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拥抱那个神   作者: 帝七墨幻   简介:   【双男主+竹马+玄幻】   神裔沈么府二子,灵力强的不可理喻,奉行府训遇恶不杀,游历人间,降妖制魔,一致好评,自救出被神镇压的“魔”,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人间匆匆过客人,终是停足感受情义。   被镇压多年的魔,沈么直系恩怨,双面师尊,卑劣师兄,一朵洁白的阴谋者,为世人而生的天使,无所不知的常家……与他们牵扯在一起,交织成一段恩怨情仇,生于人间,一事未成,天有灾,愿独往,回首“我们愿与你同行”   奇书网vip2021-12-23完结   58.8万字 ·未满1000人在读 第1章 三件事救逆魔   天色灰蓝,浅白色的云朵在空中漂浮,天下第一峰,虔天峰,连绵对峙,雄伟壮丽,气势磅礴。   其中一峰,高峻峭直,如同一把宽大斑驳恒古的石剑。   剑柄下镇压着一个人。   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都被困在山石中,只留着一个能容纳他一个头的小洞。   他头发凌乱,五官灰扑,遮不住一双炯炯有神,睥睨万物的双眼,此刻他正微微的阖着双目。   “你好。”一道清雅有礼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猛然睁开双眼,眼神犀利的打量着来人。   是个穿着白衣的少年,长相柔和俊美,气质不凡,被镇压的人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少年,微微的皱着眉头。   “我可以救你出来。”少年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的威压。   他的脚微微的向后挪动了一下,随即坚定的迈向前两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那人发出低沉粗鲁的笑声,一双怒眉上挑,声音低沉而高亢:“大言不惭,你若是不能救我,就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我从不妄言,我能救你摆脱百年镇压。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少年神情自若,脸上挂着自信。   “你若真能救我,我便允你三件事情。”被镇压的人声音低沉粗哑,穿透力却是十分的强,凌乱的发丝下,眼神如万年寒冰一般冰冷静默。   “在我未想到三件事情,请你陪在我的身边。”   “哈,你以为自己能够控制的住我吗?”   “我从未想过控制你,只是旅途孤身无聊,想要找一人做伴。”   “别挑衅我,你承受不住你。”他大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八百年前有一人逆天成魔,人称逆君摩琅,他作恶多端,与天对立,残害忠良,被诸神联合镇压在天峰之下,受尽折磨。”   “你是谁?”逆君摩琅微微抬首,眼神犀利,朝着他看去。   只见少年神情自若,朝着他单膝跪地,眼神柔和的看着他。   “我乃神秘一族,比常人多一点么本事,你叫我沈月秀即可。”   “神秘?别愚弄我,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我很讨厌的气味。”   “回归正题,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沈月秀道。   逆君摩琅眼神一沉,眼前的少年真的能救出被镇压百年之久的他那,怎么样也难以置信,冷哼一声,微微侧过脸去,不在理会少年。   “你错过了我,出来无期啊。”   “哼,我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娃儿,能破得了诸天狗屁的封印。”   “哦,那你又何须与我多言呢,即使是一个小娃儿,你的心中还是抱着希望,因为这八百多年来,你未见过其他的人,只见过我。”   “我还未轮到被一个小娃儿欺辱,离开。”   沈月秀轻「哈」一声,张开自己的双臂,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朝着虔天峰飞去。   虔天峰开始晃动,地下的人明显感觉到了,封印的减弱。   他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心中淡喜,就在压在他的身上的山体要炸开的时候,山体停止了晃动。   “你。”逆君摩琅的心起伏了一下,咬牙怒视。   “我给你见识了我的力量,是告诉你,我真的有能力救你,但是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真是力不从心,你我有缘再见,告辞了。”沈月秀微微颔首,彬彬有礼,慢慢转过身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沈月秀,他吼叫道:“站住。”   沈月秀站住了身子,微微侧身,温声问:“何事?”   逆君摩琅踌躇了半天,低垂着眼帘,历声道:“我答应你。”   沈月秀嘴角微微上扬,转回了身,看向逆君摩琅,逆君摩琅侧过脸去,一副看不见他的模样。   “这是七彩神穹,逆君如此厉害,我需要一点保障。”他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银圈,上面刻着血色瑰丽的纹路,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水晶珠子,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逆君摩琅皱着眉头,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沈月秀动作轻柔的将七彩神穹带着了他的手腕上。   七彩神穹根据的他手腕的大小而变换出合适的大小,贴在他的手腕上。   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看样子是用来束缚他的法器,但是逆君摩琅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滋润着他干渴的筋脉。   沈月秀向后退了一步,翻手为掌,口中送念咒语,身上运起元力,散发着圣洁的力量,朝着山体施压。   顿时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压在逆君摩琅身上的山体,出现裂痕,碎成千千块,无数密集的碎石中,隐约可见一把剑,闪烁着凛然逼人的寒光。   沈月秀低喝一声,抬起自己的左手,碎石中的剑受到感应,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周遭所有的碎石全部震开,剑则是直冲沈月秀而去。   他赫然将剑握在自己的手中,剑光耀目,一闪即逝,被沈月秀隐了去。   同一时间,逆君摩琅腾空而起,身上散发着暗红的光芒,所散发出力量震碎了半个虔天峰。   衣着褴褛,难掩傲气狂妄,八块腹肌清晰可见,从空中猛然降落,震起一地尘石,伫立在沈月秀的身前。   “唉,镇压你的是神,山峰何辜。”看着满目疮痍景象,沈月秀不由叹息。   “哼,现在立马说出三件事,第一件事情,是我饶了你的性命,第二件事情,我饶了你的性命,第三件事情,我饶了你的性命。”逆君摩琅微微侧身,眼神睥睨不屑,语气狂妄霸气。   “我相信堂堂逆君,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正在施舍承诺给你。”   “你不是这样的人。”沈月秀语气强硬,眼神坚定,带着一股自信。   逆君摩琅不由沉沉的“嗯?”了一声,眼神不怒自威,微微眯着眼睛,紧紧抿着苍白无色的唇。   “你看你的身上真脏,我知道前面有一条溪流,我带着去洗吧。”   沈月秀朝着他靠近,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抓着他的脏脏破烂的衣裳,往前拉。   逆君摩琅眼神下撇,伟岸的身姿纹丝不动,手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被镇压百年,身上早已难受非常。   “趁着我清洗身体,快逃吧!”他打落沈月秀的胳膊,声音冷冷,步伐稳重。   沈月秀沉默不语,走在他的侧边,微微靠前,给他带着路,二人走了约三里,果然遇见了一条溪流。   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鱼儿顽皮的游来游去,听到岸上微妙的动静,猛的隐入水下,水声响动,水面上皱起了一道涟漪。   逆君摩琅身姿挺拔,半个身子在水中,周遭的溪水一片的黑溜溜。   他光着上身,坦着胸襟,灰色泥洗去,融在溪水中随波逐流。   皮肤偏向象牙白,露出八块清晰分明的腹肌,腹肌前有一道深深的被刀剑划过的痕迹,一点么也不破坏美感,更填一丝狂野霸气,晶莹的水滴,挂在他的胸前,为钢铁一般的身躯添加一丝的诱惑。   他发丝湿漉漉的,披头散发,可见其五官刚毅,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面容俊朗,浓黑的眉毛,狭长的双眼深邃难探,带着一丝狂妄不羁,抿着一双唇,不怒自威。   沈月秀看着他的身材,下意识的打量了自己的身体,心中不乏夸赞与羡慕。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身材如此勇猛,我最大号的衣裳,恐怕只能当你的紧身衣了。”沈月秀拿出自己最大号的衣裳,双手捧着。   逆君摩琅眼神一凛,一挥手臂,一件黑白相间的衣裳,就飞到了他的手中,光芒闪耀。   转眼间,逆君摩琅已经穿好了衣裳,露着自己的胸口,尽显完美身材,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你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机会。”逆君摩琅背对着他,微微侧身,嘴唇微启,声音冷冷。   “我相信,你会好好的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逆君。”   “你到底是谁,为何救我?”逆君摩琅眼神犀利。   “我说了,我叫沈月秀,至于为什么救你,这很重要吗?”   “重要。”   “因为我想要救你。”   “再不讲实话,杀你。”逆君眼神一凛,身上迸发出杀气,直逼着沈月秀而去。   沈月秀站着不动,神情自若,发丝与衣裳向后飘去。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因此对你十分的好奇,不惜翻山越岭,找到你的所在。”   逆君摩琅疑惑的「嗯」了一声,凝视着他。   “我想要见识传说中人神不容,成魔恶徒,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一见与常人无异,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外貌在人类当中也算是佼佼者,不由心生怜悯,不忍看你受苦,又担心放出你之后,你要去祸害他人,所以我给了你一点么的束缚。”   “你打算困住我一辈子吗,你的寿命允许吗,若是你死了,我将杀尽天下。”   “天下与你无仇,我不会困你一辈子,我会在自己寿终之前,消灭你的戾气,起码不杀人。”   “哈哈哈,太可笑了,愚蠢,太愚蠢了,你说你听过我的故事,那讲啊!”他发狂大笑,气势汹汹,眼神似是睥睨又似嘲讽。   沈月秀见他变得有一丝的激动,不由退后了一步,平复之后,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无惧,与他对视。 第2章 山崩地裂的一战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涟漪,鱼儿浮头吐了一口水泡,又胆战心惊猛然钻进了水中。   一旁的树木感受到逆君身上强大的力量,不由剧烈晃动,似猛兽不断冲撞,又想赶紧逃离此地。   沈月秀任由力量在自己的身上抚过,发丝微晃,白裳轻飘,神情微微正色道:“一千年前,你得神女相助,修得世间最完美的神体,获得不凡强大的力量,却仍然不知满足,亵渎苏神女,由神仙成魔,教唆民众,发动战乱,攻击天上众神……”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觉得一股风朝着自己的嘴巴里钻,胶水一般让他抿着嘴唇,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逆君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不满沈月秀所讲的话,眼神一凛,周身气势更加强大。   沈月秀没有继续在讲下去,神情自若,眼神无畏的看着眼前的一代魔君,脚象征性的后退了一步。   “一派胡言。”逆君眼神凶戾,朝着他历声吼道,一股凶猛气流吹的沈月秀衣裳,仿佛能将他生生的拽飞起来。   沈月秀不由一怔,柔软的衣裳与发丝向后飘,一双清澈的双瞳直直的盯着他,轻轻抿着嘴唇,向前走一步。   “逆君先生,这是我所知流传的一个版本,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这一派胡言,还请先生指点。”他微微颔首,不卑不屈,带着一丝的谦逊讨教。   逆君沉静了许多,一双深邃眼睛冷若冰霜,朝着沈月秀犀利的打量。   眼前少年长相俊秀,十七八岁的模样,功体不符合年龄的强大,就连他这个千年的「魔」也无法轻易的看出。   “你想要探听我的事情?”他面无表情,声音沉沉,眼中犀利,不减分毫。   “好奇。”沈月秀道。   “但我不想讲。”逆君冷声道。   “我不勉强,世人若是误解了逆君先生,只有逆君先生讲出来,才能洗清千年来的污名,让世人重新的认识你,千年前误会你的同僚也会道歉。”沈月秀道。   逆君沉默半晌,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冷着一张脸,沉甸甸的问:“有意义吗?”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逆君摩罗早已经不屑解释,更不屑与你解释,你以为你是谁。”   突然,逆君朝着他冷喝,伸出食指,指着沈月秀,眼中凝着怒火与冷气。   “沈月秀是沈月秀耶。”他眨了一下眼睛,冷静自若。   “有趣的回答,你介绍至今,我仍然不认识你。”逆君声音冷慢,嘴角似嘲讽。   “我也不认识逆君摩罗。”沈月秀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溪水,与那若隐若现的逆君倒影。   逆君眼神下撇,带着一丝睨视,手轻抚了一下自己肩上的衣裳,弹了一下,随即将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霸气凛然。   “吾让你三招,三招不能杀我,就换吾杀你。”他手背在自己的身后,语轻,却是狂妄至极。   「逆君」沈月秀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吾的耐心有限,妄想约束吾的行动,你有能力吗?”   逆君眼神轻视,语气轻描淡写,不失严肃,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   “只是觉得不公平。”沈月秀喃喃道。   “你说,我与你,谁更强大?”逆君一字一顿问。   “当然是逆君……”沈月秀不假思索道。   “所以主导权在我的手中,三次机会,是我给你的恩赐,也是你唯一的机会,你死了之后,谁会指责我违背约定?而我是人人唾弃的恶魔,需要遵守吗?”   “我既然救你出来,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我所谓的不公平,是说你所让给我的三招,沈月秀虽然柔弱,但也不畏战,若你是一个如此不安而又危险的人物,那月秀尽力,让逆君残功,留在身边教导。”   “不知是那家孩儿,有气魄,那吾就成全你年少轻狂的气魄,留你全尸,抱恙而死吧!”   逆君嘴角上扬,冷笑一声,身上爆发出强悍的力量,向着四周扩散。   沈月秀摊开一只手来,语气不冷不淡,不卑不亢:“请招。”   逆君不与理睬,冷眼斜视,周身的力量是越来越强大。   忽然,眼神一变,风停,水静,黄叶飘然落水,水面微微荡漾,地上叶无声而起,只见一道强横的身影掠过,二人已经交手。   逆君出拳快重,速度如闪电,力量如泰山,拳与掌之间变幻莫测。   沈月秀勉强接招,完全被压制,没有反击的余地,接挡之间胳膊上一阵一阵的酸麻。   他并不擅长与人肉搏,频频处于下风,逆君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沈月秀连连向后退去,口中吐了一点点的血。   “看来是吾高估你了。”逆君轻轻的皱着眉头,侧着眼睛,尽是不屑和一丝的猜疑。   沈月秀轻声咳嗽一声,刚想讲话,逆君便功法上手,朝他逼迫。   沈月秀反应迅速,脸色一正,神情专注,手中也运起功法反击,身上笼罩着一团白光,力量强大。   这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体验。   朵朵过往的白云染着一点的暗蓝色,逆君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加强自己的功力,与他对峙,沈月秀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再一次的提升自己的功体。   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力量提升都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强大的力量直冲霄汉,纵横四野,震撼大地。   天地惊动,太阳颤抖,与灰云搏斗,洒落刺眼的金光,方圆百里的树木,连根掀起,瞬间爆破。   地上开始剧烈晃动,出现深深裂痕。   地裂山崩瞬间。   二人腾空而起,两股强大的力量猛撞在一起,气势磅礴,纵横天地,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冲撞百里。   地裂涌出溪水,三百里外的虔天峰崩塌毁坏,逆君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沈月秀就严重了,“啊”了一声,喷出大口的鲜血,飘飘欲落。   两个人的功法还在持续,弱的一方终将被吞噬,沈月秀身上力量渐渐流逝,逆君的力量毫不容情的撞在他的身上。   “啊”沈月秀再一次的吐血,身受重伤,失去力量的支撑,朝着脚下汪洋掉落。   逆君一把抓住沈月秀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冷冷的问他到底是谁。   沈月秀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副我败了,任君处置的模样。   “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你,你可以用那三件事情求我。”   “我做不到……”逆君扯着他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难受,不由伸手扒握着他的手,以此来缓解。   “低头看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汪洋,只要我的手一松,身受重伤的你就会淹死,你说你的性命重要,还是我重要。”逆君的脸上很冷,嘴角带着轻浮玩味的笑意。   “逆君重要。”沈月秀道。   逆君轻锁着眉头,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疑,只是越看越凝重。   沈月秀神情自若,脸上带着自信,让人感觉他还有后手一般。   看着他无畏坚毅的眼神,逆君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沈月秀微微张开自己的手臂,朝着水中坠落。   四目相对,带着莫名的感情,隐在了水中。   头发在水中荡漾开来,沈月秀睁着双眼,透过清水朝着天上看出。   十八年前,天上的一名小神自尽了。   眼中是悲悯,是绝望。   神难死,缥缈空灵的天宫,弥漫着圣洁的白雾,他高高的抬起自己的手,一击一击的轰打在自己的身上,血泪俱下,肝肠寸断,浑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为干净的天宫,添了一抹悲壮。   血泪滴在云雾之中,被圣洁的雾气遮掩,鲜血在水中散开,眼前一片的血红。   他张开嘴巴,水咕咕的朝着他的嘴巴里钻,水已经先一步的钻进他的鼻子,耳朵,他浑身冷瑟,伤口狞疼,心口呼吸困难,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   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的吗,也太轻易了,太容易了,他抿着自己的嘴巴,聚着自己身旁的血水,打算祭出最后的力量,冲出水面,将逆君封于这片湖水中,以虔天峰碎石镇压。   朦胧中游来一人,在他的眼中变得清晰,他眼中震惊,刚刚凝聚的力量一瞬松散,身上越来越沉重,眼睛又涩又疼,不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迷糊中,他被一道强劲的力道,向上拽去……   「逆君」他口中喃喃,自觉身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抓着他有些疼。他不多讲话,闭眼抿嘴,随波逐流,俨然昏迷的状态。 第3章 飞苟村的异常   秋不远了,树林中枯绿的树叶上,蒙着一层黑,林中穿梭着阴寒,漆黑的雅士,站在一跟光秃粗糙的树枝上,小巧的脑袋东歪西晃,黑溜溜的眼珠,朝着四处张望,远处飞着一团白里搀红的光雾,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近,树枝上下颤抖,已经空无一物,   穿过这一片的树林,便是一处村庄。   苟飞村是一处偏僻的小村庄,天色灰淡,笼罩着一片阴翳,宁静的可怕,地上翻滚着枯黄的叶子,新的快要干枯成土的满地都是,好像已经荒废很久,没有人打扫。   黄叶在地上翻滚,如同送去阴间的黄纸一般,仔细的看着,黄叶之中的确掺杂着黄纸。   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着,还能看见几处的烟囱冒着烟雾,闻见煮菜的味道,只是这个村庄并不好闻,有一种怪怪的酸臭味,让人闻之难受。   “你确定在这个破村子借住。”逆君皱着眉头,早已经运功停止呼吸气,手背在身后,一脸不愿的模样。   沈月秀一边打量着村子,「嗯」了一声,他本以为要跟逆君同归于尽,不成想逆君竟然会救自己,他对让逆君从良安分,去掉他身上的戾气,又有了信心。   逆君扬言自己是无聊,好奇于沈月秀会如何利用这三次的机会,他说下狠话,为他做三件事情之后,就会杀他,因为他的命是自己的给的,在这双重的矛盾之下,看沈月秀如何的取舍。   “住荒郊野岭都比住在这里强。”逆君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冷冷。   “正因为这个村子有些诡异,所以我才坚持要在这里借宿,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让这个村落恢复正常。”沈月秀解释道。   “多管闲事。”   “我之本分。”沈月秀淡笑道,沈么家游历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自身,调教罪恶,帮助他人。   他这次游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离家出走的小妹。   “哈。”逆君闻言,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予理睬。   沈月秀来到就近的屋子前敲门,口中喊着:“你好,请问有人吗?”   门内传来响动和轻微的嘀咕声,就是不回应沈月秀,很快门内变得十分的安静,一点儿的声音也没有,安静的沈月秀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沈月秀欲离开,只听「啪」的一声,门开了,门上还残留一个深深的脚印。   门内两团身影子慌张的闪避,沈月秀微微转头,看了看身旁逆君刚刚踹开门脚。   “要是每家都是聋子,你要一家一家敲吗?”逆君的手依旧是背在身后,挑着细长的眉毛,声音冷冷。   “你这……”   逆君眼中射出寒意,沈月秀说了一句「有点粗鲁」便转过头,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门,缓步走了进去,站在门内,朝着这户人家的里屋看去:“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出现相见。”   逆君提起脚来,朝着沈月秀的屁股,沈月秀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由向前迈进两三步,转过身,眼神盯着他的脚上。   他的脚已经放回了原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沈月秀看着他的冷脸,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无辜,眼中带着一丝的疑色和警惕。   “那两个蠢东西不想理会你,先礼后兵,既然已经礼过,那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逆君道。   “如果踹门算是礼貌的话。”   “哼,看好了,这才叫礼貌。”逆君一挥手,一团暗红的光芒撞在了门上,「霹噼」一声,整个大门碎了一地。   “你。”沈月秀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转过身去,朝着里屋走去。   一股淡淡的酸臭古怪的难闻味道很是呛鼻子,逆君留在了外面,不想跟他一起进来,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院子中掀翻的土地。   沈月秀走到一个桌子旁,只见房间里一片的凌乱,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阴暗的角落,站着一对中年男子与妇女,战战兢兢的,脸色蜡黄苍白,顶着黑黑眼圈。   女人拿着斑驳油迹的勺子,男人紧紧握着一把菜刀,眼神浑浊充满着敌意。   沈月秀觉得把他们吓到了,不由朝着自己的怀抱中掏东西。   中年男人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过度,将菜刀朝着沈月秀的头扔去,沈月秀一侧头,菜刀扎进了一旁的破烂柱子上,而沈月秀也已经掏出了钱,放在了桌子上。   他朝着二人微微颔首,语气恭敬谦和:“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用来赔偿毁坏的门,以及给二位带来的不便,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中年男女看都不看钱,只朝着沈月秀二人的背影看去,缓缓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沈月秀在孤寂的村子中漫步走动,不再敲任何一家的门。   逆君不好奇他心中的盘算,只是感觉他在消磨时间,心中不免有一丝的厌烦,觉得他做事墨迹。   沈月秀走了走,又走了回来,站在碎门前,远远的就看见了桌子上他所放的钱,一点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屋里已经没了人的迹象。   “这个村子一定有问题,人做不到这个程度,我可以确定不是人为,是非人类的生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定是在防备。”   逆君一副沉默不语,不想跟他讲话的模样。   沈月秀又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用意:“村子里看不见一个人活动,我跟你就成了很明显的目标,非人类的生物一定会攻击我们,这样我们就能一举将它擒住。”   “真是天真的想法,我不想多说一个字。”   “就算引不出非人类,村子中也会有好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从而与我们接触。”   “你那里来的自信。”   “来源于每一次的经历。”   突然,沈月秀神情一变,疾声说了一句「不好」脚上行着快步,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狰狞残缺的尸体,刺眼的红印入了他的眼中,他浑身一颤,一阵的悲悸,步伐变得沉重。   被破门的那一家中年男人,躺在了血泊之中,地上到处是用指甲抓过的痕迹。   他的尸体只剩下半身血肉骨,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惊恐,身上被啃的血肉模糊,好多的肉都不见了,他的旁边还有着一行血脚印。   沈月秀蹲了下来,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眼中凝着一点的泪光,痛心疾首道:“是我不该破坏门,这样你就不用出门到别家去,对不住。”   “他早就已经死了。”逆君皱着眉头,声音冷冷。   沈月秀似乎更加的痛苦了,伸出手,看着满身的血肉模糊,他的手无处安放,只伸在男人的两边,有些颤抖着。   “你完全不明白我在讲什么。”逆君看着他沮丧的模样,心中一阵恼火,他平生最讨厌男人这般的柔弱。   沈月秀想要替男人埋葬,逆君怒问:“死的是你老子吗?”手中凝着功力,朝着尸体打去,尸体碎成粉末,随风扬起。   “逆君。”沈月秀站了起来,手中微微握拳,朝着他走近一步。   看着对方一副要打他的模样,他高声的“哦?”脸上带着挑衅。   出乎意料的伤心愤怒全无,沈月秀的情绪变得平淡,又紧张道:“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大婶怎样了,看着脚印偏小,也许是,我们跟去看看吧。”说完,便跟着血脚印走。   逆君看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眼中显得犀利,嘴角冷冷上扬,心中喃喃道「有趣」……   不仅功体有趣,人也有趣,前一秒为了陌生人伤心,一副死了老子娘的模样,下一秒就走了出来,就像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是多数「正常的人」的表现,但是这两种不同情绪的骤变,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   脚印越来越浅,浅到消失不见,沈月秀依靠着鞋印上的味道,又走了一段的路程。   前方站着一个满身血渍的男孩,孤身无影,眼中充斥的红丝,直直的盯着沈月秀,脸上红红的一片,白的地方惨白渗人,鼻子上翘微宽,紧闭着嘴巴。   “小兄弟你?”随着沈月秀的靠近,男孩的双眼越发的凶戾。   沈月秀停了下来,看了看他的脚,跟血脚印的长度形状差不多,男孩嘴角一裂,露出满口狰狞的獠牙,蹲在了地上,手臂呈现交叉的形状。   沈月秀神色一凛,男孩脚上一蹬,便张着嘴,露出满口锃亮尖锐的牙齿,朝着沈月秀扑去。   沈月秀两脚一滑,身子一矮,男孩的头直接撞在了地上,翻了一个跟斗,蹲在了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脑袋。   “我没有恶意。”话语落,沈月秀脚行快步,急急而行,伸手便握着男孩攻击过来的嘴巴,转了一下他的身体,紧紧的紧固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动弹。   “你是人类……”沈月秀用确定的语气说道,随即欲言又止。   男孩愣了愣,龇牙咧嘴,声音嘶哑道:“该。”   “你为什么要吃他们?”沈月秀问。   男孩不回答他的话,张着嘴巴,吐字不清的发出低沉「啊」身体不断的挣扎着。   “杀。”逆君微微侧身,低喝一声,似是建议,又像是漠不关心,随口一说。   “我家奉行不杀信念。”沈月秀道。   “他不是活物。”   “却是靠着活物支撑。”   “行尸走肉。”   沈月秀手中的男孩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一点消停,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一股淡淡发腥的香草毛味道飘来,沈月秀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骨瘦如柴,面容憔悴的妇人,脚下飘忽不稳。   妇人见到他看着自己,眼神立即下拉,微微颔首,朝着沈月秀跑跪在地。 第4章 三天之内杀恶魔   苟飞村中一片的灰沉沉的,地上的黄叶黄纸在妇人裙下凄凉的翻飞着。   妇人颤动着身体,手紧紧的抓着衣摆,揉捏着,她的头发中带着一撮白发垂在自己的肩上,打着牙齿低呜道:“请闲人放过我的儿子。”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手心向上,说着「请起」,同时低头看着他问道:他是你的儿子?”   “是……”妇人心中莫名的恐慌,抖得更加狠了,头埋的更加深沉了,不敢去看沈月秀,不敢去看自己的儿子。   “沈么从不杀人,只因他作恶,残害无辜,所以才出手将他制服,要我放他不是不可,要等他不在伤害别人,甚至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别人,做善良的事情,这样的赎罪,不是一辈子,而是出生的时间加上目前的时间。”沈月秀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逆君一眼。   逆君闻言怒眉上挑,无视他的眼神与话,冷哼一声。   “我尽力劝他……”妇人声音颤颤巍巍如风中残烛。   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大声喊着「啊,恶魔伏诛了」人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朝着沈月秀聚集。   村子中有胆小的人,自然也有胆大强壮,心里承受能力强大的人,他们躲的很好,消息也很灵通。   这不,沈月秀降服男孩不久,他们就陆续的出来了,口中还念念有词。   意思就是,本来他们已经商量好计划,抓这个恶魔,但是被沈月秀抢先了,无论如何,心理上了,降服恶魔也有他们的一点么功劳。   男孩看见他们,瞬间出现狂态,仿佛下一刻就能挣脱沈月秀的束缚,将众人生吞活吃了。   “少侠,少侠,快,快杀了它们。”他们战战兢兢的,停在十几米远的地方,不敢靠的太近。   男孩反应异常激烈,斯牙咧嘴,面露凶相,如要脱缰的恶犬一般,朝着众人挣去。   众人不由被吓了一跳。不敢多讲话,一阵唏嘘的向后退了两三步,见恶魔被沈月秀紧紧的束缚,不由站稳脚,勉强的挺着胸脯。   此时,妇人猛然转头,露出一张古怪的长毛的长脸来,眼中泛着猩红的光芒,狰狞可怕。   众人还在惊恐中还未缓过来,一团血白的光团从他们的身旁窜了过去。   在那一瞬,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未伤害人的要害,只让他们受了一点皮外伤。   沈月秀压着男孩向前走了一步,妇人已经不见,只空留一身的衣裳,凌乱的趴在地上。   众人惊魂未定好一会,压了压惊,朝着沈月秀靠近。   “少侠呀!你快杀了他呀,他杀了我们村的好多人命,我的侄子就是被他吃了。”一个中年人大声喊道。   “沈么不杀。”沈月秀道。   众人一听,看着沈月秀的眼神都变了,虽然他们只是小村庄,但是对于沈么二字,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沈么是当今最大的世家,堪比于皇室,奉行着遇恶不杀的仁慈,沈么家人个个长寿,传说遗传着神体,天赋异禀,武力法力高深莫测。   最厉害的当属沈么家二子沈月秀,出生之时,天降异象,连续三年,风调雨顺,无天灾人祸,人们的运气也变得好了,那三年被称之为月福三载。   传言沈月秀一岁就能说话,六岁时被判定沈么家天资灵力最过人的后生,七岁打败落梧湖水鬼,八岁随着兄长在清酆山打败害人山怪,十一岁江湖成名同年拜孤君山莫执白为师,十三岁打败吃人的怪蛇,十四岁独自一人在石兰竹居大战巨鼠魔救出一百零七人,名震天下。   人们见他大多尊称他为沈贤侠,意为贤者转世,侠仁心肠。   “原来是沈贤侠,你把他绑了交给我们,就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一个长着半截胡子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高,眯了眯眼睛,走来人前。   恭敬的语气中,听不出恭敬,客套的没有含量,带着一丝的急躁。   那一份急躁是想要眼前的大人物赶紧的离开,这样他们就能随意的处置那变异的男孩。   沈月秀手中的男孩脸上狰狞反抗未变,身躯颤了颤,脚竟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点。   沈月秀感受到了手中少年的那一丝天然的害怕,将男孩拽在自己的身后,对着众人说:“沈月秀,要管这件事情,请将此人交给我来处理,我绝对不会让他在伤害众人。”   “我们是没有能力抓住他,沈贤侠帮我们降服了恶魔,就交给他处置吧,只要沈贤侠保证咱们不再受到他的伤害。”   “谁没有能力,别胡说八道了。”一人反驳道。   一个青年站出来,咄咄逼问道:“那你是要感化他喽,他好了,我的兄长能活过来吗?小甲的母亲能活过来吗,村长的女儿能活过来吗,他杀吃了那么多人,该千死万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你要他活吗?”   “这是沈贤侠的家训,非是他的意愿,山庆你少说两句吧。”一位长者几根稀疏白胡的老人讲道。   “诸位……”   “我知道了,你又想说沈么家遇恶不杀的理念了,那你们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你是天下间的降魔护魔的大英雄,我们小小的村庄容不下你,你走,我们的事情不要你来管。”又一个样貌堂堂的青年疾声说道。   他皱着眉头,留着一头长发,皮肤偏白,嘴唇浅薄,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沈么家不杀,他们怎样的恶语,想来对方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这位青年此话一出,群众激愤,纷纷怒眼看着沈月秀,表示不欢迎他来自己的村落,让他交出恶魔,然后滚出他们的村庄。   “是,杀了他,你们的朋友亲人也复活不了。”沈月秀不为所动,神情冷静。   “他本来就是死人,是你们杀的吗?”逆君眼神冷冷,伸出食指,指着众人问道。   众人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蠕动着嘴唇,一时讲不上话来,不是是谁带动了声音,说“不是,当然不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人的眼神中弥漫着一丝的慌张。   “你们想要的结果,是杀了他,沈月秀答应你们了,你们先回去。三天后,若是沈月秀不杀,我来杀。”逆君冷声道。   “你们可是一伙的。”众人面面相觑,表示不信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呀!”众人嚷嚷道。   逆君低沉的“嗯?”了一声,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众人不寒而栗,逆君冷冷道:“凭我可以杀了你们。”   众人微微一颤,皆是没有多大武功的凡夫俗子,不由纷纷散去。   几个死了亲人,有些极端的人,不愿意离去,甚至有一个人,眼中充满恨意,拿着铁杵,朝着逆君攻击。   沈月秀大呼一声不可,只见逆君身姿不动,身上发出一道气劲,冲撞在那百姓的身上。   那人身体脩然向后飞去,口中吐血,颤动了一下身姿,便昏倒在了地上。   这一招杀鸡儆猴,看的众人不敢冒然向前,咬牙切齿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逆君,你。”   “你已经答应了众人,三天之内杀他,三天之内没有杀他,便是违约,杀他便是犯法,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他,一来履行诺言,二来不犯家法,两全其美。”   “你无必要做到这个程度。”沈月秀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说道。   “杀他,只会降低我的素质。”逆君一手背在身后,冷声道。   沈月秀拿出绳子,将男孩捆了起来,压在墙角。   “我能应付,虽然逆君执意帮我,那月秀只能说,多谢。”   “嗯?”   “用来引出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他明知我的厉害,还是化身出来求情,这三天的时间,是它最后的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人,而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   “那与答应杀不杀他有什么关系。”逆君道。   “他本来就是死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三天之内,一定能抓到他身后之物,那这孩子会入土为安。”   “我以为你是白痴,没想到还有一点的聪明。”   “可能大智若愚。”   “原来你不光白痴还很愚蠢。”   “逆君……”   “我说了不好听的话了,你可以用掉一次机会,我考虑不骂你了。”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说,骂人的人是在骂自己,被骂的人不必在意,这样一想,逆君的心情是否有一点的好转。”   “哈,我该夸你的舌头好吗。”逆君冷笑一声,语气阴阳。   “逆君的舌头更好。”沈月秀道,再说下去,他可说不过逆君,那是他的短板。   “那你想尝尝逆君舌头的厉害吗。”逆君伸出食指,滑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语气中带着挑衅与不屑。   “不了,还请逆君舌下留情,月秀承受不住。”沈月秀恭敬道。   “你很有自知之明。”逆君手背在身后,朝着前头走了几步。   沈月秀与他逞了几句口舌之争,便想找着房子住宿,想起先前这里村民的抵触,不由打消了念头,找了一个空气稍微清新一点的地方,靠近树林。   他将男孩绑在树上,又生了一把火,坐在一块石头上,逆君背靠着一颗大树,微微抬首,似是养神,又像是凝视着夜空。 第5章 不详白犬与少年   半眯了一夜,虽有细微的动静,但并没有行动。   一大车的难闻恶心的东西运了出来,那是因为男孩行凶的缘故,堆积在家中的剩饭垃圾。   村子里哭声漫天,黄纸漫天飞扬,多家挂白。   原来因为男孩的缘故,家中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的人,一些人选择埋在自己的家院,一些人不想自己的家人就这么草草下葬,便放着,身体出现恶臭。   现在恶魔被制服,他们纷纷将留在家中的尸体迅速下葬。   凄厉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村庄,沈月秀早已经睁开了双眼。   听着有哭爹的,哭娘的,喊儿的,喊哥的,那哭喊撕心裂肺,压着满身的气力,好像下一秒就能哭的昏厥过去。   那哭声在沈月秀的心中打着鼓,震撼着他的心。   “他们哭的好伤心。”沈月秀朝着村子里看,喃喃道。   逆君沉默半晌,冷冷喝道:“废话……”   “我也想哭的这么伤心。”沈月秀喃喃自语,声音细小。   “你有病吗?”逆君无语道,看着沈月秀暗淡伤感的神情,逆君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沈月秀沉默不语,挑着熄灭的火堆,逆君沉声道“哭的声音越是大,掺假的成分就越大,你只觉得他们哭的肝肠寸断,可知大多数的人,只是装模作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伤心?”   “你到底多大了。”逆君又沉默了,他曾一度怀疑,眼前的少年,因为修炼原因,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一副少年的模样,其实年龄很大了,相处起来渐渐感觉,他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人。   “快十八了……”沈月秀想了想回答道。   “十八岁,如此强大的功体。”逆君眼中闪着一丝的寒光,语气淡淡。   “天生如此。”   “那真是趣味。”逆君冷冷道。   二人不再讲话,心思各异。   日落黄昏,天色愈加深沉,逆君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洋装睡觉,沈月秀则是以拾柴为由,到林子中去了。   一股白中掺杂着一丝丝血色的小光团,飞得低低,慢慢的朝着被绑在树上的男孩飞去,男孩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一小团的光雾。   小光团停滞了,好奇在观察着逆君,逆君睡着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小光团飞到绳子的边缘,绳子似乎被火灼烧,断开了,男孩无意识的跟着光团走,脚踩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四周一片宁静,每一次的踏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光团与男孩停了下来,逆君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似睡得很沉。   光团松了一口气,男孩的脚步加快,就在即将走出范围,逃出生天,惊见到一人。   “幕后之物,留步。”沈月秀脚上行着快步,挡住了光团与男孩的去路。   背靠着大树的逆君慢悠悠的睁开双眼,一副慵懒不以为然的看戏模样。   “放他离开,我留下任你处置。”小光团慢慢变大,形状像一只模糊的大白犬,声音似女非男,似男非女,让人性别难辨。   “抱歉,我拒绝。”   “那就没得商量了。”小光团的声音变得有一点凶,身体巨大化,变成了一个沈月秀三倍大的模糊犬状,朝着他扑去。   沈月秀手中凝聚法术,脚上灵活应变,光犬虽然庞大来势汹汹,却是无法伤害他分毫。   光犬怒了,两只眼睛泛着红光,张开嘴巴,露出长尖的獠牙,爪子变得结实如泰山金刚,爪子延长如锋利剑尖,势要杀死沈月秀。   “当日你听了我的话,有为善之举。今日,为何对我大打出手,你知道以你的实力,你打不过我,不如停下来,咱们沟通沟通。”   沈月秀只微微的动一下身姿,便十分巧妙的避开他的攻击,光犬攻势凶恶沉重,鼻子喷出气息,显得有些疲累。   光犬沉默了一会,听进了他的话。   但是,他选择再一次的攻击,沈月秀脚下一蹬,腾空而起,抬起胳膊,张开五根手指,猛然拍在光犬的额头,向他压去。   光犬四肢承受不住,弯曲在地上,沈月秀手摸着他的头,问:“现在能好好沟通了吗?”   光犬颤抖着四肢,想要站起来,奈何,沈月秀的手抵在他的脑门,让他无力站起。   他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强,他告诉自己不能就此倒下,他朝着男孩的方向看去。沈月秀一下松开了手。   他如释重负,刚洗站起来,又吓的瘫坐了回去。   沈月秀已经站在了男孩的身后,将男孩的再一次的禁锢住,一只手控制着他的两只胳膊,另外一只手,抵在他的肩膀,靠近脖子。   光犬平复一下心情,身形化的跟沈月秀差不多大,紧张的朝着他看去,带着一丝的怒气,问:“沈么遇恶不杀,何况他是好人,你……”   “我没有伤害他,只是想要与你沟通。”沈月秀道。   “你这是威胁。”光犬怒道。   “我并未有说,请阁下束手就擒,坦白从宽,不然,我就一掌拍死他。”沈月秀正色道。   “你想问什么?”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体内,有你的精气。”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家人,他受伤了,我把自己的力量给他有什么不对。”   “所以这是你的报恩,但是,他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你胡说,他能动,能言……”   “他有呼吸吗,他有影子吗,他有灵魂吗,他只有一具不得安生的肉体,因为你的精气,产生妖化,伤害无辜之人,背负累累罪孽,这就是阁下的报答吗?”   “啊,小息原来不是这样的,他是正常的,是村民,是村民让他变成这样的,他们都应死。”   此时那一天的妇人,出现了,看见小息身姿不由颤了颤,沈月秀能够确定,她是人。   他走到小息的身前,身后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男孩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母亲手掌的温度。   “你这个怪物离我家小息远一点。”妇人转头对着光犬,严词厉声朝着他吼道。   “是村民伤害……”   “是你,若不是你吸了别人的魂,我的儿子怎么能会大家诬赖,他年纪这么小如何承受的住,你果真是不详,当初小息奶奶决定将你卖掉是正确的,你竟然心怀怨恨,回来害我的儿子,孽畜就是孽畜,一点也不心怀感恩。”   “不,我无,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们,特别是小息,倒是你们,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你们却要将我卖掉。”   “那还不是因为你奇怪,让人感觉恐惧,事实,你就是怪物,你害死了小息,害死了小息奶奶,你这个不详的怪物。”   “我是害死了很多人,但是我并没有害死他们,你,你还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小息救了你,将你养在我们家中,你的毛发越来越白,举止不似其他狗类一般,而是优雅,时长面带温笑,每每让人见了,都感觉怪异。   小息奶奶觉得你不详,便要将你卖了,免得你带来厄运,小息很喜欢你,与你的关系很好,我们为了他不去找你,就骗他说你死了。   随便编了一个不存在的埋葬地方,谁料得到,小息竟然在夜里独自去寻找墓地,这一去,就失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他的身上带着你的味道,举动怪异,身上出现黑色的条纹,没有影子,对事物反感厌恶,而且恐高。   我去问村子里的巫婆,才得知那是死人症状。   小息奶奶得知孙子死了,激动的犯病,出现幻觉,被吓的去世。我觉得小息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也不错。   后来村子里发生怪事,相继有人去世,死状怪异,就像是被抽干了精魂一般,大家怀疑是小息,就要针对小息。   我一直守护在小息的身边,知道他没有害人,但是村民不相信我的话,小息因为害怕,渐渐的就变坏了。   我意识到小息死了,躯体被妖物附身了,他能活着我很开心。   但是,我不想他这样活着,我不想他受到村民的伤害,想他安息,想他投胎转世。   于是我就请法师祛除他身上的邪气,你出现了,将小息带走了,过了不久,就出现了小息吃人事情,这时候的小息已经彻底没了人性,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犬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一夜,他逃脱了买家的束缚,在山石之间踱步,想着男孩是不是不要自己了,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就迈开腿跑了过去,发现了已经死去的男孩,他躺在地上,铁棍穿过他的胸膛。   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男孩将铁棍插在地上,站起来四处张望,脚下一滑,倒在了铁棍上,被铁棍贯穿了胸口。   那不是致命的伤害,看着满地粘稠的血液,他是失血过多而亡,这过程该是有多痛苦与绝望,他的指甲中全是血泥,那是挣扎忍耐的迹象。   犬恨自己来晚了一步,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于是祭出了自己的内丹,让男孩复活,只是要让男孩活着,需要他很大的力量。   于是他开始破格了,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维持男孩的生机,他开始攻击村子中看起来很坏的人,吸收他们的精魂,没有想到的是,回家的小息,成了自己的替罪羔羊。   “我只是想要他活着。”光犬身上的光慢慢的淡化,变成一条雪白漂亮的大犬,垂头丧气,眼神黯淡。   “我是他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以恩的名义伤害他,我说你恩将仇报,有错吗?”   “沈贤侠,请你净化我的儿子,让他安息吧!”   “不……”白犬伸出自己的爪子颤颤巍巍,眼中凝着泪。 第6章 战白犬   沈月秀嗯了一声,松开自己的手摊开,自男孩脚下升起水波,水波中幻出朵朵洁白莲花,在男孩的身旁飘旋着。   沈月秀口中念着清圣咒语,身上笼罩着圣洁光辉,男孩身上戾邪精气被洗涤,脸蛋变得干净,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沈月秀轻轻扶了他一把,男孩的母亲上前将他接到了自己的怀抱中,脸上凝着悲伤。   白犬眼中泪水直流,深知自己伤害了他,看着母子相拥,他明白那个妇人是爱自己的儿子的,他这个局外之物,不敢再上前去,看着男孩美好安详的模样,他又喜又悲。   “沈月秀,这只妖犬就交你处置了,我不会告诉村民,因为你的方法更有意义。”妇人抱起小息说道。   “多谢理解。”   “你应该感受到我与众不同,身上有内功修为,我的相公在江湖中颇有名望,所以多了一点见识,我只不过是一介平凡布衣。”   “嗯?”   “我想与吾儿告别之后,离开苟飞村,寻找我的相公,再怎么样,小息也是他的儿子。”   “月秀能否尽一点绵薄之力?”沈月秀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日后行走世间,若是遇见剑野任小笙,请告知他一声他儿子任小息死了,他的娘去世了,殷清涯在老地方等他。”   妇人抱着小息,步伐轻缓沉重,时间并未淡化她亡子之痛,只是让她接受现实,她走的潇洒,心中悲痛,面上已然全是泪水。   沈月秀听闻剑野任小笙之名,不由一怔,伸手想要喊住妇人,最后收手握拳,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   剑野任小笙,乃是剑界一流的高手,与香刀申剑蝶,不打不相识,成就刀剑界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刚才的妇人,明显不是申剑蝶。   听闻任小笙此人,为人任性浪漫,重情重义,更是嫉恶如仇的正派之人,怎么可能抛弃自己妻儿与母亲,与香剑申剑蝶携手游世。   刚才那名妇人,说的又是那么的清楚,世上有同名人,但是配得上剑野之称的人,只此一人。   “他救了我,而我却害死了他。”白犬一下子瘫痪在地上,眼神始终不离开妇人怀中的男孩,眼帘流淌着泪水。   “哦,忠犬,接下来该是要去殉他了。”逆君站了起来,口气随意道。   白犬浑身抽搐了一下,眼中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逆君的话,坚定了他的内心。   “逆君,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沈月秀看向白犬道:“请你节哀,接下来,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你的保证。”   白犬低着头沉默不语,风沉沉吹过,四周一片寂静,逆君「哈」了一声,意义不明。   “人说羁缘有三世,小我的生命很长,我愿意以此身赎罪十三载,唯愿小息不入地狱,来世再生为人。”白犬道。   “我收到你的诚意了,这是乐仁晶,又名爱灵灵,有万物有灵,兼爱万灵之意,他会记录被你帮助之人,心中对你所产生的感谢意气,你若是动了邪念杀意,爱灵灵就会发出红光,而我会在第一时间收到。”   沈月秀将乐仁晶石递给他,那是一块巴掌大像是透明水晶一样的东西,形状有一点么偏向爱心形状,仁晶在白犬的手中散发着淡淡的粉白光。   见它接过,沈月秀对他讲了一声告辞,又对逆君道:“我们离开吧。”一边说着,一边离开。   太阳惨淡,透过树枝,轻撒淡淡难以察觉的朦胧淡光。   沈月秀与逆君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个人一路无语,沈月秀不主动讲话,逆君自然也不会主动的去找他讲话。   “这样的事情你做了多少起?”逆君踏步加快,与他并肩而行。   “哦,有……抱歉,我没有计算过。”沈月秀沉思了一下,反应过来,逆君是指白犬的事情,他十岁就离开家外出游历,虽然中途回家多次,但是游历的时间也很长了,他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起,不多也不少吧。   遇恶不杀是家族的理念,也是每一个直系子弟的座右铭,这是义务,没有记录次数的必要。   “感觉如何。”逆君一脸的冷淡。   “逆君为什么这么问?”   “你希望我对你做出类似的承诺,就应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呃……”沈月秀在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你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要思考,这十八年来你白活了。”   沈月秀的心被扎了一下,他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自己做的是好事,是自己应为的事情。   感觉如何?他感觉胸闷,因为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将人类发明的字,在自己的脑海中都看了一遍,发现任何的言辞,都解释不了他的心情。   “很开心。”   “你知道白犬杀了很多人,你也看见很多人被生吃,你告诉我,你很开心。”逆君停了下来,脸色一冷,板着一张脸,声音严肃阴冷。   “啊这,你的问题……”   “沈贤侠,你的脑筋与别人有什么区别,是不会转吗。”   “我感觉悲伤心痛。”沈月秀抬起自己的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裳,微微咬着牙齿。   “与刚才完全相反,你可真是善变,你知道这叫什么吗?”逆君走到他的身旁,靠近他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沈月秀如同被雷击了一下,微微一怔,脸色有些难看,回过身来,逆君已经离开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眼神冷冷睥睨。   “我的行为,能让他们生活变得更好,当下,我是什么感受,一点也不重要,这不是我的课题。”   他顿了顿,问:“逆君先生,你当年被镇压在虔天峰有什么感受?”   “好一个反客为主。”逆君道:“愤怒,不甘,想要复仇。”   “这是不好的感觉。”   “你有吗?”   “我当然……没有这些负面情绪。”   “你迟疑了。”逆君眼神犀利,语气咄咄逼人。   “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我还小,不要和我讨论这些问题,求放过。”沈月秀有些无奈道。   “是你不放过逆君,非是逆君不放过你,小,是有多小,比蝼蚁还小吗,逆君不是为难你,而是念及你的开峰之举,让你认识自我。”   “我比谁都认识自己。”沈月秀微微颔首,神情复杂低沉,似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觉得眼前有个高大之物挡住自己,一抬头,对上逆君的脸,惊吓一下,脚向后退了两步,迎来的是逆君的拳头。   拳头迅猛的朝着沈月秀腹部而去,沈月秀立即张开手,想要挡住,逆君的力量太强,他的拳头,直接打撞在沈月秀的胸口。   沈月秀手疼,心口更痛,如同被大石块凿了一下,口中溢出鲜血,脚连连向后退,撞在一颗树上,手停在心口,一直发抖,另外一只手也不敢去触碰。   自从上一次跟逆君大战过后,他的功体受伤,就很虚弱,那里承受的了,逆君续满力量的一拳。   “这就是年轻人的热血,感受到了吗。”逆君握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伸出食指,指着地上的血,讲完话后,口中哈哈大笑,带着一丝的嘲讽。   沈月秀缓了过来,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勉强的笑了一声。   突然,林子的深处传来一声一声的呼救声,沈月秀眼神一变,脚上行着快步就冲了上去。   只见白犬巨大化,眼中充血,张着满口獠牙,追着一名瘦弱的少年,少年肩膀上已是血红一片。   他捂着自己的肩膀,口中喘着粗气,头发凌乱,一脸的狼狈与惊恐。   沈月秀感受到了爱灵灵的变化,确定眼前白犬的身份,手中凝聚着力量,朝着白犬的头打去。   “请阁下解释。”沈月秀历声道。   白犬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伸着长长的爪子,去抓沈月秀,沈月秀摊开双手,向上翻去,只觉得白犬的力量变得十分强大。   “不对。”白犬的修为他是知道的,没道理,突然间变得这么强大。   而且,他既然接受爱灵灵,对自己做出承诺,又怎么会在他离开不久,狂性大发,攻击他人。   “你可以使用一次机会,请求我出手。”逆君道。   “好意心领,月秀能应付。”沈月秀脚上一旋,身体从白犬的爪下窜出。   白犬猛提爪子,迅速的拍下去,沈月秀双臂交叉,形成一道淡淡的护盾,身体向后倾斜,脚陷地一尺,白犬力量强悍,沈月秀重伤之躯脱身困难。   也不知白犬那里来的强大力量,沈月秀抵抗一会,手臂开始有些发抖,而白犬的力量不减分毫。   沈月秀抬头透过树枝,朝着上空看去,黄叶仿佛从冷暗的天上掉落。   “采天地之阴气,纳四方之木能,请叶者为刃,森舞回旋。”   天地阴气汇聚沈月秀之身,林子中浮现绿色光点,树叶无风自动,在地上躁动,沈月秀眼中光芒一闪,满地落叶仿佛受到莫名的感召,「嗖」的腾空而起,叶边锋利,泛着兵刃所带的寒光。   万千枯绿黄叶,悬在空中,朝着白犬飞去,白犬不躲不闪,攻击如天女散花,利剑发射,全数射向白犬。   就在白犬要血肉模糊之刻,眼中闪过异变,万千叶子力道减轻,在白犬身上擦过,白犬身上被划开数道口子,丝丝鲜血渗出。   沈月秀耗费功力,酿成大招,最后关头,忽然收手,功体力量反噬,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能杀。”沈月秀咬着牙道。   逆君心中一怒,脩然转身,复手而立,微微侧首,冷眼斜视,喝道:“愚蠢。” 第7章 发疯白犬故   沈月秀身上酸痛,功体再难支撑,倒在了地上,白犬的爪子顺势就压在了他的胸口。   “我可以救你,请你清醒过来。”他曲腿躺在地上,双手抱着白犬的爪子,嘴上的鲜血还未干,眼中带着悲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伸出一只手,竖起食指与中指,指尖凝着青光:“诸方灵者,带尔之气,……”   就在接近白犬之时,白犬张着长长的嘴巴,朝着它的食指咬去。   沈月秀立即抓住他的嘴巴,让他开不了口。   白犬眉间紧皱,爪子上的力道加强,势要将他的身体骨头压碎,沈月秀吃痛为难道:“切莫逼我。”   沈月秀所躺的地上,发出淡淡的土黄光芒,覆盖在沈月秀的身上。   沈月秀身上力量大增,强行将白犬压在身上的爪子抵开了,手抓着白犬的嘴巴,将他举了起来,扔到了树上。   白犬撞的头歪了眼斜的,摔倒在了地上。   白犬口中还在流血,它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甩了几下的头,就疯狂的朝着沈月秀扑去。   沈月秀没有了刚才的犹豫,已经判断,这只白犬,不将他打败,就无法与他再次进行沟通。   手上握拳,行着快步,突然脚上一蹬,腾空而起,前腿弯曲,提起右手,拳头上蒙着一层看起来淡黄色的坚硬气罩,朝着白犬猛的打下。   「轰」的一声,白犬发出嘶吼,身上散发着黑气,七窍流血升烟,身上光芒退散,缩到小小普通的一只。   它歪着自己的头,慢慢的将它端正,朝着沈月秀淡淡的看去。   “不可能。”沈月秀上前一步,喊道。   白犬小心翼翼很是费劲的缓慢低头,虽是满身的污秽,也难以遮住它的优雅。   他伸出自己的舌头,想要舔自己的爪子上的血,头低下了,也静止了,再也没有抬起过,它死了。   “这。”沈月秀疾步向前,蹲在白犬的身体旁,伸手抚摸着染血的白毛,一阵的悲悸。   他出手有轻重,刚才的那一击,绝对不可能治他于死命。   “这就是求生的本能,沈月秀的不杀浪得虚名。”逆君侧着身子,冷眼斜视,声音冷冷,带着嘲讽。   沈月秀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喊了一声:“逆君。”   认真道:“我没有杀他。”   “我杀的吗?”逆君指着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少年,语气冷淡:“还是你。”   那少年闻言,身躯浑身猛颤,连连摇头后退,眼中充满了惊恐,摆着手,口中不断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胆小。   他朝着沈月秀看去,发觉沈月秀也在看着自己,四目对视一瞬间,犹如触电一般,不敢直视。   只低着头,朝着他走去,看着他的鞋子,双膝折地,双手抚地,语气急促的感谢着救命之恩。   他不断的磕头,每一个头都是砸在地上,抬头之间,还能看见额头上灰土。   这少年看起来憨厚胆小,面对沈月秀紧张过度感谢过度。   “举手之劳,你请起。”沈月秀反应过来,立即疾步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握着他的双臂。   这手臂摸起来几乎没有肉,甚至有些硌人。   沈月秀将他扶了起来,那少年还想要再磕头感谢,沈月秀扶着他,阻止了他的举动。   “可以将它攻击你的过程详情告诉我吗?”他不能理解白犬为何会突然力量大增,攻击别人。   “这,这好可怕。”少年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似在回想着场景,有什么卡在嗓子里,怎么样也再难多说一个字。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埋葬他的尸身。”沈月秀见他如此恐慌,便也不在追问。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恩人动手,我来……吧!”少年紧紧握着拳头颤颤巍巍的,小步上前。   沈月秀再次将视线投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眼神躲闪,猛地垂下自己的头,紧张道:“是,是我想要报复它,它太可恶了。”   “阁下如何称呼?”沈月秀问。   “若殇……”他回答道。   “无论他生前对你做过什么,他现在只是一具没有反抗力的尸体,对这样的它动手,若殇觉得自己是什么人,若是他真的做了无法让你原谅的事情,请告知沈月秀,沈月秀会尽力弥补。”   “我……”若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若殇慢慢的想,我去让它入土为安。”沈月秀说着,只觉得此人反应有些平淡,想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抱着白犬的尸身,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   地上的枯绿黄叶翻滚着,此地只剩下逆君与若殇两人。   若殇站在原地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逆君不怒自威,身上自带着一股强者的威压。   “你是来杀沈月秀的吗?”逆君冷声问道。   若殇心头一颤,猛的转过身,眼中充满惊愕,向后退去。   逆君眼神犀利,冷冷盯着他,身姿不动如山。   若殇的背已经贴到一颗树上,喉咙活动,干白的嘴唇颤动着:“先生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先生,我报恩还来不及呢……”   逆君踩在树叶,发出「哗啦」的声音,随着他的一步一步靠近,若殇的心跳加快,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害怕之色毫不遮掩,全部写在脸上。   “先生,你真的误会了。”说着,膝盖不受控制的弯曲,一股不可反抗的力量,将他的双腿如同被固定的竹子,弯曲不得。   若殇冷汗直流,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逆君缓步走到他的侧边,语气小而冷淡,如恶魔低语:“我期待你的表现,祝你成功……”   若殇微微一怔,脸上流淌着虚汗,松了一口气。   逆君继续道:“若是手段过于下流,吾亲断汝头。”   就是这一霎那,若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头已经断了的错觉,脑海中充斥着他的声音。   他惊「啊」了一声,抬首就摸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吗,而逆君已经离开他的身边,站回了原位。   若殇如释重负,心惊肉跳,失去逆君力量的支撑,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心跳剧烈的跳动着。   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勉强的撑起来,腿上有些不稳的打颤,眼睛完全不敢多看一眼。   四周的气氛变得压抑寂静,若殇如站针毡,看见沈月秀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脱口而出道:“沈先生,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寒舍就在不远处,我带你们去。”   他点头哈腰的笑着,眼中充满期待。   “多谢若壮士。”沈月秀客气道。   若殇立即走在前头带路,无意之间看了一眼逆君,不由马上的收回视线,心中忐忑的走着。   耳朵时刻注意的身后的动静,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眼想要向后转去,稍微有一点的动作,就不敢再动。   沈月秀与逆君肩膀一高一矮,并肩而行。   沈月秀目光平视前方,似看非看,默默走着,有一点的走神,俊秀柔和的脸上,始终不知不觉凝着一股冷淡。   逆君斜看着他,好奇那一股冷淡是对谁的冷淡,是对世间还是对人。   遇恶不杀好善救人的义士,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月秀感觉到逆君的目光,本想继续走路,佯装忽视,可逆君的眼神让他越来越不适应。   不由微微侧着脸,嘴角微微的上扬,淡笑问他自己的脸上有东西吗。   逆君很不开心,皱着眉头,眉宇之间闪现着厌恶之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及轻的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逆君对我的选择不满意?”沈月秀问。   “我说不满意如何?”逆君冷冷道。   “月秀只能说,抱歉,委屈你了。”   “不必对我惺惺作态。”逆君没好气说了一句,脚上步伐加快。   沈月秀一如平常的速度,只微微颔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逆君心中一怔,脑海中闪过四个字,莫名其妙。 第8章 强嫁阴谋   离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   若殇的家就在附近,围着一圈栅栏,院子中一片空旷,土石房子,茅草作顶,看起来简约,面积房间的数量却是很多。   若殇将他请到一间房间,让他上座,自己并着双腿,端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   他手摸着桌下,微微颔首,抬头虚看了一眼沈月秀,又低了下去。   半晌,给沈月秀倒上一杯茶,小心翼翼慢慢的推到他的身前。   “沈先生救命之恩,在下无以回报,愿意将小妹下嫁于恩人,侍奉左右,小妹年芳十六,自幼有疾,相貌平平,还请沈先生不要嫌弃。”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救你,是我应该做的。”   沈月秀推脱道,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中有些想离开了,毕竟成亲大事不在他的职责范围。   “沈先生,莫不是嫌弃我们身份卑微,配不上?”若殇一愣,声音柔弱底气不足。   “不然呢?”逆君冷了他一眼,语带嘲讽,说话轻飘带刺。   若殇低着头,咬着牙齿,手抓着自己的衣裳使劲的搓。   眼珠飞快的转呀转,好似在害怕,又像是在想办法,无论如何,他都要沈月秀娶。   “我妹妹年幼时去山里玩,不小心摔坏了脑袋,精神有些问题,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说着,若殇就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他心知,沈月秀出身善良世家,耳根子软,唯有可怜能说服他。   他继续说道“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求求你娶了她吧,这样我父母九泉之下才能瞑目,我才能安心啊。”   “我先考虑一下。”沈月秀对婚姻这件事情是没有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的。天生怜悯心,见不得这般柔弱可怜的人,心中已动恻隐。   但是百分九十九的不想要成亲,那种感觉太奇怪,太不舒服。   他的婚姻与众不同,应该说沈么家的婚事,都是当家的指定的。   当初当家的跟他讲,沈么家的直系都会有一名当家选定的正妻。   他的父亲跟他讲过,在世间游历的时候,若是有人想要嫁给他,他可以同意,但是一旦过门,就要冠上沈么的姓氏,与自己的家断绝关系,生死不来往。   这是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也是沈么家与别人家的区别。   他记得嫁入沈么的家的女人总是幽怨,寿命不长。   “介意他妻妾成群吗?”逆君声音很冷,随口问了一句,他只觉得此人荒唐,婚姻大事草草而结。   看着沈月秀思考的样子,逆君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特别讨厌一个男人三心二意。   他喜欢对待感情专一的男人,他本身也是一个专一的人。   沈月秀与若殇之妹素未谋面,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竟然还考虑。   “当然不介意。”若殇立即笑道。见沈月秀不讲话,他的笑容慢慢的凝固收回,眼睛向着四处撇去,起身一个健步,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刀,朝着自己的手腕逼近。   “先生不答应,我就以死报答先生救命之恩。”若殇眼中虚晃,手不断的抖着,刀是近了近又离了离又近了近,他的害怕之情,一点儿也藏不住。   “快起来。”沈月秀连忙站了起来,立即伸手握着刀身,将刀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这就去操办,三日后就成亲。”若殇「蹭」直起身子,两边嘴角上扬。   也不管沈月秀的回答,只叫他没有机会开口拒绝,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生怕沈月秀反悔。   沈月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脚向后动了动,坐回了椅子上。   逆君嘴角微微上扬,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恭喜。   “逆君明知道此人有问题,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逆君还是保持冷漠姿态吧。”   “冷漠是对陌生人,你我已经是相识多日,何必洋装陌生。”   “逆君这样的人物,向来真性情,怎么会需要洋装。”沈月秀道。   “你没答应,也没拒绝,这叫不负责任。”逆君道。   “人,即使古怪存疑,又能对我怎么样,始终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只要他的小妹是自愿嫁给我,我答应作丈夫也可以。”   逆君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转过身,一脸严肃,道“你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我为与你计较感到耻辱,一生的耻辱。”   说着,逆君身上散发出一股强悍力量,衣袖一甩,沈月秀身旁的桌子,「啪啦」一声,炸裂在地上。   “唉,桌子何辜,我已经尽量收敛自己的话语,不知道哪里又得罪逆君了,让逆君生这么大的气。”   沈月秀自我反省,没有做错说错话,对于逆君的异常举动十分的不解。   “哼,吾就看你如何收场。”逆君心口抽痛了一下,面上看来一如往常。   修为极高的人,年龄会返璞或是保持,沈月秀的少年样貌对他来讲不稀奇。   从沈月秀的言谈举止来看,也是一个成熟稳重懂礼的人,不像那种轻浮轻诺无智之人。   是他高估沈月秀了,还是低估他了,婚姻乃是大事,他的态度,让他不喜。   他觉得沈月秀的身上有问题,越是相处越是怪。   “有些事情只有应承下来,你才能更快的接近对方的目的。”沈月秀解释道。   “无需解释,与吾无关。”他们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逆君不想多言。   二人在若殇的寒舍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色大亮,公鸡断续高声鸣叫。   门外有些吵闹,透过窗户,隐约可见数十道的身影忙碌。   原来是若殇找来装饰屋院,为沈月秀与若殇妹妹的婚事做准备。   沈月秀想要在人烟稀少的村子里散步,他看出若殇担心他会逃跑,语气礼貌的对他讲“沈月秀想走,谁也拦不住,更没有必要,为了婚事不告而别。”   若殇沉默良久,转念一想,沈月秀是何人,可是名人,断不会做哪种背弃之事。   若是他不想结这场婚,他完全可以拒绝,既然默认下来,哪能一走了之的道理,便放他离开了。   沈月秀走到村子里,就听见有人议论,说西面靠近城里的村子要举办婚礼,新郎官叫沈月秀,新娘叫什么虹什么霓。   沈月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难道只是同名之人。   问了姓氏之后,沈月秀脸色陡然一变,立即回转若殇的居所。   “沈先生,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若殇怔了一下,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可以见一下你的妹妹吗?”沈月秀盯着他问道。   若殇将红灯笼挂在门上,迟疑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沈先生你别心急呀,按规矩,新娘新郎大婚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对了,你的新郎服准备好了,去屋里试一试吧。”   沈月秀神色暗淡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温声说了一个好字,便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他的耳朵隐约听见若殇松了一口气。   一进门,便看见逆君随性的坐在椅子上,伸着两只腿,身体倾斜,手肘低着桌子,手指微微弯曲,抵着着自己的太阳穴,半眯着双眼。   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水和一套喜服。   “逆君。”他喊了一声,逆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坐正了身子,站了起来,侧着身体。   “我现在要试一试喜服的大小,逆君麻烦你回避一下。”   “吾的行动何时轮到你左右了。”逆君冷声道。   “逆君有此癖好,那月秀便不多说了,你开心就好。”说着,沈月秀便一件一件的退下自己的衣裳。   逆君的眼神死死的锁在他的身上,从雪白的脖子,一直延伸到他的胸口。   他心中想着,沈月秀的皮肤如此细腻白透,根骨清秀,透着一股清新纯净,像是个十七八的少年。   但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根基,他遭遇了怎么样的际遇。   细细观察他的脸,倒是与一个人越看越有几分的相像。   记忆中,那人也曾一身红衣,不魅不艳,端庄尔雅,背对着他,微微侧身回眸,巧笑倩兮,水灵的双睛清澈唯美,只觉万物失色。   逆君眼中有些模糊不清,脚上不受控制疾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抓着只穿了一件内衣,正在穿外衣的沈月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将他的衣裳都拽扯了下来。   沈月秀白皙的肩膀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隐隐刺疼。   “逆君?你这是做什么?”逆君不回答他的话,沈月秀低垂眼帘,看了看他的手,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要帮我穿衣裳?”   逆君猛然收回眼神,手上有了动作,将扯下的衣裳拉了回去,冷声道:“你穿衣裳的方法,不对。”   一边说着,一边扯过另外一半的红衣,不由分说,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里面塞去,根本就不给沈月秀的拒绝的余地。   “多谢……请指教……”沈月秀只能这么讲了,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恶意,想来对方是好意,自己不该拒绝。   只是觉得穿衣方法不对的说法有些牵强。   他现在也不想计较这小事情,只关心新娘是谁,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谁,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啊。”沈月秀吃痛的发出了一点声音,逆君冷冷问他怎么了,沈月秀小声道:“你弄疼我了……”   门口想要敲门进来的若殇,不由收回了手,神色有一点的复杂凝重,暂且转身离来了。 第9章 百里哀笑   阴暗的房间里阴沉沉的,老旧的木方桌子上,烛火昏昏无力的燃烧着。   整个房间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氛围,一点儿也不像是要欢喜大婚的模样,更像是冥婚。   红色的纱帘一层一层,被高高的挂起,分在两边。   床上端坐着一名身穿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人,被灰暗与寂静包围着,端庄的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门响起咯吱的声音,关着的门被推来,外边的微光照在了新娘的身上,新娘依旧是一动不动。   “姑娘。”沈月秀站在门口试探性的对着她喊了一声,他等不得若殇这么做的目的,必须要亲自的确定一下。   因为对方的身份可能对他来讲很敏感,或者说对这个世界来讲。   他站在等待了一会,对方不讲话也不动,没有一丝的反应。   红色盖头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原因,幅度非常小的晃动了一下。   沈月秀眼神灵敏,捕捉到盖头下真容,眼神陡然一变,快步走上前去,掀开盖头。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印入他的的瞳孔。   她虽然画着美艳的妆容,但是脸上的稚嫩还是没有被胭脂俗粉盖住。   她的口中咬着一团布,两只手臂被绳子固定在前,两只腿并在一起,用一条不易察觉的红布裹着。   “虹霓?”他连忙将她口中所塞着的布团拿出,手中运着灵力,输入她的身体,通透着她的七经八脉。   少女深深呼了一口气,抬着眼帘,眼眶中隐含着泪,抿着嘴唇蠕动着,嗓子振动,喊了一声:“二哥。”   沈月秀忙解开她的绳子,解开束缚的沈虹霓,依旧没有动作,只微微颔首,眼神闪避带着一丝的惊怕。   “你怎么会在这里,家里人都在找你。”沈月秀道。   “二哥,别提那三个字,讽刺。”沈虹霓哑着嗓子道。   “呃……”沈月秀欲言又止,他的小妹沈虹霓,四年前与父亲吵架。   一怒之下,骂爹打兄,大闹沈么家祠堂,愤然离家出走,而后音讯全无,他在游历的过程中,也没有遇见她。   沈虹霓很是庆幸,遇见的是自己的二哥,而不是大哥、父亲他们。   对于她来讲,沈月秀是沈么家唯一有情的人。   这些年来,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她担心沈月秀终有一天会变成沈么,那个无情的沈么。   沈虹霓不言语,沈月秀安静的站在一旁。   突然一阵阴风,从门外快速窜进来,沈月转身,沈虹霓抬头,只见门头已经多了一名冷峻阴沉沉的少年。   额前长长的刘海的半遮眼,下巴微尖,嘴唇偏白。   穿着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银葫芦,袖口衣领腰水纹滚边,腰部系着宽大暗蓝泛红的腰带,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气息。   “请问阁下是……”沈月秀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已经对眼前人的身份猜出了一二。   “沈月秀你要脸吗?”凌乱的刘海下,是一双犀利阴冷的双眼,嗓子低沉沙哑,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符合。   他一边缓步踏入,一边说道:“罔顾人伦,不知羞耻,娶自己的亲妹。”   “你误会了……”沈月秀连忙解释,沈虹霓立即呛道:“百里哀笑,我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吗?”   百里哀笑身躯一颤,一字一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咬牙切齿“也要看你所嫁何人。”   手中寒光忽现,一把细长的剑,赫然上手,手一抖,剑尖冲着沈月秀,脚上半旋,身体微侧,细剑如一条铁鞭,朝着沈月秀甩去。   沈月秀顾及身后小妹,怕自己这么一躲,剑打在她的身上,眼中快速的捕捉着剑势,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剑身。   剑在他的手中如灵蛇激烈挣扎,剑身犹如千百蛇牙啃咬。   沈月秀心下想着“好诡谲的剑术。”手猛然松开,长剑顺势反弹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抬手捂住被打的地方,剑已经回到百里哀笑的手中。   “请你听我解释。”手上湿润,低眼一看,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流出,肩膀上的皮肉好像绽开了一般难受。   “不听,不听,不听。”百里哀笑不停的喊着,眼中只有满屋子刺目的红色,和沈月秀的一脸无辜让他感觉厌恶的模样。   他挥舞着长剑,朝着沈月秀打去,沈月秀微微一侧,长剑便打在了床上,「霹啪」一声,床被打断了,朝着一边倾斜。   沈虹霓重心不稳向下摔去,沈月秀连忙转身,伸手将她托住。   百里哀笑起先还担心,一看他们有肢体接触,那些想法就全部被冲昏了头脑。   眼中怒火中烧,紧紧的攥着剑柄,呵斥他放开。   沈虹霓现在大部分的力量,都是靠着沈月秀支撑的,他一但松手,沈虹霓必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沈月秀不由背对百里哀笑,想要帮助沈虹霓找回重心再松手。   百里哀笑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甩着剑就朝着他的背上打,沈月秀背上散发淡淡的光芒,剑根本就碰不到他的身子。   「沈月秀」百里哀笑恶狠狠的说着,手上运转更加强大的力量,猛然砸在他的身上。   沈月秀一时无法反应,身体硬生的承受了一击,向下一弯,口中吐了一点红。   吐红的一瞬间,将沈虹霓抚正了,然后转过身子,正面对着他。   百里哀笑脚迅猛一蹬,如毒蛇闪电窜过。   沈月秀提手,手中凝聚白光,浑身又是一痛,他与逆君战斗时候留下的伤太重了。   他稍微运大幅度的灵力,身体就有所反应,他想不得这么多了,不顾功体,强发出一招,将百里哀笑打退。   百里哀笑中招,被逼得连连后退,他稳住身形,还想再打,只见沈虹霓从床上站了过来,身形还有一点的不稳,有些酸痛。   她咬着牙齿忍着,挡在沈月秀的身前,对着百里哀笑大声吼道:“住手……”   她将自己的红袖子捋起来,手臂上深深的红色印子,清晰入眼。   “看见了吗,我是被绑架的,我二哥也是受害者,你不抓凶手,找他什么茬。”   她语气咄咄逼人,一步一步的逼近,眼中带着戾气与愤怒。 第10章 虹霓的质问   天色灰蒙,红色的薄纱凄冷的飘着。   百里哀笑见沈虹霓的伤口眼神一凛,带着怒气与心疼,听见她如此语气态度,不由沉默了一下,心中不是滋味。   忽然他愤然转身,朝着若殇的卧房怒气冲冲走去。   靠在树上的逆君只淡淡的看着一切。   百里哀笑堆压了许多的情绪,一夕爆发,手中紧紧的握着细长剑,狠狠的朝着若殇卧房的门甩下来。   门霹雳一声碎成了两半,掉了一地的碎屑木块。   门内,若殇坐立不安,惊吓的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双眼惊恐的抽搐着,朝着百里哀笑看去,整个人瞬间寒毛竖起,动弹不得。   百里哀笑身上散发着丝丝阴冷的气息,双眼充满红色的血丝,手中紧紧的攥着剑,脚踩踏在木板上,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一脸怒气杀意的朝着他缓步走去。   若殇的心直跳着,手指甲紧紧的抓着床,喉咙发涩。   “蠢物,你敢绑架我的女人。”他声音沙哑,身上蹿腾着黑气,双眼如阴冷的蛇。   若殇嘴中打颤,半天讲不出一个字,只扑在他的脚下,给他磕头,声音撕裂,哭喊着求他饶命。   百里哀笑眼中只有冷气与残忍,小声对他讲:“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说着,便举起长剑,对准他的背,刚要砍下去,突然一道白光飞窜过来,「铮」的一声,将他的剑刃弹开。   “沈月秀,他绑架了你的妹妹,你在阻止什么?”   他愤然转身,恶狠狠瞪着沈月秀,眼神微微的暼着站在他身后的沈虹霓。   “他绝对不是真凶,只是受人指使。”沈月秀踏步走了进来。   “我会猜想不到?他虽不是幕后主使,但是他是实行者,更加可恶,该被我千刀万剐,沈月秀你若是见不得我为虹霓报仇,就将双眼蒙上。”他别过脸上,眼神坚毅冷酷。   “恕沈月秀无法做到,这太过残忍。”   “百里哀笑,不许杀他,审问出幕后主使,然后将他扔到官府,告他绑架,拐卖女孩,诈骗非礼,这些罪责够他受的了。”沈虹霓走上前来,微微眯着眼睛,冷冷的俯视着若殇。   “不,我没有,我只是绑架了你,不要将我送他申门,不然我这一生就毁了。”   若殇一听,顿时慌了,那么多罪名按在他的身上,他如何能承受的住,拐卖非礼女孩可是重罪,是要被宫刑的。   绑架诈骗是要限制自由,送去山里做苦力挖石的,他想想就后怕。   “说谁指使你做的。”百里哀笑将长剑抵在他的肩膀上,阴沉沉的问道。   若殇一怔,双手抓着自己的大腿,浑身抖了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我不能说。”   他不能说,但是他也不想死,更不想被宫刑送去挖山,心中心心念念一人,昙大人救救我,救救我,该怎么办,我能熬得住酷刑吗,他想他绝对熬不住。   “不说,就生不如死吧!”百里哀笑眼帘下垂,手中剑一转,剑刃没入了若殇的肩膀。   若殇神情痛苦,肩膀上流出血来,口中「啊啊」的叫着。   “百里哀笑,别这样,他承受不住你的邪剑,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将他送到衙门,如实告知详情,让他惩罚吧。”沈月秀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剑身,向上拉去。   “凭什么?受害者是我,为什么要别人惩罚。”沈虹霓如一道惊雷,疾步迈向若殇身前,扬起自己的脸,眼睛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若殇。   她的手非常的快,一旁的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中。   只见她握着椅子,就朝着若殇的背上砸,一下两下,若殇趴在地上,失声痛叫,打着滚。   沈月秀想要阻止,百里哀笑见状,立即走到他的身前,将剑对着他,两个人就又打了起来。   而沈虹霓则是拿着椅子,朝着若殇的身上使劲的砸,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若殇的身上已经被砸出了血,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漆了一地的红。   “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沈月秀有些焦急的喊道,屋内的空间太小,枯气重,他不好施展法力,武学又不是他所擅长的。   百里哀笑的剑是一件邪兵神器,身为主修武功的世家少主来说,武学造诣甚是高。   单凭这一点沈月秀不会被他缠住,但是门外的逆君隐约给他施压,不明所以。   沈虹霓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对他的话表现出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   她停了下来,提着自己的裙摆,蹲了下来,冷笑一下,对着他讲道:“我解气了,不要送到官府了,留他一条贱命去祸害别人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快点爬着滚。”   若殇不知道自己伤的多么重,听闻一线生机,便艰难的朝着门外爬去,沈月秀想要去给他治疗,沈虹霓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冷声道:“我这么善良,你该夸我了。”   “虹霓。”沈月秀喊了一声。   “我不会拿自己跟他,让你抉择,因为我知道你的选择,他死不了的,那就跟你没关系了,月秀。”沈虹霓很是成熟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月秀面色淡沉,沈虹霓脸一板,朝着外面走去,百里哀笑紧跟其后。   灰沉沉的天空,有一丁点的泛蓝,一轮月亮,若隐约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地上有着淡淡的擦痕,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院子中有一颗大树,逆君倚靠着树,微微抬首,侧脸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中。   沈虹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别处,背对着沈月秀。   “我听说了你这些年的事情,名声越大,就代表你越来越接近它。”她看着月亮问道:“告诉我,我的二哥死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你的问题太过深奥,抱歉,我回答不上来。”   沈月秀学着他,抬头看着天,看天是天,看天是死,看天是黑。   “别跟我抱歉,没由来的讨厌,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回答你,从前的沈虹霓死了,现在的沈虹霓站在你的面前,你要带谁走,带尸体,还是带我?”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沈虹霓微微侧身,一脸的正色,眼神直直的盯着对方。   百里哀笑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对沈月秀充满敌意。 第11章 沈么家的女儿   月亮清冷的挂在空中,树影婆沙,一阵风息吹过,地上树叶翻滚。   忽然,地上的树叶似受到强大的冲力,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   一股奇异的气息席卷而来,鸦鹊腾空而起,叫声回荡在林中。   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隐蔽在黑暗之下,只见衣袍飘动,看不清楚相貌如何。   靠在树下的逆君,脚脚微转,眼神也朝着那道身影打量。   沈月秀凝视着他,礼貌的问阁下是谁。   对方似轻笑了一声,声音清冷阴沉,不紧不慢道:“沈月秀大人,好久不见,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沈月秀立即在记忆长河中搜寻,这个声音耳熟,但是他搜寻不到。   他的记忆中不曾有人用这样的声音讲话,好像长时间处于黑暗,自地狱中飞出斯雅的鬼魔。   礼物,难道是,他道:“阁下的礼物,有些过头了。”   “呵。”神秘人沉默良久,嘴唇微微上扬,笑了一声。   风息淡淡,笼罩在黑暗中的人,衣衫轻晃,寂静的仿佛与黑色融为一体。   “木已成舟,君当如何?”他问。   沈月秀沉默,沈虹霓皱着眉头,很是讨厌这种故作高深的怪人,愤然朝着神秘来者跨近了一步。   眉毛扬起,双眼怒瞪,指着他大声呵斥:“别给我故弄玄虚,蒙头遮脸算什么,有本事出来……”   “沈么家小姑娘,请注重优雅温柔四字。”神秘人站在幽静之中,语气冷冷带着一丝的不屑。   “谁让你这么叫了,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教。”沈虹霓只觉的他在讽刺自己,最讨厌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当即咬牙切齿,拧着眉头。   “沈家亲兄妹成亲的事情,这个村庄每一个人都知道,传出去对二位,对二位的家族都有些坏影响,沈先生,让活人闭嘴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成为死人。”来人轻描淡写,仿佛人命在他的眼中一分不值。   「错」沈月秀站出来,立即否认道:“让人闭口不谈的方法,是让真相大白。”   他顿了一下,又问:“阁下,为什么要陷害我?”   “您误会了,我是来帮你的。”闻言,黑袍神秘人轻笑出声。   “沈月秀在此感谢,阁下对所有事情都知情,何不替我作证,证明我与小妹的清白。”   “二哥你真是一如既往……”沈虹霓一副无奈的模样,欲言又止,不想多说。   她冲着神秘人厉色道:“喂,你说是来帮忙,为什么要藏头藏尾,这让人如何相信,你所送的礼物指什么?   是绑架我,让我与兄长成亲吗,成为天下所谓大耻辱,若是如此,你肯定不是来帮他的,是来害他,在众人面前,你怕不是解释,而是颠倒黑白,添油加醋。”   百里哀笑眼中杀气毫不隐藏,逆君一副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看戏的状态。   沈月秀神色冷静,他虽然对任何人抱着真诚,愿意相信。   但是对于坏的结果,他心中也有数,只抱着对方来者是善的心态,问他是这样想的吗?   “呵呵,我可没想伪装,或是使用此种拙劣手段,我真心诚意,想要帮沈月秀成为天下唾弃的人呀。”   来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言谈中不乏嘲讽。   “哦,那倒也是解脱,但是,用这样的方法,就恶心了,你应该事先跟我明说,我会给出更好的办法。可惜,我现在很讨厌你,那种,想要杀了你的讨厌。”不等沈月秀讲话,沈虹霓就抢先一步,越说越狠戾。   虽然她武功低微,但是周身杀气腾腾。   对于以遇恶不杀为信条的沈么家直系,沈虹霓竟然变得张口闭口就是杀。   “虹霓你……”沈月秀不由一怔,想不到自己的妹妹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沈虹霓一双眼睛坚定,透着丝丝恨劲。   看着沈月秀一脸迟疑的模样,冷冷说道:“沈月秀你对我的认知还停留在三年前吗。”   “哈,有趣,甚是有趣,沈么家的小姑娘。”神秘人沉淀了一会,冷笑一声。   沈虹霓冷冷的看着他,身上冒着凛冽的寒气,觉得他莫名其妙。   逆君轻蹙着眉心,没有讲话,沈月秀眼中则是带着一丝的迷惑担忧。   “沈月秀,后会有期。”神秘人沉默良久,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众人朝着他看去,已经看不见任何踪影。   沈月秀不去追寻,转过身来,静静的看了沈虹霓一会,开口让她跟自己回家。   沈虹霓闻言,面上更冷,心中只觉得好笑,从嗓子里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转过身去,不理睬他。   她走了多少步,百里哀笑就跟了多少步。   她陡然停下,转过身,百里哀笑连忙刹住脚,向后退了两小步,与她保持着距离。   沈虹霓皱着眉头,一脸凶相,瞪着他吼道:“别跟着我。”   “虹霓,我要保护你。”百里哀笑身体前倾,连忙道:“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沈虹霓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眼神深沉。   他挡在沈虹霓身前,深情的看着她,声音温柔,说了一句“我不在乎。”   沈虹霓的眼睛阴暗了一下,快进一步,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抓住他了?”   “是……”   百里哀笑还没有说完,沈虹霓立即历声叫他带自己去,眼神冷的可怕。   沈月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心中怦怦跳。   曾经温良的小妹,已经面目全非,这到底是是什么改变了她,他又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   他走到沈虹霓的身前,想要问缘由。   沈虹霓看着他一脸关心的模样,不由伸出用手将沈月秀猛然推开。   后退了一步,转过身面对着百里哀笑,好似将他隔绝在外。   沈月秀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冒然上前。   沈虹霓用命令的语气,让百里哀笑带他去。   百里哀笑低着头,沉默了一下,随即走来带路。   气氛越来越凝重,沈月秀看了一眼逆君,跟他说了一句「我要跟去看看」便跟在了沈虹霓的身后。   逆君沉默不语,冷漠的离开树,与沈月秀并肩而行。   “让你见笑了。”沈月秀沉声道。   “我的笑点没这么低。”逆君冷冷道。 第12章 梦蛇云雨 怨恨难解   朦胧淡白的月亮挂在空中,树木盘根错节,密密麻麻难见月色,使得周围的天色灰沉沉的。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穿过一片林子,走到了一段石路,来到一处山洞入口。   山洞并未有名字,一眼望去黑漆漆的。   入口偏窄,大约只能容纳一个大人一个小孩通过。   百里哀笑看起来很瘦,这入口能容纳三个他。   