脸丢地不够多吗?!”   当见人都走了之后,赵高首先就朝着刘素梅发了一通脾气,见赵大勇在一旁看着沈家离开的方向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赵高顿时没来由气道:   “一天到晚你就你会惹事,老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和沈家人扛上,你难道脑子装的都是大粪不成?!”   赵大勇刚想让赵高消消气,顺便想法设法搪塞过去,却没想到赵高紧随其后就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第713章 还少似的   赵大勇刚想让赵高消消气,顺便想法设法搪塞过去,却没想到赵高紧随其后就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赵大勇眼珠子一转道: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没其他的事。”   一边说着,赵大勇还对着一旁的刘素梅一个劲地使眼色,刘素梅见了当时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将胭脂盒子那件事说出来。   但二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眼神毒辣又无比了解自己赵大勇的赵高?   当时赵高就知道赵大勇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件事还和沈家又关!   赵高当时就冲着赵大勇眯了眯眼睛问:   “真这么简单?”   赵大勇还不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没能瞒得过赵高,而是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道:   “爹我能骗你吗?沈家又没啥好东西好看的。”   赵高目光当中依旧没显露出怀疑,只是继续问道:   “那你说沈家的林茗荷包是怎么回事?”   赵高当然知道那荷包不是赵大勇放回去的,赵大勇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爹的比谁都清楚。   但赵高却没里吗否定林茗的荷包和银子是他拿的。   赵高的发问,让赵大勇面上十分不满道:   “爹!谁怀疑你儿子你也不能怀疑我啊!刚才你不是看见了?那个林茗根本就是自己心虚,要不然为什么突然自己就走了?要是她不心虚,肯定还会抓着咱们赵家不放,没住几天就是想给赵家泼脏水才搞这么一出的。”   说完,赵大勇看着赵高,心想他爹既然问荷包的事,应该不会在在意他为什么会来沈家牛棚的事了吧?   赵高父子俩各自藏着心思,却不知道,当赵高问出这句话时,刘素梅那边却眼神有些晦涩。   “素梅你说是不是?”   赵大勇找来刘素梅替他证明,却见刘素梅正发愣出神,赵大勇拽了拽刘素梅,刘素梅这才道:   “公爹,相公向来最孝顺爹娘,又怎么会骗你呢?”   “哼!不是最好,要是被我发现你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回去等着你娘治你。”   说完,赵高知道二人同气连枝的,就算他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直接离开了牛棚。   赵大勇心中暗叫好险,看向刘素梅也送了口气的模样,赵大勇突然又板着脸道:   “你刚才给那个林茗道歉干什么?赵家的人凭什么给沈家的人道歉?”   刘素梅面上一僵,想了想道:   “素梅当时没想太多,就觉得如果道歉能让这件事过去,素梅来丢这个脸,总比让沈家为难公爹和相公好。”   闻言,赵大勇面上才缓和了些,不过他想起什么,依旧十分严厉道:   “你知道沈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好,以后离那个林茗远一点,难道你也想给我戴绿帽子吗?!”   刘素梅眼中瞬间带上了许多惶恐道:   “相公你说什么,素梅怎么会做那等不齿的事?”   赵大勇见刘素梅面上的神色不似作假,这才和颜悦色道:   “不是就好,有句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样的荡妇走近了没什么好处,以后你别理她,看她还怎么嚣张!”   想道沈清被林茗带了绿帽子,赵大勇心里就一整痛快,但也十分鄙夷唾弃林茗,毕竟天底下没男人会喜欢不守妇道的女子。   刘素梅听到赵大勇的话,眼神闪躲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   赵大勇见此还有些不满道:   “怎么你不答应?”   刘素梅却摇了摇头,似乎是想了一下,随后才道:   “素梅听相公的,但相公你想啊,现在林茗还不知道我们知道她和那个店小二的事,素梅要是不理会她,她岂不是会怀疑?”   赵大勇一想,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林茗的胭脂盒子还没找到,要是不让素梅和她来往,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将那个胭脂盒子拿出去卖了?   要是对方卖了换钱,他在去拿不就难了?   想到这里,赵大勇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当时就点头道:   “你说的对,那之后你还想往常一样和她来往,别让她察觉不对劲。等”   想说,等他将胭脂盒子拿到手里她在和林茗绝交,但赵大勇却又不相信刘素梅能守口如瓶,毕竟这件事可不就是她告诉他的,玩意他爹娘之后问起来,谁知道她会不会说出去?   于是赵大勇一想,刘素梅也不能完全相信,自然不会将胭脂盒子的计划告诉她,随后就听他道:   “等我让你不要和她来往了,你再不要来往。还有,你最好别有样学样,要是我发现你也不守妇道,你知道后果。”   “素梅知道的,素梅怎么会背叛相公?”   赵大勇看着刘素梅信誓旦旦恐慌畏惧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昨晚的吴秀莲,那是个和莲花一样的女子,她和刘素梅这些女子一点也不一样。   可惜,昨日被爹他们看到了,刘素梅还当着那么多人站出来让人知道他有娘子的事,他和吴秀莲之间想来是不可能了。   赵大勇眼中露出遗憾,连带着看向刘素梅的眼神也变冷淡了不少,转头就道:   “你知道就好。”   见赵大勇看向自己的神情变得冷淡,刘素梅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赵大勇不喜,只觉得可能还是因为林茗的事,让大勇觉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刘素梅用力咬紧牙关,以为她想给林茗道歉吗?   要不是不这样,之后林茗就会怀疑她,以后不相信她了也不接近她,她还怎么通过她了解沈家的情况?   当所有人都走之后,沈家两头牛叫了两声,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客栈喂的草料,却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没多久,两头牛却看到林茗从后院走过来,手里还提着篮子。   两头牛顿时激动的叫唤起来,显然牛们已经养成了一个意识,那就是一看到林茗走过来,尤其是手里提着篮子走过来,就知道她是来喂他们吃好吃的东西。   *   时间回到林茗当中一言不发地离开之后。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但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依旧混乱,就又出来了,却没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去街上逛一逛。   现代的时候,她要是心里郁闷了,就喜欢逛超市集市,或者逛手机淘宝。   有的时候看到别人专注地卖着东西,也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充实。   以前她听到前世网络上人说什么“净化心灵”还觉得好笑,心灵有什么好净化的?难道看到美好的景色,坏人就会变成好人吗?   但现在想到自己的这些习惯,却觉得,这个净化心灵可能不是什么将坏人变成好人,而是将原本复杂沉重的心,变得简单,清除一些杂念。   比如逛超市的时候,只会想着自己要买的东西,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逛着逛着就会忘记很多不开心的复杂的事。   想来那些风景也是一个道理,虽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行为有些治标不治本,但内心喘不过气时逃避一下,也并不可耻。   而她这回逛了一会,却觉得不管用了,甚至因为在路上走神,差点和人牛车撞上。   要不是沈清突然从她身后将她给拉到一边去,她没准就和人直接撞上了。   林茗看着沈清,不知怎的又些排斥,就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了。   二人站在街道两旁远离车马的地方,相顾无言,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   林茗不用说了,她现在根本不想说话,整个人和自闭了一样,就站在那里,也没说感谢一下沈清的出现将她从牛蹄子底下救出来。   沈清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当然也觉得,他现在不如什么都不说。   原本沈清跟上来,只想在后面看着点,谁知道她就差点和牛车撞上。   被他拉过来了,也不意外也不说话,但也没在往前走,就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沈清觉得自己人生当中没遇见什么难题,现在却觉得有些棘手了,   林茗站在那里没一会,她就看向沈清,语气有些古怪道: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实在不是她不允许沈清看着她,实在是这是大街上,沈清看着她不要紧,其他人也在看着他呢,这样一来大家不都看着她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大家都看着她,所以当然只能不让沈清看着她。   沈清一愣,没想到林茗就这样开口了,内容还是如此。   林茗见状,眼见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本来准备让沈清不要出来的,谁知道他不听话,现在跟着她出来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见了,谁知道有没有人去和李师爷的人告密   想到这里,林茗只能道:   “你现在跟我回去,这里人太多了。”   沈清也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就被林茗反拉着衣袖,快速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一直到了客栈门口,林茗才将手伸回来道:   “你进去吧,我哪里也不去,就去牛棚喂喂牛。”   沈清闻言,却没动脚,而是道:   “我该相信?”   林茗却理所当然道:   “我什么时候还说谎骗过你了,说不乱走我自然不会乱走。”   随后就没关沈清,而是抬腿向客栈一旁的巷子走去,从哪里可以直接进入客栈的偏门,偏门东面就是客栈的马厩牛棚。   林茗走了,却不知道沈清站在那里,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你对我说过的谎还少似的”   到了客栈偏门,没看到有人,她就直接进来了,顺便拿了自己之前没拿走的篮子,装作从外面进来喂牛一样,往牛棚哪里去。   她来喂牛,也是因为,虽然她现在脑子比较乱整理不出头绪,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后悔看到了这些事。   更觉得,要不是自家两头牛,她估计逮不到赵大勇,更可能的是临走时草草地问一问荷包的事,哪里有刚才那一幕印象深刻?   现在赵家知道自己嫌疑重,路上肯定更不敢惹事,也算是个好处。   所以,沈家的两个大功臣,自然得好好犒劳一番,奖励的奖品自然就是空间的蔬果。   当然,也是因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在楼上觉得闷,在大堂觉得人太多嘈杂,在街上虽然人多,但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不会顾及路上的她。   但街上却又容易冲撞到,不怎么安全。   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来牛棚喂牛了,反正这里一般只有客栈店小二每天来两次清理马厩喂食,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虽然这动物粪便的味道实在很感人,但她也觉得比在屋子里闷着好。   林茗看到了自家牛见到她十分高兴的模样,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了两根玉米,一边道:   “今天表现的不错,我来给你们加餐,以后要是有人打咱家牛车的主意,你们也尽管和今天一样嚎就行。”   就见大黄和小黄哞了哞似乎在应答她的话。   林茗觉得自家的牛真的很有灵性,可能是空间的蔬果吃多了,也可能有她喂过灵泉水的原因,她总觉得牛能听得懂人话一样。   当然她不会去试验,只不过她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理清思绪,但又不会担心会被人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于是就见林茗从空空的篮子里拿出一把一把的青草,顺便给其他几个牛以及马都喂了些,反正他们一会就走了,临走还让人家眼馋不太好。   不过她只给其他牛马喂了些青草,玉米这些好东西,都是自家大黄和小黄的。   林茗一边喂,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当然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就算她自己听了都听不懂在说什么,也不怕旁边有人过来会听到了。   “其实素梅的所作所为也能理解,她或许没有顾及到我的立场,但她是赵家的儿媳,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赵家要是真的丢脸丢尽,素梅也肯定会觉得无地自容。”   “换了任何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都会做这个选择,这和友情没有关系,因为这是时代的通病。”   “可是孙月珍也会这样吗?”   林茗沉默了两瞬,突然眼前一亮。   她知道了! 第714章 回家之后再说   “可是孙月珍也会这样吗?”   林茗沉默了两瞬,突然眼前一亮。   她知道了!   她没有错,因为她是她,就算从现代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年代,她也还是拥有现代灵魂的她,所以作出的选择,都是符合她的认知,更符合她的骄傲和自尊自爱的人生观。   刘素梅也没有错,因为她身在这个时代,在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以及人文环境下长大,一个人本就是环境的产物,身处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   这一切都并不是刘素梅故意选择伤害谁的选择,而是她在两难之下的选择,对于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的女子,夫家大过天,夫家的脸面就等同于她的脸面,夫家的难堪甚至比让她难堪还要严重。   所以她会在面临赵家的危难时,放弃她这边,本就是正常的。   而以上,都是她早就已经想明白的事,所以她一直维护也同情尊重每个人的立场,并且没觉得自己需要因为这份立场的不同,而断绝来往绝交,这样她不也成了这个封建时代的帮凶?   所以她依旧同刘素梅关系密切,往来也没有一丝隔阂。   但现在,她突然想到了她一直都忽略的关键。   那就是,她想要交朋友的初衷,她希望能在开心时一起分享,想要倾诉时不用顾及对方是否会不能理解,甚至于有共同话题,或者是三观一致,那种能直白地说出任何话,而不用担心对方会误会,或者暗自受到伤害而互相猜忌。   这样的关系,才是她一直追逐的友情,而不是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却让自己忘记交朋友的初衷。   毕竟,每个人都会受伤,今日刘素梅做的,虽然也不算什么太过过分的事,但假如是她,她不会这么做,假如是孙月珍,她也不会这么做,可刘素梅却这么做了。   说实话,她解释完了自己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当看到刘素梅脸上闪过的不是恍然大悟,而是慌乱错愕时,她很失望,她对刘素梅很失望,她也突然对自己很失望,朋友不能交心,或者交错了心,也是她个人的问题,不论是她的眼光,还是她的智商情商,当时都让她自己不由怀疑了。   现在她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她的眼光,智商以及情商或许没问题,她以及刘素梅也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应该将自己的友情以及真心,交付给能理解并且能理解她,在一些原则上,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的人。   这个人可能是孙月珍,也可能是未来她会遇见的其他任何一个交往起来舒适的女子知音,但却不会是刘素梅。   她自己找错了人,当然不能怪别人,当然也不能怪原本就没意识到的她自己,毕竟不知者无罪。   而从现在开始,她就依旧可以以平常心对待刘素梅,但却不会再和她交心,也不会试图将她从她已经做了选择的人生当中拯救出来,因为她可以不计较之前内心的失望失落,但现在已经明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插手,她还是继续错下去的话,错的就是她自己了,假如失望失落也都是她自己本该的。   将手中的最后玉米棒子喂给大黄小黄之后,林茗拍了拍手,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此时的林茗心中,再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更加不会对谁失望,因为会让她失望的人,或许本就是她自己寄错了期望,真正的友情,即使也会做出两难的抉择,但起码也会顾及对方的感受。   或许,就连刘素梅本人,也觉得她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也同样无所适从?   想来这一路上,她都太过主动,好像还真的没去留意,对方到底希不希望她靠近,还是只是礼貌性的没有拒绝而已?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直以来误会了,她以为不拒绝倾诉视为友好的讯息,但或许这对刘素梅这类文静的人来说,本就话不多,自然说不过她就只能听了。   不像前世有网络,有些现实世界当中性格文静不喜欢交谈的人,在网上却很活跃,她就看过不少平时没什么话说,但在网上聊天或者交朋友倒是很在行的人。   而她和刘素梅显然也没这个机会,隔着手机屏幕聊天谈心,所以以后还是只当普通朋友,或者点头之交吧。   她不开心的事情,不会告诉她,当然如果刘素梅想主动分享高兴的事,她也不会拒绝。   除此之外,二人之间或许只有同在一个村子的身份关系了。   既然都是她自己误会了,也就不怪别人,她自然也不会将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放在心里,质疑刘素梅的为人了。   拎着空篮子往回走,林茗看到了人也不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了,笑着点头就当打了招呼,一直到了客栈大堂里,却见此时沈父和沈母在大堂里坐着。   沈母一看到林茗,还见她从后院过来,当时就是面上一愣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   林茗晃了晃手里的篮子道:   “去牛棚喂牛了,怎么了娘?”   心想还好自己没出去晃悠,不然沈母他们又该心里纳闷了,毕竟自己一会说要问大家事,一会又中途一声不吭地离开,要是再出去乱跑,肯定给大家添麻烦,就是沈母一向对她不错,也肯定会觉得她奇怪。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今天她做的事,沈母虽然意外,但却也早已料到,毕竟最先看出问题的人,就是沈母。   只不过当时沈清没让沈母多说其他,顺其自然而已。   之所以等在这里,其实是有其他事。   虽然沈母很疑惑林茗什么时候去的后院她,但也没多想,就道:   “是这样的,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回去假如路过其他镇子,晚上也摆个摊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夜路走了不安全,再说也不能再和来的时候天黑了住在驿站这么不安全的地方,还是天黑之前在安全的地方住下,总归耽误不了半天时间。”   林茗想了想便道:   “这样也成,不过到时候咱们就没时间去买灯笼了,要不然就直接做些吃食卖?”   就见沈母点头笑道:   “我和你爹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只留宿两个晚上,最多也只能做两个晚上的生意,每次一个多时辰,能多招揽着生意是一些。”   林茗点了点头,沈母的想法,她自然不会不认同,毕竟直到现在沈家的营收,她都一个人分六成,多卖她就多赚,而这马上开春了,沈家也得为春闱的盘缠早做打算,虽然沈母二人或许不知道,沈清这家伙其实老富了,没准比他们俩还富。   但其实这里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路上不只有沈家的人,要是沈家做生意被赵家知道,并且赵家有了其他想法,沈家这么办?   现在她也不打算和刘素梅做太亲密的朋友,大家就只算同路的村民,要是赵家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她也不会看在刘素梅的面子上维持什么表面关系了。   当然,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没给赵家父子俩脸面,但她其实还能做的更绝些。   林茗点头走上前,将空篮子放在桌子上,看着沈母笑道:   “娘的想法我当然是赞同的,就是路上赵家他们有什么意见的话怎么办?”   沈家赚钱,赵家肯定是没得赚的。   沈母却道: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赵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们还想靠着沈家回去。”   要是假如赵家嫌沈家做生意晚回去,可以自己回去,沈家又不会拦着他们,问题是他们现在想要占便宜,沈家自然自己做自己的生意,用不着管赵家什么想法。   正好酸菜鱼也很简单,栗子饼虽然没有栗子,也可以用榛子代替,卤水虽然也有,但因为所用的食材以及准备时间太多,就不卖了,但酸菜鱼和栗子饼确实可以发扬的。   听了沈母的话,林茗也知道这一次沈家人的态度很坚决,便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林茗见沈清不在下面,就随口问了句:   “娘,相公他去哪里了?我有事找他。”   方才沈清在街上救她,还没说谢谢,她现在既然心中后然开朗了,当然不能做没良心的人。   沈母闻言却笑道:   “清儿在他屋里,帮着秋白和子胥背书习字。”   林茗闻言便点了点头,找借口道:   “我去问问他们中午想不想吃饼子,走之前借掌柜的灶房先做出来。”   沈母笑了笑应答,就见林茗上楼去了。   当沈母回头看向沈父时,却道:   “当家的,我就说清儿他们没什么事,昨日清儿去花灯会,林茗不是也说了,是她的主意?清儿怎么会做那等子有辱斯文的事?”   原来沈奎章之所以和沈母一块等在这里,不是因为和林茗商讨什么做生意的事,毕竟沈奎章一般也不会掺合生意上的事,并且以往就提倡,男儿要吃苦,觉得就算赶考的盘缠少一些,只要不饿着不用准备太多。   沿路卖吃食,只是沈母的主意,沈父之所以等在客栈大堂,也是因为昨晚赵大勇说的沈清去参加花灯会的事。   毕竟昨晚上林茗已经解释了事情不是那样,沈父认为就算时候去询问,二人也依旧是那个说辞,不如单个的询问。   谁想到还没问,就见林茗一脸轻松的询问沈清的去向,这让沈父两人一看就知道二人的关系好着,按照林茗的性子,假如沈清在外呼来,林茗也必然不会是方才那个神态。   如此沈父沈母才放心。   林茗到了沈清门前,听到里头传来林秋白和沈子胥的读书声,面上浮现出笑意,随后敲了敲门道:   “是我,我进来了啊。”   听到里头传来沈清不太大声的应答,林茗撇了撇嘴将门推开了。   到屋里,见沈清正站在林秋白沈子胥身后看着二人背书,林茗清了清嗓子道:   “我是来问你们中午有没有想吃的饼子干粮,要是到时候没遇上吃饭的地,就凑合凑合。”   当然,就算遇上了,她烙的饼自然也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当时沈子胥就分心道:   “嫂子我想吃你烙的苞谷饼子!”   林茗点了点头表示记下,又看向一旁的林秋白,见对方想了想也道:   “姐我也想吃苞谷饼子。”   林茗点了点头,她也觉得玉米饼好吃,随后就看向了沈清。   却见对方似乎还在想,她便哼哼道:   “方才的事多谢你了,想吃什么尽管提,我给你做。”   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要知道她现在除了栗子饼这种别人难学会的吃食,已经很少动手了。   林茗的话,却让沈清笑了笑道:   “我想吃的东西,你做不了,留到回家之后再说。”   林茗闻言一愣,还有她做不了的东西?   沈清这厮果然是精地很,现在提就两块饼子,毕竟他们马上就要走了时间不充裕,但要是回家之后,岂不是可以让她做好些吃的?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瞪了瞪沈清道:   “过这村就没这店,别想我回去了死累活的做菜给你吃。”   一边说,林茗还面色十分不自然地转头开门走了,她说要感谢人家,又这么小气。   想到这里,林茗只能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吧,她回去就给人做一顿呗,反正就按照沈清的胃容量,她做的多他也吃不下。   到时候不还是便宜她自己?一想到这里,林茗顿时觉得没必要和沈清这厮计较了。   离开沈清的屋,林茗就打算先下去将几个饼做了,原本想要拿去自己屋里放包袱一会好拎下去,但走到门口有觉得有些不想进去,想来她虽然心思豁达多了,但总算还是个俗人,刚才才发生的事情,她也装不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人笑意盈盈的,就让她过一会再上来吧。   于是林茗就要走,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了没一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林茗脚步一顿,还是停下了,毕竟她没进去是觉得尴尬,但要是这个时候走,就好像她在生刘素梅的气一样。 第715章 到时候撑死你   于是林茗就要走,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了没一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林茗脚步一顿,还是停下了,毕竟她没进去是觉得尴尬,但要是这个时候走,就好像她在生刘素梅的气一样。   “素梅,你怎么出来了?”   林茗转头见刘素梅打量着她,她自觉有些尴尬,但自己要是不说话,别人岂不是认为自己生气了什么的,于是她只好拎着篮子到。   刘素梅看了看林茗的神态,见她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眼中却没有厌恶的神色,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善笑道:   “我听见有人在门外站着,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林茗想了想道:   “我路过,正要下去烙些饼子。”   刘素梅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提议到:   “我和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林茗手里拎着篮子,拇指动了动,就礼貌性的拒绝道:   “还是算了吧,灶房油烟重,你的脚也还没完全好,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林茗就礼貌性地笑了笑,拎着篮子走了。   相比她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或许会伤害刘素梅,但为了不让她们以后产生更严重也更伤人的矛盾,她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今天她能靠自己从难过的情绪当中走出来,但下一次她还可以吗?她有必要这样对待自己吗?她不也是个人,只要是个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伤害,既然知道会受伤还迎难而上的人,不是上次没痛够,就是另有所图,本就别有目的自然不会恐惧受伤。   但她交朋友却只是交朋友,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就算是阿乞他们,她觉得只要为人真诚不虚假,对待朋友心存善意,她觉得也很自在,但她发现素梅却让她不那么自在,起码方才那几句话当中,没一个字她都说的磕磕绊绊的,不在和以前一样自说自话了。   到了楼梯口,心里那份不太舒服的感觉总算消失,心中自嘲一句自己还真是小心眼,随后就稍显轻松的晃悠着篮子下楼了。   林茗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刘素梅却面露一丝着急。   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刘素梅自然知道这是林茗主动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但她却认为,她实际上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将她有那个荷包的事说出来了罢了,而且事后她不是也向大家证明她有两个荷包了吗?   如果不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她会因为这件事和她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刘素梅转头关上房门,随后也下去了,这一次她却没有去后院,而是去了客栈大堂。   而刘素梅的目标却是之前她看到和林茗一块进帐房的那个店小二。   既然林茗翻脸不认人,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到了楼下,因为沈家人客栈里的店小二基本上都认识熟悉了,所以也没人上前打招呼问她要些什么。   刘素梅找了一圈,发现那个店小二正站在门口迎接早客。   她想了想,走到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对着那个店小二道:   “小二,麻烦要一碗稀粥。”   一边说着还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了三文钱出来放在桌子上。   阿立原本往客栈外头张望客人,却听到客栈里面有人叫东西,这才将抹布往肩头上一甩,回头笑道:   “好嘞客官,就要一碗稀粥吗?”   阿立见点东西的客人竟然是这两天都没怎么下来的赵家小娘子,态度也很是恭敬,毕竟这赵家是和沈家人一块的,虽说两家人好像有些不愉快,但掌柜的说他们这些伙计得一样对待两家人,免得给落人口实给沈家添麻烦。   阿立顺口询问了一声,当然他也是觉得,虽然赵小娘子是个女子,但一碗稀粥也不一定能喝饱吧?沈小娘子不都说了赵家人的花销算在沈家头上了吗?就算要省钱也不用就喝一碗稀粥吧?   却见那头赵小娘子听到他的话之后,当时就掩面神情低落道:   “只要一碗稀粥,现在林茗误会了我,我自然不能让沈家破费了。”   阿立一愣,瞬间察觉这里头有八卦听,于是瞬间精神来了道:   “赵小娘子你这话说的,沈家夫人已经发话了,赵家的一应用度都算在沈家账面上,只要不浪费。”   刘素梅闻言,神色却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更显可怜道:   “还是算了吧,林茗已经误会我了,一碗稀粥我自己喝地起。”   说完就将三文钱递给了阿立,阿立一看,也不知道要不要收,他更不明白赵家小娘子到底和沈小娘子发生什么了?   从沈小娘子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她和这位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闹矛盾了呢?   “赵小娘子,我们掌柜的吩咐过,将赵家的账记在沈家账面上的,你看,要不然这样吧,若是你和沈小娘子有什么矛盾不好当面讲,我帮你捎个话将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阿立毕竟是个男子,自然不懂女子之间的矛盾可不和男子之间一样,解释清楚就行的。   刘素梅却没将三文钱收起来,这三文钱是她绣了三个荷包才攒起来的,平时她根本就舍不得用,来县里这几天她也知道县里的物价比起镇子上贵了不少,这里一碗稀粥都要三文钱,一碗稠一些的就要五文钱。   但现在不是省这些的时候,舍不到孩子套不着狼,她得从这个店小二口里套出点话才行。   再说,如果不这样,她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和这个店小二搭上话。   刘素梅依旧道:   “你解释不了的,相比早上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当时我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以为是林茗自己记错了,就在大家面前问了,或许是因为林茗因此被人怀疑,所以她才心里在意这件事的吧。”   阿立有些为难,这女人之间的事他最是不懂了,他光是听也听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又觉得这种芝麻大点的事还能闹矛盾,果然女子就是麻烦。   但想到沈小娘子明明是个豁达的人,应该不至于因为赵小娘子的无心之言误会,或许是赵小娘子多想了?   于是阿立便道   :   “赵家娘子,阿立倒是觉得沈小娘子是个豁达大度的人,兴许是你误会了,其实沈小娘子并没有这样想呢?”   刘素梅脸色冷了一分,果然林茗和这个店小二之间不清不楚,否则又怎会一直帮着林茗说话?   看来林茗的手段确实高明,一个两个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惜,这一切都被她知道了,总有一天大家也会知道她的真面目。   刘素梅将三文钱放到桌子上,随后道:   “若是你能帮我去说情自然是最好的,林茗最相信你的话了。”   一边说着,刘素梅便紧盯着阿立的神情,见他露出有些不解,随后又朝她笑道:   “那感情好,我先给您上粥,沈小娘子正好在灶房,”   阿立觉得,或许赵家娘子说的,沈小娘子相信他的话,只是因为他机灵主意多,毕竟沈小娘子还夸过他聪明,昨日沈小娘子要用的颜料就是他给找到的,要是换一个人还真的不一定知道,就是掌柜自己的都不一定知道呢。   阿立并没有想多,但这在刘素梅眼中,却是他默认了同林茗的私情。   随后阿立就端着盘子去了灶房舀粥,顺便去帮刘家娘子和沈下娘子解释一番,反正也没多大的事。   而这边刘素梅则是坐在桌子上等着,猜想一会林茗会作何应对?   想来她见这个阿立去找她,心里头应该是害怕的吧,毕竟是偷情,灶房那么多人,她心里要是有了怀疑,害怕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应该会过来见她的。   这边阿立到了后厨,先看了看沈小娘子在最后一个灶台上烙饼,那饼子老香了,他早上吃的特饱,闻见了都不禁想要流口水。   “沈小娘子烙饼呐!”阿立面上笑兮兮地上前问道。   林茗一见是阿立,也笑着点点头当作打招呼,却没想到阿立又继续道:   “有件事和您说,那位赵家的娘子下来用早饭,但一个劲想花自己的钱,不让记在沈家的账上。”   林茗一愣,面上有些意外,刘素梅自己下来吃饭?她之前不是说李婆子来了之后会送上去的吗?难道是太饿了等不及?   而且还不让记在沈家的账上?   林茗有些疑惑,因为之前刘素梅并没有这方面的举动,难道是因为她方才对待刘素梅生疏的态度?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茗道:   “她点了什么?”   阿立回道:   “一碗稀粥,原本是要付三文钱的,但是我没给收,但赵家娘子好像误会了什么事,说是和沈小娘子你产生了些误会,所以不好意思将帐记在沈家账上。”   原本心里有些叹息的林茗,听到这里,却不由皱了皱眉,产生了误会?   什么误会?   林茗脑海当中不知道一闪而逝了什么东西,再去想却抓不住了,只能会过神道: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矛盾,你将粥给她舀过去,要是她还不想记在沈家账上,就随她吧。”   可能刘素梅也有自尊心,她觉得她方才的举动已经不把她当作好朋友,所以也不想占她的便宜?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会去反对,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她只会占亲近的人便宜,也只会让亲近的人占便宜,更不会一味地只想占便宜。   所以如果是她,原本好友显露出不想深入交往的意思,她无疑也会和刘素梅一样,双方桥归桥路归路,虽然不算事结仇,但也不会和之前那样心里没有负担地占别人便宜了,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于是林茗将自己设身处地想了之后,很顺利地误会了刘素梅的意思,并且一会也顺利地让刘素梅误会了她的意思。   毕竟即使是设身处地,每个人也都站在自己的三观上设身处地,而不会轻易知道,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真的想要将他们的内心剖析,自己也必须看到血淋淋的真相,接受血淋淋的事实,才终于知道,原来设身处地的真正含义,是将自己的内心也换成那些内心,然后才能设身处地。   才能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而在这之前,任何设身处地的思考,都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和真相或许背道而驰。   只不过,此刻的林茗并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有些惆怅,原本玩的很好的人,现在因为立场和个人选择等诸多因素,逐渐划清界限,而这一切却都是她的选择。   “你所说的感谢,就是这些烙糊了的饼?”   林茗正沉浸在那一份惆怅犹豫的心神当中,颇有一副仰望天空四十五度忧伤的非主流架势,却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声音。   她瞬间回过了神来,看向自己锅里已经有些焦糊的玉米饼,当时就惨叫道:   “我的饼!”   等林茗将几块玉米饼从锅里拯救出来的时候,已经糊了一半。   好好的玉米饼,她都闻到香味了,这里面的玉米面可都是她在家用空间里的玉米磨的粉,现在都浪费了。   不知道该怪谁的林茗,只能用眼睛瞪了瞪沈清,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   “这可不是我烙糊的,你瞪我也没用,并且鉴于你没烙出我想吃的东西,回家之后你得重新给我做一顿。”   她饼都糊了,就想着自己的,就见林茗张牙舞抓道:   “给你做,到时候撑死你。”   见林茗恶狠狠的模样,沈清却笑着伸手从已经渐渐转凉的锅里,捏出一块半糊的玉米饼,林茗一见顿时道:   “糊了不能吃,会”致癌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个急转弯道:   “会很不健康。”   却见沈清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玉米饼没有糊的部分撕了下来,随后就见他神色自若的放进了口中,慢慢嚼了两下,随后道:   “味道还不错,可惜了。”   林茗闻言,见沈清没吃糊的,放了心,也就这沈清的手撕下一块饼,尝了尝,确实一如既往的好吃。 第716章 你让他找什么东西?   林茗闻言,见沈清没吃糊的,放了心,也就这沈清的手撕下一块饼,尝了尝,确实一如既往的好吃。   看着锅里还有不少焦糊的,林茗也遗憾道:   “确实可惜,不过这些吃了对身体不好,只能扔掉了。”   说完,林茗又笑道;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半是可以吃的,我给分出来,明早煮面汤的时候加进去。”   沈清看了看林茗,却是笑了笑,看来她恢复的很好。   对于林茗的内心进程,沈清并不知情,只是当林茗说要一个人的时候,他没在想着上前令双方都困惑。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上楼,面带轻松地笑意,说要做吃食。   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和方才在街上那样郁郁寡欢,有气无力,而是和从前一样神采奕奕的。   他有心想要看看林茗这些改变是因为什么,所以才到灶房里,却见她又微皱着眉思索着什么,这才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过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但锅里的饼却也糊了,见林茗面上有着许多可惜,沈清这才将部分完好的部分挑出来吃了口,其实他想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糊的可以扔掉,好的依旧可以继续吃。   只不过看到林茗吃的开心,沈清却没能将某些大道理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这些道理,实际上林茗是懂的,甚至在许多方面上,她都有着令他都惊诧的豁达。   只不过这一回,她也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困惑了而已,   难道这和之前她说的那个从前的好友有关?   沈清心中有着疑惑,但他询问了沈母对方也不知情。   林茗一边将完好的部分挑出来,察觉到沈清没声音于是看了过去,却见他正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想到方才沈清说的他想吃的她做不出,她顿时好奇道:   “你刚才说你想吃的是什么?回家路上顺道买食材。”   沈清看向林茗道:   “你之前说过你很喜欢的一种用地蛋做的吃食。”   林茗顿时一愣,地蛋做的吃食?那是什么?   沈清见林茗目光依旧迷茫,只能道:   “好像叫薯片。”   林茗顿时傻眼了,她看向沈清,没想到这厮还挺更紧潮流的,知道薯片好吃还精贵,就要吃薯片?   想到薯片,林茗自己都咽了口口水,她有多久没吃油炸了东西了?   想到前世一直劝别人少吃油炸食品,但现在的她,却比任何人都想吃油炸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身体里缺油,很缺,更缺的是薯片薯条油炸鸡米花炸鸡腿   但在想吃也没用,现在哪里有油?   别说是动物油贵了,半锅恨不得好一百文钱,还都是将油渣炸焦了的,就说现在植物油更加少见,毕竟这个时空的作物都是用来当两事的,谁家那么败家用来榨油吃啊?   就算有,那也都是供给王孙贵族,预防三高的,那是平民能吃到的?   所以沈清这话说的没错,在这里他还真的吃不到薯片。   不是买不到猪油,而是总不能炸一次薯片之后剩下的油就扔了吧?   他们一路上肯定不用自己烧饭,放在车上也容易泼出来弄的哪里都是的,还真的只能回去吃。   于是林茗就道:   “好,薯片就薯片,我回去给你做,正好我也想吃。”   她老早就想着吃薯片了,但又怕人说她浪费油,家里好几块猪板油她馋了好久都没动,现在沈清说想吃,她不正好沾光?   别说什么她自己有银子,几斤油还买不起,话可不是怎么说的,她就算有银子,也得在沈家炸薯片吧?   不管什么说,人家也都节俭惯了的,她突然用这么多油,沈家肯定也会觉得她不会过日子,毕竟他们根本没见过有人做个吃食一次性放那么多油的。   现在有了沈清,她也能过回嘴瘾,还不用怕沈父沈母异议,毕竟在沈母心中,只要沈清多吃一口饭,那就和祖宗在天有灵一样,怎么会舍不得猪油?   “对了,你要是想吃薯片,回去你得多吃几碗饭,这样娘就不会怪我们浪费油了知道不?”   沈清闻言,从善如流道:   “好。”   林茗见状,也点了点头,她将糊的部分全部挑了出来,正要拿出去扔掉,却没想到回头却在灶房门口看到了刘素梅。   林茗顿时一愣,问道:   “素梅?你来这里找我吗?”   刘素梅面上露出一丝窘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就见她点了点头。   林茗看了看自己手里糊了的饼,随后就看向刘素梅道:   “好的,你等一下,我先去扔一下东西。”   就见刘素梅点头依旧站在门口,林茗从门口路过,就将垃圾往客栈后院的一个放厨余垃圾的木桶里面,这才回头望灶房走。   见刘素梅还在灶房门口,她便上前问道:   “素梅,你找我有事吗?”   随后林茗看了眼还在灶房没打算走的沈清一眼,心想一个沈清这厮还不走,难道还打算听闲话不成?   就见刘素梅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她面露难过道:   “林茗,我是来和你解释的,刚才我不是故意让阿立哥过来找你的,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是阿立哥说帮我和你将误会解释清楚的。”   林茗一愣,心想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阿立方才不是说素梅只是不肯将早饭钱记在沈家账上吗?   她也觉得就是几文钱而已,没必要纠结着,就随她去了也没说让她一定将帐记在沈家账上,现在又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素梅要这么说?   “你等等,我就是在灶房烙个饼,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阿立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你不肯将帐记在沈家账上,他难道回去没和你说我的意思吗?”   林茗面露不解,但灶房里的沈清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灶台上那些被林茗挑出来的完好的饼。   那些完好的饼边缘上,也依旧有些黑色焦糊杂质,林茗可能没注意,并没有将它们也拿去扔掉。   刘素梅原本以为林茗在听到她当着沈清的面提起阿立,会当场现出原形,谁想到她不仅没有慌乱无措,甚至还反问她。   刘素梅不相信林茗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她便继续道:   “阿立哥说我误会你了,还说你一向心胸豁达,其实你并没有怪我在大家面前,将你有那个荷包的事说出来。”   林茗闻言点头道:   “对啊,我没有怪你,只不过我认为可能咱们不适合当很亲密的朋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直白。”   林茗觉得还是应该和素梅说清楚,她原本以为早上表达的已经很明白了,没想到素梅还是误会她在置气。   至于刘素梅所说的,那一长串关于阿立怎么在刘素梅面前夸她的话,她理所当然地没看出什么毛病,甚至还觉得阿立这个小伙子眼光好,她可不就是心胸豁达吗?   刘素梅眉头皱起,她看着林茗,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假装镇定,还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偷人的事就被别人看到所以有恃无恐?   “素梅?你怎么了?”   林茗见刘素梅又用那种让她不是很舒服的眼神看着她,以前的刘素梅分明不是这样的,她看人的时候会害羞还胆怯,让人觉得她是个内向的需要保护的人,但现在这种阴冷地审视怀疑的眼神,她真的是刘素梅吗?   “啊?”刘素梅似乎是回过了神来,眼神也恢复了原样,林茗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怎么看刘素梅怎么不对劲了,难道是因为她的心里作用吗?   或许她自己还在记仇,所以才会觉得刘素梅不对劲,还会暗自找出刘素梅诸多反常的行为,加以佐证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林茗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刘素梅郑重其事道:   “素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但我想说,经过了今天的事,我只是认为总是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我,不适合当你的朋友而已,还有我们的立场,刘叔他们肯定也不让你和我来往吧?这些我其实都知道。   所以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被赵家人责备,当然,我更不想因为朋友承受失落失望的情绪,今天的事其实在你的立场上,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   既然我们大家都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立场不一样,所以取舍不一样,我自然不会记仇更不会心里记恨这件事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决定肯定是对我们都好的决定,假如你不再和我走的亲近,赵家人也不会怪罪你动不动拿你撒气,而我也能少很多不必要的纠结,大家还算事同村的邻居,并不是断绝关系的意思,只是不再亲近了而已。”   说完这些话,林茗见刘素梅依旧面上有些愣怔,不由怀疑自己难道还没说明白?   她已经说的不能在明白了吧?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些都是心知肚明,不会挑破的事,但她不想让刘素梅误会什么,也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动不动就记恨谁然后要再背后使绊子的那种人,让素梅不用那么恐慌担心。   大家之后基本上桥归桥路归路,不算是亲密的朋友而已,但路上见到了,也还可以互相打招呼。   林茗的这一番话,将刘素梅彻底听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茗直到现在还能装出这样一副为她好的模样来?   还有她所指的,那个心里记恨想方设法报复的人是谁?   对号入座的刘素梅,丝毫没从林茗这段话当中获取重要的信息,反而心中觉得林茗这是在羞辱她,让她无地自容。   林茗看着刘素梅,似乎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只是觉得此刻刘素梅低头沉思的模样,让她有些焦虑,随后她看了眼还在一旁看热闹的沈清,发泄似的道:   “女儿家说话,男人听什么,你不上去教子胥他们读书?”   有沈清在场,她很多话不能说,否则像是有故意的嫌疑,也让人觉得不真诚,这本来就是她和刘素梅之间的事,她不想让其他不想干的人参合进来。   谁知道沈清还没做出反应,刘素梅却抬头道:   “素梅知道了,难怪阿立哥说你心胸豁达,原来是我误会了。”   终于听见刘素梅的准信,林茗这才松口气道:   “你明白就好,不过那个阿立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了,拍马屁的话不能当真。”得亏她那些活没白给阿立做,没想到这下子背后这么夸她,怪让她不好意思的。   去听刘素梅突然道:   “为什么阿立哥说的话不能信?阿立哥不是和你关系挺好的吗?昨日我还看见你们从掌柜的账房里一道出来的。”   林茗闻言顿时一愣,她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结合二人的话,还以为是素梅误会了她的意思,于是就道:   “我不是说阿立不可信,而是每个人都会夸赞别人,有些只是随意夸夸的,我没别人说的那么好,也不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   刘素梅捏了捏手,她根本不相信,她都提起了昨晚的事,林茗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是她太善于伪装了?还是故意引开话题?   正这样想着,林茗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随后就道:   “还有我和阿立哪里是什么关系好?只不过昨日正好需要用到王掌柜的东西,让阿立帮忙找一下而已,你别误会了。”   林茗总算反应过来,在沈清面前,她被说和另外一个男子关系好,还一起去了账房,她要是沈清都难免会怀疑。   但想到刘素梅简单的性子,应该不是有意的,于是她只能纠正道。   谁知道,她刚解释完,却听刘素梅问道:   “你让他找什么东西?”   林茗神色一顿,她看向刘素梅隐约有些激动的神色,好似很期待她回答。   林茗不由觉得有些怪异,她何时见刘素梅这么关心这种事情过?   甚至在她印象当中,类似的追问,一次都没有过。   她可以回答是一盒颜料,但她莫名不想回答,况且现在外面正有不少人在找沈清,为的可能就是昨日脸上画着颜料的孙月珍,她这个时候只能将颜料的事烂在肚子里。   而不论是之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好友的她,还是此时将刘素梅当作一半点头之交的她,都不会随意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告诉对方,这和二人之间的亲疏没关系。 第717章 该怕的是别人   而不论是之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好友的她,还是此时将刘素梅当作一半点头之交的她,都不会随意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告诉对方,这和二人之间的亲疏没关系。   当然,或许就算她不说,刘素梅也能猜到,毕竟昨天她问沈清要颜料的时候,刘素梅也在场,并且对方还因此和沈清发生了些矛盾,不过刘素梅应该不知道她要颜料干什么,孙月珍的存在刘素梅应该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将原本不复杂的事变得复杂,自然也不打算解释太多,更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刘素梅。   于是林茗面带狐疑地看着刘素梅道: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没办法告诉你,不过这也影响不到什么,阿立是个机灵讨巧的伙计,对待人也真诚。”   说完,林茗却主意起了刘素梅的神态,就见刘素梅有些傻眼,似乎对她不说出什么东西很在意。   影响不到什么?   刘素梅看了一眼沈清,却见沈清正垂眸看着灶台上的盘子,面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刘素梅有些失去理智,她想当场将林茗真面目揭穿,但沈清的态度却让她不是很确定该不该说。   毕竟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对方除了会恨林茗之外,难保不会因此也记恨上她。   正在刘素梅踌躇着,不知道到底是该将林茗的真面目揭穿,还是碍于沈清在场这件事留到以后再说,或者等她找到了那个胭脂盒子之后,人证物证俱在,不怕林茗抵赖了再说?   刘素梅很是纠结,但林茗却有些不解,不知道刘素梅站在哪里想什么,她分明是有话想说,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怕沈清在场不方便?   于是林茗又看向了沈清一眼,只不过这会她还没出声,就听那头沈清自顾自道:   “我帮爹娘收拾东西去了,事了之后你也上来。”   说完这句话,沈清就路过二人离开了灶房,这下子出了灶房里原本的两个伙夫之外,就只剩林茗二人了。   当然那两个伙夫也是一脸好奇张望的模样,似乎很想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不过因为二人距离伙夫较远,林茗的灶位在最角落里,所以也不怕被人听到什么。   迟疑着要不要说句话的林茗,却没发现看到沈清走了之后的刘素梅,神色却变了一边。   她不敢置信,自己都说的这样明显了,沈清竟然没有显露出丝毫怀疑林茗的迹象,甚至还直接离开了。   是他根本不在乎林茗又没有背叛他,还是林茗的手段真的那么高明到,让沈清那么相信她不会背叛他?   双手攥紧交叠着,刘素梅根本不想相信沈清如此信任林茗。   就连大勇在知道林茗做了这档子事之后,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她,认为和林茗走的近的她也有可能不轨,凭什么林茗能被沈清如此信任?   “素梅?素梅?”   林茗叫了好几声,却见刘素梅根本没听见,自顾自的想着什么,手都被她指甲掐红了还继续捏着。   林茗只能动手将刘素梅在不分开顾及会破皮的手抓了下来,看向刘素梅回过神来的目光事,却让她颇为心惊胆战。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红色的血丝遍布着她黑色的瞳孔周围,甚至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眼白,她看想自己的眼神,让林茗觉得陌生并且有些害怕。   倏然林茗放开了刘素梅的手,她背部汗毛乍起,她从未见过这样一面的刘素梅。   退后了一步,林茗再次看向刘素梅时,却见她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只留眼中还未消退的红血丝提醒着林茗方才不是她的错觉。   从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从没有一刻让林茗觉得身边的人如此陌生,甚至就连第一次看到林秋白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熟悉感。   可现在,她看着这段时间相处十分亲密的刘素梅,却感到了一种陌生,甚至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可怕。   林茗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刘素梅突然变成这样,她脑子也根本来不及立即思考有哪些可能会让刘素梅露出如此神情。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想其他,只会以为刘素梅之所以露出如此表情,她只会认为是脚伤复发,将那看成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产生的隐忍沉重的神情。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她甚至认为自己好似看到了自己从来不曾看到的一面,刘素梅的另外一面的模样。   她上一次见这样的表情,还是一个被男朋友劈腿被欺骗感情,来宿舍找舍友调整心理情绪的女生脸上看见过。   对方被欺骗了两个月的感情,原本爱的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小三了,承受了外界的舆论压力,还被男友欺骗背叛,女生露出类似憎恨的神情,这在林茗看来是正常的,假如是她,她也会恨这种人渣。   但现在,刘素梅为什么也   林茗和刘素梅拉开了距离,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下意识的想离对方远一些。   然后就听刘素梅平复了心情,见她后退的动作,她上前了一步,拉起了自己的手,还笑道:   “是我误会了,林茗,虽然你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但我依旧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刘素梅见林茗的面上有些呆滞,似乎对她产生了些防备,刘素梅心中后悔方才没能控制住情绪,此刻却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就又对林茗笑了笑,然后和林茗道别说上去帮相公他们整理东西去了。   林茗看着刘素梅离开灶房的身影,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方才被刘素梅拉住的右手,似乎想将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抹去。   “沈小娘子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灶房里面的一个伙夫见人谈完了,而林茗却愣在原地没动弹,就上前问道。   林茗回过神来看向来人,只能扯了扯嘴角道:   “没什么,有事吗?”   “是这样的,这灶台你还用不用,要是不用的话,一会卖才的老农来了,菜可能要放在灶台这边。”   林茗闻言,便摇头道:   “用完了,你们放菜吧,我这就把地方收拾好。”   之后林茗没有时间思考,将人灶台打扫成了原样之后,才将挑剩下的玉米饼放到了篮子里,想了想直接放到了沈家牛车上,她现在是在没做好上去见刘素梅的准备。   此时的林茗,心中很是抗拒去见刘素梅,即使刘素梅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在天生直觉敏锐的林茗心中,她觉得刘素梅有些不对劲。   甚至在那一瞬间,她也想过,难道刘素梅也被人穿越或者夺舍了?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让她感觉到那么陌生,但后来当林茗看到刘素梅紧接着又露出了之前一贯的神色之后,她就知道,刘素梅并没有被夺舍或者被其他人穿越,她看见的,就是刘素梅。   手里没拿着人任何东西,这样一会就不用回自己房里,也就不会见到刘素梅,林茗心中不说松了口气是假的,但随之而来的,也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现在不见,难道这一路上都不见?   下车住宿的时候总是要见面的,那到时候她面对着和从前一样的神态的刘素梅,是作何应对?   难道也假装和以前一样吗?   她自己心里清楚,一旦猜测在心中落地生根,就不可能在和以前一样了,但她还是认为,或许这只是这段时间刘素梅的心理压力大,毕竟赵大勇那样的相公,赵家父子的施压,这样的阴沉的环境,本就容易将人变得阴沉。   她不想认为,原本刘素梅就是这样,只不过今天露出真面目。而是或许只是因为来县里这几天,身体病痛加上赵家人的压迫,才让刘素梅产生了无法排解的压力。   默念了几声之后,林茗推开半开的门,见里头沈家人都在忙活。   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完在屋里,而现在大家在收拾的是沈父以及林秋白沈子胥的东西,主要都是被褥毯子,毕竟冬天穿地厚,除了里面的衣裳,外衣还会套在外面不会经常换。   沈清说要来帮忙收拾东西,但林茗到了屋里的时候,他却拿着本书坐在桌子旁边看。   沈清这幅轻松专注的模样,倒是让林茗想起了前世的几个同学。   当然,那些同学却不都是学习成绩好的,不是那类老师很喜欢的乖乖仔。   因为那些往往门门都拔尖的学生,面对着功课学习的时候,却都是严阵以待十分严肃的,似乎有一种能看得见的专注。   但林茗却觉得与之相比的另外一种学生,专注地看不见的那些同学们,才是真正好学,求知欲更甚的,而不是为了获取分数,或者老师家长的赞许,才如此严正以待地专注。   而林茗就喜欢这种求知欲很强的人。   笑了笑,她似乎偶然间还找到了沈清的一个优点?   想到之前虽然沈清长的人模狗样,据说考学成绩很好,她都没觉得这些算是个优点,还屡次出言讥讽或者心里吐槽,没想到偶然见这厮看一回书,她却对对方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想到这里,林茗哼了一下,走进屋里对着沈父沈母那边道:   “爹娘,我来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母见林茗来了,点头笑道:   “你来的正好,去给娘拿些针线来,娘的方才忘记了缝到床单里头了,这些路上用不到道被褥,还是一块缝在被单里头,放到牛车里才不容易散出来。”   林茗闻言刚想答应,却突然想起自己的针线都在自己屋里,现在要去拿,岂不是就要和刘素梅见面了?   想到这里,林茗有些抵触,她知道逃避不好,不管是什么事,都要面对才能彻底解决,但现在不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吗?   沈母见林茗没回答也没动,有些疑惑地看那过来道:   “怎么了林氏?”   林茗闻言,只好道:   “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这孩子怎么心不在焉的?”沈母见林茗走了之后,口中不解道。   随后她看向依旧在看书的沈清,想了想问道:   “清儿,你方才下去看到林氏了吗?”   沈清点头,听见沈母又问了句林茗怎么了,沈清却摇了摇头。   沈母以为沈清也不知道,就没继续问下去。   林茗走到自己屋子门前是,做了几番心里准备,这才敲了敲门,谁知道敲了两次却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林茗疑惑地将门给推开了,却见屋内没有人。   松了口气的拍了拍心脏,随后又觉得自己夸张,刘素梅不论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子,有什么好怕的?   她力气还比一般的女子都大呢,要怕也是别人怕才是,她作何像个胆小鬼似的?   于是林茗顿时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进了自己的屋,在床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针线包,随后就拿着东西去了沈母那边。   却不知道,她刚一走,后脚刘素梅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赵大勇。   刘素梅将方才在灶房的事告诉了赵大勇,原本只是想让赵大勇到时候留心沈家牛车,毕竟林茗方才在灶房丝毫不怕她的事被拆穿,刘素梅认为,那个胭脂盒子一定是被林茗放到了一个很稳妥的地方。   而现在林茗说了,不将她当成亲近的朋友,她估计没机会靠近沈家牛车,也就找不到胭脂盒子,但大勇却可以。   谁知道她将事情告诉大勇之后,却被大勇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说是她当着沈清的面问,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二人又怕赵高到赵大勇屋这边来,只能换个地方到了刘素梅这边来,刘素梅方才在下面看到林茗烙糊了饼,以为她会重新烙饼,短时间内不会上来,也就同意了赵大勇的提议。   如果林茗此时才过来拿针线,走到门口一样忐忑不敢露出动静的话,按照她的听力,就能听见从门内传来的,赵大勇以及刘素梅的大计。   当场知道刘素梅私下里是什么模样,再也无法帮其自圆其说,林茗自然也就知道以后到底该如何面对刘素梅了。 第718章 有辱斯文   约莫辰时三刻,赵沈两家皆收拾好了行囊,将带来的东西都装到各家的牛车上,准备启程回千灯镇。   期间林茗也回了自己屋里,将自己的包袱送到了沈家牛车上,当然避免不了的是,她和刘素梅碰了面。   只不过这回还算轻松,因为似乎不只是她有些抗拒碰面,刘素梅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躲避的意思。   在屋里看到了赵大勇,林茗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人家是夫妻,之前她或许还会因为刘素梅的原因讽刺一两句,但现在她知道,不论如何,这都是别人的家事,而她也不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的朋友,自然没有立场去插手什么。   所以即使见到赵大勇什么都不做,都让刘素梅一个人忙活,林茗也最终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将自己的东西拿下了楼。   林茗走之后,原本满心紧张的二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方才两人计划了一番,忘记林茗还会上来,好在林茗方才进屋时看样子没听到什么,否则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所有人到了楼下停在客栈门口的三辆牛车上,众人分配位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林茗有些意外的事。   那就是原本对沈家的牛车不甚鄙夷的赵大勇,这回却指明要坐沈家的牛车回去。   而现场赵高的反应,也说明,这都是赵大勇一人的主意,不是这父子俩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赵大勇给的理由是,沈家的牛车稳当些,没赵家牛车坐起来那么硌得慌。   沈家沈父沈母想了想,也就没拒绝,毕竟沈家的牛车坐得下,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了。   因为赵大勇要到沈家牛车上来,林茗自然不会坐自家的大黄上,她依旧去坐了小黄,沈清也跟着林茗坐在后面的小黄牛车上。   沈父沈母则是不放心赵大勇,觉得要是将他和林秋白以及沈子胥放一块,赵大勇不知道会不会欺负二人。   刚好两人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晕车,就随着沈母一块去坐赵家的牛车,而沈父则留在沈家牛车上面和赵大勇一块坐。   赵家的牛车,就坐了赵高刘素梅以及沈母林秋白沈子胥五人。   赵家的牛车本就是每年运送粮食的,内部空间比较宽敞,五个人坐地也绰绰有余。   一行人告别了客栈王掌柜的,林茗瞪了一会,见孙月珍没来,想来是现在外面李师爷的人在找她,她不方便露面,不过心里也没有遗憾,毕竟昨日她已经和孙月珍说了今天她要离开丰县的事。   如此便启程了,沈家虽然分坐在三辆牛车上,但都知道一会到了县门,少不了为了竹牌的事下来一趟,这件事沈家并没有告诉赵家众人。   林茗看着牛车外的人来人往,又瞥了眼正在看书的沈清,对方的神情和方才在客栈的时候一样,林茗不由好奇沈清看什么这么投入。   也没问,而是直接将脑袋伸了过去,沈清也没躲,随后她看了一会,当看到某些字句的时候,她突然看着沈清目瞪口呆道: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你都在看这本书?”   沈清闻言,才看向她,眼中含笑昂头道:   “就是这本,如何?”   林茗看着沈清,半晌才找回声音,就见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道:   “你难道在家看的也是这些言情吗?”   难怪沈清那么兴味盎然一点也没有别人学习的枯燥,合着他看的根本就是言情?   还是她来之前,在沈清挑出来的那些书里面看到的那本,没想到却被沈清带来了,还看了一路?   这简直令她匪夷所思,沈清这厮难道还有少女心不成?   不对,这本言情,讲的是书生和娘子的二三事,主人公是男的,所以说沈清这厮是有少男心不成?   “言情?那是什么?”   沈清似乎对林茗蹦出来的这个新鲜词很感兴趣,但林茗却没解释,而是道:   “你成日看这书,爹娘知道吗?”   却见沈清勾唇道:   “只要娘子不说,爹娘自是不会知道。”   林茗用手捂了捂脑袋,觉得有些晕,她怎么觉得沈清这厮还挺骄傲自豪的?   现在的沈清半躺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本古代男子言情,看着林茗面带一种总感觉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可给林茗雷地外焦里嫩的,就听她道:   “我没事说这种事做什么,况且,我说出来都替你脸红。”   谁想到沈清却道:   “书中说,女子对着男子脸红,是欢喜他的表现,娘子如此为我脸红,可是十分欢喜为夫?”   林茗闻言,立马呸了沈清一句,道:   “你得了吧你,谁欢喜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欢喜路边的草也不欢喜你。”   说完,林茗就眼神看向其他地方,面色颇为信誓旦旦。   转过去,却没听沈清继续说,林茗心里又觉得难道是她这话说的过分了?   喜欢草也不喜欢她,岂不是说沈清不如一颗草?   想来要是有人说她不如一颗草,她肯定是不高兴的,想到这里,林茗就要看向沈清重新道:   “我的意思是”   然而她还没继续说下去,却见沈清此时正看着他目光含笑,哪里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什么?”   见沈清此时已经讲那言情完全合上,整个人半躺在羊毛毯子上,一只手臂撑着头,嘴角含笑,目光微眯似乎心情很不错的看着她问道。   坐没有坐相,现在没有旁人,算是真是将他平日里的真面目展现出来了吧?那个冷清冷淡少年老成的沈清哪里去了?   “我自然没有什么意思。”   却不想沈清依旧看着她笑道:   “没什么意思?那你做什么不敢看我?”   林茗顿时急了,看着沈清道:   “谁说我不敢看你的,这不就是在看你,只不过是觉得你这幅模样,是在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不忍心再看而已。”   林茗如此理直气壮的模样,却让沈清看起来更加愉悦。   “为夫还会做更多有辱斯文的事,倘若此时娘子忍不了,那以后可如何是好?”   林茗白了沈清一眼,故意道:   “以后,你以后再另娶别人算了,那不是有不少人愿意看你这幅死样子?”   说完,林茗还撅了撅嘴,仿佛看不惯沈清这幅模样,当时就转过头不再看他。   却没想到她还没将屁股转个方向,突然防不住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你干嘛?又想耍无赖?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以为我”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附在她嘴上的双唇盖住了声音。   林茗不敢置信,沈清竟然真的说动嘴就动嘴!这厮不是已经好长时间没发疯了?   当时林茗瞪大了一双斗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无耻之徒,双手摆动刚要挣扎开,却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嘶”   林茗十分得意的看着沈清,这回轻而易举的挣脱了遏制,她跳开了些距离,当然牛车里的空间本来就没多少,加上还有许多被褥堆在后方,二人的空间更加狭窄。   沈清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唇角抹开,看到竟是见了血,随即他看向林茗的目光当中带了一丝不满道:   “随意咬人可不是好习惯,娘子以后需要改改。”   林茗却抓着自己的衣裳道:   “我就不改,应该改的是你吧,谁让你老是不分场合发情?”   实际上咬人的想法,林茗老早就设想过了,但当时念在沈清初犯,小屁孩不懂事,林茗就一直没忍心下嘴。   但这一回,她发现这小屁孩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不给点教训,以后岂不是还占自己便宜?   于是她就狠狠一口咬在了沈清的舌头上,谁知道一回生的,她没有经验,竟然也顺带地给自己也咬着了。   谁知道沈清嘴上那点血是他的还是她的?反正她觉得自己更痛些,快给她眼泪都疼出来了,但看在自己成功给了沈清一个教训,面上的得逞却不是假的。   沈清听见林茗说不改,面上颇有些不满,然而当他听见林茗说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还微微皱眉的表情时,他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却是转而低低笑了起来。   林茗原本还算得意的表情,当听到沈清的笑声过后,顿时不好过了,被咬还笑,这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个傻子?   林茗顿时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沈清,却见对方止住了笑声,看向她道:   “过来我看看,可是咬到哪了?”   说完,似乎是没忍住,又继续补充了一句道:   “我倒是没想到,为了咬我你连自己也下得去嘴。”   林茗怎么可能听话过去,见自己糗事被发现,林茗瞬间不好了,感觉很丢人,更觉得沈清现在还在笑简直是不给她面子。   “笑!就知道笑!怎么不给你笑死过去!”   说完,林茗就忘牛车离沈清最远的地方挪了过去,一边挪,林茗还暗自决定,一会停车休整之后,她说什么都不和沈清一个牛车了!   不坐大黄牛车上,她也去赵家牛车和娘秋白子胥他们一块,反正赵家牛车坐得下。   也比坐在这里,没有旁人就露出真面目的沈清占便宜好得多。   越是这样想着,林茗越觉得自己方才就不该上这辆牛车,怎么就吃一堑长不了一智?上次让他占的便宜还不少?   想到上回牛车上的事,林茗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怪她太没意识,实在是沈清简直就是个披着纯良皮的大尾巴狼!   是能想到外人眼中翩翩君子的人,私下无人处却是这么肆意妄为?   好在她现在算是给沈清一个教训,看样子他现在应该怕了,以后要再想占便宜吃豆腐少不了思量思量她咬人有多痛。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平衡了一些。   然而当她想起方才她为什么不坐其他两个牛车,宁愿和沈清一个牛车也不去坐那两个的原因时,顿时又露出了一幅苦瓜脸。   那个赵大勇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来沈家牛车坐,她肯定是不愿意和这种人一块坐的,可赵家那边又有刘素梅,她又觉得到时候难免无所适从有些尴尬。   最后之好选了沈清,她觉得沈清虽然也可恶,但起码比赵大勇好上那么一些,本性却不是坏的,虽然沈清老是做些令人发指的事,但好歹他面对他的时候还挺自在,不开心了骂两句也不在话下。   谁想到她竟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这厮是个动不动发疯的,还动不动想占人的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情了,或者她刚才根本就不该去看他看什么书,后面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林茗后悔不已,并且依旧很纠结一会到底该坐哪个牛车。   她实在是不想承认,即便是现在嘴都动上了,还见了血,比起那两辆牛车,她依旧更愿意坐这辆。   老天啊!她该怎么办?   要不然她下地走路算了,当作锻炼?   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好像这段时间却是吃了不少,虽然没见胖,但锻炼锻炼身体总是好的吧?   可万一爹娘问起来怎么办?她突然好好的牛车不坐,下去走路,岂不是被当成傻子?   被当成傻子可不行,还是坐车吧。可是问题坐哪一辆呢?   林茗正在那纠结,眉眼都几乎皱成一朵菊花样,其中也不妨被自己一个狠心咬痛了嘴的原因。   却不想那边沈清见她不过去,竟然是起身到了林茗这来。   来到角落的沈清,整个人在林茗面前蹲坐下来,将窗户投射到林茗身上的阳光都给挡了住,察觉到眼皮突然没有光线的林茗顿时一惊,随后就看向自己身前的沈清。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在牛车角落里,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说话。   当沈清伸出一只手往林茗脸上去时,林茗顿时如临大敌往后躲了躲。   可关键是她本来就已经在牛车最角落了,身后都是堆成山的被褥,她往哪里躲?   挤压着这些被褥里头仅剩不多的空气,林茗总算和沈清拉开了些距离,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第719章 怎么不继续   挤压着这些被褥里头仅剩不多的空气,林茗总算和沈清拉开了些距离,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林茗斜眼故作镇静道。   沈清却面露无奈道:   “我们如今嘴上伤着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林茗一愣,却依旧有些怀疑道:   “怎么不能,一个男子要想恬不知耻的占女子的便宜吃豆腐,那法子可多了去了。”   听林茗颇有些信誓旦旦的口吻,沈清这次却直接上前将林茗给从被褥上抓了下来。   本就已经被逼到墙角,躲闪不及之下,林茗自然被沈清手到擒来了。   不过这回似乎沈清并没打算做其他别的,只是将她固定在那,叫她张嘴。   林茗有些难为情,觉得这比小时候院长阿姨给她们检查口腔幼稚羞耻多了,毕竟院长阿姨是个女的还是长辈,而沈清却是男子,刚才还吃了她的豆腐。   于是林茗就伸手想推开他道:   “你得了,我没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整天尽整这些幺蛾子。”   沈清却道:   “你并没有咬伤我,方才我嘴上的血,是你自己的。”   林茗一愣,顿时感觉到有些丢人了,咬人还咬到自己,她要不要这么悲催?   拿着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在右侧舌头剐蹭到牙齿时,突然有那么丝疼痛,如果没有咬破皮,这一段时间早好了。   觉得有些丢人,于是林茗依旧和沈清焦着没听话张开嘴。   而人大眼瞪小眼的,又是一番相顾无言。   并且林茗可算是个医生,知道下颚某处捏一下,人就会自动张开嘴,于是她十分紧绷着自己的下巴,抿着嘴唇一副势要斗争到底,永不妥协的模样。   终于,沈清再看到林茗不配合的情况下,动了动身子。   林茗顿时如临大敌,见对方竟然是恬不知耻的又要朝自己靠上来,林茗一急,就上手要推,谁知道两只手被人给抓住了,于是林茗松开牙关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登徒子想做什么!松开我!”   然而此时已经距离林茗不到半寸距离的沈清,却戛然而止停住了道:   “做什么?你不知道?”   林茗瞪着眼珠子道:   “我知道个球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以后我就再也不和你坐一辆车,并且回去也不和你住一间房,逼急了我回去就和你和离,不,我回去就把你休了你信不信!”   原本想说和离,但乍一听太和声和气了,一点也没有气势,于是林茗十分霸气的说回去要将沈清给休了。   不过,任由林茗咋咋唬唬的,沈清却依旧没有后退,反而更近了一分,眼见沈清就要行不轨之事,林茗当时就微张开嘴,亮出利齿整装待发准备再给他来一下子。   却没想到原本一直控制着自己两只手的沈清,突然间松开了了她的双手,一把捏着她的下巴道:   “好啊,你回去就和爹娘说,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将我休了,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啊啊,嗷嗷!”林茗被抓住了下巴,想说话也语不成句。   不过这时候显然沈清也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都是他不爱听的话。   林茗眉头拧着瞪着沈清,觉得他表面上给自己看伤势,但实则霸道不讲理还为所欲为斯文败类登徒子人渣   心里几乎将所有贬义词都给沈清用上,忽然沈清停止查看她舌头上的情况,反倒看向她的眼中。   林茗心中正将沈清骂得狗血淋头,突然间沈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看向她眼中,林茗立马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却见对方没和自己较劲的意思,反倒似乎透过她的眼中照镜子,神色稍显失神。   林茗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刚想语气神态软化下来打不过跑为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让沈清将自己放开再说时,却见沈清的目光焦距重新看向了她的眼睛。   那目光似乎想透过她的瞳孔印在她的心上一般,林茗突然有了些愣怔。   身子依旧被压在一堆柔软但却无从躲藏的被褥上,双手想要在二人之间找到缝隙抵挡却无能为力,而下巴依旧被对方遏制着无法紧闭,林茗突然有些觉得沈清不是在耍她,反倒是在羞辱她。   眼中才显露出委屈以及不屈,却不想听他轻声道:   “休了我?嗯?”   林茗目光一晃,却见面前的脑袋迅速放大,紧绷的嘴唇上似乎被附上了一团柔软温热的果冻,却不和之前一样充满吃拆入腹的清略性,反倒蜻蜓点水一触即逝。   林茗自始自终睁着眼睛,就看到沈清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亲了一下,附上去时还微闭着眼睛,等离开之时,他又再次睁开双眼看向她眼中继续道:   “不和我坐一辆车也不和我住一间房?”   反问过后,就又如法炮制一般,微闭着眼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即又轻巧离开。   林茗此时已经完全呆滞,她根本不知道沈清这是在做什么,甚至她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火了。   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困惑以及心中传来的异样掌控,此前的委屈以及怒火却不知为何不见了。   林茗不解又怪异的看着沈清,眼睛也忘了瞪,嘴巴也忘了紧绷着,甚至她都没发现此时的沈清,早已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而她的唇瓣却依旧保持微张的角度。   原本送开了手,打算到此为止的沈清,却突然发现此时林茗的模样,让他忽然心猿意马。   想了想,沈清又继续道:   “登徒子恬不知耻?”   说完之后,沈清又附身在林茗唇上吻了一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回力度稍重了些,但依旧一点即逝,回到林茗正对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林茗看着沈清,甚至能感觉到方才唇上传来的触感,这种感觉很新奇,似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虽然先前那种充满清略性的掠夺她所有空气的吻也在她之前的人生当中从未有过,但却只让她觉得怒火中烧。   而现在,她看着沈清这不知道意图为何的举动,却突然被对方神态以及话语当中,那气闷中带着些小脾气的感觉,看晃了神。   此情此景,林茗眼中突然浮现了昨晚,沈清在她面前将自己藏在花灯街的灯笼放在她面前时,她心中的怪异感受。   见林茗的眼神逐渐涣散,沈清却不高兴了,这个时候她还出神?   于是沈清这回彻底拉近了和林茗的距离,二人鼻尖仅仅相距一根发丝的距离,沈清语气沉闷道:   “怎么不反抗了?”   一句反抗总算是将林茗给拉回了现实,她才想到自己该做什么。   但这回她还没动作,就又被沈清亲了一下,只不过这一下较之前那几次,停留的时间更久,似乎也更用力些,但却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当分开之后,沈清却看到林茗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   像天边最绮丽的火烧云一般,从双颊传递到耳根,再从耳根传递到她整个脖颈,再滑入他从未探索过的神秘地带。   沈清眼看着,林茗这些变化,也眼看着林茗看向他的目光当中,多了丝从前没有的东西。   这回却是换成沈清呆楞在了当场,林茗直白不加掩饰的看向他的目光,以及那目光当中和从前有所不同的迷糊,都让他来不及思考。   好半晌,林茗才慢吞吞地说了句:   “你怎么不继续亲了?”   她看着沈清,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按照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从前林茗是一个觉得脸红很丢人的人,好像她觉得羞耻见不得人那么弱一样,但此刻的林茗哪怕是知道自己已经如同一只煮熟的虾一样全身通红,但却头一次没觉得丢人,她更加想知道,沈清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亲她,这样地亲她?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吧?   于是在看到了沈清面上露出了那些她觉得很新奇的表情之后,林茗便问出了这句想问的话。   但这句平静又慢吞吞的问话,在沈清听来,冲击力丝毫不亚于洪水冲毁了堤坝。   他看着林茗终于面露惊讶,好半晌才回到:   “你喜欢,我亲你?”   林茗见沈清又继续说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内心某一处有些隐约的欢喜,于是她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沈清就见林茗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沈清眉头沉了下去,却紧接着又看到林茗点了点头。   虽然点头的幅度很微弱,但沈清还是无比确定那就是点头,也就是喜欢的意思。   林茗见状也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正色地解释道:   “我觉得你之前只是想耍我,觉得调戏我很愉快,所以那样亲我,我不喜欢那种。”   说完之后,林茗看了看沈清,见他依旧目不转睛神色没有异常的看着自己,她似乎做了些心里准备以及才继续道:   “但你刚才好像不一样,我没有准备,也没有觉得排斥。”   这在林茗眼中算是说的很含蓄,但在沈清耳中听来,却觉得在直白不过了。   不抗拒不排斥,那就是喜欢他这么做。   只是沈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那边林茗继续道: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做?”   沈清看着她,身子离开了些,二人之间总算有了些空档,但奇怪的是,沈清的动作却让两人的脸更红了起来。   似乎空间多了之后,某些情愫也发酵的更加剧烈不受控制起来,林茗总算还是有些身为女子的自觉,终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什么。”   说完,林茗却依旧看着沈清等待着他的答案,却见此刻的沈清和她一样,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不和寻常人间冷清的一面,也不和方才一开始那样斯文败类的模样,此时的他总算有些无措的青涩。   于是即使没听到答案,但此时的林茗却不自觉笑了笑。   却听沈清道:   “我这么做,因为你是我娘子。”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林茗想要的,她下意识不喜欢这个答案,于是整个脸都表现出了不高兴道:   “那如果别人是你娘子,你也会对她做这种事吗?”   假如她没有穿越过来,那沈清岂不是也会因为这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对其他人做这些事了?   于是林茗成功地将自己以及沈清都给绕进去了,偏偏二人还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都兀自思索起来。   于是林茗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是别人沈清兴许也会这么做。   而沈清得到的结论是,林茗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成立。   于是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从旖旎走向了一丝紧张,好在林茗本人顿觉自己钻牛角尖,虽然她依旧对某些猜想不太乐意,但却一挥手道:   “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并不想知道答案,我现在要睡觉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不许和别人说,爹娘秋白子胥也不许。”   说完,林茗就从身旁扯下一个毯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呼呼大睡起来。   当然,她有没有睡着,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林茗这边一挥手睡大觉了,却独留沈清支着一条腿坐在哪里面露一丝思索。   显然沈清成功地被林茗给绕进去了,并且还独自钻起了牛角尖,即使林茗都说了不在乎,但他却下意识地想要继续思索下去,看看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   于是沈清又想到了他第一次看到林茗时候的情景,当时他没看到林茗的长相,只看到了一个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自始自终他都没和林茗说过一句话,林家和沈家谈拢了聘礼嫁妆,沈家就趁着天亮回去了。   从知道成亲到真正成亲以及到了现在,他从平静平淡,到了后来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他总是被林茗影响着,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觉得就连破口大骂的她都令他移不开眼。 第720章 恕不接待   从知道成亲到真正成亲以及到了现在,他从平静平淡,到了后来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他总是被林茗影响着,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觉得就连破口大骂的她都令他移不开眼。   而现在,沈清看了眼全身被毯子遮地严丝合缝的林茗,却是无声地笑了笑。   他想,他知道了答案。   那就是没有如果,因为他更没办法想象到也不想去想,假如没有林茗,此刻的他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若是在这之前,让他同任何一个女子相敬如宾地度过这一辈子,他或许不会觉得有丝毫难度。   但现在,他不能也不想,似乎哪怕只是想一想,他都会觉得那样的日子空洞没有盼头,正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也看不到丝毫光亮。   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林茗先是觉得尴尬,于是便装睡,谁想到她忘记了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于是就在她装睡装的即将睡着之际,突然听到了沈母的声音。   “林氏,咱们到县关了。你下来和娘去出面证实一下竹牌的事。”   正半梦半醒,突然听到沈母的声音,林茗闭着眼睛还没坐起来,却听沈清那边对着窗户外道:   “娘,娘子适才睡下了,现在还没醒。”   沈母闻言一愣,她说车夫都停车了,为何林氏还没下来与她一道过去。原来是睡着了。   随后沈母有些无奈道:   “娘等着,清儿你让林氏动作快些,别耽误久了。”   实际上在沈清说话时,林茗就完全清醒了,就见她一把将毯子掀开,随后就对着窗外的沈母应答道:   “娘我这就下来。”   说完胡乱的摸了摸脸,将头上的发丝拢了拢,发现自己没压乱于是就没重新札,反正也来不及。再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算整洁没被压的多皱,于是就赶忙拍了拍将褶皱压了个半平。   而沈清却一直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茗自顾自整理自己的行为,看到林茗旁若无人的模样,沈清似乎心情十分不错的微眯了眯眼睛。   稍加整理觉得可以出见人的林茗,刚打算撩开帘子跳出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看向了沈清,却见对方此时正面露一丝笑意,于是林茗脸色一顿,随后就狠狠的瞪了沈清一眼,这才料开帘子跳下了牛车。   等林茗跳下了牛车之后,却不想在牛车不止看到有沈母等在那里,刘素梅也在那。   林茗经过一秒钟的迟疑之后,就上前笑道:   “娘,你等久了吧?还有素梅,麻烦你照顾娘了。”   沈母闻言,也点了点头道:   “方才多亏了素梅将为娘扶下牛车。”   实际上她下牛车其实不用人搀扶,毕竟上牛车都是自己上的,她也不是行动不便之人。   只不过人家好心上前搀扶长辈,她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能拒绝,不过按理来说,刘素梅见到了林茗将自己交给她之后,就该回去了,但现在看样子对方并不想回去。   林茗闻言自然又是对着刘素梅感谢了一番,就听刘素梅回道:   “没什么的,不当谢。”   林茗点点头,又环顾四周看了看,果然见沈家牛车之前,就有不少人围在那里,再定睛一看,果然在人群当中看到了几个略微熟悉的面孔。   那几个人就是早上去客栈,找过沈家的那几个人。而他们此时想来应该就是再卖那几个竹牌了。   看了看人群,虽说比不上昨日沈家摊位前围的人多,但也着实不少了。   这边的情况,也让路边不少摆摊的过路的,纷纷往这里看,似乎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这里这么热闹。   看到这里,林茗便看向了沈母,可正想说什么,却意识到刘素梅还在,想了想,林茗还是没说。   沈母见林茗面上迟疑的神色,心中也了然,从今早开始,林茗就对赵刘氏有些疏远,这一点沈家人都看出来了,就连早上收拾包袱的时候,林茗也磨蹭了好久才回自己屋拿的行李。   至于这里面的原因,沈母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林茗对待朋友一向热心的,不仅不会躲着疏远,平时还喜欢与人亲近,现在林茗却主动和刘素梅疏远了,想来也是她自身看清了些事。   不过依照林茗的性子,假如真的知道那些事,或许就不是还能笑着说话的疏远了,她必定会和赵刘氏甩脸子,所以现在二人只是疏远,看来关系也没闹那么僵,有些事林茗或许还不知道。   沈母因着一开始沈清说的那些话,自然不会过多的掺合林茗的事,但现在这件事和沈家有关,想来刘素梅也不应该掺合进来,毕竟她还是赵家人,而赵家那两父子加入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又该打什么主意了。   随后沈母就笑着道:   “素梅,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了,快些会牛车上吧,外头怪冷的。”   沈母虽然话说的关切,但意思确实让人回去,刘素梅怎么听不出来?   林茗闻言也看了看沈母,却见沈母面上依旧笑着看不出其他的东西,她就又看向其他地方,心里想的却是其他事。   刘素梅闻言,面上的笑容先是一顿,随后就点头道:   “那行,林茗你照顾着李婶,素梅先回去了。”   闻言,沈母和林茗这才点头和刘素梅道别。   紧接着,二人收回眼神,互相看了看,随后林茗就道:   “娘咱们走吧。”   等二人走到那群围观人群当中,被里头的人认出来了之后,就被直接请到了最中间,几人摆着台子桌子的,上面什么都没放,却只放了十几个竹牌。   而现场前来卖竹牌的人,足足有十五个之多,占据昨日那二十人当中的七八成,怪不得现场这么多人。   见此,沈母和林茗没说什么,只是沈母看向之前派去客栈的那位主话人道:   “人都在这里了?”   那十五人闻言顿时点头道:   “能来的应该都来了,不过方才我们还有两个在外头叫人,一会应该还会来不少。”   林茗点头,那都是一会这些人的事,她们只要出面,证实这些竹牌在沈家摊子上能用就成。   于是沈母便面对着这些群众,扬声道:   “各位,我夫家姓沈,昨日乞巧节沈家摊子,就是我同儿媳摆的,承蒙昨日客人照顾生意,沈家不胜感激。”   说完,顿了顿又看向桌子上的这些竹牌道:   “这回沈家只是来丰县办事的,做生意不是最主要,现在事情也已经办完了,按照既定的行程,沈家也需要在今日返程,不过丰县有些乡亲们却舍不得沈家的吃食,遗憾于沈家今日就得返程。   沈家摊子对此也很无奈,为了回馈大家伙,沈家特此赠送给了二十个客人各一个竹牌,也就是大家现在在桌子上看到的这些竹牌。   这些竹牌每个都是有沈家独门特制的隐藏标志在,使用这些竹牌,可以在千灯镇沈家的摊子上以八成的折扣购买吃食,并且享有不用排队,不限购的特权。”   最后一句话说出之后,在场众人知道昨日沈家摊子红火程度的,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因为不知道沈家在千灯镇的生意情况,所以不知道这几个特权的重要性。   于此相比,大部分人却都知道,这些竹牌是真的,要有人近期有去千灯镇计划的人,价格合适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昨日沈家的摊子的生意不可畏是不火爆,最初就十分红火,更别说之后就连李师爷的手下都在一旁帮着沈家的摊子看着人,于是不少人都怀疑沈家和李师爷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林茗不太想沈家摊子和李师爷扯上关系,所以昨晚上好几次对后来的客人介绍解释,说这只是沈家摊子太多人,唯恐发生踩踏事件,所以李师爷才派人前来维护秩序。   说的时候也是明显想和李师爷撇清关系的意思,自然大多数人都心有所觉,察觉到李师爷或许还要顾及这个沈家,否则为何李师爷破天荒的出人手护着人家的摊位,沈家却不领情,反倒撇清关系?   于是人群当中,就有人猜测,沈家背后其实有更大的靠山,反正不是李师爷就对了,李师爷还要巴结沈家。   这个猜测一经传出,倒是将原本一些听闻沈家和李师爷是一伙于是排斥沈家摊子的那些人,瞬间对沈家摊子就有了些好感,毕竟李师爷几乎已经成了县里的老百信的唾弃的对象,只不过这唾弃却是背地里唾弃没人敢表现出来而已。   可以说之后李师爷的那些打手,以及沈家对那些打手不甚恭敬的态度,也让沈家在一定程度上除了些名。   导致现在,沈家人一出现证实这些竹牌的真实性,在场大部分人却都是不怀疑沈家人是不是真的在千灯镇有生意,毕竟人家可是脸李师爷都不甩脸子的人家。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沈母和林茗并不知道,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特意去解释。   就在几人正和围观群众解释,这些竹牌的由来以及再次提醒不要仿造,否则将被沈家永久列在黑名单上,即沈家名下的店铺产业永远不接纳的客人时,外围来了一群官兵。   这些官兵原来是见这里的人太多,想来哄走这些人的,谁知道一看里头有不少陌生面孔,一看就是从外乡来的,并且还有两辆乘坐马车停在一旁看热闹的。   这下子,这些官兵只能悻悻然地收起原本准备耀武扬威的兵器走了。   这一幕看到的人不多,林茗却正好看到了,也验证了自己原本的猜想,李师爷手下的这些人,果然是怕从外乡来的富绅。   沈家当场证实了这些竹牌的真实性,并且也说了不允许造假,以及造假的后果,说的时候面色确实严肃非常,倒是让这些围观群众们对沈家高看一眼,毕竟谁家会为了一个防止仿造的竹牌,弄这么多心思还这么三番四次的警告?   那必然是沈家的生意很好,所以想动小心思的人多,沈家才不胜其烦做了这些竹牌,并且还那不接待为惩罚威胁,想来沈家的东西一定都十分好,否则也没有底气用这个威胁不是?   人家都是拿罚钱告官威胁造假,可沈家却用恕不接待威胁,足以看出沈家东西必然是品质十分不错的。   这些都是那些还没听到消息的人想的,而那些昨日在沈家摊位上看见过哪些吃食的人,刚冒出想要钻空子的想法,却被沈家以恕不接待威胁的人,自然就脸色一僵,对沈家不禁又爱又恨起来。   毕竟他们知道,沈家的吃食又多么难得,别的地方都没有,可竹牌那么贵他们也买不到啊!   而那些昨日有幸尝过沈家吃食的味道的人,便都露出了狂热的神情,纷纷询问起了竹牌的价格。   那样子似乎再晚一秒钟,就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各路围观群众的神情,沈母林茗尽收于眼底,和她们预期的差不多,二人神色都十分淡定。   见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沈母和林茗也决定回去了,反正现在沈家的任务就是来证实一下,不用跟着站到底,因为之后来的人,也会从别人那里获知这些竹牌是真的信息。   于是二人就打算打道回牛车,和那十五个人告别之后,众人将沈母林茗送到了外围,没让人给二人挤着。   感谢过了几人,二人就要往回走,谁知在转头的时候,二人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素梅?”   林茗看见刘素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有些奇怪,随后却看到赵家的牛车,以及沈家的牛车都被赶到了这里。   二人面上纷纷露出不解,刘素梅这时就解释道:   “爹和沈叔看李婶你们怎么就没回来,有些担心,就让车夫将牛车往前赶了赶,爹还让我下来等你们。”   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心里却有了答案,这件事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然不会过多担心,而赵高也不像是会担心他们沈家人的人,所以赶牛车应该是赵家人的主意。 第721章 没有如果   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心里却有了答案,这件事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然不会过多担心,而赵高也不像是会担心他们沈家人的人,所以赶牛车应该是赵家人的主意。   而目的应该也不是担心沈母和林茗的安危,而是想知道她们到底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母二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也没说什么,就一道归队打算上牛车。   林茗还没忘记方才在沈家牛车发生的事,她自然是想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辆牛车。   只不过原本换牛车的想法,在看到刘素梅等在牛车下,看到她们回来就上前帮着搀扶住沈母另外一边时,突然就消失了。   她想,无论如何,沈清即使恶劣,但却不会让她怀疑自己,她可以想出言不逊就出言不逊,想吵就吵想闹就闹,而不用在意沈清辉作何反应,因为这一切,他似乎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在赵家人面前,她不能这样,哪怕是在沈家人面前甚至是林秋白,她都不能这样。   所以,当路过赵家牛车,刘素梅邀请她上去时,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上赵家的牛车,在路过老黄那辆牛车时,她当然更不会选择上去。   于是最后,林茗依旧在刘素梅的目光当中,上了沈清所在的那辆牛车。   沉浸在自己思考当中的林茗,并没有发现,刘素梅一直停留在她微肿唇角的目光,自然也想不到为何方才刘素梅会突然邀请她去赵家牛车。   “刘氏你看什么呢?嫌牛车里不冷吗?还不赶快把帘子放下去。”   说话的人是赵高,而那边正看到林茗跳上牛车之后,一把撩开帘子,里面的沈清正含笑看着林茗的刘素梅,终于回过神仿佛烫手似的,将帘子迅速放下,只是心内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了。   她原以为,经过早上在客栈灶房的事,就算沈清不确定林茗在外面有野男人,也会怀疑她两三分,但现在她看到的却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非但没有如她谁想的那样争吵让所有人看笑话,反倒看样子更加亲密了些。   当她看到林茗嘴上的痕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自己有怎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林茗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做了那档子之后,都会觉得羞耻都会躲避着旁人,可她呢?   她竟然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痕迹,就那样大剌剌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刘素梅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林茗脸上的痕迹,她自己知道不知道,又或者,这些痕迹背后,是林茗勾引的沈清故意露在人前,还是沈清勾引的林茗。   她只是一味地将林茗,想像成一个人尽可夫恬不知耻的荡妇,仿佛这样想,能让她的内心缓解一些什么,释放一些什么,又或者是为自己某些所作所为找着些正当的理由。   假如林茗是个坏的,那她对待林茗所有的虚伪伪装,以及欺骗,都变成了正当,而她也能在后悔没嫁入沈家时,不必承受良心的不安,就因为林茗是坏的,所以如此对待林茗的她就是好的,所以这山望还那山高的自己,才理应是沈家的良媳。   刘素梅没有想过,或者也不愿意想,自己的行为,与她想象当中的那个林茗,有着什么区别。   她更没有想过,她之所以如此愿意相信别人的恶,甚至找着各种莫须有的,牵强未加证实的,且不愿意和林茗进行证实,只是如此期盼的将别人想象成恶,仿佛只要别人恶了,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就不算那么恶了。   她不会知道,有太多人,在接触了人性黑暗面时,那一瞬间是整个世界在他们眼前崩塌,他们会突然失去所有对世界的信念,比起期盼的相信罪恶,他们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恶,竟然是真的。   他们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让自己所作所为显得那么正当,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五十步笑百步,假如他们能选择,他们甚至愿意这些罪恶,不发生在自己眼前,不发生在自己亲朋好友爱人家人,又或者是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人心真诚良善,又怎会期盼着自己的好友,是恶的?   这些刘素梅自然都不会知道,她此刻微低着头,脑海当中仿佛梦魇一般,来回播放着方才她看到的,林茗沈清二人的亲近,她如同念咒一般,不计其数的在脑海当中,一遍遍地叙述着,林茗是如何如何败絮其中,她之所以过得看起来比她好,也只是因为她手段高明,因为她狐媚,假如自己有朝一日比她更懂地操控人心,那过的好的,就是她,刘素梅!   于是刘素梅逐渐平稳了内心,在赵家的牛车上,依旧仿若从前一样顺从无害。   *   沈家小黄牛车上。   当林茗十分有气势地撩开帘子时,看到沈清正眼中带笑地看着自己。   当时林茗就没兜住,气势瞬间泄了个七七八八,但她依旧看着沈清瞪了瞪眼。   仿佛她并不觉得在外头转了一圈之后,还回来选择和沈清同乘,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但即使她在假装的一点也不丢脸,一点也不打脸,但沈清面上的笑还是让她觉得这厮必然是在笑话她。   可现在她来都来了,不可能重新去其他牛车,再说她也不想。   于是林茗的动作幅度更加剧烈,仿佛正在显示她的武力值,要是沈清胆敢嘲笑她,就得接受她不留情面的爆揍。   就见林茗故意板着脸,再次将帘子撩地更开,然后又上脚,踢开了牛车门口的一个摊子为自己让路,再狠狠的将帘子放下,随后看向沈清道:   “起开!”   沈清闻言却没有动,依旧看着她眼中带笑,林茗瞬间就要上脚给人踢开。   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却被沈清提前预判了一样,她脚刚要踢过去,就被沈清用手给抓住了脚踝。   林茗拧起了眉毛,看向沈清怒道:   “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数三个数。”   沈清依旧抓着她的脚踝,看似没有动的意思,林茗顿时火冒三丈的报数道:   “三!二!”   然而这回她还没把一报出来,谁知这时牛车突然动了起来,小黄本就是被拴在老黄的牛车上,赶车的在老黄那,不知道二人这里发生了些矛盾,这个时候车夫不合时宜的赶车,牛车一动,林茗正好站在牛车门口,一只脚还被沈清抓着。   当时整个人的身子就惯性地往前仰,这时方才怎么都不放手的沈清,却突然松开了抓着林茗脚踝的手,于是林茗慌乱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下一瞬就整个人趴倒在了沈清身上。   沈清原本就是半躺着,被林茗这么一倒,却是直接仰躺在了牛车上。   而沈清身后还有些被褥挡着,自然也没摔倒脑袋,反而成了二人的靠垫,一时间二人的动作竟然和来时那番场面重合了。   林茗心里直骂娘,心想要是她给沈清压出个好歹,成了残废,她以后岂不是就得伺候他一辈子了?   于是她也顾不上自个摔得七荤八素的身子,赶忙想要移开,瞧瞧沈清有没有骨折什么的,虽说原本这事是沈清自个的过,但要是沈清又了什么好歹,沈父沈母两个不得伤心难过死?   然而想要赶忙起身的林茗,却发现自己被人给抱住了腰根本不能动弹。   林茗看向沈清,却见对方正在看着自己,眼中却没有方才故意的笑容,而是环着她的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   起初林茗心里骂娘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在接触道沈清的目光时,却不由一顿。   她从沈清瞳孔中看到了倒着的她自己,林茗眨了眨眼睛,沈清眼中的她也眨了眨眼睛。   “看够了吗?”   沈清轻忽含笑的声音将林茗唤回了神,等林茗再看向沈清时,面上的表情顿时转变成了愤怒道:   “松开手!”   沈清却没动,二人保持着动作,就在林茗即将动腿采用躺卧防狼式对付沈清某处时,却突然听他问道:   “为什么还与我同乘?”   林茗不知怎的,就有些自觉丢脸的心虚,但她依旧装作无懈可击的模样道:   “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管的着吗?”   然而说完之后,林茗突然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姿势十分危险,假如沈清恼羞成怒和之前一样占她便宜,那她岂不是躲也躲不开?   于是林茗顿时将脑袋往后挪了不少。   林茗倒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有前瞻性,但却不知道,这在沈清看来,她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   不过这回,林茗预想当中的事却没发生,沈清依旧背靠着被褥,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目光含笑道:   “所以你想和我同乘?”   林茗瞬间一噎,她这话可不是想坐哪里坐哪里,那和沈清一块坐,不就是想和沈清一块坐吗?   被沈清绕进去的林茗,瞬间改口道:   “不,是娘让我和你一块坐的。”   沈清闻言却只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没有拆穿林茗前后矛盾的话,但却也依旧没放开手。   林茗见沈清没占自己便宜,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即觉得沈清这厮良心发现,又觉得自己后腰酸地慌。   可不是得酸,她保持着这一副仰头靠后的姿势,不酸才怪。   又见沈清没占她便宜的迹象,也就将脖子以及脑袋放松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茗松懈的行为,沈清又道:   “以你的力气,不一定挣脱不开。”   刚松懈下来的林茗,闻言顿时面色一僵,对啊,她为啥不挣脱?   这一问给自己也问住了,甚至想到某种可能的林茗,顿时心中十分羞耻以及不敢置信。   难道她故意不挣脱,难道她还想被沈清这样抱着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就是无稽之谈,她有脑子没毛病犯不着如此如此那个什么吧!   于是林茗瞬间犹如地龙翻身一般,折腾了起来。   然而刚想挣脱出去,却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于是林茗突然恨地牙痒痒道:   “你箍着我我挣脱个屁的挣脱,麻溜的赶快给我放开,要是你再吃姑奶奶我的豆腐,小心我下狠手。”   别怪语气不好说狠话,实在是她觉得沈清此时只不过是换个法子折磨她,她是努力一番能挣脱,但关键是二人的姿势允许她这么做吗?   一边说着,林茗一只腿顿时微微弯曲了起来,仿佛只要等到沈清说他依旧不放的那一刻,就将半点不留情地往沈清身上招呼过去。   然而林茗微弱的动作还是被沈清给察觉了,但他却没立即松手,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方才你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你想不想知道?”   林茗屈腿的动作微微一愣,她看向沈清问道:   “什么问题,我什么时候问过你问题了?”   林茗是真的不记得,不过看到沈清面上流露出微微不满的表情,她却突然又想起来了。   想到方才没停牛车之前,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沈清这厮竟然轻薄了她这么多次,自己就这么算了,真是丢人!   但一想到方才她最后问的那个问题,又难以控制思绪的想知道沈清这厮的答案会是什么?   这只是好奇,不算其他的什么,他要是想说,自己就听听呗,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再说反正已经抱这么久了,再抱一会也差不太多。   于是林茗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略微有些好奇道:   “什么答案,你说不就得了。”   沈清似乎对林茗的反应很是满意,就听他故意慢吞吞道:   “我思考过了你说的可能,我的答案是”   林茗看向牛车一边一副不是很关心的模样,听到这里却顿时竖起了耳朵,却见沈清突然停住了没有下文,她顿时不解地看向沈清,却见其正望着她道:   “没有如果,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这一辈子都是如此。”   林茗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嘛,这算是什么回答? 第722章 送各位一份薄礼   林茗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嘛,这算是什么回答?   还不如不说,于是林茗顿时看向沈清皱着鼻子道:   “你憋这么半天就憋出了这话?”   沈清一愣,有些疑惑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   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对,你说的都对,反正我也已经和你成亲了,说什么如果都白瞎。”   说到后面林茗语气还十分憋屈,毕竟自己前世,怎么说也可以选择结还是不结,谁先到到了古代,老天爷直接给她做了选择。   沈清听着林茗这明显说反话的语气,看着林茗微微皱起了眉。   然而二人还没继续探讨下去,却见牛车又一次停下了。   林茗想到估计有官兵查,于是瞪了眼沈清,这回沈清却很听话的放手了。   林茗见状总算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要说这牛车上就算铺了毯子,那也是有不少灰尘的,可林茗还没拍几下,就见牛车的帘子被掀开,往里头打量的却是一副官兵的打扮。   看样子应该是险关看门的官兵,林茗坐在那边,脸上的神色比较镇定。   但心里却也怕万一这人要是给沈清抓走,这可就耽误事了。   谁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刚这样想,那打头的官兵,就看着沈清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随后和身后的人耳语了几句,看向沈清却绷着脸,满含煞气道:   “你是哪里的人?姓氏名谁报上名来!”   林茗心头一跳,看向了沈清,却见他面色丝毫不改,回答了沈家的住址以及姓名。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沈清如此淡定时,她也下意识放松了些紧张的情绪。   那官差见自己的官威没吓住沈清,面子有些保不住,这时又看向林茗,如法炮制道;   “你谁?”   林茗一顿,便也镇定的报上名来自己的姓名,随后就见那官差还没反应,从远处就来了两个人。   林茗记忆好,自然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两个人不就是昨晚那一帮人里头的?   只不过此时的二人,简直能用一个惨目忍睹才能形容。   她的辣椒粉,可是直接往着的人眼口鼻里面撒的,尤其是后来直接从天而降,这些人不瞎已经是算走运了。   此时那身上也不穿这官兵衣裳的二人,嘴上肿起了几个燎泡,眼睛红的和涂了颜料似的,看着沈清当时,二人就十分激动以及气愤道:   “就是他!就是他害得我们兄弟如此惨景,块,块把他抓起来!”   二人一同嚷嚷,林茗都感觉到自己二模都被挣破了,要是这些人上现代去唱歌,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那个什么江南皮革厂估计还没他们火!   简直自带喇叭音效!   林茗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二人的惨状,实在也想笑,但又怕显眼于是忍着很辛苦。   但见那官差真的要上钱抓人的样子,林茗瞬间急了,要是人真的被抓了,沈家多没面子?   于是林茗就出声道:   “各位官差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我们可都是良民!”   林茗还没说,就见那两个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二人作势就要上牛车,要来抓沈清。   沈清却只是淡淡道:   “既然你们说我有罪,可有人能作证?”   那二人面上十分气愤道:   “我二人自然就是证人,别废话,赶快给老子过来,老子回去好好折磨你!”   这话说的,林茗却突然看向了门口的位置,就见这时沈母和沈父都来了他们这边。   就听沈母在外头道:   “官差老爷,这里头事不是又什么误会?”   两个猪头就道:   “有个屁的误会,我们兄弟那么多人都被他害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晚上睡觉嘴都合不上,他化成灰我们也认识他!”   说完就用肿成缝的眼睛,对沈清怒而视。   沈母这样问当然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而是拖着,一会那些卖竹牌的人来了,自然能作证清儿的身份。   官差看似很公平的让两个猪头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这里面基本上都是编的。   毕竟这二人也不敢明晃晃的说,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去掳人,谁想到踢到铁板了,这才吃了憋。   二人只说,沈清原本就是牢里的犯人,昨晚上从牢里偷跑出来的,现在要拿他回去是问。   林茗却只是笑了笑,只要这几人不敢承诺掳人的事,就好办了。   就听那头沈母道:   “官差老爷,我想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丰县的人,夫家住在千灯镇,我儿也是前日才来的丰县,又怎会是官差口中的死刑犯呢?”   那人似乎被噎了噎,但依旧死咬着不放,偏说他们不会认错,让沈清和他们回去让县令做主。   这也不怪二人的消息不灵通,毕竟昨日李师爷手下的那些人,回去之后也没能和这些人通气,这些人都在医馆治疗辣椒粉的伤势,一大早就找起了人,自然不知道原来沈清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连李师爷都忌惮的沈家人。   加上这些人没擅长画画的,自然没能将沈清画下来,他们只是拍着人去挨家挨户的找人,还在县关放了两个人辨认。   看到沈清果然是想逃,正好被抓住,二人别提多解气了,谁想对方竟然不是丰县的人?   还想抵赖,但显然那些赶到此处的卖竹牌的人,没给二人这个机会。   “官差老爷,沈家人却是不可能是什么死刑犯,这人昨天傍晚还在县里摆摊呢,还有悦来客栈的人也都能证明,沈家人可都是前几日才来的县里,他们恐怕是找错人了。”   沈家给这些人的便宜,总算没白给,几个最先赶到的人都纷纷站出来作证,主要是因为人多,而且也知道这里头估计是出了什么误会,否则昨日李师爷还亲自到了沈家摊子前,怎么现在又抓他们了?   几人没想太多,却正巧给沈家做了证明,而后面来的那些人里头,有昨日在沈家摊子前看到沈清的人,都站出来纷纷作证。   当然,这里头大多都是女子,给林茗看的当时就撇了眼沈清,却见神色淡淡,似乎并不为这些人要抓他的言行举止所威慑。   心中吐槽这厮还挺会装模作样的,面上却也学起了沈清那副十分淡定的模样。   不过任由她装的在像,当听到又一个女子站出来勇敢的作证时,不由酸道:   “瞧瞧,这些美人们为了你都不怕官差了,一个个都站出来给你作证。”   沈清却有些好笑,看着林茗也轻声道:   “娘子不是第一个为为夫作证的?”   林茗闻言,这才满意道:   “你知道就好,还算你有良心。”说完又觉得面子过不去,随后又道:   “谁给你作证和我也没关系,你自个别多想就好了。”   说完,林茗也没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怪异,自顾自的认为自己隐藏地很好。   “停停停,无法无天了你们?有你们说话作证的地吗?都给我闭嘴!”   那官差许是见不少女子都站出来给沈清作证,心里有些不平衡,外加沈清从头到尾也没恭维他一句半句的好话,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给官差本身就看的不舒服,现在自然不允许其他人给沈清作证了。   这些人毕竟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不管怎么说,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给沈家做了证是说了实话,但之后自己却不好过的道理他们自然都懂。   于是就在官差看到所有人都噤声于是得意地看向沈清之时,突然又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声音:   “我们也给沈家作证!”   “是啊,我们可不是你们丰县的人,没做假证的道理,他们分明就是昨日在乞巧节摆摊的,这么会是什么死刑犯?”   官差以及那两个猪头顿时看向那些给沈家作证的人,却发现这些人竟然都面生,显然这些人真的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甚至有两个还乘坐着马车,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家。   这下子官差可犯了难,李师爷早就吩咐下来,这几天不要生事,现在这么多人给这个沈家作证,想要抓他可不好办啊。   那两个猪头显然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给这个小白脸作证,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这些刁民这么团结了?   再看那些敢说话的人,个个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他们顿时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母和林茗见此,便默默将方才说话的,记住了,一会临走时,她们自然有礼物相送。   毕竟沈家不占人便宜,也不会亏待每一个帮手。   当官差骑虎难下,不知道抓还是不抓的时候,这时突然又听一人道:   “官差大人,沈兄昨晚是同我一块赏灯吟诗,这一点我舒子郎可以作证,想必这一切都是官差大人你们误会抓错人了。”   舒家的马车却也走了过来,舒子郎手拿着折扇料开帘子,对着那官差道。   舒家的名声可是传扬在不少县里的,就连赵高都听说过的人家,这些官差自然也都知道舒家是谁。   于是那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官差,看见了舒子郎,顿时都换了一副面孔,而那两个猪头,原本看到舒子郎的脸,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这不是昨晚的另外一个男子?   但在知道对方竟然是舒家人之后,二人顿时有些害怕的底下了头,要是这人昨晚的真相说出来,以舒家的名声,想来没有人会不信,那到时候他们着些抓人的,就得被抓了!   要说李师爷手下的这些献媚的,平时一般都是私下掳人,东窗事发时,人早就到手木已成舟,那些受害的人家,为了不影响家里的名声,以及家里其他女儿的亲事,一般都不会闹起来。   就算要闹的,也都是用钱打发,要是连钱都不管用的,李师爷要是玩的不开心,就给人送回去,要是喜欢,李师爷自然自己动手收拾这些不长眼的老不死们。   毕竟这些人一出手就是十几二十人,在没人的地方将人掳走,防不胜防几乎从未失手,根本没出现昨日的情景。   但这些人想到昨日那异域美人的风情,还是不死心,正好又看到了沈清的长相,这才有了今早的事。   当然,想捉异域美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这些人从未失手,却突然被人如此羞辱,心里恨不得将昨日下黑手的人碎尸万段,自然就猜背地里下黑手给他们脸上撒毒粉的,自然就是昨晚的那两个男子。   又由于舒子郎身穿的衣裳显然是有钱人,而沈清身上的打扮却比较普通,这些人自然知道要对付谁才能找到那个异域美人的踪影。   当然,死刑犯既然是编的,就有当场被戳穿的嫌疑,但按照李师爷在县里的威慑力,就算是当场有人给作证,他们也能先将人带回去私下审问一番,等人在他们手上,那具体审问什么,用什么法子审问,就是他们决定了。   只可惜,这些人没想道这个沈家既然有如此多的人给作证不说,还有不少外来的人员掺合,这下子基本上不可能将人带回去了,否则要是外传出去,师爷也必然会怪罪下来。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沈家人给官差一个台阶下,就说抓错人了,官差必然会放行,却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舒子郎,关阳县鼎鼎大名的舒家,谁人不知?   反正在场的官差以及那两个猪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当场自然就台阶也不用了,好说好话就要将沈家给送走。   谁知道这时沈家人却还有事。   就见那位容姿上乘的老妇人,对着周围围着的人说道:   “今日多亏大家的作证,沈家无以为报,既然大家都对沈家的竹牌感兴趣,方才为沈家作证的几位,老妇也都记下,现送各位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人情当中就爆发出了惊喜的欢呼声,毕竟他们方才都是为了沈家的竹牌才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但是听说这些竹牌要想买下,起码得十两银子,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自然没这个能力买下。   但现在沈家却说,要送给那些方才出声的人竹牌,一众人顿时惊喜者有之,后悔着有之。 第723章 分发竹牌   但现在沈家却说,要送给那些方才出声的人竹牌,一众人顿时惊喜者有之,后悔着有之。   其中惊喜的人自然都是方才在官差要捉拿沈清的时候,为他作证的人,而那些后悔的人,却都是为方才害怕被官差记住长相,之后对付自己,于是就没出声的。   毕竟这些人其实也想为人讨个公道,无关沈家的吃食,只是觉得这估计又是李师爷派人故意来愿望诬陷人家,谁手头有好的营生,或者是赚钱的法子,就会莫名其妙被抓到官府去,结果可想而知。   沈家初来乍到的,生意那么好,却还只是个摆摊的,做的也是在普通不过的牛车,乡亲们自然知道沈家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现在被李师爷手底下那些人扬言捉拿,绝大部分熟悉李师爷左派的,都会猜测这是李师爷趁着沈家生意没做大,将抢人家的营生。   是非之分寻常人总是不难分清,而心中最悲哀的,还要数那些自己家也做生意卖东西的,沈家的遭遇,在这些人眼中,也代表着一种不安的讯息,让这些人想着,假如自家的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的倒没什么,万一有一天也好起来,岂不是也会被李师爷的人盯上?   所以越是感同身受,就越是想为沈家作证,但又害怕被人认出记住面孔招来祸端,就只能闭口不言。   而这些人,在看到沈家顺利逃脱,又说给那些作证的人竹牌时,这些人自然也比那些原本就没想给沈家作证的人,更加后悔起来。   但有趣的是,越是方才胆怯的此刻后悔的,最后却都只叹息一声,没对沈家有所怨言。   反而是那些原本就没想着帮沈家,没有共情没有同情没有正义之心的那些看客们,在看到了沈家愿意拿出好处给那些发声的人时,却都心思活络起来。   在沈母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和林茗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青色布袋子,一个一个的去那些方才给沈家出声的人身旁,分发竹牌。   这些人有些拿到了之后,大多数面上十分惊喜,但更多的是还是对沈母以及林茗二人面露赞赏,毕竟沈家此举只说明一件事,沈家是分得清是非且知恩图报的,所有人都喜欢知恩图报的人,尤其是原本没想着要回报的人。   在那些为了回报而作出行动的人当中,只把回报当成应得的,假如没有就会抓狂反向攻击,或者一旦加注太多,无法承担之前付出的那些,就会陷入囚徒效应的死循环当中。   这类人倘若时运气好,或许可以碰上“知恩图报”的对象,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不“知恩图报”的,就会反向憎恶倒戈相向,遇到原以为会“知恩图报”于是投入过多,却没收回应得的回报,在无法割舍放弃之前投入的心血的心理导向作用之下,反而会背水一战,成为囚徒。   这些心血,可能是金钱时间以及任何一个被这类人认为应该得到相应回报的东西。   而对于那些原本就没想到沈家会对他们作出感激赠礼的行为的人,面上的神情,却是惊喜欣赏多过心满意足,多过早已料到的回报。   当然,不计较回报的付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常人眼里的大多数,为了获得而付出的行为,才是常态,并且也能良性地促进社会的发展。   而对那些原本对沈家十分同情,对李师爷一众人的行为感觉到愤怒,但却因为和自身利益冲突,只能沉默的人,却并没有做错,趋利避害,人之天性。   