他在洞口敲了敲机关,隧道变得有一点的亮,一股灰蒙蒙脏脏的感觉。   沈虹霓走上前去,微伸着脖子朝里面看,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眯眼皱眉。   百里哀笑自觉转过身,站在一旁,伸直五根手指,抵在洞口的顶端,怕山石渣掉在沈虹霓的头上。   “我先进入,你跟着我走。”百里哀笑声音微柔的对她讲道。   沈虹霓向后退了退,示意他带路。   这个通道很长时间没有生物活动过的迹象,狭长阴冷,透着一股阴沉,无蜘蛛结网,却满是灰尘。   逆君看着比他身高低一点的石洞,不想颔首进入,便说在外面等他。   沈月秀点了点头,跟他告辞,然后只身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面对着恶劣的气息与环境,沈月秀释放着自身的法力,通道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白气。   灰尘落不到身上,空气变得清净许多,呼吸也较为顺畅,通道幽长恐怖的气氛也减弱了几分。   但是前面二人身上的气氛却是过之不及。   百里哀笑在前头走着,板着一张脸,面色沉闷阴冷,眼中闪着一丝的复杂纠结。   走在他后面的沈虹霓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郁,神情冷酷无情,眼神冰寒如刃,带着一丝的狠戾。   一路沉默无语,终于,他们一起进入洞中的最深处,空间一下子变得宽广起来。   只见数条锁链,锁着一名瘦小的小少年。   锁链黑漆偏旧,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小少年的衣裳十分破旧,一道道绣红老旧斑驳的血迹清晰可见。   小少年似乎感受到有人,不由费力的睁开双眼,手微微动了动,锁链发出细小的声响。   他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头,凌乱微卷的发丝下,露出一双无辜微阴的双眼,眼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脸看起来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嘴唇干枯发白发青,像是黏在一起。   看见沈虹霓的时候,眼神不由一亮。   随即带着一丝的胆怯,身体向后倾去,颤动着嘴唇,含糊不清的说着对不起。   沈虹霓缓缓的朝着他靠近,眼神冷冷,渐渐变得凶残。   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速度快的不及眨眼,不及阻止。   只见少年夸下一红,沈虹霓手中匕首染血。   少年失声痛叫,声音嘶哑,身体里爆发一股力量,竟将锁链冲碎。   他并着双腿,盘坐在地上,捂着胯部,前半身趴在地上,表情痛苦扭曲。   沈月秀不由微微一吓,看着少年痛苦的模样,不由立即运转自身的灵力,朝着趴在地上的少年迈去,想要帮他缓解。   “百里哀笑,阻止他。”沈虹霓眼神一凶,历声喝道。   百里哀笑也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心有余悸。   虽是活该,但如此残忍举动,出自她心爱的女孩,他的心中莫名心痛,残忍恶心的事情,应该他来做。   回过身来,立即转身阻止沈月秀去救那名少年。   “让开。”沈月秀正色道,手上已经运转灵力。   “沈月秀,你知道你的妹妹受了什么委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蛇妖。”   “我想先救他,再谈他的罪。”沈月秀道。   “他强行触碰我身体三道私密,我不知是否有人教导过你,要我一一指给你看嘛。”沈虹霓语气冷冷,一字一顿。   沈月秀一怔,脑子中有些混乱,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气。   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他的小妹被……   他微微颔首,低垂着眼帘,看着痛苦狰狞的少年,他一把推开百里哀笑,手上发着淡淡的白光,输入少年的体内。   少年紧锁狰狞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留着泪跟沈月秀说了一声谢谢。   随即将身子转向沈虹霓,头猛的朝地上砸,不断的磕着头,吃着自己的眼泪,口中说着对不起。   沈虹霓冷傲的别过头,眼中含着一点水花,嘴角僵硬的上扬。   沈月秀让少年解释,小少年想了想,看着沈虹霓支支吾吾道:“我以为你是愿意的,你并没有拒绝我……我误会了你的意思,对不起……”   “你在强调什么?”沈虹霓恨恨的吼道。   膝盖一弯,抓着他的衣领,瞪着他的眼睛:“你在装什么可怜无辜,被侵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真觉得对不起,就去自杀啊。”   “虹霓你已经断了他的根,他再也无法与人行事,这也算是一种残忍的惩罚,放了他吧。”沈月秀神色略微低沉道。   “我若没有废了他,你会怎么处置他?思想教育一下,就放了?假如被强柔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处置对方?”沈虹霓面上冷冷,历声质问。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沈月秀微微侧过脸。   “我说了,这是假设。”沈虹霓强硬咬字道。   “我听闻这是一种礼,强行发生是一种罪,若是沈月初不能阻止对方犯罪,是沈月秀技不如人,只要他不以此法伤害别人,沈月秀不作任何处置。”沈月秀道。   “若是被害者与你无关,你会怎么处置。”沈虹霓眼中闪过一丝 的悲怆,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轻者,直接送至官府,严重者,观其态度,对方若是态度恶劣,毫无悔意,定严惩不贷,罚为妇奴,封欲三年。”沈月秀道。   “就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我受到再严重的伤害,也不重要,也好,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心。”   沈虹霓指了指地上的少年,道:“我要他在此承受三年折磨,不会要了他的命。”   沈月秀看着态度强硬的沈虹霓,想了想,说可以。   沈虹霓扫小少年一眼,要走出去,百里哀笑下意识想要跟出去。   沈虹霓带着命令的语气,要他留下来,折磨这个让他受辱的蛇妖。   百里哀笑欲言又止,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眼神含情脉脉的目送着她离开。   等到她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他的眼里,他才收回视线。   眼神一变,一把抓住少年的头发,将他狠狠的砸到石壁上。   少年在地上滚了滚,身躯疼的颤抖,满脸血渍的趴在地上,难以起身。 第12章 虹霓回府 家客芸苔   他们回到了若殇的院子里,发现若殇又回来了。   若殇眉眼底下,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底气不足的说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   他的主人,用自己兄长的性命威胁自己,所以才不得不照做,自己如此的弱小普通,怎么会有熊心豹子胆,去陷害堂堂的沈月秀呢。   沈虹霓挑了挑眉头,看着他的怂样,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不屑的哼了一声:“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你胆敢耍什么花样,我要你的命。”   “自然,自然。”若殇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连连点头,勉强的挤出笑容。   沈月秀心中一抑,走向沈虹霓,声音柔和,刚喊了名字,还没有来得及讲话。   人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回房间,「啪」的一声,将门重重的关上。   “明天,回沈么。”她留下一句话后,便没了动静。   因为她在思考,自己该讲出这么一句话吗,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也许他就再也没有机缘回所谓的家了。   虽然他讨厌那个家,但是那个唯一让他有好感的人,就住在她的家中,她想要见他。   夜幕降临,月光淡淡,靠近月亮的一颗星星,璀璨夺目。   沈虹霓不知道何时出了门,走到正在院子中的沈月秀身旁,微微扬起脸,盯着距离月亮最近的一颗星星。   曾经,在沈么府中,有一个温柔的少年,跟她讲,那颗靠近月亮的星星是自己,他会保护着守护着他们。   “他还好吗?”她声音轻飘,似是自问,又像是在问沈月秀。   这一次,回到沈么的主要原因,就有再见他一面,那个在他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人。   “你问谁?”他代指很多人。   “还有谁,你当年救的那个傻瓜,牧芸苔。”沈虹霓耳朵微红,声音淡淡。   “原来是他,他过得很好。”沈月秀淡笑。   “真不明白,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好的,他非要留下来。”沈虹霓不满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走回房间,将门关上了。   原本的她可以带着对方一起离开沈么府,现在的她,只能放弃。   不在乎世俗谣言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与那样的人在一起,过不了心中的线。   沈月秀微微仰首,眼中印着星辰,星辰在他的眼中发光,不知所想,感受到身后有所动静,不由缓缓的转过身,喊了一声逆君。   逆君无视着他的叫声与目光,直接离开。   沈么府,位于东北方,是百年前的神落之地,曾经最接近神的地方。   人们现在不信奉天上的神,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三分之一信俸沈么家,相信沈么家是神的后裔。   沈么府,居于高处,迎天而立,雄伟壮观,高大巍峨,观之,云气朦胧缭绕,玉阶高陡,据说多达九千一百一十一。   为了节省时间与力量,沈么家的人另外设传送阵,沈月秀打开机关,发动传送法阵,将他们直接传送到沈么家的大门口。   只见,沈么府整体是白色的建筑物,虽看起来气势雄伟,但总给逆君一种苍白悲凉的感觉。   地上铺着白棉地毯,白玉为砖瓦,银漆大门半开,顶端悬着黑蓝色的牌匾,写着沈么神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淡淡银光。   逆君的身体出现一丝的异样,他感觉到牌匾上有一股自己熟悉灵力残余。   门前长着白色的茶糜,微风中轻轻摇晃,似在欢迎回家的人。   沈月秀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门缓缓的打开的了,来开门的,不是家中门人,而是一名的俊雅年轻人。   穿着一身白色的庄重衣裳,绣着锥花丝石竹,十字形状的浅黑色点缀,个别镶嵌晶莹剔透的小白钻。   双脚微微的张开,身子偏瘦直挺,皮肤偏白,长相俊雅微柔,给人一种文弱感觉。   “菜花,好久不见。”沈月秀的家很大,在这么快的时间开门,肯定不是有出神入化的力量,   何况,牧芸苔没有强大武力与灵力,一想便知,肯定是站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月秀。”他声音温润,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一般,沁人心脾,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草味。   见到沈月秀身旁之人,牧芸苔没有太多的讶异,而是礼貌的问好:“虹霓姑娘你回来了。”   “牧芸苔,怎么是你开门?”沈虹霓心中一怔,心跳加快,为掩饰激动复杂的心情,她眉头一皱,声音略微尖锐,带着一丝的不满。   牧芸苔也不恼,神情上没有太大太多的变化,只是温和的解释:“月秀昨夜传书,芸苔知道今日你们回来,所以特地在此迎接。”   “是为友谊之情,还是……”沈虹霓沉思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也不希望他对于自己有多余的情愫。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对牧芸苔有好感,他放不下他,又想听对方关心的话语。   但是,也不想破坏牧芸苔与自己姐姐的纯质感情。   “月秀对我有救命之恩,虹霓姑娘对我有照顾之情,我一介外人,能在沈么府住下,全是你们的恩赐,区区迎接,又算得了什么。”他看向逆君,问这位是?   逆君神情冷淡,眼神带着傲气,虽然未与直接看他,但是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洞悉。   “这是逆君前辈,也是我新交的朋友。”沈月秀微微侧身介绍。   “逆君前辈。”牧芸苔微微颔首,礼貌的打招呼。   逆君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冷着一张脸,没有理睬他,记忆被拉到了久远前。   当年,他被世人称呼魔,被天神与众人打压,有一伙人自称是真魔的人,邀请他加入。   他拒绝后,那伙真魔,便要跟他谈合作,帮助他攻天打地。   心高气傲,正义凛然的逆君,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再一次的拒绝了。   这伙人,身法与体质与他所接触的人,有很大的差别,更加的强大,诡谲,灰暗。   沈月秀问他父亲在那,牧芸苔告诉他,沈么家主出去办事了,要后天才能回来。   沈月秀便让他给逆君安排客房,牧芸苔温笑着说早已经备好,打算与他一起送沈虹霓回房间。   沈虹霓一想到要和他单独在一起,心中不由一紧,语气不耐, 道“我自己的房间自己能找到,不需要你们送。”   她疾步朝着自己的房间,给他们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虹霓姑娘为何如此生气?月秀你追上去看看,逆君前辈交我款待。”牧芸苔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关心的对沈月秀说道。   “嗯,菜花,如此便有劳你了。”沈月秀说完,便离开朝着沈虹霓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13章 逆君之疑   沈么府中流转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之气,现场上只剩下逆君与沈芸苔。   二人静默了一会,牧芸苔先开了口,手朝着东面作请的姿势。   逆君凛着一双眼,身上突然爆起强大力量,翻手为掌,朝着他攻击。   牧芸苔惊讶了一声,下意识的侧身以躲,再回身想要开口,刚说了一个「逆」,胸口就被猛的打了一下。   脚上重心瞬间不稳,连连后退,口中吐红。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捂着自己的胸口,抬头看着他恭敬问:“逆君前辈为何突然攻击我,可是我有得罪之处。”   “你是何种族,父母是何人?”虽然并未试出对方有什么异状,但逆君眼神的犀利不减分毫,直直的盯着他。   牧芸苔回想了自己的过往,母亲的面容已经不记得,父亲凶恶的面容已经模糊。   “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村妇,父亲……以打猎维生,都是一些小人物,不值一提。”   他对于父母的记忆已经所剩甚少,母亲很温柔,但是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对于父亲有的也只是一些不好的记忆。   他的父亲靠着打猎维持生计,从小就不喜欢他,母亲去世之后就对他不闻不问。   后来,他的父亲不务正业,整日酗酒,性情变得更加的暴戾。   整日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将小小的他当作牲口一般使唤,后来,他的父亲沉溺赌博,为了钱,将他卖了。   在后来就是逃跑被沈月秀所救。   “哦?谦虚的说法,还是有意隐瞒?”逆君挑着眉头,冷着一张脸,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   他讨厌牧芸苔的说法,哪有人会这样贬低自己的父母,心中对他的不喜又增加了一分。   牧芸苔明显感受他身上散发的不友好,朝着他行了一个作揖礼,语气淡淡:“我不懂前辈的意思。”   眼前的人,既然是沈月秀带来的,还尊称为逆君前辈,那么无论对方影射着什么,他都要保持礼貌的态度。   “吾不喜欢你的用词。”逆君说完,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我是乡野出身,学识浅薄,言语表达方面有不好之处,还请前辈海涵。”芸苔跟上去,走在他的身旁。   沈虹霓住在兰雅阁,沈月秀来到她的住处,只见她房间的门紧紧的关着。   他上前去敲了好久的门,也喊了好久,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也不理睬他。   “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吗?滚啊。”终于,里面的人不耐烦的吼叫。   只要沈月秀喊一声,敲一下门,屋内就会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物品被砸在地上,手握着拳头打柱子桌子的声音。   沈月秀听着她的吼叫声,与东西摔地的声音,心里有一种说不听道不明的害怕还有悲天悯人的心碎。   他伸出手不在敲门,而是轻轻的摸在上面,柔声喃喃道“不要这样。”   他缓缓的收回手,转过身去再次道:“我先离开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他漫步离开,身后传来「嘎吱」的声音,门打开了。   沈月秀转身,只见沈虹霓红着眼睛,朝着他走两步,然后跑起来抱住他,道:“对不起。”   “虹霓,若是大声讲话,摔打东西,能够发泄你的情绪,我愿意做你发泄的对象,只希望你能够开心。”沈月秀捋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我这般任性,这般没有礼貌,我倒是希望你能狠狠的打骂我一顿,而不是包容我,承受自己不应该承受的怒火,小妹,小妹希望你有自己的脾气。”   沈虹霓抱着他,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难得柔声示弱。   “我有脾气,只是那脾气的底线,太大,你永远也触碰不到。”沈月秀道。   “离开这个家好吗?”   “抱歉小妹,我不能。”沈月秀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为什么?”沈虹霓松开手,朝着自己的身后退了四五步,微微抬首,眼神中带着质问。   就在此时,安排好逆君住宿的牧芸苔,从院门走了进来,沈月秀二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我困了,先去睡觉了。”沈虹霓扫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话,便快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了。   牧芸苔看着紧闭的门,问道“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以前虹霓总是爱跟着你在一起,现在怎么如此生疏?”   “可能长大了,让她好好的休息吧,你这几个月在外疲于奔波,我想也很劳累了,你的房间我已经打扫好,我陪你回去吧。”   沈月秀微微点了一下,嗯了一声,二人便并肩离开。   “你是客人,怎么可以为我打扫房间呢,下次,请别人来,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月秀,你太见外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为你打扫一辈子的房间,我都乐意,你若是让别人去做了,我不知道我在你这里,还有什么价值。”   “菜花,我都快要忘记你是客人了。”沈月秀道。   “这说明我们关系越来越好。”牧芸苔淡笑,他顿了一下,想到沈虹霓让他离开沈么,语气轻描淡写问道:“如果有一天,你……”   牧芸苔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随即转换话题:“没事,你这次在家待多长时间?”   “三天吧,这次有目的地,剑野所在,逍遥山。”沈月秀道,以前他都是随便的走,等到功体受创,才用自己灵识与沈么家所在的地界感应,以此顺利回家修养。   “地图我来帮你准备,单一路线,减轻你迷路的机率。”牧芸苔听他这次有目的地,不由沉思了一下。   沈月秀出去历练降妖救人,完全是没有方向感走,他的事迹屈指可数,没有人知道的是,他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走路上。   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之间有通灵镜沟通,此镜,一个月只能使用三次,每一次还有时间的限制。   “剑野名声在外,我路上问路,不难。”沈月秀道,牧芸苔给的地图他不一定看的懂,他觉得若是在天上看,地理清晰明了,这一脚踏实地,地势就复杂难辨。   “地图在手,以防万一。”牧芸苔道。   “嗯,菜花,多谢你。”沈月秀想着试一试,也是他的一番好意。   也许他能提供给他不一样的地图。   以前他也有看过地图的,只是走着走着就看不懂。   地图与实地对照不一,仅仅有一条线代表,让他面对复杂的地貌环境无法辨别。   牧芸苔只轻笑一声,不予回答,默默的陪着他走完一段路。 第14章 沈么家姐妹   第二天清晨,天边一片霞光,太阳发出淡淡的光芒从东面升起。   沈月秀起来晨练,出门便碰到了牧芸苔,于是二人便同行,隐约听见沈红霓的院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么家的门都是四通八达的,每一个院子都有通往外界的门。   他们到那里一看,原来是百里哀笑。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头发微乱微油,脸色有些憔悴。   只听他望着沈红霓的门道:“为了你,我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坏孩子,忤逆自己的父亲与兄长,与家族断绝关系,我抛弃了自己过往的一切,为什么你又回到了原点,你能回来,而我已经回不来了,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一边说着,一边红着眼眶,眼睛里含着泪水。   原本他是百厉家的少主,孝顺父母,尊敬兄长,沈虹霓的性格与他恰恰相反。   沈虹霓不喜欢那样温顺懂事的百厉少主,于是百里哀笑为了她,开始变得叛逆。   与父母兄长对着干,出言不逊,态度恶劣,最后与家里闹翻,百厉家主与他断绝关系。   一道门隔绝着两个人,沈虹霓只坐在屋里的床沿边,神色暗淡。   她难受,她心情不好,她谁也不想理会。   听着百里哀笑悲伤沧桑委屈的倾诉,她的心中开始愧疚。   她不爱他,他为自己吃苦如此,想着罢了,让他死心吧,就紧闭着门,沉默着不讲话。   百里哀笑是更加的确定她回归沈么家,他的心隐隐的作痛。   他因与家族决裂,而失去门当户对的资格,他该怎么办呢。   他低着自己的头,站在门口,局促不安。   “百里哀笑。”沈月秀见他难过,不由想安慰他,又不知怎么安慰,只喊了他的名字,便没有了下文。   百里哀笑神情一凛,悲伤迷茫之态顿时全无,只瞪着沈月秀,怒道:“都怪你。”然后转身离开了。   “唉,百历家的少主,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牧芸苔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一脸关心的看向沈月秀。   “我做的不对吗?”沈月秀喃喃自语。   “月秀别多想了。”牧芸苔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他。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但愿如此,但愿沈虹霓与百里哀笑能够健康幸福快乐。”   牧芸苔轻轻的将手收了回去,沈月秀伸手又抓了回来,双指贴在他的脉搏上,牧芸苔一怔,身体有些僵硬,不敢乱动。   沈月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牧芸苔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逆君为何打你?”沈月秀问。   “我想只是开玩笑,毕竟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我施灵力给你治疗。”   “你不用浪费灵力,我无事。”牧芸苔连忙推脱。   “你这里跳的很快,真的无事?”沈月秀伸手去想要碰他的胸口,再查探一番。   牧芸苔立即用手抵着他的手臂,再一次的强调自己无事,沈月秀这才作罢。   此时,门缓缓的打开了,沈虹霓神情淡淡,穿了一身花红柳绿,只对着二人说自己去见姐姐,便离开了。   沈月秀手抚在胸口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阳光暗淡,沈家长女沈岁寒的院子。   院名幽兰居,院子不大,风景怡人,草绿花艳,没有任何的灰尘与瑕疵一看就是此地的主人精心的照顾。   中间突自矗立一颗大的白色木槿花树,健壮茂盛,轻轻的晃着,绰约多姿,清艳动人。   地上到处都是飘落的花瓣,增添了一丝的凄艳美丽。   房间的窗户和门都是打开的,沈岁寒一身素净的衣裳,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手中执着一本书,姿态端庄优雅,神色恬静,眼神清灵入神的盯着手中的书。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微微转头,就看见了沈虹霓,不由放下手中的书,想要出去迎她。   奈何她的动作太优雅温缓,她的妹妹已经冲入了,走到了她的面前。   “虹霓要稳重。”她轻声说道。   “我怎样与你无关,喜欢牧芸苔就大胆的追求,我要走了,后会无期。”沈虹霓没有多余的言语,简单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虹霓,为什么,我们一家团圆不是很好吗?虹霓,别再任性了,留下来吧。”沈岁寒雅步上前,声音温柔。   “沈岁寒你喜欢这个家吗?或者,我换一句问,你想要呆着这个不是家的家里吗?”沈虹霓语气微严厉,眼神坚毅,直直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沈岁寒怔了一下,沉默不语,她喜欢这个家,虽然这个家有时候规矩很严格。   但是都是好的,都是为了她好,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如此厌恶这个家。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的疑惑,虹霓从她的眼中看出,一副她误解了,不懂事的模样。   往事涌上心头,鼻头一阵的酸。   小的时候,沈虹霓也是那般善良温柔,所以她被人拐跑了,卖进了青楼,对着众人温柔善良。   别人用鞭子抽她,她笑着说没事,你开心就好,别人让她脱衣裳,她淡笑着乖乖的脱了。   她不懂廉耻,不懂洁身自爱,她的家人也没有教过她,只交她待人温柔善良有求必应。   别人打她骂她辱她,她只以温柔乖顺,众人不由讥讽嘲笑她是傻子憨子。   她不明白自己这般的好,为什么别人要这样的对待自己,她却是照着他们的话做了。   直到,他跟一名少女安排去伺候一个王爷。   他对少女的举动, 不像个人类,破坏着第三处的隐秘,动作滑稽可怕,恶心至极。   叫声一直凄惨尖锐,刺进她的耳膜,渐渐如消失的雨点,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一滩刺眼的红色,如凄艳的红海流水,一直流淌到地上,延伸到她的脚边。   男人邪恶的笑着,看着地上的血,称赞美妙。   沈虹霓眼神变了,质问他「你杀了她」她想要去救少女,男人说轮到她了。   沈虹霓心中一颤,她不想变成她,于是她与那男人打了起来。   她赢了,可是全青楼的人全部出动,将她制服,五花大绑,送到那男人的床上,送她去死。   所幸被沈月秀救了,得知他是沈么家的女儿,青楼道歉,他的好二哥当然原谅她们。   而她原谅不了他们,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开始质疑这个家,质疑家训,质疑温柔善良的美德。   于是,她经常的偷跑出家,见识她不曾了解看见的人间。   她是一只困在牢笼中纯白的金丝雀,压抑的身心,温笑的面容,越是洁白,越是容易染黑,质疑。   当她的认知被颠覆,她陷入黑暗深渊,弱小的她,想要反抗,想要向上爬,爬出恐怖黑暗的囚笼,于是她越发的叛逆。   肮脏邪恶的事情看多了,她的心也不可能干净下去了,心性开始转变,厌恶反感世人。   他在这个家的命运是什么呢,嫁给第一个上门求亲的人,她不愿也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她必须远离这个家。   “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所有人的面目。”沈虹霓眼神暗淡,看着沈岁寒说道。   “虹霓,你不能离开这个家,你……”沈岁寒还想劝说。   “住口,我能。”沈虹霓当即厉声阻断,声音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5章 最后的体面   沈虹霓漫走出门,她心中知道,这一别,可能是永别。   虽然两人感情不深,但沈岁寒性情温和,待她极好,心中难免有一丝温存,踏步放的慢一些,就当是告别了。   正好在门旁遇见了沈月秀与牧芸苔,神情不由变得坚定。   “是担心我跑了吗?我知道你们会跟过来,刚才的话也是说给你们听的,特别是你,沈月秀,别再被这个家蒙住双眼了,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游历就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吗?我最衷心的警告你,牧芸苔娶沈岁寒,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他看着沈月秀,又看向牧芸苔,当她说出让牧芸苔娶自己姐姐的时候,对方眼神一颤,飘忽不定,身体微微靠后,似有闪避之疑。   “若是你不信任这个家,可否信任我,只与我保持着联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沈月秀上前一步看着她说道。   沈虹霓沉默了一下,只道「他不愿意」随即不看任何人,看向前方,冷酷决绝道:“要断就断的干净吧,我不想跟这里藕断丝连。”   她背对着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中间仿佛有一道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壮硕的妇人,从别院走来,拦住沈虹霓的去路。   她并没有跟沈虹霓讲话,而是朝着沈月秀二人颔首,表示问候:“二公子,家主回来了,要我来照顾二小姐。”   “照顾我?怕不是囚禁我?”沈虹霓挑眉,神色不善的看着妇人。   妇人五官挤在一起,也不掩饰目的,淡冷的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说完,就大步上前,伸出大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   看似搀扶,却是坚固如枷锁。   沈虹霓顿时觉得吃痛,动弹不得,妇人的力量很大,沈虹霓的力气根本就拗不过她。   妇人朝着沈月秀颔首,然后将沈虹霓硬生生的拽走。   沈虹霓想要挣脱,力不从心,只被拽着直走,心中隐隐约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月秀知道那妇人是奶妈身边的得力助手,管着女儿家的生活,不会伤害沈虹霓。   只看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转过身来,沉默了一会,心中似下定决心,正色道:“她在这里并不快乐,我们帮她离开吧。”   “月秀,这件事情不应该你来做,你会受到责备的,我来吧。”   沈么家的人虽然对内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沈么家的规矩要严格的遵守。   沈虹霓是沈么家的人,只要一天不出嫁,一天都是。   她从小被教导善良、优雅、端庄、温柔、体贴、懂礼、不可轻易拒绝别人,不可对他人言行粗鄙,未经家主允许不得私自出门等。   最重要的一条遇恶不杀,现在的她,几乎触犯了所有的规矩,沈么家主自然要对她重视起来。   沈月秀有责任和义务将她带回来,接受沈么家的教育。   若是沈月秀将她放了,就是包庇与维护。   “莱花,我不怕这些,我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幸福快乐。”沈月秀看见沈虹霓现在的样子,心中有些迷茫,清亮的脑海中多了一点的灰暗。   他尊重沈么家的规矩,但是不代表他局限固定在其中。   他从小天资聪颖,在家里的时间不是很长久,这些规矩并没有扎根,只有遇恶不杀,是他让它扎根的。   “有的时候,多人的幸福是不能两全的。”牧芸苔若有所感道。   “月秀尽力吧。”沈月秀抬头看了看天,淡淡道。   傍晚,风轻轻走过,院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阳光,加上窗户关上,屋子内光线就显得更加灰暗。   帘子沉重的微微晃动,沈虹霓低着自己的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直接坠落到了地上。   沈么家主冷着一张脸,声音冰冷无情道“沈么家的女儿,你知道自己的清白有多么重要,竟然犯下如此荒唐大错,真是沈么家奇耻大辱。”   “父亲,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沈虹霓咬着牙齿,急声辩解。   为什么痛苦的是她,被伤害的是她,别人却要来指责她。   别人来指责她就算了,为什么最亲最近的人也站在别人的那一边,为什么,就因为她是沈么家的女儿嘛。   沈么家主脸色愈加难看,轻拧着眉头,面露凶相。   忽抬起自己的左手,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四周一片的安静,仿佛空气已经凝固,只听一声声小小的抽泣声。   她强悍,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我恨,我恨……就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就要受你如此的打骂吗?今天若是别人的女儿被别人毁了清白,你是不是早就温声软语的安慰她了。”她压着哭泣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就算你是别人的女儿,你的父亲同样以你为耻辱。”沈么家主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声音冷厉,寒气逼人。   沈虹霓浑身一颤,紧紧的攥着拳头,抬起自己的头,半边脸红肿,满是泪痕。   泪眼婆娑,父亲的模样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模糊。   “呵呵,你讲过,沈么家族女儿,生来就是为了无条件的帮助别人,温顺善良,奉献自己,是不是只要他们说,我强睡你的女儿,我就会幸福,那你是不是任由瘪三麻子无赖侵犯我,我与妓女有何区别?”沈虹霓眼神凛凛,咄咄逼人,质问着他。   “你年纪轻轻,脑海里竟是如此龌龊想法。”沈家主愤怒极了,抬手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沈虹霓的脸歪在了一边,脑袋嗡嗡作响,还伴有一丝的晕眩,她伸手触摸了自己被打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想要疼的更加的深刻,她的脸疼,心更加的疼,比破处了还疼,比失贞了还疼。   “亲生的竟然不如外头的更有亲情味。”沈虹霓这一刻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讲话。   “住口,我不想听到此类言论,你生是沈么家的人,死也有为家族添上一抹光荣,若有来世,记得绕道而行。”沈么家主背对着他,声音冷冷。   “我会的。”沈虹霓蠕动着嘴唇,声音微微打颤。   “沐浴焚香,三尺白绫,贞洁烈女,你最后的体面。”   闻言,沈虹霓紧紧的握着拳头,笑出了声。   声声压抑,声声凄凉,声声讽刺,声声哀怨,声声愤怒,心脏一颤一颤,难以言语。 第16章 沈么家主   不知是什么时辰,兰雅阁关着的门传来细微的嘎吱声。   沈岁寒想要来找她再谈一谈,站在门口就感觉气氛诡谲阴冷,有些不对劲,不由透过缝隙朝着房间里看。   只见沈虹霓腾空而起,双脚离地,在空中轻轻的摇晃。   她心中惊「啊」了一声,嘴唇微张,瞳孔放大,伸出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哆嗦着,身体忍不住打颤。   她的视线朝着旁边挪去,对上的是自己父亲冷酷的眼神。   她心中又是一吓,炸起一道晴天霹雳,此身如浸入冷水中,难以呼吸。   手颤颤的抓着自己的衣裙,紧紧的攥在手中,随即再也承受不住,眼中所看到的情景,提起裙摆跑着离开。   她一边跑着,眼不知不觉的红了,心中不断的质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父亲和虹霓……   她不愿再想下去,只是一路的疾跑,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背靠着门,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慢慢的蹲坐在地上,哭的越发厉害,她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口鼻,发出「嗯嗯」的抽泣声,脑中一阵一阵窒息。   次日黄昏,沈么府沈虹霓的院子,只有一具尸体,和一张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沈虹霓之死,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沈么府,和居住在沈么府山下的人。   众人多是赞美,甚至惋惜这一条年纪轻轻的生命。   沈么府中没有太大的变化,众人衣着如旧,神态依旧。   沈么家主,沈么大少爷,来看都没有看,沈么大小姐沈岁寒则是下落不明,不由引众人口舌猜疑。   沈月秀本想来吊祭沈虹霓,沈么家主不允,只叫他去请逆君过来。   沈么家正堂,沈月秀面上蒙上一层悲伤之色,请着逆君入内。   沈么家主一看来人,阴暗冷酷的眼中不由闪亮了一下,笑着请逆君上座。   逆君也不推辞,直接就坐在了正位上,挺拔着身子,脸色冷峻,庄严而又随性,   “逆君先生,月秀能跟你这样的人物结交,真是他的福气,你就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死了女儿不到一日,就约客于我,且笑的如此谄媚开心。”逆君冷冷问道。   “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女儿而已,无足挂齿。”沈么家主气定神闲,又笑了笑。   “汝这样不重情,吾不屑也不想与你交流。”半晌,逆君斜视他一眼,星目含威,眼神深邃犀利。   “先生误会,沈么家重情,重情于每一个人,家情天下情不能两全。所以,沈么家牺牲自己的感情,无儿女兄弟亲戚之情。”   “哦,既然如此,这样的家族不存在也罢。”逆君冷声道。   “我不懂先生的所言何意。”沈么家主面上笑道。   “虚伪啊。”逆君起身,径直向前走,停在门槛前叫唤道:“沈月秀,我们离开。”   还有话对沈么家主讲的沈月秀,不由看向沈么家主。   沈么家主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因为逆君的话生气,而转过身去。   沈月秀见状,不由跟着逆君走出去。   逆君放慢自己的脚步,微微侧脸问:“为什么想去看沈虹霓。”   “因为她是我的小妹,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对于她的离去,我感觉悲痛。”   “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吾不想呆在这里,乌烟瘴气。”逆君问。   “我答应殷清崖去找剑野,告诉他小息去世的消息。”沈月秀想要亲自的去找,毕竟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好,容易引起争议。   世人都知道,他的伴侣是申剑蝶,而非名不经传的殷清崖。   逆君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深邃的眼中带着思考。   来到沈虹霓的院子中,一片的空旷凄凉,只有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坐在她的尸体前,抱着两个胳膊,双眼直直的盯着白布。   一见沈月秀,不由站了起来,走到廊上,靠着柱子,坐在了栏杆上,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虹霓。”沈月秀心中一阵悲悸,抬起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胸口在疼。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都怪你,要不是你带她回来,她会死吗,会死吗?”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眼神却总是带着戾气,脸上挂着桀骜,及其的不友善。   “小福……”   “麦叫,你除了叫,你还会说什么?”   沈么府小公子李祈福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背后,眼神桀骜不逊,一步一步朝着沈月秀靠近。   沈月秀沉默,朝着沈虹霓走去,看了白布半晌,眼中流出一滴泪来,随即大拇指与食指微微相扣,嘴唇轻轻启合,口中发出圣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圣洁光芒,覆盖在沈虹霓的身上。   “你在叽里咕噜做什么?”李祈福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欲上前问个清楚。   逆君身上发出一道气劲,将他弹飞数步,道:“他在超生。”   只是一个眼神,李祈福便不敢在前进一步,怔了一下,脸上留下两滴冷汗,顺着下颚滑落,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他哼了一声,转过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沈月秀收手,门外已经驻足观望已久的百里哀笑,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一走一停,迟迟不敢上前。   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块白布,眼眶微红,僵硬紧绷着一张脸。   终于在距离她几步远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双膝猛然砸在了地上,向前挪进,扑在她的身旁。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死。”他留着泪,呜咽哽咽,泣不成声,手放在空中,放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抓着白布,指甲都钻了进去。   李祈福看着他,不由带着嘲讽的语气:“竟不如一个外人。”   沈月秀闭上眼睛,微微颔首,逆君沉默不语,站在一旁,李祈福总是以嘲讽不屑的姿态冷眼看人。   “你绝对不是这样的女孩,绝对不会被荒唐的人言道德所束缚,你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讨厌不惜命的人,你怎么可能自尽,一定是有人杀了你,是谁?”百里哀笑俯身,声音打着颤。 第17章 哀笑失态尝蛇果   院子中凄冷的风轻轻的吹着,盖在沈虹霓身上的布纹丝不动,好似沉沉的贴在上面,让人感觉难以喘息。   百里哀笑将手伸在沈虹霓的脸部,隔着一层白布,轻轻的抚摸着流动的空气。   突然百里哀笑眼神一变,眼中带恨,狠狠的瞪着沈月秀,咬牙切齿,气海翻腾:“是你……”   “哀笑,请节哀。”沈月秀哀伤道。   “是谁杀了她,沈月秀,告诉我。”百里哀笑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   眼神一分恨意一分隐而不发的杀气,冷冷淡淡看着沈月秀,声音平缓却是咄咄逼人。   李祈福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背后一寒。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沈月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沈么家主。”百里哀笑站在沈月秀的身旁,在他的耳边问道。   “抱歉,我不知。”沈月秀淡淡道。   百里哀笑手朝着自己腰间的鞭子紧紧握去,拿了起来,放在沈月秀的下颚,咬牙道:“你这一副态度,我真想抽死你。”   沈月秀沉默,百里哀笑的手紧紧的攥着鞭子,颤抖着,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抽他。   他记得沈虹霓说过,他最好的兄弟姐妹是他的二哥。   “抱歉,我不懂。”沈月秀理解他现在的行为,知道他爱自己的小妹,他不知道他的爱是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恨自己,却控制自己不朝着他发泄。   “打我吧,别再压抑。”他不打自己,却是让自己更加的难受。   “哈……哈……哈……”百里哀笑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踉跄的后退几步,口中喃喃道:“错了,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他俯身,隔着白布,动作小心翼翼,在沈虹霓的额头轻轻落吻:“我爱你。”   话刚刚落,只见沈虹霓身上红光大放,百里哀笑惊慌的趴在上面,想要将火熄灭。可是,无济于事,不一会,就只剩下骨灰。   “小福你。”沈月秀刚想要讲话,就被打断了。   “与其尸身四分五散,不由保存完整之躯。”说完,李祈福疾步离去,与沈月秀擦肩而过。   沈么家被定义为神的后裔,他们身体的器官可以移植,筋骨可以做器,血可以入药,皮可以制书,自觉用处多多。   一般沈么家会将尸体送给需要的人使用。   百里哀笑手压着白布,不想让她刮走,一阵风来,无情的将骨灰吹的四散。   百里哀笑崩溃大哭,想要抓住所有的骨灰,却是什么也抓不住。   “让她去吧,让自由的风,将她带走吧。”沈月秀走上前去,将他强硬的扶起来。   没有百里哀笑护着的白布,随风而起,飘扬天际,渐行渐远,再看床上,已经没有一点的灰。   “啊。”百里哀笑看着飘在空中骨灰,失声痛哭,泪不成泣,双手紧紧的抓着沈月秀的胳膊,隐约能听见骨头之间细微的摩擦声。   “沈月秀,沈月秀,沈月秀。”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叫着,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空中。   风停了,院子中一片凄凉,一阵空空如也,仿佛这里没有死过人,地上没有过尸体。   沈月秀松开了他,百里哀笑失重的跪在了地上。   沈月秀转身离去,逆君淡淡扫了他一眼,也随之离去了。   次日,下午。   阴暗的洞穴中,鞭子声刺耳,血滴答在地上。   蛇少年身体不支,倒在地上,卷曲在地上,随着鞭子的降落,浑身一颤。   “就是因为你,不然虹霓也不会死。”百里哀笑一边怒气腾腾的说着,一边狠狠的抽打着蛇少年。   蛇少年蠕动着干枯泛白的嘴唇,虚弱道:“对不起,她死了,我也很难过。”他趴在地上,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鞭痕清晰可见。   “自己没用,将怒火发泄在弱小生物的身上,这病态发泄,满足你了吗?”突然,一道雄厚冷沉的声音从百里哀笑的身后传来。   他猛然转身,眼神警惕,原来是逆君,他心暗想此人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他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   “与你无关。”他声音冷冷沙哑道。   “小蛇你愿意跟着我吗?”逆君不理睬他,只是将目光放在蛇少年的身上。   蛇少年踉跄着身子,手撑着地面,扶着石壁,艰难的站了起来,双眼有些胆怯的朝着逆君看去。   又看了看身上戾气还未散去的百里哀笑,他想这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他对着逆君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细小道:“我不能跟你走。”   “吾对你现在遭受的折磨感到悲哀,但是你的不反抗,让我感到愤怒。”逆君双眼犀利,声音严厉。   “对不起。”蛇少年微微颔首,逆君转身,愤然离去。   洞中只剩下百里哀笑和蛇少年了,百里哀笑怔了许久,突然神情诡异柔和了许多,朝着他靠近,低头看着他的胯部,问:“蛇有两个生殖器官。”   蛇少年闻言,浑身一颤,向后退了退,背贴着石壁,退无可退。   百里哀笑一只手撑在石壁上,将他堵住,慢慢的朝着他的脖子靠近,有些陶醉道:“我嗅到了,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将用你的余生,承受我的报复,我的恨,以及我对虹霓的爱。”   蛇少年身体冷硬,微微打颤,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觉得对方疯了。   百里哀笑伸手将他的腰带扔在了地上,又将自己的腰带解开,与他的扔在了一起。   “当日,你是怎么侵犯她的,今日你就怎么对我,我要体验她当日的痛苦,与她感同身受。”百里哀笑道。   “你,你说什么,我做错了一次,不能再……”百里哀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扔在了地上,蛇少年吃痛坐了起来,百里爱笑躺在了他的旁边。   “快点,不然我就真的让你做无根之蛇。”白里哀笑威胁道。   蛇少年一听,心中一吓,颤颤的翻过身,跪在百里哀笑的旁边,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讲话,蛇少年不由坐在他的腿上。   突然,百里哀笑眼神一变,让他停止。   “封住我的力量,这样我才不能反抗,才能体验那一日她的绝望。”   “其实那一日她很快乐很幸福……”蛇少年小声嘀咕道。   “住口,照做。”百里哀笑厉声命令道。   蛇少年抬手竖指,手中凝着着翠绿光芒,朝着百里哀笑的几处穴道点去。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以停止。”百里哀笑道。   “好。”封住了百里哀笑的力量,蛇少年有了一点的底气。   衣衫尽褪,两具光滑的身体碰在一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腾。   百里哀笑竟现紧张情绪,身体僵硬,一阵冰火冷凉。   百里哀笑不禁开始深呼吸,身上打颤。   蛇少年在他耳旁轻声细语,温凉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竟有些痒痒的,还有一阵的酥麻。   “我……”话还没有说完,疼痛蔓延全身,不由一颤。   他咬着牙,轻声「嚇」了几声,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她的感受吗?”   他压着嗓子,笑了一声,心中隐忍「我要坚持住」……   蛇少年只担心的看着他,柔语无用,硬如磐石。   百里哀笑就是一副忍受折磨的心态,痛苦非常,自欺欺人,非要逆其道而行。 第18章 女妖天媚   天色湛蓝,晴空万里,太阳高高挂起;   崎岖的山路上,长着几颗茂盛的大树,沈月秀背靠着一颗大树坐下,等待着逆君回来。   逆君只是说出去办事,具体什么事情也没有说,沈月秀问他,他只冷脸沉默。   想着有七彩神穹,能够感知他的存在,便放心的让他去了。   逆君已经离开许久,沈月秀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那是去往剑野所在之地逍遥山的路观图。   他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微微的蹙了一下眉,苦笑了一下,将路观图收了起来。   “救命。”突然一阵叫声,传入他的耳朵,声音十分的柔媚。   他不由立即起身,朝着声音来源疾步跑去,荒郊野岭,那里来的女子,声音中带着魅惑,想必是妖精。   他赶到之时,只见一名穿着破烂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人,扶着一名脚踝受伤的美貌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成熟丰满,穿着一身绣着玫瑰的红色纱裙,脸色微白,貌美如花,眉眼带魅,朱唇艳艳。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谢我。”少年红着脸,嬉皮笑脸道。   少年抬头与沈月秀对视,两人一嫌弃一温笑,异口同声道:“是你。”   少年变了变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冲着他笑道:“我先救的哦,别跟我抢。”   “狗……”沈月秀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少年打断了。   少年脸色霎然一变,声音急促道:“狗什么,什么狗,叫师兄。”   “师兄,你终于承认了吗?”沈月秀笑问。   “我可没承认我叫狗蛋。”少年摆了摆手,急忙辩解。   “我是说承认师尊……”   少年脸色一僵,随即皮笑肉笑的,不理会沈月秀,只专心于美人。   “美丽的姑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构,木字旁那个,你可以叫我构哥,他是我的师弟,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年少有为的沈月秀,我作为他的师兄,更不用提了,他的师尊是孤君山莫执白,十七岁就名扬天下,无人不晓。”   少年得意洋洋,拍着自己的胸脯,有些骄傲的说道。   女子嘴角娇笑,看都没有看他,眼波流转,朝着沈月秀抛了一个媚眼。   狗蛋一看这二人眉来眼去的,不对劲啊,是他救了她,关沈月秀屁事。   不由将女子拉了过来,面对自己,笑嘻嘻的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子名叫天媚,多谢公子搭救。”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他的搀扶,朝着沈月秀走去,美丽背影,妖娆万千,娇弱的身姿,惹人怜爱。   她走到沈月秀的身旁,脚又歪了一下,沈月秀下意识的扶住她,轻拖着她的手臂。   天媚向他的身体靠去,眉眼风情万种,嘴角带笑,红艳诱人。   “现在的女人呀,只看外表,一点也不注重内涵。”狗蛋砸了砸嘴巴,白了沈月秀一眼,不就是比他帅一丁点吗。   沈月秀喊了一声“天媚。”天媚柔弱无骨,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公子」……   狗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夸张的抖了一抖,嫌弃的看着二人“腻歪死人了,大白天的。”   “你身上的血腥味道很重。”沈月秀正色道,天媚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的狠厉,面上柔弱,娇笑道:“公子说笑了。”   “真是重口味。”狗蛋心中又道:“不对,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穿的那么暴露鲜艳,又毫不避讳的接触男人,怕是……”   “狗师弟,小心。”狗蛋大喊大叫道。   “狗师兄,放心,我能应付。”沈月秀神情自若道。   “你真的能应付吗。”天媚嘴角上扬,舔了舔自己的艳唇,眼神一变,手背在自己的身后,指甲慢慢的伸长。   沈月秀手中凝聚力量,半蹲了下来,输入在天媚的脚踝。   天媚的脚踝好似被某种有修为的动物抓过的痕迹,受伤严重。   见脚踝的伤慢慢的恢复了,天媚一愣,指甲迅速的退了回去。   娇柔的喊了声“公子。”   “你试一试自己走吧。”说着,沈月秀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轻轻的拿了下来。   天媚感觉自己先前所受的伤也恢复了,脚踏在地上,试探性走了几步,一步一回头。   狗蛋立即跑了过来,将沈月秀拉到一旁,小声道:“醒醒吧,别被美色诱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美女,一看就是吃人妖怪变的。”   “你忘了我的本领了吗?”沈月秀道。   “哼,又显摆了。”狗蛋哼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胳膊。   突然,沈月秀抬起手,朝着狗蛋的脖子呼过去,狗蛋摔倒在地上,大声嚷嚷:“我就说你一句,你也不至于打我……吧。”   只见,天媚长发飘飘,眼角泛红,邪魅非常,眼神凶狠,披在肩背上的长条丝帛向后飞去,手中血红色的指甲又尖又长。   “娘嘞,真的是妖。”狗蛋惊吓,屁股不断的向后蹭。   “你是好人,我不杀你。”天媚看着沈月秀,声音冷冷道,随即将爪子冲向狗蛋。   “我操了,我就不是好人吗。”狗蛋手撑在地上,快速的向后挪动:“月秀师弟救我啊。”   “狗师兄。”沈月秀脚上踏着快步,身体向后仰去,清逸的旋转,将狗蛋从天媚的手下,抓了出来。   天媚眼中一怒,身上蒸发出妖邪之气,脸上顿时起了变化,吓得狗蛋紧闭双眼,不忍直视,那一副面容长的奇怪而又恐怖,浑身上下弥漫着浓厚的妖氛。   三千长发混乱掀飞,脸上带着红色蛊虫花草纹,结着心形状图案,发着猩红的光,整张脸凝着青红泛白的光,眼角带红,眼睛狭长,口中长着虎牙。   “狗男人。”天媚见他嫌弃厌恶自己的态度,不由咒骂了一声,手上再续力量,朝着沈月秀手中攻击而去。   沈月秀将狗蛋放在自己的身后,手上凝聚力量,与天媚对了一掌。   “这力量,嗯。”天媚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由疑惑变成确定:“我只要吃了你,就不用在辛苦与讨厌的人周旋了。”   他从沈月秀的力量中感受至纯,一股适合他修炼精进的力量,天媚的心开始动摇了。   沈月秀的身体精魄对于她来讲,就是一个大仙丹,他的力量来源天地自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净原力,是她再修炼千年,也修不来的。   “伤人不是一种修炼的途径。”沈月秀道。   “少废话。”天媚脚上踏着快步,如鬼似魅,飘忽不定,在沈月秀的四周转来转去,想要寻找他的弱点。   “就算我想给你,你也会暴体而亡。”沈月秀淡淡道,手一抬一挥,只听一道凄惨叫声,一道艳丽的光向后退去,掉在地上,化作天媚。   “我不是你的对手。”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你只要答应我不在害人,以你第一次杀人的时间计算,到这一刻为终,行善积德。”沈月秀道。   “我平生只做了一件我自以为是的善事,也是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魅妖双眼暗淡,语气微冷。 第19章 魅妖魅攻   微风徐徐,地上沙尘微扬。   狗蛋的眼睛一亮,立即跳起来,走到沈月秀身旁摆手:“等等,这个套路我熟,让我来讲,一个人类男子救了你,你爱上了他,于是他遇见性命危险,你又救了他,最后他却抛弃了你。”   天媚神色暗淡道:“不是,我给了一个女人美貌,而她却背叛了我。”   「咦」狗蛋拉长着音,满脸的不信,拿出一根绳子,朝着她走去。   “师兄你做什么?”沈月秀好奇问道。   “当然是绑了她,让她不能再偷袭咱们。”此时的天媚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美貌,狗蛋眼睛色眯眯的,嘴角邪笑。   天媚向后退了退,狗蛋以为她怕了,更加的放肆。   天媚深呼一口气,眼中妖光一闪,朝着他胸口拍去,狗蛋一时不妨,被拍退了数步。   幸好沈月秀及时的接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摔的更远。   狗蛋靠在沈月秀的身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呀哎呀的直叫疼。   “你不是打伤她了吗?”狗蛋脸上带着疑惑。   “我没用力,意在震慑。”沈月秀解释道,他要是用力了,天媚这会估计还趴在地上呢。   “操你老母。”狗蛋心口抽痛,从他的身上退下,手颤颤的指着他。   “嗯?”这回轮到沈月秀疑惑了。   “嗯你个头呀,妖跑了,跑了……”   沈月秀「咻」的一下消失,狗蛋还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就摔在了地上,再朝天媚看去,天媚已经被沈月秀拦住了。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再与人为善。”天媚侧过脸去,视死如归。   沈月秀问她为什么,天媚沉默不语。   “沈么遇恶不杀,所以我不会杀你的,只希望你与人能够和平相处。”   “冤有头,债有主,你将美貌给了谁,就再将它拿回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究竟如何背叛你了,你就报复回来,别殃及别人。”   “天媚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的道理。”天媚停顿了一下,心中似有所盘算,看着二人再次道:“好,若是我取回她的美貌,我向你承诺。”   “她在那里?”沈月秀问道。   天媚一字一顿道:“隐甫城。”   “哦,我的家乡呢,好巧呀。”狗蛋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   “你们可以跟着我,监督我的一举一动。”天媚眼中媚态再现,看向狗蛋与沈月秀。   狗蛋心中一时之间觉得她又变美了好多,不由连连说“好,好呀。”   “我在此地等人,暂时无法离开。”沈月秀想着,他跟逆君约定在树下等着他,他这一走,逆君就有借口说他不守约定了。   而且天下这么大,他那么强大,再想找到他就困难了。   “没事,我陪你等。”天媚靠近他道。   “请不要对我和他动用媚术,这样的举动会让我们怀疑你的动机。”沈月秀道。   “天生媚者,本性使然,我控制不住啊。”天媚不以为然笑道。   「请」沈月秀面上淡笑,不在讲话,照着原路返回,狗蛋左看看,又看看,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不由紧跟在沈月秀的身边,小声道:“我可不相信那妖讲的话,你要保护我。”   “放心吧,师尊可在附近?”沈月秀问道,只要有这个少年的地方,必然有他的师尊。   他师尊是孤君山莫执白,不知为何要收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为徒。   狗蛋也不似平常少年那般,面对一个有身份有名声的绝世高人,迫不及待的拜师学艺,冠一个名师的头衔,好学得一身修为,脱胎换骨。   莫执白缠了他好久,他也躲了莫执白好久,若是拜师了,必定会同路。   只见到狗蛋,并未见到师尊,说明,狗蛋并未真心拜师,还在躲避着师尊。   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他在不在附近关我屁事,我真不明白你师尊看上我啥了,你好好跟他说,本大人一个人过的好好,叫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他之前承认,完全是因为眼前的女人,是真的美女,而不是妖,还有想占沈月秀便宜的意思。   太阳渐渐的下山了,狗蛋严重的怀疑沈月秀被人诓骗了,虽然他力量高强,却是单纯的很。   他耐不住了,不由靠着大树睡去,留着一只耳朵,听八方消息,听着听着就彻底的睡着了。   “公子,我并不觉得你是因为遇恶不杀而不杀我,而是对我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了。”   天媚靠在沈月秀的肩膀上,手轻轻的在他的肩上摸,声音柔媚。   “姑娘请自重。”沈月秀不为所动,淡淡道。   “我们打个赌如何,看小公子你能不能抵御我的魅术,小公子对我敞开心扉,将我细细看在眼中,就当是个游戏,若是我赢了,你就放我走。”   “你赢不了的,何必呢。”   “昔日,清白寺有一高僧在树下参禅,一名叫做阿怨的魅妖吸收佛怨而化身成一名美貌的女子,去勾引贵为十八首座的高僧,你猜怎么着,高僧没有受住诱惑,深深的爱上了她,还为了她大闹清白寺。”   “也许那位高僧凡心未净,所以那名名叫阿怨的女子才能成功。”   “你敢尝试吗?”   沈月秀浑身防御力量松散,双眼盯着天媚的眼睛,说道:“敢。”   看着他清澈如水的双眼,天媚的眼睛发着粉红的光芒,闪着红心,她将所有的魅力全部集中在眼中,朝着他攻去。   沈月秀神情如若,放松身心,微微合眼,似一点也不受印象,他的脑海中有着天媚给出各种未穿衣裳的美人,搔首弄姿,引诱着沈月秀。   天媚加大了力度,女人摆弄各种更加露骨的姿势,沈月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犹如一个温柔的母亲,看着顽皮的孩子。   天媚不由惊愕,他在沈月秀的脑海竟然幻化不出沈月秀来与美女交合,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沈月秀到底是谁。   她开始感到紧张,未知的恐惧在自己的心里不断的扩大,香汗淋漓,她看了看微微闭着眼睛的沈月秀。   突然,一只手呼啸而过,红色的鲜血滴在了地上,消失在土壤里。   沈月秀微微颔首,张开双眼,只见天媚的手掏进他的胸口。   沈月秀受伤的地方光芒大放,刺痛着天媚的手。   天媚不由立即抽出,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出数里,口中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第20章 爱之毒   “为什么我这般信任你,你还要动手想要取我的性命。”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她走去。   目视着前方,眼神透过她的肩膀上,隐约看见一道闪躲回去的身影。   “菩提树下那位高僧没有抵御住诱惑,那名叫阿怨的女子也没有抵御诱惑,人尚且如此,妖又为何不能如此,你说的没错,我消受不了你的力量,我就是抵不住诱惑,想要试一试。”   魅妖的修炼渠道很少,一般魅妖都是利用自己的美貌,吸引男子,然后再吸收他们的精魄,或是与人交易,提高自己的魅力。   八百年前很多的魅妖,因为不想再过着这种讨好男人,进步缓慢的生活,于是就去找人间修行者。   往往修为极高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的魅力,让魅妖接触之后,而不能自拔。   因此,修行强大的高人,思考着能不能反过来利用魅妖,促进自己的修为。   于是将魅妖设置成一种考验,名为淫欲,以斩杀让其消失为渡劫成功。   甚至是表达对爱人的忠诚,所以越来越多的魅妖不敢轻易的找修为强大的人,只能通过普通的人来修炼。   后来,也就是这近两百年的时间,人类修神者越来越少,修行者越来越薄情。   魅妖的修行就变的更加的缓慢,索性就顺其自然,也不修炼,游山玩水的,躲着喜欢降妖除魔的人。   只有极个别的魅妖,还在吸食人类的精魄修炼,想要修成正果,好天不怕地不怕。   而她本是一名游荡人间的普通魅妖,只因为一个女人欺骗了她,所以她才步入修行,想要变得强大,超脱世俗,不与他们共存一个空间。   “说到底,你是捺不住寂寞,不想要花费时间,你若真的想不通过伤害人变强,只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心无杂念,每日准时入定,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终有一日,必修成正果。”沈月秀道。   “是,那太寂寞,我忍受不住,所以一边享受人世繁荣,一边修炼,本来我打算带一名朋友一起回去,可以她背叛了我,他遣散了我对人间爱。”   “那你又何必执迷她。”沈月秀道。   “因为她是我在人间唯一的朋友。”   “那她为什么背叛你?你又怎么处理她了。”   “始于容貌,终于容貌。”她道:“我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告诉她,我恨她。”   她瞥了一眼沈月秀胸口的伤,他的伤口还在渗血,隐约有黑色的气从他的伤口飘出。   魅妖因为吸收不同的精魄,所以身上积累了很多的污秽,一加上魅妖身体里的血,慢慢的化成一种更加奇特的毒,   媚妖翻开自己的手,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着外面渗血。   她将自己的血舔了干净,伤口也在慢慢的愈合,她笑道:“虽然不能吃了你,但是我污染了你。”   “啊,妖毒……”沈月秀胸口的伤,正一点一点的愈合,魅妖的血还留在里面,他手上运着力量,阻止着胸口的伤愈合,想要将魅妖残留的血吸引出来。   “没用的,我的毒已经融入了你的心血中,他会夸大爱你的人对你的爱意,它会引诱恶魔想要吃掉你,它会让你爱上一个人,我为它命名,爱之毒。”   “我爱所有的人。”沈月秀捂着胸口道。   “别这么说,我的毒会让你明白什么人该爱,什么人不需要浪费爱心,我不允许你这样的人存在世间,所以我赢了。”她猛然捂住胸口,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你为了赢我,竟然耗尽所有大半修为,但是我非是你能理解的,这对我无用。”   “那你为什么不敢愈合伤口,你害怕了。”天媚眼神略微犀利的问道。   “我……”奇怪,为什么摘不出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魅妖。   沈月秀想的出神,狗蛋一把抓住沈月秀的手,大声道:“怕什么,人之常情而已,我就不信你没有。”   就是这一瞬间,伤口又愈合了几分,沈月秀竟甩开狗蛋的手,再次运功在手上,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未知,最能勾起内心的恐惧。   “沈月秀你难道不是人,也是妖?”狗蛋小心翼翼的问着,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与他保持距离,一边用余光去看天媚,想要找机会偷袭她。   “请你为我解毒。”沈月秀微微颔首,护着伤口说道。   这毒虽然对他没有什么伤害,但是让无法净化的东西留在自己的体内,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的心慌。   “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凡人有你这种修为。”天媚逼问道,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阶魅妖,怎么可能让人不为他一动。   “我说出来,你就会相信我吗,我的身份对你来讲,又有什么意义。”   “我在八百年前感受到过这种力量气息。”天媚沉思一会说道。   “我现在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你竟如此欺负我。”沈月秀正色道。   躲在一旁的狗蛋,第一次看着沈月秀这般着急的模样,想来那妖毒对他影响很大。   虽然天媚说的都是人之常情,难免不会有另外一种含义,他这个小混混怎么能理解的了。   狗蛋听着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天媚似乎修为失去大半,看她样子,也像是身受重伤,一下子就有了勇气。   他站出来,扬起下巴,指着天媚:“哎呀,老妖婆,别欺负人,快交出解药。”   “谁欺负谁,我打的过他吗?”天媚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朝着他笑道。   “我不管,你就是欺负他了,我告诉你,他是良好公子,我是混混大佬,更是他那有缘无分的师兄,可不会怜香惜玉,快点交出解药,不然就将你绑起来,打得你皮开肉绽。”   “师兄……”   “别讲话,我罩着你。”他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心中狂笑,终于可以威风一次,耍一次帅了。   “我哪怕是只剩下一成功力,弄死你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天媚淡笑道。   狗蛋心中又怂了一下,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伸出大拇指,然后倒过来,见天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由趾高气昂的转身,小小声的问沈月秀:“她说的是真的麻。”   沈月秀小声的「嗯」了一声,狗蛋道:“你挺住,爷去给你搬救兵。”说完,就扔下沈月秀跑了。   天媚根本就是无视他,只对沈月秀道:“我也不瞒你了,此毒无药可解,你若是不让伤口愈合,迟早会血流不止,失血而死。”   “或许我们能十八年后再见。”   “我可等不了,看招。”天媚凝聚剩余力量,浑身散发着混沌紫光,身体变得轻飘飘,似有形无体,朝着沈月秀的肩膀攻击而去。   沈月秀微微侧身,护着胸口,不让伤口愈合,单手运功。   天媚所过之处,留下紫色雾气,沈月秀吸入一点,伤口愈合的力量就会加强。   他心下想着运动会促进血液循环,便停了下来,直接开了一个防护罩。   这样一来,他护住心口的力量就减少了,他再抽力量护住心口,肩膀中了一击,后退了两步。 第21章 魅妖来历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震撼四野,逼得天媚连连后退,口中再一次的吐红。   “好强。”这一股力量几乎压的天媚难以喘息,不由单膝跪地,被迫臣服。   “你连这种小角色都应付不了了吗。”逆君眼神冷冷,斜视着他,缓缓抬手,手中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胸口,连忙劝阻:“不要杀她。”   逆君冷然收手,单手背在身后,朝着他走去,眼神落在他的胸口。   沈月秀运着及其强大的力量挡住,眼神中出现一丝的慌乱,就像一个不知道吃了什么脏东西的小孩,不让它咽下去。   “放下来。”逆君冷声道。   沈月秀轻轻的摇了一下头,逆君可没有耐心,伸手钳住他的手腕,用劲的往旁边拽去。   胸口的伤口没了阻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逆君抬起手,手中散发着一团暗红色的光,朝着他的胸口送去。   沈月秀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仿佛有着什么东西被一股吸力吸出来。   一颗晶莹的大血珠,从沈月秀的伤口飞出。   逆君的手离开他的胸口摊开,手中是一团红,再看沈月秀的胸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天媚瞳孔不由放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向后踉跄了两步。   逆君手猛然一握,血珠碎裂成液体,一滴不漏直接被他的手吸收。   “逆君先生你……”沈月秀面上出现一丝担忧。   “面对未知,你也不过如此。”逆君冷声批评,缓步向前,俯视着天媚:“能够修炼此毒,想必不是凭借你自身,而是另有一番机遇。”   八百年前,他知道魅妖的存在,攻击力不强,但是魅惑的力量极强。   具体,他没有接触过,但听当时候的人对魅妖的说法是性善活泼,喜温笑、倾听、坦诚,以人类魅力为食,并不会对人族造成太大影响。   “逆君,难道你是……”她的眼神在说不可能。   逆君冷然而立,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让她的话恰在嗓子里,难以说出来。   “吾耐心有限。”逆君声音冷冷,眼神犀利。   “应该是八百年前,我在玄玉山道捡到一颗灵珠,将它吞食之后,便幻化成型,与众姐妹相处两百年,我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我不媚不俗,无美色诱人,不似魅妖,心中充满着爱与对人世的向往。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到了人世,就变得与众姐妹越来越接近了,我本打算创造一个与众不同的药,送给我喜欢的可爱人们。   但是,我与一个人类少女成为好朋友,她却背叛了我,于是我开始伤人取精魄,借着灵珠之力,研制出一种让骗情之人痛苦的爱之毒,想要打入她的体内,但是它要我五百年的功力,所以我犹豫了。”   她看向沈月秀,对着他道:“为什么用此毒攻击你,因为我不想输给你,就是一时的冲动,让我牺牲了五百多年的功力。”   “你果真还是不了解人类,你费劲心思研究的东西,是几百年前就存在的,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感情所产生出的东西。”逆君道。   “啊,我自成型来,活了八百年,我从未见过,你别骗我。”天媚向后退了退,有些不可置信道。   沈月秀还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看有没有什么异常,逆君扫了他一眼,朝着他扔下一句话:“她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送她回隐甫城,顺便看一下熟人。”沈月秀不再摸自己的胸口,看着二人,正色道。   “为什么?”天媚疑惑疑出声,她这般的对待他,为什么沈月秀不杀自己。   “也许她想要和你谈谈。”沈月秀看着她的身后说道。   天媚看见沈月秀的眼中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不由猛然回头。   只见自己身后的山路空无一人,尽头是一处拐角。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更多的是愤怒与怨恨。   “在此期间,请你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天媚沉默不语似是默认,沈月秀上前去,运转着自己的灵力,为她疗伤。   “多谢。”天媚低着头,生硬含蓄道。   沈月秀拿出地图,找着隐甫城,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他抬头看向逆君,逆君冷着一张脸,已经闪过一丝的不耐。   天媚凑上去看了看,发现上面没有字,只有标红的地点,想来是他要去的地方。   重要的是,他这张地图好像拿反了。   他看着沈月秀认真的模样,又想到他帮自己疗伤,觉得不好意思拆穿。   天媚走上前说道“地图收起来,我来带路。”   沈月秀不假思索的将地图收了起来,朝着她说了一声多谢。   隐甫城……   一间破庙里,牌匾空空,上面的字也不知哪里去了,蒙着淡淡的灰尘。   旁边还结着蜘蛛网,门也破破烂烂的上面都是小小的洞。   庙里面放着一个差不多身长八尺的雕像,很是显眼。   隐隐约约看见他脸上带着麒麟面具,身上穿着一身飘逸衣裳的模样。   狗蛋随意躺着,口中不停的咒骂着,他去搬救兵,喊了莫执白好几声都没有搭理他,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当他无功而返的时候,看见有人搞定,不需要自己了,又想着莫执白一会来寻自己,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甫城东庙,这一路上心惊胆战的,生怕再有什么鬼怪。   索性啥也没有发生,连个鬼叫都没有。   他躺在脏乱的地上,翘着二郎腿有节奏的抖动着,浑身穿的破破烂烂,蓬头露面,不修边幅,嘴上还噙着一根稻草。   突然,门口恍恍惚惚的出现一道身影,轻轻的敲了敲门。   少年瞥了一眼,脸一下子就拉拢下来了,神情痛苦非常。   “好徒儿,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传来温柔的声音,正是沈月秀口中的师尊莫执白。   少年听得是生无可恋,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狗蛋大声的吼道,这已经是他第N次这么说了。   “是师尊那里不好吗?”门口的人,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   “是你太好了,我一个孤儿乞丐的,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狗蛋声音吊儿郎当,颇为头痛的喊道。   “你不修边幅,淘皮捣蛋,无恶不作,甚是可爱。”门口的人似乎还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一番。   “算了,我改不了。”狗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放弃道。 第22章 名师追劣徒   天色暗暗,冷月犹如摆设,幽暗的林子中传来斯斯风声,夹杂着狼的「嗷」叫声。   就在此时,门外男子推开门,然后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吓得少年一个激灵,忙从地上窜了起来,朝着自己的身后退去,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外面,夜黑风高,还有狼的叫声,为师害怕。”莫执白笑眯眯的说着,目光始终如一的盯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往左边走,莫执白的眼睛就往左边去,少年往右边走,莫执白的眼睛就往右边走。   “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狗蛋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变态,想要对他图谋不轨,不过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   “徒儿,看着你穿的如此寒酸,为师心中难受。”莫执白道。   闻言,狗蛋的眼睛转了转,心中好像有了主意,嬉皮笑脸道:“我看你这一身的衣裳就不错,不如脱下来送给我。”   莫执白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正色道:“穿了我的衣裳,就要喊我师尊。”   “好呀,只要你脱。”少年眼中闪着精光,抱着胳膊笑道。   莫执白不急不慢,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他,少年一接过衣裳,就夺门而出。   只听莫执白在后面安慰着自己,穿一身内衣,更像是仙风道骨。   狗蛋差点摔倒,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他到一个小溪边,将自己的脏破衣裳全部脱了,然后跳在水里,开始美滋滋的洗澡。   水中一片灰灰不散,他身上都已经洗的干净。   洗完了澡,爬上岸边,将莫执白的白衣套在自己的身上。   身材瘦而精致,穿了这一件干净的衣裳,虽然大了一些,但是看起来,人模人样,不像个乞丐,也能混一个世家公子。   只见他的长相长得也不错,偏清秀端正,轮廓分明,长睫卷翘,剑眉朗目,皮肤出乎意料的白皙,但是身上磕磕碰碰留下伤痕也十分的明显。   “人靠衣装马靠鞍,徒儿穿上为师的衣裳,变英俊了呢。”莫执白靠在树上,温笑的看着正在穿他衣裳的少年。   狗蛋口出「卧槽」向后倒了去,就在快要掉入水中的时候。   莫执白「咻」的一下,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裳,将他拽到离水远一点的地方,手上一阵乱摸。   “变态啊,你摸什么?”狗蛋大声叫喊着。   “徒儿你骨骼惊奇,是一块跟我修行的好苗子。”莫执白夸奖道。   「修你个头」少年踢脚朝着他的肚子上踹,莫执白松开手,向后一闪,少年脚下落空,前脚落在了地上,向前滑去,来了一个下大叉,扯得他夸疼。   “哇哦。”少年拧着脸,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莫执白向后退了两步,同情的看着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少年抽搐着嘴角大骂,小心翼翼的起身,一瘸一拐,行走艰难。   莫执白还想着跟上去,少年大声吼叫,叫他滚蛋。   莫执白讪讪的笑了笑“徒儿,不要讲粗话,这样不好。”   少年自认为遇见他是到了八辈子霉了,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仰天长叹“沈月秀他娘的是怎么受得了你的呢。”   “这是一种修行,你看,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还不是因为为师,你只要拜我为师,你将来一定比他更有出息。”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少年道。   “不,你不想。”莫执白温笑道。   “我今天拜师明天就弑师。”狗蛋停下来缓解一下,威胁他道。   “青出于蓝胜于蓝,可喜可贺。”莫执白不以为然,不依不饶笑道。   “你真是有病……”狗蛋将手握成拳头,不在理会他,自顾自一瘸一拐的离开。   莫执白站在原处,向前走了两小步,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天色黑沉沉的,天上的月没有多大的作用,稀薄的月光隔着树透过来,落下小小斑驳的朦胧白点。   茫然四顾,林子幽静深远,看不到尽头。   风萧瑟而过,树木微微摇晃着,虽然枝繁茂盛,但是落叶萧瑟,发出「淅淅索索」的摩擦碰撞声。   沈月秀手中凝聚着一团白光,投在前面照路。   两边树木忽明忽暗,林子的深处传来呜呼的风声和鸟虫的叫声。   “这就快到隐甫了,公子你的那位熟人住在哪里。”黑夜中,天媚的眼睛在显得明亮,虽然脸上并没有妩媚多情诱人姿态,但那双眉眼却是自带妖媚。   “我们找一间客栈暂且住下就好。”沈月秀是先前接到自己师尊的传书,要他来隐甫有要事,特地的嘱咐过不要告诉别人。   逆君一看他的神情,就猜想到他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虽然他不在乎这是一件什么事情,但是他就是感觉不爽,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逆君声音沉沉,眼神锐利,像一把无形的剑刃,能够刺进别人的内心。   “小事情,不足一说。”沈月秀神色自若,语气温淡,他不认为这不是什么必要瞒着的事情,只是记得师尊的嘱咐。   逆君不屑再追问下去。   终于走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一开一关,两面各站着一个人,穿着半身的铠甲,面无表情,手中执着兵器,看来是守城兵了。   边上还放着一张桌子。   看见沈月秀他们的到来,两个守城兵不以为然,看了一眼,不像坏人,不像外地人,没有带兵器,就熟视无睹的盯着前方。   紧接着城门后走出一名穿着墨绿色衣裳青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虎眼,脸色微冷,手中拿着一个册子,和一只笔,口中道:“做入城登记。”   「嗯」沈月秀接过之后,三人填完姓名,性别,家住何方相关信息,将册子交给来人。   那人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他们进了城,已经将近夜晚,城中很大,有一点的潮湿,空气中隐约可以看见漂浮着水气,摸着自己的衣裳,不由觉得有些潮潮的。   街道幽远,一片的肃静,两边种植着大树,似是枫树,上面有白绸飘动,金铃晃动,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金银红光。   树下,只有几个夜摊在那里摆着,生意凄凉。   他们住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栈,沈月秀便独自一人离开,手中闪现出一团光鸟,他拳头一握,信息就由他的手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   只见他朝着东南走去,大约走了十里,来到一片树林,林中早有一人淡然伫立,他站的角度很好,月亮完全的显现,轻撒在他的身上。   他竖着长发,带着银花冠,身穿白色华袍,上边绣着几朵精致百合花,袖口领口绣着云纹,边口以银丝索线,更添一丝的尊贵儒雅之风。   “师尊。”沈月秀走上前去,朝着他微微拱手。   “我让你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为师收徒。”莫执白缓缓转过身,器宇轩昂,面色沉稳,与那天追着狗蛋的姿态、态度截然不同,隐隐还带着一丝的威严,现在的他,一副高人良师之态。   “我擅长降妖与术法之战,这收徒我没有经验,怕是不能为师尊分忧。”沈月秀道。   “你是沈月秀,为师相信你。”莫执白语气坚定,眼神之中隐约带着一丝的祈求,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试一试。”如此坚定信任的语气,沈月秀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这对于他来讲,也算是这一个小小的挑战,他希望自己能成功。   莫执白嘴角微扬温笑,沈月秀几乎没有见过他笑过,看见他此刻开心,不由回笑了一下。   莫执白立即收敛了笑意,微冷微严着一张脸。   沈月秀不以为然,也收了笑容,脸色温和。 第23章 狗蛋   莫执白带着他朝着城东无名庙走去,距离越来越近,沈月秀的身体里莫名的躁动。   二人来到庙前,莫执白意味深长的看着里面,那道姿态肆意的少年,便离开了。   沈月秀抬头看着空牌匾,牌匾上隐约闪过五个华丽庄重的大字,他口中喃喃「是他」不再多想,在门口敲了敲门。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狗蛋没有好气的吼道,他已经换回自己的衣裳,躺在草窝里,   “狗师兄,是我,沈月秀。”沈月秀好声好气。   狗蛋眼神一亮,看着庙内四周,寒酸简陋破败。   一时之间怎么打扫的好,顺其自然吧,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也不怕别人说他。   “进来吧。”他拉长着声音,语气随意。   沈月秀推开门,目光一直汇聚在那尊雕像上,半天没有反应。   狗蛋耐不住了,朝着他的视线看去,不就是一个破雕像吗,有什么好看的,他天天看见他,都有些腻了。   他扯着嗓子咳嗽,沈月秀才回过神,朝着里面走去。   “狗公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拜莫执白为师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给你家师尊来当说客了。”狗蛋闭目养神,睁开双眼,半坐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   随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语气随意道“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想跟着他修行。”   “狗公子,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比如,怎么样,你才肯拜师?”沈月秀盯着他问道。   “除非世界毁灭。”狗蛋看着他脸上神色为难,心中不由大笑,这娃不会当真了吧,想着怎么毁灭世界。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开玩笑呢。”   狗蛋嘴角露出浅浅的坏笑,朝着他靠近:“除非你陪我玩几天。”看我不玩的你被师父开除,看你还敢当他的说客吧。   “这简单。”沈月秀想了想,说道。   狗蛋不由别过脸去,笑了笑,他转过头来:“纳,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你就跟着我混,今晚就在这里睡觉,明天我们去好地方。”   沈月秀还想讲话,狗蛋撒泼赖皮的打断他,然后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口中发出打呼的声音。   沈月秀无奈,不愿再打扰,用七彩神穹幻出一只灵鸽联络逆君,告诉他一声,近日有事,暂时不能回去,天媚的事情拜托他了。   他看着雕像,眼神变的虔诚,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恭敬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即从怀中掏出帕子,走到雕像前,细细的擦着。   狗蛋自然是装睡,想看着富家公子哥怎么出丑,谁知他竟然干起活来了,微小的摩擦声在他的耳朵里不断的放大,他做起身大吼:“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抱歉,我小声一点。”沈月秀有一点不好意思道。   “睡觉。”狗蛋瞅着他,一字一顿历声道。   “你睡吧,我不用帕子擦,我研究怎么用法术擦,这样就不会打扰你了。”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现在是休息时间,睡觉时间。”他真的困。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沈月秀感觉他前一刻还是嬉皮笑脸的,现在满脸阴雨,还有一种隐雷将发的模样。   “我这就凶了?没搞错吧?我告诉你,我还能更凶,你惹极了我,我还会咬人呢,你就算是用法术,也会打扰我休息,现在呢,你乖乖的睡觉,明天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沈月秀将手帕放在了一旁,坐在狗蛋的身旁,手在地上摸了摸,放在眼下一看,都是灰迹。   沈月秀只安静的坐在地上,微微侧着头,看着不知睡着了没有的狗蛋,地上实在是太脏了,他又穿着一身偏白的衣裳。   若不是莫执白所托,他绝对不会和别人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因为时间长了,不再谈论妖法劝好一类,他就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这就是他独自游历的原因,一般了解相关事宜解决问题就走,绝不做停留。   逆君和牧芸苔是一个例外,逆君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责任,牧芸苔该说是他的朋友。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牧芸苔发脾气,就像水一般,与之接触很是舒服。   重要的是,他什么没有戾气,会说自己能接的上来,容易懂得的话,不会为难他,不会呛到自己无言以对。   沈月秀只盯了雕像转移注意力,看了一夜。   要说狗蛋,他是镇中小有名气的无赖混混乞丐。   七岁左右父母双亡,是他的姥姥将他带大,二年前他姥姥去世之后,就是他一个人生活了。   他的姥姥对他态度有一些冷淡,甚至说不闻不问。   他本来就十分顽皮叛逆,父母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不明白姥姥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了。   于是他开始强迫自己乖巧懂事,让姥姥开心。   但是,他姥姥的态度依旧如初,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便开始做坏事,希望姥姥管教他。   结果他的姥姥只将他当陌生人一般,饭点一过便收饭,不与他接触,不碰他的衣裳,不与他讲话。   有时偶尔说两句,你不该这么做,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不在意他下次再犯,这大大的加深了他心中的怨念。   他更加的放纵自己,只要不是杀人,奸淫,他无恶不作,隐甫城的人也慢慢变得十分讨厌他。   一年前他在林子中拾柴,被恶狼攻击,被一个少年所救。   这少年挺好玩的,功力高强,温文有礼,能说会道,只相处一段时间,就发现他的短处。   只擅言辞,不擅交流,有时懵懵懂懂呆呆软软,让他忍不住想要小小欺负一下,可惜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很短暂。   不多久他就离开了,再次出现,跟着一个身穿白衣类似道士的人,来到隐甫城找到他,做了引荐,就告辞了。   来人说想要收他为徒。   这不是扯淡吗,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人肯定就是神棍,不过想前思后,他也没有什么好骗的。   他自觉粗鄙,与他站在一起,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这让他很是不舒服,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生活很好。   饿了没钱了就去偷,渴了就喝溪水偷酒喝,不得不说,他从十岁开始,就十分喜爱喝酒。   没有衣裳就去抢,困了就以地为床天为被。   这天地就是他的家,而且他还不用清理茅房,过的真是好不潇洒,他才不要拜个美玉师父,来约束自己。   初次见到他,的确可以说是美玉,可是对方三天就暴露了本性,两个字,又贱又骚,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的人。   这个男子自称是孤君山莫执白,十七岁就名扬天下,无人不晓得他的名声。   他最厉害的成就,就是他的徒弟,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沈么家二公子。   他说,少年若是拜他为师,总有一天他的名声成就会跟那个徒弟一样的高。   不过如今再见这个徒弟,他更加的不想拜师,教的什么徒弟呀,感觉傻傻憨憨的。   他叫做狗蛋,说是好养活才起的,后来长大一点,说是要改名的,可是父母早早的离世了。   他姥姥对待他的态度变的又有一点冷漠,本来还想着孝顺老人家,最后这一份心也被消磨了。   虽是如此,还是有养育之恩,临终前还是到床前看了看。   姥姥告诉他,其实他不是父母生的,而是捡来的,在西面白雪红梅的梅花林。   姥姥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初他们就不应该捡你回来。”他觉得这一句话,跟当初就不应该生你一样。   姥姥死了,他没有流下一滴的眼泪,他背上了不孝,但是谁知道他的心里在哭。   从此以后,再也每人管他束缚他,他也成了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亲人的孤儿。   唯一让他介怀的,就是他姥姥临终前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捡你回来。 第24章 矛盾?危机   第二天,天色渐渐的亮了。   一轮红日在东方崭露头角,霞云一片一片聚在一起,隐约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轻撒在地上。   沈月秀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由起身走出门。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在春晓之中,目光远眺,眼中印着霞光。   外头的阳光照到了屋子里,狗蛋感觉有一点的不适应,不由起了床。   这么一动,夸部大腿「斯拉斯拉」的疼,都是莫执白害的,心中不由又骂了骂他。   他伸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忍着酸痛,对着沈月秀的背影道:“你可以打扫了,我去给你找一点吃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沈月秀嗯了一声,再转头,已经不见狗蛋的身影,不由淡笑一下,朝着破庙中走去。   狗蛋走出数里,转头看了看身后,想要旋转一圈,表达自己的开心。   奈何,他胯部的疼痛端不住了。   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心情,只听他自言自语的笑着道:“白来的劳力……”   肚子传来咕咕叫声,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今天的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他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难题。   突然他动了动自己的鼻子,一阵香味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脸顿时黑了。   只见莫执白手中拿着一个大白菜,用一根棍子穿着。   白菜上蕉蕉的,还有辣椒的粉末,明显是用火考过的,闻着虽然香,但是这火烤的能吃吗。   “你有病吧,你见过谁家吃白菜用火烤,真是浪费好东西。”狗蛋摸着自己的肚子,翻了一个白眼,嘲讽着他。   “徒儿不要爆粗口,你不尝尝,怎么知它不好吃。”说着莫执白朝着他走去,手中拿着烤好的白菜,朝着他身前送了送。   狗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直直的盯在烤白菜上,嗓子轻轻的滚动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莫执白温笑的将白菜递给他,狗蛋眼神一变,伸手猛的打掉白菜。   莫执白也不生气,只蹲下去将它拾了起来。   “我才不吃别人舍的。”狗蛋说完就转身,忍着自己的夸疼,疾步的走了。   “你从别人那里抢来偷来的,不是更像是施舍。”莫执白手中拿着已经染灰的白菜,目光长远的盯着他。   狗蛋「唰」的一下转过身,身体疼的抽搐了一下,插着自己的腰,指着对方的鼻子。   大声喊叫道:“那是凭借我的本领。”   说完就转过身去,神色一暗,随即释然,昂着头一副得意自信的模样。   但是一瘸一拐的背影,实在有些滑稽。   他走到街上,总觉得一些路人看见他的模样,两张脸或是多张的脸贴在一起,眼神飘忽的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走过。   