毕竟后来发声的人,大多都是从别的县里来的,就连和沈家一同前来丰县的赵家,同样来自丰县下属千灯镇的赵家,都没说一个为沈家作证的字眼。   当然,赵家究竟是害怕引火上身,还是本就期盼看着沈家陷入困境,就只有赵家自己知道了。   这些从别的县过来的外乡人,不受丰县管辖,还或多或少有些家底,自然也不怕被这些官差记仇之后报复他们了。   暂且不论这些收到沈家送去的竹牌的人,对沈家行为的赞赏,以及那些后悔没出声,但再给一次机会却也依旧会这样选择的人的失落。   这些围观人群当中,另外一群人却有了其他想法,比如他们会认为沈家人估计记不得方才哪几个说话的,他们要是站出来说方才自己也作证了,沈家必然碍于面子只能给他们竹牌。   于是就在一人看见沈母在自己身旁路过,没有停住步伐的时候,故意叫到:   “沈夫人,我方才也为沈家说话了。”   沈母转身看了看这个人,想了想,自己确实对这个人没印象,于是就看向不远处的林茗,却见林茗看了看那人也摇头。   沈母便态度尊重的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准备的竹牌不多,只能先给方才那些声音响亮的。”   沈母的处理方法倒是让林茗眼前一亮,对啊,她本来就想到或许会出现这种情况,心理也做好了准备,想着一会要是有人厚脸皮占便宜,她就直接让周围的人检举,有没有发生,周围的人自然都能听到。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本人耳朵比较敏锐,加之官差在场没那么多杂音,所以这些人谁出声的,谁是想占便宜的她自然分得清。   所以虽说这些人估计会本着自己没好处,也不让别人有好处,所以谁都说没听到,但对她一个本就确定结果的人倒是影响不大。   要是其他人估计这个法子就不行,毕竟这也得看耳力的,而她的耳里在空间灵泉水的改造之下,比一般人都灵敏许多。   却没想到,还有沈母说的这个法子。   这也让林茗学到了什么,比如做人比如如何不得罪别人,比如她应该好好提高情商。   因为沈家的竹牌,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确切的数量,一回等该发的人发完了,自然就能说没有了,那些其实是没出声的但厚着脸皮想占便宜的,自然就没有。   反正那些人就算想将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但也肯定只敢说自己说的声音不大,所以别人没听见,那沈家先给大声的人发竹牌也本就应该。   到最后便宜占不到,这些人也没有理由怪沈家,毕竟什么理由在大家面前都站不住脚。   果然就见那人被沈母驳了面子,顿时面上露出不善的表情,但沈母在场的时候,此人还没敢怎么样。   等沈母走了之后,此人才对身边的人说沈家的坏话,比如说谁知道沈家买的东西吃了会不会坏肚子,谁知道沈家是不是因为本就卖不出去,所以才故意做了这些竹牌揽生意的。   此人自然不是昨晚看到沈家摊子盛况的人,对沈家的了解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此人所说的话在那些知情的人耳中,却着实有些低级。   或许是沈母那边的情况有些人没听到,于是不久之后,林茗这也出现了一个想占便宜的。   林茗自然是学着沈母的话,从容的回应了对方。   成功的将这些人给挡了去,林茗继续分发着手里的竹牌。   现场的人当中,男女老少看起来普通的看起来不普通的都有,刚好林茗这边离小黄近,周围不少方才给沈清说过话的年轻女子。   虽说林茗心里头吐槽沈清,但却还是给这些作证的人都分发了竹牌。   虽说这些女子在看到她这位沈清娘子之后,表情有些受了内伤的感觉,但却都接受了。   林茗心中刚松了口气觉得这迷妹其实也不难相处时,发下一个竹牌的时候,却成功打脸了。   “这位娘子,小女子方才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非为了得到这个竹牌才说,还请小娘子收回吧。”   林茗一愣,手中的竹牌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该方下去,她看着这个姑娘,对方说完了话就朝沈清所在的牛车看了过去。   目光有些期待期盼,给林茗看的不由扯了扯嘴角。   好吧,以偏概全总是不好的,无论是以好的那一面以偏概全,还是以坏的那一面以偏概全。   林茗不想和这位十分有“骨气”,并且“不图回报”的姑娘纠结着,也是就点头道:   “那好。”   并且她手中的竹牌很快收回来,就走向下一个。   于是那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法,却见林茗直接略过自己的女子却傻眼了。   她原本会以为这个沈家娘子会出言劝她一句,她就能说出自己的理由。   如此,岂不是和周围那些接受赠礼的姑娘不一样了?   这样能显得自己同其他人与众不同,还能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她想,那个男人之所以一直呆在牛车里不现身,其实就是因为对方觉得这些女子都太平庸。   但她可和这些只知道接受竹牌的女子们不一样。   谁知道那个沈家娘子,却直接略过她,让她原本准备好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想到自己不仅没让人出牛车看她一眼,还浪费了一个竹牌,女子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女子身旁的一位通行者,显然也看出了女子的窘态,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林茗看到古代版的戏精以及塑料姐妹花,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不是说女人堆里是非多?这句话还真是如此,假如那位姑娘不想要,直接说她不要让给其他人就好,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冲着谁去的,冠冕堂皇是不是有些尬了?   当然,她倒是不觉得太意外,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有,看到别人不同的惊人的举动,于是自己学会了,也使用的人也不少,不过从行为当中看出的目的,却更加引人深思。   比如她现在就觉得,沈清是不是太会招蜂引蝶了些?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告着脖子看着沈清那边呢?   如此想着,林茗突然心理十分不平衡起来,心想她这岂不是被沈清比下去了?怎么就没男的看她?   话是这样说,但当林茗转头看到了个男的,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那个什么的时候,她瞬间收回了这句话。   还是算了吧,她不搞这么多幺蛾子,沈清爱招蜂引蝶就招他的去,要被她找到了把柄,就别怪她给他休了。   想到这里,林茗脑海当中突然回想起方才在牛车上,沈清故意反问了她要将他休掉的话,还亲她的画面。   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快速的将手中的竹牌给了那个男子之后,就走了。   林茗不知道的是,自己表现的不自然的神情,却让男子误以为林茗对他有意,或者是因为自己略显伟岸的胸襟以及爆炸型的肌肉害羞,顿时面上十分得意起来。   林茗自然不知道这个误会,很快就将手里的竹牌分发完毕,等到该发的人发完了之后,她就将布袋里面的竹牌放到了空间里。   回程的时候遇到想要占便宜的人,她就直接吧空空的口袋给人看,自然就没人再找她要。   而沈母那边的竹牌却也分发完毕,原本她给沈母的就不多,所以还真的没有剩下的,最后那几个都是她给发的。不过舒子郎那边,沈母倒也一视同仁的发了个竹牌,毕竟舒子郎也算是给沈家说话了。   那官差不知道是不是狗腿的原因,竟然一直呆在舒家牛车一旁没走,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在沈家牛车前的哪副气势凌人的作态?   见沈家将那个什么竹牌发完了,官差和那两个面上看不出表情的猪头,就见沈家人各自上了牛车,告诉车夫就要驾车走。   期间没对官差说一句半句的客气话,给官差意外坏了,不过随机他又想到沈家有这么多人给作证,就连舒家的也有交情,难道是什么没听说的富贵人家?   可看了看沈家乘坐的牛车,以及牛车的车厢,看起来好像就是很普通的人家,这让官差一时间有些疑惑。   但沈家可不会理会官差的疑惑,直接让车夫启程之后,那车夫用手拍了拍沈家大黄的牛屁股,大黄就哞了一声,似乎是让挡在前面的人让开似的,十分有灵性。 第724章 怎么没被她咬死?   但沈家可不会理会官差的疑惑,直接让车夫启程之后,那车夫用手拍了拍沈家大黄的牛屁股,大黄就哞了一声,似乎是让挡在前面的人让开似的,十分有灵性。   官差几个一看那鼻孔呼哧着热气的老黄牛,以及牛充满人性化警告的眼珠子,不知为何,几人心里突然一跳,下意识地就让开了位。   几人一让开位,那老黄牛竟然就甩了甩尾巴,就载着牛车走了。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赵家的老黄牛,随后才是沈家的小黄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路上,沈家两头牛表现的十分聪慧的原因,赵家的老黄牛原本是个脾气暴躁的,但跟在沈家老黄牛后头跟久了,竟然也温和了些,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林茗临走前也给赵家的老黄牛喂了一吧草的原因。   毕竟其他客栈里的牛马都有草吃,赵家人的不堪,和牛又没关系,她自然也不会苛待了赵家的牛。   赵家的牛许是见跟着沈家的牛有好东西吃,于是脾气倒是乖巧了不少,也没在后头有小黄跟着的情况下拉粑粑。   到了现在,沈家大黄哞了一声威慑了官差以及两个猪头,几人让开了位子,老黄颇为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启程了。   而赵家的牛却也跟在后头,颇有一种小弟跟着大哥狐假虎威的感觉,竟然看上去比沈家的大黄更加骄傲些。   小黄就比较谦虚了,但也丝毫不理会这里有这么多人,不慌不怯的,就穿过这么些人,走的笔直不说,遇到不平整的地面有石头块那些,还会绕过。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皆看直了眼,什么时候牛这么通人性了?   这可比狗娃娃更聪明了吧?   一时间,围观群众对沈家的印象又多了丝神秘。   所有人都觉得,沈家人和一般人家哪看哪不一样,就是种感觉。   比如沈家的牛,一看就养的好,皮毛油光锃亮,长得还结实,一看就是上好犁地的壮牛,就连那头小牛看着也和其他牛犊子不一样,看着眼神可有精气神。   和中间赵家的牛一比,沈家的两头牛顿时显得不一样了些。   与围观群众们一样感受的,还有此时正坐在马车看向渐行渐远的沈家的舒子郎。   他手里还有一块竹牌,是方才沈母给他的。   沈家在临走时,并未特意和他打招呼,沈清林茗都没有,但舒子郎却知道这不是沈家目中无人,而是不想在人前攀附着他攀附着舒家。   毕竟在这些官差的眼中,沈家只是一个摆摊的走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家未必没有故意和他划清界限,不想他被卷入事端当中的意思。   丰县李师爷的个人事迹,他舒子郎也早有所耳闻,只不过这些都是流传于私下,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沈家看似和李师爷有些过节,或许也被李师爷盯上,选择和他谈笑风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沈家却只一视同仁地给了他一个竹牌作为感谢,由此可见沈家的气节以及情义。   这沈家,当真有趣。   想到这里,舒子郎笑了笑,随后将手中的竹牌,交给自己随行心腹道:   “将东西收到,休得有了损失。”   沈家就这样离开了丰县,直到沈家的牛车都看不到影子了,沈家在人群当中的话题却经久不散。   不过最多的还是有关竹牌的话题。   比如现在拿到沈家竹牌的,除了原先的那二十个人,又多了二十个。   对于那些原本就有沈家竹牌,打算卖出去的人来说,自然知道拥有竹牌的人多了,相对的每一个竹牌的价钱就得下降。   但这些人却不会怪罪沈家如此,反倒觉得沈家此举重情重义,让他们一群人很敬佩。   当然,也是因为,即使是下降,那竹牌他们也是白得的,怎么说都能赚到往年一年的营收,再贪老天爷也看不过去。   于是这些人在人群当中,又开始叫卖了起来。   不过这回原本还在观望等待的人群,这时候却纷纷问起了价格。   这可是令那些原本觉得行情会变差的十几人纷纷一愣,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这些人却不知道,这种情况,完全是合理的。   毕竟有官差在场,来看热闹的人必然不是少数,加上有那么多看起来家底不薄的外乡游客都给沈家作证,一定程度上也加深了一般人的好奇心。   有倒是有了知名度,就有了影响力,这些知名度换做竹牌这件事上,就足以变现成银子。   毕竟有不少人,不缺那几两银子,但缺些新鲜的玩意。   而沈家吃食,自然就是此时种人眼中的新鲜玩意。   这些问价格的人当中,不乏原本闻声前来看热闹的丰县本地人,也有那些收整了马车回程时路过这里的有钱人,当然这些人里,还有舒子郎以及另外一部分,或许本就是低调出行的人家。   围成一堆的人,虽然看起来着实不想话,要是平时,这些官差早就拿根鸡毛当令箭,作势赶人了。   但这一回却没有人出手赶人打人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聚众吵闹的人当中,有舒家这样得罪不起的人家。   舒子郎自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走,而是看着这些有意售卖竹牌的人在哪叫卖。   那位询问沈家的官差只能一直在旁边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人群当中的竹牌价格稍微稳定下来。   显然现场有不少人都对竹牌感兴趣,也有能力购买,只不过觉得十两一个的价钱太贵,想讲价而已。   于是价格就这样讲到了九两,再到八两七两,最后订在了六两的价格,这些人却死活不肯降了。   对着些人而言,这还是他们亏了,虽说竹牌是白得的,但却足够值得起更贵的价钱。   当然六两的价格显然也被许多人接受,于是现场就有人交易起了竹牌,以至于后来看热闹的人,想买都发现自己加钱都买不到了。   等人群散去,那些卖了个好价钱的人,自然满心欢喜满足地离去。   而那些买道了新鲜玩意的人,也颇为得意地向周围的人炫耀。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原本不知道沈家有什么神奇之处的人,但却看到大家都下手买,没忍住也跟着买了竹牌的人,买了之后还觉得自己有浪费银子,但却被后来听到风声赶来人多方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个沈家不一般。   沈家的吃食,当真有这些人说的那么夸张?   千灯镇这样的小地方,真的有举世难得一见的美味?   每个买到竹牌,打算近期去千灯镇见识一番的人,心里如是想。   不过这些却不是沈家能知道的,沈家以及赵家一行人,此时正乘着牛车,按照计划的路程赶路。   而林茗依旧和沈清一辆牛车,这一回林茗却没有上一回那么觉得丢脸,估计是锻炼出来了脸皮厚度,给那些人分发完了竹牌之后,她就面色如常的回到了牛车里。   这一回林茗十分淡定,丝毫不理会沈清朝她看来的眼神,打定主意不和他一般见识。   林茗似乎忘记了方才自己下车之前还和沈清争论的内容,觉得睡不着,也没事做,于是林茗就撩起帘子看路过的人和风景。   林茗总觉得,这有一种前世看着古代电视剧的感觉,区别在于,那些古代电视剧里面的街道,人都是古代的打扮现代的芯子,而这里的人,却是古代的打扮,古代的芯子。   但这回林茗长了记性不和沈清斗嘴,沈清却似乎不甘寂寞,没过多久就说道:   “你方才下去,没人觉得你的模样奇怪吗?”   林茗听到这话,心里一愣,但她知道,这一定是沈清的阴谋,这厮每天什么也不想,就想着撩拨她,惹她生气然后再趁机吃她豆腐占她便宜。   别以为她想不到他的伎俩,哼!   于是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林茗面上依旧道:   “没有人,谢谢。”   语气故意地冷淡,沈清却没被打击,反倒继续意有所指道:   “哦?我以为,其他人不说,娘也会提醒你一下,毕竟在外人面前,你的模样实在是”   说到这里,沈清却故意停顿了不在说下去。   听的林茗心中抓耳挠腮,她的模样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她衣衫不整?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就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却发现除了衣摆周围有些正常的褶皱之外,明明很正常。   那沈清那厮在那叽里咕噜说什么东西呢?   此时的林茗,虽然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然而心思却早已不在风景上,暗自思考着沈清究竟想说什么。   当然,她更想知道,沈清又打算怎么招惹她撩拨她,知道了他的打算,林茗才好见招拆招啊!   没等多久,林茗终于想好了应对的话,就听她道:   “娘她自然不会让我在外人面前丢脸面的,你少挑拨离间。”   一副不想理会沈清的语气,就为了激将他将她模样到底怎么了说出来。   于是就听沈清微微叹了口气道:   “娘自然不会眼看着你如此的,怕是连娘都没注意到,所以才让你如此出现在外人的眼前。”   林茗眉头一拧,心想沈清这厮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的林茗本就不多的耐心瞬间用尽,嗖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沈清,瞪着他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一次说明白点?”   沈清原本手里拿着之前她看到的那本古代言情话本,坐的模样好不读书人的书卷气,林茗回头的时候,沈清眼睛还是看着书的。   见他回头瞪他,竟忽然抬眼看向她,手中将书合上,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道:   “你的嘴,如今不疼了?”   林茗一顿,什么意思?   她的嘴当然不疼了,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要一直疼,她不是得疼死?   觉得沈清突然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没有水平,甚至让林茗认为,他估计是故意提起方才二人之间的丢人事,羞臊她呢。   于是就在林茗打算不和沈清这厮一般见识,打定主意一会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理会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时,沈清突然叹了口气道:   “虽说你唇上的伤,是因我而起,但我却没想到会被别人看去,如此岂不是妨害了你的名声?”   一句唇上的伤,让林茗瞬间僵直了背,看着沈清的脸,林茗瞬间呆愣在当场道:   “我嘴上怎么了??”   然后还没等沈清回答,林茗就赶忙起身,从一个被褥里面,找出了一个铜镜。   就见虽然是黄色的铜镜,但依旧能看到她嘴角的地方有些微肿的痕迹,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嘴唇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被咬出来的痕迹。   林茗瞬间懵了,这难道是她自己咬的?   乖乖,她之前下嘴原来这么狠?   给她自己都咬成了这幅德行,沈清怎么没被她咬死?   林茗此时接近暴走的边缘,她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沈清,仿佛已经用眼神将他杀死了无数遍。   然而好在,林茗虽然满心愤怒,但依旧没忘记沈清这厮故意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所以就在她扑上去想亲口将这个祸害咬死的那一瞬间,她止住了自己的行为。   此时的林茗根本不想发出任何关于后悔的言论,因为无疑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在沈清眼里都很好笑,他都会得逞,那她就什么都不说。   沈清以为林茗必定会爆发,她的眼睛将不再看向窗外,她将会看着他怒火中烧,将会气不过起身到他身边企图教训他。   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将她制住,继续做方才没做完的事。   但谁知他的成算打得如此精妙,这一次她却意料之外地不中招。   就看她装模作样的,将铜镜规规整整的放回了原位,然后再将被褥叠好。   随后她依旧轻描淡写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转回了头,依旧看向窗外热闹的场景,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天知道林茗此刻心中忍地多辛苦才没讲沈清大卸八块,但好在她没白忍,没过几秒沈清就沉不住气了。 第725章 革命性的突破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沈清略有些疑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眼睛看着窗外的林茗不由翘起了嘴角。   小样,还想和她逗,她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   当然这不是说她口味重,而是说沈清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够看的,还想和她耍心眼子?哼哼。   沈清到底不是林茗的对手,见林茗这回竟然直接无视他问的话,终于他微微皱起了眉,手上原本就不在看的书也被他扣在了矮桌上。   他看着林茗,语气十分不满道:   “你不理我?”   林茗心里笑弯了腰,但面上却神色依旧,就连语气也是十分平静道:   “谁?谁再说话?”   沈清看听着林茗一副装傻充愣的语气,顿时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倒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沈清微微垂着眼,不知道低头想些什么。   半晌林茗心里乐够了,总算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却发现身后半晌都没动静,林茗竖着耳朵,不知道沈清在干什么,没准是憋着坏又想干坏事。   于是就在持续没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之后,林茗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眼睛往身后沈清方向瞄了瞄。   却见沈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牛车上,还是用背对着她的那种。   林茗一愣,沈清这厮是干什么?   生气了?   就因为她装作没听到他讲话就生气了?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她都没怪他之前那样对她,她只不过是没理他一下而已。   林茗不由撅起了嘴,当然不是很可爱,因为她整张脸都皱了皱,和朵菊花似的,虽然她知道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人家说话她不理好像确实没礼貌。   再联想到之前,她不管说什么,沈清都听的还算认真,并且都回应她的,她顿时内心感觉了一丝良心难安的感觉。   于是鬼使神差的,林茗往沈清那边挪了挪问道:   “你生气了?”   却见沈清依旧背对着她,也不说话,身上微弱并且规律的起伏,让林茗有一瞬间误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   但林茗却知道,沈清肯定没睡着,估计是在装呢。   想了想,林茗于是又往沈清那头挪了挪,这一回态度有些小心翼翼道:   “你不是吧?真的生气了?”   正当林茗心中有气,想说沈清是不是个男人时,却见此时侧躺的沈清,突然将手伸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她的脖子,将她一把给按了下去。   而沈清竟然也在一瞬间转过了身子,二人之间的姿势竟然又回到了之前林茗倒在沈清身上时的模样。   林茗大惊失色,上一秒还觉得良心有愧过来询问的她,现在却又被人抓了个正着,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这回林茗还没说话,就听沈清躺在那,语气悠哉道:   “娘子吵着为夫休息了,为夫无奈之好让娘子安静些。”   林茗怎么可能听沈清的?   于是她就偏要吵闹,但她整个肩膀都被揽在沈清手臂中,虽然感受到的力度不重,但她觉得她要是挣扎,沈清肯定会用力。   没想到她一世英名,竟然败给沈清这个登徒子!   就当林茗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眼睛闭着,却面带笑意的沈清时,却见沈清另外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想躲,没躲过去,但这回沈清却不是为了吃她豆腐,而是将手轻轻覆在了她瞪着沈清的眼睛上。   当视线被这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时,林茗耳边就传来沈清颇为无奈的声音:   “娘子要是再这么看着为夫,为夫恐怕不能自持,若是对娘子做出什么事,娘子可就不能怪罪为夫了。”   林茗闻言,心头一惊,于是就很没出息的立即闭上了眼睛。   要是被这厮找到借口占她便宜,那肯定事她不愿意的,反正现在沈清也没生气,她自然就不用良心难安,不瞪他就不瞪他呗。   然而慌忙闭上眼睛的林茗,却忽然意识到,她没道理这么听话啊!   既然沈清这厮是装的,那她还愧疚个大头鬼?   她还乖乖地被人给制住,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弱了?   于是林茗突然又睁开了眼想用手将沈清的手拿下,让对方放开她。   却不知道她闭眼睁眼的动作,睫毛在沈清手掌心轻轻擦过,就如同一根羽毛轻抚沈清掌心。   此时的沈清却是真的为心中那怪异,却又丝毫不让他排斥的感觉控制,他见林茗上手的举动。   却突然接过了林茗伸到二人中间的手,然后故意在林茗右眼亲了亲,仿佛回味方才心间那丝微妙的变化。   当林茗看到沈清朝她伸过脑袋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让沈清吃不了兜着走,怎么也得让他之后几天嘴疼的只能喝粥才好!   谁知道这回她竟然失算了!   沈清这回亲的竟然不是她的嘴,而是她的眼睛,并且还一副得逞的模样。   林茗十分不解,又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好吧她承认,当沈清的柔软覆在她的眼睛上的时候,她觉得温软又有些清凉,其实感觉还蛮好的。   但她是绝对不会向沈清承认这一点的!   两个人混在一起,林茗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就见她皱了皱鼻子道:   “你干什么?”   沈清却道:   “自然是亲你,娘子的眼眸比嘴甜。”   林茗一噎,这是人说的话吗?!   岂有此理!沈清这是在嫌弃她嘴不甜?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混账!   “我哪里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一句话!”   沈清却兀自继续道:   “为夫不想闭嘴。”   一边说着,一边语气还十分得意,那模样,直让林茗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才罢休。   然而沈清却一副享受的表情,面上还带着十分的愉悦,给林茗看了心里一阵捶胸顿足。   都怪她太年轻,竟然上了这个家伙的当!   谁知道沈清这厮如此不要脸,竟然像个小媳妇一样装生气,岂有此理!   林茗怒气越甚,沈清心中就越发愉悦了,听着牛车外街道上卖货郎的叫卖声,他从没觉得如此心情舒畅过。   想到方才林茗一直看着窗外的那些卖货郎,面上兴致冲冲的神情,眼中全然没有他的存在,现在却被他揽在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他,沈清就觉得心中更加充实了一分。   然而这份充实还没持续多久,就听见林茗暗含警告道:   “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放开,一,二”   数到二的时候,林茗却见沈清依旧没打算理会她的模样,还故意地收紧了手臂一分,林茗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暴起,在喊出了那个三之后,沈清正好看向她脸上的反应之时,林茗动了。   但这一次,她却不是挣脱开,而是迎着沈清而上,在他稍显愉悦的脸上,准确的找到了嘴的部位,然后更加准确地压了下去。   压上去时,她睁着眼睛,成功地看到了沈清眼中突现惊诧以及意外,林茗当然很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过她没沈清那么不要脸,只是稍微碰了碰,就移开,转而就立在沈清之上道:   “切,你的嘴还没我的嘴甜。”   看着沈清躺在底下,面上一副呆愣的痴呆相,林茗瞬间觉得自己这招出其不意,简直是神来之笔。   反正她便宜也被占差不多了,凭什么不反过来占占沈清的便宜?   没瞧见他现在的表情如此精彩吗?   精彩的让她想赶快那只相机过来拍照留念,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知道她以前一直是一个不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的人。   但现在却因为沈清破了例,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现在的模样简直算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   就见沈清眼眸中满含惊诧,他那双原本得意地微眯起的双眼,也正以平时看不到的弧度睁大着看向她。   而他的脸上就更是精彩了,这厮竟然还脸红了,连耳根子脖子都红了,简直神奇。   看到沈清此情此景,林茗觉得自己简直是太神了,试问这个天底下有谁能让沈清露出如此神情?   那她肯定是开天辟地头一人了,就连满是心眼子的沈清都不是她的对手,都只有惊讶的份!哼哼~   林茗心中十分得意,并且评价了沈清的嘴还没她嘴甜。   在欣赏够了沈清的面部表情之后,林茗十分顺利地就将沈清还抓着她肩膀的手,直接扔开,然后就转声立马一撩开帘子,坐到了赶车的位置。   这下子可谓是杜绝了沈清这厮反应过来找她麻烦的可能,反正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嘿嘿。   林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看着牛车外的车水马龙,手里也没拿什么赶牛的鞭子,事实上小黄根本不用赶着,它的缰绳系在赵家牛车后面,赵家的牛车一走,它也会跟着走,赵家的牛车停下,小黄就也会停下。   至于小黄,当察觉她从牛车里出来的时候,还很是激动了一把,不过林茗倒是赶忙将它给稳定住了,别一会激动地给牛车翻了。   虽然   林茗往回看了看牛车里的方向,想着里头的那人,巴不得他摔个人仰马翻才好。   但里头总也不只有沈清,还有那么多被褥什么的,摔了多麻烦?   所以林茗十分好心的将小黄安抚了下,小黄就继续跟着赵家的牛车走着,为了怕追尾事故,两辆牛车中间的距离不算近,这也让赵家人听不见他们二人在后面的动静,否则林茗估计一会没脸下车。   林茗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牛屁股,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感受一番古代的气氛和途径包子馒头的香味。   却不知道牛车内的沈清心中作何感想。   在林茗报复性的亲了沈清一口,并且当场逃走之后,沈清愣在原地很久,才收回了被林茗甩到一旁的手。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从牛车布帘子上投射的林茗的坐地歪七扭八的身影,眼中流转了同以往不一样的神采。   和林茗设想的,沈清清醒过来会觉得无地自容,并且想羞愤地撞墙不一样的是,沈清在盯着布帘子上她的身影片刻之后,就收回了眼神,神色自若的拿起了倒扣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林茗在外看着风景,却也不是一点都没关注身后的动向,甚至她虽说坐的歪七扭八,但要是沈清想从帘子后面偷袭她,她绝对立马能做出反击,打他丫的。   却没想到她坐着看着半天,听了半天身后的动静,竟然里头一丝动静都没有。   这不由让林茗有些疑惑,心中不由升起了些疑惑,但却又在想到之前沈清是怎么给她算计上手的,便突然打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管他在里头干什么,是石化了,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弱直接昏过去了呢,反正她一点都不好奇。   反正她这一回已经够本,这一来一回的,终究还是出其不意地赢了沈清这厮,她这个人最是知道见好就收,才不会去想沈清那厮是不是怀疑人生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很好地甚至有些想唱歌,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今天一天她被沈清这厮占了不少便宜,但她却也反过来占了沈清一次便宜,这可和以前不一样,这简直算是革命性的突破和变革。   因为这一历史性的事件,她仿佛看到之后沈清在她手底下彻底没了嚣张气焰,乖乖任她搓圆捏扁的模样,一想到这里,她就愉悦之极,对之后的日子也充满了期待起来。   “今个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   伴着愉悦的哼歌声,林茗就在外头坐了许久时间,起码有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这两小时里面,她起初是十分愉悦的,但没过不久,她就不愉悦了,主要是因为屁股不太愉悦。   诶哟!这赶车的位子可真不是人坐的!   一开始虽然觉得比牛车里稍微晃了些,震了些,但也没觉得难受,谁知道后来她怎么坐都不对劲了,又想着她刚才才从里头出来,现在再进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726章 娘子要休息   一开始虽然觉得比牛车里稍微晃了些,震了些,但也没觉得难受,谁知道后来她怎么坐都不对劲了,又想着她刚才才从里头出来,现在再进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是林茗就只好一直在外头耗着,怎么都不能和沈清低头不是?   就这样,她在外堪称度秒如年的坐了两个小时,终于是怎么都受不了了,她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牛车,最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那就是跳车。   不过她并不是要面子不要命的傻子,在跳车之前,她先是让小黄加快了步伐,小黄和赵家牛车之间拴着一根草绳,为了避免追尾撞车的事故,这草绳的足足有好几米。   她先让小黄走块些,拉近两辆车之间的距离,等看着时机到了的时候,她在让小黄放慢脚步到一个很慢的速度,这时候再跳车基本上就和静止时下车一样,没有危险。   小黄也不亏是她喂出来的牛,脑瓜子十分聪明,深得她的真传,她随便说了两句,小黄就听懂了她的话,拉近了牛车之间的距离。   随后她就在牛车慢下来到了一个没有危险的速度之时,嗖地一下,十分轻巧地跳下了牛车。   当她终于站直身子,不再坐在那车板上摇摇晃晃屁股受罪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方才手的罪都值了,现在她走在地上,都觉得冷风都没那么冷了。   好吧,现在已经快十点,都已经快是中午,自然没有早上那么冷。   林茗自认为自己跳车的举动,除了路上那些过路的行人露出震惊的神情,赵沈两家人应该是没人发现的,就连一直没有动静的沈清,估计都睡着了没察觉到。   两家的牛车走地不慢不快,她跟在牛车一旁走的还算轻巧,虽说周围方才看到她跳车的行人一直老往她这边看,但她还是觉得被人看总比屁股受罪的好。   于是就大方的让人看,林茗也颇为大摇大摆的看着两边热闹的摊铺。   却没想到,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光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一声极为扫兴的声音:   “娘子什么时候跑到下面去了?”   林茗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沈清这厮正撩着窗帘说话,于是就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因为牛车的高度,她看向沈清时,顿时有一种仰视的感觉,于是林茗干脆收回眼神,看向左右的风景道:   “我什么时候跑下来的和你有关系吗?”   沈清却抿了抿唇,语气当中听不出喜怒道:   “娘子在哪里虽然和为夫没关系,可娘子顶着这让任谁看了都会引人遐想的面孔,就和为夫有关了。”   林茗一噎,随后白了一眼道:   “我脸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有又怎么样?我就说是吃饭咬到嘴了,谁还能说什么?”   说完之后,林茗还故意轻嗤一声道: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娘子相公称呼了?现在这可没有爹娘,也没其他人,你可以改回来了。”   沈清见这回林茗似乎是真的油盐不进,也真的不想理会自己了,顿时有些苦恼,半晌之后,沈清才道:   “改不回来了,从为夫在满是夜香味的巷子里,找到娘子你的灯笼时,就改不回来了。”   林茗轻哼着曲子的音调霎时间一顿。   脑海当中,似乎也想起当时在花灯会上时,沈清将自己藏好的灯笼放到满脸心虚的她眼前时,她内心的震动,以及怪异。   从昨晚之后,她这么多时间都刻意不想那件事,却没想到现在沈清却主动提起了。   还是以这种语气,这种受气小媳妇的语气   林茗顿时抖了抖心肝,觉得沈清这厮必定是看准了自己吃软不吃硬,故意装可怜想要博取她的同情,看来这厮的功力见长啊!   于是林茗心中自以为很是冷漠的地,实际上在沈清眼中,却眼神飘忽语气轻虚道:   “改不回来你就别叫我,等你改回来了再叫。”   沈清闻言,眼中却闪过一丝轻笑,伸手将帘子挂在窗旁边的钩子上,而他自己却垂着一只手,依靠在窗旁边,往外看着林茗。   林茗此时也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当初藏的那么隐蔽,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昨晚她生怕孙月珍以及舒子郎他们,知道了自己藏灯笼的地点,事后笑话她,就没让沈清说出去。   但她自己却切切实实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沈清找到的她的灯笼。   她可不信心灵感应那一套,那都是唬人的玩意,她觉得一定是当初藏灯笼的时候,被谁看见了,然后对方将消息卖给了沈清,沈清才能找到她的灯笼。   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多事,她一定给人抓了扔去那条巷子里,呆上一天一夜的,熏死他丫的!   一边说这话,林茗一边转头,想看看沈清的表情是否有异,判断一下是不是考作弊才找到她灯笼的。   却没想到,看到了沈清用一种十分惬意的姿势,靠在窗子里头看着她,眼角带笑,总之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那个什么。   林茗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就看向周围的行人,果然就见那些男的女的们,顿时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暧昧。   或者说是看向她和沈清的眼神十分暧昧,这一下,林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沈清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吧?   随后林茗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沈清,似乎想说,为了让她上去,既然这种法子都使地出来。   却不想听见沈清这时候声音不轻地回答道:   “娘子和为夫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听着沈清的话,林茗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环顾四周,当终于看到那些女的们朝她露出有些那个什么的眼神,林茗终于服气了。   “算你狠!”   随后,林茗对着小黄嘀咕了什么,小黄将速度放慢,她手上一使力,就上了牛车,这回她也没脸坐在牛车前面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再也不想屁股开花的缘故。   林茗一把撩开帘子,进了牛车里,这回却没给沈清装聋作哑,而是一进来就看着沈清道:   “把帘子放下来,你还嫌围观的人不够多?”   看看他那样子,坐的姿势好不妖娆,还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么举止轻浮暧昧的话,引那些看脸的女子,一个个的都敌视她,简直给她气吐血。   看见沈清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之后,十分听话的将帘子放了下来,但姿势还是那副姿势,林茗顿时忍不住道:   “你这回出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的吧?还是为了给我拉仇恨的?”   想到沈清不懂拉仇恨的含义,林茗也不解释,反正他自己做的事,不用解释也清楚地很。   她发现自己一个那么好脾气的人,没回再遇到沈清的时候,瞬间就像个等待爆发的火山一样,想骂街特别想骂的那种街。   但沈清呢?一次变着一个花样,总能轻而易举给她搞的火冒三丈,她越不喜欢什么,他就越是故意做什么。   到了放下,竟然不惜在这么多路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她真的觉得丢脸又羞耻,丢脸丢到地球去了都。   偏偏他还是这样一副模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沈清,这和当初那个沈清根本没有一点相同的。   合着他之前以礼相待都是假象,现在这个整天只想着怎么捉弄她的沈清,才是他的真面目,这简直太可怕了。   林茗十分质疑地问出了这句话,却听沈清面上神色未变,反而看得出一丝愉悦道:   “茗儿此言差矣,为夫怎会做出招蜂引蝶的事?无非是觉得茗儿在外走的无聊,想陪着解闷罢了。”   林茗闻言顿时又抖了抖心肝,这回却是被沈清的称呼恶心到了。   “你叫我什么?恶心不恶心你。”   沈清却道:   “方才茗儿不是让为夫改个称呼?这个称呼茗儿还满意吗?”   林茗顿时打住道:   “停停,我拜托你赶快换回来吧!”   这个称呼还没娘子听着好,她可不想被沈清恶心折寿了。   于是就见沈清点点头道:   “娘子此言有理,为夫这便换回来。”   当反应过来沈清神色未变的模样,以及如此轻而易举就改口,林茗总算是寻思出来了,这厮居然又是故意的!   看来她不能和沈清说人话了,否则迟早被他气死。   于是林茗也学着沈清的语气道:   “相公说的事,相公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茗儿了,听着怪恶心心的呢~”   沈清神色一顿,继而眸色深沉道:   “听娘子的。”   林茗撇了撇嘴,又兀自抖了抖自己的脖子,捡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随后一翻身,准备睡觉去了。   就听她道:   “娘子现在要休息,相公不要吵到我哦。”   说完,背对着沈清的林茗,又不由抖了抖身子,这才将毯子盖在了身上,装作睡觉去了。   沈清见状,愣了半晌之后,却倏然唇边逸出无声的轻笑。   此时的林茗,却假借睡觉的名义,盖上毯子之后,就去了空间里。   她发现,还是空间这些作物惹人喜爱些,外头净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的。   回到了空间里,从白色光圈的传送阵下来,先是给空间里的所有现有未成熟的作物浇了浇水,随后才去了万物阁当中,查看万物阁里头的雾气浓度。   因为她之前试验过,浇水不会增加雾气浓度,所以当她看到万物阁里面的雾气浓度又有一部分增长时,几乎可以确定,这和她本人以及沈家人甚至和赵家也都没有任何关系的。   因为今天一上午,沈家人以及赵家人,都没做过任何类似的种植的事,这是她发现了雾气浓度异常之后,特意观察的结果。   而既然她可以排除现在这些和她联系最密切的人,并且也可以排除自己这其中没有做过任何种植收获,这类产生雾气浓度的事,而之前她没有这样做的时候,雾气浓度却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的。   加上这段时间,沈家发生的一些变化,比如雇佣了许家三兄妹这件事,而这几天刚好是沈家后院那些作物成熟的时间,她来之前就让许家兄妹将成熟的收起来,时间上正好是吻合的,就连雾气增长的浓度也符合沈家后院的作物数目。   所以她基本上可以猜测为,这些不和她有关的增长的雾气,或许和此时在千灯镇沈家的许家三兄妹有关。   假如这点可以证实,她也就能推测出,她身边的人,或者说和许家三兄妹一样性质的人,种植收获的行为都是可以增长雾气浓度的,这对之后解锁万物阁里的作物有了不少帮助。   毕竟她一个人能种多少地?还要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种,虽然她现在能隔着空间浇水,但一些种和采摘的活,还是要进入空间,否则会容易消耗灵魂之力。   她暂且将这叫做灵魂之力吧,因为假如她隔着空间操作的时间多了,精神头就会觉得有些虚弱。   一个人动不动虚弱,没有精神,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所以她每天只有晚上睡家的时候才能如此,虽说她有空间的作用,睡几个小时就好,但还是要睡的,不然人就没有充足的体力维持一天的活动。   所以她的时间还真的不是很多,要是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怎么说也能解锁更多的作物。   虽说这些来自万物阁的作物,有些在这个世界根本还没出现,但因为是种子,所以也容易传播,只要能在这个世界种植,就不需要管之后传播的事。   加上古代也没那么多研究生物的科学家,自然也不会发现,这些作物在她们这里正常是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   反而因为空间种子本就具有很完善的基因,对种植地的要求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十分好的,就将那些已经成熟的作物给摘了下来,因为空间的不能拿出去用,起码现在不能,而她也已经囤了不少辣椒以及其他作物,于是她就没再打算种辣椒什么的。 第727章 不能剩下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十分好的,就将那些已经成熟的作物给摘了下来,因为空间的不能拿出去用,起码现在不能,而她也已经囤了不少辣椒以及其他作物,于是她就没再打算种辣椒什么的。   倒是她对一些葡萄这类的水果很感兴趣,现代是她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但却不喜欢吃葡萄,因为不管什么品种的葡萄都有些酸,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葡萄当中本就富含果酸,自然尝起来再甜也是有点酸的。   林茗不喜欢吃现代的葡萄,但却喜欢吃空间的葡萄,那真是一点也不酸,只有葡萄的清甜,她甚至怀疑空间是不是把果酸的那部分基因都给进化了,进化成了不酸的果酸?   要是在人类社会,估计只有人人都喜欢吃酸,葡萄才会进化出只有甜的葡萄,林茗心中吐槽道。   话说回来,她既然喜欢吃空间里种出来的葡萄,那么前世她不怎么喜欢喝的葡萄酒自然也可以酿起来了。   反正现在辣椒已经不用再种了,不如把这些地方都换成种葡萄,之后她还可以一边卖吃食一边卖独一份的葡萄酒,岂不是美滋滋?   想到银子哗啦啦的向她涌来的场景,林茗顿时吸了吸口水,赶忙将收下来的葡萄,一个一个的拨开,好在空间里还有之前她忘记拿出去的木桶。   这些葡萄她准备分成两部分,一个是葡萄籽,一个是葡萄果肉。   她将葡萄皮剥掉,手上立马就染上晶亮亮的汁水,深吸一口葡萄果香,随后她将葡萄里的葡萄籽取出,想吃葡萄果肉,却突然惊觉,自己是以灵魂状态进的空间,瞬间觉得捶胸顿足,这么好吃的葡萄吃不到,简直是太亏了!   她回去一定找个时间,将这些葡萄好好塞一口!   林茗就这样一边剥葡萄皮取葡萄籽,一边将葡萄果肉放到木桶里,这些果肉之后可以做果酱,空间葡萄做的果酱,绝对比现代加了去除果酸的葡萄酱健康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事,只有葡萄的甜味,却没有酸味。   毕竟这些葡萄还算少,所以就没打算现在做葡萄酒,先熬酱,到时候可以刷在烧烤上,想必摊子上许多酸甜口的老顾客,会喜欢上这一款葡萄酱的。   在空间里林茗处理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这么多葡萄的葡萄籽和葡萄果肉完全分离开,因为能看不能吃,于是做完了工作,再将这些葡萄籽洗过之后种到了地里,林茗就出了空间。   当她装作悠悠转醒,翻了个身,想看看沈清在干什么事,却见道对方此时正看着书,似乎没发现她醒过来   于是林茗咳嗽了一声,假装刚醒地迷糊问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清眼睛依旧看着书,却回答道:   “午时。”   林茗点头道:   “怎么块就午时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一边说着,一边往沈清那边瞄过去,毕竟她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又觉得她睡觉虽然也会有于醒着时不一样的呼吸频率,但因为牛车一直在行驶,晃动声也不小,再说外头还有街上的叫卖声,沈清肯定是听不到她的呼吸声这么微弱的声音的。   不过就算她觉得听不到,但还是有些心虚的想要试探一下对方。   却见沈清没有抬头,只是面上淡淡道:   “嗯。”   看起来好像和平时的死样子没什么区别啊,林茗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暴露什么了。   心里有了底,林茗才看向窗口的方向,挪了过去撩开了帘子,看到外头的日头都照到头顶上了,显然已经是正午时分,不知道一会娘他们会在哪里停下吃午饭。   她胃里早就空空荡荡的,一方面是早上吃的糕点都消化掉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在空间剥葡萄皮只能看不能吃简直给她馋死了,现在就算是不饿都能吃下一头牛。   于是林茗十分期待起了一会两家人在哪吃饭,并且心中暗自决定,一会就算赵家人嘲笑她,她也要吃上两碗饭不可。   林茗却不知道,当她面带轻松的笑意,看向窗外风景时,一旁原本拿着书的沈清却看向了她,且眸色深沉。   什么人能够屏息一个时辰?   十岁那年习得内功的他,这么些年,他也只能屏息一刻钟,而她却足足屏息了一个时辰。   沈清面色如常,但却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惊诧以及震动究竟是几何。   早在林茗刚入睡时,沈清就察觉了她的异常,或者是这段时间他有心想要观察她,所以只一瞬就发现她竟然没有呼吸声这件事。   没有呼吸声,而人还是活着的,那就说明,她在屏息。   虽然他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要屏息,但却也没有叫醒她,而是默默的观察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清就越是惊讶,最后更是在林茗屏息的时间,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时间是,他内心感觉到了震动。   如果不是他感应到林茗此刻的状态很好,没有性命之忧,他恐怕早就将林茗叫醒了。   假如林茗也修习内功心法,她屏息的时间如此久就有了说法,但他却知道,林茗只是一个没练武的普通人,那么她为何会屏息如此久的时间?   再结合之前他所察觉到的怪异之处,沈清并没有唤醒林茗,只是等着,看她何时醒来,或者何时从屏息的状态更改。   于是,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期间沈清数次感应林茗的身体状况,发现她的状态,不禁没有丝毫异常,反而十分不错。   她的秘密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   或者说,这件事难道也和她的秘密有关?   醒来过后的林茗,拙劣的演技,自然也被沈清看破,但他却假装不知道的模样,神色平静地回应着她的话,却不知道,当时沈清的心中闪过多少次直接询问的可能性。   又见她虽然屏息,但醒来的状态却比方才躺下之前的状态更好几分,沈清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牛车就缓缓停下来,却是停在一个街边的面摊子上。   这个面摊子在赵家父子眼中,怎么看这么没水准怎么看怎么破败,他们想去的是高档的酒楼菜馆,哪里是这样的地方?   可以说,来时沈家的款待,让赵家人已经养成了奢侈的心理预期,现在再看到面摊子,赵家人自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们觉得,这是沈家故意如此苛待他们,毕竟按照沈家昨日挣到的银子,他们怎么可能连去下馆子的银子都没有。   方才那么多人都认识沈家,就连一个什么竹牌都那么多人去买,足以看出沈家昨日的生意必然是很不错的,现在却如此苛待他们,这让赵家父子心中不能忍受。   但不能忍受还能怎么样?   就算不能忍受,赵家父子也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跟着沈家人一块到了这个面摊子,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却没人敢说句挑事的话。   沈家早上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他们要是再惹事,两家人就分开走,就是为了回程的食宿路费,赵家人也不敢有异议。   毕竟就算一碗面,都要花上十文钱,赵家自然不愿意自己出。   林茗却饿坏了,虽然面摊子没肉没油的,但顶饿啊!   她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不喜欢吃的兰州拉面,现在却只能在回忆里回味一番,毕竟兰州拉面可是有肉的!   于是林茗一边想着兰州拉面,牛肉拉面,一边吃了两大碗面,才终于饱肚打嗝。   林茗的行为,赵家父子看过之后,顿时面上闪过鄙夷不屑的神情,觉得就这种淡了没味的素面,林茗都像是没吃过一样,可见沈家过的也不怎么地。   在刘素梅眼中,也觉得林茗给沈家丢了人丢了脸,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如此给婆家蒙羞,好像沈家不给她吃一样。   但同样的事,在沈家众人眼中却不一样了。   首当其中的就是沈母林秋白二人,他们看林茗呼哧呼哧吃了两碗面,竟然还关切地问道:   “吃饱了吗?没吃饱再要一碗。”   林茗顿时摆手道:   “吃饱了吃饱了,嗝,这家的面可真好吃。”   兰州拉面牛肉拉面可真好吃啊,她回去一定要吃一顿兰州拉面以及牛肉拉面。   沈母和林秋白闻言,这才点点头,继续慢慢地吃自己的,沈清那边看了看林茗却丝毫不意外,吃了两口之后,就将筷子放下。   显然,沈清这厮又要浪费了。   林茗皱了皱眉,看向沈清,面带威胁道:   “人家老伯做的干干净净的,分量也不是特别多,你做什么就不吃了?”   她可是注意到了,这面摊子的老伯可爱干净了,放葱花的案板上以及盛面汤的锅里很干净,虽然没有多少油水,但味道却是淡淡的鲜味,沈清这厮才吃了不到半碗,这就不吃了?   这可不行,谁惯的他成天浪费的?   之前沈清明明也吃过正常人的饭量,怎么一到外头来就吃这么少?   沈清放下筷子的动作一顿,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实在不和他口味的素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将原本要放下的筷子又重新拿起。   当林茗看沈清虽然动作比较慢,显然是在拖时间,但却没有放在哪里浪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这一幕落在沈母沈父的眼中,却让二人神色颇为意外,似乎林茗当场让沈清继续吃下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而看在原本就喜欢挑刺的赵家父子眼中,沈清的行为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合着就他吃不惯这些素面似的。   而沈清和林茗的互动,却让刘素梅心中沉了沉。   她原本以为即使沈清不怀疑林茗,也会疏远她,二人的关系也不会和从前一样。   但现在她发现事情根本不和她想象的一样,甚至就连沈父沈母的态度也让她觉得不敢置信。   虽然是劝说多吃,但林茗的语气却不算多好,这放在其他人家的眼中,只会觉得林茗没大没小,竟然指使自己的相公。   同样的事,放在赵家,林茗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但在沈家,却令人惊讶的被承认了。   甚至就连一直面无多少神情的沈父都对林茗一副刮目相看的神色,而不是怒气不悦。   刘素梅想破头也不知道,沈家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甚至觉得沈家的气氛有些诡异。   从前她没发现,但自从她觉得林茗越来越不同寻常之后,她连带看向沈家都觉得奇怪了。   比如为什么沈家愿意让林茗去摆摊,这样赚钱的营生,不应该由沈家人操持着吗?   可沈家呢?   竟然让林茗充当主话人,她可没忘记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沈家被拦下之后,沈母和林茗站出来说话,沈家没有阻拦的场景。   甚至沈母有了什么事,还第一时间去找林茗,而不是去找沈奎章以及沈清,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现象,却在沈家发生了。   并且沈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林茗也因此更加得意洋洋,仿佛她天生就该命好,遇到如此宽容的婆家似的。   但这一切看在她的眼中,都觉得沈家从上到下,乃至林茗本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奇怪感。   这种诡异,似乎是在林茗从衣柜里面拿出了那些竹块之后,她就产生的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但现在她还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林茗以及沈家会如此不同寻常,但她知道,真想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没准沈家对林茗好,只是等着有一天将那些菜谱方子从她嘴里套出来,等沈家掌握了这些赚钱的营生。   林茗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肯定是没有的,现在也只有林茗自己没有认清这一点,还觉得沈家对她多好呢。   刘素梅心中爽快的想着,面上却不动分毫,就如同心中正鄙夷辱骂着沈家如此这般小气的赵家父子一样。   直到连最小的沈子胥也吃完了面,沈清那边却也恰好将所有的面都吃完。   林茗有些无语,但却没有计较剩下的那些面汤,反而还适当的夸奖道:   “做的不错,以后你在外头也不能剩下知道吗?要是实在不喜欢吃,就一开始先和人打招呼让少放些不就可以了?” 第728章 不曾观察到的   “做的不错,以后你在外头也不能剩下知道吗?要是实在不喜欢吃,就一开始先和人打招呼让少放些不就可以了?”   她自然知道沈清正常的吃饭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至于和两个萝卜头一样慢,之所以一直拖着没吃完,充其量是他不喜欢所以吃的慢罢了。   这一路上,因为急着到丰县给秋白办过户的事,加上有赵家人不好说,她一直没提,谁想到沈家也没人对沈清这种浪费的行为表示不满。   现在事情办完了,赵家人也安生了,她自然要好好和沈清说说了。   一般人她还不屑说呢,不是看沈清这厮吃饭实在和令人难受,要是真的不喜欢,下次就要一半不就得了,省的浪费银子还浪费粮食的。   别说古代每年都有不少地方闹饥荒饿死的人数不胜数,就是不缺吃的现代,都不该浪费。   林茗闲来无事,想到就说了,也没觉得自己这是没事找事,于是当她听见沈清点头答应时,也觉得十分正常,就应该如此。   却没想到,这在场上所有人眼中,却是最不正常的事。   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林茗无从得知,但却也感受到了这些人面上的惊讶的神情。   想了想,林茗才又补充了句:   “浪费可耻,节约积德,我也是希望给相公多积些德不是。”   这话一出,场上的人尤其是赵家人纷纷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色,仿佛一个女子对她相公规定不许浪费这种事,是一种大不敬,只有加上为其好的解释补充,才让他们点头赞同。   林茗翻了个白眼,只不过这个白眼却只有沈清看到,   林茗一愣,随机却见沈清面上有些笑意,当然,对方还一副被撑到的无奈神色。   她心想,就这一碗面就撑了?骗谁呢?   她都吃了两碗了,咋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给他惯的,以后有她在的地方,他非得吃完一整碗不可。   瞧他身上就没二两肉,上午摔上去差点没给她咯死。   当然,她这个意思并不是说,她想往沈清身上摔,这都什么和什么,她只不过觉得身为一个男子,还没她一个女的吃的多,这像话吗?老人说,能吃是福,从沈清的饭量上看,他就没她福气足。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倒是慢慢改善了,起码现在沈清基本上吃的比以前多,看起来好像是在慢慢涨福气了。   就是每次在外头吃饭的时候,事挺多的,一会不喜欢吃油的,一会嫌弃太咸了,现在又因为素面没有胃口不吃,他总有千奇百怪的借口不吃完。   哪里像她?什么都能吃得下,这么好养活的?   想到这里,林茗瞪了眼沈清,就领着林秋白和沈子胥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和沈母道:   “娘,咱们坐咱们自己的牛车。”   沈母一愣,看了看林茗还以为她和沈清又闹矛盾了,不过看到沈清面上含着丝笑意,倒是不像闹矛盾,而是清儿给人臊着了。   林茗想的好,她这一路上也没伺候着沈母沈父,没尽着做儿媳的指责,所以就想和沈母他们坐一辆车。   当然,这里头也有不想和沈清这厮坐一辆车的原因在。   只不过这边沈母还没回答,就听赵家赵大勇十分不赞同道:   “不行,你们不能坐回去。”   林茗皱着眉道:   “为什么,这牛车是沈家的吧?”   赵大勇说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等林茗质疑,他才支支吾吾道:   “你坐回去,我还怎么坐沈家的牛车?我才不想和你这个女人一辆牛车!”   林茗顿时气笑了,一脸看弱智的表情道:   “不想和我坐一辆,那你就回自己家的牛车去,什么毛病,自己家没牛车吗?”   这话确实让赵高面上黑了黑,赵大勇的话却是给赵家丢脸了,但林茗的话也没给赵家脸面。   于是赵高看向赵大勇就道:   “大勇,坐咱们自己的牛车来。”   赵高都发话了,但赵大勇却显然有些迟疑,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刘素梅。   上午他在沈父看书的时候,以及找了沈家牛车上的不少地方,但却都没找到刘素梅所说的那个胭脂盒子,他还想下午继续找找,等到了傍晚,牛车里没有油灯,沈父也不会看书可能会打盹,到时候他就能趁着看不清多找找,没准就找到了。   谁想到现在林茗却说要坐回牛车,还让他回自己家的牛车,他怎么可能愿意?   赵高见赵大勇竟然没有立马回应,反而迟疑不决,赵高顿时眯起了自己的一双老眼,扫视着赵大勇以及他瞄向刘素梅的眼神,显然是察觉出了二人之间的异常。   赵家牛车比较颠簸,沈家的牛车比较平稳,这一点赵高是知道的,所以他一开始对赵大勇要去沈家牛车坐,也没往其他地方想,现在看来,就连林茗都说了让赵大勇回去坐,他却还这幅神色,显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于是赵高看向了刘素梅,似乎想看出二人到底私底下有什么事瞒着他。   此时的刘素梅心中急头白脸,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大勇这个时候竟然还看向她!这不是给其他人看出他们有问题了吗?   刘素梅心中越发着急,但面上却强自镇定道:   “是啊相公,你还是做回来吧,我一会多在牛车里铺些褥子,就稳当了。”   这时刘素梅看向赵大勇,提醒对方他们之间的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赵大勇原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只是想着询问一下刘素梅的意思,因为虽然在赵大勇眼中,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尤其是刘素梅整个妇人之仁,但这段时间也能看得出还有些用处,于是就想看看对方的意思,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引得赵高在他和刘素梅之间来回巡视。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不看刘素梅,就打死不回赵家的牛车,想来就算是林茗在那叫嚣,沈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肯定不会给他赶回赵家。   但现在,赵大勇看着他爹眯着眼打量他的神情,自然知道,这回他要是不坐回去,赵高事后肯定会拷问他,拷问他没事,事关他的钱袋,他肯定是不会说漏嘴的。   但要是他爹拷问刘素梅呢?想到刘素梅对他爹娘言听计从的模样,他还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赵大勇便顺着刘素梅的话道:   “既然知道多铺些褥子稳当,早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和爹在牛车里晃地七荤八素的!”   刘素梅闻言,头更是低了一分,面上道:   “都是素梅的不是,相公你消消气,素梅这就去多铺些褥子。”   说着,就头低着转身朝着赵家的牛车走去,倒是没看其他人。   刘素梅怕被赵高看出异常,却不知道,她和赵大勇之间的眼神交流却看在了另外一个人眼中。   林茗抿着唇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心中所想的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她看到赵大勇无理取闹,刘素梅逆来顺受在大家面前给足赵大勇脸面,赵大勇却斥责她让她脸面尽失让刘素梅连脸都不敢抬。   她会觉得赵大勇简直是个人渣垃圾,她会对对方报以最真诚的诅咒,并且站出来为刘素梅打抱不平,语言上贬低赵大勇,最后刘素梅会站出来帮赵大勇说话,赵大勇得意地笑,仿佛她忙活半天,刘素梅还向着他这件事让他很得意。   她心有不甘,却被刘素梅祈求的眼神打住了打抱不平,然后恍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对刘素梅来说,或许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却会使对方之后的生活更加难过,甚至赵大勇会因此对刘素梅的态度更加不好。   这是她之前会做的事,会认为的事情的全貌,也是她一直认为的事实。   但现在,她却看到了许多,她之前都不曾观察到的。   她看到赵大勇陷入两难时,第一时间看向刘素梅,似乎想询问对方的意思,也看到刘素梅在接受赵大勇眼神之后,一闪而逝的慌乱,以及立马低头回避赵高探视的动作。   如果赵大勇突然要坐沈家的牛车,是他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或者起码和大家面前被他苛待的刘素梅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会看向刘素梅?   他会和她嚣张,或者会看向赵高,却唯一不会再这个时候看向,没有主见不参与赵家任何决定的刘素梅。   而刘素梅的表现,却将她原本就产生的疑问,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从前在她眼中,刘素梅时不时低头的行为,是在封建社会不被允许发声,不被允许发表自己的见解,只需要她们听话,于是大部分女子都一样都有的卑躬卑微的下意识动作。   但现在她却不再这样认为,究竟是社会的家庭的环境影响,还是不想被人窥探内心,躲闪地低头,头一次在她心中存疑。   “林氏?”   沈母见林茗一直看着刘素梅回到赵家牛车的身影,独自思索的神情,久久没有回神,不由问了一声。   林茗看回沈母,想了想道:   “没什么,娘我们走吧。”   她心中的疑惑,没必要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毕竟假如她的猜疑有道理,那她之前的愚蠢也是她应该的,识人不清的事,一次就够了,她上辈子已经吃过亏,如果这次还是她自己看走眼,那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被迷惑利用也是她自己活该。   假如她的猜测没道理,甚至因为猜疑的种子种下,于是就无法抑制地生长,暗自将人想坏了,那她当然也不愿意将这些没经过证实的猜想,告诉其他人联合其他人和她一起如此猜测着。   赵大勇在走着刘素梅的台阶下了之后,就跟着赵高回了赵家的牛车,沈父自然也还是在沈家的牛车,至于沈清,则是坐在小黄牛车上。   这一回沈清倒是没搞什么幺蛾子,反而十分安分守己地自己去了小黄那辆牛车。   这给林茗看的一愣,之后她自己反而感到自己有毛病,怎么她被沈清这厮折磨久了,突然这厮安分了她反倒不适应了?   摇头将鄙夷自己的话甩开,就先一步跳上牛车,随后就在牛车上拉着林秋白和沈子胥两个上了车,最后在将沈母拉了上来。   因为有沈父沈母以及林秋白沈子胥几个,她自然不敢睡觉了,沈父在教两人读书,沈母则在一旁绣花。   她看了这个看那个,一会跟着沈母学着绣花,一会有觉得自己绣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于是就过去和林秋白两人一起听沈父教书。   她毕竟是现代人,虽然繁体字不全会写,读书时也不是很喜欢语文,但对一些晦涩古文的理解,自然还是要比两个小的更擅长些。   就因为这一点,沈父还好好地夸赞了她一番,称她领悟力高,聪慧过人云云,林秋白沈子胥连同沈母都看向她十分称赞,给她这个作弊的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不过总算她也找到事情了,毕竟这牛车这么多人,她也不敢睡觉也没位子给她睡,和林秋白他们一块学,还能了解一番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比如要考哪些书,和前世华夏古代的科举制度对比一番,也好让她对这个时空的人更加了解一番。   时间就慢慢过去了,期间林茗也不是没想过赵大勇为什么一定要坐在沈家牛车上这个问题,毕竟赵家父子俩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没好处,赵大勇巴不得在自家牛车里让别人伺候着。   到沈家牛车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她想了想,沈家牛车好像除了稳当些,确实没什么和赵家牛车不同的。   毕竟两家人的牛车都堆了不少东西,沈家自然也堆了东西,但这些都是一些被褥或者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或者锅碗瓢盆,却没有什么是值得赵大勇因此一定要到沈家牛车坐的理由。   想不出来,她索性也不想了,反正是狐狸总会露出自己的尾巴,这一路赵家人做了太多令人眼花缭乱的事,再做些什么事,她也一点都不奇怪。 第729章 醉香楼前摆摊   时间很快过去,不得不说,没有沈清这个祸害,她心里十分舒坦,就是不能睡觉跟着学了一下午,傍晚到达借宿的客栈时,她都困的打呵欠了。   “脑力活就是费精神……”   林茗一边走一边嘟囔,却见这时沈清颇为神采奕奕地从小黄牛车上下来,看样子下午休息的很好的模样。   林茗突然心里就不痛快了,她上前将从自家牛车里搬下来的东西放到沈清手上道:   “去,给搬上客栈去,娘说了今晚在这家住。”   他们现在所在的镇子正好是来时路过吃了中饭的那个镇子,也就是之前林茗看到的一家很奇怪的,卖酒的酒楼所在的镇子。   不过现在沈家借宿的地点,却离那家叫做醉香楼的酒楼比较远。   沈清闻言接住了林茗递来的东西,神『色』自若的拿着东西进了客栈。   这家客栈倒是和之前沈家选的客栈相差不了多少,赵家父子俩的脸上,总算也『露』出了一丝缓和的神『色』。   当然,除此之外,赵家父子的面上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双方面对面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   沈家自然不知道赵家父子是怎么了,只觉得赵家人本就事多,才没空管他们。   这一回的房间分配也简单化了,沈家三间,赵家两间,因为刘素梅的脚已经好全了,最后固定的布条都拆下来了,剩下的『药』沈家直接给了赵家,防止之后复发什么的。   至于沈家,则是沈父沈母一间,沈清林茗一间,林秋白沈子胥一间这样分配。   不得不说,起初林茗对这种分配的方式,还是有些别扭的,不用说她别扭的原因,肯定是和沈清有关。   沈清这厮在牛车里都没人治得住他,万一在一间房休息,可不是更没人管的住他了?   想起自己有时候偏偏还被其拿捏,林茗就对这个分配方式更加不看好起来。   可她也总不能让沈母再和她两个挤,万一沈母沈父看出什么,比如她和沈清之间,其实根本就是做戏的,这个时代的家长基本上不会理解这种行为吧?   林茗却不知道,她和沈清私底下的关系,沈母早就了然于心,也觉得沈清现在专心于求学而非儿女情长是件好事,于是就假装不知道而已。   林茗抱着被子到了她和沈清的屋里,将客栈自己的被子推到一边,盖上自己的被子,这时候看到沈清从门口进来。   她坐在床边上,想了想道:   “要不我和娘说,我和她一块休息。”   沈清却挑了挑眉道:   “为何?”   林茗欲言又止,想说还不是不放心他,要知道她这具身体才多少岁啊,在古代都算小的,万一沈清这厮化身成狼,那她岂不是就危险了?   见林茗神『色』闪躲没回答,沈清却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道:   “我不会做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和我住一个屋。”   林茗闻言,面上却闪过不信的神情,男人的话能相信吗?那肯定是不能相信的,谁知道到时候他还想不想的道他现在说的话?   不过人家既然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迟疑就扭捏了,于是林茗就装作信任道:   “这样啊,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其他不该做的事,哦?”   见林茗如此说,沈清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林茗就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将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下去和沈母商量晚上一个时辰的生意了。   当然顺便看看晚上吃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个下午学的她又困又饿的,中午吃的都是面,一会可得吃点肉才行。   “娘,我来了,咱们一会在哪摆摊啊?”   沈母正将推车从牛车上搬下来,见林茗来了就道:   “你来的正好,帮我搭把手,小心将烤炉给弄坏了。”   这个烤炉可没家里做的铁皮烤炉更耐摔,土质的烤炉本就脆地很,还搬上搬下的更得看好了。   林茗一声得嘞,上前手一用力,就将整个推车抗了下来,看着沈母这才问道:   “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沈母显然被林茗的力气看傻眼了,好半晌才哭笑不得道:   “晚上就在客栈点些东西吃,一会摆摊回来你要是饿,可以在外头再吃些再回来。”   林茗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道:   “那感情好!”   沈母瞧林茗还将推车抗着,顿时笑道:   “好了,你把推车放下来吧,扛着也不嫌累?”   林茗这才将东西彻底放下来。   而周围的人也被林茗的力气给震住了,就连赵家一直和林茗做对的赵大勇,也被林茗这身力气震慑到,想起自己先前差点没忍住想动手,突然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动手的决定,否则他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虎婆娘。   这么说沈清被戴了绿帽子还不敢声张也不休了林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大勇的眼神思索,一旁的赵家其他人也慢下搬东西的动作,面上闪过思索的神情。   尤其是刘素梅,这在赵高父子二人眼中,只不过是力气比寻常『妇』人大一些的林茗,在刘素梅眼中,却是一个更加诡异的现象。   她甚至一瞬间心中产生了,林茗的力气不像是正常人,难道她真的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不过当她还没往某些地方想的时候,就被一旁的赵大勇父子二人叫回神搬东西去了。   就这样一行人借宿在了客栈,这次赵家却不敢做出大张旗鼓点菜的行为,而是让沈家全权负责晚上要吃的饭菜事宜。   毕竟赵高知道,就算赵家人用心想享受,沈家也不一定能允许。   沈家虽说不想被赵家占便宜,但却也不会因此亏待了自家人,加上沈家原本就有两个需要营养的,还有林茗这样喜食肉类的,点的菜碎说不都是贵菜,但却也算是一般丰盛。   一顿饭在赵家有意沉默的氛围当中,吃的还算是顺利,而林茗那边也注意到,沈清这会虽说吃的也不多,但却在店小二打饭的时候,让人少打了半碗饭。   这在林茗眼中,是个十分上道的行为,于是她便向他投去赞扬欣赏的目光。   随后却收到了来自沈清笑而不语的神情,林茗一愣就吃自己的饭去了。   于是等摆完摊回来之后,林茗才知道沈清的笑意是为哪般。   饭桌上,沈家也没提一会沈家要去摆摊的事,当然也没刻意躲着赵家人的视线,偷偷『摸』『摸』准备,而是不在乎赵家人知道不知道。   赵家人自然还是知道了沈家摆摊的打算,虽然赵家人尤其是赵家父子二人,觉得沈家这种有生意不照顾同村人的行为,简直算是白眼狼的行为,但明面上却都没说什么,反倒决定到时候去看看沈家的生意如何。   等林茗沈母推着推车,后头跟着沈父以及林秋白护着的时候,赵家父子却乘着夜『色』跟在了后面。   推车上的烤炉正预热,所以虽然晚上天气转凉,在跟前的沈母和林茗也不冷地慌。   这会她们准备的吃食,只有一样,那就是栗子饼,原本还打算做几道酸菜鱼的,但是想到来的时候,有家酒楼也有酸菜鱼,于是就没打算做,毕竟在别人眼中,后来的就是跟风的,虽说真正跟风的其实是那个醉香楼,就连名字也和醉仙楼差不多,但对别人来说他们却是开了先河的。   这一趟去丰县,沈家人自然守候不少,也知道,目前为止,除了他们现在所处的镇子上以及千灯镇,别的没有哪个地方卖酸菜鱼的,所以那个醉香楼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酸菜鱼,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对方的经营策略,不由让林茗想起了之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已经不在千灯镇,会来别的地方开酒楼也没一定的。   不论如何,沈母二人还是决定只卖栗子饼,正好栗子饼稍微便宜些,她们用的馅料是榛子的,但没块的价格也只有十文钱,没块栗子饼的成本却是六文钱左右,要说不赚钱,其实也赚钱,要说赚钱,其实比起那些糕点铺子的糕点,基本上物超所值。   当然,这还是因为栗子饼没用栗子馅,要是用栗子馅料,沈家的价格只会和在千灯镇上差不多。   而她们也知道到时候肯定是不少人来买,所以一早就订好了限购的规矩,每个人限购一块,她们只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到就收摊回去休息,第二日准备继续上路返程。   当然二人觉得,或许不需要一个时辰,这些榛子饼就会卖完,毕竟考虑到价钱,以及这里只是个丰县从属的镇子,购买力或许比千灯镇高,但却也不可能超出太多,所以准备卖的栗子饼数量,本就不多。   二人在选择将摊子摆到哪里去的时候,找了几次地方,都不太满意,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流量比起丰县来说还是少了不少。   最后二人竟然是走了不少地方,才找到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却很意外又合情理的正好是在那个醉香楼附近。   或者说,这些来往的客人,基本都是冲着这个醉香楼来的。   显而易见的是,之所以有这么多客人,都是冲着醉香楼的什么来的。   林茗看到眼前的场景,和沈母相视一眼,顿时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于是二人脚步一停,就在醉香楼不远处的地方,将摊子支停了   她们就准备在这里摆摊做生意,反正这么多人流量正好合适摆摊,并且人家还盗版他们的酸菜鱼,她们过来抢生意也是情理之中。   沈父和林秋白却在问道从醉香楼飘出来的酸菜鱼有些傻眼,这家酒楼不是之前那个卖他们家酸菜鱼的酒楼?   沈父二人想询问一番,却见沈母林茗一脸淡定,一点也没有被抄了菜品的怒气。   就见沈母二人十分淡定的将摊子给支起来,这时候烤炉的温度也预热好了,林茗直接拿出以及包好的榛子饼,放到平平的铁铲子上,再将铁铲子伸进烤炉里,随后就和沈母再一旁等待起来。   烤的东西本来就温度高,香味散发的速度快,只需要等待片刻,榛子饼的气息自然就会挥发出来。   而到时候,那些路过这里想去醉香楼的人,自然就会被香味吸引过来。   沈父和林秋白充当着护花使者,自然也在一边等。   于是路边的摊铺,就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就见一家四口看样子是来摆摊的,但却没人吆喝,就往哪一站,在哪个与众不同的推车上的一个土灶里鼓捣了什么,然后四人就等在一边无所事事了。   因为这条街的生意十分不错,街边也有很多家摊子,但就没一家这么安静的,这家简直安静地诡异,看起来不像是做生意的,反而像是来看街景的了。   这些旁观者的或是好奇或是探视的眼神,沈家众人自然都感受到了,但他们依旧还是等在哪里,毕竟就算要吆喝,也得摊子上的榛子饼香味完全散发出来了,才有效果嘛。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家众人并没有等多久,就逐渐问道烤炉里面的香味散发出来了,而周围也越来越多人路过之后面上『露』出『迷』『惑』以及惊讶的眼神。   随着沈家被这些过路者发现,原来那十分诱人的香味是从沈家摊子散发出来时,沈家摊子就在区区几分之内,聚拢上了十多个人。   就连对街那些原本看着沈家热闹,觉得这家人是来搞笑的不是来摆摊子做生意的那些人,也被这个场景纷纷惊愣住了。   尤其是没过多久,烤榛子饼的香味,就从对面顺着风飘散到他们对面来时,这些人更是对这足够诱人且从没闻到过的香味,表示无比的震动。   而沈家此时却没时间管对面的人什么感受,因为他们的生意来了。   看着眼前七嘴八舌地询问他们卖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香,沈母之好先稳住众人道:   “各位乡亲们,还请你们听『妇』人介绍,『妇』人一家是来自千灯镇的乡民,夫家姓沈,卖的是一个叫做榛子饼的点心。” 第730章 都能买到   “各位乡亲们,还请你们听『妇』人介绍,我们是来自千灯镇的乡民,卖的是一个叫做榛子饼的点心。”   随后沈母见这些人显然还有不少疑问,由于这种场面,她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于是沈母面上依旧淡定补充道:   “现在这些榛子饼还没烤好,还需要大家等待半柱香的时间,望见谅。”   “榛子饼?这是什么东西?是用榛子烤的饼吗?”一名男子眼巴巴的望着沈家推车上,那个疑似烤炉的东西,问道。   “原来你们卖的是点心啊!我说怎么怎么香呢!”一名『妇』人手上牵着一个孩童,面上恍然大悟的模样。   随后就听那个孩童怯怯地又不含期待地小声道:   “娘,我想吃……”   那名『妇』人也正看着烤炉里头的场景,仿佛想将烤炉看出朵花来,就见她手上紧紧抓着那个孩童,目光却没看向他,就道:   “别说你了,娘都想吃,不过这个点心……”   『妇』人没说完,后面的话都隐于无声。   『妇』人自然知道这些点心一般都是死贵死贵的,尤其是这个榛子做的点心,这可是在富人家里头才能吃到的,一般用红枣花生做的点心,一块都要一二十文,更不用说这种精贵的榛子做的点心了。   『妇』人眼睛十分好奇地从烤炉出气孔往里看,似乎她正想看看这个点心块头如何,要是和那些糕点铺子里面,一小块卖的死贵的话,她和娃再馋,也没那个条件卖的。   『妇』人没问出口的话,却被其他人问了出来。   “沈家娘子,你这个榛子饼是怎么卖的?”   沈母闻言,便笑道;   “这些榛子饼的原名叫栗子饼,只不过这会出远门没有带栗子饼,于是只能用榛子代替,既然是代替版的栗子饼,我们也不多收大家的钱,一块榛子饼十文钱,不过因为今日准备的不多,所以大家伙的每人只能买一块,还请大家多担待,『妇』人在此多谢了。”   这一番话,说的给那些心思都放在烤炉上的人,『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过了好几秒钟,大家才从中获取了关键的信息。   “这么说,这个榛子饼一块十文钱?”   沈家众人闻言点点头,算是确认。   人群当中引起一阵热议,因为这一块榛子饼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但却比那些糕点铺子便宜多了,并且还是用榛子做的,用料好闻着还这么香,大家左右一考虑,手里头带了闲钱的纷纷都想买上几块尝尝。   但随后这些人有人意识到方才沈母说的一人只能买一块的事,这下子让有些能多买的人十分疑『惑』道:   “一个人只能买一块?那这么够吃?我还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别家都巴不得早些卖光,你们倒好,还不许人家多买咋滴?”   这时一位一看就是个十分擅长吃的男子,扶着腰间显然兜不住肚子的腰带,语气不是很好道。   沈母却也没觉得这位客人没礼貌,反而面『露』歉意道:   “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只打算卖今日一天,今日也是回程途中路过此地借宿,所以想为自家的摊子招揽些生意,不让多买也是为了让更多人吃到自家的吃食。期待之后有客人愿意到千灯镇品尝自家的吃食,假如只能卖给几个人,那许多人就吃不到了,所以还请这位客人多多谅解一下。”   那位虽说是满脸肉,但看似却比较和善,原本开口问也是因为沈家不让多买,心里有些着急,现在听见沈家不加掩饰十分诚恳的解释,反而心中很认同,就见他点头道:   “原来是只卖一天,那如此也情有可原了。”   于是在这位男子问过之后,顿时“只卖一天”“每人只能买一个”这两个关键词,迅速在人群当中传播开来,连同那些新来的围观人群都纷纷震惊了。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这些人不仅没觉得沈家不对,反而还都觉得沈家十分真诚,也为一些买不起更多的,但也想尝尝的人创造了机会。   毕竟要是那些有钱的人将这些都买下,那其他人岂不是没得吃?   于是一个在街上其他地方的人很疑『惑』不解事就发生了,就见沈家摊位前的人越围越多,甚至挤的密不透风,但这些人既然没几个走的。   难道这些人都想买这买人的东西吗?   正常围观的人,看热闹的人,就算一时兴起,了解过后也会有不少人走的,可沈家摊子前的人却都在哪,看上去每个人都想买的模样。   甚至有些汉子还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撩了上去,看起来颇有一副摩拳擦掌的势头。   这也太邪乎了吧?   对街对的人心中不由如此想,家里有其他人看着摊子铺子的,顿时都将摊铺交给了别人,而自己则是跑到沈家摊位之前,想看看到底这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这么多人看热闹。   于是这些人先是闻到了一阵十分诱人的点心香味,而且这个香味比镇子上哪些点心铺子的香味更香些,还是用烤炉现烤的,热的,不想那些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大多都是温的冷的。   还没走近,这些同行的心中就给沈家卖的吃食打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同行觉得,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点心,反正不可能和他们这些面馆包子馒头争客人。   而等这些同行走进之后,才发现好像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一回事,因为这家摊子既然一块饼买十文钱一个,还每人只能买一个?   来者不禁都开始疑『惑』,这家人难道是第一次做生意不成?   想到最初这家人站在哪里,一声不吭,甚至都不给路过的行人推销,反倒个个东张西望地看着路边,要么就原地发呆,顿时更加觉得这家人肯定是头一回做生意。   要不然怎么连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   然而这几位结伴前来看热闹的同行们却又发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那就是这些客人不仅没有骂这家摊子脑子有问题,也没嫌这家摊子事多,还个个都抢着要买一块尝尝?   几人就听人群当中叫的最响亮的声音道:   “沈娘子,你这一炉多少个?我回去叫几个人来,你能给我留几个饼吗?”   由于一个人只能买一个,那些结伴上街的人此时自然占便宜了,但也有不独自上街的行人,顿时都想回去叫人来多买几块,虽说这么香的东西,就算多买几块,估计也一人一块多了没有,但多几块也不亏不是?   要知道这家人明天可就走了,他们就卖这一天!过了这个村没怎么店了,多买几块不是就赚到了还能亏不成?   听着人群中响起的此起彼伏的让留几块的声音,前来看热闹的同行瞬间觉得傻眼了,还能怎么做生意的?   他们摊铺的客人咋没有为了一碗面一个包子的将家里人全部叫出来?   同行们心里顿时都不平衡起来,他们觉得这些客人还真现实,合着越难买的东西,他们越起哄啊!   心里十分不平衡,于是这些同行几个,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钱,一个健步如飞的冲到人群最前头道:   “给我一个,还没卖完吧?我要一个这是十文钱!”   不愧是常年在街上叫卖的商户,肺活量就是不一样,声音也响亮多了。   就见那个声音十分响亮的男子,肩膀上还搭着一块擦桌子的抹布,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烤炉,一看就是那家的店小二跑出来馋嘴了。   于是那些被『插』了队的,盖住了声音的客人们,纷纷对其怒目而视,顿时往前挤了起来。   而那站在沈家摊子最近的同行,却一边对着烤炉里更加香浓的气息口中不争气地冒出了口水,一边心里却暗自想到:   “他多买一块,这些喜新厌旧的客人就少买到一块,怎么着也得给这些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白白排队!气死他们!”   于是就这样,这些人越来越往前面挤,林茗一看苗头不妙,顿时出声道:   “还请大家有序排队,在场的人还不算多,大家排起队都能买到,要是不排一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毕竟这回沈家只卖一个吃食,没在丰县时的底气那么足,林茗自然也不会上来就黑脸威胁,不过显而易见,她这句话对那些方才被抢了位子的,或者看到别人被抢了位子的很十分受用。于是这些人纷纷都排起了对。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抢位子的人是不是自己,好歹排起队来,『插』队的人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不是。   于是绝大部分人闻言都纷纷排起了队,而那些显然不想排队,更想『插』队的人,也在绝大部分自觉的人面前,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   这时候沈家摊子最近的那个同行,面上虽说依旧强自皱眉一脸嫌弃,但心里却无比庆幸起自己方才那果断矫健的身姿。   林茗早就注意到了对街的那些商户,她就是方才东张西望的那个,自然也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对面一家面馆的伙计,或者说是老板更加贴切,毕竟那些真正的伙计,哪敢离开工作岗位到这来凑热闹?   对方一脸纠结,一看到沈家人朝他看过去,就瞬间收回自己看着烤炉渴望的目光,看向别处,仿佛不想被他们看出来他对烤炉里头的好奇以及期待。   林茗见此不由笑了笑,果然栗子饼的魅力无人能挡,就连改良版的榛子饼都如此令人神魂颠倒。   沈母也似乎从这个客人别扭的神情上看出了些什么,再瞄了眼肩膀上十分贴合稳固的抹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但虽说是明白,沈母也没点破,而是笑着道:   “还请客人稍等片刻,这炉榛子饼马上就好。”   就见那人闻言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十分高冷,却在听到沈母说了马上就好时,眼中十分真实地亮了一分。   而沈家人也看到,摊子前的队伍,终于慢慢排起来了,前面的队伍排的比较快,到了后面虽然拍的比较慢,因为总是有不少新到看热闹的,不过这些人因为已经有队伍排好的原因,也没有前来『插』队的。   至此,沈家摊子终于是安全了。   而再等待的间隙,那名同行显然还是想多多打探一番沈家的信息的,就见对方面上随意问道: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只知道“只卖一天”“每人只能买一块饼”的同行,就听沈母再次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是从丰县来的,要回千灯镇,傍晚路过这里借宿一晚上,明天就要回程了。”   闻言,那人却是点了点头,一脸放心了的表情,但却又看了看烤炉『露』出纠结的神『色』。   明天就走倒是好,这样岂不是没人和他们这些原住民抢生意了?   但是人走了,这个什么头一回见头一回闻的榛子饼不也走了?想到这里,他却问道:   “你们这个榛子饼看样子还挺不错的,我都没听说过这种吃食。”   听到这句来自同行的夸赞,沈母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却听对方此时又接着道:   “不过你们家住在千灯镇的话,不如将这个吃食卖给这儿当地的人,也能多赚些钱不是?”   显而易见,这是打起了方子的注意,沈母有些无奈,但见对方的语气态度还算可以,也不是强买强卖的,于是就道:   “这是我们沈家儿媳祖传的手意,老祖宗说了不外传,所以自家现在只打算在千灯镇,其他地方以后有机会也会开铺子,但却不打算将此方子卖给别家的想法。”   这是沈母的推辞,但沈家确实不打算将方子再卖给别人,毕竟当时是为了救秋白才将酸菜鱼的方子卖给醉仙楼的,现在沈家却也不缺钱,又有什么卖方子的理由?   沈母的回答,当然让这位同行有些失望,祖传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卖了?   要是不卖以后没准都失传了呢!   心中有些不甘心,但此人却没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不在镇子上做生意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就随它吧。   沈母见人没有数次询问,倒是也微微点头。   世上虽然多的是掠夺的人,但也不乏本分守己的。 第731章 嚣张不了多久   世上虽然多的是掠夺的人,但也不乏本分守己的。   假如沈母知道,眼前这位同行心中,是如何吐槽沈家白来的银子不赚,是傻子的,估计也不会这样想了。   没等多少会,第一炉的榛子饼就烤好出炉了,当林茗手里拿着足够厚的手套,将铁板从烤箱里拿出来时,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振。   这简直太香了!   还从来没有闻见过这么香的点心,这哪是人间能吃到的点心啊!   沈家对这幅场景却见怪不怪了,就见林茗神『色』十分平静又不乏一丝笑意的,将烤箱里面的榛子饼一个一个分开,随后她和沈母,一个拿油纸盒子,一个拿铲子装进去,递给客人。   终于,第一块榛子饼就这样诞生了。起码在这些客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那位手里拿着油纸盒子的同行,看着手里的榛子饼不由的口水四溢,但却好像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意思吃,于是就给了钱,直接退出了队伍,看对方走的方向,却是往自己面馆去了。   林茗收回眼神,为这些客人分装着榛子饼,每人一个,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至于油纸盒子,则有林秋白在一旁折。   这个烤炉,经过林茗饿改版,一次可以烤两层,一层二十个,所以一炉能卖四十个,将铁板拿出来,榛子饼还很烫,这个时候第二炉就可以上烤箱烤起来了。   等将第一炉的卖完,再等几分钟第二炉也就出来了。   中途正好林茗几个也好休息一会。   以往晚上人流量不是很多的街头,现在却围了不少人,甚至人还在逐渐增多。   此时沈家的摊子,也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就算有新来的想要『插』队,也会被人群群起而攻之,所以大家都乖乖排起了队。   而此时和那些路过,被这个现象惊讶的人一样的是,原本跟着沈家出来看情况的赵家父子俩。   只不过这些过路的人,最多也只是惊讶两下,再来看个热闹排个队。   但赵家父子俩,却被这个现象给震撼,且不由觉得有些不平衡起来。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沈家头上?   就一个区区烤饼,也这么多人来买?   这些该不是沈家找的拖吧?   但二人一想,沈家来之前一直在客栈里收拾东西,没有出过客栈,他们那里有时间去雇托?   但这些人不是沈家雇的托,赵家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沈家既然生意如此好,还一路上那么苛待他们赵家?!   尤其是赵大勇,他想到当时他带着吴秀莲去看热闹的时候,看到沈家摊位前那么多人,就已经很不平衡了。   要是这些生意是赵家的,他哪片想再娶两个吴秀莲,他爹娘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而现在,他却只能在爹娘和吴秀莲面前做取舍,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面子都给丢尽了,也不知道吴秀莲心里要怎么想他了,保不齐就看不起他了!   越是想道这里,赵大勇就越是记恨沈家,尤其是当初就是因为林茗在一边撺掇,他爹才让他和吴秀莲断了的,要不是沈家,结果还是两说!   又看到林茗在摊子上面上笑的得意,赵大勇就又想起了胭脂盒子的事,沈清今日没跟着出来,他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去讨些好处?   比较他上午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个胭脂盒子,别说是刘素梅形容的那种昂贵的胭脂盒子了,就连便宜的都没看到一个。   东西很有可能被林茗放在身上了,他要找也找不着。   不如直接拿这件事,要挟林茗,这样也能得些好处,他还不至于被自家爹看出端倪,要是刘素梅那里走漏了风声,拿他就半文钱都拿不到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赵大勇心中瞬间有了想法,但因为赵高在跟前,于是他只能暂且按耐不动。   “一个饼就卖十文钱!晌午却只舍得给咱们吃一碗十文钱的素面!”   赵高语气当中深深的不满,他算计着沈家一炉能卖多少个十文,一个晚上能卖多少炉,算出了个十分令人眼红的数字,看向沈家摊子的目光,也更加不甘心起来。   这个沈家,原本在内青村,只是个普通人家,甚至因为沈母连年吃『药』,就算沈父开私塾都供不上消耗,但现在呢?   自从那个叫林茗的进了沈家的门,沈家的日子越发好了,现在居然还有如此赚钱的营生,甚至将赵家都比下去了,沈家林茗沈清更是将赵家放在眼里!   想到今后村子里的人,最敬畏的不是他们赵家,想攀上关系的也不再是赵家,赵高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赵大勇一句话却让赵高心生一计。   “什么祖传的,上回不还和咱们说,这些都是从书里面看来的吗?”   赵大勇觉得沈家没有一句真话,整个沈家都透出一股子小家子气,不就是怕被别人抢了生意吗?   赵高却由此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家中老二也就是赵大义的媳『妇』,娘家也是上河村的,据说是和林茗一个村子的人。   之前也听说上河村林家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样,还说林家林茗整日里都不出家门,还识字各种传言都有,老二媳『妇』说起林茗时,与其当中也不无不平衡的。   现在想来,林家很有可能真的有这些吃食方子,否则又怎么会让女子识字?   只不过林家的生意外人不知道而已?   现在林茗嫁到沈家了,却将这个祖传的生意方子告诉了沈家,那这件事林家知道不知道?   想起当时听说林家嫁女的时候,连吃喜酒都没来,还让生病的新娘子上花轿,导致最后堂都没拜。   就这还是一般般,据说当时沈家不到半月就定下了和林家的婚事,更是在走过了聘礼之后,第三天就将人接来了,就林茗一个人,连陪嫁的嫁妆都没几样。   从这里看,林家哪里是嫁女?这分明就是卖女儿吧!   假如林家是和沈家真心结亲的,又怎会如此?   除非两家本身关系也就那样,所以假如是这样,林家又怎么会明知道林茗会将自家祖传的方子拿给沈家,还让林茗嫁给沈家呢?   所以林家必然是不知道的,而且赵高还猜测,林家不仅仅不知道,还根本没将这些祖传的方子告诉林茗,这些没准都是林茗自个偷学的。   现在拿到沈家来赚钱,也难怪沈家不敢在他们面前,承认这是林家祖传的,而是说这些方子是林茗从书里面看来的。   因为假如说是祖传的,这消息没准就会传到林家去,到时候沈林两家还能有好的?   但现在呢?沈家在这些外乡人的面前却没有这个顾忌,于是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林茗祖传的方子,却没想到,被他们两人给听见了,并且还被他拆穿了沈家的把戏。   一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事,赵高瞬间面上就激动了,他目光看着沈家的摊子,仿佛看到了沈家之后,被林家找上门来,要求赔钱的,名誉扫地钱财尽失的场景。   一想到那个场景,赵高就不由兴奋起来,方才心里产生的那些不平衡的感受,也逐渐被一种看好戏的心态取代。   这个时候赵大勇还在那嫉妒地看着沈家摊子上一个铁盒子的铜钱,这才多少会,就已经赚了几吊钱了!   但这时赵高却拍了拍赵大勇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咱们回去,不要让沈家知道咱们今日来过。”   赵大勇满脸不解地看向赵高,却见其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   “这趟回去过后,沈家嚣张不了多久。”   赵大勇不由更是意外了,但赵高却不打算多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件事他就算要告诉林家的人知道,但也不能让沈家知道,是他们赵家说的。   最好他背地里将这件事偷『摸』告诉林家,沈家不知道谁说的,并且还被林家上门闹事,将这段时间用这些方子赚来的钱都赔给林家,到时候沈家就回到了以前的光景。   就算沈家和林家互相扯皮没扯出个头绪出来,但这件事起码也能让沈家丢脸丢净,名誉扫地。   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谁才是内秦村的主子,谁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判父的人,拍马屁的人!   尤其是沈父以及沈清二人,平时眼高于顶的模样,赵高想到就想啐他们一口,觉得他们整日里就会装相   现在要是沈家靠儿媳从娘家偷来的方子发迹的事人尽皆知,那岂不是很丢脸》   沈家之后也在也抬不起头来,还亏得是读书人,这样丢脸才丢地狠呢!   越是想到这里,赵高心中就越是兴奋,件找都要呢没走玉石就赶忙将人拉走道:   “给我快点回去,今天我们来的这里的事不能告诉沈家知道,你听清楚了吗?要是沈家知道,你回去就等着我和你娘收拾你!”   一边威胁着,赵家父子俩,慢慢离开了人群。   赵家父子俩来过的事,沈家众人却是不知道,但在客栈的沈清却知道,赵家父子在沈家人离开之后,也相继离开的事。   所以之后当沈家被林家找上门来的时候,沈家人一想也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过此时的沈家四人,还是十分轻松自在地在卖着榛子饼,他们不知道,这一趟回去,林秋白的事,会因此而被林家得知,继而牵连出一系列的事件。   一炉烤完了之后,第二炉就上了烤箱,人群当中的队伍也不见丝毫减少。   或者说,新来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之前听说过每个人只能买一个,回去找其他家人来排队的人变多了,所以看着没有减少的迹象。   而在沈家将第四炉榛子饼卖完之后,就面带歉意的对没买到的人表达了一番歉意,然后在一众爱神叹气的氛围当中,沈家收摊了。   这回已经来到晚上七八点了,对于古人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很晚,毕竟古代人都是日落而息,一般六七点就会上床睡觉,早上四五点的手就会醒来。   于是沈家推着推车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的门都关上了,好在客栈里有守夜的店小二,给沈家开了门,这才打着呵欠,又去休息了。   沈家将推车一直推到了后院,将推车上的钱都拿走,其他的就放在原地。   这些钱,他们明天走的时候,得去钱号,换成银子好携带,免得在路上也招人现眼的。   弄好了这些之后,沈家众人就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林茗也终于只能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想到房间里的沈清,林茗就心里别扭。   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的心态像个小媳『妇』似的,于是顿时林茗就看不起自己了,她摆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就敲响了房门。   “有人吗?里头的人睡了吗?”   半晌过后,才从里面传出沈清的声音道:   “睡了。睡着了。”   林茗闻言撇撇嘴新道:   “睡着了还说话?”   于是就十分不客气的将们给推开了,却见沈清这厮根本不在床上,而是在再坐着,就和她走的时候一个姿势,她顿事满脸意外道:   “你没睡觉?   你刚才不是说你睡觉了?”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再问废话,于是林茗就道:   “你这么晚不睡觉,难道不怕明天有黑眼圈?”   说完林茗撇了沈清一眼,见对方的精神头正好,难不成是专程等在这里的?   与其就听沈清的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身上道:   “黑眼圈是什么?”   林茗一愣,才想起这个名词是现代的流行词,古代还没有,于是就耸耸肩膀道:   “黑眼圈,就是熬夜之后,眼睛周围的一圈黑『色』的东西,那个神兽熊猫你知道吧?黑眼圈就是那样的。”   解释完之后,见沈清半知半解的神『色』,林茗就甩手道:   “不说这个了。”   看了眼沈清手里的书,林茗问道:   “你难道就在这里看了一晚上的书?”   没想到沈清却点了点头。   林茗见此,顿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上前拿起沈清手里的书看了看,好在不是那本古代言情话本,否则她真的要怀疑沈清这厮是个言情小说发烧友了。 第732章 封建迷信害死人   不过《内息要略》是什么东西?看上去这么像是气功之类的东西?   林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清问道:   “这个什么内息的,难道是练气功的?”   她现代,只在一些气功类的猎奇节目当中,听说过这个字眼,而沈清作为一个读书人,不是最应该看一些之乎者也的书吗?   怎么看这类书?   林茗目光澄澈,看似是真的不解好奇,这让沈清的神情一闪道:   “什么是气功?”   林茗闻言,看了看沈清,随后胡『乱』解释道:   “就是内功之类的东西,你们这里不是有人练内功的吗?”   钟家钟卫就是有内功的人,要是对方没有内功,那双筋骨寸断的腿早就不能治疗了,就算是有了空间的灵泉水,也得花费起码一年半载的,但因为对方有内功,半把个月就能治的差不多了。   据钟卫所说,内功本身可以温养身体,就算经脉以及血『液』不通也能保持一定的病情不复发。   现在沈清在看这个内息的书,难道是打算练内功不成?   毕竟对这个世界的内功练习者们不是很了解,所以林茗认为,这些练习内功的书籍,都是可以买到的,或者就算贵,但起码也能买到。   却不知道,在东胜,能练武的人,本就是少数,在整个国家推行重文抑武的治国理念之下,市集上明晃晃贩卖武学类书籍的人,基上都被官府勒令关闭,并且没收这些武学书籍,不允许再犯,否则就会坐牢。   普天之下,只有一些国家特殊机构的人,比如皇宫的御前侍卫等机构,以及民间一些做镖局的或者官府允许的武场才能习武,当然还有不受官府掌控的江湖人士,也能接触到武学内功,但一般老百姓却不能习武,假如一经周围人举报,是要在牢房里蹲上些日子的,而罪名则和现代的持有危险武器,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类似。   尤其是普通读书人,更不可能接触到武学书籍,所以此时沈清手里的这本内息要略,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林茗却不知道,或者说她来古代的时间还太早,也没接触到这方面的事,即使之前认识了钟家人,但却害怕多问『露』馅没有问。   却不想现在却直接暴『露』在了沈清面前。   而林茗却显然还没发现,她这一句话,暴『露』了多少问题。   “你们这里?”   就听沈清似乎是反问道。   林茗再次瞄了瞄沈清书里面的内容,当看到丹田这些字眼之后,心里也基本确定是内功的书了,于是就点头道:   “你们我们不是都一样?我们上河村没有练内功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内青村的有没有人练。”   解释完之后,林茗觉得自己的脑子转的简直是太快了。   却见沈清依旧看着她,面『色』竟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终于,林茗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怪了,难道是她说错了?还是说内青村竟然有人练内功的?!   不会吧?之前钟卫不是说,一般人接触不到内功吗?内青村的人大多都是庄稼人,也没几个富裕的,就连赵家看似也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人练内功?   在林茗的想象当中,没人练习内功,是因为内功需要用到上好的兵器或者消耗昂贵的草『药』,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学武的花费肯定只有富裕的人家才能耗费的起。   所以她理解的普通人不练功,只是因为耗费不起练内功的银子。   却不知道,普通人不练功的原因不只有这一点,还有源头上,来自东胜朝廷的治国政策。   而这些治国政策,虽然这些人都不经常拿来说,毕竟非议朝政也是个罪名,但没家每户却都会从小和自家十分皮实,立志要和话本里面那些大侠一样,修习武功劫富济贫的娃娃们,耳提面命朝廷不允许练武,否则就『药』蹲大牢的规定。   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但却都只作为共识,没人在外人面前说罢了。   而没人往外说,沈家也没人说,林茗自然就不知道,导致现在颇有些两眼一抹黑的困『惑』。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们村子里有人练武不成?”   林茗摆出一副十分讶异的模样,看向沈清反问,仿佛她心里没鬼,并且正在质疑沈清。   假如要是之前没听她说那错漏百出的话,沈清似乎都要相信了。   但现在,沈清却只是闻言轻声笑道:   “你没有说错,不过,是我们村子,不是你们村子。”   林茗一愣,什么我们村子你们村子的,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原来沈清是再说,她现在是沈家人,内青村自然也叫“我们村子”了。   于是林茗撇撇嘴道:   “好吧,我们村子,这不是加以区分一下吗?”   沈清却闻言没和林茗反驳,而是目光移向手中的书上,就见他看着书,故意没看向林茗,问道:   “你说,这是内功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茗一愣,是啊!她怎么能知道是不是内功书!   完蛋了,她总算知道沈清为什么看她的眼神这么怪了,这些内功气功相应的词汇,她都是在现代道听途说的,但却忘了一个古代人,会不会知道这些词汇。   眼见就要解释不清楚了,林茗却突然瞄到了书上的几个字,她瞬间像是活了过来,指着书上的那一行字道:   “这不是写着呢么?修习内功者,需静心养『性』。”   说完,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好在她反应快,要不然真的解释不清楚了,毕竟就算林家让她读书习字,甚至还给她看医书,但要是林家让林茗看练习内功的书显然本质就有些不同了,一个弄不好,被人当作别国派来的女内『奸』也是可能的。   毕竟除了间谍内『奸』需要学习这么多的知识看怎么杂的书,还有哪家正常人家会如此?   更别说她本是个女子,这个时代的女子别说练武功了,连识字都是识字的,毕竟民间一向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思想。   心中松了口气,但林茗却发现沈清只是看了眼书上她治的地方,却依旧没有任何面部表情。   林茗一见次,心里顿时揣揣不安起来,难道她又哪里『露』馅了?   但同时又觉得,沈清这厮本来也只会面瘫,要么就是故意装样子,想诈她。   可要是沈清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又怎么会怀疑她想诈她呢?   林茗心中十分纠结,于是她挥手将书一合,对着沈清道:   “怎么晚了还看什么书?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将书合上之后,林茗觉得世界瞬间清净了,脑子也瞬间舒坦了,果然,想要不输棋,直接将棋盘扰『乱』就好,反正不赢也不算输不是。   沈清却被林茗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将书合上并且还扔到一边。   如果她知道这本书价值几何的话。   想到这里,沈清却是笑了笑道:   “你可知道,这本书值多少钱?”   林茗翻被子的动作一愣,故意道:   “最多也就五两了。”   说完,林茗又觉得自己说的数额太低,万一『露』馅,于是就加了个不确定的语气词道:   “吧?”   却听沈清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看着她的动作。   林茗将自己的铺盖卷铺好之后,就直接脚也不洗脸也不洗地钻进床睡觉了。   反正她也不和沈清一个铺盖,臭脚丫子薰不到他,这么冷的天,她手都不愿意洗,谁爱洗谁洗,反正她不洗。   沈清看见林茗这一系列的十分不雅观的行为,有些无奈扶额,半晌之后见林茗甚至都要传出熟睡的呼吸声了,沈清只能道:   “洗了脚再睡。”   林茗却只当没听见,她不洗,沈清想洗就洗自己的呗,管她做什么。   于是继续酣睡的模样,却听沈清半晌之后又道:   “你洗脚我就告诉你这本书多少钱如何?”   林茗闻言却迟疑了下,虽说知道这个书的价钱,她以后可以判断,什么样的人家可以习武,也对内功有些了解,但她现在接触的人都是内青村里这种普通的人,需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反正她又不打算练内功,到时候练的满身肌肉,她顿时想到了前世生物书里头的那个肌肉女,不由抖了抖脖子。   于是林茗决定她不洗,沈清说什么她都不洗。   沈清见林茗闻言,竟然无动于衷,似乎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有关内功的事。”   终于这个诱『惑』,让林茗心中不由一震,呼吸声都顿了顿,但林茗好歹也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她瞬间又恢复了假装酣睡的状态。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清这厮肯定是在诈她,要是她上当,沈清就知道她想知道关于内功的事。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好奇也是正常,但万一她问的内容,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岂不是直接『露』馅了吗?   所以沈清说这话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想到这里林茗很气愤,于是将装睡进行到底,并且沈清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听。   实际上林茗却是误会了沈清,毕竟她的馅早就已经『露』光了,沈清此举只是想告诉她这些她应该知道的事,以防以后在其他人面前『露』馅。   虽然他不知道,林茗到底是有怎样的秘密,但在他知道之前,起码其他人不能有所察觉。   然而沈清却没想到,原本应该下这个台阶的林茗,却没有下,不仅没下,还直接闭着眼睛用手将被子盖在了头上。   仿佛是嫌弃他太吵了一般。   沈清见状,头一回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心里也有些无奈,心想她难道不怕被别人看出来她的异常吗?   还是说她认为自己的装傻功底很好?   虽然心中略有微词,但沈清也知道,兴许是他今日的试探做的过头了,让林茗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但话虽如此……   沈清不由看了看屋里,他早前让店小二端上来的足够容纳两人的洗脚桶,略微有些可惜。   他许久都未曾同林茗一块洗脚了。   想到这里,沈清也索『性』将鞋子脱了,和林茗有样学样的,脱下外衣,直接躺入了自己的被子里,一句话也没说,在林茗看来似乎是在生闷气。   林茗这时候还没睡,虽说她心里决定不听沈清说的话,但又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却没想到人直接也睡下了。   她顿时心中一阵鄙视,还以为多爱干净呢,原来也是个偷懒的货。   心里头鄙夷许久,林茗才心满意足地砸砸嘴睡了去。   然而沈清却见灯还亮着林茗都能睡,顿时心里气不过道:   “那本内息要略,价值百两。”   沈清没说的是,这百两是黄金而不是银子。   但显然,就算林茗误以为这百两是银子,也足够令她整个人从即将进入的梦境脱离出来。   听到这话的林茗,瞬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百两银子?她忙活这几个月还没挣一百两银子!   沈清这个败家子!那书一看就是练假功的,没准看了练不出来还走火入魔!他竟然如此愚蠢的花这么大价钱去买一本骗人的书,这简直是太愚不可及了!   她猜测,沈清肯定是因为推销这本书的人说的,练此功可以长生不老之类的忽悠话才买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林茗心口疼,虽说这银子不是她的,但她嫉妒啊!   沈清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银子?!   察觉到林茗呼吸的紊『乱』以及情绪的激动,沈清瞬间开怀了,于是就面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手中朝油灯隔空弹了弹,房间里陷入了黑暗,沈清也心满意足地陷入了梦乡。   而林茗却因为情绪的激动,很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最终入睡,却没发现,屋里的油灯灭地蹊跷。   在梦里,林茗化身成了一个古代卖练功修仙盗版书籍的书贩子,赚了个钵满盆满,每天从几万米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床上醒过来,就连剔牙用的牙签都是金子做的。 第733章 情不自禁   第二天一早,林茗睁开眼看到青色的床帐,从被窝里面伸出手,揉了揉头顶上的头发。   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沈清滚到一个被窝里头了。   林茗心里气的不行,她觉得肯定是昨晚沈清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动过了她的被子。   想到这里,林茗转头看了看沈清,想着他今早怎么没动静?   却见沈清正面朝上,规规矩矩地睡着。   但下一秒,林茗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沈清的腿竟然压着她的两条腿!   她说怎么好像被床封印住了的感觉,还以为起太早的缘故!   林茗脸顿时黑了,没想到沈清这厮表面上睡的斯斯文文规规矩矩的,床底下竟然压她的腿!   于是林茗瞬间暴起,使劲将自己的两条腿往上一抬,虽然已经有些酸麻,但还是不耽误她使力。   经她此举,沈清的腿自然从高处落下来,一瞬间人也醒了。   就看他睁开了眼睛,眼皮子底下竟然略带青黑,   林茗一愣,这熊猫眼怎么说来就来,难道沈清晚上做贼去了没睡觉不成?   心里正狐疑,却听沈清颇有些起床气一般咬牙切齿道:   “还不安生?”   林茗继续一愣,就道:   “我什么时候不安生了,你自己压着我的腿了,还不允许我收回来?”   刚想问他昨晚干什么了,难不成是趁着她熟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却见沈清似乎更加郁闷起来:   “若是我不压着你的腿,这一晚上我就别想睡了。”   说到这里,沈清脑海当中,会想起林茗昨晚半夜时,突然在床上打滚两只手两只脚还作出怪异的姿势,期间还伴随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想到那个场景,沈清顿时抖了抖脖子。   林茗觉得沈清这厮指不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看他怎么理直气壮的,估计是心里有鬼才这么说吧?   毕竟她平时也是越理直气壮越心虚。   沈清见林茗依旧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扫视着他,他顿时脸一黑道:   “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林茗再一愣,一提起这个,当时心里就一阵心虚,于是面上更加理直气壮道:   “我梦见什么管你什么事?一醒过来就忘记了。”   说完,又疑惑道:   “你问我梦见什么了做什么?”   却见沈清闻言皮笑肉不笑道:   “我想知道,昨晚你究竟梦到什么,才会学狗叫。”   林茗顿时不相信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梦学狗叫,你少污蔑我。”   该不会是昨晚上她做梦数银子的时候被沈清听到了还挺错了?   见林茗这一副不承认但眼神闪躲显然心虚的模样,沈清便道:   “对,你是没学狗叫,但你发出的声音比狗叫可怕多了。”   林茗闻言又是一个激灵道:   “我发出什么声音?”   随后沈清看着林茗,将她昨晚的所作所为不算太平静的叙述了一遍。   当林茗听到她晚上在床上打滚时,心中就知道坏了。   难不成她做梦在几万平方米的大床上翻滚,现实当中也这么做了?   而后沈清所说的竟然都和林茗梦中的场景一一对应。   此时的林茗心中已经服了,不应该啊!   她那个学心理学的舍友说了,一般人只会在绝对信任周围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说梦话梦游这些类似的事。   她现代的家里可是有监控的,都没发生过这种事,就连发出声音都少,昨晚怎么会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将眼神看向了那头黑着眼圈的沈清。   沈清见林茗竟然还一丝羞意都没有,有些无语凝噎。   却不想听到她突然问道:   “不对,我以前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这样,肯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一反常态。”   沈清肯定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潜意识不可能这么信任他。   林茗心中煞有其事的想着,其实这只是给她说梦话在床上滚找一个借口,却不想真的一语中的,被她说中了什么。   原来昨晚在林茗睡着之后,沈清曾经试探过林茗的脉息有没有内功,顺着她的经脉着内功的时候,也顺便温养了林茗的经脉,当然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林茗体内并没有内功。   但沈清也发现,林茗的身体状态竟然出奇的好,基本上和习武的人也差不多了。甚至假如林茗修习内功,或许还挺有天赋。   之后沈清就放开了林茗的手,睡下了。   不过这个试探脉息的行为,却顺便温养了林茗体内的经脉,让林茗身体下意识认为沈清是自己人,于是也就影响了林茗做梦时,身体以及大脑十分信赖身边躺着的沈清,百分百还原了梦中的动作。   似乎沈清也想到了或许事因为昨晚他试探脉息的行为,于是就没有说话反驳。   见沈清突然不说话了,林茗顿时像是找到沈清把柄一样道:   “你怎么不回答了?我猜的没错吧?我的睡觉习惯自己最清楚了,要不是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如此?”   一边说,林茗一边信誓旦旦地往沈清那头靠近,想用气势逼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却不想被沈清一躲道:   “你猜错了,昨晚我什么都没做,压你的脚也是因为你动静太多吵到我歇息。”   见沈清抵死不认,林茗就不乐意了,想了想她直接翻身道:   “谁知道呢,反正你这么多黑历史,流氓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完这句欲盖弥彰的话,林茗没等两秒就听背后沈清道:   “那只是情不自禁,况且我不会对睡着的你做什么。”   林茗听了倒是一别扭,好在她转回头,不用担心被沈清看到她面上的表情。   于是她就道:   “狗屁的情不自禁,不就是给流氓行径找个理由呗。”   一边说,一边想着,没想到沈清这厮竟然还会说这种恶心吧啦的话,想来他那些言情没白看。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林茗顿时语气又板下来道:   “还有,你和我有什么好情不自禁的,我又没和你情不自禁,你在那情不自禁做什么?”   听到林茗不仅嘴硬,说出来的话还酸溜溜的,沈清却笑道:   “娘子没有情不自禁?那天花灯会”   沈清说到着,林茗脑海当中自动浮现了当时她手捂住心口的动作,顿时气急败坏道:   “说没有就没有,当时只是因为我跑太快了觉得心跳加快罢了。”   却不想沈清却道:   “可为夫还没说是哪个情不自禁,娘子怎么就想到是那个情不自禁了?”   林茗顿时气的翻身坐起道:   “都说了那不是情不自禁!你在胡说我给你赶出去。”   说完林茗就迅雷不以掩耳之势,重新躺了下去,背对着沈清。   沈清见林茗雷声大雨点小,威胁了半天就威胁一句赶出去,他顿时挑了挑眉道:   “为夫觉得那就是情不自禁,娘子即便是不承认,情不自禁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说完之后,沈清就接着在林茗发火之前道:   “不用娘子赶,为夫本就要起床出去。”   林茗顿时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心想她在古代的寿命能不能活到二十岁?   要是每天都如此气急败坏的,难保哪一天一命呜呼了就得了。   再听到那个让自己气急败坏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轻巧地将门给关上出门了,林茗顿时做起身子。   “娘子你个头!”   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声,林茗总算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   但随后却又想起上次在花灯会的事,顿时脸就有些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难不成当时她真的是因为情不自禁才那样的?   下一秒林茗却立马摇了摇头,又狠狠啐了一声道:   “情不自禁你个大头鬼!”   都怪沈清左一句情不自禁,右一句情不自禁,她才往情不自禁那里想,沈清这厮绝对是在给她洗脑!   对就是洗脑!这太可怕了,难道沈清不是卖字画发家的,而是搞古代传销发家的?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从被窝里面拿出手,在脸颊上狠狠拍了两下,决心道:   “打起精神,别被沈清这厮给洗脑了,他不过就是个弟弟,还是个心眼子多的弟弟,没准以后给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可千万不能脑子混不吝!”   想她前世快要三十的人了,和男朋友手都没牵过,求婚也没能让她心中波动,是别人眼里的不可一世不好相处的人,谁接触她都要端正态度的,谁背后说到她都总是摇头忌讳的,那是因为什么?   不还是因为她本人太直了,那可不是敬畏她的端正态度,而是害怕她突然变脸闹不愉快的端正态度,那是因为害怕背后说她闲话被她知道了当面对峙的摇头忌讳。   好在她个人天赋还算不错,否则就以这种人际关系和为人处事,有没有工作还是一说。   没想到,她这种是个人都绕道走的,竟然会被沈清这厮给压制的死死的,这简直是不能理解!他才十六七岁,她难道换一个身体连性格都变了不成?   还是换了个身体,没有了气势,所以也发挥不出来前世的气场了?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决定了今天要穿什么衣裳,她看那身暗色系的就不错。   林茗决定用颜色显示自己的气场,却没想到,穿着这身衣裳下去吃早饭的时候,却被沈清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泼了半杯茶水在上头。   当时衣裳就湿了一片,搞的站起来好像她尿在身上了一样!   碍于其他人在场,沈父沈母也在场,林茗只能罢休没和沈清掐起来,但她心里却认定,这绝对是他故意的!   最后她只好将她包袱里唯一一件暗色系的衣裳给换了下来,穿了身青绿色的出来。   林茗却不知道的是,她皮肤原本就白,平时穿亮色的衣裳还没显出来,偶然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裳,更是衬托地白了几分,加上她灵动的双眸,原本会让人觉得老气的穿法,既然将她凸显了丝纯粹的性感,尤其是这身衣裳还是偏现代旗袍样式的,只不过没旗袍那么露,加上是冬装,衣领边上缝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   因为此事,原本觉得和林秋白沈子胥两个读书很费脑子,考虑着要不要做到小黄那辆牛车那去,此时的林茗却觉得,她宁愿听教书听到昏厥都不要过去看那个一肚子坏水的。   于是上午的时光,林茗又在听的昏昏欲睡当中度过,又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沈清察觉出了什么,还是她漏掉了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林茗之后都没进过空间。   即使是给空间的作物浇水,她也都是用的意念浇的。   时间很快过去,原本想象来说,应该会很好玩有趣的外出,回程的时候却因为赵家人的在场,显得无聊极了。   就连想买些什么回去的林茗,深怕赵家人又跟着打秋风占便宜,最后什么也没买,最多是买了放空间里。   当然,这一趟收获最多的,除了林秋白的事总算办好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沈家这一趟出来赚的银子了。   扣除给赵家办事的银子,以及来回路上两家人的花销,这一趟总功挣了四十多两银子,林茗按照之前和沈母说的分法,分的了二十两,沈母也分得二十两,原本她想给这其中也出了力的沈父以及沈清分些,但二人却说不用,她就算了。   反正沈父不管帐,而沈清这厮本就有不少私房钱。   来的时候,用了三天两晚,回的时候,却用了三天三晚,第四天上午,才终于到了千灯镇上。   而这中间,林茗除了发现赵大勇对沈家的牛车很感兴趣,以及不时故意在她面前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之外,赵家人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看起来乖的很,也怪的很,不过她以为这是赵家人终于消停了,毕竟马上就要回去了,人要脸树要皮的,没脸再搞幺蛾子。   却没想到,在赵家人平静的表面背后,却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幺蛾子。   当然,于此同时远在沈家回家途中,路过投宿的那些镇子上也正流传着关于沈家的吃食的故事。 第734章 我的卧房   当沈赵两家到达千灯镇的时候,千灯镇还是和以往一样,街头都是熟悉的店铺摊子。   