脸上带着笑意,窃窃私语的不知道笑什么,说着什么玩意。   狗蛋凶巴巴的瞪着他们,只觉得他们的眼神更加的肆无忌惮赤裸,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   似是在说自己,又不似在说自己。   狗蛋听了一会,终于听到清楚的字眼,是有在嘲笑他的走路姿势。   心中想着你们的走路姿势又能好到那里,他只是夸张了一点。   狗蛋停下脚步,转身直直盯着他们,朝着他们咧着嘴巴笑了笑。   一伙人见他如此,不由觉得他有一点傻里傻气的痞气,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狗蛋朝着一个水果摊子靠近,看戏的摊主还没有反应过来,狗蛋就抓起摊子上的橘子西瓜苹果的朝着笑他的人一一砸去。   砸的是鼻青脸肿,头上生包开花,满身湿哒哒的红水,引得其他过路人旁观。   “你这狗娃子,不许碰的我水果。”那面白细眉大眼的水果摊主知道他赔不起,只愤怒的骂骂咧咧,张开双臂,护着自己的水果,不让他糟蹋。   狗蛋不理会水果摊老板,看着一众被他砸的囧样。   不由伸手指着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笑容早已经全部收了起来,变成的凶恶的面相,大骂狗蛋混账。   男人们抡着拳头作势要冲上去揍他,狗蛋朝着他们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食指扒着自己的下眼皮,做了一个鬼脸,一瘸一拐的跑了。   “小兔崽子,瘸了还跑得这么快。”一名书生模样男人,竖着长发,发髻上包着一块苍布,捂着自己的伤痛处,朝着前头象征性的走了几步,追他,太掉架子了。   一个穿衣宽大,眼睛尚小,似睡眼惺忪,眼神有些迷糊的男子追去想要揍他解气,不幸的是脚上踩了香蕉皮,一下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模样难看。   众人见他如此,忍着嘲笑,被他逗的心下的怒气都消了许多。   “算了吧,那孩子没爹没娘的怪可怜的,犯不着一般见识,可怜我这一身的衣裳了。”   一名浓妆淡抹,衣着较为精致上乘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查看自己今天穿着的进口的新衣裳。   一些大人们不怎好意思的跟一个孤儿乞丐降低自己的身价,彼此彰显自己的爱心,互相相视一笑。   也有个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哼,就是没有教养,滑稽,还怕人笑。”一脸胡渣的大汉冷声不满道。   “这不正常吗,你去教啊。”一名女子微微翻了一个白眼,嗓子尖锐,眉锋上挑,撸着袖子在手腕偏上,穿着七分裤,露着一点脚腕,脚上穿着绣花布鞋。   “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他老子。”胡茬大汉脸硬如铁吼道。   “总有天,我要将他赶出隐甫。”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站在人群的身后,轻皱着眉头,语气愤然。   “呵,等你当了城主再说。”站在他身旁的人撇了他一眼,略微嘲讽道。   众人又简单的讲了几句,最后两两三三的各自散去。   路边有三个少年模样的人,聚在一个树下,似在看热闹。   人都散去,一个微壮的青年汉子,相像中等,脸微长,肤微黑,眼微垂,朝着他们径直走去,对着三人中间的短发少年说了几句话,短发少年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凝重了。   他身旁的两个少年,一个看起来有些柔弱,淡黄的衣裳,上好的绸缎,五官柔美,头发顺长,唇色浅白。   另外一个穿着灰色的衣裳,布料中等,头发虽是杂,但杂中有序,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冷漠之气,眼神虽然平平无奇,但细看之下,隐约有一股犀利的感觉。   他们一起看向来人,青年掏出装走钱币的袋子,递给他们中留着短发的少年,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手指了指狗蛋离开的方向。   留着短发的少年,冷硬的接过钱币,嘴角微冷一笑,眼中渐渐充满着凶气,带着身旁的两个人朝着狗蛋离开的方向而去。 第25章 杀机   肉包子摊发出诱人的香味,狗蛋游走在摊子前,心中选定了目标。   肉包子的主人一脸横肉,小小的眼睛紧紧的警惕的盯着他。   狗蛋冲着他笑了笑,手中提起了一个钱袋。   摊主连忙在自己的胸口腰间摸了摸,愤怒的看着他,大声呵斥道:“你个小偷。”   狗蛋将钱包抛在空中,那摊主立即带着满身的脂肪跳了起来,伸手够自己的钱包。   狗蛋则是拿起两个肉包子就往前面跑,摊主只愤愤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的钱袋。   狗蛋跑到小巷子里,闻着肉包的香味,感受手中的炽热,心中一阵的满足,口中念叨着:“哼,谁要吃的破白菜,还是肉包子更好吃。”   话语刚落,就有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少年,从巷子的入口走进来,堵住他的去路。   狗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肉包子,昂首挺胸的看着他,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   “我也喜欢吃肉包子。”一个粗冷的声音传出来。   是穿着质朴干净的短发少年,从灰衣少年的方向走了进来,朝着狗蛋慢慢的靠近。   “你若跪下来给我磕头,叫三声爷爷,我就将手中的肉包子施舍给你。”狗蛋面上一点儿也不害怕,笑嘻嘻的。   眼前的少年,是这城中一方之霸,经常打自己,无论他的态度是怎么样,被他打是逃不过的,不由坦荡面对。   他虽然不喜被打,但是面对如此嚣张讨人厌的,也不想弱一头,失了骨气。   短发少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抓在他手中的包子上。   包子被二人蹂虐着,变得黏黏的,短发少年的手一下子握住狗蛋的手腕,用劲的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狗蛋松开了自己的手,烂了的包子,滚落在了地上。   “吃吧,爷赏给你了。”狗蛋忍着手腕上的伤,轻蔑道。   “你再说一遍?”短发少年见他丝毫没有害怕自己的意思,不由眼神阴冷,希望在他眼中看到他应该有的害怕,没有骨气卑微的求饶。   狗蛋虽然粗鄙落魄,但也是硬骨头,不由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短发少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抓着他就揍,而是阴冷认真道:“今天就剁了你的手指,做包子馅,然后喂狗。”   随即冷声问:“怕了吗?”   “我好怕怕哦。”狗蛋气势一弱,声音矫揉,却是一点害怕神色也没有。   他了解顾遥,他虽是恶霸,但是也不至于敢伤害他的性命。   话音落,狗蛋眼神一变,将另外一只包子,朝着少年的脸砸去。   少年伸手接住包子,紧接而来的是狗蛋的拳头。   少年一时不及反应,被打了一拳鼻子,痛的呛呛,不由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   另外两名少年立即上前去,淡黄衣裳少年弱声喊着:“老大没事吧。”   另外一名灰衣少年,气质较为冷漠,用眼神关心。   狗蛋想要跑走,短发少年当即推开二人,提起脚来,狠狠的朝着狗蛋的腹部狠狠的踹了一脚。   狗蛋在空中翻了一圈,趴在了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腹部,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这一次不一样了,我要杀了你。”短发少年手中拿出一把尖刺的匕首。   他身后二人好似不知情,被他的举动也是下了一跳。   狗蛋眼中出现一丝晃动,脸上淡淡的无惧,脚向后退了退。   短发少年紧紧的握着匕首,朝着他走去,二话不说,狠下心来,冲着他的脑袋猛然向下刺。   突然,一道电石火花,在众人面前一闪。   顾遥手中一麻,好似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手,匕首脱手而出。   没有「咣当」一声,他惊讶看向手中四周,匕首不知所踪。   又觉一阵风过,只见沈月秀手中拿着匕首,站在狗蛋的身后。   朗声说道:“少年人,心中不要存有杀心。”   穿着淡黄衣裳的少年向后退了一步,穿着灰色衣裳的少年也随之退了两三步。   短发少年抿着嘴唇,立在他们前面,强装镇定。   短发少年顾遥虽然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平复情绪,看着沈月秀的模样,他确信从来也没有见过。   对方身手不凡,不是普通的人,不宜与他起冲突,他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   顾遥上前一步冷静道:“兄弟,卖个面子,我们必须杀他。”   “好大的口气,来呀,朝爷脖子上砍,不杀我,你是我儿。”狗蛋闻言,皱着眉头,扬起头来露着自己的脖子。   他心中得意,想着有人撑腰,爷可不怕你,大话戳了天,我也不怕。   “他要是不护着你,我一刀要你的命。”短发少年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也不示弱瞪着他道。   “有这个必要吗?有什么样的矛盾,非要他人的性命。”沈月秀道。   “我不想跟你解释。”短发少年用余光瞥了他两个兄弟一眼,又看向沈月秀。   突然灰发少年讲话了:“你在顾虑我们吗,我们可以离开。”   闻言短发少年一愣,灰衣少年是他们中较为聪明的。   他眼神闪烁不定,好似想要隐瞒什么,好似他有什么秘密被猜中了。   “大哥。”淡黄衣裳的少年微微波动,声音柔弱的喊了一句。   短发少年沉默良久,对他道:“钱未穷,你先回家,这件事情你别参与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心中一阵空冷,看着二人,发出提问,却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神色一暗:“也是,我这般体弱,也帮不上你们的忙。”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的留恋,见没有人再挽留他,不由一个人孤单的离开了。   顾遥见他走的远了,自我酝酿了一会,道:“这世界有一个职业,名为杀手,拿钱办事,你可以把我当做是这样的人。”   “我出同样的价钱,买回你杀的决定,你若是缺钱,我还可以借给你。”沈月秀上前一步道。   闻言,短发少年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带着一丝的敌意和排斥。   沈月秀强调道:“请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注意是借。”   短发少年侧身对着他“我选择做这行买卖,也是有一个诚信,别用你的钱,侮辱我的人品。”   “杀手不是游戏,是迫不得已,是被逼无奈之下所走的不归路,你却将他当做是一种赚钱职业,我并没有施舍你金钱,而是将他借给你,希望你能走出精彩幸福的道路。”   沈月秀正色道,狗蛋则是站在他的身旁,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26章 顾遥的动机   顾遥陷入了沉思,他爷爷现在吃药看病急需用钱,他可以花费很多的时间去赚钱,可是他的爷爷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他想靠着自己,不想靠别人,才会接受这杀人,能够迅速挣钱的勾当。   在他父亲未遇害之前,他们家也算是此地一大门户,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之后就没落了,他也随之堕落,抛弃了以往的文质彬彬的自己。   “我还不起,我已经决心成为一名杀手。”他低垂着眼角说道。   “那你还得起人命吗?”沈月秀问道。   他心好像被轰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这些年书也荒废了,什么技艺也没学,只是打架厉害了一点,你说你借我钱,你要我如何还你。”   他指着狗蛋,历声坚定道:“他的性命吗,我一命还一命。”   “你还的起吗,你的命也配跟我相提并论?”狗蛋瞪着他愤怒道。   “有我在,你杀不了他,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别人。现在,我知道你缺钱,这样一拖再拖,你杀不了人,拿不到钱。”好说他不听,就是要一意孤行,沈月秀只得语带强硬。   “你,逼人太甚。”顾遥咬牙切齿,眼中怒气冲冲。   “我并没有逼你,我有说,你不向我借钱,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让你寸步难行?”   狗蛋心中道好家伙,那何止是逼人太甚,把威胁都搬到明面上来了,还说的这么无辜。   顾遥表示他最讨厌被人威胁,沈月秀说选择在他,并没有威胁。   “好,我向你借钱。”顾遥深沉的呼了一口,还能怎么办,不能一拖再拖了。   “你不想跟他借钱,可以跟末穷二哥借钱。”灰衣少年上前一步,看着他。   “你若了解我,就不会说这废话。”顾遥眼神冷冷,让钱末穷先走,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缺钱的事情。   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从家里弄钱出前来帮他,他不想欠自己兄弟人情,也不想因此让他和吝啬爹不合。   灰衣少年闻言,眨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顾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很是欣慰他能了解自己。   “我需要二十三万白银。”他说出了自己所需要的钱数,沈月秀表示三天之内,将钱交给他,二人又约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见面。   狗蛋问是谁要杀的他,顾遥只说保密,待他走了之后,狗蛋就拉着沈月秀跟了上去,不做任务了,当然要跟东家沟通。   沈月秀只担心他的安全,毕竟叫人杀人的人不是简单的善类。   果然,离开后的顾遥东张西望,眼神警惕,走到一处隐蔽的林子。   只见一个健硕的男人靠在树上,地上隐约有液体在流动,想来他可能在方便。   顾遥等待了一会,那男人却是一点也没动,他意识到不对劲,不由疾步上前。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再看地上那里是水,分明是血。   他绕到正面,男人已经没了血色,口中胸口不断的流血。   “啊。”顾遥毕竟没有真正杀过人,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他了,他努力镇定的。   此时,沈月秀也顾不得隐藏,毕竟出了人命,他拉着狗蛋,脚上乘风快速而来。   狗蛋心律加快,脑袋晕晕,差点吐出来,看着男人的尸体,他小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沈月秀叹了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悲悯,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合了他的双眼。   顾遥猜想到他们会跟踪自己,便想着若是那个男人要杀自己,沈月秀还能出手相助。   不成想见到这般场景,不由扶着另外一颗靠近狗蛋的树,捂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   沈月秀观察他的伤口,是被一剑贯胸,伤口还有着独特的气息。   “妖魔一般不喜用剑,这应该是人类擅剑者所留下。”   “那问题就变的有趣了,是谁要杀我,是谁杀了他?”狗蛋背对着男人,调侃道。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狗蛋恍然大悟道:“莫执白。”   “不可能是莫执白。”   狗蛋抬头看了看天,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仿佛有蚊子在咬他一般:“拜托了,我们换一个地方讨论吧。”   沈月秀看向男人的尸体,顾遥走上前道:“你们找凶手,我来埋葬雇主。”   狗蛋一听,不由挺胸,对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顾遥哼了一声,不去看他,对他来讲,狗蛋就是泼皮无赖,偷摸耍滑,游手好闲,所以他觉得杀他,并不会良心不安,才会答应别人。   他虽然也是混混,但是他有着的正当的工作,凭借自己的劳动体力赚钱。   狗蛋看着他也不顺眼,仗着自己打架厉害,就拉帮结派,在街上瞎转,耀武扬威的。   还经常堵他殴打他,表里不一,表面是一个硬骨头,底里是一个软骨头,巴结富家子弟,跟人家来个什么松柏三结义。   既然决定做混混乞丐就做呗,还给自己找了多份正经工作,让他人奴役,黑不黑白不白的,让他觉得虚伪。   他们跑了一会,停了下来,狗蛋累的气喘吁吁,沈月秀则是面不改色。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呀”了一声,他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说好的一起玩的呢。”   “可是……”   狗蛋打断他的话,说没有可是,想不想他拜师呀,沈月秀点了点头。   狗蛋的表情逐渐变的微妙,眼中炯炯有神,给了他一个眼色,笑道:“走带你去喝花酒。”   “嗯?”沈月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狗蛋拉着走,他忙道:“我父亲不许我喝酒。”   “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规矩就是用来破的,不然立什么规矩。”狗蛋朗声道。   「这」沈月秀还想反抗,沈么家的规矩,尽量不要去青楼女流工作的场所,不要在外面喝酒。   “拜师啊。”狗蛋拉长着声音,带着一丝的诱惑,行走的钱包,怎么能轻易的放过,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吃喝玩乐了。   “好吧。”沈月秀勉强道,他的衣裳被狗蛋死死的抓着,他怎么掰也掰不开。   狗蛋发觉他想要挣脱自己,不由抓的更加的紧了,还得意的朝着他挑了挑眉头。 第27章 春风楼醉酒1   春梦楼用上好木材搭建,楼外缠着淡红色的薄纱,红中配着淡白绿,媚而不俗,生气昂然。   大门敞开,踩过数十长的台阶,便能看见屋内。   一层又一层的红色薄纱倾斜而下,屋内弥漫着一股醉人的粉红烟雾。   房梁是细小长方形状的,垂下一条又一条的红丝线,挂着小小的镂空的球。   球中放着发光的玛瑙白火石珠,底下垂着流苏,上前撒着晶莹的亮片。   微风轻抚下,在空中旋转。   像是晨霞的星空,让春梦楼中显得浪漫梦幻。   在二楼的楼梯口,高挂着串串的风铃,清脆动听,无风时也有细微的声响。   风铃过后,便是无数红色的薄纱,好像有一股风,让他不停的舞动着。   它就那样不断的飘动着,如芙蓉账内,新婚艳夜,床上纱帘被春风撩动。   总让人有一种剥开所有的红纱,能看见一个娇滴滴的新娘的错觉。   其实那是掩饰二楼的风景。   这里有三个楼层,每一个楼层都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单个的出口。   一楼女人们与男人们嬉笑,拉拉扯扯,暴露非常,沈月秀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入。   狗蛋一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边道“一楼就这样,我们去二楼。”   狗蛋拉扯着沈月秀,来到二楼。   二楼的总体格调是木色,以紫色点缀,装饰的丝绸也淡雅了一点,偏橘色。   分了十六个房间,不像一楼,大家都聚在一起,这里相对的安静了许多。   此时,一个妆容妩媚的女人扭着纤细水蛇腰,朝着他们走去:“步三溺有礼了……”   她手作兰花指,指着一个房间娇声道:“两位公子这边请,想要什么类型的美人相陪?”   “当然是最美的,给我来四个,最好的酒最好的菜上着,这位公子有的是钱。”他伸着五个手指,然后将沈月秀向前推了一下。   沈月秀只点了一下头,温笑一下,跟她打个招呼。   老板娘三溺看着狗蛋,嘴角冷笑了一下,看向沈月秀冷笑变成温笑。想来,穷混混榜上大款了。   “好,三溺这就去安排。”她对着沈月秀笑道,与狗蛋擦肩而过后,笑容消失。   以前狗蛋也是这里长客,她深知狗蛋的钱来路不正。   但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她赚钱就行,她的内心还是瞧不起的,不然也不会那样隐隐透漏出她对他的不喜。   狗蛋不在乎她的态度,手拉着沈月秀往房间里面去。   二人入座,狗蛋面上随性笑道:“这一次,你又救了我,你若是不嫌弃我,咱们做个好朋友怎么样。”   狗蛋的心是侃侃不安的,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心中暗自叹气,啐了自己一口,这么在意干什么,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他怎么了,他不好吗。   “好朋友?”沈月秀重复道。   狗蛋点了点头。   沈月秀脸上淡笑道:“我家里也有一位好朋友,我经常外出,无法陪他,真好,你们可以在一起作伴。”   狗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道:“我是要跟你做朋友,不是要跟你朋友的朋友做朋友,你朋友不是我朋友,我朋友不是你朋友。”   “嗯……你讲话有点绕。”   “算了,我们顺其自然吧。”   沈月秀道:“你可以解释一下好朋友是什么意思吗?他说我们是好朋友,但是我还是不怎么理解。”   “这嘛,看顺眼了,一起喝酒,一起玩,一起并肩作战,守护彼此,可以畅所欲言,讲出不开心,应该,差不多,是这样,我说的不是答案,我个人理解。”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嘛,从小到大,只有过朋友,没有好朋友,别问我了,我读书少,不会解释。”   “也许,月秀不该想着这些,也不该过问,抱歉。”   “你是道个啥歉,能想是好事,能问是勇气,那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不是天才就是傻瓜白痴哦。”   “嗯。”沈月秀点了一下头,道:“我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太多时间。”   “没事了,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可不要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狗蛋道。   “上次我告别了。”沈月秀回想上次,当着莫执白和他的面,讲了告辞。   “那我理你了吗?”   当时,沈月秀师尊嗯了一声,狗蛋与他对视,确实是没有理睬他。   “没有理睬,不代表没有听见,我观察你看了我一眼,我想是默认,以沉默回应。”   “哈,那你真是好棒哦,自我观察理解,现在交我答卷,要我给你打满分吗。”   “狗公子说笑了,是月秀理解不当。”   「哈哈哈」狗蛋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捂嘴笑了笑。   沈月秀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看他笑的这么开心,不由赔笑着。   不一会四个各具特色的美人走来进来。   一位身材婀娜,曲线曼妙,薄衣包裹,名怡。   一位样貌美丽,眼眸含情,浑身上下充满狐媚气质,露出胳膊和小腿,名雨。   一位穿着较为华雅,鹅蛋脸,皮肤雪白,身材高挑,面色高冷,却是掩饰不了眼中那一抹勾人禁果,名霜。   另外一位,脸上带着面纱,额头红印,万种风情全在眉梢,一双桃花眼媚而不俗不偏不倚的落在沈月秀身上。   瀑布一般的长发披散在香肩薄背上。   身材不是四人中最好,却是四人中看着最舒服,最让人流连忘返的。名熏……   她们各自介绍完,桌子上的酒菜已经摆好。   怡和雨坐在狗蛋两边。   霜和熏则是坐在了沈月秀的身边,被两边夹击的沈月秀十分的不适应,只躲着她们对自己的小动作。   狗蛋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意的笑了笑,吃起了菜。   其实两位美人都是偏冷,需要别人主动的类型。   只是简单的摸了一下他的胳膊,给他捏一下肩。   沈月秀只多看了两眼名熏的女子,因为她气中含有一点么妖气。   他推脱的动作,看起来二位美人好像把他怎么样了一般。   狗蛋这边的美人是主动类型的。   狗蛋被他们上下其手,摸得好不舒服,手不老实的朝着人腰间楼,笑吟吟道:“阿秀,不如咱两换一换。”   “不用……”沈月秀拒绝,两只胳膊朝着前边夹,与霜熏两位美人保持距离。   狗蛋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冰霜美人主动伺候,他竟不为所动,百般推躲。   不由招手,让霜熏全部到他这边,沈月秀松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第28章 春梦楼醉酒2   看着满桌子的菜,狗蛋俯身吸了一鼻子,一脸的满足。   他先吃了两口辣鸡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桌子上的荤菜都吃了两遍,才看向沈月秀,嚷着让他吃。   自顾自的吃了一会,发现沈月秀跟大家闺秀似的坐在那里,眼睛往返他和桌子上的饭餐。   “吃啊,怎么不吃?”   沈月秀解释道:“我家里不许吃肉。”   “怪不得,你瘦成这样,不吃肉,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来,吃。”狗蛋抬头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吃菜。   “月秀修炼的功体,可能不宜吃荤菜。”沈月秀道。   “哈,可能,暴露了吧,刚才我就看见你的眼神在它们身上流连忘返,吃嘛,我一个人怪不好意思的。”   狗蛋看着饭菜,又歪着自己的头看着沈月秀。   他虽然嘴上拒绝。   但是节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看食物,那说明他被诱惑到了,想吃却又碍于规矩,只要他稍微多推一下。   “浅尝一下。”半晌,沈月秀拿起筷子说道。   “哦?”狗蛋轻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看来自己高估他了,真的是高估他了。   沈月秀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狗蛋的心随着他咀嚼的节奏一跳一跳的,等到他咽了下去,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比神落之地的好吃。”沈月秀点了一下头,赞美道。   “我还以为你是第一次吃呢。”   “小妹小弟顽皮,偶尔在我米饭底下放荤菜,唉……”想起沈虹霓,沈月秀眼中不由弥漫一股悲伤之色。   “那真是有趣,我也很渴望有兄弟姐妹,你就知足常乐吧。”有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狗蛋心中不由念叨了两句。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桌子上的菜多而少,狗蛋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就拿过酒壶给自己满上。   “来喝酒。”他举着酒壶,站了起来,朝着沈月秀的杯子里倒,倒的满满的都溢出来了,才收手。   见沈月秀观察着酒,如同观察他是不是毒药,他有没有下药。   狗蛋轻皱了一下眉头,一阵的无语,嘴角堆笑,举起杯子:“来,与我干杯,然后一口做气喝了了。”   狗蛋举着酒杯,沈月秀不好再拒绝,刚刚端起来,想要与他碰杯。   狗蛋嫌他墨迹,不由猛的伸直手臂,与沈月秀的杯子碰撞在一次,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完了,倒转酒杯,杯底一滴不剩。   沈月秀见状,不由放在口中小呡,清香扑鼻,入口微辣香醇。   再呡几口,渐渐适应,酒离嘴,杯中酒还剩下十分之七。   春梦楼,四名美人相伴左右,狗蛋见沈月秀喝的如此小心,杯中水汪汪,不由轻轻的蹙眉。   狗蛋陡然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他的身旁,手托着他的手,让他继续喝:“这是喝酒,不是喝茶,大口喝,一口闷,喝到杯中不能饲金鱼。”   沈月秀一股脑的酒全部倒入了口中,咽了下去,脸色渐渐微红,杯子放回桌子。   “好样的,这才是喝酒的正确姿势。”狗蛋坐了回去,指着沈月秀的酒杯,大叫道:“满上,快给满上。”   站在他身后的霜,不由漫步上前,将酒杯满上。   沈月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脸上微红,他手握着酒杯,道:“狗师兄,这酒里有毒……”   他运转功体,将酒气蒸发在外:“竟然这么厉害,我都抵御不住。”   狗蛋抵着自己的下巴问他:“你是不是感觉头晕沉,脸上发烫,眼睛迷离?”   “狗师兄,你这般厉害。”沈月秀手抵着自己的脑袋,酒气排放的差不多,他也清醒了不少。   “这是正常现象,你将酒气逼出身外,就无意思了。”   “这样吗。”沈月秀若有所思。   “喝酒,是朋友兄弟必经过之路,更何况啊,你以后还要跟我成为师兄弟,你说这酒,你跟不跟我喝。”狗蛋仰着头,趾高气昂。   一时之间豪气万丈,不见一点无赖之气。   “喝。”为了莫执白能够收徒,他拼了,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举起酒杯。   狗蛋见状,嘴角一扬,举起酒杯,与他碰撞。   一饮而尽之后,再看,沈月秀也快要喝完了。   沈月秀放下酒杯,双颊泛红,神志还算清醒。   “酒底不可饲金鱼。”狗蛋杯子一转,一滴酒水也未掉出。   沈月秀也学他的模样,翻转酒杯,也是一滴不剩。   二人将酒杯放回桌子上,美人霜与美人雨自觉为他们添酒。   二来同举杯,沈月秀再一杯下肚,脸上微红,脑海中想着不可饮酒,酒醉误事失态,便有些推脱道:“我醉了。”   狗蛋听了,不由哈哈大笑:“一般没喝醉的人,都说自己喝醉了。”   被拆穿了心思,沈月秀的脸上更加的红了,   狗蛋先举杯,沈月秀无奈举杯,与它碰撞。   又是一口喝光,一滴不剩,沈月秀已是脑袋晕乎,眼神迷离。   有一种说不上来,飘飘欲仙的感觉,好似置身于美好之中。   美人见他有些醉了,没有再上前去,沈月秀却是自己拿过酒壶,自己满上,还给狗蛋也满上。   “你们都先下去吧,接下来是男人之间的事情。”狗蛋撩了一下头发,四位美人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熏走到门口回看了一眼,与狗蛋对视,狗蛋的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熏只点了一下头,浅浅一笑,转身离开,将门带上。   二人又喝了一杯,沈月秀头脑云里雾里,动作也变的不稳僵硬,朝着狗蛋的杯子里望去,好像看见了晶莹的一滴,不由道:“杯底有酒。”   “你醉了?”狗蛋笑道。   “我没醉。”沈月秀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满上,站起来,往着他的酒杯里面倒。   狗蛋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与他又喝了两杯,虽然也有些醉了,但是神志尚且清醒。   见沈月秀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不由站起身,坐到他的身旁,搂着他的肩膀,问:“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呀。”   “有钱。”沈月秀一边喝着酒,一边醉醺醺道。   “纳,我们可是一起喝醉过的,就算以后做不成师兄弟,我们也算是好朋友。”   “嗯……”沈月秀拉长声音,又干脆道「不要」……   他将狗蛋的手拿了下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拜师。”   “我问你,那二十多万的白银你怎么运过来呀!你能不能也借一点钱给我?”狗蛋拿下他的胳膊,露出八颗牙齿,嬉皮笑脸的。   沈月秀红着脸,带着一丝神秘得意,朝着他身前凑了凑,对他笑着道:“我有宝贝。” 第29章 春梦楼醉酒3   一说宝贝,狗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好声好气的问他宝贝是什么,沈月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片镜子出来。   镜子通体是白色的,背面雕刻着花纹,正面是平的。   狗蛋打量了一番镜子,疑惑的问他怎么用。   “我用给你看。”只见沈月秀抬起手,手上发着朦胧白光,往镜面上一挥。   镜子从他手中飞出,旋转数圈,浮在空中,正面朝着沈月秀,里面幻化出一只白鸽,在边缘转呀转的。   白鸽忽然模糊,对面印出两个人像,一个端坐在椅子上,一个随性嚣狂,臀下坐着一个椅子,脚上踩着一个椅子。   “月秀你喝酒了?”通灵镜对面,牧芸苔担忧的看着他。   一听沈月秀喝酒这几个字,那嚣狂的少年,不由转过了头,盯着镜子中的沈月秀。   “是的,菜花下次一起喝,去花楼……”沈月秀笑嘻嘻邀请。   “什么,你去花楼了?”牧芸苔眼中惊慌,左顾右看,稳重优雅的他,急促的站了起来,将房间的门关上。   沈月秀不以为然,凑近镜子道:“叫爹给我送钱,二十三万两白银。”   狗蛋脸色微红,凑了上来,道:“三十万两,我也要。”   “月秀,我会跟沈么家主沟通,你酒清醒之后,再与我联系一次。”牧芸苔道。   “我现在很清醒。”沈月秀醉醺醺道。   突然,沈月秀身后发出压抑不住笑声。   狗蛋弯着自己的腰,指着牧芸苔,笑道:“你叫菜花,你名字比我名字还好玩,菜花,哈哈哈……”   沈月秀听出了嘲笑的意味,周围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他微微侧着脑袋,安静的看着狗蛋。   狗蛋渐渐的笑不出来了,自觉越发的不自在,不由也盯着他看。   这是喝断片面了吗,怎么突然那么的严肃,不由干笑着,想要缓解一下有点尴尬的气氛。   半晌,沈月秀突然吼道:“不许笑他……”   说着,就抡起了拳头,朝着狗蛋的脸捣去。   这还不算完,沈月秀强硬的将他摁在地上,然后一顿拳脚相向。   好生暴力的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狗蛋那里是他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叫苦连连,哀嚎声不断。   二楼的客人不由探出头,朝着这个房间看,索性是关门了,不然都要来围观。   “月秀你冷静啊。”牧芸苔忙站起来劝阻,可沈月秀此时此刻什么也不听,沉浸在打人之中。   眼看着通灵镜使用的时间要结束了,牧芸苔如坐针垫,担忧之情尽写在脸上,还在矜持的叫着沈月秀。   “哦,我二哥这么猛的吗。”李祈福也是一惊,脱口而出,嘴角冷笑。   平日里温文有礼风度翩翩的公子沈月秀,竟然有这一面,要是被他们的爹知道了,他爹不晓得会不会吐血身亡。   不过,他不屑去告状,就任由沈月秀风流快活,再好不过,看他以后还好意思对他说教吗。   “放心了,他不会打死人的。”看着牧芸苔紧张的模样,不由翻了个白眼,语带讥讽。   “我不想他因为我而打人,这拳拳到肉,我担心他醒来之后,手会很疼。”   “呃……”李祈福冷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月秀不会打出人命的,但也不能只因为几声嘲笑,就下如此重手,我喊他是想要清醒。”牧芸苔解释道。   李祈福只呵呵笑两声,不再讲话,任由着他对着镜子劝说沈月秀。   通灵镜中的影像突然变的模糊不清。不一会,便是一片的空白。   李祈福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嘴角一扬,道“好了,清静了,我去喝花酒了。”   “祈福。”他答应过沈月秀,好好的教导陪着李祈福,不让他因为屡次触碰家规,而被沈么家主惩罚责怪。   不成想,今天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本是在沈么家主面前,自愿担任李祈福明面上的陪读。   “啊,烦死了,沈么家主来查我,你就说我去茅房了,实话实说也行,反正我如他所愿,向我的「好」二哥好好学习。”   李祈福阴阳怪气笑道,牧芸苔一时间哑口无言,李祈福径直离开,大摇大摆,心情似乎十分的愉悦。   通灵镜在空中消失,沈月秀的脑海中又是一阵的晕沉,如天地黑白未明一般混沌。   他停止打狗蛋,瘫坐在地上,轻轻摇晃着,双眼痴迷。   狗蛋浑身腰酸背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留着一丝的血,他坐起来,喘着气,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沈月秀。   “沈月秀。”他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拳头,就牵动着浑身都疼,不由嘶哑咧嘴,面目抽搐。   “嘿嘿,狗蛋师兄,我们继续喝吧。”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冲着狗蛋露出一个大大温笑,朝着他身上贴,一嘴的酒气全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少给装无辜,老子一定会报复回来的。”狗蛋小幅度的活动的筋骨,推开了他。   沈月秀靠他一次,被推一次,最后被推倒在地上了,不由撇了撇嘴巴,一脸委屈的模样,学小孩一般「咿呀咿呀」的假哭。   “我就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狗蛋见他跟平时反差如此之大,顿时感觉有一点的心累。   不过想着能赚他一点钱,心情得到了一点的安慰,揉着自己的眉心道:“付钱,我带你去找你师尊。”   他虽喜欢这里的美人与酒,但是不喜欢这里的床,所以从来不在这里留宿。   而且这里的住宿费用也贵,一不小心就被毁了清白,还要陪人家钱。   沈月秀慢吞吞的掏出一大袋钱来,手上一顿的乱解,怎么也解不开。   就在有一点解开的迹象之时,狗蛋一把抢了过去,举起来道:“剩下的是我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狗蛋拿着钱走到门口,想着一走了之。   沈月秀乖巧的坐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好像稚子看着亲人一般,天真无辜又可怜。   狗蛋心下一软,想着他还是个干净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将他扶了起来。   沈月秀一个转身,往他背上跳,兴奋道:“背。”   “你给我滚下来。”狗蛋大骂着,沈月秀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半醒半睡,赖在他的背上。   狗蛋无奈,弯着自己的腰,背着他走出门,找到老板娘,将钱扔给了她,然后从二楼直接通往外面。   他左看看走看看,喊了一声莫执白,结果什么也没有。   “今天真是倒霉,莫名其妙被你打了一顿,还要背你回家。”   狗蛋的身上还是疼的,沈月秀整个身体的压在他身上,又累又疼又酸的。   耳边传来小小的呼气声,狗蛋侧着头,只见沈月秀已经睡着了。   不由想着,这也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他的父母怎么放心他出来。   忽然,他真想拍下自己的脑袋,人家是天下最杰出的年轻一代。   狗蛋的脚上如绑着铁块一般,浑身又是腰酸背痛的,实在是承受不了。   狗蛋腿上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沈月秀在地上滚了一圈,平躺着。   他被这一摔,摔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天空,天色虽白,但是已经挂着夜晚的星星了。   一阵风息吹过,地上的小草微晃,他微微抬手,风从他的手指穿过,他蠕动着嘴唇,不自觉的吐了了一个字“风。”   “你说什么?”狗蛋喘着气,看着他嘴唇微张,像是在讲什么话,不由将耳朵凑过去。   沈月秀手上的七彩神穹手镯里发出淡光,他好似被扎了一下,一丝清醒后,安静了一下,脸上又露出笑容,醉醺醺对着他道:“逆君。”   “啥玩意。”狗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由皱了皱眉头。   “走,回家。”沈月秀半坐了起来,伸出手摇晃着狗蛋,狗蛋都要吐了,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裳上狠狠的扒了下来。   “回什么家啊,我送你回我的破庙休息。”狗蛋呛声道。   沈月秀当即道:“脏,不去,去客栈找逆君。”   “你,我就知道你嫌弃。”狗蛋手颤颤的指着他,站了起来,打算不理会他了,侧着身子对他道:「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拜拜。」”   「呜」沈月秀的脸又委屈了起来,摇了摇自己头,撇着自己的嘴,假哭了起来。   狗蛋偷瞄了他一眼又一眼,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崩溃的跪在地上,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天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如此的惩罚吧。”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将他背在起来。   正好他的胳膊垂在他的胸前,七彩神穹从衣袖中露出。   狗蛋眼中一亮,心想这肯定是个宝贝,不由伸手去拔。   却是怎么也拔不下来,好像长在他的手腕上一般。   沈月秀直喊着“疼。”狗蛋只好作罢。 第30章 月秀酒醒   在沈月秀的胡乱指引下,狗蛋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将他扔在了地上,让他自己进去。   沈月秀站了原地还没有缓过神,只迷迷糊糊的朝着里面看。   左看右看找不到狗蛋,以为他离开了,不由自行的往里面走去。   躲在墙角看情况的狗蛋,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沈月秀跌跌撞撞的来到二楼,敲着逆君的房间,一股无形的风,将门打开。   逆君微微侧着身体,皱着眉头:“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沈月秀扑在在他的身上,逆君眼神一凛,身上发出一道气劲,将他震飞摔倒在地。   他缓缓的爬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衣裳,朝着他踉跄走去:“逆君,你受苦了。”   逆君失神之际,沈月秀竟紧紧的抱住他。“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逆君又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沈月秀头砸在逆君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天媚走了进来,扶住即将要倒在地上的沈月秀:“逆君,让我来照顾他吧。”   “随你。”逆君撇了一眼,收回眼神,冷声道。   夜渐渐的黑了,冷风阵阵,狗蛋也清醒了许多,独自朝着城东破庙走去。   走到一处宽广的小巷子,只感觉一阵的寒气逼人,不由趴在拐角,往着里面窥看着。   只见是顾遥与那天所见的灰衣少年。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要杀我。”顾遥问那灰衣少年,本来想要一走了之的狗蛋,不由刹住了脚步,屏声静气,竖起耳朵。   “大哥何必捅破那一层纸。”灰少年神色平淡道。   “我见过你练剑,你为何要杀他。”   “因为,我想,我不管大哥杀谁,大哥也别管我杀谁。”   “在我接受任务之后,我感受到你对我动过杀气,在我决定借钱之后,你的杀气再也没有出现,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杀他。”顾遥道。   “请大哥记住一句话,大哥若是杀了人,我便会杀你,你若没有,我们便是永远的兄弟。”灰衣少年道。   “那你为什么能杀人,他说的对,杀人终归是不好的,那不是一条好路,我不走了,我也希望你别沾染。”顾遥道。   “哈,为何要捅破那一层纸呢,我何止是沾染,我就是那条路上的强者。”灰衣少年的声音微冷,还带着一丝的自嘲。   “我是你大哥,我要你听我的。”顾遥历声道。   “那一日打架,是我让你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此时,狗蛋身后跑来一人,看见狗蛋,不由一吓,惊呼出声,灰衣少年眼神一凛,疾步冲去,狗蛋连忙跑走。   顾遥想要追上去看看,钱未穷拦住了他,声音急促慌张:“你为什么骗我呢,你快回家去,奶奶出事了。”   顾遥一听,心急火燎的,不及多想,匆忙的朝着家里赶去,钱未穷紧跟随后。   狗蛋顾不得身上的伤,大口喘着粗气,拼命的跑着。   那壮汉竟然是灰衣少年杀他,太可怕了,该死的莫执白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现在跑去找沈月秀也无济于事,他已经喝的烂醉如泥。   灰衣少年从空中一跃而下,挡在狗蛋去路。   狗蛋连忙向后跑去,口中说道:“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不用杀人灭口。”   一把剑出现在灰衣少年的手中,他眼神冷冷,「嗖」的一下,就出现在狗蛋脸前。   眨眼之间,利剑就戳进他的身体,血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上,狗蛋口中不停的说着“痛痛痛。”   灰衣少年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发现自己的剑难以抽回。   突然狗蛋身上红光大放,将灰衣少年震飞。   灰衣少年双脚擦在地上,向后退去,踉跄站稳,剑指狗蛋。   狗蛋眼中红光一闪而过,灰衣少年眼中震惊,一股压迫笼罩全身,腿不受控制单膝下跪。   狗蛋捂着自己的伤口,从他的身旁跑过,朝着林子里面跑,脑海之中皆是我不想死。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窜出,别回是我的心肝脾脏。”   耳边由内到外响起幽怨阴冷的哭声,开始出现幻听了,他虚弱的叫着:“莫执白。”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了也是一身伤的莫执白。   “徒儿,你怎么受伤了……”   “你也受伤了。”   “我不碍事,先为你治疗。”莫执白强行运功,将力量送入他的身体,手微微颤抖。   “我要是没死,就考虑拜你为师。”狗蛋虚弱道,好说学点本领防身,这世道,杀手竟在身边,恐怖如斯。   “为师一定救活你。”莫执白咬牙道,额头留下一滴虚汗,衣裳上隐约有着被人用力踩出来的脚印,不由引起狗蛋一丝好奇,他刚才经历了什么,怎么这般狼狈。   他身体里有两股力量,一股抵触莫执白,一股则是贪婪强横的吸取他的力量,他受不了折磨,汗如雨下,晕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客栈房间内亮堂堂,浮现淡淡金光。   因醉酒躺在床上休息的沈月秀睁开了双眼。   头脑昏沉沉的,摸了一下太阳穴,便盘膝而坐,运功调息一番之后才下床。   看着四周布局,竟然是客栈。   窗户微开,窗帘微晃,缝隙中阳光若隐若现,桌椅板凳摆放整齐,还有他随手摆放的行礼。   他回想着昨天发生的种种,印象模糊,好像打了人,跟牧芸苔通话“定是酒后失态了。”   “公子你醒了。”天媚用脚推开门,端来了一盆水,放在架子上,方巾放水揉了两下,递给沈月秀。   “昨天晚上喝醉了酒,一定有所失态,还请见谅。”沈月秀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擦脸和手。   “醉酒的公子,更加的可爱,天媚很是喜爱,何来见谅一说。”天媚想到昨天的场景,不由噗嗤一笑。   “我在春梦楼遇见一名身上带着你一丝灵气的女子。”   “她竟然在那种场所吗,拥有美貌的她也堕落了呢。”天媚冷笑,将毛巾接回,端着水走了出去。   沈月秀穿了外衣,到隔壁逆君的房间,还没有敲门,门就开了。   “酒醒了?让我处理天媚的事情,可以,但是要减去一次机会。”逆君微微侧身,用余光看他。   “我的事情快要处理好了,逆君不是自愿,我也不想勉强,告辞。”   说完,沈月秀走了出去,想要给他带上门,门「啪」的一声,猛然关上。 第31章 狗蛋拜师   沈月秀出门,发现那一抹熟悉的气息若隐若现,似在跟踪着自己。   他想着先去找狗蛋,向昨天的失态道歉,再来见这位跟踪他的女子。   城东庙内,与一开始大相径庭,在沈月秀用法力打扫过之后,很是干净。   狗蛋躺在一堆衣裳上,莫执白则是在旁边守护。   沈月秀一进门来,莫执白立即走上前去,眼中带着一丝的怒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是我保护不利。”莫执白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默认是他的过错。   沈月秀看着受伤的狗蛋,疾步上前,运转灵力,查看他的身体。   除了剑伤之外,还有一股怨气所化的戾障之气十分的强大,在他的身体里。   沈月秀天生自带净化,便施法将他体内的戾瘴之气,吸入自己的体内先压制着。   随即运转清圣灵力,洗涤残留在他伤口之上感染的毒气。   灵力温柔的安抚着他体内的躁乱,狗蛋的脸上短时舒缓了许多,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月秀关切的眼神与温笑。   “都是你害的,疼死我了。”狗蛋一动,脸抽搐,昨天被沈月秀打的地方比伤口还疼。   “灵力只能治愈内伤术法之类,对人为伤害起到缓解与加速愈合的作用,抱歉,我不能化解你的痛苦。”沈月秀道。   “没事,问题不大……”只要活着就行。   站在一旁的莫执白,突然捂住胸口,口中吐了一大口的红,身形不稳,站立困难。   “师尊。”沈月秀忙起身去扶住他,再运转灵力,检查着他的身体:“你怎会伤的如此重。”   沈月秀发现他的身体多处受创,多是内力异法所伤,不由提自身灵力,输入他的身体。   “我无事。”莫执白脸色发白,手推了他一下,力气太小,没有推开。   沈月秀接连输出大量灵力,身体变得有些虚脱,只得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朝着莫执白身体里输入。   狗蛋躺着不舒服,便站了起来,手扶着雕像,看着二人。   感觉沈月秀师徒二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沈月秀不是他的骄傲吗,莫执白的态度怎么如此冷淡。   他感觉判莫白先前判若两人,不苟言笑,颇为正经。   沈月秀缓缓收功,莫执白径直走到狗蛋的面前,声音柔和道:“这里不适合养伤,换一个地方住吧。”   “我……”他用余光瞥见沈月秀,他脸色已然刷白,显然是用功过度,有点虚弱。   而他的师尊竟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心中不由有一点震惊,百般滋味,五味陈杂。   沈月秀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仿佛他跟莫执白才是师徒。   “你要不要关心一下你的徒弟。”狗蛋看着他的身后,觉得有些难受。   “嗯?”莫执白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随即道:“他没事。”   接着又道:“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沈月秀与莫执白两双眼睛都朝着他看去,狗蛋愣了一下,佯装思考再三道:“好,我愿意,先说好,适应一段时间,我对你不满意就把你踢出师门。”   莫执白点了点头,随即收敛笑容,头也不转的道:“月秀你可以离开了。”   “我是来向狗师兄道歉的,昨天在春花楼醉酒,出手打了他。”他对着狗蛋道:“请你原谅。”   “没事,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了,那个借钱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气氛变得有点紧张,只有他一人突自的挤笑。   “以后不要喝酒,不许去花楼,我记得这也是你的家规。”莫执白微冷道。   “师尊,这一次去花楼,我有了不同的感受……”沈月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想要跟他分享这一次的际遇,莫执白不想听,打断了他:“你去忙吧。”   沈月秀突然突然沉默,有一点怀念与狗蛋相处,半晌问道:“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是的,再见。”莫执白道。   “师尊,告辞,狗师兄,后会有期。”沈月秀微微颔首,转身朝着门外走。   “为师送你一句话,你虽然功体无人能及,但是人心险恶,你还是太单纯。”莫执白背对着他道。   “多谢师尊提醒。”沈月秀说完这话,便独自离开了。   莫执白沉默了一会,突然的就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依靠在墙上。   笑着道:“他终于走了,我解脱了。”   “我后悔答应你了。”狗蛋皱着眉头,冷声不悦道:“两面派,真是让人讨厌。”他担心着成为下一个沈月秀,最讨厌别人给他脸色看了。   莫执白连忙走到他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笑着:“别呀徒儿,为师这么做是用心良苦,你且听我慢慢道来,这徒弟教着教着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呀。”   “意思你很弱喽,那我还不如拜月秀为师呢,你一看就不靠谱。”   沈月秀走了,他还有一点舍不得,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虽然相处是带着目的,但是真的开心。   “厉害不代表会教,你放心,为师一定会让你成为优秀强大,受人尊敬的人。”莫执白眼神坚定不移,闪着光芒。   “我不缺钱,自然不会会去偷抢,但是让我去赚钱,这辈子都不可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养我。”   狗蛋浑浑噩噩了许久,虽是自由了些,但是总是感觉人生没有多大的意思,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内心却是渴望有人陪他。   不知亲情、爱情、友情三情为何物,人们一边欺辱他一边可怜他,始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他,关心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搞得他更加的浑噩。   莫执白的好来的太突然了,好的不真实,所以他害怕,逃避,排斥。   现在,他觉得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不如试一试吧。   “你一切的花销,为师负责,为师只要你专心学习,心存善良,成为强者。”   莫执白凝视着他的脸,想象着他一身白裳,气质非凡,立身于高峰之上,眼中仁慈,俯瞰天下,而他站在大地之上,抬头瞻仰。   他在自己的教导下,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为了无忧,我就认真一回。”狗蛋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只被他这句话渲染。这一刻,他的眼神变的坚定。   他身体里的血在沸腾,有一股暗红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扩散,他感觉这一股力量很强大带着一股浓浓的怨念,想来是依靠灵力治疗的副作用吧,便不再多想。 第32章 剑下怨忘之   艳阳高照,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芒,湛蓝的天空上游荡着厚厚的白云,   白云上有的还染着灰蓝色。   一股小风轻轻的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树枝微颤,鸟儿站在树枝上羽毛被吹的微晃,张着小小的嘴巴,叽叽喳喳断续的叫着。   沈月秀轻轻的踩在草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有些踉跄的走着。   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气,黑气飘落在地上,地上的小草变的阴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干枯,好似中毒一般,无力的趴在地上。   他微微蠕动着嘴唇,白皙的脸上流着虚汗,轻轻的皱着眉头,微微低垂眼帘,看起来很是难受。   “这是消化不良吗。”他没有想到这戾瘴之气这么厉害,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蔓延。   那是一股红色悲怨,惊恐,肃杀等众多痛苦所凝聚成的。   沈月秀伸手捂着自己的头,遮着自己的耳朵,眼中流出两滴泪。   他自问,为什么,会有一股杀戮之气,为什么我会感同身受。   我明明没有杀过人,狗蛋更没有,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我感觉很难受。   他就地盘膝而坐,想让自己静心,既然自己本身的灵力不能净化,那么就吸纳天地灵气净化戾瘴之气。   隐甫城的所处地域,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风景宜人,灵力旺盛。   四方灵气尽纳入沈月秀的身体,过了一会,只见戾瘴之气净而不化,凝成一把暗红的光剑,立在他的身体里。   沈月秀不想自己的身体里,残留任何污秽邪气,不由运全身灵力,去净化那把暗红光剑。   光剑虽然被净化了,但是他的形态还没有消失,纹丝不动,像是被定在那里。   沈月秀叹了一口,些许惆怅,这天地间竟然还有他净化不了的东西。   那试着跟他沟通请他出来。   沈月秀朝着光剑中注生灵力,生灵力乃是从他自己的生命中的提取的一点生命之源。   那光剑华光一闪,竟然开口讲话。   沈月秀盘膝坐在草地上,地上已经枯掉的草重复生机,绿了回来,停止了腰板,朝着他的身上轻柔的蹭去,让他感觉有一丝痒痒的,不是很适应。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围绕在他身边的草一起向外微仰,形成异圈。   他身体里的光剑散发的红光已经转变成极其浅淡的红光,他「嗯哼」了两声,发音像是婴儿。   但是他的语气十分的成熟沧桑,遥远而又深沉道:“感谢你赋予我灵魂。”   光剑很是有礼貌,沈月秀沉默了一下,用自己的意识跟他交流:“我之所以让你有意识,是想请你从我的身体里出来。”   光剑身上的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思考着,又像是断片了一样,沈月安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光剑如年老的婴儿一般慢悠悠道:“那可不行。”   沈月秀心中一沉,试探性的问毫无转圜余地吗?   光剑自我闪烁几下,斩荆截铁道“没有。”   “那好,我收回生灵力,再想别的办法。”沈月秀说着,不再与他沟通,运着自己体内的力量朝着光剑飞去,想要将赋予他的生力收回。   光剑忽然闪烁的剧烈,他有些幽怨道:“你怎么这么坏,我一出去就灰飞烟灭了,我在你的体内,感受到你的善良,我有了生命有了意识,我跟你产生了关系,你怎么忍心杀我。”   沈月秀停顿了一下,所运的力量消失。   他不喜欢有生灵呆在他的身体里,这让他十分的不舒服,甚至说惶恐不安。   因为他净化不了这把光剑,有些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你是异物,我害怕。”   「你真坦诚」光剑嗤笑了一声,夸了他一句,随即略忧伤道:“是谁说万物平等,是谁借助万物修炼,容得了万物,为什么容不下我这个异物,我伤心了,若我会哭,我的泪水将会汇聚成一条小溪。”   “你别伤心了。”沈月秀安慰着他。   他顿了一下,道:“请问还有别的办法,能让你出来,不会消失的吗?”   “我欣喜于你开始为我着想,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我真心的请求你,给我一些时日,让我去找寻那悲伤的答案,如何离开你的身体。”光剑略带一丝的伤感,慢吞吞道。   沈月秀冷静了一会,他不能伤害光剑了,因为光剑有了生命。   光剑一出他的身体,就会烟消云散,他等于是杀了他,他会难受。   这光剑连他都净化不了,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他恢复风度,礼貌道:“多谢你的体谅,月秀只顾得自己了,竟忘了你为何存在,因何在狗蛋的身体。”   或许弄清原有,能更好的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不好意思,你洗去我身上千百年来积累的污垢,同时也洗掉了我的记忆,那是痛苦不好的源头。”光剑声音低沉道,身上的光变得黯淡,一如他的情绪。   “没事,我已经净化了你身上的恶气,你不必为此伤感,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既然是痛苦的回忆,沈月秀也不想勾起。   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家族常家,最擅长解说神秘异物来源,知天文,晓地理,通古今,他不妨也抽空去找找。   光剑安静了一会,似乎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他在费力的想着,半晌,断断续续:“我名……忘之……”   说完,光剑忘之沉默了。   这么名字,听起来像是临时起的。   沈月秀口中重复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收功,不在与他进行意识交流。   他站了起来,朝着四周看去。   他现在站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被三方树林围着,他的眼睛朝着远处一颗大树看去。   一道浅红身影,如受惊了的兔子,猛地躲在树后。   沈月秀目光远眺,缓缓的走上前去,停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温雅的有礼的问她是不是找他有事,   大树边露出衣裳的一角,半晌没有动静。   沈月秀只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不知树后姑娘的性格如何,不敢冒然打扰,怕吓跑了她, 第33章 见面前的不安   树叶微微摇晃,树影斑驳,太阳移动,影渐渐消失。   女子靠在树旁偷偷的朝着他看了一眼,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面纱,轻声的喊了一声“公子。”   “你跟天媚姑娘是有所误会吗?”沈月秀直奔主题。   女子没有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接,不由愣了一下。   轻声道:“我也说不清,但是我不想看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把容貌还给她,别再伤害别人了。”   沈月秀眼中闪过好奇。   女子蹙着眉,缓缓的走了两步,满脸愁绪,似在思量。   “我骗了她,但这不应该是惩罚我的手段,她应该毁了我的美貌的,我见天媚在公子面前很温顺,我希望公子不要伤害她,她的过错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一切。”   “抱歉,妖跟殊人的惩罚有所出入,你若犯了错误请到申门。”   万物有灵,人灵最奇,凡人未修灵,未修武,未修道,未修神,未修仙,未修者称之为殊人,意是平凡普通的人。   “这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情。”突然,她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公子,我求你了,你将我毁容吧,天媚施了法,我无论如何也毁不了。”   沈月秀向后退了一小步,道:“你的容貌非我所赐,我不能毁坏,我也不赞成你毁掉。你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月秀或许能帮你们牵线调解。”   “我因相貌丑陋,来西湖河畔了此残生,那天下着雨,我撑着伞而来,见一个相貌不佳的女子没有带伞,便为她撑伞。   我们闲聊了一会,她很活泼乐观,听到我的苦恼,便说她是魅妖可以让我变得美丽。   我们义结金兰,我决心不负她。   人们开始赞美痴迷我的容貌,我也因此感到骄傲,而忽略了一直在我身边样貌不好被人说闲话的天媚。   我觉得她不开心,以及她对我的疏远,我厌倦了美貌带来的困扰。   我请求她收回我的容貌,天媚不肯,我便女扮男装追求她,想让她开心。   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动心了。   她爱上了男装的我,得知是我的伪装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愚弄她的感情。   她生气愤怒及了,与我断绝关系,变成美貌的妖诱惑男人,吸取他们的精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女子微微颔首,眼帘低垂,说着自己跟魅妖的过往。   头越来越低,仿佛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让她抬不起头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种悔恨之意戛然而生。   “我想天媚还是想跟你和好的,以她的修为,不会没有发现你的跟踪,或许她在等你。”   女子心中一怔,眼角流出一滴泪来,摸着自己的胸口:“我,我也想尝试最后一次机会跟她沟通,获得她的原谅,我就怕她不给我机会。”   “我就是这个机会,是她为你创造的机会。”天媚知道女子的跟踪,以她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的摆脱。   她想要和女子见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天媚偏偏没有,而是通过他搭桥牵线,让这女子去见她。   他虽不明白这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但是她明白天媚的目的,希望天媚能够化解心中的怨恨。   女子揪着自己的手,呼气吸气的幅度也变大了。   脚来回的走了几步,似有些紧张,终于她笔直立正的站着,双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吧,她就在客栈等着你。”沈月秀走了几步,发现女子没有跟来,他转头一看。   女子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看着他略微疑惑的神情,踌躇了一会道:“我紧张,我怕我说不好话又惹她生气……”   “你告诉她女扮男装追求她是为了让她开心,绝无欺骗的意思,我想她会原谅你的。”   沈月秀搞不懂这么简单的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这个女子真是复杂。   “我不想失去她这个好朋友,这件事情对她的心理伤害很大,我该怎么样做,她才能原谅我呢,我不能像以前一样莽撞,我要好好把握她给我的制造的机会。”   “没关系……”   “有关系的,你等等我。”女子向后退了退,找了一颗大树靠着坐下,不安的思考着。   “呃……”沈月秀一阵无语,不知再说些什么规劝,站在原地看着她。   女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又摇头,嘴里念念有词,沮丧开心伤心。   沈月秀干脆也找了一个树,坐了下来,盯着她看,感觉不礼貌,就去看别处的风景。   过了一会,女子依旧没有动作,沈月秀又朝着她看去,女子依旧如开始那般。   “姑娘。”沈月秀小声的喊了一句,女子没有理会他,好像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   沈月秀加大了声音,女子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愁绪:“公子,麻烦你再等我一会好吗?”   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丝的祈求,沈月秀只淡笑的点了点头,女子不在看他,继续沉思着。   女子却是越来越紧张了,胳膊叠在腿上,手直抖着,眼眶中落下晶莹的眼泪,坠在草上滑落在地上。   她用袖子擦了擦,沈月秀试探性小声问:“姑娘你怎么哭了?”   “我怕。”女子声音颤抖,她怕再一次的失败,她怕挽不回她们之间的友谊。   “这不可怕,她若是攻击你,我会护你周全的。”沈月秀安慰他道。   女子抬头,眨了眨泛红的眼睛,看着沈月秀。   沈月秀被她看的心里怪怪的,不由微微侧过脸去:“你继续,我不打扰你。”   女子收回眼神,继续沉思,不多会,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沈月秀见她如此,心中也莫名的难受,他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思前想后情绪多变。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她,他也急的掉眼泪了,举着自己的手淡定的擦着。   女子擦干了眼泪,好奇的看着他,问:“公子,你怎么也哭了?”   “我想不到好办法为你分忧。”沈月秀道。   闻言,女子不由展颜温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沉沉的呼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他坚定道:“走吧。”   沈月秀反应过来,立即「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她的身旁问:“你想好了?”   “我对她是真心实意,我不怕任何考验。”女子温柔坚定,眼中不难看出,她还是有一丝的紧张。   沈月秀点了点头与她一同离开。 第34章 丑妖与美人1   遗尘客栈内,天媚在房间盘膝而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粉红光芒。   突然,灵息一滞,再难运功,她现在只剩下两百年的功力,十分的虚弱。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大批的客人离去,或者靠着旁边坐。   顾遥带着三四十人少年,站在客栈门口,眼神又凶狠带恨,站在楼下,大声喊叫:“女妖滚出来。”   天媚闻言,来到二楼走廊,往下一看,不由眯了一下眼睛,透漏出危险的气息。   他认得他,是一位沉迷他美色而抛妻弃子的男人的儿子,对方如此态度,她自然不能落下风,眉目一挑,骄纵道:“区区凡人,也敢跟我叫嚣。”   “今日我就要降妖除魔,为我父亲报仇。”顾遥大声叫喊,扬头看着她,眼中怒火滔天,身上杀气腾腾。   天媚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屑,站在楼上安静的看了他一会,不知所想,嘴角淡魅的笑了笑。   忽然,一道艳丽的身影从高空一跃而下,落在众人面前,身上散发着红雾妖气。   天媚落下之后,心中微恙,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   顾遥所率领的人,带着妖疫镜片,可以减弱她的妖力,隐藏在腰间,见她下来,都漏了出来。   顾遥身后之人,虽然带着妖疫镜,但是知道这是妖物,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双眼警惕的盯着她。   顾遥未退一步,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凛然站在最前面,他现在无所顾忌,因为他唯一活着的亲人,他的爷爷也已经死了。   “我欣赏你的勇气。”天媚坦然自若,眉目含笑,眼中闪过桃光。   顾遥冷着一张脸丝毫不受她的魅惑,天媚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的魅力竟下降到这个程度,还是这只人太恨自己了。   天媚余光朝着楼上看去,逆君离着廊杆微远,冷然站着,眼神睥睨,似看非看,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态度。   “魅妖擅长魅术,不善战斗,大家群起而攻,不要接触她的眼睛,将她想象成最肮脏最讨厌的杀人凶手。”顾遥冷声道。   众人闻言,都亮出了棍子,棍子的三分之一是铁,有着尖锐的小刺,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不知是谁,拿着一桶刺鼻的水,朝着魅妖身上泼去,魅妖当即抬起衣袖,发出防御。   与此同时,众人一哄而上,朝着她身上打。   魅妖旋转躲闪,地上蒸发着奇怪难闻气味让她十分难受,众人身上的戾气让她的妖气下降。   原本就薄弱的力量无法放开,身上不慎被打了一棍,血肉骨头剧痛。   防御随即崩塌,毫无还手之力。   顾遥看出来魅妖变弱了,不由历声鼓励众人无需惧怕。   众人见确实如此,不由打的更加凶狠。   不知是谁,棍子砸在魅妖的腿上,骨头脆弱的魅妖一下子就半跪在地。   她朝着逆君看去,紧紧的咬着牙关,凄艳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坦然,还有一分类似求救。   突然一根带刺的棍子硬生生的打在她的头上,魅妖脑袋一阵晕眩疼痛,侧身倒在了地上。   这一击直接将她丑陋的面容打了出来。   众人不由一阵的恶心,向后退了退,手中紧紧握着棍子,打算狠狠的打死害人的丑妖。   顾遥向前走了一步,示意众人停手,拿出一把剑来,走向魅妖,剑尖指着她的脸。   魅妖躺在地上,衣裙破烂不堪,上面满是小孔和血,头发凌乱,脸贴着地面,有些抽搐,口中流淌着血。   她眨了一下眼睛,忍着浑身疼痛,慢慢的站了起来。   众人见她样貌丑陋,被他们打成那样还能站起来,不由警惕的后退了小步,观察着她。   “我还不能死,你们先动手的哦。”天媚露出及其诡异的笑容,身上散发的粉红淡光,渐渐掺杂出灰色,慢慢的扩大,在她的背后幻成一张幽灵形体。   众人被笼罩在恐怖的阴霾中,手中拿着兵器直发抖。   天媚张开自己的双臂,手呈现爪状,俯身朝着一人冲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远方飞来一道白色光劲,将她打退。   天媚朝着力量来源看去,恢复半美状态,脸上带着伤痕,现着花草状的暗紫色纹路。   她捂着自己胸口,凄凄呵呵的笑着,脚踉跄的向后退着。   “天媚。”女子的眼中满是担忧,立即越过沈月秀朝着她跑去。   沈月秀紧跟随后随后,站在了顾遥与天媚中间。   女子想要扶着魅妖,魅妖却是别过头,背对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口中流血。   女子绕到她的身前,天媚还想躲开,被她一把抱扶住。   “松开,我不要你扶。”天媚身子一僵,咬牙切齿,怒目冷漠,声音带厉。   因为受伤,所以没有太大的力气推来她。   女子看着她落魄受伤的模样,只柔声道:“你别逞强了。”   “你看她眼睛这么美,媚里媚气的,穿的这么暴露,一定也是魅妖。”   众人见她带着面纱,穿着露腿漏胳膊的,眼神不由飘忽嫌弃,议论纷纷。   有人认出她在春梦楼工作,便大声嚷嚷表示自己见过她。   跟随顾遥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少年人年轻人,心中端着一股正气。   虽偶尔去玩,多是称兄道弟,享受服侍,但是心中多少瞧不起她们谄媚姿态。   众人心中怀疑着春梦楼的熏,可能是魅妖,自己当日的处境,不由心呼了一口气。   见有能对付妖物的人存在,脸上拾回了信心,握着兵器的手更加的紧了。   顾遥站了出来,要众人退后,自己则是执剑上前。   “姑娘我不管你是人是妖,请你让开,此妖,我必杀。”说着,剑「唰」的一下,冲着魅妖。   “活着是多么的美好,特别是拥有一张绝世的面容,可惜今天就要香消玉殒了。”她淡淡的看着顾遥手中的剑,缓缓的松开手。   挡在魅妖身前,对着众人温婉坚强道:“人都是我杀的,我来被你们杀,放她一条生路。”   “胡说八道。”魅妖心中一慌,当即嗔怒。   面对愤怒的魅妖,女子神情坦然,认真的问道“你愿意原谅我吗?” 第35章 丑妖与美人2   魅妖一愣,没有想到在这个关头,她竟然问这个问题,随即握紧拳头,脸侧一旁:“我不想看见你,离开。”   “天媚,有些话总是难以说出口,以至于我们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当初我女扮男装,只是想要你快乐,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沉迷于别人的夸奖,而忽略了你,所以我想要弥补,事实,我看见了自己的成果,看见你开心的笑容。”   她郑重道:“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玩弄你的感情。”   她一把抱住天媚,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天媚,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该欺骗你,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请你相信我,别再害别人了。”   人类的生命,如昙花一现,转眼即逝,难能可贵,天媚浑身一怔,眼中流出桃光,蠕动着被血染红的唇,唤了一声「妍」……   “今天不是让你们叙旧,既然不让,你们二人一同死吧。”顾遥眼神一凛,脚上踏着快步,挥剑砍向魅妖。   沈月秀见状,手中当即运功,不成想,在高处看戏的逆君,忽的出现,站在沈月秀的身旁,阻止他出手。   卫妍当即站在天媚的身前,想要替她死,   天媚自是不可能让她为自己而死,身形一转,当即转到她身前,一把握住插进自己身体里的剑。   剑跟卫妍的身体差之分毫。   顾遥紧紧的握着剑,进不去退不回,天媚笑道:“见过那只魅妖被凡人杀死的吗。”她手上一用力,剑碎成千千截。   天媚摊手一拍,顾遥胸口被打一掌,连连后退,倒在众人身上,众人惊愕,魅妖竟然还有此等功力。   “傻丫头,你竟愿意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有你这样的朋友,媚妖一生知足了。”   天媚口中流出丝丝血来,头也不转,只站在她的身前,语气淡淡。   “天媚,你若不在了,我也绝不独活。”卫妍与她并肩,她不知道失去了天媚,她的人生还有多大的意义。   “你们,不要再讲了。”顾遥站直身体,气的浑身颤抖。   把他当什么,演什么情深。   是天媚杀了她的父亲,竟然毫无愧疚之心,无视他的存在。   “顾遥是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说法。”天媚道。   “凭什么?”顾遥咬牙问道。   “凭我能让死去的人复活。”此话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顾遥心中不信,又带着一丝的希望,踌躇不安想上前再问,只听天媚对着沈月秀道:“拜托你了。”   沈月秀走上前来,对着众人有礼道:“请给他们一点时间,沈月秀在此,绝对不会让魅妖脱逃。”   “哦,大名鼎鼎的沈月秀,我们相信你。”众人就着台阶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天媚二人。   “我没有资格怪你。”魅妖沉默良久,一字一顿。   “嗯?”卫妍。   “你曾经是靓湖城第一美人,有八十三名女子,妒忌你的容貌,与魅妖做了交易,用自己的美貌换得你变丑,我见证了这件事情,但是我没有阻止。”   “哈,原来是这件事情,我要感谢你,我若没有变丑,也不会认识到别人并不是真心喜欢我,而是喜欢我的容貌,更不会在西河畔遇见你。   感谢那八十三名女子,但我为那八十三名女子感到心痛,为了我葬送美丽容貌。”   卫妍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郁郁寡欢吗?”   “妍,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在乎皮囊。但是,那样的对比,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你告诉我,你还是喜欢与美丽做朋友对吗。”   “是。”   闻言,魅妖神情暗淡。   “在没有朋友的时候,却是渴望自己的好友是美人。但是,有了好友之后,我又何必在意,无论美与不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媚。”   “哈哈,我们终究是痴人呀,说不在乎,其实都在乎。”二人沉默了一会,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忍不住的笑了。   说不在乎对方的容貌是假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无论美丑,对方都是自己认定的朋友。   “我记得,你讲过想要带我一起去沐提山。”那时候,卫妍在享受这美貌失而复得,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   再次被高高的捧起,她沉迷享受,当天媚提议去沐提山隐居修炼的时候,拒绝了她。   “你的生活当中本不应该出现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这一次,魅妖拒绝了她,压低着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别再追寻我了。”   女子心中一冷,渐渐的握着拳头,指甲钻进肉中。   “好啊,好啊。”卫妍声音低沉颤抖,突然,铿锵道:“除非我死。”   她停顿了一下,语调再转:“若不是遇见你,我早就死了,哈,我不追寻你,你也别在意我的死活。”   “我让你生,你替我活。”只见,媚妖口吐紫气,卫妍身子一软,连连向后退去,背靠在镂空糊纸的屋子,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抬头看着魅妖,眼中红润,怎么也开不了口。   媚妖转身,缓步而行,微微仰首,对着众人道:“我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说您能复活我们的家人,是认真的吗?”顾遥上前一步,问道。   “魅妖一族与其他妖不同,以人类心魂四魄为食,被食者进入三年假死状态,魅妖则是十年才能彻底消化,三年内,媚妖可以将心魂四魄还给原主,原主就会苏醒。”   魅妖解释完,张开双臂,脸上纹路闪着红光,妖艳非常,她的体内飞出若干粉丝光团,朝着四方飞散。   她本就虚弱,加上失力过多,身躯忍不住颤抖,好像随时都能倒在地上,他嘴角鲜血源源不断,掉在地上。   沈月秀走上前去,运转自身灵力,送入她的身体,稳住她的身形。   “多,多谢。”魅妖断续道。   “别多讲话,专心运气。”   魅妖点了点头,再次分散出体内人的心魂四魄所化的精气。   终于,魅妖收手了,脸色苍白,香汗淋漓,脚下都是虚的,幸好有着沈月秀的一点灵力支撑,不至于倒在地上,身形消散。   沈月秀收功,魅妖对着众人道:“若不抓紧时间刨坟,他们就会活活闷死,别怪我没有提醒。”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焦急猜疑之色尽显,顾遥点了点头,众人立即散去急急离开。   顾遥也连忙往自己父亲坟墓跑去。   “我保留了你一点根基,你可寻清净所在,自行修炼。”   “多谢你。”魅妖朝着他弯腰行礼,沈月秀忙托起她,让她不必多礼,魅妖起身,摇晃两下晕倒,沈月秀扶住她,看向逆君。   此时,卫妍已经能自由活动,看着魅妖没死,脸上不由露出笑意,疾步走向沈月秀,接过魅妖:“公子,让我来吧。”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走在侧前方带路。 第36章 丑妖与美人3   天色越发的暗了,霞光不纯不亮,似是掺杂了灰蓝色,渐渐退成黑色。   一轮明月从黑云中探出,月光轻撒在窗户。   沈月秀一个人在楼下用完晚餐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只开着窗户,让光照射进来。   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窗口,侧身对着月亮,拿出牧芸苔送给他的通灵镜子,手中运着灵力,传送进入。   镜面散着白色光芒,灵鸽转呀转,这一次转的时间有一点长,沈月秀沐浴在月色中耐心的等待着。   通灵境一个月只能用三次,每一次都有时间限定,他已经因为醉酒用掉一次了。   他在用餐之前,顾遥让人来告诉他,他的爷爷去世了钱不需要了。   所以他要再跟牧芸苔联系一下,顺便为上一次醉酒道歉。   朦胧剔亮的月光中,隐约浮现着水蓝的小水气,沈月秀伸手,手上一阵的湿润,还未细细观察,通灵镜便接通了。   “菜花,上次的事情是月秀失礼,你别放在心上。”沈月秀收回手,放在身旁,等着他晾干。   “没事,见你安然无恙我便放心,只是你一人在外,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醉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牧芸苔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房间内干净整洁,明亮如白昼。   墙上雕刻着精美的白花与偏黄一点的桔梗花,花心带着亮钻,典雅华丽。   背后的淡白橘色书架露着一半,上面摆放着书籍。   “嗯,上一次跟你说的二十三万白银,不需要了,传书太费时间,我跟你讲,你与我父亲说一声。”沈月秀道。   “好,你近日还在隐甫城是吗,我料想你出入高端酒楼,一定花费不少,我已经托鹰鸽给你送一点银两。”牧芸苔道。   “月秀惭愧,没有将钱用在正途,而挥霍花楼,应该受一点么惩罚。”沈月秀微微颔首,神色有些暗淡,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能玩乐一下就尽情玩乐,沈么府被世人尊称神之后裔,我觉得神若在人间,就应该像人一般生活,小玩怡情。”牧芸苔温声道。   “神啊。”沈月秀喃喃自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月色,不知所想。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些钱是我行医赚的,跟沈么府没有关系,你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牧芸苔道。   “这怎么行。”沈月秀当即道。   “怎么不行,就当是我的住宿费,安心收下,在这件事情上,别作讨论。”牧芸苔道。   “嗯,好吧。”沈月秀沉默了一下,点了一下头,想着自己要怎么赔偿他。   虽然他救过他,并且让他住在自己的家里,但是这是沈么府无偿自愿,也是他无偿自愿。   不应该让他这个外人兼朋友为他花费大量的钱,沈么府的规矩,不准接受别人的钱,不许在外赚钱,只许问沈么家要钱。   “我们来说一下祈福的事情,祈福最近很乖,没有做出格之事,一日,我正在看医书,他问我,你会受伤吗,我告诉他会,他便让我教他医术。”   牧芸苔换了话题,将重点放在了李祈福的身上。   李祈福认真学医的举动倒是让他感觉意外,只觉李祈福并没有外在那般的恶劣。   在对沈月秀的态度上,他能看得出来,李祈福心口不一,嘴硬心软。   “但是,我几乎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也非普通医学能够医治的。”   沈月秀一般都是跟妖魔类打斗,互相动用的都是灵力本性修为。   很少有能打得过他的,他意外受皮肉伤也不需要用药,治愈是时间的问题。   “祈福难得专注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你下一次回来,能假装受伤吗。”牧芸苔道。   “这,我没演过戏,被拆穿了,祈福怕是要弃医揍我。”沈月秀道。   “放心,有我在。”牧芸苔温笑道。   门口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沈月秀朝着门口看去,牧芸苔道:“时间差不多了,既然有人找你,我就先关通灵境了。”说完,通灵境变得雪白平静。   沈月秀收了通灵境,前去开门。   今夜月明亮,星璀璨,空气中隐隐淡蓝水雾,闪着淡淡晶光。   卫妍照顾了天媚一宿。   清晨,天媚睁开双眼,只看见卫妍伏在她的床头睡着,不由扯过薄被轻轻的披在她的背上。   卫妍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看着张开双眼的天媚,激动道:“你终于醒了。”   说着,连忙起身,走到水盆处,弄着湿毛巾,给天媚擦脸。   “妍,多谢你。”天媚嘴唇微白,任由她轻擦着自己的脸,说道。   卫妍捋了捋她额头的秀发,将它顺到她的肩上,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温慢问道。“现在,带我去沐提山,还作数吗?”   “当然。”天媚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卫妍不由面露笑容,天媚嘴唇再启,继续说道:“不能……”   卫妍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消散,轻声「啊」了一声,眼中一阵抑郁失落。   “我需要休养,那能现在带你去,你这不是为难天媚吗。”天媚笑道。   “讨厌,你学坏了。”卫妍一愣,当即别过脸去。   “哎,做了一段时间坏妖,养成了一点么坏习惯,一时难消,妍,不会生我的气吧。”天媚道。   “哼,你见证八十三名美女与魅妖做交易,将我变丑,我为了你,女伴男人,你生气离开我,又作妖,不仅伤了我的心,也让我吃了很多苦头。   还有,不经我允许,就让我为你活,咱们两清了,现在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小心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妍,长大了。”天媚眨了一下眼睛,笑道。   “是啊,妍现在很坚强,可以保护你。”   “你是指用身体保护我吗,大可不必,你那娇弱的身躯不堪一击。”   闻言,卫妍突然伸手用劲戳了她一下。   天媚不由虚弱的「啊」了一声,手当即捂着伤口,她刚刚苏醒,很是柔弱,身姿不稳,被她这么轻轻一推,伤口一阵的刺痛。   “现在谁更弱,好好躺下休息,别乱动。”卫妍语气强硬,上手扶着她。   “唉。”天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被她按回床上休息。 第37章 莫执白之徒   太阳温柔的挂在空中,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站在屋檐上。   沈月秀躺在床上,正睡着觉,只听见有人在大声喊叫。   不由起身,轻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他灵力一消耗过度,就想要睡觉。   沈月秀三个字如雷贯耳,震动着整座客栈,他听着这个声音很熟悉,想着是狗蛋。   他简单的漱口洗脸穿衣,朝着廊上走去,扶着木栏杆朝下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五官端正,剑眉朗目,唇红齿白的少年,头发顺长,绑着一个高马尾。   穿着一身干净合身的白色衣裳,站在他的楼下,双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大声的叫着。   对方看见沈月秀,不由放下自己的手,可谓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他嘴角上扬,明媚的笑了笑,双眼炯炯有神,与他对视。   少年的不远方,还有少女青年在观望,打量着他。   “狗蛋师兄?”沈月秀身体前倾,试探的喊道。   那少年正是洗了干净,换了衣裳,整理了头发的狗蛋,他朝着沈月秀招了招手,大声喊着:“月秀,快下来。”   沈月秀嗯了一声,正打算转身走楼梯,狗蛋忙叫住了他,喊道:“你武功这么高,直接跳下来。”   “这样不雅吧。”沈月秀小声说道。   “雅的很,快跳。”狗蛋大声道。   沈月秀脚上一蹬,腾空而起,衣决飞舞,飘然而落,姿态端庄。   惹得无数少女们目光锁在他的身上,心神荡漾,脸色微红,用手或者团扇,掩饰口中惊呼。   沈月秀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脸上微红,微微一颔首点头温笑,然后便朝着狗蛋走去,打量四周,问:“师尊呢?”   “喂,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狗蛋看着围观的人,拖长着声音说道。   狗蛋这么直接的赶人,众人也不好聚在这里看,纷纷散去,两两三三,交头接耳。   他转头对着沈月秀道:“怎么,你想他了,他在后面,老人家走路就是慢。”其实,是莫执白不想过来。   狗蛋仰天大喊:“莫执白师尊。”沈月秀被他的声音震的向后退了退。   “为师在这,你嗓子不疼吗?”莫执白听他大喊大叫,不由运着轻功走来,在沈月秀面前,他还要维持着一点的威严姿态。   本来狗蛋说来这打声招呼就离开的,不成想是这般的打招呼,面对沈月秀,他想想就有一点么心累。   “月秀想你,没办法呀!”狗蛋无奈道。   “师尊,我……”沈月秀只是好奇问了一句,什么也没有说,他该怎么样解释,好像都不妥。   “月秀很忙,你别打扰他。”莫执白淡淡道。   “哪有啊,我看他挺闲的,今天还睡了懒觉,不想理睬你了,我们有代沟。”   他朝着沈月秀走去,胳膊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客栈里面推,小声道:“我们是同龄人,走,你早饭一定没有吃,今天吃什么,坐一起吃。”   沈月秀半推半就的,被他推了进去。   “什么代沟,为师也很年轻。”莫执白轻轻皱眉,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客栈。   狗蛋将沈月秀摁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坐在了他的旁边,莫执白则是隔着一个椅子,坐下。   楼上房间,卫妍扶着天媚走到楼梯,只听天媚娇弱笑道:“好生热闹,勾的天媚与妍也想下楼用餐。”   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不一会就走到他们跟前。   “妖……”狗蛋惊讶的话都卡在嗓子里,一只手牢牢的抓着他沈月秀的胳膊。   “妖什么妖。”卫妖挡在天媚身前,朝着狗蛋凑近。   “我认得你,你是春梦楼的。”狗蛋眨了一下眼睛,直直盯着她。   “天媚是我的好朋友,已经弃恶改善,不会伤害你,你不用害怕。”卫妍道。   “胡说,胡说,谁害怕了。”狗蛋连忙辩解。   卫妍扶着天媚坐在沈月秀身旁,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天媚,你看起来还很虚弱,我在输一些生灵力给你,好让你行动方便。”沈月秀道。   “妍本身的魅力是人族中佼佼者,又有我百年修为,有她在我的身边,我会恢复很快,沈公子的灵力虽强,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天媚道。   “但是看你这般虚弱,月秀心有不忍。”   沈月秀察觉她的气息还很微弱,脸色苍白,没有太多的血色。   天媚轻呼了一口气,对着他道:“那天媚又如何于心忍得,这是天媚应该承受的,尚且不能心安理得。”   “月秀以为,只要认识错误,往后行善,就不该再受身体上的痛苦折磨。”   “哈,咳咳,你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天媚虽不能三言两语的说清。但是,天媚生存数百年,明白那种感觉。”   天媚在玄玉山道化形,百年前玄玉山道附近是战场,充满戾气怨念,多少生离死别,多少野心利欲,她数不清。   “月秀公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卫妍道。   天媚抬眼朝着狗蛋旁边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的异色,问道:“这位是?”   “莫执白。”莫执白淡淡道。   “是沈月秀的师尊,也是我的,怎么看上他了?”   狗蛋一脸笑嘻嘻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呀转,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哈,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妍,你不好奇吗。”天媚淡笑道。   “当然,问一句是礼貌。”卫妍道。   “好吧好吧,别再阴阳怪气我了,我开玩笑呢,话说多会开饭呢。”   “我去跟客栈伙计讲一声,多添几副碗筷。”沈月秀起身,朝着后厨方向寻去,刚一转身,一下子就撞见了逆君,逆君无声无息,让他一惊。   平时逆君是不下来与他们吃饭的。   “逆君。”沈月秀喊了一声,   逆君没有理会他,与他擦肩而过,动作轻缓的坐在了两边都是空的座位上,正好与莫执白对立。   现场的温度不由一降,天媚见是逆君,不敢多讲话,也讲不出来。   卫妍打量他一眼,就被他深邃睥睨的眼神吓了一下,心中颤跳,手心出汗,有一点的紧张,面上安静的坐在天媚身边,静观其变。   客栈一楼,一阵肃静,想要下楼吃饭的,突然收回脚不想下楼,想要进客栈的,感觉有一股威压和冷气,甚是不妙,不由掉头离开。   狗蛋也被他的气场压的不敢轻举妄动,开口讲话,他体内有一股躁动的力量,痒痒的。   莫执白面上冷静,似没有受到影响,心中也是暗道,此人压迫感好强。 第38章 意识之战   「今天这么齐全」小二哥迎着沈月秀而来,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脸上的笑意不由僵了僵,为了生意还是要维持,口中支支吾吾,脸上留着细微的冷汗。   沈月秀让他开始上菜吧,小二哥连忙说“晓得晓得。”说完,忙逃离这个地方,开始张罗饭菜。   沈月秀坐了回来,对着逆君道:“逆君,你身上的气势能不能收一下,很多人都被你吓走了。”   “我喜清净。”逆君冷冷道。   “那你应该去隔壁一桌,一个人。”狗蛋鼓足勇气调侃道,带着一点想要缓解气氛的意味。   但是一成不变的冷肃气氛,让他兀自陷入尴尬。   逆君眼神冷冷的扫向他,狗蛋只搂着沈月秀的肩膀,朝着他的背后趴。   在场,好像只有沈月秀不怕他,他今天真是坐了一个好位置。   饭菜上的齐全,狗蛋也不去注意逆君神色,一双眼睛全在饭菜上。   四道荤菜,辣子鸡,酸醋鱼,手撕牛肉,香脆兔肉,四道素菜,青菜,白菜,小葱豆腐,水煮花生。   狗蛋见没有人动筷子,自己这个外来的也不好意动,屡次眼神示意沈月秀。   “逆君请用。”沈月秀道。   在场逆君的年岁最大,脾气不好,功力最强,算是长辈,无论那一方面想,让他先动筷子,都最好不过。   “我不饿。”逆君坐姿随性,却透漏出一股霸气,轻锁着眉头,语气冷冷。   “师尊?”沈月秀朝着莫执白喊去。   “我不饿。”莫执白语气淡漠。   “可是我饿。”狗蛋欲哭无泪,眼巴巴的看着莫执白和沈月秀。   “既然两位不饿,那我们就动筷子了。”天媚眨了一下眼睛,率先动了筷子,微微硬着头皮,面上坦然,夹了块豆腐放在口中。   狗蛋见状,当即拿起筷子,痛快的吃了起来。   卫妍沈月秀挑着素菜吃,只狗蛋一个人狂吃荤菜。   场上一阵无语,只有「吧唧」的吃饭声,安静的让人不舒服,众人很快就吃半饱放下筷子。   狗蛋还在自顾自的吃着,洋装看不见其他人放筷子,最后他也坚持不了,肚子饱饱的,放下手中筷子。   逆君与莫执白坐在椅子上,不吃饭也不讲话,就连姿势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   “我可以带月秀出去玩吗?他很快就要离开了。”狗蛋看着面无表情,接近面瘫脸状态的莫执白,突然这样比之前还要正经严肃,他真是十万分的不适应。   莫执白点了一下头,轻声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是叫苦,好想说带我离开,我不想待在这里。   得到同意,狗蛋也不给沈月秀讲话的机会,他烦那些繁文缛节,只强硬拉着沈月秀快步走出客栈的门。   莫执白看着逆君一直盯着他,显然是有话要跟他将讲,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逆君开口了,语气淡淡,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天媚,你该回房间养伤了。”   “嗯,天媚告辞。”沈月秀走了,天媚也不想待在这里,只轻扯一下卫妍,卫妍会意起身,将天媚扶回了房间。   逆君叫小二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撤了回去,让他上一份酒来。   小二端着酒壶和杯子。两边各放一个,然后斟满,挤出笑容,露出牙齿,伸手说:“请慢用。”   见二人都不理睬自己,小二的喉咙干涩,看中空荡荡的客栈,向后退了两步,打算离开。   逆君叫住了他道:“将门关上,别让人打扰到我们。”   小二怔住,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声音弱气道“客人,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统计今日盈利,钱不会少你。”逆君怒眉,扬声道。   “额,好……”小二被他气势一吓,忙跑去将门关上,转身又与逆君对视一眼,立即收回眼神,脚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脚步急促的离开逆君视线,在逆君背后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然后掀开门帘离去。   杯中酒水,晶莹剔透,静如一潭汪洋,闪着一丝银光。   忽然,酒水中有所波动,如蜻蜓点水一般。   “你是沈月秀的师尊?”逆君眼神冷锐紧逼,用确定的语气,手摆放在桌上杯旁,好似下一秒,他就能将桌子拍的粉碎。   「不才正是」莫执白淡看了一眼他的手,面不改色道。   “在我看来,你太弱了,比不过你徒弟的三分之一,我很好奇,你如何教育出,沈月秀。”逆君眼神冷傲不屑,冷声道。   “我无告诉你的必要,我与你只今日一面之缘,你便探听别人的隐私,不好吧。”莫执白冷漠道。   “不是探听,是问,你只需如实回答。”逆君语气强硬。   “好大的口气。”莫执白眼神微变,带着一丝敌意,语气冷冷,并不打算妥协。   两个人再次沉默不语,眼神交汇,周边向外扩展出一道结界。   二人的意识,进入一片看不见尽头的虚无缥缈之地。   逆君如王者而立,不怒自威,沉稳霸气,身上弥漫着暗红色的光,连带着他周围的烟雾都是这个颜色,交织成暗邪瑰丽。   莫执白的身上也是发出青白色的光,冷然傲立,面色坦然,衣诀沉沉而晃,袖子中的手微握,有一丝僵硬的抖动。   “攻来。”逆君微微侧身,眼中口中皆是挑衅,周身气势磅礴,直直逼向白无尘。   莫执白身上发出一道淡淡的清白光茫,将他的威压打散。   随即,眼神一凛,健步如飞,提掌便拍向他的胸前。   「啪」的一声,强大的掌力竟然硬生生的打在逆君胸口,而逆君不动如山,未退分毫。   莫执白掌抵着他硬邦邦的胸口,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逆君神色泰然自若,俯眼冷看。   莫执白当即收掌,打算蓄势再攻,逆君忽的抬手,将离开他胸口的手紧紧扣住,往前一拽,手中再聚力量,猛的打在他的胸口,随即冲开他的双臂,再一掌狠狠打在同处。   “啊”莫执白口中吐红,逆君面容冷峻,疾进猛攻,不许他有喘气一刻。   逆君一运功便是强悍无比,莫执白总是再运半功之时,就被他打断,完全就是一直幼崽与虎搏斗。   意识拉回到客栈,坐在椅子上的莫执白,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第39章 强者折膝   客栈内一阵安静,莫执白「咕」的一声,吐了一口血,他擦了擦自己的嘴,一脸镇静自若。   逆君坐在他的对面,眼神冷冷,若这是他真实的实力,那太弱了,弱的他不想理会。   实力玄差如此之大,他竟对自己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有强者风范。   莫执白没有运功调伤,那样力量波动,就会告知对方自己的状态。   他已心知,眼前人实力强悍的不可理喻,但是他跟沈月秀一起,沈月秀对他的态度尊敬,想来不会太过分。   能忍则忍,以免节外生枝。   逆君问他是如何收比你还要强大的沈月秀为徒。   “先生是何人,为何要了解这一桩事情。”莫执白道。   “自然站在沈月秀这一边,我讨厌谎言与欺骗,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逆君眼神犀利,声音冷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对方是沈月秀师尊,让他以为自己对沈月秀不利,那交流就会变的困难。   “你若杀我,沈月秀不会放过你。”莫执白对他的一点杀气很是敏感。   “沈月秀遇恶不杀,何况是我,今天,我的问题得不到答案,你休想踏出此地。”逆君身上气势再增,朝着他威压而去。   莫执白背后的门发出咯吱的声音,他沉默着,气沉丹田,打算赌一赌。   “非是我拜沈月秀为师,而是我拜沈月秀为徒。”莫执白道。   “以沈月秀性情,你只要卑微祈求,他定是答应,那么,你的目的。”   逆君停顿了一下,语气又冷了七分,继续道“贪慕虚荣,德才不配,欺骗天下。”   “我不否认,也不全然认同,我非圣贤,世上也无完美之人,成为师徒,双方自愿。我虽修为无沈月秀高,但是我所作的事情,却是真实,问心无愧。”   他承认是自己利用沈月秀的声名来增加自己的名声,但是他绝对不是想要狐假虎威,虚荣占位,只是单纯的想要世人认识。   认识他是一代高人,一个好人。   若自己汲汲无名,那么他做再多的好事,也很难被世人知晓。   “哈,总是有掩饰,总是有解释,将此事告知天下,看天下人原谅你吗。或者,让我杀了你,历史从此掩埋。”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旦被揭穿,莫执白将身败名裂,恶名昭昭,曾经的辉煌荣誉,全部化作黑点。   有沈月秀在,莫执白莫名心安,笃定他不敢动手,神色非常淡定道:“你暂时杀不了我,我也不想与你动手。”   “我要知道沈月秀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世,功体如何修来。”逆君道。   “嗯?我必须了解你为什么要了解他的全部。”眼前之人越来越可疑,沈月秀打的过他吗,沈月秀这么厉害,一定能打过他,但是不可不防。   沈月秀之名,任何一个靠近神落之地的人,都不陌生,逆君问他,肯定是众人所不知的事情。   那么,他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他感受到逆君身上的邪气,不禁怀疑他是要追本溯源,找到对付沈月秀的方法,还是……   “挂名师尊担心被拖累吗?”逆君嘲讽道。   “你若是如此含糊不清,我问过沈月秀意见之后,再决定讲还是不讲,我不会让任何人,通过我,伤害到沈月秀。”莫执白正色道。   “伤害他?我不屑。”逆君冷冷道。   “沈月秀是沈么家二子,天赋异禀,神赐修为,无人教导,自学成才。”莫执白说了跟没说了同样,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沈月秀。   只知道他的功体不无法言说,不可理喻的强大。   他不关心这些,只关心沈月秀的名声与成就。   逆君轻轻的皱着眉头,沉默良久,手握着酒杯,朝着嘴边而去,一口将它喝完,放回桌子上。   “逆君摩琅,世人还记得几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说道名声,当时他可是一个时代的精神抵柱,一派人类强者的代名词。   “有这个人吗?”莫执白反问,又道:“我不认识此人。”   逆君面色冷沉,八百年,只是八百年的时间,世人就将它忘了,他找不到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   也无当年的家人,战友,朋友的相关信息。   这个时代,定义天上没有神,神是被消灭了吗,他回归的意义是什么,他该怎么样面对世人,是继续劝说他们跟自己站在同一站线,还是做恶魔屠戮报复。   “你对我有所保留,为什么不用全功。”逆君跟他展开意识之战之时,隐约感觉他有所保留,那一股力量强大混沌不可小觑。   “因为,那是逼不得已之时。”莫执白道。   逆君猜想到了一点,沈月秀的力量是天生自成,海纳百川,用之不尽,周而复始。   而莫执白的力量是通过某种渠道,牺牲元寿或者其他,获得超过自身承受范围以外的力量,有着副作用。   “沈月秀真的只是一个少年吗?”   “是。”莫执白道。   逆君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轻轻的敲打着,心里进行着思索,沈月秀若是普通的人类少年,入他门下,由他教导,也是不错。   但,他破了虔天峰的封印,注定不能简单的衡量测度他。   虔天峰是神下的封印,他观察沈月秀平时的修炼,也有一点像是当年的修神者体系,他与神一定脱不了关系。   逆君不相信神会这样好心,善良无度,除非他在欺骗自己,有所阴谋。   “你可以离开了。”逆君冷冷道。   莫执白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下去,缓缓的起身,并没有离开。   而是站定一会,朝着旁边挪了两步,做了让逆君意想不到的举动。   孤君山莫执白,朝着他单膝跪地,微微颔首,是为臣服姿态。   “是什么,让你连尊严都不要了。”逆君微微握着拳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声音冷冷。   “莫执白这一生只为一人,于幽冥中历经九死魔考,方得偿所愿,寿命有限,恳请先生为我保密,让我完成未完成之遗憾。”莫执白双膝跪地,低着头。   只有死过的人,或是濒临死亡的人,才会遇见幽冥,他被镇压在虔天峰下,依旧没有放弃修炼,所以才会如此强悍。   修炼时,濒临死亡,意识也进入过幽冥空间,每走一步,都是凶险万分。   “我不会那么无聊,你好自为之。”逆君道。   “多谢先生。”莫执白跪着鞠了一躬,站来起来,脩然转身,身姿挺拔,气势非凡。   门被一道无形力量打开,莫执白衣决微扬,踏步门去。   “哈。”看着莫执白临走前,还要彰显一下自己的气势,不由笑了一声。   客栈内空荡荡的,亦如逆君此刻的心,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他身边所有重要的人,一个都不在了。   神色渐渐的暗淡了下去,一生为一人嘛,口中喃喃自语,他也想到了自己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自倒了酒,灌了下去。 第40章 异枫灵树 白雪红梅   太阳光朦胧,空气湿润,有些许淡蓝光点。   隐甫城人少而繁荣,路上人来人往。   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同类的店铺都要隔着两家,防止买家遇见熟人为难。   隐甫城往里面走,街道的两边种植枫树越来越多。   枫叶红黄,树上挂着白色丝带坠着圆圆的红晶豆,和金色的小铃铛,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光芒,甚是艳丽美观。   “这是什么树,真好看。”沈月秀朝着一颗树下走去,抬首细细观察。   此树的名字叫异枫灵树,是隐甫城树,象征鸿运当头,积极进取。   叶色为红,血脉同流,积极热情,叶形手状,代表携手共进,白色丝带代表初心,红色圆水晶代表不加掩饰的互念。   狗蛋向着沈月秀简单的解释了一番,随即带着一丝怨念,补上了一句“摆设而已。”   “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寓意,真是美。”沈月秀微微仰首,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看着,缓缓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异树枫灵树的叶子。   他的手触碰到叶,叶竟像有了生命一般,微颤,接着摇晃,从树上掉落,沈月秀伸出手,在叶欲落路线等着,想要接住。   枫叶一半落在他的手上,随即翻滚飘落在地上。   “它不是很喜欢我嘛?”沈月秀缓缓的收回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异枫灵树叶,喃喃自语。   “你是啥小朋友吗,没有接住就说不喜欢你,你既然喜欢,就主动一点啊。”   狗蛋踩着其他的叶,走了过去,蹲下来伸手将枫叶捡起,拉开沈月秀的手,放在上面。   “这不好吧,落叶归根。”沈月秀看着手中枫叶说道。   “就当是我送你的,走了……”狗蛋笑道,拉着他的衣裳走。   他们往着西面走,看见有好多摊位摆放在树下。   看着各种各样的吃的,狗蛋的馋虫又开始作怪了,说自己饿了,刚才在客栈没有吃饱。   于是名正言顺的带着沈月秀去买吃的,隐甫城的美食他几乎都吃过。   他带着沈月秀去的摊位,必定买东西,众人只觉得狗蛋眼熟,样貌气质的改变,不敢冒认,只笑着买卖东西。   他问沈月秀想吃什么,酸甜苦辣咸,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沈月秀想了想,说了一个“甜。”狗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自己喜欢吃「辣」,越辣越好。   最后两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有辣辣手撕鸡,香辣豌豆黄,嘎嘣脆花生,冰糖葫芦,无花果干,烤地瓜,小笼包,蜜饯,干果,糕点,他们顺便还背了两三壶酒用来解渴。   沈月秀提议拿回客栈大家一起吃,狗蛋摇了摇头,道:“这么点东西怎么够分的,他们想吃自己买去。”   “你有合适的地点吗?”沈月秀抱着各包甜食问道。   狗蛋想了想,朝着前头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西面有个梅花林,我们去那里一边赏景,一边吃。”   二人走了差不多百里路,走过一小段泥泞小路,只闻一阵清逸幽香,随风飘来。   抬眼观望,梅花林就在不远处,红梅朵朵,梅海凝云,云蒸霞蔚。   在走近些,地上白雪观之洁白,踩之不化,散发着一丝丝微弱的寒气,与红梅形成对比,恍如妖志仙境。   当真是异境,白雪红梅之地。   沈月秀感觉此地有一股清圣妖异之气。   “坐。”狗蛋率先坐了下来,靠着一颗梅花树,将手中的零岁食物都放在了地上。   沈月秀见地上干净,便也坐了下来,将袋装的甜食跟狗蛋的放在一起。   “开吃吧!”狗蛋拿着纸包着辣辣手撕鸡,递给沈月秀,沈月秀接过之后。   狗蛋又拿出纸来给自己也包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沈月秀比较喜欢吃甜一点,已经拿在手中不好放下,便放在口中小口的细尝。   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口腔嘴唇,沈月秀拿在手中,实在是不敢再吃第二口。   “你被辣到了?”狗蛋见状,明显是被辣到了,不由忙打开酒,递给他,道:“喝酒解辣。”   沈月秀闻言,接过酒,就朝着口中灌去,酒一入口,沈月秀感觉暴辣百倍,还很呛麻,顾不得端庄形象,忍不住将酒水喷在了地上。   一时间嘴唇红艳,双颊泛红。   “这是常识,酒是助辣的,哈哈哈……”狗蛋见状,不由捧腹大笑。   沈月秀辣的眼睛都红了,眼泪不自觉的掉了出来,用着自己的袖子,一遍一遍的擦着。   狗蛋看着他非常难受痛苦的模样,没了笑意,感觉自己玩笑有一点过了,连忙拿着蜜饯给他。   沈月秀不敢接,狗蛋好言好语保证不是害他,他才勉强的接过,小心翼翼放在口中。   一阵甜腻腻,虽然口中还是很辣,但是感觉好多了,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你也太掉架了吧,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们家饮食一向十分清淡。”沈月秀道。   “辣辣手撕鸡太辣了,你别吃了,下次我请你吃不辣的手撕鸡,作为补偿,这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很好吃,来多吃。”   狗蛋在众多食物上扫视了一眼,最后落在那一串一串晶莹剔红的糖葫芦上,拿出一串递给他。   沈月秀接过冰糖葫芦,道:“多谢。”   “你离开隐甫不久,我也会离开,莫执白说一边提升我的武学,一边历练,一边惩恶扬善。”狗蛋道。   沈月秀吃完口中山楂,嗯了一声,道:“很好。”   “沈月秀我看你武功也挺高强的,不如我跟你作伴一起走,你教我武功,咱们并肩作战。”狗蛋神色微黯:“我不怎么想跟莫执白一起。”   “为什么?”沈月秀喝了一口酒问道。   “不知道啊,就是不想,还有一点么想,真是矛盾,思前想后,咱们是同龄人,和你在一起会更舒服。”   “师尊很重视你,我相信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适应。”   沈月秀心中也有一点么想有人作伴,如果他未放出逆君的话,他想自己会向莫执白征求意见的。 第41章 天下无敌 初甫阳梅   沈月秀已经拒绝狗蛋一起作伴游历,让他彻底的断了跟他一起走的念头,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嗯,我知道了。”他突然道,现在他可以专心跟莫执白走了,因为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莫执白的执念告诉自己,他注定要走上一条,他意想不到不简单的变强道路。   他也决心趁着此机缘,摆脱无力空虚的生活。   收拾心情,心下一笑,叫自己别想太多。   “你知道什么了?”沈月秀好奇问道。   “我决定了。”他放下手中香辣豌豆黄,和辣辣手撕鸡,擦了擦自己的手,爬上一颗大梅花树,站在树梢,一手扶着树干。   狗蛋微微仰首,迎着微弱的阳光,铿锵有力道:“我要成为天下无敌的剑客。”   “你为什么站那么高说?”沈月秀站起来仰视着他,问道。   “配合一下了,脱胎换骨的仪式感啊。”狗蛋站的高,不敢低头往下看,只低垂眼帘俯看,竟带着一丝睥睨的感觉。   “哦,你一定会成功。”沈月秀继续道:“但是师尊不擅长剑术。”   “啊?什么?”狗蛋一惊,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沈月秀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狗蛋双手抓着沈月秀的肩膀,拼命的摇晃晃着,疾声道:“你讲什么,莫执白不会剑术?可我就是想要当剑客,想要「飒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说着,他松开手,快走几步,转身利索的做了两三个抹脖子的动作。   “狗师兄,你怎么想着杀人呢。”沈月秀朝着他走近几步道。   “呃,这,什么杀人,呸呸呸,我就图一个漂亮潇洒,你想喔,遇见坏蛋,我耍出一套绝世剑法,敌人一看,哇哦,好厉害,然后就举手投降了,洗心革面。”   “好想法。”沈月秀道。   “可是,可是莫执白不会剑术,我不要拜师了,我要将莫执白逐出我门。”   狗蛋来回跳走,没个正行,大喊大叫,一会扶着这颗梅树,一会扶着那颗梅花树。   沈月秀沉思片刻,朝着他走去,道:“我会一点剑术,可以教你,别逐师好吗?”   “你?”狗蛋细细打量他,歪着脑袋:“看起来不像会用剑啊。”   “我幻化光剑,演练一遍,你看仔细了。”说着,沈月秀手中幻化出一把光剑,光剑化作华光木剑,周围气氛顿时一阵冷肃。   沈月秀持剑而站,天地梅林之间仿佛静止,沈月秀双脚站姿随意,衣决飞舞,英气十足。   剑起一平,剑光闪烁,脚上一旋转,地上数片梅花随着他腾空而起,如星星之火群舞。   剑静,若干红梅花瓣缓缓落地,又轻轻飘起,剑走,随剑而游,未伤分毫。   天花落地,以剑为笔,剑锋凌厉,在空中划出无字,剑画一圆,再画半月,日月同载。   沈月秀剑走如暴风,快如雷霆闪电,出如猎鹰,收如霄龙,立如玄武,静如柔水。   剑法飘忽不定,刚柔相济,所产剑气威力惊人,剑招变幻莫测,行云流水,内敛霸道,隐有气流随之变化。   狗蛋站着,眼神认真的随着沈月秀而走,印着他所演示剑招。   他一动不动,似灵魂出窍,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与之共舞剑招。   沈月秀剑法转慢,剑背身后,随即消失,万物静籁,只余剑指。   “此剑法以守为攻,名为玄元剑法,共七式,我这里有此剑心法,你可收藏观看。”沈月秀拿出一本半新的书,递给了他。   狗蛋脑中回味刚才演练,伸手接过书,打开看看了,翻了两页,从头到尾飞快扫视一遍,然后揣在怀中,道:“真是为难,我识字不多。”   “可以边看边学。”沈月秀道。   “不过,你刚才演练的剑法,我会了,啊,我以前就感觉我是天才,没想到我真的是天才。”狗蛋的记性非常好,悟性也非常高。   但是很喜欢装,懂的装不懂,希望父母跟自己多讲几句话,所以他人都未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面对他这般的自夸,沈月秀“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玄元剑法非是一般的剑法,当初那位剑者的实力他是有所见证的。   “我很好奇,莫执白不会的,你都会,不看年龄,还以为你是师尊呢。”狗蛋调侃道。   “我天生带有剑招,后游历人世,遇见一名剑客,他想要收我为徒,因剑杀气太重气质太寒,所以拒绝了他,但他依旧坚持传授我剑法,并将心法交我,他态度太强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扬长而去。”沈月秀解释道。   狗蛋一边听着,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听完之后,连连点头,不由暗自吐槽,这也太变态了,运气太好了吧。   他来回踱步,靠在一颗梅树下,正好一缕阳光照到他的眼睛:“我要取一个好名字,狗蛋,不是很适合一名未来剑者的名字,帮我想想啊。”   「我不擅起名」沈月秀突然看见树上的梅花,道:“你叫梅花如何。”   “额,菜花这名字不会是你起的吧……”狗蛋怔了几秒。   “是我起的。”沈月秀道,牧芸苔用的很好,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叫他牧芸苔。   “那个,我还是自己想吧。”想起上次沈月秀在酒楼因为这个称呼的揍他,身上不由一阵的肉疼。   他认真思考,突然,双眼一亮,猛晃了一下梅花树,梅花从树上掉下,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头上肩上顶着花瓣,身姿稳定,故作神秘,手抵着自己的脑袋,显得沉稳。   “阳梅,初甫阳梅,纪念我离开这个破地方。”他指着沈月秀,又指了指自己,神情兴奋激动道:“你是天下第一沈月秀,我是天下无敌英俊潇洒初甫阳梅。”   沈月秀口中重复了这四个字,喊了出口,狗蛋纠正他,初甫是性氏,甫阳梅是他的名字,请叫他,甫阳梅师兄。   “甫阳梅师兄?”   “嗯嗯,乖了,继续吃了。”狗蛋心中一阵满足,笑容满面,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手撕鸡,一手拿着干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42章 醉殇 双面师尊   过了半日,天色变的有些灰暗,霞光笼罩在红梅上。   各包小吃,差不多空了,四个酒壶随意的倒在地上,有三个是在狗蛋那一方。   沈月秀靠在树上,脸色淡淡红晕,这一次他没有喝醉,而狗蛋背依着树,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阵风来,树木摇晃,花枝微颤,梅香扑面,花瓣轻盈飘落。   狗蛋闭着双眼,眼角流出晶莹的水来,从他的眼角一直滑落到下颚,坠落在一瓣梅花上。   “师兄?”沈月秀心中想着,这是做噩梦了吗,他这十几年来,他也经常做一个噩梦。   狗蛋睁开双眼,擦了擦脸上的泪。下一刻,大声的哭了出来,自问道:“为什么,我明明讨厌这里,为什么,现在竟然有一丝的舍不得。”   “狗师兄?”   狗蛋手中握着拳头,不断的砸着地面,咬牙切齿哭道:“烦啊。”   沈月秀起身,朝着他走去,坐在他的身旁,握着他的手腕,道:“别伤害自己。”   狗蛋沉默,模糊的眼中,看着一朵娇艳的红梅花。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捡了起来,声音有一点沙哑的问道:“白色梅花象征着幸福,那红色的梅花呢。”   “更加幸福。”沈月秀道。   “哈哈哈,是吗?”闻言,他侧身倒了下去,拉着沈月秀一起躺在了白雪红梅之地,任由红色梅花粘在他的衣上。   “我就是在这里,被父母捡到,那真是一段短暂而又快乐的时光啊,我终究不是寅甫城的人,只是一名克死收养我的善良夫妻,不知从何而来弃婴罢了。”   沈月秀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知道他在悲伤。   但是他不懂他的感情,很是复杂,被捡到因存活快乐,父母早逝为何快乐短暂,终究,克死,弃婴,为何会让他的情绪更加的悲伤痛苦,为何现在的他跟以往的他不一样,是醉酒失态吗。   “沈月秀,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他问道。   “应该,我记忆中母亲总是郁郁寡欢,不喜言语,在生小弟之时,不慎身亡,我与她从来没有讲过一句话,父亲,只是有一点冷漠,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每一次,不超过十句话。”沈月秀想了想说道。   “有钱人家的父母这样的吗?”狗蛋微微一怔,他觉得沈月秀是那种衣来张手,饭来伸手的富贵世家子弟,他那般善良单纯,一定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   除了练功,名为历练的游山玩水,顺便降妖制魔,他的父母都不曾让他学习接触别的东西,没想到是这样啊。   “沈么府与众不同,不能做代表。”沈月秀道。   狗蛋没有讲话,十分的安静。   “啊,好困啊,我想睡觉了,你陪我好嘛?”   淡蓝霞光红梅印入眼中,狗蛋的眼睛张张合合,最后闭上了。   沈月秀“嗯。”了一声,也学他的模样,将双眼闭上,内心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天渐渐的黑了,二人都睡了过去,有着小小的呼气吸气声,很是有节奏。   地上的寒气越发的严重,狗蛋睡在地上一动不动,沈月秀睡醒了,只是不想睁眼,继续睡着。   一道白色身影,缓缓的踏入林子中,给狗蛋与沈月秀盖上薄毯。   “师尊?”沈月秀睁开眼睛,喉咙沙沙的,发出的声音柔哑。   刚小声的喊出来,莫执白食指竖在嘴唇,发出了一个「嘘」。   沈月秀闭上眼睛,莫执白离开,在梅花林的外围守着,他摸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心中一阵暖洋洋的,一种从来都没有的过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让人心安,让人感觉温暖,让人想要停留在这一刻。”他与莫执白虽有师徒关系,却从来没有过师徒感情。   莫执白的脸色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柔过笑过,对他的态度相敬如宾,总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莫执白孤身站在梅花林外。忽然,一阵强风朝着他吹来,吹的他的头发与衣决向后飘去。   “第一时间赶来,你还是担心我会杀沈月秀。”莫执白淡淡道。   “我来看他死了没有。”逆君声音冷冷,打出一掌。   “口硬心软。”莫执白硬生生挨了一掌,口中吐红。   莫执白离开了客栈,就去打听狗蛋的行踪,多方打听下,知道他们买了很多吃的,去了白雪红梅之地。   去时,只见两个人躺在地上,看了一会,二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本想着拿着一张薄毯给狗蛋盖,沈月秀如此强大,不需要。   但是转念一想,都是自己的徒儿,只给狗蛋准备,有些不合适,便拿了两床薄毯。   逆君强大心思成熟,不知道跟沈月秀关系如何,便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我在思考,作为他信任的师尊,我杀的了沈月秀吗。   “无聊。”逆君观察了一下沈月秀的方向,衣袖一挥,怒声道。   莫执白漫步上前,手忽然朝着逆君身上搭。   逆君眼神一凛,不明他的用意,向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他。   莫执白走上前,脸上露出淡笑,喊了一声“大哥。”   「你」逆君眼神更加犀利,心中震惊,他叫自己大哥,他莫非是八百年前的同袍,他的样貌气质没有一丝的熟悉感,不应该。   幽冥,难道在幽冥中洗去样貌与力量。   “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莫执白面不改色,强调道。   “嗯?”逆君疑惑,警惕:“你是谁?”   “我是莫执白,你的手下败将,现在我俯首称弟,认你做大哥,我可是沈月秀的师尊,你一点么也不亏。”   “我不要。”逆君转过身去怒道。   “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在我心目中你都是我大哥,你不接受,你就会难受,何必呢,大哥,大哥,大哥……”莫执白步步紧逼,口中连叫大哥。   逆君问他不担心自己是坏人,莫执白信心满满,语气无赖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说着又亲切的唤了几声大哥。   “莫执白,你当真是不要脸。”逆君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无赖,他简直是败光他那一跪为一人的好感。   “大哥说的对,我有两张面皮,何须再多一张脸。”莫执白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神色略微正经。   “哼。”四周一面静默,逆君冷哼一声,不理睬他,脩然转身离去。   “大哥慢走。”莫执白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看着他走远,不由顺了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逆君若是被自己气的动杀念,他就叫醒沈月秀。   “一个大哥,两个保障,我当真无耻啊,哈。”莫执白喃喃自语,手一挥,照在梅花林上的屏罩消散。   逆君走了数里,停下脚步,抬手看了一眼七彩神穹,沈月秀状况如何,他最清楚不过,神穹上散发的力量没有波动,而是散发着及其淡的酒气。   莫执白什么样的心思,他能不知道,若是不打消,对他多多猜忌,会更加烦人,就让它自以为是吧。 第43章 隐甫城异常   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阳光暗淡。   狗蛋睁开双眼,只感觉脑袋昏昏,身上腰酸背痛的,他低眼看了一下薄毯,似是莫执白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想。   他半坐起来,发现地上的的空袋子和酒壶都被收拾干净,心中暗道:“一定是莫执白来过……”   沈月秀随之坐了起来,手中拿着薄毯。   狗蛋眼睛静静的看了一会白雪红梅,道:“该回去了。”   沈月秀点了点头,二人转身并肩离去,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寅甫城的背后忽然掀起惊天海潮,停在半空中。   隐约有蓝色水气,朝隐甫城弥漫。   “这是?”   “海市蜃楼,不用在意。”狗蛋随意的扫了一眼道。   城中,笼罩在灰蓝中,空气十分的湿润。   无风,异枫灵树轻轻的摇晃着,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摇晃着它。   树上白丝带同一飘起,金色铃铛与红色圆水晶碰撞着,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   树下,有大狗追着自己的尾巴旋转,冲着路人发出凶悍的犬吠,仰着天发出哭泣,疯狂的在四处角落闻着刨地,甚至是撕扯着主人的衣裳,狂躁不安,乱跑乱闹。   黑色猫站在屋顶,发出低呜的叫声,似婴儿哭泣,叫的人心毛。   有白猫坐在自家门前,看着老鼠排队走过,而不闻不问,公鸡无故发出鸣叫,踩着想要爬树的猪,噗嗤的翅膀朝着树上飞。   遗尘客栈中,年轻的厨子,长相平凡,穿着一身的蓝白布衣,将经过处理的鱼下锅。   那鱼本是已经死了,竟然在自己跳起,给自己翻了一个身,吓了厨子一跳。   细细观察鱼,鱼没了动静,不由舒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切菜板走去。   身后的水缸出现异动,水竟然从鱼缸中跳了出来,前所未见,在地上快速的游动,那厨子见了,忙关了火,弯腰去抓他。   鱼异常的灵活,只朝着外面翻滚跳去,屡次从厨子的手上逃脱,抓着抓着鱼跑到了外边,吃饭的人见了,不由哄笑:“大厨,快一点,不然这鱼就跑到流碧海了,哈哈。”   “放心,他跑不到,我非抓住他不可。”厨子放慢步伐,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鱼当真滑头,总是巧妙的躲过,厨子开始心浮气躁,气的满脸赤红。   “大厨,需要我们帮忙吗,前提是这顽鱼免费给我们吃。”众人笑道。   “若是连食材都抓不住,枉为厨子。”真是笑话,这鱼可是好鱼,给他们免费吃了,要从他的工钱里扣,更可况,太没面子了。   “玟哥,你这样让我怎么送菜……”客栈小二站在柜台旁边,手中端着一壶酒,盯着那条狡猾的鱼。   “今天捉不到这条鱼,我就不炒菜,他们吃个屁。”   大家都知道这厨子的脾气,不由停止讲话,希望他能抓到鱼。   一个客人招手,要小二送酒,他端着酒,没走几步,鱼一下子就跳到他的脚下,小二哥一吓,抬着一个脚,重心不稳,就要向前倒去。   只见一道白色身形从门外飞入,一把扶正小二哥,伸出一只手,接住托盘与酒,来人正是沈月秀。   狗蛋也踏进了门,看见客栈今日人不少,心中暗道好多生面孔,不由站在一旁看着。   “啊,好险好险,多谢你。”小二连忙鞠躬弯腰,却因为前车之鉴,不敢走动,沈月秀说了一声无事,朝着正在抓鱼的厨子看去。   “听说客栈最近来了高手,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客栈的人为什么比往日的多,因为胆小的人不敢进,又逢内城人员回城,胆大的人就好奇。   听说是外地来的,有魅妖与曾经是一城第一的美人,有厉害霸气的逆君,少年才俊沈月秀,还有一个类似失踪狗蛋改头换面的少年。   狗蛋朝着这些人看去,只感觉好多好多的生面孔,只认识几个卖小吃的。   厨子还在费力的抓鱼,细看之下鱼的眼中流着泪,沈月秀朝着厨子走去,道:“我观此鱼通灵,请放了他吧。”   “你要买下这条鱼吗?”厨子没好气的问道。   沈月秀说了一个是,厨子道:“我数十个数,它要是能被你抓住,我就将它放了。”   “我说,大厨别为难少年人嘛。”一个头发略微凌乱,用一根亮棕绳扎着头发的年轻人,手中握着酒壶,语气有些懒散道。   沈月秀说了一个好字,厨子眼中带着不屑,只听他数到三,鱼已经温顺的躺在沈月秀的手上了。   厨子脸色发青,有些目瞪口呆,随即恢复,转过身去,朝着他摆手,有些烦躁道:“归你了。”   沈月秀对着他背影说了一句“多谢。”转身朝着狗蛋走去,问道:“我们去将他放生吧。”   “恐怕不行,海市蜃楼时期,我们会迷失方向的。”狗蛋道。   小二走过来,让他们稍等他一下,离开不久又回来,手中抱着一个大盆,道:“我这里有一个大盆,已经加了水,客人你将鱼放在盆中,等到海市蜃楼退去,再将它放生吧。”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将手中鱼放入水中,只见鱼得水,在水中快活的游来游去,游了三圈,停了下来。   鱼头对着沈月秀,睁着水灵大眼盯着他,口中吐着泡泡,翻身打滚,似在表示感谢。   突然一个男声,不急不缓,语气严肃,从外边传来,先闻其声,连连说了三个吃字。   众人的眼神不由一起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青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啊,是副卫长。”众人异口同声道。   这一叫,叫的狗蛋心中异异,朝着众人再次打量。   “今天异象实在是多,护城卫成员速回内城静观其变,编外人员,可暂时回家团聚,等候灵鹤命令。”青年道。   “放心了绝对不会有事,放假不到一天,也让我们小小放松一下子吗。”手中拿着酒壶的年轻人,晃了晃自己的头发,悠哉道。   “卫长,事情非同小可。”青年人道。   年轻人眼神一变,陡然站起,酒壶别再腰间,朗声喊道:“众兄弟,咱们走,一轮流海上天过后,再来。”   众人起身,刚才玩闹姿态随意全部消失,毫不拖泥带水,随着隐甫城护城黎明卫长离开。   客栈内还剩下的,只寥寥几人。 第44章 另外一面   小二望着门外已经走远的客人,呡了一下嘴巴,脸上有些无奈愁绪,走上前来,道:“艾先生,他们还没给钱……”   “都是自家兄弟,收什么钱?”   “这……好吧。”   “老板呢?”青年人问道,   “老板说账房先生不在,这生意没法做了,不如睡大觉。”小二回答道。   沈月秀与狗蛋看着鱼,打算上楼去,只见青年人朝着他们走去,低头看了一眼青鲤鱼,又看向他们。   “你便是最近新入城,东北方沈么府沈月秀吗。”   沈月秀回答正是,二楼天媚觉得楼下气场魅力尚好,不由在卫妍的陪同下走出来,站在二楼观看楼下。   “我名艾温衡,是遗尘客栈的账房管事,久仰你的大名,因老板与我有事不在,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他不卑不吭不失礼数。   “无事,我一切安好。”沈月秀道。   “这位便是狗……”艾温衡欲言又止,狗蛋知道他的想法,是觉得此名难以启齿。   不由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没事,你叫吧,我昨天晚上刚改名,你想叫我甫阳梅,也可以。”   艾温衡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道:“你父母亲人全部离世,我们应该伸出援手,为你另谋人家养教,可城主闭关,内城情况危急,城中人才全部入内城,造成城中人气空虚,信仰颓靡。   你正是恰逢此时被季星夫妇在白雪红梅异地所捡,二人因你早逝,造成众人对你有一点偏见,内城没有及时沟通疏导,是我们的失职,请你原谅。   现在,孤君山莫执白收你为徒,也知,你不多日,便要离开。   虽然,隐甫人民对你不是很好。但是,我希望隐甫城是你第二个选择,是你抉择离开还是留下的第一家园。”   狗蛋突然心中一怔,脚向后退了退,手扶着桌子,问道:“你说什么,隐甫城的人知道我是在白雪红梅异地捡的……知道我是异类……”   “季星夫妇收养你时,满城皆知。”艾温衡道。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真是天字号第一傻子。”   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秘密,全城皆知,这一刻他的心房有一点崩了。   他低头,眼泪留在水中,砸在鱼眼上:“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对待我,才会对我冷漠,才会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羞辱我,骂我,甚至是打我……原来知道我是野种……”   忽然,一个胡茬大汉拍桌而起,大声吼道:“老子听不下去了,你就这么认为的吗?”   “你想要辩解什么,无所谓了,都过去了。”狗蛋抓着装鱼的木盆,别过脸去,语气轻描淡写,声音有些哽咽。   “我问你,隐甫城树,代表什么?”胡茬大汉粗声粗气的问道。   狗蛋沉默不语,只听店小二,小声道:“积极进取。”   狗蛋怔了一下。   “是啊,你够格我们尊重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孝亲长,不重形象,无德无才,偷鸡摸狗,捉弄妇孺,恶劣非常,你有找你自身的弱点吗?”   “现在啊,内城来人,组织咱们向你道歉,我有什么错吗?”   “如果不是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每一次偷到东西,侥幸逃脱吗,能一直活到现在吗?是我们一直在迁就你,怎么的还不带别人生气一下,笑一下了。”   狗蛋渐渐的握着拳头,都要将木盆边缘捏碎了,鱼吓的缩头,沉在水中,沈月秀则是有一点担忧,不由手搭在他的背上。   狗蛋轻轻的拿下他的手,转眼,便是怒气冲冲,泪眼婆娑,大声喊道:“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了。”   众人闻言,怔了一下,沉默不语。   逸尘客栈的门口,果不其然,在内城号召下,聚集着城中几乎所有人。   这样,让狗蛋更加的无地自容,他吼道:“我不要任何人的道歉。”   门口众人哑然,春梦楼步三溺道:“然而,我们未必真心道歉。”   “也许真心道歉。”一名卖辣辣手撕鸡的青年数道。   狗蛋转身对着艾温衡道:“就凭你叽里咕噜一段话,就否定了这几年来的一切,改变了众人的态度,真是烦人。”   “有一句话你讲错了,不是我改变了他们的态度,是你自己。”艾温衡道。   门口一名中年人,踌躇半天,微微上前,道:“身为长辈,我们有该为之事,但是我们每一个都不想负责,都为自己找借口,默认你偷拿东西,无视你的举动,任由你继续发展,这是我们的错。   你自婴儿时期,就来到我们隐甫,而我们因为季星夫妇的遭遇,起了分别心,你后期的性格行为,被我们当成习惯,习以为常,不想引导,听说你被孤君山莫执白收做徒弟,后续的改变,让我们感觉自责。”   狗蛋觉得没有争论的必要,没有道歉的必要,他知道自己不好,难道要像他们一般,悉数着自己的不是吗。   他沉沉的眨了一下眼睛,对着众人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威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只听楼上一间房「砰」的一声打开。   里面漫步走来一人,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声音冷冷摄人:“吵死了。”   “道歉。”他眼神一凛,对着门口众人。   众人浑身一抖,仰头看着,口中竟不自觉的说着“对不起。”   “无用,我要你们的行动,从我眼前消失。”逆君冷冷道。   “走啊。”狗蛋催促道。   众人沉默一会,有一人抬头直视逆君,又看向狗蛋,铿锵道:“我们会用行动证明。”   说着,那人率先离开了,其他的人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也都散去了。   狗蛋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陷入初次偷拿别人东西的时候,那种看破不说破的眼神,那种熟视无睹举动,原来如此嘛。   “狗师兄,你无事吧。”沈月秀搭着他的肩膀问道。   狗蛋反应过来,对着他笑道“不要小瞧你师兄,这点程度,无事了。”   “真的无事吗?”艾温衡问道。   “只要你们别搞这么大的阵仗,逼迫他们道歉,我想顺其自然,你这样弄的我们都好尴尬。”今天的信息量真是大,他都消化不完,不知如何应对。   “抱歉,是我们操之过急了。”艾温衡道。   “是啦,都无私下争取我的意见,倒是让我怎么面对,不想跟你讲话了。”   他看着众人那一副愧疚的眼神,心中十分不舒服不自在,道:“看什么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转身对着沈月秀,抱起木盆,道:“走,去你屋。”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二人同上楼去,天媚与卫妍迎了过来,看着水中鱼甚是喜爱,不由一同去了沈月秀的屋子里观鱼。 第45章 黑猫练剑   木盆放在桌子上,水中鱼吞吐着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个看着自己的人。   “好可爱。”卫妍伸手,想要戳一下它的脑袋,鱼从她的手上一滑过,伸在水中的手空了,食指上还有一点湿滑。   她竖着食指,就朝着天媚的脸上抹,天媚并未躲闪,而是任由她将摸了鱼的手指蹭在自己的脸上,坏笑道:“讨打……”   卫妍只是俏皮的笑了笑道:“等会帮你擦干净。”   狗蛋胳肘抵在桌子上,手撑着自己的一边脸蛋,脸上没有笑容。   “师兄,你不开心吗?”沈月秀关心的问道。   “狗公子这是怎么了,觉得误会大家了,所以心里难受吗?”卫妍问道。   “才不是呢,女人啊,你怎么能猜中男人的心思呢,还是玩鱼去吧。”狗蛋瞥了她一眼,说道。   “装起深沉,我不介意打醒你。”天媚淡笑着,带着一丝冷意。   “主角的标椎身世,就这么没了,我前进的道路,又困难了许多,啊啊啊,真是……”狗蛋十分的苦恼,手蹭着自己的额头。   “什么意思?”卫妍好奇的问道。   “你没有看过小说,听过说书嘛,一般啊,主角就是不受世人待见,无父无母无亲人,从小受到排挤,然后遇见机缘,开始逆转命运,名师看中,此处提一下莫执白,然后结识好兄弟,此处提一下沈月秀,然后就是无意获得神功,此处提一下玄元剑法,我妥妥的主角啊……但是接下来的剧情,不对啊……”   “这世间主角千万个,与他人雷同,岂不是体现不了你的特别。”天媚摸了嘴唇,笑道。   “对哦,你们说这鱼清蒸还是红烧。”狗蛋低头,朝着木盆中看去,只见鱼翻腾着,甩了他一脸的水。   沈月秀三人见状,不由笑出了声。   下午时分,太阳暗淡,城中水气越发的重了,街面上几乎不见一个人。   沈月秀独自朝着城门走去,只见守卫依旧,他站在门口不多时,一名长着翅膀的少年从空中落下。   头发扎的一丝不苟,带着一副眼镜,静静的站了一会,一只腿在后,一直腿微弯在前,撩着自己头发,随即将背后的箱子卸下,朗声道:“鹰鸽飞行员,刘翎,使命必达,从不拖时,童嫂无欺。”   说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沈月秀,沈月秀接过之后,只见鹰鸽飞行员的箱子中飞出一本册子,册子自己翻动,停在一张空白页,落在他在手中旋转一圈,递给沈月秀道:“请赐字满意。”   沈月秀签了字,他又指了指右下角,让他连自己的名字也签上,沈月秀没有多想,举手之劳,顺便签上了,然后说了一声告辞离去。   鹰鸽飞行员看着手中的墨迹喃喃自语道:“这一趟生意不亏,大名鼎鼎沈月秀的亲笔签名,一定能转卖不少钱,我是这样的人嘛。”   他没有回答自己,背后翅膀一展,脚上一蹬,腾空飞起,消失天际。   遗尘客栈内,天媚与卫妍早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狗蛋捧着一本《吃鱼一百种方法》坐在椅子上,读给木盆中的鱼听。   这鱼好像已经习惯,见怪不怪,沉在水中,眼神幽幽的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能冲出来,对着他的脸一阵的猛扇。   忽然一声猫叫传来,狗蛋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猫,站在窗户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狗蛋见状,书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伸出手,认真霸气道:“休想打这鱼的注意,它是我罩着的。”   猫抬着头,似翻了一个白眼。   狗蛋一把拿过挑帘的棍子,指着黑猫,自顾自的演练了玄元剑法,希望能将它吓唬走。   水中鱼眼神出现异样,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青铜光,那猫的眼睛闪过同样的光芒。   眼神突然变的犀利,没有任何预兆,朝着狗蛋扑去。   狗蛋没想到黑猫会真的攻击自己,不由侧身闪躲。   黑猫从他的脸庞闪过,给了他一记猫爪,狗蛋脸上一疼,赫然出现鲜明爪痕。   黑猫优雅的站在桌子上,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抓子,眼神高傲带着挑衅,爪子搭在木盆边。   “离他远一点,你若是敢碰他一下,我要你的猫命。”狗蛋手中紧紧握着棍子,指着黑猫。   那鱼是沈月秀保下的,他必须要保证他完好无损,他不能连一只鱼都看管不好,不能。   黑猫的爪子慢慢伸向鱼,只见狗蛋运气棍中,棍发出一道剑气,直冲黑猫。   黑猫眼神一凛,身姿矫健,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数下,朝着狗蛋冲去。   狗蛋后退一步,想要再发剑气,却是发不出来,见猫来势汹汹,身体不由一旋。   猫当即弓着身体,用尾巴狠狠的抽了一下狗蛋的脸。   狗蛋被甩的连退数步,背抵在桌子声,稳住身形,手在背后扶着桌子,防止桌子被自己碰倒。   脸上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疼,他背对着鱼,将它护在身后,张开双臂,棍指着黑猫:“臭猫,别得意,你主人还没有使出真功夫呢。”   黑猫捂着自己的嘴,似在嘲笑,伸出自己的爪子,好似再说:“废物,来啊。”   狗蛋脑海中回想着玄元剑法,双脚分站,剑起一平,朝着黑猫横扫而去。   黑猫跳起,爪子点在棍上,借力而行,绕到他的手肘,猫爪朝着他的胳膊猛然一打,棍子竟朝着狗蛋敲去。   黑猫借住着四周的环境,跳弹式攻击,快如闪电,行如风刃,每一根猫毛都像软刺。   狗蛋手舞足蹈,步伐紊乱,毫无章法,以防为攻,完全防不住,越发窘迫。   他心中凛然,绝对不能被一只猫打败,绝对不能,不能再这样一直下去,太耗费体力了。   他大口喘着气,用伤痕为代价,观察黑猫攻击路线,突然灵海一亮,心中喃喃道:“这猫用的不是普通的攻击,是剑法。”   心法都还没搞熟悉呢,怎么出招啊,狗蛋脑中快速旋转,编了,赌,大不了就丢人吗。   剑法以防为攻,需要强大的力量与经验,他根基不足,但行动较为灵敏,变防为攻,主动出击。   狗蛋静下心来,黑猫的速度在他的眼中渐渐放慢,狗蛋身上慢慢的散发出淡淡的护身剑气,只见他面色一沉,剑起一平,眼中印着它的身影。   忽然剑朝上朝右一移,黑猫被逼的伸出长长的指甲挡住他的棍。   棍上诈起红热,正是玄元剑法第二式,朱凤燎原。   地上飘起火点,黑猫身上散发暗青之光,将其冲散,向后退去,优雅站在窗前,伸出猫爪。   眼神犀利认真,指甲竟长到一把小匕首的长度,闪着凛冽寒光,指着狗蛋。   “你一定是妖物。”狗蛋道。   这一次,黑猫没有发起狠烈的攻击,而是不断游走,碰着棍子,并未对他的身体发动攻击。   “这是?他在引导我继续出招?莫非是莫执白派来的?”黑猫似乎有意锻炼他的剑法。   不给他时间多想,黑猫继续发动着攻势。   对于自己剑法的进步,使得狗蛋的心情大好,战意一下就起来了,他还能再进步,不由认真的投入与黑猫的战斗中。 第46章 铁公鸡仗义疏财   沈月秀推开门,只觉剑气未散,屋内一片狼藉,只有木盆与鱼完好无损。   狗蛋坐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抓痕,浑身湿漉漉的,喘着气,他的旁边摊着一只黑猫,有气无力的,似乎累到极限。   “这?”   “啊,你回来了,无事,练剑练的。”   “这么狭小的地方,如何练剑,应该去空旷的地方才是,这里是别人的建筑,怎么能毁坏。”   “哎,已经成这样了,我也很无奈呀,好月秀,好师弟,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先去沐浴吧,我去找小二请他收拾一番。”沈月秀温声说完,转身离去。   狗蛋爬了起来,往着后院打水洗澡,洗完澡之后,来到一楼,见沈月秀独自坐在一处,不由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真是舒服啊。”他随意的坐着,身体放松,拿过沈月秀的杯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   客栈的门是开着的,只见街道上众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不由引起狗蛋的一丝好奇。   不一会,一个小孩在冲着客栈大声喊叫:“钱府发钱了,快来去看。”   客栈寥寥无几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将酒钱扔在桌子上,就匆匆的离开了。   狗蛋神采奕奕,两只眼睛发着光,在这世界上他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吃饭,金钱,现在多了一个武功。   “去看看嘛。”狗蛋提议道。   沈月秀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话还没有说完,狗蛋就已经抓着他的胳膊,踏出门,随着人流走去。   沈月秀既然已经跟他走了,断然没有再转身回去的意思,只得陪他一同前往。   钱府,位于隐甫城中,是一户有钱的大家,钱府的当家,是有名的守财奴铁公鸡。   今日,钱府竟然门户大开,一箱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全部抬了出来。   街上有小童继续大声嚷嚷,宣传钱府的举动。   众人闻言,不由纷纷朝着钱府聚去,到那里一看,果不其然。   狗蛋带着沈月秀,在一旁观者真伪。   钱家的公子钱未穷,穿着一身淡黄的衣裳,脸色苍白,站在门前,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他拢了一下衣裳,有些怯怯的走到人前,道:“家父吩咐,将所有的钱财分与隐甫城的人……”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分钱?”一人问道。   “家父病重,唯有散尽家财,行善积德,才能痊愈,家父平时在城中多有敛财,所以这钱也当是还给你们的,你们拿之无愧。”   “有这一说法吗?”有一人问。   “人家给钱,拿着就是了。”又一人道。   “是啦,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又不是不义之才。”   “大家希望怎么分,谁多谁少?”钱末穷眼中神弱,环顾着众人,声音软弱的问道。   “你给多少,我们就拿多少,你自己看着分。”众人道。   “啊,这……我怎么能分的清楚,分的好,这样吧,这银子我会一直放在这里,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钱末穷拿了一堆的方布放在银子的旁边,意思他们可以拿着布包钱。   “好,大家排队。”不知谁吼了一嗓子,众人有秩序的排队,走到箱子前拿钱。   钱未穷只站在旁边注视着他们,冲着每一个人点头淡笑,人拿完钱,说了一声多谢,然后抱钱离开。   狗蛋见有此等好事,连忙拉着沈月秀去排队。   众人见他神色各异,连聊天的声音都小了。   狗蛋无视着他们闪避眼神与神情,虽然与以前的含义不同,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沈月秀表示自己家不给拿别人的钱,狗蛋只叫他帮自己的包一袋银子,看着拿了银子走了的人,狗蛋心中羡慕。   终于到了狗蛋,狗蛋真是恨不得整箱都抱走,奈何力小,不由装了两大包,背在身上,拿了一个方布递给沈月秀。   沈月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银子,放在箱子中,看着众人眼中疑惑。   他放了一个银子,拿了一个银子,等于没拿吗,他不等狗蛋讲话,扯着他的衣裳离开。   钱未穷小步追了过去,显得有一丝的娇弱,抿嘴笑了笑,声音轻弱道:“沈公子,请你留步,家父想邀请你来府中住一段时间,不知沈公子是否赏脸。”   “抱歉,好意心领,我没有时间。”沈月秀温声婉拒,朝着他微微点头,说了一声告辞,然后离开了。   “月秀?”狗蛋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瞥了钱末穷一眼,急急说了一声谢了,便追上沈月秀,与他一起走。   钱未穷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甚至是一丝的消沉暗淡,他转过身,面对众人,恢复原状。   “你要离开隐甫了吗?”狗蛋背着两袋银子,问道。   沈月秀怔了一下,沉思道:“我想快了。”   “哦,我想我也快了。”狗蛋自言自语。   二人回到客栈,赫然见到逆君与莫执白坐下一起,沈月秀隐约看见莫执白在笑,可是他跟狗蛋一进门就不在笑了,神情严肃。   莫执白站起来,对着狗蛋道:“你随我来。”   狗蛋伸手指了指自己,沈月秀点了点头,狗蛋叹了一口气,随着莫执白离开,去后院。   沈月秀只默默的坐在逆君对面,二人相看一眼,一阵无语。   后院,莫执白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抓着狗蛋的肩膀,认真道:“徒儿,这样不好。”   说着将他背上的两袋钱顺了下来,向后退了退道;“为师帮你还了。”   “慢着,这钱是我光明正大的得来的,又不是偷来的。”狗蛋背上一阵空空,他环着身摸了摸,好家伙,他师尊是练家子吧。   “君子取财取之有道,你并为他们家付出什么,这钱等于天降,占有他,会让你有所灾祸。”   “又不止我一个人拿了。”狗蛋伸出一只手,戳了戳自己的耳朵,语气颇有一点的不耐烦与生气。   “徒儿人行亦行,你既然答应拜我为师,求你也听听我的话好吗,我都说了在你成名之前养你,你还要这钱做什么。”莫执白苦口婆心道。   狗蛋挠了挠自己的头,微微颔首,来回走了几步。   “其实,我是想送给沈月秀,这段时间让他花了许多银子。”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他连一个银子都不拿,又怎么会要这么多银子呢。”   狗蛋觉得自己让沈月秀破费了许多,他最近在自己怂恿下,花钱如同流水一般,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有些担心他家长会说他交到坏朋友。   “徒儿,沈月秀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师很是欣慰。”莫执白朝着他走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你拿走吧。”狗蛋转过身去,闭眼道。   莫执白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狗蛋捂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我的心在滴血啊。” 第47章 隐甫之灾   天地一片诙谐,漫天的乌云,不见一点的太阳踪迹,万物惨淡,似有大暴雨的前兆。   隐甫城中笼罩着阴森的湿气,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平日里的异树都变的有些颓废消沉。   哀风萧瑟,白绸沉闷的飘不起来,红水晶豆与金色铃铛无力的晃着,枫叶显得灰蒙凄凉。   沈月秀众人坐在一楼用早餐,忽然跑来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少年,朝着众人抱拳行礼,道:“副城主请沈公子等人移驾内城,如果可以,请逆君,狗蛋一同前往。”   “你看不见我在用餐?”场上顿时一静,逆君眼神冷冷,那少年察言观色,立即明白了什么,有礼貌的抱拳道歉,退到门口去等候,眼中压着一丝焦虑,看着四周的情况。   “危险,现在隐甫城很危险,恐有水灾,城中的水气我感觉到有妖气,内城来人喊你,应该是为了此事。”天媚放下手中筷子,眼神朝着门外看去,心中隐隐担忧。   “是啊,姑娘,你们快离开隐甫城吧。”小二端着一盘菜,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然后将菜放在桌子上,劝说着。   “哦,所以发生了什么大事?”天媚收回眼神,看向小二问道。   小二见是女性跟自己讲话,脸色不由一红,清了清嗓子,道:“隐甫城靠海,水灾频繁,所以城主在隐甫城后方设立防索,后来水中出现一只大鱼怪带着众多的小鱼怪攻城,城主展现神力将他打退,因此身受重伤,闭关疗养。   城中的才俊都入内城帮忙,防范海中的妖怪,最近十年来,城中湿润,弥漫着水气,偶有水冲天流海市蜃楼的景象。   最近几个月城中怪像连连,近日特别明显,说是这鱼怪要来复仇,可是这水防还没有建好。”说着,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眼中隐有忧愁。   天媚问他城中人都知道此事,为什么不离开。   小二面上堆笑解释,这是只有老一辈和常年在内城的人才知道水中妖怪攻击隐甫城的事情。   年轻的一辈和新加入隐甫城的只知道海市蜃楼,流碧海危险,不可靠近。   至于为什么不离开,因为隐甫城是他们的家。   卫妍沉思了一下,好奇的问:“你看起来也不大,怎么知道?”   “我以前在内城当过差,自然清楚一点,姑娘,我告诉你厉害,是希望你早早的远离,以免被伤害了。”小二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好意思。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闪过一道闪电,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隐甫城,门口的少年,一下子退进客栈内,脚连连向后退去,站定看着外面的天,脸上惊魂未定。   天像裂了口子,倾盆大雨,从天上坠落,哗啦啦的,砸在砖石地上,在泥地上砸出深坑。   “哎呀,如何是好,完了,完了……”小二身体略微的哆嗦了一下,眼睛看着门外。   那雨滴的重量好似能给人头上开了一个洞,吓的抱着头,原地踏步走,尽显焦躁。   卫妍吓的直接抱住了天媚,怕恐怖的现象再来一次。   狗蛋也怔怔的看着门外,不知所以然,逆君则是保持的沉稳冷静,沈月秀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小二与狗蛋同时叫出声,上前是拉着他,让他不要出去。   忽然天空再起第二道闪电,轰隆一声,震耳欲聋,遗尘客栈的屋顶直接破了一大块,豆大的雨滴「啪啪」的砸在屋子里。   沈月秀连忙运转灵力,堵住破口,只听外面一群人大声嚷嚷:“发大水了,大家快一起,往着东北方跑。”   只见雨滴越来越小,人们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逆君冷静的坐在远处,一副天塌不惊的模样。   沈月秀一众走出门去,只见东南方水高达数百丈,隐而不发,但是有一股大水流如狮子一般,朝着他们的所在冲来。   “傻站着什么,快跟我们跑,一起跑啊。”有人见沈月秀几人站着不动,看着东南方的水,不由非常着急的喊着。   “你先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沈月秀道。   只见那人恨恨焦急的白了他一眼,疾声道:“随便你了,但是小二和狗蛋,这个谁必须跟我们一同跑。”   说着,就拉着小二跑起,他发现拽不动另外一个少年,推不动狗蛋,不由又怒又急,吼了一声:“走啊……”   “阿伯,我职责所在,你先跑吧。”少年有礼貌道。   “我师弟在这,我怎么能先跑,那也太不够义气了。”狗蛋道。   “你们,唉,好吧。”中年人见他们态度异常坚定,不再相劝,活动了一下脚腕,冲刺去了。   那一股如狼似虎的潮水越来越近,后面,还有好多的人,大多老弱妇人,与帮助她们的壮年,步伐缓慢。   湍急的洪水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将要吞噬他们。   沈月秀当即运转强大的灵力,朝着他们的身后送去,阻止大水前进的脚步。   众人不由朝着他道谢,沈月秀只叫他们快去集合地点。   众人前脚刚走,只见大水中飞出数百只鱼怪,他们长的和人差不多高,身形模糊,周身笼罩着暗蓝色的水气。   是竖着的大鱼的模样,又长着胳膊和大长腿,上面全部是白灰的鳞片,就跟普通鱼的鳞片差不多,他们没有手指,只卷着三角叉,迈着细长的腿,朝着沈月秀众人跑来。   “天呢,这是什么怪物,又怪又丑,我要吐了。”狗蛋捂着自己的嘴巴,向后退了退,卫妍掩着嘴巴,向着天媚靠去。   “你是凡人,你快先离开,我留下来帮他们。”天媚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些,想着留下来尽绵薄之力。   “嗯,我在他们集合地点等你,你要小心。”卫妍心中暗想绝对不能拖天媚跟恩人的的后腿,当机立断,跑着离开。   “狗师兄……”沈月秀轻声喊了一句。   “安了,剑法不是白练的。”狗蛋笑嘻嘻说着,急急跑进了客栈,再出的时候,手中拿了一把长砍刀,站在原地,一边向后退一边雀雀欲试,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了。 第48章 大鱼   沈月秀法力微弱,大水随着水怪朝着他们冲来,沈月秀迅速续功,发出一道强大的气劲,朝着他们打去。   只见他们中招,向后退了退,随即又冲了上来。   “水来了,先阻水啊,不然一会我们都要洗白白。”狗蛋疾声道。   沈月秀见水比怪还要快速,不由再运灵力阻水。   “打晕他们,别杀他们……”   水怪已经来到身前,天媚眼神一凛,手中发出一掌,只见水怪倒在地上,很快的自愈,爬了起来。   “不行,不将他们彻底打死,他们就会恢复。”   天媚身上红紫光大放,手指甲延长,朝着水怪狠狠的抓去,只见水怪吐着墨蓝,倒在地上抽搐着而死。   狗蛋挥舞着长砍刀,携带剑力,砍在他们的身上,水怪被他分成一半连着一半,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沈月秀不由轻声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生物,怎么可以出来害人,当下又怎么阻止他们。   “诸位,能否停止进攻,我们交流一番。”沈月秀对着众多水怪道。   水怪们歪眼咧嘴,不由阴狠的笑,都朝着他攻击而去。   “啊,海怪的数量好多,单凭我们,迟早会耗尽力量。”天媚娇喘道,魅妖不擅长攻击,只擅长单人魅惑,加之她先前功力损失非常大,这么多的怪物,凭现在的她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啊,谁能代替月秀挡大水呢……”   “喂,里头的,你就不能出来帮忙吗?”狗蛋愤愤道。   “攻击沈月秀吗?”逆君冷冷问道。   “啥?”狗蛋稍一走神,身上就被水怪划破,吃痛咧嘴,手上一阵的酸麻肉痛。   “不好,第二波大水有所松动。”沈月秀若是将水推回,第一波大水势必跟第二波更大的水汇合,到时候形成的威力,不可估量。   但是,这样一直挡下去也不是办法,放第一波水过,能让第二波大水来的时候,得到缓冲,威力减少。   “你们先撤退,我的护身气罩可以阻挡一会水中物。”沈月秀道。   “虾米?不行,怎么能放任这群怪物攻击你呢。”   “没事,还有逆君。”沈月秀道。   “他呀……”狗蛋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挥着长砍刀,砍死了一只水中鱼怪。   天媚拎着狗蛋的衣领子「听沈月秀的」说完,拎着他如风一般的离开。   “你要用掉一次机会吗?”逆君问道。   “逆君可以先走,我等你们全部撤到指定地点,就会收功。”   逆君不言语,水怪开始朝着沈月秀攻击,沈月秀分出力量在身上形成一道淡淡的护罩,让水怪无法直接的伤害到自己。   “沈月秀这是一场课。”逆君喝了一口茶水,缓缓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任你如何厉害,也抵挡不了千锤百炼。这一次,与你以往遇见的情况都不相同,这一次是战争。”   海水中走出一只完成的人样,手中拿着尖锐的茅刺,对准沈月秀的心脏,冲去。   逆君眼神一凛,手在背后运功,凝聚着力量,口中轻轻的吐出四字「一群杂碎」……   只见他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数百鱼怪袭去。一时间,漫天蓝墨,残肢碎骸满地。   吓的沈月秀一怔,功力减弱,脚上发软,心头闷痛,声音打颤:“这……”   “你该收功了,若是两股大水合在一起,你知道后果。”逆君冷声道。   沈月秀颤颤的收功,大水如脱缰的野马,疾驰的猎豹,势不可挡的前进。   沈月秀眼中印着大水,一动不动的,逆君手冷冷的抓着他的手臂,带着他疾驰而行,等到沈月秀进入状态,猛然松手不想问他。   沈月秀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臂,脚上速度与逆君保持一致。   “水,好快……”二人快速的跑着,背后的大水紧追不舍,就快要咬到他的脚跟。   突然二人身后出现一条巨大的鱼,大声喊着:“快站我身上。”   沈月秀一看,这不就是青鲤鱼放大版吗,不由按他所说的话,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乘风破浪,顺着水流疾驰而游。   速度快的让人头昏目眩,风如刀割,沈月秀看逆君站的稳当,不由手搭在他的大臂上。   逆君疑惑的沉沉嗯了一声,瞥了一眼他的手,冷冷道:“你真是自觉,毫不避讳。”   “什么意思……”沈月秀不解的问。   “没什么意思。”逆君声音冷淡的回答。   二人乘着鱼,很快的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高山,山体上摆放着用绳子编织的楼梯,山的上头还飞旋着鹤,似乎很劳累,落在山头弯着腿,坐着休息。   「看是沈月秀他们」狗蛋高地大喊大叫,朝着沈月秀招手,心中喃喃自语,那只鱼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顾遥照顾着钱末穷瘫痪的父亲,钱未穷陪在身旁,灰衣少年则是冷静的坐在一旁。   孤遥的父亲则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总是不经意的瞥一眼天媚,听狗蛋大叫,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   春梦楼的姑娘们坐在一起,抱着遗尘客栈的小二,小二不知所措腼腆非常,不敢乱动,厨子没好气的站在一旁。   情人,亲人,朋友几人聚在一起,或是众多女性聚在一起,也有一堆热情血气方刚的男性聚在一起,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们降服了鱼怪吗。”一个人好奇的问道,若是大鱼追着他们,山上的护卫,早就开弓拉箭了。   沈月秀与逆君二人来到高地,脚上各自运着轻功,踩了几下绳梯,就飞上去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归来的。”狗蛋跳起来说道。   沈月秀嗯了一声,站在高地朝着对面看去,俯瞰着水,对着水中的大鱼道:“鱼,谢谢你。”   鱼发出青涩的少年音:“无事,我应该做的。”   “我必须要到内城去帮他们……”   “嗯,我载你。”鱼道。   沈月秀道了一声谢,纵身一跳,跳到了鱼背上,忽见一道光芒,飞到他的身前,正是逆君,天媚说了一句我同去,也跳上了鱼身。   卫妍与狗蛋在后面喊着,叫他们小心,大鱼甩着尾巴,开始游动。   他们游到中途,只见水中有鱼怪,天媚道:“若是让水中怪物游过去,必定伤人。”   “有师兄在,应该能应付。”沈月秀道。   “不行,我不放心,你们先走,我回去。”说着,天媚身上散发光芒,脩然转过身,踩着水往回飘走。   沈月秀乘鱼而行,心中始终不忍动杀念。   只见逆君身上散发着冷气,擦肩而过后,清水染成墨蓝,水面上漂浮着鱼怪的尸体,沈月秀只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越发恍惚迷茫。 第49章 狗蛋之怒   狗蛋一众站在高地,眺望着远方,关心着他们的家园,关心着内城的情况。   忽然高地下传来微弱的呼救声,低头看去,只见是一名裸着的女子,她脸色苍白,痛苦虚弱,高高的举着一名婴儿,身后有着水怪贴身。   “救救我的儿。”女子声音沙哑的喊着,高高举着婴儿,任由水怪攻击他她身体。   “这……”众人不由微微别过脸去。   “下去只是无谓的牺牲,孰轻孰重,大家……”众人心中所有思量,紧紧的握着拳头,不忍看去。   那名去请沈月秀的少年,一脸坚毅道:“不能,我不能坐视。”说着就要跳下去,被众人给拉住了。   狗蛋走到边缘,低头看去,水很清澈,他看的很清楚。   他转头看着争论的众人,又看向水中,目露凶光,愤怒非常,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禽兽,手中抓紧长砍刀,跳了下去,朝着女子身后的水怪的头,猛的刺去。   众人见状,不由连忙的跑过去,趴在山崖边,齐声叫了一声狗蛋。   只见砍刀插在水怪的脑袋里,水怪大叫一声,离开了女人的身体,沉了下去。   又见下面,还有水怪抱着女人的腿脚,狗蛋刀往水下一挥,水怪分成了两半。   狗蛋立即脱着下外衣,运着剑气,将衣裳裹在女子的身上,只见远方越来越多的水怪游来。   狗蛋当机立断,斩断绳索,只留三个。   他先将婴儿套在一个绳索上,叫众人往上拉,又朝着女人游去,想要将她也套在绳索上,只听上面的人大喊:“小心身后。”   他没有转头,只专心的将女人往绳索上绑,只觉背后一疼,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上面的人大喊:“快弓箭,谁玩弓箭,快呀!”   一人慌张的拿出弓箭,那穿着利落的少年,拿过弓箭,说“交给我吧。”   幸好有弓箭的辅助,让水怪的叉子不至于插的更深,终于将女子绑好,狗蛋对着上面喊道:“快往上拉……”   众人闻言连忙往上拉,焦急的大喊:“狗蛋你快抓住另外一个,我们拉你上来。”   狗蛋朝着旁边游去,一手抓着绳索,侧头看着身后众多凶神恶煞的鱼怪,不由紧紧的握着长砍刀,发出一道剑气,朝着靠近自己的十几个鱼怪。   众人将狗蛋往上拉着,狗蛋的脚下直冒着水泡,好像要跳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终于狗蛋被拉了上去,女医者将他背上残破的衣服拿掉,只见背后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咬牙皱眉,直呼:“痛……痛……痛……”   “先给你上一点药,你忍着一点。”女医者道。   那被打捞上来的女子,虚弱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昏睡了过去。   狗蛋说忍不住啊,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这一次没有一个人笑他,只眼带关心,观视着他的情况。   突然传来一声「哗啦」的巨浪声,只见一名高大威猛,半身鱼尾,铜皮铁骨的大怪人,从水中跳了出来,想要飞上高地,众人眼中一阵惊吓。   一道艳丽身影,腾空而起起,她飞的更高,卫妍惊呼是天媚。   天媚手中凝聚力量,朝着他的头拍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气劲冲撞四周。   大怪鱼虽被打落,但不甘愤怒的吼了一声,天媚被余劲所伤,口中吐红,朝着高地掉去。   卫妍连忙冲过去扶着她,天媚擦了擦嘴角,踉跄的站起来:“我无事。”   “你站都站不稳了。”卫妍声音打颤道。   天媚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这一路上过来,遇见太多的鱼怪,力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了,脑袋晕乎乎的,扶着卫妍,保持不瘫软在地上。   “那大怪物没死,大家小心。”顾遥父亲吼道,又看了一眼天媚。   “我来。”狗蛋半裸着上身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长砍刀,在手中一旋,气势非凡。   “在场众人,有内功者上前一步,无,退至我的身后,看我斩怪。”   狗蛋背对着众人,举着长砍刀,衣袂轻飘,声音朗朗,阴阳顿挫,铿锵有力,让人有一种莫名信服。   众人怔怔的看着,未有一人上前来,大怪已经朝着他冲去,狗蛋厉声大吼,脚上一蹬,朝着他的脑袋砍去:“给我滚下去。”   他微微侧着身子:“来人帮个忙啊,别告诉你们都没有内功,天呢,天呢,天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有一点内力。”少年上前说道。   顾遥看了一灰衣少年方卑雁,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不由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唉,这差别也太大了,一个地上的,不能下海,一个海里的,能上地上……”   话还没有讲完,大怪又冲了上来,这次手中带着兵器,似乎狼牙棒,朝着他们当头同一棒。   狗蛋横着长砍刀,阻挡,那少年直接被震飞数步,口中吐血,被众人扶住。   狗蛋奋力抵挡大怪进攻,脚向后退了两步,咬着牙关,长砍刀上浮起红色光点,化作火气,喷向大怪鱼。   大怪鱼「啊啊」的喊了两声,再一次的掉入了水中,在边缘游荡。   “青年壮士围成一圈,手持利器,减少狗蛋的压力。”身穿淡绿衣裳的少年与城中卫交谈,做了一个决定,众多青年闻言,不由拿起存放的武器,将老弱妇孺围在里头。   忽然一只怪物飞去,一把抓住顾遥附近的两名青年手中长刀片,掰碎了之后,将他们拖拽了下去。   甩着鱼尾巴,又将两人扫了下去,只见水中血红一片,四名青年胸口空洞的浮着。   “可恶。”因为距离远一点,顾遥的手臂只被鱼鳞划了一下,但受伤也不轻。   整只胳膊上的肉残次不齐,鲜血淋淋。   顾遥的父亲连忙冲过,将他扶了回来。   “有种的,丑八怪你别躲啊。”狗蛋怒道。   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底下大怪冒出头来,森森道:“我要杀光你们,你们无存活的价值,记住我海国副将巨煞。”   巨煞森森的邪笑着,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发达的铜色腹肌上挂着骷髅。   “恐惧吧,我喜欢看。”巨煞手中狼牙棍再出,这一次跳的更加高了,携风带浪,腥味漫天,众人拿剑去射他,却是无法伤他分毫。 第50章 杀戮怨神初现   巨煞盖在他们的头顶,朝着下面坠落,狗蛋急急跑去,剑起一平。   巨煞只掉了一根无关紧要的鳞片,然后从他的长砍刀滑在坠地,   山体顿时一颤,让人站立不稳。   众人害怕的害怕,慌张的慌张,青年壮士们不由站在一起,与巨煞对立。   巨煞非常的高大,咧着自己的长嘴巴,露出邪笑,带着一丝的不屑,如同一把大大的铡刀,众人在他的面前显得有一点矮小。   狗蛋被强烈的冲击力冲飞到一边,手上流淌着血,浑身酸痛,一时之间难以起身。   巨煞握紧手中的兵器,一牙棍子下去,便打了十几人,他们又撞在周围人身上。   狗蛋一抬头,一股温热扑面而来。   血迷了双眼,染红了衣裳,漫天哀嚎之声袭击他的耳朵。   画面残忍真实的不得不面对,冲击着此时的心。   “作战一起死,同归于尽。”青年壮士们大声吼叫,手持兵器,脚上踏着坚勇步伐,明知打不过,仍是前赴后继。   “队长,要我放飞鹤求援吗?”一名看起来十三四五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惊慌,脚却是向着巨煞微微挪进。   只听一名成熟的少年对着他说道:“不许放,我们不能成为拖累前线的后腿。”   正说着,那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经被巨煞一棍子捅了心窝,嘴巴颤动着说不出话来,掉下了水中。   清戈卫三队长御冬看着周围惨状,身躯一颤,咽着满腔愤怒,大声指挥众人,冲向海国副将巨煞。   春梦楼女子与众多女子同样,手中拿着一块锋利犹如刀片的石片。   只要鱼怪朝着她们攻击,便自尽以免受其侮辱。   水下抛上来铁爪,众多鱼怪顺着绳子爬了上来,朝着女人们攻击。   女人们身上害怕的发抖,但拿着石片的手却是异常的坚定。   狗蛋趴在地上,看着其中还有初为人母的女人,心中不由想起自己的养母,又想起他的身世。   白雪红梅在他的脑海中直闪烁,他抬头,红梅花落,就如同眼前鲜血漫天。   他的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拖着身躯,猛然直起自己的身体,挡在众多柔弱女子面前。   “狗蛋……”卫妍抱着天媚,看着他背上渗血的伤口,喃喃喊了一声。   狗蛋没有讲话,咬牙忍着背上的伤口,慢慢的就不感觉痛了,身体里一股意念支撑着他,眼中只有鱼怪。   他神情微冷,心脏上的筋脉暴起,扑通扑通的直跳着,一股暗红的气流,冲击着他的奇经八脉。   长砍刀上弥漫着浓郁的剑气,众多鱼怪一拥而攻,狗蛋手中长砍刀一挥,众多海怪被被他剑气所伤害,飞出数里,坠入水中。   “这只怪物交我。”狗蛋一改常态,声音冷厉,他是真的怒了。   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剑力,只见他缓缓朝着巨煞走去,丝毫不受他气势上的影响,周围的海怪想要靠近他,却是被他身上所发的气势震退,难进一步。   巨煞很是不开心,狗蛋打扰到他的了,他正杀着尽兴呢。   他板着一张凶横的脸,紧紧皱着眉头,污浊泛着红丝的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整个身都朝着他转去,山体又是一颤。   众人见狗蛋气势不凡,身上气力强大,不由纷纷退开,去杀海怪报仇,削弱巨煞的战力。   虽然有些困难,但好说也是受过训练的,能够勉强击杀。   狗蛋半裸着上身,抬起自己的左手,手中的长砍刀已经出现清晰可见的裂痕。   一阵风过,长砍刀瞬间裂开,碎成若干块,射向方圆三里鱼怪,一击毙命。   空荡荡的手中闪着猩红的暗芒,幻化出一把光剑,狗蛋弓步上前,剑旋半圈,剑尖冲着前方。“   “玄元剑法,第一势,怨?天地正心。”相同的剑招,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势。   狗蛋手中光剑旋转一圈,划出阴阳分明模糊形态,剑指中心破空疾步而行,快如闪电,剑气凶狠纵横,直冲巨煞胸口。   剑气带着剑砸在他手中兵器上,巨煞手中一阵麻疼,兵器脱手而出。   剑再来,巨煞立即双手合并,想要接住光剑,奈何剑气诡异凌厉,直接透过他的皮肉,朝着他胸口窜去。   巨煞双手一边紧紧的夹着剑身,脚一边被迫的向后退去,心下奇怪,这个小子怎么变的这么厉害了。   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停下来,狗蛋的剑可能会贯穿他的身体。   他的脚退到了边缘,眼睛下斜着,看了一眼脚下的水,不由跳了下去。   水中对他有利,他下水了,狗蛋怎么可能跟着他下水,心中一阵得意的笑。   谁知,狗蛋并未收剑,而是跟着他一起跳下去,身体临空在水面上,握着光剑,眼中一瞬泛着红光。   高地上水怪见到主帅被打退,心中不由一阵的慌乱,溃不成军,青年壮士们与清戈卫见状,士气大增,越战越猛。   狗蛋面无表情,眼中是毫无掩饰的冷寒杀意,皮肤筋脉凸起,形成红色纹路,一闪而过,口中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怪物。”水中巨煞浑身一寒,感受前所未有的强悍杀意,冷汗直流,剑气隐隐渗进他的伤口,让他脑海中一阵的恐惧。   他的身体被他推着向后直退,水上浮着的物品剧烈的冲击着他的背。   巨煞看他似乎没有多大的意识,自己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不由松开手,任由剑戳进他的胸口,奋力的沉入水中。   狗蛋持着光剑,站在水面上,巨煞已经游的远远的,他眼神冷酷,想要追击,突然脑海一阵晕眩,胸口抽搐,他捂着胸口「啊」了一声,手中光剑消失,看向四周眼神模糊。   “这是?”狗蛋似乎恢复理智,身体有一股被掏空,骨头上被刻了刀痕的酸痛感。   回想着刚才,只有支离破碎的记忆,低头一看,正处于水中心,前后不见人,不由晕了,坠入了水中。   一条大鱼朝着他游来,带着他浮出水面,朝着内城方向游去。 第51章 海骄王   与此同时。   内城,弥漫着紧张气氛。   以水为幕,形成两级对立。   寅甫副城主萧无情、黎明卫长欲随风,清戈卫长阿拽,站在城墙之上观视。   鱼毓长台上,放着两只灵毓猫像,通体黑漆,长着七条尾巴,昂首挺胸,眼镶钻石,姿态雄伟,神态庄严。   传说灵毓猫,乃天地之灵所孕育的灵猫,能够嗅出病祸亡,七尾可镇水,爪子有蹼,擅长游泳,性情温良。   常态花斑橘猫,进化虎躯黑猫,怒声如虎,以死鱼为食,又叫鱼墓猫,被他所吃的鱼可前往极乐,所以水道上的鱼类很敬畏他,故此摆放在台上。   两只猫像之间,站着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人,乃是隐甫一人之下的大护法白嘟,头戴兜帽,脚下立着水晶宝杖,张开双臂,将自身灵能输入石像,以石像为媒介,分化力量,阻挡水势。   他身后站的,乃是强攻战力景战门,只见他们身穿半身薄软铠甲,一手持着长剑,一手持着盾牌,另外一方则是步兵赤融组,轻装赤衣,或随意装束,手持兵器各异,严阵以待。   大鱼刚刚离开,沈月秀与逆君被迎回城墙之上,与他们一起观视着情况。   “一人灵力终究有限,我下去帮他。”沈月秀道。   “白嘟所站的位置,已经设置法阵,可以源源不断传送灵能,我们预先已经聚集大量灵能,供他使用,他身后所站,也是补己,不用担心。”副卫长解释道。   忽然,水面出现强烈的能量波动,破开一道口子,里面飞出一道强悍攻击,朝着白嘟打去,水晶宝仗发「啪」的一声碎裂,而白嘟消失不见,出现在城墙之上。   “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接下来就是一场硬战了。”隐甫护卫长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凛神,朝着破口看去,只见破口形成巨大的漩涡,从中走去两人。   前者,乃是一名气势不凡的美丽女子,身穿金蓝衣裙,肌肤雪白,头戴王冠金珠,长发及腰狂舞,眉宇间英气十足,凤眼犀利霸道,并着白皙双腿,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异常柔美的男子,虽无强大气势,但气质出众。   穿着一身蓝纱,对比他身前女子,他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皮肤白嫩似吹弹可破,让人不敢轻碰一下。   五官轮廓精致唯美,近乎女气,双瞳如蓝色琉璃中秋水朦胧,有些暗淡忧郁。   女子正是这片海域的王者,海骄王。   “今日,本王要拿下隐甫城,而你们。”海骄王话语一滞,周围的温度也是一滞,她立在空中,眉目中闪着一丝玩味,身上气势大放:“臣服,或者死。”   海骄王身后海军破水而出,走出前头的是一名健壮五官一板一眼的男子,身穿华衣,面如黑炭,头上长着小角,正是腾海莽王,这一次与海骄王联手的一方势力。   腾海莽王落地瞬间,背后水墙开出数千口子,里面接二连三,一波接着一波走出头戴蓝灰盔甲的兵众,奇形怪貌,倒也不是很丑,是人的形态,比攻击狗蛋的水怪顺眼多了。   一时间海众兵临城下,手持三叉戟,气势恢宏。相反,甫寅城下的众人,实在是少。   海骄王见城上没有动静,不由喊了一声「杀」……   底下顿时打作一团,刀光剑影,兵器发出碰撞声,杀声不断,鲜血肆意,生命,转瞬即逝。   沈月秀哪里见识这样惨烈血腥的场面,不由紧握着手,向后退了退,心异常的难受,遇恶不杀,而他们连是不是恶都没有定义,双方谁也不认识谁,却可以轻易结束对方性命,这太残忍了。   “沈公子,这与你以往面对的情况不同,你不要难受了。”隐甫城护卫长欲随风曾经也偷偷溜出城去,走江湖行侠仗义,知道降恶与战争性质的不同,不由走过去安慰他。   “即是奉王命杀人,那是不是代表降服那名女子,这一切都可以结束。”沈月秀抬头看着那名狂妄的女子,问道。   “此恶女厉害非常,我们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手,等我们削弱她之后,请沈公子再出手。”副卫长艾温衡道。   “海骄王,你浪费兵力攻城,不如暂息兵戈,我知你功力高强,只要你能打败我们这些主力,还需要浪费这么多兵吗?”   海骄王嘴角上扬,笑了笑:“他们是死是活,是他们自己能力决定,至于你们,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我当然要亲自玩弄,若是投降,我考虑会轻一点。”   “这么讲话,可是降格了,你不开口还能勉强一看,你一开口尽显淫荡本性,恶心。”   清戈卫,总卫长阿拽上前一步,手放在城墙上,对着他喊道。   “哈,比起掩饰,本王更加坦白,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俊少年,不知躺在本王的床榻之上,还能讲的出口吗。”   海骄王口中暧昧,但王者气势不失,眼神冷中带欲,毫无遮掩。   “啊,我快要窒息了,大家什么时候上,带我一个。”清戈阿拽手中握拳,颤颤的打在城墙上,转身对着众人愤愤急切道。   “放心了,阿拽,你是空中主力,少不了你。”黎明卫欲随风走过去安慰道。   “酒借我喝一下,让我顺顺。”说着在黎明卫长的腰下将酒壶扯下,灌了自己一口,然后将酒壶扔了回去。   “开鹤不饮酒,发挥失常,又怪我了,哎。”说着也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壶往腰间一系,凝视天际。   城中飞出三只大飞鹤,副卫长艾温衡腾空而起,清戈阿拽,黎明欲随风紧跟随后,跳在大飞鹤上,朝着海骄王飞去,形成三角对立。   艾温衡手中凛然执戟,阿拽手中执扇在手中把玩随行,欲随风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持剑,潇洒中透漏着沉稳严肃,三人各显武学,起招威力不凡,朝着海骄王攻击。   但是,只坚持三个回合,便身受重伤,口中吐红,站在鹤上身形不稳。   不知是他们三人出乎意料的弱,还是海骄王出乎意料的强大。 第52章 王子的偷袭   “功力太变态,我清白要不保了吗。”阿拽手中拿着破旧的折扇,贴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喘了两口气,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揉了揉。   那是他攻击海骄王之时,被她捏着腮帮然后重掌打在胸口,到现在还是疼的。   “阿甩,我看你头脑中也不是很干净。”欲随风散着头发,嘴角流淌着血,一只手护着自己的酒壶,剑横身前。   “撤退。”伤的最重的莫过于艾温衡了,三人自觉海骄王不知道为什么,变的这么强大,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应付的。   城墙上副城主神情依旧严肃,始终板着一张脸。   战场上的情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沈月秀的内心。   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他能劝说一人两人甚至三人,但是成千上万的人,他要怎么样做,他无能为力。   逆君看着三人,心中不由的冷哼一声,是尽了全力,还是敷衍,他们心中自是清楚。   “真是不自量力。”海骄王看着他们落败逃跑的模样,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带着一丝笑意。   眼神落在城墙上逆君与沈月秀两人,一者冷酷霸气,一者俊美脱俗,怎么不惹得她春心荡漾。   她抬起纤手,指着逆君,态度霸道,调谑道:“功夫一定不错,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逆君闻言,眼神一冷。   “我喜欢强大的男人,来,一起上,让我尽兴。”她意有所指,但沈月秀的眼神,落在下方,怜悯,无奈,痛心,想要回避,又要自己面对。   他不主张杀,但是看见别人杀,就如同自己在杀人一般。   沈月秀突然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具体什么的也说不上来。   场上打斗不断,双方冲锋陷阵,海中兵毫不逊色,只进不退,拼死杀人。   而隐甫城一门一队的攻击战力勇猛无比,誓死挡关,虽深受重伤,但只要尚存一息,就绝不停止斩杀海兵。   敌众我寡的局面硬是打成平局。   双方死伤无数,横尸众多,血流成河,疮痍满目。   而他们的领导者海骄王竟独自屹立空中,无视底下自己兵众的伤亡,而挑衅他们,只想着扩充自己的后宫,当真是失威失德。   逆君心中想要揍她,向来敢想敢做,势要教训她,腾空而起,如一道陨石,脩然出现,与之对立。   “近看之下,本王更加满意。”海骄王冷冷的笑了笑,眼神毫无掩饰的打量着他全身。   逆君二话不说,握拳便攻,一拳之威力天地震撼,海骄王竟也退后三步,正好倒在他身后美男子的身上,不由伸手抚摸他的面容。   随即,站直身体,身上散发紫色光芒,凝功成掌,与逆君对打。   逆君只觉此人之强,不亚于沈月秀,她体内的力量非常的雄厚。   二人所产生的力量强大刺目,在场功力稍弱者,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在进行着怎么样的战斗,只见逆君与骄海王互退数步,嘴角流血。   沈月秀注意到了他,不宜飞行,便借了一只飞鹤飞去,站在逆君一方。   “逆君,你怎样了?”沈月秀关心的问道,伸手朝着他的体内输灵力。   “在未杀你之前,吾死不了。”逆君打断他施法,声音依旧冷横。   “真是奇妙,你们一起来,在我袍之下相爱相杀。”海骄王笑道,说着竟然手捏着自己的衣裙,欲撩起给他们看。   “贱人,你惹怒我了。”逆君怒气爆发,眼神冷厉,衣决狂舞,气势磅礴,威震方圆。   逆君踏步而攻,沈月秀学他一句「你惹怒我了」驾鹤,紧跟随后,手中远掌。   二人一掌一拳,朝着脸胸而去。   骄海王不敢大意,凛着双眼,运功双手,想要化解这一击。   逆君全力改变行掌方向打在她的胸口,脑袋,沈月秀远全力直击她腹部,右肩。   “啊。”逆君沈月秀合击,骄海王身体承受不住两股纵横古今的力量,只闻骨头断裂声,身上留着的余力爆破,冲撞四方,口吐大量鲜血,王冠掉落,身形降了一半,有些不稳。   沈月秀一时力虚,飞鹤自觉余力危机,将他带回城上。   逆君同时消耗严重,独自回了城墙,观察着骄海王。   骄海王身后一直默默站着的美男子,不由走上前去扶着她。   “泉……”骄海王轻声的喊了一声,突然一怔,瞳孔颤抖,低头一看,一把利剑穿胸而过。   她身姿摇晃,口中颤颤:“你竟然想要杀我,我以为你跟那些男人不同,真是辜负了本王对你的疼爱。”   “你杀我父母兄弟,灭我全族,你让我如何不杀你。”美男子紧紧的握着手中剑柄,羞愤咬牙。   他乃是前海国的王子希泉,现任的教骄海男王后。   骄海王转过身来,强硬的勾起如玉一般下巴。   “你以为我为什么宠幸你,封你为后,若不是这副惹人怜爱的容貌,和王族骨鳞圣甲,你早就被我吃的不剩骨头了。”   骄海王玉手顺着他的下颚,滑到他的衣领,一股淡淡的力量,就将他的衣领破开,满是吻痕,咬痕,伤身,触目惊心。   王子希泉仿佛受到惊吓,气的面红耳赤,伸手捂着自己的衣领。   “你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杀的了我吗,每与你交欢,我便吸收你的骨鳞圣甲。现在,你无用了,本王也腻了。”   只见海骄王眼神冷酷无情,插在身上的长剑被融化,只剩下王子希泉手中的剑柄。   “我知道你的阴谋,我反抗不了你,但我吸毒于甲,利用自己的身体……你活不了多久了。”希泉向后退了退。   “我曾未相信过任何人,毒,本王比毒更毒,你根本奈何不了本王,你永远杀不了本王,死之前,还要活在本王赐予你的恐惧之中。”只见,海骄王伸手抚摸他的脸。   希泉身体动弹不得,一阵胆寒,海骄王执起他的手,微微颔首轻吻,温柔至极,随即眼神一变,手上力度加强,希泉整只胳膊的骨头断裂,凄绝的叫声,回荡整个天际。   “叫的当真销魂,可惜。”说着,海骄王的手在他的脸上抓了一下,给美丽的脸蛋划上一抹凄艳,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扔入了海水中。 第53章 战局变故   美丽娇柔的王子希泉,如同一根断了线的风筝,飞快的坠入海水之中,激起一片水花。   骄海王立在空中,姿态比之刚才更加的狂妄,眼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冷酷无情。   她微微垂着眼帘,用余光撇着希泉消失的地方,眼中带着一丝的玩味恶趣。   希泉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子,现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骄海王废了他一条胳膊,在他的脸上留下耻辱的烙印,尚若没死,那便捉回,面对他的将是另外一种命运。   因为他此刻已经失去了王后的位置,在鱼众的眼中,不过是贪慕虚荣,胆小怕事的花瓶罢了。   任谁都可以欺辱,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一点希望希泉活下来。   “你……”沈月秀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带着怒气,强大的海骄王竟如此残毒的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沈月秀的声音吸引回骄海王的眼神,她嘴角上扬,优雅浅笑,难掩眼中邪恶欲望:“真是感谢两位,你们的夹攻,让本王的禁锢被解开,功体更上三层,又有骨鳞圣甲护体。”   她朝着沈月秀逆君微微招手,好似在唤一只狗:“来投降,让本王好好疼惜你们。”   “怪不得你会被钟羡凌抛弃,原来是这样狠毒绝情。”阿拽仰首,伸着食指,指着她,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   “你懂得什么,若是无他的抛弃,本王怎么样成为今天的海骄王,而享受不同的男人。”   阿拽似乎说到她的痛处,骄海王冷眼带笑的俯视他,语气满不在乎,但是话语未完,就朝着他发出凶猛一击。   沈月秀当即运功阻挡,这骄海王的实力竟然比之刚才,又强了三倍,逼得沈月秀后退一步,才将它完全化解。   “本王刚才就注意到你,功体纯洁的连本王都不忍心玷污,那本王偏偏要你承欢。”   骄海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伸出食指,指着沈月秀,浮在空中慢慢的靠近。   她身上散发出强大威压,城墙上功力较弱者,如阿拽,难以抵抗。   “将她压下去打……”   眼看着她越来越近。   艾温衡,欲随风,沈月秀,逆君,运转功体骑鹤而行,空中战局不利,无法全功,想来骄海王飞在空中,也是耗费强大功力,   两两牵制,两两飞高下打,破坏着她飞在空中的隐形水泡。   “不理智啊,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四人专心的飞行水气,骄海王眼中带着一丝不厌烦,不由发出一股强大的光波。   落在瞬间,余气震荡四方,无论是哪一方的战力,都被她的气劲弹飞。   与此同时,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更加恼怒的现象。   躺在地上的尸体,是假的,全部都是,血的颜色也不对劲。   她心中诈起三个字「被欺骗了」……   一个眼神,躺在地上的海中兵瞬间爆炸。   她气势纵横,朝着一个方向看去,怒声喊叫“腾海莽王。”   她的脑海中变的有一点澄明,怪不得腾海莽王一直鼓动他进攻,愿意将自己的儿子献给自己,并屈尊为副帥,原来早就与隐甫有所勾结。   此时,沈月秀四人也落在了场上。   “都起来吧。”不等腾海莽王讲话,艾温衡发出两声干脆的笑声,缓步上前,比起之前,更加坦然自若,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见躺在地上的隐甫势力,缓缓爬起来,虽然身受重伤,没有好皮肤,还有血流不止的,但确实未死。   “解毒。”话语落,天上飞鹤洒下粉末,地上海中兵属于骄海王的兵竟缓缓苏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四周,一脸的仿徨不知所措。   他们在战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头脑昏昏,一碰就倒,身上有些伤,还有脚印血迹,骨头皮肤一阵的酸痛。   “这样的女人,值得你们追随吗?”腾海莽王站在隐甫战士一方,他的兵众将兵器对准海骄王的兵众。   一时间,战局大变。   “看什么?谁准你们犹豫,杀了他们。”海骄王见他们犹豫不决,不由愤怒的杀死几只。   她的兵众见状,更加的动摇了,不自觉的后退。   “诸位,投降吧,这个恶女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们的生死,你们为她战斗,不值得,此战我们只诛杀首恶骄海王,愿投降者,请弃了兵器,站在腾海莽王身旁。”艾温衡朗声道。   城墙上,副城主仍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战局,清戈卫上前两步,趴在城墙边,一只鹤落在他的身旁。   底下众兵互相看了看,想起这些年来,骄海王奢淫无度,逼良为娼,兴建宫殿,一边利用他们,一边羞辱他们丑陋平凡,丝毫没有当王的气概,不体恤他们的辛劳,不拿他们当人看。   将他们夫妻乱配,游戏折磨他们,稍有不满,便滥杀无辜,整日里活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迫于她的淫威,无力反抗,为了生存,只能做奴仆听从。   他们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这次出战,也是抱着战死,或者骄海王这个恶魔死的心态。   看着现场敌众我寡,对骄海王与他们十分不利,他们选择了投降。   也许,骄海王死了之后,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其中有的心情复杂,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垂头丧气,毕竟背叛了曾经的国度,现在又背叛了一次。   早知就应该抗争到底,不然也不会被磨了锐气,苟且而活。   也有的是被迫加入,现在只想着如果有人能杀了骄海王还他们自由,那真是太好了。   他们抱着不同心思,带着相同的目标,一起走到了腾海莽王的身旁。   “叛徒,都该死。”骄海王眼神一狠,头发乱舞,心中带着一丝的崩溃,他们竟敢这般算计自己,她愤怒极了,运着光波朝着她的兵众打去。   兵众脸色苍白,冷汗密布,沈月秀身姿飘逸,为众兵挡住攻击。   兵众面对骄海王,越发心寒,朝着沈月秀点头说谢。   “就算本王身边无一兵一卒,也能凭借一人之力,屠戮你们。”   骄海王长发飘拽,如同一根根的铁丝长刺张开,眼神凌厉不屑,凝着强烈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54章 刨腹取剑王子舍命   另外一处,天色灰蓝,水面上风平浪静,希泉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眼角落泪,化作晶莹水珠,滴入水中。   忽然一只大鱼,游了过来,将他托起,朝着一处平坦屋顶游去。   狗蛋吐了两口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身旁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   他脸上的抓痕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美感,相反的添加了一抹艳色,看着他脖子胸口的伤,想来一定受过非人的待遇。   大鱼从水中往上蹭,带着哭腔的弱弱的喊着:“王子。”   狗蛋松垮的穿着,坐起来问道“这里是哪里?”   见大鱼伤心,蹭着那名美男子的衣裳,不由扶着自己的脑袋,安静了下来。   美男子就是希泉,他无力的睁开了双眼,微微侧着脑袋,看见大鱼不由激动的半坐了起来,伸手颤颤的摸着他的鱼头,有一点激动道:“小离你回来了……”   “王子,对不住,我回来晚了……”   “是我没有用,是我没有用,是我太软弱了,是我保护不了你们。”希泉泪如雨下,伤心哽咽。   “王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杀了恶女。”   “对不起,我太弱了,这些年来,恶女屡次侵袭我的身体,造成我虚弱无比,根本无法修炼功体。”   希泉低着头哭着,手抓着自己的腿,带着一股无能为力,和压抑的愤怒与耻辱。   “王子,你别伤心,小离为你寻来了神剑,他力量太强我无能驾驭,只能吞入腹中锁住,你剖腹取剑,一定能战胜恶女。”大鱼道。   “小离,这样做,你该有多痛苦。”希泉身躯一颤,哭的更加厉害了。   “小离不怕疼,不怕死,只要王子能够报仇,小离无憾。”大鱼声音轻柔,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希泉泪眼模糊,取出匕首,颤颤朝着大鱼的肚子而去。   手轻按着他的身体,痛苦非常,心如刀割。但是,他必须这么做,这是他的责任,这是青离的托付,不能让青离的痛苦白受。   “哎!”狗蛋伸手阻止,但看见大鱼眼中的决绝,欲言又止。   「谢谢你们救我」他向狗蛋道谢,随即看向他的王子:“王子,小离准备好了。”   “嗯……”希泉拿着一手,心中哀痛嘶吼,手紧握着匕首,狠狠的戳进大鱼肚子中,未流淌一滴血,想来是剑的原因。   大鱼身体微颤,眼中不断流泪,希泉不忍去看,手上用力,一气呵成,鱼肚打开,他伸出手,在他的肚子中掏出一把宽长血红的剑来。   “小离不痛,王子别伤心。”怎么能不痛,化成鱼,没了表情,但是他的每一颗鳞片都在诉说着他的痛。   他的声音虚弱颤抖,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的碰了一下希泉,作为最后的告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化成一条小小的青鲤鱼。   他一手拿剑,一手去摸着小鱼,声音低哑温柔道:“小离,对不起。”   说着,希泉手中剑锋突然一转,朝着身体的戳去,狗蛋来不及阻止,利剑已经贯穿他身体,闪烁着耀眼光芒。   他微伏在屋顶,颤着身体,泣不成声:“我来陪你了,我不配再活着了,我这具身体肮脏不堪,满身污秽,忍辱负重,苟且而活,早就失去尊严,辱了王族血脉,负了你奔波牺牲,这样的我还配做你的王子吗?”   “那他不是白死了吗。”狗蛋有些替大鱼不平。   “恶女已经偷得我的骨鳞圣甲。任何神兵利器都破坏不了,唯有以甲破甲,这把剑杀了我,我的骨鳞圣甲就会融入剑中,而这把剑就可以破坏她未完成的骨鳞圣甲,你是隐甫城的人,我拜托你了。”希泉抽出宝剑,双膝砸地,双手颤颤的奉上宝剑。   “你叫什么名字。”