不过虽然大多数都没变化,但大家却发现,镇子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在沈家原先摆摊的附近,靠近醉仙楼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围在哪里,沈家一行人经过的时候,竟然都没能看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镇子上又出了什么新鲜的吃食?   想到着,沈母倒是回头和林茗相互看了一眼。   显然林茗也是十分好奇的,只是二人虽说好奇热闹,但归家的心却更加急迫。   虽说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有人打理着,但这人还是先回一趟家心里才能定下来。   于是沈家就直接略过了那个围了很多人的地方,没有逗留。   只不过当沈家人路过的时候,林茗却好像从窗口闻到了些略微熟悉的味道,只不过这个味道很淡,转瞬即逝,她还以为自己闻错了。   之后沈家也直接略过了醉仙楼,打算等回过家之后,再将家里的栗子饼以及卤味带到镇子上来一块给钱掌柜的。   毕竟他们离开的这六七天里,醉仙楼也肯定是供应不上栗子饼和卤味的。   等到了车马市,沈家才将那两个车夫放下,付了最后的报酬之后,赵沈两家人,就换成了自己赶车回去。   这个时候回到了千灯镇,赵家人显然态度就不一样了,毕竟在千灯镇上,乃至内青村里头,赵家是地头蛇。   不过沈家却也没理会赵家突然跋扈的态度,而是将小黄拴在了老黄的后头,由沈父赶车,一行人趁着上午的朝阳,就这样朝着内青村沈家前进。   而赵家则是没第一时间回去,毕竟这一趟出来,赵家感触最深的就是沈家的生意,竟然如此好的事实。   赵高那几天都在村子里帮人忙,赵大勇也在沈家盖屋子,赵家赵李氏也正好没到每月寻绣工活做的日子,自然也是呆在家里头的。   所以虽说赵家在外头道听途说,听村里人说,沈家人在镇子上的生意很好但却没有直观的感受过。   这也导致了,赵家人虽说不满村里人讨论的羡慕的人不再是自家,而是沈家,却有下意识的觉得,沈家的生意再好也不会好到天上去。   可这一回出门却让赵家人纷纷震惊了,因为沈家的生意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刚好打听到沈家一般都在醉仙楼门口摆摊,又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许多人围在这里的场面,赵家人就没先回去,而是到了热闹的地方来,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却不想,在这里,赵家人却看到了让他们十分意外的几个人。   *   沈家众人归心似箭,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沈家。   不过在路过刘铁根家时,却发现这家人里头好像闹哄哄的,听起来好像很多人一样。   一般农户人家,突然有这么多人,不是丧事就是喜事,所以沈家人都有些疑惑,毕竟李家好像没有年龄正当的闺女,三个儿子也都娶亲,难道是丧事不成?   沈家人心中有些疑惑,但沈母和林茗心中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虽然说不上这丝不好的预感从哪里来,但之前刘铁根媳妇徐红刘徐氏,一直看似很好奇沈家的生意,不仅在外头多方打听,更是被沈母看到手里拿着栗子刺壳过。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但沈母却知道这个刘徐氏应该是猜出来了,沈家的栗子饼就使用栗子做的。   没想到这回回来却见刘铁根家里怎么多人,沈母不由有些疑问起来。   不过镇子上那么多热闹,沈家都没停下来看,就连醉仙楼都没又路过看看,而是直接回了家,沈家自然也不会停车看看刘铁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再说,沈家和刘铁根家里也关系不熟。   这样想着沈家的两辆牛车,终于是停到了沈家的大门前。   而沈家的大门虽然是关着的,但里头却有人坐在门前摘豆子,此人正是许秀,正好看到了门前来了人。   又见是林娘子他们回来了,许秀顿时高兴对着里头的方向道:   “大哥,二哥,林娘他们回来了!”   一边说着,许秀一边将手在身上的围兜上擦了擦,赶慢站起身,为沈家人开了门。   见沈家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外,精神状态都不错,许秀心里更是开心不已。   许秀的反应林茗自然好理解,毕竟古代出远门,和现代出远门可不是一个难度的。   有的时候出趟远门,最后没命回来的不在少数,比如之前肖俊飞的爹不就是碰上山贼了?   不过沈家这一趟是走的官道,一般没什么山贼土匪。   不过虽说如此,但看到家里头有真心在乎着他们大家伙安危的,林茗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暖和。   于是林茗跳下来就对着许秀道:   “家里这段时间还好吗?”   许秀一边在下头接着林茗,一边满脸喜气道:   “家里一切都好,大哥二哥整天都念叨着林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念叨地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林茗闻言,也是一笑,没想到许慎两个,还是个话唠。   这时候沈母也下了牛车,故意有些酸意地说了声:   “合着你们兄妹几个只想林氏,其他人都不想呗?”   沈母的话却让许秀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   “老夫人你误会了,秀儿不是这个意思”   沈母却摆手笑道:   “好了,没看出来我在逗你。”   林茗见此,也在一旁跟着笑话许秀,却见此时从里头传出许义的声音道:   “林娘他们回来了?在哪?你可不能骗我们!”   当许慎两个真见到沈家人之后,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上来要帮着搬东西。   林茗见状,刚想调侃一两句,这兄弟二人看起来几天没见好像腼腆了不少?   她正想练练二人的脸皮,却见这时候沈清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将二人给叫过去搬东西去了。   林茗见此撇了撇嘴,直呼没劲,就没忙着和许秀他们说话,一行人纷纷开始将牛车牵进了沈家前院。   然后在开始搬起了东西,东西还是挺多的,主要是去时带的衣服被褥。   还有不少路上置办的物品,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不少。   这些人收拾了半个时辰,才将东西都搬到应该在的地方。   之后的收拾就各自来了,林茗看到许家三兄妹这就要赶快去烧火做饭,烧水给他们接风洗尘,却拦住了他们道:   “不急,现在还早着,一会午饭我和娘做,你们先过来,我有事问你们。”   说完之后,三人就上前,听见林茗说道:   “这几天你们有没有收后院的菜什么的?”   就见许义一听,当时就拍了拍胸脯道:   “林娘你放心吧,那些菜我们都收好了,一部分放到了杂物间里,一部分放到了地窖里,我带你去看。”   林茗却好似不是问的这个,不过得到了几人收了菜的答案,仿佛离自己心中的猜测更近了一步。   随后就听她继续问道:   “那你们是不是最近这四天收的?”   她万物阁里头的雾气,只在这四天才莫名其妙的有些增长,假如他们在家里只收了四天,那基本上就可以确认她的猜想了。   林茗问出来之后,却见面前三人顿时一愣,随后就听许义十分敬佩道:   “林娘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却是大前天才开始收的,到今天刚好四天。”   三人面上都有些意外,虽说许慎没什么表情,但也是能看出有些许的疑惑神色,而许秀也看着林茗有些不解。   林茗却没回答许义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是不是头一天收的菜最多?第二天收的菜少些,第三天收的菜和第一天差不多,今天的最少?”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三人的表情彻底变了,大多都十分惊讶的看着林茗。   因为林茗说的就是实情。   要说一开始林茗说准了收了几天的菜,他们还觉得没准是林茗猜的,或者她走之前就算好了收成的时日,但现在是怎么猜中哪天收的菜多,那天收的菜少的?   这也太神了吧?   而且后院里那些菜也奇了,前天明明看着还要好几天才能成熟的菜,竟然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个头都还差不多,一看就是可以摘的样子。   这几天都是这样,他们听了林茗的吩咐,后院这些菜,熟了的要马上摘下来,于是每天都去菜地里巡视一遍。   但奇怪的是,每天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成熟的菜,第二天却又成熟了几茬子,然后这几茬子收完之后,第三天又冒出了一批,所以才没全部一次性收完,而是每天收一些。   而这些收菜的数目,竟然也和林茗说的完全吻合!   这个事实,直接让三人纷纷傻眼了,他们甚至以为林茗是神仙,有天眼的那种,能从千里之外,看到他们收了多少菜,从那一天开始收的。   “林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半晌之后,才听许慎略有些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   这一回就连许义都惊讶地没说话,反而是许慎出声问。   林茗见几人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来她是猜对了。   既然如此,那她起码现在可以证明的是,许家三兄妹在外界收菜种菜的劳作行为,也是对空间雾气难度有加成的。   而她现在也可以确定,自己在外面种地的行为,也可以增长雾气。   虽说不知道其他人的劳作行为,会不会增长她空间万物阁的雾气,但已经开了这个头,她基本上认为沈家其他人也和许家三兄妹差不多。   只需要后续实验一下,就能得出结论。   心中这样想道,林茗却笑了笑道:   “我猜的,咱们家后院的地和别人家可不一样,风水好着,收成也快。”   三人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却见林茗一副面色如常,仿佛她早就想到自己会猜中一样。   三人顿时心中对林茗更加尊敬起来,他们觉得林茗肯定是诸葛在世,什么事都能猜中。   林茗似乎看出了几人的面色表情,但却没过多解释,反正她也解释不清楚。   随后让三人各自做各自的事,这时却听许慎走的时候提了一句道:   “前头刘铁根家里,这几天好像很奇怪,而且前天晚上,家后院有人想潜入沈家,不过被拦在后院的荆棘给刺着了没进成,我们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林茗一愣,想了想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   随后三人就离开了屋里,却不想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茗听到许义语气稍显意外地叫了一句:   “姑爷?”   林茗一愣,难道沈清在外头?   难道这厮在门外偷听不成?   想到这里,林茗当时就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就走到门口,却见沈清整合三人说着什么。   林茗一看,沈清手里竟然拿着几本书,除开这些还有些宣纸笔墨,他似乎正将东西给三人。   眼前这副场景,顿时让林茗一愣,难不成沈清这厮不是来偷听的,而是来给几人布置“家庭作业”的?   看那样子好像确实是,于是原本打算找事的林茗,顿时歇了心思。   毕竟这古代的读书人心气那是相当的高,不给一般人教书,更别说是给她雇佣的许家三兄妹了,她虽然将三人当作沈家一家人看待,但在外人眼里,三人却是沈家的下人,所以沈清以及沈父愿意教三人读书习字,这已经是她以及许家三兄妹占便宜了。   虽说她懂算数,但繁体字她只会认,写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三人还是先会写字,才能学算术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林茗就对着沈清道:   “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毕竟只要有眼睛不都知道他为什么来的?   不就是因为她将三人给叫过来了,沈清找不到人才找到自己屋的。   却不想沈清将三人打发走了,看了看林茗背后屋子道:   “这好像是我的卧房。” 第735章 没人抢地走   却不想沈清将三人打发走了,看了看林茗背后屋子道:   “这好像是我的卧房。”   原本林茗走到门口想起来还有东西要给许家三兄妹,见沈清话都不说一句就给人打发走了,还说什么这是他的卧房,好像他想来就来似的。   于是林茗顿时翻了个白眼道:   “对对,你的,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说完,林茗就去前头追许秀他们了。   沈清却看着林茗去追许家三兄妹的身影,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   “是我的,也没人抢地走。”   *   林茗到了后院,见三人在后院收拾着田里的作物。   相比方才沈清给他们的纸笔,都被他们拿到自个屋里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三人也逐渐学会了些字,虽说之前许慎兄弟二人要去镇子上帮忙做生意,但后来镇子上雇了几个人之后,每天只需要一个帮手。   所以许慎许义就轮流置换,许慎在镇子上帮忙,许义就在家里和许秀白天帮忙家里的家务活,以及照料田里的作物,傍晚学写字,当天许慎就可以休息一番,等明天的时候,再由许秀将昨日他们学的交给许慎。   但后来没过几天,几人觉得这样的效率又些低,于是不管当天有没有人上镇子上帮忙,傍晚的时候都一起学新的字。   在林茗看来,几人对知识的热衷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读书人,而且因为时间弹性,也没有其他压力,反而每天更期待着学,当然,沈父事没有时间去教几人的,毕竟沈父还有私塾里的那些小萝卜头们要教。   三人的先生却是沈清,还别说一开始沈清教三人习字时,她一开始还满担心。   毕竟沈清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这读书,学和教是两码子事。   但她和沈母要在外头搞钱,家里除了沈父也就沈清能教一两个字,沈父又没空,她也不想让人家为难,于是自然就找到沈清头上。   没想到的是,沈清应下之后,教地却是蛮好,张弛有度,还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三人的积极性。   每天早晨的时候,三人就会去书房去沈清那里取傍晚要练的样字,以及纸笔,傍晚练完了再教给沈清,这些字会受到沈清简单的不会打消积极性的评价,随后沈清再将第二天要些的字写上三遍,让三人记住比划顺序,以及写时的握笔姿势。   又是等到第二天傍晚之后,三人才有机会去仿照比划顺序,练习这些字。   如此一来,每天学的字虽然都在逐步增加难度,但三人的积极性却十分高涨,甚至有时她还能看到几人在土里或者沙子上,用树枝练习。   就为了傍晚的时候,不将比划顺序忘记,到时候写在纸上浪费了纸张,没得到姑爷的点头夸赞。   而从沈清那里得到的结果也很喜人,因为三人在每天还要做其他事,甚至有时还要上镇子上帮忙的情况下,每隔几天的测验都能记得七七八八,不仅没有全部忘干净,记的效果竟然都还不错。   所以头两天,林茗还十分不解,以为沈清这厮表面上答应她要教三人习字,但早上却之间他捧着书看,下午她和沈母他们回来了,沈清还在捧着书看,她怀疑姿势都没换过。   回头一看,其余人都在后院除草料里田地,她一问才知道,原来沈清将纸和笔都收上去了。   当时她虽说疑惑,但她也知道,沈清不是个不舍得这些纸张的才这样做的人,所以就继续看了下去。   没想到几天之后问了沈清三人的测验,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而后林茗才回过味来,原来沈清这厮使的是攻心计啊!   三人原本是被她雇来的,也对她十分感激,平时手脚都很勤快麻利,看到什么活都抢着干。   虽然她让三人识字让他们很激动也答应会好好学,但要是白天学,三人总会被其他东西影响了思绪,或者是分心或者是去赶被的货。   就算事手里些着字,没准心里想的也是一会要去拔几根草,一会要和谁抢着扫地之类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之下,几人根本就学不好,只能是浪费时间,最后家务做不好,字也学不会,那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   而且对三人没有接触过文字的人来说,一开始学肯定会不适应,这时候要是一直坐在那里,反倒是给了几人的心理压力。   不如收放自如,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等统一的时间再学在写,也不给几人纸,好想这些纸笔隔了几人一个心理压力。   因为三人会想,傍晚就要教作业了,他们要赶快先写完,所以白天也会不定心。   反而傍晚再统一发,就不会有太多心里压力了。毕竟就算他们想写,也没有纸不是?   这样一来,白天的时候,几人就能专心的照料田地,等空下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在地上或者沙上练习字,久而久之慢慢地就适应了,也熟悉了,更养成了一个长时间学习的习惯。   虽说每天习字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傍晚一个时辰之间,但几人练的字却越发像那么回事,甚至许慎还逐渐有了自己的笔风,而不是一味的学沈清给他们的字帖。   这不是攻心计是什么?   试想一下沈父教的那些萝卜头们,整天呆在课堂上,心里都飘道外头玩去了,随堂测验的效率,估计还不如沈清,一个从头开始教的人。   不过林茗是不会承认沈清这厮的办学理念,令自己惊艳到的。   毕竟这在林茗看来,估计就是沈清这厮自己也懒得教,他显然更愿意一个人自在的看书,而不是教三个萝卜头从头学起,最后误打误撞外搭正招地反而有了些效果而已。   林茗心中如此想着,又想到方才沈清提早将纸和笔给了几人,估计是因为三人将家里的家务活都做完了,整个沈家都被打理地十分整洁干净,沈清见三人没事做,提早发纸笔不会分心,才提早发的吧。   想到这里,林茗继续往前走着,见正好许慎在地上用树枝站着写字,那字迹隐约有了些自己的风格,和沈清虽然相似,但却有些不同的区别,显然许慎是有自己的天赋的也幸亏没被埋没了,否则天底下又少了一个人才。   这时候许义和许秀显然发现了林茗的到来,纷纷和林茗打起了招呼。   林茗却笑道:   “方才沈清不是将纸笔发给你们了吗?为何不直接在纸上写?”   却听许义道:   “哥说了,要将字练到最好,才不算浪费了那么贵的纸。”   一边说着,许义面上还露出一副为许慎的好学感到骄傲的模样,给林茗看的顿时一乐道:   “那你怎么不也练练?”   许义却用手挠了挠头道:   “林娘,你不是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吗?我们要先发展自己的优势,我觉着吧,我和我哥不一样,我哥读书可能耐,但我更喜欢做这些体力活,一看地里的草都被我给薅没了,我心里就舒坦,比连一个字舒坦多了。”   林茗闻言,却是心中笑道,合着许义还是个强迫症,不过这也能看出许义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估计对体能方面的发展更有兴趣些,所以现在练字还是练着,如果后续许义不愿意往深了的之乎者也哪里边学,她也就随他去了。   而许秀则是在一旁看着,她眨巴着一双鹿眸,看着她和许义讲话听着听着也跟着笑,看起来着丫头虽然之前在沈家不太适应,但现在却心安多了,起码之前许秀是不会如此放松地笑的。   见状,林茗就道:   “好了不和你凭嘴,这一趟出去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方才忘记给你们了,地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你们来和我拿一下。”   随后就听见许义一声咋呼地欢呼了一下,给那头在安静练字的许慎吓了一跳,许秀也面露期待以及感恩,显然三人都对林茗回来给他们带了礼物着件事很高兴。   林茗见状,也跟着笑了笑,心道虽说三人因为之前的经历,外人面前少年老成,一个个的都很刻苦,但实际上也就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之后三人跟着林茗又拿了好些东西回去,这里头基本都是在千灯镇买不到的东西,但却都不贵重,不是会让三人拿了之后心里觉得欠了林茗的那种礼物。   比如她给许慎的就是一个放毛笔的笔搁,因为千灯镇上买文房四宝的书肆是没有这种书房物件的,所以对方起码不会知道这个东西的价钱,可以说在三人当中,就要数许慎自尊心最强,也最不外露,显然她要是送些知道价钱的东西,许慎估计会将这个价格记在心里,总想着以后还给别人。   而她给许义的就是街头打陀螺以及一个蹴鞠,虽然这两个是玩具,但却也能锻炼,正顺了许义好动的习惯,而三人里面,就只有许义会对这些玩的东西感兴趣。   而给许秀的则是她在牛车上,和沈母学着绣的荷包以及在丰县看到的颜色很好看的头花,这小丫头,身上的荷包还是来时用的那种粗布制成的,虽然许秀一直说自己不用打扮,她的指责是做好自己的活,但林茗可不怎么想,不论什么年龄段的女孩子,都需要好好打扮。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只不过许秀不想将钱花在那些东西上罢了,所以她正好回程的途中和沈母学着绣了不少花样,其中大部分都不甚满意,被她给拆掉了,但还剩下一个看起来还可以的,至少她觉得是她能绣出来的最好的那种。而三人里头,最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给别人造成麻烦的,就是许秀了。   其他的就是几块还可以的布毯子,她说的是人家打着的时候,也就是便宜买的,几人闻言却依旧很感谢,给林茗搞的不好意思了。   其他的家里都有,屋子是新盖好的,用的材料都是好的砖头,冬天应该能保暖,衣裳也已经早早地置办好了,之所以给几人毯子,是因为林茗有预感几年冬天应该会很冷,所以沈家全体都买了不少毯子和布。   毕竟这才是十月多,早上都已经冻的耳朵疼了,她虽然没有在古代过过冬,但起码也知道,现代的时候,农历十月不该怎么冷的。   除非今年就是比较冷,所以还得多做准备,毕竟多做准备也不亏,反正这些被子毯子的,只要洗干净,时常晒太阳,可以用好几年。   毕竟在古代,不能和现代,那些用了三个月就有螨虫得换的条件一样了。   将林茗给他们的东西,那回去之后,林茗也彻底没事做了。   于是就想着先去后院看看几人说的,前天晚上有人想从后院偷偷进沈家的地方。   那个地方林茗正巧知道,并且她不仅知道,那些荆棘本就是她给弄上去的。   当初她之所以建后院,就是防范着这个可能,最后在围竹篱笆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两个比较大的开口,显然要是有人想要偷钻进来,一定会选这些地方。   然后她就在这两个比较大的开口后面,缠了不少荆棘,这些荆棘原本还是活的,后来晒了几天越发干了,手用摸一下都觉得刺地慌,想来要是真有人有贼心豹子胆,到时候一定讨不了好的。   还有那个刘铁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得去搞搞清楚,毕竟之前她就猜测,山上那些凭空消失的栗子树,是不是曾经被沈母看到摘过栗子的刘铁根妻子徐红做的。   但因为当时镇子上的生意比较忙,加上后来还要去县里给林秋白过户,所以就一直没去管这件事,现在既然刘铁根家里这么热闹,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她正好顺便看看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一样。   当然就算一样,她也不会觉得刘铁根家的能威胁到自家的生意,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这山上的栗子,再多,也没有她空间里的多。 第736章 心的家   当然就算一样,她也不会觉得刘铁根家的能威胁到自家的生意,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这山上的栗子,再多,也没有她空间里的多。   而就算山上的都被刘铁根他们摘完了,下一批栗子树成熟最早也要三四年以后,就这三四年,足够她自家栗子饼的名声传扬内外了。   而届时,或许栗子也不再是稀缺资源。   先到这里,林茗便起身再次去了后院。   此时许家三兄妹却不在后院子里,而是有欢笑声隐约从三人的卧房方向传来。   想来三人应该是在玩林茗给他们买的陀螺,于是林茗笑了笑,这才朝之前她设下的陷阱那边去看情况。   到了竹篱笆附近林茗先是看了看荆棘的情况,见右边角落里面的荆棘明显是被重新换过了的模样,而另外一边的荆棘却依旧是被太阳晒干的藤条模样。   于是林茗就转头去了右边那个陷阱看,来来回回看了许久,确实没看出是谁想要夜闯沈家,尤其是在知道沈家只有三个看门的孩子的情况下。   不过说来也是,对方估计就是知道沈家家里没大人看着,所以才挑这个时间来的。   想到这里,林茗顺着右边竹篱笆这个特意留出来的窟窿那头看过去,却正好看到了前排的几户人家,而这里面就有刘铁根家。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前天晚上夜闯沈家后院的人就是刘铁根家的人,只能说有些可能而已,并且这种可能是平分的,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有可能,甚至是村外的人也有可能是夜闯沈家的贼人。   所以说这个竹篱笆好似没有用处,但实则却是不然,因为虽然竹篱笆没有其他证据表明贼人是谁,但竹篱笆周围却还有可能有证据。   比如竹篱笆的后面,这个人来夜闯沈家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将自己的痕迹完全消除,毕竟是晚上,她现在去看看,没准还能看出个什么来。   于是林茗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将地方重新用东西盖好,虽然之前那个贼人很有可能不回再来了,毕竟沈家人现在回来了,再来就很有可能被抓现行。   不过这件事她暂且先不告诉沈母他们,毕竟现在人没抓到,也没有头绪免得引大家恐慌。   于是林茗临出门的时候,就拎了一个篮子,说要去外头打些牛吃的草回来,沈母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林茗刚要走,许秀却听到林茗要一个人去打牛吃的草,于是就赶忙拎了一个篮子,追上了林茗,说和她一块去。   林茗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做什么,跟着也没什么,也能掩人耳目,毕竟她在家附近看来看去的,没准人家会觉得奇怪。   看到许秀跑的气喘吁吁的,林茗有些好笑道:   “我又不会跑了,你怎么着急做什么?”   许秀却有些不好意思道:   “林娘下回出来打牛草一定要叫上秀儿或者大哥二哥他们,山上有野兽不是很安全。“   林茗闻言,心道这个小妮子还挺会操心,于是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大人一样啰嗦。”   许秀却点头道:   “秀儿已经是大人了,理当应该考虑周全些。”   林茗闻言有些无奈,这个小丫头总是如此假装成熟的,于是就想到自己给她买的那几个头花,却见对方没带在头上,于是林茗就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给你带的头花呢?你不喜欢吗?”   就听许秀顿时一个劲摇头道:   “不是,秀儿很喜欢,不过”   林茗接着道:   “不过不好意思带是不是?”   在林茗的询问下,许秀终于还是点头了,却听林茗又问道:   “头花有没有带出来?”   许秀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方才放到了口袋里忘记放在卧房了。   林茗见许秀将篮子跨在一只手上,另外一之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头花。   这个头花是黄色的颜色十分明亮,和镇子上那些动不动就红色的紫色颜色相比,要明快许多。   这也是她选给许秀的原因,小丫头就要像个小太阳才好,不必整天操这么多心。   于是林茗也将篮子跨在了手臂上,却是从许秀手里接过了两个头花,就动手在许秀的头上绑了起来。   她这个身体也就十四岁,但身高却和沈母一样高,而许秀则是和林秋白一样高,差不多到她的肩膀高度,所以她给许秀绑个头花,完全没有难度。   起先许秀反应过来林茗的动作,当时就有些惊吓,没想到林茗会给她亲自绑头花。   也下意识觉得这是在外头,被人看到了或许别人会以为自己很爱美不好,但却在林茗没办法躲开的动作之下,许秀终于是没躲开。   就这样林茗将许秀的头上绑上了两朵头花,形状却是正好和太阳的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后面还垂着几根没用到的发带,随风飘动的模样,让许秀整个人都显得灵动异常。   而许秀显然也很新奇的用手摸着自己头上的头花,发现是自己没见过的那种头花样式,顿时看向林茗十分新奇道:   “林娘,你给秀儿绑的是什么?”   林茗见这小丫头终于有些小女生的模样,也笑道:   “你想知道?这样,你跟我来,我们去河边照照。”   毕竟二人手里没有镜子,也已经出了门了懒得再回去,就去河边浅水没有危险的地方照照也可以。   许秀听到林茗这样说,下意识就想要点头答应,但又想到她们是出来打牛草的,要是去河边岂不是会耽误时间?   于是许秀就迟疑道:   “可是牛草怎么办?”   家里的老黄和小黄刚回到家,还需要吃草料呢。   林茗却道:   “不用担心,老黄和小黄一会咱们吃完饭再牵出来让他们自己吃草,不然咱们打回去的草它们要是不吃怎么办?”   许秀闻言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她又突然想起来,林娘一开始出来不就是说要打牛草吗?   “那林娘你方才为何说要出来打牛草?”   林茗却耸了耸肩道:   “家里无聊,想出来转转,就找个打牛草的借口呗,你回去千万别和娘他们说啊。”   闻言许秀顿时点头一副保证的模样道:   “林娘我一定不会告诉老夫人他们的!”   见这小妮子如此上道,林茗便满意道:   “那就好,跟我来吧,去照照镜子看看喜欢不喜欢这个花样,喜欢的话,回去我教你绑。”   “嗯!”   没过多久,就见河边走来两个女子,看样子二人是在河边玩耍,不过却是在水浅的地方,稍微矮一些的那个女子,在高一些的那个指引下,往河边照了照自己的头上。   随后面上就升起了十分惊奇新鲜的表情,回头看向另外一个女子,面上满含称赞地说着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上的头花,一看就是个可爱灵动的女子。   “喜欢吧?回去教你绑,好了咱们不要在水边呆太久,上去吧。”   许秀闻言也笑着跟着林茗上去了,她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头花花样,以前在镇子上乞讨的时候,都是看着别人的头上绑着好看的头花,但现在她也有好看的头花了,还是林娘亲手给她绑的,林娘还说回去会教她绑,真好。   林茗倒是没想到一个头花能让许秀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人都明亮多了,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的,毕竟她虽然能将许家三兄弟带到沈家来,过上还算安稳的生活。   但身的家,和心的家不一样,心中安稳了,才算是真的有家了。   二人走上了岸边,虽然没发生电视剧里,一到河边必然会有人掉河里的小概率事件,但林茗却依旧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   那就是在岸边,她发现了一些被人刻意踩上的沙土的石头,而这些沙土还参杂了些红褐色的泥土,看似好像是有人曾经在河边用脚将鞋上沾的泥土刮去一样。   而这些沙土,是岸边和和和河边原本就会有的东西,但那些参杂在沙土里面的红褐色的泥土却不是这附近会出现的土。   因为,这样一看就十分肥沃的褐色土壤,只在她的空间里才有,除此之外,就是被她移到沈家后院里去的那部分土。   而外界虽然也会有类似颜色的土,但这种土一般都是肥力较好的上等良田才有的。   整个内青村就只有两条横穿村子的河道,一条就是她眼前的这条小河,另外一条就是在内青村西面,也就是村长赵高家住的方向,而只有在哪里才有几亩上等良田其他的地方都是中等田地,或者是下等田地。   比如沈家的几亩田就是下等田地,就在沈家附近但是隔了几户人家,沈母之前带她去看过,看起来沙化很严重,基本上只能种一些极为耐旱的作物,一般吃土地肥力的作物是不能种的。   虽然林茗不知道这里的上等良田,有没有她空间里的红褐色土那么好的土,但沈家周围附近,也就是这个河边附近肯定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土的。   而从河边这些石头上,被刮上很多的夹杂着红褐色的沙土,而不是浅浅一层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脚上沾的这些土的地方,离河边并不远,否则在人行走的过程当中,一定会在路上掉下来些。而不会在脚底上剩下这么多的土。   而这条河正好将沈家和内青村其他人家划分开,沈家在最北面背后就是大青山,而河对岸,就是刘铁根以及其他人家。   而假如是沈家西南面或者东南面的人家,根本不用过河,可以直接从沈家往西面或者东面走,否则只会绕远路。   因为显然这个用脚在石头上刮土的人,不是个很在意鞋的整洁度的人否则下面就是浅河滩,对方完全可以下去将鞋洗了,而不是随便在路边找块石头挂,所以这个人没有必要过河的或者路过河的理由。   并且其他的地方也有石头,没有必要到这条河边的石头刮蹭,最最重要的是,这些泥土很干,一看就不是这两天才刮上去的。   基本上这些推论之后,林茗就能确定那个夜闯沈家的人,一定是从这条河过来的。   因为这附近只有沈家后院里,会出现这种上等良田里才可能会出现的土,而也只有从河边走,才会将土刮在这些石头上。   住在内青村的南面的人本就多,占据了整个村子的四分之三,所以她这条推理好似没有什么贴别的用处,除非她能找到别人的鞋子,过来和这个石块附近的脚印比对。   只要鞋印对上号,就可以基本确定,因为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比较习惯在另外一条河洗衣服,因为那里人多,妇人们可以讲八卦。   而男子就更没有理由到北面来了,毕竟这里住的人不多,还大多都是村里的落魄户,就连土地都大多数是下等田。   但显然,她没办法拿到这些村民的鞋,也没办法比对,以及比对过后估计也问不出别人有没有夜闯沈家,毕竟她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这些推理都是佐证辅助,刺破说谎者使其心烦意乱,露出马脚的作用,但真要判决,还得看证据。   这个时候许秀显然十分疑惑,为什么林娘在那盯着一块石头看,还看了这么久,终于就听许秀问道:   “林娘,你怎么了?”   林茗闻言却问道:   “前天晚上那个夜闯咱们沈家的,有没有踩到咱们后院的土上?”   许秀想到第二天他们将两株被踩坏的青菜摘出来的事,就道:   “应该是踩到了的,当时后院的青菜都被踩坏了两颗。”   林茗闻言也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些土就是从不远处的沈家后院带出来的,但着夜闯沈家的人究竟是谁呢?   林茗正在思考,却忽然听许秀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林娘,有一件事秀儿觉得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和那天晚上的人有没有关系。”   林茗闻言点头道:   “没事,你说。”   许秀闻言这才将前几天自己在沈家大门后面一边摘菜,一边等着林茗他们回来,然后看到的一个怪异的现象说了出来。 第737章 别太当回事   许秀闻言这才将前几天自己在沈家大门后面一边摘菜,一边等着林茗他们回来,然后看到的一个怪异的现象说了出来。   “前几天,差不多就是林娘你们走了两天之后,秀儿每天早上都看到村里一个妇人在沈家周围转悠,不过秀儿不认识那人是谁,但昨天却没来,今天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和前天晚上的事有关。”   林茗闻言,便点点头道:   “不认识不要紧,你还记得对方的容貌特征吗?”   许家三兄妹到内青村也没多久,村里的人本就认得不全,不认识也是正常。   听到这里,就见许秀露出了些回忆的神情,随后就听她道:   “和老夫人年龄差不多,但没那么高,偏胖偏壮”   之后许秀就将那几天看到的那个妇人的模样给林茗大致描摹了出来,听在林茗耳中,她脑海中却顿事浮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刘铁根的妻子,徐红刘徐氏,此人和许秀描绘的几乎没有差别,难道前天晚上来沈家的人,真的是刘铁根家的人?   无论是河边石头上的刮土,还是许秀的描绘,都让林茗觉得,自己的猜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算昨晚不是刘铁根家里的人,也很有可能和他们家有关系。   再说,最早的时候,沈母还看到徐红手里拿着山上栗子的刺壳,对方估计已经知道栗子这个东西,就是不知道假如真是他们想要夜闯沈家,到底为的是什么了,难道是栗子?   林茗能想到的也只有栗子,毕竟从现在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和栗子有关。   但话又说回来,刘铁根家要那么多栗子做什么?   之前山上那些栗子树要真是他们家挖的,那么多棵树上的栗子,也足够他们家吃了吧?   难不成是说,他们不仅仅是打算自己吃,还想   想到了某个可能,林茗忽然对着许秀道:   “秀儿走,我们去个地方。”   许秀有些疑惑,但却十分信赖林茗,觉得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可以找到贼人的法子了。   却见林茗去的方向是往沈家的方向回走,许秀面露不解地跟紧紧在后头,这时就听林茗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咱们回去拿些需要换洗的衣物再去。”   刘铁根家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村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而村里除了饭前饭后多个公用水井旁边最热闹之外,就是村里另外一条河了,这里可是妇人的天下,想来八卦不会少。   没准在那听听能听到些想知道的东西。   于是林茗就先带着许秀回去拿了些不多的衣裳打掩护,就朝着村西面的,另外一条河过去了。   二人不快不慢的来到河边,林茗就看到眼前河边已经有了不少妇人在浣洗衣物,也有不少孩童在岸上玩耍。   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原本也就没比许秀好多少,她来了一两个月也没将村里的人认全。   于是就只好,拎着手里的木桶,和许秀找到了一个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将衣裳拿出来,摊开在了河道的石板上,浇了一盆水,又拿着皂角搓了搓,这就拿起棒槌装模作样的开始捶打起来。   河边那些原本在说话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林茗二人的到来,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是不认识林茗的,但也有些人是认识的。   那些认识的人一说林茗就事沈家个把月才娶的新妇,顿时都高看了林茗一眼,毕竟这些人认为,沈家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觉得沈家不过事个清苦的读书人家,于是看不太上的人家,现在却都朝林茗以及许秀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但这些人也知道,从前他们也和沈家没什么交情,现在过去和人攀谈好想也有些生疏生硬了,于是就没上前,而是在各自的圈子里说谈论开了。   林茗耳力原本就好,所以虽然她离得不算近,但依旧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就听身后隐约传来说话声道:   “沈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可出门好几天了吧?”   就听一个妇人十分好奇地八卦道,问过之后又继续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捶打衣裳的声音。   随后就听有人立马回答道:   “这可不,都已经有六七天了,刚才我刚好赶集回来,就看到沈家回来了,村长他们好像还没回来。”   村里没有新鲜事,就算沈家不和旁人有所交集,但村长赵高家的人却不少,有心想要打听的,只需要去村长家串串门就能问出来些什么,于是沈家举家以及村长还有赵大勇他们这一趟上县里办事,自然也就传遍了,这段时间对沈家十分“关心”的村人。   不过这些人倒是不知道沈家为什么要上县里,毕竟当时沈家和赵家赵高夫妻两个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沈家会收回对赵家的报酬,为了不让沈家收回报酬,赵家赵高的妻子赵李氏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人来打听,就说不知道。   显然林茗二人的到来,让这些人顿时又有了八卦的方向,就听她们继续道:   “这沈家还真是奇了,以前谁能想到现在能举家去县里逛一圈,家里还有下人看门的人家,竟然是沈家?”   说话的人已经洗完了衣裳,但却在河边和其他人继续聊天,毕竟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唯一的活动就是每天去河边洗衣的时候,议论些八卦而已。   这位说话的人也是个年轻妇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说到沈清家的变化的时候,却不是很羡慕或者嫉妒眼红,反而转悠着眼珠子往在场的另外一个人身上瞥,显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这位被看好戏的人,却是赵家排行老二赵大忠的婆娘,赵王氏。   显然这道声音一说出来,周围不少人面上都浮现了不少感概以及羡慕,有些人还不由露出了些许嫉妒的目光。   但这些人都没有那个被有心看戏的赵王氏人情绪激动。   对方的话里,显然是另有意指的,毕竟在这些人家当中,甚至整个村子里,原本最有可能去县里还雇下人的人家,明明应该是赵家。   从前赵家人在村里走着,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露出羡慕的语气,不管是赵家妇人身上穿的样式新鲜料子更好的衣裳,还是刚吃了肉食左右都闻到的肉味,都让所有人羡慕不已。   所以从前的赵家总是能收获村里人最多的感叹以及关注,这给赵家人带来了十足的骄傲,也为是赵家人而感觉到自信满满的,当然,因为赵高是村长,所以即使赵家比别人家富裕,村民也不敢心里不平衡仇富,反而都会对赵家人十分谄媚追捧,毕竟和赵家搞好关系,万一下回自家有事要求赵高帮忙也好说话些。   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就比如方才那个故意挑起赵王氏情绪的人,就是个看赵家不顺眼的人,或者说,她看这位赵王氏不顺眼,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就有些陈年旧事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叫做桂花的妇人,当时桂花家里和赵家都快定亲了,将桂花许配给赵高的大儿子赵大忠,但后来赵家临时反悔,又找上了上河村的这位王氏。   一开始桂花也以为是不是自己无意做了什么触犯了赵家这个未来的婆家,所以亲事断了之后,整体以泪洗面,却不想有天听说赵王氏在外头炫耀赵家下的聘礼,桂花家里才知道,原来赵家当初之所以和自家断了亲事,是因为自家的聘礼要的太高了。   但话是怎么说,谁家不是能商量的?可赵家却因为怕商量聘礼,面子上有顾忌,就直接原因也不说明一声,和其他人家结了亲,戏耍了桂花家里,导致差点误了桂花的年龄,没能嫁人。   最后虽说桂花还是嫁了人,嫁给了村里一户比较老实肯干的人家,夫家对她也不错,但她每次看到赵王氏在人前得意骄傲的模样,心里就止不住来气。   但桂花还得在村里过货,自然不能明白着针对赵家,只赶时不时地和赵王氏斗个嘴什么的。   现在这个机会不是正好桂花讽刺赵王氏?   其实当时赵王氏能嫁到赵家去,充其量就是因为王家的聘礼要的不多,真和赵家的心意罢了,说到底还不是赵王氏便宜?得意个什么劲?桂花心里这样想,所以现在看到沈家将赵家爱的分头抢走了,桂花心里虽然也羡慕嫉妒,但却更像用此时刺激一番赵王氏,让她抬不起头来才好。   赵王氏却也不是个怕事的,当时就见赵王氏脸色一变,看着桂花就反击道:   “那是,不过就算沈家现在起来了,有些人家也一辈子起不来,一辈子都是泥腿子。”   这句话显然将桂花的心理防线击垮,原本看笑话的眼神也不由变了。   然而赵王氏这一招可真的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本村里人接近赵家人也不是不羡慕嫉妒的,只不过因为还有事求着赵家,但现在赵王氏一句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岂不是将在场所有人都内涵进去了?   毕竟村户庄稼户的,谁家不是种田为生?   甚至赵家自己都种田,虽然赵家的田多,但也没说当上地主不种田,这句话岂不是连赵家也说进去了?   于是周围的人都看向赵王氏面色有些怪异又隐约带着鄙夷,觉得这个我那是过后i也就是个没脑子的人罢了。   但赵王氏本人却心里很舒坦,毕竟她看到了桂花脸上成功地露出了黑色的模样,心里就自然舒服了。   其他人她还不看不上,毕竟这些人就知道整天说着别家的八卦,个个都是长舌妇,没用的东西她自然看不上。   赵王氏心里十分高傲的想着,赢了这一会,也不打算在这里呆着了,毕竟一会要是被桂花反击回来,她就少不来要和人家纠缠。   就见赵王氏随随便便地将木桶一令,就道:   “好了,我洗好了,你们继续洗吧,还有你们也别太把有些人家当回事,毕竟那刘铁根家不是也快要起来了?”   说完还用眼睛瞄了瞄不远处的林茗二人,随后却又看向了河边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个半大的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就拎着木桶回去了。   留下的众人,闻言也顿时点了点头,纷纷觉得,这个赵王司虽然说话没脑子,但是说的也确实不假,毕竟现在刘铁根也有了赚钱的医生,据说还是和沈家一个生意。   树上的书都被刘家给挖光了,沈家这回的生意不得受影响?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看向不远处的林茗,以为林茗听不到,于是纷纷又议论文开来道:   “是啊,我听说,沈家走的这几日,刘家的生意不比沈家差多少!”   毕竟村里人也有去镇子上做工的,所有回来之后自然将消息传出去了,都说刘家在镇子上有了十足赚钱的营生,生意十分不错,这几日每天都有很多人围着那边买刘家做的东西。   众人闻言,顿时又往林茗那边看了看道:   “谁说不是呢,这回沈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喽,原本还想蒙声发大财的,谁知道被人发现了自家的生财之道,还给抢走了,沈家这回是还没过够几天的地主日子,就得打回原形喽。”   说话的人,面上虽然语气感叹,但眼中却也闪烁着不少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沈家没了赚钱的营生,回到以前的光景,在这些人的心中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而这边人说的话,却都被林茗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也自然事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信息。   没有想到,事情还真是朝着她猜测的方向发展了,刘铁根家竟然在镇子上做起了生意,难道说   回想到回来之前,醉仙楼附近的那个围了不少人的摊位,林茗不禁心里有些了然,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那,原来是刘铁根家在那做生意,假如刘铁根家做的生意就是栗子生意,那没吃过的人,肯定是会过来尝鲜的。 第738章 选择   回想到回来之前,醉仙楼附近的那个围了不少人的摊位,林茗不禁心里有些了然,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那,原来是刘铁根家在那做生意,假如刘铁根家做的生意就是栗子生意,那没吃过的人,肯定是会过来尝鲜的。   再说,之前沈家在镇子上的名气也慢慢传开,这些过去光顾刘铁根家生意的人,必然也有不少是听到风声过来的,加上刘铁根家摊子选择的摊位也就在原本沈家摊子的周围,要是对方不说明,估计会有不少人以为,他们是沈家。   实际上林茗猜的不错,之所以将摊子摆在醉仙楼附近,刘铁根夫妇两个,就是提前打听了沈家平时开摊的地点,想要趁着沈家出远门不在过去抢客人的。   甚至当时要不是醉仙楼的人出来制止驱赶,刘铁根家会直接在沈家打造的排队那摆摊,只不过后来因为钱掌柜的听到了这件事,立马派店小二出来主持了公道,将人给赶走了而已。   沈家外出前,也知道自家的这几个排队用的铁柱子,难免会受到有心人的觊觎,于是就托钱掌柜的帮忙照看,这些周围的人一看沈家虽然走了,但时常有醉仙楼的店小二出来守着沈家的铁柱子,自然就知道醉仙楼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街头的混混,也没有人敢惹醉仙楼的,自然没有人打沈家铁柱子的主意,不过这件事刘铁根家里显然不知道,他们只是打听到了些沈家摆摊的地点,却没想到去的时候没提前打探消息,最后被醉仙楼的人,当作老鼠一样赶走。   这件事也让刘铁根家的,对沈家更加记恨上了,觉得都是沈家这么多心眼子和醉仙楼的人狼狈为奸,才害他们如此丢脸。   而之所以是更,则是因为刘铁根家前几天联合和自家的诸多亲戚,将山上外围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把许多连林茗都没发现的那些栗子树都给挖了出来,移到了刘铁根自家的院子里。   而在搜查的时候,刘铁根等人自然也发现,山上有一两个地方,第上出现了栗子树的刺壳,但却没有出现栗子树,并且第上还有好几个洞。   这些明显是被挖走树木的窟窿,显然刘铁根家里不陌生。   于是这家人顿时醒悟了,他们觉得怪不得沈家之前没挖走他们当时发现的树,肯定是因为沈家已经将产量最多的树给挖走了,他们后来挖的只是没有那么多栗子的,沈家看不上才没有挖走。   更可能的事,沈家就找到了那里的栗子树,所以就挖了那里的,他们后来之所以有栗子树挖,是因为沈家不知道而已,要是沈家知道,肯定不会给他们留一棵!   于是心里原本还有些觉得自家这样做有些丢人的刘铁根,在妻子徐红点出了这一点之后,顿时对沈家也没有什么愧疚了,毕竟刘铁根觉得,既然沈家自己也想断人家的财路这么自私,那他们家这么做也不算过分了。   所以也才有了后面,越看越觉得自己家的这些栗子树上的栗子太少,于是猜测沈家后院里肯定有更大的栗子树,要不然为什么沈家之前会突然翻修后院?还围了那么高的竹篱笆?   沈家的所有行为在刘铁根家里的人心中,都是为了栗子树打掩护的,所以才会在前天晚上,想趁着沈家人不在家,先去打探一番,看看沈家后院究竟有多少栗子树,有多少栗子,之后也好做其他打算。   当然,沈家人虽然走了,但村里人也都从村长家的赵李氏那得知了,沈家还有三个半大的看门小子,所以就挑了夜里来,以为年纪小的熬不住夜早早睡下了。   但却没有想到,刘铁根的三儿子刘春阳刚找到可以进人的空隙,就被林茗围在竹子后面的荆棘给刺着了。   原本刺这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因为刘春阳本就经常上山,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荆棘,就打算慢慢的解开缠着自己衣裳上的荆棘,虽然有些刺痒,但也不至于出血什么的。   然而,让刘春阳没有想到的是,沈家看门的这几个小子,竟然这么警觉,他就才发出了这点动静,竟然那排屋子就起了两间油灯。   这可给刘春阳吓坏了,顿时也顾不着解荆棘了,狠心将荆棘从源头上一扯,手上瞬间就出现了好几道血痕,就连身上也没有幸免于难,最后更是因为情急之下害怕被抓住现行,连荆棘划到了脸上都没注意,这才拿着带着血的荆棘,从那竹子当中的空隙钻出去,赶紧跑了。   一直跑到河边的地方,刘春阳才摸了一把汗,却发现手上全是血,右边的手还拿着荆棘,害怕被找到头上,刘春阳只能决定将这些荆棘拿回家。   又因为沈家后院的土,都是林茗从空间里移出来的,肥沃湿润,粘在刘春阳的脚底上很重,又怕后头的人追着鞋印找到自家,只能在河边将鞋子上的泥土都给刮掉了。   却没有想到,沈家的土和其他地方的土本就不一样,他的行为,反而让林茗基本上确定了夜闯沈家的人,就是河对面的人。   刘春阳回家之后,自然将刘铁根等人吓了一大跳,就见刘春阳浑身脏乱,就连脸上胳膊上都是血,当时就给徐红刘徐氏吓的一哆嗦。   等刘春阳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众人之后,众人瞬间将沈家给恨上了,他们觉得沈家好狠的心,竟然在后院里缠着这些荆棘,觉得沈家人心思歹毒。   也是因为这还没挣多少银子,就得花银子给三房的人看伤,流这么多血得花多少银子?   于是原本是刘家人夜闯探视在先,但却因为林茗早有防范,就记恨上了沈家所有人。   再加上后来被醉仙楼的店小二赶走时,店小二说的那句这里是沈家的地方,那些柱子是沈家的之后,因为丢人羞愤,刘铁根家的人也就彻底记恨上了沈家。   此时的刘铁根以及一众亲戚,都在镇子上卖着自家做的栗子吃食,而家里那些收到消息前来帮刘家做生意的其他人,却在家里处理这些十分难处理的栗子壳。   因为众人不似林茗知道怎么处理栗子里面的毛最省力,所以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法子,刀劈再用手拨,小孩拿不动刀,也容易被栗子里面的毛绒弄到眼睛里,之后反而更多的事,所以这些处理栗子的活,都是大人尤其是留在家中的几个妇人做。   而洗这么多人衣裳的活计,就只能交给半大的女娃去做。   也就成了如今,方才那些话都恰好被在不远处洗衣裳的刘家小一辈的女娃听见的结果。   不过这些妇人都觉得这几个都是小孩,哪里懂什么大人的事?   于是都没放到心里去,却没想到这几个看似是小孩的小孩,有几个却颇为成熟。   “好好洗,一会回去没洗干净,奶要是责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貌似十多岁的女孩,对着自己身前,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和她提醒体型不匹配的棒槌捶打着衣裳的女娃说道。   而这个女娃显然要比这个站着的年龄小一些,身型也更瘦小些。   只不过显然在这声威胁当中,女娃不敢回嘴,只能更加用力地捶打着石板上的衣裳,初冬的河水已经有些动手,女娃的袖子胡乱的卷到手肘处,整个手臂因为河水的凉气又因为一直在使力的动作,变得又红又肿,就像干瘦的胡萝卜。   此时的林茗因为从妇人们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打算带着许秀回去,却在起身之后,看到许秀的眼神看着另外一处,神情上有些不忍心。   林茗一愣,回头顺着许秀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了一个年长些的女娃正在指使着年幼女娃捶打衣裳的画面。   看样子,对方并没有顾忌对方已经肿地不像样,并且充血的手臂。   就算是成年人的手,也不能时常处在充血红肿的状态,严重些会长冻疮,甚至得风湿病,这两个病在古代都是基本治不好的,而那个年长些的女子,明明看着蹲在地上的那个手上很痛,却还是在对方手慢的时候,用脚去踢那个女娃。   别说那手上的情况,万一那女的脚上没有轻重,给人踢到河里,这附近谁能救她?   才多大的孩子,怎么能如此对待年幼妹妹?   看二人的长相,她不认识,难道不是村里的?   不过因为林茗原本也不认识太多村里的人,所以也没想太多,带着许秀就拎着木桶过去了。   许秀见林茗带着她往哪里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光是看着洗衣裳的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娃,心里都觉得心疼,以前九三过的苦,大哥二哥也从没有这样对待她,看到这一幕,她想起了要是她有父母,有亲姐妹,是不是也会被如此对待的想法,或许她当初被扔给老乞丐就是因为家里生了太多的女儿,不想养才丢的。   想到这里,秀许看着那个洗衣裳的女娃就更加心疼了,她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林茗的主意。   不过看到林茗往那边走,许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在她心里,林茗虽然就比她大了几岁,但却是她心中和娘一样的人,林茗会从黄恶霸手里将他们兄妹三人救下来,她一定不会放任这样令人不忍的是在眼前发生的。   实际上林茗也确实不太能看这种事,毕竟虽然现代过多了日子,人人都学会自保,但有些时候都是选择的问题。   选择自保的人,和选择出头的人,都是受着内心的指引,没有哪个更加圣母的说法,也不是说不站出来的人就是不善良。   只能说,如果她现在还在现代,遇到这种事或许会怕这两个女孩的家人倒打一耙闹事,所以忽略不见。   但恰巧是因为她现在穿遇到了古代,还如此幸运的拥有了一个空间,老天爷这样对待她,她也应该顺从着自己的内心,为别人做些事。   所以有时候,无论是冷漠漠视,还是触动出头,都是人在接受了外界环境的给予之后,才做出的反馈。   下意识的选择,不该被定义为不善良,或者圣母。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些下意识做出选择的人,上一次做选择的时候得到了什么样的结局。   而此时的林茗,也在想到了相应的结果之后,还是选择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件事她原本可以不管,但她偏要管。   当看着林茗二人往她们这里走过来的时候,众人顿时闭上了嘴没再讲闲话,并且还纷纷有些后怕,难道是她们方才说的话被林茗听见了?   虽说现在沈家眼看着就要失势了,但现在不还没失势吗?现在村里最富的还是沈家,那两辆牛车可不是哪家人都能买得起的。   于是就见众人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看着林茗二人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正当众人都屏气呼吸看着林茗二人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却见林茗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旁边走去。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却有十分疑惑地往林茗二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林茗走的方向,竟然是刘家那几个小的方向。   显然这一下子,众人心口更加火热起来,纷纷对视一眼,看到了别人眼中的熊熊燃起的八卦。   “果然没错吧!我就说沈家这回估计是要和刘家争个高低了,这不找事去了?”   说话的人却是最初唱衰沈家的,方才林茗手里拎着木桶一副找事的模样,给这位妇人吓了个够呛,因为胆战心惊侥幸逃脱,心里总归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于是就又和众人说道。   “不至于吧?沈家的这位新妇这么狠?她可算是长辈的了啊。”   一旁有人怀疑道,毕竟林茗睡说年长不了刘家的那几位几岁,但辈分摆在哪里,要是林茗过去找事,岂不是长辈欺负晚辈了吗?   这说出去,沈家可是会矮人一头的,毕竟大人的事是大人,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大部分人都知道轻重,所以也就以为林茗不至于因为两家人的恩怨如此,却没想到之后看到的一幕。   空间之食至茗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网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网! 第739章 欺软怕硬   大部分人都知道轻重,所以也就以为林茗不至于因为两家人的恩怨如此,却没想到之后看到的一幕让她们不由一愣。   就见那头林茗拎着装着衣裳的木桶,带着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就往刘家几人那里径直走去。   河边上发生的事,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关心,毕竟这里每家每户都养不少儿女的,大的欺负小的也是常有的,只要没出事,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她们关心的,是大人间的八卦趣事,是赵家沈家刘铁根家,当然现在她们最关心的,莫过于林茗究竟是不是为了刘铁根家抢了沈家的生意,于是就打算冲着刘家这几个小辈撒气去了。   就看到林茗带着人在河边靠近刘家那几人旁边站定,看不清楚神色地说了什么。   刘家那大一点的丫头转头看了林茗一眼,随后就没理会林茗,而是继续和底下那个小一点的丫头说了什么。   随后林茗似乎又说了什么,就见刘家那站着的丫头冲着林茗不太客气的说着什么,随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见那沈家的新妇,竟然直接将木桶往地上一放,朝那几个小的上手了!   林茗几人离得不近不远,在这些人内心的期待当中,误以为林茗这是要上手对付刘家几人。   于是所有人都还没看清楚,就十分惊讶的面面相觑起来。   “管还是不管?”这时一个妇人出声询问道。   周围人都有些迟疑,毕竟沈家现在也不是好惹的,但刘家这件事在理,总不能让娃被大人欺负吧?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们这些人家哪家没有娃?以后万一遇上什么了,也没人帮她们家的娃不是?   于是就在两难之下,先前那位嘲讽沈家的妇人这时却不以为意道:   “把刘家的人找来,让他们两家自己处理不就好了,咱们这些人干啥趟浑水?”   妇人却没说,把沈家的人也找来,不过其他人也没意见,都觉得沈家这位新妇太过分,竟然连小孩子都欺负,以她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林茗的背影,她抓着底下那洗衣裳的那个女娃的手,还和大一些的那个刘家女娃争论什么,一看就是不多友善。   这都动手了,还能友善?   于是大家都下意识同情起了刘家,反而对沈家更加不满,原本沈家靠着大青山发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因为自家生意被抢走了,身为长辈的沈林氏竟然欺负小一辈的娃们,说出去谁都不会站沈家,更何况沈家的发迹早已引得村里一众人眼红嫉妒了。   众人相互一看,顿时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毕竟是沈刘两家的恩怨,确实让他们两家自己处理更好些。   “那你去找刘家的人来?”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建议方才出主意的人去刘家找人,毕竟主意是她出的,人自然也要她找来才是。   那妇人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无所谓道:   “我去就我去,瞧你们这怂样。等着看吧,沈家和刘家有的闹,谁还来管咱们出手不出手?”   这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万一沈家真的做的不对,刘家正好可以借机和沈家闹,两家人本就注定水火不容的,谁先出手都给对方留下了话柄,现在沈家先挑事,没准刘家心里多乐呵呢。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挑明了说,大家伙心里也都明白,也都等着看这场沈刘两家的热闹。   妇人们当中一阵窃窃私语过后,那位一开始就看不惯沈家的妇人,这就站起身往刘家那头通风报信去了。   不过剩下的人也不都是等在那里看着,毕竟在河边,万一要是有人落水或者怎么样了,她们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不过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她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的好。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却完全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   事实上,林茗走过去之后,说的话不仅不是挑事的话,反倒态度还算平和。   她当时说道:   “这河里的水这么冷,即便是大人都受不了,她爹娘如果看到怎能同意?”   谁知那位指使小女孩洗衣裳的女子却转头看向她道:   “她洗不洗衣裳管你什么事?”   当时林茗就有些生气了,是,这件事不管她的事,但任谁看了这一幕都不会当作没看见,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小女孩做错了什么事才受到责罚,也不该这样责罚,要是得上风湿病关节炎,这可是一辈子的病痛,在古代根本就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能做什么饶恕不了的错事需要这么惩罚?   于是她当时就气不过回道:   “是不管我的事,可假如你的妹妹因为洗衣裳生了病,你们家会愿意花银子给她治病吗?”   林茗想地简单,如此对待幼妹的姐姐,想来也是经过家里的耳濡目染才会如此。   毕竟刚才她已经说了妹妹的字眼但对方没否认,显然这个年幼的小女孩确实是年长些的妹妹。   和现代一样,越是教育缺失的家庭,一般都市井自私,所以只要她拿银子说事,即使这个女子的态度依旧没多少改变,起码小女孩不用如此受苦。   但林茗没想到的是,对方仅仅只是短暂地停顿,之后打量了一下她和许秀两眼,紧接着却道:   “花不花银子给她治是我们家的事,管好你自己。”   说完就见她停留在许秀脸上的面色变得十分不悦,转头就看向了底下的小女孩道:   “谁让你停下的?!”   林茗顺着目光看下去,就看见小女孩的手刚从水里抽出来,已经红肿地不成样子并且已经开始泛白,显然已经不能在泡水了,这简直就是在害人!   眼见那小女孩身子一抖就要继续伸手去抓湿冷的衣裳,林茗却当时就放下木桶,将人的手直接给抓了过来。   当林茗的手碰到小女孩手臂时,只感觉到一股冷气传到她的手上,让她都不由哆嗦了一下,竟然没有丝毫温度!   这得洗了多久的衣裳,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回如此?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那个身穿桃红色衣裳,脚上却连一滴水珠都没沾上的女子的眼神,不由有些冷然起来。   即使她确实没有资格管这件事,但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看了都不忍心,为什么一个姐姐能做到这个份上竟然还无动于衷地奴役妹妹?   而兴许是林茗看向女子的眼神令她不由有些寒毛乍起,对方的态度竟然一时间更加恶劣起来:   “你凭什么瞪着我?她是我们家的人,是死是活也不关你的事,少在那装善心,好像整个天底下就你善良似的。”   此时的林茗已经没话可说,她现在只想找这个小女孩的爹娘好好谈谈,假如这家人真的如此不堪,她之后只能不多管闲事,但假如这家人还有救,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来说去,这都是命数,投胎在这家人家,小女孩确实受苦了,而她身为一个外人,只有尽可能提供帮助而已。   张单看着林茗对她所说的话没有反驳没有叫板,反而不搭理她只是低头查看二丫的两只胳膊,她感觉到了被人忽略无视的耻辱,她最讨厌别人忽略她!   看她假惺惺给二丫查看伤势的模样,长得再好看那副嘴脸也令人作呕,估计没少用这副虚伪的面孔勾搭男子!   尤其是在看到林茗此时正专注地注视着二丫胳膊的眼睛,那眼睛又圆又有神采,皮肤白皙细腻,这一切在张单眼中,都是那么碍眼厌恶。   更令她不甘暗恨的是,就连她身后的那个都生地清秀,眼睛也比她大比她圆,头上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头花样式!   对方身上的衣裳虽然没有她穿的鲜艳,但却是纯布衣,不过七八岁模样就出落如此,以后长大了也是一个**!   张单看向许秀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似乎此时她比起林茗而言,更讨厌的是许秀,她将对林茗多管闲事的不瞒,暗自较量后的自卑屈辱恨意,都转移到了年幼的许秀身上。   欺软怕硬,人之天性。   而在张单的心中,她厌恶多管闲事的林茗确实不假,但却不会想和对方起冲突,因为林茗到底比张单年长几岁,加上林茗一身硬气多管闲事也不自觉,反而眼神语言当中的微怒不加掩饰。   这样的敌人,张单反而没有法子,也生不出明摆着对立的心思。   可许秀就不一样了,许秀怕见生人,到了张单几人近前就一直紧跟着林茗身后,眼神也是怯怯的,比起林茗的硬气,显然不谙世事没有反击之力的许秀更好对付些。   于是林茗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就见张单眼中含着恨意,直接伸出手往许秀头上的头花一把抓去。   林茗此时正顾着刘二丫的胳膊,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朝着许秀发难。   等到她迅速反应过来想要护住许秀时,许秀已经躲闪不及被抓住了头发。   林茗光是从许秀痛苦的神情当中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女的用了多大的劲!   一时间,林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就听她怒道:   “你做什么?!放开她!”   张单却似乎看到许秀疼地皱起地眼睛十分得意,见林茗伸手过来和她动作,她瞬间把手狠狠往后一拽,许秀连着头发竟然被拉到了张单那头。   “叫你多管闲事?现在你再得意啊!信不信我把她扔到河里去?”   林茗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不讲理的人。   也是怪她自己过来多管闲事,许秀一定被抓痛死了,不该带她一起过来的。   没给张单得意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林茗突然原地速度暴涨,在张单根本连她身影都没看清的时候,将许秀成功解救下来。   随后她将许秀连带着那个洗衣裳的女娃一块护在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呆滞的女子,不由皱起眉头。   这是村里谁家的小孩?这已经脱离熊孩子的范畴了,古代女子成熟早,面前这个女子就比她小两三岁的样子,难道还不懂事,不知道扔到河里这种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吗?   让她更加难以理解的是,眼前这个苛待妹妹,跋扈恶劣的,竟然是个十多岁的女子,而不是难管教的男孩!   对方说的那些话,语气当中无一不透露出满满的恶意,甚至还是平静的状态而不是冲动的情绪激动下的行为,这说明什么?   如果这个女子不是被从小娇惯长大没好好教育,就是爹娘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父母为人低劣,孩子有样学样,就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林茗带着两人站在离张单稍远的地方,张单却觉得林茗的行为让自己看起来好像被孤立,一时间情绪不要太稳定,就朝着林茗这边走了过来。   “她是我家的人你凭什么给人拉过去!”   林茗手动了动,却看到木桶在河边,要是之后此人上前两方发生冲突,她岂不是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木桶在远处,她也没个棒子棍子令人理她们远些,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林茗突然回头看到了身后还有其他妇人,虽然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没说话这么安静的看着她们,但却以为她们有了救,于是便扬声道:   “各位嫂子婶娘们,你们有谁帮忙去沈家或者村长家请个人来?”   有了人对方想必不敢轻举妄动,加上她也不想惹上什么闲话,叫人过来也好看看许秀头上有没有事。   不然现在她又要护这个又要护那个,忙不赢。   其实她想说,这些妇人们平时不是最喜欢多管闲事了吗?为什么现在不来忙个帮,不过人家不想帮也不能要求人家帮。   林茗以为这个女子家里有些来路,这些妇人们唯恐得罪人所以才没掺和,不过只是叫个人,还是叫村长家的人来主持公道,想来这些人应该不会无视才是。   林茗却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些围观的人,早就已经误会了她的初衷。   她更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姑娘,竟然和刘铁根一家有关。 第740章 二丫你说是不是   她更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姑娘,竟然和刘铁根一家有关。   也是因为那些原本八卦的声音十分洪亮的妇人们,议论沈刘两家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林茗并没有听到有关的言论。   当然,她即便是知道了什么,或许当时会迟疑,但决定依旧不会改变。   真正的抉择,可能会受许多因素的影响,令人感受到做了选择之后负面结果的低落情绪,但最后做出的抉择,也只会是原本就想做出的抉择。   如果她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善意,向周围所有人展现自己的善良,好获得其他人的赞美又或者是同性异性的另眼相看,或许这些负面结果会影响她的选择。   但她的选择来自内心,来自对她还算友善的老天爷,获得多少东西,她理所应当付出多少。   她也没因为自己的立场以及内心的处境,就道德绑架其他人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因为她知道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每个人都只感受到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   当然,她也希望,那些和她做出不一样选择的人,也不要用“虚伪”“圣母”这样的词去伤害她。   诚然,为了获得回报赞许掌声或是其他,而付出的“善意”,可能真的难以分辨,而世人往往缺乏分辨的耐心,也认为,一句“虚伪”“圣母”的人格侮辱,假使误伤了他人也无关紧要。   因为自己经历过的人生,而无差别误伤他人的人,其实也正做着那些伤害他们之人所做的事,不是吗?   在人生的考卷上,只需要填写自己的答案,不要看其他人的答卷。   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虚假的真实模样,却在明明感受到真诚和简单时,悲观地道一句“虚伪”,释放诸如此类的负面,仿佛透漏出一种看山不是山的境界,更独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般的优越感。   这类的人,却是林茗的上一辈子。   那时的她因为遇见了一两个虚伪的人,于是就将所有具有同样特征共性的人,下意识归类在虚伪上。   这些人里,有许多被证实果然虚伪,但有些人她还来不及证实,就消失于生活。   她总是将所有受到虚伪伤害的人,带入曾经那个自己,转而觉得愤怒伤感,有时被有心人但做枪杆子使,有时为了不显得自己难过反而表现地云淡风轻,再将这些恐惧放在心里,成为下次接触别人时心上的围墙。   加上世人愿意展现出来的,总是下意识筛选出来的,那些对公众形象有利的一面,话里有话暗度陈仓的算计也是常态,她就越加不相信所看到的美好,不相信世上还有简单纯粹的喜爱或者善意。   但这一辈子,她脱离了前世的世界,反而经历了一个崭新的,美好人生,起码在现在她看来是美好的。   无论是弟弟林秋白,还是婆家沈家,亦或者是沈清这个相公,她都觉得挺好,她更觉得好的,更觉得有底气的,却是她脑海当中的那些知识,以及她的空间。   这些,是她上一辈子没有的,因为环境的改变,她也变了。   原本同样的情况,或许她上一辈子只会在暗处帮忙打一个报警电话,但这一辈子她就敢站出来直面。   虽然此时的林茗还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姑娘,究竟是谁家的,一会她们家里人是否会将错反怪在她的身上反咬一口,但起码她看到了,她这一世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沈家的,你快别把人抓着了,方才已经有人去找刘铁根家的了”   林茗一听到人群当中传来有些隐晦的话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随即却意识到了什么,她放开那个方才洗衣裳的小女孩的胳膊,却对着那位说话的妇人道:   “我拉着她只是因为她不能继续洗下去,再这样下去,就算去药堂治都治不好。”   林茗心里有些奇怪,难道这些人没看到方才河边发生的事吗?   她随后转身往河边一看,果然因为石板石头的原因挡住了些地方,方才这些妇人应该没看完全事情经过。   想到这里,再结合方才那位妇人的话以及有人去找刘铁根家的人的事,林茗面色微微一变。   林茗猜的没错,那石板挡住的,正好是小女孩洗衣裳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只看到林茗和张单发生矛盾,而后林茗弯腰将洗衣裳的人抓了过去,脸上的神色很不愉快,随后又和张单发生了冲突,却并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林茗变了神色,在大家看来,却是因为她们去找刘铁根家的事,于是各个心中虽然鄙夷林茗,却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毕竟她们没找沈家的人来。   又听林茗解释的话,众人便纷纷往刘二丫胳膊上看过去。   却见果然刘二丫胳膊上又红又肿的,手上的皮肤甚至已经被泡地微微泛白,刘二丫低着脑袋,似乎很怕张单,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就当所有人都看向刘二丫的胳膊,并且纷纷表示震惊时。   原本得意地看向林茗被众人误会的张单,却皱起眉头道;   “你胡说,这明明是你方才抓她的时候勒红的!”   闻言,大家伙又十分怀疑地看向了林茗,毕竟在这些人心中,早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林茗就是去找茬的。   见对方倒打一耙,林茗却早已料到一般道:   “假如是我勒红的,那为什么她的手已经泡到发白的地步?大家都洗过衣裳,手这个情况,是不是勒出来的效果,大家心中自由定论!”   一听林茗的话,大家又紧接着看向了刘二丫手上的部位,却见这时张单眼疾手快,一把将二丫抓了过去。   动作似乎一点也不没有拿捏,当时二丫的脸上就痛苦地皱了起来,和方才林茗拉着她时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张单那边,将二丫拽过去之后,紧接着就将二丫的胳膊上卷起的袖子迅速的放了下来,整个盖住了胳膊和手,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边动作,张单还一边道:   “谁家洗衣裳不碰水的?小孩子皮嫩本来就容易泡白!”   虽说这个说法听上去也占理,但由于张单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了,面色也明显心虚的模样。   所以大家的视线,自然又都有些怀疑起来。   许是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心惊胆战,张单终于发怒道:   “你少在那里装好人!别人家的事用得着你管吗?”   这一句话虽说听在众人的耳中,有些不讲理,但却是提醒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林茗偏偏去管刘铁根家的事,别忘了沈家和刘家可是有过节的,就算林茗听上去是好意,但也难免没有存心找茬的嫌疑吧?   林茗原本只是看着,却没想到对方说完之后,人群中却陷入了沉思,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显然不对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奇怪,难道这些妇人平时没有多管过闲事?   终于,这时终于有人提醒道:   “是啊,你既然知道她们是谁家的吗”   只不过那位多嘴的妇人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其他人给使了眼色。   谁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的?   就算是真的怀疑也不能挑明啊,这样她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被拉下水了?   毕竟她们方才都一直在讨论这事,万一有一个拎不清的供出来,这左右邻居以后还怎么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却让林茗瞬间一愣,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谁家的?”   这回众人却是被林茗这个问题搞懵了,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件事。   是啊!刘铁根家的这些亲戚是在沈家去县里之后才来的,今天沈家不是刚回来没多久?   这一会没准人沈林氏还真的不认识这两位呢!   一时间,大家心里瞬间都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看向林茗的目光都顿时温和也歉意了些,毕竟她们方才不是还背地里揣测林茗是去找茬的吗?   现在以结合方才刘家那两位的表现,加上沈家的还不一定认全了刘家的亲戚,众人瞬间都看向了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张单。   张单一听方才那人的反问,以及林茗这句话,也有些听不懂了。   这时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方才人群中有人叫这个女的“沈家的”,沈家的   沈家?不会是那个沈家吧?   内青村还有几个沈家?   瞬间张单看向林茗的目光,一时间变得十分惊愕起来。   她就说这个女人为什么来找她的麻烦,原来她是沈家的人!   看来是因为他们刘家的挡了沈家的道了,所以她故意来找茬的?   肯定是这样!   张单心中瞬间就肯定了这个猜测,却半点没想过,她方才对待二丫的方式,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会不会有人和林茗一样多管闲事。   巧的是,当人群中各有计较的时候,刘铁根家的却是赶到了。   来的人还不少,尤其是还有两个半大的男娃。   要知道刘家的劳力都跟着刘铁根上镇子上摆摊了,家里原本剩下的男子就不多,还要留下几个处理栗子壳的人,这五个妇人以及两个半大的男娃已经算是多的了。   实际上如果是别家的人,找刘家孩子的麻烦,这个时候刘家人还不一定会管,最多来一两人,更有可能是等孩子回去责备她们为什么被人欺负给刘家丢脸。   但现在却来了这么多人,显然是因为这个找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家。   这些人来,自然是自认占着理,想要讨伐沈家来的。   虽说刘家的人也纳闷,为什么沈家这刚回来,就有功夫找他们家的事,但一想到河边的人多,没准有谁多说了什么,给沈家人气的心里不舒坦所以对付张单二丫她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却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了人群这边之后,事情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当众人看到,河边围在一起的妇人们,看向林茗的眼神没有什么问题,看向张单的眼神却有些怪异的时候,刘家人顿时一愣。   这时过来做主的刘铁根娘子徐红刘徐氏却是沉着脸色开口了:   “是谁要欺负我们刘家的娃?”   一句话就直接给沈家人定下了罪名,这时那位站在刘家边上的一位妇人却正是方才去找刘家的那位妇人,此时的对方正看着好戏。   但却没想到河边那些妇人在看到她之后,频频地朝她使眼色。   其实大家想说的是,她们刚才都误会了人沈林氏,但光是使眼色,任谁也看不懂个所以然,反而给那位妇人看的有些纳闷。   转而她看向刘徐氏道:   “就是她,好像是沈家的新妇吧。”   林茗目光移到刘徐氏面上,又看了看刘家这幅阵仗,突然想通了方才为什么,河边这些妇人会那样看他。   并且还问她难道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家的人这种话,原来,她们竟然是刘铁根家的人。   可刘铁根家的人,什么时候时候这么多了?   好几个陌生的面孔,虽然她本来认的脸就不全,但在刘家那一片住的人她还是经常看到的,每回去镇子上摆摊的时候,也能看到不少人,她却没见过这几个妇人当中的半数人。   不过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竟然这么巧,管闲事管到明显不对盘的人家去了!   原本在猜测刘家有可能是前天晚上夜袭沈家后院的人家,并且通过河边的人知道,原来刘家已经在镇子上做起了栗子的买卖,她就对这家人的观感不是很好。   现在有有了这件事,难免不会有别人猜测什么,她却也不能解释,她现在才知道二人是刘家的人吧?   越是解释反而像是确有此事了,但不解释她难道就成了冲小孩子下手的歹毒妇人了吗?   一瞬间,林茗还真的有些纠结了。   不过还好她没有纠结多久,就听到这时张单忽然哭喊道:   “奶!这个女人方才欺负我们,还把二丫拽过去,把二丫的胳膊都给拽红了!二丫你说是不是!” 第741章 好好管教   “奶!这个女人方才欺负我们,还把二丫拽过去,把二丫的胳膊都给拽红了!二丫你说是不是!”   这句哭喊当中,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看向那名叫二丫的小女孩时,对方的眼神令人心中顿生凉气。   刘徐氏听闻张单的话之后,就看向了被张单禁锢在一旁的二丫一眼,随后却没询问二丫的情况,反而对着二丫皱了皱眉道:   “怎么回事?”   二丫原本就被张单的气势给吓着了,现在一看刘徐氏眼色不好,顿时身子都有些发抖,磕磕绊绊地道:   “没没啥,就”   徐氏闻言,便打断了二丫,看向林茗道:   “你是沈家的人?”   林茗面上淡定的点了点头,却心道这人装的可以,之前那么多次,看到她和沈母一块坐着沈家牛车出入村里,竟然还假装不认识她,显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刘徐氏随后便道:   “你既然是沈家人,又为何来找我们刘家小辈的麻烦?”   一句沈家刘家,顿时将林茗和张单二人的矛盾,引到两家人的矛盾上。   林茗却笑道:   “找麻烦一说纯属无稽之谈,我只不过是在河边看到这二人情况不对劲,这不请自来以免酿成惨祸而已。   至于她们是你们刘家的人这一点,沈刘两家相隔不远,也理应知道沈家早在几天前就外出办事,不久前才回村,所以抱歉,我方才并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你们刘家的人。”   话说道这里,林茗其实还是给张单脸面的,毕竟年纪也不大,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当场拆穿罪行,估计对名声会有些损伤。   可林茗给人留脸面的行为,却让张单乃至徐氏等人都觉得,林茗如此避重就轻的回答,充其量就是心虚不知道该做何解释而已。   于是徐氏当时就脸色一沉,故意道:   “还请你明说什么情况不对劲,需要你如此抓伤我们刘家的娃?”   徐氏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张单在那耀武扬威道;   “奶!你别听她说!这种人就会假好人,给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别被她带跑了!”   许是因为自家这边人多,张单也比方才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些。   但却不知道这在林茗眼中,却是一种挑衅。   于是林茗也不打算给对方脸面,面色冷下来道:   “事实如何,你们可以将她衣袖挽起自行查看,看看她胳膊上的那些痕迹,究竟是被人用手勒出来的,还是怎么来的。”   原本那些原本就在河边的妇人,即使知道方才的事估计是她们有所误会了,但却耐不住刘家的人比较多,林茗一人孤立无援还不一定能不能赢下来的处境,要是这时候站出来没准被刘家的人记上。   要知道这刘家的人可不和沈家人一样徐氏这人心眼子多着,会装还会来事,以前家里没多少家底的时候都能和村长家的关系搞的不错。   要是以后刘家真的得势了,指不定她们这些人家会不会被挤兑。   于是这些人都没站出来,就连一个说公正话的人都没有。但现在一见林茗丝毫不怯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众人纷纷有些意外。   这时张单心底一虚,看向徐氏的眼神当中有些躲闪,转而抓起二丫的胳膊就道:   “二丫是个女娃,凭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胳膊?!”   林茗却嘲讽道:   “在场的,出了刘家的两个男丁,没有任何一个外男或者成年男子,所以你究竟是怕影响二丫的名声,还是心里有鬼,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所判断。”   被点名心中有鬼的张单瞬间怒道:   “你才心里有鬼!我堂堂正正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茗却不想和她继续烦下去,而是看向面上略道思忖的徐氏道:   “我话就说道这里,徐婶子要是想证实,就当着众人证实,若是不愿意证实,那也别时候再把欺负小辈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或者沈家身上,否则我们沈家不介意再去一趟县里的衙门,让县令还我们一个清白公道。”   原本只是想占着人数优势让林茗认下这事,这样刘家之后做什么都有个理在,还能让沈家赔偿些什么得些便宜。   却没想到这个林氏不但不是个没注意的,还是个狠角色。   林茗突然提起了县令是徐氏这么都没有想到的,始料未及之下,老百姓本来也对衙门十分胆怯敬畏,自然赶忙改口道:   “咋还闹到衙门去?不过就是一点矛盾不至于!二丫你将袖子撩上去给大家看看,这里没外人。”   一边有些惧意地说着,一边看向二丫瞪起了眼道。   二丫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抓着她的张单,张单自然不愿意,但却架不住徐氏的眼神威胁,于是只好放开二丫的手。   心里却是存着,万一红肿消去了呢?那不就死无对证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单心里的祈祷起了作用,当二丫怯生生地将袖子撩上去之后,众人却看到二丫胳膊上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就连红肿都消除了许多,还剩下的也不是很严重。   至于手上原本泡的发白的皮肤也逐渐有了血色红润了起来,兴许是因为二丫本就年纪小血液循环比较顺畅,所以方才几人讲话的时候,胳膊重新回到暖和的衣袖里头,于是就慢慢地好了。   林茗心中了然,面上么有什么波动。   但这个现象却让张单一瞬间又硬气了起来:   “我早就说了她在说谎!二丫胳膊上分明就好的很!”   一边十分爽快地说着,一边张单还觉得老天爷都帮着自己,想看林茗这回如何收场。   却没想到林茗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既然她的胳膊完好无损,那方才你说我将她胳膊勒红了难道是你在说谎吗?”   张单顿时一愣,组织了一会语言才道:   “方才确实是红的,只不过现在好了而已。”   林茗却笑道:   “你说她胳膊方才是红的,是因为我勒的,那我还可以说她方才胳膊之所以红,是因为你在河边让她不停歇的浣洗衣裳洗红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现在胳膊已经好了,大家谁也不能证明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绕了一圈,林茗才做了声总结道:   “既然大家谁也不能证明现在已经无法证明的事,此事自然就成了无头公案,除非你愿意让在场其他人给我们作证”   故意留了一个悬念,林茗的语气也稍微有了的变化,果然下一秒就听张单迅速反驳道:   “不用别人作证,其他人站的也远谁能看到什么?”   主要是张单也不确定,在场其他人会不会帮自己作证,如果帮林茗作证,那她岂不是惹了一身骚?   加上这件事还是林茗提起来的,张单自然也会下意识觉得这里头有套,当然不会同意让其他人掺合进来。   只不过张单越是如临大敌,反倒也侧面说明了许多事,起码原本就觉得张单可疑的这些妇人们,顿时信了一大半。   原来苛待刘家娃的不是别人不是林茗,反倒是刘家自己人。   而徐氏显然也看出了些门道,心中对张单有些不满,觉得张单看似聪明实则愚蠢,但却也没有话说,只能道:   “既然都是一场误会,现在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林茗对徐氏的说话不置可否,倒是看向许秀头上散落的头发道:   “虽是误会一场,但我身为晚辈,也想斗胆请徐婶子以后好好管教好自家的小辈,大孩子欺负小孩子的事在每家每户都常有,一般人也不会认为会有什么,但欺负到不顾生命安危,眼看着胳膊手已经没知觉了还戾气呵使妹妹干活的,我只见过今天这一次。”   林茗丝毫不给面子的话,直指刘家不会教养小辈,还将张单方才究竟做了什么袒露众人面前,狠狠地打了刘家的脸面。   完事之后,林茗还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道:   “不过你们教养自家的孩子,理应和其他人无关,我也不多说。   我只想追回我家孩子头上的头花,那可是我从县里给自家孩子带回来的,镇子上都没有,你家的孩子就因为没见过所以当着我的面给人头发抓了过去明抢,光天化日,土匪也不过如此了。”   林茗这样说也是故意的,毕竟张单的行为着实令她觉得恶心,不仅对自家的妹妹如此,就连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动手,这已经超出她对熊孩子的认知,她认为这就是明晃晃的坏。   当然,她也不是小孩子,知道就算张单坏,也肯定和家庭以及成长环境离不开原因,所以真的恨或者厌恶还没到,就是想给自己以及许秀出了这口气而已。   徐氏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都准备走了没想到林茗这一段接一段,让他们这些刘家人无法招架,顿觉丢人的话却是甩了过来。   被气的当场嘴角就起了个燎泡的徐氏,眼神凶狠的看向张单,瞄了瞄她手里果然有什么东西,声音不受控制道:   “还不快还给人家?!丢人现眼的东西,奶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徐氏这一发怒,却是将张单给吓傻了,手上的东西也没想着赶快藏起来,而是一害怕,就朝徐氏递了出来。   然而徐氏越是看着张单这幅被吓怕了没出息的模样,就越是来气!   方才还能地抢人家头上的头花,怎么这时候又成瘪三了?   徐氏继续怒道:   “给我吗?你从谁那抢来的就给我还给谁!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抢人家的东西,我给你手打断!”   这一句手打断,算是真的震慑到了张单,就见张单一点一见也不敢有,乖乖的就将手里的头花给许秀递了出来。   许秀一开始见张单朝她这里走过来,还有些向后退,还是林茗在后头站着有了些底气,毕竟方才张单抓许秀的头发,手里用的力气现在许秀都有心有余悸。   那就像是二人有血海深仇一样,对方恨不得将她的头皮都给撕下来。   所以现在看着张单满脸惶恐地朝着自己走来,许秀还是有些害怕。   当许秀从张单那里接过自己的头花时,心头也松了口气。   但却没有看到,张单在惶恐的同时,从许秀头顶看着许秀的时候,却隐藏着几分恨意。   林茗见状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到之后沈家的安全系数得加高了,毕竟有这么一个邻居,就算两家人隔地不是很近,但谁知道这家人事后会不会气不过做什么事?   他们家可都是老弱妇孺,沈清那厮又是那个身板子,要是真的打起来,还不一定打得过呢!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有了在沈家院子前再修一堵围墙的想法,最好将周围物主的地都买下来,这样就更加安全了。   还没往深处想,就听徐氏颇为咬牙切齿道:   “沈家的,现在你看这事情解决了吗?”   林茗随便点了点头道:“解决了,徐婶子要是有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徐氏看着林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茗竟然主动将他们赶回去这件事,她原本还想留在这里和这些妇人说道说道,争会些面子,说些沈家的不是,谁想到林茗却是没打算离开这里的样子。   沈家一向和村里的这些妇人没什么交集,怎么现在想起来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了?   想到方才林茗咄咄逼人的一面,徐氏顿时感到沈家这个新妇不仅不似传闻当中一样,没什么脾气,反而是个狠角色不好惹。   既然林茗在这里不打算走,徐氏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受那个气,于是就带着张单二丫以及来时的一众人,又回去了。   二林茗留在妇人堆里没回去,却也是有所考量的。   毕竟之前沈家和村里人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也无形之中给了不少人,沈家自命清高,不屑和他们这些人家来往的误解。   其实沈家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事忙,没空忙活这些邻里关系而已,现在经过方才这件事,她也察觉到了这样做的弊端,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第742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其实沈家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事忙,没空忙活这些邻里关系而已,现在经过方才这件事,她也察觉到了这样做的弊端,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这不,现在她就打算和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   “沈家的,你们这是才回来吧?外头咋样?”   见刘家的人被林茗给挤兑走了,众妇人纷纷互相看了看,随后就见有一人面上挂着还算亲近友善的笑意道。   现在沈刘两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况且现在这个沈林氏一看就不是个软柿子,说话语气横地很。   这人一旦遇到有底气的,就总生不出明着对付的心思。几人自然纷纷笑脸相待,即使那笑脸大部分都有些尴尬。   毕竟方才她们这些人还不都是隔岸观火没帮人家说话?   林茗却笑道:   “是啊,上午刚回来,一路上光顾着赶路,留了些衣裳没洗,这不来洗一下。”   这些人听了林茗的话,还真的以为沈家路上光顾着赶路,必定是风餐露宿的,一时间原本有些嫉妒沈家过上好日子的人,纷纷心里的嫉妒轻了许多。   不管沈家是不是发财了,不也还是和她们一样的平头百姓?而且看着样子沈家似乎也没赚多少银子。   姿态放的挺低,说完之后林茗特意观察了一下众人的面部表情,发现这一套果然管用,于是心中顿时宽了宽。   古代人其实也好对付,只要知道她们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你,沟通起来就简单了。   依照林茗看来,沈家之所以不被村里人接近,主要是因为沈家不主动出来接近其他人,其次是因为沈家原本就是外来定居的人家,老祖宗就不在内青村,这些老一辈的人自然排外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假如沈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家境清贫,这倒不会引得这么多人敌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些人觉得沈家的发迹,全是靠村里背靠的这座大青山。   尤其是那些原本和沈家一样穷的人家,甚至原本就比沈家只好一些些,心里总想着,后头还有沈家垫底的那些人家。   现在沈家发迹了,自然触碰这些人心中敏感的那条线,加上这些人原本就觉得大青山本来是内青村村民的,要发迹也是原住民先发迹,才能轮的到沈家,而现在沈家算是抢了原住民的财运福运,被那些有心人士煽动点火,大家自然心有不甘。   现在应该做的,当然不是哭穷,而是瞧瞧这些人的态度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这些人的态度就稍微软化了些,虽然还有几个看着她们的神情一直不太善意,但大部分人不是很敌视沈家就好。   至于那些依旧敌视沈家的人林茗只能说她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这些人不满意就不满意吧,自己活的开心最重要。   就听林茗继续道:   “至于外头,我觉着还真没镇子上好,外头的东西贵就连馒头包子都小一圈,没镇子上的东西实惠。”   这话显然引起一众人的认同,又不太明显地表达了,沈家也会被外头的物价困扰觉得贵,沈家也会在意馒头包子的大小,一瞬间众人觉得沈家更加亲切乐些。   林茗心中无奈,早知道这么简单,她之前就早些讲了,毕竟她是真的觉得县里的东西贵,也真是觉得不实惠。   虽然架不住县里花样玩意更多,地方更繁华这些有点在,但她话说一半也不算特意诓骗别人不是。   “是啊,林氏你这话就太没错了,这外头的东西就是花里胡哨,不顶饱还贵。”就听立马有妇人跟着附和。   “那可不,上回当家的从邻镇给三丫带了个头花回来,你们猜要多少钱?”   “多少?”众人十分好奇。一个头花要多少钱?顶了天也不就才二文钱?   却不想那妇人面上十分夸张,还带这些骄傲的神色道:   “要五文钱呢!我瞧着和镇子上的也没啥区别,据说是用棉布条做的。”   其他人自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要五文钱,那可能买好几个鸡蛋了!   林茗闻言也面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其实在镇子上五文钱一个头花很正常,但在这些人面前,她自然不好这么说。   这时却有人道:   “对了,方才你家丫头被抢去的头花不也是在外头买的,要多少钱?”   林茗一愣,看向此时被许秀那在手里的头花一眼,笑道:   “这是我自己买的布条做的,不值多少钱。”   众人一听,好嘛这个沈林氏生活还挺节俭的,挣了钱也省着花,众人心中顿时又一阵认同。   毕竟大家都是省着长大的,那些不省的妇人,要么是傍上大款的要么是天生命好家里富养的,这里头不管哪一个,众人显然心里都不会平衡。   但要是听到人家虽然赚了钱,但连一个头花还要自己做这么节俭,做的还挺不错,大家自然对林茗多了份“惺惺相惜”的赞赏之意。   林茗心头却有些无奈,毕竟这头花是买的,价钱还不低,但她不说出来,不是因为瞧不起这些人,而是觉得说出来没准人家心里指不定又对沈家观感不好。   虽说她这个人花银子不会多节省,但许秀的两个荷包却是是她做的,她觉着荷包和头花不是一个意思?   礼物要有心意和含义,才是真诚的礼物,所以无论荷包和头花是买的还是送的,都是用心的礼物便好。   但林茗却不知道的事,就在方才那几句话当中,在场一众人看向林茗的眼神都变了,当然是变得温和了。   就好像找到了同类一般,态度亲近了不少。   林茗心中有了些顿悟,但却没表现出来,笑看着大家,也真是觉得这些妇人挺简单的。   无论是简单地敌视还是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就亲近认同,这都是生活在农村的一种外向朴实,起码这些人没城市里的人会掩饰伪装。   不喜欢掩盖不了,即使想掩盖也演技拙劣,没有现代人经过电视剧潜移默化锻炼至臻的演技,内心敌视还能笑脸相迎。   喜欢也掩盖不了,她们以为她是同类,而不是令她们觉得落差的异类,就能露出亲近的笑容,虽说这有些肤浅愚昧,但说一句淳朴也确确实实。   倒是林茗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好像不太坦诚,毕竟她是为了让沈家不被村里的人敌视才和大家聊天打好关系的。   要是没有这回事,她估计一百年也不会出来和其他人来往交谈。   倒不是她看不起,而是她虽然喜欢在街上看热闹,却不是很喜欢单独地接触什么新朋友。   因为在街上,大家都看着热闹的市集,不用管周围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姓氏名谁,此时在想什么。   因为都在凑热闹,所以氛围轻松自在,人越多她就越自在。   但人少时,接触的人就会心中猜想贸然试探,有些人或许会因为落差而主动伤害踩踏他人。   这种气氛和氛围是林茗最不喜欢的。   或许这种感觉和有些人说的,他人即地狱意思差不多。   但林茗却更排斥那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地狱,但我之前已经遇见了很多地狱,所以我也悲观地猜想你也是地狱,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能先伤害你,也不能先远离你因为这会令你伤心,于是我等着你做出选择,我才能判断你究竟是不是哥地狱。   做了充足的负面心理预期之后,等着别人来伤害,于是才能理直气壮地远离或者反击。   没有人愿意如此,所以这个世界多了许多社交恐惧症患者。   她前世虽说没有到社恐的境地,运气好有了一个攻读心理学博士的舍友,所以心里支撑一直很稳固。   但也总会在遇见那些,和曾经将她脸上笑容抹去的那些人拥有差不多特点的人,内心产生恐慌,于是越来越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有趣的事,那些将曾经还算开朗的她变地封闭内心的人,却每一个都擅长和人打交道,是周围人眼里人脉最广的和谁都关系好的,和谁都能说上话的亲和之人。   这些人或许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知道周围环境喜欢什么样的人,于是他们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在世上打听交换着,较量算计着。   所以,之前沈母和她说了,不用在意村里的人,不想打交道就微笑不语时,她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后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但现在她不想这样,因为她知道一个人要在哪里生存,她可以不作恶但也不能让这些人无理由地敌视。   因为现在不止她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还有沈家,当然还有她这具身体,她自己现在椰当做弟弟的林秋白,许家三兄妹。   他们这些人肯定还得在村里生活,旁人的风言风语是伤害不到她的,但却回伤害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   所以人一有了软肋,行为总是和从前不太一样,她也如此。   所以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交谈着,尽量不往虚假上面靠,在表达她的想法同时,也降低一下这些人对沈家的误解以及敌视。   想必虽然没有太过放低姿态,但这些行为应该也能给众人释放一个讯息,那就是沈家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好像看不起所有人。   只是之前没接触而已。   “林氏你们这趟去县里做什么的?”   毕竟沈家和赵家一开始就说好了,赵家自然没吧沈家去县里为了什么这件事往外说。   大家自然都很好奇,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林茗,自然要问个清楚了。   林茗却道:   “没什么,就是公婆打算过继一个子嗣,现在事情都以及办妥当了。”   过继?   众人顿时有些惊讶地看向林茗,仿佛十分意外。   毕竟沈家虽说不是人丁旺盛的人家,村里有不少人家都三四个孩子打底,但沈家好歹也有两个儿子傍身,不愁没了香火的。   现在沈家竟然还去过继儿子?   这是什么情况?   又不是家里没儿子,这咋还不能过继了?   实际上规定也却是是这样,一般只有没儿子的绝户才能过继,所以沈家和赵高说的时候,就编了些理由,说沈母沈父身子不好,想要糊弄过去。   赵高是知道县衙的,知道沈家这件事,能不能通过还得看银子,而这银子肯定事沈家出,和他又没关系,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原本赵高也想了一半可能不通过,谁知道中途却恰好遇上了祝家的人,最后那么顺利地就过了,沈家没多花一文钱。   而沈家虽然知道过继的事估计有些难,但却不清楚有多难,看赵高立马答应的模样,还以为没那么难。   包括林茗也是这么认为的,主要是林茗根本连过继这件事一般都是没儿子的人家才做这件事都不太清楚,最后偏偏瞎猫碰上个死耗子,顺利地盖上了朝廷的官印。   当吃到口中的时候,钱广富所感受到了的从灵魂深处所发出的愉悦和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同样是吃起来口味上佳,市面上那些用了之后会令口感变好的添加剂,吃到嘴里回味只剩下干涩寡淡,而闵希带来的这些食材,每一个吃完之后,都口齿留香清新宜人回味无穷,就连炎炎夏日的燥热都被抚平了些。   本真的食材以及合成添加剂的区别,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再说,假如不能离开s市工作的,他们也能有一个月的带薪休假的时间,中间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不论如何,他们这些服务员不会有什么损失就是了。   早上店里的人本就不多,当这个消息在众多服务员之间不胫而走时,自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当然他们不仅对钱广富为什么餐厅开的好好的不做,要去给人当员工这件事有不少疑惑。   最为觉得冲击的,却还是要数张灿告诉他们的z市那家新东家的工资待遇,以及钱广富那么抠的人这回竟然愿意给带薪休假一个月,如此简直震惊中外的消息。   好几个都以为张灿这是在开玩笑,都等着钱广富从包厢出来之后和他求证,反而没人询问起,这位新东家的有关信息。   而此时的钱广富,正满目惊奇的品尝着这些闵希所带来的食材。   甚至到了后面,二人将原有的海鲜锅给换下,只用清水煮熟这些食材,钱广富却发现这些食材依旧比市面上那些有机食品的口感更加美味些! 第743章 上新几个辣菜   所以沈家自然就去问了赵家,赵高也是个不太负责任,只想着捞银子的村长,自然也不会管沈家会不会摊上事,或者被衙门那些吸血虫敲上一笔,甚至连提个醒也没提,就带着人来了县里。   但沈家不清楚,赵家故意不告知,这些同村的人却更加了解过继的事。   尤其是这里头有一个娘家是外村的妇人,娘家就因为生不出儿子养老,过继了兄弟的儿子,当时因为叔伯家的儿子已经五六岁不小了,怕养不熟养大以后不给养老送终,就决定去县里盖个章。   就这样还因为家里原本就有几个女儿,好几个月才办下来,花了不少银子。   这还是兄弟间过继,而且家里有女儿,都这么麻烦,沈家这过继的又不是兄弟的儿子,并且家里还本就有了两个儿子了,这种情况,衙门怎么可能会同意?   于是那个妇人将自己的疑惑,一股脑讲给了林茗听,也不无猜测沈家估计费了很多钱才打通了关系盖了章的可能。   然而林茗听了之后却有些晃神,原来过继的事这么负责,没她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这还不止,等林茗想到当要是被衙门察觉了异常,查到沈家头上,提前得知了林秋白的事,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没准林秋白还会因此重新回到林家,并且再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一阵后怕,心里也更加庆幸之前还好有祝家的原因,否则这件事的结果还是两说。   面对其他人的疑惑,林茗只能回答道:   “可能是官老爷没注意就给盖了章吧,我公婆应该没花多少钱。”   这一说,反而让众人觉得,沈家必然是花了钱了,只不过林茗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一点,众人便是又对林茗一阵同情,聊了一会,才有人将话题引到了刘铁根家上。   “不是,林氏你公婆知道现在刘铁根家的亲戚都在镇子上卖你家之前卖的那个吃食吗?”   林茗却是摇摇头道:   “不知道,他们卖的吃食叫什么?”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林茗的态度也太平和了,要是别人家不得惊讶生气才怪。   于是就有人煽风点火道:   “据说是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在镇子上都买好多天了,每回都好些人一块上镇子上”   之前村里有人在沈家帮忙盖房,回来还吃到了一个叫做栗子饼的饼,那饼就别提多香了,就连他们这些在你一旁闻到的大人都觉得馋人。   想必沈家在镇子上卖的也是这个叫栗子饼的吃食吧?   现在刘家也卖这个饼,沈家被抢了生意不得闹?   当然,沈家就算被抢了生意闹,但这个吃食生意也不只是沈家能做其他人不能做,天底下没有这种王法,只不过两家人最后肯定关系不能好了,没准还能有热闹看。   却没想到,林茗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吗?我知道了。”   林茗情绪却没那么激动,而是平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让在场其他人顿时摸不准林茗的主意,于是就又有人问道:   “对了,你们沈家之前在镇子上不也卖这个叫栗子饼的吃食吗?我家当家的回来说生意可好了,排队的人都乌泱泱地多。”   林茗笑了笑道:   “是也卖一个叫栗子饼的,不过还卖其他,况且刘卖的栗子饼应该不和我们家卖的栗子饼是同一种吃食。”   栗子饼的配方,就连沈母也是到了县里才知道的。   因为她需要将配方写下来给林萱,也就是祝九龄祝家,期间沈母也是看到过的,但在那之前,这世上绝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栗子饼的配方。   想来刘家有了栗子的来源之后,也自己做了一种饼,还打听到了沈家卖的饼的名称,仿照了沈家的栗子饼,但她认为两家人卖的饼,只是名称一样,但东西却完全不同。   而栗子饼这个名字,也是刘家模仿出来的。   因为这个时空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人知道栗子为什么叫栗子。   除非刘家也有神奇的穿越人士,否则这名字只可能是学着沈家才起的。   听到林茗说,沈家还卖其他吃食,众人瞬间想到了之前听说的,镇子上兴起的叫做卤味和烧烤地东西,于是变向林茗求证了起来。   林茗也没否认,反正沈家在镇子上的生意已经不是秘密,村里的人早晚也要知道的。   内青村距离镇子上走路需要好几个时辰,所以家里没有牛车的人家,一般不会经常去镇子上,又都是种地的,村里也有木匠屠户之类的手艺人,所以平时都自给自足,每逢过年过节才会去镇子上。   所以这些人虽然听说沈家在镇子上生意很好,并且也有人之前看到了,但却不知道沈家的生意具体有多好。   比如其他村里到内青村走亲戚的人就会提到卤味烧烤这些新鲜的吃食,但村里的人却少有知道这两个吃食也是沈家人摊子卖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内青村属于偏远村落,是靠近大青山的边缘村里,再往东面的地界就不太适合主人了,土地也都是长不出东西的沙地。   要么就是丛林深处经常野兽出没的树林,就更不可能会住人了。   所以因为距离镇子上太远,消息比起其他村落自然也都闭塞地多。   然而如今林茗开口承认,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连连。   毕竟他们原本以为沈家的生意也就那样,却不知道原来沈家的生意那么好,镇子上兴起的那些新鲜吃食竟然都是沈家卖的。   要说为什么这些人不知道沈家卖栗子饼但却知道其他有名的两个吃食,原因还在供应量上。   毕竟每天栗子饼只卖一百个,虽然限购但也基本上很快就会卖完,但虽然有不少人觉得馋人,但却没多少人吃过,吃到的人都是少数,自然就火不起来。   卤味和烧烤数量却没有太多限制,每个吃过的人,也都会将这件事当做谈资宣扬出去。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无形之中知道这两个吃食的人就多了。   在场众人不亏都是合格的主妇,在得知沈家竟然比她们想象当中牛气那么多之后,瞬间都没了后顾之忧。   对着林茗更加亲近起来,毕竟现在她们才知道和沈家卖的那么多爆款的吃食比起来,就算被刘铁根家抢走了一个生意又怎么样?   林茗还算礼貌地回应乐众人地嘘寒问暖,心中波澜不惊,但也没有因此而觉得这些人势利眼。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又和几人说了几句,看时间不早,林茗也就找着借口,带着许秀回去了。   许秀刚才被刘家的那个女的一吓,半晌脸上都没血色,还是回家好好安抚一下才行,毕竟就连她也觉得那人给她产生了些心里阴影。   走在路上,林茗顺便将许秀的头重新挽起来,也看到了头皮上被抓红的痕迹,心头一阵痛,也埋怨起了刘家那个女的道:   “以后你在外头看到那人离她远一点,下手没轻重,简直气人!”   许秀却缓过来笑道:   “没事的林娘,我都不痛了。”   林茗心头一叹,这就算不痛也得一天才能彻底消肿,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头上的伤口长得也慢,还容易发炎,心头更是愤恨起来。   回到沈家,嘱咐了许秀先别忙活其他,烧锅水清洗一下头发,免得有细菌感染到伤口了。   见许秀乖乖区灶房,林茗就拎着木桶去了后院晾衣裳的地方。   却见沈母正在后院摘菜,林茗就上前将方才在河边知道的事都告诉沈母了。   沈母起初也是听的一愣,毕竟她没想到刘家竟然也在镇子上卖栗子饼。   但是联想到刚才从镇子上路过时,看到那多人围在那里的事,也瞬间想到了自家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一点。   “那咱家的生意不会受影响吧?”   林茗就将她的想法告诉了沈母,觉得两家人卖的东西应该只有名字一样,东西缺不是一个东西。   况且他们现在本就不是重点卖栗子饼,甚至因为栗子不够还限量卖,主要卖的是其他两个吃食,这两个吃食只有烧烤能被这些人仿照了去,卤味却还是雷打不动的独一份招牌。   当然,就算能仿照烧烤,这些人也没有沈家摊位的食材,以及号称烧烤灵魂所在的酱料。   就算被人学去,也没沈家的烧烤吃起来有滋味这是一定的   再说沈家本就走精品路线,一个串串就买到十文二十文,要买的人总会买,那些嫌贵的人也没有多少利润,去光顾其他家盗版烧烤也是免不了的。   再说了,谁说这些人吃多了盗版烧烤心里是不是更加想念沈家烧烤的味道,最后该买的还是会买。   当然,沈家做的是生意,不是等待出轨丈夫回心转意地的妻子,就算这些客人去光顾其他家烧烤,再来光顾沈家,他们也是欢迎的。   毕竟做生意,只要付钱不吃霸王餐,大家都只是简单的银货两讫关系罢了。   显然沈母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却也和林茗一样没什么负担。   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想到了刘家光卖栗子饼,肯定就需要很多栗子,那他们的栗子从哪里来的?   “林氏,我记着上回咱们去大青山,好像看到山上又被挖了不少树坑,你觉着这有没有可能是....”   是什么沈母没说,但这意思却已经很明显,林茗闻言也点了点头道:   “娘,我应该和你猜的一样,我认为山上那些栗子树应该就是刘铁根家挖的。”   可问题是,就算是酒刘家挖的,那这些栗子也有卖完用完的时候,到时候刘家还卖什么?   这个问题刘家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不才有了前晚夜探沈家后院的事。   说到这里,二人又沉默了几瞬,随即就听沈母笑道:   “算了,咋们也别多想了,这个栗子饼是难得一见的好吃食,不过现在咱们没有充足的食材,人家要做这个生意就做,咱们顾好其他两个吃食生意就已经足够了。”   林茗点了点头却没说一个多月之后,她空间里的一批栗子就成熟了。   届时刘家估计早就卖完了上山挖来的栗子树上的栗子,毕竟这种东西少见,所以肯定没有多少,就算刘家把整个大青山的栗子树都挖完了,卖完之后也得等四年以上,下一批栗子结果成熟。   而到时候胜负早已见了分晓,甚至到时候也可能不止他们一家种植栗子树。   毕竟栗子饼这种吃食,虽然原食材比较少见,但最重要的还是在配方上,没了配方,也是白搭。   所以她不太介意将这些食材传播出去,但配方她是肯定不会传出去的。   “是啊娘,咱们不多想,等着一批栗子饼卖完之后,咋们就专心做烧烤和卤味这些吃食,等冬天来了,咱们还能上新几个辣菜,既驱寒保暖又有味,想必也是很受欢迎的。”   沈母闻言笑问道:   “上新是什么?”   林茗一愣,随即解释道:   “就是推出新菜。”   老将以前现代地词汇说出来,林茗心里顿时吐槽起自己狗记性。   好在沈母没有多想,反倒还觉得挺新奇。   二人聊了会,沈母也知道刘家之所以那么吵闹,是因为刘家新来了不少人,都是别村的亲戚之类来帮忙做生意的。   要说这个刘家这点还不错,有了生意也不忘了亲戚,有银子一起赚不是。   但二人却没哟想到的是,要是有的选择刘家才不会将银子拱手让人,毕竟请人帮忙就算是亲戚,也是需要花钱的。   要不是害怕沈家回来,将他们的生意抢走了,为了在镇子上站住脚跟,也不至于一下子请这么些人来帮忙处理栗子卖栗子的。   一切都是为了让沈家回来之时,在镇子上再无存身之地,为了这一点,甚至将每日四成的收入都用来给请来的亲戚发工钱,说刘徐氏不肉疼那是假的。   不过就算肉疼,也总比被沈家抢去了生意的好,等镇子上的人都认刘家二不认沈家的时候,还有谁说是刘家抢了沈家的生意? 第744章 目的   不过就算肉疼,也总比被沈家抢去了生意的好,等镇子上的人都认刘家二不认沈家的时候,还有谁说是刘家抢了沈家的生意?   也别说他们刘家如何如何,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换了任何一个谁家,肯定都会做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这是刘家一众人知道栗子生意内情者的真实内心写照。   而原以为沈家知道自家生意被他们刘家抢走了,会来闹或者暗中记恨他们的刘家众人,却发现沈家回来之后却依旧很安静。   仿佛就和不知道似的,这在刘家人眼中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毕竟那句话怎么说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换做是他们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被他人抢走了生意,他们不得上门掐架才怪。   于是沈家越表现地平静,刘家就越是不能平静。   暗中觉得沈家指不定背地里憋着坏,找到合适时机就对付他们刘家呢!   虽然河边的这件事,被证实是张单搞出来的幺蛾子,但刘徐氏显然也认为林茗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好心,竟然过来帮他们刘家的娃,这说得过去吗?   肯定是说不用过去的,要是这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再看到沈家的娃咋滴咋滴了,不幸灾乐祸已经算好的了,是万万不会上前多管闲事的。   所以这件事,要么就是沈林氏故意打着帮二丫的幌子找茬,要么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反正不管是哪一个,沈家人对他们刘家是绝对不会有好心的就对了。   若是林茗知道了刘家人先是因为对不起别人,随后又产生了被害妄想症的心里想法,估计得笑了。   毕竟这种心理,她前世可是听她那个学心理学的舍友讲过的。   要是放在普罗大众基础上,最典型的案例要数,那些婴幼儿时期不回应子女啼哭的父母,总是对待子女更加“狠”一些。   因为最开始,就忽略无视了幼儿的安抚需求的家长,不管是因为寒冬不愿起身,还是耐心本就不好,这些因素都会造成本人在心理上损失一部分的自我认识。   会觉得自己愧对子女,但假如仅仅是愧对,大部分父母还是会紧接着进行补偿性质的安抚行为的,可有部分父母却会因为愧对这类自身内心产生的负面情绪,进而排斥子女本身。   巧合的是,这些父母还往往是生活中那些对子女要求极高的父母,所以也就造成了,越是内心愧对,越是认为即使养大也不会亲密等心理,于是更加排斥安抚等亲密接触,但孩子还要养下去,一但爱的成分降低,支撑养育的目的,也就变成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殷切期望。   所以这类父母就会转变成那些对子女要求极高的家长。   这是她和那个舍友的共识,她们两个人都不认为,压榨子女学习工作的父母,爱的成分有他们自述的那么高。   即使有爱,也比其他给予子女更轻松关切养育环境的父母更低些。   因为他们的精力,都花在成龙成凤上,只有一部分人在发生了些事件之后,做自我检讨改变面对子女的态度。   这些事,包括但不限于叛逆,逃学,产生事故,或者更加严重的事件。   换句话来说,有些人会因为起初的自认对不起他人的心理,转而更加恶意地对待他人。   这不是因为天生坏种,只是因为这些心中觉得对不起别人的人,假如愿意弥补,或许会进行道歉等行为。   但那些不愿意道歉认错的人,就会认为对方会反击报复自己,与其承受着等待被报复地胆战心惊当中,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别人打到毫无反手之力,这样便自觉可以安枕无忧睡个安稳觉了。   显然这就是刘徐氏以及刘铁根的心路历程。   当然,这些是此刻的沈家人乃至林茗自己都不知道的。   此时的林茗,将手里的衣裳晾晒完毕之后,就和沈母一边摘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二人聊天的内容,却是比较宽泛的,有之后林茗打算做的吃食,比如一个叫火锅的,很辣但能保暖的菜品。   还比如二人讨论了用粮食作物榨油的可能性。   这路林茗就不得不提沈母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她竟然知道如何榨油,就是那些榨油木架都是怎么做的。   这种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古代能有几个吃得起植物油的?   设置动物油才是主流,比毕竟古代的出油率极低,别说能不能榨出油了,就算技术问题解决了,榨出一斤植物油的成本也比一斤猪板油的成本贵多了。   就因为出油率低,榨过油的粮食基本就不能吃了,只能喂牲畜,而最多榨油的作物竟然是芝麻这种不算平价的作物。   就连花生都没有拿来榨油的,可想而知古代为什么一斤植物油那么贵了。   起码林茗在镇子上就只看过一两家粮油铺子有卖植物油的,但那油浑浊不堪就算了,一斤竟然就要半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还据说,这油是从别的镇子上进的货,爱买不买的,镇子上有的是人抢着买。   这话自然给林茗气的不行,自然没当冤大头买这劳什子的植物油。   现在听沈母说她知道怎么榨油的,林茗怎能不兴奋激动?   她当时就将手上的菜放了下来看向沈母道:   “娘你知道怎么榨油的?你能将榨油的工具画下来吗?”   沈母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却问道:   “你想榨油喝?那用粮食榨出来的油可不多好喝。”   林茗一愣,随即解释道:   “我知道的娘,但娘你知道吗,这猪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发胖得脂肪肝。”   沈母一顿,看向林茗询问道:   “什么是脂肪肝?”   林茗眼珠子转了转解释道:   “就是一种会减寿的病,轻易还治不好,一但得了这个病,别说是吃猪油了,猪肉都不能吃。”   沈母一惊:   “难怪了,当时娘的主家据说就是大夫说不能吃猪油荤腥,所以才自己榨油。”   林茗一听,就知道沈母这主家必然是个富贵人,在古代这种地方还能得脂肪肝的,不是整天大鱼大肉吃惯了的富贵病还能是什么?   见沈母显然恍然大悟的模样,林茗便乘热打铁道:   “而且娘,我之前答应要给相公做一个吃食,就要用到好些油,怕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才想着自己榨油的。”   对上号之后又听林茗之所以要榨油是为了沈清的身体健康,沈母顿时不再迟疑了,点头道:   “成,一会娘就去将那榨油的画下来,不过娘只能画出个大概来,毕竟也好些年没见着了,不能保证能不能完全画出来,你心里头有个底。”   原本沈母迟疑,就是因为这原因,毕竟她当丫鬟那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她现在能有个大概的印象是因为当时她正好带着自家小姐去瞧过那榨油的。也怕没画出个什么来,还耽误事。   当然,她也因为榨油花销太大,一般人家是肯定榨不起吃不起的,就算他们现在赚了些银两,也最好不要太铺张浪费地好。   但这些想法,在听到林茗说的那个脂肪肝以及清儿有关时,沈母顿时就不注重了。   毕竟她想着,要是清儿还在那里,过的生活必定是谁都不能比的,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榨油了?   再说沈母现在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健康的身子,自然希望之后全家人身体都健健康康的了,万万不能得那个什么脂肪肝的。   得到沈母的首肯之后,林茗总算心中了解了一个大事,毕竟有了榨油的,她就能做其他轧制类的吃食了。   而且她用的还不一定是外面这些粮食作物,她要用自己空间种植的作物榨油。   毕竟空间的更加健康些,而且也不费钱,榨剩下的粮食还可以做其他副产品或者喂牛。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当然,林茗丝毫不为自己用沈清当借口而感觉到羞耻,毕竟等油榨出来了,沈清不还是能占着便宜?   林茗这样想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   “娘子如此关切为夫的身体,为夫甚是感动。”   林茗闻言背顿时一僵,转头见来人果然是沈清这厮。   顿时悄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是啊相公你感动吧?”   沈母见二人又如此不对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越是看着二人如此,沈母就越是觉得庆幸。   也觉得清儿这孩子,只需要过如此平静安全的日子便足够,百年之后她泉下有知也会保佑清儿两个,过完安逸平静的一生。   想到清儿去世的生父已经了却尘世的生母,想必他们也是希望清儿裹过着如此这般的人生吧?   想到这里,沈母顿时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句。   然而这声叹息,却让沈清林茗二人转回头看向了沈母。   林茗见神沈母如此,以为沈母是怕到时候为了榨油花太多银子,她顿时保证道:   “娘你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要是榨出来的不理想还费钱,咱们就偶尔榨些出来,不会太过铺张浪费的。”   却见沈母笑着摇摇头道:   “娘哪里是怕这个,娘是想着,你和清儿啥时候能让娘抱上个孙儿....”   闻言,林茗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也太急了吧?   沈清这才多少岁?她才多少岁?   她才不要这么早就当妈,再说了,林茗看了看沈清。   她要生也不一定和沈清生,哼。   想到前世那些赶着着急似的,赶忙嫁人,赶忙生个孩子稳定自己在婆家地地位的同学,甚至她还听说有先上车后买票,怀上了才顺利嫁给男方的那些个人,顿时对生孩子十分抵触。   这倒不是她讨厌孩子,但就她看到的那些故意展现喜欢孩子,十分急切的要孩子的人,大多数要么婆家想传宗接代只认孙子不生没有地位,要么就是靠着生孩子达到其他目的的。   让她觉得生孩子,好像牵牵扯了很多很多的目的性,没几个真心因为相爱相知相守,所以才想迎接下一代生孩子的。   就比如她自己,童年虽然在院里生活地很自在,但却有个不完整的原生家庭。   小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随着她年纪的慢慢增长,看到身边周围那些目的不是很单纯的想要生孩子的人,她就总会想到自己。   觉得,她亲生父母或许也是这样,并不是因为相爱相守才迎接她的诞生,或许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出生后就将她丢弃。   或许是家中太多女儿,想生一个男孩,却发现依旧是个女孩所以将她丢弃。   或许她的亲生母亲也是那些想要靠生个男孩获得未来婆家准许的女性一样,生下来发现是个男孩婆家也不会认。   因为这些思考和猜测,她对婚姻乃至生育的观念都十分的排斥。   实际上当时要不是因为系里关于她的谣言传地愈演愈烈,她根本就不可能会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交男友。   而后来连续好几年的交往关系,她和对方的感情却没有更多进展,就连平时聊天软件都只是吃饭睡觉一类的招呼。   在外人眼里,她脑子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当然在纪言的眼中,好像她也成了对他漠不关心的负心汉。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林茗也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耽误人家太久时间。   原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和对方在一起,也用对方母亲的反对找着借口拖延求婚,怕当坏人伤对方的心于是也不能提分手。   因为一直以来,纪言做的都太好,她没有时间就迁就,她不愿意就等待,每当她想要开口时,都看到对方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眼神,那种眼神很伤心。她不忍心于是只能忍住。   不知道,她穿越到了这个时空,那个世界上的她是不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记言能不能获得一个全新的人生,他们两个其实本就不太能走到最后。   不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在想着如何分手,而是因为她认为记言之所以喜欢她,其实也只是因为她没有回应罢了。   或许当初她表现的没有不同,对方也不至于浪费三四年的时光。 