狗蛋一愣,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名希泉。”王子小声道,好似下一秒就能没气了一般。   狗蛋心情有些沉重的接过宝剑,只见希泉与大鱼化作两道光,飞入剑中,一时间剑身光芒大放;   剑身青白鳞纹,外缘呈现灰绿色,中心则是呈现赤色,剑尖圆,又分鱼尾剑尖状,剑中有一股力量,一直的向上走。   狗蛋讶异之间,被剑带飞了,朝着隐甫内城的方向急急飞去。   狗蛋不由口出“我靠。”他什么也没准备呀,看着下方一片汪洋,这一次再掉下去,可没有大鱼来救他。   想到大鱼,神情不由一暗,手中紧紧的抓着剑柄。   沈月秀这一边,战场清空,侥幸逃脱的巨煞前来求救,被海骄王吸干了功力,丢在一旁。   艾温衡、欲随风、沈月秀、逆君四人合力战海骄王,艾温衡与欲随风功体不敌,第一回合便败下阵来,险险失去半条性命,身受重伤摔出外围,难以再起。   沈月秀三人战局,气势磅礴,声势浩大,只见黑,白,紫三光不断激烈碰撞,旁人根本抵不住他们所产生的余威,二人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欲随风二人被救助搀扶回城。   骄海王骨鳞甲在身,根本无需防御,出招大开大合,毫无顾忌。   开始沈月秀二人还能勉强应对,当她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鱼骨长刀,战力再增,二人顿时受创。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骄海王并未打算杀死他们,而是打算让他们臣服她的裙下,一边应战一边调戏。   二人当然不肯,逆君首当其冲,骂她贱人,海骄王面上带子轻浮的笑意,心中一怒,一手提着一个,用强大的电流包裹着两个人,二人难以动弹奋力挣扎。   “一个杀,一个留。”逆君的功体太过霸道,不是她能掌控的,留着是祸害,沈月秀的功体强大温和,他可以慢慢的吸收,看着俊美的面庞,骄海王嘴角闪过一丝邪笑。   “凭你?”逆君眼神不屑,虽暂时被困住,但狂态不减分毫,体内力量不退反增,越来越猛,隐有挣脱反扑之势。   时间越长,海骄王便多一分的忌惮。   忽然天际飞来一剑一人,正是狗蛋。   速度太快,不及反应,海骄王丝毫不慌,坦然以对,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破坏她的护身气甲。   狗蛋手中的剑不受控制,直直冲向她的胸口。   “啊”剑戳在她的胸口,只见一层金色薄薄的气甲若隐若现,随着剑进一寸,猛然破裂,控制沈月秀逆君的力量忽的一弱,二人趁机脱离掌控。   “师兄?”沈月秀向后退去,口中轻轻呼出污浊之气,暗自运功恢复灵气。 第55章 无情剑骄海亡   海骄王在狗蛋的身上看到了希泉,心中已经猜想一二,是他搞的鬼,那个玩物,竟然能破他的骨鳞圣甲,当真可恶。   现在一看见他的幻像,闻见他的气味,就觉得怒海翻腾,恨不得再杀他一次。   “嚇……”狗蛋手中剑想要穿透海骄王,海骄王当即朝着狗蛋发出狠厉一掌。   狗蛋惊吓之际,剑带着他脩然离开,与她保持距离。   “可恶。”骨鳞圣甲是依附在人的皮肤上,气连接着骨头,海骄王浑身犹如撕皮裂骨一般疼痛非常。   她仰天嘶吼,身上戾气爆破,天际乌云汇聚,她头发凌乱狂飞,周身漂浮着破碎的鳞甲。   「霹雳」一声巨响,巨鳞甲彻底破碎,弹撞四周。   鳞片穿透城墙,射在长台三尺之下,深不可测,洞口平整,隐约冒着寒气,这威力让人后背胆寒。   狗蛋下意识退到沈月秀的身旁,立剑在前,拽着他连连后退,以免被骨鳞爆炸的力量殃及。   逆君见势不妙,自顾自的退到一旁,见一块骨鳞碎片朝着自己飞来,不由伸手想要接住。   不想,骨鳞碎甲力度异常霸道,直接穿透他的皮肉,镶嵌在他的手心中,刺疼非常。   他微微握拳,手背在身后,暗中运力逼出碎片。   海骄王痛的浑身颤抖,身上多处出血,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狠厉:“你,我要你死来。”   她指着狗蛋,眼神泛着红丝,飘舞的长发变得赤红可怕,雷霆之力环绕她的身躯,她拿着插在一旁的骨鱼剑,充满杀气。   狗蛋手中剑剧烈的抖动,一副随时要冲出去的劲头。   “月秀出剑,一起上。”他的身上带着一丝希泉的意识,狗蛋的意识是与沈月秀并肩作战,杀死骄海王。   他话刚讲完,手中剑就带着他朝着海骄王冲去。   “我,我不能……”沈月秀欲言又止,看着疾攻的狗蛋,心中有一点担心,手上化着光剑,脚上移步快进。   “希泉。”海骄王咬牙切齿,一手握剑,一手聚功法,等待狗蛋。   “恶女,为我父母,兄弟,无辜子民一一偿命来。”狗蛋的身形,隐约出现希泉的模样,希泉的眼神坚定不移,手中利剑凶横无比,一往直前。   海骄王立剑而挡,骨鱼剑碎,狗蛋手中剑毫无阻碍刺向她的胸口。   海骄王当即弃剑,侧身躲闪,身体回旋,一掌轰击在他胸口,狗蛋躲闪不及,口中吐红,握剑脚擦着地面回退。   海骄王胜追击,身快如闪电,手中凝聚强大功力,带着凛凛杀气,想要取他性命。   沈月秀脚行快步,手扶狗蛋一下,帮他站稳,随即与他擦肩而过,剑刺海骄王手心。   两股力量相碰,止于一瞬,另外一只剑接憧而来,攻击她的腹部。   她不得不收手,现在她已经没有骨麟圣甲护身,她的心中还有对着这把剑的恐惧,不敢硬对。   沈月秀狗蛋二人对视一眼,多了一分的默契,二人一同攻了去。   希泉跟着海骄王多年,对她的身体略微熟悉,知道她那里脆弱,朝着她胸腹肚脐之处攻击。   沈月秀虽然对她没有下杀手,但是力量上牵制了她,让对她有着十分强大杀气的剑,狠狠的重创她。   终于,战斗接近尾声,沈月秀收剑,背对着海骄王,狗蛋与希泉一剑贯穿她的腹部。   海骄王声音刺耳,身体里飞出一颗发着白光的珠子,周身环绕着雷电,被狗蛋一剑戳了出来,飞向背对着海骄王的沈月秀。   沈月秀顿时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电流,修复着他的筋脉,心下一吓。   狗蛋剑往上走,剔除海骄王的内丹,红滚滚金灿灿的内丹朝着沈月秀飞去。   沈月秀身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体里刚飞进去奇怪的东西,“还来?”吓的连连后退,身体侧躲,不让内丹近身。   看着内丹实在是缠人,不由发出一掌,将他打飞,一下飞进了狗蛋的身体。   “啊”狗蛋叫了一身,身体一阵滚烫,有一股力量充满他的身体,难以发泄。   “沈月秀……”狗蛋抽出剑,身上的希泉意识彻底消散。   希泉与大鱼在空中幻化身影,大鱼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他们朝着狗蛋颔首鞠躬,化作一缕蓝色烟华,朝着天上水飞去。   高高飞起的水,渐渐了退了下去。   “啊。”狗蛋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累的散架了,手中酸痛的剑握不稳,向后踉跄的退了退。   沈月秀跑到他的身后,扶住了他,狗蛋顺势晕了过去。   “赢了,赢了。”众人高兴的喊道。   海骄王腹部到胸口被划了一道长口子,还未死去,因为此身承载太多的力量,当自己的内丹与水雷珠失去,他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遗留的力量还没有散去。   “哈哈哈,没想到啊,希泉。”她摇晃着头发,森森的笑了笑,踉跄着步伐走上前去,扬起头,不似祈求:“看在钟羡凌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继续你奢靡的人生吗。”副城主终于开口讲话,声音洪亮严肃。   骄海王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又像是盘算着什么。   “你是真心改过……”沈月秀话未讲完,副城主已经消失在城墙之上,站在骄海王的身前,身上放出强大的气势。   “是钟羡凌背叛了我,我报仇理所应当。”海骄王态度强硬道。   “闭嘴,你无资格说他,是你害死了他身边所有的人,你安排一个又一个的考验,让他在父母亲人与你之间不断的抉择,你只允许自己跟别的男人亲近,不许他跟任何女人有所接触,不然就残忍将其杀害。”   “他选择了亲人朋友,说明他不够爱我,他没有经起我的考验,爱上别的贱人,就是抛弃了本王,他是负心汉虚伪的人,他欠我。”   副城主抬起自己的手,隔空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昏目眩。   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任何的悔恨,副城主又隔空打了她一耳光,海骄王眼中恨意越发的浓厚了。   府城主眼神一寒,伸出手打出数十巴掌,打的她口吐鲜血。   “你别羞辱本王。”海骄王嘴角流淌着血,两边脸红彤彤的,身形颤了颤。   钟羡凌的账应该是他在黄泉地府亲自算,他只是为他不平。接下来,该是算总账的时候。   “放你,绝无可能,你食我隐甫男子多少人,我就在你身上割多少肉。”   沈月秀微微一怔,接下一幕,让他今生难忘。   副城主以萧化剑,快的不及眨眼,只见漫天血雨,肉片如纷飞红雪,再看骄海王只剩一身骨架,一颗黑心,一个惊愕恐惧的头颅。   「咯咯」她蠕动着嘴唇,讲不出话来,副城主粗暴的穿过他的胸架,抓住她的心脏,将他捏爆,海骄王的身体,也随之破碎。   只剩下睁着双眼的头颅,在地上滚了滚。   沈月秀身上一颤,向后退去,惊醒了狗蛋,沈月秀心中痛苦无比,惊吓过度,呼吸一滞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狗蛋先前见过高地上的血腥场面,对这有一点适应,但真的是太残忍,他抱扶着沈月秀,微微侧过身体,也不想去看。   “将头颅裹在内城墙上,以安众心。”副城主冷然严肃道。 第56章 神秀行乐醉酒图   隐甫抗水的战争已经结束,流入城中的水,由腾海莽王带人开凿引渡,隐甫内城大护法,赤融队辅助,清戈卫带领飞鹤统计伤亡。   水引回凶碧海,引出北方玄玉山道,一日一夜的功夫城中水尽数退去。   次日在高地的众人开始返回自己的家,修整或是重新建筑自己的房屋。   钱府的钱继续的免费发放,这对他们购买物资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解决了资金上的来源。   沈月秀,狗蛋,逆君,在内城修整了近乎三日,沈月秀自我恢复的能力非常的强,只是因为体内的水雷珠,有些郁郁寡欢。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副城主削人捏心的凶残场面。   狗蛋实在是太累了,吃了一顿香香饱饱的饭后,睡了一天一夜,然后睡醒起来吃过饭后,继续睡觉。   逆君将骨鳞碎片从自己的手心中挖出之后,伤口愈合缓慢,隐隐有刺痛和余劲未散,这种强大的材质,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研究着骨鳞碎片,重回战场,又做了一些收集,一共收集了近九百碎片。   隐甫城的人对此也有所收集,这里终究是别人的领地,逆君不再收集,也不想与他们沟通,而是回到房间独自修炼。   内城的房子内中十分典雅飘逸,白墙雕花刻兽,水晶点缀,宽大的丝绸随处可见,在微风轻抚下舞动。   沈月秀坐在一张圆形长凳上,盯着房间看了一会,随即拿出通灵镜打开,但是又不知说些什么。   手中随意的运转灵力,就在纠结中,他体内的水雷珠电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灵力进入了镜子。   “嗯?”通灵镜开始连接,灵鸽飞速的旋转,对方的影像显示在镜中,看背景应该是在书房看书。   沈月秀不讲话,牧芸苔就已经猜到他的开头还没有想好说什么,便先问道:“钱收到了嘛?”   沈月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沈月秀告诉他在隐甫内城打了一只坏物,骄海王喜好美色,残暴不仁,发动水灾,他本想让他弃恶从善,但是得知他的种种恶行和毫无悔意之后,遇恶不杀的心有些动摇。   不是他一个人所降服的,终究是没有底气开口,没有阻止她被杀死,副城主严肃凶残,不让他讲话,他的手段太残暴可怕。   “别人问题别人解决,遇恶不杀是沈么府的宗旨,不是别人的宗旨,月秀若是心中不喜,远离这样的人,保持初心就好,人生世事难料,把他当做一次经历,下次再遇,闭眼。”   “啊?这是逃避。”   “不,是不忍直视,是另一种遇恶不杀。”   牧芸苔那里传来一声冷笑,语气阴阳怪气:“我找到沈月秀变坏的源头了。”   “是祈福。”牧芸苔微微转头,嘴唇微启。   “原来他是通过你,接触不同思想,变得不听家长话了。”李祈福手中拿着一副画卷,一边说着,一边走着,走到牧芸苔的身后,眼神凝视着通灵镜子中的沈月秀。   “我只是提了一点建议给他,况且,月秀并未变坏啊。”   李祈福没有理会牧芸苔的话,只是问:“沈月秀,你酒醒了?”   “小福……我,犯错了……我……”   “这是小弟为你画的纪念图,你看,还满意嘛。”李祈福眼神桀骜,小弟两字咬的较重。   打开手中的卷轴,只见沈月秀那日春梦楼醉酒的姿态惟妙惟肖,上面赫然七个大字「神秀行乐饮酒图」……   沈月秀惊吓的后退一步。   牧芸苔淡淡道:“你威胁不了月秀。”   “我能威胁到你不是?”李祈福冷声道。   牧芸苔沉默。   「小福」沈月秀微微颔首,不敢直视此图,不敢面视自己。   “以后少教训我,管我,不然,此图,沈么府与天下共赏。”   “你知道自己威胁不了月秀,只会加速他主动承担,接受任何责罚。”牧芸苔神色微严道。   “那就分析利弊,他若自愿承认,那此图便是无用,也等于与我拆破那的一层薄弱关系。”李祈福对着牧芸苔道:“我还会听你们三分话吗,还会主动找你?会跟你学习一炷香时间吗?”   三人一阵沉默,沈月秀观此图甚是传神,隐约有一股灵气凝着,忽想到李祈福曾经割破自己的手指,采集他的血,想来是融入墨中作画。   他与牧芸苔当然是希望他往好的发展,李祈福在家不跟父亲,大哥亲近,只与他有来往。   他眼中长存桀骜戾气,一半臣服一般反抗,很是矛盾,若是一根细线断了,那李祈福会变成什么样。   “这幅画,画功甚好,有我灵气,你好好收藏,切勿焚烧,厌恶我时,可拿出来大笑一场。”沈月秀道。   “不用你教我,你顾好自己,别被别人吃干抹净了,那才好笑。”   李祈福将画收了起来,若是被眼长的人瞥见一点,终归不好。   他身边跟着的逆君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一日与他一同去春梦楼的,一看就是狐朋狗友,骗钱骗吃骗玩。   心中不免骂沈月秀可恶,跟陌生人去酒楼,不跟自己去,也不让自己去。   “此话怎么讲?”沈月秀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随便讲讲。”李祈福呛声道。   沈月秀门口一道人影扶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讲话就不能讲人听得懂的话,我应该问的是,什么时候讲完,什么时候我能进去,毕竟听说别人讲话有一点么不道德。”   沈月秀看向门口摇晃的身影:“师兄,你找我什么事。”   狗蛋推开门,怔了一会,然后将门关上。   “没事,就是喊你一起吃饭。”狗蛋道,走到沈月秀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不由伸出手,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口中说着「嗨」……   「你」李祈福微微蹙眉,瞪着他,语气不善:“别以为换了一副模样,我就不认识你,你是……”   狗蛋歪着脑袋,眼神友好,嘴角带笑的看着他,问道:“我是谁啊?”   “你,你是,三十万两……”李祈福一愣,好像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他讲三十万两的时候异常大声刺耳。   狗蛋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春梦楼发生的事情,不由指着李祈福的鼻子道:“我也认识你,你,你是二哥好猛。”   「胡说」李祈福眼中闪现戾气,手当即冲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巨响,墨汁从砚台跳出来,洒了一桌,溅了牧芸苔一身。   桌子咯吱咯吱的响,要散架了一般。   “哇!”狗蛋没有想到他脾气这么暴躁,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暗自可怜坐在他身旁的某只菜花。   上次就是因为嘲笑他被打的,一想起自己那时候的囧样,被他们二人都看在眼中,不由觉得很丢人。   “唉,抱歉,我先失陪了。”牧芸苔身上都是墨水,实在是有损形象,不由回避,沈月秀嗯了一声,他便离开座位,去洗面容与衣裳。 第57章 四人饮酒   气氛一阵安静,李祈福站着不动,对于弄了牧芸苔一身墨这件事情,一点愧疚也没有,冷傲着一张脸,瞥向沈月秀:“你怎么不关通灵镜,牧芸苔已经离开了。”   “你不是还在吗,我们也可以聊天。”沈月秀道。   狗蛋捂着自己的嘴巴,控制自己不讲话,安静的看着就好。   李祈身顿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冷冷道:“有什么好聊。”   “呃……”沈月秀。   李祈福见他不讲话,心中不由一怒,「哼」了一声,抓紧手中的画离开了。   沈月秀见画面空空如也,十分安静,不由将通灵境关上了。   狗蛋问刚才那个是他弟弟,沈月秀点头说是,狗蛋眨了一下眼睛,大声道:“他要是我弟,敢对我这么讲话,我一定打得他嗷嗷叫。”   “嗷嗷叫?”   “嗯,是啊,他一定会讲,二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了。”   狗蛋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想起小时候父亲揍自己,他感慨道:“太可惜了,我没有弟弟可以揍。”   “但是你可以被师弟揍,要来吗?”沈月秀上前一步问道。   “啥?我揍你还差不多,为什么不是你脱裤给我揍,我是师兄,你是师弟,你这是以下犯上,知不知道,以后别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师兄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揍的。”   狗蛋可是见识过他拳头的威力,不由向后跳了两三步,强调道。   “抱歉,我以为你有被揍的爱好。”沈月秀道。   “胡说八道,哎呀,我是来喊你吃饭吧,走了,吃完散伙饭,就跟他们说拜拜了。”狗蛋差点就忘记了这件大事,吃饭。   隐甫城,偏堂大院,已经摆放好桌椅饭菜,副城主,黎明卫长欲随风,副卫长艾温衡,清戈卫长阿拽,逆君,都已经入席,只等着狗蛋与沈月秀二人。   狗蛋沈月秀二人并肩而来,阿拽高兴笑迎:“你们可终于来了。”沈月秀微微颔首,表示歉意,让诸位久等。   副城主只叫他们入座,神情语气还是一般严肃,但比之前温和了一点。   二人之前见他杀人手法恐怖,都不愿意跟他挨着太近,可位置已经排好,只顺着逆君,往下坐。   “感谢三位对寅甫帮助,隐甫欠你们一条人情,以后,若是有事,且在寅甫能力范围之内,直言无妨,隐甫尽力而为。”   副城主讲完话,场上一阵安静,逆君沉默不语,狗蛋专心食物。   沈月秀见二人不讲话,不由温声道:“举手之劳,副城主客气了。”   “我分尸骄海王可吓到你了?”副城主长相严肃刻板,眉间川字怒相,眼神犀利直直的盯着沈月秀;   沈月秀一怔,逆君冷声道:“不知城主从何理解,吓到。”   “先生名逆君,不知是何身份,为何跟在沈公子身旁。”副城主从隐甫的情报网中并未得到关于逆君太多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沈月秀最近回家,带了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   他想试探沈月秀城府,这个男人似有意阻止。   当初以那般凶残的方法杀海骄王,有一点试探遇恶不杀沈么家沈月秀的意味,出乎意料,像未雕琢的璞玉。   “逆君就是逆君,与你何干?”   副城主皱眉,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讲话,眼中不由散发一丝杀气。   艾温衡没有讲话,但是眼神始终落在沈月秀的身上。   他与狗蛋的互动他颇有关注,若是那真如外表一般,如此强大的战力,是否能借由狗蛋拉入隐甫城,但是让他背叛自己的家族,难。   艾温衡与副城主默默对视一眼,艾温衡见场上的气氛有些冷,不由开口道:“大家先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副城主动了筷子,狗蛋与阿甩接着就动筷子,好像等这一刻很久了。   “欸,没人跟你们抢,慢点吃。”欲随风摇了摇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一副无奈老城的语气。   吃饭中,副城主与沈月秀讲话,逆君阻答或者替答,语气又狂又呛,副城主邀沈月秀喝酒,逆君以沈月秀家规和太年轻为由拒绝,名眼人都看的出来,逆君与副城主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饭菜吃的七七八八,只狗蛋与阿拽还在吃。   副城主坐了很长时间,似在等待着什么,艾温衡委婉的请逆君先去休息,逆君以饭后消化为理由拒绝。   无奈,又干坐了一会。   副城主心底已经显得不耐,先行离开了,艾温衡也随后告辞,逆君有意跟他们作对,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才离开。   最后场上就只剩下年轻人了。   “我说,阿拽,你这样有点失礼吧!”欲随风喝了一口酒,悠闲的仰靠在椅背上。   “在吃饭的速度与容量上棋逢对手,不赢他,才是失礼。”阿甩一边吃一边讲话。   “说出这样一句话,你就已经输了。”狗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因为吃饭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吃饱饱,你想着赢,而我体会的是幸福。”   “哇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来,酒随风,把你的好酒拿出来,我要与他干杯。”   “凭什么?”欲随风闻言,看了看手中的酒,将酒朝着一旁移去,怕他来抢。   “就凭你的酒比其他酒好喝。”   “我喜欢饮酒,特别是偷来的酒,抢来的酒。”狗蛋暗示的很清楚了。   “我也是,我经常偷酒随风的酒。”阿拽连忙显摆道。   “什么?”欲随风眼神一变,阿拽意识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道:“没有现场抓到,都不算,没有证据,都不算。”   “今天能坐在一桌,相聚一刻,缘分呢,先说好只饮一下口。”   欲随风率先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壶扔给了阿甩,阿拽伸手敏捷,仰头灌了一口,然后递给狗蛋。   狗蛋摇晃了一下酒壶,里面沉甸甸的,酒香扑鼻,不由举起,大灌一口,「唰」的一下,递给沈月秀。   “还有我的?”沈月秀看向众人,伸手又止,口中疑惑。   “废话,我们三个都喝了,你不喝?是要说我们排挤你吗?”欲随风语气懒洋洋的。   沈月秀有了上次的教训,只呡了一口,然后将它递给欲随风。   欲随风喝了一口酒,满足的眨了一下眼睛:“一个人喝的是孤独,四个人喝才有趣,还要吗?”他将酒递给阿拽。   阿拽接过:“当然。”虽然他跟欲随风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的很菜,但是好说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凭着沈月秀与狗蛋打败海骄王的这一份情,对于他们来说很重。 第58章 逆君的威胁   阿拽喝过之后,给狗蛋喝,狗蛋喝过之后,给沈月秀喝,沈月喝完之后给欲随风。   欲随风喝完之后,又扔给了阿甩,就这样来来回回,每人喝一口传一口。   沈月秀先醉,发了一下酒疯,惹得众人嬉笑,又被灌了酒睡了过去。   第二醉的是阿拽,直接躺在了地上,翻来覆去,打着小呼。   狗蛋也喝的醉醺醺的,面红耳赤,脸上洋溢着笑容,趴在桌子上,口中呓语“我还能喝。”   欲随风只脸色微红,并没有醉去,看着三人各自晕倒,不由「呵呵」的笑了两声:“这酒量,哈。”   他微微侧着身体,用脚移过一个椅子,长腿敲在上面,缓缓的合上双眼,向后仰去,似闭目养神,又像是睡觉。   侧殿上,冷风阵阵,写有隐甫的旗子插在一张大鼓上,轻轻的漂浮着,大鼓边缘坠着红色的豆子,微微摇晃。   副城主,艾温衡,逆君,再一次会面,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   副城主直言他在饭席上针对他,逆君脸色冷沉,语气冷淡:“我劝你别打沈月秀的主意。”   逆君心中暗道,因为,现在他是我的目标。   副城主皱眉,手背在身后,一张脸不苟言笑,没好气道“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副城主,你要求援助,却曾未信任,你们的底牌不是沈月秀,而是隐甫副城主等人吧,沈月秀若是实力不济,不幸战死,对你们来讲也无所谓。”   不止是沈月秀,他们连逆君与狗蛋也算在内,因狗蛋师尊是莫执白,他来,必定能将莫执白带来。可惜,莫执白并没有出现。   这种被人当马前卒的感觉,让逆君很不舒服。   “沈月秀是神的后裔,上天赐予他强大灵力,不就是用来降恶,为此身亡,也是理所应当,他为隐甫城减少众多牺牲,隐甫会感谢他。”副城主道。   “他无死,你们想要拉拢他。”逆君直戳要害。   “沈么府的理念太不现实,迟早灭亡,沈月秀灵力天下一绝,不该为遇恶不杀的小事奔波,简直浪费。”副城主道。   “那你又能让他发挥多大的作用,区区隐甫小城。”逆卷眼神冷锐,走动了几步,眼神如鹰龙一般,看着外面的天地。   “你若是加入隐甫,我便告诉你。”副城主眼神坦荡,对于人才,他们一向是求贤如渴,不计较私人情绪。   “哈,你若将隐甫交我统治,我就考虑加入隐甫。”逆君不由笑了一声,曾经王者,怎可屈居人下,要做就做人上人。   但是这么多年的磨砺,称霸一方,证明自己能超过神的志气早就有些淡了。   被镇压在虔天峰下想要出来,出来之后,面对外面陌生的世界,他又不知道何去何从。   根早已经灭了,时过境迁,物非人非,路在脚下,方向却早已经模糊。   “凡是慢来,你来隐甫,先做一方统领,若真有能力,隐甫交你统治又何妨,只怕你不敢。”副城主俨然正色,神情认真。   “收起激将法,别再试探,沈月秀现在归我,未来,吾来收隐甫。”逆君眼神凛凛,身上气势大放,威压在场二人。   是沈月秀将他从虔天峰救出,他的家族让人趣味而又反感,让他暂时有事可做。   他可以慢慢的思考他的未来。   逆君的心中现在有了一个计划,这场计划的主角,非沈月秀不可,他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他方势力的干扰。   “拭目以待。”逆君的压迫感很强,副城主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双眼凝神犀利,强撑着身体,脚未挪动分毫不动如山,表面上气势不输逆君。   逆君强悍,当日有目共睹,他当时并没有和沈月秀狗蛋一起战斗,实力不可估量,保存的非常的多。   逆君已经明言,让他们别再打沈月秀的主意,副府主若再执意抓着沈月秀这个外人不放,就显得不理智了。   他神秘而又强大,不知背后是否还牵扯着什么势力,光他一人,就有实力灭掉多半个城,城主出面也不确定能打过。   逆君迈步出门,艾温衡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侧殿四人醉酒,三人被各自背回了房间。   次日上午。   阿拽还没有睡醒,所以沈月秀三人与副城主、艾温衡、欲随风简单告别。   然后坐上内城专门饲养的大飞鹤,很快的飞回隐甫城中,遗尘客栈。   客栈小二热情的迎接他们,为他们接风洗尘,天媚与卫妍也迎了出来,天媚此时比上次又虚弱的许多,脸色更加的苍白。   小二要免费的为他们准备酒宴,说是城中百姓的谢意,为他准备一百零八道菜,每家每户都参加。   沈月秀想到跟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由好意心领,婉言拒绝,表示明日上午离开甫寅城。   隐甫民众都在忙着修建家园,听说沈月秀他们明天走,不由各自抽出时间,送上礼物致谢。   他们看着狗蛋眼神也都十分友好,多了几分的自然,狗蛋不由匝匝嘴吐槽:“隐甫城的民风变了,热情的他都受不了。”   莫执白不知从哪里跑来,狗蛋很是气愤的问他,为什么关键的时候他都不在,上哪里躲大水去了。   莫执白表示冤枉,说是在某处山头修炼,不知大水的事情,   眼神无辜,对他充满关切,事情已经过去,狗蛋也不想多说。   莫执白得知沈月秀二人明天离开,不由说也明天也离开,时间中午。   那种开心与即将分离的心情交缠在一起,心中不知是喜还是伤感。   顺其自然,不做多想。   申门,是管理治安,民众伸冤报案的地方,也是办理出城手续的地方。   申门已经关了好长一段时间门,期间都是转由遗尘客栈的小二帮忙备案传递。   反正大多数的人都去内城帮忙,城中的人数屈指可数,又是客栈,外来人投宿的地方,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最近申门终于开了,申门令回归,申门开始运作起来。   天媚因为在隐甫城的罪行,而被请到了隐甫申门。   隐甫城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沈月秀,狗蛋,也顺带办理出城文书留作记录。   天媚诱惑他人,取人精魄,害人性命,使人家庭分裂,精神痛苦,人心惶惶,实在恶劣,   虽然她改过,复活众人,并且协助阻水,参与保护百姓,但是造成伤害还是无法彻底的弥补,故,驱逐出城,不可再回,给予三天的时间准备。   天媚诚心认错,愿意接受这个不似惩罚的惩罚。 第59章 最后的夜晚   沈月秀狗蛋天媚办理完文书之后,就见顾遥的父亲带着顾遥来办出城记录。   原来,顾遥的父亲有那么一点的武艺,想要带自己家的儿子见识见识一下外面世界。   申门令长相年轻,相貌耐看,穿着一身青绿袍子,严肃而又随和道:“你私自欺凌殴打他人,可知错。”   顾遥看了一眼狗蛋,道:“知错。”随即在父亲的捣鼓下,微微颔首对着狗蛋道歉。   狗蛋暼了他一眼,随即微微仰着脸,拉长着声音:“不接受。”   申门令道:“就打五十棍吧,上交一份自省文,以示惩戒。”   “哦,谁打啊?”顾遥的父亲左右看了看,并未上来什么人,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口。   申门令合上了眼,再睁开,盯着着他看,手背在身后:“当然是你,还能是我不成?”   顾遥的父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变,去堂上一边,挑挑拣拣的拿了一根子。   顾遥微微颔首,看了狗蛋与众人一眼,大庭广众之下,被按着打,实在是……   他的父亲朝着他走去,站在他的身旁,顾遥小步的向后退了退,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裳,小声问自己的父亲:“爹,可以回家打吗?”   “不行。”申门令手背在身后,当即历声。   顾遥闻言有些无地自容,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申门令见他如此,不由随意的指了指里面:“我知道孩子自尊心重,带里面打吧,打完给我检查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顾遥父亲连忙感谢,偷偷看了一眼天媚,然后拽着自己的孩子往内中走去。   狗蛋看着消失在堂中的二人,凑上申门令笑嘻嘻的问“申门令大人,我可以偷偷去看看嘛。”   闻言,申门令上下打量了一下狗蛋,道:“我是父母官,向你这种情况归我管,你大罪没有,小罪小恶一箩筐,我还没有统计完,你这是要再加上一条?”   “师兄,我们回去吧,不然你要挨打。”沈月秀感受到内中的情况,不由赶紧劝狗蛋。   “师弟啊,你真是我的好师弟,我感谢你啊。”沈月秀无意一言,更像是提醒申门令,狗蛋要不是了解沈月秀,一定觉得他是想要看自己被揍。   他拦过沈月秀,笑嘻嘻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拉住沈月秀,好似怕他逃跑,朝着申门令走去,道:“我不信,你把整理好的给我看。”   “哦?看了如何,看了就代表你必须接受惩罚,由我执棍。”申门令道。   “我不是那种逃避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了什么错,所以好奇想要看看,确有此事,我跟我师弟乖乖的被你打。”狗蛋态度豪爽,俨然一身正气。   “啊?师兄,这,我……”沈月秀想要挣脱他的手,不断的向着旁边跑去,天媚在一边看着,掩嘴笑了笑。   “怎么样?”狗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裳,扬起脸,带着一丝的挑衅。   “你既然如此执着,那我就拿给你看,就怕你承受不住。”申门令说着,朝着自己的桌案走去,翻了翻,然后看了看,最后转身,递给狗蛋。   狗蛋细细的看了看,眼中一怔,不可置信,抓着纸张的手都有些颤抖。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统计的这么详细,他偷盗的次数,讲脏话的次数,甚至连他怎样欺负一只狗都有,精确到每年每天,这是谁这么闲的无聊,偷窥自己啊。   “就是有这么无聊的人,关注着城中的情况,你们二人准备好了吗。”申门令正色问道。   “好你个头,我不识字,什么也没有看见,谢谢你送的纸,我去茅房会感谢你的,拜拜,后会无期。”   狗蛋将证据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中,另外一只手拽着沈月秀就往外面跑去,一边跑着,一边说着。   申门令看着他们背影,慢悠悠,十分淡定道:“忘了讲了,给你看的是手抄卷。”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星辰漫天,一闪一闪的。   大家欢聚一堂,坐在一起吃最后晚餐。   大家吃的开心,说着自己的志向。   天媚与卫妍去沐提山修炼,卫妍表示天媚说他修炼仙魅上面颇有天赋,想着百年之后,二人容貌亦如今日,一起游山玩水,谈笑风生。   狗蛋与莫执白先去孤君山修行一年,再游历人间,用自己的一身武学,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狗蛋立志要成为天下无敌的剑客,莫执白心中暗暗表示让他成为天地间万人敬仰的圣贤。   问到沈月秀,沈月秀沉思一会,说先去逍遥山,再一边寻找大姐沈岁寒,一边降恶制恶,履行身为沈么家子孙的职责。   若说梦想,他希望天下无恶,万物和平相亲,人人脸上挂着幸福温笑。   狗蛋问逆君,逆君自是一副冷漠态度,不与他们为伍,他可是活了好几百年,但心中还是被他们的意气直率触摸了一下,不禁想着自己的未来。   众人闲聊到后半夜,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天媚独自来到沈月秀的房间,道:“这爱之毒,是一名身穿黑袍绣着莲花的男人给我秘方,逼我练的,让我找到机会,打入你的体内。”   “这对我真的没有影响了嘛?”沈月秀再次问道。   “我觉得,就算是逆君先生,应该也无法根除,也许你体质特别,能够自我净化,爱是人世间最美的情感,同时也是致命的毒药,天媚也不能完全理解,它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   “天媚你能取出我体内的珠子吗?”   天媚脸上闪过一丝疑色,伸出手去试探,手突然被电了一下:“公子,请束天媚没有能力取出,此神珠属性有雷,可以增强你的功体,是好东西,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我想取出。”   “有灵之珠,一旦进入生物身体,只有三种方法出去,一是自我剥离,二是外力干涉,三是原身死亡。”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自我剥离要消耗大量的功力,而且还很痛苦,想着暂时留着以后再想办法。   天媚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笑,转身离去。 第60章 离开隐甫城   逆君安静坐在自己的房间的椅子上,手放桌子上,微微闭目养神。   他以为自己的房间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不想,竟有人会敲他的房间。   逆君声音冷冷,让人进来。   来人是莫执白,脸上带着笑容,手上端着一杯茶水,一边朝着他走着,一边唤了一声:“大哥。”   “我不是。”逆君眉头轻皱,声音不耐。   “感情是要培养的,亲情也是,大哥,小弟特地为你泡了一杯参茶,有助你的睡眠,明天赶路,神清气爽。”   莫执白将茶放在桌子上,看逆君不为所动,又将他拿了起来,放在他的手边。   “你没有必要这般讨好,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小弟,或者说,你无资格。”逆君冷声道。   “从你口中听到小弟二字,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无资格,便是有了资格,多谢大哥。”莫执白微微颔首行礼。   “我什么也没说。”逆君瞥了他一眼,声音冷脆。   “大哥。”莫执白死皮赖脸喊了一声。   “我不是你大哥。”逆君盯了一眼茶,语气强调,抬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怒气。   “大哥。”莫执白面色不改,又喊了一声。   “我不是你大哥。”逆君心中耐心已失,愤然站起,怒眼直视,手中握拳。   「大」莫执白还想再叫,逆君猛然给了他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胸口。   莫执白连连后退,捂着自己的胸口,拉长一声「哎呀」,轻声咳了两下,口中道:“大哥打小弟天经地义。”   逆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能让此人失了自己的风度,怒喝一声“出去。”   “大哥,别人房间都是成双的,就你是单人,你一定很寂寞,你是我的大哥,我是沈月秀的师尊,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陪你。”   “出去。”逆君身上气势大放,眼神冷怒,气温骤降,屋中帘布忽的飘拽。   “大哥,不然我就安静的坐着不吵你,默默的看着你喝完参茶。”   莫执白不理会他的压迫,只没之前那么放荡,神色变得温和。   “离开,带走你的茶,我不想饮。”逆君微微侧身,冷声道。   “那想饮了再饮,你既然想要一个人呆着,那小弟就不打扰你,祝你明日一路平安,天天开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不下去了,莫执白收了声,微微颔首,显得十分恭敬,好像眼前的逆君真的是他的大哥一般。   逆君自是不想理睬这个疯子,莫执白识趣的转身离开,伸出手去开门,只听耳边传来逆君的声音:“小心适得其反。”   「多谢大哥教导」莫执白顿了一下,语气略微严肃,一字一顿“后会有期。”   门开了,人走了。   门关了,房间又剩下一个人了。   逆君静站了一会,垂着眼帘,撇着放在桌子上的茶,他的手轻握着茶杯,一股温热在他的手心蔓延开来。   人走茶未凉,放在口中小小的呡一小口,放回桌上。   转身,脑海中若干年前,那一声声稚嫩孱弱的叫声,犹然在耳边,又遥远不可及……   甫寅城,千柏岩。   地上全部都是岩石,没有一千树,只有一颗松柏,拔地而起,枝茂叶繁,异常高大。   乃是顾遥,方雁卑,钱未穷三人结拜的地方,本意希望他们的友情能持续千年,如松柏一般屹立不倒,四季常青。   今日千柏岩,天阴,树暗,风冷,气寒。   老大顾遥与老三方雁卑二人站的很远,保持的对立的姿态。   顾遥手背在身后,手中紧握着一把剑,压低着声音问:“我爷爷是你杀的吗?”   方雁卑神情淡漠如常,头发在眼前微晃,蠕动着嘴唇:“既然怀疑,何必多问。”   钱未穷靠在松柏旁边,手抓着树,半露着身子,声音打颤,带着一丝沙哑的哭腔,一副不可置信:“你承认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方雁卑神情冷然,没有讲话。   “你让我如何面对你,好兄弟,杀亲之仇。”完全没有任何的解释,顾遥拿剑在前,身躯一颤,凛着双眼,目光直视。   “你,杀不了我。”方雁卑声音冷冷,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那双眼神异常冷酷。   顾遥手中剑出窍,脚上踏着快步冲了上去。   血「嘀嗒」的落在地上,方雁卑背对着他,手中剑垂,一颗血珠从上面掉落在岩石上绽放。   顾遥手中剑掉在地上,单膝跪地,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血在往外面渗出。   “大哥?”钱未穷连忙跑上去,扶着顾遥,满脸担心与害怕。   “不堪一击。”方雁卑声音冷冷,带着一丝嘲讽,收了自己的剑,踏步离去。   顾遥踉跄不稳的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腹部,推开钱未穷,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拳头僵硬的往着手中握。   可是腹部痛的让他难以握紧,他咬着呀,愤怒坚硬道:“我知道我现在很弱,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你。”   “我等着。”方雁卑看都不看他一眼,留下一句话之后离开,给他们留下一条决绝冷酷的背影。   清晨,太阳柔亮,清风阵阵。   因为就要分别,师兄弟想要多待一会,狗蛋便留宿在沈月秀的房间,没有回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无名庙。   逆君与沈月秀不约而同的起的很早,沈月秀动静小小,想让他多睡一会,在一楼简单的吃了个饭,想要默默的离开。   狗蛋上次与骄海王大战之后,听力变的异常敏感,沈月秀起床的那一刻,他已有所感应,只是不想睁眼,感觉他们要走了,终是忍不住起床去相送。   沈月秀二人出门的那一刻,二楼站着天媚、卫妍、狗蛋朝着他们摆了摆手,沈月秀微微颔首,说了一声后会有期,拿着狗蛋送给他的小包裹,便离开了。   下午,狗蛋临走之后,城中的民众都来相送,知道狗蛋爱吃,手中拎着一包一包的吃的想要送给他带着路上吃。   曾经的隔阂好像烟消云散,谁也不愿再提,好像他们一开始就这般融洽美好。   狗蛋心中很是感动,暖洋洋的,除了容易变质的,其他的照单全收,幸好莫执白有特殊的纳物袋,可以装很多东西,然后隐了去。   就算如此,狗蛋的还是背了一个大行囊。   他慢慢走了几步,心中多了一丝不舍,要是众人一直以来都这样,他该有多幸福多快乐。   后悔无用,他的心中带着一丝倔强,不愿承认这是谁的问题,只愿享受当下,听后面人喊着“狗蛋,常回来玩”   他摆了摆手,嘴角上扬,潇洒的说了一句:“会的。” 第61章 媚逝 杀手泣   天媚与卫研在路上并肩慢慢的走着,嘴唇启启合合,聊着天,偶尔互相打闹一下。   浅浅的阳光轻撒在他们的身上,二人脸上皆是洋溢着笑容。   忽然,一把剑毫无征兆的穿过天媚的身体。   天媚身体一怔,笑容开始变得僵硬,身体打颤,胸口流出猩红光点。   卫研的笑容戛然而止,慢慢消散转化成惊恐悲伤,睁大自己的双眼,不敢闭上,瞳孔晃动,泪光点点,眼神朦胧。   她抱扶着天媚,娇弱崩溃颤抖的身姿不足以撑起她的身体,抱着她半倒半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天媚,天媚已经将命都还给他们了,他们都原谅天媚了,为什么你要杀天媚……啊……”泪水从她的眼眶中直流淌,打在天媚的身上。   她僵硬慌张的捂着天媚的胸口,不让她流血,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的手缝流出。   “隐甫城人命已还,但其他未还。”杀天媚的人,侧身冷立,带着一张白色面具,绣着两只银色蝴蝶在眼角。   天媚眼神迷离失神,蠕动着嘴唇,连最后的话语都讲不出来。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异常柔软,然后分解,摸起来如同细沙粒组成。   “天媚,你不要消失,天媚,你不要消失,不要留卫妍一个人,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能不守信行,你说过……”   天媚身体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人形渐渐消散。   卫妍手中衣裳一瘪,飞出无数粉色光点,汇率成一个「活」字,这是天媚费劲最后一丝力量,所留下来字。   卫妍抱着她的衣裙,伸手去抓,只抓住一个光点,其他的已经烟消云散。   “啊……”卫妍泪流满面,脑海中想着她当初的话,我让你生,你为我而活。   她紧紧的抱着天媚的衣裳,里面突然飞出一颗泛着瑰丽光芒的灵珠。   “天媚?”卫妍伸手,想要抓住她,那是天媚以前跟她提及的灵珠。   是不是拥有这颗灵珠就可以有力量,就可以复活天媚。   灵珠向后飞了飞,不愿意被她触碰,从她的指尖擦过,飞射入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杀客。   那人的身体好似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微微侧身,脸上的面具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卫妍哭泣着,捂着嘴巴,悲痛欲绝,看着面具下的容颜,牙齿打颤「方雁卑」……   方雁卑的心中笼罩着一团温暖的光,他转过身,忍着身体的不适,手中紧紧握着剑柄,声音冷冷道“你本来可以不死。”   “天媚要我活,她要我活……”卫妍哽咽强调,花容失色,抓着天媚的衣裳和发簪泣不成声。   “我要你死……”方雁卑身上散发杀死,手中剑一转,寒光照在卫妍的脸上。   “天媚要我活。”她抱着天媚的衣裳和首饰重复着一句话,眼中迸射出一股近乎疯态的坚持。   方雁卑缓缓靠近,迈着死神的步伐,手一抖,剑直刺向卫妍。   卫妍身上忽然出现一股气罩,将他的功力弹了回去。与此同时,卫妍身上的气罩破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她也顾不得擦,只抱着衣裳饰品后退,趁他被击飞,不由转身快跑。   方雁卑刚要追上去,只听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他刺了我一剑,真不要脸,在这欺负小姑娘。”   方雁卑转身,正是狗蛋。   狗蛋身上背着一把剑,狗蛋为它起名为离泉剑,一来纪念希泉和大鱼小离,二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把剑。   狗蛋带着他的师尊莫执白已经找了方雁卑许久,势必要报那一剑之仇才离开,不然一直咽在他的肚子中很难受,特别是他的剑伤还在隐隐作痛。   方雁卑手中剑对准了他。   狗蛋拔出背上的离泉剑,脚上踏着快步就攻,方雁卑手中一旋,立剑阻挡,狗蛋的剑势与力量非常强大,让他连连后退。   狗蛋的进步,竟然这么大,出乎他的意料。   狗蛋觉得差不多了,提起剑在他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退回了原处。   方雁卑握着手中剑,稳住了身形,冷着一双眼,盯着狗蛋,狗蛋并脚而站,剑起一平,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银光。   方雁卑竟然完全放弃防御,剑拿手中如同摆设,他心中默默道,死在他的剑下。   方雁卑眼神微合的一霎那,剑尖停在了他的腹部,并没有刺进去,方雁卑张开了双眼,面无表情。   “哼,我解气了,再见。”狗蛋收了剑,脩然转身,拿过莫执白手中的包裹,爽朗愉快的说了一声“走。”然后二人离开。   方雁卑看着他潇洒快乐的身影,蠕动着青白的嘴唇:“你还能笑多久,珍惜吧。”   一颗只剩下一丝火苗的心,被一团温热包裹着,他不由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手中的剑「郎当」的掉在地上。   他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一团温暖充满爱的力量包裹我的杀戮之心,何其讽刺,何其痛苦。”   “兄弟情断,无所谓了,心再次冷却麻木,成为杀人机器,应该不在痛苦,为何心中如此煎熬,为什么会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方雁卑踉跄的捡起地上的剑,向后退了退。   他抬头看着天,声音沙哑颤抖:“天,这惩罚,太重了。”   忽然他的脸色冷静的下来,因为 他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   “你要离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确定的语气。   方雁卑缓缓转过身,声音冷漠「是」……   “我爱你。”女子直言道,眼神灼灼,异常坚定,上前一步:“为我留下来,或带我走。”   “不可能。”方雁卑冰冷无情的拒绝道。   “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女子声音铿锵,态度决绝。   “无所谓,我不在乎。”方雁卑微微侧身,声音冷漠。   女子快步上前,站在他的身前,踮起脚尖,扬起头,朝着他的唇吻去。   方雁卑身体一僵,一时之间,心迷意乱,不知所措,竟贪恋这一刻温情,就在他的双眼不自觉闭上的那一刹那,陡然睁开,眼神错愕。   女子抱起他手中的剑,猛然刺进自己的身体,顿时浓厚的血腥味大放。   她的腹部流血不止,方雁卑身体一颤,手中还握着剑柄,血溅他的手上一阵刺痛,而他始终冷漠以对。   女子满是鲜血的手,抱着他的肩膀,脸上虚汗缜密,虚弱道:“用你手中剑亲手杀我,会让你更记得我吗?从此,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前进的脚步了……”   方雁卑神情冷冷,心在痛,在颤抖,在隐甫城的这段时间,他以乞丐的身份,以顾遥二弟的身份,爱过她。   “你……”   “方,我爱你。”女子口中喃喃,身体蹭着剑向前倾,倒在他的身上,不在有呼吸与心跳。   方雁卑确定了她死了,将剑抽了出来,抱着她跪在了地上,看着她的面容,冷漠的脸上,默默的留下一滴炙热泪来。 第62章 百访森林鼠魔现   入夜的隐甫城一片安静。   钱家大门缓缓打开。   钱未穷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衣裳,在黑夜中显得模糊不清,他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推着一名中年男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父亲,孩儿帮你散尽家财,你开心吗?”钱未穷声音轻轻,在肃冷的夜中显得十分的清晰。   钱府当家微胖,穿着与以往的华丽大不相同,而是穿着一件极素净的衣裳,是他的独子钱未穷亲自为他穿的。   他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脸上有一点的抽搐,两边的鼻翼一颤一颤的,似乎是有一点生气,两只眼睛则是闪烁着光点。   “我帮父亲成为了一个大善人,父亲若是死了,也不会下地狱的。”   他的声音又柔又软,像一个非常温顺柔弱的孩子。是的,他平时不就是这样的吗。   天上黑云散开,露出几颗稀薄冷清的星来。   他走到轮椅的前面,单膝下跪,摸着自己父亲的手,声音轻声道:“父亲,孩儿要离开隐甫了,孩儿已经加入一个组织要做一番事业,你会为我骄傲的吗,孩儿已经杀过人了,你觉得我还软弱吗?辜负了你的期待了吗?”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父亲,这是一个考验,生死由天,端看你的造化,看隐甫城的这些拿了你的钱的人,会不会救你,照顾你。”   他用劲一推,轮椅连带着人,「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钱未穷的父亲,脸贴着地面,眼中留着泪。   钱未穷冷眼俯视,朝着前头走去,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他直起上身,张开双臂,双手扶地,又磕了一个响头。   抬起的额头,都是血迹斑斑的。   他的父亲看在眼中,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眼中全是血丝,泪流满面。   “不孝孩儿末穷,拜别父亲。”钱未穷没了往日的柔弱,此刻眼神如芒,动作缓慢的给自己父亲磕了最后一个头。   随即,钱未穷起身,脩然转身,不带一丝的感情,衣决被冷风吹起,额头浮现一朵银白四瓣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天色诙谐,太阳发出惨惨淡淡的光。   百仿森林,树木众多。   原是茂盛正常,却是越走越荒凉,一眼望去光秃秃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只有满地枯绿的树叶,树叶很厚,在微风吹拂下,翻滚过去,也不见地面的颜色。   按照地图的指示,沈月秀与逆君来到这一片树林,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   脚踩在树叶上传来「哗啦」略微干脆的声音,林子的深处,也偶尔传来细小的声音,似乎是小动物,在林中跳动。   沈月秀走着走着,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地图拿在手中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裹,那是狗蛋塞给他的。   里面放着食物,食物这种东西,沈月秀向来不放在自己的灵幻空间里,食物本身不会带来不好的感觉。   但是食物中所添加的油盐酱醋以及各种辅料,会让他的灵幻空间不舒服,所以只能拿在手中。   “逆君……”沈月秀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毕竟是他带着路,他有责任将他带出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逆君只跟在他走,才不管走到那里了,只是这里的风景不是很美,所以心情也不是很好。   “我迷路了。”沈月秀道。   “你说出来,就能解决问题?”逆君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啪咔」声响,好像有一只很大的生物,带着一股暴戾之气,快速的朝着他们靠近。   沈月秀凝神,远远看见一只红着眼睛的大老鼠,朝着自己疾驰而来,速度非常的快,就在他准备防御之时,大老鼠突然消失。   他背后一凉,立即转身,迎面而来一只大老鼠,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脸上冲去。   他的身上实在是在脏了太臭了,沈月秀一阵的反胃,收回拳头,连连向后退去。   改用远攻掌法,运转灵力,手中泛着白光,朝着大老鼠打去。   大老鼠的速度非常的快,快的难以捕捉,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他遗留下来的腐臭味道。   沈月秀屏蔽呼吸,先运着净化功体,追踪着气味打去,逆君站在一旁,退出他们的战斗范围,冷冷的旁观。   这种角色,沈月秀能应付的了,只是遇恶不杀,让他多有顾忌,一般先劝再真打,第一步沈月秀还没来得及做呢。   逆君忍着弄死大老鼠的冲动。   忽然一道青白色光芒出现,打在鼠魔的额头,大老鼠仰天嘶吼痛苦非常。   来人整只手套着白皮,五指分明,手中持着木剑,朝着大老鼠发出一道似剑气而非剑气的攻击。   老大鼠被打的砸在了树上,歪了嘴眼,转身落荒逃窜。   来人木剑收于腰间,朝着沈月秀看去。   只见这少年看起来比沈月秀大两三岁,相貌俊朗清秀,皮肤雪白细腻,柔顺的长发如同瀑布飞柳一般随意晃动,未加任何装饰。   那一双眼神很是奇特,如雪夜碎星一般凝着一点靛蓝色,狭长的眼下长着一颗浅色泪痣。   所穿衣裳看起来上好材质,上绣精致的荷花,以月牙白为主体色,暗蓝色为助色,紫色为装饰,墨色为边,贵雅随性,添一丝沉稳。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请问阁下是?”沈月秀感觉此人有一点么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名,叫宫昙夫。”来人讲话语气十分淡,也十分的清晰,他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像是在冬日的冰面上的一缕惨淡的阳光。   “我叫沈月秀,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你为什么出现在此?”宫昙夫反问道。   “我因为去逍遥山,所以路经这里,但是我迷路了。”沈月秀道。   “我知道出去的路,你跟我走吧。”宫昙夫淡雅有礼道。   沈月秀脸上不由一笑:“太好了,多谢你,宫昙夫。”   “至于这么开心?”宫昙夫凝视着他的笑脸,声音带着淡淡的清冷,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疑问,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质问语气。   “我失态了嘛,月秀道歉。”宫昙夫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很奇怪,你无错为什么道歉,我不喜欢道歉。”宫昙夫轻轻蹙眉,冷声道。   逆君走了过来,冷冷的打量他一眼,此人的功体十分与众不同:“你还未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第63章 再救故人   林中灰蒙蒙的,四周幽静深远。   树的后面有洞,洞中黑漆一片,隐约闪着红豆大小凶戾的红光,似在偷偷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风吹树叶,发出的「淅索」声响。   宫昙夫无惧于逆君的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着沈月秀道:“解释?因为你袖手旁观,所以我出现……”   “如何信任一个陌生的人。”逆君眼神犀利,气势咄咄逼人,周围树叶诈起一片,低飞旋舞。   一个强大的高手尚且要忌惮他几分,这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竟然直面自己的威严,而淡定自若,不简单也。   宫昙夫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在风中随意飘动,语气冷淡道:“我不需要信任,你可以不跟我走,沈月秀跟我走。”   “我无所畏。”逆君冷言。   一个狂傲的后生,他还不看在眼里。   “走。”宫昙夫说了一句话,便朝着一个方向走,沈月秀紧跟随后。   逆君打量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天黑之后,林中异常危险,不宜行动,能走多少便走多少。”宫昙夫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片林子越往里面走,越觉得死气沉沉,   阴暗干燥,地脉灵力枯竭。   而且有一股让人闻之十分不舒服的气流。   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味,焚烧皮毛留下来的气味。   即使如此,这片土地上,还是有生物活动 的迹象。   沈月秀运着灵气,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以免恶气侵身。   “宫昙夫,你能承受这里的气息,十分不简单。”沈月秀走在他的身旁靠后,说道。   “你在试探我?”宫昙夫停下脚步,微微侧着脸。   “无。”沈月秀忙道,他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眼前的人好像不太好相处,他决定不再讲话了。   “我专长术法,对死恶之气有所免疫。”宫昙继续走着路,对他解释道。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不在讲话。   二人一路无语,天色越发的黑了。   林子的弥漫的黑雾更加的浓重,隐藏在暗处的生物开始躁动,地上不时传来踩踏树叶的声音。   忽然一声声凄惨的呼救声传入众人耳中。   沈月秀鼻中嗅到血腥味,不由立即疾步前进,超过宫昙夫,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宫昙夫步伐不急不缓,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逆君不喜走在别人的身后,但是自己也找不到出口,脸上没有好脸色,扬着眉头,一脸冷肃。   沈月秀远远便看见一只大老鼠攻击一个人。   大老鼠的前爪压在人的身上,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人的脸咬去。   那人双手掐着它的脖子,不让他咬自己。   老鼠似是被他掐的没有耐心,抬起两只前抓,朝着他的身上抓。   沈月秀立即运功,发出一道白色光团。   大老鼠执着于眼前的猎物,被沈月秀打中了头嘴,猛然朝着后面翻去。   他的身体撞碎了一棵大树,树咔嚓成好块,里面竟是空心的。   口中吐了两颗发黑断牙,流着浑浊的 血。   大老鼠歪着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激起尘土树叶。   见沈月秀身后二人,再看沈月秀手凝聚的光团,大老鼠歪着脑袋,一瘸一拐的逃跑了。   地上的人呼吸沉重,心口大起大落,胳膊上都是血,他小声「啊呀」,想要缓解一点痛苦。   沈月秀走近一看,此人竟然是若殇。   若殇两只胳膊上的衣裳已经被扯烂了。   他左胳膊的伤比右胳膊的伤严重的多了,血肉与衣裳黏在一起,一条一条的长抓痕十分的明显。   沈月秀看着他的伤口隐约渗出黑气,那是邪戾毒气,若不及时处理,一定会感染伤口,损坏人的神经。   “若殇,我为你清理伤口。”沈月秀看着狰狞血腥的伤口,手停在空中,又微微握成拳头,难以下手。   但是一想到必须将粘在血肉中的布解下来,他手上立即泛着淡光,朝着他的伤口伸去。   只是碰了一下,若殇的脸就狰狞了起来,口中痛喊。   沈月秀当机立断,将他打晕,然后将他胳膊上的布条都撕下来。   “伤口清洗过之后,再用净化,效果更好。”宫昙夫说道,从空间袋中拿出一壶清水,放在他的面前。   所谓的空间袋,也是转化袋,在特定的地点设置一个方形的空间,里面摆放自己需要的东西,将空间袋,也就师无形门带走,无论身在各方,只需要想一下,东西便会传送到手上。   只有灵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能使用。   “烈酒更适合消毒。”逆君声音冷冷,拿出一壶酒,放在清水的身边。   沈月秀看了酒水一眼,将若殇扶着靠树,在他的背与树中间垫了一个衣裳。   然后先将酒全数倒在了他的身上,等了一会,拿起白水,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全部倒在若殇的身上。   只能说他的处理方法真是粗简。   他拿出一块白布,轻轻的擦了擦,伤口很深,隐隐有血渗出。   等差不多干净了,沈月秀运功施法,手上散发出圣洁白光,输入若殇的伤口。   只见若殇的伤口不在渗血,愈合一分,沈月秀取出一件衣裳,撕成长布条,手抬起他的胳膊给他缠绕上。   等他休息一会,沈月秀才将他唤醒。   若殇煽动着睫毛,动了动眼皮,睁开了双眼,轻轻的「啊」了声,说了一声“是你。”   “若殇,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若殇低眼看了看自己的两只胳膊,被布条缠着密不透风的。   自己的旁边还有两壶水和酒,不由虚弱的蠕动嘴唇:“你帮我处理的伤口吗?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怎么会出来这里?”沈月秀温声询问,若殇的家距离这里很远。   “我去玄玉山道附近的村子土光村走看望亲戚,回来的时候,感觉走这一边树林,会更近一些,于是就鼓足勇气,没想到这里太阴森诡异了,老鼠的个头竟然那么的大,真真吓死我了,幸好有你。”   “你以前没有走过这片树林吗?”沈月秀问。   “听说这这片森林不怎么干净,所以我没怎么敢走。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想要尝试一番……”   若殇眼神颤动,似乎是很害怕,对被攻击的事情意犹未尽。 第64章 夜尽天明 恩将仇报   沈月秀愿意相信他当下所言之话,即使心存怀疑。   若殇如此胆小,怎么会只身走一片明知可能有危险的树林。   他的伤口很是新鲜。   在距离这里差不多十里左右,他们就开始遇见大老鼠,之后释放着身上的气势,其他躲藏在暗处的战力薄弱的老鼠才不敢攻击。   他没有记错的话,若殇没有内功吧,给他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呼吸这里的空气,身体里存在脏毒之气。   见沈月秀没有讲话,若殇不由小声的喊了一声“恩公?”   “若殇,你好好休息吧。”沈月秀站了起来,朝着宫昙夫走去,又半对着逆君道:“天将要黑了,我们在这休息吧……”   宫昙夫轻声的嗯了一声,逆君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夜幕降临,天上慢慢出现半轮月亮,原本模糊的星子,也变的清晰明亮。   树林中一片光秃秃的,天上的光景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伴着这般天景,不去放长眼看树林深处,便不觉得这片树林阴森恐怖了。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照的若殇的脸上忽亮忽暗的。   他轻轻的闭着眼睛,祥和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的挣扎,可能是伤口痛,可能是做噩梦。   宫昙夫站在一块空地,离着火光最远。   逆君站的靠近着火光,两人距离相隔甚远。   沈月秀也是站着休息,知道树是什么样,地上是什么样,所以不想坐下靠树。   只听一阵「咕噜」的声音传来,沈月秀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是若殇的肚子饿了。   这下狗蛋给沈月秀带的食物起到了作用,他打开包裹,拿出一个大饼,朝着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若殇睁开双眼,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饼,不由怔了一下,手颤颤的接过,口中连忙说谢谢。   然后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的腮帮鼓鼓,下咽困难,沈月秀立即取出水来,递给他。   若殇往着嘴中猛灌,沈月秀温声劝说道“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若殇闻言,眼中瞬间一红,将捂着嘴哭了起来,口中的大饼还没有咽完,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你怎么了?”沈月秀看他哭的厉害,不知所措。   “没事,我太饿了。”若殇抹着眼泪道,将口中剩余的饼咽了下去。   他抽泣了一会,调整情绪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吃完喝好就帮你放回去。”   沈月秀不是很困,这样的环境让他难以休息,但是继续站在这里,有些不舒服。   若殇又哭了他该怎么处理,不由说了一声好,朝着逆君附近走去。   “是巧合吗?”逆君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   “希望是。”沈月秀回了一句,两人便没有下文了。   沈月秀看向宫昙夫,他微微背对着众人,月亮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轻撒。   而他站在淡光的旁边,光晕爬上他的衣裳,他如一朵月下的苍凉的白花。   沈月秀走到他的旁边,沐浴在月色中:“火能驱兽,能驱寒,站近一点吧。”   “我的衣裳很娇弱。”宫昙夫的衣裳轻轻的舞动着。   “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沈月秀站在他的身旁,感觉到一股极淡清冽的香味。   这种味道闻着舒服,将周围的脏戾之气淡化了很多,或者说几乎被弹开。   “所以,你才离我这么近?”宫昙夫微微侧身,眼中流转着一丝白寒。   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回避他的眼神,问道“你用什么洗衣?”   “秘方,不传外人。”宫昙夫略微冷淡道。   “既然如此,月秀不强求。”沈月秀道。   站了一会,若殇不由发出细小痛苦的一声,小声喊着沈月秀恩公。   沈月秀立即回到他的身旁,问他怎么了。   只见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双腿紧紧的夹在一起,要去茅房方便。   将茶壶递给沈月秀,说去不远处,去去就回。   沈月秀想着周围下了一个小的结界,若殇不会有事,便拿出自己的包裹,将水壶放了进去,然后朝着逆君走去。   “我想睡觉,站着睡终归不舒服。”沈月秀道。   “你今晚异常兴奋。”逆君盯着他冷声道。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道:“可能环境所致。”   “我以为你中毒了。”逆君冷声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沈月秀语气坚定道,逆君只看着前方,不再讲话。   月亮往着东面的方向转,星星一动不动的在天上挂着。   深林中隐有些阴潮,周围的空气又往下降了降。   篝火独自的跳跃着,渐渐的没了活力。   出去方便的若殇终于回来了,受伤较轻的胳膊抱着受伤较重的胳膊,慢慢的走。   微微的抬头看着天上星月,口中喃喃道:“今天的夜空真美丽,虽然夜黑,但是有光,真希望一直这样。”   他微微颔首,步伐十分的缓慢,与宫昙夫擦肩而过。   若殇看着沈月秀跟逆君站在一起,不由默默捡起衣裳,垫在自己的背上,靠在树上。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缓缓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有一点蒙蒙亮的迹象,但还很灰暗,雾气也十分的重,几乎看不见多里外的树木。   若殇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伸出一只手,缓缓的张开,是一颗灰绿色的丹药。   只见他眼红闪过一丝忧犹豫,随即将丹药抛进将要熄灭的火堆。   突然火势凶猛,发出强烈的墨邪泛绿的浓雾。   闭目养神的沈月秀立即睁眼,三人脩然转身,各自运功抵挡强大的毒气。   这毒气不是普通的毒气,成分尚且不知。   但是有强大的邪能加持,周围树木全部枯萎,变成黑色粉末,被毒雾撑起,加强着毒雾的力量。   沈月秀看了若殇一眼,若殇眼神闪避,立即站了起来,手臂朝着他一挥,一股阴风将毒烟朝着沈月秀倾斜。   沈月秀立即再用更加强大的灵力阻挡,破开云雾,只见若殇已经跑远,不由锁定目标追了上去。   逆君与宫昙夫见状,也运着功,朝着若殇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65章 大战巨鼠魔   若殇行动非常的快,如同灰蒙雾中飙行的鬼魅一般。   沈月秀双眼紧锁着他,脚上踏步如风,越追越快。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突然一阵浓烟诈起,若殇不见了身影。   沈月秀衣袖一挥,一股清风吹散烟雾。   只见一个黑漆悠长的洞口,出现在眼中。   洞中的气味很大,夹杂着若干的味道,异常难闻,十分难闻,就连屏息运功傍身,也不能全部隔绝。   沈月秀不由伸手轻掩着嘴鼻,放眼洞中,眼神一凛。   洞中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邪戾之气,在朝着他靠近。   忽然一道强大的难闻气味,猛然冲撞着沈月秀。   沈月秀脚向后踏去,手中画圆,空中幻化出一道发着白光的阴阳盾来,将邪气化散。   当他站定脚,眼中赫然见到一只恐怖的怪鼠。   个头是三个沈月秀那么大,长着一张似是人的五官,鼻子凸起,耳朵长长尖锐的,缺着一小块,像是被什么圆状的粗针打透了一般。   头上长着两只小角,角上带着螺旋状,赤红的眼睛如同凝血的水晶,散发着猩红的异光。   牙齿又尖又长,四肢粗壮,犹如人的胳膊大腿一般粗。   它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灰白的毛发里隐约可见密麻的跳蚤。   “你好……”沈月秀脚向后退了一下,怔了一下,又上前走近两步。   那大怪物眼露凶光,面目狰狞,张开嘴巴,朝着他凶恶的吼叫。   一股腐臭的味道更加强烈,大是人肉腐臭的味道。   宫昙夫与逆君已经跑到此处。   只见宫昙夫拿了一块白罩,将自己的口鼻遮上,随即腰间木剑上手:“这种实力,这种相貌,是巨鼠魔。”   “巨鼠魔?”沈月秀眼中闪过异色,巨鼠魔便朝着他攻击而去,一跃而起。   “灵化?残雪。”宫昙夫旋转手中木剑,剑上散发璀璨白光,结成五行法印,飞出雪花,朝着巨鼠魔急速冲去。   雪花如刃,冰清袭人。   巨鼠魔皮硬如铁,临时所发术法丝毫伤害不了他,但是阻慢了他的速度。   沈月秀当即运功,朝着他身上打去。   巨鼠魔厚重的身体,向后移动了一点,同时身上跳蚤,朝着沈月秀射去。   沈月秀当即双手交叉划开,运风盾抵挡。   跳骚的身上带着雷电,沈月秀身体里水雷珠自转,风遁顿化成淡蓝水气。   跳骚电力被制服,身上湿重坠落在地上,抽搐着难以再起。   宫昙夫剑在手中一转,剑身通体雪白,剑冲天而立,光聚于尖,朝着空中飞去。   光晕朝着外扩去,结成一个薄薄的圆状形态。   内中是一个五角星,星圆消失,四周空气骤降,天际降下大雪。   宫昙夫持着手中木剑,朝着巨鼠魔飞去。   剑在雪中一挑,雪形成一条雪蟒蛇形体,剑一甩,残雪朝着巨鼠魔飞去。   只见巨鼠魔眼中凶红光一闪,张开嘴巴,一股力量聚集在他的口中,如火带电,喷了出来。   如陨石一般冲散雪攻,砸向宫昙夫。   宫昙夫当即立剑而挡,被撞的后退,口中吐红,染红白罩,雪之异象,当即破灭。   “宫昙夫。”沈月秀关心的朝着他喊了一声。   巨鼠魔在地上擦了一下自己的爪子,擦出一丝火花。   然后两只脚猛然蹬,一下子就窜了过去。   沈月秀当即闪到他身前,化出淡蓝水盾。   巨鼠魔的爪子坚强如黑钻,镶嵌在盾中,隐约要破盾冲过。   他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邪气和难闻的气味,让沈月秀鼻息难受。   恐怖狰狞的相貌似乎是魔鬼的产物,让人难以直视,只眼神微眯。   口中舌头带刺散发着温热的腐臭,有死灵在他口中肆虐冲撞,让沈月秀更加难受。   除此之外,这里的地理太不适合沈月秀了,已经全部被污染,无法借用周围之气为自己使用。   他自身蕴藏的力量,与逆君一战之时还有多处经脉未恢复。   在这种地方轻易使用,功法结束的一瞬,可能会让邪气趁机而入破坏。   宫昙夫受伤很严重,将口鼻上的白罩换了下来,拿出一个新的带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在旁边观战。   逆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将眼神收回,看向沈月秀。   巨鼠魔的功力好说有好几百年,加上占据了所有的优势,才能让沈月秀处于下风。   它见沈月秀的防御暂时难以突破,有改变功法蓄力攻击的趋势,不由抽身而退,身形虽然大,却是极其灵敏。   它身上黑色旋风笼罩,速度快的只有影,没有形,寻找着不同的方向,攻击着沈月秀不同的位置。   攻击人的技巧非常的熟练,像专门训练过和日积月累。   沈月秀在未跟他战斗之时一直都是全功,所以打任何强大的妖魔都特别简单。   妖魔的力量没有他强大,攻击毫无作用。   沈月秀只需运功法瞄准打出去就可以降服对方,他等于几乎没有实战经验。   沈月秀面对他如此快速刁钻的打法,加上周遭的气流,显得有些局促。   巨鼠魔的攻击来的密集。   沈月秀的眼神虽捕捉的快,踏步躲闪,或者出招挡住,但是始终想不到如何攻击。   忽然,巨鼠魔停了一下。   沈月秀法力高强,不代表他的体;   力也高强,脸上带着虚汗,身上蒙着淡光。   因为一直摒气的原因,呼吸有些急促,脑海中有一点晕眩。   面对巨鼠魔不敢大意,当即运功,眼神警惕。   巨鼠魔好似找到他的弱点,只朝着着他的双腿与他的背部攻击。   沈月秀重心不稳,不及回身防御,中了巨鼠魔的一口光波,口中吐红。   血融入地上,地上竟然蒸出邪气,朝着巨鼠魔的鼻息流去。   巨鼠魔双眼红光一闪,似又强大了一些。   沈月秀左手做请,右手心冲下,一团淡淡的土黄色气流,在手中凝聚,越聚越大。   他抱圆发掌。   力量轰然撞击在巨鼠魔的嘴中,撞断了半嘴獠牙,将他要发出的光波打散。   “有效果。”沈月秀刚说完,巨鼠魔便晃了一下,一分为二。   沈月秀刚一转身,巨鼠魔忽然消失。   一道黑气猛的砸在沈月秀的胸口,黑气中包裹着鼠魔的牙齿,插在了他的胸口。 第66章 战局全然失利   黑锐的牙齿插在沈月秀的胸口,恶气,邪气,戾气,臭气,怨气,瞬间爆发。   沈月秀浑身一颤,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阵恶心反胃难受。   水雷珠自行旋转,抵抗着恶气入侵。   沈月秀用手背将两颗牙齿碰掉,一时间污血不断流出。   巨鼠见状,眼眼神一凛,杀气腾腾,凶狠无比冲着沈月秀攻击。   沈月秀心在伤口,毫无防备。   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乱,逼命瞬间,一股强大气势再现,逆君脩然立在他的身前。   只见他的周身上迸发出骨麟圣甲的碎片,凌厉摄人,寒光四方,气势非凡,朝着巨鼠魔速射而去。   巨鼠魔先是不屑,随即感觉非同小可,眼神骤变,已是来不及。   瞬间穿透全身,满身血洞,血色泛黑,流淌不止。   巨鼠魔身上的跳骚密密麻麻,堵在伤口,巨鼠魔站立不动,怒睁着双眼,瞪着他们。   脑海中闪过灵星的记忆,无数的石头砸向他,将他砸的头破血流,雷电在空中云聚,打在他的身上。   巨鼠魔突然怒气暴增,身上弥漫着大量的黑气魔气,仿佛要将它整个人吞噬。   “杀。”他声音嘶哑,如石头砸着地面。   “巨鼠魔,你……”沈月秀捂着自己胸口,上前一步。   巨鼠魔忽的消失,随即出现在洞口。   里面的邪戾之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它的身体里面汇聚。   挡在他伤口的跳骚被他的黑血包裹,密集,诡异,异常的渗人。   全数朝着他们射去,巨鼠魔则是朝着洞中窜去。   逆君、沈月秀、宫昙夫各自运功阻挡。   血跳骚力量强悍,宫昙夫退后数步,口中再次吐红。   沈月秀拖着自己的伤体,挡在他的身前,加强功力。   逆君眼神一冷,以骨鳞甲圣碎片为媒介,用功力串联,在空中排成一个长方形。   “消失。”逆君冷喝一声,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再运强大力量。   一股赤红色的力量化作一股威严气势,朝着血跳骚压迫而去。   血跳骚血蒸发,身体被焚烧殆尽,只余残灰。   “逆君。”沈月秀护着自己的胸口,宫昙夫走上前来,运功给他小小的治疗了一下。   沈月秀运功特别护着此处,让他不被此地气流感染。   “废话少讲。”逆君收了骨鳞碎片,一只手背在身后,冷然而立,不怒自威。   “多谢你每次最后出手救我。”沈月秀道。   “宫昙夫,你该解释一下巨鼠魔。”逆君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将眼神放在宫昙夫的身上。   宫昙夫没有讲话,浑身散发着白闪闪的的光芒。   “巨鼠魔如此强大,口中腐臭,乃是食人所致,周遭的环境,应该是修炼邪功所致,绝不能放任。”沈月秀朝着洞中看去,说道。   “那进入吧。”逆君推了沈月秀的肩膀,沈月秀前走一步,止步转身,看向逆君。   “你要用掉机会,求吾帮你解决,还是不知如何解决。”逆君一只手背在身后,声音冷冷。   “沈月秀知道。”沈月秀转身朝着洞中走去,光线灰暗,恶臭气味逼人,有若干死灵的气味。   地上隐约有拖拽骨头硬物是我痕迹,脚踩在上面,还有一点的硌脚。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诡谲,终于通过通道,来到内中。   巨鼠魔站在一块大石头边,背对着他们,身上的毛发变成了血红的灰色。   “你们竟然进来,既然不要生路,那么就死吧。”巨鼠魔口吐人言,身上黑光夹杂一点血红之光,肥大的身体收缩硬成肌肉。   他抬起两只前爪,立了起来,如同一个长毛怪样的小巨人。   「巨鼠魔束手就擒」沈月秀抬起手,握成拳头。   “擒杀。”巨鼠魔眼中一亮,杀气纵横整个洞穴。   转过身来,手呈爪子状,指甲黑长,闪着寒光。   沈月秀无奈,将功力寄托在拳头上,聚于一点,加强自己的攻击力。   逆君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若是一开始便这么做,就不会伤的如此狼狈,年轻人怕脏。   巨鼠魔朝着他冲去,沈月秀用手背抵着他,朝着他的胸口猛然打了一拳。   「轰」的一声,巨鼠魔整个身体都撞在镶入石壁。   整个洞穴为之一颤,巨鼠魔掉在地上,口中吐红,缓缓的爬起。   他的皮肤看起来坚硬,沈月秀的拳头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觉得软软的有万千颗粒,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沈月秀打他一拳之后,吓的连退三步,举着自己的手,用余光去看,手面上什么也没有。   只觉得痒痒的,蒙着不好闻的气流。   看着巨鼠魔朝着自己靠近,不敢在用拳头直接攻击他的身体,而是运功手上,发着淡红的光,对准着巨鼠魔。   “看你打架,我真心累。”逆君站在一旁,不耐道。   “鼠应怕火元素法力攻击,你是专长,在这种环境我的法力太平淡。”沈月秀双眼谨慎,用余光看着逆君。   “法武攻击,法力聚于拳头,近身搏击是你优势。”逆君冷然伫立,面色冷沉。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判定,沈月秀只有强大的功体,而没有根基。   “我知道,但做不到。”沈月秀刚才就 尝试了一击。   但是一想到他的皮肤是那种状态,他浑身就如同起了鸡皮疙瘩一般难受。   “我建议你自尽。”逆君眼神冷冷。   “我还不想死。”正说着,巨鼠魔再一次发动攻击,利用着四周的环境,朝着他的腿背速攻速退。   沈月秀当即躲闪,手中光团朝着他打去。   巨鼠魔的速度非常快,沈月秀的远攻,总是差之分毫。   洞中的光线越发的暗了,巨鼠魔的气息与周围的气流融在一起。   身体猫在石壁上方,口中吐出黑色光团。   当沈月秀已经辨别攻击方位,不及运功躲闪,中招后退,口中吐红。   洞中的光线稍微亮了一点,灰蒙蒙的。   巨鼠魔见机,口中吐出数个黑滤滤强大的光团,速度极快,吸收周围邪气,功力不断加强,朝着他射去。   沈月秀当即运盾以挡,挡了一波,第二波破盾,第三波打在他的身上,接着第四波朝着他强横而来。 第67章 鼠魔灭 净百访   忽然,一团红气从他的身后发出,将剩下的几波攻击打退,一时间洞中弥漫的赤红之气。   逆君「唰」的一下,闪现到沈月秀的身旁。   “他的命是我的。”逆君声音冷冷,眼神睥睨,气势磅礴,全然压迫洞中邪戾污秽之气,双手背在身后,是不屑的姿态。   沈月秀顺着他的气势向后退了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难以再打的模样,乖乖的站在了宫昙夫的身旁,观视着逆君。   他神色略微暗淡,遇恶不杀禁锢着他的思维,众生妖魔人应该平等对待。   但是他杀孽如重,邪戾之气如此强大,若是废他百年修为,让他重新开始……   他心中还不能抉择的事情,逆君已经替他抉择。   逆君上来就运出杀招,身上赤气四窜,手中赤光发放,如燃烧的烈焰,朝着巨鼠魔轰然甩去。   范围之广大,巨鼠魔根本无法躲闪,身上传来骨头破裂的声音,全身毛发被烧灭殆尽,连带着跳骚。   他的皮肤竟似人皮一般,只是薄薄的皱皱的,有些凹凸不平,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如同一只虚弱的鳄鱼,口中流淌着黑血。   他喘着粗气,朝先前那一块大石头爬起,停在石头边,口齿不清吐着字:“化,蝶……”   随即转身,紧紧的咬着牙齿,朝着逆君扑去。   “且慢。”一声且慢,逆君已经朝着巨鼠魔发出强悍一掌,将他拍飞。   他的身体撞在石壁上,与碎石一同砸在地上,浑身流血。   逆君手中聚着一点火光,打向巨鼠魔。   巨魔浑身被火包裹,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巨鼠魔挣扎着身体,口中发出痛苦刺耳的尖叫。   它打着滚,又站起来,费力的远离石头,疯了一般的朝着逆君冲去。   逆君周身散发出一道气劲,巨鼠魔根本难以靠近,只被熊熊火光吞噬,化作一堆灰土。   “他,灰飞烟灭了,也许,他……”沈月秀身体一颤,走上前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巨鼠魔以人肉为食,曾经屠杀吃掉一个村庄的人,后聚集鼠类占领百仿森林,杀吃过路人,吃其肉,吞噬死灵,造成怨戾之气横生,尸体腐臭气味弥漫,再加上巨鼠魔难闻体味,便造成这般空气。   落叶不化,树木枯空,百仿森林三分之二,早已成为死地,成为巨鼠魔的修炼场,巨鼠魔这样死,轻了。”宫昙夫道。   沈月秀沉默,朝着巨鼠魔先前站着的石头走去。   只见石头的夹缝里,放着一颗绿色的叶子,叶子的上面放着一颗小小的蛹。   沈月秀抬手,手中散发圣洁白光,白光朝着蛹飞去,将他周身的邪瘴之气散去,蛹的周身弥漫着淡淡的白光。   “你不怕,这是巨鼠魔的后手。”宫昙夫走过来,看着蛹。   “破茧而出,应是蝴蝶,怎么能是巨鼠魔?”   “但两者关系不一般,巨鼠魔在乎它,他们感情不差。”宫昙夫道。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蛹,没有任何力量,当他破蛹而出,这片森林应该已经恢复一丝生机。”   沈月秀身上白芒大放,洞中邪戾恶气经过逆君之攻,已经淡了许多。   沈月秀神力从身上传入地中,层层深入,净化邪污死气。   洞中一时之间变的通透,气味慢慢消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点虚弱,不由停下来歇了一会。   忽然,宫昙夫眼中冷光微聚,逆君怒眉上扬。   沈月秀看见若殇出现,站的离他们很远。   “若殇,为什么?”沈月秀问。   ‘沈月秀,对不住,我是奉命前来投毒,引你来到巨鼠魔的住处,我不想再撒谎了,有神秘组织一直关注你,针对你,想要伤害你或杀你,你要小心。”说完,身影模糊,不断向后飘去。   沈月秀追出,已经看不见任何身影,只有空荡荡幽深的树林。   他想,这片森林单靠自己恢复,一定十分的困难,且花费的时间很长,若是他使用功力净化,一定要消费巨大的力量。   他去逍遥山告诉小息身亡,又不是去降妖制魔,何况听说逍遥山的地界上好,景色宜人,灵力一定充足。   “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我。”逆君看他眼神,已经猜出一二。   “逆君若是想要杀我,当初在湖中就不会救我,然后接二连三救我。”沈月秀道。   “你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要离开让人恶心的环境。”逆君冷冷道。   “我来辅助。”宫昙夫说道,伸出带着白皮手套的手,手中发着白光朝着沈月秀身体送去。   “多谢你,宫昙夫。”沈月秀张开双手,白光大放,照亮方圆十里。   光波一层一层往外扩张,所过之处,黑气升腾,隐藏在树中的老鼠跳出来乱窜,朝着林子外跑出。   圣洁之光笼罩大地,一股新鲜的空气凭空而流,与恶气纠缠,直致恶气完全消散,死灵升天。   已经枯竭的大树,再现一点生命特征。   地上不化的树叶化作春泥,融入土壤之中。   白光再次扩散一圈,树木渐恢复正常颜色。   沈月秀收功,身上光芒内敛消失,身体内由于输出过度,周围无多余灵气,一阵空虚难补。   脑袋微微晕眩,脚上一软,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宫昙夫小步上前,接住了他。   沈月秀靠在他的肩上,秀发遮着他的脸,脸色苍白,小声急促的呼气,眨着眼睛,一副迷糊欲睡。   “你力量太强,我跟不上。”宫昙夫手臂靠着他的背肩,防止他倒在地上,伸手将他的秀发拢到一旁,让他看的清楚。   “无事,我歇一会就好。”沈月秀蠕动嘴唇,呼吸渐渐恢复正常,从他的怀抱中站直,上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   “我们现在赶路吧,快一点出林。”沈月秀道。   “要我背你吗?”宫昙夫看着他身形还不是很稳,问道。   “多谢,我自我恢复很快,不用。”沈月秀只要不死,身体就能够自我修复,自产灵力,在灵力充足,环境上佳的地方,自我恢复的速度会加快。   若是再自我修炼,不仅加速恢复,还能提高功力,所以想要快一点的出去。   无论是哪里,总比呆在刚有一点薄弱灵气的地方强的多。   逆君走来抬手往他的身体里输入力量,沈月秀一怔:“没想到逆君的灵力如此之纯,全然不似魔。”   “谁有资格定我是魔,定我是魔,我便是你们的魔吗,笑话。”逆君输完功,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沈月秀踉跄上前一步,捂着自己的被打的地方,小心谨慎的盯着他,好似怕他冷不丁的再打自己一下。   没有运功,只是单纯的一掌,但也隐隐作疼。   “跟我走。”宫昙夫在前方带路,沈月秀与逆君并肩而行,眼神总是偷瞄他的手。 第68章 持花抱狗的少年   走了半天,终于走出百仿森林。   百仿森林靠近外围的三里路,比林中的状况要好的多,树木生正常,地上有绿黄的小草,草上还有三色小花。   沈月秀打听逍遥山在何处,宫昙夫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一直走,然后向东拐,再走十里,就会看见一座巍峨大山,那便是逍遥山。   宫昙夫跟他们在百仿森林的出口分手,然后各走东西。   有了三里森林的过渡,外面的空气十分的良好。   面前是一片空地,远看是一道山间小道,两边的矮山缝隙生长着小树花草,阳光轻撒光辉在一边。   二人来到山间小路入口,逆君就着一块石头坐下:“我在此等你,你去吧。”   “逆君,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沈月秀微微蹲下,看着他。   “我不想说第二遍。”逆君声音冷酷无情,眼神放在山上天空。   “逆君。”沈月秀小声喊了一声。   见逆君不理睬自己,不由站了起来,道:“月秀去去就回,不会让你等太久。”说完便离开了。   逆君轻轻呼了一口气,背靠在山石上,合上眼皮,闭目养神。   沈月秀独自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向着左边拐去,发觉周围的风景更加好看养眼。   两边空阔清明,遍地青草高而挺拔,边上内中偶有石块,草中又有各色的野花,各领一番风姿,杂而美丽。   清风温柔飘过,花草微晃,安宁美好,似在独自悠哉,又像是在向路人打招呼。   再走一会,沈月秀看见一只小白狗,朝着自己跑来,隐约感觉有一丝熟悉的气味。   小白狗摇着尾巴,动作十分的优雅。   小白狗跑到他的身前转了一圈,然后朝着前面跑去。   沈月秀的眼光顺着小白狗走,只见一个少年,微微侧身,坐在路边一个石头上。   看不清楚他的脸,隐约看见手中好像在编织着什么。   沈月秀走了过去,少年转过脸朝着他看去。   沈月秀心中一怔,这张脸是小息的脸,只是比他还要大几岁。   “哥哥,小白很喜欢你呢。”少年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白犬靠着他的脚下。   沈月秀站在少年的身旁,在他身上闻见了一股药味。   他微微颔首,只见小白狗已经站在自己的脚边,正摇晃着尾巴,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蹭着他的衣摆。   “真是可爱的生物。”沈月秀微微蹲下,伸手抚摸着小白狗的头。   小白狗眯着眼睛,亲昵的蹭着,似在享受。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坐在这里。”沈月秀问道。   “我叫小息,坐在这里看风景。”他忽然想好了什么,伸手轻轻的拨开草丛,只见里面躺着一只蚂蚱:“它受伤了,我在帮他疗伤。”   沈月秀心中略微一惊,跟飞苟村的小息同名。   他低头一看,一只青绿色的蚂蚱安静的蹲着,大腿上裹着一块布,缠着一小节的青草。   “小息没有伤害小草,这是小息捡的。”少年解释道。   他从怀中拿出苍草编织的蚂蚱:“这也是我捡的,你看它多像蚂蚱,它已经有了生命,是小息做的,小息把他放在草中藏起来,慢慢的他就变成蚂蚱了,然后动起来。”   「嗯」沈月秀点了点头,“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   “哥哥很好,小息送哥哥一块宝贝。”少年在自己的衣裳里掏了掏,拿出一块色彩鲜艳的青色石头,递给了他“你要是喜欢别的颜色,我再帮你找。”   “没事我很喜欢,但是……”   “哥哥?”小息直直的盯着他。   沈月秀本来想说自己有规矩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   但是看见他那双期待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   “我收下了,多谢小息。”临走之时,他在受伤蚂蚱的上头摸了一下。   蚂蚱突然的就跳了起来,跳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喜开颜笑,拿着另外一只草蚂蚱跟它作伴。   沈月秀笑了笑起身,少年伸手跟他拜拜。   沈月秀走几步转头,少年面带着笑容,不厌其烦的跟他挥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直到沈月秀走远了。   少年看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将活蚂蚱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体侧转,朝着一朵红色花根伸出。   只见那花并非是生长在这里,而是放在这里。   花插在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少年双眼温柔的看着花朵,喃喃的喊了一声:“母亲。”   忽然四道人影将他围住,他抬头只见四个披着灰白色披风的少年,皱着眉头,一脸不友善的看着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少年怒气冲冲的问道。   “小息在这里看风景……”小息一吓,颤颤道。   “沈月秀从你眼前走过,你眼睛瞎了吗。”   “小息等一下就去。”   “整天抱着一朵花一只狗,什么也不做,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组织为什么收你。”   “我……”   “站起来,竟然还敢坐着跟我们讲话。”一个少年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松开手,朝着他膝盖使劲的踢了一脚,小息立即跪在了地上。   一个少年抓着他衣裳上的蚂蚱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们怎么这么残忍,他只是一只无辜的生命。”小息身体前倾,要去抢蚂蚱,被一少年一脚踹的摔在了石头上。   屁股和背摔的非常痛,少年扯着小息的衣裳,将它往前一扔拽,膝盖砸在地上又是一疼。   一名少年抬起脚,当着他的面将蚂蚱踩成了肉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被他踩死的蚂蚱,小息眼泪直流。   “看你还玩蚂蚱吗。”一个少年淬了他一口,恶狠狠道。   “他手中是什么,夺过来看看。”一个少年隐约看见他手中有东西,不由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小息不肯松手,少年怒瞪着他,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扇的他火冒金星。   “别打脸,他还要执行任务。”   那名少年闻言,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使劲的拧着他胳膊上的肉,小息痛的打颤,手上力气减弱,草蚂蚱被夺了去。   “不要伤害他,我去执行任务,各位哥哥,求求你们了,小息求求你们了。”   小息哭着,伸手抓着拿了他草蚂蚱的少年,声音柔弱的祈求着。   “哼。”少年冷哼一声,给他看了一眼草蚂蚱,然后用手暴力的将其撕碎,扔在他的面前。   小息宝贝似的抱着草屑,一个少年使着脸色,另外两名少年分到他的两侧,一人控制他一只胳膊。   “既然这么喜欢,就吃了它。”少年将地上的碎草连带着泥土抓起来,伸手捏着小息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然后将草土往里面塞。   四人正玩的起劲,忽然一阵邪风朝着他们吹来。   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身旁,抓着他们的手,阻止他们继续。 第69章 弱邪护法弃主   两名少年松开手,四名少年站成一排,朝着来人看去。   原本害怕惶恐的眼中不由变成了不屑与鄙视。   来人将小息扶了起来。   四名少年阴阳怪气道:“原来是四大护法最弱的护法,跟这个小息心心相惜吗,毕竟都很柔弱窝囊废。”   另外三名少年不由笑出了声。   “小息,你先离开吧。”如果沈月秀在这,应该会认出此人,就是若殇。   只是气质有所变了,不再唯唯诺诺,眉眼之中带着一丝冷弱邪魅。   “谁允许他离开了。”四人拉长声音,大声说着。   “不怎么样,大护法给我们跪下,我们就放他离开。”少年们嘴角上扬,带着坏笑。   若殇没有讲话,眼中不卑不亢,平淡如水,朝着四人跪下,无视四人嘲笑,只对着小息讲话,让他离开。   小息摇了摇头,若殇语气变的有些严厉,他才抱着花,带着狗哭着离开。   若殇从地上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门主召唤你,误了时辰了。”四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若殇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离开了。   天色灰蒙,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地上是一片凄红苍白。   广阔无垠的花海,蒙着一层淡淡阴沉的薄纱,黯然失色。   风十分的轻柔,怕伤害到任意的一朵花,尽管如此,还是有残花存在。   摇啊摇,希望远去的一片花瓣能够看见。   花海一起微晃,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半空中不时飘着花瓣,花的间距很大,每个都是孤零零的,像是被抛弃的一片。   看着茂密的花海,早已迷了双眼,乱了心智,找不到来处。   只得一次又一次的飘落起,尽显孤寂凄绝。   若殇穿着一身黑色低调的花衣裳,披散着长发,面庞变得更加顺滑美丽,眼神带着一丝忧郁的邪魅。   孤单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鬓角的长发随风飘去,就如同那花瓣一般。   只是他被枷锁套住,难以飞出。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前,俯视着他。   若殇的眼睛充满着忧郁,看着远方,唇微启,语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和一丝的迷茫。   “我在黑暗的井中卷曲,双目眺望天空,伸出自己的手,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拉我一把,我等啊等,始终无人拉我,终于有一天,门主出现了,伸出手将我拉了出来。”   来人没有讲话,若殇看着灰蒙的天,继续自言自语道:“一个人对抗不了黑暗,只能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噬,成就今天的我。”他伸着手,轻轻的抚摸着一朵白色的花。   “你的暗示,是自以为是的忠诚。”黑衣人声音冷淡道,指的是若殇向沈月秀透露的信息。   若殇缓缓的转过头来,黑衣人扬起手,想要扇他的脸,最后还是将手背在自己的身后了。   若殇双膝跪在地上,道:“我不想再过着卑躬屈膝,胆小懦弱的生活,我想堂堂正正做一个人。”   “呵呵,你想到沈月秀的身前,告诉他,以前他见到的,懦弱胆小卑微的人,不是真实的你,现在才是真实的你。”黑衣人语带嘲讽。   “若殇是你的人,不敢奢想。”若殇微微颔首,眼眸暗淡,带着一丝的忧郁。   “你翅膀硬了,终于懂得反抗,我该欣慰吗?”黑衣人声音冷冷,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与你,属下不该反抗,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若殇低着头,两侧的头发捶地,几乎要将他整张面容遮住。   黑衣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声音苍冷有力:“你知道自己凭什么位列四大护法,凭什么连续两次让你接近沈月秀,因为你逆来顺受,一副天然窝囊废。”   “属下……”此话狠狠的在他的心口插了一刀,原来如此吗。   “别人对你一次好,你就感动的痛哭流涕,当真,不知好歹。”黑衣人继续冷声,狠狠的骂了他一句。   若殇微微一怔,他从来都想做一个立身于阳光之下的好人。   可救他从黑暗井中出来的,偏偏是他,偏偏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本以为他是好人,本以为自己有光明磊落的生活,没想到的是,现实跟他的想法完全相反。   其实他只想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   他道:“沈月秀是天下公认的善良世家公子,而我们不过是黑暗中,还未现世的邪魔外教。”   「啪」的一声,若殇的脸上已经多了五道鲜红的手印,他侧着自己的脸,颤了一下,将头转了回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   “或许门主从来就没有对我有过希望。”若殇眼中流下泪水,泪水划过鲜红的掌印,又冷又疼。   “我位居四大护法之末,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尊重,你只不过是将我从一片黑暗,带入了另一片黑暗。”   黑衣人冷笑出声,命令道:“掌嘴。”   若殇没有一丝犹豫的抬起自己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打去。   每一巴掌,都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他那日的提醒之言,打他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打他今日的忤逆。   脸上红彤彤一片,如喝醉了一般,嘴角流出血丝,他还在不停的朝着自己的脸打去,仿佛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停」一个声音传入若殇的耳朵,他停下了手,手中又红又痛,还有一点的麻麻打颤。   风轻抚他的面颊,很疼,但是依旧没有别人打的疼。   黑衣人伸出白玉一般的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   “你自由了。”