第745章 有没有胭脂盒子?   但这似乎本就是个悖论,毕竟没有人能提前预知到未来,也没人知道每个当下认为是对的选择,有朝一日会懊悔万分。   想到这里,林茗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只不过抬头时却看到沈清的目光看向她。   那眼神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为何,林茗心底突然有了些心虚,只好转头看向沈母道:   “娘,还早着呢,相公要先顾着仕途,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沈母闻言,有些无奈不过也只好点头道:   “你说的也对,这些事你们看着办,只要知道娘和你爹都等着抱孙儿就好了,可别让我们等太久。”   林茗看了眼沈清,在对方的眼神看向她时,又迅速转开道:   “知道了娘。”   说完,林茗就拎着没有衣裳的木桶,脚步略有些快地离开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   毕竟她和沈清的关系,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还抱什么孙儿?   再说了,她这实打实的心理年龄可不是虚的,沈清这厮虽然能算计,但在她眼里就是一小屁孩罢了。   嗯...想到当初在县里那天安慰她过去的沈清还有当初被李师爷手下围堵,沈清以一当十和人缠斗的身影.....   好吧,除了小屁孩倒是有些男人的担当的。   但就算如此,她觉得沈清对于她而言,和林秋白应该是一样的。   毕竟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小自己这么多岁的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人与人之间,不只有容貌身姿,还有更多心声灵魂的交流,起码她认为,沈清不太可能是个能和她灵魂产生共鸣的人。   兴许这个世界要是还有一个穿越者,她能找到共识。   但也有可能即使有了这样的人,她依旧不会心动。   毕竟这个世界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林茗自顾自地这么想着,费心心力地将心底那丝异样给抹除,而后就看似没有被影响到,去房间里收拾东西了。   最后午饭还是由许秀他们几个准备了,许义给烧火,许慎处理食材,许秀做,三人将灶房霸占了。   说什么都不让沈母林茗两个做,说他们在外奔波了这几天肯定辛苦坏了。   沈母林茗只好各自回房整理起了东西。   而沈清和沈父他们几个也都在书房。   知道吃午饭时,沈家众人才知道,原来今天路过镇子上时,的奇怪场景,原来是刘铁根家摆的摊子,而他们家卖的竟然也叫栗子饼。   听到这个消息,沈家众人反应不同,沈清神色不变,吃饭的筷子不紧不慢,看上去没什么胃口。   沈父虽说是个读书人,可也是知道刘铁根家这么做代表什么,看向沈母有些疑问道:   “惠娘这对你们的生意有影响吗?”   虽说沈父也不想让自家妇人外出摆摊,但自家不做,和被别人影响郁郁寡欢是不同的。   却见沈母摇头道:   “不会,咱们家的摊子做的和他们做的吃食不一样,况且还有其他吃食。”   沈父点点头,没继续问。   但年龄稍小的林秋白许家三兄妹那边却有些不乐意了。他们觉得刘家就是在学他们,想抢他们家的生意。   想到刘家连摊位都在自家摊位哪里,林秋白顿时看向林茗有些担心。   毕竟是他姐开创的吃食,被人学去了,林秋白自然替他姐感觉到不值。   林茗却笑了笑,拿模样显然不将这件事当一回事。   毕竟她脑子里的吃食菜谱,比这天上地星星还要多,别人就想要学,她也没意见。   只不过别累着自己,也别因为到时候就算学沈家的,号没沈家生意好,于是嫉恨上了沈家,找不痛快上门挑衅就行了。   毕竟这天下,有人没有创意只会模仿抄袭,但也有点到为止懂得满足的。   但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山望着那山高,因为不敌别人,于是搞事情,那她自然也不会任人欺负就是。   现在的刘家,也只是学而已,想要赚来银子过上好生活人之常情,目前为止明面上也没对沈家做出损害之事。   只是商业竞争,她以及沈家自然还是有那个肚量心平气和的。   但要是之后刘家发现自己学了她的,却依旧敌不过她,做了些不该做的事,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要知道,这个时空,应该没有谁家有,比她手里这些辣椒更辣的存在,所以说一句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林茗饭自然吃的更香。   她发现现在许秀的厨艺渐长,一看这妮子就是有好好琢磨钻研的,于是毫不夸张地好好夸赞了一通。   就连沈母沈父林秋白他们也都夸赞许秀地厨艺十分了得,给许秀夸地脸上红扑扑,甚是喜人。   吃完了午饭之后,家里也没活做,许慎他们的功课也不多,在提前拿到沈清分发的宣纸之后,很快就写完交给了沈清。   结果自然是许慎的字更好些,许秀的字体娟秀,而许义则有点狂草那意味,只不过是没有规律的狂草。   吃完饭之后,大家聚在一块聊了会天,沈母和林茗他们就准备去镇子上,一方面去通知一下他们之前雇的那几个烤串的人,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情况。   虽说刘家的动作,影响不到沈家,但沈家也不是那么自以为是闭门造车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这回,因为林秋白已经有了户籍做底气,自然也不用再躲在家里了。   加上一会回去的时候,正好要绕几个村子,通知私塾的那些学生,沈家回来了明天正式复学,林秋白本来也算这些萝卜头的师哥,由他出面自然是有信服力的。   沈父沈清留在家里,许家三兄妹,也只带了许义一个跟着出来。许秀在家照顾着,许慎则是在书房和沈父沈清请教些问题。   让林茗沈母为许慎高兴的事,兴许是因为知道了许慎在读书上悟性很高,沈父也起了爱才之心,也愿意主动为其解答疑惑。   于是就这样,沈母林茗以及林秋白许慎就一块坐上了牛车,众人朝着镇子上出发。   此刻的沈家人,却不知道的是,没和他们一块回村里的赵高一行人,在镇子上得知了刘家的事之后,却依旧没回村里,而是饶了远路,去了趟上河村。   原来,虽然赵高对沈家终于遇到对手了,有人治他们,沈家再也没办法那么横了,感觉到一阵舒坦。   但却也在直观看到刘家那么好的生意时,心里不舒坦的对象换成了刘家。   尤其是在赵高他们找上刘家的摊子之后,刘家那一副仗着生意好,就嘚瑟的模样,让赵高止不住地就黑脸了。   并且心里想着,他刘铁根得意什么?   沈家的生意,是那个沈林氏从林家偷学来的,刘家的生意是从沈家偷学来的,说到底,要是那个林家知道这件事,沈家刘家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赵高一挥手就去了上河村。   原本打算看完了热闹先回家,等回村之后看情况再选择什么时候将这个消息传到上河村林家耳朵里地赵高。   现在却巴不得林家快点到沈家刘家家里闹,闹得越不可开交,他看地越舒坦。   而原本打算通过大儿媳的嘴传到上河村,现在赵高却有了其他看法。   毕竟他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儿媳,对方回家也不一定能传到,要是说的太明白,万一之后沈家怀疑到赵家头上,大儿媳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上河村亲家那去,据他所知,他这一门亲家,可不是藏地住事的人。   至于理由,他当然也想好了,就说去了县里回来路上买了点东西顺便去看望看望亲家公的。   正好当初赵高大儿子赵大义挑了上河村这门聘礼要求更少的亲事,后来对方觉得聘礼要少了,没少在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明知暗着叫屈。   借着今天的探望,送些东西去让亲家少在人前说他们内青村赵家小气抠门这种话,再顺便将沈家的事说给亲家听,他赵高就不信,林家还能不知道沈家的事。   赵高这个算盘打地自然是好,并且后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林家能这么快知道,比他原先设想地还要快些。   当然,后来看到林家还真的如他所料地来找沈家以及刘家的麻烦时,可给赵家一家人都乐坏了。   却说赵高家绕了远路,在沈家吃完了午饭往镇子上赶时,赵高二人才抵达上河村。   要说为什么是赵高二人而不是三人,那是因为赵高怕他们回去晚了家里看到沈家回去了他们还没回去,以为出事了。   加上赵高也觉得这种事妇人最好不好参合,尤其这一趟出去赵高发现家里头一向最顺从的二儿媳也不是个省心的,自然就不想让她一块去。   再者说,他们要去的是大儿媳的娘家,就算要带人也应该带着大儿媳,否则带其他人去像什么话?   于是赵高就在镇子上时,让刘素梅下了牛车自己回村里。   在赵高眼里,之前家里都是走去镇子上走着回来的,所以也不觉得是苛待了刘素梅,反而认为这很正常。   并且说辞也算是给面子,说的是他们去上河村看看亲家,怕回去太晚家里人担心,所以让刘素梅先一步回去报个平安。之后就走了。   刘素梅看着逐渐驶离的赵家牛车,脸上面无表情。   只能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之前,刘素梅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但现在在看到沈家对林茗的态度之后,就算刘素梅认为沈家是因为生意才对林茗那么好的,但却依旧感觉到极度的落差感。   毕竟她一直认为,林茗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   不过刘素梅虽然心里十分压抑,但却没有忤逆赵高的话,看到赵家的牛车不见了踪影,刘素梅就准备往村里走了。   只不过在路过镇子上的那家胭脂水粉铺子时,刘素梅却停下了脚步。   刘素梅自然是没自己去过这样的铺子的,嫁人之前倒是陪着她娘去过,置办过嫁妆。   毕竟就算他们家条件不好,但在人前还是要体面的,起码不能丢了赵家的脸面让赵家丢份。   而她也正是那一次才见过那些胭脂盒子。   现在路过这家铺子,刘素梅却有心想要去问问,她之前在林茗手里看到的那个胭脂盒子,到底值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刘素梅还就真的挎着篮子去了铺子里。   一进店,刘素梅就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味,胭脂水粉的香味,见有客人来,立马就来了一个人招待她。   刘素梅一看这个人她还认识,正是上次她和娘来时接待她们的人。   好像也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娘,对方见是她,打量了她一番,才笑着问道:   “这位夫人你想买什么?小店胭脂水粉香包手绢样样都有。”   刘素梅想了想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胭脂盒子?”   老板娘显然一愣,卖胭脂的铺子,当然有胭脂盒子了,这是个什么问题?   于是就面露不解道;   “不知道夫人说的是哪类胭脂盒子?”   “小店胭脂也是很齐全的,有朱砂红还有海棠红......”   老板娘正打算给刘素梅介绍,却见对方眼神有些躲闪道:   “有没有那种黄色的,外表很华丽的胭脂盒子的胭脂?”   老板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到店里确实有一两款这样的胭脂盒子。   不过那都是比较贵的,毕竟黄色的染料水粉本来就贵,一般胭脂盒子都是用朱砂磨的盒子或者红漆盒子,大都比较便宜,像是一些明黄色的暗紫色的,都是价钱极贵的胭脂才有的盒子。   她铺子里也就只有两个罢了,可这些胭脂却显然不是眼前这个人能买得起的。   并且胭脂铺子的老板娘也觉得,对方这个样子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打听什么事情的模样。   不过店里现在清净,没什么客人也本着口碑,老板娘自然也不会不给人介绍。   于是就将人给引到了放胭脂盒子的货架上,到了后排一个木头用料都好上几分的货架上,指着架子上的两个黄色胭脂盒子道:   “铺子里就这两个黄色的胭脂盒子,夫人要的可是它们?” 第746章 这才是好妹子   “铺子里就这两个黄色的胭脂盒子,夫人要的可是它们?”   刘素梅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胭脂盒子缺并不像是她之前在林茗手里看到的那一种。   难道林茗手上的不是胭脂盒?   不知为何,刘素梅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她却下意识十分排斥,觉得是她多想了,天底下的胭脂盒子那么多,也许林茗手里的只是和这里的不太一样罢了。   但也肯定是胭脂盒子!   脑海当中回忆起她在暗处看到林茗和那个客栈店小二一起进入账房,并且过了好久才出来,出来时林茗手里拿着那个胭脂盒子看向店小二面上笑的感谢谄媚的模样,刘素梅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就听刘素梅对着老板娘问道:   “不还意思,小妇人想问问,要是有一个胭脂盒子周围有用金粉画的金边,那样的胭脂是不是更贵些呢?”   胭脂铺老板娘不知道刘素梅为什么这么问,她觉得这人怪得很,来胭脂铺子却不买胭脂,还问东问西的,现在还问什么更贵的胭脂。   难道她这是觉得自己铺子里头的胭脂太平庸太便宜了?   想到这里,老板娘的面色自然不多好,就听她语气有了些变化,和方才好言好语招待不一样,语气有了些冷淡道:   “在这千灯镇里,我虞家胭脂铺里的胭脂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价格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至于你说的那种更贵的胭脂,恕我没有听说过。”   刘素梅向来懂得看眼色,自然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见了,于是顿时面带歉意地解释道:   “掌柜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看到了好友手里有一款胭脂,看起来很名贵的模样,想到千灯镇虞家胭脂铺里头的胭脂最好,所以就想来问问。”   刘素梅口中的这个好友,自然就是林茗。   那老板娘见人立马道歉,并且还讲清楚了缘由还明里暗里夸赞了自家的铺子,心情自然没先前那么郁闷,反倒十分自得道:   “你的眼光不错,不过我铺子里确实就这两个黄色胭脂盒的胭脂,就这两个还都每个二十两银子呢!放了几个月了也没人来买,镇子上的其他那几家估计也差不多。”   刘素梅闻言眼神一闪随后垂下了眼,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那好友的胭脂是从哪里来的呢”   其实刘素梅心中自然知道林茗手里的那个胭脂从哪里来的,但通过这个老板娘的话她也可以确定,那个胭脂绝对是从县里买来的,而不是从他们这种小镇上能买到的东西。   但她知道这个卖胭脂老板娘不知道,并且她此刻无比想要将林茗背地里的模样告诉其他人,可有碍于其他原因不能说,所以只能故意将话风转向其他同样不堪入目的方向上。   仿佛只要这么做,无形之中让林茗在其他人的心中变得不堪,她的心中就能感受到一丝慰藉和爽快似的。   虞氏一听这话,也是思索道:   “那可能你那个闺中好友根本不是在我们镇子上买的。”   自从进了这个货,虞氏就后悔了,毕竟镇子上能买得起这种价位胭脂的人,就能去其他地方有更多选择,比如距离她们千灯镇不远的几个镇子上就比他们这边富,那边的胭脂肯定比他们这边好。   能花几十两银子买胭脂的,无一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人家要买也去那些更上台面的地方买更上台面的胭脂。   所以这两个胭脂以及剩下那几个也很贵的胭脂,她估计是砸到手里了。   想到这里,虞老板娘也是虞掌柜的自然就心头一阵不快道:   “你那好友家底要是足些,也是有可能让走商帮忙从其他镇子上或者县里代买的,这些个有银子的,宁愿绕着弯走远路也不图个方便。”   然而听到虞氏如此说,刘素梅缺心中不是很舒服,就听她紧接着道:   “老板娘你误会了,我那个好友婆家和娘家也只是一般人家,住在千灯镇所属的村落里....”   说道这里,刘素梅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怪异,才紧跟着补充道:   “我们乡下的人都节俭,她又怎会为了买一个胭脂花那么多银子?”   原本虞氏觉得刘素梅有些奇怪,但现在听起来,似乎她那个闺中好友更加奇怪啊?   于是虞氏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就顺着刘素梅的引导想了起来。   既然是乡下一般人家,还已经嫁了人,手里却出现如此价格不菲,甚至听上去比起她铺子里这些几十两的胭脂都贵,那这.....   不怪虞氏多想,按照刘素梅所说的信息,放在任何一个有联想能力的身上,都有可能会想到某个方面上去。   于是虞氏沉默了会,就道:   “我随便说两句你别见怪,你看你那个好友的胭脂有没有可能是她相公送的?”   也有可能是相公送的呢?也不一定没有可能不是?   正晌午的,人都回去用饭了,正好也没客人,虞氏遇上了这个新鲜事,自然也开始好奇八卦了起来。   然而虞氏这话刚说出来,却立即遭到了对方的否认:   “不可能,那胭脂绝对不是她相公送的。”   说完之后,刘素梅就发现铺子老板娘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   刘素梅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快了,想都没想就回答,难免被人察觉出什么,于是就笑了笑道:   “掌柜的你不知道在我们乡下地方,万万是不会有此等浪费银钱的人的,谁家的爹娘也不可能同意自家儿子花那么大贵价钱,就为了给娘子买一个胭脂,就算有闲钱也只会交给公家,要是私自买大贵价钱的东西,这说出去可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   别说她知道这个胭脂不是沈清给林茗买的,就算她没看到,沈清也绝不可能会给林茗买这么贵的胭脂!   沈家可是还要靠着林茗挣银子,现在对她那么好也就和喂牛似的,笑脸相对时因为林茗还有用罢了,怎么可能会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刘素梅这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总算是将虞氏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最初的重点:   “那不就奇了怪了,你那好友是怎么有那么贵的胭脂的?”   虞氏心中一阵烦躁,不由自主地就将刘素梅口中那个好友,往自己之前在茶馆说书人听到的那种不守妇道的人那里想了去。   但是想到了这一层,虞氏却又碍于对方和那人是好友,不好说的太直白。   但不说,虞氏又浑身不得劲,就像是听到谁家的八卦听到一半没了下文的心躁似的,想了想,虞氏还是道:   “妹妹,老姐说一句不中听的你可别介意。”   刘素梅眼神一闪,点头道:   “掌柜的你有什么想说的还请说。”   虞氏想了想措辞道:   “你看,你那好友已经嫁做人妇了,一般姑娘嫁了人,谁不想着操持家务照顾公婆的,哪有精力想着打扮呐?”   说完似乎还想证明自己不是多想了,虞氏补充道:   “看你这样子也是嫁人了吧,你就没脸上抹胭脂什么的不是?”   刘素梅一听,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于是心中顿时一喜,面上缺似乎是想了想点头道:   “掌柜的你说的也是,我平日里就想着怎么照顾公婆了,哪有时间想着打扮?”   虞氏见人能说通,顿时一拍手道:   “那不就是了,你那好友为啥嫁人了还想着打扮?难道是打扮给自家相公看的吗?乡下人谁还娶小妾需要争宠吗?”   虞氏原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刘素梅一定瞬间明白了,并且能想通她那个好友不是个省油的灯。   毕竟她也是个有相公的人,哪个好女人嫁了人都会厌恶这种吃里扒外不守妇道的女子的,就好像一颗老鼠坏了一锅粥,她们安分守己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女子。   但谁知,虞氏一说完,却看到对方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简直可以用阴沉形容。   虞氏以为她说的太明显了,让人觉得自己好友被怀疑了不乐意。   虞氏不知道的是,刘素梅哪是因为这件事才阴沉的?   分明就是虞氏最后那一句“乡下人谁还娶小妾需要争宠”的话,刺痛了刘素梅的心。   她相公赵大勇虽然是村长的儿子,不也是不是镇子上的人家是乡下的?   这回去县里,她夫君可不就被一个会侍弄脸蛋的狐狸精勾住了魂?   一想到当时在客栈门前,赵大勇推开她向着那个狐狸精的场景,刘素梅只觉得从心底冒着寒气。   而此刻她最恨的人,却出奇的不是赵大勇,也不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狐狸精,她最恨的反而是林茗。   因为林茗,她才在那么多人丢脸,明明事后她都想要和相公和好,林茗竟然还故意让她丑态百出。   并且假如不是林茗背地里勾搭其他野男人,她也不会现在在这个老板娘面前无地自容。   更何况,在刘素梅眼中,林茗就和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狐狸精一样,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不然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昂贵的胭脂,背地里和那个店小二勾搭?   不然她为什么会各种各样招人眼球的伎俩?   想起了去县里路上时,林茗随便编的一个花环,都让大勇赞叹好几次,她天生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想到这里,刘素梅的手掌不由紧紧地攥起,脸上的表情在虞氏看来极其可怖。   当然,原本就觉得自己当着人的面,说人家好友坏话所以感觉到有些心虚的虞氏,在看到刘素梅这个表情以后,只感觉到了有些对不住,毕竟要是她的朋友被人这么说,她也不会开心的。   虽然她不会交这种烂货朋友。   即便如此,虞氏还是觉得刘素梅没准是被迷惑的,毕竟在她眼里看来,一开始她就误会了刘素梅,对方还给她道歉,可以看出是个很懂礼并且教养很好的女子。   加上之后刘素梅说的那些恭维的话,也无形之中让二人更加亲近了一分。   所以虞氏自然认为,刘素梅是个好的,而她那个好友不是个省油的灯迷惑了她罢了。   现在让对方生气了,虞氏也不是没有歉意,于是刘素梅就听对方道:   “妹子,老姐说的你随便听听久得了,事情没准不一定呢?也没说一定就是那样不是,就是猜猜而已.....”   听到了虞氏的话,刘素梅一想也就知道了对方误会了什么,随后她也没去解释,反而顺着虞氏的话道:   “掌柜的也不怪你的事,实在是我那好友的事,一般人听起来确实容易多想.....”   虞氏闻言,顿时松口气道:   “是不?所以我说,这件事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问人家,免得自己瞎猜。”   说起这个来,虞氏又有些疑惑不解了,这妹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人家询问她朋友的胭脂盒价格呢?   不过这回虞氏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对方道:   “谢谢掌柜的了,我回去会问的。”   说是这么说,但至于到底会不会开诚布公地问林茗,这就不得而知了。   虞氏闻言自然也一脸认同,后来刘素梅见天色已经不早,一会路上要走快些,免得回去晚了有什么不妥。   刘素梅走的匆忙,直说忙着聊天要赶快回去照顾公婆了,于是就赶忙和虞氏告辞就挎着篮子走了。   虞氏哎了几声,还有些可惜没问道妹子是哪里的人。   毕竟这种好妹子,出门在外都不忘伺候家里的公婆,和她那不守妇道的好友简直是天差地别。   只有像这个妹子一样孝敬节俭还真诚的女子,那才是她们女人们喜欢的,其他的狐狸精都是什么东西。   这边刘素梅和胭脂铺的老板娘虞氏聊了会天,发现天色不早,急忙往内青村赶。   与此同时的赵高二人却刚好抵达上河村亲家吴家院门口。   这个时候,大部分村民都在田里,乡下人一般情况下只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但这几天的吴家却不太一样。 第747章 送礼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田里,乡下人一般情况下只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但这几天的吴家却不太一样。   原因却也简单,只因为这些天吴家吴老光老来子生了病。   镇子上的大夫说,每天要早中晚按时喝药,且肚子不能空着喝。   于是吴家这几天每天早中晚只能做三顿饭,当然也都是喝比其他日子稍微稠一些的粥而已。   不过原本吴老光和他婆娘吴王氏,只打算给孩吃饭的,但架不住其他几房人看到了闹腾,说自家的娃也这几日不舒服,说要去镇子上看病云云。   最后吴老光老两口关起门在房里大骂了几句,门再打开时,却是默认了其他房里的也一块加餐的要求。   毕竟比起去镇子上看大夫付诊费,当然还是中午多加几粒米合算些。   加上这几个小的也吃不了多少,所以才答应下来。   不过这一日三餐的福利,却只有这几日吴家的几个小辈能享受到。   其他大人和半大的小子,白天却是要去地里忙活的。   这已经入冬了,地里的菜和粮食自然得好好收拾收拾。   然而今天赵高两个缺赶得巧,刚好地里忙完一轮,吴家就剩下几个小子在看着,其他人却都回来休整休整。   几个小的还在喝着粥,大人闻着都香喷喷地但奈何煮的不多,于是只能眼看着。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赵高拍门的声响:   “亲家?在家吗?是我!老赵头!”   吴家自然没那么隔音,一听见赵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吴老光脸色一摆,心中纳闷着,赵高怎么来了?   其他人,尤其是吴老光的婆娘吴王氏就直白多了,就见吴王氏眼神一吊,不悦道:   “不知道来做么,还专挑这个时候来!”   难道是知道他们老吴家这几日三顿饭,特意赶来蹭饭的?   吴王氏眼皮子浅,还真的以为赵高是来蹭饭的。   毕竟在吴家人眼中,赵家简直就是一毛不拔,小气抠门地很。   比如,当初两家人结亲没多久,他们吴家还以为赵家给的财力不少了。   谁知道后来传出来个消息,说赵家是付不起内青村其他加的聘礼才选了他们加的。   当时老吴家原本觉得女儿嫁的体面的骄傲感,一下子就落空了。   吴老两口暗中计较着,觉得赵家好歹还是村长,怎滴这样做人?   如此做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没实现告诉他们,天知道当他们吴家在外得意洋洋的时候被其他人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有多透心凉。   于是吴家就在自家闺女嫁过去三天回门的时候,传达给赵高大儿子赵大义婆娘赵吴氏了个意思,就是说,让赵家将这聘礼给他们家补回来。   吴家还说了,一来这是免得赵家这件事在外传的太久对赵家名声不好,要是赵家给聘礼给足了,外头的人自然不就传不起来了?   当然二来,自然是吴家想顾及自家的面子。   不过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赵高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就算赵高同意,赵李氏也不会同意。   毕竟着人都娶来了,哪有补聘礼的道理?   就算吴家有意见怎么样?外人说什么再说也说不到赵家的面前来,赵李氏深谙这些背后说三道四的也就是过把嘴瘾而已。   明面上这些人不还是要和赵家搞好关系的?   所以赵李氏自然是一点不留情面地回绝了赵吴氏省亲回来之后的要求,并且还当时就在心里给赵吴氏记上了一笔。   赵吴氏原本就刚嫁到赵家来,原本以为赵家在内青村地位非常,从下聘礼到嫁过来三天,公婆都极为好相处,加上赵大义原本也是只会侍弄庄稼的老实人。   于是吴氏当然就以为能过上舒坦日子了,就算回家爹娘竟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连她原本都是不同意的。   但后来经过吴王氏的撺掇,说他们这是中了赵家的计乐,说什么赵家有错在先,他们明明已经和其他人家到了谈婚论嫁地地步,就连字帖都下了,却暗中联系了他们,就因为他们家要的聘礼少。   这样吴家不是在人前被人笑话抬不起头吗?   吴王氏不愧是坑女儿一把好手,竟然还说什么,要是她这件事忍下来了,以后说出去谁都觉得她在赵家没地位。   只是因为她要的聘礼少,赵家才迎娶她,说她以后在婆家都抬不起头做人,说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赵吴氏原本也年轻,哪里想得到自家的爹娘还会为了左右不过半两银子的聘礼差价算计利用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   又觉得赵家的人对她还算不错,起码这嫁过去的三天里,赵李氏都对她态度很好。   于是觉得自己走上了好运遇上了个好婆家,以后能享福的赵吴氏,在娘家的撺掇下,就回去将这事提了提。   赵吴氏原本也不一定想要赵家答应,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是赵家人又不是吴家人,自家爹娘贪财眼皮子浅的德行赵吴氏心里也清楚。   她又这么会为了娘家得罪婆家?   充其量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让赵家给她个准信而已,让她知道她在赵家的地位,不会因为聘礼的事受到影响,以后在赵家都抬不起头来。   却没想到,原来赵李氏这些日子来的表面和颜悦色,其实都是装的,她相公虽然是个老实人,但也是个愚孝的。   所以等到她随口一提,并且被赵李氏当场变脸扣上一个有外心的罪名,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辩解,而自己刚成亲不久的相公,也因为赵李氏的话不悦地看向自己时,赵吴氏才知道她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之后便是赵李氏压倒性的胜利,可以说赵吴氏原本想通过这件事确定一下自己的地位,最后却发现她在赵家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而一开始赵家人表现地多么温和的面孔,其实都是表面的罢了,赵家实际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可以说,要不是后来赵家娶了两个新妇,分散了些赵李氏的敌意,赵吴氏少不得要过上几年苦日子了。   话又说到此时吴家人对赵家人突如其来的拜访,感觉到奇怪以及不欢迎。   毕竟当年的那件事让两家人闹得极其不愉快,中间还掺杂着第三家人,原本要和赵大义定亲的那家人也是内青村人,对方肯定不愿意得罪赵家,所以就将怒火转移到了上河村的吴家人上去。   后来外头传出了许多风言风语都是说,当年吴家故意在两家人即将结亲时,以极低的聘礼要求将赵家给抢了过去,横刀夺亲。   这谣言都传到了上河村来,吴王氏也是个爱说闲话的,当吴王氏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时,当场就将赵家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所以才有后来愈演愈烈,连同吴老光坑女儿的事。   后来赵家自然是回绝了,甚至连带着赵吴氏在赵家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并且在赵李氏的撺掇洗脑之下,赵吴氏也和吴家没了往日的亲近离了心。   原本指望着,赵吴氏嫁到村长家以后能扶持这些娘家的老吴家,当然在心里将赵吴氏骂了不知多少遍,还耳提面命家里其他女娃,说女子天生就是赔钱货,养大了尽成白眼狼。   连带着老吴家家中其他女娃日子都不好过了。   现在赵高却突然光临吴家,吴家能有好气才怪。   不过这虽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吴家却也知道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让别人看笑话,再说起以前那桩事就得不偿失了。   这好不容易,吴家的脸面才攒起来,可不能因为赵家又给丢了。   于是就算再不愿意,吴老光和吴王氏却都出了门迎接赵高。   二人一来发现,好家伙,这蹭饭就算了,竟然还蹭一个带一个的,真当他们吴家家里米多了闲得慌?吴王氏心中愤怒道。   两家人在吴家门口进行了皮笑肉不笑友好亲切地会面。   吴家帮着赵家将牛车牵到了院子里,吴王氏才笑的有些牵强道:   “亲家,你们这怎么现在来了?”   吴老光也心里纳闷,这赵家一般不是只有上县里交粮食才用这辆牛车?   平时都是外租给人家,一天能收十文钱,要是自家要用牛车,也都是租其他人家的牛车,才几文。   就连当初两家办酒迎亲也是租的别人家的牛车,说什么能坐得下就成,家里的牛车那是要拿出去挣钱的云云。   但这次赵家却出动了这辆连结亲也不出动的牛车?   还是到他们家来?   吴老光自然十分疑惑,于是也就跟着问了起来:   “是啊亲家,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见赵高赵大勇风尘仆仆的,吴老光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的一语中的问对了方向。   就听赵高摆手道:   “别提了,帮村里人办点事,刚从县里回来,顺道买了些东西,想着给亲家送些过来。”   赵高这话顿时让吴王氏瞪大了眼睛,这...赵高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这竟然还是特意给他们家送礼来的?   别说吴王氏了,就连一直没和赵家表面急眼的吴老光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高。   想着当初为了半两银子,两家人闹的满城风雨的,怎么现在还特意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还是在县里买的东西?   原本因为吴王氏的话,还以为赵家是来蹭饭的几个小子,一听赵家这是来送东西的,顿时眼睛一个劲地往赵家牛车上瞅着。   然而吴家不知道,赵高这哪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分明就是有其他目的,想利用一回老吴家。   而赵高口中说的买来的东西,实际上却也不是买来的。   而是当初赵高见沈家一大家子去县里,拉了两辆牛车带了不少东西,深怕自家被比下去乐,于是也往车上装了不少吃的用的。   这些大部分都是村里人请他们家办事时送的礼,有白糖红糖茶叶之类的东西。   还有两口袋的白面和大米,原本是打算上了县里自己吃,赵高觉得能吃上米面已经是佼佼者了。   却没想到这一路上,沈家给他压的没脸拿出来,再说能占沈家的便宜,赵高又怎么舍得拿出这么好的东西出来吃?   于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原模原样没动,期间住客栈驿站之类的,搬上搬下那么多次也没漏下,就怕有人去马厩里偷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要拿出来还送给吴家,当然是因为有用到吴家的地方了,这件事交给吴家传到林家耳朵里,沈家刘家绝对没好日子过了。   并且吴家也是唯一,不用和他们说的太直白,也不用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告诉沈家,因为吴家肯定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吴家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芝麻大点的事,吴家都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要是知道了这等大八卦,能忍得住才真是怪了。   至于这些东西,赵家送的自然也不觉得丢面子丢份,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说是买的也没什么不对。   毕竟这些东西当初不也是其他人家买了送给他们赵家的?   正想着,就见吴老光两口子突然间热情似火起来。   “诶呀!亲家公你怎滴还费这个心思?出门在外还不忘了我们老吴家~”   这话是吴王氏说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牛车那瞧瞧,赵高给他们买什么东西来了。   从县里买的,那肯定是精贵东西来的吧?   吴老光虽然也好奇,但好在还沉得住气,面上自然对赵高一阵感谢推拒。   不过吴王氏可不能让吴老光将送到家的好处给推了回去,当时就道:   “当家的你这话就不对了,亲家公这时想着咱们,大老远给咱们家送来,你不要不是不给面子吗?”   一边说着吴王氏一边死命地从吴老光使眼色,大有一副要是真给好处退回去了,他肠子都得悔青的架势。   吴王氏深怕自家老头子一推,赵高这个抠门的还就真的顺理成章收回去了,当然十分着急。   但赵高却心中觉得吴家当真是眼皮子浅,跟没见过似的,这点东西谁会赖?   心里别提多瞧不起了,表面上赵高却还顺着吴王氏的话道:   “可不是,老吴头你要不收,可就白费我这番心意不是?” 第748章 谁能说出去?   “可不是,老吴头你要是不收,可就白费我这番心意不是?”   赵高这话让吴王氏十分赞同,就差没上手把吴老光拉进屋了。   吴老光听到赵高这话心里也熨帖,但面上还是因为自家吴王氏觉得有些丢人。   于是就听吴老光看着吴王氏语气不重地轻斥了两句,让吴王氏去屋里倒糖水给赵高二人解渴。   赵高虽说这几日胃口被养刁了瞧不上这糖水,但能让吴家出出血也是很乐意的,于是赵高就没拦着。   而是和吴老光一块进了堂屋,赵大勇自然也跟在后头。   至于赵家送来的东西,赵大勇已经得了赵高的意思,都给拿到牛车外头来了。   原本听说要给赵家倒糖水的吴王氏心里原本不太乐意,但一看赵家光是绵白糖就送了一袋子,还有那些米面,哪里还有怨言?   吴王氏顿时乐乐呵呵地给赵高二人倒糖水去了,一边倒一边合算着赵高这一趟给送的东西价值几何。   对赵家前朝旧怨总算消散了些。   而这边,吴老光虽然没查看赵家都送的什么东西,但一看自家婆娘见了那些东西,顿时听话地去给二人倒糖水,也能猜出来赵家送的确实是好东西。   如此一想,面上招待赵高二人也就更尽心了。   时隔几年,赵吴两家头一回相谈甚欢,两家人似乎是一点也不见外了,就连原本正喝着粥的几个娃都被允许端着碗在堂屋里吃。   至于赵高和吴老光说的,自然不是这一趟的主要目的,重头戏得等到一会吴王氏过来了之后才能唱。   在这之前,赵高和吴老光说的,无非就是这一趟在县里的所见所闻,双方寒暄几句而已。   等不久之后吴王氏端着两碗糖水到了堂屋的时候,赵高这才眼前一闪,知道这场好戏可以开唱了。   “亲家母麻烦你了,你坐吧,别忙活了。”   赵高接过糖水,说道。   吴王氏面上答应道:   “诶,不麻烦,咱们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   吴老光在一旁看着,十分满意吴王氏的表现,毕竟他方才听说赵高说的,在县里以及沿路上吃的那些美味,许多都是他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菜式。   不仅如此,这些他没见过没听过,一听就知道很贵的菜式,赵家二人却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嫌弃的神情,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赵家必然是发达了,以前他们两家人因为一些过往恩怨关系不多好,但现在既然赵家肯低下脸来到吴家拜访,他们吴家自然也不应该拿乔。   主要是因为吴老光觉得,要是和赵家这个亲家搞好关系,以后没准像今天这种好处还有很多,再送几次,那半两聘礼不就回来了?   现在见吴王氏态度十分不错,吴老光心里自然十分认可的。   这时吴王氏见几个小的端着碗在堂屋里吃饭,吴王氏伸出手将老来子吴狗蛋唤了过来。   接过了狗蛋的碗,刚打算给狗蛋喂粥,一会好喝药,却听狗蛋看着赵大勇手里的碗道;   “娘,我想吃甜粥,我想吃糖”   吴王氏顿时皱了皱眉,觉得这娃恁多事?   前几天不都吃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喝甜粥?   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吴王氏只能压着性子道:   “吃什么甜粥?甜粥吃了肚子长虫就这样吃。”   狗蛋一听,顿时咧嘴佯装要哭起来。   吴王氏见状,顿时看出来了,这小兔崽子是看着家里有客人,所以就想闹腾了是不?   吴王氏暴脾气还没出来,那边赵高却笑道:   “亲家母,孩子要吃甜粥你给他吃不就得了,我记着带来的东西里头就有一包糖吧?”   吴王氏闻言,有些唯唯诺诺道:   “有糖有糖,但这孩子也不能惯....”   吴王氏心想,那些糖哪能这么糟蹋?   一时间看向狗蛋的神情更加生气起来,狗蛋似乎也察觉到了吴王氏的不善,一时间还真的嚎哭起来了。   “哇!娘!狗蛋嗓子难受,想吃糖!呜呜....”   吴王氏原本会在沉默当中爆发,却没想到狗蛋突然一哭,给吴王氏哭地慌了神。   于是就听吴王氏赶忙关切道:   “嗓子疼?今日不是咳地少了吗?”   吴狗蛋得的却不是其他的病,正是小儿百日咳,咳嗽严重时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给吴家老两口心疼坏了。   不过最近几天好多了,但也架不住狗蛋突然说嗓子疼,吴王氏还以为又复发了,不就着急了起来。   赵高见状,便适时问了声:   “狗蛋可是身子不舒服?”   吴老光点头叹气道;   “伤风咳嗽有好几日了,这几天才好一些。”   赵高闻言其实不是很在意,但面上也得说上些马上就会好的吉利话。   后来吴王氏还是架不住狗蛋闹,明知狗蛋可能是装的,但还是去灶房给拿了勺糖化在了狗蛋的粥里头。   狗蛋立马吃的更香了起来。   见吴家连糖也不舍得吃,赵高心里不得不说更加轻视了起来。   也觉得再拖下去,一会保不齐吴王氏又要出去弄这弄那的,于是在吴王氏拿着勺糖进屋之后,赵高就打算将沈家的事透露给吴家人,免得一会天色晚了赶不回去了。他可不想在吴家借宿。   “哎,看到你们过的不错就好了,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这一趟是去了县里,在县里留的时日比较久,就花时间给家里头置办些东西想到亲家长时间没走动了,这不就来了。”   吴老光面上很感谢道:   “还要感谢亲家公在外也不忘了我们吴家,不过亲家公这回到底是为了办什么事在县里留那么久?”   就是每年交粮食,赵家也只留一天,交完了粮食就赶回去,这回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这个问题却恰好问道了点子上,赵高就等着话题往这个上头引,要不他自己讲起沈家,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于是就见赵高又是叹了一口气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咱们同村的那家秀才沈家,要办些事。”   说完,赵高还似乎不经意想起补充道:   “对了,你们上河村的林家知道不?好像就是沈家新娶新妇的娘家。”   林家吴家怎么会不知道?   事实上,这段时间吴家对林家极其不陌生,尤其是吴王氏。   这话还要从吴狗蛋生病了说起,起初吴狗蛋咳嗽的时候,吴家老两口还以为是狗蛋为了好吃的故意装病,谁知道越到后头咳嗽地越严重,甚至还咳血了。   这可给吴老两口吓了个够呛,当晚就问村里借了牛车上镇子上的药堂看了大夫。   结果这回吴狗蛋的病还真不是装的,这一趟看了老吴家足足两吊子钱,主要是抓药钱比较多。   大夫说了,因为拖的时间太久了,要是早点来看,没准早就好了,现在到了咳血才来看,得喝药才能好。   后来就给开了一日三餐的药,并且让吴家每过几天就去镇子上看看免得变地更严重了,大夫也是生怕误诊,毕竟吴狗蛋这么小的娃,各种病情都不太显眼。   到了咳血的地步,也不是说没有肺痨这种可能的。   所以只能先给人按照百日咳治疗,等过几天看看有没有转好,要是转好了说明没有误诊,要是没有转好,大夫说不定还会有其他考量。   但吴家不知道,以为百日咳这么严重,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时常咳嗽,可是都几天都好了,哪里知道什么百日咳这种概念?   就是前几个娃都皮实地很,谁知道到了吴狗蛋却出了问题?   吴家老两口只以为百日咳是个不得了的大病,一时间对吴狗蛋更加内疚了。   这段时间,不仅仅每天加餐一顿饭,吴狗蛋想吃什么红薯干之类的零嘴也都是满足的。   每隔两天就去一趟镇子上看大夫,就怕有个好歹。   虽然最后大夫确定就是百日咳,但这期间吴王氏却遇上了同村也来给自家娃看病的林王氏。   原本两家人也没有过节,但却还是因为一些原因两家结了些仇。   至于这个原因,就是两家人一起在镇子上九龄堂看病时,两个大人在抓药,没看住小的,让吴狗蛋抢了林人杰的糖人,不仅抢了还给弄碎了摔到了地上,最后谁也没得吃。   林人杰岁数小些,当时就坐到地上哭了起来,吴狗蛋见状,这段日子被吴家老两口惯坏了,一见情况不妙,便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等吴王氏和林王氏赶到的时候地上就坐了两个哭的好不凄惨的两人。   之后自然两家没什么过节的人家,不对付了起来。   主要是看着林人杰被人抢了糖欺负乐,对方还不打算赔糖钱,林王氏便故意说了句刺激吴王氏的话,吴王氏本来也觉得这件事是他们不对,不过因为那糖人林人杰也是吃过的,凭什么让他们赔一个新的?   后来又被林王氏刺激了,当时二人就阴阳怪气地斗了起来,吴王氏暗指林王氏小气和小孩子过不去,林王氏暗指吴家穷买不起糖。   最后相看两生厌,不欢而散。   这仇自然也就彻底结下了。   实际上这仇也不至于过不去,但谁让吴王氏是个会说的,将这件事当做个什么,说给其他人听了,当中不乏添油加醋。   又正好给林家听了去,林家自然也不会示弱,也在外说吴家养不起还生这么多,连个糖也舍不得买,在外抢别人家娃的吃的。   这事也闹了几天,后来逐渐有了新的八卦,村里人才没谈论这件事。   不过现在吴家人听到那个林家,可以说都不用回忆,瞬间心中就升起了许多不悦。   听赵高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个林家的亲家还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随便办个事都能去县里住好几天?还住的客栈,客栈这种地方是一般人住的起的吗?   吴老光如此想,但吴王氏却不怎么想。   究其原因还是吴王氏记忆力好,她还记得当初林家嫁女儿时,不是连喝喜酒都没去?   这十里八乡的,哪有自家闺女的喜酒都不喝的,又不是嫁到天上。   于是吴王氏就猜测,这个嫁到沈家的闺女,和林家的关系一定不多好,就算沈家有能耐又这么样?   反正林家也占不到便宜。   这样想着,吴王氏面上却没着急的神情,而是看着赵高问道:   “哦是吗?那那个沈家是办什么事?”   赵高闻言也就随口道:   “也没什么,就是办理过继的事。”   一听这话,吴王氏却是有些意外了,毕竟沈家还能娶媳妇说明是有男娃的,这又为什么要过继?   赵高心里得意,沈家只说这件事办好之前,赵家必须得保密,但却没说办完之后,赵家还一定要保密。   这件事,回去他就给村里人说,到时候知道的人多了,传到林家也找不到他们赵家头上。   “你们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也觉着奇怪地很,但沈家说的好停,为了后继有人,沈家当家的还是叫我叔的,我自然也得帮。”   这话一说出来,赵家就从拿钱办事变成了情义相帮了。   这时候吴王氏一边给吴狗蛋喂着粥,一边想着,难不成是沈家生的小子不能生?   可这也不对啊,这才嫁过去多久,就知道不能生沈家要绝后了?   然而这时却又听赵高道: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吴王氏就不能听到这种话,一听到这种话,她心里就和挠痒痒似的难受,不打听出个究竟,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就如同赵高所想的那样,他话音一落,吴王氏立马就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一家人还有谁能说出去?”   赵高闻言面上一脸认同,心里却笑了起来,还不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说出去他才来的这趟?   于是赵高便像是踌躇了一下才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拿沈家侄儿,最近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据说实在镇子上做生意,卖一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每天赚的不是银子。”   吴王氏一听傻眼了,她之前在镇子上给吴狗蛋看病,虽然没见着沈家但栗子饼的名号也是隐约有听说的,据说摊主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能挣好几两银子! 第749章 狗咬狗   吴王氏一听傻眼了,她之前在镇子上给吴狗蛋看病,虽然没见着沈家但栗子饼的名号也是隐约有听说的,据说摊主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能挣起码好几两银子!   但说这个最近风头无两的摊子,竟然就是林家的亲家?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林家知道吗?   心里这样想着,吴王氏也就顺道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口道:   “这事林家知道吗?”   开玩笑,就林王氏那样的人,要是知道当初不闻不问的继女竟然嫁了个摇钱树,那不是得悔死?悔地心肝都疼?   吴王氏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却架不住赵高正好想说,于是就听赵高道:   “林家应该不知道吧?沈家怎么敢告诉林家,你们可不知道沈家那吃食方子.....”   赵高说道这里,却突然捂住了嘴,面上露出两难的神色,仿佛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说似的。   但吴王氏可不能让赵高就这样闭嘴了,她直觉这里头绝对有什么事,于是就赶忙追问起来:   “什么吃食方子?沈家为什么不能告诉林家?”   赵高闻言当时就叹了口气道:   “亲家母不是我不说,实在是这件事有关沈家的隐秘,咱们这又这么多娃娃,万一说出去了,我不是难做人?”   吴王氏一听,顿时一拍大腿道:   “嗨!这有什么,娃都出去耍不就好了?”   越是听到秘密,吴王氏越来劲,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知道这个沈家的秘密,尤其是这里头和林家有所牵扯,她巴不得找到些林家的笑料,之后好去笑话林家,笑话林王氏那个死婆娘呢!   于是吴王氏一说完话,就将堂屋几个拿着碗吃饭的娃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堂屋门一关,屋里头就只有吴王氏以及吴老光还有赵高父子俩了。   实际上在来之前,赵大勇还觉得这事没准能不能成,毕竟赵吴两家都这么多年关系不咋地了。   但现在一见,吴家的态度,却让赵大勇心中佩服赵高料事如神,竟然还真将吴家的反应猜准了。   屋里只剩四人之后,吴王氏便迫不及待道:   “亲家公,现在娃们都出去耍了。”   那看向赵高殷切的眼神,意思就是:你看我都把娃们关出去了,他再不说可就不地道了。   吴老光虽然看不得自家婆娘如此猴急打探别人家的八卦,但却也想知道沈家和林家的秘密,这天底下谁不想知道别人地秘密?   就算是哪些口头说不想知道的,耳朵也伸着想听听呢。   于是吴老光到底也没阻拦着吴王氏,准备着一会要是赵高实在不愿意说,他再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让吴王氏难堪让赵高难做。   毕竟这一趟赵高是来送礼走亲戚来的,他们可不能将人给惹不愉快。   却没想到,赵高还是在吴王氏的殷切期望下,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沈家估摸着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了。”   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沈家的秘密,却和沈家在镇子卖的吃食有关。   这个吃食其实不是沈家自己的,也不是沈家在外说的从书上看来的,而是沈家新娶的新妇从林家偷学来的。”   吴家老两口听到着,顿时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赵高,显然极为意外。   毕竟吴家也只是一般人家,没机会接触这种秘方的事,现在竟然听到这种隐秘,顿时每个毛孔都透漏着兴奋。   二人想了想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原来如此的神情。   吴王氏二人想的,自然是为什么林家明明没做什么营生,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银子给林人杰看病,并且还给买糖人。   甚至往远了说,林家的家底一直都有些奇怪,最早那几年也没营生,但林家的日子过的却是村里比较不错的人家。   后来林家原配去世之后,娶了继室之后,竟然还肯给林茗读书,据说还是在家读,这可不得买好些书吧?   一般人家,谁买得起书?   可是林家就这么做了,并且林父也不种地也不去镇子上做工,每天都在外喝的烂醉如泥,竟然林家还没被败光,可见林家家底子有多厚。   但大家只觉得林家估计是靠卖书才度过这些年的。   合着林家根本就是偷摸有自己营生的,难道是在其他镇子上的生意?   生怕被村里人知道咋滴?   想到这里,吴王氏心里头自然不是很舒服,因为原本她还以为有林家的笑话看了,没想到却反而让她知道了,林家竟然过的这么好的好日子!   这老天爷简直太不公平了!   吴王氏内心十分气愤,但又没得办法,毕竟林家有秘方他们吴家又没有!   正当吴王氏心中咬牙切齿嫉妒林家的时候,吴老光脑子又灵光了一回,就听他问道:   “那林家知道这件事吗?”   赵高心中有些赞赏地看向了吴老光,他这个亲家,虽然平时没啥用处,但就有一点好的,总是能说到点子上,这给他省了多少事?   既然吴老光说到这个份上了,赵高便从善如流顺理成章回答道:   “当然是不知道的,沈家怎么会告诉林家?放在谁家偷学了人家的秘方也会保管秘密不是?”   吴家老两口闻言也点了点头,不过吴王氏却有些奇怪道:   “那亲家公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高一顿,就如实道:   “沈家去县里办事时,趁着花灯节也在县里摆了会摊,毕竟离开了千灯镇的地界,不怕被林家知道,就和摊子上的客人说漏嘴了,正好我和大勇逛到哪里,看到了沈家新妇,亲口说秘方是娘家祖宗传下来的。”   赵高这段话自然半真半假,真的是林茗亲口说秘方是祖宗的,假的是赵高赵大勇本就是故意跟着沈家去的,哪里是什么正好逛到。   不过因为赵高说的太像真的,赵大勇也一个劲地点头,给这段话增添了几分信服力真实度,吴家老两口却是没怀疑。   只是这时二人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了。   就是这个沈家不知道咋样,要是被林家知道了,难保林家上门闹,再捞些钱林家岂不是更加嚣张了?   突然吴王氏心中生出一种想要帮沈家保守秘密的想法,毕竟敌人的敌人可不是朋友了?   于是吴王氏便问了句:   “那沈家要是被林家找上门了,能将方子还给人林家吗?”   赵高闻言却皱眉摇头道:   “不一定,不瞒亲家,我和大勇知道这件事时,也为沈家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却碍于知道的晚,已经答应帮沈家办的事还没办,总也不能半途回去。”   说完,见二人听的认真,便继续道:   “谁知道沈家欺人太甚,哎,这其中的事不说也罢!”   赵高做出一副,好像赵家受了多少委屈,沈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如此意犹未尽引人遐想的话,给吴家老两口心中生出一种,沈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来。   果然,紧接着赵高就道:   “林家我不知道,但就我这一路所见,沈家可不是个会将赚钱的方子拱手让人的人家,尤其是沈家那个新妇,是个狠角色。”   沈家新妇,自然就是林家林王氏的继女了,应该就是当初林母死后,林家还给看书习字的那位,至于她和林王氏的关系,那是自然不能好到哪里去。   平心而论,任谁嫁给人当继室,自己的女儿不能读书,原配的女儿却可以,这不是糟心么?   所以林王氏和林茗的关系自然肯定是不好的,怪不得林茗嫁人的时候,林家趁着林父不在,就将林茗匆匆嫁了,连个喜酒都没去喝,这与其说是嫁女儿,不如说是卖女儿吧?   再说这个沈家听起来也不是个肯让出秘方的,那么林家要是因为秘方去找沈家的事,在人家的地盘上,沈家还不是简单角色,会让着林家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林家到时候没准不仅要不到秘方找不回场子,还拿人家没办法。   毕竟村里人也没人能给她们家作证,这个什么栗子饼的秘方,是他们林家的不是?   不用说,吴王氏都可以确定,假如村里的人都知道,林家原来背地里过的这么好,肯定都不愿意让林家过的更好。   说到底还是因为,谁让林家好好做个生意不成,非得偷偷摸摸做?好像怕谁给他们家生意抢走似的!   现在被自家人偷学了去送给娘家,也是活该!   吴王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好戏,她还觉得赵家到时候知道还得感谢她呢!   毕竟看样子赵家和沈家在县里也不多和谐,要是林家去沈家找茬,沈家就算不让林家得逞,不也得恶心一阵?   所以让林家去找茬,还能顺道给赵家出口气呢!   再说了!谁让沈家背地里偷人家秘方了?自己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林家自己也活该,有了好营生,不帮衬着村里人就算了,竟然还特意瞒着,瞧不起谁呢?   所以这两家人闹起来,纯粹是狗咬狗一嘴毛,让大家伙看看笑话,何乐而不为呢?   吴王氏心中给自己找着借口,面上却没把自己的打算讲出来,而是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敢用人家的秘方赚钱。”   吴老光听见沈家每天都能挣几两银子时,就已经眼神浑浊了,心想那是得多赚钱的营生啊!   随后没想到的是,赵高又放出了一记猛料:   “还有件事,既然沈家的事告诉你们了,这件事也不妨顺道告诉你们。”   吴王氏眼神一闪,顿时点头道:   “什么事亲家公你尽管说,你放心,我们听了之后一定当场就忘光。”   赵高自然不想管吴家人忘不忘,而是直接道:   “今日我们两家人刚从镇子上回来,就看到还有村里还有一家人叫刘铁根,他们家也在镇子上卖那个叫栗子饼的吃食,这家人应该也是偷学的沈家的秘方。”   吴王氏眼前一亮,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不仅沈家用林家的秘方赚钱,竟然还有其他人家,那林家到时候一定双拳难敌四手,绝对是找不回场子的。   心里有了计较,吴王氏就道:   “没想到这一个秘方,竟然还人人都抢着,却不知道这个栗子到底是什么吃食,亲家公你和沈家一块去县里,有没有听说沈家做这个吃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高闻言想了想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当初我和大勇在摊子附近听到,这个栗子饼的馅料好像是用榛子做的,赵家也吃过,是一种吃起来甜口的烤饼,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榛子?这种东西不是只有糕点铺子才有的精贵吃食吗?   吴家老两口心里有些惊了,还以为赵高是在开玩笑,这什么烤饼要用那一斤起码一百文的榛子做?   成本这么高,镇子上的人不是说,这个什么栗子饼一个才几文钱吗?   这么贵的东西,卖这么便宜,不得亏本?还赚个屁的银钱?   显然吴家二人虽然没吃过榛子,但却听过这些精贵吃食的名头,自然知道这种东西贵的不得了,糕点铺子都不一定拿来做生意,要是没人买不得亏死了?   还是甜口的,饼当然要咸口的才好吃,甜口的有什么味道?   吴家二人想象力实在有限,显然想象不出来,这个甜口的大贵价钱的玩意,竟然能赚的来钱,并且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爱吃。   尤其是吴王氏,她上镇子上,虽然也没听过几次,但大多都是夸到天上的,期间还有人说什么栗子饼味道不一样,想必就是那沈家和刘家的栗子饼的味道不一样。   不过吴王氏当时没认真听,觉得不同人做的吃食,味道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就和家里做饭,也是一个人一样,两家味道有所区别也是正常的,就没往这方面想。   原本吴王氏听到这个秘方如此挣钱,还有沈家刘家挡在前面,她也想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做,谁知道要用那么精贵的食材?   万一要是卖不好,赔钱了这么办?   一想到这里,吴王氏瞬间就歇了心思,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林沈刘这三家人更加嫉妒了。 第750章 不想用荷包   反正这生意他们吴家也做不了,与其让这三家瞒天过海赚的钵满盆满的,不如将这事抖出去,最好三家人互相斗起来,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的。   但毕竟保证不说出去,要是他们吴家说到不做到不太光彩,于是吴王氏心里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赵家反正和沈家不对付,这件事抖出去沈家也受影响,就当帮亲家公了。   这秘方虽然是林家的,但谁让他们故意瞒着村里人,好像谁稀罕他们家那破秘方似的瞒着大家,背地里偷偷做生意。   沈家刘家自然也不无辜,本来就偷学人家秘方挣黑心钱,趁早揭穿了,让大家看看这两家人的真面目,看他们以后卖东西,还有谁会买。   等心里头的理由找好了之后,吴王氏这才面色如常地继续招呼起了赵高二人:   “亲家公,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可不能让你回去难做。”   赵高喝糖水的动作一顿,随后道:   “这样就好。”不说出去才怪,谁还不知道吴王氏此人的德性?   当初赵家就一个自家牛租出去赚差价的事,都能被吴王氏这个老妇传到上河村,没少让他们赵家没脸。   都说他们赵家抠搜,几文钱也折腾。   还有许多事,赵高自然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个亲家母说的话,他自然不能信。   可要是吴家真因为这回他给送了礼,头一回不讲闲话了咋整?   赵高看着吴家老两口一脸信誓旦旦保证的表情,突然有些迟疑了,难道他用错法子了?   万一这家真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该说的说,该说的不说怎么办?   赵高突然有些后悔送来这些东西了,没准这次还真可能打水漂....   但东西送都送出去了,他“好人”都做到这个份上,再突然变一副面孔撺掇他们说出去,岂不是让吴家也起疑心?   原本就想御人御物,利用吴家的赵高,突然有些两难起来。   最后也没聊几句,也不想多待,喝完了糖水,就找了天色不早的借口,和赵大勇离开了上河村吴家。   赵家这一走,老吴家更是对赵家改观不少,毕竟没走之前吴王氏二人还总是觉得赵家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好心给他们家送这些好东西,没准是有什么事要求他们办。   谁知道赵高还真就送完了东西没说几句就走了,反而显得他们吴家给人想地太唯利是图。   不过自责也只是一瞬间,赵高二人前脚刚离开老吴家没多远,吴家就赶忙去灶房,将赵高送的东西都给打开清算了算。   东西自然都是不错的,起码对于吴家来说平时是舍不得买的,于是吴家上下,一时间忘却了和赵家往日的恩怨,陷入喜悦当中。   当赵高这边正往回走时,内青村到镇子上的必经之路上,正赶着牛车往镇子上去的沈家人,却遇上了正往内青村回程的刘素梅。   这些天同程县里,沈家的牛车刘素梅自然认得,于是站在了原地看向沈家牛车走了过来。   在前头赶路的林秋白自然也是认识刘素梅的,当时想了想就停下了牛车,看向牛车里的林茗和沈母道:   “娘,姐,是赵刘氏。”   原本在牛车上和沈母讨论着一会去了镇子上要怎么和醉仙楼的掌柜的说栗子饼这件事的林茗顿时一愣,随即往牛车前下方看了过去。   发现刘素梅在前方不远处往沈家牛车这边看着。   林茗和沈母二人到了赶车的位子上,就听沈母问向刘素梅道:   “刘氏,你这是去哪?要不我们捎你一程?”   刘素梅看了看沈家牛车上的四人,除了沈母林茗,以及沈家过继的林秋白之外,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小子。   对方坐在赶车位上,身形十分强壮,是属于少年的强壮躯体,这种强壮却和她相公看着壮士不太一样。   这人是谁?沈家为何老是出现生面孔?   刘素梅敢确定,许义不是内青村的人,确实和沈家一块从内青村而来,心中自然十分奇怪。   “婶子,我正要回村,不碍事你们这是要去镇子上吧?”   刘素梅跟着赵高二人回去看过了情况,自然知道镇子上沈家的生意被刘铁根家给抢走了。   沈家这才刚回村,就马不停蹄地要出门,必然是为了刘铁根家的。   虽然刘铁根家不和她娘家有什么瓜葛,但两家人往上数几代没准也是一家人,加上林茗的原因,刘素梅自然是站在刘铁根家这边的。   反正这种烤饼的吃食,谁家卖不是卖,镇子上多的是卖包子馒头的,沈家也不能不允许别个卖不是?   刘素梅看向林茗沈母的笑容,更加自然了一分。   沈母闻言,于是看了看林茗,林茗看了看刘素梅独自一人往回走,不知道赵家那两个去哪里了。   皱了皱眉道:   “要是不急,一会也能带你顺道回去。”   虽然她和刘素梅算是做不成好朋友了,但再这么说也是一个村里的,有的事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   即使她厌恶虚伪伪善,但这些人也不过都是拜老天爷所赐,她除了排斥更多的是同情。   虽然她知道,这种同情对于许多有自尊心的人不是很友善。   那她就将这些同情综合掉心里的排斥生气,这样她也就能和曾经的朋友刘素梅,心平气和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地说话了。   或许也是就算排斥生气,发现她原本信任信赖的人,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模样,而她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但现在看到刘素梅一个人顶着寒风挎着篮子独自走了这么远的路回家时,那些情绪波动也淡了许多。   可能每个人之所以会变成那些模样,都与命运不可分割。   而她如果不能逃脱俗人的偏见,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有原因,但却依旧不喜欢同虚假伪善的话,她只需要远离就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果轮回,她不必跟着参合,也不能再继续参合。   因为她即使能控制自己,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高高在上地指责唾弃,可也不想再被利用当枪使。   林茗的话,却让刘素梅心里有些摸不准林茗的态度,毕竟无论是在县里是,还是回程这几天林茗都故意避着她,或者态度比较生疏冷淡。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语气软化了?   想到沈家回家后发现自家生意被刘铁根家抢走的现状,刘素梅似乎猜到了为什么林茗对她的态度突然有了转变。   心中有些讥讽,但却也没表现出来,而是道: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给娘她们报平安,就不麻烦你们了。”   林茗闻言,倒是无所谓,毕竟她问一下当做不算太心狠,别人答应不答应自然和她没关系。   既然刘素梅要回村,沈家要去镇子上,双方自然各自启程。   走了没几步,刘素梅转头看了看沈家的牛车,心中划过一些想法。   爹娘的选择果然没错。   有些人家就算能有一时风生水起,却不会一直如此,但赵家却不一样。   这边林茗和沈母在牛车里,二人沉默了一会,却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林茗最先回复了状态,就听她道:   “娘,咱们去县里时,我那个失而复得的荷包你还记得吗?”   沈母点了点头,随后就听林茗道:   “以后我不想用荷包了,钱袋就缝在袖子上,那个荷包给娘装装东西吧。”   人总是会因为过往而改变从前的一些习惯,现在林茗不想用荷包,一方面是因为刘素梅,另外一方面她也本就不会将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荷包里,她可是都放在空间里的。   只有空间才最安全。   缝在袖子里,以后要拿的时候,她假装从袖子里拿不要太方便。   林茗心里的考量或许没多少复杂,但在沈母眼中,却以为林茗或许受了些刺激,所以才一反常态,想到之前她听了清儿的话,明明看出刘氏不对劲也没提点林茗,心里不由有些愧意。   于是林茗就有些意外地见沈母用手拍了拍她的手道:   “娘都知道,那咱就不用荷包了,反正也容易掉,不如缝在袖子里。”   林茗闻言,听着沈母有些奇怪的似乎在安慰着什么的语气,只能点头道:   “哦好。”   又过了回,沈家就到了镇子上,还别说,上午沈家归心似箭的,一路上都想着回家了。   漏掉了许多信息,比如他们再一次上了镇子上,就能发现镇子上街头许多人手里头都拿着一个没见过的饼吃着,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而这种情况,越是离醉仙楼近,越是多。   于是还没到醉仙楼附近刘家摊子旁,林茗就猜出来,这个街头风靡的栗子饼,应该就是刘家所卖的栗子饼了。   只不过这些饼,在林茗眼里,其实和一般的烤饼没什么区别,应该是比较酥脆的,但是上面没有酥油皮,里头应该也是简单调制的栗子饼馅料。   他们在离开村里路过刘家的时候,林茗特意见脖子往刘家院子方向瞧了一眼,刘家院门禁闭,但却挡不住栗子树的枝头冒出了不高围墙。   当林茗看到栗子树顶部一两个没摘下来的栗子时,顿时验证了某些猜想。   那些栗子饼果然是刘家从山上挖的,这么说刘家再镇子上做的栗子饼吃食也真的是用栗子做的。   原本栗子的口味就是香甜的,所以不论怎么做,起码不会难吃,加上是新鲜吃食,大多数人头一回吃到都会觉得好吃的。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刘家的盗版栗子饼也能让绝大部分人觉得味道不错的原因。   林茗自然不想去争论一个谁家的更好吃,众口难调,决定食品民意的,也不止有口味,还有价格以及购买难度等因素。   现在的刘家已经算是敞开了卖,有一种想占领市场的意思,但林茗却不急,毕竟她不还有空间里头的那些,这局先让刘家卖,等刘家卖完了,他们沈家再出场也不迟。   这个决定自然得到了沈母的支持,尤其是在她知道了这个栗子树起码要三四年才能成熟采摘,现在他们就算和刘家人抢着卖,也只能坐吃山空。   到时候难道要靠降价抢客人吗?   降价沈家也抢不过,毕竟现在看起来刘家的栗子更多些。   所以他们沈家是不会改变之前的售卖策略多卖的,甚至还会考虑先不卖。   刘家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因为沈家回来了,知道沈家没准会出招,于是第二天就降了每块饼的价格,到两文钱一个,卖了一天才有空打听沈家的情况时,却听说沈家卖的栗子饼不增反减,竟然一天只卖一炉栗子饼了!并且价格还是三文钱一个!   这件事之后自然给刘家一个不小的震动,当然,刘家也在知道沈家还有其他生意吃食之后,陷入无限的嫉妒和眼红当中。   此时的刘家众人,刘铁根在村里时远远见过沈家牛车的,所以沈家牛车从自家摊子经过的时候,刘铁根心中自然十分紧张。   深怕沈家这刚一会来就来找事了,虽说他们也不在怕的,但多了麻烦不也影响摊子的生意?   却没想到,沈家牛车就这样平静地经过了他们摊子,赶车的连瞧都没瞧他们摊子一下。   这虽然让刘铁根心里头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却更加不得劲起来。   沈家自然不是为了刘家来的镇子上,沈母和林茗首要的目的是通知那几个雇佣的烤串师傅明天准时上工,其次是去醉仙楼,和钱掌柜的商量一下,栗子饼还需要不需要提供。   毕竟现在镇子上出了其他栗子饼,他们沈家不是独一份了,兴许酒楼卖沈家的栗子饼也没多少好处能捞,钱掌柜的就准备不继续订购了呢?   当然,如果是这样,沈家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当初和人家签质要的时候,醉仙楼方是看在独一份且味道不错的价值上签的。   现在显然不能满足独一份了,沈家正好也需要收紧栗子食材的消耗量,所以不继续提供给醉仙楼栗子饼,沈家也能接受。 第751章 有空坐坐   现在显然不能满足独一份了,沈家正好也需要收紧栗子食材的消耗量,所以不继续提供给醉仙楼栗子饼,沈家也能接受。   所以这趟也是来和醉仙楼方面谈一谈这件事的。   当然,其他卤味方面的合作不会受影响。   这边沈家众人到了醉仙楼门口,正好被醉仙楼的伙计看到了,当时就上来将沈家几人迎了进去。   “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掌柜的都念叨你们好些天了。”   沈母闻言笑道:   “上午才回来,刚休整好就来了,你们掌柜的呢?”   小吴道:   “掌柜的在后头账房呢,沈夫人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掌柜的来。”   沈母闻言,点了点头,和林茗他们站在一边等着,酒楼的生意还好,刚过了晌午,这个客流量已经算是不错了。   谁想到他们没等多会,那店小二就一脸悻悻然的回来了,看着沈家众人十分抱歉道:   “沈夫人小的不懂规矩,咱们掌柜的说沈夫人你们不算外人,可以直接去后院。”   林茗闻言倒是笑了笑,想来这个钱掌柜方才肯定是说这个店小二了,于是就看向沈母,见其道:   “也成,那请你带路吧。”   等沈家几人见到钱广富时,对方手底下却正在捣鼓什么东西。   林茗一见,钱广富手里的却是面团子。   “你们来了?快来瞧瞧我做的这个烤饼,和那家也做栗子饼的有什么区别?”   沈母闻言一愣,林茗也有些不解,难道钱广富这是受刺激了,于是打算自己开发出一个栗子饼替代品吗?   沈母林茗二人互相看了眼,随后上前,见钱广富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几个面团子搓成了面饼,随后放入一旁垒砌的炉子里。   看起来也和林茗搭建的那个炉子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就见钱广富将饼送入了炉子之后,这才捏一把汗看向了沈母以及林茗道:   “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千灯镇的场子可就得被人抢走了。”   林茗闻言有些好笑,却又听钱广富道:   “不过你们也不比担心,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也亲自尝过了,这家人做的那个什么饼子,味道根本不能和你家比,虽然有些相似,主要是馅料方面有六七分相似的口感。”   林茗闻言点头:   “他们所用的栗子饼馅料主料,应该和我们用的是一个食材。”   钱广富见林茗自然如此平静地就确认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过了几息之后,钱广富才巴巴地开口道:   “但你们之前不是说,这个栗子饼的食材只有你们有,是独一份的吗?”   林茗闻言,面带了些歉意道:   “之前这栗子确实是只有沈家独一份,不过现在不是了。   实不相瞒,我们今日之所以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倘若栗子饼的事给醉仙楼生意带来了影响,我们沈家愿意无条件终止栗子饼的合作。”   钱广富听林茗说了怎么多,急忙摆手道: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谁要和你们解除合作了?这些外头卖的栗子饼,是人都能吃出和你家的区别,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这家人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听说他们好像也是内青村的人.....”   林茗闻言倒是摇头道:   “没做什么手脚,起码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他们的栗子应该是从山里来的,所以钱叔你请放心。”   钱广富听到这里,才缓和一口气道:   “我就说,不过就算这家人没趁着你们不在家抢你们的栗子,但也是学人家的生意做。”   沈家众人闻言,似也都不置可否。   这时钱广富才注意到了其他两人,看到了林秋白,心中感叹了一番,看到许义却也有些奇特道:   “这是当时镇子上迷香那事的?”   林茗点了点头道:   “钱叔忘记了?那件事之后他们都被我收去村里照顾家里人了。”   钱广富却笑道:   “还不是这小子男大十八变啊,这才过了多少天,竟然蹿了半个头。”   绕是脸皮颇厚的许义,也被钱广富这句男大十八变给说红了脸,一时间有些害羞起来。   而沈母却也笑道:   “是啊,长得快当然好了。”   几人说笑着,这时烤炉里头的饼,却被考好了。   这里面自然没有什么栗子饼,有的不过是钱广富仿照刘家栗子饼的步骤,做的豆沙饼。   等将这盘子豆沙饼拿出来,众人一尝,却发现味道不是很好,只能说还能吃的过去。   而钱广富却说,这是他找人在刘家摊子周围蹲点偷学来的。   初听这话,林茗还有些觉得不妥,但之后钱广富也解释了,当时他因为吃到了这家人的栗子饼,里头的栗子和沈家卖的如出一辙。   再打听了一下,这家人竟然也是内青村的,生怕沈家不在,这家人去沈家做了什么,枪占乐沈家的栗子这类的,所以才派人盯着打探的。   却没想到,这家人做这所谓栗子饼的步骤那么简单,就连他的小厮看了几遍都学会了,这才回来告诉他。   前几天钱广富都在垒炉子了,今日刚好炉子晾干,准备做了饼烤了试试看。   谁想到,沈家人就来了。   毕竟没把沈家当外人,钱广富也就不客气让人自己到后院来了。   谁想到这饼一做出来,却发现根本眉什么好吃的,可以说要不是那栗子馅味道不错,刘家的饼根本没多少人会去买。   不过这话钱广富自然不会直说,在场大家不用说也都懂,这件事其实就和当初酸菜鱼似的,一个吃食火了,自然就会有人跟风。   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糊口,也能理解,没谁瞧不起谁贬低谁。   但有些人不仅自己想要赚钱,为了利益还能将其他人的吃食踩到脚底下,撑着人不在极力贬低,说什么沈家的栗子饼没他家一半好吃。   还说沈家是学他家的,他们才是正宗的祖上传下来的栗子饼。   这不和当初那迎客来酒楼,推出的那道“正宗酸菜鱼”一样可笑吗?   这世道,总后浪想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毕竟前浪死了,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所以要真的只是单纯地学着卖同类的吃食也就罢了,这家人还在外头污蔑抹黑沈家的名声,这谁能忍地下去?   反正当林秋白以及许义听到钱广富说道这些,听到有人如此污蔑他们家卖的吃食,林茗做的吃食时,顿时有些年轻气盛气不过了。   “我找他们理论去!”   林秋白脸色十分生气,这镇子上的人谁不知道沈家才是第一个卖栗子饼的?   也亏这些人脸皮厚!   “我也一块去!”许义也跟着掺和。   林茗沈母自然不会让林秋白二人去和刘家那么多人辩驳什么。   就听林茗道:   “公道自在人心,不在人心在自己心里就好,没必要和那些人多浪费时间。”   实际上,这些刘家人,和当初花灯会上,跟着林茗挂灯笼,挂完了还将林茗挂的灯笼踩在地上的人一样。   都是群,想要依靠将其他人踩在脚底下,才能获得被其他人关注的自信的人。   当然,当初那个灯笼,是她故意挂上当障眼法的,后来经过那个路口,看到地上被不知多少人踩地稀巴烂的灯笼时,林茗只有对灯笼本身的可惜。   但却更多的是庆幸,好在她真的灯笼没挂在这里,这些人永远也找不到她的灯笼究竟在何方。   又何从去学?何从跟风?何从贬低践踏?   而现在,她依旧还是那句话,一个栗子饼的生意而已,她只要想,还可以搞出更多的生意。   只要这些人不触及她的底线,她根本没空和这些人多浪费时间。   而让林秋白和许义为了这个生意,和刘家人起冲突,甚至被对方欺负z,自然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姐,他们竟然说你做的栗子饼是学他们家的,明明姐才是第一个做的!”   林茗笑了笑:   “谁第一个并不重要不是吗?与其和他们争第一,不如咱们自己做自己的,自己心安便好。”   林秋白闻言,似乎若有所思,许义见林秋白被劝住乐,也知道没机会去和刘家人理论了。   其实许义的性子比在场包括林秋白都要暴躁,只不过他知道不能给沈家惹事,所以林秋白没了理论的想法,他自然也就歇了心思。   林茗见林秋白许义两人被她劝住,点了点头,随后望向钱广富那头道:   “既然钱掌柜的没有其他事,一会我们就先将明早要用的卤味上锅,明日正式恢复摆摊了。”   钱广富见林茗如此淡然,倒也没什么想说的,毕竟生意是人家的,他反正觉得沈家的栗子饼肯定不会输给刘家的栗子饼,就算真没有刘家的栗子饼好吃,他也依旧选沈家的栗子饼。   因为这人吃东西,不仅吃个味道,还吃一份骄傲。   而他觉得,吃一份抹黑别人家摊子的吃食不让他骄傲,而吃一份被人抹黑也骄傲的吃食挺让人骄傲的。   想到这里,钱广富看着沈家众人往灶房哪里搬着牛车里的东西,倒是笑了笑。   这沈家,还真是越相处起来越是有趣了。   等沈家在醉仙楼灶房的吃食架起了锅,将带来卤汁放到了锅里之后,就将门给锁了起来。   原本来的路上,沈家还打算下午看着有时间,就也卖上一会卤味什么的。   来了镇子上又不想卖了,卖半天要不是回事。   尤其是现在这些人都去尝刘家的栗子饼乐,过会沈家要是去摆摊,一定被人追着问。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沈母林茗也不想太累了。   于是就一道去了镇子上招工的地方,找人带了个信给自家雇佣的那几名伙计,随后沈家就坐着牛车带了些米面的,回了沈家。   而刘家,从一开始沈家去了醉仙楼就一直关注着,又亲眼看着沈家牛车再次路过他们家摊子,一点也没停留走了。   刘铁根心里头不知是个什么味,反而觉得沈家没准背地里憋着大招。   平心而论,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他们家,他们不说上门闹,起码也会给沈家找些不痛快发泄的,但沈家呢?   一点不痛快都没有怎么可能?   所以必然是沈家不痛快,但是不表现出来,等他们之后掉以轻心了,沈家正好对付他们。   这样一想,刘铁根心里更觉得沈家人会算计心机深,心眼多。   心里更厌恶乐沈家,也更嫉妒起了沈家。   刘铁根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几个狠到沉得住气的人,但也有许多不甚在乎的人。   显然,无论刘铁根是否从前遇上了如此能忍背地里使绊子的敌人,但这回的沈家还真不是这样的敌人。   沈家这样的敌人,怕是全世界都希望有的敌人,既能当风向标,还“心胸宽广”。   话说远了,这边沈家正往内青村赶回去。   却好死不死的正好遇上了,从上河村急忙赶回来的赵高二人。   当两家人的牛车在路上遇见,却十分巧妙的,没人站出来先开口说话。   于是一直到乐村口,赵家赵高才站在赶车位子上冲着沈家道:   “侄媳妇,有空来你赵叔家坐坐,也好多谢这一路上沈家的款待。”   沈母这才头冒出了来道:   “有时间会的。”   随后两家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赶往自家。   沈母这么多年住在内青村还能不知道赵家的人?   本来这一趟出门沈家也没落得好,没必要和赵家人多费口舌。   要不是考虑到之后沈家还兴许要买些地,沈母就连话也不想答。   当然,赵高最后还不忘说句话,自然不是“不计前嫌”想和沈家亲近,而是他们这刚从上河村回来,赵高心里头也有些虚,说些话总不会让沈家人察觉出什么问题不是?   在那些事爆出来之前,沈家还是一直不知道地好,要不然万一沈家提前知道了去收买吴家或者林家,这场热闹不就看不到了?   他这又是大老远上上河村逛荡一圈,又是送糖有送米面的,看不到热闹可就太亏了。   所以,在这之前,他们赵家可得和沈家搞好关系,免得被察觉出了什么,得不偿失。 第752章 过个好年   沈家从镇子上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让村里河边的那些妇人有了讨论对象。   其中心态最不稳定的,要数和沈家就一条河之隔的刘铁根家众人。   乡下农村地地多,每家每户屋子盖的都宽敞,所以后来即使刘家将那些亲戚请来了家里做工。   刘家的屋子依旧够住的。   虽说有些挤,但只要挤一阵,就能挣来不少钱,自然都是愿意挤的。   刘家要去镇子上做生意的决定,正是沈家离开千灯镇头一天。   当聪外头打听到,沈家和赵家人一块去了县里,没几天回不来时。   刘家刘徐氏就知道,他们家的机会来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家里头只有刘铁根一家以及村里两个儿子一家,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五个人。   而现在刘家大大小小十几个人的场面,那都是这些天得到消息陆续来的。   而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刘家自己托人告诉这些人的。   毕竟他们要是想将自家的吃食卖地好,那肯定每天得卖地数量不能少了。   但这个栗子的刺壳却着实难处理,就算将刺壳弄下来,栗子里面的那层毛也得人用手剥。   这么些活,光靠他们几个人肯定是做不完的,每天都要起码几十斤到一百来斤的栗子,才能从早到晚没有空隙地卖,可这些栗子自己处理,却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毕竟刘家没有牛车,去一趟镇子上要么得花钱租牛车,要么就得花好几个时辰在路上走。   这一来一去的,不仅费钱还费力,当然是一次卖一天更加合算些。   但又显然,刘家害怕他们要是等着两天处理完了栗子,一天卖,那卖不了几天,沈家就回来了。   到时候他们也没卖几天,哪里比得上沈家在镇子上买了大半个月的?   于是刘家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多找些人来。   当然,镇子上那些做工,少则一天几十文,多则一天一百文的工人他们是不可能会雇的,也雇不起。   但假如不招人,那栗子不就没人处理了吗?   好在刘徐氏很快想到了法子,那就是给他们家那些在家闲来无事的亲戚递个信,让他们帮忙来做工,并且给工钱。   这个工钱自然不多,但也提到,壮劳力一天也起码有二十文。要是有妇女小孩来也收,但工钱给的会低些。   刘徐氏想的好,要是到时候家里全部在卖栗子,衣裳谁洗?饭谁做?   先将人请来,到时候给多少工钱还不是她说了算?   刘徐氏这个想法自然没有问题,果不其然消息才托人带回去,没两天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亲戚。   这里面有刘铁根在外村的三儿子,以及早早嫁出去的大女儿一家,最后愣是凑足了十几个人。   原本刘家住的也不算太挤,蛋人一多了之后,住的地方自然就不够了,后来几个女娃男娃都挤在同一个屋子里住,睡通铺。   大人也女的两间,男的两间,才算住下了。   后来刘徐氏看人差不多了,就将不收人的消息又传了出去。   也是这个时候,刘家这么多大动作,让村人开始好奇,刘家究竟在镇子上做什么生意。   原本半月也出不了一次村的村人,就有人上了镇子上看到了刘家在镇子上做的营生。   刘家卖的是栗子饼,对于那些没去沈家摊子买过栗子饼,但却听说过,准备某天过来尝尝的人来说。   以为刘家的栗子饼就是传闻当中的栗子饼,又见这家摊子没有传说当中那么奇葩,每天只卖限量的数目。   这些人见刘家一炉烧几十个并且还源源不断地烤,以为传闻有误,却没想过次栗子饼非彼栗子饼。   见买的人多,一听叫栗子饼,价格也不贵,三文钱一个,自然也都围在这里争相购买了起来。   这栗子饼吃着也像是那么回事,主要是甜味,面面的磨砂口感,不和番薯一个口感但却也挺好吃。   毕竟是新鲜吃食,所以这些人子弹也觉得这就是栗子饼。   因为他们没吃过真正的栗子饼,所以刘家的栗子饼就成了栗子饼。   买的人多了,沈家不在的日子多了,刘家卖地也多了,吃过沈家栗子饼的人总归是少数。   甚至这些人还没有刘家一天卖的数量十分之一多。   于是很快镇子上盛传的栗子饼,从沈家前缀变成了刘家前缀。   后来者不知道沈家是哪家,只认为这个吃起来新鲜的吃食,是现在镇子上那家刘家所卖的。   不屑与大部分人争论的沈家顾客倒是闭口不谈,甚至觉得他们要吃就吃去呗,到时候没人和他们抢沈家栗子饼岂不是更好?   但也有许多看不过这个事的人,时常在那些买了刘家栗子饼于是沾沾自喜引以为傲时,站出来提起沈家。   但沈家的名头,也不过持续了半个多月,并且更多是烧烤和卤味的名声传扬在外,一个每天限量卖的栗子饼,这些人自然是没怎么听说过的。   原本是人都有仇富心里,尤其是比自己富的,在沈家什么都没做,仅仅是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的情况下,反而出现了许多说沈家贪心不足蛇吞象,谁家新出的吃食,都要往自己身上揽的传闻。   这样一来,刘家的客流量一时间更大了些,而沈家因为一去就是好些天,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但沈家不知道这些,镇子上的人却或多或少地都知道。   毕竟沈家在镇子上买了半个多月的吃食,镇子上住的人自然都认识了。   但千灯镇周边起码还有三四个临近的村落,就连内青村上河村都算较为远的了,这些村里面的村民,平时自然不会每天都逛镇子上。   大多和上河村内青村的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地才回去镇子上逛逛,采买些生活必需品。   农村里以物换物较多,不到一些东西用完了,也不会去镇子上乱花钱。   随意这也就造成了,当初沈家摆摊地时候,队伍不太好排,东西又不好买,老是卖完人还剩不少。   这种现象是在后期才有所改善,但这段时间能知道沈家的人估计也不会时常上镇子上,所以灯沈家这回刚好去了县里。   天气入冬,临近过年,这些周边的村子里的人椰大多为了过冬准备起来了,大家都涌入千灯镇采买时。   就发现了刘家摆的摊子,卖的是他们最近时常听人说起的镇子上新鲜吃食,栗子饼,当然就都愿意品尝。   时值降温,每天都有不少人流到镇子上,将刘家栗子饼带回家,或者将栗子饼是刘家卖的这个概念待会村子。   可以说,镇子上每一天舆论的变化,都要比之前天气还不算冷时,几天的变化剧烈地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恰好赶上了那个时间。   甭管沈家是不是最先卖栗子饼的,也不提沈家卖了半个月之久,镇子上的人都知道。   但这些知情的人,有些人会为了私心,有些人不愿争辩,而更多的原住民却是因为自家也有生意,不太好陷入争端,免得殃及自家的生意,于是没有多说。   而沈家在缺失的这些天气降温的日子里,也逐渐被刘家的“栗子饼”取而代之。   不过话虽如此,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会争个一争,但对于沈家,对于林茗本人而言,学去了也就学去了,无论此刻情况如何,沈家心里却并不着急。   于沈母而言,沈家还有别的吃食生意,学去了一个也学不走所有,再说那学去的也只学了个形没学得神。   而对于林茗来说,这栗子饼,在现代时,是其他人觉得不过如此的吃食。   在她眼里却觉得美味异常,甚至长大之后再买却变了个味道觉得遗憾的小吃。   所以才会在到了陌生的古代时,愿意第一个卖她喜欢的东西给这些古代人尝尝。   而现在,如果这些古代人更喜欢刘家卖的那种栗子饼,她自然不会觉得遗憾。   因为证明这些人和前世那些本就不怎么喜欢吃栗子饼,所以如此味道也喜欢的那些人一样。   却不能证明其他任何一件事,不能证明她记忆中的栗子饼就是刘家那个样子,也不能证明她会喜欢刘家做的栗子饼,只能证明这世上大多数人吃不出来,也并不挑剔而已。   也不存在劣币驱逐良币一说,即使有心算无心的的现象,充斥在商场上人与人的交往当中,但她此刻却是不怕的。   原因既骄傲又遗憾,因为空间地存在,她才不用觉得坚持下来,是个痛苦。   所以那些没有持续消耗的能力资本,也没有空间能够保证产量质量成本的商家,会随波逐流成为墙头草,其实林茗丝毫不意外。   因为还想赚钱,就不能被被人积压出市场之外,还想养着手底下的员工,就必将损失什么。   所以就因为如此,上一世不打算成为商人的林茗,这一世有了空间,她特别想看看,没有被劣币驱逐的良币,会成为什么模样。   现在看来,结果不出所料,在刘家有心算计之下,沈家迅速败退。   起码表面上看是如此。   但她不是在现代,因为他人放弃灵魂底线制造劣币,就无反击之力的良币。   她是一个作弊者,不用丧良心的作弊者。   显然,她是不会放着空间这么好用的作弊器不用的,只不过她一直以来都等着一个机会,让她心安理得使用空间的机会。   实话说,林茗早已急不可耐,毕竟空间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诱惑十足的金矿,她这么爱银子的人,很难在空间的诱惑下保持着不动如山的耐力。   现在刘家有了些苗头,她不仅不怪刘家,还希望刘家更加多做些,沈家什么都不做,看看刘家能做到什么地步,她也不算只拿着空间用来敛财不是?   所以林茗心态平稳,对于那些此刻正高举刘家栗子饼大旗的人,她无所谓鄙夷还是轻视,当然对依旧喜爱沈家栗子饼的客人,她除了报以感谢,但却没到感激不尽的地步。   毕竟她卖东西,是看自己心情,而不是看别人心情。   不过这句话她在前世是不会说的,这一世不是有空间吗?有空间的人,腰杆子就应该是直挺挺的。   “林氏,一会回去你看这个事怎么说?”   去了周边几个村里上私塾的人家通知了复学的消息,见马上到家了,沈母终于还是问道。   林茗闻言却道:   “实话实说吧,反正这些事早晚也会知道,再说对咱们也没影响。”   沈母闻言也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就是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担心而已,毕竟刘家摊子人那么多,万一明日沈家去摆摊的时候起冲突....   见沈母还是有些隐忧,林茗却笑着拍了拍沈母的手道:   “放心吧娘,咱们在醉仙楼门口,没人敢来惹事的。”   沈母闻言想了想,也宽了心:   “希望如此把,明日将家里头那几个一块叫镇子上去看看情况。”   林茗听了也没反驳,毕竟做娘的要思考全面些,她就觉得刘家指定不敢得罪醉仙楼的。   要不然沈家的摊子早就被刘家占领了。   当然,还有那句话,靠人不如靠自己,在用到醉仙楼出面之前,自家多去几个人撑场面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一行人就到了沈家门口。   本就在院子里习字的许慎以及沈子胥,一下子就听到了牛车的声音,知道是沈母他们回来了。   随后沈父沈清几个也出来迎接归家的几人,大家其实还是有些担心镇子上的情况的。   不过沈父二人却不是怕生意受到什么影响,而是怕刘家的人和自家起冲突,沈母四人敌不过吃亏了。   回来一看,看起来还好,没发生什么事的模样,于是就帮着将东西搬下了牛车,一行人才边走边交代起了镇子上的事。   而于此同时,赵家赵高父子俩却也正好回到了赵家。   看到赵李氏没怀疑他们在外这么久的事,就知道刘素梅应该照着他说的说辞告诉了赵李氏。   赵高见赵李氏面上兴致不多高,道:   “这不是想顺道去镇子上找些活做?这马上要入冬了,庄稼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多攒些银两,过个好年吗?” 第753章 也是个没脑子的   “这不是想顺道去镇子上找些活做?这马上要入冬了,庄稼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多攒些银两,好过个好年吗?”   赵高的话,赵李氏并没有说个不是,不过赵李氏不言不语的态度,还是让赵高有些摸不着头绪的。   当赵李氏的眼神转向赵大勇,问了句:   “找到活了没?”   这时,赵大勇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眼睛也不敢看赵李氏而是看向一边道:   “没,没找到,镇子上做工的人太多了,哪里有我们的位子。”   赵大勇的回答,令赵高心头暗道一声不好,暗骂赵大勇声蠢货,这才道:   “这都入冬了,镇子上寻活计的也不少,后来看等的实在太晚了,就回来了。”   要是说一开始就轮不到,那他们还这么晚回来?   说完赵高看向赵大勇眼含警告,赵大勇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问题,但却不是怪自己,而是看向乐一旁伺候赵李氏端茶倒水的刘素梅。   在赵大勇心里,一定是刘素梅没好好说,他娘才会怀疑上他们父子。   但就算瞪着,赵大勇也不敢做的过了,等赵李氏将人放了之后,回到屋里,赵大勇才道:   “你怎么和娘说的?”   刘素梅被质疑,也只能解释道:   “素梅就按公公和相公在镇子上说的告诉婆婆,她也没多问。”   赵大勇不相信道:“真的?要是娘真的相信,何必回来的时候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们?”   这一点刘素梅是真的不知道,她或许在其他事上敢算计离间,但在赵家,她是不可能想不通算计公婆的。   所以连她也不知道,赵李氏为什么好像看出了什么似的。   其实赵李氏没看出什么,主要原因是赵高二人自己心虚,加上赵高二人平时基本不会出去找活干,今年有了沈家给的银两,赵家本就能过个更好的年。   打听了一下县里的事业顺利,但现在赵高二人却没回来而是在外面逗留,赵李氏不得不往有些地方上想。   不过这些地方却不是赵高二人做得,而是她猜没准赵高带着赵大勇和不三不四的人喝花酒这些。   所以一回来就故意没给二人好脸,谁知道这样一试探,果然还看出了些端倪。   这边赵大勇质疑着刘素梅,那边赵李氏自然也和赵高回屋询问了事实。   赵高见因为放才赵大勇的表现,被赵李氏看出了什么,左右瞒不过,只好将事情告诉了赵李氏。   并且还说,刚才之所以不在堂屋说,是怕这件事被其他两房听见,尤其是大房儿媳听见,要是回去告诉吴家难免影响不好。   赵李氏听见赵高交代了经过,又解释了还算合理的解释。   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赵高。   当知道沈家这段时间的家底,都是因为这个新娶的儿媳娘家的秘方才积累起来的之后,心里不由打起了算盘珠子。   “你说要是沈家这些日子的营收被林家要回去了,咱们家收的那几两银子要还吗?”   赵高听到之后,顿时露出了天方夜谭的表情道:   “胡说什么?这银子是咱们的还能给谁?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林家不一定能要回去。”   赵李氏闻言有些疑惑道:   “当家的你这么确定?”   赵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冷笑一声道:   “沈家那几个人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个厉害的很。”   赵李氏见状,知道这一路上估计发生了写什么事,于是就让赵高将发生了的事告诉给她听。   赵高本就心里积累着数不尽的怨气等着发泄,见赵李氏感兴趣,自然一股脑将路上的事都和赵李氏说了。   这其中,主要就是去的路上,赵家被逼吃下一满桌的剩菜,不吃完不许走。以及在县里沈家被当着许多人的面,被迫应和沈家的事。   显然,这些都在赵高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回忆,他心里恨不得沈家赶快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只不过赵高却没想过,沈家为何会让他们将他们赵家点的菜吃完,也没想过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们赵家耍脸子。   估计只觉得,这是沈家为了侮辱赵家的阴谋。   当然,即便赵高认为自家有错,沈家都不该如此不给赵家颜面。   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现在沈家做的事,他们赵家在外头自然不会生事,但回了这内青村,还不是任由他们赵家搓圆捏扁?   想到这里,赵高顿时有些迫不及待要看着沈家被林家找上门来,闹笑话人人鄙夷喊打的场面了。   而赵李氏听到这些,虽然知道这里头估计有赵高添油加醋的成分在,但却也依旧消减不了一丝愤怒。   在赵李氏心中,她之所以嫁到赵家每天处理这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心尽力维护表面的和平。   就是因为赵家人人羡慕的村里地位,每家每户都想着和他们家扒关系,而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赵家。   这种土皇帝,被人忌惮顾忌的虚荣,成了赵李氏一切努力的主要原因。   然而现在,村里不仅有人过的比他们赵家还好,并且这家人还给脸不要脸,竟然敢和他们赵家叫板,这让赵李氏觉得,自家的权威以及颜面被挑战。   也觉得沈家活该被林家揭露虚伪罪恶的一面。   等到沈家没了赚钱的营生,从凤凰重新变回草鸡,在内青村人人鄙夷厌恶不敢叫嚣之时,他们赵家会教他们做人的。   赵李氏一边想着,眼中一边闪烁着寒光。   这寒光将看到的赵高都给看了心中一凉。   赵高本就觉得赵李氏有的时候很可怕,不得不说虽然外人面前赵高还算有些面子,但在赵李氏面前,赵高却时不时觉得自己的气势稍弱。   有的时候,赵高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年轻时他说一不二,赵李氏也大多低眉顺眼极为乖顺,怎么越到后面,他就越忌惮对方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赵高却不知道,当一个人的内心由量变到了质变,以至于影响到了整体磁场的时候,即使表面上满是笑意,也依旧能令人不寒而栗。   反正赵高将路上的事添油加醋加上无中生有地说了一通之后,看了看赵李氏的面色不多好,也就不打算触霉头,心有戚戚地洗脸睡觉了。   至于饭食,由于这一路沈家请的都是清汤寡水但却占肚子的伙食,此刻的赵高并不饿,颠簸了一天爷觉得没胃口,自然就躺那去了。   赵李氏见赵高睡了,也没说什么,就出了房门,这回却是没去找赵大勇对口供看看赵高有没有说谎,而是直接去了大儿媳吴氏的屋那。   此时的吴氏正翘着二郎腿在屋子里头嗑瓜子,却突然见赵李氏来了,连忙将瓜子给藏了起来。   但却因为慌乱动作不太顺畅,以至于最后要藏不藏的,场面上十分尴尬。   然而让吴氏意外的是,这一回赵李氏却没找茬,而是对着吴氏语气温和地询问道:   “你晌午去河边洗衣裳回来是不是瞧见沈家沈林氏了?”   吴氏闻言一愣,想到河边发生的闹剧,随后点头道:   “是啊,沈林氏带着一个半大的丫头也去河边洗衣裳,还和刘铁根家的丫头起冲突了呢!”   赵李氏闻言眼睛一眯道:   “你给我说说。”   吴氏一听赵李氏感兴趣,自然不会隐瞒,将晌午发生在河边的事就都告诉了赵李氏。   当然,她和张桂花的冲突却没说,毕竟当年那件事之后,张桂花这个名字她都不敢提。   当年她就是提了提,就差点没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后来迎了新弟媳进门,她指不定要坐多少时间冷板凳。   将事情说完之后,吴氏却疑惑为什么赵李氏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   毕竟晌午她从河边回来时,也提起过,当时赵李氏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其实吴氏是误会了,当时李氏之所以没让她继续说,只是因为她觉得沈家一定是在路上和赵家分开走了,所以沈家才比赵家早回来这么久。   这分开走,也能说明赵家估计花了许多冤枉钱。   所以赵李氏久觉得,沈家办完了事,就翻脸不认人,赵家三人回程路上花销得多少?   加上沈家回家之后,也没第一时间来赵家登门拜访报信,这一切在赵李氏的眼中,都是沈家不懂规矩有意给赵家甩脸子的表现。   那么既然沈家如此,赵李氏自然不想听到沈家认在河边做什么。   不过后来想想,多了解这个沈家椰没有坏处,所以就打算等吃完晌午饭之后再去问。   谁知道正吃着,刘素梅就回来了,村里头没几家认吃晌午饭的,就算赵家吃,也为了省些粮食吃的偏晚。   于是刘素梅一回来,就将赵高二人在哪为什么没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赵李氏。   赵李氏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好在不是沈家故意过河拆桥让赵家单个回来了。   多的事,刘素梅自然也不敢多说,万一回来相公和公公怪罪起来,她当然承受不起后果。   而既然沈家没有如此对赵家,赵李氏倒也不是很着急了解沈家了。   毕竟敌人才需要知己知彼,要是能搞好关系的,了解不了解都差不多。   在赵李氏的心中,这世上的人,之分能搞好关系的人,和敌人。却是不分好和坏的。   也许,赵李氏为人之道也秉承人脉关系,而不是好坏也不可知。   当然,现在赵高二人回来了,赵李氏也知道沈家不太像是自己人,而是敌人。   那自然就又有所关心这些私底下发生的事了。   所以,当一个人很喜欢打听谁的八卦时,要么是情有独钟,要么就是想通过搜集秘密八卦,将敌人掌握了解全了之后,以便制定制敌之计。   或者说,只有敌意会让人一味地想要通过了解对方,直到听到想到的不堪一面,才能满足心中的敌意,假如有谣言或者同道中人,敌意就成为了联合的纽带。   “那刘家呢?没来人吗?”   吴氏当时因为张桂花的原因,走的比较早,自然不知道后来的那些事。也自然不知道,原来当时林氏欺负刘家的丫头,只是一个乌龙时间,事实反而是刘家人自己欺负自家的丫头。   但吴氏不知道,她自然就将她看到的讲给了赵李氏听。   赵李氏一听,有些觉得匪夷所思,毕竟林茗她也见过,知道对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又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呢?   这种事闹到谁家拿,都是人人唾弃的,大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小孩身上,沈家不得被人人喊打?   但眼看吴氏的神色也不像是在骗她,吴氏也没有理由骗她。   难道说,沈家真的因为回来知道生意被抢走了,林茗冲动之下没考虑才做了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赵李氏瞬间觉得这样的对手也上不了台面,还以为多厉害一角色,原来也是个没脑子的。   如此,赵李氏有些兴致缺缺起来,不过倒是觉得吴氏为什么没看完这个热闹提前回来了这点有些奇怪。   这个吴氏,刚给老大娶回来时还不错,誰想到没过几天就现了原形,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竟然还帮着娘家,问婆家要银子?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就算是真觉得亏心,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提这等要求。   是以原本还想过个几回合招再确定这个媳妇好不好对付的赵李氏,瞬间知道对方几斤几两,态度自然也就直转急下,没再给吴氏好脸色看了。   赵李氏看的明白,这大儿媳不仅白长一个脑子,还好吃懒做的,只会吃不会动,要不是有二房听话肯干,她少不了找吴氏的麻烦。   不仅如此,吴氏还极其八卦,平时就喜欢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地,整天就知道讲闲话,没少在外炫耀赵家大儿媳地地位。   这些都是赵李氏心里清清楚楚地,按照道理说,要是遇到热闹看,吴氏就算是赶不上晌午饭也会在河边看完,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氏竟然看了一半就回了家? 第754章 我忘了什么   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氏竟然看了一半就回了家?   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是不正常的。   吴氏见赵李氏问到了河边的事还不走,以为还有其他事,只能谄笑着往方才藏在被褥子底下的瓜子坐了坐道:   “娘,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赵李氏闻言道:   “没什么,这不是你公公他们回来了,顺便问问沈家的情况。”   吴氏心道:这么简单才怪,一定有其他原因。   但她还猜想可能是什么样的其他原因时,就听赵李氏问道:   “你方才还没说,为何看到一半就回来了?”   吴氏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道:   “没什么,不就想快些家去吃晌午饭吗。”   她才不会和赵李氏提起张家的那个女的,晦气。   赵李氏见吴氏露出了这个表情,却是心里猜出了些缘由。   又想到方才赵高两个去了吴家一趟的事,赵李氏眼神一闪道:   “没发生什么事就好,我来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声。”   提起张桂花,吴氏心里正不痛快,应答的兴致缺缺,随意嗯了声,却听赵李氏随后道:   “事是这么回事,这趟你公公他们去了县里,也没忘记这些亲家,回来时顺便去了趟上河村,给你娘家送了些东西,东西虽然是自家当初带走的,但路上都没动过,也都不是便宜东西,为了亲家公他们不多想,也就说是路上买的了,你过年回门别说漏了。”   吴氏闻言有些讶异,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公公他们竟然还会做这种事?   难道她娘家不是和婆家水火不相容闹翻了吗?   就是每年回门她都不敢多待哪怕一天,都是匆匆回去匆匆回来。   当然,因为当年那件事,她心里也有疙瘩,觉得自家爹娘指不定为了那半两银子故意坑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交心的。   但现在她婆婆竟然告诉给她如此令人惊讶的事,她顿时有些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了。   但也没必要骗她啊!   想到这里,吴氏看向赵李氏不解道:   “娘,爹他们为什么要去我娘家?”   吴氏还以为赵家估计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比如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否则为什么要给吴家送东西?   遇到难处了给人送东西,想要求得帮助,这才合理啊!   然而赵家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难处,才愿意去给早就已经闹僵的吴家送礼,而不是其他人家?   难道是赵家这次的危机很艰难?   不得不说,吴氏的奇思妙想太过,导致个人对婆家的未来十分紧张起来。   但赵李氏可不会管她这个表面上看着聪明,实际上蠢而不知的大儿媳心里头想什么。   她把话给带到了就好,反正她就算蠢应该也知道那些事能说,那些事不能说。   如此这般,赵李氏这才出了长子赵大义两口子的屋子。   而赵李氏出了吴氏屋子后,却是直接去灶房挑了些东西,挎了个篮子,往刘铁根家的方向去了。   这些天,赵李氏自然是知道刘铁根家动作的,但因为不知道沈家是敌是友,她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接触刘铁根家。   当然,私底下打探倒是不少,不过刘铁根家这些天都忙着生意,也没其他消息传出来。   至于现在,她自然不担心沈家这块了,反正沈家已经和赵家撕破脸,就得承受喝赵家对立的下场。   她这一趟,自然就是去拉帮结派,找盟友的。   显然,现在沈家的势头,已经完全不及赵家了。   光是这些天,村里去镇子上的人,就能知道刘家在镇子上的生意有多红火。   这些是沈家怎么都比不上地,甚至前个连她来看望自己的亲姐,都知道千灯镇里卖栗子饼的刘家,而不是卖栗子饼的沈家。   足以见得,现在刘家的风头确实不是沈家能比拟的。   认为自己做对了选择,赵李氏脚步轻快异常地朝着刘家去了。   这边沈家沈母几人也回到了家,正在院子里搬着东西,除了一些米面之类的粮食,其他都是林茗用来榨油的东西,她拿来榨油的,却是芝麻以及花生菜籽。   这些东西每样都买了一个麻袋的,想等到到时候榨出来了,再娶多买些。   现在没榨出来,自然就先凑合凑合。   其实林茗没和沈母说,植物油有的时候不必动物油健康,但谁让植物油螚养活更多的人?   所以对这个社会发展层面上来说,植物油还是有推广的意义的,但不是说只吃植物油就好。   她也是为了开店才弄植物油平衡一下成本的,自家肯定是植物油动物油混着吃。   毕竟猪油实际上,还是挺健康的油,即使胆固醇高,但胆固醇也是人体必须的营养元素,只要适量没有害处。   之所以沈母之前说见过大夫建议过吃植物油的,那是因为这些人本就身体状态很差,不能继续进补胆固醇高的饮食,自然只能使用植物油。   这些人无一不是平时大鱼大肉吃惯了的,身体本就可能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了,要是不注意控制饮食上的均衡,彻底垮了很容易。   而一般人,她还是觉得该吃什么吃什么,植物油也不是不健康,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健康,动物油也同样。   只不过她需要一个观点,令沈母支持她自己榨油吃,于是只能拿这个理由了。   现在有了这些榨油的原材料,每个都有好几十斤的,只要等榨油机做出来之后,就可以榨油了。   至于榨油机要怎么做,还得看沈母的图纸,以及村里的李木匠给不给力。   想到李木匠之前改装推车也是一把好手,专业技能极强,林茗心里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充其量有些为出油率担忧,要知道现代出油率就不怎么高,古代出油率更是低,最多就只有百分之十几,也就是最好情况下,一百斤的粮食,能榨出十几斤的油。   并且这剩下的粮食还都不能吃了,只能拿去喂牛羊。   甚至因为这些粮食里面含油量太多,喂牛羊还容易拉肚子。   要想喂,还得将榨完油的粮食处理一下才能喂牛羊,如此一来又加重了人工成本。   所以古代没有多少人会用植物榨油喝,因为猪油动物油更香,更因为粮食作物没人敢浪费。   一百斤粮食,能养活多少人?   用粮食榨油,说犯众怒也不为过了。   但是林茗为什么会想用粮食榨油呢?   因为当这个世界的人们,用养活的人数比较食物时,却没想到当未来粮食产量提升之后,粮食的价格会下降,并且粮食也不再会那么紧缺,到时候植物油自然应运而生。   即使想要完成这个进程,需要起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但总有一天会来到。   在这之前,林茗只想试验一下,能不能榨出油做个准备,也为自家的生意做些准备,平时要吃一些植物油榨出的更好吃的吃食时,也不用受制于原料缺乏。   一句话,林茗想榨油,却不想现在就推广植物油,她最多自家吃吃,或者摊子卖卖,却不会鼓吹植物油的健康,更不会让其他人也用植物油做菜。   推广不适合时局以及社会环境的东西,不是创新,而是蠢。   显然,她不是一味只想着推广这些“新鲜玩意”的人,在植物油上自然也是如此。   植物油不适合,辣椒缺很适合,尤其现在马上入冬,这里气候偏湿润,人普遍湿气重,辣椒绝对有市场也顺应需求。   她的火锅自然就更有前景,毕竟冬天下火锅,体验绝对不会错了。   想到这里,林茗搬动粮食的动作更加有劲了起来。   竟然一手拎起了一个几十斤快要一百斤的袋子就打算往灶房去。   然而却不想,这一回头却又看到了沈清的身影。   回想起上次正巧搬东西也被沈清看到了自己的怪力,林茗手指有些松动的迹象,心中也正考虑,要不要适时地装一下?   蛋下一刻,却见沈清也上前,在牛车上帮忙卸下了一袋芝麻,并且也是单手提了起来,还越过林茗,去了杂物间的方向。   林茗一件,嚯,拎几十斤东西不也挺正常的不是?沈清这体型的都能拎,她心虚什么?   于是林茗瞬间挺起了腰板,继续拎起了袋子往杂物间去。   不自觉还有些较量的心思,毕竟她原本觉得沈清的力气不比她大,没想到竟然给她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林茗在这方面的争强好胜,比任何一个方面都强些。   这点让沈清也着实不能理解,还以为林茗天生性格就是如此。   实际上,林茗并不是天生喜欢比较力气大小的怪人,而是因为穿越过来之后身体的变化,加上空间灵泉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力气,十分自得,总觉得这个世上应该没比她力气更大的人,体验了一把怪力女,当然就更加注重起了这方面的胜负尊严喽。   在将东西都搬完之后,林茗去了一趟后院,谁想到就看见了赵李氏朝着刘铁根家去的画面。   还正巧是通过前天晚上那个被人弄坏的荆棘空隙看到的,她原本打算将空隙重新侍弄回去。   却正好看到了河对面赵李氏拎着篮子,脚步不慢地朝着刘铁根家走去的模样。   就见赵李氏走到刘铁根家门口,叫了声什么,刘铁根家人开了院门,出来的人赫然就是刘徐氏,二人见面还说乐什么,随后才一道进了去。   之后林茗就什么都没看到了,但她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   就将荆棘陷阱摆弄正了,直到没有漏洞空隙了,这才拍拍手去了前院,找到了沈母,说了这件事。   “娘,我觉得赵家人应该是回去了。”   沈母闻言点头道:   “此时你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栗子饼的生意咱们本就做不长了,也不比现在和刘家争,至于赵家,咱们只要最好自家的事,不去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就好,其他的不必担心。”   林茗闻言也点头,她就是告诉沈母一声,有些事家里人心里还是得有个底,怕不怕是一说,有没有底是一说。   但就冲赵高他们一回来,赵李氏就去了刘家,也能看出赵家的态度,之后要是逼不得已要找赵家买村里的地,少不了要多花些银子。   毕竟赵高还是村长,左右是个官,村里田地的买卖,都得经手村长,否则他们沈家一块地都买不下来。   当然,虽然预计会亏些银子,但林茗也丝毫不后悔在县里的事,反正赵家早晚得闹僵,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点闹僵到时候被坑,总比为了买地这些经手赵家的事,一直忍让着,还得被坑地强。   再说了,有她在,沈家也不太可能会被坑,赵家想要占一丝一毫的便宜,都得先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也不担忧了,反而回了自个房间,讲东西都整理出来,再将那些放的不咋整齐的重新叠整齐了。   这个时候又找到了之前的那个荷包,林茗就将东西送到沈母那去了。   沈母拿到了荷包,也没说什么,就说她正好收着自己用。   林茗听了没有意见,她不想用也不像浪费,只能给沈母,沈母怎么用当然和她没关系。   回了屋子,却发现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了房。   林茗瞧了瞧外头的太阳,天色这么早,沈清为什么不在书房,却跑到卧房?   沈清缺没说话,就是看着林茗,林茗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半晌,做什么事都不得劲,才无可奈何道:   “你瞧着我做什么?”   沈清却开口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茗一愣,反问道:   “我忘了什么?”   沈清皱眉,似乎不是很满意。   林茗也跟着皱眉,这小子怎么这么别扭?忘了什么说不就好了?   “有话你不能说?”   沈清继续皱眉:   “你真的忘了。”   林茗翻了个白眼,似乎又想了想,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于是道:   “祖宗,你直接说不成吗?我忘都忘了怎么知道忘了什么?”   沈清闻言似乎也是一愣,随后想想估计是觉得林茗这句话的逻辑没问题,才语气不自然道:   “你答应回来给我做没做过的吃食。”   空间之食至茗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网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网! 第755章 不会好到哪去   “你答应回来给我做没做过的吃食。”   林茗闻言眼睛一眨,这才想起之前在县里为了敷衍沈清答应他的事了。   “谁忘了?我刚才搬了那么多粮食你没瞧见吗?”   沈清却眯眼,似乎觉得林茗在故意蒙他,随即道:   “据我所知,薯片和薯条应该是用地蛋做的。”   林茗闻言顿时一乐道:   “自然是用地蛋做的没错。”   沈清见状有些疑惑道:   “既然是用地蛋做的,搬回来的应该是地蛋而不是那些粮食。”   林茗听到这里,却神情极为放松,走到桌边坐下,一边倒水一边笑道:   “是用地蛋做的没错,但这个不还是要用油吗?猪油多不健康,我要用那些粮食榨些植物油,到时候再给你炸薯片薯条吃。”   没想到沈清这厮竟然如此好吃,亏他平时还表现地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难搞的模样。   沈母成天让他多吃口饭和要他命一样。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面上掩盖不住笑容起来。   “猪油为何不健康?”   林茗见沈清想要深入问下去,当然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随意回答道:   “讲了你也不懂,反正那些粮食就是为了榨油的,而榨油就是为了给你炸薯片薯条的,所以你说说,我忘什么了?”   沈清闻言,睨了眼林茗,见对方一副坐没坐相喝着茶水,直觉她榨油还有其他原因。   但不知怎滴,沈清却莫名觉得她这种说法,自己听着十分受用....   反正他来也不是光为了那件事的,随即沈清就将这事放到一边,看向林茗道:   “如今刘家做了栗子饼这个生意,你怎么想?”   林茗闻言一愣,看向沈清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突然关心起她的生意来,而且看着沈清面上的关心不似作假。   林茗这才正起身子道:   “这个,自然是继续卖我的栗子饼了,刘家卖什么东西和我什么关系?我卖我自己的,自然不会受影响。”   就算全天地下的人都卖栗子饼,她要喜欢吃栗子饼一天,就会卖一天栗子饼。   就算全天地下没人喜欢吃栗子饼,她也喜欢吃,虽然没人买,但她自己也能做给自己吃。   所以决定她卖不卖栗子饼的,不是有没有别人卖栗子饼,而是有没有人喜欢吃栗子饼。   现在看来,起码这些人还喜欢吃,不然刘家那个盗版栗子饼也不会这么活了。   既然她喜欢吃也想卖,也有别人喜欢吃想买,她为什么不卖?   林茗说完之后,却见沈清微微愣住,随后开口道:   “还和往常一样?”   林茗点头:   “就和往常一样。”   沈清看到林茗面上似乎真的眉受到刘家一丁点影响,心里倒是自嘲一声,看来是他担心多余了。   想着,沈清面上却多了分笑意,做相公的虽没有发挥的余地,但她能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明悟,却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林茗见沈清说了几句就要走,想了想却问道:   “你干嘛突然问起栗子饼?”   沈清说道: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栗子饼,最讨厌偷工减料的栗子饼?我不是怕刘家摊子卖的栗子饼不合你心意,被你盛怒之下打砸了,邻里邻居之间关系不和谐吗?”   林茗脸色一变,她有那么不讲道理?   再说了,她也不会去刘家卖栗子饼,就他家卖的栗子饼,一看就不好吃,她脑残才去买来吃。   想到这里,林茗觉得沈清故意这样说,好像她多不讲道理,是个泼妇似的,于是打算和沈清说清楚,谁知道沈清早就走地没影了。   林茗气冲冲地一口气喝完茶杯里面的水,喝完之后想起了什么,面上却也多了些不自觉的笑意。   正当沈家这边一片安宁时,赵李氏却也在刘铁根家同刘家人热闹着。   “二丫单单快来给李奶奶打招呼。”   刘徐氏将赵李氏迎进了屋,没让赵李氏的目光停留在院子里那些栗子树上,而是赶忙将人迎进了堂屋,并且让在家的丫头出来叫人。   赵李氏知道刘徐氏为了什么,不过也不恼,反而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油饼,给了前来见礼的二丫张单。   一看二人和方才吴氏所描述的刘家两个丫头差不多大小,顿时猜测二人就是方才在河边遇到林茗的那两个。   赵李氏递过来的油饼,在张单和二丫看来,是无上的美味。   毕竟乡下能吃的本就不多,用玉米面烙的饼,上面还有一层金黄的油光,这足以令乡下孩子两眼放光。   张单当时就上前拿过了油饼,还一接就接两个,一边说道:   “我令二丫下去吃饭。奶你和李奶奶说着。”   随后刘徐氏点了点头,张单就一手拿着两个油饼,一手拉着二丫走了出去。   徐氏自然也猜到不会将油饼分给二丫吃,但她也不会管这种事。   在刘家,一向奉行谁有本事谁吃的原则,没本事的自然吃不着好东西。   二丫那娃,她打从看了第一眼就觉得以后不是个能有出息的,性子这么软,以后也是个被欺负的命。   不比张单有心眼会算计的。要知道她这个外孙女才娃娃大的时候,就是个能抢食的犊子,往后的日子过的肯定也不会差了。   她自然会更偏向张单些。   刘家的情况,赵李氏看在眼里,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赵李氏更感受到了一种,看到同类的亲切感。   于是没费多少功夫,二人就友好地攀谈了起来。   讲起赵家喝沈家外出去县里的事,此时赵李氏自然不会瞒着什么。   将沈家外出是为了过继子嗣的事说了,给刘徐氏听了不由一愣。   这样的事徐氏还没听说过,谁家有两个儿子还过继的?   于是便和李氏一道猜测起了沈家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然,二人猜的再起劲也不是真的,最后却又说到了两家人的生意上。   话题自然是赵李氏引上去的,刘徐氏虽说看着聪明,但在赵李氏面前还是棋差一招,不知怎么就被饶了进去。   原本不打算说自家生意上的事的刘徐氏,一听赵李氏说她知道沈家秘方的秘密,顿时坐不住了。   “什么秘密?”   赵李氏却关键时刻卖着关子道:   “这事有关沈家的秘方,我说给别个听也不好,除非和沈家用同一个秘方,这个事或许还能听听。”   刘徐氏闻言有些迟疑,随后还是没禁得住赵李氏的话,道:   “李姐,实不相瞒,咱们家做的栗子饼,和沈家就是同一种栗子饼,你快和我说说吧。”   虽说做法应该不一样,但用的原材料却是一样的,那自然也是一样的。   赵李氏闻言,心中肯定了一个猜想,随后便笑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也不妨告诉你,也好让刘家早做准备。”   刘徐氏一听准备二字,瞬间紧张起来,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请李姐你讲。”   赵李氏随即道:   “这一趟出门,我们当家的发现沈家在外做生意卖的那个栗子饼秘方,其实是沈家新娶的新妇从娘家偷学来的,据说林家不日就会来沈家找麻烦呢!”   赵李氏故意信誓旦旦的话,将刘徐氏听的一愣,随后面露担忧道:   “那怎么办?林家要是知道我们家也在做,会不会也来我们家找麻烦?”   赵李氏闻言倒是笑了笑道:   “我想林家那头要是听到你家也在做,应该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不过姐姐有个法子,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用。”   赵李氏充满神秘的法子,显然吸引乐此时正六神无主的徐氏。   毕竟刘家一直以为沈家好欺负,所以得寸进尺也不怕,但这时出来一个沈家听起来不好对付的亲家林家,对方连亲家的麻烦都找,他们刘家又该怎么办?   一向欺软怕硬惯了的人,此时对林家有了些恐慌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二这时赵李氏透露的法子,自然成了徐氏的救命稻草一般,就听她急忙追问道:   “什么法子?李姐你可千万要帮妹妹我。”   赵李氏听了,面上闪过笑意道:   “我与你一见如故,自然会帮你的。”   说完,赵李氏久附着在了徐氏的耳朵旁边,这样那般地讲了她的计策。   说完之后,徐氏有些迟疑道:   “这管用吗?要是林家不同意怎么办?”   赵李氏却道:   “妹妹你还不信我吗?你就看吧,到时候那林家绝对不会拒绝的。”   说完,李氏还补充道:   “你想啊,是占着偷学人家秘方的罪名做生意好,还是很人家联合起来,一块把沈家这个对手先打压了好?”   徐氏闻言,也终于想到了这一茬,于是面上有些顿悟,对着赵李氏十分感谢道:   “多谢李姐的妙计。”   赵李氏闻言却一副小事的模样,和徐氏又交谈了几句,又把手里的篮子放了下来,说里头都是今个做的饼馍,带给刘家吃,等明天她再来取篮子。   随后就离开了刘家,临走时,赵李氏还看了看院子里那些树,心中有些奇怪。   徐氏却没想多解释,就将李氏给送走了。   虽说李氏觉得有些怪,但她也知道这个栗子饼用的食材是一种叫榛子的,十分贵重的食材。   她原先也去镇子上问过这种东西的果实和树长什么样子,看样子应该不是刘家院子里的这些。   所以赵李氏也没多问。   赵李氏不知道的事,栗子饼哪里是用榛子做的,那只不过是沈家在县里没有带栗子的情况下,用榛子作为替代的东西罢了。   但当时林茗去买榛子的事,却被赵家通过刘素梅知道了,后来赵高又问了客栈的伙计以及那家铺子的伙计,就确定了沈家的栗子饼,原来是用一种叫榛子的,极贵的吃食做出来的。   赵高是半点也没怀疑,加上后来林茗亲自在摊子上承认了栗子饼就是用榛子做的,赵高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并且赵高还觉得,怪不得这个饼这么好吃,原来是用这么贵的东西做成的。   而栗子饼的原材料,自然也被赵高告诉给了赵家其他人听,赵李氏自然也知道,就连吴家得到的也是错误的消息。   可想而知之后林家知道后,椰是赵高误会的榛子饼,而非栗子饼。   有些误会一旦形成,即使遇见了感觉奇怪的地方,但人依旧会相信误会本身,而不是想着怀疑。   于是即使路过刘家院子里那些突兀的树,赵李氏依旧没往栗子饼方面想。   毕竟榛子树她虽然没见过,但去店里的时候缺看过榛子果长什么模样,而刘家院子里挂着刺球一样的树,怎么可能有关系?   所以赵李氏心中十分得意地就走了。   至于她是不是这么好心来帮助刘家化解这次的难题?   那倒不是,主要是赵李氏觉得沈家碍眼,想线对付沈家,至于刘家,就算一开始能和林家结盟,可等林家占着理,将沈家收拾了之后,就不会顺道再将刘家也收拾了吗?   要知道刘家能靠这个什么栗子饼赚了这么多银子,谁家愿意将生意拱手让人?   所以这里面主要是沈家不能和刘家结盟,否则林家来了也不一定能抵得过两家人。   但刘家先和林家结盟将沈家打下来就不一样了,沈家势头一去,刘家就算自以为和林家合作,椰吃不到多少好处,反而人家会觉得,沈家都除掉了,何必单留一个刘家抢生意?所以最后刘家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李氏此刻最想看沈家的笑话,却也不会愿意看着其他人家的声望在村子里超过赵家,比赵家过得好的。   可以预见,即使最后林家真的和刘家结盟合作了,赵李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刘家顺风顺水的。   毕竟她才是这个村里,地位最显赫的主母。   赵李氏从刘家出来之后,路过沈家,没听见沈家有声响传出,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往赵家方向走去。   沈家。   沈母屋子里,沈母正努力回忆着当年看到的那个榨油的木器,拿着纸笔画图。   林茗为了不妨碍沈母画图,自然也没来打扰沈母,不过沈母一边画,却又想到了其他问题。 第756章 为什么和我说   林茗为了不妨碍沈母画图,自然也没来打扰沈母,不过沈母一边画,却又想到了其他问题。   比如这个榨油的木器万一村里的木匠做不出来怎么办?   想到当时武府用来榨油的木器,可是从宫里找来的人制作的,他们这个地方能有人做得出来吗?   于是沈母便去了林茗屋里头,见林茗也在那画什么,沈母有些疑问道:   “临时,你这是在画什么?”   林茗闻言看向沈母道:   “娘你来了,我随便画画,你的画完了吗?”   沈母掩饰住目光中的惊讶,将手里的榨油木器图给林茗,有些迟疑道:   “这东西做起来费人费力,并且还不一定能做成,尤其是内青村没有那么多木匠能人,光是靠李木匠一个,很难做的出来。”   林茗看着沈母画的图,除了惊叹这设计的巧夺天工之外,确实只能感叹这家伙太过庞大,一般木匠估计还真的做不出来。   那该怎么办?   这种大型榨油机器做不出来,要不做个简化版的?   可简化版的怎么简化?   “娘你容我想想,你放心,要实在不能做,我也不会浪费粮食的。”   沈母闻言答应了一声,随后又若有似无地看了眼一开始进屋时,看到林茗正在画的那张图。   眼底闪过一丝思索,沈母最终还是没多问,回了自己的屋。   林茗全部心神都被榨油的给吸引了,却没发现她桌上画的东西引起了沈母的注意。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晚上要歇息时。沈清回到屋里,发现林茗还在看着一张图纸挤眉弄眼冥思苦想,面上一愣道:   “你可要睡了?”   林茗见状看向沈清,又看了看图纸,还是摇摇头道:   “你先睡吧,我再想想。”   沈清却有些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林茗想了大半天,还如此困惑。   “需要我帮你相看一番?”   林茗瞥了眼沈清,刚想拒绝,又觉得这厮平时鬼主意最多,没准能给这榨油的简化一下呢?   于是就将图纸递给了沈清道:   “给,你瞧瞧。”   沈清见状,便接过了图纸,却在入眼瞧得纸上图案的一刹那,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   沈清眉头微微皱起,头泛起眩晕,手上抓着图纸的劲道也不自觉用力起来。   林茗打了个哈欠,却见沈清竟然抓着图纸那么用力,感觉马上就要给脆弱的纸抓坏了。   林茗心里一恼,顿时想将图纸给抢过来,这可是沈母花了一个时辰才画好的,要是被沈清抓坏了岂不是白画了?   “你在干什么?看不懂就把纸还给我。”   说完就要上手拿,却没想到,沈清的手瞬间移开,并且看向她略显凝重地问道:   “这张纸你是从哪里来的?”   林茗看着沈清突然变得凝重的神色,有些诧异,但还是道:   “自然是娘给我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赶紧把它给我,娘可是画了一个时辰,弄坏了你赔吗!”   沈清听到这话,却依旧问道: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林茗见沈清不愿意将东西给她,顿时翻了个白眼道:   “你管它做什么的,你给不给我!”   说完,看向沈清眼中越发严肃的目光,林茗只能妥协道:   “算我怕你了,这是用来榨油的好了吧!”   榨油?   沈清闻言眉头依旧紧缩,随后看向了图纸上的结构图,这回脑海当中却没再显现更多的画面。   林茗见沈清站在那里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顿时以为沈清出了什么毛病,但她图纸没拿回来,当然不会直白骂他,只能道:   “我现在也告诉你了,你还给我成吗?”   沈清看了看林茗闪烁着无语的目光,最后还是将图纸还给了林茗。   “这还差不多,你刚才眼神和什么似的,我还以为你要撕了这图纸。”   接过了图纸,林茗不由吐槽道。   说完之后,林茗才想起询问道:   “你看一张图纸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难道你以前也见过这种东西?”   林茗一边用手指将图纸抚平,一边询问道。   却不知道她正好猜对了什么。   图纸上的这种东西,沈清以前还真是见过的。   只不过,这些记忆沈清却记不清楚了,也只是刚才看到图纸那一刹那才想起了一两个画面片段。   当然,这一点沈清显然不打算告诉林茗。就听沈清道:   “你想多乐,我只是觉得结构精巧画的好罢了。”   林茗瞧了瞧门口,也没见沈母啊,于是转头啐了沈清一声:   “马屁精,你知道是娘画的才这样说吧?”   说完,还有一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沈清,却是忘记方才沈清是如何对待图纸的了。   沈清闻言却笑道:   “实话实说,若是娘子来画....”   “若是我来画怎么样?”   见沈清说一半卖关子,林茗反问道。   却见沈清闻言摇头道:   “那肯定不怎么样。”   林茗一听,脸顿时黑了,看了看沈清打来的洗脚水,忍住了用洗脚水泼沈清的冲动,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于是乎,林茗上前将沈清一把推开,将洗脚水抢了过来道:   “我这个画地不怎么样的要洗脚了,并且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你自己重新再去烧吧。”   说完,脱鞋脱袜双脚入水一气呵成,给一旁的沈清看地呆在原地。   林茗见沈清洗脚水被自己抢走了,一脸无可奈何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模样,心里总算平衡多了。   谁想到还没等她得意几秒,那“不知所措”的沈清,却话也不说,直接坐在她旁边,学着她的模样将鞋袜一脱,就要和她一块洗。   林茗这么可能会让沈清如愿以偿,于是她顿时脚往上一飞,带起一串水珠,想把沈清的腿挡在外头。   没想到的是,沈清这厮腿上就和灌了铅一样,推都推不动。   竟然丝毫僵持都没有,她的两条腿就被沈清给拎了起来。   林茗大惊失色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给你洗就是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说完,林茗却见沈清面上含着一丝笑意道:   “你?弱女子?有哪个弱女子会对相公使出扫堂腿这招的?”   林茗吃瘪,但依旧认为自己有理道:   “谁让你先说我画的画不咋滴!”   沈清听后老成地用手指刮了刮下巴道:   “我以为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愿意听假话?”   “你!”林茗一副咬牙切齿的神色看着沈清,见一招不管用。   直接开启了耍赖模式,折腾了起来:   “你不放我就喊娘他们了,这么晚了难道你还要吵爹娘睡觉吗?简直太不孝了!”   有道是古人最不想被人说不孝,想来这个帽子压上去,沈清肯定会放开她。   却只见沈清眯了眯眼睛随后依旧神色自若道:   “若是你将爹娘吵醒的,为何是我不孝?”   林茗一噎,反驳道:   “你不抓着我我能吵爹娘?”   沈清迅速道:   “不论如何都是你将爹娘吵醒的,不孝的自然不是我。”   林茗气急,大怒:   “你放不放!”   沈清笑:   “不放。”   见沈清软硬不吃,林茗最终只能使用杀手锏道:   “你不放明日我就和娘说,我们以后分房睡。”   说完,见沈清顿了顿似乎正思考着她会不会这么做,但一瞬过后却笑道:   “好,明日你和娘说。”   这下子就让林茗真的有些奇怪了,沈清这厮是怎么了?   林茗安静了下来,沈清抓着林茗两条腿放在自己腿上,却慢条斯理地洗起了脚。   一边洗脚,一边说道:   “方才那张图纸上的东西,我以前见过,不过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茗一愣,没想到沈清还真的见过,但这和抓着她有什么关系?   就听沈清继续道:   “娘画的和我记忆里面的那个太像,应该是同一个。”   林茗又是一愣,这个榨油的,沈母说是她以前给人做丫鬟的时候主家的,可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只有赎身之后才能出来嫁人生子,也就是说,沈清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应该见过这个榨油的东西的。   更别说还是一模一样。   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林茗却想起一件事道:   “你小时候不是落过水吗?会不会是记错了?”   沈清却看了眼林茗道:   “娘倒是什么都不瞒着你。”   林茗闻言道:   “娘为什么要瞒着我,谁小的时候没有磕磕碰碰的?你也放宽心吧,我小的时候经常掉水里。”   沈清闻言倒是挑了挑眉道:   “经常?”   林茗想了想才补充道:   “两次肯定是有的,我肯定比你凶险多了,当时差点就淹死了,要不是旁边有人路过救了我,指不定我现在是个水鬼了。”   沈清看着林茗煞有其事讲以前的故事,却笑了笑,随后告诉了一个令林茗没有想到的真相。   “如果我说,我失忆,本不是因为落水,你相信吗?”   起初听林茗还不知道沈清什么意思,但随后她却瞪大了眼睛道:   “真的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沈清小时候不是因为落水,那是因为什么失去记忆?   而且是什么原因,让沈母沈父两个说谎?   而且沈清都失去记忆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落水才失去记忆的?   林茗的这些疑问还没问出口,就听沈清道:   “当时我醒来之后就发现周遭的人我全都不认识,爹和娘也很陌生,当时爹娘说我是因为落水失去了少时的回忆,但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林茗询问到:   “什么疑点?”   沈清见林茗已经丝毫想不起来,她的腿此刻还在他腿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   “假如我落水了,被救上岸之后,必然会换干净的衣裳,但我醒来之后,一直都穿的一件衣裳,知道我和爹娘回家,行李里面也只有爹娘的衣裳,而我只有身上那套衣裳。”   林茗眨了眨眼睛道:   “会不会是换下来了就扔了?又正好出门只带了两套你的换洗衣裳?”   沈清却摇头:   “爹娘一向节俭,不太可能会直接扔了,假如我不是全身未着寸缕掉入水里,必然会有换下来的衣裳。”   林茗想了想她刚来沈家时,沈母的生活习惯却是十分节俭,就连现在家里有了银子,还依旧如此,想来按照道理沈母和沈父应该不像是会将衣裳扔掉的人。   并且沈清也说了,回程的时候,行李里根本就没他多余的衣物。   也就是说,假如沈母他们真的一开始只带了两套沈清的衣物,更不可能会因为落水就扔掉。   如果带的衣服本就多还不算什么,扔了当做泄愤,但本就只有两套,在那个年代估计也没有谁会从里道外从上到下的衣裳都扔地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了沈清道: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她可不觉得听到别人的秘密,时间多值得高兴的事,尤其在她和沈清的关系理不清头绪的基础上,听到沈清的秘密,就更不是个好事了。   实际上林茗问出来的时候,心里也反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听,因为这可能是沈家的隐秘,她这个身份还不知能做沈家媳妇几日。   “自然是让你和我成为同条船上的蚂蚱,以后休想分房睡。”   林茗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她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分房睡了?   不过沈清的语气倒是令林茗心中的沉重感减轻了些,毕竟从现在听来,沈父沈母似乎有一些事情瞒着沈清,并且这件事应该不是个好事。   不过也是,如果是好事又怎么会瞒着?   “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和爹娘问清楚吗?”   问过了之后,林茗又暗怪自己多问,于是迅速回答道:   “算了你别和我说,我可不想和你真成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听过,也不会告诉其他人你放心。”   说完,林茗才注意到沈清还抓着她腿,就道: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不明白你为啥老喜欢抓着别人,牛车里也是,家里也是。”   难道沈清就是前世她舍友说的那类,有类似掌控型性格的人? 第757章 这不能怪她   却不想沈清道:   “为夫的事自然应当告诉娘子的,难道娘子不愿听?”   林茗有些纠结,不是,她该说想还是不想?   说想,她明明就不想,要知道这个世上死于“知道的事太多”的人不少,知道越多越危险,倒不是说她怕沈清这厮有一天会丧心病狂地杀她灭口。   而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听人家的秘密,她自己可以随意说,也不怕自己的过去被任何人知道,但说是一回事,听又是一回事。   当听到一些秘密,紧接着就有了沉重的胆子,虽说她不是个喜欢背地里和人交换别人秘密的人,但却会让她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就怕哪天睡觉说梦话说漏了,所以秘密不仅仅是一种好奇,知道了之后就变成了责任以及被人信任之后,想要回报的人情。   当然,这些心里负担,只对真诚的人管用,对来一部分本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来说,这些心里负担只会成为说出去的理由。   而她,可不想欠沈清的人情。   沈清这厮精的很,一旦欠了他人情,她肯定还不起。   但要说不想听,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心里阴影来着,对这些人来说,愿意说出过去,本就需要很多勇气,她要是说不想听,岂不是打击人吗?   最后林茗无话可说了,只能眼神呆滞道:   “你想咋滴?想说就说呗,我听着就是了。”   沈清见林茗一副放弃治疗的模样,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道:   “既然娘子愿意听,为夫就继续说了。”   林茗点点头,也没挣扎什么,准备听完了当场就忘记,之后心里自然不会有负担。   林茗有一个神奇的能力,那就是不愿意记起的事,往往能忘得很干净,虽然需要时间,但和那些表面上说着忘记了,但实际还记得的人有根本的区别。   她想忘的事,没有忘不掉的。   许是见林茗乖巧,沈清面上逐渐陷入回忆,随后说道:   “从小我就觉得爹娘对我太过客气,不是生疏地客气,而是事事都准备地太多妥当地客气。”   林茗一愣,还别说,她真的也有过这种感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也总觉得沈母有时对沈清的态度也太温和了。   哪家的娘那么温和的?   就连将他们从小养到大的院长阿姨,都时不时因为调皮捣蛋的萝卜头们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虽说院长阿姨没有胡子,但我也不可能一直容忍他们过分的行为。   但沈清呢?   其他的不说,就说吃饭这一点,要是放在别人家,不好好吃饭早就棍棒伺候了,哪里像沈母这样不吃就不勉强,背地里再操碎了心就为了让沈清多吃些的?   这么一想,沈家确实又问题,并且沈清虽说在这样溺爱的环境下成长,但却没成为一个熊孩子那类性格的人,这里头问题就更明显了。   又时因为她那个舍友的关系,她知道一般孩童性格形成的时间,集中在五岁之前的成长环境中,假如沈家一直都如此溺爱沈清,沈清现在肯定不可能是这种性格的人。   难道说,沈清真的是....拐来的?   不得不说,林茗心里所有猜测的可能,最不愿相信的就是拐来的可能,但从这些线索上来看,沈清却极有可能不是沈父沈母亲生的。   完了完了,这么重量级的秘密被她发现了,她以后还有活路?   林茗脖子抖了抖看向沈清,见对方依旧在思索的神色,她觉得这个令人悲伤的猜测还是不要说出来地好。   “并且爹娘那些年之所以没要子嗣,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我,在我提过之后,娘才怀上的子胥。”   林茗闻言,不知道说什么,要说沈清真的是人贩子拐卖的,不是没有可能。   古往今来,人贩子最令人痛恨,买孩子的也令人痛恨,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但沈家如此对待沈清,并且还为了沈清不要其他子嗣....   不对!   林茗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更加奇怪了起来。   如果沈母并不是难怀上孕的人,那沈家为什么要从人贩子哪里买沈清?   一般从人贩子哪里买小孩的,都是那种三四十生不了的人家,就算是古代,二十五六没生也不急的也不是没有。   按照沈母的年纪,沈清五岁的时候,沈母才二十三四吧?就是沈父都尚且年轻,怎么可能那么早就买孩子了?   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这个时空的人贩子那么先进吗?   怎么能让沈清那么准确地就忘记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失忆这种事,在现代发生的概率都微乎其微,想要人为造成,并且达到百分百的概率怎么可能?   可如果不是真的确定沈清忘掉了之前的事,沈父沈母又怎么会编造沈清掉水失去记忆的事?   万一沈清醒来之后没有失去记忆,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并且记得自己没有掉进水里,沈父沈母岂不是就露馅了?   二从沈清的叙述能听出来,他确确实实忘记了之前的记忆,那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爹娘之所以这么对你,是因为愧疚于当时没看好你让你掉到水里了?后来也是为了给你最全的照料才没要小孩的?”   虽然这还是说不过去其他的事,但林茗只能往这方面想。   “也许吧,假如只是失去记忆,或许我不会如此在意,但在我十岁时,有一天习读书本,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了许多画作。我将这些画画了下来,后来你猜如何?”   林茗一愣,问道:   “如何?”   “这些画,竟然都是名画。”   林茗睁大了眼睛。   古代画作想要传扬可不简单,沈家生活的内青村别说名画了,读书习字,并且听说过那些书法名家的基本没有。   就算放在镇子上,那家最好的书肆,里面的书也都是旧书,内容都很简单,三字经百家姓,蒙学启蒙的不少,往上有些知识底蕴的,就少了。   更别说那些大家的名画字帖,根本没有,起码林茗去了几趟,没见到有那些东西。   可见整个千灯镇的书法字画普及水平比较低。   别说千灯镇,就算这一次去了县里,花灯会逛街的时候,她也逛过那些书肆书铺,但除了书更多更杂了,只能看到角落里一些少量的字画。   就那还是画的比较简单的,一般书生画的卖给书铺帮忙卖的,哪里有什么名画卖?   那沈清是从哪里看到的那些名画?   沈家自有的?不太可能,假如沈家真的有积攒名画的能力,也不在这里生活。   从别的地方看到的?可哪怕县里都不是街边书肆就能瞻仰到名画的地方。   所以唯一可能的可能,就是沈清在一些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地方,看到了这些名画,并且能全部记住,且还是失忆前记住的。   这样一想,岂不是正中了,之前她的猜测?   越到这里,林茗越觉得难不成沈清真的是拐卖来的?   或者说,难不成沈清真的不是沈父沈母亲生的?   眉头皱起,这时林茗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可能: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从小其实没和爹娘生活在一块?或者被接到亲戚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忆了,于是爹娘就将你接回来了,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爹娘对你百般好甚至溺爱。   而你之所以见过字画,也可能是在生活过的其他地方见过?”   沈清闻言一愣,看向林茗道:   “也有可能是如此。”   林茗闻言,心中总算轻松了许多,只要不掺和那些恶性事件,她面对沈父沈母以及沈清是就不至于感到遗憾。   如果只是像她说的那种情况,显然她和沈清现在的猜测都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林茗就拍拍肩道:   “放宽心吧,小孩子胡思乱想很正常,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再说了,要是你真的觉得奇怪,可以去问爹娘不是?”   沈清闻言看着林茗笑了:   “娘子说的是。”   林茗不自在道:   “好端端的又叫娘子,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以你我相称吗?”   沈清却没答应林茗这个要求,反而道:   “反正如今没有外人,娘子还是你,又有什么关系?”   林茗一噎,突然觉得这话没发反驳,不过她还是道:   “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我听不得那么肉麻的话,尤其是娘子啊为夫啊相公这些恶心吧啦的称呼,你不觉得肉麻吗?”   她一想到娘子,尤其是沈清这个语气,就起鸡皮疙瘩,简直太肉麻了。   却见沈清勾起唇角道:   “为夫并不觉得,娘子二字有何肉麻的?还有比这更肉麻的,娘子没听过,才觉得娘子二字肉麻。”   林茗翻了个白眼,知道接下去没准沈清就要现身说法说肉麻话乐,顿时将耳朵捂住道:   “行了我困了,不让我洗脚,我睡觉总行了吧?”   试说完,林茗直接一翻身,趴在了床上,管沈清放不放她的腿,反正她这样也能睡。   反正就看沈清那个身板,是不可能直接把她扳起来的,她睡着安稳地很。   沈清看着林茗早已经晾干的脚,再看林茗赖在床上的动作,摆明了不想听他继续的模样,只能有些遗憾,终于放开了林茗的腿到了床上。   洗脚盆里面的水已经冷了,沈清兀自擦干了脚,将水倒出去之后,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睡到被窝里睡得自在的林茗。   一边躺在床上,一边说道:   “现在娘子听了为夫的秘密,就和为夫是一张床上的蚂蚱了,想跳也跳不出去。”   林茗自然没睡,并且听着这比她还要无赖的话心里气的翻白眼。   好不容易才终于忍下当场就从床上跳下去让他看看的冲动,林茗准备假装没听见。   没见那句话说的好吗?   你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谁也别想叫醒她。   沈清见林茗没搭理他,便也睡下了。   这一夜,林茗又做了一个梦。   她在前头跑,沈清在后面追,好不容易跑到船东头,沈清又追了过来,于是又跑到了船西头,循环往复给她累个半死。   第二天一早,林茗醒来还觉得自己的腿着实酸。   “睡觉都不得安生!谁和你一条船上!”   想到自己被梦境支配的恐惧,林茗简直发指。   更令她发指的事,她起来了,沈清这厮竟然还在睡。   以前一直都是她睡懒觉,今天却换了个情况,林茗看着外头天色不知道几点,但还是十分不厚道地在沈清耳边大声叫了句:   “起床了!还睡!你是猪吗?我都起来了。”   于是在林茗终于得偿所愿地看到沈清睁开满含幽怨的双眼之后,却被一个翻身按到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正当林茗以为沈清要行不轨之事时,却发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沈清只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又翻身睡去了。   林茗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沈清不太正常啊?”林茗心中这样想着。   却不知道的是,她昨晚在梦里运动量惊人,现实中的运动量也挺惊人。   当然,惊的人是沈清,一个晚上,每当沈清要睡着时,林茗就止不住踢腿抖腿,不是踢到他腿就是踢到他肚子。   再有睡意的人,也禁不住身边有个想要不安生的。   于是整整一晚上,沈清只能先给林茗按住了,才能睡上一会,当然也只有一会。   没过多久,林茗总能以其他法子继续动作,甚至沈清觉得林茗是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林茗睡相实在差劲,差劲到沈清认为林茗不太可能为了整他而如此不顾及形象,他可能就真的相信了是林茗故意整他。   然而一晚上过去了,林茗睡的挺好但他却睡的一点也不好,竟然还被她闹醒,如果不是沈清脾气好,肯定早让林茗知道代价了。   林茗自然不知道这些,她不知道一旦她情绪激动,就容易在梦里梦见些什么,并且还做出些什么动作。   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只会觉得这是沈清自己活该。   谁让沈清昨晚老是说一条船上的蚂蚱的?这不能怪她。 第758章 闹事   见沈清这厮不起来,林茗也只好翻了个白眼,从床上跳了下去,踩着鞋想去外头瞧瞧沈母起了没,要是没起她也再睡一会,要是起了她就不睡了。   一打开门,冷风就嗖嗖地往衣裳里面灌,林茗赶紧捂紧了衣裳,往沈母屋里看,没亮灯。   但灶房却亮着灯,林茗一愣,想了想还是将衣裳收紧,往灶房走去。   却见灶房里是许秀他们,正在熬粥。   “林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还早着呢,你快去再睡会。”   林茗还没踏入灶房们就被许秀他们赶了出来,心头有些无语又有些暖。   叹了口气,缺吸进一肚子的冷风,这古代的冬天也太冷了吧?   昨天还没这么冷,真是一天一个温度,古代人御寒能力差,不知道这个冬天会冻死多少人。   回到了屋里,林茗却没了睡意。   拿出昨晚沈母画的图纸,林茗继续苦想了起来。   她空间的椰子马上就要成熟了,到时候椰子可以做不少副产品,其中就有椰子油。   椰子油可以说是十分健康了,虽然产量更低,但不论是做什么,味道都不错。   在这之前,她还得将家里买的那些粮食榨油,可这个榨油机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她拿到了图纸才知道,就算是李木匠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可要简化,她也不是专业人士,半点也摸不出头绪,这可这么办?   想到昨晚沈清说的那些话,要是沈清真的在家里有名画以及榨油机器的地方生活过,没准他能看出这个机器是这么运转的呢?   但昨天她都说不掺和人家的秘密了,生怕被抓到同一条船上做蚂蚱,还做了一夜噩梦,现在在请求人家帮忙,这不是打脸时什么?   于是林茗就这样纠结到了沈清醒来,见沈清沉默地从床上坐起了身,林茗压着下巴的手顿时一歪,语气不太自然打招呼道:   “早上好啊呵呵。”   沈清却看着她没说话,只见他眼中满是幽怨。   林茗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问道:   “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道:   “没什么,你最晚睡得很好?”   林茗闻言想到昨晚做的梦,迟来的起床气终于被激活:   “睡得差极了!”   沈清闻言却也只挑了挑眉,随后就起来,踱到了林茗跟前,拿着茶杯喝了口水,看了看林茗手里拿着的图纸。   眼神一闪,随口问道:   “还在看这个?看出什么来了?”   “咳,马上就看出头绪了。”   一边说着,林茗一边觉得自己死鸭子嘴硬,直接开口有那么难吗?   还真是挺难,毕竟她一直表现得不需要别人也行,现在找沈清帮忙,她岂不是会很没面子?   要知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啊不能丢,所以她还是自己继续想着吧,反正她确实也看出了.....那么点头绪。   装作十分有研究方向一般,林茗不理会沈清,继续看着图纸冥思苦想起来,想着要是一会还想不出,她找沈母一块想去。   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沈母怎么着也比她见多识广不是?   却没想到,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沈家竟然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啪啪啪!开门!沈家的我知道你们在家!还不赶快给我开门!”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林茗的继母王兰芝林王氏。   还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来,竟然还带了林人杰以及林荷花。   林茗正钻研着图纸,谁知道却来了不速之客,并且这个声音她听着着实熟悉,几乎一瞬间她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不是吧?她来沈家干什么?   随即林茗想到了什么,顿时看向了沈清的方向,这段时间家里的柴火和水都被许家三兄妹包圆了,沈清自然也没早期打水打柴。   就见此时的沈清也正垂眉思索着,见林茗看了过来,便道:   “我先去看看。”   林茗点了点头,她觉得有可能是林秋白的事?   可他们这才刚回来,应该不至于林家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虽说就算知道了,现在林秋白也是沈家人,林家肯定要不回去人,但林茗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王氏的拍门声,显然也将沈母他们给吵醒了。   沈母一边披着衣裳,一边朝着门口问道:   “谁啊?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说完却看到沈清从屋里出来,就要去给开门,沈母怕来者不善,想要阻挡,却被沈清驳回道:   “娘,我去看看。”   等到了院门,却听外面传来嘀咕声:   “难道那吴家的人故意骗我不成?”   沈清闻言面上不动声色,伸手将院门插销拔了下来,随后打开了院门,看到了来人。   沈清自然认得林王氏,这毕竟是他的丈母娘,虽说只是名义上的,从林茗以及林秋白在林家的日子上来看,沈清并不会真将林王氏当丈母娘看待。   “总算开门了!你爹娘呢?!让他们出来!还有你婆娘也给我叫出来!”   林王氏语气十分强硬,这是她来之前就打算好的,准备先用气势吓唬住沈家人,好将那个赚钱的方子搞到手。   时间回到昨天赵高二人离开吴家之后。   吴家吴王氏不愧是十里八乡数得上号的长舌妇,赵家人前脚刚走,吴王氏便带着宝贝孙子去了村头水井那。   吴王氏自然不是去听别人家地八卦的,她这一趟是来将林家的八卦公之于众的。   没过多久,吴王氏就成功将林家以及沈家的八卦告诉给了这些人。   吴王氏原本想的是,让这些人将消息传到林家人耳朵里,却没想到,那么巧的是,林王氏没过多久就去了水井那打水。   当时吴王氏正说的起劲,事情讲的有鼻子有眼的,正巧就被林王氏给听见了,于是就有了之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尴尬场面。   好在这个场面没维持多久,林王氏就被周围人酸酸的语气,以及道听途说的八卦给愣住了。   他们林家什么时候在外做生意了?   还祖传的秘方?林家有什么祖传的秘方?   林茗那死丫头拿着他们家的秘方给沈家用?   急头白脸听了好一会,林王氏才听出了大概,当时她就愤怒了。   因为她自从嫁到了林家,就根本不知道林家有什么祖传的秘方,那个老不死的整天在外头喝酒不沾家,她一个人操持着家里的事,这都一个月多月也不见那老不死的回来了。   要不是有那比银子,人杰的病都没发瞧!   现在倒好,就连自家赚钱的营生,她还是靠别人才知道的!   合着林家就没把她当过林家人,要不然能现在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吗?   因为所有人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林王氏不相信也不行,加上她当初嫁给林明远当继室的时候,林家确实家底十分殷实。   还给林茗那个死丫头读书,想来不可能是一般种地的人家。   但她当时只以为是林家祖辈留下来的基业,却没想到林家竟然有祖传的赚钱方子,这么说,这么多年林明远都瞒着她存了一大笔钱!   丧良心啊!这良心被狗吃了啊!她命苦啊!   人杰生了病,他当爹的都不知道,拿着赚的银子在外花天酒地,没准在外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家,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家里头坐吃山空,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这些丧良心的!   当时林王氏连打水的桶都顾不得了,和吴王氏问清楚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之后,就往家赶。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林王氏要疯,看那个样子马上就要咬人的模样,却没想到林王氏只是问了几句,就回去了。   等林王氏走之后,水井旁边的人都吵闹开了,所有人都未即将看到的热闹激动兴奋起来。   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林家活该被人抢了方子卖钱,这么些年也亏林家能瞒,村里人竟然没一家知道林家其实在外有生意。   在看到原本觉得和自己同一个水准的人超过了自己之后,人总是羡慕嫉妒恨的,这些人自然幸灾乐祸的占大多数。   而林王氏一回去,就将整个林家翻了底朝天,就连当初她趁着林明远喝地烂醉如泥是签下的遗书都找出来了。   可还是没找到林家有任何一个秘方的影子。   没找到,林王氏却越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觉得肯定是林明远将秘方随身携带,或者根本就毁尸灭迹,就为了防她,枉她这么些年为他们林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   林家竟然如此待她,就连她婆婆去世前都只字不提秘方的事,林家欺人太甚!   林王氏心中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至于为什么林茗知道这个秘方,林王氏当然不会疑惑,因为林茗在林家原本就是她眼中钉肉中刺,偏偏她那死鬼相公还任由那死丫头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这么些年。   枉她原以为等熬到将那死丫头嫁出去了,她就熬出头了,谁想到林家全都不是人,她每天起早贪黑给林家当牛做马的,林家还真的就将她当畜生看待了!   在林王氏将林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祖传秘方的影子时,自然也惊动了林家其他人。   林人杰毕竟岁数小,感觉到了林王氏此时暴怒情绪,很快就哇哇大哭起来,林荷花椰从没见过林王氏如此神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来询问打探。   谁知道林王氏情绪太差,直接让林荷花别管,并且还让她别让林人杰继续哭,然而林人杰听到这话,却哭的更凶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林家从上至下鸡飞狗跳起来。   知道很久之后,林王氏才平复乐心情,但想给林家人撕碎的想法,却没有丝毫改变。   也是在林荷花听到事情始末之后,才按捺这内心对林茗的妒意道:   “娘,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在家里找到秘方,而是去沈家讨说法,这个既然是林家祖传的秘方,娘你为林家生了儿子理应得知道这个秘方,爹这么久没回来整个家都靠娘,娘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林荷花的话,当时就让林王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随即看向林荷花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还是荷花聪明,娘这一急都忘了要事了。”   随后林王氏就出门问村里人借牛车,打算明天一早去内青村讨说法。   最后借是没借到,还是租的,因为村里人都知道林家有钱,谁还愿意借给她?   林王氏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是说她不知道秘方的事,那不仅仅是村里人笑话她嫁到林家这么多年和外人没两样,一会去沈家也不好讨说法了。   最后只能忍着肉疼,给了钱,才租到了牛车。   但这租到了你牛车,林家现在也没个男人一块去沈家讨说法,林明远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是不是喝死在外面了,而家里也只剩两个小的,林王氏想了想就打算明天她一个人去内青村。   却没想到,听到这个想法的林荷花却不同意:   “娘,我觉得明天咱们得一块去,最好把弟也带着。”   林王氏当时就不乐意了,这种事还给林人杰带着干什么?   人杰的病这些天刚调养好了些,这一去再复发,她难道巴不得亲弟病死过去才开心吗?   林王氏作势就要骂林荷花,遇到宝贝心肝的事,林王氏总是比较易怒的。   但林荷花却眼疾手快道:   “娘你别误会,我让弟和我们一块去,是因为那沈家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家,肯定要脸面,不敢大庭广众欺负孤儿寡母的,再说了弟吃药这么久了都好的差不多了,有了弟在场,那些人也能看看咱们家过的什么日子,而沈家又过的什么日子,到时候那些人肯定都向着咱们!”   总结一下,也就是利用自己病殃殃的亲弟卖惨。   又说了什么要是他们从沈家讨到了说法,家里就又有一笔进项云云。   在现实的利益面前,林王氏自然动摇了,她想着自己孤儿寡母的,确实有利,沈家不管什么说,也不可能直接给他们赶出来,否则他们就在沈家门口闹,给其他左右邻居都叫来看看热闹! 第759章 不是榛子是什么   沈家不管什么说,也不可能直接给他们赶出来,否则他们就在沈家门口闹,给其他左右邻居都叫来看看热闹!   于是乎,原本还宝贝林人杰的身体状况的林王氏,就这么愉快地答应了林荷花的建议。   因为从吴家那里打听到了秘方吃食具体叫什么名字,并且也知道了是一种用榛子这样精贵的东西做成的吃食。   林王氏自然认为自己准备地十分充分,马上就可以去沈家打秋风讨说法。   并且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了,半夜起来想起沈家回来了,第二天肯定是要去镇子上做生意摆摊子的,他们要是晚去了,赶不上趟,岂不是没法子喝沈家讨说法了?   加上现在沈家刚回来,正是找场子的好时机。   于是为了更方便于打秋风找场子的林王氏,半夜就将林荷花以及林人杰喊醒了。   一路灌着冷风,就到了内青村来。   到了内青村时,天色才刚放亮,一般这个时候,做生意的人都早就出门了。   所以路上林王氏一个劲怪罪林荷花动作慢,觉得沈家现在没准已经去了镇子上,堵不到人还怎么讨说法?   但来都来了,林王氏自然也不会就这么回去,打定主意就算堵不到沈家人,也要赖在沈家不可。   但就这,林王氏也并不知道这个亲家家住何方。   毕竟当时林家嫁女时,根本就没打算走这门亲戚,算是卖女儿,连喜酒都没打算去喝。   初来乍到到了内青村,自然不知沈家究竟在哪。   但不知道,也没有多少影响。   因为内青村也不只有沈家一户人家,随便再河边找了哥打水的男子,林王氏就问到了沈家的方向。   这才有了此时一大清早,就连沈母都没起来,沈家的门却被拍地轰隆隆响的场面。   “你来的正好,给我将你娘和你婆娘叫出来,我今天是来替老林家讨说法的,不想我将事情闹大,就给我个满意的说法。”   林王氏双手叉腰在哪骂骂咧咧,一旁的林人杰见状哭的凶残,林荷花却面上有些不认同林王氏的说法,因为觉得林王氏说乐半天都没个重点。   原本想插话,谁曾想林荷花往前一站,看到了站在门口开门的沈清。   林荷花瞬间就移不动眼走不动路了。   沈清看着林王氏一行三人,在沈家面前哭闹喊叫,微微蹙眉,随后问道;   “你们来沈家有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林秋白的事?   甚至连丈母娘都没叫,不过此时的林王氏自然也不在意称呼,她才想起来这一趟的目的还没说。   眼见沈家安安静静的,没个人声,林王氏心里猜测着,沈家人应该还没出门摆摊做生意,于是心里松了口气道:   “我们来是讨说法,你们沈家用了我们林家祖传的秘方在外挣银子,不给我们林家一个说法,我们今天就不走!”   林王氏的话,让沈清面上有一瞬间的意外,但随之而来的就恢复了神色道:   “稍等片刻。”沈清刚要回去和沈母商量一下,却听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   “笑话,讨说法,你们倒是说说,沈家用了林家什么秘方子?”   这些秘方她自己清清楚楚是来自现代,怎么就成林家地东西了?   这个林王氏真的是可以,这才多久就将卖林秋白的银子花光了?   竟然现在想勒索沈家?   一想到当初看到林秋白手臂上的伤痕时,她的感受,以及后来因为这个林王氏花费了那么多功夫才终于将林秋白从林家彻底解救出来。   林茗看着林王氏的眼神,说不上吃人,也差不多了。   还别说,林茗的气势,确实将林王氏一行人震慑了点。   结果就是林人杰越哭越狠,林荷花犹如从梦中惊醒,看向林茗的眼神,和从前嫉妒相比,多了些妒恨。   而林王氏,自然也因为林茗这些话,当时就扯着嗓子喊叫道:   “老天爷啊!你看看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吧!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现在嫁人了竟然就帮着婆家欺负娘家人,天地下还有没有公道了?”   说完,许是见情绪不到位,林王氏继续道:   “你们沈家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仨啊!”   这一嗓子,直接将河对岸的人家都给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原本就一直注意着沈家动向的刘家人。   竟然见沈家这么早就有人来闹事,一想到一会这家人要是闹到自家门前,那他们地生意岂不是做不成了?   尤其是此刻的刘家众人已经准备妥当了牛车,准备往镇子上赶着早摊。   却发现沈家出了事,一想到昨天赵李氏来说的内容,刘徐氏顿时久心中有了底。   “当家的你们先去,家里有我看着,你放心我知道该咋说。”   刘铁根看着刘徐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许给人家些好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选在当务之急是将沈家给干掉。   喝人林家合作也没什么,但刘铁根总觉得他们就算和林家合作,也落不着什么好的,万一人林家之后再对付他们家这么办?   不过刘铁根到底拗不过刘徐氏,最后还是极快的一行人赶往镇子上。   倒是那边正哭嚎着的林王氏,看到对面那家人的情况之后,猜出了那家人估计就是刘家人。   按照林王氏的想法,自然是准备双方都讨要到说法的。   但一口也总不能吃个大胖子,当务之急还是沈家要紧,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刘家人坐着牛车逃也似地跑了。   收回眼神,林王氏很满意于看到这些沈家的左邻右舍同村人,纷纷端着早饭过来看热闹。   一时间,林王氏的底气就更足了些,随后就道:   “各位乡亲父老们,你们快看看啊,沈家竟然连亲家的便宜都要占,联合新妇偷学娘家的吃食秘方挣银子,还不让人讨回公道!”   林王氏说的可谓是情绪激动,似乎她们林家真的有多吃亏多无辜似的。   其实,这个秘方,就算真的来源于林家祖上,林王氏身为继室,也没有继承的机会的,只不过这些年,林王氏在林家作威作福惯了,丝毫不认为自己是继室。   加上林明远也默认了林王氏的所作所为,林王氏就觉得整个林家都应该是她生养的子嗣的,二不该是原配生下的那两个孩子的。   这样一来,当知道林家还有其他挣钱的营生,并且原以为完全掌握的林家,她根本就被排除在外,林王氏自然觉得十足地损失了。   在人前的哭喊也就显得极为真实起来。   但这些在沈家人眼中,尤其是林茗眼中,都住不过是一场笑话。   其一,她的秘方根本不来源于什么林家,她根本就不是被卖到沈家的林家长女   其二,即使这秘方来源于林家,她作为林家原配所出,也有权使用任何一个林家的秘方。   其三,不管她用不用那莫须有的秘方,这些都不是林王氏一个继室能伸手管的到的。   于是林茗看着围上来看热闹的村人,目光从林王氏扫到林荷花,以及一直在哭的林人杰。   随后冷声道:   “都给我安静!”   这声音,林茗自然用了些音量,别说一旁喋喋不休指责沈家的林王氏,就连只顾着哭的林人杰都背吓地止住了哭声。   林茗见状,随后道:   “你说沈家用你林家的祖传不外传的秘方挣钱,有什么证据?”   林茗这句话倒是给林家二人问住了,林王氏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许多应对的说辞,缺每准备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林王氏觉得,沈家有没有卖肯定是众人皆知也抵赖不了的,既然如此,那还需要什么证据?   于是林王氏就昂着脖子道:   “这还需要证据?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你们沈家卖的一个叫栗子饼的吃食,那个吃食秘方就是林家不外传的祖传秘方!”   听到这里,林茗突然想起了什么。   比如沈家的生意那么躲,为什么林王氏不来碰瓷其他两个生意,却偏偏碰瓷栗子饼?   又听到祖传两个字之后,林茗突然想到了之前回程时,她曾经随口拒绝别人购买栗子饼方子的说法。   她记得,当时她说的就是,这个秘方是家里祖传的秘方,不外传。   可这些,林王氏林家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路,林茗没有了头绪,随后就回道:   “沈家是在镇子上卖一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但你怎么能证实这个吃食方子,是你们林家的?”   许是林茗一口一个“你们林家”,让林家人听地不愉快了,就见林荷花打断道:   “什么你们林家,难道你不是林家人?”   林茗转眼看了林荷花一眼,随后却冷声道:   “我说的自然是你们林家,在你们让我病着上花轿那一刻,我和林家就已经恩断义绝。”   林荷花神色一慌张,看向林茗十分意外。   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她不是昏迷不醒吗?   林荷花看向林王氏,林王氏见话题被引到了林家罪过的地方,目光看向林荷花满含责怪,随后看向林茗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嫁到沈家去心向着沈家,这一点娘能理解,但你不该将林家祖传的秘方拿给沈家,这要是被林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林茗却笑了,她倒是看轻了林王氏,没想到这个女的竟然脑子转的还挺快,看样子不是个好对付的。   随后林茗便道:   “既然你如今非要咬死沈家用了林家祖传秘方,还请你将秘方拿出来咱们当场对质。”   林王氏自然没有什么秘方,但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既然是秘方,为了不被外人获得,自然是口口相传的!”   林茗却紧接着道:   “既然口口相传,那你知道这个秘方?”   林王氏却突然卡壳,没按照林茗的话往下说,因为她怕说漏馅乐,又怕说不知道到时候林茗以此为由不承认,反而道:   “在场那么多人,你故意让娘将家里头安身立命的秘方公布于众,你安了什么心?”   林茗皱眉道:   “我只是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秘方内容为何,什么时候让你在大家面前说了?”   林王氏闻言却道:   “我只能说,这个吃食叫栗子饼,用烤炉烤的,外头有白色饼皮,里头的馅料是用榛子做的。”   林王氏自以为滴水不漏,既描述了吃食,又不至于露馅,却不知道她这番话在沈家人耳中简直漏洞百出。   第一,栗子饼外面的饼皮并不是白色的面粉饼皮,而是微黄色的酥饼,类似于苏式月饼一类的饼皮。   第二,栗子饼所用的馅料根本不是什么榛子,而是一个叫栗子的食材。   这个林王氏连最基本的都没搞清楚,竟然就来沈家碰瓷来了!   沈母原本在后头听的不甚高兴,谁知道现在又听林王氏如此说,当时就忍不住站到林茗身旁道:   “我倒是没听说,这个栗子饼是用榛子做的!”   林王氏原本稳操胜券的表情,在听到沈母气势十足并且十分气愤的语气之后,有些疑惑。   难道吴王氏骗她了?   不可能,假如吴家真的故意骗她的,怎么还会幸灾乐祸他们林家的秘方被林茗外传给了沈家?   只有真的觉得林家的秘方被外传给了沈家,吴家才会幸灾乐祸告诉其他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故意将这个吃食的馅料说个错的?   要是故意说个错的,她要是知道秘方的人,岂不是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了?   还是说,吴家就仗着她不知道这个秘方具体的情况,所以故意给她挖了个坑?   可吴家又和林家走的不近,又怎么能确定她不知道秘方具体的事?   这些在脑海当中过了一变,林王氏着实头晕,最后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道:   “不是榛子是什么?别想骗过大家伙,有本事你说这个栗子饼的馅料不是榛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   林王氏就想将沈家激将出来,要真是用榛子做的,沈家肯定没有说法,要不是用榛子做的,沈家今天外传是榛子,肯定怕被人家知道到底是用什么食材做的,她就赌沈家不敢大庭广众将发家致富的秘密讲出来。 第760章 挡路做什么   她就赌沈家不敢大庭广众将发家致富的秘密讲出来。   林王氏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并且还坚信无论如何,沈家肯定不敢将事情闹大。   既然知道对方怕的,其他事就自然好入手了。   林茗闻言,神色平静道:   “沈家吃食用的什么馅料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王氏却得意洋洋道:   “你不敢说,因为沈家的秘方就是从林家偷学来的。”   说完还加了句:   “你身为林家人却胳膊肘往外拐,林家列祖列宗在上,当心没有好下场!”   林茗却突然笑了,随后却是更加讽刺的语气道:   “没有好下场的是谁,谁心里清楚,这些年你林王氏在林家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没有报应!”   说完,林茗不想和林王氏争吵,冷声道:   “你要是说沈家用了林家的秘方,那么好,我们沈家今天豁出去一天的生意不做了,双方就把这个栗子饼吃食做出来,让在场大家看看,是不是一样的东西,是不是一样的秘方!”   林茗说完之后,就见林王氏以及林荷花脸色突然大变,心里就猜到了些什么,随后也更觉得可悲道:   “假如你能做出和沈家一个味道的吃食,就算我们沈家偷学了你们林家的,赔偿定当双手奉还。可假如你王氏空口无凭,诬赖沈家,那么咱们就衙门见!”   这句衙门见,颇有前世法院见那么气势十足,起码在古代,这些人对衙门的畏惧心里,比现代人对法庭的畏惧心里严重多了。   果然,要是林家再听见林茗前半段话,就已经心里直冒汗,那听到那句衙门见,林王氏以及林荷花就更是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显然也让沈母看出来了些什么,随后就听沈母道:   “怎么?你们不是说沈家拿了你们的方子吗?现在又为什么怯了?”   林王氏本着气势上不能输,虽说心里极度虚着,但却依旧道:   “谁怯了?我只是觉得你们沈家欺人太甚,还有林家好歹也给你养大成人,你竟然不念任何孝心,就这么威胁要把你娘送到衙门?”   林茗皱眉重复道:   “我已经说了,自从林家把病地不省人事的我送到花轿上那时起,我就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林王氏闻言,看了看周围的人,心道没想到林茗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越发不好对付了,沈家也出乎她意料的硬气,这些都是她来之前没想到的。   难道是她消息有误?   不然为什么沈家用了林家的方子,一点也不怕?   难不成.....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随便做一个什么吃食糊弄我们?”   林茗听了这话,却道: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镇子上找买过我们沈家吃食的人过来作证,或者村里也有几家人吃过沈家的栗子饼,这些人知道沈家的栗子饼是什么味道。”   林王氏这回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借口了,这个秘方她本身也不知道,让她去做,她做个什么?   可要是不做,沈家就能抵赖,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见林王氏节节败退不是林茗的对手,林荷花自然要出来帮自家娘。   于是这时候就听林荷花道:   “谁知道你叫来的人,是不是拖?”   林茗这次真是气笑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理会这两个碰瓷都不做好功课的人。   这种人她根本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可在场这么多旁人,只能继续和她们继续扯。   “你说沈家人找托,不就是说内青村村民都是不明辨是非,为了好处会颠倒是非黑白的人?”   这句话自然将在场的村民们目光顿时转移到了林家几人那。   尤其是林荷花,大家看着她的目光不是很友善。   林荷花显然也没想到,她这个继姐,现在不仅仅人变强硬了,就连脑子也聪明了。   以前可没见林茗这么会利用其他人的,最多不理会她们,现在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林荷花心里有了些疑问,但却还是辩驳道:   “谁说不相信内青村的村民了?我只是说有这可能,谁知道沈家会不会做这档子事?”   林茗直言:   “既然如此,就先把东西最出来,等做出来了再去找人判断。”   实际上沈家根本不用做,只要让林家做出那个秘方吃食,让其他那些吃过沈家栗子饼的人判断,是不是一个东西就好。   但为了防止对方故意耍赖,沈家就是花半个时辰做了也无妨。   不过这一点要求在林家眼中,却显然很难做。   “你们该不会是根本没有什么秘方?到这里碰瓷来了吧?”   林茗这时候,故意道。   谁知道这话引起了林王氏以及林荷花的强力反驳:   “谁说的?要不是因为那个秘方,你在林家能过那么舒服的日子?”   说起这个,林荷花心里就无比极度着林茗。   原因自然是因为,在林家时,只有林茗的待遇是最好的。   林茗能有自己的屋子,还能读书习字,连活也不用干。   但她呢?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的屋子,都还是大了之后重新盖的。   这些在林荷花的心中,变成了一直以来她如此讨厌林茗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林荷花才无数次地巴不得林茗跌入谷底,什么都得不到。   林荷花所说的话,却让林茗愣了愣,从林秋白的告诉她的信息当中,以及这个林家对待她的态度当中,有一点很奇怪。   那就是她的前身,似乎在林家过的日子还不错。   可为什么原身在林家过的日子不错,后来还会如此仓促地嫁人?甚至于是等同被卖?   并且,似乎林家本身也是个普通人家,不是个地主阶级也不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原身读书习字?   据她所知,除了那些年少开蒙的女娃,其他十多岁还在读书的,就只有一开始沈家租祠堂的王家王娇娇了。   而林家显然比不上王家的条件,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聘礼卖女儿了。   所以难道林家还真的有有关的吃食秘方?   只不过林家的秘方林王氏她们也不清楚,只以为林家的秘方就是沈家在外卖的吃食,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不得不说,由于林王氏以及林荷花太过信誓旦旦的碰瓷,甚至也让林茗的思维往这方面开始思索起来。   不过不论林家是误会了什么,还是就为了碰瓷,林茗都知道,她的秘方,绝对不是来源于林家,而是来源于现代。   只要确认这一点,林家今天就没理。   “既然有秘方,你们也知道具体的内容,那就做出来需要什么材料你们讲出来,沈家免费提供,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句免费提供,却是沈母说的,毕竟两家人怎么说也有个亲家的名分在,不论如何沈家还是要顾及这些名声的。   只不过这个让步却让林王氏二人更加迟疑起来,难道这件事里头真的有问题?   真的是吴家人骗了她们不成?   沈母的话刚一说完,就见林家二人面带难色,于是原本打算好说好商量,要是误会就解决的沈母,也不满起来:   “亲家母不是来讨说法的?这讨说法也得让沈家信服,让大家伙信服,还是说你们来沈家,只是无中生有?”   林王氏支支吾吾不好解释,林荷花也在方才引了其他村民的仇恨之后,也不敢瞎说话了。   沈母便问出了一个令林家人更加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们说的这个祖传不外传的吃食秘方,想必也只传男不传女吧?既然如此亲家母如何得知?为何今日亲家公没来?”   这一连串的疑问,却将大家伙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上面来,尤其是这些旁观的人,就像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看向林家人的眼神,逐渐带上了八九分的怀疑。   眼看着自家这边的气势节节败退,林王氏终于知道这下子不能善了了,于是当时就坐到地上,哭嚎起来:   “林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看看,这就是林家养出来的种啊!竟然眼看着她娘被婆婆欺负也不帮,林家白养她那么些年了!”   “你不是我娘,我娘早就去世了,你只是林家的继室。”   林茗的话虽然没有林王氏哭嚎声响亮,但也让在场的听了个清楚。   接着林茗就继续补刀道:   “并且,祖传不外传的秘方,会不会传给你这个继室还有待考量,请你把林家当家的请来,在来沈家讨论秘方的事。”   说完,林茗就对着沈母沈清道:   “咱们回家。”   沈母闻言点了点头,这种婆家娘家起冲突的事,也不少见。   原本以为林茗可能会受到些影响,却没想到林茗的表现很理智。   沈母对这个结果自然很满意,当然也再心头心疼起了林茗。   在这样的人家,林茗以前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沈母不知道,她误会了些事。   那就是林茗并没有过过在林家喝这些人斗争的日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林茗才丝毫不留情面不留余地。   否则林茗觉得,要是她在林家被打压惯了,没准都生不起和这些极品斗争的心。   所以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重要的,林茗也不知道原身看到今日的事,会作何感想。   但起码她个人对这个局面没有任何后悔。   “谁让你们进去了?给我回来!事情还没解决完,沈家难道不想要自家的名声了吗?!”   林王氏见沈家人竟然如此嚣张不理会她们,顿时气急败坏道。   而这个时候,一直不被让出面的沈奎章,却到了院门道:   “清者自清,沈家的名声不会因为任何未加证实的传闻影响,更不会被恶意污蔑而受到影响!”   说完,沈奎章也不想林王氏多言,将沈母送回了院里,转身啪地一下,将院门给关上了。   林王氏得了哥没趣,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林荷花也是如此。   其他村民原本打算看到沈家和亲家大战三百回合,却没想到沈家你一言我一语竟然直接给门关上,不理人家了。   这还怎么吵地起来?   人沈家分明就是不在乎林家要挟啊!   这事要放在其他家,老早打起来了,不过也是这个林家人怎么就来了女人孩子?   家里的男人怎么不来?难道这种事还得女人出面挡在前头吗?   还有难道沈家真的用亲家的秘方赚钱才赚到这些银子?   难道不是靠着山上的东西发家的吗?   一时间内青村的人都对沈家以及林家有了诸多猜想。   而林王氏以及林荷花二人也完全没有料到事如今这个局面。   再喊了一会之后,沈家他就没人搭理她们,自然就自找没趣打算回去了再说。   却没想到,林家吃了个闭门羹还不算完,紧接着就被刘铁根的婆娘刘徐氏给找到了。   当然,双方并不是在人前勾搭上的。   是在村里人都散了之后,林家见今天找不回场子,打算走的时候,路过刘家时,被刘徐氏给拦住了的。   刘徐氏心心念念记得之前的赵李氏所说的话,想到这也是个机会,将沈家的名声彻底搞臭,让沈家以后都没机会去镇子上卖东西。   就算卖也没人买他们的东西。   于是刘徐氏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要说一开始刘徐氏还心里有些担心,刘家也被林家找上门来闹事的话。   现在却完全不是那么想的了,尤其是在看到对方喝沈家人早上闹了一出之后,就更是看到了其他好的方面。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刘家也不妨接着这个机会,将沈家给打败了?   “慢着,你们可是上河村林家的人?”   林王氏林荷花灰头土脸的,一大早就赶路到了沈家,原本想打秋风,谁知道来了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被关在门外闹也闹不下去。   带的吃食都给了林人杰,其他两人只能饿着肚子等到回家之后在吃,正走着突然背拦住,可想而知林王氏的态度会不会好。   “你是谁?挡我们路做什么?”   刘徐氏见人语气不多好,心里也按捺住不满,随后道:   “我夫家姓刘,你叫我徐氏就好了。”   林王氏一听,姓刘? 第761章 都是不正宗的   难道吴家没骗她?内青村真的还有一家用林家秘方的?而这家人就是眼前的刘家?   不怪林王氏开始怀疑吴氏,毕竟方才林王氏在沈家并没得到多少好处,甚至她发现沈家或许根本就不是用那个什么榛子做的吃食。   要是吴家真的是故意半真半假传谣,想看她出洋相,那这另外一家用林家秘方的事,也极有可能是吴氏故意瞎说的。   为的就是让她丢脸丢一次不够。   但现在她打算走了,这个徐氏居然找上她,难道吴氏没骗她?   这样一想,林王氏对待徐氏的态度也端着起来: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徐氏见林王氏的态度不怎么样,面上一顿,随后却依旧保留着笑容道:   “这不是见天太早了,你们一路上从上河村过来,肯定饿了吧?家里头正好有做饭,乡里乡亲的大家也不必见外,就顺道吃些再走吧?”   无论如何,先将人请进来才行。   可不能被沈家那边看到了,万一沈家觉察出味了,也学着他们刘家喝林家打好关系,合起伙来对付他们刘家这么办?   这盟友啊,还是早些拉拢地好,为了除掉沈家在镇子上的生意,她卖个笑又有什么难的?   林王氏一听,这个女的竟然还知道他们是从上河村来的,要知道这一点她当才可没在人前说过。   所以这人必然是提前打探好消息地,平白无故的打探林家的消息作甚?   那肯定是做贼心虚才如此,要不然能是什么原因?   于是林王氏逐渐加深乐这个印象,原本就没打算先解决刘家的林王氏,心里头自然打起了算盘珠子。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沈家给就地正法了,其他的人好解决,沈家才是难啃的骨头。   加上这个徐氏还算有眼色,知道请人饱肚,看样子还算是个机灵聪明的。   她林王氏就喜欢和这类聪明机灵的人打交道。   见林王氏有些考虑留下吃饭的想法在,于是就继续加把火道:   “这么远的路,也不能苦着孩子是不?”   林王氏闻言,这才想到这一路上,林人杰受得不是罪,看向林人杰早已哭累了,谁在牛车上的草墩子上。   林王氏感觉到了些愧疚,这才答应下来道:   “那行,嫂嫂就厚个脸皮讨口饭吃了。”   这句话,瞬间让双方的关系进乐一步。   “那成,我给你把牛车也牵进去。”   生怕沈家看到林家的牛车停在刘家门口,让沈家做好了心里准备,这种事自然是要悄悄进行的。   林王氏见徐氏如此热情,自然也乐于被招待。   等到了刘家之后,林王氏才看见刘家还真热闹,竟然还有不少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妇女,还有好几个娃,那吴氏不是说,刘家的人丢在镇子上做生意吗?   想到方才她还在沈家门口时,刘家人似乎有人从门口出去的迹象,想来那就是刘家在镇子上做生意的人?   谁想到刘家不仅仅外出做生意的人多,就连家里也那么多人?   当看到刘家院子里那么多不认识的树时,林王氏随口说一句:   “你这个树倒是挺多的。”   徐氏闻言,面上变可变,她以为林王氏这是故意找茬想说的话。   于是只能将姿态摆低道:   “着还不算多的,剩下的那些都被沈家挖走了,我们这也只有这些了。”   林王氏原本就是随便一问,还想问问这是什么树,为什么种这么多在院子里。   谁想到突然听到了沈家两个字,林王氏顿时心中有些防备起来,故意套话道:   “是吗?沈家为什么能挖那么些树?”   徐氏以为林王氏这是气愤沈家将生意抢去了,见此徐氏以为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于是就道:   “这不还是沈家贪心不足蛇吞象吗?原本秘方偷学嫂子家的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山上所有的栗子树都挖走了,这些剩下的都是我们家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徐氏不知道的是,她的说法,却让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林王氏,心中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这个树叫栗子树?   那这个和栗子饼是什么关系?   难道....栗子饼事用这个树结的果子做的?   这一个认知,令林王氏当时就蒙在乐当场,看向一旁林荷花的目光中,透露着哑然。   林荷花又何尝没有发现,他们原来真的被人骗了,沈家用来做吃食的,哪里是什么榛子?   分明是这个叫做栗子树结的果子做的!   虽然二人也不认识这个什么栗子树上的刺球一样的果子,但只通过名字就知道,原来她们这一路竟然连最根本的事都搞错了。   但林王氏不愧是能当继室的人,即使心中很震惊,但在几瞬之后,也恢复了神情。   见林荷花那边显然想问什么的模样,林王氏可不会让林荷花出声。   于是就听林王氏道:   “荷花,给你弟背着,一会叫醒吃点咱们再回去。”   说着,林荷花就被塞上了林人杰。   林人杰毕竟七岁多快要八岁,吃的又比同龄人都好些,尤其是这段日子,为了让林人杰喝药,林王氏没少给买好东西吃。   于是也就造成林人杰体重越发重了起来,起码林荷花一下子还差点没抱住。   不过这一下,也让林荷花回过了神,以为她们这下子知道了沈家用的什么馅料,要是再回去和沈家理论是什么结果?   林王氏可不这么想,她觉得既然能从这个刘家得到这些消息,起码比吴氏更加靠谱的消息。   不如在这里多待会,这样一会没准还能套出更多有用的消息来。   徐氏并不知道,她所以为前来讨说法的秘方正主,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比他们消息还闭塞来碰瓷的。   而林王氏面上闪过那些情绪,也被徐氏合理化成了愤怒之类的情绪。   “嫂子你们来,锅里正好还溜了几个白面馒头,还是热的呢!”   徐氏一个劲献殷勤,就想着一会谈事的时候,林家能同意和她一块对付沈家。   林荷花听到了白面馒头,眼中顿时发起光来。   白面馒头哪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乡里乡下的吃玉米饼都不错了。   果然这趟没白来,要是她听娘的话在家里头等着,这白面馒头可不是就吃不着了?   林荷花想的简单,只是占便宜,但林王氏想的就复杂了。   比如这个刘家究竟靠着林家的秘方赚了多少银子?才能这么吃?早上吃白面馒头,这不得赚不少钱?   一想到那些钱,原本都该是林家赚的,都该是她林王氏的,现在却被沈家和这个不相干的刘家给赚了去,这叫她心里如何平衡?   于是林王氏虽说不算太排斥会做人会来事的徐氏,但却也因为这件事将刘家记上了,想着等将沈家收拾了,刘家这怎么说也得再捞一笔才不算亏。   于是就听林王氏道:   “那感情好,麻烦你了。”   轻飘飘地说了句话,林王氏就坐在那里等着吃的端上来了。   现在时间都到上午了,一般人家都吃完早饭,这家人却还能剩下几个白面馒头,她也没必要和这家人客气。   徐氏见林王氏如此,心里头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却依旧热情好客,让家里的娃娃给东西端上来。   而她则是和林王氏说起了这次的目的。   “林嫂子,你说说,你这趟来沈家没给你们面子不是?我身为一个外人看地都气愤。”   只一句话,徐氏就将林王氏的情绪给勾起来了,不仅如此,还给林荷花的情绪也勾起来了。   随后就听林王氏道:   “他们沈家还亏得是读书人,亲家到了门前,不说请人进去,竟然还将人关在门外,这说出去沈家脊梁骨指定被戳成筛子!”   说完,林王氏就听那徐氏接着她的话道:   “就是这么说诶,原本我们刘家学着沈家做生意买卖还觉得惭愧,但为了家里的生计也没法子。   可谁知道沈家这不仅不和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甚至还拿着亲家的祖传秘方出去做生意赚钱!   现在竟然还将亲家嫂子你们赶在门外头,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一旁林王氏越听,也越觉得沈家欺人太甚。   在场的人似乎从没有想过,沈家的吃食方子,可能根本不是林家那个传说当中的祖传不外传秘方。   只能说这一切都因缘际会太过巧合,从赵家引起的误会开始,之后一个误会连着一个误会,以至于到了现在,没人觉得沈家吃食是自己的方子,都觉得沈家的吃食是用的别人家的。   于是在徐氏这一番为林家叫屈之下,林王氏对着徐氏才有了许多好感。   所以在徐氏提出,因为看不惯沈家的做派,又顾念林家被欺负孤立无援,所以想帮着林家一块对付沈家的建议时。   林王氏没想什么就接受了这个建议。   毕竟林王氏也像对付沈家,何不如多一个帮手?   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美哉?   这还不算,林王氏还看出了徐氏本来的目的,当场就摆保证,林家的秘方也就是那个栗子饼,刘家随意用,可以尽情在镇子上卖,他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可以说当时,刘徐氏就差和林王氏解为异姓姐妹了。   最后她们自然也商量出了一套法子,如何让沈家做的栗子饼成为众矢之的。   让沈家的栗子饼就算比刘家的味道好,也只能一辈子抬不起头,没人去买。   这个法子沈家应该也见过。   尤其是林茗,当初镇子上的醉仙楼对家,也就是迎客来,就是想用这个法子,将原本不正宗的东西,偷梁换柱变成正宗的。   再将原本正宗的逼到卖无可卖的境地。   只不过两人却不知道,她们的算盘终究会落空。   尤其是沈家现在并不打算和刘家争夺谁在镇子上更加正宗这个说法。   毕竟镇子上的人都知道,谁才是第一个卖栗子饼的,沈家心里也清楚这一切。   既然自家心里清清楚楚,后续也知道刘家蹦跶不会久,因为栗子的供应迟早会断开。   这样一来,现在争地多激烈,到时候只能面临没东西卖的境况,所以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和刘家争什么。   两家人之后谈了许久,竟然还真的商量出了一套完整的对付沈家的法子。   之后林王氏三人,自然也在刘家吃了个饱。   最后更是连吃带拿地,还拿了几个白面馒头回去。   这一趟虽说没对沈家做出实质威胁,但起码知道以后怎么对付沈家了。   就暂且先让沈家蹦跶一段时间,到时候就是沈家的死期。   林王氏心中如此想到。   坐在牛车里的林荷花,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想了想还是说道:   “娘,你为啥不问那个刘徐氏栗子饼怎么做的,万一沈家再用这个事堵咱们呢?”   林王氏却道:   “问了怎么样,没听说这个刘家做的栗子饼和沈家根本不一样,现在咱们只要让刘家的栗子饼成最正宗的栗子饼,沈家做的啥样味道有什么重要的?”   林荷花闻言,也觉得林王氏说的有道理,但却依旧有些不安心,于是就道:   “可万一沈家栗子饼的味道尝起来比刘家的好吃呢?”   林王氏却嗤笑了声道:   “这有什么?就算沈家栗子饼真的比刘家做的好吃,咱们也可以说沈家是偷学来的。”   林荷花一顿,随后就听林王氏十分经验之谈道:   “这世道可不是谁东西好就是正宗的,看上去比正宗的还正宗的水货多的是。”   说完,见林荷花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林王氏却道:   “你只要知道,不管沈家做的好吃不好吃,只要咱们说林家是正宗的,那沈家就是不正宗的,好吃不好吃都是不正宗的。”   “不好吃自然是不正宗的,好吃就是有心机的不正宗的,就这么简单。”   林荷花闻言,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林王氏也不再和林荷花榆木脑袋烦,而是对着林人杰嘘寒问暖起来。   林人杰见她娘终于想起自己了,顿时心中感到一阵委屈,没说几句就哭了起来,这里痛哪里痛,让林家的牛车走到半道上,拐了个弯去了镇子上,为的自然是去给林人杰看病。 第762章 未来   林人杰见她娘终于想起自己了,顿时心中感到一阵委屈,没说几句就哭了起来,这里痛哪里痛,让林家的牛车走到半道上,拐了个弯去了镇子上,为的自然是去给林人杰看病。   此刻的林王氏觉得她即将要从沈家捞到一大笔,所以也没有之前那么省着了。   加上确实对林人杰有些歉疚,于是就在听到林人杰头疼的症状后,想了想去了镇子上。   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要去镇子上瞧瞧这刘家的生意究竟做到哪个地步的想法在。   这样也方便之后她解决了沈家之后,再去刘家捞上一笔。   此刻的沈家,却是被林家几人的到来,弄得气氛有些沉郁。   但原因却并不是因为林家所持有的那个,沈家偷用林家秘方的事,而是另外一件。   “林王氏即便是在面对我的时候,都半句没提秋白身在何处。”   林茗语气平淡,叙述了这样一句话。   诚然,林王氏是原身和林秋白的继母,不是亲生的,想当然不会那么亲。   但这么些年,林王氏也做了那么些年的母亲,哪怕是在外人面前装做贤妻良母,装着装着骗过了她自己一秒钟,都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披着人皮活在人间。   即使林秋白此刻身在沈家,甚至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计,此时的林秋白过着好日子,不用再回到林家过那样的日子。   但这都是林王氏不知道的,在她所认知的林秋白的结局中,他被她这个继母亲手卖给了牙婆,成为了别人家可以随意喊打喊杀的下人。   而她在面对着她林茗时,竟然丝毫不提此刻林秋白的下落。   哪怕林王氏,变着法找借口说一句谎话,都还能证明,她是个人,即使是人也令人作呕,但也起码害怕被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   可她却像是林秋白没出任何事一样,甚至提都没提起过一句。   假如她没将林秋白救出林家,她可能还会在林王氏的表现当中觉得,林秋白还在林家过着日子。   当这些想法闪过她的脑海时,她发现了,这个世界可能比她前世那个厌世舍友口中所叙述的世界,更加令人难以承受些。   所以这些都是人,那些都是人,但却没人知道,谁真的是人,而谁只是披着人皮罢了。   “林氏,别想那家人了,秋白现在好好地生活在咱们家不是吗?”   沈母见不得林氏这幅神情,觉得起码现在结果是好的,林王氏那样的人,在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   光是她所看见过得那些龌龊事,就丝毫不比林王氏所做的事要更干净些,但那些却不是全部。   林茗闻言,看向沈母,见对方眼中关切的神态,却笑道:   “娘,我没事,就是一说而已。”   谁知林茗话音刚落,却听到身旁传来沈清清冽却僵硬的声线:   “没事就不要哭丧着脸,林家是林家,你和林家已经没关系了。”   林茗闻言顿时所有对林家的负面情绪消失不见,当然不是转为正面情绪乐,而是转为了对沈清的负面情绪。   之间林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没再那么死气沉沉道: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说你...”林茗看了眼沈母沈父才道:   “我说相公你说话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我什么时候哭丧着脸了?”   说完,林茗又对着沈清再次翻了个白眼,这时沈清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想了想只道:   “既然没有哭丧着脸,你是不是该给爹娘做早饭了?”   林茗心里吐槽沈清这厮就像前世那些压榨员工的资本家似的,一大早就想奴役她。   亏她刚才还觉得,沈清这厮说的话虽然可恶,但却还是有道理的。   她本来就没有必要因为林家的关系而不开心或者对任何人悲观,毕竟她现在已经和林家断绝关系了,不是一家人,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可没想到,这才几秒钟,沈清这厮就暴露了真正的目的,她看沈清明明就是自己肚子饿了,嘴巴又挑,只想吃奴役她做出来的东西。   又见她心情不好,觉得没法奴役她乐,于是才说了那些话。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想不到沈清这厮不仅是个心机男,竟然还如此压榨人,一点也不体恤别人的心情。   林茗自顾自地想着,并且还道:   “早饭不用我做了,秀儿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你爱吃不吃,反正我不做。”   说完之后,林茗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沈母沈父还在场,但说出口的话自然收不回来了。   于是就道:   “爹娘,我先去准备东西了。”   要不是林家过来找事,沈家没准早就已经踏上去镇子上的路了。   现在因为林家的原因,沈家行程被耽误,还不知道一会醉仙楼的钱掌柜会不会没等到他们着急。   还有那些昨天答应好的,一大早就准时开摊的客人们,要是给这些人造成不守信用不准时的印象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林茗就更不会为了让沈清吃的开心,跑去做早饭了,其他人做的也挺好吃,反而她有时候手抖出神,做出来的饭菜,还没第一次好吃。   所以沈清这厮每回一定是故意为了奴役她,要不然怎么表现的一副,只有她做的吃食才肯赏脸多吃几口的样子?   要知道沈母可是太溺爱沈清了,一见沈清多吃几口,没准原本不想让她太累的心瞬间就消失了,那还不得让她多做几次啊?   林茗自诩是个懒人,尤其是做菜上,除了前几次十分有耐心并且专注所以做的比较好吃之外,每天做她真的觉得又累有烦还没有挑战。   这做饭的活,她自然就得交给许秀他们代劳了。   当然,要是她研究出了什么新鲜的吃食,还是愿意让沈清这厮尝尝鲜的。   她就喜欢看他一个古代人没见过世面多吃几口还故意为了面子停住筷子的模样。   每次瞧,林茗心里都乐坏了,也就那个时刻,她还觉得沈清像个十几岁的男生,傲娇幼稚又不善掩饰的,其他时候都让人恨地牙痒痒。   至于给沈清当牛做马,每天像个保姆一样伺候吃穿,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又不是瘫痪谁惯的他。   于是就在林茗心中吐槽着沈清时,却遗漏了沈清面上闪过的笑意。   沈母见林茗没兜住说的语气,和沈父眨了眨眼睛,二人只当没听见。   互相试了个颜色就离开了。   而林秋白那头,自从知道林家人上门来,就一直躲在房间里。   他以为时林家来找沈家要人了,林家知道了他在沈家的事,所以就想来沈家将他带回林家。   这样想着,林秋白脑海当中浮现出了许多不好的画面。   这些画面也让林秋白更加恐惧着,恐慌起来。   即使知道这一趟去县里,他已经是沈家的人,但过往的阴霾总是难以忘记。   在林秋白对待这些记忆展现出恐惧时,也更沉浸在那些过去当中无法自拔。   “秋白哥,你怎么了?”   沈子胥看见林秋白皱着眉头在那浑身哆嗦着,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沈子胥有些担心,上前安抚了句。却见没有效果,林秋白依旧情况不是很好。   沈子胥犯了难,知道有问题要去告诉娘,随后便出了门去找了沈母,将林秋白的情况告诉了对方。   林茗正打算去看看林秋白,和他说要不然一会他不要去镇子上了,林家刚来过,谁知道之后会使什么手段对付他们?   却不想看到沈母神色有些紧张的往林秋白屋子去,林茗见状有些疑惑道:   “娘,你这么急着去做什么?”   沈母看了眼林茗,语气却十分担忧道:   “子胥说秋白情况不太对。你还是去看看吧。”   林茗一愣,她原本以为林秋白没见到林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心中有些自责,脚步加快了些,站在林秋白门前先是问了声:   “秋白?是姐,姐进来了啊?”   里头没有回应,林茗心急如焚深怕出了什么问题。   推开门看到了屋子的场景,林茗的心却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一样。   就连此刻的林秋白躺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着,面朝着床的方向,背朝着门。   林秋白背后的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显露出来的,是骨瘦如柴的背脊,以及阵阵发抖的寒颤。   在沈家生活了这么久,林秋白也只养回来了一点而已。   无论是身,还是心。   林茗突然意识到,有些环境,不是脱离那一秒,人就能获得全新的人生的。   可能需要很久很久,这些过去的伤痕,才能治愈。   喉咙里泛起一股苦涩,林茗再次感受到了不知道从那个地方,传来的心疼悲伤。   脚步轻轻地,林茗在林秋白的身后蹲下。   伸手摸了摸林秋白的头,伸手感觉到了冰冷的皮肤,以及冰冷的汗水。   “秋白,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有姐,还有爹娘,有子胥,有沈清。”   不知是不是林茗的动作还是话语对林秋白起了作用,手中感受到的震颤似乎减弱了些。   林茗心头沉沉地松了一口气,还好。   之后林茗没再说话,但也没走,只是蹲在地上待着,后觉得腿酸,林茗干脆坐在了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林茗感觉到林秋白的状态好了些,就道:   “秋白,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些姐都知道的。”   如果还有什么能让经历过创伤的人忘记痛苦,那一定是充满希望的未来。   她的那个舍友是这么说的。   而林秋白似乎也很受触动,突然间身子一顿,随之而来的却不再颤抖了。   这一次,林茗却没有等多久,就听见林秋白那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姐....”   林茗笑了笑道:   “姐听着呢,姐都明白。”   顿了顿又继续道: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人都会害怕也会恐惧。”   林秋白却似乎被转移乐注意道:   “那姐以前有害怕过吗?”   在林秋白的印象中,他姐好像没有害怕过。   林茗却不知道这些,她下意识地就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定了定,随后笑道:   “当然害怕过,姐以前尿床了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就将被子藏到了床肚里,当时院...爹娘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被子,姐那个时候可害怕了。”   林秋白闻言不知怎么就噗嗤笑了出来,笑出了个鼻涕泡,但紧接着却有些疑惑道:   “可爹娘没说过姐以前尿过床的事啊。”   林茗有些无奈,只好继续尿床这个话题:   “谁小的时候不尿床啊?姐肯定也尿床过的,你只要知道姐当时很害怕就行了。”   林秋白闻言,嗯了一声。   想到他小的时候也尿过床,那时娘好像还不那么让他害怕,对他很好。   “姐,你还记得娘亲吗?”   林茗一愣,她知道林秋白这个娘亲不是林王氏,而是死去的娘亲。   可她却不是原身,只是一个仪式的魂魄而已,但这个还有要说不记得,那岂不是让人难过?   想了想,林茗只能道: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娘怀你的时候,可期待了,每天都很开心,说你是咱们家的福星,怀着你的时候就没让娘遭罪,很乖比我乖多了。”   林秋白闻言似乎有了兴趣,身子往后靠了些,身体也不再蜷缩而是继续追问道:   “是的吗?娘还说了什么吗?”   林茗想了想继续道:   “娘还说,秋白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一定不会被困难和害怕打倒。”   林秋白听到这句话身体一颤,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触动。   林茗又道:   “连娘都那么说,秋白你还不信吗?”   过了几瞬,林秋白的语气却有一丝试探:   “可娘是因为生我难产而亡的,我不是咱们家的福星....”   林茗却立即反驳到:“谁说的?你就是咱们家的福星,要不是因为你,咱们家到现在没准还吃不饱饭,姐也没机会去县里,所以你看,你难道不是福星吗?”   林茗的话令林秋白安静了两顺,随后却道:“姐,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林茗刚要说什么,却被林秋白打断道。 第763章 钱广富的建议   林茗刚要说什么,却听林秋白继续道:   “但姐,你说的秋白都明白了,秋白不怕了,那些都过去了。”   从语气听,这番言论应该下了很大的决心,林茗却真的觉得林秋白不再害怕,而不是只为逞强说说而已。   随后就见,林秋白搀扶着床铺,坐了起来,面对着林茗道:   “姐,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怪难为情的。”   见状,林茗有些好笑,但面上却点头道:   “放心吧,不会说,你今天还想去镇子上吗?”   林秋白想了想,有些试探道:   “我想和姐你们一块去,可以吗?”   林茗闻言却点了点头。   原本林茗不想让林秋白去镇子上,害怕遇上来找事的林家人。   但她现在有了其他明悟,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既然林秋白的这份困恐惧来源于林家,来源于林王氏或许也来源于林家其他人,那么战胜恐惧也得从他们身上战胜。   光是关上门自己战胜,总觉得畏畏缩缩没头没尾,并且还没有多少效果。   与其说是疗伤,不如说是逃避更好。   反正林家的账迟早也找回来,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将林王氏送入林秋白曾经所处的地狱拉到。   毕竟,曾经那个地狱,是林王氏亲手将林秋白推下去的。   既然如此,那她也得下去感受一下,那些痛苦。   并且届时她只会和林秋白以及沈家人站在岸上冷眼旁观。   所以,此时林秋白说想要去镇子上,林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说,就算林秋白不想去,她也没准会将人拉上一块去。   毕竟她现代时,曾听一个网红说过,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当时听着这句话,觉得有些像是鸡汤文,又因为那个网红奇怪的语气神情,让人觉得有些中二。   但现在,在身边人经历了这些恐惧之后,她缺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不去想恐惧的事物,恐惧并没有消除或者减弱一分,反而这些想要逃避的恐惧畏惧感,会在某一天,以一种避无可避的姿态,出现在那些曾经逃避它的人心中眼前。   还别说,又是她前世那个研究心理学的舍友,就曾经走放过许多家患有阿茨海默症这类老年痴呆患者的家庭。   经过不完整的调查以及了解,她那个半吊子舍友总是说着些一般人难以认同的话。   比如,人年轻时不能躲避恐惧,要不然老了就得被恐惧占领整个脑袋。   这种话她舍友也只能在宿舍说说,因为说出去,肯定都觉得她这舍友脑子有病。   她倒是随意听听不当回事,也没觉得哪里怪异。   毕竟天底下没经过证实的事,但最后应验的结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能认同也得尊重别人的思想。   但在亲眼目睹了,林秋白浑身颤抖着仿佛被梦魇困住了灵魂的模样,此时却对她这舍友的话有些相信了。   谁能一定说那些精神疾病,不是由生活当中一个个微弱的,不愿意面对的恐惧而形成组成的?   虽然每一个病症,都能在医学上发现相关病灶异变,但别忘了心理疾病也能引起身体疾病,二者相辅相成,相互体现相互影响。   就是因为如此,林茗才恍然意识到,不能放任让林秋白继续对之前所发生过的事,继续恐惧下去。   天上有一个专门吃恐惧的恶魔,越是恐惧,恶魔就越是强大。   “姐,你在想什么?”   林秋白看见林茗在答应他去镇子上之后,就陷入了走神之中,于是就问道。   林茗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中二,或许是被前世那个网红影响的吧,也会或许是因为她那个舍友,谁能说的清楚。   林秋白就见林茗站起身道;   “好了,你在屋里收拾收拾,一会咱们就走。”   出了林秋白的屋子后,林茗却心有些感应地看向眼前。   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清却出现在林秋白的屋子前。   林茗有些不太愉快道:   “你该不会是偷听我和秋白讲话吧?”   这人还真是,什么奇葩事都做。   原本以为,沈清再怎么说也会掩饰一二,谁知道他竟然丝毫没有掩饰道:   “为夫耳力较好,不用偷听也能听见。”   林茗语塞,想起方才和林秋白说的那些话。   咦,现在想想真的有够幼稚,哪像前世,要是自家院子里的孩子被谁给欺负了,她绝对二话不说直接上门打回去。   哪有这个功夫说那些既中二又腻味的安慰话?   想到方才说的那些话,林茗瞬间起了些鸡皮疙瘩。补货想起方才林秋白的状态,林茗却觉得那些话是应该说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被欺负回去了之后,直接报复回去的方式。   显然前世院里那些萝卜头就能接受被打之后立马打回去的方式,而林秋白这个萝卜头就得需要先鼓励安慰,然后再试着让他去反击。   所以这么想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好像没那么腻味了。   鸡皮疙瘩顺下去了些,林茗突然又想到了件事。   那什么,所以沈清也听见她说以前尿床藏被子的事了?   “以前的事我之前失忆了全部忘记了,有些话不能当真。”   林茗紧急解释了一句,却见沈清面上笑了笑道:   “哦,原来娘子不记得自己以前姓氏名谁,家住何方但却记得小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听林茗简直气死道:   “给我闭嘴!敢说出来那几个字我就要你好看。”   沈清果然是听见了,林茗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要是沈清真的为了让她没脸见人不管不顾说了出来,她绝对要他好看。   林茗病急乱投医,气急乱威胁人的行为,看在沈清眼中却只见他眼中带着笑意道:   “要我好看?为夫还需要更好看些娘子才满意?”   林茗瞪大了眼睛,这是哪里来的二缺?   随后林茗就一副无法理解,假意翻着白眼,直直穿过了沈清这个人形障碍物,落荒而逃了。   她确实是不知道原身小时候尿没尿过床,但她前世尿过床啊!   要是沈清说出来,那可不脸都丢光了?   她可不能给沈清机会在她面前讲出来。   可要是沈清告诉别人呢?告诉娘还没什么,要是告诉许家三兄妹,她脸面还要不要?   要是告诉林秋白,她还怎么有做姐姐的威严?好吧林秋白她自己亲口说的,那要是告诉她的对头或者....   于是林茗就一边松口气一边担忧着。   随后却有些傻眼地发现,好嘛,她自己说着让人家面对恐惧,自己却不愿意面对,生怕沈清说出来那些字眼丢人就跑路了。   然后现在呢?不就得担心沈清告诉其他人了?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翻了个白眼。   溜达着,就听沈母叫着她去吃早饭了。   今日沈家的早饭,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也就晚了个一个时辰左右吧。   按照时间上来算,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   她肚子已经饿了很久了,这些都拜林家所赐。   等吃着早饭了,林茗吃几口就看几眼沈清,见他老是一副要说话的样子,心中顿时就有些担心起来,觉得他没准要说些让她丢脸的话。   于是就老是抢话,最后更是一个劲往沈清碗里夹咸菜,让他多吃点,省的有空讲话。   最后还是以沈清无可奈何的话作为结局:   “你这是要咸死我吗?”   林茗一顿,看到沈清碗里已经放了大半碗的咸菜,林茗对着沈母沈父二人讪笑了笑,随后瞪向了沈清,那意思是:   给你夹菜就不错了,你还挑?   沈清心里苦,最后还是口味重的许义拯救了沈清碗里的大半碗未动的咸菜。   当然,就算许义口味比较重,早饭一吃完也足足喝了一汤盆的水才作罢。   最后更是因为肚子撑得慌只能留在家,让许慎许秀二人代替他和林茗沈母去镇子上摆摊。   为了这事,许义发誓以后都要吃的清淡些,吃咸的太费水了。   虽然这些都只是一件小事,但却让一旁旁观的沈母看出了林茗和沈清之间的关系进展。   沈母心里自然高兴,但却不动神色道:   “林氏,昨晚你那个图纸看地怎么样?”   林茗闻言顿时又想起了仇大苦深的图纸道:   “没看出来什么,出了放粮食的石槽,感觉那个锤子根本不能简化,娘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沈母一听,林茗还真的看了一晚上图纸,顿时觉得十分遗憾,这春宵苦短的。   于是只能叹口气道:   “这样啊,晚上回去娘帮你瞧瞧。”   听到这话,林茗自然高兴,虽说早上沈清帮她看了看,但还没看出个什么头绪,就被林家的人打断了。   后来又因为被沈清抓住了丢人的事迹,她不太像问沈清去,最好是她和沈母两人就能弄好,让她和沈清低头,不如让她去扫牛粪。   此时沈家后院老黄小黄齐齐打了个喷嚏,随即两头牛互相看了一眼,表示很神奇。   没过多久,沈家一行人就到了镇子上,镇子上的人果然也很多。   于是临近过年时间,镇子上的人就越是多,赶集的时候更多,不赶集地时候,也比平时不赶集时多多了。   今天虽然不赶集,但人也挺多。   沈家一行人到了镇子上自家的摊子位置上时。   就见不少人已经等待在了排队区域。   看到这一幕,沈家连日来赶路的郁闷都消散了,但随之而来也有些愧疚。   这些客人没准很早就等在这里了,连续等一个时辰,谁能吃得消?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茗有了想法想弄出一个遮阳伞之类的东西,反正她空间有那些作物,到时候搞一个橡胶树之类的粘合剂,就能做遮阳伞了。   想的十分简单,也算是林茗心中对这些忠实回头客们的感谢。   沈母上前,看了看人还不少,大多数都是昨天得到消息沈家回来的人,还有那几个雇的伙计,看样子椰等了许久。   于是沈母十分抱歉道:   “对不住大家,家里早上突然发生了些事,晚到了一个时辰,今日沈家摊子上的吃食,统一打八折。”   等了这么久,自家的客人总是要给些补偿的。   再说反正也刚回来,今日也不赶集,想来客流量以及食材消耗也没往日那么多。   沈母这一句话说出去,在场所有人等待的烦躁也全部都消散了。   一个劲地说没关系,都是刚来的没等多久这种话。   随后沈母和林茗他们一块去醉仙楼后院收拾了下,顺道去和醉仙楼打了招呼。   现在沈家的吃食在醉仙楼也养成了一批固定的客人,这些客人早上估计是起不来,没法子去沈家摊子那排队,也不愿意让下人代劳的,就回到醉仙楼去。   点个一桌子菜满足多少价格,就有送沈家吃食的,每份还不少,起码比单纯在沈家摊子上买的限购数量多。   而今天沈家来晚了一个时辰,可是给这些客人好等,要不是钱掌柜的一再安抚,并且保证就算今日沈家不来了,这赠品也会送给他们,这才没人闹事。   如今沈家一来,钱掌柜这才将他的想法告诉乐沈家。   却不是抱怨或者埋怨的,毕竟钱掌柜知道,谁家做生意也不会做这种故意迟到损害信誉的事,沈家晚到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家刚刚回来,有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都是做生意的,钱广富自然能理解。   至于他想说的,却是以后沈家的吃食,要不然就由醉仙楼直接去沈家运到镇子上?   赶牛车的情况下,来回一趟也不过一个时辰,和一般来他们酒楼送菜的时辰差不多。   到时候让酒楼在那附近收菜的伙计,顺道从内青村沈家走,这样一来不也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也能避免今天这种特殊情况不是?   这个主意对酒楼来说只有好处,对沈家来说也没有坏处,所以钱广富想和沈家提提,看看能不能同意。   沈母闻言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就看向林茗,林茗思考了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沈家之后每天晚上都得带些食材回去,第二天给准备来收菜的人拿走。 第764章 不是卖掉了   很快,沈家和醉仙楼方就谈妥了有关之后吃食供给的方式。   沈家的灶房里,灶台里的柴火也早就燃尽了,陶罐中的卤味已经冷凉,正好可以拿出去买的状态。   而栗子饼,林茗也早已在家里时就做好,就等着一会拿出去烤。   不过想到刘家的原因,沈家自然不会卖很多,经过沈母和林茗的商量之后,准备今天只卖一炉栗子饼,也就是五十块。   当然,无论是栗子饼还是卤味,又或者是烧烤,沈家答应的八折自然依旧算数。   一码归一码,让人多等那么久,沈家自然不会让人白等。   于是等沈家推着推车走出来时,就看到令人震撼又感动的一幕。   就见原本沈家摊子上的排队位置就排了个半满,现在更是已经挤满了人,甚至还超出排队区域不少地方。   这些人都翘首以盼地望着巷子口的方向,见沈家推着推车出来乐,顿时热闹了起来。   “沈娘子你们可总算来了,快快!我要两块栗子饼,好些日子没吃了!”   “是啊沈娘子不是说马上就出来开摊吗?我们大家伙等了好久你们才出来。”   有人单纯来买个吃食,也有人吃到了沈家打折的甜头,开口就想要继续问些好处来。   “沈娘子你们今日怎么晚摆摊,要是还限购,到点了东西不一定能买的完,你看看要不要今日别搞那个什么限购了?”   这些人加起来虽说没有这段日子去刘家摊子上照顾生意的人多,但却是沈家这么久一来比较忠实的顾客了。   这些人也深受沈家限购令的迫害,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沈家的把柄,可得好好利用一番才行。   沈母听到这些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头也是真的开心。   毕竟这些人要是真的等不耐烦,早就走了,而不会用这个当做借口讨好处了。   想到这里,沈母看了看林茗,想看看她的意思,林茗察觉沈母的想法,便悄悄道:   “卤味和烧烤可以放宽写,但栗子饼咱们还得按照原来的方案来。”   其实栗子饼林茗都想一个人只能买一个的,不过后来考虑到客人的感受,林茗还是算了。   其他的可以放宽限购,但栗子饼可不行,一方面她手里头的栗子不多了,下一批还得等空间的栗子树成熟。   加上,刘家越是冲量,她就越是卖的少,前世的饥饿营销案经典例可是不知道多少。   话说回来,只要东西实在好吃,不管打不打价格战,冲量不冲量,搞不搞饥饿营销,都不会落为下风。   只不过这样一来对沈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节省食材,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林茗这话,沈母瞬间露出一种我懂的表情,转而对着大家伙道:   “各位客人,沈家对今日有事迟到这许久十分的对不住,既然大家有要求,沈家自然尽量满足。   这样,今日沈家摊子上的吃食,每人的限购数量翻倍,当然,栗子饼除外。”   说完上半部分时,沈母见大家面上还都乐呵呵的,一听到栗子饼除外时,不少人却都垂头丧气起来。   尤其是那些排队考前的那些客人,更是对这栗子饼不包括在内表示十分忧伤。   沈母见状道:   “还请大家见谅,鄙摊栗子饼的原材料已经不多了,这个东西本就少,等这次卖完了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卖,为了让更多人吃到栗子饼这个吃食,还请大家见谅。”   这一番话说出来,大家自然都没有了异议,可这也让不少人有了疑惑:   “可是那边有一家也卖栗子饼的,他们家的栗子好像味道也和你们家差不多,为啥他们家没省着卖?”   沈母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道:   “我们两家的栗子饼,是用同一种食材做出来的,但目前为止沈家也没剩下多少这种食材了。”   闻言,不少人面上十分遗憾,觉得沈家卖的栗子饼才是真正的栗子饼,而刘家卖的栗子饼,那都是什么?   吃着没有半点好吃的东西,还能叫做栗子饼?   他们还是觉得沈家栗子饼才算一个美味,刘家的只能算是个普通的饼罢了。   沈母要是知道这些客人如此捧场,心里一定会乐开了花,即使自家也卖不了多久栗子饼乐,但起码能的这么多人的喜爱,沈家也不算亏。   之后沈母又顺便宣布了,从今天之后,沈家栗子饼赶集之日每日卖两炉,一共一百个,非赶集之日,每日卖一炉,一共五十个。   用的理由自然也是自家食材不多了的理由,因为涉及到食材的事,大家自然也都无能为力地只能接受。   起码人家沈家,就算食材没多少了,也没提过价,这一点就让所有人都打从心里尊重沈家的决定。   正当沈家终于有条不紊地开始摆摊时,林家也终于从医馆里出来了。   这回林人杰其实没什么病,还没到药堂,林人杰就说头不痛了,但林王氏生怕还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又花了二十文看了大夫。   看的结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林人杰的十分健康,林王氏也没怪罪林人杰骗她装病。   反而因为今天一早上让林人杰受苦受罪了,给买了好些东西补偿。   等几人打算离开镇子上时,缺生出了去刘家摊位看看的想法。   来的时候光顾着看病,没怎么注意刘家摊位的情况,现在既然林人杰已经没问题了,林王氏的注意力自然又转移到了秘方上头。   只不过林王氏没想到的是,她还这回还没看到刘家的情况,就先看到了沈家的摊子。   随后更是像青天白日见鬼了一样,看到本来不该出现在千灯镇的人,出现在了沈家的摊子上。   “林秋白!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沈家在一起?!”   不用说,林王氏能看到林秋白,林荷花自然也能看到林秋白。   尤其当初林王氏卖林秋白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她当然知道,在东胜,买卖原配子女继室的下场,而现在整个林家都靠她娘了。   要是林王氏出事,那她靠什么生活,还怎么嫁人?   一时间林荷眼中十分惶恐地看向一旁已经傻眼的林王氏,见对方没反应过来,顿时摇了摇林王氏的胳膊道:   “娘!娘你看到了吗?那个人竟然喝沈家在一块!你不是给他卖掉了吗?!”   林荷花一急之下,便口无遮拦地将林王氏做了什么事说了出来,林王氏当场吓地瞪起了眼珠子,一把捂住林荷花的嘴,将一旁手里拿着糖葫芦正吃着的林人杰一把抓到角落。   威胁着林荷花道:   “在外头别乱说!听到没!要不想你以后没娘,给我把这件事忘了!”   林王氏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哆嗦,实在是她自己心里也觉得见鬼了,原本已经卖掉的人,怎么可能还在千灯镇上?   并且还和沈家人在一块?!   这怎么可能?   林秋白不是已经和那家人搬出了千灯镇去外地了吗?   但刚才是什么回事?   难道是她看错了?   可她看错也不至于荷花也一块看错吧?!   还是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或者林秋白从那家她卖过去的人家逃走了,逃到了沈家去?   没告诉沈家自己被卖掉的事?   要不然沈家肯定早就去林家闹了!   对!一定是林秋白害怕被主家抓回去,他卖身契还在那家人手里,肯定是不敢和沈家说真话的!   所以现在沈家肯定还不知道她将林秋白给卖乐,林秋白也不敢说,她不用慌!   林王氏强自镇定着,不到片刻之间,就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尤其是为什么林秋白没告诉沈家,她将他卖掉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林王氏原本血液倒流的恐惧感,瞬间消失一空,并且反而心中打起了另外一个主意。   不过因为不清楚,林秋白会不会逼不得已告诉其他人他被卖了,所以她现在肯定不会做什么,但以后就两说了。   林王氏镇定下来情绪之后,就对着林荷花道:   “今天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回去之后还说林秋白自己离家出走了,听到没?!”   林荷花有些慌乱,但见林王氏竟然如此镇定,只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娘,你给我放开吧,你抓的我好痛。”   林王氏闻言这才将林荷花放开,看向了一旁懵懵懂懂地吃着糖葫芦看着她的林人杰,觉得林人杰年纪尚小,根本听不懂这些,于是也就没警告林人杰。   林王氏却不知道,她的这番话,被林人杰记了个清楚,未来某一天林人杰会亲手坑了自己。   因为害怕林人杰在街上看到他们家的人,生气之下将事实告诉沈家人,林王氏当即就不再耽搁,拉着林荷花和林人杰就赶车离开了千灯镇。   沈家自然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林家人曾经看到了林秋白出现在沈家摊子上。   当然,即使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此刻的林秋白是沈家人,就算林家要找事还是如何,也得过衙门那关。   更别说此时的林家林王氏,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恐惧,比想找事的想法多。   *   沈家来了千灯镇,这是刘铁根一行人都知道的,并且一个个都戒备着沈家万一找上门来,该如何应对。   却没想到这次沈家竟然依旧从刘家摊子前路过,依旧没有长眼望他们一下,依旧没来找事。   这让刘家人,尤其是刘铁根十分疑惑。   于是刘铁根就让他二儿子去沈家摊子上看看情况,回来和他说。   没让脑子灵活的三儿子去,是因为三儿子大前天晚上在沈家后院遭过难,怕被沈家看出端倪今日他三儿子就没出门。   等刘铁根二儿子回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说,刘铁根瞬间错愕了,沈家这都几天没去摆摊了?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买沈家的吃食?   看了看自己摊子上,也就十来个人,虽说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来来走走,但也没排几十个人那么夸张了啊!   刘铁根听到觉得惊讶错愕,但刘铁根却不知道,他二儿子心中的惊讶比他还要多。   刘春阳看到沈家摊子时,沈家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做买卖,而沈家摊子前,也不似其他摊子一样,那些铁柱子,竟然都是用来给客人排队的!   谁能想到,那些一看就花了大贵价钱去铁匠铺打的铁柱子铁墩子,竟然只是用来给客人排队的?!   那些客人虽说看似也不耐烦,但却每一个都不闹不吵的,甚至连一个发生矛盾的人都没有,没有人为谁先买打起来。   这一点给刘春阳心中引起了不少的波动,因为他们家摊子上连日来,客人之间的摩擦和矛盾时有发生,还有一次被过路的牛车撞到了几个客人。   最后闹了不少时间才了事。   这些不提,就提沈家这个排队的东西,要是自家也有的话,那以后做生意岂不是更加方便些了?   刘春阳和刘铁根不太一样,是个比较务实的人,这也是刘家二老比起三儿子来说,不太看重二儿子的原因。   因为他们觉得务实老实,都是形容愚笨没什么出息的人,只有三儿子这样,脑瓜子灵光聪明的,以后才有大出息。   所以有了什么好处,刘家老两口都是可着三房,就算三儿子娶得那个媳妇不是省油的灯,但刘徐氏却依旧更偏向三房些。   所以在刘春阳将沈家的这个排队的柱子告诉刘铁根时,刘铁根并不在意,光听沈家有多少人排队去了,却没意识到,这么多人想要在街头排着队,还不影响过路行人以及客人间不产生矛盾,正是因为这几个铁柱子。   “就这样?沈家还做了什么?就只光卖吃食没说咱们家的坏话什么的?”   刘春阳有些为难道:   “爹,沈家排队的人太多,儿子没能到跟前打探。”   毕竟沈家摊子除了排队的客人,其他闲杂人等想要混进去谈何容易?而假如堂而皇之在周围打探,沈家绝对也能立即看到发现。   空间之食至茗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网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网! 第765章 就一成五   现在他们刘家的摊子虽说在镇子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总归没人家沈家在镇子上做生意的日子久。   刘铁根听二儿子这样说,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觉得刘春阳不知变通,就算不能挤上去,不能在周围随意找人打听打听问一下吗?   现在沈家的态度不清不楚的,要闹也闹得痛快些,这样一声不吭,绝对是暗地里憋着坏呢。   不知为什么,刘铁根突然发现自家摊子前的人少了些,一看人去的方向,顿时面上急道:   “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栗子饼马上就做好了。”   毕竟客流量多,卖的自然也不会太快,绝大部分都是买十多个人的,再等上半柱香的功夫,才继续卖。   这一炉都要烤好了,刘铁根突然看到有一个客人要走,自然像将人拦下来。   只不过刘铁根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多:   “听说沈家回来了,已经开摊了,并且今天还打八折,而且还双倍的限购,大家都往那里去了,我去那看看,一会再来刘摊头这里买栗子饼。”   “是啊是啊,沈家都卖了这么久地吃食,限购的数量就没松口过,今日算是头一回,这可不能错过了。”   “是啊过了这村没这店....”   说着说着,刘铁根摊子前的人竟然又跑了三三两两。   看到这个情况,刘铁根甚至认为那些人其实就是沈家派来拉生意的内奸!   他就说沈家不是省油的灯!   还表现得多不可一世,丝毫不在意自家摊子上的生意一样!   照样不是打八折,加倍限购?   沈家限购的事,刘铁根早就听说了,一开始刘家还不知道,后来见镇子上生意这么好,还多的是人没听说过栗子饼。   刘家觉得沈家在镇子上卖了一个半月地吃食,没道理还有人没有听说过,就算是外村的,也不至于如此。   后来才知道,原来沈家一直都卖的太好了,甚至为了防止人多买,还弄了个什么限制购买,一个人每天只能买一定的数目,不能包圆不能多买。   这在刘铁根眼里简直是个傻子做法,人家喜欢吃不让人买,这不是和银子过不去吗?   然而让刘家人错愕的是,沈家人最后还真的都能卖完,据说沈家没有一天东西卖不完的,并且还每天都早早收摊。   琢磨两三天,刘家刘徐氏和刘铁根才琢磨出来,原来沈家打的是那么个主意。   徐氏认为,这世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卖不完,越是没人买,越是卖地快,才越是买的多。   所以沈家肯定就抓准了这一个心里,才弄了那个什么限购,如此花里胡哨的玩意。   就算计着这些人,越是买不到的,越是想买。   好像定个规矩,每个人只能买最多半斤,肯定有不少人觉得少买了就亏了似的。   想到这一层面上的刘家人,顿时对沈家的心眼子更加忌惮起来。   觉得沈家连客人都这么能算计,更别说和他们抢生意的对手了。   加上沈家其他规矩,总给刘家一种沈家不是很好惹的感觉,刘家人才如此忌惮沈家。   要是换了一家谁,刘家没准还不至于如此胆战心惊的,没准生意抢了就是抢了,两家人虽说会结怨,但没到对沈家如此忌惮又眼红的地步。   于是刘家人也短暂地学习过沈家限购的主意,但却没想到,也就一开始有人多买了些,后来因为多买了拿回家不经放放坏了,他们摊子上反而都一次买少量地多。   最后那个限购也就形同虚设了。   刘家人如此设想如此仿照,却没想到,沈家一开始就供不应求了,没办法才弄的限购。   而不是一开始没人买得东西,价格提升了档次,再呼和几声限购,才有人来买的。   而刘家摊子上本就没人多买,即使买的人不少,也大多都是一两块两三块地买。   但却为了得到像沈家如此好的生意,也学着限购,却不知道有些东西,能学个形似,但神却不似。   现在沈家又宣布了什么两杯限购,明显刘铁根又觉得这时沈家的阴谋。   肯定沈家看自家生意被他们刘家抢走了,为了招揽客人,才給打八折。   并且怕一时间没人买,于是就将限购的数量提升,这样多来几个买全数量的,沈家不是就能收摊了?   果然这个沈家心计不是一般的深,这才刚回来多久就有了这么大动作?看来沈家这是想和刘家明面上对着干了?   刘铁根脸色霎时间黑了下去,却不知道沈家今日之所以打折限购规矩更改,只是因为林家大清早去沈家闹事,给人耽误了摆摊,为了给那些等待良久的客人赔罪,才做的这些改变。   而不是为了和刘家争什么,毕竟沈家从未将刘家放到心里去过,最多也只有被盗版了栗子饼的不舒服。   栗子饼这么好吃的吃食,却因为刘家的行为,沦为了普通甚至成为了争夺生意的工具,对栗子饼这个东西而言,刘家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而沈刘两家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刘家自己暗自眼红暗自模仿暗自比较罢了。   “娘,你累不?要不换秋白吧?”   林茗见沈母好久没休息了,就打算让林秋白提沈母,让沈母去折纸盒子这种轻松的活。   沈母却摇头道:   “我有什么好累的?不就是装个东西收个钱?”   沈母不仅不累,还觉得特别开心,原本就算不说,但新路还是怕刘家的事影响到沈家生意,但却想到竟然客人都自发来了这么多。   这还是不赶集,沈家也没提前奔走相告的情况,要是等到明日逢集,并且沈家回来的消息传出了,那生意岂不是更好?   这样一想,沈母却又有些烦恼起来,万一生意太好,沈家的吃食不够卖了怎么办?   林茗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忧,毕竟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沈家的生意不仅没有丝毫影响,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迹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八折的事,是人都想要占便宜,明天没了八折,想来生意会恢复之前正常的情况。   “那娘,我先去铁匠铺问问能不能打锅具的事。”   沈母闻言挥手点头示意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林茗走出人群之后,这才脚步加快,先去了镇子上的九龄堂,逮着之前那个抓药认识的药童就问道:   “小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上月你们九龄堂主家的人是不是来过千灯镇?”   那药童显然很意外,为什么林茗会知道这件事,还来问。   但想了想,之前师傅说要敬重这位小娘子,加上二公子和五小姐回来的事也不算秘密,于是便回答道:   “上月主家的人是来过镇上,小娘子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林茗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问道:   “那你们主家是不是姓祝?”   而后就又见那药童点头确定。   果然,她当初看到的绝对就是林萱,也就是古代的祝九龄。   但为什么林萱回到千灯镇这个地方来?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冥冥之中让她们两个人相认吗?   林茗随后便问道:   “那你们五小姐为什么到了千灯镇,你知道吗?”   就见那药童却有些迟疑疑惑道:   “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主家的事我们做下人自然不知道。”   这话问出来,林茗也知道对方不一定能回答,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告诉她,于是她也没遗憾而是到了谢之后便往铁匠铺走去。   林萱这一世好像也有些健康上的问题,虽说有一个对她不错的家庭,但要是不好好看护,或者古代遇到了庸医,情况肯定不会很好。   好在祝家自家就是开药堂的,无论是大夫还是药材资源肯定都是不缺的。   就是林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祝家要千里迢迢从宣州下来,到千灯镇上,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考察药堂生意?   就算是考察为什么还让林萱一起跟着过来?   林茗不得不怀疑,因为她觉得一切都太巧了,林萱恰好到了千灯镇,她就看到了,就好像是老天爷故意让她看到的一样。   当然,老天爷的想法,她不知道,她所猜想的是,究竟是什么事,让一看就知道整天都呆在闺阁且被爹娘珍视的林萱,不远万里到犄角疙瘩千灯镇来?   难不成是为了林萱的病?   可千灯镇又能有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   想到上次九龄堂坐镇的白胡子大夫,难道那个大夫还是个隐世神医不成?   越想越离谱,得亏林茗此时走到了铁匠铺,否则估计还会一直走下去。   “殷老爷子,好久不见。”   林茗到了铁匠铺,正好看到殷老拿着铁锤走到门口。   看样子铁匠铺生意不错。林茗心中想到。   “沈小娘子?”   殷老一见林茗,顿时分外热情:   “沈小娘子你最近怎么没来?不是说让小老二帮你打一个锅具吗?”   林茗闻言一乐,怎么这个殷老现在看起来那么热情了,记得之前她让人帮忙打一个东西,对方还是各种表示迟疑,不敢打包票说能打出来的。   于是林茗便笑道:   “这不是来了,今日来就是为了锅具的事。”   殷老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   “那感情好,是什么锅具?可有图纸?”   殷老等林茗确实等的花都谢了,这段日子一来,铁匠铺的生意事越来越,尤其是不少人来打像沈家一样的铁柱子,这种东西不用费多少功夫,但都是实打实的,所以费用都不低。   就靠着这个铁柱子,铁匠铺就没少赚。   林茗一听殷老一开来就要图纸,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   “不急不急,我今日来,除了让殷老打一个锅具,还是来和殷老打个商量的。”   随后林茗就见对方一愣,她便继续道:   “是这样,这个锅具和一般锅具不太一样,殷老你们要是能打出来,钱我照付,但还有一个要求。”   殷老一愣道:   “什么要求?”   “那就是假如之后殷老要给其他人打这种锅具,只要不是对方提供的图纸,殷老你得给我两成利润。”   殷老顿时脸色一变,他就知道没有白来的生意,这不,人找上门原来不是给他光顾生意的,而是来和他抢生意的。   想到这里,殷老心里十分郁闷,面上有些幽怨道:   “这个你不说我小老儿椰知道,只是二成是不是太多了些?要不一成五?”   林茗闻言,面上笑眯眯道:   “成,就一成五。”   殷老见林茗答应地那么爽快,顿时心中大呼上当,该不会他刚才说一成,这个沈小娘子也答应吧?   心中直呼后悔,又觉得也不亏,毕竟这个沈小娘子手里头不少图纸,给这位财神爷供起来,高兴了随便拿出几个图纸,就又能赚上一笔。   殷老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地啪啪响,一边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沈小娘子,上回那个铁柱子,镇子上最近来打的人很多,我都给记在账上了,等满了五两银子,我给你送到醉仙楼去。”   林茗闻言自然没意见,不过接下里她却没紧接着就问打锅具的事,而是拿出了另外图纸给殷老看道:   “殷老,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殷老将眼光看过去,却发现是个他醒来没见过的东西,还不是铁制品。   于是就疑惑道:   “这是什么?”   林茗见状,心里松了口气,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现代的有些木匠也能看懂铁器,古代想来不是一个职业的不太清楚。   起码这个殷老就看不懂这个榨油的木制工具,想到这里,林茗心中着实叹了口气。   就摆手道:   “没什么,既然殷老不认得,我再去问问别人。”   之后,林茗就将那张鸳鸯火锅图纸拿了出来,让殷老他们打出来,他到时候来拿。   看到自己擅长的铁具,殷老的自信显然又回来了,二话不说,当时就答应,五天之内,绝对给她将这个锅做出来。   看着殷老拍胸保证的模样,林茗想起了最早,就连打一个铁柱子,都白板推脱,生怕让她觉得太容易了,压价的殷老。 第766章 一分也不给   看着殷老拍胸保证的模样,林茗想起了最早,就连打一个铁柱子,都百般推脱,生怕让她觉得太容易了,做成了之后压价的殷老。   现在却一个劲地巴不得她来打些新铁具,看来铁匠铺没从之前那个铁柱子的活计上少赚银子。   正当林茗要和殷老告别,准备回去时,却突然看到了殷老的儿子殷力在一旁打铁的情形。   一开始看这人打铁,林茗还觉得有些累,但当她看向那个被锤炼的铁块,被打落下旁边的黑色杂质铁屑时,脑海当中瞬间灵光一闪。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榨油的法子。   正如同这些被融化在一块的铁块一样,那些粮食不就和掺杂了其他物质的含油部分一样?   虽说少量不能榨出油,但假如放到一起去挤压呢?岂不是也和打铁一样,慢慢地就能挤出来了?   想到之前那个榨油机图纸上,有个长方形的凹槽她一直不明白是干什么的,现在却终于想通了,原来那个不是用来放炸好的油的,而是用来放榨油的作物的。   而左右的两个圆形的树桩子一样的,就是用来挤压油液的。   所以这个油能不能被炸出来,不用看那个方形凹槽的大小,只要挤压的工具冲击力足够,就算一次性榨少量的作物,依旧能炸出来油。   而那个榨油机之所以那么庞大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可能需要的量多,一次性要榨比较多的植物油,所以才设计了那个大的凹槽装作物。   再加上放粮食作物的东西本就需要东西吊起来,否则无法承重,所以整个结构都显得比较复杂,她一开始还以为那个长方形的凹槽里面,是用来装榨好的油的。   现在既然知道榨油机的原理了,那么她只需要找到足够压力的树桩一类的东西就行。   就和现代制冰机一样,大型制冰机和小型制冰机其实都能制冰,只不过一次性制冰的数量有所不一样罢了。   他们沈家要是自己用,那完全不用那么复杂的结构。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豁然开朗,见殷力看向她有些疑惑,林茗只是笑笑便告辞了。   现在火锅打好之后,她可以开始盘算盘算铺子的事情了。   本来就是如此,沈家现在地生意,靠着这个排队的柱子,着实有些吃不消。   虽然表面上营造了种人声鼎沸的场面,但客人等着着急,他们卖的也觉得效率低。   如果盘一家铺子,有了稳定的店面以及存储空间,还有店内位子,不论对生意,还是对他们自家的效率来说,都是一个质的提升。   她的想法自然还是就近找店面,这样让之前在沈家买过吃食的人也好找些。   但想到醉仙楼本身也是搞酒楼生意的,沈家要是在旁边开菜馆,怎么说也有些抢生意的感觉。   加上醉仙楼旁边是一个茶馆,茶馆平时有说书的唱戏的,生意还算不错,一般在醉仙楼吃完饭,就回去对面看看戏听听书,所以这个绝佳的位子想来人家是不太可能会卖的。   就算要卖,估计也漫天要价,她现在身家家当加起来也不过百两银子,这还是这一趟去县里才终于凑够的。   盘一家菜馆可以,茶楼肯定是不够的。   而旁边其余几家更是不可能了,因为那些商户自家的院子就在铺子后头,人就住在院子里,要想将店买下来,还得将后面的院子也一起买下来,这费用肯定也不会太低。   千灯镇这个镇子的消费水平或者说经济实力还不算多强,在整个丰县也只能算是末尾数的存在。   但就连这样的镇子,一家一百来平方的店面,也得要好几十两到一百两的价格。   尤其是靠近镇中心的位置,就比如醉仙楼以及原先迎客来中间这块街区,铺子价格最贵。   林茗当然也想将店开到好地段,但关键不是没银子么?   俗话说得好三分钱难倒英雄汉,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街的铺子。   林茗不知道的事,有时候往往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还没选个铺子。   林茗回自家摊子时,路过之前和沈母吃过几次面的面馆子,却发现海氏面馆今天没开门。   林茗有些疑惑,就走上前看了看却发现此时海石氏以及她相公还有几个林茗没见过的人都呆在店铺子里。   那几个人一见林茗来了,顿时脸色有些凶恶的摆了摆手,做出驱赶状道:   “走走走,店里不做生意。”   林茗见状有些疑惑,皱了皱眉就出声道:   “石婶子?店里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不做生意了?”   林茗的声音,让石氏抬起了头,面上看上去有些疲惫,见是林茗开了,就笑道:   “出了些事,你来是来吃面的吗?现在可能做不了。”   林茗闻言,却摇了摇头就道:   “我看着石婶子家店开着没做生意,就来问问。”   原本想找人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那家打算卖铺子的,镇子上她也就认识几家做生意的,于是路过海家面馆时就看了几眼。   这才看到面馆前面挂了一道横牌挡着,但店面却开着,林茗这才上前看了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到海家夫妇两个,和另外一帮子人对峙的模样。   “唉,别提了,家里头出了些事。以后这生意还不知道能不能做下去。”   林茗心中一动,生意做不下去?   难道是面馆生意不好要卖铺子?   难怪林茗能想到这个上面,实在是她现在满心满眼都装着铺子的事,正好见海家这么说,才一瞬间就想到了。   虽说人家面上神情不太好,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要是真的愿意卖铺子,海家面馆的地方倒是挺宽敞,而且海家自家也不住在铺子后面,这样一来也不用花太多银子。   想到这一点,林茗就道:   “石婶子遇上什么事了?要是信得过我,不妨和我说说。”   海石氏看了眼林茗,又看向一旁盯着他们面色不太好的一众亲戚,又叹了口气道:   “上月我公公去世了,他们是我二哥三个四妹,我公公说家里的面馆平分给四房的兄弟几个。”   林茗闻言,难怪了,原来是遗产相关的事。   这也确实不太好办,毕竟只有一个面馆,怎么分成四份?   并且平日里还都是海家夫妇两个打理,要说这个做生意赚得的银子平分,那不就对海家夫妇不公平了?   毕竟这做面的手艺可是海石氏的,其他人没干活,光凭老人家临终遗言就想分利润?   比起这个,林茗更觉得奇怪的事,这家面馆店究竟是谁名下的,如果是老人名下的,这么些年都由海家夫妇两个打理,理应归二人,要是海家夫妇的,老人应该也没权利分给其他几家吧?   此刻的林茗已经不去想盘下这个店铺的可能性,毕竟这不是单纯的没生意卖铺子,而是牵扯了其他人家。   现在摆在海家夫妇面前的,应该是继续打理铺子,将其他几家的份额按照银子折算给他们,还是不要铺子了,要折算成的银子两种选择。   就林茗自己感觉,两种选择,不管哪一种都对石婶子不太公平。   毕竟她和沈母也时常来,知道这个面馆几乎就是靠海石氏的手艺撑起来的。   要是没有海石氏的手艺,店面的生意还不一定是什么样的,这地段的价格也肯定没现在高。   现在却要亲手将店面让人,或者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保住店面,放在谁身上都觉得不公平。   林茗不知道,此刻的海石氏正处于一个极度纠结的状态。   一来这四年面馆的收成,总共也才不到五十两银子,如何能负担得起其他几房六十两的要价?   但要是因为拿不出银子给他们,他们就得将铺子拱手让人,这么些年,做生意都有感情了。   谁愿意让给别人?   所以此时海家夫妇所苦恼的,还就是银子的事,只不过这缺的银子也不多,只有十两而已。   林茗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想了想就道:   “石婶子,你是什么主意方便说吗?”   石氏想了想,看着对面那群要钱要店的亲戚道:   “这店我做了这么多年,不想让出去,但他们要那么多银子,我手头的也确实不够。”   林茗闻言,经过了一番思索随后道:“这样吧,石婶子你还差多少?我看看我有没有。”   海家夫妇闻言顿时看向林茗,根本不敢相信她会说这种话。   当然,他们两个可不是惊讶于林茗对他们伸出援手的行为,而是惊异于林茗一个新妇,婆家竟然手头给留银子?   海石氏纠结了半晌,才迟疑道:   “我们手头有五十两,还可以去亲戚那借来五两左右,还差五两。”   别看五两看似不多,但其实也是面馆大半年的收入,要不是这次事情突然,明年他们就能把铺子地契从公公哪里买下来,就用这么些年攒的银子买。   林茗闻言想着也不算太多,反正她现在手里还有一百两左右,借出去五两也不算个事,再加上那个铁匠铺那头再过几天正好也要送五两过来,所以借个五两实在不算什么。   于是林茗就笑道:   “还真是来巧了,我手头正好有五两,石婶子既然舍不得铺子,就把它彻底买下来吧,以后好安安心心做生意了。”   她猜这个铺子的地契应该不是在海家夫妇手里,要不然万万轮不到海石氏的公公分铺子。   林茗这话算是说到了海家两口子地心坎里去了,这么些年做生意也确实做的不踏实。   这铺子地契在老人家手里,虽说借他们用每个月也付房租,这些年也慢慢撑起了生意。   但却总有亲戚过来店里打秋风,要么就喊人过来吃饭不给钱,要么直接借她们家的钱不还。   等去告诉了老头子之后,老头子又喜欢和稀泥,说什么反正铺子是他的,要不是这个铺子,也赚不到银子,就为了小一辈的“相安无事”,替他们做主给免了欠款。   这几年发生了不少次这样的事,不借就去家里头叫苦闹腾,借了又不还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他们终于将生意拉扯起来了,一年半载的就能攒够银子,将这个铺子彻底买下来,谁知道老人家又去了。   去时竟然还留下一个遗嘱,说什么铺子是四家人共有的,人人有份,就撒手人寰了。   当时族长里正都在场,没问个具体,就做了公证,判他们将铺子平分给四家人,导致现在这些人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就在铺子里闹事,已经好几天没做生意了。   这些天也找了好几家亲戚借钱,但能借到的寥寥无几。   这快过年的,谁愿意往外借钱?   硬生生椰只凑了个五两子出来,多了再没有了。   还差的五两银子,怎么都找不到人借,毕竟这也算是铺子大半年的收益,想让这些人等半年之后再说,却像怕他们赖账似的,一个个不拿到银子就不走了。   可以说现在林茗的出现,并且还表示能借给他们五两银子,真的算是峰回路转,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海家夫妇一方面真心感谢,一方面又不由纳闷,没想到沈家看上去和一般人家不太一样,原来还真是不一样的。   谁家给新妇手里头放那么些银子的?   难不成是嫁妆?   海石氏是女的,自然知道嫁妆对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那都是压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东西,要林茗真的是用嫁妆帮他们,那这一份恩情真的太重了。   “林娘你看这份情石婶子都不知道该咋还了。”   海石氏眼中有些动容,林茗却道:   “小事,石婶子的手艺极好,往后店面是自家的了,还愁赚不来银子还给我吗?”   海石氏心中也燃起了十分的斗志,没错,只要过了眼前这个难关,之后自家人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还有这些人....   海石氏不由看向那几个来店里找事要银子的亲戚妯娌们。   这些人以后休想占自家一分钱便宜,谁要来借钱一分钱也不给! 第767章 凭什么   这些人以后休想占自家一分钱便宜,谁要来借钱一文都别想!   海石氏看向林茗的目光中,有着感激以及亲近,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宣布这家店他们要继续开,其他人家的份就用银子分给几个人时。   那几个人见此状却又萌生了其他想法。   “大嫂,我说句不好听的,爷说的由咱们四家平摊可不只说这个铺子,之前你和大哥靠着这家铺子挣得那些银子,不也算在铺子上了吗?”   说话的人是海家二儿子的媳『妇』,人看着比较精明,原本眼睛也不小,说话时却一眯半眯的,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说的这话显然也满是算计的意味在里头。   海石氏一听,当时就不敢置信道: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算计了我的铺子,还得算计我们两口子这些年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不成?!”   海石氏原本还算和气的相公,显然也被那人说的话给听出了十分的怒气。   但谁知,即便是如此无礼的算计,其他两家依旧和对方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我们算计你的店?这地契不一直都在爷那头吗?什么时候成你和大哥的了?”   说话的人是海家三儿子,林茗打那看去,就见对方尖脑袋眼珠子滴流滴流转,说话的语气不阴不阳,眉眼看上去不是个正派人士。   正当海家大房夫『妇』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时,却听那头四房更狠道:   “大哥大嫂,容弟妹说句不好听的,这你们要不是有爷的铺子做生意,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挣这么多银子?”   这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之时,海石氏终于忍无可忍,几乎用吼的方式怒道:   “什么叫不是爷的铺子,当初这个铺子什么样子你们自己心里不出吗?是谁出银子重新休整的?   当时爷手里头没钱休整铺子,去镇子上卖,人家才出几个钱?   爷自个年龄大了忙不赢,又不愿意贱卖了,你们谁说帮爷照顾铺子了?   我们两口子看铺子荒废着心疼,硬生生向我娘家亲戚那边解了三两银子将铺子重新整顿了,就指望着哪怕不漏雨不漏风能做个生意帮衬帮衬家里头。”   说道这里,海石氏面上闪过许多委屈,似乎想起了不太美好的记忆,语气也有些哽咽起来,就听她继续道:   “你们不想出银子整顿铺子,铺子修好了能做生意了,还各个怕亏本亏钱不愿意趟浑水!   那些年我们两口子天天起早贪黑就为了店里的生意能好些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那些问大房借过的银子,你们几个最后还的?要不是爷老说家和万事兴,这次算了,那次算了,你们因为那些我们夫妻两个辛辛苦苦才挣来的银子就真的那么算了?”   海石氏的话掷地有声,将对面那帮子人说的有些无言以对起来。   但海石氏还是低估了对面的脸皮厚度,就听那海家三儿子竟然道:   “大嫂你这话就太过了吧?这店是咱们海家的,你也是海家人,帮衬自家店,不等于帮衬自己?你们两口子这两年日子不也过得越来越好了?”   海石氏根本没想到这个三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人能说出来的?   “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这两年是过的好了些,但最开始那几年我们大房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数吗?!   过苦日子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接济接济我们,现在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就为了银子要撕破脸了?”   这话却是一直每出声海家长子也就是海石氏的相公所说。   别说海家大房对其他几房人的面目匪夷所思了。   林茗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并且还一次『性』出现好几个。   但当她看向这几个人目光当中的有恃无恐以及贪婪时,似乎有了些恍然明了。   一个人贪婪时,尚且害怕被他人察觉,千夫所指。   但只要这一个人有了同伙同伴,贪婪也成了正确。   三人成虎这四个字,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三家人联合在一起,可不是恨不得化身成饿虎,将海家大房『逼』到绝路上才肯罢休!   现在听海石氏所说的,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   原本海家老爷子在镇子上有一块祖传的地契,估计是老一辈看重地契这类的家产,所以即使后来没在镇子上做生意,地契也没卖给其他人。   传到海家老爷子手里的时候,镇子上这间地契上的屋子已经非常破旧了,漏风漏雨的需要休整。   当时海家的家底估计无法休整这间铺子,于是老爷子就想卖了,谁知道就算有人想买开的价也着实不高,加上这么多年没卖,这间铺子也就没卖成。   没卖成老爷子想做个生意,却苦于铺子需要休整的现状,最后海家大房接手了铺子。   并且还自己借了钱休整了铺子,自己做起了生意,听上去头几年日子过的很苦,这两年熬出头了,谁知道突然老爷子没了,地契还在老爷子手里,立遗嘱的时候竟然说每家都有同等的一部分。   古人对死去的爹娘意愿不尊重可是要被人指点戳脊梁骨的,所以大房只能接受。   可现在,谁知道即便是凑够了这六十两银子分给他们,这几家人竟然依旧不满足,竟然还打上了海家大房好不容易挣来的那些银子的注意。   也就是说,这些人每家要二十两银子,还想从这四五年里大房挣得那五十两银子里面分一杯羹。   所持有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五十两也是因为有了铺子才挣来的,而忽略了休整铺子以及海家大房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才熬出头的努力。   林茗这时候有些为那死去的海家老爷子感到可悲。   年轻时没想到把铺子想办法开起来,年老了慌不动了,又觉得铺子放在镇子上可惜。   给了大房做买卖,还算人道没问人将收益全要了。   当然,估计这也是因为一开始铺子根本不挣钱,甚至还亏,持续地久了,亏得钱都由大房自己承担,等到开始盈利了,老爷子估计也甩不开这个脸,去和大房要收益。   毕竟人家亏钱的时候不闻不问的,怎么开始挣钱了就要分账了?   老一辈的人,就算贪也还注重脸面,没像这群人一样,三人成虎就打算吃人了。   但即使大房后面能靠铺子挣钱,但这银子也全是靠面馆的手艺,以及这些年幸亏积攒的口碑才换来的局面。   