黑衣人声音轻轻,却寒入若殇的心。   若殇看不清楚他的脸,黑色的袍子将他全身罩住。此刻,他好想看一眼他容貌。   看一眼这个将自己的黑暗的井中救出来的男人。   他门主说他自由了,束缚他的枷锁没了。   他该感到开心,可是他的心底竟然有一丝的失落。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面容,揭开他的模样,亦如当初那般,在黑暗的井中,朝着他伸手。   手就要碰到他的帽檐了,黑衣人脩然转身,只给他留下一条远去的身影。   他的手还停在空中,只颤颤的收了回来。   这一次,他有能力自救。   弱殇弯着腰,将头磕到最深,对黑色模糊的背影,献上最高的敬意。 第70章 剑野的敌视   沈月秀一路走来,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抬头看了看巍峨的逍遥山,脚上运功,踩着山体上的坑洼地方,朝着上面飞去。   山上一阵空旷,隐约可见几间房屋。   他朗声道:“剑野先生,沈月秀前来拜访。”   声音回荡在山上,没有任何的动静,沈月秀踏步前进,一道强大的剑气朝着他冲来。   沈月秀不动如山,身上自发一道气劲,将剑气散去。   “沈月秀。”一道男声传来,一字一顿,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怒气。   沈月秀回答完「正是」,只见一道雪白中带着一丝浅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不远方。   他长眉若柳剑,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深邃而有力量,此刻如同冰水冻住,散发着凌厉的寒光。   披散着满头茂盛的长发,在风中飘扬,虽然两鬓微白,但是那俊脸很是年轻。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衣裳,白衣上带着一丝浅绿,增加一丝淡雅,腰间挂着一只精致的竹箫,身姿挺拔,剑气逼人。   沈月秀微微颔首一下,丝毫没有被他的剑气影响,他看着来人,温声和气道:“剑野先生,沈月秀不知哪里惹你生气了。”   “我不去找你,你敢来找我,半虎乃是我的朋友,你将它杀死,现在我要为他报仇。”   剑野的手指修长有力,提在自己的腰间,似有随时出招的可能。   “沈月秀并没有杀死半虎,谁告诉先生是沈月秀杀人,请他出来与我对峙。”   半虎是一只小妖怪,性情天真活泼,他攻击别人也只是一场误会,沈月秀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与他擦肩而过。   他听说半虎死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悲伤。   “人不知所踪,但有半虎家乡的朋友作证。”剑野道。   “天下皆知沈么府遇恶不杀,何况半虎是一只善良单纯的小妖,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上山不是负荆请罪?”剑野眯了眯眼睛。   “我是为了你的妻子,母亲,儿子而来。”沈月秀道。   剑野冷厉的眼中闪过疑惑,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了沈月秀的身前,神情严肃。   “你的妻子殷清涯让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去世,你的儿子任小息死了。”沈月秀继续道:“请你节哀。”   周围的气压下降了许多,剑野沉默不讲话,眼神中带着沉思。   正当沈月秀要讲话之时,他看见剑野身后有人,身形渐渐清晰,正是小息。   他微微束发,穿着一身灰衣,圆睁着眼,呡着嘴唇,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剑,他语气哆嗦道:“你就是我的父亲。”   沈月秀心中一怔,上前两步,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他,他真的是任小息,死而复生,这……   剑野保持着沉默,脚上一旋,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变得有一点柔和,但没有讲话。   “就是你,离母抛妻弃子。”小息咬牙坚定,腿上止不住微微的打颤,紧紧攥着手中剑,朝着他走近。   “我要杀了你。”他喊道。   “小息。”沈月秀略微震惊,不由朝着他走去,这根他在路边遇见的单纯善良的小息一点也不一样。   剑野眼神凝视着他,半天说出了一个「是」……   小息闻言,握剑的手更加的抖了,他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伸出左手抓着自己拿剑的手腕,让它不要再抖。   “你,我不许你杀沈月秀。”小息道。   “我要杀,你又有什么能耐阻止我?”   小息不讲话,只笨拙的抽出剑来,剑尖冲向剑野。   剑野不屑一顾,身上剑气微放,衣诀向后飘去,气势非凡。   他背对着小息道:“沈月秀,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证明清白,找到真凶。不然,你必死于剑野任小笙的剑下。”   “好,多谢剑野先生相信。”沈月秀有礼貌道,随即眼神担忧的看着他的身后。   看着踌躇不前,眼中带着杀意的小息。   小息瞪大眼睛,板着小脸挤着眉头,拿起剑,朝着剑野的背后冲去。   剑野的周身有一道看不见的气罩,小息手中剑根本难进分毫。   “就凭这样的身手,也想杀一代绝世剑客剑野任小笙,开玩笑嘛。”   说着,剑野淡淡的语气忽然一历,身上迸发的强大气势,将小息弹飞数十步,摔倒在地上,   他打着滚,捂着自己的胳膊,摸着自己的腿,缓解着疼痛。   “剑野先生。”沈月秀上前一步。   “你还不离开。”剑野声音微冷,斜视着他。   “小息他。”沈月秀担忧的看着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小息,不由朝他走近几步,想要将他扶起来。   “我来管教。”剑野伸出手,阻拦他前进。   “看来剑野先入为主,对沈月秀印象不好。”沈月秀看着他说道。   “未见到你之前非常不好,见到你之后还是非常不好,请滚。”剑野道。   “你听我讲,小息复活,其中必有古怪,请让我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以免真的对剑野造成伤害。”   小息终于爬了起来,抱着剑再次朝着剑野,剑野连转身都没有,只是一个淡淡的气劲就将小息弹摔在原地了。   “剑野你轻一点。”沈月秀眼神放在小息的身上,口中劝说。   “你在低估小生的能力?得寸进尺,这漫山的风有没有告诉你,小生要失礼了。”剑野道。   “嗯?”沈月秀眼中疑惑,安静的听着风声,风中什么讯息也没有。   剑野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将沈月秀拎了起来。   沈月秀双脚悬空,没有感觉剑野的杀气,口中不由连连喊着:“剑野……”   剑野径直上前,将沈月秀拎到边上,直接扔了下去。   沈月秀直线下坠,呼呼风声从他耳边划过,头发衣摆全部向上飘,沈月秀的心脏砰砰直跳。   这剑野也太暴力了,比逆君还要野蛮。   到了半山腰,沈月秀平衡身形,将灵力运在脚上,使用着轻功,脚踩着山石坑洼凸起的地方,朝着山下跳去。   不一会,终于落地了,他背靠着山歇了一会,转身后退了几步,抬头朝着山上看去。 第71章 剑野的指导   逍遥山上,剑野朝着趴在地上慢慢爬起小息走去。   小息看见他走过来,浑身一颤,拿起手中的剑,剑尖冲着剑野,脚向后挪了挪。   “你勇气可嘉,毫无武术根基,就敢杀我,不,是杀父。”剑野随和的眼中,渐渐变得严肃,透着一丝的犀利。   “你知道剑野任小笙是何人吗,是纵横天下的绝世剑客,而你小息,是什么人,是武学白纸。”剑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的狂傲之气。   “我一定要杀你。”小息逼迫着自己睁大眼睛,直视着剑野,发出杀气。   手抓着剑抓的生疼,有些颤抖不稳。   “好呀,我给你机会,但是你连剑都拿不稳,你要用什么杀我。”剑野修长有力的手在自己的腰间划过。   腰间的竹箫霎那间消失不见,握在他的手中。   他以掩耳不见迅雷之速,朝着小息的手轻轻一打。   小息只觉眼花缭乱,速度极快,手上十分吃痛,瞬间松开,剑「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剑野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微微严肃道。   小息皱眉看了他一眼,半蹲着伸手捡剑。   剑野用竹萧又打了一下他的手,小息一下子就将手缩了回去。   剑野再朝着他的腿打去,将他的腿分开,竹萧放在他的肩膀上压着。   小息双腿又累又酸,直抖动。   “抖什么,这马步扎的连六岁女娃都不如,现在就算给你一本武功秘籍,你又能学得几分。只怕,孙子都出世了,你连剑都握不稳。”   “打好基础就可以杀你吗,那我就天天打基础,直到有一天杀你。”小息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我等你。”剑野拿着萧,朝着他肩膀一戳。   小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屁股着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臀部生疼,躺在地上浑身痉挛。   就在此时,沈月秀又爬了上来,剑野不由侧身,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   沈月秀朝着他走近,有礼貌道:“还未请教你,半虎家园的位置。”   剑野转过身来,手中拿着木萧背在身后。   “出逍遥山往西直走二十里,再往南直走三十里,穿过小树林,便是半虎家乡。”   “你画一下路线吧,我有纸。”沈月秀说着,拿出一块布来。   剑野凝视了他一会,有些不情愿的运剑气为墨,在布上「唰唰」的画了几下。   沈月秀看了看,然后将布叠好收了起来。   “多谢。”沈月秀朝着躺在地上的小息看去,温声道:“小息还是个孩子,先生手段会不会有一点凶残。”   “严父出高徒,特别是他这般年纪。”剑野朝着他逼近,神情严肃。   沈月秀脚向后挪了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恭敬道“月秀先告辞了。”   沈月秀向后退去,刚刚转身,只听剑野说「且慢」……   他转过身去:“剑野有何指教。”   “小息你还爬的起来嘛,还是打算一直趴在地上,俯视瞻仰我的身姿。”剑野侧着身子,语带一丝嘲讽。   小息闻言,不由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僵硬的站着,朝着他看去。   “沈月秀扎一个马步,三个月时间,给你加一天。”剑野道。   “马步是什么?模仿马走路?”沈月秀疑惑问道。   剑野脸上瞬间一僵,面上一冷,手中萧拿在前头,朝着沈月秀飘去,攻击他的胸部。   沈月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膝微微一弯,身体后仰,脚上一旋,飘逸如风,躲过攻击。   剑野手中萧打向沈月秀的腰,沈月秀侧身以躲,萧向上滑朝着他脖子打去。   沈月秀仰着腰,萧落空。   沈月秀两只腿向着两边划去,随即腰间一旋,朝着剑野左肋绕过,双腿并在一起,运着灵力在手上。   萧与拳碰在一起,平手收局。   剑野收萧背在身后,口中冷冷嘟囔“反面教材。”   随即迈步,朝着沈月秀走去,站在他的身旁。   “剑野……”沈月秀警惕的盯着他。   “再见。”剑野冷然伫立,下着逐客令。   沈月秀闻言,忙「哦」了一声,微微颔首,回了一句「再见」,就转身离开。   发觉剑野跟着自己,脖子不由有一点发凉。   他走到山边想再看一眼剑野与小息。   一转身,迎来的是剑野的手,他推着沈月秀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词「小生送送你」……   话语还没有落,就将他推下了逍遥山。   这难道是逍遥山的送客方法吗,也许上一次误会他了。   沈月秀调整心态,平衡身体,脚踩着山石凸起凹下的地方,顺利下山。   站在山下定眼看了一下四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裳,顺着小路返回,去找逆君。   两边风景依旧,沈月秀边走边看,不时抚摸一下长在山缝中小草。   走了很长时间的一段路,到出口之时,已经日落西山,霞光艳艳。   逆君伫立许久,看着山边夕阳。   沈月秀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喊了一声「逆君」……   “你是用爬的吗?”逆君语气不善,眼神冷视着他,沈月秀回答自己是用走的。   四周并无客栈之类可以住宿的地方,天色已晚,二人就地找了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山檐下休息一夜。   第二天,天色澄明,空气清新,花草山石如水洗涤一般,晶莹剔透的水珠还停留在上面,清爽的沁人心脾,耳目一新。   太阳从东边升起,远山上一片雾气朦胧,隐约带着灿光。   从一处慢慢撒到另外一处,撒到沈月秀的脚下。   沈月秀已经将前往半虎家园调查真相的事情跟逆君讲了,逆君一副无所谓随便的模样。   “逆君,你最近用香料了吗?”自沈月秀从逍遥山下来再见逆君,就隐约感觉他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说不上来形容不上来,要说便是无色无味,但就是能够感觉,上面有不属于衣裳特有的气息。   逆君凝视着他,不讲话。   沈月秀被看的难受,便转过头去看山,不再多言。   用水洗了手脸,二人便出发去半虎所在的家园。   幸好,对于不是很复杂,又离自己近的地方,路观图还是能看得懂的。   二人走了两日,穿过一片小树林,果然看见一处简陋随性的村庄。 第72章 半虎家园 人物不容   村庄是露天的,只搭建几个房屋,上方是用棍子固定,铺着茅草;   房屋下放着他们的日常生活用品。   一只猴子在树上,横着爪子在脑袋上,朝着他们打量。   然后跳了下来,站在他们的身前,抓着自己的手问:“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沈月秀,前来拜访。”沈月秀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貌的说道。   小猴子皱着眉头,眼睛灵动,叽里咕噜的转了转,抓耳挠腮:“沈月秀是杀人凶手,我们不欢迎你了,离开,离开,再不离开,就要你好看。”   “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沈月秀道。   “误会,好多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了憨憨半虎,人族就是喜欢狡辩,哦不对,我应该针对你,毕竟咱们村长是人族啊。”   小猴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内中充满着敌意,时不时狠狠的抓二下自己的手背。   “人族?那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与你们的村长一见。”沈月秀道。   “外来人,我们村长很好,你把他带坏了怎么办。”猴子道。   此时,一只山羊缓缓走了过来,猴子见到跳过去跟他打着招呼“羊二。”   “我们村的动物不能伤害人类,但人类能伤害人类,村长是人,那他便能杀了沈月秀为半虎报仇。”羊二声音沉沉道。   “羊二,我不赞同,我们不原谅沈月秀,也不能让村长杀人,沾染鲜血性命,便是变坏的开始。”   “猴一,你变了。”羊二缓缓张嘴道。   “羊二,你是村中少有聪明,怎么就不懂得其中道道,不懂我啊。”猴一道。   “我也赞成羊二说法。”一只黑杠橘虎,步伐缓慢沉稳,眼神犀利,额头王字,彰显一方霸兽威仪。   “虎二。”猴一喊了一声。   “躲在人的羽翼之下,卑微讨好,以求一时之安,猴一,这便你的想法,虎会打破你的幻想,当着你的面。”虎道。   此时一只翠色小鸟扑哧着翅膀飞了过来,扯着尖尖的嗓子,叽叽喳喳喊道:“你们别吵了,村长让沈月秀过去。”   三只动物沉默不语,翠鸟飞在沈月秀身前,让跟着自己。   沈月秀朝着三只微微颔首,然后跟着翠鸟离开。   二路走去,人类多了不少,只见他们的眼神都十分的不善,甚至带有杀气。   “杀了半虎的凶手。”一个小男孩,朝着沈月秀扔了二把飞刀,沈月秀抬手便接住,朝着小男孩 看去。   只见小男孩身边的高瘦男人,抱着要朝着自己扑来的小男孩,小男孩眼中充满凶戾的杀气。   他想朝着男孩靠近,男孩身边的大人立即厉声吼出:“滚……”   沈月秀迈出的脚,不由撤回,继续往前走着。   逆君跟在他的身旁,只冷眼看着众人,身上气势微敛,也许他也想看看这群人对沈月秀恨到什么程度。   走了一会,隐约有女人孩童哭泣的声音,传入耳中,哭的十分的伤心一双双幽怨愤怒的眼神,射在沈月秀的身上。   沈月秀的心如同被烈火寒冰无形之刃煎熬,难受非常。   终于他们来到二间较好的用木头砖瓦搭建的房间。   翠鸟飞到屋顶,站在了上边。   门缓缓打开,走出三人。   中间的男人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眼角有着细微的皱纹,头发半扎半竖着。   他左边的男人看起来比他年轻,方脸,厚唇,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   右边的男子穿着一身灰白的衣裳,长脸,尖下巴,薄唇。   “我是此地村长,沈月秀,你找我做什么?”中间的男人,看着沈月秀,语气微冷道。   “证明我没有杀人。”沈月秀道。   “我们为半虎检查伤口,残留着只有沈月秀才能打出的清气,而且我们亲眼看见,是你杀了半虎。”   右边穿着灰白衣裳男子微微上前一步,他左边的男子也走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沈月秀。   “我是怎么样杀人?”   “你手上握着拳头,快速跑过去,然后一跃而起,拳头上发着淡黄色的光,从空中猛的打在半虎的身上,我们只是与半虎分离片刻,他便遭了你的毒手,浑身筋脉寸断,灵核破碎,你好生残毒。”   右边的男子怒眼冷视,眼底带着一抹悲伤,眼神中带着愤怒的杀气与恨意。   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沈月秀生吞活剥了去。   “我无杀死半虎,请你们让我看一看半虎 的尸体。”沈月秀心中一怔,眼神一暗,一抹悲怆之色弥漫。   这死法太残忍了,他一定要揪出凶手。   “半虎的尸体已经被火化,骨灰不翼而飞,我懂了,你想要为自己洗白,算好了死无对证,没法证明你就是凶手,好在还有我们两人亲眼见证你的恶行,如果我们有一天死了,村长,一定是沈月秀杀我们灭口。”右边的男子语气很呛也很激动,咄咄逼人。   正当沈月秀思考之际,村子里的人拿着砍刀、镰刀、长棍、石头、鸡蛋等各种各样的东西,气势汹汹,站沈月秀的身后。   “村长不为你辩白,你就想要杀他吗,休想杀了我们的村长。”众人握紧手中家伙,朝着沈月秀逼近。   沈月秀对着众人道:“我真的没有杀害半虎。”   “你杀人,已经成惯性了狡辩什么。”   “你什么意思?”沈月秀脸色突然变的严肃,周身气势不怒自威。   站在村长右边的男子,不由一吓,随即上前一步,坚定道:“飞苟村,你将对你有所怨言的人都杀了,我朋友在飞苟村生活,他亲口对我讲的。”   “我没有,你不要含血喷人。”沈月秀怒道,周身衣裳轻拽,地上尘土向着两边飞扬。   “啊,村长。”穿着灰白衣裳的男子,被他吓的后退数步,躲在了村长的身后。   “沈月秀放过我们吧,如若你非要苦苦相逼,让我们为你撒谎,那我们与你战斗到底,就算不能杀你,也能徒增你的罪孽。”   村长走上前来,眼神凛然,站在沈月秀身后的众人,又多了几分的杀气战意。   再往后去看,隐约有不同的动物,充满敌视他的盯着他。   “沈月秀遇恶不杀,没有杀人,没有杀半虎。”沈月秀声音一弱,再次解释。   “那你怎样处理飞苟村恶犬了,若殇亲口所说,你打死恶犬救了他。”穿着灰白衣裳的男子再一次讲道。   “道貌岸然啊,明明做过就是不承认,他家那么强,承认了,我们也不能拿它怎样样。”   人群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穿着灰衣绣着一朵小白花的中年人说道。   众人眼中又多了几分厌恶。   沈月秀凝神看着讲话的人,又看向众人的神情,众人将手中「兵器」对准他。   虽然眼中带着一丝的害怕,但是毫无退缩之意。   “沈月秀没有杀半虎,告辞。”沈月秀强调了一遍,脩然转身疾步而行。   逆君见状,只紧跟随后。 第73章 再回飞苟村   太阳高挂,若隐若现,树木匆匆在眼前划过,如白驹过隙。   沈月秀脚上行着快步,身上散发着异光,脚下自动辨别方向,疾疾朝着飞苟村跑去,速度异常的快。   逆君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沈月秀,冷静。   沈月秀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好似一个跑路机器。   逆君伸手朝着他的肩膀而去,沈月秀身上发出一道金芒,将逆君的手弹开。   逆君没有再阻止他的踏步,只跟在他的身后。   太阳在空中慢慢移动,从偏东移偏西。   从明光到黄昏。   沈月秀终于回到飞苟村,地上满布着枯叶与黄叶般的纸,凄凉萧索,偶尔在风的作用下翻身。   村子里的臭味已经淡了许多,但是弥漫着哀怨悲凉的气息。   沈月秀看见一个老伯路过,不由走上前去。   老伯一见到他,面上当即露出惶恐的神色,捂着自己的胸口向后退去。   “老伯,请问飞苟村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如此……”话还没有讲完,老伯浑身发抖,转身快跑,好似沈月秀是什么豺狼虎豹。   那老伯因为紧张过度,又拼命的跑,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抽搐着爬不起来,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沈月秀见状立即上前去扶,手刚碰到他的衣裳,就听见有一妇女大声叫喊。   大力的跺着自己的脚,带着哭腔,指着沈月秀:“作孽呀,沈月秀,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沈月秀松开手,那妇女立即往后缩了缩。   沈月秀运功检查,这老伯身体里的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衰竭。   本就时日无多,加上这么一摔,更是加剧了身体中的状况。   这乃是天道规律,沈月秀无能为力。   沈月秀看着妇人缩回自己的家中,将大门关上,听她嘀咕着:“老不死的终于死了,这房子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咱们在家里躲着,等着他走,再给老东西收尸。”   “刚才我在门口喊了一嗓子,估计左邻右舍的都听见了。”   “娘子真是勇敢聪明。”   “那可不是嘛。”   沈月秀只扶起他,让他靠着柱子,然后看向街面上,朝着里面走去。   不多会见到几个人,沈月秀锁定了一名少年,身形如风,速度快如闪电,站在少年身前。   少年面上惊吓,向后退了数步,脸色苍白。   “沈……月,秀。”少年口中哆嗦着不成句,脸上留下虚汗。   “为什么害怕我?”沈月秀问道。   少年发觉自己的脚重若千斤,怎么也移动不了,又看眼前人,颤动嘴唇道:“你,我没有讲你坏话,你不要杀我,我还有母亲和弟弟要照顾……”   “你说是我杀的。”   “啊,是,不是,是一群自称是你的人,杀的……他们说,对沈么府二少爷不敬者,都该死。”   沈月秀问:“他们的特征。”   “身上挂着沈么令牌,穿着黑色衣裳。”   沈月秀听到沈么二字,眼中闪过异色。   少年感觉没有东西束缚自己,不由吓的慌张跑了。   “不是你杀,有人帮你杀,算是你杀吗?”逆君走上前来,声音微冷。   “我要回沈么府与父亲一说。”沈月秀说着,便离开了村子,找了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开始运灵施术。   脚下发出白光往着外面扩散,结出一个三星花阵法。   沈么府后山的地上显现出同样的阵法,光芒越来越强烈。   沈月秀与逆君「咻」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沈么府后山。   逆君独自留在后山远眺一会,沈月秀则是直奔着沈么府主的房间。   只见院子有一穿着白衣的青年在默默打扫,青年人见到他行了一个礼。   沈月秀只问他父亲在哪里,青年人道:“在西面书房。”   沈月秀闻言,便朝着西面书房疾步走去。   书房关着门,沈月秀上前去敲了敲,表明身份,房间里的人只清冷的叫他进来。   打开门,沈么府主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放着账簿与翻开的书籍。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头发梳理的整齐。   面容姣好冷白,眉目狭长,自带着一股冷峻严肃,眉宇之间依旧轻皱。   他抬眼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的沈月秀,眼中流转着淡淡的冷漠。   沈月秀将飞苟村中,对他颇有微词的众人被带着沈么府令牌杀害一事,和拜访半虎家园,众人指认他杀了半虎的的事情一气讲完。   沈么家族眉头皱的更加深了,眼中凝聚着淡淡寒光:“我来处理,你退下吧。”   “父亲,真的不是沈么家派人杀的。”沈月秀双手垂在腿侧,微微握着拳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正色。   “你质疑家规?”沈么府主薄唇微启,周遭的的气氛瞬间变的压抑。   沈么府主端着一双严厉的双眼,深深的凝视着沈月秀。   沈月秀心跳加速,微微颔首,说了一句「月秀告退」便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他独自走回自己的院子中,打算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发。   夜晚,沈月秀在自己的房间里闻到一股酒气,要知道沈么府中可是禁酒的,谁这么明目张胆,不由打开房门。   只见,竟然是逆君,在自己的院子里摆酒。   “逆君,沈么府中禁酒。”沈月秀走上前去,看了他两眼,见他不理会自己,便坐在他的对面。   微微低眼,桌子上摆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杯中,酒已经满上。   “我难得有雅兴。”逆君冷然道:“你陪我饮。”说着,逆君将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他。   清风阵阵,花草树木微晃,杯中酒水晶莹剔透,散发着清淡的异香,盛着天上皎洁朦胧的月。   喝过酒的人,看见不同的美酒,总是想要尝上一口。   “就一杯,不能再多。”沈月秀想了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光。   逆君伸手,拿回杯子,淡淡道:“去睡吧。”   “逆君不是要月秀相陪。”沈月秀疑惑道。   “已经结束。”逆君起身,收了沈月秀饮酒的酒杯,手上微微施力。   酒壶与酒杯瞬间腾空而起,粉碎成末,伴随着酒水落下。   灰洒在地上,水被土壤吸收。   “嗯?”沈月秀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不明所以,目送着逆君离开,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多会,他将门关上,然后又打开了。 第74章 身体异常   沈月秀觉得房间内有三日未打扫,总觉得气味不是太理想,住着不是很舒服。   便在府中散步,想要放松缓解一下。   他奔波了一天,双腿上一阵的酸爽,脚上也是。   也不知是走到哪里了,不想再走了,但是放眼看去,也没有停下休息的所在。   于是就继续的走着,脚慢慢的就有了方向。   走着走着就到了牧芸苔所在的院子,便自然进去。   见他房间已经暗了,想必是休息,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返回。   他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出声讲话。   牧芸苔询问着外面是谁,依旧没有动静。   不由披衣下床去开门,不由一怔,竟然是沈月秀回来了,他还没有整理好仪容,自觉太失态了。   “你回来了,外面风凉寒气重,你快先进来。”牧芸苔想着他的房间还没有打扫,不由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沈月秀将这次为什么回来的事情跟牧芸苔讲了,脸上有些郁郁寡欢,为死去的生命感到悲痛难受,无论是谁杀的。   牧芸苔只安慰着他,轻轻扶拍着他的肩不讲话。   等到沈月秀的悲痛之气渐渐的淡了许多,牧芸苔为他倒了一杯茶:“相信府主会调查此事,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慰,你不要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这样才有更多的精力处理别的事情。”   “今天我跑了一天,腿上酸疼,现在想要休息了。”他伸手扶着自己的腿,轻柔砸了两下。   “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我的床上睡吧。”牧芸苔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模样,不由朝着自己的床上看去。   沈月秀顺着他的床看去,道“我睡了你的床,你怎么睡。”   “我不困,正好我想要看一会书。”说着,牧芸苔扶着沈月秀朝着床上走去,将他轻轻按坐在床上,半蹲为了褪去鞋子。   沈月秀将脚放在床上,往里面挪了挪,躺了下去,侧着脑袋看着他道:“我往里面来一点,你若是困了,就来睡。”   牧芸苔点了点头,给他将薄被子往上拉了拉,转身离去。   沈月秀闭上双眼,开始睡了。   牧芸苔拿过一旁的衣裳,穿戴整齐,去一旁桌子旁,背对着他坐在板凳上,挺直身子,轻轻的拿起书。   安静的一直看,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翻页,怕吵了睡觉的人,烛火越发的灰暗,而他手中依旧是最初的那一页。   天色先是蒙蒙灰白,而又蒙蒙亮白,最后变得明亮,太阳挂在当空,给大地带来一片金色的光芒。   阳光透过纱窗轻洒在床尾,牧芸苔保持着看书的姿态,微微眯眼。   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牧芸苔咯噔一下睁开双眼,沈月秀惊吓从床上猛然坐起,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李祈福口中大喊着:“牧芸苔你竟然睡懒觉……”他渐渐地收了声,左右看了看,牧芸苔坐在桌子前,眼下有着淡淡黑眼圈,微惊的看着他。   再看床上,沈月秀双手抓着薄被,头发微乱,睡意惺忪,撑着眼皮直勾勾盯着他。   李祈福将门关上,看向两人,一边朝着牧芸苔走去,一边问:“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睡在你房间。”   牧芸苔解释,昨夜沈月秀回府匆忙,房间未曾提前打扫,便来他房间夜聊,聊着聊着就困了,于是就在床上休息了。   “这是有病吧,歹治。”李祈福闻言,一双桀骜暗亮的眼中,不由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房间一年不打扫他都能住,沈月秀的房间只是三天没有打扫,怎么就不能住了,可真是游历的越发娇贵。   “小福,我的身体真的有一点不舒服。”沈月秀脑袋有一点晕沉沉的,浑身上下有一点乏力,不想动,双指扶着自己的脑袋。   “装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祈福眉毛上扬,皱着眉头瞪着他,语气嘲讽。   再看一眼,似乎真的有一点不舒服,不由健步上前,坐在了床边,凝神盯着他。   牧芸苔慢步靠近,想着上次跟沈月秀说的事情,他现在是演上了吗?   “也许是昨天晚上喝了一杯酒的原因。”沈月秀喃喃道,上次喝醉了第二天起来,好像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   李祈福皱着眉头,语气很冲道:“你可真有出息,一杯就醉嘛,被逮到了,可有好骂好罚的。”   沈么府中禁止饮酒,这是明文规定,沈月秀是谁,可是沈么府的骄傲,一向懂礼貌的好孩子。   “祈福,沈么府没有醒酒去味的东西,你去外面偷偷买一点的,别被沈么府的人发现。”   “他被发现受罚,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替你们跑腿。”李祈福不依,两只手抱在一起,一副高傲姿态。   牧芸苔嘴角带着一丝的淡笑,像是哄孩子一般,温声道“好祈福拜托你了。”   “打住,沈月秀都没开口说什么。”李祈福身上一阵意寒,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眼神撇着沈月秀。   “小福。”沈月秀很是柔弱的喊了一声。   “干嘛。”李祈福看着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你别讲话,我想再睡一会。”说着,沈月秀整个身体滑入薄被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薄被往上拉了拉。   “沈月秀你……”与自己意料中的不一样,李祈福愤怒的翻身上床,高高扬起自己的手,要去揍他,手到半空,又改成了抓。   牧芸苔连忙上前拦住他,将他拽下了床,小声道“我们别打扰月秀了,让他安静的休息一会吧。”   李祈福瞥了牧芸苔一眼,又瞪了正在睡觉的沈月秀一眼,随即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口走。   牧芸苔上前跟进两步,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干什么去?”   “要你管。”李祈福不耐吼道,也不转头,手插在门上,猛的打开门,出去之后,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暴力的关上了。   牧芸苔望着有些抖动的门,轻声叹了一口气,看了沈月秀一眼,然后坐回桌子旁。   昨天晚上怎么就没发觉沈月秀喝酒了,亏他还是学医的,鼻子竟然这般差劲,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第75章 逆君的身份   逆君居住在东面的院子,朝着太阳的一边,院子屋内都十分的亮堂舒适。   逆君一个人在房间里,只端坐在板凳上修炼。   他认为无论何时何地,提升自己的修为是最为重要的。   当初要是他打得过那个「神」,现在的人间,该是什么样呢。   不多想,练功要心无杂物,不受外在内在干扰。   忽然,他感觉有陌生人靠近,不由骤然张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喜,将腿放下。   门口传来敲门声,逆君声音冷冷,说了两个字“进到。”   门缓缓的打开了,逆卷看了一眼,竟是沈么府主,心中更加不喜。   他找逆君能有何事?   逆君将眼神收了回来,便不再去看他,只凝视着桌子上的茶壶。   沈么府之主将门关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逆君的脸正色了起来,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浑身散发着冷气,眼神冷厉,朝着他施压,看他想要耍什么花样。   他站在逆君身前,坦然自若,丝毫不受他气势的影响,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一下。   逆君感觉他不是在笑,一种莫名的含义。   沈么府主薄唇轻启,说了一个久远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逆君摩琅。”   逆君眼神瞬间变得极其的犀利,死死锁在他的身上。   “你不好奇,自己被镇压虔天峰。”沈么家主继续道:“自己后人怎么样了吗?”   “你知道。”逆君眼神咄咄,一字一顿。   沈月秀能将它从虔天峰放出来,沈么府主知道他的存在,并不是很稀奇。   但是沈么府主口出惊人,连逆君心中都被惊吓了一下,深沉的眼眸中出现一丝涟漪。   “我们,便是你的后人。”沈么府主吐字清晰,眼神坚毅。   “你们,是我的后人。”逆君严肃的重复了一遍,眼神冷的可以杀死一个人。   “是。”沈么府主语气冷淡坚定。   逆君的拳头缓缓的放在桌子上,紧紧的攥着,越攥越紧,听到有后人,他的心是激动开心的。   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他却是一点也开心不出来。   他曾经与神对抗,而他的后人自贬身价,自称为神的后裔,而且制定着荒唐的家规。   什么遇恶不杀,什么无情家人,什么有情天下,越想越愤怒,身上杀气猛然大放,充斥整个房间。   逆君猛然站了起来,迈步上前,速度非常的快,一把扼住沈么府主的脖子,将他往后推去,重重的砸在门上。   他紧紧的捏着沈么府主的喉咙,语气冷冷问:“你是谁的后人?”   沈么府主脸色青白泛红,呼吸有些困难,也不反抗,只是清楚的说:“是你。”   “是谁。”他手上劲加大,眼神冷厉,语气寒冷摄人。   沈么家主嘴唇微启,眼看着就要被掐断气,但是他依旧挤出声音回答,重复着刚才的话:“是你。”   逆君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停在空中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沈么府主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嗓子,冷淡的看向逆君。   “逆君不信,可当场与我验血验骨。”沈么府主声音清哑。   “吾不承认你们的存在,刚才的话吾就当你是在攀关系,现在,滚出去。”逆君怒道。   沈么府主不卑不吭,没有过大的反应,只冷淡说了一个“是。”便转身开门离开。   似乎丝毫不在乎逆君承不承认。   “我没有这样的后代。”逆君手贴在桌子上,桌子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瞬间粉碎。   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房间里乱窜,将内中的东西破坏殆尽,半晌,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黄昏时期,沈月秀从房间内幽幽醒来,身体还是感觉有一点么奇怪,想到雷灵珠与忘之,应该找方法解决他们。   转头一看,牧芸苔与李祈福正对坐着朝着他看去。   “月秀感觉怎么样了?”牧芸苔温声问道。   沈月秀道:“好多了。”   “祈福买了清酒丸,和一些消除酒味的水果糖,你吃点吧。”牧芸苔道。   李祈福坐在那里,一只脚踩在一张板凳上,看着他,眼神带着淡淡的桀骜不逊,语气有一点酸不溜秋的:“你说这要换成是我,你能对我这么好吗,怕是提着我的耳朵一阵教训。”   沈月秀从床上下来,穿好了鞋子,朝着桌前走去,只拿着糖吃。   “小福,你生病了我也照顾你。”   “得了吧,我怕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祈福,话有些严重了。”牧芸苔道。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沈月秀淡笑道。   “你都不在家,保护个屁,净说空话。”李祈福十分的嫌弃道。   沈月秀不语,自倒一杯水喝了去,手上的七彩神穹不由闪了一下,他想到逆君说不喜欢呆在他的家中,看来要早些离开才是。   “明天早上,我就出府了。”   “万事小心。”牧芸苔道。   李祈福沉默着不讲话,脚「唰」的放了下来,猛然站了起来,语气十分不悦道“我也要去睡觉。”说着就拉开门离开了。   “他好像又不开心了?”沈月秀看着还在微微摇晃着的门。   门已经有一点脱节,该换门了。   “吃点东西再走吧。”牧芸苔拿过遮在上面的纸袋,只见两盘糕点。   牧芸苔起身,去将摇摇欲坠的门关上。   沈月秀拿了一块在嘴中吃:“肉馅的?”   “你吃的那盘是祈福买的……”牧芸苔转身来回,端坐在椅子上。   “可惜,我这次来去匆匆。”沈月秀突然想到牧芸苔曾经在外头,给他端来一碗水煮肉。   吃了外头加了佐料的,便觉得水煮肉有一点索然无味,但是现在有一点点想吃。   可毕竟家规上明言规定,不能吃肉,每次都是牧芸苔自觉准备的,他现在实在不好意开口,想想还是算了。   吃着糕点,喝着茶水,不一会就饱了,与牧芸苔简单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牧芸苔早就趁他睡觉的功夫,打扫了一遍房间。   他回到房间内,依旧感觉身体有一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不多想,拿着衣裳去后院洗了澡,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76章 无赖的寻子男人   第二天,天空灰蓝,太阳惨淡,冷风阵阵。   一大早逆君与沈月秀就离开了沈么府。   沈月秀觉得逆君有一点的奇怪,比往日更加沉默,更加阴冷。   他主动找他讲话,他也不理睬自己,不由觉得身边有一点么压抑。   打算着先去别处历练一个月,再看自家父亲的处理进度,原先都是他走在前面带路,现在逆君差不多与他同肩并步而行。   他们走入一片树林,忽闻一声痛苦叫声,不由立即加快脚步,上前去查看。   只见貌似是一个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华衣,趴在地上,痛哭着。   “先生你怎么了?”沈月秀蹲下身来,微微歪着脑袋,想要看清他的脸。   男子趴在地上,弯着胳膊,鼻子与地面就差一点么距离,哭唧唧道:“我找我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趴在地上哭。”沈月秀好奇的问道。   男子闻言,停了一下,抽泣着鼻子,呜咽道:“我是摔倒了,才不是趴在地上哭。”   沈月秀闻言,不由伸手抓着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   这男子看起来不是很重,但是实际上确实非常的重。   男子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将他的手甩了下去,继续伤心的大哭着。   “先生,我先扶你起来好吗。”不是沈月秀扶不起来他,而是他自己不愿意起来。   “我不要你扶,我要我儿子扶。”男子泣不成声道。   “你儿子在哪?”沈月秀看向四周,未看见一个人影。   “不知道儿子在哪。”男人哭道。   “你这样趴在地上,你儿子也认不出,不如先起来。”沈月秀劝说道。   沈月秀再次的搀扶着他的胳膊。这次,很轻松的就将男子扶了起来。   男子差不多二十六左右,头发凌乱,面上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水汪汪的。   他踉跄的站了起来,微微侧头朝着沈月秀看去,眼中忽的一亮,朝着他扑去,抱着他,口中大呼:“阿秀,我儿。”   “先生,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儿。”沈月秀心中一吓,不由伸手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   双手搭在男子的胳膊上,扶着他站稳,让男子能够看清楚自己是谁。   那男子细细的看了他一会,抽泣几下,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鼻涕眼泪。   伸着自己的头,然后缩了回来,哽咽道:“眼睛一样,鼻子一样,嘴巴一样,脸蛋一样,发型一样,你就是我儿啊。”   男子大声喊叫着,又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朝着沈月扑去。   这男子力气真是大,沈月秀都抵不住,不由收回手,身子一侧。   男子扑了空,一下摔倒在地上,他并没有哭,而是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他看着自己略微有些擦破皮的手,不由撇着嘴巴,大哭了起来:“阿秀长大了,阿秀不要父亲了,呜呜呜。”   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擦着眼泪,好似蹭到伤口了,不由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朝着自己脸上抹着眼泪。   “先生……”沈月秀见他如此,一时哑言,对方是因为自己再次摔在地上,他微微半蹲着,再去扶着他。   男子陡然一个翻身,胳膊压在沈月秀的脖子上,把他也弄趴下来。   沈月秀半边脸就要贴在地上,他如同乌龟一般,抬着自己的脑袋,向上扬起。   男子一边压着他的肩膀脖子,一边哭着道:“阿秀我儿,不要父亲了……”   男子的臂力非常的重,不运功的沈月秀,难以起身,脖子被压的酸疼。   正当他要运功之时,男子眼中闪过精光,将胳膊从他的背上拿了下来。   在地上滚了三圈,滚的浑身是泥土。   然后躺在地上,脸冲着天空,张开双臂和两只腿,哭的十分伤心,呼吸一顿一顿的。   “先生你别哭了,先起来吧。”沈月秀走过去没有不敢靠的太近,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男子躺在地上,伸直着两只胳膊两只腿,上下左右大幅度的摆动着,像是在躺着游泳,一副我就是不起,你也别想近我身的赖皮模样。   “先生,我帮你找儿子,你先起来。”沈月秀道。   男子听了,顿了一下,抽泣了几下,然后哭的更加的厉害了,大声嚷嚷“你就是我儿子呀。”   沈月秀站在一旁,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这是什么难题呀,他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无奈,只沉默的看着他,看不见他还好,看见了必定要管一下,帮一下。   男子见沈月秀沉默良久,不由停止大哭,捂着嘴巴,安静了一会,似是哭累了,歇息一会。   他朝着沈月秀看去,声音沙哑:“你叫我一声爹,我就起来。”   “呃……”沈月秀怔住,沉默不语,脑子有一点空白。   男子见他如此这般,又瞥了瞥嘴巴,一副要继续哭起来的模样。   “好,我叫。”沈月秀回神,手朝着摆着,让他先不要哭。   男子闻言,一下子就破涕而笑,脸上眼睛嘴角都是笑意,这种笑意仿佛能够渲染到别人。   沈月秀本是心情不好,见他那甜蜜幸福的笑容,不由也嘴角上扬,温笑着,对着他叫了一声:“爹。”   男子笑着答应了一声,如同一个得到满足的孩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男子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虽然他也擦不干净,泪痕已经干在了上面。   他朝着沈月秀跳去,笑容满面,双手搭在沈月秀的肩膀上,十万分开心的笑道。“儿子,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爹了。”   沈月秀朝着他笑了笑,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拽下来:“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男子的手死死的抓着他肩膀上的衣裳,好像怕他逃跑了一般。   任由沈月秀怎么掰,也掰不下来,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有些僵了。   “什么叫陪,是我们一起啊。”男子笑眯眯的强调道。   “滚。”一言不发的逆君,走上前来,站在沈月秀的身旁,冷冷吐出一个字。   身上发出一道气势,直接迫使男子的手松开,向后飞出数步。 第77章 惨烈的一击   林中树木微晃,周围的温度陡然一降,气氛顿时变得有一点压抑。   “逆君。”沈月秀觉得虽然这个男子有点无赖,但逆君的语气有些严重了。   “你连骗子都分不清吗。”逆君眼神冷厉,语气非常冷肃,十分的吓人。   男子微微一怔,看着逆君可怕的眼神,脚不由向后退了退。   沈月秀看着男子,心中不由暗道,这个男子似乎变得正常一点。   “你,你,你。”男子眨了眨眼睛,不断的张合着嘴唇,就是说不完整一句话。   逆君眼神冷寒,强大的气势压的男子喘不过来。   “逆君你怎么了?”沈月秀好奇的问道,以前逆君不是这样的。   逆君一个眼神,男子便退出数步,逆君冷声道:“想要知道,跟我来。”   说着便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不一会,来到一处宽阔的地界。   逆君冷然转身,不由分说便朝着沈月秀攻击。   沈月秀立即运功,眼中一吓,竟无法运转灵力。   惊愕之间,沈月秀已然中了一击,飞撞在树上。   只觉背后生疼,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了,身形微微踉跄,口中吐红。   “这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脑中不由灵光一闪,那杯酒的气息和逆君身上气息有一点相像。   他是喝了逆君递给他的酒,身体才开始出现异状,按理说他的身体应该是百毒不侵的,怎么会这样。   他能感觉体内有灵力,但是就是运不起来,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只有一点点极其微薄的灵气,像一片广阔无垠的冰湖上冒着的一点点冷气。   “那杯酒有毒。”逆君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我能净化任何毒。”沈月秀蠕动着嘴唇,原本底气十足,越往后底气越不足了。   此毒他就没有净化,不然为什么现在他难以运功。   “所以,此毒针对你。”逆君冷冷道。   沈月秀闻言,身躯一怔,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无色,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脚向后挪了挪。   “这便是太相信别人的下场,逆君在此废你杀你,天下谁还能牵绊逆君行动?”逆君站姿挺拔,微微侧着身体,伫立在他的眼前。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眉眼冷峻,眼神睥睨冷酷,近乎残忍,身上杀气肆虐,衣决冷飞。   “你真的要杀我?”沈月秀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心底顿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难道他放出逆君是错误的嘛,难道逆君一直在等待机会摆脱他吗。   现在的场合不容他多想,他心中只有四个字,他不想死。   逆君朝着他走近,语气冷冷“吾给你一丝残活的机会。”   说完,他身上魔气瞬间爆开,震撼四野,速度快如闪电,行如泰山压顶。   沈月秀被他所散发出的气势压的难以动弹。   逆君的手聚集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轰击在他的胸口。   沈月秀顿时口中吐出大量鲜血,染了一地的红。   逆君不收手,而是将力量强行的从他的胸口灌入他的身体,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炸开。   这一击通透的他的身体内外,一股剧烈强大的疼意密布在寸寸肌肤,寸寸经脉。   身体多处筋脉破裂,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他的衣裳,血流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池。   他体内的经脉出现着细小的裂痕,浑身除了头骨其他的骨头尽数碎裂,身体忍不住颤抖。   仅是呼吸一下,便疼的让他窒息。   因疼极了,双眼流出血泪。   他觉着这具身体已经彻底的报废了,连同着他的灵魂。   他觉得血都流干了,经脉都断了,骨头都碎了,灵魂承受着所有的疼痛,自己只剩下皮囊。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非人的折磨。   他害怕,他恐惧,他想要逃跑,甚至想要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再忍受疼痛。   但是他感觉死应该比这还要痛苦,他强硬的支撑身体,活着的念头在他心中萌发。   他怕闭眼了,就永远的死了,永世不能睁眼看这个世间的美丽风景,辜负了托付,辜负了责任。   他不想身死。   逆君依旧冷酷,看着这般凄惨痛苦的沈月秀,眼中毫无一点的怜悯。   宽大修长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两只胳膊,他手上用劲一打,只听「咔咔」的声音,他的两只胳膊骨头一下脆断。   逆君松开自己的手,沈月秀再也支撑不住,狼狈悲凄的倒在了地上。   天愁地惨,连尘土都不忍飞起。   逆君居高临下的问:“现在,你还想活着吗。”   沈月秀浑身疼的难以呼吸,眼中饱含着泪水,蠕动嘴唇,声音孱弱说:“疼……”   “吾不用功体,数到一百,你快逃。”逆君眼神睥睨,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刺骨:“要是让我看见你,吾就斩断你的头颅,你就彻底的死了。”   逆君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   沈月秀到底是异于常人,就算双腿上的骨头都碎裂了,也能靠着体内不能运转的灵力撑着。   逆君的声音如听恶魔的低语“快……逃。”   沈月秀怔了怔,哪怕此刻痛不欲生,也想要活下去,这是此刻唯一的信念。   他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忍着全身的疼痛,小步的跑了起来。   而逆君根本就没有数数。   而是转过身去,手中拿出一个杯子,运灵为水,手指一勾,沈月秀身上掉下的血就飞进了清水中。   逆君手放在上方,滴入了一滴自己的血,清水中两滴血融在一起,成为一滩刺眼的红。   逆君沉默不语,眼神冷冷,他张开自己的手,手中是沈月秀身体里的一小块碎骨,与他的骨遥相呼应,消失在他的手中,融入他的骨血中。   逆君看着手中那融为一体的两滴血,微微张开双臂。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天地,笑的凄凉悲壮。   地上飞沙走石漫天,树木剧烈的晃动,逆君雄厚的力量不断的外泄,疯狂的冲撞着四方。   沈月秀是他的后人,这太好笑了,太讽刺了,太残忍了……   一代王者的心,开始崩塌,笑声过后,只余满地疮痍。   苍凉的风吹拂着逆君的发丝,逆君脸上滑落一滴泪,掉在碗中,与血融在一起。 第78章 恶狼食肉性命垂危   太阳散发着暗淡的光芒,树叶微微晃动,「沙沙」作响。   凄凉的风轻轻的在林中穿梭,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树枝残叶在他的头顶眼边慢慢的掠过,他的衣裳已经彻底变成一件血色稠湿的衣裳,血滴在地上,滴出了一条血路。   他的身形踉跄,左右摇晃,步伐艰难,抬脚费劲,重心不稳,一脚踩在地上还要停顿两三秒,才能继续前进。   他的血已经吸引了林子中的野兽,一只灰狼漫步靠近。   消瘦的身形,却是透着一丝危险气息,每走一步,都能看见他肉下健强的骨头。   灰蒙浑浊的眼神十分犀利,散发着幽幽的凶光,死死的锁在沈月秀的身上。   他在等待着时机,能够一击便咬死沈月秀。   他是一只被抛弃的狼,是一只孤独的狼,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他伸着舌头舔了一下地上的血,实在是太美妙,他的眼神变的贪婪嗜血。   他又舔了舔地上的还未干的鲜血,朝着一旁走去。   沈月秀走的太慢了,这种老灰狼甚至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他跟踪了很长时间,沈月秀太顽强了,还没有倒下。   老灰狼已经失去了耐心,竖直耳朵,张开嘴巴,只见牙齿尖锐,粘稠的口水从他的嘴巴中流出。   他朝着沈月秀身后冲去,爪子轻盈的落在地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   沈月秀感觉背后一寒,脚上一软,不由摔倒在地上。   老灰狼从他的头顶飞过,扑了空,不由跑了几步,刹住闸,转身直直的盯着沈月秀。   沈月秀抬头,便看见一双贪婪深沉凶残的眼睛。   再看那老灰狼,虽然瘦,但是身形非常的长,骨头非常有力,他极其缓慢的靠近沈月秀。   “请不要过来。”沈月秀对着狼说道。   这只狼只是一条普通的狼,他听不懂沈月秀的话,就算听懂了,也不会放过得之不易的食物。   沈月秀微微晃着自己的腿,难以用力站起,两只胳膊受伤严重,到现在还没有知觉。   老灰狼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呲牙咧嘴,满是口水,沈月秀浑身冷颤,心底一阵绝望,这只狼想要吃了自己。   最后,他就这么一点作用了吗,这就是他的结局吗。   他眼中红红,聚着眼泪,「啪啪」的掉在地上。   狼站在他的身旁,张开嘴巴,朝着他的胳膊咬去。   肉从他的身上被活活的咬下,这种撕心裂肺痛,直冲着他的脑门,蔓延他的全身。   两种极端的痛交织在一起,沈月秀疼的眼泪直流,「哈哈」的痛哭着,满脸泪痕忍疼,狼狈而又可怜。   谁能来救救他,他救了那么人,来一个人救救他吧。   老灰狼细细的品着他肉,十分的满意,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吃下第二口。   牙齿刚要接触到沈月秀的胳膊,一块石头一下从前方飞来,砸在了它的眼睛上,狼痛的向后退了退,看着来人。   “你竟敢伤害我儿。”原来是上午找儿子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铁棒,朝着狼走去。   那狼的爪子在地上磨了磨,朝着他冲去。   男子一挥铁棒,便打在了狼的脸上,将他打的头昏目眩,不由夹着尾巴逃了。   男子顾不得追它,只将手中铁棒扔了,跑到沈月秀的面前。   沈月秀的胳膊上少了一块肉,残次不齐,血肉模糊,异常的刺眼渗人,男子从自己的衣上撕扯一块布,将他的伤口裹上。   “可怜的阿秀。”男子看着一身红的沈月秀,不由泪流满面。   沈月秀看着他,也止步的哭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救他的人,竟然是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这一激动,浑身又疼的打颤。   “月秀不怕,爹带你回家。”男子温柔道,手插在他的腿弯与背部,将他抱走了。   沈月秀躺在他的怀中,靠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半昏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还挂着泪珠。   天色明亮,一棵参天苹果树坐落在一间院子前。   树木高大,枝繁叶茂,椭圆的绿叶下长着青红柔韧的苹果,半掩在叶下,显得有些青涩害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只小鸟扑嗤着翅膀飞来,轻轻的落在一颗苹果上,叽叽喳喳的唱着歌。   清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好似为鸟儿伴奏。   再看围着院子的栅栏,竟然是一棵棵小树组成,树上缠绕着花藤,两相处的和谐。   院子里有五六间草房,只见一间屋子里,开着窗户,阳光轻撒进去。   沈月秀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的染血色衣裳被换了下来,穿着一身宽松的内衣。   男子撸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盖上薄薄的柔软的被子。   他轻轻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绿藤茅草屋。   房间简单整洁,他一侧眼便看见了救他男子。   他蠕动嘴唇,声小如蚊道:“多谢先生救我,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阿秀,你在说什么,我是你阿爹啊。”男子眨着大大的眼睛,凑上前来说道。   “先生……”本以为男子会正经一点,没有想到还是当初的模样。   他的确算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没有他,也许自己就被那只狼吃掉了。   身体里的灵气,在一点点的复苏,这让他有一丝的心安。   “我有一点口渴。”沈月秀觉得嘴巴干干。   男子蹲下来,双肘撑在床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脸,两只眼睛发着光,笑道:“想喝水?叫阿爹就给你拿。”   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想着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诞生,又想着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由呡了一下嘴唇,喊着“阿,阿爹。”   “这不就对了吗,喊阿爹一切好办,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飞上天给你绑了来。”   男子跳起来,跑向桌子边,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快走到床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他的口中。   清凉的水从口中顺着嗓子滑下去,胸腔一阵刺疼,不由轻声压着咳嗽,水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男子见状,不由拿着一个帕子轻轻的擦拭。   男子要他多休息,然后将茶水摆放在桌子上,朝着他摆了摆手,带着一脸笑意,离开了房间。 第79章 苹果红豆汤   三日后……   双臂是灵力最旺盛的地方,沈月秀能够理解逆君为什么伤害他胳膊至此。   他的胳膊现在能够勉强的活动,内中薄弱的灵魂还在慢慢的将碎骨连接起来。   逆君先是给他喂了毒酒,让他的灵力使不出来,可为什么又要废他全身筋脉骨头。   逆君曾经可是一方首领,有身为强者的气魄,怎么会如此凶残的折磨他人。   离开沈么府的步伐是他带领的,方向是他引导的,之后遇见那个趴在地上的男子,他为何对那名男子态度如此恶劣。   逆君废他,那个男子救他。   正想着,男子推门而入,端着一碗汤朝着沈月秀走去,满脸的笑容。   “阿秀,来,为父做了你最爱的吃的苹果红豆汤。”男子坐在床沿,伸出一只手,将沈月秀扶了起来。   在他的背后垫了枕头,沈月秀微微后仰,靠在上面。   “我最爱吃的?”碗中传来淡淡热汤的香味,沈月秀朝着碗中看去,清红一片,上面漂浮着块状的水果,还有几片小小桂花。   “多谢。”沈月秀说着,就要伸出去端汤。   男子一转身,沈月秀的手落了空,难以长时间的支撑,不由微颤的收了回去。   “谢什么,再跟你老子客气,就没吃的了。”他声音转柔道“你乖乖给我坐好,让为父来喂你。”   “是……”看着男子挖着一块水果,朝着口中送来,不由张开嘴巴。   红汤中水果伴着红豆,汤清润可口,红豆夹米香甜柔糯,然后是一阵的清脆酸甜。   勺子收回,鼻息隐约闻着一丝清清的花香豆香米香果香。   熟而不烂,甜而不腻,酸而不酷,咀嚼咽下后,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男子问他好吃吗,沈月秀点了点头。   男子继续喂着他吃,不一会就吃完了。   窗外隐约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那是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男孩。   长着一对招风耳,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在眼眶里灵活的转着,张望着内中的情况,翘起的鼻子上带着一点灰,嘴就没有合上过,一直笑着。   “小夏,你快下来,我要撑不住了。”底下传来一声抱怨,听声音也是一个小孩。   屋内的男子与沈月秀,不由一起朝着窗口看去。   那小男孩小夏眼睛睁的更大了。   朝着二人眯眼笑了笑,底下的人似实在撑不住了,小夏大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男子对着沈月秀道:“是小夏他们,我出去看看,你乖乖休息。”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   只见小夏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   将肩膀给他踩的男孩,则是刚从地上爬起。   另外,他们旁边还站着两名男孩。   其中一名微胖的男孩看见男子,大大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惊慌,脚向后挪了挪“安……”   另外一名男孩面容消瘦,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粗布蓝衫略显单薄,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门开着你们不走,非要趴着窗口偷看,若是我在洗澡,那多不好了。”   小夏坐在地上,眉开眼笑道:“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   “哈哈哈,男人。”男子摸着自己下巴,再三打量着坐在地上的男孩。   “笨蛋,你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男人是大人,我们是小孩。”   被他踩着肩膀的男孩,掸了掸肩膀上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夏。   “笨蛋有才,不许叫我笨蛋。”小夏站起来,朝着刚才开口的男孩走去,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有才看起来是他们当中最高的一个,伸手用劲回推了一下小夏,小夏一下子又拍坐在地上了。   “好了,点到为止,你们来有什么大事,不会觊觎我那又大又脆,香甜可口的苹果吧。”   小夏从地上跳起来,朝着男子走去,笑嘻嘻道:“安哥,你看啊,你不在的这段时日,我们可没有偷偷的摘你的果子,不信你数一数。”   他伸手拽着男子的衣裳,将他朝着苹果树下拉。   “免数了,我相信你们。”男子看了一眼树上的苹果,转过身去。   “安哥说过,即使是小孩子,也不能不劳而获,所以我们来找你时候,看你不在,帮你喂了羊奶奶,看见你院子里都是树叶,帮你清扫了一下,所以可以给我们苹果吃吗?”小夏仰望着他,眼睛充满光,朝着他眨了眨。   “嗯嗯,不错不错,但只是为了我的苹果,安哥心中寒呀,我去一边伤心一会,你们去够苹果吃吧。”男子语气伤心,微微颔首难过,消沉的朝着一旁走去。   “安哥,你消失的这段时间,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我们很担心你。”有才见状,朝着他走过去,说道。   “是呀是呀,我们都很想你。”小夏连忙附和着,见他伤心,不由离开苹果树,跑到男子面前安慰他。   “哎呀,听你们这么说,安哥心中真是温暖,非常开心。”男子立即展开笑颜。   小夏见他开心,不由又将目光放在苹果上了,招呼着自己的玩伴,一起去够着苹果。   微胖的男孩,用手碰了一下一直颔首沉默的男孩,男孩微微低头,不卑不吭,默默的走了过去,继续的站着。   有才相中了一个大苹果,不由率先的蹦起来去够。   小夏见着,也跳了起来,可是怎么也够不到,看着高个子的有才,不由笑嘻嘻道:“有才,有才,你最好了,帮我也够一个。”   “那我有什么好处。”有才拿着手中的苹果,笑问道。   “啊,这嘛,你想要什么好处。”小夏想了想,没有想出所以然。   “我要你上次在河里捡的漂亮石头三个。”有才笑道。   小夏回想了一下,上次找他们玩,都不跟自己出去,于是自己偷偷出村,随性的走着,来到一条小溪,沿着岸边,挑捡了十几块漂亮的石头。   回家尚晚了,被母亲打了一顿屁股,最属有才笑的最开心,说着不喜欢他的石头,原来心口不一,终于暴露了。   那些石头可都是他的宝贝。   但是,他抵挡不住这诱人的水果啊,只好爽快的大叫道:“好,我给你。”   “来,叫一声,哥就帮你摘。”有才眼中带着一丝的狡黠。 第80章 格格不入的小冬   “有才哥。”小夏喊了一声,有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双腿续满力量,跳了起来,伸手就摘了一个苹果,递给了他。   有才对着站在一旁的微胖男孩和微微颔首的瘦弱男孩喊道:“富贵,小冬,要我帮忙吗。”   “有才哥。”微胖男孩脸圆圆的胖嘟嘟的,微红,想着这里他最重,小夏都跳不起来,他更跳不起来,不由将有才看成他的希望。   有才又跳了起来,摘了一个苹果走过去递给微胖男孩,然后看向他旁边的男孩“小冬?吃吗?”   小冬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唉,真难相处,整天不讲话,小夏,真不知道你带他来干什么。”   “因为都没人陪小冬玩啊。”小夏咬了一口苹果,看向小冬,然后蹦跳着走过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小冬很是不适应,向后退了退。   “吃苹果吗?可好吃了。”小夏将咬了一口的苹果递在他的嘴下,小冬看了一眼,手不由握成拳头,别过了脸去,小声道:“我不吃。”   “不吃拉倒。”小夏有一丝不喜,转过头去,对着另外两名少年勾肩搭背,面带笑容,朝着一边走去,只留着小冬一人在原地。   小冬独自僵站,微微颔首,手握成拳头,眼中隐约闪烁着一点泪光。   “小冬。”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微微抬起眼帘,只见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托着一颗青红的苹果。   他顺着手看去,是刚才与小夏他们有说有笑的男子。   “我不想吃……”小冬声音微弱道。   “我听见了,听见了,你想吃。”男子蹲下来,与小冬保持差不多的高度,将苹果推送到他的胸前。   小冬看着男子的笑容,不由慢吞吞带着试探的伸手,手指有些颤抖的抓着苹果,男子顺着衣袖,看见了他皮肤上的伤痕。   “来,轻轻的咬一口试试看。”男子声音十分的轻柔,让人感觉温暖安全。   小冬将它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十分的清甜好吃,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来,站着多累,一边坐着。”男子微微侧身,朝着自己的门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男孩看了看四周,也觉得自己在这里站着,十分突兀难受,不由顺着他手的方向走去,缓缓的坐在门框上。   苹果拿在手中,却是有些腼腆,不敢再吃。   “吃啊,错过了最佳的食用时间,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你已经在这个苹果上咬了一口,你就要对它负责,将他吃完,不然这只苹果会很伤心。”   小冬看着苹果,小声的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你在这吃,我去看看小夏进展的怎么样了,回来再看你的。”他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对着他道:“顺便帮我注意一下里面的小孩,有没有乖乖的休息。”   不等小冬的回答,男子就朝着小夏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只见他们三人在一棵大树下面,手中的苹果早已经吃光了,蹲在一起挖空。   “小夏,小才,小贵你们怎么抛弃同伴,在这里啊。”男子蹲下来,问三人。   “不是我们,是他不想跟我们在一起。”   “既然一起来的,就要彼此照顾啊,你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站着,你们三个有说有笑一起走,他什么感受,难不成是让他来见证你们三个人的友谊。”   “我们跟他不熟,是小夏偏要拉上他一起玩,我们也没有不理睬他,我问了他两次吃嘛,你看他态度。”有才道。   “我也有用手碰他。”富贵道。   “我就不用说了,对他十分的热情。”   “热情到不会注意他的情绪吗,别人咬过一口的苹果,给你,你要吗?”男子歪着脑袋,温声问道。   “这……”   “你是真心的想要和他做朋友吗?”男子问道。   “我……只是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可怜,想要他开心一下。”   “感情啊是要一点一点么培养的,比如你跟有才富贵,你们一开始就这么要好吗。”   “啊,我好像懂了。”小夏忽的一下恍然大悟。   “来,跟我讲讲小冬的事情。”男子就地而坐,三人往一起挪了挪,围成一个小圈。   “听我娘讲,小冬出生在冬天,在小冬出生的那一天,他的父亲掉进冰窟里淹死了,后来小冬的娘带着他嫁给了别的男人,又给他生了一个小弟弟,娘讲,他是一个不祥的孩子,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父亲,然后又克死了养父的母亲,他见到人不讲话,人跟他讲话他也不理睬,身体那么瘦,一定是有病,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所以他的父母才不喜欢他,我娘就叫我少跟他走近。”有才道。   “我娘也是这么讲的。”富贵附和道。   “这是歪曲啊,别听他们胡乱讲,死。”说到这个字,男子不由呸呸几声,继续道:“是自然规律,怎么能怪在他的头上呢。”   “反正,父母就会讲一些事情来骗小孩,跟他们讲狼来了的故事,他们还翻脸。”有才道。   “所以,他们讲话,我一只耳朵出,一只耳朵进,然后忘了了。”   说着,小夏伸出食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内侧,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跟他们坐在一起的男子。   “干嘛看我,你们安哥与众不同,你们安哥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安哥今年十岁。”   男子伸出自己手,微微歪着脑袋,手腕碰在一起,托着自己的下巴。   小夏也学着他的动作,抱着自己的脸,笑嘻嘻道“安哥这么可爱,有时候更像是弟弟。”   “那么,小夏哥哥,你看这天,你们是不是该回家去了呢。不然,你们的父母又要凶我了,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我的心身,你看看天吧。”   小夏抬头看着天,已是日落西山,“啊,这么晚了。”他连忙起身,另外两个男孩也陪着他站了起来。   “拜拜。”男子看着他们神色匆匆,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由笑笑,朝着他们摆手。   三人走了几步,转身跟他摆手,刚才焦急的神情,已然不存。 第81章 安童生安先生   小冬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小口小口的吃着苹果,终还是吃完了。   他看无处可以放,不由连果核也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他安静坐在门框上,环抱着自己的身躯,眼神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   这是他见过最美丽,最舒服,最好看的风景了,但是他没有寻找到男子与小夏他们的踪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身体微微的后仰,看见一点东西,就收了回来。   一连几次,都不敢往里面深看。   他想着男子的话,不由再次身体后仰,侧着脑袋,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年躺在床上。   眼神与他接触的瞬间,心惊胆跳的收了回来,身体微微打颤,不敢再看。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心道好一个漂亮的少年郎,他的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腕,越抓越紧。   沈月秀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门口的话尽收耳中。   刚才那名偷看自己的男孩是小冬,他瞥见他一点衣裳,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便顺其自然了。   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不敢妄动,怕吓走了男子留下的小孩。   终于,男子回来了。   小冬看着走路慢悠悠的男子,顿时感觉如释重负,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小冬,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帮帮我吗?”男子看了看小冬,声音温柔有礼道。   小冬一愣,眼神中带着警惕疑惑,本能的向后退了退。   “内中躺着的是我的儿子,我一个人实在是照顾不来,而且呀,他有自虐倾向,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伤害自己,你放心,我会付给你酬劳。”男子面不改色道。   内中的沈月秀,强忍着咳嗽吐血的冲动,这个人真是张口就来。   小冬心中一阵乱麻,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能。”男子语气坚定道。   “我……”小冬心中慌慌,他想要干什么,什么叫只有我能,心中不由一丝的欣喜与害怕。   “我……什么我,不讲话,就当你答应了,为了方便行动,我会给你收拾出一间房屋,你就在这暂时住下。对了,你家在哪里,我去跟你父母讲一声。”男子快人快语,十分的爽快开朗,嘴上跟加了倍速似的。   “不用了,我就算消失七天,或者永远消失,他们也不会找我……”小冬瞳孔一暗,脸上冷冰冰的。   他对于男子开出的酬劳很是心动,毕竟他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至于那个家,对于他来讲只不过是一处迫不得已的住处,生活在那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嗯呢,我现在就去给你收拾房间,你自个玩一会。”说着,男子就朝着沈月秀隔壁的房间走去。   小冬看着男子正在为他收拾的房间,心中不由喃喃自语,竟然还有一丝的期待。   一个人的房间,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一会,房间就收拾出来,男子将门打开着,请他进去。   小冬不由看了看男子,心绪不安,不敢入内。   男子摆着请的姿势,道:“别不好意思,以后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今晚好好休息,调整自己的心态,明天开始工作。”   男子突然说不对,四处看了看,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巴:“没有人听到,我才没有收童工。”强调道“这叫互相帮助,对。”   小冬慢慢的靠近房间,看了一会,小声问道:“我可以关门吗?”   “当然可以,你的房间你做主,你想要将他涂成粉色的,我都不会在意。”男子笑嘻嘻道。   小冬抿着嘴收敛还未笑出的笑意,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   然后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了,男子见状不由在门口大喊:“没礼貌啊,也不说一声谢谢,下不为例……”   正当他转身欲往沈月秀的房间,只见门开了一个小缝隙,小冬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男子立即笑容满面,转过身来,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绅士礼貌的说了一句不客气,还想再说下去,发现小冬的门已经关上了。   “我这么好的姿势,你竟然没有看到……”男子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话,走进沈月秀的房间。   他一到房间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然后倒着走去,走到跟前转过去,脸色故作严肃。   “吾儿啊,你不听话,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一开口,严肃神情顿时瓦解。   沈月秀轻声咳嗽了几声,道:“你一直讲话,一直讲话,我睡不着。”   “我……哪有,你睡不着,不会闭目养神吗,眼睛睁的这么大干什么。”突然,他恍然大悟,拉长声音「哦哦哦」……   他激动道:“我懂了……”   “先,阿爹,请教你的名字是?”   “天呢,你请教你爹的名字,这是什么人间悲剧,啊,失忆的剧情吗,你爹我叫安童生。”   终于是知道姓名了。   “安先生……”   “你不讲话,让我讲,等等,我酝酿一下情绪。”他继续道:“我懂了,你是想阿爹想的睡不着,想让阿爹给唱小曲,可是啊,阿爹是你阿爹不是阿娘啊。”   “不是。”沈月秀道。   “有了,临场发挥一下,别太注重细节,来闭上眼睛。”安童生伸出手,合上他的双眼。   安童生口中念念有词,手轻轻的拍着沈月秀的肩膀:“摇啊摇,摇过春夏秋冬,摇啊摇,摇过日月星辰,阿爹讲故事,阿娘哼着曲,叫我好宝宝,拨浪鼓,红苹果,十月十日真圆满,岁岁年年梦这般,天空有个好精灵,使我开心笑呵呵……”   声音先是阴阳顿挫,后又是轻柔,逐渐小声。   再看沈月秀,眉目间渐渐的舒展,这段话在脑海中不断的转着,越来越催眠,不由睡了过去。   “这样就睡着了吗,我真是天才,小声讲话,不能将他吵醒了。”   安童生小声喃喃自语,给他将薄被往上盖了盖,然后直接走出门了。   瞥一撇四下无人,不由从怀中掏出书来,书面写着《父子相处一百招》他打开书二十六页,看着书上的内容,不由连连点头。   “天才就是天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我,现学现用,真不错。”他合上书,看起来颇有收获。 第82章 暴虐嫉妒的心   次日,安童生将吃早饭苹果红豆粥送给小冬喝过之后,就带着他走了一遍照顾沈月秀的流程。   第二天他看着小冬亲自动手,早饭时想要指导他做一些简单的饭,怕自己不在他会饿肚子。   没有想到的是他做饭的手艺甚至比安童生好,吃完饭自觉的清洗刷干净碗筷。   他主动的打扫房间,缝洗衣裳,生活的十分小心翼翼,好像在体现自己的价值。   凡是讲一遍小冬就懂,心中不由暗自赞叹,小冬真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通过三天的接触,小冬也没有之前那么怕生,能够正常的进行简单的交流。   一般的孩子看见沈月秀身上的伤,应该会被吓一跳,小冬却是十分的淡定,没有太大的波澜。   第四天,跟他交代相关事宜,然后就山中采药去了。   沈月秀的饮食有固定的时间,小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端着汤走了进来,沈月秀微微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小冬慢慢的朝着他靠近,心中想着能做安童生的儿子该有多么幸福。   “来喝汤了。”小冬端着汤的手有一点颤抖。   沈月秀这几天都听安童生的话安静的躺着不讲话,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向他。   小冬的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回避着他的眼神,然后又朝着他看去。   沈月秀轻声的嗯了一声,小冬看他身上各处都缠着绷带。   想着都是安童生扶他起来的,不由将汤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将它扶了起来,还好,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   小冬端来汤,站在床前,用勺子挖着小勺子喂他,手中还拿着一块手帕,沈月秀嘴角稍沾染一点汤汁便轻轻的擦拭。   动作十分的娴熟,也十分的冰冷,沈月秀能够感受他的手指几乎没有肉,非常的冷硬。   “多谢你。”沈月秀轻声说了一句。   小冬一震,吓的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碗未拿稳,摔在了地上。   沈月秀心中也是一吓,是他太可怕了吗。   小冬蹲着默默的收拾,碎碗划破他的手流出血来。   “你……”   小冬不理睬他,自顾自的跑出去,将碎碗放在布中包着,然后用另外一块布擦着地面,处理干净之后,离开了。   过了半天之后,小冬端了一盆水,手中拿着纱布和草药。   在这宁静的时间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主导,沈月秀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照顾。   他脑海中不断的闪过自己在家中的画面,父母小弟什么事情都使唤着自己做,动不动就打他骂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眼神瞥向沈月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恨意。   他看着沈月秀,一股邪恶的的想法在他心中生出。   将沈月秀身上的绷带全部都撕扯下来,然后狠狠的打他一顿,反正他现在反抗不了自己。   他怎么能有如此恶毒的想法,连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动作轻柔的拆下绑在他胳膊上的绷带,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他又联想到了自己。   为了吃狗碗中的半块肉饼与狗争食,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养父不想花钱送他去看病,生生的割下他一块肉,防止他生病。   他现在好想拿刀子在沈月秀身上割,他忍住了,将草药换了下来。   沈月秀小声的叫了一声,好似是他弄疼了他,小冬的心中竟然喜欢听这种声音,但是他的手却是轻了许多。   他换好了药之后,就独立离开了。   安童生已经离开了两天。   这一天,小冬好似做了噩梦,梦见父母架着油锅,用带着刺的鞭子打他,他的小弟拿着刀子割他的肉。   早晨起来,满脸虚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一股阴暗笼罩在他的心头,使他原本就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的阴沉。   他慢慢的走出房间,抬头看着苹果树,想着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都不是他的,迟早他离开。   为什么受到折磨的人是他呢。   他去另外一间房间,端着一盆水,手中拿着药和绷带朝着沈月秀的房间去。   将盆冷冷的扔在桌子上,沈月秀感觉气氛不对,不由朝着他看去,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怨气和浓浓的恨意。   他恨自己为什么有那样的家人,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为什么沈月秀有这样好的父亲,为什么他这个满身伤痕的人要照顾他。   他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颤抖着。   心中想法越发的极端,杀了沈月秀,将这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然后离开村子,过自己的生活。   “小冬,你怎么了?”沈月秀关心的问道。   “躺在床上没有用的废人,为什么不去死。”小冬突然口出恶言,目露凶光。   “小冬,你……”   沈月秀的话还没有讲完,小冬就伸出手,抓着他被狼咬着的胳膊。   “啊”沈月秀被他抓的很疼,伤口都渗出血来了。   小冬见状,手上的力气更加的大了,狠狠的睁着眼睛,瞪着沈月秀痛苦的表情,眼中更加凶红。   “你想要对月秀做什么?”沈月秀颤声问道。   “这不是我要的表情。”小冬爬上床来,使劲的抓着他的伤口,抬起自己另外一只手朝着沈月秀脸上狠狠的扇去。   沈月秀脸上一疼,微微侧脸,小冬的手使劲的抓着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小冬,你想要发泄。”沈月秀继续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感觉好受一点,沈月秀甘愿受之。”   “为什么有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小冬眼中布满血丝,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腔愤世不公,抬起自己的手,用尽全身的力量打在沈月秀的脸上。   沈月秀只咬牙承受着,疼的眼角流泪。   小冬看着他身上裹着的纱布,不由粗鲁的扯了下去。   将他穿在身上薄薄的那一件衣裳,扯开,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又是摸又是打的。   沈月秀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小冬完全听不见,只一记一记重拳的打下去,甚至是抓出血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冬累了,坐在他的身上,哭了,泪流满脸。 第83章 这双手创造美好   沈月秀躺在床上,满目狼藉血腥,伤口全部破开,更是添了许多的新伤痕。   小冬看着自己的所干的事情,身体不由一颤,从他的身上下来,蹲在床边,卷曲一起,抱着自己的双腿直颤抖。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不要成为父母那样的人,我不要,啊……呜呜呜……”   小冬呜咽的哭着,他明明最讨厌这样,而他的所作所为,比父母做的还要凶残。   他对着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可怜人做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该怎么办……”   心中想着肯定待不下去了,他伤害了安童生儿子,他肯定会赶自己走的。   他该怎么办,杀了沈月秀,然后拿上值钱的东西逃跑,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太恶毒了。   小冬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哭的更加大声,不知所措。   沈月秀手指颤颤的朝着他伸去,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声音温柔道“小冬,别哭,别伤心,我没事,你发泄完了,心情可有好一点。”   “你,不恨我这么对你。”小冬浑身一颤,满脸泪痕的朝着沈月秀看去。   “以后,别伤害别人,也别伤害自己,发泄完心中的情绪,我相信小冬以后不会这样了,对吗?”   “以后,我还能留下来吗?你不会告诉安先生吗……”小冬沉默,微微颔首,眼中清泪掉在地上。   “不会。”沈月秀道。   小冬微微一怔,沈月秀的胸襟让他心中感动,他真是不该如此。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手轻轻的慢慢的摸着沈月秀的手,轻声问:“疼吗?”   沈月秀颤了一下,说了一个“疼。”   “我决定再也不回去了,我要做自己,我不要做他们那样的人,不然我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小冬站起来,眼中多了一丝的坚定。   他现在已经十二了,他有能力自己生存,十二年,情从来不存,恩早已偿还。   世间,还有沈月秀这样的人,安童生这样的人存在,他也能有美好的生活。   小冬站了起来,想到安童生跟他讲过的话,他走到水盆前,将毛巾放入水中轻揉慢搓着。   他站在沈月秀的面前,看着自己刚才发疯发狂留下的伤害,道:“你果真是受虐狂,能答应我吗,别伤害自己,也别让别人伤害你。”   “啊,我无。”沈月秀道。   “我打你,你一点也没有反抗。”小冬整理着他的衣裳,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着。   “因为那是徒劳,而且,让你一直压抑着,后果是不堪设想,甚至更加危险,你看,打了我一顿之后,你与我之间的话都变得多了。”   “打你的时候,我感觉我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一个坏人,可是打完你之后,看见你伤成这样,我感觉很痛苦,很内疚,你是无辜的人。”   “小冬,即使经历磨难,你心中仍然存在善良,让不好的记忆与伤痕成为过去吧,开始新的生活。”   “嗯。”小冬点了点头,他的心中早有这样的向往,沈月秀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契机。   沈月秀的肯定,让他对未来的自己更加的有信心。   沈月秀心中呼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过着那种奇怪的生活。   过了一会,沈月秀身上的伤重新包扎好,小冬帮他盖好被子,拿着若干的血布端出去。   他站在门口停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然后去提水洗血布条。   屋内,沈月秀抬起自己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布带的位置。   原来他的双臂已经能够简单的活动,他心中庆幸,小冬打的不是他的胳膊。   但是那被狼咬了的伤口真的是很疼。   第二天,外出爬山采药的安童生终于回来了。   正好小冬刚给沈月秀换好药。   他风风火火的闯进门,吓了二人一跳。   他健步如飞的走过去,笑道“小冬辛苦你了。”   小冬不由一怔,微微颔首,别过脸去,身上还有细微的打颤。   “这才几天,怎么就生分了呢,让我看看吾儿的伤。”   小冬的心「砰砰」的跳着,脚向后挪了挪,用余光看着男子手中动作。   只见他将手搭在沈月秀的手腕上,一本正经诊查,然后伸手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摸了摸:“怎么感觉,伤口又严重了呢。”   他轻轻的蹙眉,眼中带着疑惑,讲话的语气逐渐的严肃,让沈月秀与小冬背后不由一寒。   “我想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不小心摔在地上,你不用担心,我外伤虽严重一点,但内伤好多了。”沈月秀眼神飘向床内的墙,解释道。   “阿秀,你怎么这般顽皮呢,但是敢于承认自己不是,是大丈夫是男子汉,不愧是我儿啊,为父感觉很欣慰。”男子展开笑颜道,手轻轻的抚摸着沈月秀明显被扇过脸。   沈月秀脸上又疼又痒,因为不擅长说谎,脸上热红,心跳加快。   小冬更是将头埋的更深,他不敢说,他没有勇气承认,心一直悬着。   “我在山上采到了灵芝蘑菇,今晚就将他们烧成汤来吃,小冬啊,你来帮我生火。”安童生对着小冬笑道。   小冬点了点头,站在一旁不讲话,看见桌子上换下来的绷带道:“我先去清洗。”说完,便端着水离开了。   “对了,阿秀我有礼物送给你哦,你等着我这就去拿。”他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然后激动的朝着外面跑去,沈月秀只闭目养神,稍作休息。   门外,小冬自顾自的洗着衣裳,心一直一直跳的很快。   男子朝着他凑过去,他心中咯噔一下,只佯装专心的洗着血布条;   “洗洗洗,这是你该干的事情吗,去歇着,去玩吧,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都快胖的飞不起来。”   男子蹲下来,屁股朝着他的屁股一撞,将他撞开了,然后开心的揉着布条。   “我是让你帮忙,不是让你来当奶娘的。”他一边洗着一边说道。   小冬沉默不语,转身想要离开,只听安童生让他等一下,他停下脚步,转回来低头看着他。   “从明天开始,沈月秀的汤中不许放糖,加三勺苦茶。”他道。   “为什么。”小冬略微疑惑的问道。   “惩罚撒谎的孩子啊。”莫童生语气随意。   小冬身体一抖,脸上不由露出惊愕,他知道,他……   安童生低着头,并没有看他,口中哼着小曲,手上搓着布带,可谓是洗的不亦乐乎。   “安先生……”   “叫我安哥。”   “安哥,我……”   “你看那树上的苹果,一看就知道熟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苹果说自己没熟,你何必说出来了呢,怎么能辜负苹果想要你吃到更甜的好意呢。”   安童生放下手中之物,抬头笑道:“刚才,你喊我干什么嘞?”   “我想喝苦茶。”小冬道。   “当然了,怎么能阿秀一个人喝呢,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明天大家喝一锅汤。”   安童生手中拿着布条,在水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小冬沉沉的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第84章 忙趁东风放纸鸢   太阳收敛刺眼的光芒,像是一个红彤彤圆球,缓缓从西面落下,在一片绚丽的霞光之中,瑰丽唯美。   此刻,天地笼罩在一片暖色之中。   安童生的院子中放着一张石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大锅的灵芝蘑菇汤,隐隐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两盘小菜,一盘馒头,一盘豌豆。   安童生送给沈月秀的礼物,是一把轮椅,这样他们就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三人坐在一张圆石桌子上,安童生为他们各自盛好汤,让他们自己拿着馒头吃着菜。   “你们看夕阳真是美丽啊。”安童生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微微仰首,眼中印着夕阳。   淡淡的金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十分的温暖耀眼,仿佛不是霞光照亮他,而是霞光在衬托着他。   沈月秀微微仰望着他,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笑容,要是所有人都有他这般笑容该有多好。   小冬这一刻眼中仿佛有光,暗暗问自己,他为什么笑的开心美好,自己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笑容吗。   他想象着,笑的人是他。   安童生笑看着夕阳,而沈月秀与小冬,看的是沐浴在夕阳中的安童生。   “你们两个人,我让你们看夕阳,你们怎么总是盯着我看呢,难道我比夕阳还好看?”   沈月秀与小冬不由互看了一眼,又将眼神放在他身上。   “啊,这样吗,我会不好意思了。”安童生举着馒头,遮着自己的嘴巴,眼睛偷偷的朝着他们看去。   沈月秀与小冬没有理会他的自恋,朝着夕阳看去。这一次,换安童生看着夕阳下的他们,而且还调整着角度,跑东跑西。   沈月秀与小冬已经习惯他的多动症。   又过三日,天色灰蓝,白云众多,几朵白云中隐约有阳光透出。   云的流动很快,总是一波一波的从太阳身边走过。   地上的小草往着一边倾斜,剧烈的摇晃着,其中的小花被吹的漫天飞舞,飞到苹果树。   一颗一颗红彤彤的苹果,愉快的摇晃着,似在荡着秋千。   一旁守护着他的绿叶,都招架不住它的热情,似一次一次阻挡,又似推波助澜。   沈月秀被小冬推出房间,风将沈月秀的头发吹的凌乱狂舞,衣诀往着天上扯。   沈月秀现在双手已经能够自由活动,脚也能勉强的下地站着。   他想照着自己的这个恢复速度,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到时候回转沈么府再想办法,看着苹果树,看着篱笆,看着地上被风吹的直不起腰的小草,他心中竟有一丝的贪恋不舍。   小夏、有才、富贵等一众孩童,差不多三十七人左右,一路上浩浩荡荡有蹦有跳而来,有个别手上拿着纸鸢的。   “是小冬与小秀小哥哥,你们好。”小夏有才过去跟他们打着招呼。   沈月秀与小冬道:“你们好……”   “小冬又跟我们讲话了,好开心啊。”小夏脸上洋溢着笑容,十分的开心。   安童生的住居,经常有小孩来找他,有见过的,也有生面孔。   他们哭着来,生气的来,笑着来,因为各种事情来,每一次又是无忧无虑快乐的离开。   “啊,来这么多人,是要听我讲故事?”   安童生从屋里走出来,看向众人,一边走过去,一边笑着讲话。   “一半人是来听你讲故事,一半人本来想放纸鸢玩,但是看见我们往着你家来,就也跟来了,真是学人精。”   “只许你找安哥嘛,安哥说了谁都可以找他,这是每个人的自由,我们就是突然想要来听故事了,怎样!”   “哼,你就是羡慕我们有纸鸢了,还能听安哥讲故事。”   “你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你的破纸鸢,我想要,我阿娘就会给我买,只不过我不想玩。”   “骗人,听阿娘讲你娘不给你买纸鸢,你被你娘打在地上哭,真是丢人。”   靠前站的两个小孩,看起来是有纸鸢和无纸鸢的两方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两小孩越说越激动,怒气写在脸上。   那没有纸鸢的小孩都快要被说哭了,抬起手来就要去打他。   有纸鸢的小孩也不服输,眼看两个小孩就要打起来,身边的小孩分站四队,一队助战,一队吵架,一队劝架,一队旁观。   “好了,别为了一点小事情,伤了和气,今天的风最适合放纸鸢,今天不讲故事,跟你们一起放纸鸢,没有纸鸢不要紧,今天安哥教你们做纸鸢,刚才两个吵架的小孩一边去。”   那刚才咄咄逼人的男孩顿时一吓,看着旁边气的脸红眼红的男孩,不由凑过去,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小可,对不起,别难过了,我也被娘打过啊,我们一起玩吧。”   “嗯嗯。”男孩擦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一点哽咽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手牵着手,朝着一旁站去,看着安童生。   安童生凑过去,问二人:“和好了?”   两个男孩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来,掌声庆祝。”安童生两个手掌打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音,众多孩童也不学着安童生,给他们鼓掌。   两个男孩脸一红,脸上挂着笑容;   安童生告诉他们要准备什么材料,然后让他们各自回家拿去。   不多会,孩子们兴奋的跑了回来。   看差不多都到齐了,安童生让小冬和沈月秀也加入制造纸鸢的活动之中。   中午各自回家吃完午饭,回来,又喝了一碗安童生所煮的苹果红豆汤。   到了下午,才将纸鸢做好。   每个孩童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动物,安童生做了一只张开翅膀的天鹅,小冬做的是一只蝴蝶,沈月秀做的与安童生同样,小夏做的是虎,有才做的是鹰,富贵做的是金龟……   “走喽,阿秀一起吧。”安童生拿着纸鸢,众多小孩站在他的身旁。   “阿爹去吧,我看着你们。”沈月秀滑动一下轮椅,笑道。   “那等你能跑了,大家陪你一起放。”安童生说着,众多小孩已经迫不及待了,纷纷拉扯着他的衣裳。   安童生笑着带着他们跑了起来,一众小孩都去跟着他跑。   一阵的欢声笑语,是这方天地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   “小冬,你也去吧。”沈月秀看着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冬。   小冬收回望出去的眼神,手搭在沈月秀的轮椅上握着:“我陪你……”   “小冬。”   “我们一起放。”小冬拿着手中的纸鸢,推着沈月秀的轮椅,往着外面走。   “我,我不会放……”沈月秀看着眼前越来越广阔,心中不由一丝的慌。   “我教你。”小冬并未多讲话,只半蹲在地上,手放在他的手上,教他怎么拿着纸鸢和线绳,然后跟他讲解着怎么放。   小冬跑了起来,松开手中的纸鸢,纸鸢飞向天空,小冬又跑到沈月秀身旁,将绑着纸鸢的棒子给他。   纸鸢的飞向与高度,现在全权由沈月秀掌握,小冬将自己的蝴蝶纸鸢也放飞在空中了,隐约看见一只真的蝴蝶飞过。   安童生朝着他们看了一眼,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完全放飞自我,一点大人的样子也没有,比小孩还像小孩,大声叫道,自己的纸鸢飞的更高。   众孩子好胜的心一下就出来了,纷纷想要放的比他高。   安童生好不得意,在草地上跑了起来,小短腿跟着大长腿跑,哪里追得上他呢。   最后他们都跑的累了,就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在风中抖动又飞不远的纸鸢。 第85章 非是暖身 若殇来访   吵闹欢笑声过后,是一片寂静,天色已经有一点晚了,孩子们都各自回家。   小冬与安童生各自推着沈月秀轮椅的一边,往自己的居所去。   草地的隔壁,是一片幽静的树林。   林中一人靠着树而坐,眼神落在沈月秀的身上。   “若殇哥哥,小息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另外一个人说的。   那是一个少年,约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带着少许的稚嫩与苍白,眼圈下淡淡的黑青。   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裳,腰间插着一把剑,左手上满是伤痕,端着一朵红花,微微的颤着,右手抱着一只纯白的小犬。   “你找我何事?”若殇淡淡的看了一眼,低垂眼帘,看着地上。   “你为什么离开组织。”小息声音柔软的问道。   “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若殇语气淡淡道。   “小息找你,是想要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那一日救了我。”   “也许,你误会了,那一日我只是不想让你耽误门主所交代的任务。”   “不管怎么样,你都救了小息,这是小息最喜欢的石头,送给你。”说着,小息拿出一块玉色的石头,递给他。   “你留着送给别人吧。”若殇冷淡的看了一眼,拒绝着他。   小息微微一怔,手僵硬缓慢的将石头收了回来。   “你正在练剑。”若殇用确定的语气。   “是,但是,小息练剑是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其实小息更希望一家人能够团聚。”   小息坐在他的身旁,手轻轻的抚摸着红花,小白犬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腿,小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流出泪来。   “你该去休息了。”   “小息没有地方可以去,小息谁也都不认识,大家都不喜欢我,若殇哥哥你回来好吗?”   “两块冰互相依偎在一起,并不能取暖,我不是被你需要的那个人,你走吧。”   “若殇哥哥,小息不懂。”小息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不要跟着我。”若殇站起来,背对着他,留下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小息坐在地上,看着他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野,眼中越发的红了,他端起那一朵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红花,朝着自己的怀中抱。   “娘,跟小息说说话好吗,小息一个人害怕,娘,你理一理小息好不好,小息一个人真的很害怕……”他带着哭腔,身上瑟瑟发抖。   白犬温柔的蹭着他的腿,小息将他抱在怀中:“小白,幸好有你。”   练了一天的剑,小息很累了,花放在自己的身旁,怀中抱着小白,卷曲在树下,闭上了眼睛,口中呓语“娘,爹。”   又过了两天,天色清明,风和日丽。   小冬在院子里面洗衣裳,只见一名穿着白色衣裳,长相阴邪,给人感觉很奇怪的男人走来。   “你是谁?”小冬警惕的问道。   “我找沈月秀。”若殇道。   “怪里怪气,一定不是好人,快离开。”小冬心中一凛,好似会失去什么似的,不由放下手中衣裳,朝着他走去,伸手推着他的腰,将他往外边推。   若殇本来就没有多少底气,被他这么一推,不由连连后退,小冬见推出的差不多了,不由收手。   “我不是坏人。”   “你跟沈月秀是什么关系?”小冬凝视着他,质问道。   “我们……”连朋友都不算,他该怎么说呢。   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讲不出话来,半晌,他道:“听说沈月秀受伤了,我想来看望他,照顾他。”   “不需要,他有我们就行了,不许再来。”小冬的眼中充满了敌意,语气强硬。   沈月秀是他在照顾的,谁都不可以跟他抢。   若殇沉思了一下,留下一句话:“我会再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冬瞪着他的背影,垂在腿侧的手,握成拳头。   沈月秀拄着一根棍子,从房间内出来,小冬一转身,正好跟他对上眼。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没有人叫你的名字。”小冬连忙解释,疾步朝着他走去,扶着他往院中板凳上坐下。   沈月秀本想拒绝,但是他太过热情强硬,坐下之后:“小冬,你放心,我走的很稳。”   小冬心中一沉,没有讲话,自顾自的继续洗衣裳。   “沈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冬抬头一愣,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又回来了。   沈月秀朝着来者看去,来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裳,披散着长发,那张面容与他往日所见有三分的相像,比之前的更加好看,更加有辨识度,如同一只开在冥界的白色艳花。   脸上苍白无色,眉眼自带邪魅,嘴唇暗红。   “若殇。”沈月秀喊了一声。   “恩公放心,这一次我不是来杀你的……”   一听到「杀」字,小冬立即放下手中衣裳,跑到沈月秀的身旁。   “我相信你。”   “我已经脱离那个人的掌控,也希望你别再问我相关的事情,若殇想要加入沈么家,跟随你左右。”他说着,一只脚上前一步,单膝下跪,眼中十分虔诚。   “沈么府收人,向来有一套规章制度,这不归月秀管,你若真心想要加入,请前往神落之地。”   “我只想跟在恩公身边。”若殇道。   “你先起来,容我再思考一番。”沈月秀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若殇想要杀他轻而易举。   他不懂接二连三要找他麻烦的若殇为什么突然要加入沈么府,跟在他身旁。   突然想到逆君对他的作为,那一日废功碎骨之痛,历历在目,身上不由一阵寒疼。   “有需要我忙的所在吗?”若殇问。   “一切有小冬和安先生。”沈月秀现在最信任的两个人,莫过于他们。   若殇想着自己曾经绑架他的小妹,骗他两次,还要杀他,他对自己有戒备理所应当。   “我先告辞了,恩公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我。”他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沈月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猜不出他想要做什么。   以前他有强大的功体,他不怕任何的阴谋,可是他现在连普通人都打不过,他怕死怕受到伤害,不得不多想。 第86章 饮酒同醉 安童生气   等到若殇走远,小冬不由问道“小秀哥,他是谁,你不会真的要他来照顾你吧,小冬做的不好吗?”   “小冬做的很好,月秀在你的照料下,已经快要康复。”   “是不是你康复了,你们就不再需要我了。”   “小冬应该有自己事情要做。”   “我明白了。”小冬心中一阵失落,低着头,慢慢的朝着洗衣盆走去,蹲下来,伸手默默的搓着。   “小冬,你会喝酒吗?我想要饮酒,你可以帮我去买一壶吗?”沈月秀看着他问道。   心中想着和狗蛋一起喝酒的时光,他曾经说过,一起喝酒是朋友必经的环节。   “安哥不在家,你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我坐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沈月秀摸着桌子,淡笑道。   小冬点了点头,接过钱,离开了。   过了一会,抱着一小坛酒回来,放在桌子上之后,去屋子里拿了两个碗出来。   沈月秀要亲自倒酒,小冬阻止了他,自己抱着酒,将两个碗满上。   “我见过养父喝过,喝完之后更加凶狠了,你为什么想要喝。”小冬问。   “我师兄跟我讲,两个人一起喝酒,是交朋友必经的一步,所以想要与你共饮。”   “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可以吗?”小冬底气不足的问道。   “当然,如果安先生不再逼着我叫爹,我想我们三人能一起喝酒。”沈月秀道。   “安哥真的不是你的父亲吗?”   “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他是。”   “他就是。”小冬强调道。   沈月秀点了点头,说着酒不能多喝,多喝会如同他父亲那般失态,两人只喝一碗。   二人同举杯,碰在一起,朝着口中送去。   小冬觉得有一点辣,但是多喝几口,就觉得很好喝,不由把他当水一般,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脸上顿时发热绯红,脑中一阵的晕乎乎。   沈月秀红着脸,只说这是正常现象。   小冬放下碗,眨了眨眼睛:“酒被安哥发现了怎么办,不如喝完吧。”   “不能,会醉的。”沈月秀阻止着。   “醉是什么感觉,我要体验一下。”说着,小冬抱着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一碗。   沈月秀伸手想要阻止,小冬打下他的手,给他也满上。   “月秀真的不想失态啊。”见小冬不停的喝着,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解决完。   小冬是小孩,他是大人,不由端着酒,也喝了起来。   终于,二人将这一小坛子的酒喝完了。   沈月秀脑海中飘飘然,红着脸,眼神迷离,手突然朝着桌子上一拍,对着小冬叫道;   “我要睡觉,小冬你背我。”   小冬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朝着他吼道“自己去。”   沈月秀只觉得他好凶好凶,顿时一脸的委屈,撇着嘴,假哭道:“你凶我。”   身形摇晃不稳,一下子就摔坐在地上。   小冬扶着桌子站起来,厉声呵斥:“不许哭,给我站起来坐好……”   “我不,我就不。”沈月秀摇晃着自己的头,又是委屈又是任性。   “你再给说一个不字试一试。”小冬伸出食指,指着他的嘴巴,语气十分霸道严厉。   沈月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微微抿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吭声。   小冬脑中一阵的晕眩,脚上一软,摔在了地上。   沈月秀见状,立即大笑起来,手中鼓掌,好像十分的开心。   “你敢笑话我,看我不打死你。”小冬怒气冲冲,眼中一阵凶横,朝着沈月秀看去。   沈月秀被他可怕的神色吓到了,举起自己的手,当着自己的脸,连忙道:“不敢,不敢,月秀错了,月秀错了,别打……”   小冬狠狠的抓着他手腕,沈月秀眼神惶恐的看着他,小冬手上力量突然一弱,晕倒在他的旁边。   沈月秀伸手戳了戳他,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半天没有回应,不由大声哭喊:“小冬,你别死啊。”   小冬忽然睁开眼睛半坐起来,吼了一声「闭嘴」……   沈月秀顿时收声,小冬躺在地上睡了去,发出细小的打呼声。   “月秀要抱着娘亲睡觉。”沈月秀见他睡着了,不由也躺了下去,半抱着小冬,抬起一只腿,压在小冬的膝盖上。   然后闭上双眼,靠在小冬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两个人躺在院子中,一直睡了后天早晨,还没有清醒。   安童生回来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再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一眼既明,抬起自己的手颤颤的握成拳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忍不住了,我要爆粗了,你们两个夭寿死小孩,竟然偷偷的喝酒,还在露天睡觉,我真是想要揍小孩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两人抱回屋子中,放在床上,给他们擦洗一番,然后去厨房煮去酒汤。   给二人都喝过之后,才来院子中,坐在凳子上,拿出《父子相处一百招》口中喃喃自语:“我以为,我不会用到这一招,打孩子什么的,太过凶残了。可是,可是阿秀小冬你们偏偏给我制造机会,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屋子内,小冬竟然比沈月秀先醒来,他看着睡在他旁边的沈月秀,不由微微摇晃,将他唤醒。   二人看了看房间,和自己身上已经换上的衣裳,已经猜到安童生回来。   二人一起朝着窗前走去。   只见安童生一改往日风范,神情严肃,背靠在有酒坛的石桌子上,手中拿着一根棍子,身前放着一个略长的板凳。   小冬心中砰砰的跳,安哥生气了,安哥真的生气了。   “阿秀,安哥现在很生气,拿着棍子坐在院子中要打你。”   “是我们,好朋友,有难同当。”沈月秀看着外面的情况说道。   “安哥现在很可怕,我不敢。”小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童生。   “我现在十分柔弱,非常怕疼。”沈月秀看那根又长又粗的棍子说道。   小冬沉思片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出去躲一天,等到安哥气消了,再回来道歉。”   “可行。”沈月秀想了想,时间会冲淡的他的怒气。 第87章 林中谈话 邪殇失望   窗户实在太小,二人根本就出不去,只能从正门突破,那必然要跟安童生照面。   两个人探着脑袋,朝着外面看去。   “我看见你们了,过来着站。”安童生侧着脑袋,棍子立在地上。   小冬扶着沈月秀,沈月秀手中拄着棍子。   两人慢慢的朝着安童生走去,只觉这样的安童生好可怕。   安童生移动一下棍子,小冬吓的忙拉着沈月秀跑,跑了几步之后停下看安童生。   安童生手中棍猛然一转,打在板凳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刚想开口讲话,小冬拉着沈月秀转身就往外面跑。   安童生看着他们一起跑的背影,脸上有一点懵,干什么?他还没说要打他们,他们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   棍子掉在了地上,安童生的手还停在空中,他坐回石凳子上,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我只是严肃了那么一点,就变得这么可怕了吗,你们就这么抛下为父跑了,啊,我塑造这么久的形象呀,书,你害人不浅,我们良好的父子关系,因为你而破裂……”   他将书扔在地上,抬起脚狠狠的踩踏着,气消了,手放在下巴开始思索。   他们第一次见我这般生气,一定是非常的害怕,想要到外头去躲一会,等到自己气消了再回来。   他不能太主动,不然他们会以为他真的没有脾气。   然后一而再再而三不听话,就当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也让他们有空间自我反思。   宽阔的草地太过明显,二人便往林子中跑去。   “不跑了。”沈月秀手中拄着一根棍子,轻轻的喘着气。   二人回头看,发现安童生没有跟来,不由松了一口气,心底又显得有些失落。   林子中很亮堂,十分的干净,二人坐在地上休息。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是,我们这样做,心里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他没有明说不让我们饮酒,我们不算是知法犯法。”   沈月秀真的有一瞬间,将自己家的规矩带入了,现在想一想这是两码事,他不是安童生的儿子。   安童生没有权利打自己,可,安童生当他是自己儿子啊,第一次感觉,打,能充满爱,让人感觉温暖。   “娘和爹经常打我,我不想被我喜欢的人打。或者说,我不想被任何人打,哪怕是我犯了错误。”   小冬想起自己被打时候的场景,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心口起伏变大。   他宁愿等好长时间,也想安童生不生气,不打他骂他,而是好好的跟他讲话。   沈月秀懂他的意思,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这都是月秀的错,安先生不会责打你的,要打也是打我一人。”他安慰着。   “我不喜欢被打,也不喜欢我喜欢的人被打,阿秀等安哥气消了,我们再回去,好吗?”小冬抬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弱的祈求。   “好,等他不生气了,我们一起回去。”   闻言,小冬点了点头。   二人在林子的边缘散步,想要转一圈,再去看安童生。   沈月秀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拿着棍子只是这段时间的习惯。   他想,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了,只陪着小冬慢慢的走着,珍惜着少有的时间。   “恩公。”若殇迎面走来,小冬眼中带着敌意,手紧紧的抓着沈月秀的衣裳。   “若殇,你怎么在林子中?”   “我正想着去找你,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   “为什么单独。”小冬质问道。   若殇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沈月秀想了想说可以,安慰一下小冬,让他在附近自己玩一会,别跑太远。   小冬不情愿的离开,若殇带着沈月秀又走了一段路,二人靠着树坐下,树林的旁边是一片草地。   微风吹拂,带来淡淡的青草香味和一点的野花香。   “我不深究你背后的人,我只问你白犬为何发疯,小息是怎么复活的。”沈月秀问道。   “白犬被注射邪灵强化剂,我再施术挑衅,便造成他攻击我的景象,至于小息,他母亲与我前上司做交易,牺牲自己,为小息注灵,让小息复活。”   “飞苟村与半虎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吗?”沈月秀问道。   “应该不是,我不清楚。”若殇道。   沈月秀心下想着,当初与小息母亲谈话,她有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他去逍遥山告知小息去世的事情。   他因为隐甫城耽搁数日,才回逍遥山,很是巧合的就碰见小息,也许他就是在那里等着他的。   会见剑野的时候,剑野因为半虎之死而对他有敌意,而小息突然拿着剑出现要杀剑野。   由此可知,有人要挑拨他与剑野的关系。   而小息因为对方复活自己,所以被要求去逍遥山杀自己的父亲。这样一来,剑野离母抛妻弃子的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若他针对的是剑野,为什么又要杀自己呢,制造更多的证据,让剑野杀他不是更好。   或许这不是他的目的,让兄妹成亲的事情,明显是针对自己,在火中投毒,引自己去巨鼠魔洞,是想要自己死在那里,针对的也是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为什么要让儿子杀父亲,是谁这么残毒。   太阳渐渐往西去,霞光一片一片的聚在一起,清风阵阵,小草微微摇晃。   很长时间,两个人没有讲话,气氛一时有一点的冷静。   若殇看着他的侧颜,道:“我离开了组织,我不想继续做一个坏人了。”   “你觉得你所在的组织是恶。”   “他们针对你,他们要人兄妹成亲,要父子相杀,欺凌弱者,逼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难道不是邪恶的组织吗。”   他神色暗淡,继续道:“但是,人说做好人难,做坏人简单,好人要一直做好事,做一件坏事就成了恶人,恶人做一件好事就能成为好人,真的是这样吗,好人做恶,有人开脱,坏人作好,理所当然,始终得不到认可……”   “所以,你的目的,是得到好人认可,而不是发自内心想做善良的人。”沈月秀道。   若殇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他沉默不语,微微侧过脸去。   他以为沈月秀会懂他,但是沈月秀根本就不懂他。   沈月秀见他神色这般伤感,不由想着自己说错话了吗。   他想要讲话,只见若殇竖着食指在自己的嘴唇:“嘘,你听见了吗,风在笑,花在笑,草在笑,而我在哭,哭的很伤心很伤心。”   沈月秀听看花看草,然后看着他,心中不明所以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若殇不讲话,只眼神黯淡的凝视着他。   “你不讲话,我便先告辞了。”这人越来越奇怪,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他继续沟通,现在只想要离开。   “再见。”若殇靠在树上,语气淡淡道。   “再见。”沈月秀说了一句,便离开去找小冬了。 第88章 鼠魔父寻仇 危险一线生   树林中已经变的有些暗了,沈月秀喊了两声小冬,他就走出来了。   沈月秀与陌生人单独谈话,他可没有心情玩,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二人决定回去看看安童生气消了没有。   他们二人可不想在外面过夜,肚子里面空空的,将近两天没有进食了,还想着回去吃晚饭呢。   沈月秀不饿,但是一日三餐已经成为习惯,小冬可是普通的人,虽然他曾经连续七天没有吃饭,这不是生活的条件变好了吗,难忍。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只觉一阵阴风朝着他们吹来,沈月秀立即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对劲。   “蝴蝶。”小冬忽然看见一只彩色的漂亮蝴蝶,煽动着翅膀,在林子里飞。   按理说现在这样的气候时辰,不应该有蝴蝶活动。   一眨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浑身罩着墨绿色袍子的人,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色的长布,瘦骨嶙峋的手握着一根拐杖,拐杖上方向前着一颗黯淡无光的圆形水晶。   “请问你是。”沈月秀将小冬往自己身后拽了拽,他能够感受到此人身上的阴邪之气,和一点巨鼠魔洞中闻见的味道。   “巨鼠魔的父亲。”他的声音非常的苍老沙哑。   “小冬,快跑回安先生身边,就说月秀与家人离开了。”沈月秀心中一怔,想着,他定是来找自己报仇的,不能让小冬留在这里,更不能连累安先生。   “啊?阿秀……”   “快去。”沈月秀声音略微严肃,小冬意识到现场的气氛,不由嗯了一声,急急朝着安童生的居所跑。   “我儿死的痛苦万分,我要你们为此付出代价。”小冬朝着安童生的居所跑去,老者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邪气,脚朝着他挪动。   沈月秀移步向前,挡在他的身前:“巨鼠魔是我与逆君摩琅所杀,冤有头债有主,请你别伤害别人。”   “我讨厌你义正言辞的说法,你该死的痛苦万分。”他拿起手中枯杖朝着沈月秀打去。   沈月秀紧握手中棍挡着,区区凡物,根本就抵挡不住宝杖的一击。   棍子立即断裂,掉在地上,沈月秀手上一阵麻疼,连忙后退数步,才躲过这一击。   沈月秀脸上闪过一抹悲悯,随即神情自若“沈月秀与逆君摩琅确实不应该杀巨鼠魔,但巨鼠魔也该死,他杀害多少无辜性命,你可知道。”   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枯枝手杖,身上的邪气更加的大了,他愤然森冷道“我当然知道,那都是我教导的。”   “啊”沈月秀面上不由一惊。   “死来吧。”老者扬起枯杖,再一次朝着沈月秀打去,沈月秀没有功力应对,只得躲闪。   他肯定打不过,只有快逃,这样想着,立即有了行动,转身朝着自己的身后跑去。   老者的邪气很重,但是攻击力似乎不强,只要他跑的快,应该能够摆脱,然后立即回神落之地。   “想跑?”老者声音沙哑,衣袍晃动,「咻」的一下就出现在沈月秀的前方,杖头的暗黑水晶,重重的打在了沈月秀的腹部。   沈月秀腹部一阵剧痛,伸手捂着,脚连连后退,撞在一棵树上,朝着地上吐了一滩红。   只见老者黑色水晶发出绿色的光芒,地上冒出褐色的枯藤。   从沈月秀的脚一直旋转他的脖子,猛然收紧,沈月秀被死死的固定在树上,身上被勒的生疼。   “你想要做什么?”沈月秀吃痛的问道。   “当然是虐杀你。”他之所以不使用功法,因为他觉得那样不解气,没有自己实际操作来的解气。   “将你固定在这颗树上,用手中之物打烂你全身的肌肤,血脉,筋骨,然后用刀在你的身上割下一千刀,然后从你的后庭,勾出你的心肝脾肺大小肠。   最后,以盐水冲洗你的身体,最后天降大雨,雷电击中你的身体,烈火将你焚烧成灰。”老者讲话的速度非常的慢,声音却是十分的渗人。   “你怎么能如此残毒,你……”沈月秀脸色煞白,浑身冷寒,声音都是颤抖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手段这么残毒,比魔鬼还要可怕,比逆君还要可怕变态。   “呵呵呵,残毒吗,吾儿都经历过啊。”老者咯咯的笑着,握着手中的枯杖,将镶有水晶的一头,对准沈月秀。   “你的儿子是鼠……”   “不,他跟你一样是人。”老者咬牙切齿,兜帽下的脸朝着沈月秀凑去。   沈月秀的瞳孔不由放大,那张脸非常的丑陋可怕,像是尸体的脸,布满着皱巴巴的烧痕,豆子一般的眼睛,几乎全白。   沈月秀又是一吓,不敢多呼吸一口空气。   老者冷哼一声,向后退了退,扬起手中之物,对准沈月秀。   “放开我。”沈月秀求生欲望越来越强,一丝灵力牵动着体内两股力量,水雷珠忘之强行推出压在它身体里的邪毒沉气。   身体瞬间爆发出黑气,藤条瞬间变黑,碎成粉末,老者也被弹飞数步。   沈月秀口中吐出一滩黑血,踉跄逃跑。   丹田胸口一阵绞痛,身体变的沉甸甸的,由于使用身体里的压制他灵力的那股压力,导致往日在他体内净化的恶气有复生现象。   一股邪气在他的体内成型,四处乱窜,想要污染他全身,索性还有一颗水雷珠坐镇,让它不能得逞。   沈月秀扶着自己的腹部,快速的跑着,没有功力的加持的他,很快就被追上了。   老者黑水晶中发出一道墨绿,轰击在他的腰上,沈月秀又吐了一大口黑气,摔倒在地上。   刚要爬起,老者又朝着他发出一道墨绿光团。   就在即将打在沈月秀身上的时候,一股灰白色的光团,将攻击打散。   “恩公。”若殇闪到沈月秀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我无事,快走。”沈月秀道。   “休走。”老者身上墨绿之光蒸腾,黑水晶球,短时化作黑色骷髅,冒着浓烟。   「琪花堕」若殇手中轻轻一挥,漫天飘飞灰白花瓣,落地瞬间,顿成另外一番景象。   自老者脚下生出绿草鲜花,越长越高,几乎要将老者包裹在里面。   若殇扶着沈月秀,朝着远处跑去。 第89章 乌啼花落   天色灰暗,地上花草一边倒。   穿着墨绿袍子的老者,身上散发着一阵黑气,脚在地上使劲一跺,顿时缠绕在他身上的花草,脆成粉末,落在地上。   他张开双臂,两只豆大的白眼中发出一道绿茫,向着周围扩散,口中阴沉沉吐出字眼“我找到你了。”   随即,身形快成一道墨绿色模糊的影子,直冲着沈月秀刚才离开的方向冲去。   沈月秀身体内一阵沉闷痛苦,脚上使不出太多的力气,只靠着若殇扶着他前进。   “若殇,你先走吧。”他能够感受到刚才那一股邪恶的气味,正朝着他快速的靠近。   若殇刚说了一个「不」那团墨绿色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逃不掉的,老朽已经放了那名小孩,现在护着你的都要死。”老者挡在他们的身前,衣诀沉甸甸的晃动着。   头上罩着帽子,暗色的嘴唇上泛着青苔色,他蠕动着嘴唇,身上散发着墨绿色阴暗的光芒。   “护着我的?”沈月秀喃喃自语,又侧脸道:“若殇杀了我。”   沈月秀现在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被他残忍杀死连累别人,不如死的快一点。   天色顿时一暗,天愁地惨,乌白之云汇聚,落下点点银丝一般的细雨。   “恩公,该死的人不是你,你走,我来拖住他。”若殇微微一怔,心中好似下定决心,将他朝着自己的身后推去。   “若殇。”沈月秀被他推的踉跄后退,忽见天色异变,心头一颤,不由伸手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自己不能轻易言死。   他伸手抓着若殇,向前迈进一步。   若殇快速的伸手,又猛然将他拽了回去。   老者杖上黑水晶化作骷髅头,骷髅头眼中发出绿光,地上钻出枯藤,凝在一起,形成三把黏在一起的长剑。   三个剑尖直冲若殇。   若殇手作兰花指,身上散发出艳丽光点,地上破土而出一朵巨花。   长剑轰击在巨花上。   花碎,若殇口中吐红。   “若殇。”沈月秀扶住他向后仰去的身形。   若殇明显不是老者的对手,再战斗下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向来只有沈月秀保护别人。现在,他功体受到压制,竟然沦落至此,一股无能为力在心中蔓延开来。   “小小的花,终将被巨藤吞噬。”老者身上邪光大放,好似有鬼在风中吟笑,发着奇怪的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骷髅杖在地上猛然一砸,一股邪气四溢流窜。   地上顿时出现暗绿烟雾,生出万千带刺枯藤条,朝着若殇与沈月秀窜去。   “拼命抵挡得住吗。”若殇眼神一凛,身上散发出隗红光点。   一股花香弥漫四周,气势肃静艳绝,而又充满坚韧力量。   只见他身体里的血脱体而出,化作万千血滴。   血中开出一朵朵娇艳的小花,密密麻麻,以沈月秀和若殇为中心,形成一个血光保护罩。   保护屏罩外,花组成出无数血色凤鸟,冲向藤条,尖嘴咬住藤条,向前冲飞而去,藤断鸟亡。   若殇当即拉着沈月秀的手腕,朝着前方跑去,口中流淌着鲜血。   跑了一会,他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手上结出血色花印,然后将它摁在地上,地上顿时形成阵法。   这样,连续设下三个阵法,若殇口中喘着粗气,脸上汗水密布,步伐踉跄,行走困难,   “我支撑不下去了,恩公,你快走。”若殇半跪在地上,手颤颤的撑在地面上,嘴角坠 血。   “不。”沈月秀扶着他的身躯,当即拒绝。   他伸手将他的身体背在身上,若殇的身体非常的轻和软。   “恩公……”若殇虚弱非常,环抱着他的肩膀。   “为什么舍命护我,我并没有真正意义的救过你。”沈月秀一边背着他走,一边问道。   “我的内心一直在不断的煎熬,一个声音告诉我,自杀吧,世人对你充满恶意,一个声音说,我还不想死,也许,那个对我善良爱我的人还没有出现,等等吧,你还要将自己的温柔给它呢!恩公,因为你让我感觉温暖,这值得我这个恶人以命相报。”   他趴在沈月秀的背上,在这死亡的关头,他的心却是那般平静。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都听着,哪怕我听不懂。”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月秀不再胡乱的讲话。   “啊”突然,若殇浑身抽搐,痛苦万分,沈月秀停下脚步,将他放在了地上,抱着他的上半身。   “若殇你坚持住,我带你回神落之地,一定治好你。”沈月秀道。   「没用的」他功力本来就弱,想要要发出强大招数,阻止那名老者的脚步,必须要以自己的血元为基。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也是给自己死亡的一个光荣的借口。   “沈月秀,人们说你善良,说你充满爱,我第一次放弃了得来不易脱俗的爱,背叛了它们,想要投进你的怀抱,你善良,温和,有礼貌,但是你……”   他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只见他的脸上流着泪,那是为他而流的泪吗,他颤颤的将手收回。   他的手上聚着淡淡的力量,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加速着自己的死亡。   “你知道我内心的纠结吗?你愿意倾听我心灵最深处最想说的话吗?我好想说,好想说,可现在,我只能与你说,再见……”   终于,在他说完再见两个字,他闭上了双眼,放在胸口的手垂在了地上。   “若殇,我愿意听,我想听,我现在想要了解你,请你醒来好吗?”   沈月秀的手轻轻的摇晃着他,双眼流下晶莹的泪水,砸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难受,心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不是怜悯,这是真正的悲伤。   他伸手抓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很是沉重很是痛苦,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一股强大的怒气,在沈月秀的身体内汇聚,由内而外的散发。   身体里的东西又开始作怪,加深他的痛苦。   沈月秀脑袋一阵刺痛,心口一滞,口中吐出黑气,昏倒在地上。 第90章 神棒现锋芒 安童降魔   天地笼罩在一片灰红雾气之中,一片的死寂,地上冒出花苞,绽放出红色的艳花。   不知哪里来的水不断高涨,将花淹没,水也被染成红色。   他沉在红水之中,紧紧闭着双眼,身体无法动弹,呼吸困难几乎快要窒息。   忽然,他双眼猛然睁开,是熟悉的绿藤草屋,他坐了起来,脑袋有些昏沉,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脚踩在地上很软,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小冬听闻动静,立即跑了出来,将他扶了起来:“回床上休息。”   沈月秀摇了一下头,轻轻的推开小冬,朝着门外走去,只见若殇安静的躺在院子中。   “安哥说你旧伤复发,去山里给你采药去了,他叮嘱你千万不可离开方圆三十里。”   小冬跟在他的身后,想要伸手扶着他,见他甚是逞强,不由收回了手。   他走到院子中,跪坐在地上,缓缓的闭上双眼,嘴中张张合合,诵念着什么。   这是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为他超生,让他能够前往极乐世界,来生幸福快乐。   一名少年,穿着黑色的衣裳,腰间带着一把剑,缓缓走来,沈月秀睁开眼睛去看,是小息。   只见他眼中弥漫着一丝的悲伤,声音沙哑:“将他交给我收埋吧。”   “小息?”沈月秀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小息单膝下跪,伸手摸了一下若殇的手,嘴唇微启:“能否将我送给你的石头,还给我,沈公子。”   沈月秀心中一颤,伸手朝着自己的衣袖中掏去,手握着那一块小息送给他的石头,迟迟没有拿出来。   眼中红红,流出泪来,好像拥有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五味陈杂。   他紧紧的握着石头,然后手上放松拿了出来,递给小息。   小息看都不看一眼,将他手中石头拿在手中,他握的很紧很紧。   只听见他石头破碎的声音,当他再张开自己的手,手上满是血和石头的碎渣。   看着满地的石头粉末和小息手上的伤,月秀心中一阵沉闷伤心痛苦。   “后会无期。”小息抱着若殇的身体,站了起来。   身上发出一道微弱的剑气,将地上的石头粉末吹散,一点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沈月秀哭着问自己,睡倒在地上,看着天空。   “阿秀小哥。”小冬看着他这样,自己心中也感觉伤心难受,不由蹲在他身旁,小声的呼唤着。   小冬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安慰他,只伸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胳膊上。   沈月秀坐起身来,一把将他抱住:“我什么也保护不了,我什么也救不了,我就是一个天地废物。”   小冬抱着他,手顺着他的背部,轻声道:“不许这么说自己,在小冬眼里你是最坚强最厉害的人。”   一阵阴邪的风吹来,沈月秀背后一阵冷寒,他忙放开小冬,将眼泪擦干净。   “你乖乖的被杀,他就不会死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陪葬的。”墨绿色的身影再现,声音苍老而又兴奋。   “老先生,我们可以聊聊吗。”   “不可能。”老者声音阴森道。   “你若敢动他,我就杀你,你若不杀他,便有可能在我身上施展你的酷刑。”沈月秀眼神严肃的看着他。   小冬眼神犀利的瞪着老者,带着毫无掩饰的杀意。   “我改变主意了,我喜欢他的眼神,我要挖了他的眼睛,将他训练成丑陋的杀戮之器。”   “请你闭嘴。”沈月秀微怒道。   “我会让他亲眼见证你的死亡过程。”   “小冬回房间去。”沈月秀摸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冬冷冷的瞅了老者一眼,回到房间里去,开始翻箱倒柜,找到可以杀死老者的利器。   “沈月秀虽柔弱,但绝不会束手就戮,最坏的结果,也要同归于尽。”   沈月秀眼神冷冷,催动体内之毒,打算以毒攻毒。   忽然,他后脑「咣」的一声,猛然一痛,一阵的闷晕。   “谁?”还没有转过身,看谁敲自己的脑袋,就晕了过去。   “夭寿死小孩,这预算的结果,经过你老子的允许了吗。”安童生站在他的身后,接住他将要倒在地上的身躯,眼睛看见小冬透过窗户看着他。   安童生眼神微眯,语气轻轻道:“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将他放在床上,然后闭上双眼,不准出来。”   小冬怔了一下,连忙跑出来,将沈月秀抱回了房间,放回床上,而他自己则是躲在窗户旁朝着门外观望。   “你……”老者身上散发着阴森冷邪的气息,手中紧紧握着骷髅杖。   “你侵门踏户欺负我儿,我很生气,作为父亲,我又要爆粗口了,你个怪模怪样阴里阴气变态的死老头,要你祖爷我教你怎么做人吗。”   安童生指着他鼻子,语速非常的快非常的厉。   老者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无知狂妄的小儿。”   “你别讲话,求你别讲话,你的声音真是太难听了,小孩听了都要做噩梦,坏人听了都要弃恶从善,你说话的口气如屎一般,让人反胃。”   老者怒转手中骷髅杖,朝着安童生打去。   安童生脚上一蹬,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然后落在他的身后,动作十分的利落。   老者脩然转身:“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是他的父亲,那么你就更该死。”   “是啊,你比你的恶魔儿子更该死啊,养不教,父之过,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爱的使者,我愿意救你,聆听你的过往。”安童生现在换了一个语气讲话。   现在的他,不但是沈月秀的父,而是另外一个存在。   老者眼神一凛,凶光大放,忽然拿起自己骷髅杖,双手合十。   赫然,头顶幻化出一尊黑色佛像,发出万千邪光。   「唉」安童生叹了一口气,手中幻化出一根斗来粗、二丈余长的长棒。   通体银色,隐约有赤色夹在缝隙,两头有风云鸟,棒身上面密布的花纹和龙纹凤篆。   “这是?”老者豆大的白眼中一怔,随即运转全身力量,将头上黑佛像送出。   只见安童生手中棒一扬,顿时银光闪耀,天地失色,当头一棒,打得佛散。   “打佛,此棒祖先最擅长了。”安童生得意的抚摸着此棒,然后手中华丽棒子消失。 第91章 鼠魔往事 安童之诺   安童生看着行将枯木的老者,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怜悯和八分杀气。   「这是」余气打回老者的身体,老者口中吐出污浊之血,身形微颤。   他踉跄后退,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他声音沙哑颤抖,好似快要死去的老人:“这世界上谁人不该死,吾儿原本能做人,是谁将他逼成鼠魔,他是修神者所产下的怪胎,从小备受排挤,四名小孩将他绑在大树上,用石头将他活活的砸死,死后不久,天降雷电,巨鼠魔复活,这就是你说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我无话可说。”   “他没有想过报仇,而是回到洞中躲了五十年,五十年后他们的孩子对他做了相同的事情,而且将铁叉子从他的魄门深入他的身体,挂在树上,他侥幸活了下来,躲回洞中一百年,后来他救了我。”老者回想着,巨鼠魔对自己诉说着他的遭遇。   “然后呢。”安童生问道。   “我教他如何修炼,我让他为自己报仇,屠杀他出生的那个村庄,我告诉他人类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他原本只是想要利用巨鼠魔,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   但是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渐渐的把巨鼠魔当做自己的儿子,与他产生了父子之情。   “他杀戮太重,未入地狱受苦,已经是最大的恩赐,现在说说你,你为何怨恨人。”安童生道。   “我原本是一名出家人,因为救一场大火,导致容貌尽毁,从此备受世人冷漠嫌弃,你怎样救我。”   “你儿子已经灰飞烟灭,或许这是另外一种解脱,今生今世我不能救你,但是来生。”他顿了一下,老者缓缓抬起自己的头。   风将他的兜帽吹掉,露出一张丑陋狰狞的脸,头上只有悉数的几根头发,豆大的翻白的眼睛,朝着安童生看去。   “我愿意以丑陋的皮囊承受你今生所受痛苦,所造杀孽,而你将过的幸福快乐,这是我的承诺,你修佛,应该知道斗战胜佛将兵器传承了谁。”   老者握着骷髅杖的手一松,眼中写着震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能被救赎,他的脚向后退了退。   “现在,你该死了。”安童生身上气势陡然一变,手中神棒再现。   脚上踏着快步,朝着他的胸口猛然打去,收回棍子,朝着他丹田一戳,贯穿他的身体。   然后收回,向后旋转,冷然伫立,微微侧身,眼中闪过一丝冷寒。   老者周身爆破,身体里的邪气四散,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然后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激起尘埃,骷髅杖从他的手中滚了下来,沾染着他的鲜血。   一只彩色的蝴蝶,缓缓的扇着着翅膀,落在他的胸口。   那是巨鼠魔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朋友,他的梦想是化茧成蝶。   巨鼠魔的梦想是看他由毛毛虫,蜕变成美丽的蝴蝶,终究是物是人非。   安童生收了神棍,偷偷的看着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流血的老者,小声道:“是谁是这么残忍,竟然杀害几百岁的老人,声明,不是我干的,木有人讹人我吧,反正没有人看见。”   他微微歪着头,看着在窗户偷看的小孩:“小冬……”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小冬心中一吓,向后退了退,自顾自的照顾沈月秀。   美丽的蝴蝶煽动着翅膀在空中飞,久久不肯离去。   安童生抱起老者的尸体,然后手在空中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地面变得很干净。   蝴蝶跟在安童生的身旁,代替着老者的儿子巨鼠魔,送他最后一程。   不多会,安童生处理完老者的尸体,回来。   小冬正在房间里,一如往常,照顾着沈月秀。   安童生走上前来,伸出双指按在他的手腕上。   眉头不由轻轻的皱了 一下,体内的情况又恶化了。   “刚才安哥是不是很可怕。”他一边摸着沈月秀的身体,一边问着。   “安哥打坏人,很酷很厉害,我也想学,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们。”   小冬眼神跃跃欲试,他想要变得跟安童生一样厉害,这样别人就伤害不了他,更伤害不了他身边的人。   他一点也不觉得安童生残忍。相反,他觉得那老头该死,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冬,安哥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等阿秀醒了,别告诉阿秀刚才的事情,怎么解释吗,就说,他做噩梦了,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见小冬眼中的戾气,安童生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   小冬闻言,点了点头。   “我想要你出一趟远门,去城里帮我买一贴药,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安童生温声问道。   “当然可以。”小冬道。   安童生让小冬帮他把沈月秀擦洗一下,自己则是去厨房煮汤。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天色已经黑了,他端着一碗苹果红豆汤走进房间,朝着沈月秀走去。   他让小冬先去休息,明天早起去城里买药,小冬点了一下头,最后看了二人一眼,离开了。   安童生走到床前,沈月秀一直轻锁着眉头,突然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来喝口暖汤,暖暖身心。”安童生坐在床沿,顺着他的背,温声软语道。   “阿爹,我头好像被打了一下。”   安童生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下次要小心,别再滚下床了,磕着脑袋,为父会心疼的。”   “我记得有位老先生来找我麻烦。”   “是啊,但是你一直躺在在屋子里没有醒,所以为父就大展神通,将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屁股,吾儿啊,我们不欺负人,也不能让自己给欺负了,知道吗?”   “我杀了他的儿子……我该受惩罚。”沈月秀手抓着被子,微微颔首咬牙道。   “怎么样的惩罚,才算是惩罚,巨鼠魔残害若干无辜性命,当然该杀,下了地狱自然遇见被他伤害的无辜性命折磨。”   “你觉得遇恶不杀对吗?”   “对也不对,你要看他做过什么事情,有些人改过向善,过,永远弥补不了,善,不是对被自己杀死的人。”   他顿了一下道:“不要和为父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好吗,对于你们喝酒的大事,我气刚刚消,你提戾气这么重的事情,皮是真的很痒吗。”   “不是很痒,还有一点疼。”沈月秀道。   “来张嘴,喝汤。”安童生挖着一勺红豆,送到他的嘴边,沈月秀听话的张开嘴巴,将红豆汤吃了下去。   一碗苹果红豆汤,很快就喝完了。   安童生叫他躺下睡觉,沈月秀正好感觉有些困了,就闭上了眼睛。   安童生给他盖好被子,眼睛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后端着碗,转身步伐缓慢的朝着门外走。 第92章 破碎的情 魔是安童   四周十分的安静,隐隐听见水流动的声音;   熟睡中的沈月秀,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着。   周围是一片奇异的景象,弥漫着暗红色的雾气,看不见尽头。   他头顶是一片流动的水,水的尽头隐在黑暗中,再看地上,灰蓝色的地,自己站在红云之中。   这分明是天地颠倒的现象。   突然,这个空间开始晃动,上方下着雨,晶莹的雨水,到了半空中变成红色,坠落在霞云上。   地上出现若干人,他们的面孔非常的模糊,只能从他们的身高形体判定,他们是大人还是小孩。   他的头上,降下水柱,如一个人身体一般粗。   被水珠击中的人,直接被压扁,众多水柱打在人的身上,沈月秀脚踩的地,瞬间形成血池,血水浸到他的脚腕。   “啊。”沈月秀想要跑过去救人,只觉自己的双脚被黏在地上,动弹不得,想要讲话,张不开嘴。   人声惨绝人寰,天上水柱停止坠地,地上又幻化出数名身穿银光铠甲,手中拿着长剑的人。   他们挥舞手中兵器,无情而又残忍的朝着众人砍去。   众人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血花四溅,残肢断头遍地,哀嚎声不断,小孩子的哭声更是刺耳非常。   每一具死去的尸体,都有了五官,眼中瞪着老大,带着恐惧。   屠杀依旧进行,血色的云中爬出长相凶残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狰狞参差的獠牙,啃咬着尸体,抢夺小孩,非礼着女人,将地上的尸体开肠破肚……   地上很快就布满阴森血肉骨,尸体残次不齐,死状各异,皆是万般痛苦狰狞,让人难以直视。   沈月秀浑身颤抖,如临炼狱,每一刀都像是割在他的胸口,每一个眼神都刺痛他的双眼。   污浊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天地,声音渐渐薄弱,恐惧的气息也渐渐淡了,变成了一股滔天的怨气恨意和杀气。   所有人的眼睛一齐看向沈月秀,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出手。   沈月秀动弹不得,心中惶恐,身体如坠万丈冰窟,有苦难言,想要流泪,然而泪也流不出来。   地上的残骸忽然化作一把薄薄的染血巨剑,朝着沈月秀的脖子「咻」的一下飞过。   沈月秀只觉得全身僵硬,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动一下,他的头便会从脑袋上滚下来。   一团魔绿的光在他的眼前幻化那名自称是巨鼠父的老者,口中发出「咯咯」阴森的笑声。   他手中拿着骷髅杖,高高举起对着他的头,就在落下的瞬间。   躺在床上的沈月秀睁开双眼,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熟悉的房间,绿藤草屋:“原来是做噩梦。”   他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伤又好了一些,他该告辞回沈么府了。   今天异常的安静,他朝着门口看去,发现门和窗户竟然是关着的,平时安童生从来不管门窗的。   他起来走向门口大看门,往地上一看,心中不由一吓。   红色粘稠的一滩,一直延长到外面,他半蹲着,伸手摸着一天放在鼻息闻,是血,还有一点温热。   难道,安童生出事了吗?   他立即沿着血迹走,走到一片林子,血腥味越来越大,这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有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忽然,他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安童生在杀人,准确的讲,杀小孩子。   他身上染血,手中拿着一把利剑,侧脸冷肃,眼神凛寒无情。   他在朝着旁边看去,地上到处是小孩子的尸体,也有大人的尸体,他认识它们,它们经常来安童生的家中玩。   “安童生。”沈月秀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喊着他的名字,踏步快走到他的身前。   安童生悠然转身,脸上带着血,他身后是一脸煞白惊恐万分的小冬,靠在树上。   旁边还绑着很多大人,口中塞着东西,不能讲话,只眼神向他求助,这个眼神不由让他联想到梦中那群人。   “阿秀你怎么醒的这么快。”安童生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的将剑刺进小冬的身体。   小冬小小的身躯被定在树上,口中腹部流出鲜血来,微微颤动两下,便不动了。   安童生收垂着剑,血珠从剑尖滴在地上,小冬没有支撑的,从树上滑落在地上。   「小冬」沈月秀颤颤的伸出手,眼中流泪,怒问安童生:“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小孩的心肝很好吃,功效多多,而小冬不小心发现了我的秘密,本来他们不用死这么快的,无奈了,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全杀,阿秀,你要理解我。”   “你不是这般残忍的人,我所认识的安先生不是这样的。”沈月秀的声音打颤道。   “我儿阿秀,看事情怎么只能看表面呢。”   “你不是我的父亲,逆君,我求你不要再跟我玩了,好吗?”   “我不是逆君。”莫童生语气冷冷道。   “我不管你是谁,我请你放了众人。”沈月秀微微颔首,请求道。   “那死去的性命,阿秀就当视而不见,那他们可不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回家继续睡觉,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为父待你如初。”莫执白朝着人群走去。   “不可能,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你。”沈月秀只觉得他的言辞很是刺耳。   “那我也说,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   沈月秀心中一怔,只见他朝着自己走来,将旁边一把插在地上的剑,甩到了他的脚边。   “沈么府遇恶不杀。”沈月秀颤颤的紧紧的握着剑柄,将他拔了起来。   他不杀安童生,但是可以让他失去行动的了能力。   “阿秀放心好了,为父对你有情,一定不会伤害你,但阿秀对为父无情,这对于你来将不是难事。”只见安童生在自己的脸上一抹,脸开始出现变化。   出现了一个最不可置信的人。   那张面容正是沈么府主,沈月秀的亲生父亲。   沈月秀浑身一颤,眼中不可置信,脑中一片混沌。   “如何,沈么家有情于天下,无情家人,这是对你的考验,来杀了为父,阻止为父作恶。”沈么府主眼神冷淡的看着。   沈月秀手中的剑险些握不稳了。   沈么府主提着剑,朝着百姓走去,砍断他们手脚上的绳子,众人跑了起来。   沈么府主手中剑朝着众人的脚腕划去,只见众人被挑了脚筋,行走困难。   沈么府主,当着沈月秀的面,慢慢的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   “住手。”沈月秀握紧手中剑,步履艰难的朝着他走去,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一点一点在他的心中破碎。   “不杀我,就会死更多的人。”沈么府主道。   沈月秀抬起剑,指着他的胸口,握剑的手直发抖,却是难进一寸。   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   沈么府主上前一步,沈月秀举着剑退一步。   终于,沈月秀心里再也承受不住,再也拿不稳剑,剑掉在了地上。   沈月秀不顾着身后剑划过身躯,人死倒地的声音,一直的跑一直的跑,眼中留着泪水,抬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跑的摔倒了,爬起来继续的跑。 第93章 可恶的玩笑   沈月秀一直跑,不顾着身上的伤,跑了一夜一天,跑回了神落之地。   不由分说的拉着一名沈么府驻扎在山下的家族成员,让他开阵带自己回家。   阵法直通后山,他谢了那人,然后自己朝着沈么府主所在的院子跑去。   又惹得沈么府中眼神异样,他一进院子,就见一名青年正在院子中值日:“我父亲呢?”   “正在书房。”青年看向一个房间说道。   沈月秀跑了过去,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开门。   赫然见到沈么府主正坐那里看书,一旁,坐着的是逆君。   沈月秀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神带着一丝的严肃。   沈么家主抬头冷冷的看着沈月秀,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的怒气。   沈月秀凝视着他的脸,语气认真的问“你是谁。”   沈么府主端视着他,竟然如此没有礼节,当即口中冷怒:“放肆。”   沈月秀走向前来,伸出手在沈么家主的脸上摸了摸。   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此刻沈么府主的脸已经冷到了极致。   他确定了眼前人的真伪,手僵硬的收回,微微颔首,喊了一声“父亲。”   沈么府主怒眼看着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气,抬手就要打他。   逆君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握住沈么府主的手腕。   沈么府主收敛语气,喊了一声“逆君先生?”然后放下了自己的手。   “逆君,你真是可恶。”沈月秀看向他,眼中带着怒气,咬牙切齿道。   逆君冷着一张脸,没有讲话。   沈么府主瞥了沈月秀一眼,第一次见温顺有礼的儿子这般,声音威严带怒“道歉。”   沈月秀并没有听自己父亲的话,而是微微颔道:“沈月秀屡次触犯家规,饮酒,违反遇恶不杀,有情家人,对父亲不敬,请父亲重重责罚。”   沈么府主沉默了一下,道“以忤逆犯上之罪论处。”   沈月秀身份与众不同,也算是沈么府的门面,若是以上面的罪论处,有伤面子。   “啊?”沈月秀微微一怔。   “祠堂罚跪,鞭笞一百。”沈么府主冷然道。   沈月秀回了一个是字,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逆君也随着他离开,   走了一段路,逆君道:“这次经历可还满意,放心,就跟上次隐甫城同样,一个人也没有死,只是在演戏。”   “呵呵,是吗。”沈月秀冷声冷气,若殇的死一定是真的。   他心里打着一团气,废他武学,碎他筋脉骨头,让狼吃他的肉,让人在他绝望的时刻救自己。   等到他们产生感情,再让自己发现,这是假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未免无聊过头,玩笑过头。   “我去祠堂,请问你跟着干什么。”沈月秀现在看逆君十分的不顺眼。   逆君面色没有之前那么冷,只紧紧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往沈月秀的院子里拉。   拿出一个盖子,上面放着一个丹药。   “将解药吞下去。”   “我还能信任你吗?”沈月秀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解药,微微侧过脸去。   “再也没有第三次了。”逆君只捏着他的腮帮,强制他再张开嘴,然后将丹药扔了进去。   逆君一如既往的暴力。   “咳咳。”解药卡在嗓子里,沈月秀止不住的咳嗽,好一会,解药才顺着他的嗓子,滑到他的肚子里。   “你放弃逆君了?”逆君声音沉稳微冷的问道。   “无,月秀需要时间。”沈月秀说完,便离开自己的院子,朝着祠堂而去。   祠堂十分的安静,摆放着祖先的灵位。   沈月秀在中间的垫子上跪了下来,解药已经在他的体内发挥效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邪沉之气,一点一点的消失,灵力飞快的恢复。   只要他的毒解了,灵力运行,他身上的伤很快就会恢复。   他一定要了解逆君给他喝的是什么东西,防止下一次中相同的招。   沈月秀身体变的轻飘飘的,只是他感觉有一点的困,想要睡觉。   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回府被罚的事情就已经在府中传开。   众人真是不敢相信,有一天沈月秀会被府主大人惩罚。   他的身后传来一道嘲讽:“这是谁,平时不都是我被罚跪在这里吗,沈月秀,你也有今天。”   沈月秀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李祈福。   “难道只能你来跪,我就跪不得了吗。”   站在沈月秀身后的李祈福,不由一惊,皱着眉头,瞪着他的背影。   这人不会是假的吧,这不像是他二哥讲话的风格。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单纯来看你笑话。”李祈福靠着门,一只脚单站着,另外一只靠在自己的后脚碗,很是随意,眼神放的很高,隐隐有睥睨的意味。   “听说你是犯了忤逆顶撞,我可不信,肯定有别的,只是不宜公开。”李祈福眼睛撇着他的背道。   沈月秀只是专心的跪着,眼神惺忪,有些昏昏欲睡。   李祈福见他不理自己,不由冷哼了一声,很是愤怒,脚不安分的撞着门。   过了一会,牧芸苔也过来了。   “呦,你可来了,沈月秀性情大变,我跟他讲话,他都不理睬。”   “这是沈么府重地,你注意一下仪态,被看见了不好。”牧芸苔站在门口说道。   “菜花,你先回去吧,等晚一些我再去找你。”沈月秀在里面说道;   “好。”牧芸苔应了一声,这里毕竟是沈么府的祠堂,自己毕竟是外人,不该在这多徘徊。   “牧芸苔。”见牧芸苔离开,李祈福不由上前走一步,喊了一声。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手中端着了一个精致美观的青色鞭子。   鞭把手为银色龙头,这乃是沈么府的惩戒他人的神灵鞭,此鞭打人非常的疼,更是针对灵修。   被鞭打时,若用试图用灵力抵挡,会加倍疼痛。   他从李祈福身旁走了过去,牧芸苔见状,停下了脚步,眼神放在鞭子上。   “怎么还要打他。”李祈福闯进祠堂,站在青年的身旁,语气不善的问道。   “家主吩咐,一百鞭重打。”青年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高冷一双眼睛,微微板着一张脸,手已经拿起鞭子。   “你敢,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打他,就回,就说一百鞭打完了。”李祈福仰着脸,冷冷看着他,带着命令的语气。   “属下为沈么神府护鞭将,是执刑者。”青年不以为然淡淡道。   “走。”李祈福指着他的鼻子,语气蛮横。   青年朝着李祈福微微颔首,并无感觉他的尊重,相反的嘲讽他身份的意味多一点,然后对着沈月秀道:“请二少爷跪直一点。” 第94章 冷酷的鞭痕   沈月秀直了直腿和腰,青年打着鞭子走到沈月秀身后,扬起鞭子。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李祈福见他不理睬自己,不由健步上前,上手推了。   这个执鞭将比以往打他的都要弱,被他一推,就有些站不稳了。   李祈福见状,快步上前,夺了他手中的鞭子,朝着他脸上狠狠的甩去。   “啊”青年捂着自己脸,露出痛苦的神色。   “小福,别闹了,将鞭子还给他。”沈月秀脑袋被吵的嗡嗡,越发的晕了。   “沈月秀你说我闹?你灵力高强关肉体什么事,你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疼死你,到时候整个祠堂都是你的叫声,我都替你丢人。”   “三公子,请将灵鞭还我。”青年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面无表情道。   李祈福冷笑一声,手中紧紧握着灵鞭,猛然扬起,打在青年的腿上。   只是一鞭的威力,青年痛的跪在地上,手捂着被打的地上。   “你再说一句,我打死你……”   “请三公子……”话还没有讲完,李祈福甩着鞭子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李祈福,住手,你打他多少下,回全加在我身上。”   “沈月秀,你真是不识好心,你就这样想被打吧,好,我来打,打你一千下,打不死你。”说着,李祈福脚上一转,灵鞭打向沈月秀的臀。   沈月秀体内灵气复苏,灵体防御一时增强,不受控制的聚在臀部。   这一下,沈月秀痛的直窜脑门,本来就晕晕欲睡,现在好了,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月秀。”李祈福吓的扔了灵鞭,蹲下来去晃着沈月秀,手放在他的胳膊背上摇晃。   只觉他松软的皮肤中有块状碎片。   他心下一吓,始终摇晃不醒,在外面站着的牧芸苔见情况不对劲,立即跑了进来,检查着沈月秀的身体。   “月秀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沈月秀还在恢复期,牧芸苔检查他的身体,灵气十分排斥他的探查。   再摸皮肤表面,软软碎碎,掀开手臂一看,经脉血管紊乱有些酸胀,应该受伤严重,加疲劳过度。   “怎么办?”李祈福急切问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休息,他本来就是受伤沉重,加上疲劳过度,肯定不能在这长跪,更别说被鞭笞。”   “打完一百鞭才可以离开,昏迷并不影响。”青年冷冷道。   “你跟我杠上了是吧,一百鞭我替他挨行吗。”李祈福一把抓着他的衣领,眼神凶狠的瞪着他,朝着他大声吼叫。   青年丝毫不怕,只是揉了揉自己刚才被他打过的地方。   “可以,但是我会禀报,属下打的人是三公子。”   “你信不信事后我报复你。”李祈福威胁道。   “公子若退下裤子,属下便禀报所打之人是二公子。”青年面无表情,似是有意要报复他。   “你个区区小人,敢这么威胁我。”李祈福怒道。   “护鞭将,我愿意替月秀公子承受,请你网开一面。”牧芸苔道,青年淡淡的看着他,并未讲话。   牧芸苔跪直在沈月秀身旁。   青年嘴角小幅度的冷笑一声,拿着鞭子走了过去。   扬起鞭子打了五十下,牧芸苔脸上密布虚汗,身形有些不稳。   “行了,剩下五十我来受。”李祈福白了他一眼,利落的自己的裤子一脱,猛然跪在垫子上。   青年半蹲,将垂在他臀上的衣摆塞在李祈福的腰带里。   李祈福的屁股暴露在空中,凉嗖嗖的,口中愤然:“靠,你这么狠,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等等,让牧芸苔先将沈月秀抱回房间休息。”李祈福道。   「请」青年再一次没有拦住。   牧芸苔忍着臀部的疼痛,抱着沈月秀离开了,刚走没多远,就听见祠堂里传来的鬼哭狼嚎。   他把沈月秀送回了他的自己的居所,臀部实在是痛,手撑在桌子上缓解,等待着沈月秀苏醒。   祠堂,鞭子落在李祈福的臀上,将他的肉都打进了骨头里。   每打一下,都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叫喊。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李祈福咬牙切齿的问。   青年不回答他的话,只狠狠的打他。   李祈福没想象的大叫着,发觉五十鞭还差三鞭,青年没有再打下去,他好奇的回头看,只见青年跪在地上,埋着头。   他顺着拿鞭子的手往上看,一怔,胆战心惊,平日的狂傲气劲一点儿也没有,蠕动着嘴唇:“父亲。”   “胆子不小。”沈么家主冷眼道,手中灵鞭裹住青年的脖子,将他拽扔趴在垫子上,臀部微微翘起。   沈么家主随手甩了三下,青年不由紧紧的握着拳头,汗流浃背。   李祈福跪在垫子上不敢妄动,手不安分的朝着自己的腰间去,想要将衣摆抽出来。   还没有抽出来,沈么家主就将眼神放在了他的身上。   “耻辱。”冷冷吐出两个字,鞭子狠厉的打在李祈福的光臀上。   李祈福忍不住痛叫一声,眼角痛的挤出眼泪。   他平时嚣张跋扈的,但是在沈么府主的面前,特别是他手中拿着鞭子的时候。   他就是一个怂货,往日里桀骜不驯只剩下一点。   这比刚才的四十七下加在一起还好疼,再吃他一鞭,就痛死了。   沈么府主太狠了,他提起裤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臀部,连连向后退去。   青年站了起来,站在一旁,低着头沉默着。   沈么府主的眼神如同鹰一般,死死的盯着李祈福。   手中鞭朝着他一动,朝着他的腿甩去,李祈福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沈么家主手中鞭子一抖,灵鞭如同灵蛇一般,缠在李祈福的脖子上,越缠越狠。   李祈福不由伸手狠狠的扒着。   他神情痛苦发青发红,瞪着双眼,盯着自己的父亲,他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杀气。   “父亲,我错了……别……”李祈福嗓子痛的连话都说不清了,脸色涨红。   沈么府主撤回灵鞭,对着他冷冷道:“明天来一趟我书房。”   说完,转身离开,青年也随之离去。   李祈福捂着刺痛的嗓子,轻轻的喘着气,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臀部一阵一阵的刺痛,都比不了现在他心中的恐慌。   半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眼神凶横瞪着门外,眼中桀骜再一次的汇聚在一起。   他看着排列整齐的排位,拿着垫子朝着摆放香炉的桌子狠狠的砸去,发泄着刚才所受到的气。 第95章 祈福酒后胡话   天色灰暗,天上挂着一轮冷月。   沈月秀苏醒不久后,与牧芸苔简单的聊了两句,牧芸苔便让多休息,然后离开了。   天色越加暗了,沈月秀闭上眼睛正睡觉,门外传来一阵不稳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坐起,只见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李祈福走了进来。   “你喝酒了?”沈月秀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鼻息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一点点而已。”李祈福随手扯过一张椅子,放在他的桌前,然后跨上去坐下。   “小福,抱歉,今天我对你讲话的语气不是很好。”沈月秀已然恢复了清醒。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李祈福怒睁着双眼,臀上腿上的疼让他清醒,也让他恨,眼中凝着戾气,压低着嗓子讲话。   “小福……”   “当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会有一个快乐幸福的家,结果呢。”   说着,李祈福狠狠的锤了一下沈月秀的床沿,发出霹雳的一声,冲击在人的心中。   原来他三岁的时候被人拐走,被一个奇怪的组织所买。   后来逃离恐怖的组织,沦落成乞丐,备受欺凌。   直到十一岁的那一年,被沈月秀找到,带回家来。   “荣耀啊,身份一下子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所有的人都要求我要对得起自己身份,对得起沈么府,问,沈么府给过我什么?”李祈福眼神灼灼,问着沈月秀。   他被找到的那一刻,心情是激动开心的。   终于不用过着风餐露宿被人欺辱嘲笑的流浪生活。   他有家人了,他的家人会补偿这么多年来的爱,他会成为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他活得更加的痛苦了。   父亲的冷酷,大哥的冷漠,大姐的清高,二姐的叛逆,无不刺痛着他的心。   原来没有人在乎自己,只有二哥沈月秀一人在找他,或者沈月秀也只是偶然发现他。   府中人对他嘲笑他,他所要学习的礼仪,家规,以及府外人对他身份能力的期望。   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让他难以喘气。   府中经常有人给他脸色看,虽是沈么府的公子,但从小就流落市井,过着流浪生活,举止粗俗,言辞粗鄙,身上带着乞丐身的气味,难登大雅之堂。   索性,他的天赋很好,他有灵根,可以修炼灵力。   但是他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一年时间的缓冲期,他变成了沈么府的纨绔。   在沈虹霓的刺激下,不学无术,顽劣不堪,屡次触犯家规,反抗着命运的不公。   “你想要什么?”沈月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想要安慰一下。   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我没你们那么伟大绝情,我只想要一个家,我们四兄妹一起生活。”   “这。”沈虹霓已经去世,沈岁寒下落不明,沈么府主张无情于家,这是很难实现的愿望。   “你看我表面那么蛮横,但是我内心十分的懦弱,我不敢与沈么家彻底的决裂,我始终不敢挑战沈么家的底线。”李祈福声音低哑,压抑着一丝的恨意。   他恨自己没有勇气,他恨自己要依赖沈么府生活。   他害怕自己一无所有,过回猪狗不如的流浪生活。   即使他现在过的很痛苦很压抑。   但这也是一个能遮风挡雨衣食无忧的所在,是有一两个人能聊天斗嘴的所在。   “你今天怎么了。”沈月秀眼中带着担忧,今天的李祈福很是反常。   “你每一次回来,身体一次比一次弱,我真的担心,下一次看见的是你的尸体,我怕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了解我。”   他顿了顿,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握着,微微颤动着。   他鼓起莫大的勇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不想你讨厌我。”   今天沈月秀的语气,实在是让他感到惶恐不安。   沈月秀伸手轻轻的放在李祈福的手背上。   李祈福浑身一怔,手不受控制的抖的更加厉害。   他内心十分的厌恶这样的自己,只想让自己的手停下来,不要再抖了。   “我永远不会讨厌你,我不管沈么家的规矩是什么,我都一如既往爱你。”   李祈福抬起头,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二……哥……”   “让我陪你一起去历练吧,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李祈福眼神坚定道。   沈月秀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李祈福眨了一下眼睛,轻轻枕在他的手上,缓缓的闭上双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沈月秀轻轻的撩起垂在他脸上的发丝,将它朝着耳朵边轻放:“困了吗,上床上来睡吧。”   李祈福「嗯嗯」的拉长声音,拒绝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是想要保持这个姿势。   沈月秀在床上拿了浅裯,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自己也躺下睡了去。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   丹药已经在沈月秀的身体里彻底的消化,所压抑他灵力的毒荡然无存。   身体的灵力十分的充盈,一遍一遍的在体内游走着,身上因为筋脉戳穿的伤口,变的淡淡的。   沈月秀昨天晚上睡的很熟,潜意识中有人跟自己抢被子,他就伸手紧紧的抓着薄被。   “阿嚏。”李祈福被自己的一个喷嚏惊醒,睁开眼睛身上一阵清凉。   自己的手却是暖暖的,原来他的手正伸进沈月秀被窝中,抓着他的被子。   而沈月秀抓着被子的另外一边,滚到了里面。   他抽出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跟沈月秀说了什么:“丢死人了。”   人到晚上会变的感性,李祈福又喝了一点小酒。   他脑海中想着,沈月秀这么笨,不会记得了,记得又怎么样,反正他就是死不承认。   他站起来,臀部一阵剧痛,他瞥见地上的裯。   只见他捡起来,扶着自己的腰,然后朝着里面砸,脚猛的踢在床板上:“起床了。”   沈月秀猛的张开眼睛,坐起来,看是李祈福,不由侧靠在墙上,朝着他看去:“小福,你能轻一点吗,我被你吓了一跳。”   “我屁股痛,发泄一下不行?”李祈福瞪着他。   “无论如何,多谢你了,等月秀身体恢复,再替你受刑。”   “你这是咒我吗。”李祈福皱眉,随即道:“不用了,我的皮已经免疫了,这对我来讲,只是家常便饭,你就别自取其辱了。”   “你真厉害,我被你打了一鞭,现在就疼的受不了。”沈月秀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   “哈,最好别表现给别人看,不然他们言语更痛,你这样的天骄之子,承受不住。”   沈么府从来不限限制奴对于府主公子小姐的言论。   沈月秀小时候便是众星捧月,人见人爱,所以对他的要求不是非常高。   后来沈月秀灵力方面守规表现的很好,加上经常外出游历,所以跟府中的人没有什么接触。   沈月秀这次被罚,肯定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出言嘲讽。   “的确不雅,我自有分寸。”沈月秀道。   李祈福觉得自己呆在这个家的时间都比沈月秀强,有时候沈月秀给他感觉就像是未涉世一般,明明他涉世最长……   “真烦。”突然,他不耐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推门离开了。 第96章 若龙魂   天色清明,李祈福离开不久,沈月秀就起了床,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充满着力量。   院中小厮来给他摆饭,简单的用过餐之后,沈月秀去看过牧芸苔。   牧芸苔没有内力武体傍上,所以伤的有一点重,又不重的,只能趴在床上,不宜活动。   因为非沈么府之人,所以能使用沈么府专治鞭伤的灵药。   看完他之后,沈月秀便前往了逆君所在的院子。   此时,逆君负手站在院子中,身上有淡淡的力量波动,周遭花草树木的飘动的方向有异,想来是正在练功。   感知沈月秀来了,便收了功,伫立不动。   “逆君先生。”沈月秀面容自若,语气温和,缓缓的走向他。   逆君眼神深邃波动了一下,转过身来,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两人对视,周遭气氛顿时变的紧张。   “逆君先生设计的这一出戏,让沈月秀终身难忘。”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你意识到自己的家族是那么可悲了吗。”逆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沉,好像是在说自己的家族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语气淡淡道:“我要听你这一次的感想。”   “道歉。”沈月秀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一字一顿。   “逆君何错之有。”逆君身上一冷,微微侧身,凝视着他。   “除去开头与结尾,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我很感谢逆君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   那是沈月秀从来未拥有过的,未来也没有想过的。   这一次他真正的体验到人情,体验到缺失的东西。   救出逆君以来,所经历的事情,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   让沈月秀正视自己一直匆匆处事,自以为是,回避着与人交往,未从真正接触人间,了解别人。   “你所要表达的内容,沈月秀懂。”逆君针对的是沈么府的亲情和遇恶不杀。   他愿天下人都能如此美好幸福,只有沈么府承担无情就好。   “你没有杀父,没有救人。”逆君道。   最后的关头,沈月秀放弃阻止带着沈么府主面具的安童生杀人,无视众多无辜的性命会死在他的手上,有情无义。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有些沉重道“也许,最后一刻,我在赌,赌逆君不会用如此多无辜性命,让沈月秀抉择。”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逆君问。   “沈月秀讲过,愿意相信一切,不代表,我不会思考不会怀疑,若是仔细算,从我们遇见安童生,你所做的一切全部不合乎常理,逆君觉得当日变脸与安童生变脸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我承认我即使知道安童生可能是你安排,但我依旧贪恋与安童生父子之情。”   八百年了,逆君早已经对人间的地形脱节,他只是以一个跟随者的身份跟着沈月秀。   而那一天,明显是他在引路。   随即安童生便出现,两个人曾经对视过,在了解安童生的性格之后,回想当日情景,安童生认识逆君,冷傲如逆君,怎么会对一个普通人出手。   因为怕对方暴露,所以才出手,想要推进计划进程。   言语方面,太过牵强,他若是想要杀自己,当初在虔天峰附近的水中,趁他昏迷,就可以轻易得手,何必大费周章。   安童生并不如初见他时一般痴愚,而是从言谈举止中透露着聪明清醒。   沈月秀不相信他能认错自己的儿子,只能是故意为之。   自己身受重伤,灵力受制,虚弱之时,只能受人照顾。   而在朝夕相处中,被安童生温暖感动,小冬、若殇、巨鼠魔之父、是意外。   有怎么样的能为能够赶走巨鼠魔,逆君介入,安童生隐藏实力,他分得清现实与梦境。   喝完苹果红豆汤,就陷入沉睡,接着做噩梦,醒来之后门窗与往常有异。   开门就是指引他去找安童生的血路,看见满地尸体,安童生挥剑杀人,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而安童生的突然改变与那一日废他的逆君,那种感觉,多么的相像。   那一刻,逆君所做的目的,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功力全失的他,杀自己父亲,救无辜的人,或,不杀自己父亲,任由他杀死无辜的人。   “哼,你不算太蠢。”逆君道。   “是逆君演技不能深究。”   「哈」逆君冷哼一声,道:“你也有脾气了。”   “沈月秀现在更像人了,气度可能没有之前的大,逆君小心。”沈月秀朝着他走近。   “你在挑衅。”你君眼神一凛,语气冷冷。   “逆君别误会,沈月秀想要请教你所下何毒,从何而来。”   “若龙魂,来自常家。”逆君道。   相传乃是远古时期,北初之地诞生的金龙,死后的骨头磨成粉末,加月疆十八蛊虫,天下四十八味毒药,碧流海鱼人珠,还有一些已经失去记载的成分。   必须要自愿喝下,不然就会失去作用。   后来若龙魂秘方失传,便以掺水的方法,分出十瓶。   但是功效不减,有三瓶被北初后代怜国保管,常家所拥有的若龙魂数量不详。   解药存在于若龙魂的瓶盖上,一瓶一解药,无可替代。   逆君略微解释了一下药的来历,要沈月秀不必担心,若龙魂已经绝版,常家只剩下两瓶,不是一般代价能够取得。   沈月秀惊异于若龙魂下毒方法,又想到体内的忘之水雷珠,下次游历就往常家方向去。   “逆君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沈月秀问。   “与你无关。”逆君道。   沈月秀不再深究,沉默了一会。   “那一日,沈月秀真的很疼,很痛苦,偶尔还会做噩梦……”   沈月秀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在逆君身前走过,脸上闪过一丝悲哀。   逆君的眼神不由暗淡了几分。   沈月秀继续道:“我觉得这有解决的方案,逆君先生,可还记得,你曾经讲过不对月秀使用功体,可还作数。”   “你想怎么样?”逆君冷声问道,身体微转,侧眼看他。   “沈月秀想用逆君的身体,来验证自己恢复的如何。”沈月秀道。   说到底,就是想要暴揍逆君。   逆君也觉自己这么对待沈月秀,有一点过分,冷然道:“可以。”   沈月秀眼神一变,周身散发白光,衣决向后飘起,气势恢宏。   他运转自身灵力,汇聚于双手之上,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逆君身上打去。   只见打的激烈,声音响亮,拳拳到肉,闻之甚是疼。   过了一会,沈月秀收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被李祈福打过的伤口。   然后揉了揉自己手,看向背对着他站的逆君。   “逆君先生。”沈月秀走到他正面,逆君当即转身。   他现在完全不想见人,特别是沈月秀。   他担心自己忍住爆发功体,将沈月秀按在地上揍。   “逆君先生,月秀先告辞了。”沈月秀也不再为难他,朝着他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   逆君依旧没有转身,因为他现在鼻青脸肿,甚是有损威严。   沈月秀充满灵力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半晌,逆君牵动着嘴角的伤,不由轻快的笑了一声,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门关上。 第97章 恶将寻事 祈福染血   天从白变黑,李祈福并没有听从沈么府主的话,到他的房间去找他。   夜黑风高,他在院子中徘徊着,想着去还是不去呢,都这么晚了。   一道黑影突然窜了出来,朝着他的脸打去。   李祈福费力躲闪,那黑影落了空,等他转过身来站定,是昨天打他的人。   “好呀,我不来找你,你倒是来找我了。”李祈福摩拳擦掌,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   “哼,叫你一声公子,你就真的是公子吗,大家早就不满你了,害得我被府主打,我今晚一定要讨回来。”青年人愤怒道。   “我好歹是沈么家三公子,你是什么东西,羞辱我四十七鞭,还跟我叫嚣,今晚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李祈福怒道。   虽然他没少被护鞭将打过,但他们大多数都是神情冰冷,眼神不屑,不多言不多语。   怎么骂也不回,只冷酷的执行鞭笞任务。   如此恶劣恶心多话的护鞭将还未遇见过。   想诸如此类的话,应该是府奴在说,难不成奴升成将了。   青年人皱着眉头,歪着眼睛看他,带着一丝得意,恶狠狠道:“我是沈么府新上任的护鞭将,传言你不懂规矩,品行恶劣,果真不假,以后你若犯错被罚,看我不打死你。”   “看谁先打死谁,就你这言行,也配护鞭将,你给我端洗脚水,我都觉得太高雅。”   一般护鞭将面无表情,举止一眼一板,沉默寡言。   也许,这是他们表面上如此,说不定,背地里都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野种,你竟然敢侮辱护鞭将,我就替府主大人教训你这张烂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青年跟李祈福同级,他的姿态端的很高。   “你叫我什么。”李祈福怒气腾腾,眼神犀利,死死的瞪着他。   “野种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府主大人的种,二公子也真是,随便领回一个贱娃,就说是失踪是三公子,你一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吧,沈么府的诸位大人专注于降妖制魔,家事就由我们来专注吧。”   「胡言乱语」李祈福紧紧的握着拳头。   他真是搞不懂,自己的父亲与沈月秀还没说什么,这群外人奴仆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简直就是沈么府的蛀虫一般,也是沈么府恶心的存在。   沈么府的奴,又叫空奴,世代依附臣服沈么府。   在沈么府职位等级最低的是空奴,但是他们地位高于主人,可以任意评价主人,不受任何惩罚,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监督者。   他们不敢说府主公子的不是,只敢将矛头放在没有功绩,劣迹斑斑的李祈福身上,彰显自己的权威。   说着两人就缠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   忽然月下寒光一闪,青年竟然拿出兵刃。   李祈福脚向后退一步,这是沈么府,他怎么敢。   青年手中拿着似刀的匕首,目露凶光,声音冷冷道:“我说,府主让我来杀你的。”   李祈福一吓,身上一阵的冷寒,轻皱着眉头,端着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哼,我只不过吓唬你一下,瞧你吓的。”   青年人轻蔑的瞅着他,嘴角大肆嘲笑,摇晃着手中的匕首。   突然,眼神一凛,目带杀气,脚上快步上前,朝着他刺去。   李祈福心中暗怒,这哪里像是开玩笑。   他若是一不小心,没有躲开,这匕首就会插在他的心口。   “你这沈么府的耻辱,与其留着败坏名声,不如现在死吧。”青年恶狠狠道,手中匕首攻击的更加的凶横。   让不善武功的李祈福难以招架,他臀上更是疼的厉害。   李祈福见脱逃不了,也不能跟他硬耗着,他臀上的伤始终是他的劣势。   一咬牙,不躲不闪,迎着匕首而去,就在匕首即将插进他的心窝。   李祈福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然后一只握着他拿着匕首的手。   青年的手不断挣脱着,李祈福费力阻止,想要改变匕首的走向。   他提起自己的膝盖朝着青年的肚子撞去。   青年肚子受了一击,当即来了扫腿,打在李祈福的腿上。   李祈福的腿弯了一下,又直了起来。   一怒之下,提起腿,朝着青年的胯下踢去。   一阵温热肉缩,青年脸色大变,身体前倾。   似是想用整个身体的力量让匕首插进他的心口。   李祈福身体后仰,臀上一阵疼痛,腿上一软,向后倒去。   青年胯下疼痛难忍,腾出一手去捂,李祈福抓住时机,扭转匕首剑头。   「呲」的一声,匕首穿透青年的胸口,血花四溅,溅到了他的脸上与衣服上。   青年直愣愣的压在李祈福的身上,眼神睁大很大,直勾勾的盯着他,蠕动着嘴唇,然后一动不动。   “啊。”温热的血浸湿李祈福的衣裳,他浑身一阵的胆寒,伸出手,猛然将青年人的身体推开。   “我杀人了……”他伸出自己的两只双手,上面满是血:“是他想要杀我,是他自己撞在了匕首上。”   沈么府头等规矩,遇恶不杀。   而他是一个不受待见恶迹斑斑的公子,竟然犯下如大的错误;   所有人肯定饶不了他,肯定要他抵命。   他心中十分的慌乱,四处张望无人,抱着青年的尸体,朝着自己所在的院子走去,将他放在地上。   寻找一根锄头,在地上挖空。   就着月色,死人的脸越发苍白诡异。   他心惊肉跳,全身麻痹,使劲的刨着土,想要将青年人快些埋了。   终于,他挖好了一个大大的坑,将插在青年胸口的兵器拔了出来,插在地上。   然后将青年抱放在坑中,然后用锄头将他埋上。   埋好之后,他在上面又踩了几下。   他站着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跪在地上休息,屁股坐在后面,一下子弹起。   现在屁股一疼,他就想起已经死了的青年,整张臀都在抖,都在疼,好像青年站在他的身后抽打他一般。   他站起身来,不愿在院子里待下去。   只回自己的房间,用茶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将血衣换下来。   再跑出一趟,另外挖坑埋了,这才回屋关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第98章 蛇与百里哀笑   神落之地北方,有一片面积不大树林,林子里有一石洞。   洞中一片灰暗,有一只大蛇与一个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口中隐约传来细微的声音男人蠕动干渴的嘴唇似乎是渴了,蛇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   不一会,一旁的小木桌子上,多了一碗水,和一根红烛。   男子拿过一旁的衣裳,草草的穿在自己的身上,不至于光着身体。   他伸手端过碗来,想要喝,忽然他怔住了。   他看见了水中的自己,是那么狼狈颓废,哪有一点人的样子。   他喝了三口水,然后用剩余的水来洗脸,将他的头发分到两边,从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开始,只是为了怀念自己爱人,折磨那只蛇,折磨自己。   后来自己竟然慢慢适应。   他看着碗水中模糊的自己,开始变得有一丝的清醒。   对蛇少年的恨淡了,对沈虹霓的爱也淡了,多了一丝的想家。   蛇少年幻化身形,从他的身后往上蹭,搂着他的肩膀,吻着他的脖子。   “小蛇,你自由了。”百里哀笑道。   蛇少年一愣,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手抓着他的肩膀。   他阴柔的五官已经张开,多了一点男人的野性,他不依道:“我喜欢你。”   “你这是对虹霓不忠。”百里哀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肩膀,语气阴沉沉。   “我对她不是爱,我对你才是。”蛇少年道。   “不可能。”百里哀笑一怔,只觉得抓着他肩膀的手劲又大了一些。   “我喜欢你的味道,我现在一刻不跟你那个,我就浑身难受。”   蛇少年一把抱着他,手不安分的朝着他衣里伸,毫不掩饰此刻想法。   “我拒绝,住手。”百里哀笑意识到此蛇又开始了。   手上的碗落在了地上,伸手往着自己的胸口去,想要握住他的手阻止他。   百里爱笑这才注意到,原本弱小的蛇少年,已经长的比他还要强壮。   五官已经张开,眼神细长,带着浓厚的占有欲,薄凉泛银的嘴唇微启,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他的手又软又滑,被他这么一碰,身体都变的软绵绵的。   他的力量越发的强大了,让他即使在功体没有被封的情况下难以反抗。   他仅仅穿了一件宽松的外袍,没有穿裤子。   蛇少年猛然化身成蛇,从他的衣里钻进去。   百里哀笑被迫翻身。   “放我走……”   “我不放你走。”蛇少年态度强硬道。   “畜生就是畜生,听不懂人话。”百里哀笑冷声道。   只觉的自己的背上,有温热的水滴滑落落,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蛇少年好像生气了,悲伤了,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猛然打了他一下。   百里哀笑咬牙忍着,一声未吭。   少年只想要他自愿一次,百里哀笑为了摆脱,只好答应。   闻言蛇少年从他身上下来,跪在一旁。   百里哀笑起身,同跪着。   看着蛇少年乖巧灼灼的眼神,百里爱笑朝着他靠近,吻着他的额头。   只是一下,少年浑身都苏了,渐渐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安静的躺在地上。   百里哀笑动一下,浑身酸痛力软。   蛇少年翻了一个身,安静的注视着他的侧颜:“你教我做人好吗?”   “你想做人?”百里哀笑虚弱道。   “我想要理解你。”蛇少年道。   「呵呵呵」百里哀笑不由轻声笑了笑,蛇妖莫不是真的爱上自己,还想要理解自己,真是太可笑:“你爱的不过是我的肉体罢了。”   “那不是爱吗?”蛇少年抚摸他,问道。   “如果你爱我,就不要碰我,你能做的到吗?”百里哀笑盯着他,说道。   “我做不到,我会尝试去做……直到,你承认自己是我的。”   他还有余力继续,不愧是妖禽,随它吧,反正现在也反抗不了。   洞中整日灰沉沉的,不知过了几天,睡了多久,身体才再次有力量。   百里哀笑张开眼睛,蛇保持着他入睡的动作,坐在一旁盯着他看。   百里哀笑没有跟他打招呼,只自顾自的走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好长一段时间他才适应。   阳光,真温暖,真舒服。   来到一处河边,褪去自己脏乱的衣裳,身上满是痕迹。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一寸一寸肌肤,眼中冷冷。   蛇少年化身成一条小蛇,躲在一旁的草丛中安静的看着,忍着钻进水中的冲动。   百里哀笑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坐在湖边,等着头发干了,然后布带绑好,转身朝着神落之地西方走去。   他的身上散发着奇怪的淡淡的味道,让人闻了有一种性起的感觉。   沈么府……   李祈福因为误杀护鞭将,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便趴在床上,眼神略显空洞阴沉。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不耐的喊了一声进。   门打开,是一个清俊的少年,头发全竖,手中端着水和毛巾。   原来是他院子中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小厮杏仁。   “三少爷,你昨日穿的衣裳呢,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小厮杏仁问道;   “下河洗澡扔了,你有意见吗?”李祈福冷声问他;   “没有,昨天三少爷说今天要杏仁服侍,杏仁身体已经洁净,洗漱用品已经备好,现在就去端膳食。”   他将水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之后,就退了出去。   厨房厨子见是李祈福院子中的小厮脸色有一点不好,只让他上着一旁等待。   等府主,大公子,二公子,管家,四大灵者,五星堂主,护鞭将,等大人的饭先做好,再顾李祈福的。   按理应该先给到来的人准备,更何况早有文字传递内容,说今天早上来取餐。   杏仁遇见这种情况已经很多次,只安静的退到一旁等待。   李祈福一般是不吃府中的饭菜,都是素菜没有味道。   一个星期最多吃一次,或者是没有钱了,勉强吃吃,毕竟自家的不要自己花钱。   他平时也不吃早饭,要吃的话会提前告知自己院中的小厮。   杏仁靠在树上默默等待,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了早晨的阳光…… 第99章 谣言四起   他抬头一看,是二少爷沈月秀府中的。   负责照顾起居的首席乾羊,也是府中最为清闲的人。   乾羊冷着一张俊脸,束着长发,耳鬓长长的刘海轻晃,一双冷酷桀骜的眼若隐若现。   身上带着一股冷然杀气,虽然他不可能杀人也未杀人,厉声冷然道“是来取餐?站在这里做什么?”   “乾羊执事,我在等餐。”杏仁站直身子,回答道。   按理说两个人应该是同一等级,杏仁在他身旁总是感受到一股压迫。   “现在去取餐。”乾羊眼神一冷,语气强横。   杏仁见他凶巴巴狠厉的模样,不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厨房去。   众厨丁见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看见他身后的乾羊,眼中不由一怔,带着一丝的恐慌,变得低眉顺眼。   乾羊是沈月秀院中的一等侍卫,管家义子,四大灵者之一的徒弟。   武功高强,脾气非常不好,为人冷傲冷酷,行事雷厉风行,牙尖嘴狠,府中的人都不敢惹他。   “我数到一百,我与他的,能做好吗?”   “这……”厨丁支支吾吾,眼神来回的看着二人。   “不能?我就拆了你的厨房。”乾羊冷眼逼视。   “能能……两位执事稍等。”厨丁吓得双腿直发抖,忙招呼众人,准备李祈福与沈月秀的膳食。   过了一会,厨丁规规矩矩的将食物奉上。   杏仁端过膳食,说了一声谢谢,厨丁微微颔首,以表回礼。   乾羊伸手端过膳食,不屑一顾,厨丁只颔首,口中恭敬说着:“慢走。”   二人并肩走了一会,杏仁有一点好奇,怯怯的问:“一般是流萤执事来厨房,你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哼,他跑了。”乾羊眼神一凛,眼中带着愤怒。   杏仁不敢多问,走到路口,与他表达感谢之意,便匆匆离开。   沈月秀因为体质特殊,臀上的一鞭已经缓解许多。   他只在自己房间里转,摸摸花瓶,翻翻书,回来看见被子乱,就伸手叠一叠。   微微关着的门被打开,沈月秀注视来人,心中有些惊愕,脚往后退,坐在了床上:“怎么是你,流萤呢?霁来呢?”   “少爷,是不满属下的服侍吗?”乾羊将膳食放在桌子上,转身向沈月秀走近两步,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不是。”沈月秀道。   “他们两人递了辞表,另外一人放假,你再不回来,院中人都走光,我就烧了你的院子,反正也是废院。”   乾羊的语气非常不善,照顾沈月秀起居的执事四人,现在两个离职,另外一个也要递交辞表,但被他推了回去。   原本院中有十名家丁,二十名空奴,四名暗影忍士,因为沈月秀常年不在家,所以都被调走。   因为执事公子侍卫的调度权在于自己所侍奉的主人,所以只能守着空院。   “我有回来,你烧了我怎么住?”沈月秀道。   “我给你搭棚,你就地休息。”乾羊道。   “那太麻烦了,你怎么端着膳食来,我并未说今天吃早饭,也并未传人来照顾。”   沈月秀眼睛朝着桌子上看去,因为他不经常回来,所以膳食都是预约,而不是固定的。   他最近几天,灵气充盈,不怎么想进食。   但看着乾羊端来膳食,又觉得有一丝的食欲。   