老爷子不仅心里没偏向给自家长脸的大房,甚至还在其他几房借了钱不还时和稀泥,做和事佬替大房给其他人欠的银子免了。   似乎还不止一家也不止一次,这个情况任谁挣到银子也不会开心的,没人愿意被占便宜。   尤其是对方觉得你好欺负,知道你拿他们没办法地占你便宜。   估计这些年海家大房也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主要原因还在老爷子,毕竟这个一味求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老人家,就连死的时候立遗嘱,都立地表面公平挑不出错,但实际一深究,却只会发现,该分到更多的大房,最后却被『逼』的这幅田地。   而其他几家偷『奸』耍滑之辈,却从这个看似公平的遗嘱,获得了不与付出成正比的收获。   要是海家老爷子知道,他这表面上看似公平,好似临走前完成了和平使命的遗嘱,最后会让一家人分崩离析,甚至让大房被如此相『逼』,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了。   不过想来人家老爷子也已经去世,她再将错怪在去世人身上,也没什么意义。   不如就从现实出发。   于是当在座都被大房两口子长久以来终于发泄一回的怒气愣怔住时,林茗就向着海石氏问道:   “石婶子,我能问一下,过去这间铺子,你和海大哥是以什么形式使用的?”   海石氏起初有些不明白林茗问的话什么意思,随后却反应过来,当即眼前一亮道:   “这么多年爹都是收的租金,和别人家的数目一样,其他饭馆菜馆,也都是差不多的价。”   林茗闻言,面上便笑了笑,看向海家大房夫『妇』两个对面那一群豺狼虎豹道:   “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根据我们东胜国的律法,假如租户按照约定好的资金租用了铺子,那房东无权干涉租客所经营买卖。”   这个意思就是说,就算大房赚了前,但当时海家老爷子不是按照店里挣了多少钱的利益收取租今,而是按照市场上同等价位门店收取的租金。   那么这间铺子的所有手艺,自然都和海家无关。   更没有老爷子死后,挣的钱都拿来分的道理了。   对面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但却也看似不是很明白林茗再说些什么,于是就听那二房妻子道:   “你是谁?谁知道你说的东胜律法是不是瞎编的?再说了,爹都去世了,谁知道爹是怎么和他们收房租的?”   林茗却继续平淡无奇道:   “要是你们质疑,可以去镇子上的书肆查看询问,假如还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县里的衙门询问县里证实。”   说完,林茗停顿了一下,润了润嗓子随后道:   “还有,无论海家老爷子是如何和石婶子他们收取租金费用的,只要石婶子能证实,这个铺子他们不是白用的证据,证明这个店面是他们租来的,而不是海家的自有财产,过去几年的大房劳动所得就没有丝毫道理算在海家家产里面。”   说完,见对面四房看着她的眼神面『露』凶光,她丝毫不怵得慌,反而笑了笑道:   “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家可以即日启程去县里让县令老爷判案。”   她又不是被吓大的,以为瞪着眼珠子这个行为对她有用吗?   她前世瞪人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林茗心中有气,但面上却越发笑的令对面一群人觉得刺眼。   尤其是林茗那副比他们还要有恃无恐,有气势地数次提及衙门的行为,更是令对面的气势瞬间矮了一头。   “你说去衙门就去衙门?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谁家的闲事你就来管了?”   这一连几个问句,意思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林茗别多管闲事。   正常人被如此说道,估计也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林茗却反而不觉得丝毫不对,依旧似嘲似讽地笑道:   “不好意思,石叔石婶子就和我的亲人一般,见不得其他顶着亲人的头衔幌子,却做着丧良心贪婪成『性』的事发生。”   一句丧良心贪婪成『性』,直接将对面所有人都骂在里面了。   说完这些,林茗心里还真的挺爽快,这些人就该放在前世有网络的大环境下活活,就知道一个人要是连脸面都不要,有的是人教他们做人。   前世也不乏许多罪恶的人,但这些人起码知道不让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这些人还是心里有点数,知道什么是不堪入目应该背地里偷偷进行的。   可眼前这帮子人呢?   一个个的,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要脸了,贪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们。   靠着没主见和事佬的老爹,好白来人家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店铺钱就算了,竟然还肖想其他的,谁给他们这么大脸?   想到这里,林茗更加觉得气愤了,索『性』也得罪了这些人,于是就继续道:   “还有,按照道理来说,既然这间铺子是你们几家共有的,那这些年的房租费用,你们还得给报销四分之三。”   实际上是不用报销的,这样书林茗纯粹是故意恶心对面。   毕竟她已经看透对面的人,这些人为人处世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   她现在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把手伸进别人口袋?   那你得先掏出那么多银子再说。   果然,林茗这些话一说出来,对面瞬间不再纠结要不要这五十两银子了,瞬间转移到了租金的事上:   “凭什么给他们报销房租?你做梦!这铺子是他们自己和爹租的!钱也都是他们赚去了,凭什么还要我们给他们银子?!” 第768章 保证立马走人   “凭什么给他们报销房租?你做梦!这铺子是他们自己和爹租的!钱也都是他们赚去了,凭什么还要我们给他们银子?!”   看到对面人突然激动起来的面部表情,海石氏似乎也意识到要怎么对付对面这些人,于是也学着林茗的语气道:   “凭什么?就凭爹不是说这间铺子是咱们一家人共有的吗?   你们竟然想打这些钱的主意,就先将这些年我们大房交的租金拿来。先把钱拿出来,咱们再去衙门打官司。否则你们一分钱也别想白拿。”   林茗闻言,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海石氏也是个妙人。   想要打那笔钱的主意?   行啊,打那笔钱的主意,说明你们承认这些年的生意都得有几家人共同承担,先拿出大房这些年支出的房租费用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了,可就算你们将房租给了大房,大房也不一定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大家还得衙门见。   这样一来,原本就打算抢钱的这三家人,还怎么借着那个歪理抢?   人人都想白拿,却不想出一分钱,要是出了钱最后没回本,岂不是亏大发了?   海石氏正是把握了对面人的这种心思。   果然海石氏话一说完,就见对面众人彻底变了脸『色』。   一个个看向海家大房夫妻两个,目光当中流『露』的是彻彻底底的恨意以及怨怼。   不提海石氏对婆家这些人的看法,就说她相公,海家长子海良才,看着这些昔日的亲人,心里头却是寒心至极。   不得不说海良才身为海家老爷子第一个儿子,『性』格其实也和海老爷子有些相似。   那就是都比较崇尚和平,不是个会主动惹事的人,甚至就算被人招惹了还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老好人。   也得亏海良才娶了海石氏这个『性』子不弱的,要不然大房可不是被其他几房压着欺负?   平日里也都是海石氏的帮忙,铺子才打理地井井有条,所以明显上海良才是个怕妻的男人,但其实这是二人相互扶持的相处方式。   也正是因为海石氏的存在,才让其他几房没有事无事想着打大房的主意。   “你想的也太美了!凭什么什么钱都是我们来出?”   海良才却出声道:   “这句话应该我们来说,你们想的才真的是美,什么都不做就想空手套白狼。这件事就算去找族长,我们都占着里,就算要去衙门,我们也半点不怂。”   海石氏原本还想和对面据理力争的,现在忽然见自家相公开窍了,也就没再出声,反倒心中觉得很是熨贴。   但海良才如此直白的话,却让其他人觉得不敢相信。   “大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一家人何必闹到衙门去?你这是想让爹死不瞑目啊!”   说这话的人,则是一直没说话的海家二儿子海守贵,一开始自家媳『妇』对自己大哥说那些大不敬的话,倒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现在反而站出来指责海良才将事情闹的太大。   而海良才这次似乎不打算在忍耐,而是道:   “爹就算死不瞑目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是你们,在爹还没去世的时候,就成日拿铺子的事让卧床不起的爹耗尽了心力,因为你们,爹才最终没熬过去!”   说到这件事,海良才面上闪过痛心疾首的神『色』,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会知足,分了也就分了,大不了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变卖,总能凑够银子给其他几家。   谁知道,他们如此贪婪,难道真的要将他们大房往死路上『逼』吗?   假如老爷子死的时候,海良才还对这些人有一丝情面在的话,现在却一丝都没有了。   林茗在一旁听着,心里头瞬间刷新了这群人无下限的底线,想想这些人和前世拿着遗嘱等在抢救室外,等着人按手印的那些“法定赡养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不管那个时代,哪个时空,该有的人依旧会有,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海家这一大家子,除开海良才两口子,真是让人恶心坏了。   一个个的亲爹还没死就拿铺子的事『逼』迫老人家,没准人还真是因为觉得世间纷纷扰扰,不想活了才去世的。   当然,按照情理来将,人人有份也并不是不公平。   只不过其他几家一点时日也不肯宽限,哪怕给个半年几个月时间,一家二十两银子总能凑上,可这些人竟然一丝一毫都不肯让步,所以想要自家的份是假的,充其量就是看上这家铺子所能带来的收益了。   要鸡还是要蛋,这个选择不言而喻。   不过这群人看似铜墙铁壁的一致对外,她到觉得不尽然。   个个都是精于算计的,这些人要是斗起来,一定更加精彩些。   毕竟能因为利益纠集在一起的人,谁说不会因为利益倒戈相向?   “你血口喷人!爹明明是喜丧,谁说是被我们『逼』死的?!”   海良才却面容惨淡地嘲讽一笑:   “是不是你们『逼』死的,爹也已经去世乐,你们口口声声说大房的不是,现在还打这么些年我们辛苦血汗钱主意,爹在天之灵都看着!”   海良才这幅语气,似乎也勾起了对面人心中最后一丝良心难安,尤其是说到老爷子在天有灵这句话时,几人都不由抬头往上方看了看。   并且还都心中泛起了一股凉意,其中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海家三儿子媳『妇』,还用手搓了搓胳膊。   看起来这句话还真的起了丝作用,当然,这也只是一丝而已,并且维持的时间不太久。   就听那海守贵怒气横秋道:   “大哥你少装神弄鬼的,爹在天之灵也肯定是支持我们几个,二弟我话就放在这里,今天既然有人愿意借你们钱,那先把铺子的钱给我们,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茗闻言,心里的白眼都翻到明面上来了,这家人真的老不要脸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岂不是石婶子以后还有可能被这些人缠上?   又要钱还要源源不断的钱,天底下哪有那好的事?   见海家大房开始思索起,要不要先将人用银子打发再说的样子,林茗当即就没再安静旁听,而是抛出了个关于灵魂的问题:   “不好意思,我听了这么久也没明白,你们中间哪家人能拿出六十两银子?”   这个问题却让对面一干人等愣了愣,随后却面面相觑起来。   这回问题这些人显然没有思考过,毕竟他们本就是仗着大房舍不得这么多年打拼起来的家业才如此相『逼』的。   当然,眼红也占据了大半的原因,毕竟这样一家铺子,每年能挣起码是他们每家的两倍收入。   一年怎么说也能挣十两银子了吧?   要是这铺子是他们家的,就算六十两银子,不也只要几年就回本了?   事实证明,一但有些想法在心中落地生根,之后只需要浇水施肥就行了。   于是林茗继续道:   “你们既然没人拿的出六十两银子,显然海叔石婶子他们原本也应该没有,如果他们和你们一样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他们能有几十两家底吗?”   说到这里,却听一人杠道:   “可这还不是因为有了铺子才挣得这么多钱?”   林茗丝毫没有停顿反击道:   “是因为有铺子,但这一条街出租的铺面没有半条街也有四五家了,只要付租金,我还没听说哪个房东想要从租户营收上分一杯羹的!”   换句话说,海家大房就算不用自家的铺子,也可以用同样的租金去租这条街上其他铺面,依靠着这些年夫妻两个的努力以及手艺,还能攒不下来钱?   这里面的区别,也只有海家大房,租的是自家的铺面,而不是别人家的铺面这一个区别而已。   想打这里,林茗做了个将对面人脸都打肿的总结:   “别说在你们海家,陌生人租用铺面只要付租金,自己人用同样的钱租,还得多花几十两才行,怎么?自家人的便宜正好占?”   林茗点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愣了愣。   可不是这个理吗!   别说当时海家铺面破陋不堪根本没有人愿意租,就算海家当初真的有人租,人家花了租金租用的铺面做生意,海家难道还敢伸手找人要人家辛苦挣来的营收吗?   那是肯定不会的,可为什么租铺面的人换到自家人身上,这些人就如此理直气壮地不要脸呢?   林茗见对面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继续给对面挖坑道:   “还有,恕我直言,要不是海叔他们仗义疏财,你们确定有人能拿的出来那么多银子给其他几家?”   大不了就关门一段时间,反正按照石婶子的手艺,根本不愁关以后几天没人买。   一但石婶子她们不打算出钱,将店让给其他家几家,并且他们还需要出二十两给二人,谁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退一万步讲,这些人能弄来几十两赔给其他家几家,有了这家店铺,除了一个面馆的牌匾,还有什么?   手艺?回头客?   那些都是不存在的,尤其是海家大房拿到了二十两银子之后,加上之前的五十两,怎么说也能在街上再盘一家自己的铺面了。   到时候这些人守着几十两待还的外债,看着大房另开面馆照样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那不得气血攻心一命呜呼了?   所以,该急得反而不是海家大房,而是这些极品们。   真『逼』急了,海家大房不要这个店面不还是能开面馆?   只要做的依旧是海家面馆的面,做面的依旧是海家两口子,东街还是西街有区别吗?   到那个时候,最大的区别只有地段优劣乐,但实际上海家面馆的地段也没多好,之所以现在发展出这么多固定的客人,都是两口子打拼出来的结果,和地段还真没什么关系。   显然,林茗的话将场上的局面推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过方向,尤其是被『逼』地无可奈何的海家大房。   “没错,林娘你说的对!我们大房不打算要这家店了,谁拿二十两银子来,这家店就归谁!”   说话的人是海石氏,这么多年的亲戚,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她知道她越是这样说,这些人反而都不愿按照她说的做了。   再说,这几家里或许有能拿出二十两银子的,但一定没人能拿出六十两让其他三家都满意的人家。   只在瞬间,战场似乎转移了位置,由海家大房和其他三房之间的斗争,转移成了每家每户之间的斗争。   因为谁家都不想要这个铺子,因为自家没手艺,要了铺子回不了本到老了也带不进棺材里,自然没那个傻子。   但每家又都眼红这个铺子,毕竟大房能靠铺子每年赚不少银子,哪家不眼红的?   一想到海家两口子只需要花五六年就能赚回来的银子,就能有一个摇钱树,每家心里头都不乐意了。   所以这些人才想尽可能地从大房手里抠搜些银两出来,反正脸都撕破了以后再借不了银钱,老爷子也走了,没人给他们当挡箭牌,不趁着最后一次机会多捞点,他们哪里肯罢休?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现在海石氏竟然放话说不要铺子乐,并且还管他们要钱!   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就算有存十几二十两,但谁能拿出六十两那么多?   正当这时,海石氏继续道:   “别忘了族长说的,半月内分好家产,你们要是有谁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乘早拿出来,我们保证立马走人。”   说完,海石氏继续道:   “还有我家家底的主意,其他人想都别想,店是租的,做买卖的钱是自己掏的,亏了那么久也一直是我们两口子抗的。   说的不好听,就连铺子装修的三两半银子,还算海家欠了我的,到时候这三两半银子别忘了给我算在我们家的那份里头!   这些话就是族长来了我还是这么说,林娘的话说得好,要是族长承认咱们老海家,就是吃里扒外转专欺负自己人的家门,那这几十两我们不要也罢,就当是和老海家脱离关系了!” 第769章 受不起   “这些话就是族长来了我还是这么说,林娘的话说得好,要是族长承认咱们老海家,就是吃里扒外转专欺负自己人的家门,那这几十两我们不要也罢,就当是和老海家脱离关系了!”   海石氏神情不让分毫地说了这样一段话,给对面的人彻底说蒙了。   他们哪有那个能耐让族长承认这种事?   族长可是他们老海家的权威,他们除非想被逐出海家族谱,否则怎么敢让族长承认他们海家就是专欺负自己人?!   要说这个去世的海老爷子这一支,血脉原本就比较偏,虽说也是正统海家子嗣,但平时却缺少家族族长这边的照拂和管教,属于放养状态。   当然,就算是放养状态,该海家老爷子有的,家族那头也没烧给,着不镇子上这间铺子,就是当年分家时,海老爷子那一支拿到的?   所以现在又转回原点,海老爷子毕竟也是这一支的一家之长,去世时族长必然是要过来主持后事的。   原本也只是个主持后事的过场,遗嘱这种事,就算族长也肯定不想多掺和,所以就让海老爷子这几房子嗣自己商量,到时候给个结果记在族谱上就罢了。   也就是说,甭管这几房人商量出个什么结果,不论是公平,还是很不公平,只要多数人胜过少数人,族长也不一定帮弱势的那一方。   正因为看出族长那边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琐事,这几房人才如此猖狂地上门『逼』迫大房。   却没想到,现在被大房找到了由头,按照这个说法下去,他们不仅拿不到那几十两,还得倒赔大房好几两银子,这也就算了,大房自己拿了银子照样开铺子,他们呢?   就算有了铺子做啥生意?能挣到钱吗?   就算能挣到,等他们『操』劳半辈子还清了银子之后,还没享福就得进棺材了,这笔买卖太不合算!   所以当听到大房不打算要这家铺子,并且还拿族长堵死了他们想打那五十两银子的主意,还伸手找他们要二十两银子时,这些人自然都坐不住了。   “大哥!你看看大嫂说的这时什么话?什么叫和海家断绝关系?大哥你可是咱们家的长子,长兄为父,张嫂为母,哪有父母和子女断绝关系地,你们这是要置我们兄弟几个于不顾啊!”   那海守贵噼里啪啦一通高帽子就向着大房甩了过来,给林茗听地就差给认这通歪理拍手叫好了。   然而,林茗到底还是高估了这些人的底线,就听海守贵婆娘这时道:   “当家的你说的对,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非要和大家伙唱反调,明明这事能好好解决,非要闹到族长那里还要闹到衙门去,偏要将咱们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二房的人刚说完,三方的人立马附和道:   “就是啊大嫂,你也是海家人,生怕别人看不到咱们家热闹不成?”   众人你来我往,海良才两口子自然不是对手,逐渐二人被这群人语言欺压地说不出话来。   但林茗却不是个只懂旁观,深谙别人家的闲事不多管那一套的人,于是就听林茗扬声怒道:   “第一,石叔石婶子原本没想和你们断绝关系,是你们一直步步紧『逼』,见钱眼开不顾亲戚情分『逼』迫于他们!”   见人想『插』话反驳,林茗立马声音又扬高一个音调:   “第二!你们为了同一个利益纠集在一起,却指责被你们剥夺利益的人不听话,不乖乖被你们吸血掠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三!假如你们没理,还怕闹得人尽皆知丢脸丢份抬不起头,那大可以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想贪人家的银子,还不允许别人把事情闹大,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第四!别人家的一家人,意思是相互扶持,而你们家的一家人,就是得心甘情愿被你们吸血的意思吗?!”   这些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过海家大房是觉得出气乐,林茗说出了他们想说的。   可其他人却觉得,自己心底的罪恶背戳穿,于是恼羞成怒起来: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林茗缺冷笑一声:   “你们怕我这个外人多管闲事,那怕不怕县令这个外人多管闲事?”   就算那个县令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个官职本身就有威慑力,现在看来,这些人的三观已经扭曲到了无法更改的地步,拆穿也只会令他们恼羞成怒而不是羞愧难当。   所以没必要想靠一两句话,就给谁改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恨也好可悲也罢,都是这些人的命数。   所以目前为止,假如想让石叔石婶子撇开这些人的纠缠,只能靠引起他们的恐惧心理。   这些,最怕的,一方面是被外人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另外一方面就是怕死了,怕死就怕和衙门扯上关系。   所以假如海家族长,以及将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威胁都无法『逼』退这些人,只能拿着衙门以及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县令做文章。   果然,当一切又回到衙门这个话题上时,对面的人军心逐渐不稳了起来。   “大不了这铺子这么些年的营收咱们不要了就是!你给我们一家二十两银子,以后再不来烦你门。”   说话的人是三房,但二房却还是有些眼馋那五十两的意思,又碍于族长以及衙门,这才没说话。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地海石氏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说了,这间铺子我们不要了,你们给我二十两子,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其他一切都免谈,族长来了我还是这句话!”   就连林茗都没想到,这一次海石氏竟然如此硬气,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想要这个铺子了一样。   这下子可给其他人急坏了,大房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真的要他们接手这个铺子?   林茗看着这些人一瞬间『露』出的恐惧神情,额头上冷汗直冒,面上像是做了噩梦似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些人是可悲的。   『逼』迫别人的时候理所应当,吸别人血的时候理所应当,利用别人的时候理所应当,算计别人的时候理所应当,却在迎来悲惨结局的时候,仓惶恐惧。   假如这时候从门口走进一个人,看到场上海家大房夫『妇』二人面带讥讽冷漠地神『色』,在看到这些人那么恐惧那么无助,甚至二房的人已经朝着海石氏『露』出了祈求请求的神『色』,那么这无论是谁的这个人,又会怎么想?   或许,假如换做是她,她也会不问青红皂白,觉得对待其他人的祈求面『露』冷漠的海家大房太无情冷酷?   这样的事,似乎也似乎发生在她的前世今生。   前世已经过去,但今生她也依旧被那些表象所『操』控,所欺骗着。   或许她自以为理应铲除邪恶拥护正义,但却不知道,这份自以为有时却会成为有心者的工具。   “大嫂,你看我们几家人不是坐在这里好说好商量吗?谁也不想让谁家活不下去不是?   这铺子你就算给我们几家,也没人会顾啊,你看,不如就由你和大哥继续用着,怎么样?”   姿态放的极低,但海石氏依旧不为所动,就连海良才似乎也因为方才这群人所显『露』出来的真实面目,头一次没有站出来帮其他人说话。   见大房不为所动,其他几家终于彻底慌了神,要是大房真的不要铺子,费要银子,那可怎么办?   这还不算最难的,万一他们谁家都要不起,族长收回主家,那他们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这样一想,二房瞬间姿态更低了:   “大哥,咱们兄弟几个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劝劝大嫂,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开了这许多年了....”   生怕连最后二十两银子都落不到手里,这些人开始急了。   然而这时海良才却道:   “大哥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这五十两银子是大哥自己存的棺材本,这铺子还是二弟还是你来吧,刚才你不是说,要是大哥拿不出银子,这铺子就让你们开吗?”   听到这话,海石氏面『色』有些古怪,但却也没说什么。   一旁林茗倒是觉得对待这些人就不能让,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显然,海良才这句话让其他人更加着急了起来:   “那些不都是兄弟几个一时气话?可不能当真啊!现在大哥你们既然能借到银子,不如咱们就自己分了家,族长那头也好交代不是?”   “我和你大嫂,开了这么些年的铺子也开腻了,往后不打算再开铺子了,既然你们刚才说要铺子,那你们就拿去吧,别忘了那些年装修铺子的三两半银子算在我和你嫂子那份里。”   见海良才以及海石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像继续开面馆了,可给其他人急坏了。   “大哥,就算弟妹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还不成吗?刚才都是我随便『乱』说话,其实当家的没想要这个铺子的意思,大哥大嫂你们行行好。”   话说的无懈可击,语气竟然也真像是他们受了委屈一般,假如林茗不是从始至终都在现场见证这场闹剧,她甚至都要觉得真是海家大房不顾念手足之情了。   这海家二房也真是能屈能伸,刚才还阴阳怪气咄咄『逼』人,现在竟然就下跪了,这反转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大房二人似乎也没想到二房会做到这样,毕竟两家人一向不对付,现在人却给他们下跪,这说出去他们还怎么做人?   于是虽然不情愿,但海石氏还是伸手将人拽了起来:   “你拉的下脸给我们跪,我们受不起。”   说完,海石氏依旧没说松口改主意,其他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定大房什么想法了。   林茗看着被扶起来的二房眼中闪过敌意怨恨,就知道这人不是和好相与的角『色』。   越是能屈能伸的人,得势之后就越狠。   也知道海家大房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人给赶走,于是林茗就拉了拉海石氏的袖口,眼中有些一丝询问。   海石氏见状,想了想便对着其他人道:   “你们也不必用下跪这种手段『逼』我们,现在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还考虑考虑,要不然这事免谈。”   海石氏也不太想看到这些人了,多看一眼都觉得犯恶心。   随后就见以二房为首的这群人顿时像得了讯息一样,立马就站起身收拾东西要走。   临走时,还一个劲不忘提醒大房,这个铺子他们应该继续开下去云云。   看着这群人走的比谁都快,留下的三人松了口气,但心中随之而来的却也有许多叹息。   半晌没讲话,当海石氏手里握着林茗的手,说着那些感激不尽的话时,林茗却笑了笑道:   “石婶,实不相瞒,原本未我来是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那家铺子找人接手的,没成想石婶子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   石婶子一愣,沈家之事打算开铺子了?   这才多久?摆摊不到俩月就能开铺子了?   却没想到林茗又继续道:   “起初听到石婶家有这样的事,我心里还想着,要是石婶家想卖铺子,我们家收了也不错。   不过后来听石叔石婶你们不打算卖,手里头也有大部分银子,只缺五两,也就没动这份心思了。”   海良才海石氏一听,才恍然怪不得一开始林茗听说不开门还关心他们出什么事了。   虽说海石氏知道林茗是个心思正派的,但也知道林茗不和沈母一样,沈母为人还算比较会来事,平时也能唠地起来。   但她这个儿媳『性』子却比较淡,一般是不太可能会进门询问别人家出了什么事的,林茗这人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当然,人是个心思正的,冲刚才的事,海石氏也比起以前更了解了些林茗。   现在林茗说一开始来问是为了自家盘铺子的事,海良才两口子也觉得无可厚非。   唯一让海良才两口子有些意外的是,平时看着『性』子淡,看起来不太能担得住事的人,正要厉害起来,刚才那么些人都不怕,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第770章 什么时候发   唯一让海良才两口子有些意外的是,平时看着性子淡,看起来不太能担得住事的人,正要厉害起来,刚才那么些人都不怕,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这和他们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林茗不太一样。   就听海石氏道:   “今日真的是多亏你了林娘,要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   林茗却笑道:   “举手之劳,况且这些人也是石婶你们赶跑的,和我可没关系。”   海石氏闻言,和林茗相视会心一笑道:   “不论如何说,这五两银子你石婶一定挣到钱立马还给你的,我们夫妻俩这就给你写个字据。”   林茗也没有拒绝,想了想也没再回去拿,而是直接从袖子里就拿出了五两银子递给了海石氏道:   “石婶,正好这银子我随身带着不用回去拿了,你们有能力还再还,毕竟我和娘在镇子上也同是做生意的,以后有了什么事还需要石叔石婶你们的照拂。”   谁知林茗这话却让海石氏无奈道:   “快别这么说了,你们家的生意那还不好啊,怎么都轮不到我们家照拂,不过今日你石婶也承你的情,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和你海叔你石婶说,要是能帮上的,咱们一定不推脱。”   林茗听后笑了笑,虽说这一摊没问道铺子相关的事,但起码也和海家面馆私下交情牢固了不少。   还有她也明白了,以后看人看事不能看表面,估计以后她都忘不掉,方才那个海家二房下跪画面带给她的冲击。   因为这样的画面,无论是在现代电视剧里还是现实生活当中,似乎都只会让人同情被逼无奈到下跪的人。   却只有这次她思考了回,为什么这些人需要下跪。   而为什么起初被逼无奈的海家大房,没做这样的事。   这样一思考,林茗觉得自己有了些获得。   当将海家的事解决完之后,海家也重新正常开门经营了,而林茗也自然功成身退,回到了自家的摊位上。   沈母问起这些之后,林茗也没瞒着,毕竟沈母和海石氏私下也有交情,她不说沈母也可以了解到。   当然,林茗只说海家海家夫妇将自家的铺面买下来了,却没说那三家极品的各种奇葩行为。   说出来林茗自己都想翻白眼,还拿去污染别人的耳朵做什么。   沈母知道了,当然十分支持林茗的选择,觉得她帮海家夫妇是对的,还说海家夫妇都是老好人,往后他们家可以多走动些。   林茗听到也觉得没错,怎么说呢,人一般就分喜欢占别人便宜的,和被别人占便宜的。   有的人便宜多,被占了便宜不自知,看起来没什么影响。   但有些人便宜不多,被占了便宜之后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下去,这样的情况下,都没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人,显然能看出海家夫妇做人的人品道德还是挺坚固的。   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还出来收拾烂摊子,将钱赔给这些人了,说实在话的,海家面馆的铺子,空间还没有同街的那些七八十两的铺面宽敞。   所以假如海石氏他们真不愿意接手,那其他三房绝对会被自己亲手挖的坑埋汰了。   不过虽然空间不算宽敞,可地方都是老客户熟悉的地方,加上这么多年也有感情情怀,所以接下来也不算吃亏。   想到这里,林茗却问沈母道:   “娘,咱们家什么时候也能盘一个铺面啊,现在这地方太有限乐,冬天也不好摆桌椅。”   沈母闻言却笑道:   “咱们家想盘,也得有人愿意卖不是?”   林茗想想也是,这种事肯定是急不得的,当下边说道:   “先说好,这铺子还是我来买,娘你才攒了没多少银子。”   沈母有些迟疑,但却又道:   “这不是还没影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顾好眼前的再说。”   林茗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就和沈母一块忙活起了生意。   当然中间有不少人抱怨,沈家摊子的栗子饼怎么不增反减,一些来晚了会的人,听到沈家今日只卖一炉五十块栗子饼,瞬间都能接受了。   正因为如此,当场一块栗子饼的价格,几乎被炒到了“天价”。   这是因为最多只有二十五人能买到,没人买两块,自己吃一块,再卖掉一块,起码能赚几十文,甚至越到后面,卖的越贵。   最后那个买到栗子饼的幸运客人,以半两银子的成交额,将手中另外一块栗子饼卖给了一个吵着要吃栗子饼的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的林茗,心中简直觉得血亏,这些银子都应该是她的啊!   怎么人家买东西是花钱,而她家客人买东西是赚钱呢?   林茗是不会承认她连来自家光顾的客人都要吃味,实在是这市场价格抄地简直太夸张了。   一块栗子饼半两银子,她现场给你做一个烤箱的栗子饼成不?   关键是,她想做,但没办法说明这些栗子的来路,毕竟沈家剩下的这些栗子数量本就有限,多一点少一点沈母也肯定会察觉。   所以她只能眼看着,从她摊子上赚差价赚的钵满盆满的客人心满意足的离去,而她心中缺欲哭无泪了。   正在林茗心中肉疼之时,缺怎么也没想到,道上竟然突然冲出一匹马,四个蹄子走的都快要飞起了。   定睛一看,这马背上的人不正是县里见过的那个肖俊飞吗?   这人怎么回来这里?   这时沈家摊子上排队的人,都被这个突然从人群当中冲过来的少年给吸引了目光。   尤其是那些个年轻的姑娘,一时间看着马背上的肖俊飞瞬间都腾不开眼了。   正当沈母林茗面面相觑时,就听那头风尘仆仆的肖俊飞“吁”地一声,才将马给停在了沈家摊位前极近的地方。   动作在慢些,沈家摊子都难免被扬起的马蹄子给踩踏了。   林茗瞬间觉得,这人难道是来砸场子的?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照顾生意的。   沈母见状刚想说些什么询问,却不想那头肖俊飞立即抢着道:   “哈哈!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这个小地方可让我好找!”   林茗面上闪过几道黑线,就听沈母语气有些后怕道:   “肖公子,你的马要当心着些...”   要是这马往他们摊子上排队的人那奔,准得出事。   肖俊飞闻言看了眼自己的坐骑,眉飞色舞道:   “我这马可听话地很,对那些人没兴趣。”   说完,还拿手指了指对面那些排队等候的人,没成想下一秒身下的马就扬起头颅,动了动前蹄,做出一副想要往肖俊飞指的方向去的意思。   肖俊飞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好强行将马头给拽了过来。   随后就见肖俊飞“唰”地一下,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正好跳到了沈家摊子前,拿捏出一种鬼子进村的架势道:   “既然找到你们了,呐,这是你们摊子的凭证吧?听着,今日你们摊子上的东西我全部都要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裳中拿出沈家在县里发放的竹牌,神色十分嘚瑟的模样看着其他排队等候的人。   那神色似乎再说,他们白等一场,这些吃食都归他了。   林茗拿过竹牌,辨认了一番,确实是当时在县里发放的竹牌之一,并且看这个编号,她脑海当中浮现出了当时拿到这个竹牌的人,似乎没有参与卖竹牌。   沈母看向林茗有些疑问。林茗便回答道:   “娘,是我们在县里发的竹牌。”   这样一来,二人却有些两难了。   他们沈家头一天重新开始摆摊,都没来得及告诉这些客人,他们在县里承诺过这样的事,原本打算等明日逢集时再说的,到时候人多些。   也觉得从县里感到这里来,再快也得多花上两三天,也不用那么着急。   谁知道,这才第二天,这个肖俊飞就来了,难道沈家前脚走,肖俊飞后脚就跟来了?   不过不管人怎么来的怎么早,但沈家做出的承诺也不能变卦,于是沈母和林茗二人商量了一番,就听沈母道:   “肖公子,你看我们回来刚摆摊头一天,还有不少客人不知道这个事,他们也等了许久了。要不明日肖公子再来,到时候一定不接待其他客人。”   沈母语气比较客气,毕竟沈家有言在先,自然要用商量的语气,但肖俊飞丝毫并不满意,刚想仗着有了这个竹牌就可以不用排队说事。   却听那边林茗道:   “这竹牌是沈家发放的,一切解释权归沈家所有,今日有这么多客人等着不太方便,若是肖公子觉得等不及不想要这个竹牌了,也可以找之前买的人退,不过对方愿不愿意退就不知道了。”   肖俊飞听林茗这话,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他赶了几天才到这个破地方,凭什么还要等一天?!   但林茗却接着道:   “当然为了补偿肖公子等待的这一天时间,明日沈家会准备一份未面世的神秘美食,免费款待,请问这个结果肖公子可还满意?”   林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像肖俊飞这样的,肯定禁不住神秘美食的诱惑,绝对会答应下来。   果然,她还没倒数三个数,肖俊飞那边眼珠子一转,这才抹了一把蓬头垢面的脸道:   “成交!一言为定,到时候要是我见过的不新奇的玩意,你们可得再赔我一个竹牌!”   林茗自然不会被这话吓到:   “沈家的吃食,自然都是别人家没有的。”   一旁沈母原本还以为他们要和这个一看就不太好招惹的公子哥纠缠一会,谁想到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人给打发了?   “不过你们这个地方有客栈吗?这路上全是土,可给小爷我埋汰坏了。”   一边说,还一边摇了摇头上的灰土,一旁原本等在沈家的年轻女子,瞬间露出了一副花痴状。   林茗见状,扯了扯嘴角,用手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身后的醉仙楼道:   “喏,前面那个酒楼,有厢房,想要借宿也是可以的。”   便宜了自己的合作盟友,总比便宜其他人强,于是林茗丝毫不觉得醉仙楼厢房贵地就将醉仙楼推荐给了肖俊飞。   肖俊飞一看,反倒觉得瞌睡来了送枕头,有酒楼也省地再找其他地方了。   沈母看着林茗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面上有些好笑。   等将肖俊飞那头打发去了醉仙楼之后,摊子上的人这才开始七嘴八舌地询问起了,那个竹牌的事。   此时沈母以及林茗自然不得不提前解释一番,简单地将沈家在县里摆摊的事说了,又说为了摊上的生意,发放了竹牌,到时候要是有人来镇子上光顾,可以不用排队不限购云云。   这样一番话下来,可是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红坏了,都觉得凭什么县里的人有竹牌?   他们也要!   想到有了竹牌不用排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一瞬间,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尤其是等了一早上的那些人,就听他们阐述沈家偏心道:   “沈娘子你这可不地道啊,人家县里的都有竹牌,怎么咱们镇子上没发竹牌呐?”   “是啊,咱们也算是老主顾了,可不兴这么偏心的啊!”   沈母刚觉得确实对镇子上的人不太公平,于是想说什么,却听又有人唱白脸道:   “诶,你们这话说的,沈娘子她们不也是想做生意吗?搁你们难道不希望有更多人来自家摊子上买东西吗?”   “不错,这样做,不仅能让自家生意有所提升,没准还能连带将咱们千灯镇其他摊贩的生意都带起来,沈娘子她们分明就是做了件好事。”   沈母语塞,没想到她都不用说话,这些人自个倒是说了个全。   这还没完,沈母林茗就见那边唱红脸的和唱白脸的纷纷对视一眼,便合起伙来道:   “既然如此,咱们也都能理解你们。不过你看这个竹牌,咱们自家千灯镇上什么时候能发一波?”   沈母哑然失笑,看了看林茗,见她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道:   “我们沈家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原本大家伙不说,沈家也打算,过年那几天,发放定量的免费竹牌,效果都是一样,可以在沈家摊位上不用排队等候以及取消购买限制,总数不会少于十个。”   这话一说出来,场上所有人顿时拍手叫好,并且摩拳擦掌起来,似乎这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人就要准备起来了。   不过消息沈母也是透露到了这里,再多的似乎就不愿意多说了。 第771章 可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消息沈母也是透露到了这里,再多的似乎就不愿意多说了。   毕竟沈母和林茗也只是刚才决定,却还没有具体商讨过,不如先卖一个关子,等商量过后再公布。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没过还没过多久,就听身后传来气势汹汹的质问声:   “我说为什么你们卖给这家酒楼的栗子饼,和我上回在县里吃的不一样?明显是酒楼的更好吃些。”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刚进醉仙楼每多久的肖俊飞。   沈母林茗闻言,有些不懂肖俊飞生气的点在哪里,随后就听对方自己解释道:   “你们这样,那我之前在县里吃的那些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了?你们得重新赔我那么多正宗的栗子饼!”   听到这里,林茗终于忍不住扯了扯脸皮子,这种人,不是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她们在县里卖的可是用榛子做的!   这哪是挂羊头卖狗肉?这分明就是挂羊头卖唐僧肉才说的过去吧?知不知道榛子多少钱一斤?   可以说要是没有抽灯笼这个活动,栗子饼卖几个就亏几个。   林茗沈母算是看出来了,原来这人是打算讹上她们摊子了。   肖俊飞斜眼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语气,说了大半天,却没听见人搭理自己,顿时自讨了个没趣,只能强自给了个台阶道:   “你们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太惭愧所以无言以对吧?”   林茗翻了个白眼,随后无情指出:   “去县里没带做栗子饼的原食材,自然只能拿其他食材代替,要是客人你当时觉得沈家挂羊头卖狗肉,大可以不买,也不必都吃到肚子里了,再来找赔偿吧?”   这句“都吃到肚子里了”,给肖俊飞本人说的老脸一红,眼神乱飘道:   “这不是不知道正宗的栗子饼是这个味道吗?谁让你们卖的时候不说?”   这回都轮不到林茗翻白眼了,就听沈母道:   “肖公子,这件事当时我们是说过的,不仅说了,还写在摊上告示上。”   肖俊飞没想到还有这事,只好解释道:   “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说的,我当时不在摊子前,自然是没听到的,还有那个告示,也没注意。”   林茗随即便道:   “那也不能怪我们家摊子,我们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   肖俊飞见这一招对二人不管用,便又想出新招式,谁知道这时从身后来了二人。   “姐,师母,发生什么事了?”   林秋白几人一来到摊附近,就发现沈母林茗她们没再招呼客人,而是和一旁一个身影比较熟悉的人说着什么。   那人气场上看似不是很好相处,林秋白还以为林茗她们遇到了麻烦,于是便开口问道。   林茗见林秋白以及许慎两个抬着一陶罐新煮好放凉了的卤味过来,立马上前一边帮忙抬着,一边道:   “甭管他,来讹人的。”   一句“来讹人的”,可给肖俊飞听了当场恼羞成怒道:   “你说谁来讹人的?我怎么就讹你们了?”   林茗却睨了肖俊飞一眼道:   “你敢说不是来摊上讹吃食的?”   这句直击灵魂的发问,将肖俊飞说的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就算不自在,语气还是依旧强势道:   “我不是来讹什么吃食的,当然现在你要如此污蔑我的名誉,我可以去衙门告你去。”   说完肖俊飞暗自打量了一番林茗以及沈母几人的表情,见其他人面上一变,心头顿时一乐,他就知道这招管用。   这时就见林茗停下手下得动作道:   “哦?那你说说,你怎么样才能不去衙门告我们?”   肖俊飞顿时心中一喜道:   “想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简单,你们摊子就给我赔十几二十斤的吃食就好。”   这回别说林茗乐,就连林秋白许慎面上都划过了几道黑线,这人,脸皮还真不薄....   十几二十斤?亏他能说得出来。   肖俊飞正以为林茗几个会服软赔给他,谁知道这时一旁等候买东西的客人却不乐意了,就听众人七嘴八舌道:   “你这还不是来讹吃食的?我看沈小娘子说的没错,你着分明就是来讹人的!”   “想的也太美了!十几二十斤,咋不吃撑死你?”   “要吃自己排队去,谁都像你一样讹人家摊子,人家还做不做生意了?”   俗话说的好,众口铄金,现场不说一百人,也有四五十人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给肖俊飞淹死。   肖俊飞哪里受过这种气,当时就一撂衣摆怒道:   “你们?岂有此理!肖二....”   刚叫到自己心腹随从,缺发现他这次是甩了那一干子人,单独来的千灯镇,于是到口的话就又被憋了进去。   不过在外人听来,肖俊飞正吵着架,突然就叫什么小二,顿时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吵架找人家店小二做什么?   肖俊飞一时间下不来台,这时就听沈母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想肖公子当着大家伙的面,也不会做这等子事,这一切想必都是误会,肖公子你说妇人所说的话是也不是?”   肖俊飞意识到他出门在外势单力薄,显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之后,只能忍下这口气,态度敷衍道:   “自然是误会,本少爷可不是会做那等子事的人,你们都眼瞎...我是说你们误会了。”   林茗见肖俊飞怂了,也就没再互呛,和沈母几人将换下去的陶罐递给了林秋白他们。   肖俊飞正自讨没趣,却突然又发现了一个令他疑惑的事。   “你们摊上的吃食怎么是从这家酒楼院子里拿出来的?你们和酒楼有啥关系?”   沈母几人闻言还没解释,就听那些客人倒是津津乐道:   “这你就孤陋寡恩了吧,咱们镇子上的天下第一卤,可是和醉仙楼有着交情的,沈娘他们的吃食不仅是租用醉仙楼后院灶房做得,醉仙楼里也卖沈娘她们做的吃食,就冲他们这份交情,你要想讹人,还得看看对象。”   肖俊飞顿时脸一黑强调道:   “我没想讹她们!”   不过也才想起方才醉仙楼的伙计说的,沈家摊子卖的东西,每日都会给醉仙楼提供一部分作为尊贵客人的赠送。   他也是看到其他人赠送了栗子饼,也点了一大桌的菜,这才尝到正宗的栗子饼。   一想到那正宗栗子饼的味道,肖俊飞顿时不争气地舔了舔嘴角。   眼睛不由自主往沈家摊子上,那个源源不断往外冒着香气的烤炉上望去,只可惜这家人精地和什么似的,还有一群拦路虎。   他又答应了今日不使用竹牌,等明日再来,出尔反尔不是他的风格。   再说,明显摊上已经卖出去了许多吃食,据说沈家吃食每日都限量供应的,现在用竹牌,不如明日一早他来包了所有吃食。   更别提,方才沈家还答应了他一份还未面世的神秘美食....   未免世的神秘美食,岂不是说,他是第一个吃到的人?   当然,沈家人肯定是尝过乐得,但眼前这些人?   肖俊飞得意的眼神,瞬间划过在沈家摊子前排队的客人,还说道:   “我可是有竹牌的人,明日沈家摊子上的吃食都是我的。”   说到这里,肖俊飞还笑眯眯道:   “哦对了,我还有一份神秘大礼,想必你们都没吃过吧?”   不得不说,肖俊飞这些话,比起当初在县里一边吃一边炫耀的行为,所引起的羡慕嫉妒恨,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一些晚来的客人得知沈家往后只有逢集才卖一百个栗子饼,不逢集只卖五十个,今日买不到栗子饼的这些人,以及那些因为沈家放宽购买限制,排在后面生怕轮到自己没东西买了的客人们。   这些年就等着明日逢集早早赶来排队,谁知道却得知明日也买不成,都被眼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家伙给占了,所有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肖俊飞正在得意着,巴不得嫉妒死这些方才说他的人,这时却从醉仙楼出来了一个店小二。   “这位公子,掌柜的看你许久未到酒楼用饭,派小的来询问公子还要不要继续用饭?”   肖俊飞得意地一甩头发丝道:   “和你们掌柜的说,饭菜就放在桌上,等我想吃了再去吃。”   现在他首要的事,是好好嘲笑一番这些人,不出了方才那口气,他还吃什么饭?   到外面来找肖俊飞的店小二,却是小吴,见肖俊飞不打算回去,迟疑了一下,有些局促道:   “公...公子,酒楼新来了别的客人要....要用厢房,公子你...你....”   小吴紧张时有口吃的毛病这点沈家人是知道的。   原本小吴只是出来请问肖俊飞既然现在不用饭,可不可以以将厢房让出来给其他客人先用,毕竟这个要用厢房的是个老主顾了,人家还提前给银两。   肖俊飞听小吴说话费劲,也没让他继续说,而是一脸懂了他地意思道:   “我包的厢房,哪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说完肖俊飞就伸手指了指小吴笑道:   “我知道了,你是来要银子的是吧?切,就这点银子还怕我赖了你的不成?”   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衣袖中,一副准备掏钱的模样。   然而,原本神色还稍显鄙夷的肖俊飞,却在摸了摸自己衣袖里的情况时,突然石化在了当场。   不是吧?他的钱袋呢?!   小吴见肖俊飞神色有异,顿时面露关切道:   “客人您怎么了?”   肖俊飞傻眼地看向小吴,随后又望了望在场看向他的这许多人一圈,有些不敢置信又十分尴尬道:   “我的钱袋丢了。”   小吴当时就瞪大了双眼,同样有些不敢置信道:   “啊?这....”   不仅小吴呆在了原地,就连沈家几人以及摊上的客人都停顿了数秒。   然而沉默也只维持了几秒,随后就听人群当中传来丝毫不顾及肖俊飞脸面的幸灾乐祸声。   “这位公子啊,你这下可摊上事了。”   “还神秘大礼呢,没银子这顿都少不了一顿毒打,钱掌柜家的霸王餐可不是能随便吃到的。”   原本就一脸懵逼的肖俊飞,耳边捕捉到这些有关“一顿毒打”的话,顿时抖了抖脖子,随后看向小吴,咳嗽了一声道:   “我钱袋虽然丢了,但可以你们可以找人去我家拿,也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也就十几天左右一个来回.....”   说道这里,肖俊飞声音也逐渐虚了下去,十几天一个来回,就为了这不到半两银子的饭钱?   换做他也不乐意去,可不乐意去他会怎么样?   难不成真得要一顿毒打?   小吴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当时就想将人带到掌柜的那去听候发落,可肖俊飞怕这个传闻当中的钱掌柜的遇到吃霸王餐真的会下手打人,那是肯定不愿意去的。   于是就见肖俊飞顿时长眼望向了沈家一众人等,或者说请求沈母林茗这几个之前就见过的熟人帮助比较恰当。   “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朋友,你们看能不能解我燃眉之急,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让人加倍还给你们!”   沈母林茗相视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帮肖俊飞,然而肖俊飞缺等不及,直接道:   “三倍!我压在这里,你们派人去我家取银子,路费算在我头上,你们看怎么样?”   对肖俊飞而言,他可比什么玉佩之类的东西值钱多了,再者说,她他这趟来是偷偷换了衣裳,除了顺了钱袋,其他原本挂在他随身衣物上的玉佩都没拿,这也没个物证,只能将他自己压在这里了。   肖俊飞以为三倍的回报沈家众人会恨心动,毕竟做生意的不是都喜欢银子吗?   但却不知道,就这派一个人来回的功夫,假如雇人在摊子上做烧烤或者帮忙,起码能创造三五两的收入,何必去为了不到一两半的银子奔波?   再说了,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骗人的?   在这件事上,显然沈母和林茗意见都挺一致的,都觉得这事吃力不讨好,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他们摊子才远道而来的,冷眼旁观也不好。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想到了个主意,便道:   “你不是手里还有竹牌?想要半两银子卖出去恐怕不难吧?没准连回去的路费都有了。”   肖俊飞一愣,但随即却一个劲摇头道:   “那不成!我这个竹牌可是花了十五两银子才买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卖了?”   说完,肖俊飞又斩钉截铁地补充道:   “再说,我就是为了这个竹牌来的,现在卖了出去,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岂止是白来,还浪费了好些银子,还有一来一回这么多功夫,这些可不是用银子能衡量的。   林茗见状,只好道:   “那我们就爱莫能助了,你明明有法子能解决。”   肖俊飞闻言,瞬间慌了道:   “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为了照顾你们家的生意才来这里的!”   空间之食至茗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网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网! 第772章 下人就下人   “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为了照顾你们家的生意才来这里的!”   然而肖俊飞的话却没得到沈家一干人等的帮助,尤其是林秋白许慎那边,总觉得这个肖俊飞就是个二世祖公子哥,刚才还想威胁他们,甚至还想讹人,现在为什么要帮他?   而林茗那头却也正考虑,毕竟这个忙要真的帮了,也有可能讨不回来银子。   一向都是她们赚人家银子,就算有二道贩子她们也挣了自己的份。   但这回的情况时,还没挣到银子,就得先给人解决麻烦,这不太符合林茗一贯的行为作风。   毕竟她可不谙,在有钱人落难时帮一忙,就能因此也变成有钱人那一套。   这些个客人,不论本身家境如何,在她面前都是一样的人,要她帮忙,之后三倍这种承诺可以说是虚的。   那什么不虚?   林茗表示,劳动不虚。   于是林茗就道:   “要我们帮你也行,但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肖俊飞都快要放弃了,毕竟他也没这么低过头,要不是怕挨一顿毒打,人生地不熟求救都没法子,他才不求别人。   现在听林茗终于松口,当即便装模装样道:   “你说来我听听。”   林茗便笑眯眯道:   “让我们去你家拿银子不太现实,你要想借钱,就用劳动抵账,咱们摊子上的这几个帮工看到了没?”   肖俊飞打那一看,发现了三个大冬天还光着膀子在一个铁架子前烤东西的三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不明白的点了点头。   林茗就道:   “他们一天能在摊子上拿到一百文的工钱,并且表现好了或者客人有赏钱,还能再往上加些。”   肖俊飞没想到这几个人一天也才一百文前,但却又算了算,一天一百文,那三十天岂不是三千文也就是三两银子?   这都和他家上台面的小厮或者大丫鬟月俸一样了。   于是肖俊飞顿时觉得每日一百文其实已经挺多了。起码他家干杂活的下人丫鬟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这不是还没人家吃香喝辣的强。   不过他刚才没注意,着三人手上烤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怪香的,竟然还有烤蔬菜的,真是奇怪。   “....你觉得怎么样?”   当林茗看到肖俊飞原本思考的神情,逐渐被一副眼馋的神『色』取代,于是便问道。   肖俊飞被问地『摸』了一把嘴角未流下来的口水道:   “可以,你的要求我答应,不就是干活,这个我在行,力气有的是。”   肖俊飞如此轻易就答应,却让沈母等一众人等都有些诧异。   毕竟肖俊飞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这样的人能胜任摊上的工作吗?   但林茗显然一点也不担心众人所担心的事,她泰然自若的从袖子口掏出了碎银子银子,交给了小吴,并且补充道:   “剩下的银子不用找给我,给我拿一套伙计穿的衣裳来。”   沈母一愣,肖俊飞也有些疑『惑』。   却听这时林茗道:   “你难道想穿这一身在摊子上工作?”   肖俊飞闻言,看了看身上这件用上好的锦缎织造的衣袍,又看了看那三个烤着东西的帮工光着膀子的模样,瞬间摇了摇头。   林茗见状『露』出一副,那不就好了的神情,并且还补充道:   “衣裳的钱也扣在你的工钱上。”   肖俊飞闻言有些不乐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了这口气。   “今天就开始上工?”   肖俊飞有些踌躇,他觉得可以明天再开始,毕竟这么多人,刚才他还拉了不少仇恨,万一这些人一会找他麻烦怎么办?   一想到一会没准要面临被刁难的场面,肖俊飞顿时产生了抵触心里。   沈母林茗见状也觉得,看肖俊飞的状态还是等明天吧,毕竟他们今天摊子上的人手也是够的。   于是林茗就摇头道:   “今日算了,你打理一下做做准备,明日再上工。”   林茗的话终于得到了肖俊飞些感恩的眼神,然而下句话却让这个感恩的眼神消失一空。   “晚上你就住在后院灶房里,正好有可供你住的地方。”   灶房里面的地方虽说没有醉仙楼灶房大些,但容纳肖俊飞睡下也正好,不至于放不开手脚。   还能顺便给看个门,毕竟她们沈家回来了,难保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肖俊飞晚上看着灶房,也能顺便看一下灶房里面的情况。   然而肖俊飞却对林茗这个决定十分不赞同,就听他反对道:   “我不要住灶房!全是柴火炭脏都脏死了!”   林茗却没给他眼神,将目光转向摊位上道:   “不住就付房租钱,扣在你的工钱上。”   肖俊飞满脸发指地看着林茗,亏他刚才还觉得林茗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没想到这才多久就打脸了。   灶房比柴房还不如的地方,她竟然让他去住灶房?!   “扣钱就扣钱,我要住客栈!”   这下子就连沈母都无动于衷道:   “千灯镇只有三家客栈,最便宜的一晚上二十文,还是马房。”   马房就是马厩旁边的通铺,肖俊飞不用想,肯定环境不咋地,没准还有牛粪马粪的,就听他道:   “就没有地方干净整洁点的地方?”   林秋白早就看肖俊飞不过眼了,见这人有的住还挑三拣四的,顿时指了指醉仙楼道:   “干净整洁的有,你身后醉仙楼就干净整洁,厢房一晚上三百文钱,你住的起吗?”   肖俊飞被堵地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但正如林秋白所说,他现在确实住不起干净整洁的醉仙楼。   这可怎么办?   要住客栈估计也得几十文上百,酒楼更加住不起,原本他欠的半两银子,五六天就能给人做工还完,要是加上住宿费用,猴年马月能回家?   正当苦恼之时,肖俊飞想起了去询问其他人住在哪里,于是就去那三个正忙的热火朝天的帮工那询问了几人住在哪里。   却听说他们在镇子上都是有家的,白天做工,晚上自然是回家睡觉了。   此时沈母已经林茗倒是没管肖俊飞的动作,毕竟摊子上还等着那么多人做生意,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肖俊飞晚上住哪?   现在的肖俊飞对沈家一众人来说,是欠他们债的,又不是客人。   但肖俊飞肯定是不能安生的,问了那几个本就在镇子上住的帮工没得到解决方案之后,就又去那头找到许慎问道:   “你也是沈家请来帮忙的吧?你晚上住哪?”   许慎正一边收钱一边按照林茗教的法子快速记账,听肖俊飞这样文,想了想道:   “我住沈家。”   肖俊飞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沈家是谁家,后来一反应,这沈姓不就是林茗夫家的姓氏吗?   所以沈家还给帮工提供住宿?   当时肖俊飞就表示:   “既然他在你家摊子上做帮工,能住你们家,为什么我不能去你家住,要在灶房住?”   林茗闻言手上动作不停道:   “他们签了活契的,你愿意签吗?”   肖俊飞闻言,当然是不愿意签卖身契的,就算是活契也不愿意。   但又想着,他不愿意也得还完钱才能走,现在他身无分文不说,想要回去还得盘缠吧?   还完钱再挣回程的盘缠,这可得好几两银子。他这又没在外头做工过,想来去找活人家会不会要他。   倒不如...   肖俊飞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倒不如就在沈家做工,等还了银子赚足了工钱,再回去。   假如要在人家摊子上赚到工钱,自然得留一段日子了,那签个活契又如何?   于是就听肖俊飞道:   “谁说我不愿意签的,这样吧,你就说我要想在你家还完了欠的,再赚二两银子,得工作多久?”   林茗这回是真的没想到,对方愿意签卖身契,对方难道不清楚卖身契的定义给人当下人?   想到这里,林茗微微皱眉道:   “按照一天一百文一个月休息五天算,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肖俊飞顿时一拍手道:   “那我就和你签一个月的卖身契。”   一时间,不仅仅是林茗,就连那些等待着买吃食的客人都额头上冒起了黑线。   “哪有人签一个月卖身契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人家都一年半载还几年地签,签一个月的还是头一次见。”   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肖俊飞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就开创个先河,再说了,哪条律法规定活契不能一个月一签?”   这话倒是令那些笑话肖俊飞的人面上一愣,似乎还真没有这种律法,但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吗?   众人看向林茗,觉得她肯定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林茗却想了想道:   “如你所说,东胜确实没有规定契约时限的律法”   肖俊飞闻言心中一喜,却听林茗继续道:   “你要愿意签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想好了,你签了卖身契,就属于沈家的下人,不仅要外出帮忙做工,还需要在家听从吩咐从事其他体力劳动。这样你才能享受免费食宿的待遇。”   肖俊飞一听,都快傻眼了,不就做个工,怎么还成下人了?   难道没有只帮工不做下人的卖身契吗?   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在外给人做下人,回去不得扒了他的皮?   但想到如果不这样,他就得在沈家灶房里歇息,否则要是想住干净些的地方,那他每日就得花好几十文银子付住宿费用。   那这岂不是还没还完沈家的费用,就又欠了住宿的银子?   可假如两个都不选,那他岂不是没地方住了?难不成晚上不歇息?   所以,摆在他面前的,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肖俊飞本就是个注重身体享受,多过面子里子的人,就算签卖身契,起码不是住的舒心?   看到许慎衣着干净整洁,面貌也比较有精神的模样,肖俊飞自觉管中窥豹,沈家并不是苛责下人的那种人家。   林茗见肖俊飞半晌没出声,终于到: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肖俊飞此时正考虑着要不要答应签卖身契,一听林茗这样说,便问道:   “什么法子?”   随后就见林茗的目光,就转向了他骑来的那匹马上。   “这匹马看起来不错,你要是有意转让,我可以给你三十两。”   这匹马何止是不错,林茗没骑过马也知道这匹马一看就十分有精神,是匹好马。   虽说家里已经有了两头牛了,但牛和马可不一样,牛车从镇子上到县里得花三四天,但骑马却只需要两天,并且马车也比牛车更快些。   虽说家里现在还不需要用马,但看在这匹马不错的份上,买下也不算亏。   解了这个公子哥的燃眉之急,也不用之后更加麻烦地让人在摊子上做工了。   毕竟不做工她肯定是不会派人去对方家里拿银子的,又不想觉得半两银子浪费了,只能以工抵账。   但谁知道,她这一个善意的解决方法,却没得到肖俊飞的赞同,反而一口否决道:   “不可能,这马是不可能买给你的,别说三十两,一百两我都不卖。”   这可是从小跟他到大的马,名字也是他给起的,叫飞雪。   因为马背上有一撮雪白『色』的『毛』看上去就像是奔跑当中拂过马背上的白雪一样,加上是匹母马,他才给取飞雪这个好听的名字。   飞雪平时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总体上还是很温顺的,是一匹好马。   可以说,就算他这一辈子不娶妻,都不能和飞雪分开,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困境,将飞雪卖了?   所以当肖俊飞听到林茗打飞雪的主意,当时就打消了林茗不切实际的念头。   林茗见自己好意被拒,也只能看着飞雪眼馋而不能够,随即便道: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决定吧。”   原本林茗认为,过一会肖俊飞肯定会选择灶房或者说去其他客栈住,毕竟住在哪里也没给人当下人那么没面子不是?   可谁知道肖俊飞却给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结论:   “好,下人就下人,一个月过后还是自由身,我就和你签了这个卖身契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着眼看向肖俊飞。   肖俊飞觉得是自己这一番豪爽洒脱的言论,令这些人敬仰自己了。   却不知道,大家心里都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 第773章 还挺纯洁   却不知道,大家心里都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   哪有人为了个住的地方就给人当下人的?   亏这人还一副公子哥的相,难不成是个傻子?   所有人都看着肖俊飞,面『露』一些不可思议地复杂神情。   当然这在肖俊飞眼中却变成了敬佩刮目相看。   就连原本是因为瞧上肖俊飞那匹马才愿意说这么多的林茗都惊呆了,这也太...   不过她难不成还真的要和这个肖俊飞签契约不成?   想到自家那个院子,虽说屋子倒是还有一间,正好在许慎他们旁边,原本只是为了将后院围起来,所以多盖的一间。   但因为灶房旁边已经有一间杂物间了,所以也没将杂物放过去,平时成了日头大的时候或者下雨天摘菜的地方。   但虽然收拾地干净,可也不一定这位能住地习惯。   于是觉得肖俊飞去了沈家绝对给沈家弄的鸡飞狗跳的林茗,这时补充道:   “这个,虽然沈家提供住宿,但住的也没有多好,地方也不是很宽敞。”   肖俊飞那边正当着众人的“敬仰”的目光摆着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却突然听林茗这么说。   当时就追问道:   “是一个人住的吗?难道和灶房马房一样脏『乱』吗?”   林茗想了想才到:   “一个人住,地方还算干净吧。”   肖俊飞顿时安心道:   “只要不像灶房就行,诶不对,要是你为了让我签卖身契骗我怎么办?这样,一会你给我带沈家瞧瞧,我满意了再和你签。”   林茗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人。   肖俊飞等了半天林茗的回复,却见她不理会自己了,于是再三追问,却听沈母笑道:   “你要想去沈家看看,那也行,不过得等到沈家摊子上的东西卖完了才能回去。”   肖俊飞一听还要等那么久,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去了沈家,要是住的地方还算可以,不是灶房和马房那种蛇虫鼠蚁都能去的,他就签下也未尝不可。   肖俊飞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要是在沈家做工,沈家可是给提供食宿的,就光是食这一个条件,就足够令他心驰神往了。   沈家做的吃食是什么味道的,他可是有目共睹,沈家做的饭食....   肖俊飞咽了口口水,心中不由有了些期待。   要是在场这些人知道,原来肖俊飞不仅不是傻子,还是冲着沈家提供的一日三餐去的,绝对会突然醒悟过来,并且再来几个想和沈家签卖身契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此刻肖俊飞心中所想,却没被在场的人识破,都只觉得他脑子坏掉了,竟然愿意当下人罢了。   和沈母说定了这件事之后,肖俊飞就又进了醉仙楼。   毕竟肖俊飞认为那些菜点都点了,这往后一端日子里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家酒楼。   于是肖俊飞刚才还说着一百两都不卖,如此在意的飞雪,转眼间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飞雪站在离沈家摊子不远处,朝着走入醉仙楼的肖俊飞干瞪眼,似乎心里头再吐槽这个不称职的主人。   林茗见状,却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马到时候难不成得沈家帮忙喂?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肖俊飞签了契约,这马草肯定他去打,喂马也肯定他去喂,他是去做下人的,这些该做的活,自然都是他做了。   想到这一点,林茗心中坚定了时候不顺道肖俊飞喂马的想法。   罢了,林茗还有眼馋地看了看飞雪一眼,这马长得真俊,还是匹母马很温顺『性』格不错的样子...   “姐,你很喜欢这匹马吗?”   林秋白在一旁看到了林茗老是往飞雪撇过去的眼神,随即问道。   林茗想了想道:   “喜欢是喜欢,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人家的马,咱们还是不要想了。”   林秋白文言若有所思道:   “姐,我以后一定挣钱给你买匹比飞雪更好的马。”   林茗闻言,瞬间喜笑颜开道:   “好!姐可算没白疼你,那你到时候可要好好挑,我要最俊的马,还得脾『性』温顺的,不然这马踢人可疼了。”   林秋白听的认真,觉得他好不容易看到她姐喜欢个什么,往后一定要物『色』匹好马送给她姐让她高兴高兴。   许慎一旁正算记着账,也朝着飞雪看了一眼,随后就收回了视线,专注于记账上。   倒是沈母见林茗真对那马感兴趣,有些担忧道:   “林氏,这马可不好骑,骑不好摔出个好歹的可不少,咱们家里头有牛车....”   林茗缺对着沈母挤眉弄眼,附在沈母耳旁说起了悄悄话道:   “娘,我这只是说给秋白听听,让他将注意力从今早的事转移一下。   真到了那时,我肯定亲自买一匹最合我心意,不会让我摔的马。”   听林茗还没打消想法,但却能看出来林茗不会随便养马骑马的,担心自然就少了许多。   和沈母解释完,林茗这才重新看向摊子上的生意,和沈母轮流照顾起了生意。   沈家这边欣欣向荣的模样,可让刘家那头急坏了。   一方面,刘家没见沈家去找场子,心里松了口气,另外一方面又怕沈家还有其他后招,背地里对付他们家摊子。   所以刘铁根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蔫的,时不时让人去沈家摊子看看情况。   正好摊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家回来,还是因为今日不逢集,生意少了许多,这更令刘铁根心中焦躁不已。   一早上除了没和客人急眼之外,刘家几人分别都产生了些矛盾。   众人间的气氛也比较低『迷』,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阴影笼罩着,再不见前几日的风光无两。   中午。   “林氏你去后头去帮许秀弄饭,生意有我照看着。”   林茗见中午客人也都没那么多,于是便点头让林秋白和许慎帮着些沈母,便去了醉仙楼后院。   却见那肖俊飞不知怎地竟然在醉仙楼后院,还躺在后院上的石桌上翘着二郎腿。   这个肖俊飞还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现在竟然趟人家放东西的石桌上,怎么酒楼的人没来赶他?   想到这里,林茗转眼看了看后院的其他人,却见后院经过的小厮下人,却和没见着肖俊飞一样。   心道怪了的林茗,路过石桌瞧了瞧肖俊飞,却发现这人竟然翘着二郎腿躺着闭眼睡了。   心中一阵无语,林茗也没出声,就直接去了自家的灶房,看到里面的许秀正在准备午饭。   桌上已经做好了不少菜『色』,虽说不全是荤菜,但也都营养丰富又全面。反而她这来了也没『插』上手。   “林娘你来了,菜都做好了,你先吃着,我去叫老夫人林小哥儿他们来。”   沈家摊子每日中午吃饭,都是分批吃的,当然,饭菜也都是分好的三份。   等最先沈母和林茗她们吃完了之后,就端上另外一份,换许家几人以及一位烧烤帮工吃,最后再换剩下的几位帮工来,以免吃饭时前头没人顾摊子。   见许秀去前面叫人,林茗随后就坐下欣赏了下这一桌饭菜,觉得许秀做的饭菜越发地好吃起来。   都可以拿去酒楼直接卖了,虽然用的是自家食材,但这手艺也绝对是没得说的,看来还是个在烹饪上极有天赋的人。   这要在现代,她指不定就送许秀去培养这些天赋了,不过谁说古代就不能的?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发现了这些天最想找的许秀的天赋,那就是厨艺上的天赋。   想到之前在家,许秀尝的咸淡,总是能得大家的认可,在厨艺上,可不是得有一个好味觉好舌头吗?   好味觉加上烹饪上的天赋,许秀完全可以培养成她的接班人。   到时候可以代她打理诸多事物,甚至都不用坐镇灶房,完全可以成为后厨指导人一类的身份不是?   到时候她可不是能省许多功夫出来做其他事?   要知道林茗最不想的就是整天待在灶房,不仅不想亲自品尝油烟气,甚至也不想让别人做,她在一旁指导,因为太无聊了。   她比较喜欢,教会一个人,然后让别人再教其他人,这样就轻松多了,也不用成天待在灶房。   但她的这些吃食,哪个都不是容易学的,现在卤味烧烤还算是简单,但之后呢?   想要学会可是得有天赋的,而许秀显然就是有这种天赋的人。   没看她才几岁,竟然就能完成这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了?   原本中饭是她做的,许秀为了让她休息,便提前做好了等着他们吃。   现在她倒是发现,要是换成她来,指不定味道不能稳定这么好吃。   而她确实在做饭上没什么天赋,虽然也不至于学不会做,但也只局限于头一两次做的味道比较好,等到后来人一分心,心不在蔫了,放多少调料就比较随心所欲了。   所以说,要论对食材调料以及咸淡天生的把控能力,她还确实没有许秀强。   不过林茗非但不觉得为自己有限的天赋伤心,反倒还觉得能挖掘出许秀这个人才的她自己,眼光也是极好的。   这个天底下,也不一定非得都是天才不是,偶尔有一两个不是天才的伯乐,也能促进天才的成长。   而现在,许慎在文字理解上天赋过人,记忆力似乎也不错。而许义虽说不擅长读书,但却对习武有深厚的兴趣,赶明要是镇子上真开了武馆,不用许义提,她也会给人送去的。   至于原本林茗觉得面面俱到,但却没发现什么其他过人子之处的许秀,如今也发现了一个十分闪光的天赋点,那就是厨艺。   有些人天生就对味觉灵敏度高,但有些人天生味觉敏感度低。显然许秀就是那类味觉灵敏度高的人。   之前之所以一直每发现这点,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许秀什么都做的好,所以优点就不是很显眼了。   偶然认真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原来许秀不仅仅是努力,实际上也是有着她独特的天赋的。   发现了这一点的林茗虽说没那么狂喜,毕竟就算许秀没有这份天赋,只要还是沈家的人,她就依旧会好好栽培她。   但毕竟发现了令人开心的事,所以心里自然也是乐呵的。   只不过林茗刚拿着筷子乐呵地想尝尝时,却发现外头传来许秀不低的惊呼声。   “啊!”   林茗闻言顿时一愣,发生了什么?   赶忙将筷子放下,林茗就出了院子,却发现此时的许秀正和肖俊飞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   林茗一看这场面,有些疑『惑』,于是就去了二人跟前,一边将许秀拉起来,一边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许秀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肖俊飞,随后立马收回眼神道:   “他突然从桌子上掉下来砸到了我....”   林茗闻言,心道还好,她还以为是肖俊飞这个没节『操』的,调戏许秀,只是意外也没什么。   不过这人在桌上睡觉也就罢了,竟然还砸到人,不道歉说不过去吧?   正当林茗想让肖俊飞道歉时,突然见肖俊飞那家伙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许秀。   林茗一顿,心说这肖俊飞怕不是对许秀一见钟情了?   面上有了些看好戏的笑意,林茗佯装不悦道:   “撞了人你不打算给人道歉吗?”   随即,就见肖俊飞那头如梦初醒一般,整个脸腾地红了起来,就道:   “对,对不起。”   林茗闻言才看向一旁检查好身上的许秀道:   “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秀闻言摇了摇头,不敢看肖俊飞那边,只和林茗小声告辞,就匆匆离开了后院去了前面叫沈母他们。   林茗见状,心道许秀这绝对是害羞了,没想到许秀这孩子害羞这么可爱。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肖俊飞就瞪道:   “看什么看,人都走地没影了,说说吧,你是不是故意撞人家的?”   肖俊飞闻言面『色』一僵,随后又死不承认道:   “谁说的?我那是腿麻了,不小心撞到的。”   林茗心中切了一句,这种小屁孩她前世见多了,就喜欢故意捉弄人女孩子。   不过想到肖俊飞这小子看似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没想到还挺纯洁,倒是刮目相看。 第774章 像会吃亏的人?   不过想到肖俊飞这小子看似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没想到还挺纯洁,倒是刮目相看。   林茗这一副看穿他的眼神,直叫肖俊飞一时间脸更加窘迫起来:   “你胡说什么,休得坏了本少爷的名声!”   林茗听到当时就笑喷了,本少爷的名声?   她要是没听错,这语气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   见林茗『露』出一副抖擞鸡皮疙瘩的模样,肖俊飞顿时很快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又恢复了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来道:   “沈小娘子,我是说你这样说难免不会影响了那位姑娘的名声。”   林茗却翻了个白眼道:   “你这登徒子的名声都不怕影响,秀儿一个好姑娘怕什么影响名声?”   这话给肖俊飞瞬间又怼回了原型,并且他随后还听林茗幸灾乐祸道:   “不怕告诉你,咱们秀儿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肖想的,要是你去『骚』扰秀儿,她两个哥哥可不会放过你。”   虽说这人没有其他公子哥草包那么油腻的气质,看起来也还算纯洁。   但谁知道万一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会不会恼羞成怒影响许秀?   这样的事,她现代可见了不少,得不到就伤害的人大有人在。   再说,现在秀儿才多少岁?才十二岁,离古代及笄都还差两岁之多,加上秀儿这些年一直营养不良,看起来就和十多岁没区别。   她有必要怀疑肖俊飞这厮是不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对于变态,她可是威胁地丝毫不心慈手软的。   要是肖俊飞没有某些打算企图倒也还好,可要是有的话,别说许慎许义他们两个不会放过肖俊飞,她也是不会放过肖俊飞的。   然而却见肖俊飞此人一听林茗这样说,面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同时又有些纠结。   林茗『摸』不准肖俊飞到底怎么想的,但见应该也吓唬到了对方,对方马上就要去沈家当下人,肯定也不敢和她这个雇主对着干。   别的不说,感情的事,起码得等到秀儿及笄之后再说,当然要是二人先培养好了感情,及笄之后嫁给肖俊飞也不错,但前提是肖俊飞能经得起他们许家以及沈家的考验。   正当林茗脑海当中,将成亲的事都设想到的时候,却不知道她误会了件事。   见肖俊飞那在思考着什么,林茗也就没理会对方,抬腿去了灶房,准备吃自己的。   谁知道,她脚还没踏入灶房,却被一个身影抢了先。   “这是我们沈家的灶房,你进来做什么?”   来人自然是反应过来追上的肖俊飞,就见他丝毫不理会林茗的话。   一进灶房,腾地一下就冲到了那一桌做好的饭菜前,眼睛睁大,对着一桌饭菜留着口水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菜?我这么都没见过?”   林茗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肖俊飞面上没见过世面的神『色』,不由站的离远了两步,但也没给肖俊飞机会拿筷子伸向菜里。   就听林茗说道:   “这些是我们自家的午饭,你不是刚才在醉仙楼点了一大桌半两银子的菜式?”   半两银子什么概念,酸菜鱼豪华套餐,也才不过二三百文,想必肖俊飞加上这个还点了不少东西,点了那么多东西还没吃饱?   肖俊飞却有些控诉地看着林茗拿捏着筷子的动作道:   “那酸菜鱼一点也不正宗,其他菜更是食之无味,我都赏给醉仙楼的伙计了。”   林茗闻言扯了扯嘴角,面前这人究竟有没有自己马上要成为一个下人的自觉?   这个时候就算再挑挑拣拣的,也得想想往后一个月,没准自己连这些不正宗的菜,都吃不到的现实吧?   再想到方才后院那些伙计店小二,难怪不管肖俊飞在院子里不讲规矩的行为,合着是被一桌好菜给收买了。   那边钱掌柜估计也听说这人马上要去沈家做工,往后是沈家人,所以才没出面制止。   合着这人花了半两银子,就为了沐浴更衣,还换了这么一身伙计衣裳的?   心中啧啧称奇,面上也不由有些惊叹:   “所以你就为了洗个澡,让自己卖身成下人一个月?”   肖俊飞对着一桌子菜流口水的模样瞬间因为林茗这句话,停顿了一下,随机面上也划过不自在的神『色』,但却依旧道:   “反正吃不吃都要卖身了,我可不吃不正宗的。”   林茗见这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还有资格叫嚣正宗不正宗,才知道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就算现在还算纯良,赶明儿指不定就长歪了。   为了祖国繁荣昌盛的未来,未来三十天,他们沈家一定会教肖俊飞如何成为一个简朴的人。   “哦?那你说,什么是正宗的?”   肖俊飞闻言,眼睛突然看向桌上的那些他没见过的菜式,急忙道:   “这些就挺正宗地,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些菜式,这些是什么菜?”   说完,肖俊飞自顾自指着土豆丝问道:   “这盘是什么?切的如此精致,可有不是胡萝卜丝白萝卜丝,颜『色』嫩黄,还散发着酸辣清香的香味,这是什么菜?”   林茗一听,好歹还觉得肖俊飞算是内行人,知道土豆丝不错吃。   但这东西在古人面前可不是能吃的玩意,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用地蛋做的菜。   林茗没说,肖俊飞却觉得林茗这是故意藏私,小气不愿意分享好东西。   又见林茗手还没从筷子拿开,顿时一不做二不休,手往身上一抹,伸出两个手指捻了一撮土豆丝,当即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没带一丝停顿,仿佛经过了千万次练习一般,给一旁的林茗看地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为,肖俊飞起码还要些脸面,没想到当着人就开始上手了,这脸皮厚度真乃奇人!   并且还听他一边嘶溜嘶溜吃着,一边得意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往后我就是沈家人乐,这些饭菜不本来就是给沈家人吃的?我吃一点不过分吧?”   林茗被肖俊飞这不要脸的语气听的即将额头青筋暴起,好在在她还没彻底暴走之前,沈母他们却是来了。   来人是沈母和林秋白,许秀他们换到前面帮忙照料摊子。   沈母二人走到门口才发现,灶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却是林秋白,林秋白在前面的时候,就不甚喜欢肖俊飞,现在见他在灶房,而他姐一脸气闷的模样,当即还以为肖俊飞欺负他姐,于是就语气偏冲质问道。   肖俊飞抹了把嘴角的菜汁,看向林秋白嬉皮笑脸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可也是沈家的一份子,你们答应了包食宿的,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用饭了。”   林秋白突然有语塞,还没想到怎么说回去,却听这时候林茗道: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沈家的契约还没签吧?”   肖俊飞原本得意的神情顿时一僵,看向林茗道:   “自然是要签的,只不过我得看过了沈家的情况才答应签。”   林茗点头道:   “既然契约还没签,你现在就还不是沈家的人,沈家自然没有要跟你提供饭菜的道理。”   随后更是伸出一只手,朝向门外请道:   “不好意思,我们要用饭了,还请闲杂人等不要停留在此。”   肖俊飞见林茗赶他,一时气急刚“你”了一个字,随后却又听见林秋白有样学样道:   “姐说的对,我们要用饭了,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说着,林秋白就扶着沈母到了桌上坐下。   肖俊飞闻言十分生气,但却还是忍着气语气僵硬道:   “走就走,你们先告诉我这盘菜叫啥名字。”   林茗顺着眼看了过去,和沈母对视一眼,就听沈母回答道:   “这才叫土豆丝,是用一种叫土豆的食材制作。”   肖俊飞丈二『摸』不着头脑,土豆?   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是千灯镇这边的独有的食材?   一看那边林秋白面上『露』出笑意,肖俊飞顿时咳嗽一声,正了正自己的衣摆道:   “走就走,当爷愿意待在这路似的。”   等肖俊飞离开了灶房之后,沈母才和林茗询问道:   “林氏,这位咱们真的要请回家做下人?”   这个请就很有灵『性』了,林茗听到不由笑出了声道:   “没事的娘,这肖俊飞虽说闹腾,但心眼子不坏,尤其是据说对方家中是开武馆的,想必会许多拳脚功夫。”   说到这里,见沈母似乎没听懂,林茗便继续道:   “有肖俊飞在,家里的许义说不准能学到些正统的武学,就算学不到什么,家里这些小孩练练基本功强生健体也是好的。”   古代人之所以平均寿命不长,一方面是天灾人祸使然,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饮食不当使然,最后一个比较关键的原因,就是锻炼了。   当然,古代不少种田的庄稼汉可比现代坐办公室的职场人事活动量多了去了。   但沈家举家上下也不务农,平时更是没有其他活动娱乐,活动量局限在三点一线,就算上镇子上摆摊,也大多是手上的活动,长时间腿脚不活动显然血『液』不会流通。   他们外出的人还好,待在家里的才真的活动量少,尤其是沈子胥以及沈清。   俗话说的好,健康要从娃娃抓起,她打见了肖俊飞就发现这人中气精神气十足,目光炯炯有神韵,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   一看就是平时有独特的锻炼之道,要是家里的娃娃跟着一块学,不求和肖俊飞一样程度,起码能强身健体打好基础。   当然,还有一个目标比较明确的原因,那就是许义的原因了。   毕竟许家这三兄妹,她既然收下,肯定是要好好教,争取给培养成各自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上,优秀的人才。   不是说对她有多有用的帮手,而是看这三个人分别有着什么擅长的事物,许慎学文,许秀擅长厨艺,而许义喜爱的武道,却是她一直没门道培养的。   许义对读书没什么天赋,她也不强求。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现在正好有了肖俊飞这样一个脑子不太好又现成的便宜,半两银子请个家庭教师,还是挺值的。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拒绝肖俊飞和沈家签契约的想法,虽说回去估计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但也不是没有明显的好处。   当然,到时候成了沈家人,每日做什么,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家务活家里着实不缺人做,肖俊飞的重心肯定是要放在教人练武上。   再说了,林茗也不太敢让肖俊飞碰什么锅碗瓢盆家务活,别打碎的碗碟,比原本欠的那半两银子都要多了。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沈母继续道:   “娘就放心吧,这半两银子肯定不会白花,你看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听到这话,沈母才笑道:   “这倒也是,那娘就先把心放下,万一这个肖俊飞去了沈家实在不多适应,到时候就给人放了便好,那半两银子就算在娘的头上。”   林茗眨眨眼点了点头。   而林秋白那头听她姐铁了心要给那肖俊飞请到沈家,觉得这些日子家里肯定得热闹一阵。   但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林秋白觉得林茗做的任何决定,都自有她的道理,他是百分百认同的。   而后三人好好的吃了顿饭,虽说那盘土豆丝被肖俊飞动了一手,但却丝毫没影响土豆丝的美味。   甚至就连沈母和林秋白都明显尝出乐这些菜的不同,纷纷夸赞起了许秀的手艺,如今有多令人胃口大开。   林茗听了二人的夸赞,心中也更确定了自己的看法,当然也不无骄傲自豪的,毕竟这认可是她收下,菜也是她教的。   现在能学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手艺,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可不是得心里骄傲了?   将二人的夸赞照单全收,三人吃完将锅碗瓢盆都收好洗干净,就去了前面,准备找其他人来吃午饭。   却没想到,到了前面,三人看到了一副令人无语的画面。   “你们说不说?不就是一个菜?至于这么藏着掖着的?”   就见肖俊飞竟然在摊子附近,缠着许秀许慎以及其他家几个帮工,非要这些人说出土豆丝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菜。 第775章 不是独一份?   就见肖俊飞竟然在摊子附近,缠着许秀许慎以及其他家几个帮工,非要这些人说出土豆丝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菜。   就见摊上帮忙的人,都被肖俊吵地脑袋痛,面『露』出不想打理的神『色』。   但肖俊飞却依旧不厌其烦,『骚』扰着几人。   见沈母林茗他们终于来了,许秀和许慎和沈母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和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赶忙到后面去了。   沈母见状,想了想道:   “这个土豆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菜,他们也不太清楚。”   肖俊飞闻言却一脸不信道:   “谁说的?刚才那些菜明明就是离开的那个姑娘做的吧?”   沈母闻言,点了点头道:   “菜确实是她做的,但因为这菜关系到沈家的秘密配方,他们自然不能和你说。”   肖俊飞闻言当即脸『色』苦了苦,就这一盘不起眼的菜也是秘方?   这沈家是不是太小气了?   沈母说完之后,就去了摊子上招呼客人。   林茗见肖俊飞还不走,就道:   “你可以等沈家收摊了再来,现在我们要做生意了。”   肖俊飞见林茗赶人,有些不悦,但耐不住之后沈家是他的东家,这才翻了个白眼道:   “那行吧,你们可不能走了不告诉我啊!”   林茗也翻了个白眼,觉得要不是肖俊飞家里开武馆的,也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她真是不能忍。   等肖俊飞走了之后林茗这才听沈母道:   “这人,真不像是能静下心教人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林茗却道:   “不用考虑了,静不下来心,就不给饭吃,肯定就能静下来了。”   对于肖俊飞这样的人,弱点简直是太好找,甭管什么事,只要不给饭,立马能认怂。   沈母见林茗心意已决,随后又所有所思道:   “那成,不过家里其他人学武娘没有意见,但清儿就不必跟着一块学了。”   林茗没想到沈母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几句话,就顺口问道:   “为什么夫君不学?”   强身健体不是很好吗?   别说沈清,她自己都想学,就算不能学有所成,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谁不喜欢呢?   再说,沈清那副身子板,她有时候觉得一阵风能不能给他吹倒喽,这样还不多多锻炼?   谁知道沈母却说沈清不用学,依她看,沈家最该学的就是沈清了。   林茗心中自顾自地想着,却听这时沈母的语气不太自然道:   “清儿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其他的事先暂且放一边。”   林茗闻言,不知怎滴却有了些怀疑。   比如沈母平时也不那么在意沈清学不学的啊?   虽说沈清的时间都花在书上了,但沈母沈父二人的想法还是以劳逸结合为主,并没三句话不离学业这样。   但现在沈母却用学业做借口,她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   但虽然下意识觉得有疑问,林茗还是说到:   “那好吧,相公不学,其他人跟着稍微锻炼一下。”   不过按照沈清那厮的力气,估计也确实不必学。   毕竟她的力气在女的之中算是比较大的了,但这样的她却数次败给沈清,想当然沈清也不是真的看上去那么弱。   想到之前在牛车上的情形,林茗又觉得沈清这厮的力气都没用在正道上,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了。   之后沈家摊子便如火如荼地招待起了客人,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家刚回来的原因。   摊子上的客人竟然越来越多,甚至超出了排队区域,显然按照平均每个客人购买的数量上看,这些靠后的客人应该是买不到了。   但却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在现场等着,都觉得没准前头的谁谁少买了,后面的人不就有机会了?   但因为沈家购买限制放宽的原因,最后不仅是那些心存侥幸心理的客人没能买到,就连平时能买到的排队队列,都白来了一场。   沈家对此只能表示抱歉,并且表示明天沈家购买限制照常,栗子饼也卖一百块。   随后将沈家在县里发放竹牌的事公开讲清楚,并且许诺给千灯镇的客人们,过年前发放一定竹牌的承诺。   这一个消息一经发布,很快便不胫而走起来。   “诶你们这是不是打算走人了?得亏我赶回来地及时。”   正当沈家告别了几个帮工,收拾自家摊子上的东西时,那边肖俊飞却驾着飞雪飞奔到了摊子前。   毕竟人现在还不是沈家的下人,沈母语气还算尊敬道:   “我们正打算收摊回家。”   肖俊飞闻言有些苦恼道: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马厩?不要牛栏。”   沈母几人闻言有些疑『惑』,却听那头肖俊飞自言自语道:   “飞雪可是一匹英勇神武的马,怎么能和牛待在一块?”   肖俊飞说完这话,众人便看到飞雪却也好似『露』出了衣服高傲的神情,仿佛在赞同肖俊飞的话。   林茗见状,顿时被气笑乐,她方才还想着这马得肖俊飞自己喂,现在看来,人家不仅仅是去享福的,还想让自家的马也去沈家享福?   于是林茗无情拒绝道:   “马厩没有,只有牛栏,并且沈家帮工住的地方也很狭窄,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吃饭的虽然和沈家人一块吃,但也不可能无限量供应,要是你饭量大,在沈家估计得饿肚子了。”   说完这些,林茗接着还补充道:   “不仅如此,你的马要自己去山上拔草喂,当然你要是成了沈家的下人,喂牛铲粪这种事自然也是你来做。”   着噼里啪啦一通,丝毫没给肖俊飞在沈家的日子可以幻想的可能,当听见他要自己铲粪时,顿时面『露』惊呆的神情道:   “什么?!铲粪?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林茗却匪夷所思地反问道:   “你是不是对给人做下人有什么误解?难道牛不拉屎吗?”   肖俊飞闻言点头:“牛是拉屎,可是....”   “牛既然拉屎,那肯定得有人去铲屎吧?”   肖俊飞被问到了,只能坐在马背上呆呆地点头,随后却听林茗继续道:   “既然有人要铲屎,那么你觉得沈家为什么要花钱雇别人?难道花钱雇了人,还专门把铲屎这种活留给自己做?”   肖俊飞这回算是完全反应过来了,当时他就将缰绳一扯道:   “那我不去了,我不去沈家当什么下人了,你们爱谁去谁去,我肯定是不去了!”   林茗耸耸肩,似乎不甚在意道:   “随你的便,这是你的自由。”   随后林茗就问其他人有没有收拾好东西,见摊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沈家一家这才打算回村。   然而正当沈家沈母林茗她们正要上牛车时,却突然听身后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道:   “诶!你们给我等一下!”   林茗见是肖俊飞,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林茗早就知道这个肖俊飞肯定会叫住沈家一行人,毕竟对肖俊飞来说,就算铲粪,也肯定是比睡在马厩边上,伴着马粪入睡的强。   所以虽然听到时难以接受,但只要加以取舍,肖俊飞会做什么选择就很明显了。   然而这个在林茗眼中看来合理的选择,却令在场沈家其他人面『露』讶异起来。   毕竟他们原本以为,给人当下人肖俊飞是肯定不会愿意接受的,没想到他不仅接受了,还愿意铲牛粪!   别说肖俊飞了,就是许家三兄妹几个,平时都划拳决定谁铲牛粪,什么事都愿意代劳的许义,也嫌弃坏了牛粪,更别说是肖俊飞一个公子哥了。   要说之前不清楚下人的定义,现在知道了,他怎么还愿意和沈家签契?   众人目瞪口呆,却听这时林茗丝毫没有意外的模样,笑眯眯道:   “行,那你就骑着马跟在沈家后面吧,这条路你自己记清楚,要是一会看了沈家不契约,你也好回镇子上。”   一想到去了沈家,再回镇子上肯定要耽误不少功夫,很麻烦,肖俊飞顿时有些排斥,觉得要是沈家差不多,他就也凑活凑活得了。   不管怎么样,起码还有沈家的饭菜不是!   没错,此时的肖俊飞实际上已经能还清欠沈家的钱,要说这个还得感谢林茗问醉仙楼要伙计衣裳的举动。   正因为将原本的衣裳脱下来了,肖俊飞才突然想到,他完全可以将这身锦缎华服卖了,不提这身衣裳本就是头一次穿,就说这个衣料本身,都能卖个好价钱。   于是肖俊飞就将脱下来的锦缎,拿去了布庄。   肖俊飞原本就身材宽大,衣裳改改,还能卖个好价钱。   虽说是穿过的,但千灯镇这个地方又不是县里或者那些繁华的城镇,出现了件不错的衣料,布庄老板娘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最后肖俊飞这身衣裳卖了一两银子,肖俊飞便满意地拿钱走人了。   有了这一两银子,还给了沈家之后,剩下的买些干粮待在路上吃,途中就宿在驿站这种价格便宜的地方,要想回到肖家所在的县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肖俊飞拿到了银子,却突然有些不想还给沈家乐,怎么说,他还是对方才在醉仙楼灶房里看到的那些从未见闻过的菜『色』好奇。   一想到沈家人家里头吃的没准都是这样他不曾见过的,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那他岂不是还赚到了?   一想到沈家家里既然待遇这么好,可为什么还没那么多人去沈家当下人?   肖俊飞就角觉得,这肯定是因为沈家不随便收人,而愿意雇佣他没准只是因为他正好欠乐沈家银子,这才不得已雇佣他,要是他讲银子还清了,没准人沈家就不愿意雇佣他了呢!   于是想到这一点的肖俊飞,顿时不打算将银子还给沈家了,反正他将银子放身上,万一到时候在沈家的待遇太差,他也可以还钱走人,不如先去沈家瞧瞧伙食再说。   肖俊飞算盘打的好,所以就算最后知道去沈家当下人是要铲牛粪的,终究还是没抵过对沈家饭食的渴望。   肖俊飞却不知道,这一决定,却给自己挖了一个着实不小的坑。   沈家牛车走在前面,肖俊飞骑着飞雪走在后头,见飞雪似乎因为跟在一头牛身后,有些不乐意的模样,肖俊飞顿时抚慰道:   “先委屈飞雪你一会,等你主子我去了沈家,探出这沈家的虚实,回去给你物『色』个相公,你放心,绝对是县里最俊的公马。”   肖俊飞一说完,见飞雪果然脾气下去许多,也不撂蹄子了,顿时一脸自傲地『揉』了『揉』飞雪的马脖子,果然是他养的马,如此通人『性』。   “.....卖栗子饼嘞,卖栗子病喽,各位乡亲父老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咱们整个东胜独一份的正宗栗子饼,吃过的人都说好,两文钱一块,卖栗子饼喽.....”   正当肖俊飞正骄傲时,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好些吆喝声。   当听到这个栗子饼时,肖俊飞顿时愣住了,随即他有具体听了听,发现他果然耳朵没出错,这家人卖的真是栗子饼?!   坐在牛车里头的沈家几人自然也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听了个真切。   尤其是沈家牛车路过这家摊子时,似乎吆喝声更加卖力起来,那句“东胜独一份正宗栗子饼”,仿佛是刻意挑衅一般,正对着沈家的牛车吆喝过来。   要是换做一般人,明明是自家的东西,被人抢了以后,还听见别人说那东西本就是他们的,估计怎么也要讨一个公道了,但沈家却依旧平静地路过了刘家的摊子,一个眼神都没给留下。   刘家也是没办法,毕竟沈家越是什么举动都没有,他们心里就越慌,好似让他们相信,沈家不在意他们的模仿,看不起他们,比和他们闹要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或许也是因为,原本就心中忐忑恐惧,假如沈家给个反应,刘家众人也不至于如此挑衅,适当低调也不是不可能。   可就是因为沈家表现的不在意,让原本心存恐惧的人,被挑起了关乎于自尊的面子,明明不正宗的自然也就成了“正宗栗子饼”。   “怎么回事?栗子饼不是你们沈家独一份的吗?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卖?” 第776章 啃她的菜!   “怎么回事?栗子饼不是你们沈家独一份的吗?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卖?”   当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乐什么之后,肖俊飞顿时驾着飞雪和沈家牛车车厢并驾齐驱地问道。   牛车里头的人还没说话,却见赶车的林秋白许慎二人一脸不屑地神情。   这时林秋白瘪着嘴道:   “他们卖的才不是正宗栗子饼!”   牛车里头却没传来附和或者反驳的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做吃食的主食材,和沈家用做栗子饼的主食材确实是同一种。”   林茗平静地回答道,仿佛讨论的不是自家的事,而是别人家的事一般。   沈母闻言,觉得林茗这『性』子不是说不好,可要是用来做生意,将来肯定是要吃亏受教训的。   但想了想,沈母还是没出声,毕竟这栗子饼,也是林茗自己的生意。   要是家里头的其他吃食出了这种问题,不说是有没有人学,就怕学的人不甘心只赚些银子,还想将别人家的名头也抢去。   要是刘家这事,影响到了沈母,她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即便不闹事,她也会和刘家斗上一斗,而不会像林茗现在如此平静。   “姐,你为什么....”林秋白终于忍不住想问句话,却不想被林茗打断道:   “他们家卖的是不是正宗的栗子饼,到底是独一份的还是不独一份的,正宗的还是不正宗的,左右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再者说,或许人家买的吃食名称,就叫做正宗栗子饼,而我们自然无法去让人家把名字给改了。”   林茗这一段话,却让众人一愣,是啊,要是对方是存心玩文字游戏,那他们上去闹,反而显得没肚量不大气不说,还会被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没有人能有这份肚量喝这份大气,大多数只是为了面子忍着不发罢了,可真和林茗看地这么透的人又有几人?   既然拦不住人家取什么名字,也看破了对方的伎俩,自然不会想要和对方纠缠上,毕竟到最后损失的只能是沈家。   而当初的醉仙楼,之所以和迎客来斗,双方互相在菜名上下功夫动心思,那是因为酸菜鱼的原材料谁都容易得到,自然要抢占市场。   可栗子饼,此时看似刘家的原材料更足些,但林茗却因为空间的原因,而不用担心原材料的补给。   甚至等到刘家的栗子饼卖完之后,说不准她空间里面的那批就已经成熟了,届时有关于栗子饼的市场,自然又都是她的了。   现在反而没必要和对方纠缠什么,一切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当然,如果林茗没有空间这回事,不是说她就会和刘家一样在名头上下功夫,而是她根本就不会做这样不可持续发展的生意。   要是真的没有空间,那她的心思必然全都放在那些食材容易获得,而她又掌握了新鲜食谱的吃食,至于从山上弄回来的栗子饼,她也不会拿出去卖了。   最有可能是自家吃,再不济随便在院子里种上几棵栗子树,等到几年之后可以吃,而不会拿出去卖。   而假如她不拿出来卖,栗子饼也就不会受到一种食客的欢迎,也就没那么丰厚的利润吸引刘家这样的人家标榜“正宗”的标签,和她抢市场,甚至可能这个世界除了她之外,也没人知道这个东西叫栗子。   所以她现在之所以不和刘家纠缠,正是因为一开始她心中就有足够的底气,而假如她没有这份底气,她自然会去做其他让她有足够底气的生意。   所以不论林茗选择做什么生意,肯定是有充足的底气才做,有了底气自然也就不会理会其他人的叫嚣挑衅了。   当然,像林茗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有一点不好的是,没有太多的冒险精神,要是没有空间甚至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知识,没有了这许多底气,林茗估计也不会想做生意,更有可能种田做工也未可知。   也有可能花上半辈子钻研手艺,最后凭借足够的底气吃饭。   这些林茗心中都十分清楚,毕竟她一向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沈家虽说停了停,但还是一直往前走的,肖俊飞因为还有沈家的伙食在前,自然也没『逼』停牛车让认去和那家卖正宗栗子饼的当面对质。   但现在一听林茗的话,他缺心有所感道:   “所以你们没骗人,这栗子饼起初确实是你们家独一份的,只不过后来有人跟风?”   这话虽然没有沈家人的确认,但从这默认的情况来看,估计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时候却听林秋白道:   “虽都是叫栗子饼,但沈家的和刘家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味道。”   肖俊飞见林秋白这样一副气呼呼的神态,却有些好笑道:   “可纵使味道不一样,,甚至还没你家好吃,人家不也叫栗子饼吗?”   肖俊飞这话就是故意说了逗林秋白的,谁叫他方才一个劲不待见他的?   果然,林秋白一听肖俊飞这故意的语气,当时就急了:   “叫栗子饼又怎么了?天底下谁不能叫栗子饼?难道只要叫栗子饼,就真是栗子饼了吗?   那得是真的才无愧于良心吧?他们这样做,只会觉得良心难安,没有什么好结果!”   听着林秋白这一通老气横秋的说教话,肖俊飞这回是真愣住了,就听他道:   “我也就说说,你还当真了。再说了人家万一是指,用栗子做的饼所以就取了栗子饼,而不是专程为了学沈家,你又如何?”   林秋白被肖俊飞这话一堵,顿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心里郁闷坏了。   偏偏他还找不到法子反驳,因为要是按照肖俊飞这个说法,人家用栗子做的饼,难道不能叫栗子饼了?   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小题大做小心眼的人这样的感受,让林秋白着实气闷了起来,并且还有些怀疑起自己,觉得难道他们真的误会刘家了?   沈母和林茗听到肖俊飞这一套理由,却都没说话。   同在牛车里面的许秀觉得肖俊飞这样说,似乎哪里不对,但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加上沈母他们没吭声,于是许秀也美出声。   正当肖俊飞以为自己的观点给沈家人说的哑口无言时,却没想到同在赶车位的另外一个干瘦的少年却道:   “谁都能叫栗子饼这点确实不错,他们错在明知道还有另外一家栗子饼的情况下,却还说独一份这三个字误导客人,是为不实。   错在明明栗子这个叫法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却还要自称一句“正宗”,是为不仁。   错在他们不仅仅想要做生意,还想为了自家的生意影响其他人家的生意,是为不义。”   沈家的牛车依旧行驶在路上,但许慎的声音却在车辙转动的噪音声中,显得掷地有声。   肖俊飞这回才算是正视了这位看起来干干瘦瘦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这些是谁教你的?”   肖俊飞自诩歪理大王,在家里谁都说不过他,谁知却败给了眼前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少年。   对方还仅仅是沈家的一个帮工伙计,这怎么能不令他觉得意外?   许慎却依旧面『色』如常拉着牛绳道:   “没人教,自己想的。”   肖俊飞当即翻了个白眼,自己想的能想出这头头是道的?   随后肖俊飞又瞄了眼许慎,见他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竟然就有如此见底,还能说会道的,他这都十六了,难不成还被这个小子比下去?   于是肖俊飞顿时起了较量的心思,回击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栗子这个东西人家起先是不知道的?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能知道人家知道还是不知道?”   在场几人被肖俊飞这些个知道绕晕了脑袋,这时林茗看出肖俊飞这是想对人不对事,开始较真了,于是就道:   “管他们知道不知道,许慎别和他一般见识。”   许慎闻言,看了看肖俊飞一眼,随后嗯了一声。   那头肖俊飞见林茗不让人和他争,顿时心里憋了口气,还想用激将法,却听这时候林茗道:   “我劝你要是想签契就老实点,别给我废话,否则一会你打哪来还回哪里去。”   这句打哪来回哪里去,瞬间浇熄了肖俊飞较量的心思,一时间也不再开口争辩了。   不多会,沈家牛车开始加速,肖俊飞一愣便跟了上去。   此时才发现,沈家这头牛还颇为奇特,不说这精神头,就说着牛身上的『毛』发,油光蹭亮的快赶上飞雪了都。   虽然属于小牛,但这速度也真是不俗,起码牛车稳稳当当的,一看就没那么颠簸。   这也就算了,更让肖俊飞震惊的是,这牛居然还会自己躲避障碍物。   还没走到的坏路就自个避开了,以至于牛车更加平稳,看样子坐在里头都比马车稳当多了。   于是肖俊飞心中的疑『惑』就由,这个赶牛的少年是什么来路,变为了这头牛是什么来路。   一直到终于回了村里,到了沈家家门口,肖俊飞才忍不住惊叹道:   “不是我说,你家这头牛是什么品种的?怎滴如此聪明?”   见肖俊飞顶着一脸郁闷样瞪着老黄,林茗却随意道:   “就是最普通黄牛罢了,你要感兴趣,镇子上一堆卖的。”   说完,林茗下车作势要将小黄给牵到牛圈。   这时候却见肖俊飞也要跟过来,林茗却道:   “你先不必把马牵过来,一会要是签不成契,也省的再牵出来那么麻烦。”   肖俊飞闻言面上却『露』出鄙夷的神『色』,想给他赶走?他偏不让你得逞!   沈母见肖俊飞站在飞雪一旁朝着林茗干瞪眼,面上笑了笑道:   “阁下要是想瞧瞧住处,还请跟『妇』人来。”   肖俊飞闻言,这才点头道:   “那感情好。”   说完,就将马一牵,竟然是打算牵着马逛沈家。   沈母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但想了想却也没说什么。   要是林茗在跟前指不定给人赶出沈家了,不过林茗此时正喂牛,累了一天,自然要好好犒劳小黄一下。   等林茗将牛喂完之后,见肖俊飞和沈母没在前院,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去后院看屋子去了,毕竟肖俊飞那人不是特别在意住的环境吗?   然而等林茗去了后院,却看到了让她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此时的后院场面完全控制不住,只能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肖俊飞包括林秋白许慎许义竟都死命地拉着飞雪,不敢抱着马蹄子,但侧边却一边一个人肖俊飞站在前头妄图让飞雪转过头去。   沈母许秀则是站在一旁干着急。   而她一看,这被众人拽着拉着的飞雪正在做什么呢?   竟然在啃她地里的菜!   岂有此理!   林茗当时就怒了,这些菜她可是照料好些时日了,竟然就这么被飞雪霍霍了个干净,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林茗上前气到:   “你们在做什么?”   肖俊飞一听这声音,就和听到阎王爷的声音似的。   毕竟刚才飞雪在啃地里的玉米时,那个许秀说了,这些菜是林茗种的。   他算是看出来,在沈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林茗,这女的可不好对付。   可现在谁知道刚进了家门就给人种的菜地霍霍了,并且此刻依旧没拦得住罪魁祸首行凶,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肖俊飞心中恐惧不知道一会林茗怎么对付他时,谁知道林茗却站到了马后头,一出手直接拉住了马右腿,往后腾地一扯。   随后众人就见吃的正乐呵的飞雪,仰天惨叫乐一声,就被拉到在地,扑腾两下才站起来。   而站起来的飞雪却看着林茗『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赶紧躲到了肖俊飞的身后不安的动着马蹄,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闯了什么样的祸,看那眼神还有些求饶的意味。   别说是飞雪了,就连肖俊飞本人见了林茗的举动都心头一跳,这力气还是女的吗?他扪心自问都不敢撩飞雪的马腿,可林茗竟然给飞雪拉趴下了.....   同理,这一幕还被林秋白许慎许义许秀,以及听到了声响正好从书房里赶到后院查看出了什么事的沈父沈清看了去。 第777章 你跟我来   同理,这一幕还被林秋白许慎许义许秀,以及听到了声响正好从书房里赶到后院查看出了什么事的沈父沈清看了去。   当这些人看到林茗如此生猛的动作时,当下就露出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一时间大家似乎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姐....姐,你没事吧?”   终于,林秋白虽然有些觉得害怕,但最终还是担心林茗会不会受了内伤什么的,于是出声询问道。   “有事!”   林茗面上都黑成锅底了,这些菜她好不容易侍弄上地里的,除了平时都是许家几个浇水之外,她可是起早贪黑看着,比空间里那些仿佛野生的要注意多了。   谁想到现在却被一匹马给霍霍干净了,她这么可能没事?   林秋白听林茗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一愣,随后却见林茗那头直直朝着目光闪躲,面上露出一副准备跑路神色的肖俊飞那头步子很重的踏过去道:   “想跑?”   肖俊飞拉着马的动作微微一僵,明明冷风嗖嗖的天气,头上愣是冒出了不少汗来。   “没,没想跑,这不是想把飞雪拉远些....”   一提起这匹马,林茗瞬间怒气上涌:   “飞雪是吧?很好!”   亏她在镇子上还觉得这匹马性格温顺又神气活现是匹好马,现在!   “喂喂!我可警告你,飞雪是我的马,你别想对它怎么样,不就是些菜吗?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   当肖俊飞看到林茗朝着飞雪逼近,一副要拿飞雪是问的模样,想到方才这人的怪力,万一对方真想从飞雪下手,他指不定拦不住,于是便慌忙道。   肖俊飞的话还真让林茗停了停步子,可他随后却听林茗道:   “许慎,你去将算盘拿来!”   许慎闻言一愣,随后也没有疑问,便将身后别的一个算盘,递给了林茗。   林茗将算盘重重地放在了右手上,算盘发出地声音,将对面的一人一马吓得一愣。   随后众人就见林茗开始算了起来:   “一颗油麦菜能串十串烤串,一串烤串折算烧烤成本,价值十文钱,一共损坏三十颗油麦菜,共计三两银子。   ..........   一根玉米折算人工成本价值十文钱,总共损毁十五根玉米,共计一百五十文!   综上所述你总共需要赔偿沈家十五两三百二十文,给你抹零十五两三百文,拿钱来!”   林茗站在那里,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啪啪啪打着算盘珠子,知道最后将结论报出来之后,这才令肖俊飞惊愕道:   “怎么可能?!一颗油麦菜一百文?!你怎么不去抢!还有胡萝卜,怎么就能值一百五十文了?!”   肖俊飞顿时想到当初他原本就是为了打探沈家摊子是不是黑店才去沈家摊子抽灯笼的。   现在一看,果然是黑店了,谁家一根玉米怎么也不可能值十文钱!   别以为他五谷不分就不清楚这些价格,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肖俊飞不知怎地,突然理直气壮了不少,他看向地里被飞雪吃坏踩烂的菜们,忍着心中的肉疼道:   “这些菜我用半两银子买下来乐总行吧?”   这个价格确实算是公道,毕竟沈家后院的菜前几天已经摘下不少,从沈家众人还没回来时,就陆陆续续成熟被采摘了,到今天也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还没摘。   剩下的都是些菜藤子,虽说也被踩坏了需要重新栽种,但林茗也没将这笔算进账上,只算了已经成熟的,要不然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甚至算账时林茗还心中直庆幸,还好其他的早就收上来了,要不然飞雪一踏上去,踩坏的只有更多。   然而肖俊飞可不觉得林茗这账算的宽容,反而觉得她趁火打劫,并且觉得沈家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果然是家黑店!   林茗一听肖俊飞竟然想用半两银子就想逃过去,顿时脸一黑道:   “拿不出银子你就别回去了,在沈家当下人,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走。”   肖俊飞对林茗如此说法顿感气愤:   “凭什么你说多少两银子就多少两?!别人家这么多菜卖半两银子做梦都笑醒,怎么你还不满足?你也太贪心了吧!”   说完,肖俊飞顿时看向沈母那边道:   “沈夫人,你看看你这儿媳,有她这么不饶人的吗?”   沈母闻言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看了看林茗,转而对着肖俊飞道:   “肖公子,这些菜和寻常的菜不太一样,摊子上卖的价格也确实是这么多,林氏并没有夸大。”   “什么?!那你家肯定是黑店!要不是只有傻子才会花怎么大价钱卖这些草吃!”   肖俊飞的话,令林茗眼中泛起了红光,下一刻就对着林秋白许慎道:   “秋白许慎,你们去把门给我关上,今天要是这事不解决了,谁也别想跑。”   得到林茗的指示,林秋白以及许慎,当时就跑的飞快去了前院关门,这下子肖俊飞真的出不去了。   不过林茗不想和人多解释,沈母说了肖俊飞也不信,许秀却怕万一双方闹僵了,这个肖俊飞看起来不是个普通人,会不会时候对林娘不利,于是只能解释道:   “摊子上每天都有许多人指明要烤蔬菜,一串烤蔬菜卖十五文,林娘真的没给你多算。”   林茗听到许秀的话,没吭声,只是对着肖俊飞沉声道:   “你想赖账?”   肖俊飞闻言,顿时否决道:   “谁说本少爷要赖账了?我是那种人吗?谁叫你如此黑心?就算真的有傻子愿意买,那也不用赔那么多吧....”   越说到后面,肖俊飞的语气越没有底气起来,毕竟要是这些菜原本能卖上个好价钱,那现在飞雪将菜地给霍霍了,这笔钱确实呢应该算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肖俊飞顿时回头瞪了飞雪一眼,觉得他现在都这么惨了,飞雪丝毫不体恤他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他捅这么大篓子。   可真是气死他了!   林茗可没闲工夫和肖俊飞废话,就听她铁面无私道: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肖俊飞耳朵一动,试探地问了句:   “哪两个选择?”   林茗随后便道:   “一,赔钱,十五两银子。   二,罪魁祸首飞雪留下来,你走人,之前半两银子也一笔勾销。”   肖俊飞一听,这哪是人能选择?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他都不想选。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正当肖俊飞如此这般问了句,林茗刚想更加铁面无私的拒绝第三个选择时,沈母那头怕林茗真的和人结了梁子,从肖俊飞这匹马就能看出来,对方家里不是一般人,能不结梁子自然就不结梁子。   “娘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林茗闻言看向沈母,点头道:   “娘你说。”   沈母看向菜地里被踩坏的菜,看向林茗笑道:   “既然是坏了菜,不如就让他自己种出这么多还给沈家,每日浇水施肥除草,等重新照料出这么多菜,也算是两清了。”   沈母的话,当时就让肖俊飞赶忙附和道:   “是啊我虽然现在赔不起,但可以再种出这么些菜,不就算是还上了?”   然而沈母和肖俊飞的说法,林茗却觉得有问题。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就算没有肖俊飞侍弄菜地,后院本来也要种菜的,照料的人是她和许家三兄妹,而这基本上不花成本。   而这批成熟地菜虽然原本是留作家里自己吃的,但实际上按照口味和卖的价钱来算,也确实值那么多银子。   在原本就需要再种菜的菜地里种原来那一轮菜,就算肖俊飞照料好乐,不还是耽误了时间?她不还是算亏了?   林茗可不是个愿意亏的人,于是就有些迟疑起来。   这个建议要是别人提的,她指定不答应,可这个建议是沈母提的,她自然得考虑考虑。   沈母见林茗迟疑,便悄声道:   “林氏你不是要和他签契?侍弄庄稼也得一个多月的时日,加上原本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   闻言,林茗才想到,是啊,她本来就打算给这人多留些时日,反正这剩下的菜也是自己家吃的,也不算真的亏那么多银子,加上人现在肯定是拿不出,也不可能愿意签那么久的卖身契还钱,她何必和人计较这么多?   倒不如像沈母说的,在原本两个月期限中,再加上将地侍弄好的限制,这菜地的菜想长地快还是慢,岂不是她说了算的?   既然如此,她好像确实没必要执着于这些菜了。   于是众人就听林茗道:   “好吧,既然娘帮你说话,那就按照这个法子办,你什么时候将菜种出来抵上这笔债,什么时候才能走。”   肖俊飞心中摸了把汗,真是吓死他了,还以为这个林茗真的不松口,那他就只有给人当几年下人,或者将飞雪留下这两条路走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地里收拾好,重新种菜?马上要入冬了,菜本来就难种活,像你这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能不能种出来还是问题。”   林茗丝毫不留情面地道,这话却让原本无从下手的肖俊飞瞬间充满乐斗志:   “不就是种菜?这有什么难的?等着我种出来吓死你们。”   说完,肖俊飞就要牵着飞雪走到菜地去。   这一个行为,就是一直旁观的沈父他们都有些傻眼,这人难道是缺心眼不成?还嫌菜地不够乱,嚷马过去松松土?   果然,走到一半肖俊飞这才发现他手里还牵着一个烫手山芋,于是呼,就见他将飞雪交给了林秋白道:   “你去给我将马牵到马厩里去。”   林秋白不乐意道:   “没有马厩,为什么我牵?”   肖俊飞才想起来沈家只有牛圈,虽然觉得让飞雪住牛圈有点委屈飞雪,但一想到刚才飞雪地所作所为,以及害他还得多做沈家一段时日的下人,他顿时就不心软了。”   “牛圈就牛圈,你不给我牵走,难道还像让飞雪踩菜地吗?”   林秋白闻言这才不情愿地从肖俊飞那牵走了飞雪。   当然,原本飞雪见要和自己的主子分开,还十分有灵性地不愿意挪蹄子。   直到林茗上前说了句什么,飞雪这才一撂蹄子,飞快地往前院跑了去。   林秋白见状大叫不好,肖俊飞也一脸责怪的瞧了瞧林茗,随后对着前院大声问道:   “拉住了没?”   几秒之后传来林秋白虚惊一场的回应道:   “拉住了拉住了。”   肖俊飞这才放下心转回了目光,看向林茗忍不住问道:   “你和飞雪说了什么东西它如此害怕?”   林茗撇了眼肖俊飞,自然懒得和他说,而是面无表情道:   “你现在去将菜地收拾好,一会签契约,签完你就是沈家地下人了。”   肖俊飞听林茗这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心头着实很憋闷,但无奈林茗说的是事实,于是只好黑着脸道:   “知道!不用你百般提醒。”   林茗闻言,不打算和肖俊飞多烦,打算找纸笔写契约来。   转身却不期然看到了正看向她这边的沈清,不知怎滴,看到沈清的表情时,林茗心头一跳。   虽说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怎么看着沈清的眼神那么心虚呢?   转念一想,她心虚什么,咋滴自己种的菜被霍霍了还不能找赔偿?   再说,她这不也是为了沈家人的身体健康吗?   正经武馆的把式,可不是哪里都能学到的,没听人说,人武馆都不开在镇子上这种小地方的吗?   于是一这么想,林茗瞬间就腰杆子挺直了道:   “看啥?给我拿纸笔来,我写张契。”   说完却见沈清依旧这么看着她,直到给林茗看地不好意思了,才听他道:   “你跟我来。”   语气倒是听不出喜怒,就是让林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而已。   林茗直觉一向敏锐,当时就道:   “不帮我拿我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注意沈清那头的动向,却见他往前走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看来是躲不过了,林茗只能撅了噘嘴,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沈清这厮叫她过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第778章 你说清楚   也不知道沈清这厮叫她过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方才她当着众人的面,給飞雪给拉趴下的举动,心中不由一阵懊悔。   当然,她不是懊悔这个行为本身,毕竟她辛辛苦苦照料的菜,前世都没这么勤劳,好不容易照料好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却突然被霍霍干净。   这口气怎么也得出的。   不过她懊悔的是,她不该在众人面前这么做,怎么说也得等到无人的时候,出这口气,让飞雪知道她林茗的厉害,以后再敢动她的菜小心收拾它。   现在大家心底指不定都觉得她怪力,心里纳闷呢。   尤其是沈清,她觉得沈清这厮方才的表情着实怪异,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察觉出了什么?   心头有些没来由的忐忑,连契约也忘了没影,一步一顿,慢慢吞吞扭扭捏捏终于还是走到了卧房门口。   打眼朝里屋望去,却见沈清正背对着她站着,这一看心中更是猜不透沈清的意图。   “关门。”   沈清突然说的这句话,让林茗瞬间一个惊愣,虽然心底已经十分忐忑了,但她还是觉得她有必要说一句半句的。   “喂,你这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关门,你自己没有手吗?”   不要觉得她故意找茬的,明明就是沈清有话不能好好说?   让人做什么事,不能语气好一点?搞得像什么似的。   怎么着,就算怀疑到她头上什么,她也没害沈家人吧?相反,她还觉得帮了沈家,有必要用这一副不尊重人的语气说话?   心中诸多气愤,于是林茗这样说道。   谁知下一秒,却见沈清转过了身来,目光看向她一瞬不瞬,语气听不出喜怒道:   “你确定要我关?”   林茗被这眼神看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嘴里的话开始不利索起来:   “当,当然,谁想关谁关。”   随即眼神转向了一旁的圆桌上打着飘。   半晌林茗没听沈清说话,也没见沈清动作,然而当她刚要开口说,有什么事快说有什么屁快放时。   却瞬间感觉到了沈清的气息竟然瞬间出现在面前。   这一晃神的功夫,林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清瞪大乐眼睛。   二人距离如此近,近到林茗能听见沈清几不可闻又和平时略显不对劲的气息,近到能闻见沈清身上极具清雅却也极具侵略的墨香,还近到....   看见了沈清衣领处刻意掩藏在外衣下的熊猫绣花。   随后,林茗就看到沈清伸出一只手,将她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关上。   林茗被吓了一跳,随后又觉得这样怂很没有面子,于是刚准备好不甘示弱的眼神,却在看到沈清突然上前逼近的动作时,突然慌了。   “你干...干什么?”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退无可退,当林茗背后触碰到门板子时,知道她已经没地方退了。   “你究竟发什么疯?”这句话憋在林茗嗓子眼,说实话她很想这样说。   但她直觉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类似的话,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林茗的直觉显然正确,此刻的沈清正处于一点就着地状态,只要林茗露出不似外人面前的神态一分,他就将疯狂一分。   不过这句话就算没说出去,林茗如今的现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这身手,你觉得如何?”   林茗见沈清突然说话,心中倒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脑子还没想,就说道:   “还可以吧。”   说完之后,林茗才回想起方才沈清身形一晃就出现在她跟前的情景,而后心中才终于察觉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你竟然会武功?”   这难道不是轻功?或者是什么身法一类的绝学?   谁知林茗问出这句话之后,却见沈清眼中闪过轻讽的神色,随后就听他道:   “自然不是那些花拳绣腿。”   林茗一顿,她觉得沈清从方才开始就有些怪异,尤其是现在面上的表情就更加怪了,她还从每见过沈清露出这样的神情。   以往沈清这厮虽然也惹人厌,但好歹不会露出这种嘲讽嘲弄的神色。   虽然林茗莫名觉得这样的沈清生动了许多,可任谁见别人面上露出嘲讽,估计都不会可能开心,再说她现在还处于被沈清全方位遏制的状态。   虽然直觉沈清嘲讽的不是她,但林茗却还是不对付道:   “你这不是花拳绣腿吗?光会吓唬女子的武功不是花拳绣腿是什么?”   原本和林茗说了两句话,情绪已经逐渐稳定地沈清,突然听到林茗这样说,顿时看着林茗皱起眉。   “干嘛,我有说错吗?你会武功为啥不告诉大家?肯定是学艺不精不好意思呗。”   实际上根据方才沈清故意显示的那一手,林茗就能看出来,沈清绝对不是学艺不精那回事。   甚至她突然感觉这一刻地沈清让人看不透起来,虽说原本她也看不透,但好歹知道大体的深浅,可现在地看不透,是石子投井连回声都听不到的看不透。   林茗这人,或者说每个人,当感觉到未知事物所带来的压力时,只会用些幼稚的行为,证明什么,消除慌乱也好还是试探出未知事物真面目也好,林茗故意如此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林茗却不知道,她这句话却起乐反效果,不仅没试探出个什么结果,还给自己挖了坑。   “我在你心里就如此无能?”   林茗瞧沈清已经眯起了他的丹凤眼,直觉她即将面临十足的危机,但想到刚才沈清所显示的,咬咬牙,林茗还是故意道:   “谁知道呢,谁让你不告诉大家,不就是因为你学艺不精才.....”   心理学家指出,亲密接触能更快地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当然,林茗除外。   “唔!呜呜!”   胡乱挥舞的双手被反扣在了身后,后脑勺被一只直指节修长的手牢牢禁锢,不得动弹。   即将到口的话只能咽回喉咙,伴随着野兽一般啃噬的气息,林茗彻底傻了。   这回,她甚至不明白沈清的怒火来自于何处,因为不明白,就连下狠嘴咬沈清的还击都忘了。   她一定遗漏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原本就小心眼的沈清,为什么今天格外小心眼?   侵蚀只在一瞬间,当两片唇瓣分开时,如果不是那声可疑的水渍声,以及感受到嘴上传来火辣辣的酸痛感,林茗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回林茗每丢人地站不住,但沈清却将林茗往身后的门板上压了过去,林茗甚至感觉沈清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   “怎么样?”   近在咫尺的话语,近在咫尺的气息,林茗甚至脑子短路的觉得,沈清的口中传来她的气息这个发现令她很羞耻。   光顾着闭气不去注意沈清身上来自她得气息的林茗,反问了句:   “什么怎么样?”语气倒是没故意挑衅那份意思了,只是脸上有些呆滞。   “你心中,不无能的男人是谁?”   于是听到这句话的林茗,脸色终于从呆滞转变成了错愕,她看向睁大了眼。   见林茗没回答,只是看着他,沈清继续问道:   “是肖俊飞?”   每说一个字,沈清的脸色就阴郁一分。   二林茗则是在终于反应沈清究竟是抽哪门子风后,目光当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他,所以你要将人带回家?”   听到这里,林茗终于听不下去了,与其说是气愤,不如觉得沈清脑子里想的真荒唐,他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于是林茗双手奋力一挣,没成想还真被她挣脱了。   见状林茗就将手放身前猛地一推,想从气势上赢回来些,没成想推不动。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能看上肖俊飞吧?!”   沈清眼睛一眯,脑海靠近了林茗一分,眸光直逼她的双目,似乎在从她眼神当中找到她有没有说谎的证据。   于是林茗又感觉到了两个人不分你我的气息混在一块,这种气息的缠绕,让她十分不自在不得劲。   没办法,她只能狠狠垫了垫脚,给沈清头上来了一下。   果然,吃痛的沈清,才终于偏开了些脑袋。   林茗见机想逃,却没想到,沈清没给她机会,不过这回却没离她头那么近,让林茗不至于再来一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嘶,真痛啊!   “你说清楚,说清楚放了你。”   沈清盯着林茗说道,说完后还紧紧抿住了唇,似乎也有些看不见的紧张。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怀疑别人?你觉得我林茗是能看上肖俊飞这种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二世祖公子哥的人?”   说完,林茗还狠狠翻了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的那种。   虽说在人后说肖俊飞坏话不太好,但林茗心里也是有怨气的,虽说鄙视沈清这厮发疯,但沈清她本就不对付,想收拾也得找机会。   但肖俊飞一来就给她害成这样,不仅后院那些菜被霍霍光了,竟然还连带着引起沈清这个脑残误会,现在受制于人,她不破口大骂就是好的了,她恨不得赶快给人赶出沈家,免得往后更倒霉一分。   沈清一听林茗语气当中的怨气甚重,看起来好似没有说谎的模样,于是继续道:   “那你为何将人带回来,还要让他在沈家教家里人习武?”   “他欠了我银子,我不得让他给我做下人还回来?”   沈清一愣,似乎没想到事情是这样,随后他就听林茗语气很冲道:   “他去沈家摊子上要包场,沈家让延后,就去了醉仙楼包了厢房点了不少吃喝,谁知道钱袋丢了!人是为了沈家来的,我就给填了半两银子空缺!想到秋白他们身子骨虚弱要好好养,肖俊飞家里又开武馆的,不是想给他们找个师傅吗!”说道这里,林茗顿时又恨得牙痒痒道:   “谁知道他那匹马竟然给我的菜霍霍了,你看我是吃亏的人?本来要按照我的意思,这几年肖俊飞就老实在沈家还完了钱放人,要不是娘说情,他起码得在沈家做好几年下人!”   情绪激动地说完这么些之后,沈清动了动嘴,这才道:   “钱我替他还给你,你将人放了便可。”   林茗顿时用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看着沈清道:   “你为什么要给他还钱?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想到刚才沈清还说肖俊飞花拳绣腿的,甚至还因为肖俊飞做这档子见不得人的事!林茗心中深深怀疑起来。   沈清微微蹙眉,眼神撇开了些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他既然不欠你银子,也就不必在沈家做下人。”   林茗却不满道:   “谁让他做下人了?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弟林秋白还有许家三兄妹他们,这些年没好好养身子骨太弱了,需要强身健体,要不然以后容易生病!”   也不像是听不懂话的人,怎么就突然白痴了。   想起最开始沈清显的那一手,林茗却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还是说,你愿意教他们?”   沈清一顿,看向林茗反问道:   “我?”   林茗点头,故意道:   “你不是不让人家教,那你教不就行了,自家人也不用花钱不是更好?”   “你刚才不是说我学艺不精无脸告诉他人?”   这人,说他心眼小还真是没冤枉他半分!   “我那不是气的!你既然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教给家里人一快锻炼?”   在林茗心中,沈清这个武功肯定是之前在县里给她看的那本从书贩子手里买来的武功秘籍学来的,瞎猫碰上死耗子,真学到了些什么罢了,当然不觉得将武功交给自家人有什么问题。   虽然林茗误会了有些事,并且说的话还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但显然那句“既然武功这么好”的话,却取悦了沈清,虽然林茗并不想。   “这么好?原来我在你眼里....”   这回沈清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吼声:   “林茗!地我收拾好了,你契有没有写好?!”   站在门后头的林茗,只觉得自个耳朵都被震聋了,听着中气十足的声音,起码还能翻十亩地!   被打断了话,沈清眼神咻地一下看向了门后,肖俊飞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779章 拜师宴   被打断了话,沈清眼神咻地一下看向了门后,肖俊飞声音传来的方向。   林茗听了也没好气对外头道:   “不签了,哪来回哪去,别废话!”   门外一脸灰土的肖俊飞闻言瞪着门怒道:   “什么?!凭什么不签了!地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现在难道想赖账吗?”   林茗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什么叫她想赖账,搞清楚现在是谁欠谁银子好不好?   但林茗现在显然没功夫和肖俊飞多说,她觉得目前看来,让沈清教其他人学武,比这个肖俊飞强多乐,要是沈清肯答应,大不了她半两银子和那一地的菜作废好了。   反正....   想到县里时,她看到的那本据说是沈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被忽悠一百两买下的武功秘籍,要说值钱,当然还是那本武功秘籍更加值钱些啦!   她这十几两不算个事,让秋白他们学了价值百两的武功秘籍,学成之后还有谁敢欺负他们?   那以后更没人敢欺负她了,一想到之后她在镇子上横着走的样子,林茗哪里还有功夫去和肖俊飞烦,当下就想给人赶走。   谁知这肖俊飞竟然还和她叫嚣什么不认账,当时林茗就确认,这个肖俊飞不仅是看上去没脑子,实际上也是真没脑子。   在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给被赶走都是求之不得的吧,要换做别个早就麻溜地一溜烟跑地看不到人影了,就怕人反悔。   然而肖俊飞此人呢?竟然还像他亏了似的,真想不到怎么会有这种二缺。   肖俊飞在屋外叫林茗的声音本就不轻,被林茗这一番赶人的话语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声音就像是加了河东狮吼的特效,给沈家其他人都吸引来了。   “林氏你为何不和他签契了?”   沈母听到声音赶过来,就见肖俊飞在门口骂骂咧咧指责控诉林茗赖账云云,听了大概之后,沈母也着实不解起来。   林茗听到这回沈母在外问的,就情急之下想知道沈清什么意思道:   “你什么意思给个准信,到底教是不教?”   林茗以为沈清为了自家人,出手指点两下肯定不会拒绝,谁知道这厮竟然摇头道:   “不教,我不会武功。”   林茗登时眼睛都快瞪出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就好像不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你!”   林茗伸出手指着面前已然恢复了寻常神色的沈清,简直不敢置信,刚才当着她还露了一手,现在竟然不认账!   “林氏?你在里头吗?”   这时外头沈母估计是听里面没动静,于是有些疑惑地又问了句。   随后就听肖俊飞斩钉截铁道:   “她肯定在里头,刚才还说话呢!”   林茗见状只好应答道:   “娘,我在里面呐,你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说完,林茗又对着沈清压低声音,颇为恶狠狠道:   “你不答应,我就把你会武功的事告诉爹娘,告诉大家,你信不信?”   林茗想的简单,既然沈清明明会武功,但却要瞒着大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想也是,换做是她,习得一身好武功,巴不得所有人知道,不仅有排面还没人赶来招惹她。   更别提她只是一个女的,都有这种想法,而沈清身为一个男的,不是应该更要面子,更喜欢装那啥吗?   可沈清反常态的不说,甚至平时椰不表露出来,这肯定是故意的,既然故意如此,那肯定是有原因。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沈清不愿意说出来的。   林茗以为这样威胁,沈清会迟疑分毫,谁知道沈清却依旧神色淡定道:   “我不会武功,你告诉爹娘大家也不会相信,不信你大可一试。”   林茗见沈清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简直肺都要气炸。   可想想沈清说的确实没错,因为假如她突然和大家说,沈清会武功,一直以来沈清都表现的弱不禁风的模样,谁会相信她?   想来是没几个人会信她,既然如此,她可不就闹笑话了?   “要是你说的将肖俊飞赶走一事我答应你,并且他欠的银子也不用你还呢?”   林茗做着最后的尝试,谁知道沈清这时候却面露一副春风和煦的笑容道:   “不用赶他走,我不打算帮他还银子了。”   林茗只想扒开沈清脑子里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   “那你刚才那么,那样做干什么!好玩吗?!”   闻言,沈清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瓦解,但也只是一顿,随后却看向林茗道:   “自然不是为了好玩,若是为了好玩,我每日都会这么做。”   林茗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很受威胁,赶忙退后了几步和沈清保持起了距离。   却听这是沈清语气带着笑意道:   “娘子放心,平日里为夫还是能自控一二的。”   我信你个大头鬼!   林茗发现自己就是信了沈清的邪,才如此倒霉。   于是她当时就道:   “你可以!等着瞧,你不教他们,自有人愿意教!”   沈清挑了挑眉,就见林茗扬声冲着外面道:   “娘我来开门了。”   随后林茗就一转身打开了门,却见外头几人神色皆是一愣,尤其是肖俊飞脸上,十分的古怪。   眼神在林茗和沈清面上,来回看了几眼,而后面上露出一丝尴尬。   他说为什这女的突然态度如此,合着是他打扰了人小两口的雅兴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于是就肖俊飞就移开了视线,原本打算和人吵一架泄愤的林茗,突然见肖俊飞态度变得古怪异常,有些疑惑。   随后林茗看向沈母,沈母却也有些不对劲,但面上却有些喜色道:   “你终于出来了,方才你说的不和肖公子签契约的事是咋回事?”   林茗闻言便支支吾吾道:   “没有的事,他听错了,谁说我不和他签的,契约当然是要签的,不签我的银子岂不是亏了?”   原本面色有些古怪的肖俊飞,在听到林茗说的这话之后,顿时眼前一亮道:   “这样最好不过,本少爷可不是会欠着别人什么东西的人。”   林茗闻言,扯了扯嘴皮,别以为她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在沈家当下人。   要说一开始,林茗还以为肖俊飞仅仅是想找个住的地方那么简单,现在她根本不相信。   刚才肖俊飞还说要还银子,说明他身上是有银子的。   一定要到沈家来做下人,没准就是冲着沈家那些个吃食来的,没准还冲着吃食方子来的呢!   所以,林茗虽然决定给人签下,但却没打算让对方深入沈家的核心部门—灶房。   别给人偷学了吃食,到时候她岂不是更亏了?   但即使有些怀疑,林茗还是觉得肖俊飞看上去也有些身手,教林秋白他们是极好的,起码能有所锻炼不是?   当然,能不能学到真正的名堂还得看这个肖俊飞愿不愿意好好教了。   想到这里,林茗就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拿纸笔来,今日将契约签好,我也能给你安排活做。”   肖俊飞面上一派闲适,似乎很是轻松道:   “成,那你去吧,需要我代笔吗?”   这话倒是让其他人对肖俊飞另眼相看,还以为他是个莽夫,没想到还会写字?   肖俊飞一甩束发道:   “你们可别小瞧我,想当年,我可是我们县里童生的榜首,开年就要去考取功名的人。”   这沈家人倒是真的没想到,看来这个肖俊飞倒也不是真那么一无是处。   到了书房门外,林茗回头看了看沈清,这才哼了一声,转身进乐书房。   心想,现在既然知道沈清这厮有什么秘密了,以后想找到他地把柄还不难?   等她有一天抓住沈清地把柄,肯定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林茗可算是出了口气,随即就翻乱了沈清的书桌,才拿出一只笔和纸,洋洋洒洒地开始写起了契约。   这契约却不是最开始一个月的契约,而是加上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肖俊飞必须得在沈家种出飞雪踩坏的那么多菜,才能走人。   林茗写的时候,肖俊飞倒是有些意外于林茗怎么一个黑心的摊贩竟然也会写字,貌似也得还像那么回事,虽说这执笔的动作奇形怪状,写出来的字也不似常人,但好歹能看懂,并且看她写字丝毫没有停顿的模样,似乎还会不少字?   这年头就连摊贩都会写字了?他就说读书无用,他爹娘还非要让他读,这下子好了吧!在摊贩面前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和人比了。   林茗写完之后,见肖俊飞在那唉声叹气的,有些奇怪,不过也没管他,反正现在只要签了这张契,肖俊飞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签吧。”   就见林茗将契约往桌子上一摊,对着肖俊飞道。   肖俊飞见状,看契约上没什么问题,并且对方还保证他人身安全这种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安全的条款,以及一日三餐甚至连每日睡眠时间都有保证。   肖俊飞以前自然没签过卖身契,但他也觉得这个卖身契是不是待遇太好了点?   不仅如此,里头还写乐,要是到一个月满之后,肖俊飞还没种出来菜,契约的期限自动延长到菜种出来为止,期间他需要在沈家做工,但沈家却会给工钱,虽说不多不少,但赚一俩月没准就能攒够回家的银子,路上还能住个好店什么的。   所以这个契约自然在肖俊飞眼中没有任何问题不说,甚至还觉得自己捡便宜了。   肖俊飞不知道的是,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便宜捡?   只要这个契约一签,他起码就得在沈家带三个月,毕竟大部分被飞雪霍霍的菜,都是三个月一熟。   而契约里面十分人性化地规定,菜地的损坏不以银两赔偿,只以工抵菜,也就是说,就算肖俊飞突然发财有了银子,想要还给沈家抵了这些菜,沈家也可以不收,依旧让肖俊飞将菜种完了再走。   肖俊飞不知道的是,林茗这些看似人性化的条约,实则每一项里面都有坑。   但到他发现这些坑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合作愉快。”看着肖俊飞签上的名字,以及按的手指印,林茗笑眯眯道。   肖俊飞听见如此新潮的话,顿时也来了精神:   “合作愉快!”   然而还没笑完,肖俊飞就见对面林茗笑意转化成了一种不坏好意的神色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是开武馆的吧?”   肖俊飞心里有些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对啊怎么了?”   林茗摆了摆手道:   “没怎么,就是想让你给家里几个人教着练练,锻炼一下身体。”   肖俊飞闻言顿时摇头道:   “那不成!习武可是要考验根骨的,他们有我这么好的根骨吗?”   林茗面上闪过几缕黑线,随后却道:   “只让你教着练练,又不是真要学到什么地步,你现在是沈家人了,不教也得教。”   肖俊飞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茗道:   “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林茗却笑了:   “算你不是太蠢,没错,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没问在沈家做下人要做些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去洗碗端盘子吧?”   肖俊飞望着林茗十分恼火: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行,我不能和你签,我要反悔!不给沈家当下人了!”   开玩笑,他家武馆一个月的束脩都得好几两银子了,教这些人习武他岂不是亏死?   再说,要想在他家武馆习武,除非是根骨特别好才可以免费学,其他想来学的,可都是要银子的。   他现在才欠沈家半两银子,却得叫沈家人价值好几两一个月的功夫,怎么想都是他亏了吧!   然而此时反悔自然已经来不及了,就见林茗手里拿着肖俊飞签下的卖身契,在空中轻轻晃悠着,给肖俊飞看地直后悔。   怪他!怎么就随随便便签了这个劳什子卖身契?!   然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肖俊飞就听林茗说道:   “你要是不教,我就拿着这个卖身契到衙门告你去,不,我不去衙门,我拿着这个卖身契送去你家,你觉得你家里人咋想?附近邻居咋想?爹娘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这灵魂三问,将肖俊飞心中最后一个叫做希望的火苗给浇熄了,他一想到万一自家人知道他在外竟然做出签卖身契这种事,肯定会觉得他很丢脸,没准当即就和他断绝关系。   受制于人,肖俊飞只好气愤道:   “教可以,但我只教有根骨的!”   林茗却露出不屑地神色道:   “全教,沈家四人。”   肖俊飞顿时气的够呛: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教四个人?不可能,只能教一个,教有根骨的!”   他可不能给自家武馆蒙羞!   要是教根骨天赋差劲的,没教出个什么来,传出去他不丢份吗!   然而林茗却道:   “可以,那你一个都别教乐,我给卖身契送到你家....”   “慢着!”肖俊飞一急,见林茗一副算准了的模样,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算你狠!好!我教!不就是教人习武!这个还难不倒我!”   林茗见人爽快应下,给了一个敬你是条汉子的神情,随后道: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始教吧,以后每天早中晚,你都在沈家教他们习武,许秀时女孩可以稍微宽松些,其余你看着办,主要以强身健体为主,要是遇见根骨好的愿意多教些,也随便你。”   肖俊飞一听早中晚,就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即将暗无天日起来。   他终于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他当时不好好待在马车里回家?   要打晕自己的随身小厮,一个人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钱袋不知道被那个杀千刀地顺走了!现在还被这家黑心摊贩禁锢住了自由。   家回不了不说,白天得种田,还得早中晚还得操练四个人那么多,还说什么有根骨。   屁!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哪里会有什么根骨好的?!   一想到之后他没准不管怎么教,这些人都学不会练不会的情景,肖俊飞瞬间就想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林茗见肖俊飞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深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早点知道社会险恶也好,早吃亏总比玩吃亏地强。   于是林茗就将空间让给肖俊飞,让他好好思考一下,争取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有个教训不是。   林茗离开了书房多久,肖俊飞就在书房石化多久。   没过一会,书房却来了另外一个人,这人却是沈清。   不过沈清却如同没看到肖俊飞一般,将书桌上被林茗刻意弄乱的东西整理好,这才坐下,拿起了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对付不过林茗的肖俊飞,瞬间就想将矛头指向沈清出口气。   然而他刚伸出手指指着沈清时,却见对方神态自若道:   “手指不要不介意帮你砍了。”   肖俊飞顿时将手指收了回来,并且用一种十分惊恐的神色看向了沈清。   这夫妻俩,真是一个比一个黑心!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啊!   “好!算你们狠!”   说完这句话后,肖俊飞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等肖俊飞走了之后,沈清的目光才从书上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眼中似乎有着些出神的思索,半晌之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转而眼神又移回了书上。   二林茗这边,离开了书房,却不是回房睡大觉了,而是找到了林秋白许慎他们,说了让肖俊飞教她们习武的事。   四人自然都欣然答应,尤其是一直对读书习字没什么兴趣的许义,一听到有人教他武功,当即就高兴的语无伦次起来。   “林娘,你说的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学武功了?我,你....”   林茗点点头道:   “真的,没骗你,你们的师傅,在未来几个月内,将会住在许慎你旁边那间没住人的屋子里,一会你和许义将屋子给人收拾起来,被褥什么的,到娘哪里去领。”   许慎闻言点了点头,许义却难以自持这样激动的心情,十分期待起了往后能学到什么厉害的招式,成为一个武林大侠等等。   不过林茗却有心提前给许义打招呼道:   “不过许义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戒骄戒躁,才能学到好功夫。”   许义文闻言顿时收住了喜形于色的神情,对着林茗道:   “我知道了林娘,我这就去帮师傅收拾屋子去!”   林茗见许义兴奋激动的样,好笑地笑了笑,看着许慎几个,尤其是许秀,解释了一番,他们只需要平常心对待,主要锻炼身子骨,不必要太拘泥招式武功这些。   众人也都一一回应,随后林茗便告别了几人,去了灶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沈家今日收摊尚早,就连太阳还没落下的迹象,最多三点多的模样。   村里的人大多五点吃饭,六七点就歇息了。   沈家稍微晚一些,但六点也基本吃完,现在提前三个小时准备晚饭,不是林茗闲得慌。   主要是虽说让肖俊飞到了沈家教他们习武,但也总不能让人不情不愿的,而据她所知,想要收买肖俊飞,最有效的法子,还是靠吃的。   这不,她回来路上,买了不少菜,既当拜师宴,又当收买肖俊飞的,想来之后教秋白她们也能更尽心尽力些,而不是随便教教。   想到这里,林茗就进了灶房,她今天准备做的菜,除了老三样,酸菜鱼卤味还有土豆丝之外,还准备了几道新菜。 第780章 椰子竹丝鸡与宫保鸡丁   想到这里,林茗就进了灶房,她今天准备做的菜,除了老三样,酸菜鱼卤味还有土豆丝之外,还准备了几道新菜。   这四道菜,还是她问过了醉仙楼见多识广的钱掌柜,确定是这里没有的菜。   它们分别是松鼠鳜鱼,锅包肉,宫保鸡丁,以及椰子竹丝鸡。   以上四到菜涵盖了飞禽走兽,所用的主食材,有猪里脊,鳜鱼还有鸡肉。   并且还有她从椰子,当然,椰子这里是没有的,她也不打算现在拿出来,只不过是用椰肉和椰汁做这道菜,盛菜的工具却不是椰子,而是一般的汤碗而已。   这基本上属于她前世比较喜欢吃的菜,所以也偶然了解过做法,都不是很难,可能唯一有些难的就是松鼠鳜鱼,但总耗时也不超过半小时,和古代一个筵席硬菜得花一个时辰以上的准备时间相比,松鼠鳜鱼的用时算是少的了。   许秀见林茗去了厨房,于是也想跟着进去打下手,林茗一看时间比较充裕,就没让许秀帮忙,加上一会她得从空间拿椰肉和椰汁出来,不太好糊弄,于是就给人赶出去玩了。   许秀见状,只好去帮许慎他们给肖俊飞收拾屋子。   这边林茗正摩拳擦掌,许秀刚走,沈母也来帮忙,林茗用同样的理由给人打发走。   随后确认了没人到灶房来,林茗才开始大展身手起来。   先准备做的是用时最久,需要煲的椰子竹丝鸡。   这道菜想要做到什么火候都可以,喜欢吃有嚼劲的的,可以煲的时间短一些,喜欢吃入口软烂的口感,也可以煲的时间久一些。   林茗比较偏爱入口即化的,加上家里也多是老人小孩,自然还是煲久一点比较好。   沈家一共两口锅灶,算算时间,两个多时辰做一桌拜师宴也不是难事。   反正虽说这个天开始冷了,但她先烧锅水,放在水盆里面再用薄木板盖在水盆上面,上面再蒙上一个木制的框架盒子,木板上可以放三四道菜左右,最后再用厚厚的棉布将盒子盖起来。   这样在棉被以及底部一水盆热水的保温作用下,到点大家就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椰子竹丝鸡的做法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傻瓜菜谱,只要有食材注意煲的时间,就不会翻车的菜。   主料自然是竹丝鸡以及椰子,辅料却只需要为数不多的姜片和适量的盐。   这竹丝鸡虽然叫竹丝鸡,但本身却是乌骨鸡,也就是常说的乌鸡。   这种鸡有白毛乌骨,黑毛乌骨斑猫乌骨,骨肉全乌,白肉乌骨之分,不过市面上常见的,一般都是白毛乌骨鸡。   林茗上一世常吃的也是白毛乌骨鸡,白毛乌骨鸡不仅仅是和椰子做很鲜美,和山药一块炖汤,那味道才真是绝了。   不过山药她这回没弄到,倒是空间里的椰子有几个成熟的椰仔,正好可以用来煲汤,虽然没有山药乌骨鸡汤那么醇厚养生,只加姜片的椰子竹丝鸡,冬天喝了不仅不腻还驱寒保暖。   不过,这个乌骨鸡她可废了一番功夫才得手,这鸡还是在醉仙楼从钱广富手里抠搜出来的,当然,她也足足花了三两银子才磨到的。   据说这个种的鸡,是从灵雾国传来的品种。   根据她现在的了解,灵雾国就相当于是一个物产丰饶的岛国,整个国家四面环水,并且常年被雾气弥漫。   对不生活在灵雾国的人来说,岛外的雾气会让人迷路甚至产生类似中瘴气一般的中毒症状,轻则上吐下泻,重则昏迷数日。   所以没人会轻易闯灵雾国,而灵雾国的人也几乎不出本国之外,毕竟人家物产丰富,养活本国的子民足够了。   这些自然都是东胜地方志上没有写的,是镇子上醉仙楼旁边那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所说。   要说为什么这个灵雾国如此难去,远在不知多少海洋距离对岸的东胜为什么会有灵雾国的食物?   这当然还是因为灵雾国物产太过丰富的原因,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才是那些掌权人的目标所在。   一但本国的内忧解决了,就想着扩充国土以及殖民面积,这对林茗来说丝毫不陌生,毕竟前世她学习的那些古代历史,也恰巧证明了这一点。   而对那些富有野心且军事实力强大的国家而言,灵雾国这个物产极为丰富的国家,奇珍异宝数之不尽的国家,自然就成了攻占的目标对象。   当然,东胜当年却是没做这等子落井下石的事,上去掺和一脚。   这也为后来灵雾国和东胜国建交埋下了伏笔。   又不知多少年,周边大陆上的几个国家,雄心壮志地发展造船业以及航海业,终于还是踏上了征途。   只不过那一战史料上记载地极少,所有人只知道,那些出发去攻占灵雾国的国家军队,回来的只剩百分之一的数目,并且都不是头领。   所以虽然没有记载,但有没有成功给人灵雾国拿下,结果显而易见。   而后来灵雾国似乎有了意识,开始慢慢和一些国家建立外交关系,比如喝东胜,就算是明面上的附庸国,每年会上贡给东胜一些奇珍异宝以及珍馐美食。   而东胜自然也不会在下次还有别国要攻打灵雾国时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这个乌骨鸡,据钱掌柜的说,就是当年灵雾国上贡给东胜的几对珍禽,后来前朝皇帝因平阳公主身消玉损。   悲恸至极也思念至极之下,将这原本只有宫廷里才得以享用的珍禽松毛鸡,命人分发给了家里有和平阳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儿的人家,据说是为了悼念平阳公主。   因为那位去世的平阳公主,身前最喜爱吃的,便是这个松毛鸡。   当时皇宫里也总共培育了不到千只松毛鸡,后来都由专人一层层送到那些人家去。   虽说后来发现皇宫里的松毛鸡不够发放,皇宫也给出了解决方法。   那就是家里要是有和平阳公主同年同日生的女儿的人家,可以去临近官府登记在册,就会有人下来核实,然后等皇宫培育出来了,再发放珍禽。   这个松毛鸡就是乌骨鸡,只不过是这个时空的叫法。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人家虽然得到了松毛鸡,但大都卖给了有钱人,要么就用来自己吃。   只有少数人养活了,毕竟这鸡经过这么多年,皇宫也才培育出不到上千只,对生长的条件自然椰严苛。   普通人自然很难养地活,于是就转变成了如今这样,虽然市面上也经常出现乌骨鸡,但价格却居高不下,林茗和钱掌柜买的这只,据说是钱掌柜和一个往来相熟的走商,靠着交情才以二两银子成本价买下的。   林茗软磨硬泡,才以三两银子买了下来,要不是和钱掌柜关系好,十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的下来。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当年这乌骨鸡,除了皇宫里面的人能吃到,皇宫外的人哪怕是贵族阶级,都没机会能品尝一二。   毕竟乌骨鸡在家现代就是滋补身体的上好佳品,就是后宫里面一般地位的妃嫔,都是享用不到的。   现在只需要花银子就能买到,林茗心中其实还算平衡。   果然事物就怕比较,一但比较乐,原本开心的事可能就不开心,原本不开心的事,可能就开心了。   话又说回来,她倒是没听过那位君王会为了一个去世的公主做这么些麻烦琐碎的事,据说那位公主去世时才年仅三岁左右,看来皇家也不都是无情之人。   想到这里,林茗放下了脑海当中的思绪,看着眼前这个价值三两银子的乌骨鸡,当然,已经是被处理好的,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   林茗黑皮的乌骨鸡用刀,轻巧熟练地进行改刀切块,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块状。   放到旁边的碗里备用,倒是没腌制。   毕竟她还是喜欢吃新鲜的,就算爆腌不是很咸,也影响口感不是?   当然虽然乌骨鸡已经放血完全,切成块之后也难免有些血水,林茗取了个巧,用灵泉水浸泡鸡块。   想来到时候味道也更不错才对,这个还是因为乌骨鸡花了大贵价钱,不是灵泉水她觉得不合算。   其他的肉,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说这顿谢师宴,实际上,她自己也想吃,要不然才不会专门花那么多银子买一只鸡。   将鸡块切好之后,林茗便抬头望了望外头,见没人来,这才赶忙将空间里面的椰子传送出来了俩只。   随后快速将椰子打开,只要找到了巧劲椰子倒是不难打开,等打开了椰子,林茗又做贼似的看了看门口,见门外依旧没人。   她这才安心的将椰子里面的椰肉已经椰汁尽数取出。   这两个椰子正处于要成熟还未完全成熟的转态,所以只带着微微的甘甜,而没有很甜,正好适合食用。   将东西都取出来之后,林茗就将原本浸泡在灵泉水当中的乌骨鸡鸡块取出,随后锅中倒入水,烧柴煮沸水,再将乌骨鸡鸡块倒入焯水,随后再撇清浮沫之后,再将乌骨鸡鸡块捞出。   随后就比较简单了,将切好的姜片放入锅底,再将从椰子里面取出的椰肉以及椰汁浇在姜片上,随后再放入乌骨鸡的鸡块。   随后加入两小勺盐提味,柴火足够,锅盖关上,就可以等了。   预计差不多要煲一个时辰左右,期间林茗可以做其他的菜,先放在保温盒子里,要是放不下,上次从醉仙楼那还得了个保温食盒。   都装上应该椰差不多了,毕竟她原本就准备做七八道菜,太多了也不必,这谢师宴,就图一个新鲜。   要都是一些常见的菜式,相比这个肖俊飞也教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想到这里,林茗又立马给其他的菜式住呢比了起来。   侠义道菜却不是锅包肉,因为锅包肉需要一个酥脆的口感,这个得最后做,下一道菜却是宫保鸡丁。   这道菜也算是林茗前世的心头好,每次去餐馆犒劳自己,都是必点的,下饭还消食。   宫保鸡丁主要的食材自然也是鸡肉,不过这个鸡肉时鸡胸肉,林茗ui不喜欢的肉,但用来做鸡丁缺十分好吃。   其他的配料就是葱姜蒜黄瓜姜片干辣椒花椒油食盐以及料酒白糖和醋。   水淀粉是林茗自己做的,土豆淀粉,想来勾芡的效果肯定不错。   之后林茗就又再无人之地,秀了一把自己刀功,就看她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整块鸡脯肉,全部改刀成丁,随后又切了两片鸡脯肉,这才经书放到了碗里备用。   加了料酒以及提前温好化开的猪油,花椒盐以及淀粉腌制。这样能确保一会炒制出来的味道更加入味好吃。   接下来,林茗就将葱姜蒜全部切好,干辣椒洗净,为了防止她空间里种的那些朝天椒太辣,她只好选了当地的辣椒,毕竟宫保鸡丁,辣味还是其次的,酸鲜的口感比较重要。   当然,另外一个同样重要的东西,自然就是宫保鸡丁里面的花生米了。   要说宫保鸡丁,没了黄瓜还算勉强,但要事没有了花生米,那简直就是没有了灵魂所在。   所以林茗早早就从家里那几麻袋准备榨油的花生米里面抓了两把,拨好了壳之后,放在油里炸制焦香酥脆。   才放到一边冷凉,准备过会炒制的时候添加。   记下来就是调制料汁乐,料汁的调制也比较简单,分别是用酱油香醋以及盐姜汁,白砂糖还有料酒,放在小碗里昏拌匀,这样料汁就调制完成了。   随后即使起锅烧油,放入花椒和不是很辣的干辣椒,翻炒几下编出香味来,再加入葱段,以及一旁腌制好的鸡丁,加入料酒炒制。   翻炒了五分钟之后等待鸡丁半熟,再加入料酒以及数花生米黄瓜,炒匀。   等最后鸡丁全熟,但不要炒老再用自己做的土豆淀粉,进行最后的勾芡。   一道宫保鸡丁,就这样炒制完成。   当看着锅中飘香四溢的宫保鸡丁时,林茗不由咽了咽口水。 第781章 松鼠鳜鱼   当看着锅中飘香四溢的宫保鸡丁时,林茗不由咽了咽口水。   虽说没有味精鸡精还有色拉油这些辅料,就连料酒也是用空间里刚酿好的葡萄酒代替,但不得不说,着卖相就算没那么齐全的辅料,也能让人口水直流欲罢不能。   宫保鸡丁本就是开胃下饭的菜,不仅吃起来开胃下饭,就连闻起来也是酸香怡人,尤其是原本用黄酒作为原料的料酒,现在被林茗替换成了酸甜清新的葡萄酒,这下宫保鸡丁除了酸香,还增加了丝微甜的气息。   整个一道菜,光是闻起来就让人觉得酸甜可口,极为诱惑。   当然,不仅仅是正处于灶房的林茗这样觉得,就连沈家远落里那些正上课背书的小萝卜头们也都背不下去了。   “砰砰砰!”   沈奎章在前头用竹子敲打了几下身前的讲桌,却见底下的学生们没一个回神,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灶房的方向看去。   这一幕可给沈奎章气坏了,当然,他自己也同院子里面这些学生一样,觉得灶房飘出来的菜香引人肚饿,可沈奎章却觉得,读书的时候最忌讳分心,就算是菜摆到面前,他的这些学生都不该分心。   于是见用竹子敲打案桌都没将学生们的注意力拉回来的沈奎章,便沉声道:   “你们在看什么?”   沈奎章的声音一出,下头众萝卜头们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将目光看回了手头的书上。   然而沈奎章显然是一个十分严格的先生,即便底下的众学生赶忙将目光转了回来,他依旧冷声道:   “用心不专是大忌,你们将方才那篇课文抄写一遍,抄完才可下学。”   随后便一挥袖子,走了。   沈家私塾的下学时间一般是傍晚四点左右,路上回家也要花些时间,而此刻林茗都做了许久的饭菜,马上就快要到点,突然沈奎章让抄课文的做法,顿时让一众小萝卜头们叫苦不迭。   “先生说的是,咱们不该分心。”   说这话的却是沈子胥,平时沈子胥也挺懂事,但也贪玩馋嘴,但一坐到书案前,沈子胥就变成了个一板一眼的小大人,叫着沈奎章也只叫先生老师,有时还会在其他学生面前提沈奎章讲话,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   这时课堂上一向最活跃的赵大江却摆出了个苦瓜脸道:   “可这篇课文,足足有一百多个字啊!咱们写的完吗?”   这些学生大多数都才开蒙,认识的字本就少,就算全部都会写,速度肯定也比较慢,现在被沈奎章罚抄课文,想来这些学生心里有多后悔方才上课听讲走神的行为了。   院子里的小萝卜头们因为被宫保鸡丁的香气吸引,最后因为走神被罚抄叫苦不迭。   而沈家其他屋子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被沈母许秀带去后院,教他除草犁地的肖俊飞。   正夯吃夯吃像模像样地种下菜籽,谁知道突然问道前院里传来一阵他从没闻见过的菜香,这可给肖俊飞好奇坏了,不知道前头谁在做好吃的。   沈母和许秀自然也闻见乐,知道肯定林茗又有新的菜式要做给大家尝,心中也不由期待起来。   而不远处的书房窗户口正好能看到从灶房烟囱里飘出来的炊烟袅袅,沈清握着书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外头发生的事,灶房里面的林茗却是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处于极度两难的境地,这个味道她就知道做成功了。   所以即使她自己椰馋的厉害想用勺子挖一口吃,却又怕不等着大家一块吃心里良心不安。   最后纠结好半天,林茗拿着勺子的手,终于还是放下了,既然是家人,那肯定要一起吃,就算想吃也得忍住了。   随后将满满一盘子的宫保鸡丁,放入了自制“保温箱”内,就把棉布给盖了上,隔绝冷空气。   随后看了看正煲着椰子竹丝鸡的灶膛内,火候还不错,就没添柴,继续烧其他菜。   着第二道菜,林茗却打算做工序最复杂的松鼠鳜鱼。   这道工序最复杂的松鼠鳜鱼,虽然要使用到炸制的工序,但本身却不需要酥脆的口感,所以可以放在保温箱内温着。   既然是松鼠鳜鱼,那主要的食材自然就是鳜鱼。   鳜鱼也叫做桂鱼,它的学名却叫做鳌花鱼。   鳌花鱼是一种肉食性凶猛鱼类,也是淡水当中的珍贵鱼类,当然这些都是前世百度百科上的内容。   在这个时空当中,要不是千灯镇这个地方,因为酸菜鱼生意红火开来,带动了当地的捕鱼业,林茗估计还不知道这个时空是有鳜鱼的。   正是因为各式各样的酸菜鱼呈雨后春笋一般从千灯镇上的各个酒家菜馆蔓延开来,有些菜馆买不到黑鱼或者一般的鲢鱼,就用其他的鱼类代替。   甚至只要是鱼,肉质味道尚且还算可以,就都是在这些店家的选择范围内。   毕竟酸菜鱼,吃的就是那个酸麻爽辣的味道,鱼肉只要不是肉质太老,一般都过得去。   而桂鱼恰巧就成了这些店家的替代品,虽说桂鱼在前世不一定比鲢鱼贵,但在这个时空却是极为便宜的存在。   毕竟不是官方指定用鱼,卖鱼的不知道鱼肉的区别,收鱼的自然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也就造成目前为止鳜鱼的价格偏低,还没鲢鱼一半贵的价格。   但虽然鳜鱼在这个时空价格低廉,可味道却着实不差。   毕竟鳜鱼肉质细嫩鲜美,刺少肉厚,并且较为紧实,毕竟属于比较凶猛的鱼类,动的多了,自然肉质就紧实有嚼劲了。   而她即将做的这道菜,却是前世传说是由海上丝绸之路,从华夏传到东南亚,再传遍世界各地的珍肴异馔。   主料是鳜鱼,辅料就比较多了,分别有干淀粉,番茄酱鲜汤糖香醋,盐,酒蒜瓣末笋丁,以及香菇猪油虾仁。   因为她还没榨成芝麻油,所以原本菜谱当中的麻油自然就得省略,但想来只差一个麻油,味道也不会差太多。   其他的辅料,比如干淀粉是自己做的,番茄酱家里也有不少,每天烧烤还在卖,鲜汤灶房里更是存了一罐猪骨鸡骨头熬制的高汤,每天做菜的时候舀上一勺提鲜,可比前世的那些鸡精味精要强多了。   而笋丁是沈家后面那些竹林里面挖的,香菇虾仁倒都是从杂货铺里面买的干货,想要吃新鲜的可得上山采摘下海捞太麻烦,干的用灵泉水泡发想来也不回差到哪里去。   准备好了食材,林茗就开始处理起了鳜鱼。   鱼本身的腮腺以及鳞片等已经让摊贩给处理好了,林茗只拿刀将鱼头切下,鱼肉贴骨片开,再用刀将鱼肉的形状割成菱形的模样,到时候炸制出来就能像是松鼠的毛发蓬松挺立,也能更加入味些,无论是视觉还是味觉,都达到了极致。   料酒自然还是用葡萄酒代替,随后将葡萄酒以及盐调和均匀,再抹在鱼身上,随后再将鱼放入盛满淀粉的碗里,来回滚动,再拿起抖两下,重复滚上淀粉。   直到鱼身上的淀粉不碾成块状,分布均匀,如此一会炸制的时候才不至于掉淀粉快,或者将鱼肉炸老炸焦糊。   随后大火烧热,将一大碗猪油倒入锅中,等待油温升高之后,林茗两只手拎起成拱桥状。   等待鱼身定型之后,再复炸制整鱼金黄捞起。   此时的鱼肉其实让林茗有些眼馋了,毕竟用葡萄酒盐和淀粉炸到金黄,这都可以直接吃了,味道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仅仅是味道,就连形似松鼠的毛发都令人觉得新奇,即使这菜就是她本人做的。   这时候,林茗已经听到门口有人声传来,她撇了撇周围的案台上,见没有椰子壳,不会露馅,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林茗就专心继续制作起了这道松鼠鳜鱼。   鱼身部分已经炸到了完全,起码放一个时辰也不会变形软榻,毕竟她的淀粉裹得不错,淀粉裹得好,鱼就能榨成松鼠毛发的模样。   随后她就将一开始切下来的鱼头,再用清水洗了一遍。   就带着水珠刺啦一下,瞬间倒入了滚烫的油锅里面。   至于林茗本人自然一瞬间跳到乐三尺之外,看着油锅里面的鱼头水分都被炸干了之后,她这才拿着锅铲,将鱼头来回翻动,直至椰成了金黄色的颜色,才将鱼肉捞出,和以前炸好的鱼身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倒立拱桥状的模样,金黄的色泽令人胃口打开。   但这时这菜才算完成了一半,还有松鼠鳜鱼的灵魂所在,就是糖醋汁。   这糖醋汁不和糖醋鲤鱼的糖醋汁一样,后者的酸,是来源于香醋,而松鼠鳜鱼的酸味,确实来源于酸甜的番茄酱。   林茗有研究过这两种,同样是糖醋的鱼菜,他自身更喜欢吃酸味来源于蔬果的松鼠鳜鱼,而上了年纪的人都更喜欢吃酸味来源于醋的糖醋鲤鱼。   当然要是这两道菜放在她的面前,她自然每道都喜欢吃,但要论一个更喜欢,自然还是松鼠鳜鱼更得她的心意些。   将用空间里种植的番茄熬制而成地番茄酱,和鲜汤高汤以及白糖葡萄酒酱油水淀粉调拌成糖醋汁,汁液橘红,并且翻着令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可以说,光是这个糖醋汁,就可以直接用来沾菜吃了。   当然,这汁还算是半成品,还要经过热锅最后一道工序。   锅里留些油,放下葱段煸香捞出,随后加入蒜瓣笋丁以及香菇丁虾仁,翻动锅铲炒制熟透。   随后再将调制好的番茄糖醋汁加入锅中,转身去灶膛里面,添加些柴火,锅中的酱汁,不到片刻之间就再大火的烧制之下,逐渐烧浓成了浓稠的酱汁。   最后虽然没有麻油,但她之前炸芝麻的油,却也有些麻油的气息,于是也添加了一勺再里头。   最后当林茗将酱汁倒入成型的松鼠鳜鱼之上,这道菜才算真的完成。   “天哪!这时什么菜?!我竟然从来没见过!这现状也太贴别了吧!”   林茗还没自己欣赏两眼,还没捶捶有些酸麻的手臂,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十分浮夸的惊叹生。   不用说,这必然是肖俊飞能说出来的话。   林茗往后撇了眼,却见门口还不只是肖俊飞,沈母许秀许慎许义,甚至后头还跟着一群小萝卜头,大家竟然都在门口。   她刚才光顾着注意锅里酱汁收火,免得熬干了也免得熬地不那么浓稠,现在一看这么多人,却有些意外。   不过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菜就是制作的她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想吃,更何况是在外头的其他人。   此时众人争相往灶房里面伸头看,他们想知道林茗究竟在做什么好吃的。   林茗也对这些人的动作表示理解,并且还道:   “菜一会就好,你们稍等片刻,还剩两道菜。”   随后林茗就将案台上的松鼠鳜鱼,放入来自制的保温箱内,再盖上棉被挡住了大家灼热的视线。   这时沈母出声有些惊叹道:   “林氏你这是又做了新菜式?”   林茗闻言看了看一旁直流口水的肖俊飞,心中想着看你这回不好好教秋白他们。   面上点头回道:   “是啊,准备帮秋白他们做一顿拜师宴,今日打算做四道新菜,都是往前没做过的,到时候还望大家喜欢。”   一边说着,林茗还面露谦虚的表情,给其他人看的心中有些无奈。   这可不是喜欢不喜欢,这简直是太喜欢了,都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喜欢。   看着那道神奇的菜被林茗放到了一个奇怪的盒子里头,还用棉布盖上,肖俊飞等人有些疑惑,沈母却看出来这个东西应该是用来保温的。   沈家平时一家八口人,一般三四道菜四五道菜,做菜的时间不久,自然不用保温,但今日林茗做的菜看起来比较复杂,是该要温着菜,以免待会吃的时候已经冷了。   不过虽然其他人有些疑问,但却也没真的问出声,而是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茗,似乎想看她下一道菜做什么。 第782章 锅包肉   不过虽然其他人有些疑问,但却也没真的问出声,而是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茗,似乎想看她下一道菜做什么。   时间本就不是很宽裕,林茗也没顾及门外的人,见除了沈母和许秀他们进了灶房要帮忙打下手,林茗便笑道:   “不用,这些菜我一人能做好,娘你们可以去歇着或者忙其他的事。”   沈母一听,也没勉强,知道林茗在灶房一般都是自己处理这些菜,确实用不了其他人,就带着许秀要走,不想那边进了灶房的肖俊飞却是不愿意走了。   在肖俊飞的心中,这可是难得偷师的机会,要是他给菜学会了,回去告诉家里的厨子听,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肖俊飞想的很美,但林茗却也早有准备,方才做松鼠鳜鱼的时候,全程没被看去,但也看去了一半左右,现在可不给这个机会偷学她的菜式。   于是林茗就对着许秀她们道:   “许秀,你带着他去后院种地。”   肖俊飞原本看着那个神秘的保温箱吞了吞口水,却突然间林茗赶自己,自然有些不乐意道:   “为什么?我刚才都将地翻好了,不能休息一会?再说了,这不是给我做的拜师宴吗?为什么我不能看?我不看谁知道你会不会放巴豆什么的让我闹肚子?”   肖俊飞故意这么说,自然是不愿意走。   但林茗可不吃这套,她当时就道:   “要是觉得放了巴豆,你可以不吃。”   肖俊飞你了半天,只好挥手气冲冲地走了。   他傻子才不吃,沈家人都能吃,凭什么他不吃?   他不仅要吃,还要吃的比谁都多!   想到这一趟来千灯镇,原本时打算用那个竹牌将沈家摊位包圆,吃个尽兴的,谁知道半路钱袋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顺走了,害得他现在要当沈家的下人不说。   还得违背家里的家训,教其他人习武,还得种地!现在还防着他和防贼似的,连做个菜也不许看,谁稀罕看?   许秀见状,便跟在了肖俊飞的身后,教人去种菜。   毕竟肖俊飞刚才在后院里收拾菜地的模样,真不是个像是会种菜的人。   沈母见状也看了看林茗自个不算忙的模样,就也去了后院帮忙。   看到其他萝卜头还在望,沈母便笑道:   “子胥,你和你的师兄们去读书,这里不要来,当心被先生看到了又罚你们。”   沈子胥闻言,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随后使劲吸了吸口水,这才看着其他萝卜头们道:   “大家听到师母的话了吗?要是被先生知道了,一会肯定饶不了我们。”   如此煞有其事的话,倒是将其他萝卜头们劝退了。   只不过众人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却着实令沈母觉得好笑。   而此刻在灶房内的林茗,却正预备着最后一道菜。   也就是前世东北名菜锅包肉。   要说这锅包肉,难做倒也不难做,全国各地都有餐馆有这到菜,但要说到做的正宗,还得是东北本地的菜馆最正宗。   林茗自然不知道她今日能不能还原正宗的锅包肉,只能说尽量做正宗了,正宗的锅包肉才好吃。   锅包肉选用的主食材,乃是猪身上的精华部分之一,也就是猪里脊肉。   猪里脊肉的肉质较嫩,也比较易消化,基本上是老少皆宜的部分。   而辅料则需要用到土豆淀粉,白糖醋以及酱油盐香油,葱姜蒜还有香菜。   当然,她现在手头没有香油,倒是有炸过芝麻的猪油,想来也是可以用一下,不过假如是用猪油做。   虽然美味只增不减,可不能放冷了吃,本来就是荤菜,还是用猪里脊脂肪率不是很高的肉做,要是用植物油烹饪,肉中冷却下来的猪油也不会害人拉肚子。加上正宗的锅包肉就算冷了,味道依旧不错。   但要是用动物油做,就不能放冷了吃,不然会闹肚子。   之所以考虑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锅包肉加热之后基本上就口感尽失了,尤其是酥脆的口感。   不和松鼠鳜鱼以及宫保鸡丁一样,加热之后除了造型上有些出入,味道还是不会变化多大的。   但锅包肉本来除了一个酸甜开胃的味道,最大的特色就是焦香酥脆的口感。   所以这道菜要是吃不完第二天热了吃,却是没有半丝锅包肉的风味。   因为这个原因,这道锅包肉林茗不打算做太多,和十斤松鼠鳜鱼以及一整盘的宫保鸡丁相比,这道锅包肉林茗只打算做正常分量的,免得吃不完了浪费好东西。   将猪里脊肉片成片,尽量薄厚均匀,这样炸制的时候不会炸老或者不熟。   随后再用盐抓匀入味,将自己做土豆淀粉加水泡透,待沉淀之后,再将水倒出。   随后将盐入味的猪里脊肉片放入之前裹过松鼠鳜鱼的淀粉碗里。   照样抓匀抖擞两下,重复裹粉,让裹粉均匀地分布在猪里脊肉片之上薄薄的一层,炸制的时候才不会掉粉也不会炸不透。   葱姜切丝,蒜切片,香菜梗切段,锅中上火,再加油烧热,将方才裹好淀粉的猪里脊肉片,逐一下到油锅里。   炸到外表结实,筷子戳不破,敲上去声音清脆,便捞出。   等过了五分钟之后,油温减凉,再加柴火升高油温,将肉重新下锅复炸。   放在滤网之上,过滤掉多余的油渣油滴。   这里如果有吸油纸自然更加好,不过在古代要求还是不要太高,一个过滤铁丝网就可以滤出大部分油滴。   这时可以调糖醋汁,将糖盐酱油炸过芝麻的油放在一块调匀,就成了糖醋汁。   随后将锅中的油倒出,放入葱姜蒜炒香,放入炸制金黄酥脆的肉,最后在烹入糖醋汁,浇在肉上,用铲子翻炒几下,最后放入香菜梗,便可出锅。   一道锅包肉制作完成,林茗又是猛吸了一阵口水,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个锅包肉的味道太令人沉醉了。   不管是口感还是酸甜的香味,都让她现在恨不得端一碗饭开始吃。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这些菜还得等到吃饭的时候才能吃。不过夜快了,接下来三道菜都是快手菜。   土豆丝番茄炒鸡蛋她都能很快做完,再上一道卤味凉菜,和几个解腻的烤蔬菜,一整桌八道菜,才算是大功告成。   其他菜都放入了保温箱馁,但锅包肉却唯独放在外头,原因自然是为了保持口感。   再说反正也马上做好饭了,锅包肉温热,总比蒙在保温箱里失去了酥脆的口感回潮的好   于是锅包肉就放在了远处的案台上,而接下来就是林茗经常做的,三下五除二切好了土豆丝以及番茄,打好了鸡蛋,再各自花了十分钟,炒好了一道酸辣土豆丝,以及一道番茄炒鸡蛋。   想到今天的饭菜似乎没有太多绿色的青菜,于是林茗就将所有的青菜放入了烤串这道菜里。   她烤出来的烤串,自然比摊子上那几个帮工火候到家,毕竟上一世她经常自己没事烤串吃,上学时还在美食街上摆过地摊,经营炒面炒饭烤串等一系列生意。   开始可能做的不是很好,但越到后头她也掌握乐技巧,手法自然炉火纯青,之后一但缺学费或者生活费乐,寒暑假以及放假期间她就会在学校后头的美食街摆摊。   所以对于烤串这种事,没人比她更加熟悉。   将韭菜青菜萝卜生菜玉米等清洗好的蔬菜放入她在铁匠铺打造的烤架子上。   碳火放了些引火,等火够了之后,她再将铁架子放入碳火盆上烤了起来。   毕竟是蔬菜,也烤不了多久,期间她分成乐两类烧烤。   一类就是不添加任何佐料的,一类放了其他像是辣椒粉孜然粉胡椒粉花椒粉以及番茄酱这些调料。   到时候想吃辣地吃辣,想平常食物原本风味的自然也可以自由选择。   将这一切做完之时,时间也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虽然锅包肉有些冷了,但还冒着丝丝热气,用筷子敲了敲,果然肉片还是脆的。   林茗非常满意这个结果,着最后一道菜,自然便是她喜欢的乌鸡汤。   也就是椰子竹丝鸡,看着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期间她做了七道菜,二这第八道菜却也煲了两小时。   是汤,又被其他酸甜味美的菜盖住了味道,自然香味不是那么明显。   林茗也是靠近了些,才从锅盖缝中泄露的香甜鲜美气息,觉察出这汤已经到了火候   等林茗将锅盖掀开之后,就见里面的汤水,正冒着滚滚热气,夹杂着清甜又鲜香的气息,直冲她的面门。   林茗有些赞叹,看来这最后一道菜也大功告成了!   正当林茗掀开锅盖时,沈家来接孩子放学的人却也赶着牛车到了,还没走进沈家就闻见夹杂这许多从未闻见过的菜香味,从沈家院落当中向外飘散开来。   赶着牛车的动作一时间急了起来,看来沈家这是又做好吃的了。   今日却正好轮到赵大江加接送孩子们,来人正是赵大江地爹,赵守义。   虽说赵守义也是个成年人,但任谁闻见如此诱人的菜香,估计都无法自持,想要赶快去看看沈家做了什么新鲜吃食。   自从上次去沈家接送了孩子的一个家长在沈家蹭了顿饭,在地里碰到他们其他家长,天天回味逢人就说之后,赵守义自然也盼着沈家也能请自己吃顿那么好吃地饭菜。   当然,赵守义心里头决定,要是沈家真的请他,他为了面子,不显得自己爱吃,肯定还是要推拒一番的。   等沈家盛情难却之后,他再顺水推舟地应下不迟,免得传出去面子上不好看。   心里头做了打算的赵守义,却没想到,当他当着沈家人的面推拒了一下时,沈家却没再留他吃饭。   实际上林茗看着这些萝卜头们殷切的期望目光,心里头也纳闷,早知道就不挑这个时间,现在这些萝卜头们的目光她怎么忍心拒绝?   可不拒绝一会自家的拜师宴自然也不能进行下去了。   正当林茗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那赵守义却言辞拒绝了沈母提出留下来吃饭的邀请。   于是沈母还没反应过来,林茗就顿时松口气给人送走了。   走到门口连赵守义也时蒙的,怎么这沈家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样?   其他人家不得再留几下,见人实在不能留才作罢吗?   怎么沈家就留一下,难道是问假的?   站在沈家门口的赵守义顿时悔地肠子都青了,懊恼自己不该为了面子和沈家推拒,不然现在自己指不定就坐在沈家桌上了。   看着底下一种萝卜头手里起码还有一串像是烤蔬菜一样的东西,而他什么都没有,这不是闹心呢吗!   看着那沾满了番茄酱的烤蔬菜,赵守义咽了咽口水,好歹没问小孩抢东西吃,语气有些郁闷地让一众萝卜头们上了牛车,这便打道回府了。   当然,其他人家的孩子吃食他抢不得,自家娃地吃食当然就能抢乐,不过娃孝大人的能叫抢?那肯定是不能。   于是赵大江就这样一个不注意,被赵守义叼走了一块烤香菇。   随后一路上,赵大江又哭又闹,嚷嚷着要赵守义赔他的,原本以为自个娃平时好歹也挺孝顺应该不会斤斤计较的赵守义,自然是出乎意料之外。   见其他萝卜头看着他,赵守义只能忍痛用三天的糖葫芦收买了赵大江,让其不再闹腾。   另外一头,将孩子门送走的林茗,看着灶房上冒着的热气总算松了口气。   别说那些娃娃们了,就连方才那个接孩子的家长都眼睛都冒绿光了,要是给人留下来,自家自然是别想吃了。   不说她小气与否,实在是她准备的原本也只够自家人吃,更何况锅包肉她这么喜欢吃还少做了,要是请了别人,那这顿算是白做了。   现在这个结局自然皆大欢喜,不过看来沈家的私塾得想办法开起来乐,起码要是沈家以后烧什么好吃的,不能让人如此纠结了。   解决办法自然简单,自己盖一家私塾,就在家附近。 第783章 难道是巧合?   解决办法自然简单,自己盖一家私塾,就在家附近。   但要离沈家灶房远一些,起码不用面临留不留人吃饭这样纠结的难题。   不过这事林茗也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提,毕竟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家里事情比较多,她要说盖私塾,指不定会不会得到大家的赞同。   过年之后也是可以的,反正这马上到十一月份,这些小萝卜头们就放假了,也算是古代的寒假吧。   到时候开年再建私塾也不迟,虽说开年肯定没现在天气暖和,而且私塾怎么也算是古代的学校,场地肯定得安全没有隐患,也得花上一个半月的,到时候工钱肯定得花更多些....   正想到这里,沈母从外头进来,看灶房里的林茗正在灶台旁边出神地想着什么,便出声问道:   “林氏你怎么了?”   林茗闻言回过神看向沈母便摇头道:   “没什么,我们将这些菜端去堂屋吧。”   沈母见林茗不愿说,也没勉强,只当是女儿家不愿意逢人就说的小心思,却不知道林茗想的是私塾的事。   等林茗沈母将菜端到了堂屋时,却见大家都颇为正襟危坐地坐在平时宴请宾客的大圆桌旁。   就连肖俊飞本人也十分老实安静。   家里正好有这么多凳子,此时大家围坐一团,正好还差两个位子没坐人,一个是沈清右手边,另外一个是沈父右手边。   这两个位子自然就是林茗和沈母的位子了。   端着菜到堂屋时,沈母和林茗还道大家为什么都如此正襟危坐的神色如此严肃,等看到沈父身后的桌上放着四个红包和三杯茶水,林茗心中才了然。   她这顿拜师宴也就是说说,并没其他流程,不过沈父似乎比较注重这些礼节,准备了拜师的红包和茶水,估计大家神色如此严肃也是因为沈父的缘故。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却有些感念,这四杯拜师茶,是给林秋白以及许家三人准备的,其实沈家本没有必要做到这样。   但沈父如此重视,虽说这在对方眼中是一个不能免去的礼节,看起来古板,可又何尝不是承认林秋白乃至许家三兄妹的体现?   所以沈家上下,除了沈清那厮不招她喜欢之外,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错,即使是平时古板严肃的沈父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有了一丝不想离开沈家的想法,但下一刻她却在看到沈清时,立即打住了心中所想。   脚步一顿,才又跟着沈母端着菜到了桌子上。   在场总共有九人,她只做了八道菜,不过因为分量还算足,加上这顿饭本就当天临时决定,食材的准备以及烹饪的时间肯定是有限制的,所以八道菜也不少了。   尤其是自家的卤味和各色各样的烤串管够,饭也有整整两大锅的饭,所以也不算少了。   到了众人面前,沈母林茗和沈父他们打招呼,一一落座之后,才开始了这顿饭的主题。   既然是拜师茶,自然得先喝,毕竟一会吃完指不定能不能喝的下茶水,林茗心中想到。   就听主人位子上的沈父,神情严肃的看向对着一桌子菜流口水的肖俊飞道:   “阁下是否真的有心要教我们沈家这四人习武?”   美食当前,肖俊飞就是没心,也自然有心了。   “那是当然,他们几个我看了,根骨都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我,但也不算辱没了我肖家。”   说完,肖俊飞突然意识到这话不太客气,没的一会被赶出沈家,一根菜叶吃不上。   于是肖俊飞当时就补充道:   “我是说,我肖俊飞是真心想要教他们的,往后这段日子里,一定会好好教他们,沈叔放心。”   沈奎章闻言,脸上的面色总算是好了许多,随后就听沈奎章照例也问了一圈林秋白他们,四人自然都表示愿意拜师。   而后就在沈奎章以及沈家一大家子的见证下,林秋白许慎许义许秀四人,分别给肖俊飞磕了个头递上了红包以及拜师茶。   然而肖俊飞直到喝下第三杯茶,感觉到自己肚子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少时,才终于觉察出了什么。   他眼巴巴的望着一桌子的菜,现在竟然喝茶喝饱了?   岂有此理,这茶不能喝了,于是肖俊飞刚想义正严词地将茶水放下来,就听那头沈奎章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阁下不打算接受许义的拜师茶?”   肖俊飞闻言顿时一怂,喝了茶就少吃菜,不喝茶估计连菜都吃不上,一时间肖俊飞陷入了纠结当中。   好在最后没纠结多久,肖俊飞就瞪了瞪在地上跪了许久,面上十分尊敬的许义一眼,这才将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许义自然十分高兴,比起读书习字,他还是更喜欢习武一些,虽然这个肖俊飞一开始来的时候总用眼睛瞄他妹许秀,他本来打算找个机会揍他一顿来着。   但谁想到肖俊飞家里竟然是武馆的,肯定会许多武功招式,这才觉得没准肖俊飞老是瞄他妹是为了看根骨,就和看他和大哥的根骨一样,于是自然就没再想揍肖俊飞,反而心中十分尊敬他。   许义尊敬肖俊飞,然而肖俊飞却有些懊恼暗恨,觉得要不是这杯茶,一会他没准都能多吃几筷子菜,这些菜他哪里见过哟!   除了那个黄黄红红的番茄炒鸡蛋,他尚且能认出来,还有沈家自家卖的卤味和烤串他也熟悉之外,其他菜都是打哪冒出来的?!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并且他还都没见过,这简直是奇了!   虽然他没见过的菜肯定多了去了,但这里是哪里?只不过是丰县一个边远镇子上附属的农村,这里竟然有这许多新鲜的菜式,怎么可能不令肖俊飞感到意外?   “可以开始吃了吗?”   肖俊飞急道,沈奎章倒也没拦着人动筷子,虽说这在他眼中不符合规矩,但来者是客,这一顿也是人的拜师宴,理应又对方先动筷子。   肖俊飞见沈奎章点头做出邀请地手势,刚拿起筷子却又陷入纠结的神态。   这,怎么多好东西,他究竟先吃哪一盘?!   肖俊飞十分苦恼,手上虽然拿起乐筷子,就连身子也不顾及众人的眼光半坐半站了起来,就为了好夹到离自己远些的菜。   可众人就见肖俊飞手里拿着筷子,在空中游走半天也没选定一盘菜夹,顿时大家都有些疑惑地看向肖俊飞。   就见此刻的肖俊飞脸上纠结地皱成了菊花样。   林茗见状心里觉得有些搞笑,但面上也没嘲笑人家,毕竟好歹也是秋白他们的师傅,该给的面子还得给的不是?   于是林茗就开口介绍了起来。   “让我先介绍一遍这些菜式吧,毕竟有些菜我们自家也是头一回吃。”   沈母闻言点了点头,显然觉得林茗解围的行为很有大家风范。   “这道是土豆丝,一道开胃可口的蔬菜,用的食材是一种叫做土豆的作物,今日沈家摊子中午吃的有一道就是这道菜。”   肖俊飞顿时眼中一亮,这个他记得,还伸手抓了一些尝过,那味道酸辣爽口,十分脆爽。   原来这菜叫土豆丝啊!   不过这个土豆是什么东西?他怎么没听说过?   正当肖俊飞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时,却听林茗继续介绍了起来:   “这倒想必大家都认识,名叫番茄炒鸡蛋,番茄是自己家后院中的,整道菜的口味也属于酸甜开胃的下饭菜。”   肖俊飞闻言咽了口口水,虽然觉得有些丢人,但却见对面的沈子胥以及林秋白几个都和他一样眼馋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自己没那么丢人了。   林茗继续介绍:   “这道是卤味,这些是用自家菜和调料蘸料烤的烤串,荤素搭配有益身体健康。”   “这道呢这道。”   听林茗将所有他知道的菜都报了一遍,肖俊飞就指着中间那一个十分有型的菜问道。   林茗一看,便介绍道:   “这道叫做松鼠鳜鱼,主食材是一种叫做鳜鱼的鱼类,之所以叫松鼠鳜鱼,是因为这道菜的形状神似松鼠蓬松的尾巴毛发,至于口味,也是酸甜可口的。”   肖俊飞闻言眼中精光大盛,原来是叫这个名字,还真是用意巧妙看着就好吃啊!   又想到要是刚才早些去灶房,自己岂不是都学会怎么给鱼弄出这个造型了,肖俊飞心中直呼后悔。   失算了失算了,以后他绝对时不时就去灶房附近逛。   林茗没注意到肖俊飞脸上堪称五光十色的表情,而是继续介绍道:   “这道是宫保鸡丁,选用鸡肉胡萝卜黄瓜以及花生米制作,至于这个味道嘛,酸甜爽脆口的,当然还带着些微微的辣,更添一分风味。”   “这道呢,则是叫做锅包肉,乃是用猪里脊肉以及淀粉制作而成,其口感酥脆焦香,其口味酸甜宜人。”   说到这里,就连林茗自己也是一愣,这一桌子的菜,竟然一半以上都是酸甜或者酸辣口的。   不过想到沈家这么多半大的孩子,就连她自己也回到了十几岁的光景,这个年纪的自然都更喜欢吃酸甜口的饭菜。   刚想到这里,却见那头肖俊飞一拍手道:   “好!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我就爱吃酸甜口的,这道菜辣不辣?”   林茗闻言摇了摇头道:   “不辣。”   肖俊飞闻言就要伸筷子,林茗这时候却道:   “等等,还有一道菜没介绍。”   说着,林茗就站起身来,掀开了汤锅的盖子道:   “这道,也是今天的汤,选用的是上好的松毛鸡,以及一味独家秘方制作而成,味道清爽不腻,带着淡淡的甜香以及鲜嫩的口感。”   所有人这时才发现,汤锅里面的汤的味道,一经散布开来,竟然顿时综合了这些令人分泌口水的酸甜酸辣香味,清爽鲜甜的香气,让在坐的众人顿时仿如春分拂面一般,虽说依旧肚饿难耐,但起码胃里不那么翻腾叫嚣了。   林茗见状,也就坐了下来,接下来大家都看向了肖俊飞,见他站在那,又是经过了一番取舍,之后才将筷子夹向了离他比较近的锅包肉。   当然,肖俊飞并不仅仅是因为离得近才吃,而是因为这么多菜当中,只有锅包肉最少!   最少的先吃,免得一会被大家吃完了他没吃几筷子岂不是亏了?   要知道等下一回沈家再做这么些好东西,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那林茗指不定想用这些吃食牵制他在沈家任劳任怨教人习武呢,往后再想吃肯定都有条件的!   所以现在能吃,自然是先挑着少的吃了!   林茗见状,倒是不意外,不管是味道还是口感,这个锅包肉确实可以拿来开胃,不过这桌菜能拿来开胃的,可不少,想来大家选择的都不太一样。   “嗯!好吃!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这个叫什么?锅包肉对吧?”   肖俊飞感受着口中酥脆焦香嘎嘣脆又不硌牙的肉片,以及酸香爽口的酱汁,一边吃一边给予不低的评价。   指望着林茗被夸的一时心情好,能说些“好吃以后经常做”再或者是“好吃明天继续做”诸如此类的承诺。   谁知道他夸了这半天,林茗那头半点没谦虚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反而招呼着大家尝菜吃饭。   这还了得?肖俊飞顿时不去想以后的还是先顾着面前的菜再说。   所有人都选择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那道菜下手,绝大部分的人都选了酸甜的宫保鸡丁锅包肉松鼠鳜鱼番茄炒鸡蛋,或者酸辣的土豆丝等等。   然而林茗却注意到了沈清第一口菜,喝的却是汤。   就见当大家拿着筷子伸向自己感兴趣的菜里时,沈清却拿起了一旁的汤碗,在他们面前的椰子竹丝鸡汤锅当中,用汤匙舀了小半碗的汤。   当林茗注意到沈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汤里的椰子肉都乘到了碗里时,心中不由一顿。   随后林茗看向沈清,却见沈清面色如常,似乎没看到自己盛了些不知名的白色乳状物体。   难道是巧合?林茗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不知怎滴,看到沈清喝了汤,她也觉得还是先喝口汤润润肠子比较好。 第784章 尼姑庵的姨母   不过不知怎滴,看到沈清喝了汤,她也觉得还是先喝口汤润润肠子比较好。   要不怎么说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呢?   还别说,她舀了些乌鸡汤喝了口,那味道别提多赞了。   就连前世汤里没什么味道的椰肉也是清甜鲜美的,这鸡汤竟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腻,真是煲地太棒了!   将小半碗鸡汤喝完,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引起了原本正在用筷子作战的肖俊飞的注意。   打从心里觉得,做这些菜的林茗应该知道哪道菜最好吃,那道菜最应该先下手为强的肖俊飞,一看林茗两口子竟然都先喝了那个汤,顿时手中的筷子就停下来了。   想也不想,赶忙端起了碗,在林茗沈清跟前,盛了一大碗的椰子竹丝鸡汤。   并且还一个劲地往肉舀汤,以为这道菜的精华必然实在鸡肉上。   实则不然,这菜的精华,可能在椰肉上,也可能在汤汁里,这个花了林茗好几两银子的乌鸡,却不算是最出彩的。   当然,即便是这样,这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佳肴,所以那边肖俊飞刚捏着筷子吃了一口乌鸡肉,立马犹如灵魂升天一般,瞪大了眼神看向碗中的乌鸡汤道:   “这!这!”   这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因为动静着实引人注目,反而将原本连连赞叹大快朵颐地众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肖师傅?难道是东西不合胃口吗?”   说这话的却是沈母,毕竟肖俊飞此时的神情实在有些古怪。   肖俊飞自然古怪,他现在才发现,和这碗鸡汤相比,他以前喝过的所有鸡汤都被比下了泥地里,不仅如此这鸡汤竟然令他开始想家了。   要知道他已经好久都没回家了,就连这一次也因为不愿和那何家的小姐成亲,宁愿不远千里跑路到了千灯镇躲亲事。   可现在,这碗汤却令他想起了他娘给熬的梨膏粥,也想起了娘身旁最得力的大丫鬟小翠平日里做的芙蓉糕,曾偷喝过老爹酒坛子里面的春日景,这些画面竟然都一一浮现过了眼前,不由令肖俊飞眼眶红了红。   林茗心道不是吧?就算没那么好吃,也不用难吃哭了的程度,拜托给点面子好不好?   可随即却见肖俊飞愣是在大家伙面前将情绪给憋了回去,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明白了不论如何还是家里好,起码在家里不用担心在外没银子咋办。   等他这回将沈家的这些债还完,就回去和爹娘负荆请罪去。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得在沈家将该尝的尝了,还得顺便给亲事躲了去才行。   打定主意的肖俊飞,看向众人神色微动道:   “这鸡汤还真的不赖,用什么做的?”   林茗闻言倒是一愣,合着不是难吃哭了而是好吃哭了?   咦,没想到肖俊飞还挺矫情的,林茗心中啧啧称奇起来。   听人打听做法,林茗想了想便道:   “自然是用来自灵雾国的松毛鸡了,这道菜要是放在外头,起码值个几十两银子。”   这话自然是林茗故意夸张的说法,毕竟如此说才能衬托出这顿饭是造假如此之高,以后要是肖俊飞不好好教,良心过得去吗?   “得了吧!快别吹牛了!什么灵雾国的松毛鸡,人家灵雾国送来东胜的鸡你有能耐弄到才算是奇了怪了,这分明就是本土家养的。”   说完,又接着补充道:   “而且几十两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去。”   值个十几两倒是有可能的,但在千灯镇是不可能卖出这个价格,放到那些繁华的州府,倒是估计不少人愿意尝鲜。   林茗却闻言笑笑:   “此言差矣,既然是来自灵雾国所上贡给咱们东胜国的那些松毛鸡所产下的后代,自然也是来自灵雾国的物种不是?再说这道菜怎么就不值几十两了?我敢说这天底下没人能做出一道一模一样的汤来,天地下独一份的东西,怎么就卖不了几十两银子了?”   笑话,只要独一份的名号传出去,一百两都有人买单,甚至要是好好宣传着,再由一些貌比西施的美人烹饪做噱头这些,那价格可就没个顶了。   肖俊飞给林茗一怼,顿时感觉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天底下独一份?这是真的?”   林茗当仁不让道:   “自然是真的。”   肖俊飞一想,独一份的东西是要卖的贵些,不过......   “你之前卖栗子饼的时候也是怎么说的吧?”   现在呢?还不是有人也和沈家一样卖栗子饼?   然而说起这个,原本吃的满嘴流油顾不得其他的林秋白以及许义几个,顿时看向肖俊飞急道:   “那是人家学我姐的!他们做的才不正宗!”   “是啊是啊,师傅你可千万别信那家的栗子饼,味道完全和我们家做的天差地别。”   说了句成语出来,坐在主位上的沈奎章瞬间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目光看向了许义。   这不是觉得许义虽说不擅长读书习字,理解先辈的那些圣贤之言,可学习态度还是很好的,现在都会说四字成语了,可不是孺子可教?   许义察觉到沈父投来的目光,反应过来已经也觉得有些意外,随即却有些害羞起来。   而那头肖俊飞可不会顾及林秋白以及许义等人的想法,当时就讲:   “可人家不还是用那个叫做栗子的东西做了一个叫栗子饼的吃食吗?你们一开始说的不是栗子只有你们沈家有?”   沈父沈母见肖俊飞口头上步步紧逼的,微微有些蹙眉。   然而林茗那头却笑了笑道:   “和你说的时候自然是没骗你,后来的事谁能保证?谁能保证自家的营生一辈子不被人学去吗?”   说完,林茗还转头看了看林秋白几人,眨了眨眼睛。   就见林秋白许义几个一个劲摇头附和道:   “当然不能了,天底下想学人家做生意的多了,自然管不到别人家那里去。”   就见林秋白一副骄傲的模样,为林茗如此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反驳的点而骄傲用眼神喝彩。   “对就是这个理!谁管的到别人家做什么营生?人家想学咱们还得拦着不成?”   “林娘说的不错,万事万物恪守本分,勿求他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为人处世之道。”   要说林秋白这个林茗的迷弟还令肖俊飞心中闷气眼中鄙视的话。   后来准爱徒的许义,以及说话文绉绉的许慎话一说出来,肖俊飞顿时鼻孔冒气起来。   “到底是我是你们师傅还是她是你们师傅?”   这几个徒弟还没开始学就想欺师灭祖了?   肖俊飞发现说不过林茗,自然就开始耍赖了。   林秋白和许慎闻言有些愣怔,许义那边却反应过来肖俊飞往后还得教他习武,于是顿时笑容讨好道:   “师傅,这不是就事论事吗,谁也没说你不是我们师傅不是?”   肖俊飞被许义一句就事论事也暗怼了够呛,发现他一贯引以为傲的口才,在沈家竟然连一个帮工都说不过,顿时面上一片惨淡,只觉得流年不利,晚节不保啊!   见自家人的战斗力显然让林茗十分骄傲,她继续道:   “就是这乌鸡汤,我也只能现在保证只有我能做的出,至于以后是什么样,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说完,林茗就继续自得地吃起了自个做的一桌好菜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菜可足足花了她两个小时的时间还多,可不能便宜了肖俊飞这样的,自己吃不饱。   肖俊飞见状,心中升起了对付林茗的心思,当下就要将筷子伸到林茗要夹的松鼠鳜鱼上,想要来一个虎口夺食。   林茗自然眼睛一瞪,还没人能从她筷子上抢东西吃!   正打算锻炼一下手指的肌肉群时,却没注意到身旁的沈清眼神一眯,直直看向肖俊飞朝林茗筷子伸过来的动作。   下一秒,谁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却听肖俊飞突然诶哟一声,筷子吧嗒一掉,当下就低头侧身,捂着自己的脚哀嚎了起来。   “诶哟我的脚!哪个踩我的脚?!”   肖俊飞那在哎哟哎哟叫唤,林茗却成功将一筷子沾满了糖醋汁的鳜鱼肉夹到了口中,霎时间口中溢满了酸酸甜甜的鲜美味道。   而期间却只撇了撇肖俊飞,心道:   她可没打算出阴招,她都是正面迎敌的,怕不是自己想抢她的松鼠鳜鱼踩到了自己的脚,还赖别人吧?   想想肖俊飞的人品,这还真的有可能,于是林茗顿时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筷子。   就听那头沈母关切地想着肖俊飞询问道:   “肖师傅这是突然怎么了?”   肖俊飞一边哀嚎着,一边眼冒火星地瞪着沈清,颇为咬牙切齿道:   “还用说吗!肯定是有人在桌子底下踩我了!”   肖俊飞心想,这个沈清要不要如此小心眼?   就林茗这样的女子,那是送给他都不会要的,如此泼辣不饶人要是娶回家,家里头岂不是永无宁日了?   一想到这点,再想到那个和自己有婚约在身的何家小姐,据说也是个如此刁蛮任性泼辣的女子,肖俊飞顿时死了的心都有。   尤其是被沈清用眼神警告过后,肖俊飞更加觉得,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沈家简直是太难待了!   他现在就想回去!   谁知道心里头这么想的,肖俊飞还真的这么说了出来,不过沈家会不会同意他的要求就显而易见了。   “门都没有,劝你最好死了这份心,在契约期限满之前,你就别想回家了。”   心里想想是一回事,不小心说出来却又被打回又是一回事,显然肖俊飞听到了这个回复,心里着实不是很舒坦。   “过年呢?过年总可以回去的吧?!”   林茗迟疑了一下,但又觉得要是给人回了家就不来了可怎么办?就想断了肖俊飞的念想,却听这时沈母想起了什么道:   “你说你家住在那个县里?”   “钱来县啊怎么了?”   沈母似乎想了想什么,又看向沈父,二人眼神不知道传达什么意思,而后沈母便对着沈清林茗二人道:   “钱来县正好离你姨母所在的尼姑庵不远,现在清儿你也已经成亲了,过年带着林氏去看看你那姨母,也顺道去尼姑庵祈福,也算是尽一份心。”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筷子都不由慢了一拍,除了最小的沈子胥依旧吃的欢快之外,就连林茗都不由有些疑惑起来。   姨母?沈清还有姨母?而且还是在尼姑庵里生活的?   难道沈清的姨母是个尼姑?   这可新鲜了,可是沈清的姨母为什么要当尼姑?   好吧,人各有志,看淡红尘当尼姑也没什么奇怪,就是她觉得沈母的语气有些奇怪,这个姨母喝沈家的关系应该很近吧?   否则也不会大过年的还要让沈清带着她这个新娶的媳妇,大老远去尼姑庵看她了。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对这位沈清的姨母,也就是沈母的姐妹有了些好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原本丝毫没被肖俊飞叫嚣的语气以及狠瞪他的眼神影响的沈清,却不由眼神微微一闪。   随即就听沈清面色自若道:   “孩儿知道了,只是娘的意思,莫非想让他也一起去?”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代方才说,自家住在距离沈清姨母尼姑庵附近不远钱来县的肖俊飞。   沈母像是没觉察出众人的气氛有异,点头道:   “是啊,肖师傅怎么说也有些武艺,能在一路上护你们周全,这天寒地冻的,保不准有没有危险,有个知根底的一起,也能让爹娘少担心些。”   沈清闻言,垂眸沉思许久,才点头认下:   “那便依娘所言。”   林茗心里倒是觉得,肖俊飞指不定是不是那个知根底的还是事情更多的那位。   还有沈清明明自己有武功,为什么不说出来?   刚才绝对是沈清对付的肖俊飞,她几乎可以断定,不然在座的没人会如此做。   当然她敢是敢,但不是方才注意力都放在手上了?谁注意桌子底下。   现在宁愿带着肖俊飞这个惹人嫌的也不说实话,沈清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785章 真是牛粪?   现在宁愿带着肖俊飞这个惹人嫌的也不说实话,沈清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算了,不管他有什么秘密,不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可不想平白无故知道谁的秘密,更不想将自己的秘密随便告诉别人,省的惹上麻烦。   不过虽然她不清楚沈清这厮究竟有什么秘密在,但现在起码可以确定的是,他有武功且因为某个原因,没告诉沈母沈父乃至其他人,可为什么告诉她?   她也没问过,没想打听过他的那些秘密吧?   想到方才沈清忽然在自己面前展露出那么一手的原因,林茗忽然瞄了眼沈清以及肖俊飞。   难道沈清这厮真是吃醋了不成?   不应该吧,这可是前世现代八点档电视剧里最狗血的剧情了,为了争分吃醋不惜暴露自己隐藏的秘密什么的,想想都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再说了,要吃醋沈清也得喜欢她吧?   可沈清喜欢她吗?   想到这里,林茗又朝着沈清瞄了一眼,却发现沈清正好朝着她看来,被人抓住了偷瞄的视线,林茗顿时有些做贼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并且脑海当中挥之不去沈清看过来时,眼中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笑她偷看他一样。   想什么呢她!沈清这厮怎么会喜欢上她?   充其量,充其量是因为面子!对!男的不都要面子?再怎么说她也是沈清明面上的娘子不是?既然是娘子,那她表现得好像自己没相公一样,肯定会让沈清心里不舒服的不是?   既然心里不舒服,那么不管做什么,看起来不也就和吃醋一样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里安心了些,慌乱也止住了些,但没来由的,却觉得手上的饭突然不香了。   之后的时间里,林茗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但在外人看来,她的食欲似乎不那么高涨,有些心事重重的。   原本正和肖俊飞打探他家的事的沈母,见肖俊飞几次三番那话故意挤兑林茗,林茗都没出声和他反驳,不由有些意外的看向林茗的方向。   却见林茗少见吃饭吃的心不在蔫的样子,虽说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的,但从动作和神情上来看,却是不似平时那般。   沈母见状想了想,却也没出声询问,而是继续问起了肖俊飞肖家的事,毕竟沈家住任何一人,都不能随便对待,万一出个一个万一,就后悔莫及了。   “沈夫人谬赞了,我们肖家也不过就是近几个县里最大的武馆罢了,当不得这句武学世家的赞誉....”   “不过我倒是有意让我父亲来这千灯镇开一家武馆....”   沈母听后,面上依旧礼让三分,笑容不变道:   “如此那便是更好不过来了,等肖家真来千灯镇开了武馆,沈家人也能继续去镇子上习武了。”   肖俊飞听着沈母的话心里正得意着,但听到后头突然想到件事,万一他家真的来千灯镇来了武馆,沈家人一去不是就露馅了?   自家的武学招式难道认不出来?万一给爹发现的,他两条腿还能好了?   不行,千万不能让爹来这个劳什子千灯镇开武馆,一定不能,否则他指定完蛋!   见肖俊飞脸色大变,借着喝茶水神色有些躲闪后怕,沈母面上却依旧如常。   沈母自然不愿意肖家来千灯镇上,或者说她不想让任何一家武馆开到千灯镇乃至丰县上。   甚至最好任何和习武有关的事,都离沈家远远的才好。   这一回因为林秋白以及许家三兄妹三人身子骨亏损的厉害,虽然这段时间补回来了些,但林茗说光是食补还不够,还需要进行身体上的锻炼,否则只有食补也终究无济于事。   是以沈母才没有阻拦。   可没有阻拦不代表沈母没有担忧,于是回来的路上,便提前和林茗打好了招呼。   让清儿不需要学这些武,她见林茗虽说答应了,但心里也必然是有些疑惑的。   心中暗叹一口气,即便是有疑惑,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说什么解释,有些事她要尽量藏的久一些,最好将那些秘密带入棺材里。   否则一但这些秘密露出水面之时,那沈家怕是就要变天了。   饭桌上,其他人依旧吃的极为尽兴,但沈清林茗乃至沈母沈父几人,心中却各自有各自的思索担忧。   好在一顿饭也确实绝无仅有,即使一部分人有所分神,但该有的美味一丝却没少尝,大家都将思索放在心里,出筷子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缓。   尤其是林茗,原本想到沈清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有武功这件事,为什么在她面前显露他的秘密的原因,而心中稍有沉闷的林茗。   而后却在发现自己做的锅包肉还没吃两筷子,竟然马上就要没有的迹象。   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的事?   当然是赶快撩起袖子抢啊!   这可是她做的,吃几口不过分吧?总不能就吃一口没了,这道菜可费功夫,不能给人吃多了自己吃少了,这哪里来的道理?   于是乎,林茗的心思全部都放到吃饭速度上,心中倒是一扫沉闷,反而想着如何才能看似十分懂礼貌的吃到更多好吃。   毕竟一大桌子人,站起身撂袖子着实不太好看,她肯定得做一番秀不是?   于是乎沈家众人就见,一向饭桌上只顾自己吃,没给沈清夹过什么菜的林茗,今天格外的关爱沈清。   还站起身给沈清夹菜,虽然夹完之后,都会趁着大家愣神的空挡,将桌面上有些已经所剩无几的菜再夹上一筷子自己吃。   沈清看着自己碗里的,以及林茗手里,方才趁着肖俊飞愣神空挡,抢先夹走的最后一片锅包肉,眼中闪过些什么。   “看我干什么?不喜欢吃?不喜欢吃给我。”   林茗给沈清舀的,可是桌面上最多的宫保鸡丁,因为大家都用筷子,没人想到用勺子,自然吃的最慢,既然还剩不少,给沈清用勺子舀一勺也不算什么。   既能让大家觉得她是个尊敬夫君的的好娘子,也不至于显得她自个和人抢菜吃的时候面目太狰狞不是?   毕竟她可不光顾着自己,不还是先顾了沈清才顾自己的吗?   当然,之后在看到沈清看向她眼中蕴含了一丝看穿的神色时,林茗顿时也不装了,想着反正这个客人也不是别人,肖俊飞之后虽然是林秋白几个的师傅,但本质上来说还是沈家的下人。   要说在外人面前,要注重这面子里子的,不得不如此,但要是在家里人以及下人面前,她还给沈清这厮夹菜做什么?   当然是直接抢啊!   于是乎,沈清就发现,之后的林茗回到了正常的模样,也没给他再夹过一根土豆丝。   看着碗里,零零碎碎装了半碗的土豆丝以及宫保鸡丁,沈清却不由无声地笑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当然从今日开始,这桌上的人没有外来的宾客,而全是沈家人了。   就算肖俊飞本质上是个下人,但因为林秋白几个师傅的这一层关系上,沈父和沈母还算都挺尊重他的。   虽说林茗觉得不用给肖俊飞太好的待遇,因为这人就是个草包二愣子,越是给颜色越是开染坊,不如就好好磋磨,没准还能教地更好些。   所以,林茗在碍于沈母沈父的态度之下,也只能对着肖俊飞尊敬了几分,但即使尊敬,该做的活确实一点也不少安排。   比如一开始就说好的种地,以及一开始就打好招呼的铲牛粪喂马。   自家的牛自然都是由林茗喂的,毕竟她喂的都是空间里面的好牧草,当然都是外面地草比不上的,一日三餐很快就喂完也不费什么事。   但肖俊飞就比较惨了,晚上睡前得先侍弄地里的苗子,睡前还得就着月光将牛圈里头的牛粪马粪给清理了,那形状!那质感!全程捏着鼻子的肖俊飞都觉得晚上吃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虽然没养鸡,但别家养了啊!   于是乎沈家人还没起来的时候,肖俊飞就被内青村的公鸡们给叫起来了,睁着一双黑眼圈,躺在怎么睡都睡不瓷实的床板上,肖俊飞再一次后悔了。   爹!娘!孩儿真的后悔了!要是给孩儿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孩儿马上就娶了那个何家小姐不可!   肖俊飞翻滚在床板上,心中止不住哀嚎着。   只不过有些事显然是后悔也没用的,睁开眼还得面对现实。   这个现实自然就是早起第一件事,那就是铲牛粪。   这时天色已经渐白,肖俊飞睡不着也愣是赖了半时辰的床,直到林秋白得了沈母林茗的令前来叫他起床,肖俊飞才不得不下了地。   看到沈家的早饭也没什么新鲜的,除了有几块栗子饼.....   等等,栗子饼?!   肖俊飞瞬间两眼放着光,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吃早饭的地走去,却没想到后脖子上的衣裳给人不适时地拉住,并且听身后传来一声冷气十足的声音道:   “你牛粪铲了吗?一会用完了早饭就得出门摆摊了。”   来人自然是林茗,她见肖俊飞朝着堂屋面露不怀好意的神色,便来提醒对方的工作。   肖俊飞就感觉到身后有一个铁钩子似的他竟然一点也拉不动。   心里十分气愤,但眼前却突然浮现昨日林茗扯飞雪后腿那般轻而易举的动作,而也浮现出飞雪完全不是对手一下就给撂趴下的现实。   于是肖俊飞顿时抖了抖脖子,语气立马怂了:   “先吃饭不成吗?什么时候铲不是一样?”   吃饭之前让人铲牛粪,这不是故意恶心他吗?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他要回家!   林茗可不管肖俊飞的语气,只说:   “吃完了饭我还得去喂牛吃草,你不提前铲完我踩到屎怎么办?”   肖俊飞简直抓狂,然而最后却听到林茗平静地问了句:   “你去不去?”   肖俊飞顿时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凉气,那还用林茗催促?直接脚底冒烟地跑去铲牛粪了。   毕竟飞雪都带不走这个女人,他还能和人打几个回合不成?他和飞雪打起来还指不定打不打得过飞雪!   实际上林茗只是这么一问,要是肖俊飞实在不愿意铲粪,她就给指派其他活,让许义他们铲去,奇了怪了,老黄小黄的粪有那么可怕吗?   却没想到她就这样一问,人直接鬼在后头追一样地跑了,反倒还给林茗吓了一下。   跑到前院牛圈的肖俊飞,这才来得及喘口气,就算身旁是牛圈也顾不得了。   谁知道喘了几口气肖俊飞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眼神有些不敢置信看向牛圈里,那一大一小两头牛,十分规律地拉在牛圈角落的几坨牛粪。   形状质感好像都没变贺昨晚趁着月色看到的一样,可这颜色是怎么回事?这气味是怎么回事?   他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知道原来牛粪是这个颜色这个气味的?   就见静悄悄的沈家牛圈里,除了卧在厚厚的干燥的稻草上的两头牛斜眼望肖俊飞之外,就剩下牛圈对面一角,那些牛粪比较鲜明的存在了。   难道这还真是牛拉出来的屎?这可真是奇了。   牛圈里没其他东西,可不是牛拉出来的屎吗?   这是飞雪听到了肖俊飞的声音,顿时激动的嘶叫起来。   肖俊飞此时正被沈家牛粪惊地不明所以,自然顾不上飞雪一晚上没看见他的激动心情。   “喂,我昨晚来帮你们铲过屎的,别踹我啊,我进去了。”   肖俊飞伸手给两头牛打了个招呼,让牛对他友好些,见那两头牛和昨晚一样,只斜眼看了看他,随后就动了动尾巴不理他的模样。   肖俊飞抽了抽嘴角,这俩牛那欠揍的相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牛鄙视了的肖俊飞也顾不得被牛鄙视这口气,只拿上竖在一旁树干上的铲屎铲子,就打开了牛圈进了去。   见两头牛真的没半分打理他的意思,肖俊飞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被牛踢一脚也不必被马踹伤地轻。   到了那些牛粪的聚集地,肖俊飞抹了抹眼睛,更加惊了,这难道还真是牛粪不成? 第786章 好吃就能偷学吗?   到了那些牛粪的聚集地,肖俊飞抹了抹眼睛,更加惊了,这难道还真是牛粪不成?   谁家的牛粪是长这样的?   青草一般的绿色,看起来纹理就想是艾草做的糯米团子.....   这就不说了,这牛粪竟然一点都没有正常牛粪的味道,反而还散发着一种青草清香?!   他是不是鼻子聋了?   这牛粪还有如此清香的?   为了有一个对比,肖俊飞转身看向了飞雪那头,看到地上的马粪,颜色质感始终如一,并且闻起来依稀可以闻见正常马粪的味道,顿时肖俊飞看向沈家两头牛的神情更加惊疑不定了。   这沈家的牛,还是牛吗?要不然是生什么病了?怎么拉的屎是这个样子的?   这边肖俊飞一边神色惊异一边铲着屎,以至于铲晚了屎回到沈家堂屋还觉得十分恍惚。   沈母见状,以为肖俊飞昨晚没睡好,于是出声询问了两句,谁知道肖俊飞打头第一句话确实这么说的:   “你们每天给牛喂什么吃?为什么它们拉出来的牛粪如此奇特?”   一家人原本都在吃着早饭,谁知道肖俊飞突然问起了牛粪,就连年纪最小的沈子胥也有些郁闷地皱了皱脸,显然觉得吃饭的时候说牛粪有些恶心。   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林茗喝着粥的动作一顿,差点呛到气管,沈清也不自觉顿了顿手上的筷子。   就连沈母沈父二人面上也有些怪异地看着肖俊飞,心说难道他是故意的?   而林秋白则是觉得肖俊飞肯定是故意的绝对没错,毕竟肖俊飞一到沈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肖俊飞见一大家子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此刻大家正在吃饭,而他在吃饭时提起牛粪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些无礼。   于是只能连忙解释道:   “你们别误会啊,我只是看沈家的牛粪和别人家的牛粪不太一样,就问问。”   这一下又是两个牛粪,沈父这回面色板了起来,实在是肖俊飞的行为在沈父心中实在是有违礼数,见状肖俊飞才蔫了蔫道:   “我不问了,大家继续吃吧。”   说的时候还一脸的悲愤,心道他看着桌上的青团都像是牛粪一样,他才说了两个字一家人就这么瞪着他,沈家人尽会欺负他,嘤嘤嘤。   然而肖俊飞这话却让沈家一家人都着实无语,这还怎么吃的下去,一家人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于是乎,等收盘子时,桌上原本沈母最拿手的青团,今天早上却剩下的最多,就连沈母自己都没吃一个。   虽说沈家人对没有脑子的肖俊飞心中着实怨念,但肖俊飞却依旧无比好奇沈家的牛究竟是什么来头。   假如不是生病了才这样,那肯定是牛的品种特殊,又或者是吃的东西和别人家不一样,否则又怎会拉出那样的屎呢?   于是吃完饭林茗要去喂牛,肖俊飞顿时追了上去,打断瞧瞧林茗究竟给牛喂的什么。   却没想到林茗一句话把他打发了:   “你跟上来干什么?地里的水浇完了?山上的柴火水缸的水打完了?”   如此直击灵魂的问题,自然将肖俊飞成功打发走了。   林茗挎着篮子去嘞沈家的牛圈,看着老黄和小黄,面上有些迟疑。   这件事还是她欠考虑,一开始沈家并没有表现出疑惑,于是她也给忽略了,但没想到因为两头牛吃的是空间的草料,于是拉出来的粑粑都有所不同。   起初还觉得正好,毕竟牛粪的气味攻击可不亚于核武器,可要是不喂了,这俩货不得造反?   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都喂了这么久的空间草料,再突然因为牛粪的原因给换会普通草料,难保牛不会撂蹄子。   看来还是得继续喂,可肖俊飞那头,又或者是其他人那边该怎么办?   这总得有个解释,难道说沈家的牛天赋异禀,拉出来的屎都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这说法也得有人信才信。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她每天给喂的都是好东西,别人家最多喂些草,她不是还给喂不少玉米什么的,到时候被其他人发现了,就拿喂的东西好这一点搪塞好了。   反正一般情况,谁会在意牛粪的问题?   这样想着,林茗瞬间不觉得这算是个问题,于是就将篮子里提前放进去的草料拿出来喂了老黄和小黄。   两只牛吃的依旧一如既往地欢快,但林茗总觉得今天的二牛更加欢快了,老黄比较沉稳,看不出来太多。   但小黄就不一样了,就见它吃几口空间新鲜的嫩草,就往飞雪那头甩过去个眼神,林茗在那眼神里面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一种称之为炫耀的东西。   面上闪过几道黑线,林茗这才想到看了看飞雪,却见飞雪整只马都依靠在了栏杆上,干巴巴的朝这里望着。   飞雪看见她朝着它看过去,顿时眼神一躲,似乎还有些怕她?   心头有些好笑,虽说昨日因为飞雪踩坏她一地的菜有些生气,直接动手给它拉趴下制止它祸害自己的地。   但她本人还是挺喜欢飞雪的,毕竟现如今牛都看不到几头,更被说如此俊俏的马了。   当然,想到昨日自己的行为没准会成为飞雪的心理阴影,林茗d顿时有些愧疚地拿出了一把青草,走过去喂给了飞雪。   反正牛马都是素食,都吃草,给吃一把也没什么。   倒是飞雪看见她走过去,起初整头马顿时往回一缩,然而看见她递过来的那散发着诱惑的青草时,顿时什么也管不住了,啊呜一口,将林茗手上那令它垂涎已久的青草吃进了口中。   林茗见状,便转身重新去喂自家的牛,然而这回她却见老黄和小黄不乐意了。   显然二牛对她将原本是它们的青草分给飞雪,令他们十分不开心,两头牛顿时用牛头轻轻撞起了横杆。   林茗见状只能心念一动,原本已经见底的篮子里,重新又多了几把草料,并且还给二牛看道:   “看,补给你们的,这下满意了吧?”   二牛一见,这才不造反了,可见这牛真的成精了,还会和她讨价还价了。   然而飞雪那头却因为自家主人肖俊飞去种田了,只能忍着饿,看着林茗喂老黄小黄,眼中满是羡慕以及渴望。   但林茗看了也不敢再给喂,否则老黄小黄不得再闹?   想来这马是肖俊飞的,自然得让肖俊飞自己喂了。   于是二牛吃饱喝足之后,林茗便离开了牛圈,去看沈母他们有没有收拾好,要准备去街上摆摊了。   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一天肖俊飞等想起给飞雪喂草时,飞雪却怎么也不吃了,肖俊飞以为是因为自己喂晚了,飞雪闹脾气,却不知道飞雪这样完全是因为吃过了林茗空间里的青草,对普通的草完全不感兴趣所致。   肖俊飞一整天想到就去前院喂马,却数次铩羽而归,等到快傍晚,才因为饿的受不了吃了几口草料。   而这一天,在镇子上的沈家摊子却也不太平。   “师母,姐,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当看到沈母林茗以及许义许秀四人这才刚下午就回来时,林秋白以及沈家其他人都不由有些意外。   看到沈母几人脸色不对劲,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林秋白更是着急道:   “师母,姐,镇子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母看向林茗,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沈家,林茗还没说话,那头许义却一脸气愤道:   “还不是那个刘铁根一家!不知道怎么找到林家的,今日纠结在沈家摊子上,找了一大帮人闹事,搞得沈家摊子的生意买法做下去,这才提前回来的!”   许秀也面色有些忍耐,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为了叹息。   林茗看向许义头上还是有些鸡蛋液,于是就对着许秀道:   “秀儿你快给你哥烧点水洗一洗,这么冷的天别生病了。”   鸡蛋液毕竟也是液体,这回程凝固了不少,头老是湿着容易发热。   而林秋白这时候才注意到许义身上的衣裳竟然不是早上离家时穿的那一套,竟像是换过了。   再结合许义说的话,以及他头上黄白色没清理干净的鸡蛋液,林秋白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时。   “娘,镇子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母见沈清以及沈父都被引来了,看了看林茗,见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叹了口气将今日镇子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家伙。   原来,沈家一大早上去镇子上摆摊还好好的,谁知道到了中午,林茗和沈母去后院用饭时,那林家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着一帮子人在摊子上闹事。   许义许秀不清楚事情经过,加上又是孩子,自然对林家上门所说的偷学方子的事百口莫辩,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下不仅被人推了几下,还被暗处的人扔了不少鸡蛋菜叶。   许秀还好,被许义护在身后,但许义的状况就比较差了,等沈母林茗得到醉仙楼伙计的信,赶到前头的时候,许义身上不是鸡蛋液就是菜叶的。   当时林茗也顾不得别人的看法,向钱掌柜借了几个伙计,将暗处手里提着鸡蛋烂菜叶的人给揪了出来。   林家见自个安插的人被找出来,面上却也不慌,而是当着所有看客的面,质问沈家栗子饼的秘方是从何而来的。   林茗冷声说是从书上看来的,林家人顿时反驳说分明就是从林家偷学来的。   还说镇子上林家的栗子饼,只有林家自个知道,还有就是刘铁根家花了银子买到的方子,而沈家买的栗子饼,却并没给林家一分秘方钱。   还说林家的秘方是祖宗传下来的,多么多么珍贵,当初卖给刘家还是因为家里有娃病了拿不出银子,才疼痛卖给了刘家,就这刘家还花了十两银子才买到的秘方。   刚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原本距离沈家摊子还有些距离的刘家摊子摊主刘铁根,就带着两个儿子到了沈家摊子面前,给带头闹事的林王氏做了证。   说刘家确实花了十两银子才买到的栗子饼配方,还说这个配方确实是林家的没错。   这样一来,沈家摊子顿时就成了众矢之的,就连一些原本相信沈家的人,都在林刘两家一唱一和之下,相信了七分。   剩下的还有些人,正好有人记得林王氏之前经常出现在镇子上的九龄堂附近,带着一个几岁的男娃,常去看病并且还经常带着男娃在街上买糖人这些大贵价钱的东西。   那段时间不正好就是刘家开始卖栗子饼的时候?   街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自然能看出哪个是镇子上住的,那个不是,是以虽然之前他们不认识林王氏,但因为林王氏给林人杰看病经常在那条街走动,有些人自然也就眼熟了。   于是众人窃窃私语之下,林王氏口中的说辞,便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当然,那时依旧还有许多人是相信沈家摊子的,尤其是那些经常在沈家摊子上买栗子饼的人,更尤其是吃过刘家摊子栗子饼的人。   这些人知道沈家摊子的栗子饼和刘家的栗子饼简直不是一个味道,本质上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于是就觉得做的更好吃地沈家,怎么可能是偷学别人家做的难吃的秘方?   这个道理根本就说不通,于是还没等沈家人当场解释什么,就有人提出疑问道:   “可沈家的栗子饼明显比刘家栗子饼好吃,这个你们怎么说?”   谁想到刘家乃至林家面上的神色丝毫不该,依旧平静回答道:   “难道这世上谁家做的好吃,偷学就不是偷学了吗?假如真是这个道理,是不是只要做的更好吃,就能偷学别人家的手艺了?”   这时候被林茗揪出来的那些扔鸡蛋菜叶的人也纷纷叫嚣道:   “是啊沈家这样做才是真的有心机,做的比林家好吃,才能让你们反过来上他们的当!”   众人被这个逻辑给说饶了,但有不少人确实觉得,做的好吃不是偷学别人家手艺的理由,于是剩下的那三成人,又走了一成。   此时相信沈家的人已然只剩两成左右。 第787章 万无阁的二楼   此时相信沈家的人已然只剩两成左右。   正当许义许秀在一旁干着急的时候,林茗却站出来说道:   “做的好吃,是不代表可以偷学别人手艺,但做的好吃也不是偷学别人手艺的证据,否则在场家中有擅长做饭的人,岂不是都有偷学别人手艺的嫌疑了?”   说道这里,林茗察觉到众人面色一变,才继续道:   “所以,如果你要说我偷学你们林家的手艺,还请你拿出证据。”   林茗这一番话将方才被林刘两家带着跑的人的逻辑瞬间拉回来了些。   是啊,虽说做的好不代表就可以偷学别人手艺,但沈家不还没被证实偷学手艺吗?   要想谴责沈家,怎么说也得先证明他们偷学了手艺没,再去计较做的好不好吃吧?   于是大家地注意力便全部都放到了证据二字上,纷纷附和道:   “是啊,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拿出来啊。”   “拿出来我们就信你们的。”   在场看似许多人出声,让林刘两家拿出证据,但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帮沈家说话。   或者说这些人也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要不要站队处在迟疑的立场上。   但即使这些人看似帮沈家事出有因,可却正中了林茗下怀,因为她知道,林家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所谓的证据,因为栗子饼的配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所以她认定,林刘两家是不可能拿出什么证据的,除非造假。   后来的事,就是沈家众人看到的这样。   林家含糊其辞,一直没说拿证据出来,原本被醉仙楼伙计控制起来的人也被抢了回去。   林茗看到对方手上没轻重,怕伤了伙计小哥,就没让他们一直拿着人,而是放了。   被放了的那几个惹事的人,许是气不过,又朝沈家摊子上砸了不少鸡蛋菜叶子才赶忙逃离。   沈母林茗许秀还好,只被扔到些菜叶子,许义情况就不太好了,护着三人,身上多处都挂了彩,竟然还有人暗中趁着不注意扔石头!   这令沈母三人怒极气极,但因为所有人都围在这里,她们根本每办法追到那些砸东西的人,眼看事情闹得太大,林茗提出去官府衙门,林刘两家却托词两句纷纷离开了。   许义自然气不过,一边抹着头上的鸡蛋液一边气愤道:   “林娘!咱们去衙门告他们去!太没天理了!”   林茗却摇头道:   “算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你先去后院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咱们收摊回家。”   路上沈家众人都心事重重,竟也没人开口,到了家才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家里人这件事。   林茗自然不打算瞒着,本来这事也没必要瞒着,虽说会让沈父他们担心,但毕竟是一家人,出了这种事,难保那两家人以后不会找到沈家来,还是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的好。   “岂有此理!他林刘两家人眼里,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说话的人,是盛怒之下的沈父,若说平时沈父不苟言笑就已经让人觉得严肃,那么此刻的沈父面上的神情就可以称之为令人胆寒了。   起码院子里原本都在读书的萝卜头门,听到从书房传来的先生的声音后,都不由纷纷打了个寒噤。   众萝卜头们一时间读书更加专注起来,丝毫不敢耳朵竖起来听书房那边的动静。   二书房中,挤着的一大家子人,除了沈母沈父林茗沈清林秋白沈子胥以及许家三兄妹之外,就连林秋白也在场。   瞧这一大家子挤在书房,要不是古代的房间宽敞,这么多人哪里挤得下。   而在沈父说完那些话之后,几个小的明显身子哆嗦了下,不由朝远些的地方移了开,深怕被沈父散发出来的寒气波及。   “惠娘,这件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母点点头,随即却又有些发愁道:   “可什么话都是他们说的,沈家在这件事上极为被动。”   林茗思忖良久,其实她爷赞同沈母的观点,这就和前世娱乐圈一样,所谓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想要辟谣的,总比造谣的人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难上千百倍。   所以沈家假如现在解释,又没有有效法子证明这个秘方不是出自林家,哪怕是出自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手,证明林家此举只是为了讹诈,都是可行的。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林茗也无法说出这个秘方是谁的,原本的说法是,这个秘方来自书上,可若是别人问是什么书,书在哪,她该作何回答?   所以沈家无法主动站出来解释,只能等着人找上门,质问证据二字,因为双方都找不到证据,但沈家是被控诉的,所以沈家自然被动憋屈了。   只是林茗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林家会说,栗子饼的配方是林家的?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除非林家知道她拿不出配方或者确信她的配方不是从任何一个人的手里买来的,否则他们所说的偷学手艺岂不是很快就能被辟谣?   所以林家必然是有什么把握,觉得她林茗或者沈家,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个秘方不是出自林家,所以才打这个算盘造谣生事?   可   林茗皱了皱眉,她总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想到晌午时王兰芝的神情目光。   假如不是知道栗子饼是现代的吃食,她甚至都要相信,这个秘方真的是林家的东西,而林家真的被偷学了祖宗的手艺了。   可事实是?   所以难道这个林王芝演技这么好吗?这些要都是演出来的,恐怕都可以拿奥斯卡了吧?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心中疑问更多,连沈母叫她都没听见。   还是沈母又问了一边,林茗才算回过神,就听她道:   “我觉得,这件事咱们不宜顺着对方的节奏走,这段时间栗子饼就不卖了吧,虽说会落人口舌,但等过了这段时间,其他两家的原材料用完之后,一切自然就平息了。”   沈父沈母闻言看向林茗都很意外,因为平时林茗表现得总是不让人一分一毫,没想到这件事上愿意先吃亏。   不只是沈父沈母,就连其他的人都觉得很意外,尤其是一直因为林茗是个母老虎,是沈家最不好惹的肖俊飞,他觉得林茗愿意忍下这件事,简直太不正常了,总感觉林茗还有后手。   林茗当然有后手,这后手就是栗子树,这些栗子树想要生长起来,每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刘家的栗子都用光了,等着栗子树结果遥遥无期之时。   她再将空间里面的栗子树拿出来,移到镇子上,开诚布公介绍这个名叫栗子树的新物种,并且介绍这种树具体应该这样种植栽培,多少年一熟等信息。   当她在林刘两家对栗子树一无所知所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站出来将栗子树所有信息介绍给众人,想必到时候谁才是真正的模仿者,才是真正的一目了然。   当然,她这样做,也是有所考量的,毕竟栗子饼这个东西如此好吃,自然不能光沈家人一家独大,她会采用前世连锁餐饮店的方式,将栗子这种作物的优良种子,卖给其他想要做栗子生意的人。   加盟费自然是要收取的,加上这些人就算能种出成熟的栗子,起码也是两年后了,届时沈家的栗子生意早就占领了大部分市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栗子生意被抢,反而能刺激市场发展下线,何乐不为?   再者说,等到栗子被人熟知,并且有了更多的人种栗子树之后,林刘两家还能起什么气候?   再说,他们手上的栗子树,没有她手头独家栽种技巧,肯定比大部分人要慢,质量也自然没她从空间拿到地种子要优良,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优势。   名声上已经落得污蔑讹人的下场,生意还不如人,届时两家人的脸色应该会很好看。   说到这个栽种技巧,她自然也不是前世就知道的,想来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应该不会因为喜欢吃一个点心,就去了解这个点心的原材料要如何如何种植。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只要从空间万物阁里解锁的种子,她就自然知道这个种子的一切信息,就和天生知道一般。   所以到时候她只需要花些万物阁里头的雾气,解锁一个栗子的格子,有关栗子如何种植的所有信息,她都能获知。   而雾气也简单,毕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沈家其他人种植采收地行为也会增长雾气浓度,肖俊飞和她签了契约,显然也是算在里面的,所以只要她在空间里勤快点,再好好看着别人勤快点,雾气想要攒下来应该是不难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就可以解锁作物格子?   还有万物阁被一层看不见的结节挡住的二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难道说二楼也是和一楼一样的一整面的作物格子?   可她看着,一楼这些基本上都囊括了所有蔬菜水果了,虽说没有人参灵芝这类昂贵的中药,但一些可以用作调料香料的草药也是有的,只不过价格上肯定是便宜的,除此之外,二楼还能有那些作物她是真的费解了。   难道二楼的尽是人参灵芝作物格子了?   一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心中充满了期待,毕竟人参这种东西,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于是众人就见林茗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隐约可见意思高兴兴奋?   沈清似乎也有些疑惑,为何明明吃亏林茗却是这幅神情,这时却听林茗道:   “总之,大家还请不要担心了,明日我去镇子上雇几个打手,也不怕他们来闹事。假如沈家不卖栗子饼这些人还闹事,就拿衙门压他们,他们必然不敢乱来。”   听着林茗轻松的语气,所有人心里止不住地开始有了疑惑,林茗这是怎么了?   难道摊子上被人闹了事,受了打击于是疯魔了?   林茗却搓了搓手道:   “行了,许义你赶快去洗个热书澡吧,爹娘你们也去歇着,摊上的事不用担心,今个晚饭我来烧,其他人都去忙活自己的吧。”   众人见林茗这副完全不正常的模样,都不由有了些愣怔。   还是林茗再三表示真不用担心,众人这才叹气散了开。   “惠娘,你说这个林氏是不是”   沈父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他想问的是林茗是不是受刺激了,脑子不好使了,但这话他身为长辈自然不好直说。   沈母倒是笑着让沈父放宽心道:   “当家的,这事竟然林茗如此说,就一定是有她的考量,这孩子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说完,沈母笑了笑,便去了灶房帮林茗打下手。   其余几人也十分纳闷,尤其是肖俊飞,见人都走了,赶忙跟在林秋白后头叫住他一脸问号地问道:   “喂小子,你姐是不是疯了,她竟然不去找林刘两家的麻烦?”   说完见林秋白不搭理他,还故意补充道:   “该不会你姐就是个窝里横,欺软怕硬不敢和人对着干吧?”   说到这,林秋白才总算是停下了脚步,就见林秋白转头看向肖俊飞道:   “师傅,你还教不教我们练功了?”   肖俊飞眉头一皱,顿时一脸没趣,练功练功,他从前可是最讨厌练功的,现在却得手把手做示范教这几个每天资的练功,他真是命苦!   被提起伤心事的肖俊飞瞬间想不起林茗的事了,一溜烟就跑去了前院,临走时道:   “我去瞧瞧飞雪,你们继续在后院蹲马步,蹲到我过去。”   林秋白扯了扯嘴角看着肖俊飞飞也似的背影,心头有些怀疑,这样的师傅,能教给他们什么真正的功夫吗?   摇了摇头,林秋白只能将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告诉其他几人,现在许家三兄妹乃至他每天的行程都排的很满。   上午他跟着先生读书习字,下午跟着肖俊飞练功。   而许家三兄妹则是上午照顾家务,下午练功,傍晚吃完饭再和姐夫学字,一天倒也过的充实。 第788章 物尽其用   而许家三兄妹则是上午照顾家务,下午练功,傍晚吃完饭再和姐夫学字,一天倒也过的充实。   倘若白天有人和师母姐他们上镇子上帮忙,那当天练功的内容就由回家之后,师傅教授。   好在师傅说了,一个功夫要练到家,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就算轮流学,其实也不和学字一样会在程度上有差异。   现在姐他们提前回来了,下午的练功他们四个自然能一块参加了。   这对许义来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即使听见林秋白说练功的内容就是蹲马步,许义依旧十分激动兴奋。   毕竟怎么说也是刚拜完师头一天,要是缺席怪遗憾的。   现在虽说他被那些人砸了一身鸡蛋菜叶,但却也因祸得福能和大家一块学功夫了。   然而许义眼中的因祸得福,在林茗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今日那些人明显就是林刘两家找来的。所以这笔账,她在家里人面前看似算了,但如此算计对付于她,怎么能不付出些代价?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做好了打算。   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林茗一边淘米一边想到。   “晚上吃什么?”   沈母到了灶房,见林茗淘米,于是就随口问道,林茗回过神,便道:   “老三样,土豆丝番茄炒鸡蛋卤味,外加今日摊上串好没烤的烤串以及那些栗子饼。”   没办法,下午的吃食因为闹事,准备好的没能卖出去,自家自然是要吃掉的,虽说卤味以及栗子饼剩的比较多,但正好院子里还有其他孩子,一人分一块栗子饼两块卤味的,也可以消耗一部分了。   正好这些天这些萝卜头看着沈家灶房都快望眼欲穿了,老是馋着认孩子也不太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尝尝鲜,免得一直想着。   所以加上去也只需要做两个菜,还都是快手的菜,自然是先淘米,等到了时间她再顺手炒了。   沈母闻言,便点点头,随后却又听林茗说道:   “娘,你有没有想着家里买块地办个私塾?”   沈母一愣,有些意外林茗会说起这个,不过既然说到这个,沈母似乎也是有些想法的,就听她想了想道:   “我和你爹也商量了,说是要买地也得买家这边的,省的来回跑,不过咱们家和赵家的关系”   也对,沈赵两家这回算是因为去了一趟县里结仇了,要是现在沈家想要买地,不用说,这价格上一定会被赵家拿乔的。   可难不成沈家要去别的村买地不成?   但在林茗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比如说,这个地也得分上等良田以及下等地,沈家要是买上等地压价是一定的。   可要是赵家以为沈家想要种地,于是给沈家推销了些卖不出去没人要的劣质地,价格上自然不敢收太多。   就算也不合算,但她有空间灵泉在手,再劣质的地,都能成上等良田,再说,沈家买地是为了造私塾也不是为了种田,甚至就要买下等地,土地才结实好踩不是。   想到这里,林茗就将自己的想法和沈母说了,并说一开始就让赵家以为沈家想买种田的地,赵家要是想给沈家挖坑跳,必然会推销卖不出去的下等地给沈家种,到时候沈家直接买下就好。   沈母一听,也懂林茗这是故意让赵家误会,然后利用赵家对沈家的恨意,自以为的对付沈家,只要想对付沈家,那卖给沈家的下等地价格一定不会太贵,虽说肯定也不会便宜,但起码赵家为了看沈家笑话,不会占沈家太多便宜了。   正好林茗买了好几麻袋的花生芝麻,到时候沈家就说想种花生芝麻,要知道花生芝麻可不和红薯一样不挑地,起码得中等田才能有些收成,哪怕上等良田收成也不会太好,更别说是下等田了。   到时候沈家装作不知道,下等田种不了花生芝麻的事实,说要买地种田,赵家会怎么做,基本上林茗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   毕竟比起沈家多花些银子有个好收成,显然是将原本卖不出去的下等田卖给沈家,让沈家血本无归更得赵家的心意。   沈母想通这点,不由瞧了瞧林茗,心道这孩子还真是,怎地将赵家摸地如此透彻?   林茗见沈母惊叹的神色,一脸深藏功与名地耸了耸肩。   不是她太了解赵家,是赵家人太不懂隐藏了。   要是换成另外一种,明明讨厌你记恨你,还装的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可以和你笑脸相对的人,她就没办法,像赵家这样的,对付起来还是简单。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林茗宁愿和坏的明显的人做对手,也尽量避开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沈母看林茗将米淘好上锅蒸,也知道时间尚早,自然不需要现在就开始炒菜,于是就去将这事告诉了沈父。   二人寻思了一会,觉得应该可行,虽说说谎依旧为人不齿,但也要看是为了什么,面对谁,赵家的脾性,哪怕是沈父都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结。   时间一晃而过,闲来无事,林茗一边心神沉浸在空间里,将水给浇了,看着空间里面的作物马上都要收获,尤其是那些栗子树椰子树,等收获之后,显然雾气浓度又能增长许多。   算起来,她到时候起码可以开启两个作物格子,要说其中一个开栗子种子的作物格子,她好获取栗子的所有信息。   那另外一个呢?   于是整个下午,林茗都在后院,一边监督肖俊飞教四人练功,一边想着下一个作物格子要开启哪一个中间度过。   一直到下午,她将卤味和栗子饼给孩子们分发好了回去之后,李木匠却突然到访,林茗这才先将这事放下。   起身和沈母一块招呼李木匠,才得知李木匠这些天去邻镇和其他木匠交流心得了。   还是林茗当初改良的那个推车,在使用上更加方便更加安全,且也不难制作,于是周边几个镇的人都上千灯镇求这种推车,李木匠于是被请去木工交流会上,免费宣传此种推车。   虽说要是换了别人家,自己赚银子还来不及,但李木匠觉得这推车本来也不是他创的,是沈家小娘子的东西,能给他这些日子挣了这么多银子已经不错了,免费宣传出去,也算是个积德的事,自然答应了这个交流会。   参加了交流会之后,李木匠不仅不觉得亏,反而从其他上了年纪有经验的老木匠手里学到了更多有用的东西,这些人大多都是方圆几个镇子上极有声望的木匠,都愿意拿出一些拿手绝活宣讲,大家互相交流学习,分享经验,大多数都上了年纪,像他这般年纪的能被请去,自然还有赖于那个推车的功劳。   所以回程时,李木匠就想着回去买些东西感谢一番沈家,对做手艺活的人来说,经验可比什么都重要。   却没想到刚到了镇子上,就听说沈家的摊子出了事。   找人问清了前来后道,才赶忙告辞前往沈家,看看情况。   到了沈家,发现沈家的情况还不算坏,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不过院子里倒是多了一匹上好的马匹。   “劳李大哥费心了,这时对沈家不会有多少影响,我们已经打算之后一段时间不卖栗子饼了。”   李木匠一听沈家没受多少影响还为沈家松口气,却又听沈家因此不做生意了,心中必然有些疑惑。   “可这栗子饼”   李木匠也算是走过不少村落了,有些人家要打大型家具,不好运送的,还会将李木匠请去家里制作,而上河村李木匠显然也去过不少次。   尤其是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也是他爹一块去上河村做工,对林家还是有些印象的。   林家靠什么发家不好说,但绝不是靠什么卖吃食发家的   说起来李木匠还曾经看见过沈家小娘子的母亲,当年林茗娘亲正怀着,他和他爹路过林家的时候看过一眼。   没想到再听说林家的,已经是几年以后了,林茗娘亲难产而林家林明远娶了继室。   林家虽然有不少常人家里头没有的东西,比如书这种金贵的物什,但李木匠却知道林家不仅没在周边几个镇子上有亲戚帮卖吃食,自家在镇子上也是没亲戚的。   又谈何在其他镇子上卖栗子饼得以维生?起码他走街串巷这么些年,还真没听说周边几个镇子上哪个镇子又卖栗子饼这样新奇的吃食。   况且这个栗子饼要真是林家的,为何到了如今才说?难道之前沈家没在镇子上卖栗子饼吗?   就算沈家人摊子上人多难挤,起码也不会等到现在才闹,尤其是听说林家的婆娘前段时间经常去镇子上的药堂。   所以李木匠心中清楚,这恐怕就是见嫁出去的女儿夫家有了营生,于是想要讹上沈家了而已。   但却也不明白,为何沈家不将栗子饼真正来源解释清楚,尤其现在还打算暂避锋芒?   沈母见状,只能叹口气道:   “这生意是林氏的,她做主不卖,我这个做娘的也不好插手,不过李大哥还请放心,这件事确实不会对沈家造成什么影响。”   这份信心自然来自沈家吃食的绝对自信,虽说这在外人眼里沈家似乎是怕了,但沈家敢上衙门,林刘两家却不敢,因为只要上衙门,就得将栗子饼的真正配方拿出来给县令,届时沈家的配方是不是林家的,自然显而易见。   林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自然只敢在摊子上闹事,而不敢去衙门。   所以只要沈家不再卖栗子饼,并且坚定想要闹事就去衙门,林家人自然不敢继续闹。   这件事也能尽快地平息,事实真相究竟是如何,想必明眼人眼中也能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沈家也不缺这些客人。   毕竟就是相信沈家的客人,还不一定都能排到队,何必去管其他不相信沈家的旁人?   所以沈母的想法也不是很在意此时,无论如何,沈家的生意并不会受到什么根本的影响,就没必要和林刘两家继续纠缠,反而浪费自家做生意的时间。   想到这里,沈母也不由赞成林茗明日多找几个帮手的事,虽说雇打手也需要钱,但也能起到威慑作用,她们娘俩加上几个孩子,安全上还真是没有保障。   李木匠又和沈母说了会话,忽然沈母想到了什么,将她之前画的榨油木桩图拿了过来,一旁可以看到林茗花了一个简易版的,虽然不知道如此行不行得通,但给李木匠瞧瞧,准是没错。   李木匠一开始还有些纳闷,随后听说这个是用来榨粮油的,瞬间有些意外道:   “榨粮油?榨粮油做什么?那东西可费粮食了,还没猪油香,更不经用,榨粮油做什么?”   沈母便将林茗解释给她的话,解释给了李木匠听,见李木匠一脸不是很答应的模样,沈母心中不由有些无奈。   正在这时,沈清却从外头走进来,和沈母打了招呼之后,便对着紧缩眉头,一脸不认同的李木匠道:   “这粮油榨完的粮食可以用来堆肥还能做牲畜的粮食,沈家摊上也正需要芝麻酱花生酱,这些都可以通过榨完粮油的粮食制作,不算完全浪费。”   沈清如此一说,李木匠的眉头总算松开些,但显然面上还是有些不认同的,毕竟虽说李木匠不种田,但乡下住的谁不知道粮食多重要?   多少人连米都吃不起,花生芝麻这么贵的粮食,拿来榨油喂畜生是不是?   沈清却没有理会李木匠的迟疑,而是接过李木匠手中的图,一边看着林茗重画的简易图,一边说道:   “今时价贵的粮食,往后却不一定贵重,只要物尽其用,李叔何必在意究竟是如何用?”   李木匠闻言面上顿了顿,心知清小子平时定不会管这等子事,如今他指明要做,他还欠着沈家的人情,又哪有推拒的道理?   罢了罢了,沈家也今时不同往日,虽说在他心里榨粮油不值当,但沈家毕竟不是那等铺张浪费之人,如此做想必是有沈家的理由。 第789章 关门放狗   罢了罢了,沈家也今时不同往日,虽说在他心里榨粮油不值当,但沈家毕竟不是那等铺张浪费之人,如此做想必是有沈家的理由。   而且难得见沈家小子对除读书之外的事上心,以前还以为这清小子读书读傻了什么事都不问呢,现在看来也不尽若是。   也不知道沈家想要用粮油做什么,难不成是拿出去卖?   可想着沈家现在的生意也很不错,不至于突然自找麻烦卖粮油吧?难道林刘两家的事,真的对沈家有了影响,以后都不能再做买卖了?   心中有了疑问担忧,李木匠便直接问了出来,却得到沈母宽慰的回答道:   “李大哥,此事你不必忧心,沈家的生意不会受到多少影响,至于沈家要做这个榨粮油的,也是因为”   说完,沈母看了看沈清,才笑道:   “这是自家食用的,所以也不会榨多了浪费粮食。”   沈清见李木匠答应帮忙制作木桩,又隐约察觉沈母语气当中的笑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便和李木匠沈母告辞离开。   沈清走后,李木匠好奇道:   “这清小子是怎么了?”   怎么没说几句话便走了?   沈母却捂嘴笑了道:   “清儿这是害羞了,这小子等着林氏给他做吃食,才如此在意这榨油的玩意。”   李木匠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一向不理外事的沈家小子,竟然是个好口腹之欲的。   院子里的林茗见沈清从堂屋出来,便问道:   “沈清,娘说啥时候吃饭了吗?”   沈清看了看林茗,摇头,缺随即又答道:   “榨粮油的李叔应该能做。”   到时候别忘了,之前答应他的炸薯片炸薯条以及炸鸡。   后面这段心中独白林茗自然没听到,她只听到沈清说,李木匠竟然真的能制作榨油的木桩,这哥对她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只要有了榨油的,她以后就能制作各种各样的美食,尤其是前世风靡全球的薯片薯条这些零食,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土豆还有偏见,看来是时候为土豆证名了!   看到林茗掩饰不住的高兴,沈清目光不由一晃。   “知道了,你去看着灶房上蒸的饭,我去问娘啥时候吃饭。”   说完,不等沈清反应,便急急忙忙地朝堂屋走去。   沈清在后面看了几秒,刚准备抬步离开,这时却见肖俊飞带着本该在锻炼身体练功的四人鱼贯而出,绕着院子跑了起来。   “嘿!沈清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这个沈清不是应该待在书房吗?真不知道那些书沈清怎么看得下去,他光是看上两眼就眼冒金星昏昏欲睡了。   沈清并没有打算理会,反倒是林秋白语气有些无奈道:   “师傅,你怎么能这么叫我姐夫”   肖俊飞却来了兴趣道:   “你姐夫?你不是沈家过继来的吗?按理说你应该叫林茗嫂子才对吧?”   林秋白一愣,随即看了看沈清,不知道要不要给肖俊飞解释。   虽说肖俊飞现在是他的师傅,但这件事总归是沈家的秘密,现在听肖俊飞问起来,他还有些迟疑。   沈清接过了林秋白的话,淡淡道:   “秋白姓林。”   林茗也姓林,所以他们原本是一家人,都是林家的人?   可为什么林家人的林秋白却跑来沈家当儿子?   肖俊飞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是林家的人,确实应该叫林茗姐,可你现在为什么成沈家人了,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   肖俊飞满脸疑惑,却见沈清那头说完一句话就抬腿打算离开,他当时就出手阻拦道:   “等等,你该不会是又要去书房吧,依我看你比他们更需要练功。”   说完,肖俊飞不由挺起了胸,故意展示自己傲人的身姿。   林秋白闻言急忙道:   “师傅你说什么呢?姐夫还要读书,你可不能耽误他。”   肖俊飞却不认同道:   “你这小子懂什么,一肚子墨水也不知道何时就遇上强盗土匪,还是习武有前途。”   沈清却回头:   “哦?”   肖俊飞微微昂着头,得意道:   “怎么?不信?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读书人之乎者也来之乎者也去的,往往争不出个什么,但习武之人就不一样了,咱们看的都是真把式,不来那些虚的,第一就是第一,第二就是第二,比读书人可清楚多了。”   沈清似乎想了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肖俊飞见沈清被他带跑偏,心中一阵得意,面上却不显道:   “这样吧,你虽说年事已高,根骨也不咋滴,但我教四个也是教,教五个也是教,不如你也和他们一块习武,到时候也去争第一,而不是第二,你瞧瞧怎么样?”   要是拜了他师傅,沈清岂不是就任他磋磨了?   想到之前受这夫妻俩的气,肖俊飞顿时觉得自己有报仇的机会了。   却没想到,沈清说了这样一句话:   “想要教我习武,你必须在我手底下接三招。”   肖俊飞太心急,导致还没意识到沈清怎么说是什么意思,就满口答应道:   “可以,一言为定,三招就三招,放马过来吧!”   于是等林茗心满意足地和沈母李木匠他们从堂屋种出来时,就见肖俊飞满脸青肿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肖师傅你这是怎么弄得?”   林秋白刚想说肖俊飞和姐夫比试输了才如此田地,却被肖俊飞一把拦住,面上抽痛道:   “没事,我这是摔的。”   该死的沈清,竟然还是个练家子,他怎么以前没看出来?!   这回吃瘪了还在新收的几个弟子面前丢尽了脸面,真是流连不利啊!   已经在弟子面前丢了脸,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丢脸了,肖俊飞如是想。   嘶沈清下手真狠!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吗?!   摔的?林茗满脸狐疑,不用猜都知道,摔要是能摔得这么艺术,两只眼跟熊猫似的那么对称,肖俊飞不会是一边摔一边拿拳头招呼自己的脸吧?   看了看一言难尽的林秋白几人,林茗便知道这里头一定有其他事。   “我带着他们去后院跑操了,你们继续。”   说完,肖俊飞就赶忙招呼林秋白几个去了后院。   沈母在后头看着,越想越怪,又看了看林茗,林茗也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位是?”   李木匠见状,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母想了想,便笑道:   “那是家里头请的一个习武师傅,教家里头小子丫头锻炼身子骨的,昨个才来。”   李木匠有些意外,沈家还用习武?   不过又想到镇子上发生的那些事,也觉得防患于未然比较好,以后要是再有人到沈家摊子捣乱,也有个抵挡的能力。   于是李木匠便点点头没多问,沈母想再留李木匠用了饭再走,却抵不过李木匠归家心切,最后只能给人送了出门便回来了。   两家约定好,五日之后,沈家就可以去李家拿成品了,还说这个榨油的其实不难做,原理比较简单,除了那个木桩子比较重需要用牛车运之外,其他没费事的。   其实林茗要想做椰油,用磨豆浆的石磨做也是一样的,不过那样做出来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而且磨出来的椰汁虽然可以食用,可椰肉部分却无法食用了。   但用木桩捶打的方式就不一样,等将椰汁椰油挤出来,榨完椰油的椰子肉还可以晒干或者烘干成为椰子片。   带着些微甜的脆口零食,含糖量又不高,男女老少都可以吃,不仅可以自己吃还能拿出去卖,这可又是一个副产品不是?   对比研磨之后还需要过滤才能得到椰汁椰油,而椰子肉已经被磨成了粉,最多只能做复杂的糕点还不容易保存,整体捶打榨油更加合适些。   椰子都如此,其他类似花生芝麻的自然也一样,虽说榨完油的花生芝麻可以熬成芝麻酱花生酱,但要是一开始就用石磨研磨,水分以及蛋白质也会随着研磨流失,以后过滤的时候,除了残渣根本不会剩下对少蛋白质一类的物质。   而花生酱芝麻酱原本香就香在蛋白质淀粉以及油脂上,所以用研磨的法子,未免太浪费了,反而用木桩锤打的方式,能将油挤出,而将其他物质留下来,方便以后熬花生酱以及芝麻酱。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林茗一定要做出木桩,而不用石磨研磨粮食,最后过滤出油的原因。   因为这样就真的太浪费了。   “走吧,咱们也该用饭了。”   沈母说道。   林茗点点头,随后沈家人便开饭了。   饭桌上的众人,似乎都有些沉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白天摊子上发生的事,令众人觉得后怕。   见大家都没心态,林茗便道:   “爹娘,我打算在镇子上盘下一间铺子,你们看成吗?”   沈父沈母很意外林茗突然说要盘铺子的话,以为她在因为白天的事故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随即沈母道:   “盘铺子?你有了主意了?是镇子上哪里的铺子?”   沈母以为林茗只是随口说说缓解沉闷,却不想林茗道:   “就是醉仙楼旁边那家铺子。”   醉仙楼旁边两家铺面,一家是个茶楼,一家是个杂货铺,杂货铺地方着实不小,比一般面馆还宽敞,要想盘下来可得起码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海家面馆生意那么好的情况也才七八十两银子,而醉仙楼旁边这家杂货铺后头还带着一进有醉仙楼一半大小的院子,林茗要是想盘下来,用的上吗?   林茗不是没看出沈母以及众人的疑问,她却解释道:   “虽说咱们家现在只做两个吃食生意,但以后未必不会做其他吃食生意,铺面是大了些,价格也肯定稍贵,但周边有能互相照应的人,再者说地段也不错,后院也可以住人,是一个完整的一进院落,我先盘下也可以为之后扩大生意做准备。”   沈母闻言,心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一来铺面太贵了,一下子花出那么些银子万一挣不回来岂不是亏了?   二来旁边就是醉仙楼,若都是做吃食生意,难免不会影响到醉仙楼的生意吧?   他们沈家现在是摆摊,还能给醉仙楼增加生意,可万一沈家也盘了店面,那不就成醉仙楼的对家了?   到时候钱掌柜的还能和他们交好吗?   显然沈母担心的事,沈家众人也都有担心,唯一吃的火热不理外物的肖俊飞,却肿着一张脸八卦道:   “盘就盘呗,我看你们也是时候盘个铺子了,这样万一以后再有人过来捣乱,起码可以关门放狗咬他们。”   林茗十分认同这个说法,当然有了门,就不用放狗了,她亲自来就可以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于是林茗便道:   “是啊娘,今日的事害许义平白被扔了那么些物什,要是下回他们不扔鸡蛋扔石头,伤到谁都是损失不是?”   说到这一点,显然沈家不会有人反对盘铺子,不过这个铺子盘在什么地方,众人却有些迟疑。   “爹娘,若你们担心醉仙楼那头,其实可以完全不必担忧,钱掌柜的不一定希望咱们将店开在远的地方。”   沈母一愣,随即问道:   “此话怎讲?”   众人也一同看向林茗,然而沈清却眼中一闪,看向林茗面上略带着自信的笑意,面上逸出一丝宠溺。   “你们想啊,咱们家在没有店面的时候,都有那么多人愿意排队等,若是真的开店,生意又能差到哪里去?”   众人微微一愣,是啊他们光想着醉仙楼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却没想到沈家摊子本身人气也不弱,醉仙楼的客流量也有不少一部分是因为店里的招牌,酸菜鱼才有的。   “镇子上也就那么多人,若是到了饭点这些人都面临去醉仙楼还是去沈家店面的抉择,这客流量不就被分成了两股?无论是哪家都不讨好。再者说沈家去县里这一路上做的宣传,远道而来找沈家的客人往后只会越来越多,假如开在醉仙楼旁边,这些客流量岂不是也能照拂到醉仙楼?” 第790章 夜行   “再者说沈家去县里这一路上做的宣传,远道而来找沈家的客人往后只会越来越多,假如开在醉仙楼旁边,这些客流量岂不是也能照拂到醉仙楼?”   可以说,林茗考虑的,和在场大部分人考虑的点都不太一样,这个问题无非是自家占别人便宜了,还是没占便宜的区别。   或许大家都觉得沈家占了醉仙楼的便宜,这一点林茗自然也不否定,但假如醉仙楼也占了沈家便宜,甚至不希望沈家店开在其他地方,那沈家自然也就不算占醉仙楼便宜了。   这一部分原因,自然由沈家自身所做的吃食买卖品质决定,也和沈家去县里一路上的宣传有关,往后慕名而来的外来游客只会越来越多,若说醉仙楼的酸菜鱼是一个招牌,那沈家也完全可以做了这个酸菜鱼的生意。   毕竟当初他们和醉仙楼签的质要(合约)里头,只说沈家不能将菜谱卖给其他人,但却没说沈家不能自己做这个生意。   所以假如沈家愿意不做酸菜鱼的生意,两家人各自卖各自的,各有千秋各有招牌美味,开在一起显然比分开对双方更加有利些。   何况,当初沈家在县里也是宣传过酸菜鱼的,虽然目的是为了自家摊子声名远扬,但不也算是间接给醉仙楼打了广告?   所以在林茗眼中,这店,还是就开在醉仙楼地好,毕竟人家伙计多,出了什么事,立马就能帮上忙。   她卖这个酸菜鱼的菜谱本来就亏了一大笔,加上帮醉仙楼打败老对手盗版“正宗酸菜鱼”迎客来,钱掌柜欠她的人情,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道是,帮人也不能白帮人,那岂不是成了做慈善?   白帮人不求回报的,那就是傻子。   林茗心中如是想到。   和今天的事一样,要是没有醉仙楼的伙计过来帮忙,沈家摊子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   虽说大部分沈家摊子的老客户还是相信沈家的,但不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也会迟疑,谁都不希望祸事引到自己身上,这些客人自然也不希望。   对此林茗没什么好说的也觉得再正常不过,唯一能自保地法子,要么是求己,自己雇那么多打手了是,要么是仰仗周遭的便利,比如欠了她不少人情的钱掌柜的。   显然,养打手雇打手伤银子,而人情反正已经欠下了,往后醉仙楼要想从沈家拿货,自然还得一直欠着,毕竟沈家有了自己的铺面,足够的灶位,自己完全可以卖的掉。   以上便是林茗认为,醉仙楼不仅不会因为沈家店开在隔壁而有微词,反倒期望如此,和沈家的关系也不会有多少转变的原因。   在座众人手上的筷子不由慢了下来,似乎都在思索林茗所说的可行性。   等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沈母再次看向林茗笑道:   “如若钱掌柜的真能那么想,那这件事是再好不过了,虽然娘不知道你往后还想卖什么吃食,但光是眼下这些吃食,多准备些也不会浪费了铺面的地方。”   林茗见沈母如此说,心头自然松了口气,毕竟虽说铺子她要自个买下来,但沈家毕竟也是她婆家,沈父沈母同意当然是更好了。   沈母同意了,沈父自然也就算是同意了,二人同意了,沈清更不会有异议。   想到这里,林茗看了看沈清一眼,才对着沈母道:   “是啊娘,只要到时候我们保证不做酸菜鱼的生意,并且继续提供醉仙楼吃食,钱叔肯定能想通这其中关键的。”   虽说到时候沈家得招人在店里看店,但开了店,挣的自然更多,即便是一百两的铺面,也总能挣回来。   毕竟光是这两个月,她就挣了几十两了,加上去县里挣得那些,一百两刚好,剩下的几两银子,可以简单装修一下店里的环境,加上食材雇人,算起来肯定够了。   “好,若是你选定了,到时候叫上娘一起买下来,地契上写你和清儿的名。”   林茗一顿,迟疑了一下却道:   “娘,我想的是你的银子还是留着,用我的银子盘铺子,毕竟家里还要买地盖学堂,到时候还会花不少银子的。”   沈母一想也是,不过又觉得林茗总共也才一百两银子,这要是都花在铺子上,往后没挣回来,这岂不是亏大了?   沈母还没考虑好,沈父那边却有些意外道:   “惠娘,林氏说的买地开私塾的事是真的吗?”   沈母点头道:   “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我寻思着直接在家周围买片地,开个私塾也不用挤在院子里头,有了正规的场地,收束脩也不亏心了。”   到时候办学堂也是个进项,加上镇子上的铺面,沈家才算是有了真正稳定的生意。   沈父面上却有些动容,看着沈母轻道了一声惠娘,给沈母叫地一愣,随后面色微红道:   “好了,吃你的饭吧,这也是为了你那些学生,院子里还是有些挤了。”   看着沈父沈母的相处,不用说林茗肯定是十分羡慕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句话前世只觉得这是个随大流说说而已的矫情。   但今生亲眼得见,林茗才感受到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所以说,狗粮吃起来不是酸的而是甜的,假如撒狗粮的人是真心实意的话。   当然,前世那种有意获得他人羡慕的狗粮,吃起来当然味道不多好了。   沈父沈母这无形之中的恩爱,可谓是羡煞旁人,林茗不由想着,她何时也能找到如此心灵契合的对象,撒一把真情实感的狗粮呢?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看向了沈清,随后便马上移开了眼,她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沈清就对了。   沈母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故意扯开话题道:   “既然林氏你有了主意,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不过家里买地的银子可千万不能你付了。”   林茗自然点头道:   “放心吧娘,我想付钱袋也不允许。”   说完二人笑了笑,这时那头筷子就没停的肖俊飞一边吃还不忘调侃:   “有那么多银子竟然还为半两银子斤斤计较,要我说你就应该送我回家,到时候你能拿到的银子肯定比半两银子多多了。”   林茗扯了扯嘴角,刚想回一句,却听那边沈清道:   “半两银子自然不算什么,但能雇好几个月的下人,这笔买卖不亏。”   半两银子当然不用还好几个月,但那一地的菜起码得种好几个月。   林茗一听,顿时笑眯了眼,附和道:   “就是不亏不亏,谁要银子了?又教武功又种地的下人岂不是更合算?”   肖俊飞见二人合起伙来对付自己,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一个鸡爪吃到嘴里,便瞬间气消了:   “你们亏不亏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亏的。”   说完又夹了一块猪蹄到碗里,吃的那是满嘴流油,看到的人无一不觉得无语。   林茗望着桌上还没开始吃就被消灭了大半的菜,一时间考虑起来,要不要以后给肖俊飞限制一下饭量。   似乎林茗不怀好意的眼神令正主心中突然一阵发麻,第六感突然占领高低到:   “我可警告你,教他们四个习武很累的,要是克扣我的饭食,我就没力气教,没力气教你爱找谁教找谁教。”   林茗闻言心道也是,还是林秋白他们几个重要,多费些饭菜就多费些饭菜吧。   于是林茗就没打理肖俊飞,自顾自地吃起了自己的饭。   沈母沈父那边喝沈清商量着私塾如何建,最后说到每日来回接送到内青村,还是耽误费事有时家长因为农活来得晚,回去都夜里了也不安全。   正当沈父沈母愁眉不展,饭都忘了吃时,林茗便提议道:   “半个宿舍如何?家里头能接送的,就走读,不能接送的就直接住学堂地宿舍算了,当然咱们得负责学生的伙食,学生也得交住宿费伙食费,家里人可以做自己的活计,也不用担心每日来回路上费时不是?”   现代有些住宿学校不就是这样,尤其是大学,基本上都是住宿的,少有本地人才走读,住宿也好管理,没准对学习还有帮助,毕竟从早到晚周围全是一起学习的学生,学习的氛围肯定要更甚些。   林茗也只是简单一提,却没想到令桌上的人都停下了筷子。   林茗以为大家怎么了,便问道:   “怎么了?不能吗?那当我没说。”   沈母却摇头又点头道:   “不是不能,而是基本上没有如此办学的,一般私塾也都不提供住夜,再说沈家私塾的名声也没到令人特别信服,愿意将孩子完全交托给沈家的地步,肯定不少人家不会同意。”   林茗想到这里,便道:   “那没事,就先留些地方,要是有人愿意再建宿舍,没人愿意可以种菜不是?”   林茗觉得这还真不一定,尤其是沈家包三餐的话。   学校食堂可是个肥差,古往今来都是,虽说现在在沈家上私塾的人大都是家境普通的学生,但保不齐有那为了吃不远万里来沈家上私塾的,想到这里,林茗觉得之后还得有其他考量。   否认谁想上沈家私塾就上,岂不是太多了?对,得办一个升学考试什么的,符合资质的才能上,倒不是成绩多好,起码得有一个门槛,否则谁都能上了,沈家的饭菜岂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当然,这些话林茗可没现在就说,她要是现在说,指不定被人认为异想天开。   等到时候那些不愿意带熊孩子,或者熊孩子吵着要去沈家私塾住宿吃沈家好吃的家长们自愿报名住宿之后,她再说不迟。   想到私塾地食堂又能赚上不少钱,林茗心中就美滋滋的,一时之间饭更香了些。   林茗没想到,因为食欲这个绝对的诱惑,沈家私塾的学生,一届更比一届强,甚至未来的某一天,沈家私塾走出来的学生,竟成为整个宣州府最富有声望的私塾。   而这个私塾,却是一个建立偏远乡村一座叫大青山脚下的青山书院。   此刻的林茗自然不觉得自己一个住宿包三餐的想法,会给沈家私塾带来如何深远的影响,要是知道兴许还会提前乐呵两声。感叹一句,果然天底下还是吃货最多。   一顿饭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当中吃完,吃完了饭,林茗也没做什么,如同往常一样,看着许家三兄妹习字,顺便教些现代简单的算数技巧当成课外知识补充。   到了晚上,林茗如同往常一般,洗漱睡觉。   等到月光高空挂起时,林茗也感觉到沈清已经熟睡之时,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一个翻身翻下了床,就着月光,在白天准备好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随后便迅速穿在了身上,不仅仅是身上全黑,就连头上和脸上都用黑布蒙了起来,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保管神仙看了也认不出是她。   做完这些,林茗又看了看床上睡得很沉的沈清,又看了看月亮的方位。   算算时间,只要她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就可以不被沈清发现。   而她只所以有信心不被沈清发现,自然是靠一个东西。   林茗手上一晃,便出现了一根燃烧了一半的红色迷烟。   这还是当初她搜刮镇子上黄恶霸时搜来的,对身体倒是没有多大害处,就是会让人睡上一两个时辰,以她的脚力,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够用了。   “对不住了沈清,你先睡着,我去去就来。”   于是林茗轻手轻脚地打开窗,嗖地一声翻窗除了屋子,关上之前,在窗户上放了那根点燃的迷香。等着迷香燃尽之后,听里头没有动静,林茗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沈家。   黑夜当中的内青村,四下十分精密,而林茗一身黑衣,动作轻盈且迅速,连身形几乎都完全不能以肉眼捕捉到,更被说被人认出来了。   她今晚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去找些证据。   虽然白天她看似不和林刘两家计较,但她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人吗? 第791章 买铺子   一个时辰之后,当林茗趁着月光重新翻窗进了沈家屋内,迅速将衣服换了过来,顺利地躺回了床上,心头刚松口气时,却听到身旁传来沈清没有丝毫困意的声音:   “去哪了?”   林茗整个人身子一僵,转头,却因为太暗看不清沈清的表情,只能下意识抓了抓被子道:   “上上茅房,给你吵醒了?”   半晌之后,沈清的声音才传来:   “嗯,继续睡吧。”   至此,林茗的手才终于放松下来,看来是她多想了,沈清应该是被她躺床上的动静吵醒的。   也对,她本来也没点多少烟,一个时辰也差不多,看来沈清没发现。   想到自己空间里面这一趟的收获,林茗心中安定了许多。   晚上却没再进空间,反而就直接这样睡了过去。   虽说一整个晚上都在外头做偷鸡摸狗的事,但好歹林茗也喝了不少灵泉水,可以消除疲劳降低影响,所以当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林茗精神头还算不错。   其实即便沈清表现的没发现什么,但林茗心里还是有些没来由的担心,所以一大早就拐弯抹角询问了一大通关于昨晚沈清有没有起夜的事,好在询问过后的结果是。   沈清真的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想到自己的身手,林茗觉得就算这个世界有人会轻功,也可以较量一二。   不说其他,就说她全速前进,再喝些灵泉水,那速度,简直和阿飘一样,连她自己都心惊。   还是她平时没这么走过,所以连自己也适应不了这个速度,否则她昨晚没准还能回来得更快些。   “爹娘,早啊,秋白他们呢?”   沈母看着前院方向道:   “肖师傅正带他们操练。”   想不到这个肖俊飞还算说话算话,没随便教教,这么早就起来操练,倒像是一个师傅了。   其实林茗误会了,实在是因为肖俊飞认为假如他教的不认真,没准黑心的林茗就克扣饭食,逼不得已之下,才决定好好教的。   这真是一个美丽地误会,有人因为早操苦不堪言,倒也有人乐在其中。   苦不堪言的自然是许慎许秀他们,而许义却十分乐在其中,甚至别人蹲一刻钟马步,他主动蹲两刻钟的。   不得不说,这一份好学的劲,也让肖俊飞对许义改观了不少,之前只觉得许义憨傻,没想到人倒是吃得了苦有耐性的人。   “最后一个完成的人,需要铲今天的牛粪,没意见吧?”   走到前院,沈母林茗便听到了这句,才知道为何肖俊飞突然教人变勤快了,合着是为了让其他人铲牛粪。   “师傅,我铲吧,最后一个完成的肯定是小妹,我帮她铲。”   许义十分积极,许秀却觉得,铲牛粪也算是一个惩罚吗?   大黄小黄拉的牛粪又不臭。   有人愿意代劳,肖俊飞管他帮谁铲,反正自己不用铲就对了。   虽说沈家的牛不正常,拉的牛粪竟然是清香的,但他可不会被迷惑,牛粪就是牛粪,香的也是牛粪,他是不会屈服的,坚决不再铲牛粪。   “咳咳,肖师傅,你们这,操练呢?”   肖俊飞见沈母林茗到了前院,便摆出一副正色的模样道:   “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自然是操练的好时机。”   沈母点点头,便告辞和林茗去打了些水,去灶房准备早饭。   早饭时说起家里人今日的行程,倒是都挺忙碌的。   沈母林茗还有许慎许义肖俊飞今日都去镇子上帮忙,毕竟昨日有人闹事,今天多几个人免得发生昨日的事。   而沈奎章今日也需要去村长那跑一趟买些地,学堂自然就布置了自习的任务,家里头有沈清林秋白以及许秀他们照看着。   许秀得准备沈家的午饭,林秋白得帮沈奎章看管众萝卜头们,沈清则是给布置任务作业,以及默写等事宜。   因为家里这些事,全家人都得动员起来。   而去了镇子上的人,却不是那么轻松。   林茗需要先去和醉仙楼旁边那家杂货铺回复准信,买下了铺子之后,还得和钱掌柜知会一声,好好谈谈,免得人误会了什么。   这些事都弄完之后,林茗还得去铁匠铺拿火锅,总共打了五个火锅,两个鸳鸯锅,三个普通火锅,还打造了火锅专用的炉子。   这些炉子以及火锅,正好方才中空挖圆的木桌子上,也是建议版的火锅桌了。   虽说这个不能手动打火,但人力点火,没有那么多烟还是能做到的。   做完了这些事,林茗还是不得闲,还得去车马市,雇几个打手,或者身强力壮的车夫。   铺子装修好之前的日子里,这些人都得給沈家摊子撑场面。   今日倒是因为肖俊飞也跟来了,鉴于肖俊飞也算一个武力,再说昨日刚闹事,今日沈家有了准备那些人或许不会来触霉头,所以今日就算了。   将这些事一件一件处理完之后,林茗才终于能休息。   不过到时候估计就得回家了,回家她肯定是不打算做饭了,否则不得累死。   “好了秋白,在这就停车吧,我先瞧瞧铁匠铺那头的情况。娘你们先去采买食材,我铁匠铺回来之后就去谈铺子的事。”   沈母点头道:   “好,那你当心些。”   林茗点头和众人告别。   到了铁匠铺,林茗先是看殷老父子在如火如荼地打铁具,手底下的铁具正是她的火锅,只见院子里已经放了四个火锅样子地东西,手上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   林茗心中有了数,这时殷老上来迎接她二人简单寒暄了一番,就说到火锅上。   “这最后一个也快好了,再锻打一个时辰左右,沈小娘子就可以过来拿了,保证都是千锤百炼,比一般铁锅还经用。”   “如此甚好,殷老,这是这一次打铁锅的尾款。”   说着林茗向着殷老递去了三两银子,却见殷老推拒道:   “诶,沈小娘子你上回不已经给了五两银子?这剩下的就免了吧。”   林茗却摇头道:   “那是定金,这铁锅毕竟于寻常铁锅不同,打造的难度较大,还望殷老莫要推辞才好。”   也是看中乐殷家父子的锻造技术,以后没准还能经常合作,这个方面可不能省。   林茗没想到的是,殷老却怎么都不肯收,还说因为她铁匠铺的生意比往年好了不少,光是来打铁柱子的就好几十家,铁柱子又没有难度,赚了不少银子。   甚至说道最后不仅不要林茗的银子,还递来五两银子的铁柱子分红。   两方僵持不下之下,林茗接过了五两银子,趁着殷老给倒水的功夫,但将那五两里头的三两又放回了台上,便和里间的殷老告辞道:   “殷老,晚些我再来拿锅。”   于是便走了,后头殷老端着茶水到了前头,一看台上的三两银子,想追上去林茗也已经走远了。   “爹,你为啥不要银子?你不要给我不就成了?”   另外一边看到自个爹和沈小娘子的一番拉锯战,一边抡着铁锤,一边十分不解地问道。   然而却只收获了殷老的一句:   “说你蠢还真不冤枉你,那时不要吗?这三两银子不要了往后咱们还能挣上更多三两银子,你算算那个合算?”   说罢看到殷力一脸迷茫,殷老总算一拍脑子,心道这个蠢儿子真的没救了。   肉市和铁匠铺不是一条街,沈母他们买完食材就去了摊子上,见到摊子上依旧和往常一样许多人排队,沈母心中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石头。   虽说她安慰其他人,但心里总是不太放心的,现在见摊子上没有昨日闹事的人,并且还一如往常地有这许多人排队,沈母心中自然松了口气。   林茗到了醉仙楼时,沈家已经开始摆摊乐,看到一如既往火爆的生意,林茗笑了笑便走进乐醉仙楼旁边的那家杂货铺。   “客官你要什么随意看”   半大的小子刚说了一半,看清了来人是林茗之后,便冲着铺面里间喊道:   “娘,沈小娘子来了。”   没多会里头就匆匆来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看了看那看店的少年,便朝林茗看了过去。   “沈家娘子,你今日来是”   其实周二娘也知道,他们家这个位置虽说地段不错,可因为铺面比较大,旁边又是醉仙楼,酒馆酒楼是不可能盘下来的,可对那些布庄木器店,地方又不够,所以才难卖。   所以当初沈家娘子过来问的时候,她原本不报希望,谁想到沈小娘子还真的又来了。   难不成   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略带期望的神情,林茗便道:   “周二娘,你这铺子最快能什么时候出手?”   周二娘顿时睁大了眼睛道:   “这么说,沈家娘子你打算将这铺子盘下来?”   林茗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虽说价格是贵了些,但你好歹带一个不小的院子,最后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盘下来,我银子都从钱庄换了。”   应该说铜钱和银票林茗早就换成了便于携带更有升值空间的银子,反正她放在空间不用担心被人偷了去。   她来之前,袖口就放入了一包银子,总共一百两,还挺重的。   那周二娘显然没想到林茗如此爽快,竟然没降价就答应买下来了。   她原本打算要是有人愿意盘下来,就是降十几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实在是她急着银子救命。   “今日就可以签质要,地契我随身带在身上。”   林茗倒是一愣,很少有人随身携带如此昂贵的东西,尤其是地契房契这些,要是丢了那就没了。   也能看出周二娘究竟有多急切的转让铺子,要不然也不会随时都准备着,放身上了。   林茗倒是不担心这里头被人骗,这周二娘之前沈家摆摊的时候也混了个脸熟,人还算挺朴素老实的,貌似是一家子开的杂货铺,之前她有部分香料就是聪这家店买的。   不过这两天倒是没见杂货铺的老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好,现在就可以签,这里是银子,你可以检查一二,要是没问题就按照之前说的数目盘下来。”   周二娘神情也比较激动,那半大的小子也如此,似乎这笔钱如同一场及时雨,一百两原本也算是亏了,但二人却并不如此觉得。   “方便问一下,周二娘是为了何事如此急着卖铺子吗?”   其实林茗知道自己不该管,但怎么说之前沈家光开摊子那段时间,也人生地不熟没和人打交道,没有铁柱子的时候好些人排队给人门面挡住了,人也没怪他们,反而和声和气的说自家铺子多了不少生意。   所以两家人虽说不是很熟悉,但点头之交还是有的。   这家杂货铺因为地段不错,显然生意也是不错的,按照价值算,能卖上一百一十两都不算贵,但林茗听说这家铺子准备卖上门询问觉得有些贵了时,对方却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她减了十两。   这几乎减了将近十分之一的价格,林茗自然心动了。   而后考虑到了其他因素,才决定盘下着间。   铺子保存的很好,能看出时时常打扫的,就算卖的是杂货,也布置地井井有条,到手之后,她只需要将一些不用的东西,清理出去,简单装修一番,就可以直接开店了,后院更加简单,灶房厢房都不用多改动,同样很干净,甚至能看出提前有人精心打扫过,这样的铺子,谁接受心里都舒坦。   就见周二娘面上露出一丝悲苦,迟疑了下道:   “实不相瞒,家里头当家的得了恶疾,大夫说需要用昂贵的药材才有的救,家里能变卖的已经都变卖了,就剩这间铺子,如今沈家娘子愿意买下,真是再好不过的事,算是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   林茗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记忆当中这家杂货铺的老板还挺亲切一个人。   “周二娘你快别这么说,我盘铺子也是为了做生意挣钱,这铺子才卖一百两,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占了你们家的便宜。”   周二娘闻言,却摇头道:   “卖的这么急,卖给谁都不可能按平常的价。” 第792章 看病   “卖的这么急,卖给谁都不可能按平常的价。”   林茗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能盘下这间铺子,还是我占了便宜。”   说完,林茗顿了顿道:   “不瞒周二娘你说,妇人自小读过些简单的处方医书,对一些疑难杂症有些心得体会,若是周二娘不介意,可否告知周叔得的是什么病。”   周二娘闻言顿时一愣,就连原本后面偷听的小子都惊讶的吸了口气,医书?   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看得起的啊!   随随便便一本医书都可以当传家宝,这个沈小娘子是什么来头?   周二娘心中十分惊讶,也猜想没准林茗是为了了解情况,怕被骗才询问。   但也不能放弃哪怕一丝能救自家相公的机会,于是就听周二娘道:   “当家的得的病,人大夫都没有确切的说法,就说当家以后可能闻不到任何味道了,要想医治,不仅需要昂贵的药材,还得去县里那种大地方治。”   林茗一愣,闻不到味道?   短暂的闻不到味道会因为很多原因,有些是因为发烧感冒这种头疼脑热的并发症,还有些是脑部神经或者激素水平分泌异常等,蛋这些都是短暂的丧失嗅觉,或者产生幻嗅,基本只会持续几分钟,应该不会发展到周家需要卖铺子的地步吧?   于是林茗又问了一句:   “持续丧失嗅觉的情况大约多久?”   职业病上来,专业术语也带乐出来,好歹虽说周二娘似乎只是觉得她表述有些奇怪,但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十多天了!起初我在家烧饭当家的老说闻着一点胃口也没有,我还没当一回事。   可后来当家的收山货的时候,收了好几袋发霉的蘑菇木耳还闻不出来,直到卖给了客人找上门来,我们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林茗点点头,丧失嗅觉对现代人来说,其实算不得一个绝症,甚至要是自家有煮饭的人,不再外随便吃东西,也不会因为误食而产生中毒事件。   但那是对现代人来说,对古代人而言,没有了嗅觉,不仅对生活是个影响,或许还会影响到工作。   就比如周叔平时需要在店里收些杂货,类似干蘑菇木耳这样的深颜色的干货,光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区别,靠嗅觉才能发现是不是新鲜的,还是发霉的。   其他香料也是一个道理,所以对周家而言,丧失嗅觉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   虽说闵希觉得就算丧失嗅觉也可以做其他的活,店里雇人就好了,但对这些古代人而言,得了感冒发热都是重病了,要是得了没有多少人会得的,不常见的病,那自然心中就会更加害怕,生怕找不到治疗地法子,要是不治疗,就不是丧失嗅觉这么简单,还会恶化成其他病情。   尤其是古代的这些大夫,说才疏学浅倒也不至于,毕竟在古代螚成为一名大夫的,起码也得五六十岁,胡子半百,诊过数不尽的病人,行医经验甚至比任何一个现代医生都丰富,只有所有人都认同的大夫,才是大夫,其他的只能算郎中而已。   所以这些大夫的就诊经验是十分丰富的,但遇见过的或者钻研过的病例,却大多都有所局限。   疑难杂症即使也有书本记载,但哪里有前世医书那么全面普及?哪里有前世那些疑难杂症医学网站那么见多识广?   所以,古代的大夫虽说都需要当好多年地赤脚医生甚至有些大夫光是当游医,就要数十载,可真正能接触到的疑难杂症病例,却少之又少,书本不普及,导致一但遇到乐和有些常见病相类似的病症,很容易误诊。   虽说林茗不想替庸医说话,但之前确诊沈母得了肺痨的那个郎中,正是因为看到一些类似的症状和肺痨极其相似,又对不上其他常见病例,才将沈母误诊成肺痨。   这样的误诊,在落后的古代,必定是屡见不鲜的。所以当林茗听到周二娘将丧失嗅觉当成一个不得了的大病时,心中也十分理解。   当然,万一鼻腔里面有肿瘤,或者是脑部的肿瘤,那可能海真的就成大事了。   不过就算再大的事,有了她的灵泉水,就有了解决的法子。   林茗虽然不打算做烂好人这些,但毕竟占了别人便宜,加上她又需要这个铺面,自然得做些令自己觉得心安理得的事了。   “或许这段时间,周叔有头晕头痛过吗?   比如后脑勺地地方,后颈脊椎这些?”   原本林茗只是随口一问,想大致确认问题是出在什么上,却见那头周二娘顿时瞪大了眼睛道:   “沈家娘子你如何知道的?当家的这些天一直再喊头晕头痛的,有时候还用手拍打后脑勺才能缓解些。”   听到这里,林茗觉得情况或许还真的不不简单乐,难道周叔得的并病,还真的脑部的疾病吗?   一但一些病喝脑部扯上关系,就比较复杂了。   尤其是在古代,没有x光片,更没有开颅手术,一切都得靠意志或者依靠药物缓慢治疗。   但越是作用于脑部的药材,越是贵重,比如人参这些东西,所以说,没准这一回給周叔看病的大夫,还不是庸医,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因为假如只是丧失味觉,主要注意吃的东西,不要误食中毒地东西,也不会对生命有威胁。   可要是脑部问题,尤其是肿瘤这种,一个弄不好人就瘫痪或者脑死亡了,根本不是简单的问题,所以让准备银子去大地方治疗,确实合理。   “沈小娘子?沈小娘子?”   周二娘见林茗不说话,以为林茗有什么事,然而林茗却回神道:   “不瞒周婶子你说,这个症状我曾经在医书上看到一个一模一样。”   听到林茗看过类似的症状,周二娘当时就激动了:   “真的吗?沈小娘子,你真的知道这个病吗?”   林茗点点头,虽然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病,但她的灵泉水是能救人的这一点,她自己以及沈母都实验过了。   “那又法子治吗?当家的他,最近就连吃饭都吃不出味道了,是不是往后脸饭也吃不进,甚至还会聋会瞎?”   林茗见状却摇头道:   “先不要担心,这些只是我的初步推断,具体的还得我看过病再说,假如真是我以为的那个病,我倒是从那个书里头看到了治疗的方子。”   一听林茗可能有治疗的方子,周二娘几乎高兴地就快要晕厥,还好身旁的少年扶住,否则肯定撑不住就倒下地上了不可。   “走走,沈小娘子,我们现在就去给当家的看病,你一定要救救他,假如他有乐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一边哭泣,一边的少年也开始低声抽泣,似乎这一个在林茗眼中不算重病的病,却给这整个家带来了数不尽的阴霾。   心中叹了口气,她觉得这屋子现在还是不收了吧,现在要是能给人治好,人好了店没了,那她不是亏心吗?   要是以后人家要反悔,她也架不住这一家子刚从病魔手里逃出生天的请求吧?   想到这里,林茗便叹口气道:   “那成,不过周姨,这个铺子的事还是缓缓吧,万一周叔有救”   林茗略微有些失落的话,似乎也让周二娘察觉了什么,就听她对着林茗说道:   “沈家娘子,不管你有没有法子治,这铺子我周二娘说要卖给你,你就不必担心其他,当家的也是同意的。”   林茗闻言,想了想,最后还是坚定地点点头道:   “好,既然承了周婶子这份情,周叔那我会尽量好好看的,要是能有办法治,我一定不顾周婶子的信赖。”   假如她用一百两买下这个铺子,并且給周叔的病治好了,那周家也不用千里迢迢去其他地方治病,那卖铺子的一百两,照样可以在镇子上开一家同样宽敞的杂货铺,毕竟开在醉仙楼旁边的价位肯定更高写,但杂货铺卖的是生活消耗品,地段好固然能涨生意,地段差有口碑却也不会受多少损失。   这样一百两,周家可以在镇子上再盘下和这间铺子一样大小的铺面,甚至更宽敞也没一定,她虽然帮忙救治周叔,但总归也算是乘人之危,所以最终没占便宜也没吃亏。   沈母几个在摊子上照顾生意,就见那头周家杂货铺的娘子,眼眶微红,带着儿子和林茗关上了铺子的门面,随后更是带着林茗一道脚步匆忙地朝北面走去。   沈母心中有些疑惑,走的那么急?   难道是谈妥了?   但谈乐为何拿周嫂子的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眼眶红红地,就像哭过似的。   周家二人步履匆忙,林茗自然来不及喝沈母他们打招呼,就只是隔空拜了拜手,示意自己没事,去去就来,随后就跟着周家二人融入乐人群。   左拐右拐,不多会就到了周家。   进了屋,见周家院子里正有一个老婆婆守在药罐一旁煎药,林茗一闻,就知道这药里头不少价格挺贵的药。   有些药也用于现代治疗心脑血管的疾病,看来这个大夫还有两把刷子。   但到底是心脑血管这类的,还是脊椎肿瘤一类的,还得看过病人才知道。   她前世主攻的就是心脑血管,现在也算是做回乐老本行。   “怎滴回来的这么早?这位是?”   院子里的老婆婆面容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倒是挺足的,见自家儿媳妇带来一个陌生新妇,顿时有些疑惑。   到了这个时候,周二娘才有些词穷,她突然发现这件事要想让娘认同,似乎有些难度。   毕竟任何一个人儿子生了怪病,看过不少有名望的大夫都说束手无策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能治得了这许多大夫都治不了的病。   “婆婆你好,妇人夫家姓沈,娘家姓林。   平时在周家杂货铺前摆摊,今日听说周叔生了疾症,便随着周婶子前来看望一下情况。”   周老婆子以为是什么回事,原来是来看望自家儿子的。   虽说心头感到慰藉,但又怕影响到自家儿子康复,大夫可是说了,这个病切勿情绪起伏过度。   林茗说完,见老婆婆那头有些迟疑,似乎不太想让她看望的模样,只能继续道:   “婆婆,平日里周叔极为照顾沈家摊子,所以听说这件事,妇人才代替忙碌的家里人过来看望一番,还望婆婆不要见怪。”   听到这里,周老婆子终于有了丝动容。   “好,多谢沈家关心了,二娘,你将这位沈家娘子带去便好。   天可怜见的,她儿明明行善积德,与人为善,为何要受这等苦?   周老婆子瞧着儿媳带着看望自家儿子的人进了屋内,便泪眼婆娑地继续熬着泛着苦味的药罐子。   心中总算有丝慰藉,如此又黑又苦的药汁,闻不到尝不出,也算是少遭一份罪了。   周二娘方才在外头一直没说话,不过现在倒也不是说实话的时机。   毕竟万一娘听见乐,觉得她病急乱投医,在给人赶出去,岂不是不太好?   虽说周二娘经过这一路的了冷静,已经由起初听到希望时的期待,逐渐转化为了冷静以及悲观。   毕竟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沈家小娘子这才多少岁?   即便是看过些医书,那些大夫又何曾没看过?   所以心中的希望也随着时间逐渐磨平,但不论如何,周二娘还是觉得试一试,没准真的有希望呢?   于是她虽说知道娘不愿意让外人瞎看,但还是将人带进来。   只不过介绍的时候有些迟疑,还好,沈小娘子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竟然主动的做了解释。   如此一来,也能顺利查看病情了,若是真的有法子治,到时候再告诉娘也不迟。   林茗见周二娘心中有心事,又看了看此刻刚刚转醒的周叔。   “二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沈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林茗看周叔脸色发白,黑眼圈也比较重,就知道应该是因为头痛头疼的原因,晚上应该不能很好的休息,所以白天也精神萎靡。 第793章 五成把握   林茗点头打了声招呼,见周叔要坐起身,便示意不必:   “我来帮周叔诊一下脉,周叔不必见外。”   周仁福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周二娘,似乎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二娘只是点了点头,为了不让相公白欢喜一场,也没打算将不确定的事告诉他,只是让周仁福放宽心给林茗把脉。   周仁福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伸出了手。   心中却疑惑了起来,这个沈小娘子不是做生意的吗?难道还会把脉不成?   却见林茗那边拿出一方丝质巾帕,放在了周仁福的手腕上,随后将右手附上去,沉静地把起了脉。   片刻之间,林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为了使她的诊断结果更有说服力,愣是过了一会才收回手。   “怎么样?沈小娘子,你知道我相公得的是什么病吗?”   周仁福心有惊讶,难不成这个沈小娘子还真的会看病不成?   还是二娘病急乱投医?   林茗面上严肃道:   “周叔的病,确实罕见,即便是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能治好。”   “五成?!”   二人看向林茗的神色变得错愕,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当初去看大夫的时候,大夫说了,只有一二成的把握,还说在哪里这个病都不容易治。   而现在林茗却说她有五成的把握,难道她真的有五成把握吗?   还是故意托大了?   周仁福不得不道:   “请问沈小娘子,何出此言,难不成沈小娘子知道我得的这是什么病吗?”   林茗神色未变地慢条斯理介绍了周仁福的病症。   “天哪,你为何如此清楚此病的症状?这些连九龄堂的大夫都未能知晓。”   不仅如此,周仁福本就是个孝顺的人,对妻子周二娘也向来报喜不报忧,就连头痛还是实在忍耐不住,被周二娘看出来了才告知的。   而林茗说说的那些,突然视力减退,看不清东西,突然毫无征兆地呕吐,这些他都没告诉大夫的症状,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症状,她是如何得知的?   林茗说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个人情绪亦或者是同情周仁福的眼神,只是平静的叙述着。   这样的神态,并没有令周仁福觉得,得了这种病的自己,有那么的可悲。   反倒不知为何,从如此平静不掺杂任何情绪的语气当中,周仁福感觉到了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种安定的感觉,是没在镇子上其他大夫那获得的,他想,这应该是一种,胜券在握,既然能有人对这种病了如指掌到这个地步,那么他应该也有治愈的希望了?   周仁福心中突然迸发出了许多期许,可周二娘那头却捂住了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茗,随后又看向周仁福,语气带着哭腔道:   “为何如此严重,你却不和家里人说?”   她一直以为,相公的病,只是闻不到味道,后来的头疼,去看了大夫大夫却说这病很严重,治不好命或许都得交代在这。   那时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闻不到味道会那么严重,但是五个大夫里,超过半数都如此说,她自然就相信了。   尤其是这些大夫里,无论是说这病是重症的,还是说这病不是重症的,都不给他们治,让他们去县里看大夫时,她对这个病就更加畏惧了起来。   却没想到,原来相公竟然隐瞒了她和娘那么多事,唯一的头痛,还是因为实在掩饰不了痛苦的神色,才坦诚的吧?   周仁福面上有些愧疚,对着周二娘这似埋怨又似心疼的话,如哽住了喉一般,想说什么,最后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周二娘看着周仁福一脸灰败地神色,如何不知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家里人担心?   所以这个病原来当真如此严重,这才多久就闻不到味眼睛看不见还整日头疼这些症状,以后呢难不成相公真要被这个怪病给折磨死?   可随即周二娘却突然想到,之前去看大夫的时候,可没有任何一个大夫光是凭诊脉就知道这me多东西。   由此可见,沈家小娘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若是她能治呢?   当周二娘用一百万分的期待看向林茗时,林茗心中也想好了说辞,毕竟脑瘤这种东西,在现代,斗除非开颅才能治,在古代只能等死,或者靠着昂贵地药材续命而已。   所以虽说不知道方才院子里那些药是谁给开的,但却都是治疗脑部疾病的药材,且即便正常人吃了,也不会有打的反应作用,只会流鼻血而已。   看来那位大夫应该也知道这病是什么并,只不过自知没有能力治好,所以开了缓解的草药方,并且让周家去县里看病。   周仁福得的,正是脑瘤,并且已经到了中期,再拖一段时日,不是没可能步入晚期。   但实际上即便是中期,在古代也不大可能通过喝药治好,所以对周家而言,即便是卖掉了铺子,或许也只能换来不多的时日而已。   “周二娘若是有话,但讲无妨。”   林茗见周二娘看着她看了半天,却没开口,似乎有些迟疑,于是林茗便开口道。   “沈小娘子,不,林大夫,我相公的病,你真的能有五成的把握吗?”   林茗点头道:   “是,此病凶险万分,常人得了也不过三五年可活,即便是依靠昂贵的药材,也大多只能吊着命而已,周叔的病情不算最严重,可也不轻。   我之所以能识得,还是因为幼年曾看见过一本名叫灵雾医集的书,里头记载的是灵雾国某位游医走访各地,治疗的一些疑难杂症。”   她想过了,除非说有白胡子老爷爷在她梦里托梦告诉她的,教她的,不然许多事她根本没法解释。   可这样的说法,一个人两个人可能会相信,一但知道的人多了,不仅会引来其他人的猜测,还会招来祸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她将这些给她带来名声的行为,都用白胡子老爷爷搪塞时,谁知道会不会有为了升官发财的人,将她抓去,让她帮着和白胡子老爷爷询问如何才能升官发财?   所以这样说,她自己就算不会立马变危险,也不会太安全。   除非找出一个没人知道的理由,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灵雾国更神秘又强大的存在?   说看的是东胜的书,尚且有露馅的可能,可要是说看的是灵雾国的书,基本上没人能拆穿。   毕竟灵雾国的人少有出世的,就算有也都隐姓埋名,只有当今世上传扬地那本,以灵雾国人口吻撰写的东胜游记,能证明灵雾国或许不知何时到过自己家周围讨过水。   所以她如此说,必然不会被本国的人发现端倪,就算真有那一天灵雾国的人路过此地,拆穿了她的谎言,那她也可以说对方不是灵雾国的人,或者见识太少反击。   再说,这种可能基本上没有,从那东胜游记上可以看出,灵雾国的人到哪里都十分低调,基本不会被本地人察觉出来,所以她大可以不必担心。   果然,当周二娘以及周仁福听见林茗所说的灵雾国时,顿上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原来是灵雾国的医书,难怪了,那些大夫都说,这种病难治,而林大夫你却如此清楚,原来是从灵雾国医书当中看到的。”   周二娘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打击,又有些希望的恍惚,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   “林大夫,那医书上可有治疗的法子?”   周仁福当然不想死,只要能活下来,他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照顾自己的寡母以及妻儿。   林茗点头道:   “有是有,但那医书上却也说,用那种法子,也只能有五成把握,虽说医者最终还是治好了喝周叔换同样病症的病人,但却难保会不会对周叔有效。   而且,倘若不治疗,周叔兴许还能活些年头,可要是一但以那种药方治疗,治不好或许命就没了。”   林茗这样说,自然不是为了再吓唬二人,而是因为假如她说一定能治好,这才是一听就有问题。   反倒说,五成把握,让周家人置之死地而后生,才会感激自己勇敢地面对死亡治疗,而不是感激别人。   此刻的林茗已然成了二人能够完全信赖的人,毕竟无论从林茗能够完整说出病情,还是找的那个灵雾国医书的借口,都令二人感觉林茗是即将溺死时看到的一块浮木。   “林大夫,假如你知道法子,你尽管治,我的身子我知道,即使不治也不可能拖几年了。”   周二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治不好就要死了?   又听周仁福的话,周二娘悲从中来,道:   “相公”   林茗有些看不得这个场面,虽说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也知道为什么如此说,除了不想被人当成神医捧在天上,还是因为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免得露馅而已。   所以要说她自己也学艺不精,只是因为一本灵雾国的书才会一两个药方,并且治疗也不一定能活的话,她就算不暴露自己会医书地事,在别人眼里也不会成为,明明有能力却不帮助他人或者见死不救的人。   周家自然也会保密,因为她本身也不是真正地大夫。   “这句林大夫妇人当不起,只不过是偶然看到的一本医书上头记下了些药方,但却并不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还请周叔周婶不要误会。”   周二娘连忙点头道:   “沈小娘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只说治疗这个病需要什么药材,我现在就去买来。”   林茗却摇头道:   “此病需要我亲自去药堂抓药,有几味药容不得差池,另外因为那本医书的来历另有隐情,还望周叔周婶理解我无法将药方告诉你们。”   林茗如此一说,二人便以为这书是林家的传家宝一类的书,这里头的药方自然都价值千金,现在人家愿意帮他们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他们如何能奢求林茗将如此重要的药方告诉他们?   如此一来,周仁福以及周二娘顿时纷纷表示理解,并且看向林茗的目光更加信服了,毕竟从头到尾,林茗的语气神态,既不卑不亢,又不见丝毫高高在上的怜悯轻视,说出的话都给人坚定的力量,看得出来即便说这这样的话都看似无情,也是个好人。   林茗心中却只道,自己占了别人的便宜,自然要给人还上些什么的,不过就是些灵泉水,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没错她给l周家开的药方,其实只是起到一个缓解疼痛镇静安眠的作用而已,对病情倒没有特别大得作用。   毕竟吃的药太好增加了抵抗力,可癌细胞也觉得补充了能量,两者都增强,等于什么都没做。   而她只需要在药中加入些灵泉水,自然有灵泉水对付周仁福脑子里的肿瘤。   “周叔,你有没有觉得头上那个地方肿了一个肿块?”   周仁福闻言一愣,面上虽然依旧疲惫,但目光当中却不再绝望,而是用手摸了摸头道:   “后脑勺地地方,似乎这些天有些肿胀,但我以为只是因为头疼我时常拍打的缘故。”   林茗却道:   “还请周叔之后不要这样做,如若觉得头疼,我教给二娘一些穴位按摩的手法缓解一下。”   直接拍打脑袋,是能短时间内促进血液循环起到疏通血管的作用,但也有血管破裂的危险。   这样危险的事,还是不建议周仁福这样的重症患者做的。   人体穴位按压,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但更安全保险些。   如此一来,二人更是林茗怎么说,就怎么学,周仁福自己也学了写自己可以做的穴位按摩,周二娘也学的十分认真专心。   就连门口一直在偷听的周老婆子,都一边抹着泪一边学着。   从一开始周二娘将林茗带进屋里时,周老婆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就在门后听了听。   却没想到人不是来看望的,而是来给自家儿子看病的,但是周老婆子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觉着自个儿子的病,已经将儿媳逼的魔怔了,竟然找来一个十几岁的新妇看病。 第794章 好主意啊!   周老婆子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觉着自个儿子的病,已经将儿媳逼的魔怔了,竟然找来一个十几岁的新妇看病。   但心里也知道,看看也不少块肉,虽说周老婆子心里根本没抱任何期待。   但当她听到里头传来林茗诊断结果,以及仁福承认了之后,这才终于对这个前来给仁福看病的新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期盼。   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能将他们家拯救于水火之中?   然而当听到后来林茗说的,这一切都来源于一本灵雾国的医书时,老太太终于没了最后一丝顾忌,在东胜或者在任何一个国家,灵雾国的东西就等同于信服力。   从前朝灵雾国受众国围攻而不败,再到灵雾国每年进贡给宫中的稀罕精妙贡品,哪怕是一只珍鸡,都如此不凡。   所以现在林茗一说,这疑难杂症是从灵雾国医书当看到的,周老婆子自然将林茗奉为神医,只要是林茗说的,周老婆子就信。   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周老婆子还泪花着眼,正练习回味方才的按摩手法。   却不想被出门的周二娘以及林茗看了个正着。   打算转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娘,你都听到了?”   周二娘不知道要该如何解释,毕竟方才在屋里,已经答应相公,这件事先不让娘知道,怕娘担心。   可现在娘要是已经知道了,那她该怎么办?   周老婆子期期艾艾地应答了声:   “诶,我都知道了,仁福那边你就说我不知道就成。”   婆媳相视一眼,却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于心酸,可随即这种心酸却被另外一种希望代替。   三人走到屋内人听不到的地方,周老婆子作势就要给林茗跪下,好歹林茗眼疾手快,要不然不得折寿才怪。   将人稳住了身子,对方才抹眼泪哭到:   “我就这一个儿子,沈小娘子,你要是能救活我儿,今生来世我愿给你当牛做马,只要能救回我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茗见状心中也有些难受,但却还是道:   “周婆婆,这件事我也只能尽力,假如治好了,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任何东西,但假如治不好,也望周婆婆你们不要怪罪与我。”   听到这话,周老婆子才终于镇静了下来,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了一句叹息:   “好,沈小娘子你尽管治,我老婆子相信你,我们周家都相信你,若是若是终没有那个命数,那也是仁福的福分到了,怪不了任何人”   仿佛是自我安慰一般,周老婆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周二娘见婆婆情绪恍惚,便对着林茗歉意道:   “林大夫,我娘这段日子时常如此,只因受了打击,你不要见怪。”   林茗摇头,看着周老婆子如此,有些老年痴呆症状的倾向,于是便想了想,说出了几味药材,随后道:   “这些药你去药堂买来,早晚一次给你娘煎服,大夫会告诉你煎药的注意事项。”   周二娘面上一愣,可随即心中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喜悦,连她娘都可以治,说明沈小娘子不只是看过一本灵雾国医书这么简单吧?   兴许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低调,否则沈家就不会靠着摆摊出名,早就靠着那本灵雾国医书闻名了不是?   再所有人眼中,不喜功名利禄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令人信服的能人。   所以沈家乃至林茗明明可以依靠那本灵雾国医书出名,但却并没有这样做,反倒处处低调。   不得不说,想到这里,周二娘心中顿时怀揣着前所未有的信心,也不知这个信心是对林茗的还是对他们家,霉运走到头了,今后就要开始转运的想法。   林茗倒不觉得这件事很稀奇,毕竟这种药方,一般药堂大夫都会开,只不过到时候她给加些灵泉水,自然能治好。   也算是还上周家的这份人情了。   不知如何,林茗总觉得,在她需要一家铺面的时候,就如此巧合的出现一家符合她预期的铺面,这令她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尤其是再看到了周家的遭遇和现状,她心中甚至开始迟疑究竟要不要买下周家的铺面,或许这世界,有一双无形只手,操控着这一切,虽然周家的遭遇不是因她,但她却从中得到了实质的好处。   无论是那家铺子,还是低出市价的价格。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愿意给周家人治病,算是消除心中最后的顾及了。   “林大夫,我夫君他的药费要多少,我这就给你。”   林茗却摇头道:   “正因为不和寻常法子的治疗方法一样,用以治疗周叔的药材都不贵,就算做铺子折的价便好。”   周二娘一愣,这意思难道她相公治病不要钱?   林茗却摆手道:   “我这便去抓药,为了防止药方泄露,我会将药煎好了再带来。”   告别了周二娘周老婆子,林茗就去了九龄堂抓了些药,随后便回了沈家摊子上。   见摊子的生意依旧照常,林茗将事情和沈母简单提了提,随后便去后院给周仁福煎药去了。   至于铺子的地契,她和周家自然还没签,现在先将第一贴药給周仁福喝过之后看到效果了,周家人才能安心。   醉仙楼后院倒是没有沈家人,人都在前面帮着照顾生意。   林茗将药放到灶台上煎药时,正巧看到钱广富从前院走去灶房视察。   药需要半个时辰才能煎好,期间自然可以和钱掌柜的谈谈关于沈家店铺的事。   “什么?沈家要开馆子了?”   林茗点点头,补充道:   “并且我们决定将醉仙楼旁边那家原本是杂货铺的铺子盘下来。”   钱广富面上的神色一时之间更加惊讶了半分,起初面上有些抵触排斥,或许会觉得沈家如此会分流掉客人的生意。   然而却在想起这些日子,因为来找“天下第一卤”才到了醉仙楼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心里头自然有了些迟疑。   “不过钱掌柜的你放心,沈家卖的,不会和醉仙楼任何一道菜品相撞,也保证不会在千灯镇从事酸菜鱼的生意。”   当听到林茗提起酸菜鱼,钱广富才总算想起来,对啊!   就连他们醉仙楼的招牌酸菜鱼都是沈家,不,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位才有的。   当初林茗还帮了醉仙楼将迎客来收拾了,现在难不成沈家还要去其他地方开吗?   要是沈家不愿和他们醉仙楼交好,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自家经营酸菜鱼。   这道菜毕竟是人家开创的,要论味道,论对这道菜的了解,肯定还是林茗更加有把握。   醉仙楼岂不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对手?   再说,就算沈家不做酸菜鱼的生意,之后有了其他更多新鲜的点子,想想卤味,想想栗子饼,再想想前段时间的烧烤,这每一个,哪里时其他人做过的?   沈家正要开在其他街上,到时候醉仙楼岂不是损失更大了?   在同一条街,醉仙楼尚且还能顺道招揽些客人,要是在其他街,醉仙楼还能讨到好处?   那些有钱的,哪个不是先冲着独一份的吃食去,然后再冲着口味去的?   再说沈家出的吃食,味道能有差的?当初要不是林茗不愿意,他钱广富就算花天价肯定也得给人挖来当厨子的!   想到这里,于情于理钱广富瞬间就有了判断。   一句话,他不仅不能目光短浅地因此和沈家交恶,反倒还得令两家的人的关系更加紧密才好。   尤其若是醉仙楼也能拿到沈家其他吃食的经营权,就和卤味栗子饼一样,不用太多,也能令醉仙楼的人气举高不下了。   到时候,在醉仙楼既能吃到沈家的美味,又能吃到平常的饭菜。   而沈家也有一个宣传的机会,并且有醉仙楼罩着沈家,想必这是此次沈家在醉仙楼旁边开店的目的。   知道了林茗的想法,钱广富便笑得看不到眼睛道:   “这你看,虽说咱们两家关系好,但在商言商,沈家想获得醉仙楼的庇护,也得有些好处不是?”   这么长时间过去,钱广富自然知道林茗的脾性,这个小娘子的性子,见不得拐弯抹角的,与其和她绕弯不如直接点,反正对方正好吃这套。   林茗心中不由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两句,没想到这钱广富自己就主动跳进去了,那成吧,反正钱广富说的不错,沈家在镇子上的根基确实没醉仙楼强大些,自然是要仰仗着些醉仙楼的。   于是林茗便道:   “好处自然是有的,沈家答应不会在镇子上做酸菜鱼的生意这是一个。”   说道这里,见钱广富等不及,毕竟这在钱广富心里,这个福利等于没有。   林茗继续道:   “第二,沈家每日提供醉仙楼三样吃食,每样吃食的分量,是铺子里每日准备的二十分之一。”   钱广富被这句话绕糊涂乐,三样吃食?   “这三样吃食是可以选择的吗?”   要是自己可以选导师不错,毕竟现在醉仙楼已经每天从沈家那边进两样吃食,等于说再加一样。   但这个加一样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加一样,假如可以自由选择的话,岂不是哪个买的好,醉仙楼就可以挑哪个?   往后沈家要是再出其他吃食了,他醉仙楼岂不是也能紧跟潮流了?   这样一想,钱广富瞬间觉得,这个好处确实是个好处不错,除了这个二十分之一的数目是不是有点   “二十分之一,这也太少了吧?醉仙楼可是一个酒楼”   一般的酒楼客流量可比菜馆要多多了。   林茗却笑道:   “钱叔你这就不懂了,物以稀为贵,要是多了,哪里能衬托出金贵?”   再说了,多了沈家自己不得卖?还有,二十分之一,按照沈家预估的销量,已经不少了,醉仙楼还要买其他饭菜,总不能光指望着沈家的吃食吧?   “没得谈?”   钱广富面上装可怜道:   “没得谈。”   林茗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让步,那之后没准沈家就得让好几步乐,反正醉仙楼根本不会吃多少亏的,相反沈家开在其他地方,醉仙楼吃的亏可就多多了。   这些都是建立在自家吃食基础之上的自信,林茗自然有底气如此说。   钱广富咂咂嘴,似乎也知道林茗的性子说一不二的,反正不论如何醉仙楼都不会亏,二十分之一就二十分之一吧。   他也不指望用沈家的吃食在自家酒楼挣钱,主要是迎合客人的需求不是?   要是沈家的吃食再醉仙楼也能买到,并且还是订餐到了多少银子才能买到,这岂不是象征了金钱地位?   相比许多既想吃到美味,又想装大头的顾客,都十分愿意。   想到这里,钱广富对着林茗十分没有节操地威胁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要是反悔我可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沈家也不想刚经营铺面就得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吧?”   钱广富自然知道这算是自己占了便宜,虽说没有谈价格,但沈家卖给醉仙楼的吃食一直都是自己卖多少钱,就卖醉仙楼多少钱,所以这一点根本不需要谈。   白得了人家吃食噱头,钱广富自然怕之后林茗反悔,又觉得这事沈家不一定知道,要是沈家人反对,这事不做数可就不好了。   林茗却忍耐住翻白眼的冲动道:   “钱掌柜,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了?”   钱广富闻言却依旧有些不敢掉以轻心:   “那可不一定”   林茗却摆摆手,不和多疑的钱广富计较,而是道:   “我现在要去煎药,钱叔要是不放心,就写张契约,一会找我签字不就得了。”   钱广富一想,好主意啊!   可煎药是怎么回事?谁病了?   询问了一番,钱广富才得知,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怪不得沈家能盘下旁边那家铺子。   早年他和迎客来斗得死去活来,暗恨自家地方没迎客来宽敞,也想方设法像给这家杂货铺盘下来,但人家死活不愿意,后来没法子,他才到处寻觅新鲜的菜谱,想出奇制胜。 第795章 放我回家   可后来纵然多了许多新鲜的菜式,却用不了多久就被那迎客来学了去,那些菜方子可是他实打实的银子买来的,却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给学走了。   只要是他店里新出的菜式,不出五日,迎客来就推出差不离的菜,并且价格还总比他醉仙楼要便宜几文十几文的。   要他是客人,他也肯定愿意花更少的钱,吃同样味道的菜!   所以可想而知,他和那迎客来的仇怨,那真是过几辈子都散不去的,即便现在迎客来已经没落了现在被人盘去当了客栈,他心里依旧恨的牙痒痒。   好在后来有了沈家助力,再有林茗神乎其神的经商头脑,加上酸菜鱼这道菜味道复杂,迎客来即使故技重施加上“正宗”二字,但凡是吃过的客人,也肯定能尝出还是醉仙楼的酸菜鱼更好味。   这一场持续了好些年的千灯镇酒楼老大之争,才终于划下帷幕。   想到这里,钱广富倒也觉得有些同情:   “没想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老周情况应该还好吧?”   钱广富自然知道林茗会些医术,就是不知道具体水平如何。   林茗面色平静道:   “不算很糟。”   对她空间里面的灵泉水而言,只要不到晚期,不是吊着一口气的状态,都不算糟。   因为即使灵泉水可以治疗人体的疾病,但也是缓慢治愈,假如已经病入膏肓,病情恶化的速度,快于治愈的速度,那能不能救回来,也只能看天意了。   不过林茗这句不算很糟,倒也让钱广富松口气,实在是这么些年的邻居,就算当年人极为固执,他开价一百二十两都不卖铺子,关系有些僵。   但那也只是局势使然,现在酒楼的生意日益稳定下来,甚至比迎客来到来之前鼎盛时期还要好,他自然也庆幸好在当年人没卖给他。   否则或许还没一定,毕竟就算当年买下了更多铺面,迎客来不也能有样学样?   而一百多两银子,就连醉仙楼也得花点时间才能挣回来,而且镇子上的生意就这么多,扩大了地方,到时候坐不满,不等于浪费了?   所以还好当初人没卖给他,否则可不就亏了?   加上钱广富也还算是个心善之人,虽说精于算计,十分抠门,但对这些左邻右舍还是不错的。   知道周仁福的事,自然也有些叹息。   林茗没说什么,径直去了灶房,将药慢慢煎好,毕竟只是普通的镇定心神的药,并不苦口也好煎,半个时辰之后,药就顺利煎好了。   当然,她用来煎药的水,是空间里面的灵泉水。   提着食盒准备去周家,却见钱广富也拟好了质要,看她从灶房出来提了个食盒,便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印泥过来了。   “你瞧瞧钱叔写的合适不合适,合适你就签了吧。”   林茗挑了挑眉,没想到钱广富还真的去写了质要,看来对方也十分看好沈家之后开创的吃食?   否则也不会如此在意这个三个吃食的经营权了,想了想,林茗用另外一只手,接过了纸,上面写得字却有些潦草。   不过大体还能看,林茗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连醉仙楼需要在沈家有难时相助也做了明文规定,这一点倒是十分直接了然,林茗觉得十分满意。   于是就接过了印泥,将自己的拇指按在了纸上。   至于这件事沈家其他人会不会同意,林茗根本没有丝毫迟疑,毕竟卖给醉仙楼,沈家也不会亏,有了店面,沈家卖的吃食数量本就比以前多多了。   只是三样吃食地二十分之一,数目实在不会多多少。   签完了质要,林茗才顺口问了句:   “钱叔,你这质要是找谁些的?”   钱广富正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一样,捧着那张纸,听到林茗询问,随口道:   “就是上回那个钱袋掉了的小哥,他不是现在在沈家做工吗?”   林茗一顿,心道没想到这个肖俊飞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倒还认得几个字,要不然顺便   还是算了,这种鸡爪爬的字,别教坏了小朋友。   想到这里,林茗便端着食盒告别了钱广富,去前院喝沈母打了声招呼。   此时现场不少等待的客人已经知道沈家即将就要开菜馆了,等待区一片热闹。   还有人询问千灯镇的竹牌啥时候发,林茗想了想,正好马上要开店,基本上时间也就在过年这两个月了,到时候开业的时候发竹牌,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于是林茗就道:   “沈家的菜馆届时就开在醉仙楼旁边,开业当天,沈家会免费派发十份竹牌,得竹牌着可以凭竹牌,在沈家所有的店内,享有不用排队,购买数量不受限制,且所有商品打八折的待遇。”   “那要是竹牌给其他人拿到沈家菜馆用,还有这个待遇不?”   看着眼前着办个身子歪到一旁,提问的客人,林茗瞬间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前世去银行里办事时,后头等待的人,左歪一个,右歪一个催促前头的人快点的场景。   正好她这个排队等候区也就是根据前世银行的那种铁柱子设计的。   此刻看来,颇具现代化的设计,和古代的建筑以及古人地打扮,一起出现在了画面里,所有客人为了买到心仪地吃食,乖乖等待在排队区内,就连提问也只歪了歪身子,生怕自己的地方一让就被人给插了队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却也怎么看怎么融洽。   于是林茗便笑着回答道:   “可以,只要竹牌确实出自沈家所有,可以随意转赠他人使用。”   说完,林茗还补充道:   “沈家竹牌每一个都拥有秘制防伪标识,所以大家不用害怕有人冒用。并且沈家一经发现仿造造假者,沈家的所有铺面将不欢迎他。”   当然,这话也让那些有心想造假的歇了歇心思。   不过在场绝大部分人,还是有所安心的,但也有人有些为难,因为害怕买到了假的竹牌,到时候被沈家误会自己造假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想到这里,又有人接着询问,沈母见林茗机一直在看食盒,知道煎好的药不能冷,于是就接过话头道:   “若是不想获得假竹牌,还请各位将上一任竹牌之主的信息记录完全,如此假如竹牌是假的,沈家也能追查到源头。”   说完,沈母对着林茗道:   “好了,这里有娘在,你快去送药吧。”   林茗点点头,随后就道别乐众人,不多会就来到了周家的院子。   周老婆子在院子里摘菜,周二娘在煎药的地方扇着风。   而周仁福也没有一味待在屋子里,而是坐在门口透气。   这也是林茗离开的时候交代的,毕竟屋子里不够通风,对患者而言并没有多少好处。   白天时常出来透透风,也比一直待在屋子里闷着好。   三人见林茗出现在门口,顿时面上十分激动地看向林茗道:   “林大夫你来了?”   林茗点点头,也没再纠正几人的称呼,反正这里没有外人。   将手中的食盒放下,随后道:   “这里面是我方才去煎好的药,周叔你现在就可以付下,我会在这里等待半个时辰,看看效果如何,再酌情修改药方。”   林茗的话,令三人十分惊讶,没想到林茗如此快就将药煎好了,难道这也是药方的奇特之处吗?   周二娘没呆愣多久,便接过了林茗的食盒,赶忙拿到了灶房里,就怕外头冷将药放冷了。   林茗心知食盒的保温效果,自然不会怕里头的药冷了。   之后周仁福也没进屋吃药,而在院子里,由周二娘一点一点,将药喂给了周仁福。   因为周仁福的味觉已经丧失大半,所以也尝不到药的味道。   只是喂药的周二娘面色却越来越古怪。   她怎么觉得,这药闻起来那么香?   越是这样想着,周二娘就越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似乎内心深处有种渴望,也想将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喝过药,至今都记得苦涩的味道,这些日子给相公熬了不少药喝,里头甚至还有那些大补的名贵药材,可她也没产生如此反应。   难不成因为这是灵雾国的药方,所以才如此神奇?不仅闻起来不苦涩,还令人想要尝一尝味道?   周二娘觉得自己实在不对劲,却不知道,虽说周老婆子离得远,但却也觉得林茗拿来的这碗药似乎不俗。   林茗并没任何关于这碗药的解释,毕竟她之前说了,她可以治,但关于这个药方的信息她不能透露,周家既然接受了这个要求,她自然不用做太多解释。   等周仁福将一整碗药喝完了,露出意犹未尽地神色时,周二娘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怕相公再不喝完,她就得抢自己还在重病当中的相公药喝了。   周老婆子询问道:   “儿啊,药喝完了感觉如何?”   周仁福还没说,周二娘深怕周老婆子的询问令林茗觉得不相信她的医术,于是便开口道:   “娘,这才刚喝完,起码也得等一时半会的,不着急。”   谁知,周二娘话音刚落,那边周仁福语气当中却十分惊喜道:   “娘!二娘!我感觉头不那么痛了,还有身子!身子也不那么重了!”   这几日周仁福总觉得身上似乎压了千斤,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吃力,即使坐着,也维持不住正坐的姿势,只能垮垮地靠着靠背而坐。   按照林茗比较通俗的解释,是周仁福的身体防御机制正在全力抵抗肿瘤细胞,没多余的精力支撑日常活动和消耗,所以人会感觉到千斤压顶一般的沉重。   现在既然头没有那么痛了,并且身子也轻了许多,想必周仁福身体负荷也减少了,想来灵泉水的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儿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周老婆子情绪激动,赶忙将手里地才扔到了盆里,手也来不及擦,就走到了周仁福一旁,捏了捏周仁福的胳膊,眼中含泪的询问道。   周二娘原本就在一旁,听到周仁福的话,也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连忙将药碗放到一边地上,和周老婆子一起关切地询问起了周仁福的情况来。   林茗心中念叨着效果还不错,起码让周家这回能彻底安心了。   毕竟她是用的百分之百的灵泉水煎的药,之后可以一般灵泉水一般普通的水,否则太快好了也有些异常不是。   此刻周家正沉浸在天大的惊喜当中,林茗见状也知道不用继续待着了,于是便道:   “周婆婆,周婶,既然周叔的情况有所好转,那妇人便先告辞了,家里头还有事,明日这个时辰我再将药送来。”   林茗想走,然而周家人自然不愿意,周老婆子周二娘闻言,顿时蹬着谢,拦住林茗的去路,一左一右地让林茗留下来吃过了晚饭再走。   虽盛情难却,但林茗毕竟还是要回家的,再说周家的情况也不好,林茗也不可能让周家为了她大费周折杀鸡杀鸭地招待。   于是林茗还是婉拒道:   “周婆婆周婶,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家里定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再者说周叔的情况还是得静养,所以周婶你们还是放我回了家吧。”   林茗的语气,倒是令二人有些好笑,自从得知周仁福的病情有救乐,并且喝完药就有了疗效时,二人的心情就逐渐明朗起来,不再和之前一样愁苦,所以现在听林茗说着,放她走的话时,二人都有些好笑地乐了起来。   “瞧我这个老婆子,也没想那么多,既然林大夫家里已经备好了饭,那老婆子今日就不留你了,明日”   一说到明日,林茗便道:   “若不然等到周叔的病药到病除之时再说?”   周老婆子和周二娘见状,便点头道:   “也成,既然林大夫的药如此管用,相信不日我儿便会大好,好时候周家人再铭谢林大夫的救命之恩,还请林大夫莫要推拒了。”   林茗有些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回到沈家人摊子时,见沈母不在前院,便知道沈母去了后面用饭,林茗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便去了醉仙楼后院找沈母。 第796章 不想多待   回到沈家人摊子时,见沈母不在前院,就知道沈母去了后面用饭,林茗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便去了醉仙楼后院找沈母。   去了后院见沈母正摆着碗筷,虽说她人不在,碗筷却也依旧摆了出来。   “娘,我回来了。”   沈母见状,将林茗迎进来就开始询问起了周家的情况。   “药效还不错,之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给周家去送药,相信没多久就可以药到病除了。”   其实这还是保守说法,肿瘤这种东西,不和沈母日积月累的哮喘症一样,治疗起来更久一些。   只要灵泉水足够,对肿瘤的治疗效果只会更好,因为癌细胞很集中,灵泉水不需要在体内进行多余循环,可以直接作用于病灶本身。   当然,这是她的猜测,毕竟她也没用仪器做过实验,自然不知道灵泉水的疗效具体是什么形式,但根据她治疗沈母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要慢一些。   因为气喘哮喘,影响的是整个肺部和呼吸系统,乃至咽喉部位也会因为常年咳嗽而充血肿胀,所以喝下去的灵泉水往往还需要分摊到其他地方。   但肿瘤却不用,虽然周叔也有其他症状,但只要肿瘤去除,头痛乃至视力减退等问题,自然就恢复了,而周叔的肿瘤病程也只在中期,还不到小孩半个拳头大小,病灶集中于后脑勺的部位,灵泉水自然会就近被肿瘤吸收。   所说喝下去的水都得经过体内的血液循环系统,但灵泉水显然不是这样来的,在进入人体时,灵泉水就能够被人体吸收,就连直接解除皮肤,也比一般水蒸发地快些,当然,看见的人以为是蒸发,但实际上却是直接被表皮吸收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家里人用灵泉水洗澡,皮肤都白了好几个度的原因,因为一边洗,这些灵泉水也从皮肤吸收进去了一些,直接作用于皮肤系统,改善了毛孔健康情况以及抗紫外线等的防御能力,皮肤自然也就更加嫩白些了。   所以,对沈母来说,治疗的是要慢一些,尤其她为了不让效果太显眼,特意将灵泉水用普通的水稀释了,但周家她却不打算稀释。   毕竟她都说了是从灵雾国医书上看来的,再加上这个病本就不常见,治的快治的慢,显然都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加上她现在忙的很,自然没时间一直往其他人家里跑。   将周家的事告诉了沈母之后,沈母有些疑惑:   “林氏,你告诉娘实话,你周叔病的药方真是从灵雾国的医书上看来的?”   沈母自然知道灵雾国是什么存在,或者说,她比千灯镇甚至整个丰县的老百姓都知道,灵雾国的医书代表着什么。   正是因为她知道灵雾国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才觉得林茗能看过灵雾国人的医书,是一件让她不敢相信的事。   而林茗显然也没打断瞒着沈母,只摇头道:   “不是,我没看过灵雾国的医书,但娘,有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那就是当初我醒来的时候,虽然之前的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可脑子里却多了不少奇怪的记忆。”   沈母一愣:   “奇怪的记忆?”   林茗点头,尽量将谎圆的像一些:   “似乎是在昏迷的时候,我看到有个老婆婆在河边等着我过去,但我过去了那个老婆婆却说我阳寿未尽,让我回去。”   顿了顿,林茗看了眼沈母面上十分惊讶的神色,随后想了想又道:   “后来我就在河边等着人将我带回去,看到了许多过桥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些口里还念叨着毕生所学的学问,或者生前最遗憾的事,有些人虽然口中不言,但我却好像能倾听到他们心中的执念一样。我就在那一直看着,也不能动。”   听到这里,沈母已经完全吃惊了,莫非林茗昏迷时到的地方就是奈何桥?   刚这样想着,又听林茗道:   “还有些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说的话我只能听懂大概,还有些男女衣着暴露短衫短裤却并不似烟花柳地之人”   这些就是林茗有意识地想告诉沈母,这个世上或许有其他宇宙存在着,当然,假如沈母难以理解,也可以当成是其他国家的风土也成。   林茗尽量按照从前在电视里看见的那些时代的衣着描绘,沈母也由一开始猜测林茗到了奈何桥,到现在几乎已经确定林茗必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否则她又是这么看见那么多风格迥异的人?   当林茗觉得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便道:   “我就待在一边听着路过人心中的执念,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日多少岁月,我才得以睁开眼重回阳间。家里头的那些菜谱还有医书药方还有许多事,都是那时从桥上听来的。”   说到这里,林茗看向沈母,却见沈母早已听的满脸呆愣,林茗想了想唤了一声:   “娘?”   沈母这才终于从惊诧当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林茗见状心里头有些心虚,以为自己编的如此面面俱到沈母还是听出了问题,却不想沈母接着又急忙问道:   “你有没有在桥上看到灵雾国的人?”   要是那座桥是奈何桥,那老婆婆是孟婆的话,灵雾国的人死后,肯定也是会路过这座桥的。   林茗有些疑惑,沈母突然问起灵雾国的事来,于是想了想也没直接回答而是道:   “我不知道,这些人没说是来自哪个国家的,不过有一个人心中想着的那道椰子竹丝鸡,那竹丝鸡应该就是松毛鸡在灵雾国的叫法吧?”   听到这里,沈母面上十分激动道:   “是,这个鸡当时就是从灵雾国传来的!那人有没有说其他?”   林茗想了想,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她自然只能道:   “好像没有了,只有那么一道菜而已。”   沈母面上流露出失落,却随即自嘲道:   “也是,松毛鸡传到东胜也有不少年了,那道菜兴许是不是灵雾国也未可知。”   林茗闻言也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   “不过娘,你为何要问灵雾国的事?”   沈母闻言眼神有些躲闪,最后便笑道:   “咱们东胜的人,人人都对灵雾国的事感兴趣,娘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林茗闻言,心说也是,就连编这些话的她,说着说着都有些期待要是能真的去一回奈何桥见见世面就好了。   当然,正常情况来说,想去奈何桥,还得死一次,她又不是活腻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林茗没将沈母对灵雾国的好奇放心里去,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挺好奇的。   于是林茗就想到自己编的这个谎话,不知道沈母会不会相信。   “娘,方才我说的那些奇闻怪事,你信吗?”   沈母闻言,却叹口气道:   “娘自然是信你的,但此时你不可告诉其他人,否则容易引来祸事。”   林茗点点头,心里十分美妙,好在沈母姓了,往后要想拿什么菜谱出来,沈母就可以帮她打掩护了不是?   沈母却有些忧心,原以为林茗只是看过些菜谱医书,现在却知道这个儿媳妇原来远不止这些能力,往后沈家能留得住这个儿媳妇吗?   沈家不想出头,除了让清儿读书入仕,她根本不想清儿被其他事牵连上,可一但家里头经商有了一定势力,必然是会挡住不少人的财路的。   如此一来,沈家说不准就得找靠山,又或者自己组建势力,清儿如若入仕,沈家又因生意需于与武官交好,那样一来,岂不是又步了那些年的老路了?   东胜的朝廷,武官虽说没有多少实权,但确依旧是令人忌惮的存在,起码武官的生意那些文官是没人敢动的。   在举国重文抑武的情况下,能当上武官的无一不是人中之龙,和文官一但站错了派系,容易被牵连不同的是,武官只要不喧宾夺主,万年却比大部分文官还要好些。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官实权虽然大,但敌友亲疏不定,假如一但因为生意上的事和谁起了冲突,那么极有可能明哲保身,舍小保大,武官虽然实权小,但却是个稳定且强大的靠山。   所以,倘若清儿往后要入仕,万一家里的生意触犯了谁的利益   因着林茗所叙述的不俗经历,沈母显然已经开始为之后的事考虑担忧起来。   林茗却不知道沈母心中多有忧虑,忙了一个上午,离得肚子呱呱叫,她见沈母有所思索,便站起来将二人碗里添了饭道:   “娘,先吃饭,有什么边吃边说。”   沈母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是以后的事,那便以后再考虑吧。   毕竟清儿入仕也是要银子的,眼下还是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之后的事,自然之后才知晓。   想到这里,沈母将思绪收了起来,和林茗一边吃一边说起了话。   没多久二人刚吃完饭,就感觉到门口的阳光一暗,原来是肖俊飞等不及二人吃饭速度,先一步到后院来催了。   林茗有些无语,沈母让林茗去叫其他人来吃饭,她将碗碟洗了。   肖俊飞见状,一个劲说自己饿的眼里冒金星,沈母也不恼,先将饭菜盛出来端给了肖俊飞,才将方才吃的碗筷洗了,沈家的碗筷,按照林茗的要求,都是有固定使用人的,上面都拿笔写了各自的名字,所以并不担心拿错。   按照林茗的话来说,古代的碗,表面上的密度比较糙,就算洗一遍也基本只能去一个污渍,所以还是自己用自己的,省的和其他人间接那啥了。   肖俊飞刚来,自然只能用一般的碗筷,见状他还有些不满道:   “为什么你们都有专用的碗我没有?”   沈母便解释道:   “这些碗都是让人专门烤制出来的陶碗,你才来,家里还没准备去烤制。”   肖俊飞闻言,便道:   “那赶快去烤啊,我也要自己的碗。”   沈母似乎也有些觉得,肖俊飞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使唤自己这点有些无奈,但毕竟家里还有几个人需要肖俊飞教导,于是便点头答应,晚上收摊就去砖窑订碗。   随后其他几个人也来了灶房用饭,来的是许义他们,至于几个烧烤的师傅则在前头和林茗照看生意,一会再来吃。   “夫人你坐着,我们来盛吧。”   许义上前帮忙,沈母点头将碗让给了二人,和一旁肖俊飞说起了话来:   “肖师傅,你家中距离这千灯镇有多远?”   肖俊飞想也不想道:   “不知道,我对那些算术最不感兴趣。”   一边吃着,一边伸筷子夹花生米。   沈母有些无奈,只好作罢,原本还想询问一番,她私下里给肖家递个信,让人来沈家将人赎回去。   在沈母眼里,肖俊飞光是这两日交给沈家几人的把式,就足够锻炼身子强健身子了。   生怕之后肖俊飞教什么真正的武学,产生不好的影响,动摇了清儿的从文心,那沈家这些年的努力就白做了。   所以沈母才想打探出肖俊飞家住何方,让人递哥信,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月左右了,届时家里的人该学的也都学了,左右都合适。   谁知道这肖俊飞看似是个聪明的,却连自家离千灯镇多远都不知道,沈母自然罢休。   走一步看一步吧,清儿那边她多看着些,应该也不会出漏子,毕竟这么些年,清儿都没在武学上表现出异常的天赋,想来老一辈的悲剧应该不会在清儿身上重演才是。   想到这里,沈母心中宽了宽,随后就喝肖俊飞许义他们告别,去前院帮忙去了。   “你们看出来没?这沈家沈李氏似乎不愿意让我在沈家多待啊。”   等沈母走了之后,那边原本一直在小鸡啄米一般吃花生米的肖俊飞,突然对着许义几个问了句这样的话。   几人自然十分意外,就听许慎想了想问道:   “师傅何出此言?”   肖俊飞见许慎文绉绉的语气,瞬间没了给解答疑惑的想法,翘起了二郎腿道:   “师傅我就是知道,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们。” 第797章 找厨子   几人见状面上有些无奈心中有些无语,但肖俊飞这个说法却被他们放在乐心底。   之后几天几人,尤其是许慎观察到,沈母似乎真的有意识地不想让他们学更高深的武艺,这是为什么?   几人有些疑惑,却也知道问师傅,师傅肯定不会告诉他们,于是只能不再想这事。   林茗那边照看了一会摊子,等沈母来了之后,便将摊子交给了沈母,而她则去铁匠铺拿之前让打的锅具。   这些火锅,必然成为今年过年店里最火爆的招牌。   当然,要想弄火锅,一些必不可少的火锅食材也得开始着手准备研发出来。   虽说她这个人不太适合当厨子,因为做的饭总是味道越来难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做的时候味道还十分不错,做多了之后,却逐渐没了味道。   要不是用的空间里的食材,外加上灵泉水的加成,吃起来肯定就和嚼蜡似的。   所以,她决定,今后她只担任吃食的研发教习部分,至于味道的稳定,品质的把控,她得交给别人来做。   这个人选,她还在考虑,许秀天生对食材以及调料的感知力敏锐,但她毕竟还太小了,这个年纪还是不适合太过劳累,等过一两年之后,在试着慢慢交给她也不迟。   沈母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沈母毕竟是她婆婆,年纪也大了,万一累着就更不行了,不仅家里人心疼,她自己也觉得愧疚。   所以沈母虽然在厨艺上也有不错的水平,但椰实在不适合当这个主厨。   这样一来,林茗的人选就得必定从外找了,可问题是,找谁呢?   要不去这个镇子上的“人才市场”找?   人才市场也就是车马市那边的一个找工作的地方,原本只是车夫工人的地方,后来因为都在这里找活,所以各种别类的活,也都纷纷出现。   逐渐形成了这个古代“人才市场”,家里摊上那几个烧烤的伙计,就是当初去车马市找的,做了不少时日,看着还可以。   外加沈家上县里的车夫也是那找的,林茗心中还真有些意动起来。   没准能找到也不一定,就算不会做,她爷   也可以教不是?只要有天赋,一开始不会做也不算什么,反正沈家和别家做的吃食也没有重复的。   她决定沈家往后做的所有吃食,每一样吃食都是其他店里没有的,这样这样的铺子开着才舒坦不是?   要不然别家已经有的东西,就得比味道价格,但只要是别家没有的,那就没有这方便的任何顾虑,因为自家的东西没人能比较。   想到这里,林茗加快了去铁匠铺的步伐,到了铁匠铺,看到一旁已经打好的五个锅具,林茗心中不由一本满足,这个锅看起来就不错,回去用一下要是可以,那往后就有火锅吃了!   想到这些天日子一天天冷起来,这时候吃个火锅,那可不全身都能暖和起来。   就是她觉得前世的火锅太油了,这一世她自己弄火锅调料,甭管什么,只要加上灵泉水保管都十分安全健康不油腻。   再说对那些火锅食材,她也得从一开始就想办法做一个类似沈家食材的标志,否则其他人学起来,弄出了黑心作坊的食物吃出了问题,沈家可不能背锅。   所以无论是吃的还是锅,都得好好想想再开卖。   就和现代许多买了盗版商品的人,最后恨错了厂家一样,这些事她得提前预想过才行,以绝后患。   至于做法,也比较简单,只要在每一个火锅丸子上做上一些特殊的标记,说起来也不算难事。   “沈小娘子你来了?”   林茗点点头,指着一旁已经清洗干净的五口火锅锅具问道:   “这些已经做好了吗?”   殷老爷子点头道:   “做好了,沈小娘子你可以拿走了,需要我们帮你送去摊上吗?”   林茗却道:   “不费事,这些我可以自己拿回去。”   随后就伴着殷老爷子以及殷力十分诧异的目光当中,林茗两手提起两个锅,中间又叠了一个锅。   看起来异常轻松的走了,走之前还和二人打了招呼。   “爹,我没看错吧,沈小娘子就这么拿走了?”   殷老爷子心里也纳闷,这沈小娘子看着不显,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这五口锅别说女子了,就连她一个大男人也拿着有些吃力,怎么在沈小娘子手上和没重量似的?   殷家父子俩心中万分疑惑,但这一幕要是被沈家人看到,自然会觉得没那么意外,毕竟林茗可是连飞雪都撂趴下过的女子。   林茗拿着锅,却没从大街上走,毕竟这东西虽然不是很重,但怎么也挡视线,先走去没人的地方放进空间,等会再拿出来不就好了。   于是林茗趁着没人的地方,赶忙将锅放入了空间里,随后才从巷子里出来,前往这古代的“人才市场”。   “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厨子?我开店需要找几个厨子,待遇喝醉仙楼厨子一样,但需要我亲自相看。”   林茗走到厅堂,就去了最近接待的地方,这里和古代的银行当铺差不多,一整面的墙,就一扇窗口可以拿取东西。   “找厨子?”   里头的人似乎刚吃了午饭,有些昏昏欲睡,见有妇人来找厨子,神色还没变化,可当听到林茗给的待遇竟然和醉仙楼厨子一个待遇时,顿时精神了。   “真和醉仙楼厨子一个待遇?醉仙楼厨子可起码得有这个数。”   说完,头顶一个藏色方帽的招工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面上有些不相信面前的人能给那么高的待遇。   毕竟没听说千灯镇有哪家大型酒楼要开门的消息啊!   林茗却依旧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后道:   “正是如此,我给出的待遇不会比醉仙楼低。”   好大的口气,这女的什么来头?   难不成是千灯镇有青楼要开张了?否则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哪家比醉仙楼还要挣钱的。   想来除了醉仙楼的厨子之外,也就属当初的迎客来厨子待遇最好了,要不然就是青楼的厨子才能较量一二,不过他好像也没听说最近镇子上要开青楼。   林茗不知道的事,对面这位接待的人员,脑子里面已经开始想歪了,若是知道,估计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一定。   “怎么样?你这里有没有厨子?”   林茗见人墨迹,便直接问道。   就见窗口里面的人一愣,才翻看起了身前台上的簿子,翻了半天才找到了几个登记在册的人,于是便将这些人的信息告诉给了林茗。   并且写了一张推荐凭证,林茗拿着这推荐凭证去找人,可以不用担心被骗。   因为林茗想得到这个推荐凭证,也得先给押金,没相中,押金自然会返还,相中了,推荐人就收取十分之一的推荐费用。   这个推荐,估计就相当于古代的中介,想到这里,林茗点头同意,拿出了一块碎银子,差不多正好是三分银子,三百文的价格,要是没找到,那就全额退,要是找到了一个就给人十文钱的中介费。   价格不算贵,毕竟这推荐票也是一种凭证,找工作的人也害怕被骗,一般做工三四天足以弄清楚雇主是不是骗子,骗劳力的,所以要是被骗了,就可以拿着推荐凭证去中介处获取赔偿并出示证据以及担保人,雇方之前交的押金就全数返还给工人。   相应的,假如有一方作假,那就会被中介处拉入黑名单这样的结果,之后别想在这里找工作或者雇人。   不得不说,这个规矩十分人性化,算是三赢,还给了一个平台,林茗觉得不错。   后来林茗拿着三张推荐凭证,就出门去找这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最近去登记的人,住址不是在镇子上的公告牌那边就是像家庭住址,林茗估计今天没办法确定所有人的情况,少不了还得再跑一趟,毕竟这些人不一定在家。   一直到林茗拿着凭证跑了好几个地方之后,才发现,这三人不是找到工作了,就是外出找活不在家,竟然一个都没碰上。   最后无奈,她只好打道回府,回了摊子上,走之前她给几人的家里以及中介处沈家摊子的信息,希望要是那招待看到了人,能给个信,自己到沈家来面试什么的。   车马市的人没想到,林茗竟然是沈家摊子的人,沈家摊子就是开在醉仙楼门口的摊子,难道沈家要开店了,乖乖,这还没开店生意就这么火,要是开店了那还得了?   难怪说待遇不会差,原来是沈家摊子的,想起沈家摊子的栗子饼卤味烤串,那招待无比后悔刚才没顺便找人要张竹牌什么的。   不是说沈家的竹牌花钱都买不着吗?   这边林茗回到了沈家摊子,一边卖着吃食,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只见虽说今日林家刘家没有来人找麻烦,但却有一波人在不远处的巷子那边盯着沈家摊子。   看样子和昨日那几个人是一起的,应该是这两家在车马市找的人手。   心头一阵无语,林茗觉得这些人怕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一直贯彻落实文明社会人的行为习惯,但也不排除被惹急了,当一回原始社会的野蛮人。   “怎么了?”   见林茗面色又变,沈母不禁询问道。   林茗还能怎么回答,将眼神往对面那些鬼鬼祟祟的人那边瞄了一眼,沈母见状顺着林茗的目光看了过去。   随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不死心!   “别管他们,咱们摆咱们的摊,至于那些人咱们就当没看到就行,谅他们也不敢来找事。”   林茗闻言也点点头,心中思考起了对策,虽说她昨日拿到了相关证据,但光有这些也不够,毕竟两家人完全可以否定。   所以这必须得在一个好时机才能拿出来。   林茗一边想着,一边照顾着摊子上的生意,烧烤摊上的肉串已经买完了,剩下的全是素的,不过素的也不剩多少了。   要说卖的速度,还真不是肉串要快些,反而是素的要快些,因为在这些食客眼里,沈家的素串,可是比肉串都好吃美味的存在。   虽说在肉串和素串价格一样的情况下,只要脑子没有问题,肯定都会觉得肉串更加合算些。   古代没有问题肉激素肉,只要肉的味道正常,成本上肯定要比素串高的。   而更多人体内也更缺乏肉类蛋白质,而不是素串里面的纤维素,所以正常情况,沈家的肉串应该比素串买的好。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素串是用空间的土以及空间的灵泉水种出来的,所以无论在味道上还是营养上,都比现实中的肉类更胜一筹。   所以在经历最开始两天,沈家的肉串买完素串只卖出去几串,于是大家不想白来一趟白白排队,只能卖串素菜尝尝时,却被沈家的素串的味道给震惊了。   之后每一天,几乎买素串的人都增加不少,反倒是肉串的销量逐渐趋于稳定不再过多增长了。   当然,即使是肉串,沈家也有和别家完全不同的辣椒面,以及番茄酱这些特殊调料蘸酱,所以不论荤素,味道必然都是不错的。   “让一让让一让!”   “这是谁家的马车?气势真足。”   “还用说,咱们镇子上不就那一家糕点铺子吗?青芳斋的马车自然气势要足了。”   要说千灯镇虽说人均生活水平不是很高,但哪个社会都有高收入和低收入人群,所以哪怕是丰县底下一个边远的小镇,也还是会有些高大上的店铺的。   比如这个青芳斋就是一个开在千灯镇的糕点点心铺子,里头的糕点个个价格都不一般,半指宽的点心,一块最低五文钱,一碟几十文钱,这还只是最便宜的。   但就和醉仙楼能在千灯镇做起来一个道理,哪怕青芳斋的价格虚高,生意却也不差。   林茗知道了之后,就觉得这和现代的肯德基一个道理,只要品牌响亮了,总会有人买单。 第798章 准备火锅   林茗知道了之后,就觉得这和现代的肯德基一个道理,只要品牌响亮了,总有人会买单。   想到这里,林茗又听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快看,那马车上的不会是和沈家摊子上的这个一样的东西吧?”   一群人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林茗辨认了一番,发现这些人说的是这些古代版的铁柱子,毕竟沈家之前排队的人太多,又没有店面影响到了道路正常想走,所以虽然后来沈家弄出了这样一个东西出来,绝大多数人也没太过意外。   但现在青芳斋的人也弄久不一样了,因为青芳斋可是有店面的,而且还不小,虽说没有醉仙楼宽敞,但二楼却有不少敞开式的茶座。   所以青芳斋的地方本就足够宽敞了,也没见青芳斋有出现过排队购买糕点茶水的时候,现在难不成也要弄这个站人的柱子吗?   林茗也有些疑惑,这个青芳斋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所说铁柱子对青芳斋来说并不贵,但这不直接等于浪费吗?   不过人家家的事,她也管不到,这些客人说说她听听也就罢了,毕竟是商业对手,只要不是刘家林家那样的,她自然不会主动说些什么,引起人群当中的争端。   随后沈家继续做着生意,没多久去看热闹的人就回来了,说青芳斋那边果然也弄了大排场。   还说青芳斋的门外立的那些柱子,不是铁的,外头还镀了金银镶了玉石,看起来极为奢华。   林茗闻言心中也不由咂舌,这可得话多少银子啊?而且这估计不是去殷老家的铁匠铺打的,毕竟殷老父子可不会镀金银镶玉石。   想到这条街上,也有几个摊子在摊子前摆上了竹制的铁制的栏杆或柱子,还有的更简单,直接牵了布条,似乎千灯镇的街道变得比起最初她和沈母来时看到的那个,稍显杂乱无章的街道不一样了。   当然,这显然是因为自家摊子的缘故,一开始她倒不是为了将人管着,只是因为害怕因为牛车马车冲撞到了客人,或者有人偷摸插队引起人群骚动,才不得已花银子打了这些物什。   现在看到客人们如此“乖巧”到算是意外之喜了,毕竟这样生意做起来更加便捷少了许多麻烦。   不过她还是觉得,镀金银镶玉石太夸张了,她有银子宁愿吃了也不费那钱。   但想想,人家青芳斋能在千灯镇做这么久,肯定也不是傻的,或许就是知道,这些花在昂贵柱子上的钱,有一天能回本甚至还能赚到更多,所以才舍得下血本冲场面吧?   而林茗,她自觉自己舍不得下本,更不能接受万一赔本她得亏不少钱的后果,所以自然上升不到青芳斋那样的品牌高度了。   她一向自知自身的优势也接受自身的劣势,虽说看到了劣势,但林茗倒是觉得,沈家店面,就算不打高大上的品牌效应,不提升品牌逸出价格,也肯定不会亏。   再说如此一来,东西做的好,价格却不是很高,人人都觉得合算物美价廉,自然人人都愿意光顾。   可人人愿意光顾,沈家也没那么多拿出来卖,所以供不应求只能采取限售措施,虽说限售会有些影响。   但对沈家本就无力立即扩大经营面来讲,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买不到的人就会出现代购,也会形成许多黄牛党,买到的人也会觉得是个骄傲荣耀,无形之中沈家摊子的名声就能打出去。   这还是古代,无法做广告,只能口口相传沿街叫卖才能获得知名度,所以对沈家来说,抬高价格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将品牌做成青芳斋那样走高大上路线的也并没有太多可取之处。   正所谓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她打算做的,可不只局限于一个糕点铺子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个吃食铺子那么简单。   而是打造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这虽然现在看来不切实际,但未来谁说的一定呢?   起码她认为,这想法并不是完全不可能达成。   想到这路,林茗不再听客人们的讨论,也不管其他人家如何采取措施,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时根据现实出发,所必需做的,每一步都踏踏实实,自然就不需要去管其他情况了。   于是林茗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几乎成了无影手,给原本觉得自己叠油纸盒子已经很快的几人看了,瞬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心中纷纷觉得,这还是人的速度吗?   将周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没找到人,倒是锅具打好了,虽说现在锅具还在她空间里,一会她去一趟沈家牛车上方上去就是。   反正沈家摊子排队等候区,正好靠近巷子的地方,给视角挡住,忙的急头白脸的沈家众人,自然注意不到什么时候这些锅具被送入的院子。   然后今日回了家,她再准备弄些火锅的材料,比如一些猪肉丸子鱼肉丸子虾糕这些的,蔬菜蘸料家里有,主要准备些丸子也就基本够了。   而铺子的契约明天两家也会签订,届时周家的杂货铺就可以装修起来了。   到时候她就按照现代中西合璧的装修方式装修,弄一个中式的就餐区域,再搞一个西式的就餐区域,后院的厨房也分开,毕竟中餐和西餐本就不一样一起做容易串味。   当然,她所指的西餐,并不是什么法国鹅肝牛排意大利面这些,而是一些面包蛋糕甜点汉堡炸鸡薯条这类比较简单易做的快餐类吃食。   当然,两个区域之间肯定不能五五开划分,她准备六四分,主体肯定还是经营中餐区,毕竟卤味火锅这些,大人比较喜欢,而汉堡炸鸡薯条这些,一般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现在她用奈何桥一事和沈母交底,之后无论她想出什么点子,沈母自然都不会意外,在外还有沈母帮她掩护,能说过去的就说,不能说过去的,就用灵雾国这样不被拆穿的借口说,反正不用怕被当成妖怪就是。   一直到傍晚,沈家将准备的吃食都卖完,也依旧顺利没出什么事,没人来沈家摊子闹事,就连刘家摊子那边似乎也没来摆摊。   不过这些都不管沈家的事,当将摊子上的吃食卖完之后,便照例和后头的客人说明情况让他们明日再来,便收摊准备回家了。   “林娘,这些是什么?怎么和一般的锅不太一样?”   许义几人一看到牛车里的五个火锅就惊奇地问道。   林茗笑着介绍道:   “今晚咱们家吃新吃食,名字叫火锅,就是拿这个新锅煮。”   “煮的?我喜欢吃炒的菜,炒的菜才香,实在不行炖的也可以,炖肘子这种也不错”   就听肖俊飞在那念叨起来,林茗心说谁管你喜欢吃啥,她做的自然是她喜欢吃的。   “林氏,晚上要准备写什么食材?”   沈母坐上了牛车遂问道。   林茗便数着手指道:   “需要些肥瘦相间的猪肉,猪皮也需要些,还有些虾,还有些无刺或少刺的鱼鸡肉也可以买些,要是家里有人喜欢吃牛羊肉,也可以买些,其他蔬菜家里都有了不用准备。”   原本被无视的肖俊飞心里还不痛快,可一听林茗那边数了一手的肉类,想来今晚的菜就算不是炖肘子,那肯定也十分丰富。于是顿时口水分泌起来。   “飞雪,你咋不走?”   沈家牛车缓缓走动起来,然而肖俊飞却见飞雪有气无力地踱蹄子,一时间有些费解。   飞雪心里苦,它出来一天了,还没吃过草料,它太可怜了!   听见从身后传来肖俊飞的不解,林茗想到了或许飞雪是饿的,于是便让小黄往后退了退。   肖俊飞见原本已经走出一步的沈家牛车又倒退了回来,便有些苦恼道:   “这飞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不走?”   林茗有些无语,或者说沈家人都无语了,就连沈母面上都十分无奈,连他们都记着飞雪一天也没吃草,肖俊飞怕不是个假主人吧?   “飞雪,我看你还是跟我吧,虽说跟了我也没有锦衣玉食,但好歹草还是给喂的。”   肖俊飞闻言这才一拍脑子,恍然大悟,他说飞雪怎么突然不听话,合着是饿的?   却随即又听到飞雪似乎是回应林茗一样,声音高昂地叫唤了一声,就连别说人了,就连小黄都听出飞雪语气当中的高兴喜悦。   “喂飞雪,可没你这样的,我以前不是也没饿着你?”   见这一主一马兀自在那交流起来了,这街上肯定是没草的,要等出了镇子大陆上才有草,想必飞雪饿了一天肯定不愿意走,想了想,林茗就从牛车上的一个篮子里头,抓出了一把草伸出了牛车。   这篮子本就是当障眼法的,平时她到了镇子上给小黄喂的,就是篮子里面的草,不然镇子上内有青草现摘,也不能拿空间的草出来。   自己带一个篮子就不一样,她给小黄喂草的时候只需要拎篮子就可以,谁知道她喂的是外头的草还是哪里的草呢?   “小黄今日的草正好还剩下一些,你给它吃两口,一会路上再补充。”   肖俊飞接过草给飞雪喂了,里头正好还夹杂着一两根空间里面的草,飞雪吃也极快,不一会就吃完了。   飞雪急忙补充食物的模样,给马背山货的肖俊飞看了,顿时有些心虚。   补充了些食物,飞雪自然就肯走了,随后沈家去买了林茗需要的食材,这才回了沈家。   路上放飞雪和小黄吃了会草,虽说小黄并不想吃那些,但飞雪饿久了,填一下肚子当然不会拒绝。   等回了沈家,就见沈家前头那片原本空旷的荒地上,有不少人在那。   众人一看,沈父也在,似乎这些人再测量什么,林茗看不懂古代的测量法,但也知道这是在量土地。   看来买地的事应该是谈拢了,否则赵高不可能带人来测量土地的。   众人有了明悟,因为一开始说,假如赵高要价贵了,沈父就先不买,现在一看应该价格合适。   看来赵高真的相信沈家买地是为了种田的?   想到之前她买的那好几大包的花生芝麻,没准被村里人看了真以为沈家生意做不成了,所以买了那些做种种地的。   这样也好,妄想想看着别人家倒霉的,就会看到别人家日子越过越红火的结果,要是赵高并不是想看沈家买劣等地种田亏欠才卖给沈家,那赵高必然也不会希望落空,反倒心态平和。   而假如赵高确实期盼着沈家倒霉,那到时候赵高心里就该不平衡了。   所以无论怎么样,沈家不亏就成,管这些是从谁买的,给卖给他们家的人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当然,要说打主意,那应该也是林茗打着赵高会想看沈家笑话的主意,赵高要是不想看笑话,那自然没被算进去,要是想看笑话,可不就被她算进去了?   想到这里,林茗跳下了牛车,对着沈母道:   “娘,我先去灶房准备晚饭了。”   有对着许义他们道:   “你们将车子卸了之后就去看看老爷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   随后林茗才端着一个鸳鸯火锅,把从市集上买的肉类食材全部放进去,就进了沈家灶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今日倒是运气好,集市里竟然还有牛肉卖,平时牛肉都是一出现就被抢着买光了,今天估计是因为下午才出的牛肉,虽说是老死的牛,肉质比较柴,但有总比没有好,她到时候用灵泉水泡一会,想来也不会太柴。   肉摊上也就剩下五斤的牛肉了,她给全部买下来,就连原本要扔掉的牛骨都给包圆了,牛骨可以熬制高汤,可以补充营养,也可以增加口感,扔了多可惜。   其他的主要有猪五花和一块猪皮,这她打算用来做猪肉丸子,和香菇肉丸,牛肉做牛丸,黑鱼肉刺少则用来做鱼丸。虾则做虾糕。   这些准备调拌馅料都要准备一个半个时辰以上,成品过水水煮定型又得花半个时辰,加起来就得两个小时左右。 第799章 火锅丸子REenS.   这些准备调拌馅料都要准备一个半个时辰以上,成品过水水煮定型又得花半个时辰,加起来就得两个小时左右。   这些鱼丸虾糕,制作起来倒是不费事,只要将馅料剁碎,放在一起搅合搅合,最后再用勺子从虎口上挖出一个丸子形状一样的泥丸,然后放入水中定型,定型就可以,反正等到下火锅的时候还要煮。   至于其他的蔬菜菌类,自然洗好摘好管够的。   而火锅底料这个最为重中之重的灵魂所在,她也掌握了核心必备神器,那就是辣椒。   牛油运气好采购到了些,今天的分量够了,当然就算没买到牛油,也可以用其他油代替,只不过牛油吃起来口味更醇厚些。   现在万事俱备,只剩实际操作了。   林茗双手撑腰,环顾台面上的这些食材们,于是打算先熬火锅底料,火锅底料里面的高汤得现熬,用料也简单,就是牛骨猪大骨以及鸡架鸭架,熬制出鲜美的骨汤之后,再将其和炒制好的辣椒油以及其他香辛料混合熬煮半个时辰以上,工序简单的火锅底料这就制作而成。   当然,其他酸甜麻辣的蘸料,比如番茄酱芝麻酱花生酱葱姜蒜泥辣椒面酱油醋这些,大家自然都可以随意组合随意搭配。   之后林茗便先将锅洗净,又将需要熬煮高汤的食材都处理好焯水之后,便放入锅中盖上锅盖煮,然后另外一口锅里准备着同样需要煮制的香辛调味料。   将这些全部速度弄好之后,剩下的时间,林茗就开始切肉剁肉调制肉丸子,鸡肉丸鸭肉丸以及猪肉丸处理起来比较简单,正好用从熬制高汤那些骨架上剔下来的肉制作。   但鱼肉丸就比较难做了,这古代的鱼刺也不少,黑鱼也只买到了一条,还只有四斤多重,其他只能用鲢鱼代替了。   鲢鱼的肉质虽然也比较嫩,但刺却很多,所以林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处理鱼刺。   家里老人小孩都有,鱼丸也比一般的肉丸口味更加新鲜好吃些,不把刺处理干净,剁鱼肉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发现,到时候吃进去卡在喉咙可没有喉镜那么方便可以取出刺,要是划伤食道就更得不偿失。   好在鲢鱼刺分布也算比较规律,剔了两条鱼的刺之后,林茗就找到了技巧,之后又如法炮制剃了两条三斤重的,这才算将所有鱼肉的刺都给去了。   身边排列的六七只碗里处理干净的肉类,鸡,鸭,鱼,虾,猪肉,牛肉,除了没买羊肉,就连牛肉也碰巧凑了个数。   一共重约八斤斤,这还是肉的净重,加上淀粉面粉还有其他香菇葱姜鸡蛋一类的搭配,最后起码能做出十斤的肉丸子,甚至还要更多些。   这些肉丸子沈家人肯定不能一次性都吃掉,毕竟还有其他素菜一类的食材,所以林茗就想着吃一部分,冻一部分,毕竟肉丸子制作起来比较繁琐,做一次起码得吃两三顿才合算。   现在正好是冬天,杂物间的温度也不高,将肉丸子用布吊在水缸上方盖上盖子,起码能放四五天也能保持新鲜。   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吃掉就不会有问题。   之后的时间里,林茗一边将肉全部剁成肉糜,假如面粉淀粉鸡蛋葱姜胡椒等调味,鸡鸭肉丸子还加入了香菇青菜碎叶做成菜肉丸子。   这时沈母那头也空下来,和林茗打了招呼就帮她一块处理食材。   显然现在沈家的人一看到林茗进厨房,便都内心充满了期待,毕竟林茗一进厨房就说明晚上又有好东西可以吃了。   就连院子里的正摇头晃脑背着书的萝卜头都有些激动起来。   “林氏,你这做的是什么?”   沈母一边摘菜一边好奇地问道,林茗倒是不瞒着:   “是一种叫火锅的吃食,听起来新鲜,不过做起来倒也简单,就是将所有食材放到锅里煮熟烫熟了吃。”   想到主食这方面,面条容易煮烂,但米粉或者粉条不会,只是这里好像还没粉条,不过想要做也简单地很,就跟做凉皮差不多,一会她教沈母做一下,也算是加个主食。   沈母听着这话,觉着这个火锅有点像炖菜,也就是大锅菜,心道这也似乎不是很少见,毕竟谁家早晚饭嫌麻烦,也都面条青菜白菜的放锅里一起煮着吃。   就是不知道林茗所说的这个“火锅”是什么样的了。   林茗见沈母有些疑惑,便想了想道:   “这个吃食最显明的特点就是火热,也就是烫,冬天吃能暖身体抵御寒冷。”   她拿的是鸳鸯锅,高汤也和辣的锅底分开熬的,所以虽说吃的是火锅,但家里人还是可以自由选择想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虽说对现代有些人来说,火锅吃鸳鸯锅是一种无奈心酸,她也喜欢吃辣的,但对古代人来说,突然接受这么火辣的食物,肯定不太容易,所以给个选择也算考虑完全些。   沈母听到这里,倒是也不由有些好奇起来,冬日就算做的吃食再热,到吃的时候也凉了不少,虽说或多或少能使身体热起来,但也总是美中不足,不知道这个火锅究竟是什么样的?   林茗也没再解释,毕竟等吃的时候就全部都清楚了,火锅与其说是一种完全全新的吃食,不如说是从许多吃食延伸出来的一种食用方式。   所以一种食用方式,自然怎么解释都多余,最直接的法子自然就是做出来,现场演示了。   有了帮手,活自然就做的快了许多,尤其是二人一个调馅,一个处理蔬菜食材,等林茗将所有肉丸子的肉馅调好了之后,沈母的菜也全部处理好,可以直接放入火锅烫熟了。   “娘,这些馅料,咱们一会得做许多肉丸子,做完一次肯定吃不完,到时候存放好,还能再吃一两回的。”   沈母一看做这么多准备,自然也没觉得林茗一次做多些有什么,本来谁家为了省柴火省油,都是一次多做些,以后再热热吃的。   “丸子?需要娘帮你做吗?”   林茗闻言点头笑道:   “好啊,很简单,就把馅料放手心里然后一捏,从虎口就会挤出肉糜,然后再这样”   说着,林茗亲自动手示范,左手捏着肉糜,右手拿着勺子,看到虎口处挤出了一定量的肉糜之后,便眼疾手快将勺子一瓦,这样勺子里就正好是一个圆圆的肉丸子。   随后林茗再将肉丸放入烫水中,因为肉糜剁的很碎,所以放入水中没一会就成型了,当然这碗水也只能放几个,否则慢慢变冷温度不够丸子就成不了型。   沈母见林茗的手法,倒是十分惊奇的,毕竟家里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蔬菜丸子,但大都用手搓手捏的,这样自然成型的肉丸子倒是心思巧妙了。   沈母不亏也是个聪明人,没两下就学会了,甚至比林茗做的还好,就连林茗都觉得自己当初学了七八下还觉得沾沾自喜的经历,在沈母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帮手聪明,还是她这个被帮的人占便宜不是?于是林茗就和沈母一人拿着勺子,预备着等高汤煮好之后,就盛起来重新放水煮沸,然后下丸子进锅定型。   不用说,这完全不添加含肉率几乎达到百分之八九十的丸子,做出来一定十分q弹爽口味道好,比起现代市面上那些卖的肉丸子肯定还是自己做的好。   今天赶得急,高汤也没煮多久,最后只煮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被林茗盛起来了,不过因为食材都是完全安全健康的,加上使用的水也是她空间的灵泉水,所以即使只煮了一个半小时,煮到后头也从锅盖缝隙里源源不断飘散出令人闻之心驰神往的鲜香气味了。   等林茗将锅盖掀开,那锅中的高汤气息,直接席卷了整个灶房,就连辣椒粉香辛料的气息都隐约被盖了过去,哪怕高汤里加了些葱姜蒜等调味的,依旧没能阻挡锅中骨汤浓厚的鲜香。   “这是什么?好香!”   院子里的萝卜头们,一感受到从灶房飘散出的鲜香气息,顿时都开始心不在蔫了,这香味,一直飘到了沈家院子外,一群正在勘测丈量土地面积的人。   沈家几人闻之一震,纷纷心中猜测今日家里头这是又要做好吃的了?   而其他人,尤其是赵高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这明显是肉香,甚至比肉还香的香味,沈家难道天天开荤吗?   一家子败家的,有多少钱这不得败光啊?他这个当村长的,也才几天开次荤,人家地主也没这样铺张,沈家倒好。   所以这样的人家绝对是攒不住钱的,就算能赚到银子又怎么样?反正最后也受不住不都败光了?   这样想着,赵高心里头瞬间平衡了许多脸色也恢复正常,只不过心里依旧十分眼热而已。   最后赵高待不下去,也巴不得沈家买了差地到时候种不出粮食亏死他们家的,又被时不时从沈家院子里飘出来的香味折磨眼热,于是就随便测测了,测的时候遇上一些不好测量的地方,也大都半卖半送,没一会就将地界划定测量,沈家将自家周围整整三十亩地都买了下来,几乎桥这边一直到大青山山脚下的一大片空地,都被沈家买了下来。   当然,山上的地就都是上等田和中等田了,赵高不可能给沈家占这个便宜,沈家也暂时没想买山上的地,山上的地固然肥力好,草木旺盛,但也有野兽来袭的危险,所以绝大多数村里人,想要买好地的,还是先可这其他平坦的地买。   除了村里两户猎户,买了一两亩山上的地打猎造林中小屋之外,村里基本上没人愿意买山上的地。   实际上这些地,已经不止三十亩了,多了将近半亩地,但因为赵高图省事不想再这呆着受折磨,沈家反而捡了些便宜。   这种下等地,一亩才二两银子,毕竟这地基本上种不出什么庄家,最多都是用来盖屋子什么的,而古代盖屋子的地最不值钱,因为盖屋子不用考虑肥力,所以沈家最终花了六十两银子,又给了一吊钱的办事费,赵高这才面上乐呵心中鄙夷地带着测量师傅走了。   沈家众人拿着地契回家之后,这心才终于是稳了下来。   “当家的?你们回来了?”   沈母林茗正打算煮肉丸子,就听见门口一阵嘈杂声,料想应该是其他人回来了,出门一看,果然是,便问道。   “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吗?”   沈奎章面上淡笑着点头,显然这件事办成之后也让沈奎章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   “今日可是又打算做什么吃吃食?”   沈父正问着,其他人早就已经一窝蜂涌上了灶房,一看林茗在灶台前准备的模样,顿时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林娘,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林茗见状,有些好笑道:   “不是白日和你们说了?要做一个叫火锅的吃食,马上就能好,吃着能御寒。”   众人自然心中又是一阵心潮澎湃的,十分期待激动。   沈母和沈父那头说完了话,便回了灶房,这时林茗已经将锅里的高汤盛出来了,重新加了清水也已经烧开,二人便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手里拿着勺子,开始下丸子起来。   林秋白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茗和沈母手上动作不停,一个个圆滚滚的白胖子在锅里翻滚定型,最后浮上水面再被捞出,二人像是练习了无数遍一样,给众人看地眼花缭乱,十分惊奇。   肉丸子毕竟是纯肉的,味道好,虽说还没加入火锅里头煮,就连现在也只是定一个型,但却也依旧飘出不少肉丸子特有的香气。   鸡鸭猪牛丸的荤香,鱼虾丸的鲜香,伴随着清水的煮沸,香味也争先恐后地往每个人的鼻腔中钻去,哪怕清水煮的,都让一众人等不由咽了咽口水有些眼馋了起来。   当然,林茗可不会让他们先尝,毕竟这还是没完全煮熟的,熟的只是外头的一层,里头可还是生的,一会下了火锅才能吃。 第800章 吃火锅reenS.   当然,林茗可不会让他们先尝,毕竟这还是没完全煮熟的,熟的只是外头的一层,里头可还是生的,一会下了火锅才能吃。   “你们先去做其他的事,别待这里。”   眼看着几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林茗只能无奈地赶人道。   “林娘,再让我们看一会吧,就一会。”   许义带头开始耍赖了,他们觉得这个肉丸子做的可真精巧,他们咋没人想出这个法子呢?林娘真是什么都会啊!   林茗面上不由无语了,沈母也笑了声道:   “好好的,听林氏的,灶房油烟重,你们赶快出去。”   沈母一发话,这些人才终于悻悻然地离开了灶房。   林茗心里别提多恼了,合着她自个的弟弟,还有她雇的这些人,她的话不听,反倒听沈母的话了。   沈母见状,不由笑道:   “你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们了,偶尔也要板着脸严肃点,否则自然没人听你的,都和你嬉皮笑脸。”   林茗闻言,只好点头道:   “娘说的是,以后我肯定不给他们耍赖的机会了。”   说完,林茗一边挖着肉丸子,一边心中暗想着要如何还能改变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以及威严。   但想着,也不要太过严肃严格了,否则也会起反效果不是?   那就一半一半好了,一半威严一半亲和,但这个度该怎么把握?   林茗自顾自琢磨着,却不想一直想到所有肉丸子都做完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所幸不想,将锅盖揭开,鸳鸯锅拿出来,将三分之二高汤放入白汤,三分之一放入红汤,红汤还要添加其他东西,所以这个量正正好。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林茗将已经熬煮过的牛油香料这些东西,全部加上红汤里,当然辣椒才是红汤的灵魂所在,不过头一回吃,怕这些人接受不了,就没加太多辣椒,也就六七分辣度的样子。   放上了鸳鸯锅内,随即就开始上灶进行最后的融合,而另外一个锅里,自然就是做主食的了。   考虑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粉条或者凉皮这些东西没时间做,只能煮饭,反正她很喜欢在吃火锅是搭配饭,虽然有些人更愿意米粉宽粉这类的,但古代不是没这些花里胡哨的主食制品吗?   所以也不用纠结了,直接煮饭吧,杂粮的,促进消化。   因为底料本就是用灵泉水做的,所以不会在安全上出现隐患,只要煮熟,就不会拉肚子。   正当这边火锅沸腾逐渐飘散出香辣的气息时,林茗沈母也慢慢将所有火锅食材全部都端上了院子里。   今天大家自然是在院子里吃了,有火锅也不怕冷了,再说只有院子里才有之前林茗为了做栗子饼垒起来的烤炉,这个烤炉现在不用了,只要将上部敲掉,就变成了一个露天的灶台,正好放下一个鸳鸯火锅。   灶膛里塞上些柴火,保证无时无刻都是热的,蘸料也准备起来,各种各样的蘸料每个人都一只碗,可以自己调配喜欢的蘸料蘸酱,找到属于自己的口味。   所以火锅,就是一种完全自由选择的吃食。   种类多,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喜欢的吃食以及口味。   还有一种热闹的感觉,或许吃的就不是食物本身,而是一种氛围一种热度。   这就是林茗对火锅这个吃食的定义,不过看样子自家做的这些丸子显然一个比一个香,从食材上就已经完胜所有现代火锅食材了吧?   底料虽然没经过太多时间的改良,但总的来说也是可以吃的,林茗不太讲究,吃过之后再慢慢改良,毕竟她前世也不是专业做火锅生意的,也没具体的配方,就这还是一般依靠直觉,一半回忆起餐厅服务员介绍制作流程才弄出来的。   不过林茗却不知道,在沈母眼中,这个叫做鸳鸯锅的已经十分新奇,并且就冲这个香味,沈母也知道味道肯定是不差的。   不仅仅是沈母,就连其他的人,在看到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汤底时,都不仅沸腾了,这是什么锅?   还是阴阳八卦模样的分布,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精妙,加上从锅里源源不断飘散出来的香气,众人都不由看向了正端着锅碗瓢盆到了院子里的沈母林茗。   沈母看到众人如此好奇的注目,顿时笑道:   “你们可别看我,这菜是林氏想的,一会问她去。”   林茗一看所有人都朝她看来,目光当中无不蕴含着十足的求知欲。   面上一笑道:   “等吃的时候,大家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吃了。”   说完,就和沈母转身去端菜,徒留一干人等在一边对着鸳鸯锅抓耳挠腮的,场面十分欢乐。   这边沈奎章沈清也对好了学生的进度,出来打算接替先生的位置,却不想院子里的萝卜头们竟然都心不在蔫地看向那个土灶上,沈奎章顿时面上一板,双手一背就打算说教。   却没想到一到院子,就闻到了香味,高汤汤底以及香辣汤底的香气,夹杂着肉丸子的鲜美味道,令沈奎章面上的严厉一瞬间瓦解了,即便意识到之后重新换上了厉色,但却怎么也没有方才那么冷酷似的。   “先生,那个锅是什么锅为什么我们都没见过?”   这个赵大江果然是胆子最大的,竟然还敢问沈奎章这种问题。   给沈奎章气的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这锅是什么锅,与你们何干?还不赶快将书背下,一会若是背不出,可得挨两下板子。”   这个板子就是一块不太狭窄的竹板,打起来倒是不多疼,不过在人前被罚,也比较丢脸,于是赵大江瞬间蔫了下去。   因为他时常因为背不出来书,被先生打竹板。   “可是先生,学生们好饿,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说完,赵大江还摸了摸肚子,表示自己真的很饿。   这一招还是他爹教他的,他爹说他先生家好吃的东西多,让他时常学着装个可怜,他先生家一向心地善良,多吃些好吃的,人可不能和好吃的过不去。   赵大江自然是个很聪明的男娃,这不一看到沈奎章脸色板下去了,便开始捂着肚子装起了可怜来。   实际上之所以教赵大江如此,他爹也是之前因推拒,最后没在沈家蹭到那顿饭心中后悔不已,所以就想着让赵大江多吃些,他一个大人不好意思蹭饭,小孩子总脸皮厚的。   沈奎章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敢如此放肆,学生没有学生的样,但见他捂着肚子一副饿坏了的模样,还是心头软化了些。   这时候沈母在一旁笑道:   “你们先好好读书,过会开饭了大家都一块吃,家里准备不少。”   林茗闻言也笑了笑,这回她准备的足够这么多人吃三顿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想上回那样,连留人吃饭也不够。   于是一个个捧着书的萝卜头们瞬间欢呼了起来,给沈奎章气的不能自已。   之后所有人包括机灵的赵大江都安安静静开始背书了,一个个都怕一会背不出来没好东西吃,背书效率可比平时两个时辰都高。   抽背完的沈奎章,一时间都楞在了当场,惊讶地不能自己。   沈家其他人却十分好笑,或许这就是美食的力量吧。   等沈家将灶和桌子板凳都准备好了之后,所有人也背好了书,甚至还比平时的见解更加深刻些,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十分有理,若是平时,沈奎章指不定以为这一个个都是读书之才,但平时这些学生明明天赋平平,想来确实是因为家里新做的这个叫火锅的吃食了。   想到这里,沈奎章心中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好笑,若是每天都能有这个进度,这些学生还愁考不到童生?   就是秀才都指不定能考上了。   林茗一看,心中的某个想法,终于知道该什么时候和沈父沈母提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经此一事之后,想必所有人都看出,美食对学生的激励程度,作为先生,哪里有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学习效率更高的?   看来学堂开办食堂住宿,可以稍微提一提了。   林茗面上一笑,就瞧了瞧还坐在书房窗口边上看书的沈清,心道这人倒是淡定,所有人都被火锅馋的不行,他倒是有定力还能看得下去书?   却不想下一秒,沈清朝着他看了过来,林茗见自己偷看被抓住,立马转移了视线,装作旁若无人地和大家介绍道:   “这个锅叫鸳鸯锅,之所以叫鸳鸯锅呢是因为”   和人介绍半天,菜也全部摆好了,林茗就瞧了瞧沈清的方向,却见沈清已经不在书房窗口,不由心中有些纳闷。   这时却听身旁传来沈清一句声音道:   “娘子这是在找为夫吗?”   林茗脸上闪过几条黑线,不和沈清一般见识道:   “你想的太美了,大家都出来吃饭,你不出来还有礼貌吗?”   沈清却恍然大悟一般道:   “原来娘子是个如此懂礼的人。”   林茗面上一僵,明知道沈清这是在说反话,但她偏偏没法挑刺只能到:   “这是自然,你搁哪阴阳怪气说什么,还不赶快上座吃饭。”   见林茗恼羞成怒,沈清却轻声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坐到了位子上。   沈家原本一大家子人,要不是椅子本来就多,还坐不下那么多人,不过这些小孩子,肯定是不能个个都自己夹菜的,毕竟火锅也有喷溅的风险,若是溅到了眼睛或者皮肤上,就是烫伤了。   所以都由大人帮忙夹菜,喜欢什么就和大人说,反正食材是管够的。   这些学生们也有一开始有些拘谨,到了最后不怕生叫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地步。   “这火锅呢,讲究一个自由热闹的气愤,大家喜欢什么就可以夹什么,要是锅里没有了,再下锅煮。   还有蘸料,也是火锅的灵魂所在,大家的口味肯定不太一样,喜欢吃酸甜的,可以加些番茄酱,喜欢吃辣的也可以在自己碗里多加些辣椒面,总之,大家喜欢什么,就可以自己添加蘸料。”   说完,林茗做示范一样,在自己碗里加了些番茄酱和花生酱等东西,最后加上一些葱末香菜,调和成了一碗具有独特味道的蘸料,味道还挺香,林茗都不由有些期待一会蘸着酱的味道了。   做完示范之后,林茗又拿起一旁的一碟虾丸,将里头的虾丸,倒了一半在锅里头,白汤倒了一半,红汤倒了一半,丸子一如水,先是沉在了水中,过了会这才浮上水面。   这时林茗便指着那些浮上来的肉丸子道:   “这些肉丸子浮上来了,说明已经可以吃了,大家可以用公勺将其舀到碗里,或者用公筷将其夹出来。”   毕竟火锅是个多人食用的吃食,总得考虑干净卫生方面的事,这个时候用公筷和公勺就能照顾道卫生方面的考虑了。   正好古代公筷这个概念也比较深入人心,不和现代人一样基本上不用公筷。   “夹到了自己碗里,大家就可以蘸料吃或者直接吃,如果想吃饭,可以自己盛,蘸料吃完了可以再自己去调配。”   说完,就见大家食指大动的模样,林茗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估计是等不及她讲完了,现在就想吃,于是就道:   “好了,食用方法介绍完毕,还请大家慢慢吃,不要烫到了,冬天里吃上一顿火锅暖暖身子,但吃辣要适量,假如吃不了也不要勉强,小孩就都吃白汤的,要想吃辣用温水涮涮再吃,不然会拉肚子。”   拉肚子倒是不会,林茗怕刺激肠胃,毕竟小孩肠胃比较虚弱,可不和大人一样可以随便吃。   当然,理论上来讲,这些食材,乃至辣椒,都是空间出产,或者使用空间土壤种出来的,所以基本上不会有吃了拉肚子的情况出现,但也保不齐会有过敏症状,毕竟现代人还有些人不能吃辣,一吃就红脸,这个不是食物的问题,而是基因的问题,所以还是提前考虑进去比较好。   显然大家都不愿意再听林茗多说,见她宣布开吃,一个个的就纷纷看向盘子碟子上的食材跃跃欲试起来。 第801章 大结局   显然大家都不愿意再听林茗多说,见她宣布开吃,一个个的就纷纷看向盘子碟子上的食材跃跃欲试起来。   就见肖俊飞首先按耐不住用筷子夹了一颗牛肉丸,不顾从牛肉丸上源源不断冒出的热气,飞快地对着吹了两下,一口将其吃下。   沈母面上有些担忧地看着,毕竟这刚煮熟的牛肉丸还挺烫的,见肖俊飞吃的那么急,就怕给人烫到。   而其他人尤其林茗则是一脸黑线,又没人和他抢。   然而事实上,肖俊飞确实被烫到了点,但他却觉得比起这点来说,这牛肉丸的味道却更加惊为天人!   别说是他曾有幸吃过的雪花牛肉丸的味道,就是用其他珍馐制作的肉丸,也没比得上他方才咽下肚子的那一个牛肉丸。   肉质无比嫩滑爽弹就算了,竟然还加上了些脆脆的莲藕丁,吃起来口感简直没的说,他还没吃过这种搭配的肉丸。   更别说肉的荤香夹杂着莲藕丁的清香,味道更是从未品尝过的绝妙。   哪怕开始烫到了嘴皮子,却也迅速在口感以及味道的双重作用下,不由忽略了牛肉丸的微烫。   肖俊飞一脸享受的神情,令众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随后皆不约而同拿起筷子尝试起来。   林茗虽然已经馋的不行,但还是和沈母先给每个小萝卜头一人夹了两三个丸子,才有空吃自己的。   先尝了一个香菇鸡肉丸,刚入口林茗就觉得味道十分惊艳,比起前世她吃的那些火锅丸子来说,味道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份美味的秘诀,主要是来源于空间种的香菇,以及空间的灵泉水,当然,也少不了她调馅调地好。   要知道前世她不太喜欢吃菌菇类,现在吃着却不错。   连同她在内,许多原本一听香菇就皱鼻子的小萝卜头,尝了香菇鸡肉丸,都说好吃,着实令林茗心中欣慰不已。   此时日头早已下山,沈家屋檐下点起了灯笼,俨然一副灯火通明的场景。   由于河对岸这边地势较低些,所以沈家灯笼的光亮自然也被河对面的一些人家看了去。   加上沈家人声鼎沸的声响动静,比起一般人家过年时候的热闹程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别说从河对岸源源不断传来的食物香气。   而这一切都令河对面内青村的村民们感到无比惊诧,这沈家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什么每天都能吃上这么写好东西?   难道真的和传闻当中说的一样,沈家在大青山挖到了不少好东西不成?   而刘铁根家以及赵高家的人心态就没那么平稳了,尤其是赵高赵大勇几人。   “爹,你不是说,沈家的积蓄全部用来买那些下等田了吗?”   赵家离沈家不算近,就这,还似乎能闻到远远从沈家飘来的香气。   加上住在沈家河对岸的李婶刚来过来窜门,三句话不离沈家家里的火热场景,直说沈家现在比过年还热闹,伙食比过年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就和她亲眼见着了似的。   一边煞有其事和他娘叨叨,一边还打量他们家的饭桌,他们家今日吃的也就一个韭菜炒鸡蛋上得了台面,顶多又煮了几个鸡蛋,虽然吃的是不稀的白米粥,但显然仍比不上沈家今日吃的好。   这让赵大勇十分没有面子,等李婶一走,立马质问起了他爹赵高。   赵高显然也因为多管闲事的李家娘们,觉得有些颜面无光,当即就板起脸冲着赵大勇道:   “瞎嚷嚷什么?!”   赵大勇闻言不由缩了缩脖子,这才讪笑道:   “爹,我这不是觉得沈家太高调了,既然今日沈家请客,刚才测量土地的时候为啥不留爹吃饭?这根本就是不把爹和咱们赵家放在眼里”   赵大勇眼珠子骨碌骨碌转,虽说是故意说给他爹赵高听的,但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十足地气愤起来。   现在沈家就不把赵家放在眼里,不给他爹面子,等他以后当了村长,沈清林茗那对贱人,岂不是更不给他面子?   想到这里,赵大勇面上更加气愤了些。   赵大勇这么一说,赵高自然也觉得面上挂不住,这时赵李氏搬了个板凳,就这落日一边绣荷包一边道:   “当家的,沈家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但大家再怎么说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不叫咱们吃饭,咱们可不能因此结怨”   听赵李氏还替沈家说话,赵大勇就要开口反驳,却听这时赵李氏继续道:   “晌午这钱家送了筐菌菇来,新鲜着,当家的你给人沈家送去,给人添个菜。”   赵大勇瞬间气愤无比道:   “娘!那沈家人都如此目中无人了,你既然还想给他们送东西!”   赵李氏闻言却依旧绣着荷包道:   “人家不仁咱们不能不义,送点东西去,要是沈家要脸面,自然不会让你爹空手回来,可要是给脸不要,这内青村沈家的名声那可不就传出去了。”   此时,正在沈家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的林茗,刚夹起一个虾丸,突然闪过一丝心悸。   以为是方才准备晚饭的时候累到了,林茗心中了然似地将虾丸继续夹到了碗里。   这时一旁的沈清看向林茗,似乎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林茗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正要将虾丸放入口中,这时就听沈父道:   “老师现在将家附近到大青山的这片地买了下来,开年私塾就能办起来,届时地方将会宽敞地多,在家里头还是有碍修习了。”   林茗一边嚼着美味的虾丸,一边心道,可不是,尤其是每回饭点,一个个眼神都离不开灶房的模样,哪个还能看进去书?   “当家的,你说咱家要是到时候在村里头办私塾,赵家的人会不会说什么?”   买地的时候沈家可是说要种田了,这买回来却盖屋子办私塾,事后赵家的人有意见该怎么办?   本来沈家没必要瞒着,只不过因为丰县一行两家人不太愉快,如果说办私塾,赵家人一定会趁机压价,还会借机讨要许多好处,兴许还会拖上些时日给沈家一个下马威。   若不是因为想看沈家笑话,趁机将这些下等田出手,赵家也不至于这么爽快一天就办完了全部流程。   这回要不是因为恰好林茗几日前买了好几麻袋的花生芝麻准备榨油,让村里人看到误会了以为是粮种,赵家估计也不会相信沈家这是要从农了。   沈母心头有些担心,正打算看林茗是怎么想的时候,却发现林茗面上突然起了许多红色的疹子,并且眼神有些涣散。   沈母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那边沈清迅速站起身将林茗身子扶正,迅速用手探了探林茗的脖子,面上已然凝重不已。   “你吃了什么?”   此刻的林茗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瞳孔都有些涣散茫然,但她仅存的意识也知道自己怕是不妙,有点像是食物中毒,或者   “吃了牛肉丸鸡肉丸还有虾丸”   沈清闻言,再没有耽搁,直接伸出修长又因紧张略显苍白的手,往林茗口中伸入。   显然他想让林茗催吐,将方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面部的灼烧感,五脏六腑像是有无数知蚂蚁在啃食,整个口腔已经喉咙都失去了直觉。   在意识即将陷入沉寂之前,林茗的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了些像是电影片段的场景,场景当中有一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小女孩,坐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腿上喝粥。   紧接着换面一转,小女孩陷入了昏迷,那喝的粥,似乎就是虾仁玉米粥   直到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林茗才幡然意识到,原来她的这具身体,不能吃虾,在没有治疗过敏药物的古代,休克意味着什么,林茗在那一瞬间只觉得懊悔不已,无奈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   (本书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