四名侍卫,他从来没有叫乾羊来照顾他,这人实在是太凶了,太严了。   他偶尔自请来照顾他,他觉得不是自己要他做什么,而是他要自己做什么。   他现在分分钟钟的想着另外三人能回来一人。   “按时用餐,有益身心,磨磨蹭蹭是要我喂你吗?”   沈月秀闻言,站了起来,坐在桌前,开始自顾自的吃起来。   乾羊默默走到床前,将他叠的薄被扯开,重新的叠好,整理好床铺。   然后四处走动,看哪里不顺眼,就调整一下,最后站定在沈月秀的身旁。   “乾羊,你要坐下一起吃吗?”沈月秀微微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还没有穷到吃主人的食物。”乾羊冷声道。   沈月秀不讲话,默默的吃饭,终于吃完了,乾羊将餐具端了出去。   看见房上跑着一个一身黑衣蒙着脸的暗士,将他喊了下来。   “何事?”暗士问。   “捎厨房去。”乾羊道。   “呃……”暗士一阵无语。   “不然你拿去洗。”乾羊带着一丝不耐。   暗士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心中极其不情愿的接过餐盘,运着轻功往着厨房的方向飞走了。   乾羊走回屋中,靠在了门上,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板凳上的沈月秀。   “你能别看着我吗。”沈月秀有些不适应的问。   “用肯定句。”乾羊道。   “别看我。”沈月秀道。   乾羊回了一个“是。”就微微侧身,朝着别处,一动不动的看着,眼中隐约带着凌厉的凶光。   沈月秀觉得有一丝的无聊,气氛有一点僵冷。   又想着上次牧芸苔塞给他治疗的鞭伤的药,托他给李祈福也送一点。   李祈福是被褪了裤子打的,一定很疼,虽然口头逞强。   “我去找小福了。”沈月秀道。   “我陪你。”乾羊当即道。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近日,府中传言,你是受到祈福少爷的影响,才会做出格之事,受到处罚。”   “那是我个人原因,跟祈福有什么关系。”   “李祈福牧芸苔为你受鞭,已被府主知情,属下估计,家主会关上门亲自动手打你。”   毕竟影响不好,沈么府主肯定会想私了结束。   若是不打沈月秀,便有失威信。   “那一百鞭,菜花,小福,不是白受。”不是沈月秀不愿受鞭,是因为已经有两个人代自己受鞭。   若是这段惩罚还不算过去,那两人承受的痛苦又有什么意义。   “区区一百鞭,属下相信你能承受的住。如果,你死了,属下会将你风光大葬。”   “乾羊,我不是小孩子,别吓唬我。”   “他敢打你,我就敢犯上,打他。”乾羊目露凶光,语气强硬,说到做到;   “乾羊,你冷静一点。”沈月秀忙劝。   小时候选择侍从,自己选中了三个。   只是侧过脑袋,看自己的父亲一眼。   然后沈么府主,随意的指着一个人,说就他了。   沈月秀看向他所指的那名男孩。   双眼炯炯有神,怒眉朗目,板着一张小脸,一副桀骜不逊谁也不服的模样。   父亲给他指的,也不好意思拒绝,男孩向前迈进一步,显得非常突兀。   一个男孩要跟着他,他怎么忍心让他回去。   于是,后来乾羊就成了他院中谁也不敢不服的老大了。 第100章 神像指引潮汐谷   在沈么府主的指导下,逆君来到沈么府的地下室。   逆君踏入的瞬间,通道两边的蜡烛感应到人体存在,「扑哧」一下燃了起来,照的通道非常亮堂。   他迈步走着,越走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到内中宽敞的地方。   抬眼,赫然见到自己的雕像。   雕像已经有些年头,样貌衣着姿态也是八百年前。   那时的他雄姿英发,神采奕奕,不可一世,英勇威风,万人敬仰。   他站于高山,仰首伫立,一手执着宝剑,一手指着天,向神挑衅,宣布与天对立。   最后,败了。   这尊雕像不是新建的,而是有些年头了。   雕像已经掉漆,隐约可以看见是刷了一遍又一遍的。   上面有着一层淡淡的灰尘,还有着蜘蛛结网。   沈么府主的心真大,敢让自己的祖先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过,逆君不在乎这些,眼中只有无尽的嘲讽。   他嘲讽自己,他的后人嘲讽自己。   他庄重威严的雕像也在嘲讽着他。   「哈」他不由发出一声嘲笑声。   突然,出现一股力量波动,逆君收敛眼神,朝着自己的雕像看去。   只见雕像的胸口飞出一团紫光。   在他的身前慢慢的幻化出一道美丽的人影,其五官与沈月秀有三分相像。   那一日沈月秀穿红裳,他联想到的就是眼前的人,他最深爱的人。   逆君的瞳孔颤动,内心无比的激动,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面庞。   只见它眼中脉脉含情,神色温平,嘴唇微启,说了三个字,然后消失无踪,逆君只抱住一团空气。   将近中午,太阳温凉。   上午最终还是没有去找李祈福,乾羊只说李祈福现不宜和他见面。   因为杏仁去领饭,院中没有多余的家丁仆人,必然亲自将餐盘送回,只将药交给乾羊送给杏仁。   沈月秀被他逼着看书,昏昏欲睡。   此时逆君来到他院子中,他立即将书放下,请逆君进去。   乾羊只恶狠狠的瞪着逆君,两人暗自较量。   乾羊哪里是他对手,又不是很服,在逆君的威压下,跪在了地上,难以起来。   「逆君先生」沈月秀看了看他身后,一脸怨气怒意的乾羊,身上也暗发一股强大的力量。   将逆君的压力抵消了,乾羊这才能站起来。   “乾羊你先退下。”沈月秀道。   “是。”乾羊干脆利落,瞥了逆君一眼,转身离开。   逆君直接直奔主题,问:“潮汐谷在何处?”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道:“月秀不知。”   “我要离开,寻找潮汐谷。”只有找到潮汐谷,才能找到八百年前,那个他深爱的人。   那是它给自己留下的信息。   沈月秀低垂着眼帘,沉思着,又抬头看着看着逆君。   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比如你别杀人啊,你要多长的时间。   我该相信你吗,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对此结果,逆君也是一怔。   “我有七彩神穹,逆君若是成魔作恶,月秀可是能够感应,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月秀抬起自己的手腕,将袖子微微向下拉,露出漂亮精致的手镯。   “这不是解释,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他已经询问过沈么府主,沈么府先祖是逆君这件事情,只有历代继任府主才知道。   长子尚且不知,更何况沈月秀这个次子。   但是现在他不想追究这件事情。   没有什么能比他找到潮汐谷重要。   “逆君还欠三件事情。”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逆君站了起来,转过身,缓缓的朝着外面走,走到门口停了一下,语气较为温和:“沈月秀,再见。”   “再见,逆君……”沈月秀站起来相送,逆君两字刚讲完,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天色灰蒙蒙,聚集着薄薄的乌云,将清冷的月亮完全遮住。   李祈福微微颔首,眼神阴冷消沉,一步一步,走进沈么府主所在的院子。   因为杏仁带回来的药,已经好转很多,只是一股让人难受不安的疼痛。   轻柔的冷风不断的朝着他吹去,夹杂着绵细的小雨。   他抬起手,轻而僵硬的敲着门,门内传来冰冷的声音,让他进去。   他推开门,踏了进去,只见背对着他的沈么府主,缓缓的转过身来。   李祈福又向前走了几步,好像有一股力量将他身后的门关上,又快又柔。   “父亲……”李祈福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   “我叫你何时来?”沈么府主冷声问道。   “二哥身体虚弱,我……”   “今天,我不是跟你算这一件事情。”沈么府主,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朝着李祈福扔过去。   李祈福想要伸手接住,没有接住,纸掉在了地上,上面写着很多的字。   他微微蹲下,将纸捡了起来,然后拿在手中看。   他怔住了,身体止不住的冷颤,上面大概意思就是他不遵守家训,败坏家风,屡教不改,严重行为如下,多次进入烟花之地饮酒食肉,与少女发生不正关系,与沈月秀兄弟情深,与本院中一等小厮关系暧昧,心存邪欲多次用来出火……   “啊”他手上颤抖,纸飘落在地上,脚踉跄的向后退了退,腿上一软,跪在了地上:“父亲,原谅我这一次。”   “怕了,以前可不曾见你如此。”沈么府主朝着他走近两步,眼神冷冷的俯视着他。   李祈福知道这次的事情的严重性,身上完全没有往日一丝桀骜不驯的模样。   “还有一项罪恶,你杀人了。”   闻言,李祈福如同雷击一般,猛然抬头,睁大眼睛,仰视着沈么府主。   他的眼睛冷的渗人,隐隐带着杀气,他突然想起了沈虹霓。   沈虹霓就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他的父亲为了沈么府的名声,也会杀他。   他脑海中都是自己的父亲可能要杀自己,一味的跪在地上,根本没有用。   他眼神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站起来,脚向后移动。   “你过来。”沈么家主眼神凛寒的盯着他,嘴唇微启。   李祈福觉得他现在每一句话都是恐怖异常。   脚猛的向后退去,沈么府主一下子就闪到门口。   他一转身,就跟自己的父亲照面,吓的不由连连后退。   心下想着完了,怎么能往里面退呢。 第101章 虎毒不食子   他刚站定脚,沈么府主的手就已经掐着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一阵的冰冷窒息,这不像是人的手,更像是一块地狱寒冰。   “父亲,你真的要杀我吗?”   李祈福伸手掰着他的手,脸上一阵红胀,呼吸困难。   “你的身体比你的人有用。”   沈么府主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手上的力气不断的加大。   李祈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死了之后,他的尸体可以有很多的用途。   那么他就真的是他的儿子了,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李祈福松开了手,似是停止反抗。   忽然,寒光一闪,李祈福眼神冷冷,面无表情。   沈么府主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眼神向下撇去。   赫然,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他的身体,染红一片。   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沈么府主的手再也握不住了,踉跄的向后退了退。   手朝着自己的腹部捂去。   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皱着眉头,眼神冷厉,朝着李祈福扑去。   李祈福十分害怕,一咬牙,朝着他冲去,双手紧紧的握着插在他腹部的匕首。   跪在地上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血花四溅。   沈么府主后退一步,李祈福猛然站起,匕首刺进他的胸口,左手搂着他的肩膀。   随即,李祈福发疯一般,来回捅了数次,才松开手向后退了退。   沈么家主眼神依旧冷冷,只是渐渐的失去了光彩,暗淡了下来。   他艰难的抬起沾染鲜血的手,朝着李祈福颤抖的伸去,眼神复杂含恨。   然后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李祈福盯着他看了一会,一动也不动,确实是死了。   他讨厌这个父亲,同时渴望他的关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可能了。   他呼吸异常的急促,大口的喘气,身上不停的颤抖,手中紧紧的握着流血的匕首,蹲在地上。   随即,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   眼神异常惊恐的将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   他瞥一眼躺在血泊中睁着眼睛的沈么府主,浑身大幅度的冷颤了一下。   好像忽然被一阵寒冷的风吹了一下。   第二天……   空山新雨后一般的清新,刮着着凉爽的小风,空气清新,让人舒服。   用完餐之后的沈月秀,来到沈么府主所住的院子。   平时沈么府主都在书房呆着,沈月秀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道,是从偏房传来的,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到偏房,打开门,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他的父亲身上被捅了数个血窟窿,躺在血泊之中。   而自己的小弟李祈福,身上染血,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月秀忙踏进门,检查尸体,沈么府主,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浑身僵冷。   李祈福看见沈月秀来了,忽的跑起来,将门关上,自己背靠在门上,死死的抵着。   “小福,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是你吗?”   沈月秀微微抬手,眼中带着悲伤,看着死死的抵着门的李祈福。   “是,是我杀了他,是他要杀我,我我……”李祈福声音发抖,低着自己的头,。   发几乎要将他整张脸盖住,泪水从他脸上坠落到地上。   “父亲……”沈月秀低着头,眼中流出泪来,伸手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睛。   李祈福突然「砰」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二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帮帮我。”李祈福咬着牙说道。   事到如今,只有沈月秀能帮自己。   他已经顾不得任何尊严傲气。   他曾经就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四处流浪乞儿。   现在不过回到了原点。   “小福这……”沈么府讲究的是无情,其中有一项是,不杀人,亲可杀。   所以李祈福这么做,并不会受到惩罚,这样的类似的言论,沈月秀说不出口。   “我想请二哥告诉众人,父亲,是你杀的,你是沈月秀,没人会为难你,我是李祈福,我真的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李祈福泣不成声道。   沈月秀一怔,五根手指有些颤抖,慢慢的握成拳手,收了回来,沉默不语。   李祈福抓着他的衣摆道:“二哥,我知道自己错了,请你承认父亲是你杀的……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你嫌我讲话不好听,态度不好,我改……”   “小福,别说了。”   “二哥只有你能帮我了。”   “今后别再顽劣多听菜花的话,这弑父之罪,我来认。”沈月秀眼神黯淡,微微颔首。   眼中泪滴在沈么家主的身上,与他的血融为一体。   “多谢。”李祈福如释重负,又痛苦万分。   朝着沈月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沈月秀将他扶了起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额头的红印。   虽然沈月秀为他承担了罪责,可是他一点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沈月秀轻轻的一碰,让他百感交集,忍不住的抱着沈月秀,支支吾吾的直哭着。   沈月秀轻轻的顺着他的背,眼中默默的流泪。   李祈福擦了擦眼泪,收拾了一下情绪:“我先离开了。”   说着,不等沈月秀回应,就打开门,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的院子中跑。   一进院子,就冲进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拿出一块大布展开,收拾钱财值钱物件,往里面扔。   然后打了一个结,打算离开。   他实在是不敢再待不下去了。   他只能对不起沈月秀了,让他一个人承担,让他无法辩解。   正要拿起包袱,杏仁便走了进来。   眼神落在李祈福手中的包袱上。   李祈福不自觉的将包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三少爷你要走?”杏仁问道。   “是啊,要你管。”李祈福神色不悦道。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杏仁知道李祈福的品性,一定是犯了大事,不然不会这么慌张。   将房间弄的这么乱,值钱的物件全部带上。   “关你什事,我一走,你可不就自由了嘛。”李祈福不耐道,不想理睬他,想要快一点的走。   杏仁拦住了他,李祈福差点动手要打他。   只见杏仁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袋银两,递给李祈福:“这是我这么多年攒的一点积蓄,你拿着,别苦了自己。”   李祈福一愣,接过他的钱袋,倒了一点出来,剩下的递了回去。   见他不接,不由掰开他的手。   而后向前一步,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在他耳旁轻声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02章 沈么府风云暗涌   百里哀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百厉,看着自家的府宅,跪在了地上。   跪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门中有人走出。   一个神色庄严的中年,一个略显痴傻的青年。   中年人是他的父亲,他怒眼看着自己更加瘦弱的儿子,走上前来,问:“你干什么呢,你还知道回来?”   “哈,爱笑弟弟,你回来了,陪哥哥玩,玩……”   青年人是他的兄长,后天痴傻,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被他的父亲一巴掌推了过去,不敢多讲话。   “父亲,孩儿不孝,孩儿错了,特来赔罪。”百里哀笑低着头,忍着哭的冲动。   “早干嘛去了,当初的嚣张气焰呢,你再跟你老子牛逼轰轰啊。”   中年人抬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隔的他的手疼。   还想再打,抬起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   他这儿子瘦成这样,该是吃了多少的苦。   他看着低着头的百里哀笑,不忍再苛责。   皱了一下眉头,拖着他的胳膊将他强硬的扶起起来,粗声粗气道:“好了,回来就好。”   百里哀笑一把抱住自己的父亲。   他爹被他硌得肉疼,不过这孩子主动的抱自己,终于知道自家爹好了,心中不由感动和欣慰。   儿子啊,还是儿子。   “这这成何体统。”看着门口过路人朝着他们看去,百里哀笑的父亲,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   “我也要。”说着,哀笑兄长张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弟弟与父亲抱住,二人顿感温暖。   随即感觉这样很难受很奇怪,便各自松开。   只剩那哀笑兄长傻乎乎的,不知所以然,张着自己的双手。   “父亲,这次我不进家门了,我想闯荡,让自己变得优秀,这样才有脸进这个家门。”   “好,是我儿子,好男儿就应该有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来,拿着这些银两,百厉家的男儿个个身强体壮,你看你快要瘦成蛇了。”   中年人豪气十足,拿出银两,又抢了大儿子身上的钱,将他扔到一边。   然后将两个钱袋递给百里哀笑。   百里哀笑正是缺钱之际,不由接过钱来,朝着自己的父亲行礼,心中感动,一字一顿道:“多谢父亲大人。”   “多谢父亲大人。”哀笑兄长见挺好玩的,就跳过来,撅着自己的屁股,学着百里哀笑。   “哥,多谢你。”百里哀笑微微侧身,微微颔首,朝着他作揖。   “哥,多谢你。”哀笑兄长,也学的有模有样,恭恭敬敬的回敬。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哀笑父亲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傻儿子,伸出一只手,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拽回了自己的身边。   哀笑兄长捂着自己的耳朵,生气的哼了一声,躲得远远的,眼神时不时的偷瞥。   “你说这傻小子,竟然有女人看上他,真是奇迹。”   “真的,我要有大嫂了吗?”   百里哀笑脸上不由露出笑容,那是小蛇不曾看见的,躲在树上的小蛇,心都要被融化了。   哀笑父亲面上也笑呵呵,声音低沉带笑道“还是个学医的。”   “不是拿哥做实验吧。”   “谁会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那女子可厉害了,自己上门给自己提亲,是我百厉家儿媳妇的料,我认定她了。”   “嗯,到时候,哥大婚,我一定会来。”   “必须的,你也给我抓紧。”哀笑父亲催促道。   百里爱笑苦笑了一下,与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再次行礼,离开了。   父子俩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没有回去。   就当他们要回去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穿着暗黄色衣裳娇柔的女子,朝着他们走来。   行了一个极其别扭的礼,轻声问道:“怎么样才能允许他和百里哀笑在一起。”   这倒是把哀笑的父亲问蒙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太娇柔了。   怎么能受得了自己充满阳刚之气的儿子哀笑呢。   也不能太直接,伤了小姑娘的心,清了清嗓子道:“你有点太柔弱,想要进百厉家的门,必须要身强体壮,哀笑也喜欢这种类型,你应该还能努力,还能变强……”   哀笑父亲说不下去了,看着女子发呆,带着自己的儿子忙回了家。   他实在是不擅长这些事情。   女子一抬头,二人已经不见了,他心中暗暗道,自己一定要变的更强。   他动了动自己的鼻子,嗅着自己留在百里哀笑身上的味道。   在一旁草地上化成一条小蛇,速度非常快的追了过去。   沈么府主身亡的事情,如同一道惊雷一般,轰动着沈么府,轰击着神落之地。   更让人震惊的是,杀死沈么家主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沈么府的骄傲,天下人称赞的沈月秀。   问沈月秀杀人的理由是什么,沈月秀闭口不答,只承认着是自己亲手杀的。   这其中的曲折,让人遐想纷纷。   神落之地的人,几乎都是拥护沈么府的人,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   但是别处不拥护沈么府的人,认为此举有逆天伦,沈月秀该杀也。   不过他们只是说说而已,手没有那么的长,也不敢真的得罪沈么府。   若是沈么府其他人死了,或说沈月秀死了,都没什么关系。   但是府主死,就代表什么府要换府主了。   一般,都是长子继承府主。   府中,有大权者管家、护鞭三将、五星堂主、四大灵者,空奴长,总厮,丁长,暗卫统领,护府卫长。   其中五星堂主住在府外不同的地方,分掌着沈么府的成员,形成五大势力,一星掌财,二星掌管农,三星掌管罚,四星掌管人,五星掌管力。   虽然沈么府不重情,但是对于府主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   众方之长,会暗中商量沟通,一起来参加府主的葬礼,顺便拜一下新府主。   他们有的虽然表面上奉行着沈么府的规矩。   但是暗地里不安分有着小动作,想要为自己谋利。   沈么府长子行踪不定,听说还没有回府。   二子沈月秀经常历练不涉府中内务与运作系统。   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可以以帮忙协助管理为理由,从中作梗,获得更大的利润。   如果能把沈月秀推上府主的位置,那就更妙了,他们可以过得更加的轻松。   沈么府主死亡第三天,各方依附侍奉沈么府的一方的代表,纷纷来到沈么府。   沈么府只有沈月秀一名公子,以往管家能代劳接待。   但是这件事情上,管家没有那么大的资格,只得管家陪着沈月秀会见众人。 第103章 各方势力的刁难   对于来宾,他一个也不认识,他害怕与人交流的这件事情,已经有所好转。   但是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话,应接不暇。   只得硬着头皮,少说话,幸好有管家在他身旁,帮他安排来宾去向。   人越来越少,想来是来的差不多了。   沈月秀去院房看沈么府主的尸体,不由一吓。   府主的尸体不见了,他要怎么样对众人交代了。   正在惆怅之际,一名家丁跑来跟沈月秀讲,众人在议会院,等他前去讲话。   说完,便告退了。   沈月秀心中更加的紧张,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跟他讲话,这太恐怖了。   他赶紧去找乾羊,交代他去找沈么府主的尸体,自己则是去议会院。   一间雅致华丽的房间内,一人缓步而行,桌子上摆放着一盆水。   水中飘着几片花瓣,男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放在水中,轻轻的认真的洗着自己的手。   拿起叠放在盆上的白色毛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凝视着自己的容颜。   拿起排放在桌上的木梳,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随即将它们高高的扎起,用银丝带固定,然后戴上精致的发冠。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均匀白皙结实的肌肤。   穿好内衣,一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轻裘。   刹那光华,脩然转身,白袂翻飞,已经穿戴整齐。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然绝尘的尊贵气息,和一股不容反抗的霸气非凡。   身姿挺拔,身材高挑,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门自动为他敞开。   议会院,沈么府中场地最大的一个,一般府主召集集合开会的场所。   沈月秀缓步走来,身边跟着管家。   管家青年模样,相貌堂堂,眼神沉着温和,露出一丝内敛的睿智,默默的跟在沈月秀的身旁。   沈月秀来到之时,只见在场人物众多,已经各自站成队状,只空留着前面一大块地方。   比较其他处,那里明显高一点。   为首的有穿着亮丽华衣,长着精致的小胡子,手中拿着一根烟管,眼中透着精光的一星堂主。   有穿着朴素姿态随性,相貌平平的二星堂主。   有神情严肃,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穿着黑色衣裳的三星堂主。   有穿着青色衣裳,一脸沉稳,带着一丝书香气息四星堂主。   最后一名,五官刚硬,眼神如鹰,腰间带剑,身上带着凛冽的寒气,是五星堂主。   沈月秀不知该怎么跟众人打招呼,只默不出声,走过众人身前,站在空旷微高的地方。   众人的眼神不由全部朝着他看去。   沈月秀只安静的站着,等着他们发言。   “你叫我们来,为什么不讲话?”二星堂主望着他,开口问道。   沈月秀心中微微一怔,不是他们叫自己来的吗。   “人还没有到齐,你就沉不住气了?”四星堂主声音不冷不淡道。   二星堂主冷哼一声,眼中不善,对着沈月秀没有好脸色。   不一会,空奴长,护府卫长,总厮,丁长,也来到现场,与五星堂主分开站。   又过了片刻,沈月秀一言未发,在场的人已经有人心中不满。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二少爷你倒是讲话。”空奴长语气不善道,心中已经等得不耐烦。   “我并没有召集大家。”沈月秀道。   “二少爷你杀死府主不算什么,何必玩弄大家呢。”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敢问少爷,因何杀死府主,就因为你犯了错误,他惩罚了你,你心中有所怨恨,所以残忍的杀害府主?”二星堂主冷声问道。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诸位听说了吗,沈月秀最近的行为,在府中乱跑,真是有失身份,与其劣弟厮混,情深义重,屡次的触犯家训,府主啊睁一只眼闭一只,包庇他,他身边的刁仆,牙尖嘴利,性格粗暴,不给任何人讨论。”空奴长站出来对着众人道。   “我听说二少爷上逍遥山找剑野,随即便传出二少爷杀害无辜性命若干,二少爷是否给众人一个说法。不然,二少爷引颈就戮如何,就可以不用解释了。”   一星堂主,吸了一口烟,看着沈月秀。   “我看,不错的建议,然后大家再推荐一人,当府主,但是谁有这个能耐?”四星堂主问。   “大少爷不是还活着吗?我相信以各位的能耐,可以一边寻大少爷,一边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一星堂主道。   “府中不可一日无主,二少爷所作杀戮应该是恶人谣传,并无实际证据,二少爷可暂当府主一职。”四星堂主道。   “既然二少爷有所嫌疑,必然查清真相,秉公执法,以彰显府训的威信,还有谈论必要吗。”三星堂主冷然道。   “看来二少爷身上的罪孽很多,一个一个来吧,先解释为何杀害府主。”二星堂主道。   “你为什么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这非是重点,沈么府亲无情可杀,重点是他仪态有失身份,对奴态度高傲,与劣弟关系亲近,还有他的小妹,那个脏女……”空奴长站出来,愤愤道。   “请住口。”沈月秀微微握拳,眼神微凛,语气强硬了一些,众人不再出声,场上十分安静。   “看,这么高傲,连话都不给说,听说啊,二少爷还破戒跟着劣弟偷偷的去青楼饮酒吃肉作乐,我看跟他那个劣弟一个模样,怎么堪大任,我真是不爽很久了。”空奴长道。   他们私下里谈论沈月秀的,说他坏话,就会变的很倒霉,甚至是被人蒙脸揍。   他那个院中执事侍卫乾羊,更是听一次就打他们一次,羞辱他们,这气怎么能咽的下。   想来肯定是沈月秀暗中关注他们,阻止他们发言,心中怨恨已经积累很多。   现在看,那么多人在场,难得一见沈月秀,没什么好怕,想要好好的为难沈月秀。   看见他窘迫无能的模样,众奴心情大好,仿佛主人越是凄惨,他们心中越笑的张狂。   各位领导的身后,随行的人,不由又开始议论纷纷。   “诸位是来参加父亲的葬礼,还是专程来质问我?”   他看向空奴长,身上散发一股气势,神情微凛,正色道:“你的言辞太过偏激,带有羞辱字眼,阁下这便是你的修养礼仪?” 第104章 大少爷 新府主   空奴长一时之间被他的气势吓了一下,随即脸色又变了变。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出了声音,鄙夷着他的见识。   “我是奴,不需要这些。”   应该说沈么府的奴活的最快乐吗,只需要做事,不需要自身有多大的修养和礼貌。   无论是谁当家做主,都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也完全没有上升的空间。   最低微的身份,最高的待遇。   “你也是沈么府一员。”沈月秀道。   “大家看啊,他什么也不懂。”空奴长眼神讥讽,嘲笑道。   在场中众人除了有身份的,也都发出笑声。   空奴,享有监视批评议论的权利。   听主人的话,但也可以不服主人。除了府主外,或者府主同意,任何人不能私自惩处。   可以这么说,一日没有府主,便没有人能够约束空奴。   他们笑声钻进沈月秀的耳朵,让他心底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丝的慌张。   的确,他对沈么府一点么也不了解。   他看向管家,管家面色暗淡,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幅无奈失望的模样。   沈月秀此刻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觉,无地自容,又不能逃避。   他从来没有想过,府主身亡,自己面对沈么府各方势力。   他从来没有接触,从来没有了解过。   现在,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儿,众人让他讲一本他从来没有翻阅过的书。   内中的题目,一个也不会做。   他握着拳头,站直身体,微微侧脸,不敢再轻易发言。   沉默着问自己,应该怎么样做。   逃避不是办法,现在他要怎么做。   “看,二少爷不讲话了。”空奴长阴阳怪气,大声喊道。   沈月秀眼神微凛,身上发出一道气劲,朝着他施压。   希望能震慑住他,让他知难而退,不再讲话。   空奴长当即道:“怎么样,要动武力了吗?大家可都看着你。”   正当沈月秀收敛气劲之时。   一道更加强大的气势,自众人后方而来,震惊全场。   众人转身,脚不自觉向后退,分出一条路来。   看着来人,不自觉生出一股想要臣服的感觉。   空奴长微微转身,双膝立即折地,怎样也拔不起来,不由怒骂:“谁?”   “我,沈么府大少爷,现任府主。”   一道冷沉霸道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来人身穿轻裘,白袂翻飞,头发高竖,带着银玉发冠,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然不羁,淡淡睥睨。   面容英俊如精雕细琢,肤白如玉,冷峻的容颜带着一丝邪魅,抿着浅唇,隐隐含威。   他步伐从容沉稳,神情镇定,畅通无阻,漫步而行。   身后一名带着银凤面具的人,双手捧着龙头灵鞭,默默跟随。   他走到沈月秀身旁,脩然转身,俯视众人,薄唇微启:“允,众人参拜。”   沈月秀只觉一阵温柔而又强势的风吹在自己的身上,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哥了。   他现在的气势样貌比父亲,还要强,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哥回来就好。   “好大口气。”站在众人之前的各方佼佼者,仰视着来者。   “好一个狂妄小儿,前任府主在世,都不敢这么讲话。”一星堂主手中握着烟管,微微眯着眼睛。   站在高台上的人,身材本来就高挑,仰望一道这样的身影,只觉得自己渺小。   众人见一旁两名家丁,费力的抬来一张精致华丽的大座椅。   上面铺着白色毛毯,轻轻的放在沈么府大少爷身后。   “一星堂主,若是怀念家父,黄泉路上,他还未走远,你现在死,来得及。”   说着,大少爷轻裘微扬,缓缓端坐在椅子上。   随即身子往一边倾斜,修长分明的手抵着自己的头,如同王者一般,眼神冷冷睥睨众人。   一星堂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吸了一口烟,微微张嘴,一股青烟从他的口中飞出。   “府主已逝,何必多情。”   “一星堂主所言有理,府主葬礼一切从简,只一张破草席,放于荒山野林,任由野兽食用,此举,为你省下不少开支。”   沈么府大少爷语气随意冷淡,那双眼似看非看,如雪山上的高飞的鹰一般。   “大哥……”沈月秀心中一吓,这不就是曝尸荒野吗。   “府主该有的威严还是应该有的,大少爷此举未免不合规矩。”一人站出来说道。   “我继任府主之位,众人有震慑我的威严,而跪伏在地吗?只有空奴一人。”大少爷声音冷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空奴长哪里是自愿跪下,分明就是有人给他施压,现在又有一道威压,笼罩在他的身上。   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就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微微颔首,脸上冷汗直流,颤抖着不讲话,沈么府大少爷也不给他讲话的机会。   “我坐着,你们站着,有意见吗?”大少爷抚摸着椅子把手,眼神轻视在场众人,轻声的问。   “史无前例。”四星堂主眼神幽幽,大少爷行踪无定,他手上的资料实在是少。   从来都是府主坐,他们也坐,他们站着,府主也站着。   “有意见,来坐我在我腿上,你们敢吗?”大少爷语气随性,带着一丝少年轻浮。   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两下,眼神不怒自威,睥睨众人。   众人神色各异,别说是坐在他腿上,就算他站起来,让他们坐那张椅子,他们都不敢。   现在那不是一张普通的椅子,而是象征着权威。   “大少爷真会说笑。”众人心惊胆颤,讪讪道。   大少爷微微侧脸,声音温柔的问沈月秀“小弟,你敢吗?”   沈月秀感觉背上一寒,他的话好似一把冰刃,抵着他的头。   “不敢。”他怔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连我的亲小弟都不敢,你们也有敢的想法?”大少爷伸出食指,指着众人,语气冷冷。   一些人手心直冒冷汗,眼神闪避,向后缩了缩。   一星堂主见状,身后数人已经被大少爷震慑唬住,不由轻蹙眉头,仰视坐着的人问:“大少爷今天是专程给我们下马威的吗。”   “我需要吗,今天我来,是要宣布一件事情,沈么府从今以后,由我做主,规则重置。”   大少爷端正身形,双手放在两边,气势非凡,眼神中散发出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震慑所有人。   一时间,沈月秀不敢讲话,站立身旁。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的脸上都出现异色,这是大多的一件事情。   “离渊,宣读。”大少爷神态凛然,语带命令,不容任何人置喙。 第105章 废旧训立新威   众人惊愕之间,站在大少爷身后带着银凤面具的男子,将灵鞭拴在自己的腰间。   然后拿出一本文书,向前走了两步。   利落打开,唇锋无情,声音朗朗,字字清楚落在众人的耳朵里。   沈么家之人必须履行遇恶不杀,废。   沈么府无情家人,有情天下,废。   沈么府对待任何人事物,都应当有礼貌,注重仪态,废。   直系子弟,要游历人间,降妖制魔,救死扶伤,无怨无悔,废。   沈么家人不准接受别人的钱,不许在外赚钱,只许问沈么府要钱,废。   沈么府女子要嫁给第一个上门求亲的人,废。   沈么府男人娶女人,女人必须冠上沈么家姓,跟娘家断绝关系,废。   沈么家女子要端庄、优雅、温柔、体贴、乐于助人、忠贞、尊爱,废。   不准对有血脉关系的人或亲戚有感情,面对危险,二选一,弃亲保民,废。   妻子生育,优先保小,废。   府中丧事,无论亲近,一切从简,废。   沈么府不准饮酒,食肉,荤菜一类,废。   ……废;   沈么府男子戒色,戒淫,不许去青楼、赌场、黑市、之类,半废。   ……废;   沈么府奴享有批评教训主人权利,废。   ……废;   ……   宣读完毕。   大少爷看着众人一脸惊讶恐慌的的模样,冷声问道:“你们可听清楚了。”   “你怎么能推翻前人定下的规矩,你这样做是违背家训,我们不同意。”   这规矩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一个毛刚张齐的小子,说改就改。   这不仅违背祖训,而且让他们经营多年的体系,全部打乱了。   也让信仰沈么府的众多民众信仰崩塌,这势必会造成大乱。   一星堂反对最为激烈,这样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他们就是靠着民众募捐的体系,和买卖沈么府中人的器官等物,谋财。   二星堂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是赞成大少爷。   他们与民间百姓来往,对沈么府提倡的绝情家人,逆人伦常理,颇有微词。   三星堂保持中立,哪项规则确定,他们就奉其为宗旨。   四星堂负责人口进出,不少人塞钱进入沈么府,或者是买沈么府中的人。   府中的空奴、家丁、都归他管,似与黑市有所来往,还没有表态,但偏向于保持原状。   五星堂,类似军人性格,只服从府主命令,府主说改,那便改。   “大少爷你太过了。”   沈么府并未发生大的变故,一切安好,照常进行,他的改革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众人甚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上任就做这样的决定。   是年轻气盛的不明智啊。   “我是府主,我说的算,众人在上面签字,便代表同意并履行,若是不签,就请一直站在这里做客。”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小弟沈月秀,武力强的不可理喻,府中有四大灵者,无数暗影忍士,诸位慎重,三思。”   沈月秀不通家族,但是实力确实强悍,在场众人,不由收敛神气,暗自陷入沉思。   大少爷只叫他们慢慢的思考,他先处理一桩事情,以此告诉众人,府中淫欲之罪不废。   只见两名家丁,拽来一人,那人内中什么也没有穿,外面只套着一件白色宽大衣裳,   纤细的白皙的腿若隐若现,若不看他的脸他的性别,让人心中痒痒难忍,遐想纷纷。   “杏仁,你家三少爷呢?”大少爷冷声问道。   “属下不知。”   “有人看见他从我父亲院子中跑出,浑身染血,神态惊慌,不多会,又有人看见他从自己院中,背着一大包东西,跑出府外,你说,是不是李祈福杀了府主,然后嫁祸给沈月秀。”   沈月秀心中一怔,微微颔首,眼神带着一丝的躲闪。   “属下不知。”杏仁低着头,怯怯道。   “小弟,看着我眼睛,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人是李祈福杀的吗?”   大少爷凝视着沈月秀,离渊走到他的身后,将他向前推了推。   沈月秀被推的向前走了两步,离大少爷近了一些。   他微微侧首看了一下离渊,他已经站回了大少爷的身旁。   “大哥……”沈月秀没有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手看:“父亲的事情,是我做的。”   “这是我问的问题吗?回答,尚且如此腼腆,又如何在自己父亲身上捅上数刀,以你的能为需要用刀吗,将过程讲给我听,撒谎,决不轻饶。”   大少爷指了指离渊腰间的灵鞭,语气轻描淡写。   沈月秀却是感觉背上冷寒,他可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如此深究。   私下里还好讲话,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如何说。   “我不愿细想,请大哥放过我吧。”沈月秀道。   “是不愿细想,还是根本想不出细节,害怕自己所讲,跟父亲身上所受的伤不同。”   “我私下与大哥讲。”沈月秀道。   “真相已经明了,谁再拿沈月秀弑父的事情说事,便是诽谤,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结合下人所描述的现场,的确,应是李祈福所杀,二少爷顾及兄弟之情,为其担责,我在此向二少爷道歉。”   二星堂主微微颔首,朝着沈月秀鞠了一躬,对大少爷又多了几分的认可。   “先生不必多礼,这是……”沈月秀微微上前,不知该怎样讲,总不能让众人保密吧。   “这件事情算私了,在此之前,李祈福并未犯规,我不希望听见闲言碎语,诸位心中有数。”   意思就是表面上还是沈月秀杀的,但实际上是李祈福杀的,大家心知肚明,所有的人不许再拿这件事情议论。   “我们会约束自己的属下。”众人表态道。   “杏仁,你的主人是否侵犯了你。”大少爷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将眼神放在杏仁的身上。   “无,我与三少爷的关系清白单纯。”杏仁微微颔首道。   “有人听见了你在他房中的娇喘,以及两人姿态不雅,老实交代,我从轻发论。”   “不可能,我们是关……不可能,这是谣传。”杏仁红着脸,身体微微颤抖,语气坚强。   “杏仁,现在我当家,这罪不至死,但是你若不讲实话,我有更多证据,如出入什么场所,在何处过夜,见过什么人,以及树下埋着什么。” 第106章 最终的妥协   “是。”杏仁心惊胆战,若是大少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那李祈福面对的可能是千夫所指,甚至是被沈么家追杀。   他承认了,在场众人的眼神变的更加异样。   眼神灼灼的看着他的腿,他的身段,他的臀,怪不得的李祈福会跟他那个。   这欲罪,是大少爷未废除,又在新训上加的。   眼前这个少年肯定会用来杀鸡儆猴,一些人眼神已经变的厌恶反感,响应着大少爷。   沈么府有规矩在前,李祈福竟然在自己的房间公然犯禁。   而且他还没有到十六岁,杏仁已经十八岁了,该有主见,竟然不加以阻止。   “是,我们做了。”杏仁的脸通红,将头低的更加低了。   “在场有女眷吗?有的请避讳。”   虽是这么说,在场的女性仍然站在原地。   “你可能不知羞耻,我来教导你一下,将自己衣服撩起,跪在地上,暴露臀部对着诸位,让他们看一看,李祈福对你做了什么,或者也能勾引起他们脑中的一点记忆。”   “大少爷,我知道羞耻,我知道羞耻。”杏仁心中一颤,疾声道。   “你是属下,主子命令难为,李祈福在不同场合,对不同的人,惯犯,应废其根,刺其眼……”大少爷道。   “大少爷,是我勾引三少爷,不同场合,跟他做的人,都是我,请大少爷放过三少爷。”   “哦?勾引自己的主子?既然始终如一,那我是否要代替三少爷给你名分?”大少爷语气冷冷。   “未有名分之前,再怎么样的始终如一,都算犯罪借口,我屡次引诱三少爷触淫欲之罪,罪无可赦,请大少爷处以死刑,以儆效尤。”   杏仁的心中已经有底,大少爷说的是反话,只有他死了,这桩事情才能结束。   毕竟他的三少爷并不喜欢他,自己只是他出火的工具。   真的担了什么名分,三少爷一定会杀了他,为他而死,也是一种忠诚。   “遇恶不杀,废,就有你做第一人。”大少爷道。   “是属下的荣幸。”杏仁没有之前的紧张,面上很是安静,心中已经视死如归。   众人有什么梗在嗓子里,讲不出来。   杏仁是沈么府的人,新训旧训都可以判死。   可大少爷刚刚废除旧训,公布新训。   杏仁首当其冲,他一死,就是旧训被废的开端。   众人不及思量,只见大少爷身后带着银凤面具的离渊,一摸腰间的鞭子,脚上踏着快步,鞭子缠绕在杏仁的脖子上。   他转到杏仁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拽着两端的绳子。   杏仁站着不动不反抗,嗓子刺痛,呼吸开始困难。   “大哥,住手……”沈月秀话音未落。   只见离渊手上用力,「咔嚓」一声,杏仁没了呼吸,倒在了地上。   离渊收回鞭子,冷漠离开,回到大少爷的身旁。   “诸位,思考的如何,应该知道我经常不在家,而江湖却没有我的传说,我在干什么,别思考了,谁站出来,不认同我所发布的内容。那么,我能依照旧规,将你处死。”   众人心中不由一阵慌乱,难不成这些年,他们的大少爷一直在调查他们。   府主一死,他就回归,并且废掉旧训,这明显准备许久,就为了今天。   “我不相信。”一名头领上前一步,说道。   “你妻子生育,你不顾腹中胎儿死活,而只要你的妻子活,这是一,你妻子身体虚弱,你每一顿陪她吃肉,这是二,后来听说妖心能治病,你杀无辜小妖挖其心,这是三,你之妻子因妖心而成疯,医者束手无策,你愤怒殴打,这是四,你嫌弃妻子容貌,与自己同僚潘姓女子强行发生关系,如此算来,新训,你也该处死。”   话甫落,剑光闪,那名头领脖子的头已经不在上面,滚在了地上。   他眨了一下眼睛,还没有清楚发生何事。   只见一个没有头的自己,脖子喷血。   眼中不由惊恐万分,脸上抽搐狰狞,没了气息。   众人不由远离他,免得他倒下,血溅了自己一身,怯怯的向后退了退。   “还有谁,不服?”大少爷问。   “大哥。”沈月秀喊了一声,终究是希望能给他人一次改过的机会。   可是人已经死了,快的不及眨眼。   他想要反对,但是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心底有一点赞成自己的兄长,他很矛盾,很纠结。   大少爷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手放在座椅上,有节奏的敲着,声音微冷:“你有意见。”   众人的眼神「唰」的一下,朝着沈月秀看去。   心中,这下有好戏看了,看大少爷怎么处理。   沈月秀可是出名的奉行遇恶不杀的人,肯定不会赞成他。   沈月秀知道自己的兄长现在是府主,他有资格改变制度。   除了遇恶不杀,他当场杀人,其他的,他都赞成。   这种想法与场下众人是有所冲突的,底下的人在大少爷没回来之前,都对他恶言相向。   气氛有一点压抑紧迫,他觉得还是私下的讲,   他大哥严肃的看着他,似要他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台下众人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他有点不好意思,走到大少爷的身前,在他耳边轻声道:“能别杀人了吗。”   大少爷薄唇微启,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几句话,沈月秀便乖巧的站在他的身旁,不讲话。   众人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跟什么,这就结束了,说的啥呀,沈月秀真的太废了。   “诸位,还没有考虑好?我耐心有限,大不了,再建立一个新的沈么府。”   大少爷的眼神锁在一星堂主的身上,好似再说,下一个人就他了。   谁也没有料到,沈么府大少爷有这么一出,简直让人措手不及,他们加起来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大少爷的实力不能揣测,府中有四大灵者,忠于府主的护府神卫,以及暗中培养的忍士。   更何况今天到来的人心不齐,也有许多赞成。   更加可恶的是沈月秀,他要是站出来反对,他们就有希望,可是他……   就在此时东西南北方向各站立一人,散发着一股强者的气息,正是守护沈么府最神秘的四大灵者。   “好,本堂主签,只是,以后沈么府的钱财来源,会大不如前,甚至……哈。”   一星堂主心中已经有所思量,拿着烟管,抱着自己的腰带走了出来。   离渊打开文书,将笔递给一星堂主。   “一星堂主不必担心,我会发展新的产业,比如大力发展农业。”大少爷道。   “好啊。”二星堂主开心的笑了笑,走上前来。   一星堂主签好名之后,将笔还给离渊,瞪了二星堂主一眼,气哼哼的。   接着三星堂主,五星堂主也都依次上前签字。   最后四星堂主缓步走了上去,口中小声道:“沈么府不是向上,就必然向下,我期待。”   “我更期待。”大少爷扫了他一眼。 第107章 四大灵者   在场各方之领导者,都已经签完名。   大少爷不放他们走,只说留他们一段时间,交接一下相关事宜,沟通感情,有不服者,可私下来找他。   众人不敢不服从,只得听从安排,暂时住下。   「走」大少爷站了起来,对在场剩下的人不屑一顾,眼神冷淡,悠然转身离开,离渊跟随而去。   “嗯?”沈月秀见他走了,也不想与这群人呆在一起。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又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不由也紧跟着大少爷离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沈月秀跟着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似有些心神不宁,心中在思量着一些东西。   走到中途,只见四下无人,周围空旷,地上铺着青白地砖。   离渊疏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停下了脚步。   大少爷轻轻的理了一下身上的轻裘,往着前面拢了一下。   手刚一放下,忽见一道长长的绸缎,自远方飞来。   一人脚踩丝绸,身姿飘逸,脚尖点在布上,向着大少爷跟前飞来,轻落在地上。   只见此人衣着暴露,平坦的胸口半遮半掩,姿态妩媚妖娆,耳垂上带着细丝银线。   一双红唇艳艳,眉眼中隐含着邪魅,五官隐约能看出他是一个男人。   他的胸肌很大,看着非常的硬朗,穿着却是近乎女气,与他格格不入,给人感觉奇怪。   又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穿着一身赤红华衣,头戴红冠,器宇轩昂,精神十足,俨然一副新郎官模样,非常的刺眼夺目。   不多会,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再一人速度极快,不知何时出现,与他保持距离。   身着冰蓝纱质衣裳,周身带着不容靠近的冷漠,气质清冷,样貌清美,偏女性化,如雪山上一朵傲世仙花。   妖娆男子没有看向二人,只将视线落在大少爷的身上,声音略显娇媚:“灵者美爷,见过新任府主。”   若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很少有男人的耳朵能够承受他声音。   他是四灵者之一,自称美爷,大家也这样叫他。   原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修炼邪花之功,逐渐女化。   好似走火入魔,变成今日不男不女的模样。   另外两名一个板着脸,眼中带着傲气,一个一脸冷霜,微微颔首,以示问候。   美爷的眼神来回的在二人之间打量,嘴角上扬,带着笑意。   声音娇媚道:“呦,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有追到瑰雪吗,瑰雪,他这般真诚,锲而不舍,你就一点么也不感动吗。”   “娘娘腔闭嘴。”一身是红的男子很是不悦,眼神带着毫无掩饰的厌恶,冷厉非常。   瑰雪依旧冷若冰霜,站在一旁。   据传言,丹君与瑰雪还有一段逸事。   就是两人大婚之日,瑰雪抛弃丹君离开。   后丹君便是一身新郎服,散尽家财,孤身一人锲而不舍追寻,希望他回心转意。   因为瑰雪传承师父之命,加入沈么府成为灵者。   丹君因此追加入沈么府。   但是瑰雪性情高冷,对他所有的举动不屑一顾。   大少爷眨了一下眼睛,不喜这种氛围。   “私事私了,别在我的面前,多做口舌之争。”他冷然站着,语气淡淡。   “告退。”瑰雪清冷的说了一声,随即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丹君见他走了,不由微微颔首行半礼,跟了上去。   他们这次出现,就是跟新任府主打一个照面问候一下。   无论府主是谁,他们的存在只是守护府内与听从府主调遣。   四大灵首只来了三人,大少爷问了一句“零首呢?”   “已经离开,一如既往低调,也是另外一种高调,谁叫他是我们四人最厉害的一个。”美君嘴角上扬,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四灵者终一人。”半晌,大少爷嘴唇微启,轻声道。   沈月秀看着两名灵者离开,还有一名正在跟自己的大哥讲话,不由站在一旁观看。   美爷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名意味的笑,沉默不语。   浑媚的眼神微微眨了一下,朝着沈月秀看去,款步走上前,道:“见过二少爷,小徒乾羊现在何处?怎么不见侍奉在你左右。”   “我有事交代他去办,暂离开了。”沈月秀道,大少爷回府废训,这么轰动的事情,乾羊一定是知晓了,找到他父亲的尸身,一定会跟他联络。   现在没有消息说明还没有找到,或者他大哥又做了什么动作。   美爷没有深入询问,只从他旁边走过。   二人擦肩而过,沈月秀感受到一股邪异的气息。   他停滞了一下,眼神微侧,眼中闪过一丝的沉思,然后朝前大少爷走去。   大少爷淡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沈月秀,也不多言,随即迈着稳重优雅的步伐径直走入正堂。   正堂已经摆好一桌子饭菜,有荤有素,有酒有肉。   离渊走到他的身后,褪去他身上的轻裘,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拉开另外一张椅子。   大少爷随意坐下,神情冷然。   “大哥……”沈月秀看着这一桌违反旧训的膳食,和摆放的地点。   “你与李祈福却有兄弟之情,靠近一点,我们是亲兄弟,我不是豺狼虎豹。”大少爷冷然道。   沈月秀心中一暖,朝着他走近:“大哥,小福……”   忽然,只见大少爷的手在离渊腰间一滑而过,手中已然多了一条散发着寒光的鞭子。   沈月秀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飞过凌厉的风。   忽的一下,他的腿上疼痛非常,不由半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   “你该庆幸,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反对。不然,你现在就不是跪在我身前,而是躺着。”他手中拿着灵鞭,指着沈月秀。   “大哥,因何打我,小福也是你的弟弟,你刚才的话,不是想要我们三兄弟团聚吗。”   “他不配做我的兄弟,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懂?”大少爷冷声道。   “大哥,遇恶不杀不应该废,那是一种约束……”   沈月秀还没有讲完,腿上又挨了一鞭,疼的他讲不下去话。 第108章 被逼无奈   “我是当家府主,自有思量,你能想到的事情,我全部都能想到,甚至更远,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若否,你来当府主。”大少爷道。   “我希望大哥能约束功体强大者,别轻易杀人。”沈月秀只能这么说。   “允你,从此刻起,我不希望你与我再讨论相关言论。”大少爷道。   沈月秀「嗯」了一声。   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灵鞭:“你为何打我。”   大少爷俯视着他,静默了一会,随口问道“疼吗?”   “疼。”沈月秀下意识回答。   大少爷拿着鞭子,指着沈月秀,眼中闪过一丝冷邪,语气温柔的问道“你怕疼。”   “嗯……”沈月秀身体向后仰了仰,眼睛警惕的盯着他的手,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少爷让他站起来,沈月秀微坡着腿,朝后退了退。   忽觉背后硬冷,好似撞见什么东西,微微侧首,带着银凤面具离渊伸手推了他一下。   这人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   不及细想,步伐踉跄的朝着大少爷走近。   大少爷猛然站起,鞭子抵着他的胸口道:“记住,以后,别惹大哥生气。”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沈月秀道,谁知道他会因为什么生气,真是强人所难。   “陪我用餐。”大少爷将鞭子递给离渊,坐回椅子上。   离渊收好鞭子之后,拉出一把椅子,手摆着请的姿势。   沈月秀本来想坐别处的,看了大少爷一眼,又看了离渊一眼,在他手中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为什么推我。”沈月秀忍不住问离渊。   “是大少爷的命令。”说完,离渊走回大少爷的身侧,站着。   沈月秀确信自己,没有看见大少爷跟他讲话,给他暗示。   大少爷已经优雅的吃了起来,沈月秀不多想,也拿起筷子吃饭。   不多时,用完餐之后,来四名家丁,将桌子收拾干净,桌面变得干净整洁。   沈月秀起身,想要告辞。   大少爷叫他坐回去,二人一阵无语。   坐了片刻,只见沈么府管家印庭柯走了进来,朝着二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定。   “从下个时辰起,你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继续儿时荒废的学业,继续学习,练字,看书,听讲,听话。”   「嚇」沈月秀不由一吓,疾声道“不,我要去历练。”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自我的调整一下,盯着大少爷看。   大少爷眼神冷冷,凝视着他。   “字都认识,道理也都懂一点,能交流就行。”   “印管家,现在写一个字,要他读出来。”   只见印管家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爩」,然后将它推送到沈月秀眼下。   沈月秀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脑一片空白,这字怎么如此复杂,是字吗。   “读不出来,便是对我说谎,该罚。”   “我觉得真的动起手来,大哥打不过我。”沈月秀认真道。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敢这么跟我讲话,印管家,他的第一道作业,便是将此字抄写一千遍。”   沈月秀心中一松,不是打自己就好,再看那字,拉着脸道:“我学习就是。”   “印管家,带他回院中,开始教学。”说着,大少爷缓缓站起来,离渊将轻裘披在他的身上。   大少爷穿戴整齐,朝着门口不疾不徐的走去,背对着沈月秀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说完,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沈月秀真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这样对待,这样要求。   一时之间,好像能感受到李祈福每一次被他教导好好跟着牧芸苔学习的那种心态。   “二少爷,请。”印管家,微微侧身,语气恭敬,脸上隐约带着笑意。   “管家,你诸事繁忙,月秀自觉度很高,你可先安心忙去。”沈月秀道。   “家中大小事有府主亲自管理,府主只吩咐我一件事情,那就是陪伴少爷读书,以及学习少爷该学内容。”印管家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沈月秀道。   “我知道,二少爷不必强调,请快些移驾,错过时辰,府主会不开心。”印管家道。   “好吧。”沈月秀见他态度坚决,无奈起身,往着自己院子中走。   回到院子中,只见乾羊站在院子中,来回踱步,似乎不耐烦了。   转过身来,一脸怒像,一看沈月秀身旁之人,不由收敛了神色:“二少爷,义父……”   他喊着二少爷是咬牙切齿,喊义父的时候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乾少,府主吩咐,自今日起,你必须陪在二少爷身边,作为陪读,不许出院一步。”   印管家语气平缓的解释道。   “什么?我不要。”乾当即大叫道。   “听话。”印管家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威严,和三分的哄。   “你必须陪我。”沈月秀心中想着,看来乾羊也跟自己一样,想着如此这般,磨磨一下他的戾气,也挺好的。   “是。”乾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小羊加油。”门外,美爷脸上带着笑意,手背在身后,走着交叉步,姿态略显婀娜。   “滚。”乾羊看着不男不女的师父,怒吼道。   “唉,好吧,印管家你可要好好教他礼数,他对我这个师父真是越来越不尊重了。”美爷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道。   “你练的什么鬼功夫,将自己变成不男不女,我不可想别人叫我人妖的徒弟。”   乾羊被他收做徒弟的时候,美爷还是一个纯男人。   后来不知有了什么际遇,修炼了什么邪功,举止越来越像女人,样貌装扮不男不女。   总有空奴私下里说他,他对于越来越妩媚的师父越来越反感,没有好脾气。   “乾羊不许无礼。”印管家脸色微变。   虽说美爷的形象不男不女,但是终究是四大灵者之一,乾羊的师父。   “无妨,我不想生气,这样对皮肤可不好,我难得出来,只是路过院子,顺便看一下小徒弟,一如既往,美爷就不打扰你们了,后会。”   美爷缓缓转身,背影婀娜,离开了院子。   乾羊板脸无视,在印管家的请求下,沈月秀三人往书房去了。 第109章 卢业报杀妻之仇   天色阴沉,万物蒙上一丝惨淡。   一处村落,地上满目疮痍,血池随处可见。   鲜血狰狞的趴在地上,那是拖拽的痕迹,那是爪子在地上抓过的痕迹。   三个人,三把剑,正屠戮一个村庄,往着不同的方向走。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端,没有任何人能躲过他们的剑。   一个妇人怀中抱着两岁孩童,双膝砸在血地上。   在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中,放弃抵抗,颤抖的跪在地上,眼中凝着泪水。   “我们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啊,我一个弱妇人,含辛茹苦的带着一个孩子,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吧。”   “这个村庄的所有的人,都必须死。”一个长着胡茬的男人,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朝着她的头脖子砍去。   鲜血洒了孩童一脸,妇人的头滚落在地上,睁着双眼,眼中含泪带怨。   那名孩童哇哇大哭,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手中剑一转,那孩童没了哭声,头掉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能乱杀人,你不是放过了那个逼死你爱人的朱迎了吗?”   一个青年人眼神落在被砍头的女子身上,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   “那是因为沈么府规,现在废规,真是大快人心,朱迎,我一定要找到朱迎。”   男人名叫卢业,手中剑朝着他的脸甩去,只见他的左脸上出现一条血痕,然后倒在了地上。   原来,卢业是隶属于沈么府的成员。   三年前,他的妻子貌美被村子中的恶棍朱迎非礼,随即被冠上不守妇道之名。   村子中擅自做主,要将她沉湖,他的妻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村子里依旧将她沉湖,当他将自己的妻子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腐臭。   经过检查,她那里严重破裂,小腹中有利器异物,可想而知她生前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他知道朱迎为人,找到朱迎,逼问之下,他坦言,自己非礼了他的妻子。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实在是反抗的太厉害,引来了同村的两个男人,于是三人非礼了他,又被其中一人的妻子撞见。   那妻子嫉妒她的容貌,又厌恶她勾引自己的男人。   最后他们沟通之下,给他卢业的妻子冠上了不守妇道,勾引男人的罪责。   他的妻子百口莫辩,被关进一间房间。   同村的恶棍,想着反正他都要被沉湖了,不如让他们过瘾,于是就进入屋内,非礼过头,怕被发现其精液。   第二天晚上,便带短棍,麻布,铁刷,剃刀,给她清洗,玩心大起,伸手掏入,抓摸器官,并将作案工具塞进去。   卢业妻子不堪受辱,用自己的外衣,投在房梁上自杀身亡。   村里人验尸知道生前遭遇,但是不想追究,于是就急急的将他的尸体沉湖了。   朱迎知道他遇恶不杀,于是一边答应改过向善,一边怂恿求自己的妹妹勾引朱迎。   朱迎参加村宴,喝醉了酒,便让自己的妹妹去他的房间,脱光衣裳,躺在他的身旁,然后由他发现。   沈么府绝对会对他严惩断根刺眼,朱迎威胁着他,他要是不听自己的话,就将这事抖了出去。   往后,朱迎作威作福,一有事情就找他,问他索取钱财,让他帮自己教训人。   朱迎以此为把柄,或者说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奴役威胁他。   “卢业,我找到朱迎了,必须让你亲手杀他。”   说话的男子,是卢业的朋友,微胖,塌鼻梁,相貌平平。   卢业眼神冷冷,手中剑又紧握了几分,随着他的朋友,来到一处茅草屋。   朱迎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旁边是他的妻子,还抱着一名婴儿,接着是他的妹妹。   朱迎在卢业的帮助下,娶了妻子,生了儿子,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卢业,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的,放过我一家人吧。”   “全部死。”卢业咬牙切齿。   朱迎的妹妹,跪在地上朝着他爬去。   抱着他的腿,手往上滑去,楚楚可怜的仰视着他:“以前我不该羞辱你为难你,都是朱迎逼着我这么做的,我以后为奴为婢的服侍你,求你别杀我……”   “脱。”卢业不想让她如此简单的就死去。   她对自己做过什么,他刻骨铭心,他在自己的身上印下烙印。   逼迫自己做他喊她主人,吻她的臭脚,成为她发泄的工具。   卢业的剑指着他,她瑟瑟发抖,开始一件一件的脱。   卢业又指着朱迎,命令他也脱。   朱迎心中已经有所预想,看了自己的妻儿一眼,然后将自己的衣裳脱了。   朱迎将看着他妹妹的身体,呡了呡嘴唇,下面蠢蠢欲动。   卢业见状,一剑斩了他的恶恨,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卷缩着躺在地上。   朱迎抬起自己的腿,一脚揣在他的身上,手一张开,一根粗糙的长木棍,到了他的手中。   只见他朝着他的臀中打入,从朱迎的口中出来,异常恶心可怕。   他的妻和他的妹差点吓晕了过去。   “你帮这个恶人娶我,你杀的好,但是我呢。”朱迎的妻怨恨的看着他。   “这个村庄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卢业将剑甩在他的面前:“将你受的屈辱,尽数发泄在他的妹妹身上。”   朱迎的妻扔下怀抱中的婴儿,手颤颤的拿起剑,朝着朱迎的妹妹走去。   “嫂……别,放过我……”   朱迎的妻,先砍了她一只耳朵,接着另外一只耳朵,双眼,鼻子,嘴巴,胸,腹,腿,全身。   很快她成为一个血淋淋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迎的妻握着手中剑,朝着卢业冲去,想要杀他。   只见卢业一个转身,握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扭,剑插进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朱迎的妻口中吐血,倒在了地上。   卢业拿过他手中剑,走向婴儿,婴儿冲着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眼睛,伸着小手要抱抱。   卢业走到他的身旁,掏出一颗毒药,轻轻的塞进了他的嘴中。   婴儿睡了,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一个不留,全杀。”卢业道。   村子中渐渐燃起火光,灰浓浓的烟雾,朝着空气升起,声音逐渐稀少 第110章 回家的仇非恒   今日的仇非恒非常的孝顺。   他回家了。   主动跟父亲问好,为父亲整理房间,梳理头发,劈柴干活。   他的父亲很开心,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但是仇非恒的姐姐不开心,他的父亲曾经说过,他不认仇非恒这个儿子,将来这房子地都给她的。   他真是担心父亲因为仇非恒的转变,而将答应好的一切都给他。   他的兄长加入沈么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了,虽然他冷血无情,但是父亲却是十分的想念他。   她看着父亲的笑颜,心情一下子淡了下去,自己辛辛苦苦的陪伴付出,竟然不如一个陌生的儿子。   “你怎么回了。”仇芳看着劈柴的仇非恒问道。   “姐啊,府主废训,我想回家看看,没想到跟你们相处的感觉,这么的轻松快乐。”   “哦,可是我不觉得,只感觉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仇芳瞥了一眼,看见他脚旁倒在地上的叉子,不由默默的用脚勾到他的身后。   真希望,你踩上一脚,最后摔在上面死去。   仇非恒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屋子里有我买神落之地好吃的糕点,很好吃,你跟阿爹尝尝吧。”   仇芳没有理会他,只厌恶的瞅了他一眼,回房间里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包袱,将他打开看,漂亮可口的糕点印入眼中。   她忍不住尝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她心中横生一股气来,将糕点狠狠的系上。   此时她的父亲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包裹,笑道:“唉,感谢沈么府,我的儿子终于回家了,来,芳儿,这是你弟弟带的糕点,你尝尝。”   “他当初走的这么决绝,你怎么还认他。”仇芳怒道。   “那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们仇家又有后了,你啊,轻松了。”她父亲笑道,眼中慈爱的看着门外,正在劈柴的儿子。   “你当初为了追他回来,摔伤了腿,是六岁的我,将你拖回来,然后照顾你,你知道那段时间有多苦吗,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现在眼中只有你的儿子。   他的父亲似听非听,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只望着回来的儿子。   仇芳知道,他父亲听了进去,只是他都忘了。   仇芳顿时觉得十分委屈,哭了。   “你哭什么,你弟弟回来了,你不开心吗?”她的父亲板着脸,有些不开心的问。   “我为什么要开心,你当初也说了,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现在怎么了,他一回来,叫你一声爹,你就把他抱迎回家。”仇宁带着哭腔,大声嚷嚷。   “哎呦,你小一点声,恒儿听了会不开心的。”她父亲眼中隐着怒气,咬牙切齿,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抓着桌子。   “我很不开心。”仇宁哭道。   “你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不懂事呢,一点当姐的材料也没有。”他别过脸去,带着一丝的嫌弃不耐。   “你说什么?”这句话在她的心里炸开,她猛然站起来,朝着他吼。   “逆女。”听她声音喊的这么大,她父亲不由压低声音骂她,站起来,气急的打了她一巴掌。   仇非恒站在门口,看着内中因他争吵:“是不是我回来给你们带来了困扰,你们别因为我吵架。”   “非恒,当然不是了,你能回来,我跟你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因为你的事情,你去歇着吧,活留你姐来干就行了,她最擅长了。”他父亲赔笑着。   仇芳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抓着桌上的包裹,将它狠狠的砸在地上。   猛的碰了一下仇非恒,然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仇非恒脸上露出痛色,捂着自己的胳膊。   他爹见着不由追出去大骂“小贱人。”   然后凑到仇非恒的身前,抱着他的胳膊,温声心疼的问他怎么样了。   仇非恒道:“没事。”也许,他该离开,他的阿姐不喜欢他。   他又道:“阿爹,切莫因为我而偏心,而忽略阿姐。”   “她啊迟早要嫁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懒了。”他的父亲抱怨道。   仇非恒没有讲话,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心。   晚饭,他父亲拉着仇非恒坐在桌子前,让自己的女儿去盛饭盛菜。   他们动作亲近的聚在一起,他的父亲说话声音很小声,好像怕被女儿听了去。   仇非恒由原本的美好的感觉,渐渐变得反感。   他不喜欢自己的 父亲这样,好似照顾他多年的姐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偷偷摸摸的防着她。   仇芳看着父子亲昵的二人,心中更加嫉妒与怨恨。   他端着饭菜放在桌子上他,他的父亲瞬间不讲话,看了她一眼。   然后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催促道:“你怎么变的这么磨蹭,快一点啊。”   仇芳沉默不语,带着满腹的怨念怒气,走回厨房。   直挺挺的站了一会,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随即,她抬起自己的脚,在地上重重的跺了几下,发泄着心中窝囊的火。   她看着锅中的米汤,心中不由萌发一个念头。   在米汤里放毒,然后端给仇非恒,毒死他,让父亲重新的依赖自己。   这样想着,便这样做。   他拿来杀死虫子的药,将它放入了汤中,端去,给自己的弟弟。   然后坐在一旁,等着他喝下去,等着他身亡。   “阿姐,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你留着,这些年你照顾父亲辛苦了。”仇非恒拿出一袋银子,放在了仇芳的桌前。   仇芳看了一眼,将钱扔了回去:“谁稀罕你的臭钱。”   “芳儿,怎么讲话呢。”他父怒道,伸手将钱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藏在自己的袖子里“我帮她收着。”   仇非恒露出一丝的尴尬,不好说什么,这样的氛围真是让自己越来越难受。   “吃饭吧。”仇芳冷冷道。   她父亲脸上立即堆着笑,嚷着仇非恒吃饭。   仇非恒有些局促,动了筷子,吃了几口菜,然后端起汤愣了一下,然后喝了下去。   还想再夹菜,胃中有一点不舒服,眼神变的迷离,睡趴在了桌子上。   “非恒啊,这是怎么了……”他父亲吓的站起来,朝着他跑去,摇晃着他的身体。   “他死了。”宁芳冷声冷气道。   “你怎么知道。”她父亲震惊的问。   “我下的毒。”宁芳冷笑。   “你竟然杀了你的弟弟,你个孽障。”他父亲伸着手,颤颤的指着他。   宁芳只冷笑,眼神冷漠,他的父亲愤怒无比,抓起臀下的椅子,就朝着她的头砸去。   宁芳躲闪不及,被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芳儿?”她父亲没想真的打死他,只想出一口气。   他伸着脖子看,只见宁芳瞪着大眼,满脸是血,一动不动。   “啊”他们的父亲吓的哭了,儿子女儿都死了。   他悲痛欲绝,也不想活了,拿出儿子给他的银子,吞了下去,痛苦挣扎一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趴在桌子上的仇非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情况,心中吓了一跳。   他没有感觉很悲伤,反而有一丝的解脱。   他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将他们埋了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111章 无礼乾羊遭鞭笞   沈么府的成员,遇恶不杀解除,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曾将真正洗心革面的人,再一次面临逼杀。   一些被压抑太久的杀心,一瞬间爆发,渐渐的就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成了刽子手。   对方有一丁点的不是,只要被知道,被看到,也不再取证,直接残忍杀害,甚至上升到滥杀无辜的地步。   响应废除绝情家人的大多数人,回到家中,显得格格不入,倍感压抑。   最后选择离开,只有少数人的收获温馨与亲情。   沈么府嫁出去的一些女性,听闻这项改革,不由奋起反抗。   闹的家中不得安静,家庭破碎,更听闻,有女子毒杀一家七十三口人。   沈么府的经济大幅度下降,俸禄减少一半。所以,有的人就去抢劫,抢钱。   甚至是救人的时候,坐地起价价,导致人死,现在天下都传言,沈么府的人是土匪强盗。   事情已经严重的激起民怨,请求沈么府主部处理。   沈么府,偏房。   大少爷坐在一张舒适的的椅子,桌前摆放着高高的文书,离渊安静的候在他的身旁。   三星堂主站在他的对面:“现在新训不稳定,相关惩罚未完善,如何处理。”   “这很简单,谁杀无辜,沈么府就杀谁。”   “你确定。”三星堂主沉着脸问道,沈么府杀沈么府的人,这绝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案。   “执行。”大少爷淡淡道。   三星堂主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大少爷眼神淡漠,随口一问:“离渊,你说沈月秀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二少爷是单纯,不是傻。”离渊冷淡道。   “最近学习的如何。”大少爷问。   “他吸收知识的能力强的不可理喻,犹如无底洞,三十天的教学量,他一天就能吸收完,印管家,不断增加强度,二少爷三天前已经呈现厌恶状态,越发懒散应付,一页的内容,三天都没有看完。”离渊道。   “嗯,继续严密监管,不许任何人进出他的院子。”   “是。”   沈月秀院中的书房门打开着,管家坐站在一旁,沈月秀坐在书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飘忽,无意识的抬头,朝着门外,带着一丝望眼欲穿的感觉。   桌子的一头趴着一个人,是管家的义子乾羊,也被限制了自由,留在这里当陪读,他哪里受得了。   可管着他的,偏偏是他义父。   纵使有万般的脾气,也不敢发,只能认命。   反正他是看不进去,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沈月秀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管家站在一旁,将近一个月的滔滔不绝,将嗓子都累哑了。   沈月秀最近几天心不在焉,总是走神,什么也不想听,连书都都懒得翻。   他倒是轻松了许多,在旁边偷闲。   这样的情况不能长久下去,不然大少爷会怪罪的。   想着等着自己的嗓子好了,精力充足了,再去说沈月秀,现在身心俱疲一点儿也不想多言一句。   “大少爷来了。”一个家丁朝着院子中小声喊了一声,然后急忙了跑走了。   三人如梦惊醒,一下子来了精神。   沈月秀认真看书,一个字一个字的往脑海中扣。   乾羊端坐着认真的看他看书,看他旁边还有书本,不由拽到自己的跟前打开,佯装着看的认真。   印管家一下子就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般站着,朝着沈月秀漫步走去。   当大少爷带着离渊走进来,便是一副好好学习,好好教学,好好陪读的情景。   “府主。”印管家放下手中的书,朝着他恭恭敬敬,板板正正的行了一个礼数。   乾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心中怒然,我怕什么,只拿着书,朝着大少爷看。   “不用多礼,你休息三天,再来继续。”大少爷道。   “多谢府主。”印管家的脸上压抑不住的笑,朝着他微微颔首,飞一般的离开了沈月秀的院子。   “大哥。”沈月秀抬头看着他,喊了一声。   大少爷没有理会他,朝着乾羊走去。   乾羊不由上下的打量他,轻轻的瞪着他。   朝着他过来干什么,惹人紧张。   “你书拿反了。”大少爷看着他轻声道。   “啊?”乾羊看了一眼书,果真拿反了,不由将书正过来,合上,放在桌子上,语气呛呛道:“要你管,我就喜欢倒着看书。”   他被禁足陪读,不就拜眼前的人所赐吗,看见他没有好心情。   “我再给你一次发言的机会,你可以重复你刚才的话。”大少爷道。   “哈哈,我不是被吓大的。”乾羊硬是笑了两声,仰着脸,带着一丝的挑衅。   突然,一根鞭子朝着他的脖子飞去,乾羊躲闪不及,被裹了脖子,拽趴在地上。   离渊站在他的身后一用力,他就呈现半跪着的姿态。   “能光明正大吗。”乾羊脖子上的鞭子被抽了下去,腿被离渊踩着,难以挣脱。   “你很适合当沈月秀的贴身执事,但是这张嘴,要以对自己义父的标准,甚至更高,对我。”   “你年龄不大,要求倒是挺高,我叫你义父,你敢答应不成。”乾羊怒眉上挑,怒气冲冲道。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的个性,告诉印管家,我要收他做义子。”大少爷道。   “沈月英,有本事跟我单挑,看谁是谁的老子。”   “小弟,乾羊要做你父亲,你答应吗。”大少爷冷声问道问。   “乾羊你好好讲话。”沈月秀轻叹了一口气。   “是他不好好讲话。”乾羊怒道。   “拖到一边打,下手轻一点,别将义孙打死。”大少爷收敛神情,眼神微冷。   离渊猛的抓起着他的肩膀,将他提起来,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沈月秀翻开放在桌子上的书。   想要开口阻止的沈月秀,吓的站了起来,朝后退了退。   只见离渊手中的鞭子变的硬直,狠狠的砸在乾羊的身上。   乾羊神情痛苦,绷着一张脸,紧紧的咬着牙关,看起来非常的疼。   “离渊请住手……大哥,乾羊讲话一向如此,你大人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吧。”   沈月秀见难以劝动离渊,不由朝着大少爷走去。   大少爷神情冷漠,任由他说什么都不回应。 第112章 不变初衷   离渊好似一只冰冷无情的机器,打了若干鞭子,气力没有丝毫的减弱,而是越来越重。   乾羊的脖子被他死死的按在桌案上,难以反抗。   脸上满是冷汗,两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嘴唇颤抖。   沈月秀看着越来越虚弱的乾羊,对着离渊历声道:“住手。”   离渊继续打,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沈月秀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   只见他手中鞭子突然变软,如同灵活的蛇一般,朝着他的手缠去。   沈月秀立即松手,反手握住鞭子,面具下的离渊眼神冷冷的看着沈月秀,嘴唇微启:“不要惹大哥生气。”   沈月秀一怔,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手劲不由松了松,鞭子瞬间脱手,打在了想要离开桌子的乾羊。   这一鞭十足的重,打的乾羊趴在桌子上爬不起来。   “再来,我就不客气了。”沈月秀身上灵力运转,朝着离渊施压。   “继续打。”大少爷冷然道。   “你这是滥刑,我不允。”沈月秀微怒道。   离渊手上发着微不可查的光,朝着鞭子里送去。   只见他紧握着鞭子朝着乾羊身上迅猛的打去。   这种疼,如同被刀刃猛然的锤进去,乾羊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晕了。”离渊淡淡道,将他拖扔到了一旁。   “乾羊。”沈月秀朝着他走去,运转灵力,从怀中拿出上次剩下的药丹。   走到乾羊身旁,给他吃下,痛苦的神色才得到一丝的舒展。   “滥刑?”大少爷走到沈月秀的座位前,缓缓的优雅的坐了下来。   手指抚摸着桌子上的书:“他有一半的刑是替你受的。”   “凡事讲明白再打人,才能让人接受。”沈月秀朝着他走近,站在桌前说道。   大少爷的手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扣着人的心弦。   “这里没有外人,告诉大哥,死的真是父亲吗?”   沈月秀微微一怔,随即道:“父亲的尸体果然是你偷的。”   “你为何隐瞒?”   “大哥,并没有问我。”   “我问,你与父亲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计划,或秘密,简单一点,父亲去哪了?”   “我不知道。”   “不重要了,在天下人眼中父亲已经死了,我才是府主,我废沈么府这样的大事,他都没有出面,你说这恐怖吗?”   他带着三岁的弟弟去冷泉沐浴,无意间见到父亲。   那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裸体相见,他们在自己父亲的胸口看见了一个奇怪诡异的红色伤口。   为什么李祈福杀的人不是沈么府主,是沈么府主设计李祈福杀他吗。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而真正的府主又去了哪里,还有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不恐怖,还是大哥你心中不安,担心父亲回来责怪你。”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问道。   “如果他回来的不合时宜,我会号令全府上下,对冒牌者格杀勿论。”   大少爷的手微微的抵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眼神严肃,语气平淡。   “大哥。”   “我开玩笑的。”大少爷放下自己的手,在书本上摸了摸,好像在探查着什么,抬眼,凝视着沈月秀。   沈月秀眼神飘忽不定,带着一丝闪避,微微侧身,或是眼睛看着别处。   “现在有三名妖人实力强大,罪恶滔天,以杀人为乐,是江湖败类,正道人人喊杀,他们擒捉三百名无辜百姓,老人,男人,妇孺都有,已经残忍虐杀两百名,你要如何做?   遇恶不杀给予改过机会?让他们昧着良心作善事,还是杀之,惩恶救苦,永除后患。”   “妖人如此残忍……”   “假设,你不顾这两百名亲人的悲怨痛苦,给予他们从善的机会,三名妖人恶性不改,再擒捉三百再杀二百人,以此循环,这个世界上的人什么时候能死绝,就第一个问题,给我,你的回答。”   “废了他们的功体,让他们无法继续作恶。”沈月秀眼神暗淡。   大少爷淡淡的问了一句,因何奉行遇恶不杀。   “万物同生于一片天地,本性单纯善良,应没有纯恶的生物,杀一名坏物,死了便是死了,若是不杀一名坏物,要他改过向善,便能传达爱心,帮助很多的人,这更有意义。”   沈月秀不是因为沈么府遇恶不杀,而是因为他不想杀人。   “他所杀的人死的有意义吗?按照你的话来讲,死了就是死了,你只同情活着的人?”   大少爷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毫无波澜,冷静的注视着他。   “不是。”沈月秀心沉了一下,回想过往种种,他真的很少注意被杀之人身边人的情绪。   他在乎着恶源,他心中好像有一点通明,又很悲伤。   “万物生活在同一天地,天不杀人吗?你是站在谁的立场?这都显得空洞,你用这些来束缚自己,太累了,在这世间,每个生物都是个体,与他人有着不同的联系,你不能忍心杀死恶人,却忍心千万人的爱人朋友伤痛欲绝活在痛苦之中,而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恨。”   天灾会针对一些极端恶物降下范围伤害,天灾未降之前,恶物不断害人,身上恶戾之气加深。   天降灾难,针对恶物,因此殃及到方圆多里的无辜人。   原来如此,沈月秀心中恍然大悟,手握成拳头,垂在自己的两侧。   “第一个问题,你的答案。”   “我心怀遇恶不杀是初衷,若是穷凶恶极,不可理喻,我便请他去世。”沈月秀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有人跟你讲过,你的心很冷吗。”大少爷的脑海中一段记忆一闪而过,双眼盯着沈月秀。   这个眼神中,让沈月秀心中不安,不由微微一怔。   想到逆君、小息、若殇,三人,面色一沉,低垂着睫毛,   “印管家不在,这几日,你自学吧,珍惜这段时光,好自为之。”   大少爷缓缓站了起来,从椅子上离开,离渊跟随。   大少爷走到沈月秀的身旁停着,沈月秀只觉得他明明穿的比谁都厚,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疏冷之气。   再看,一丝深邃内敛的眼中好像有一股万年不化冰霜。 第113章 刺杀月秀   三日后,沈月秀正在房间看书,忽然一阵冷气袭来。   沈月秀神情微冷,双眼警惕。   只闻门微微晃动,一名脸上带面具的剑客,手持一把锃亮的宝剑。   身形如鬼魅,带着冷冽的杀气,若隐若现,朝着沈月秀攻击。   沈月秀伸手接住他的剑,一阵冷寒刺骨,不由松开手,朝着他腹部打去。   “请问蒙面阁下是?”面具人受掌法向后退了退,沉默不语。   握紧手中剑,身上杀气更甚,眼神更加冷厉。   沈月秀见无法与来人沟通,内运灵力,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蒙面人再次冲来之刻,沈月秀接住他的剑,顺势将它夺了下来。   剑飞入屋内,嵌入木板中。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月秀当即运灵双拳朝着他打去。   蒙面人立即反应。   拳脚之争内含灵力,对打之下,完全不是沈月秀的对手,频频处于下风。   蒙面人杀气未减分毫,仍然是猛攻。   眼神往着屋内佩剑上而去,他身形一转,与沈月秀对换方向。   沈月秀抓住空隙,手中运着灵力,朝着他胸口猛然打去。   蒙面人来不及躲闪,被重重打了一掌,向后摔去,面具下渗出血来。   他摔撞在墙上,不由一手拔出剑来。   还想再攻,踏了两步,身形便不稳,面具下再次渗血。   沈月秀感觉这样吐血他一定很难受,不由行步如风,朝着他的面具抓起。   蒙面人立即持剑以挡,沈月秀一只手竖起双指夹剑,另外一只手出掌。   掌心停在面具前,面具承受不住沈月秀手上发出的气劲,碎成两半。   面具之下的容颜竟是四大灵者之一。   面具裂开的瞬间,他身上蒙出一股清寒之气。   抽剑虚晃一招,瞬息夺门出去。   沈月秀微微转身看向门外,随即坐回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书,喃喃自语:“大哥你想做什么。”   次日……   一间清冷简约的的房间内,瑰雪坐在一张椅子上。   披头散发,身穿白衣,脸色苍白,因为刺杀沈月秀,而身受重伤。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丹君一身红衣走了进来,身上自散发着一股更强气息,与瑰雪形成鲜明对比。   “出去。”瑰雪蠕动嘴唇,冷冷道。   “你受伤了。”丹君盯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朝着他走近。   瑰雪轻轻蹙眉,眼神更加的冷了,运功抽出挂在架子上的剑,拿在手中。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改呀,你喜欢女人,我便去做女人。”   “出去。”瑰雪冷冷道。   “瑰雪,你当真如此绝情吗,当初是你男扮女装勾引的我,又在大婚之夜弃我而去,我不在乎你是男儿身,我不怪你欺瞒我,我知希望你对我负责,对我们这段感情负责。”   大婚之夜,不见新娘,只丹君穿着一身红衣,在那里等,忍受着异样的眼神与屈辱。   等到宾客全部散去,等到昏过去,始终没有等到他的新娘。   他与常家做交易,找到瑰雪所在,发现他的男儿身,他爱这个人,无关乎他的性别。   他表明心意,可瑰雪冷然拒绝,并羞辱他武功低微,是见色起意的下流坯子。   “我对你无情,出去。”瑰雪嘴唇泛白,有些虚弱,一动气,似五脏六腑都难受,额头不由渗出细小的汗来。   他当初女扮男装,完全是因为一个赌约,他对他一点么感情也没有。   瑰雪的话轰击着丹君的心,原本烈焰含情的眼,蒙上一层霜。   这是他在给瑰雪最后的机会,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男扮女装欺骗我的感情,并且伤害到了我,你说这触犯了沈么府的刑罚吗?”   “是你一厢情愿。”   “瑰雪未加入沈么府之前的身份是杀手,你隐瞒了自己的过往,你在身为沈么府灵者的时候,私自外出,而且杀害无辜的人,旧训新训都可以判死刑。”   他朝着瑰雪走去,瑰雪手中剑扬起,对准他。   丹君伸手抓着剑身,鲜红的血液掉在地上,丹君不以为然,继续道:“你现在虚弱的很。”   “你想威胁。”瑰雪眼神冷冽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屑。   “你要是还能做我的新娘就好了。”丹君手中紧紧的抓着剑,俯下身子,脸朝着他的鼻子靠去。   “欠操的男人。”瑰雪声音冷冷,抬起脚,踩在他的胸口,往后蹬,让他的上身能够远离自己。   丹君的眼神顺着他的腿慢慢往上看去,停在他的裆部,眼神中不由带着一丝的凶火。   “为了你,我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你就一点么也不感动。”   丹君当日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当着他的面,割了自己下面的那一根,一时的冲动,造成他永远的残缺。   “废言少讲,烦。”瑰雪道。   “好,这是你自找的,我给过你机会了。”   丹君松手,向后退了退了,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过了两个时辰,有人来请瑰雪去大少爷的书房。   瑰雪穿好衣裳,前往大少爷的书房,心中隐隐不安,想来是丹君对大少爷说了什么。   来到门前,离渊开门,瑰雪淡看了一眼,走了进来。   大少爷穿着一身轻裘,坐在垫着白毛毯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倚靠,透漏着一股贵勋气息。   他朝着大少爷微微颔首一下抬头:“二少爷的功体并未受重伤。”   “二少爷当然没有受重伤。”   “嗯?”当初是府主跟他讲,二少爷身受重伤,触犯家规,理应处死。   让他蒙面刺杀,现在听府主的话,好像并没有对他下命令一般。   “丹君举报你,女扮男装欺骗他的感情,更割了他的……重点,你私自离府杀人。”   “你要追究我的罪责。”瑰雪道。   “你承认了。”大少爷道。   “虽用词不当,但是,是事实,不过,我不屑废他的那里,恶心。”   瑰雪不想辩解,不屑辩解,他是女扮男装过,是私自离府杀人;   “身为灵者,府中高端存在,我能判你死刑。”大少爷说道,离渊的手已经按在了鞭子上。 第114章 因爱生恨斩瑰雪   瑰雪脸上面无表情,周围的气氛又下降了几分,一阵的安静。   瑰雪向前走近了两步,离渊身形一晃,便拿着鞭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叫我刺杀二少爷,就是为了消耗我的功体,使我受重伤,好在杀我的时候,让我无还手之力。”瑰雪不以为然,站着不动,一副坦然自若。   “你扼杀了最后一丝希望,只有死人,才不能思考。”大少爷语气淡淡。   “做一个交易吧,将契约还我,从此府中没有瑰雪,或者,瑰雪已经被处死。”瑰雪有一颗自由的心,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契约,是当初加入沈么府,所签订的卖身契约,一生一世一传承,守护沈么府核心,忠于府主。   “是丹君要杀你,非是我。”大少爷强调道,语气虽淡,说的是理直气壮。   “那就来一场刺激的游戏。”瑰雪盯着大少爷,眼神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云来云往,太阳若隐若现。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丹君来到。   大少爷将瑰雪的罪行明说,然后交他处置。   为了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动摇沈么府的根基以及四大灵者的威慑力,秘密将他带到神落之地十里外的树林,斩首。   丹君将瑰雪的手绑在身后,以披风盖住,然后抓着他的胳膊,离开了房间。   走了数步,看见美爷迎面走来,丹君冷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对自己打招呼,直接擦肩而过。   美爷也不在意,只朝着大少爷书房而去,站了一会。   大少爷轻裘缚身,举止投足之间温文沉静,带着三分随性。   一双狭长的凤眼冷然淡漠,一分的深邃内敛,抿着薄唇,不怒自威。   他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书,翻阅完毕之后,放在桌子上,离渊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桌面上,站在他的身旁。   “就这样?”美爷问道。   大少爷端起桌上茶,在口中小呡一口放回,沉默不语。   “我的目的不是杀,而是除。”   “府主真是让我感觉害怕,在五年前,你就预想到今天了吗。”   五年前,美爷与瑰雪打赌,在大少爷的介入下,瑰雪失败,愿赌服输,要求女扮男装三年。   谁料被丹君一见钟情,苦苦痴心追求。最后,以答应丹君求婚换取三年男扮女装。   本想让丹君因爱生恨,不成想丹君不恨。   为瑰雪散尽家财,遣散所有仆从,只身背上行囊,在一次次求爱失败后,拜师学艺精进武学,放弃自己显赫的身份,追入沈么府成为四大灵者之一。   终于,这段始终得不到一丝安慰的单恋,结果,还是因爱生恨了。   “瑰雪触犯府训,罪恶滔天,已经伏诛,现提本府主护卫离渊替补四大灵者。”   大少爷说完,离渊走到桌前,微微颔首,薄唇冷启:“多谢府主,离渊誓死守护。”   大少爷微微摆了一下手,离渊退到 一旁,端站着。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府主能保证零首战死人间吗,他若一天不死,我便不能称得上是四大灵者之首。”   “即使不死消耗也是最大。”言外之意,更好对付,相信美爷能自行解决。   “还有,阴月艳花功法的下半卷。”美爷媚眼如丝,手起兰花指,在自己的腰侧滑到自己的胸下。   只要修炼下半卷,他神功大成,就不是这般不男不女的模样。   “事情结束,自然送你。”大少爷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语气淡淡。   “我看见丹君在瑰雪的药汤中下毒,凭借我多年的经验,那是使人意乱情迷的春毒,丹君爱慕之心仍在,冰清玉洁的瑰雪生不如死,真是可怜啊,或者感念丹君救命之情,卷土重来未可知。”美爷眼中带着精光,暗示着大少爷。   大少爷淡定如斯,美爷面上妩媚冷静,但心急如火,可是他一直挑拨丹君对瑰雪的恨,大少爷为什么不将他当场杀了,而是交给丹君带走处理。   若是他恨心不死,再燃爱心,瑰雪因被他所救,而回心转意,成伉俪转头对付他,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对的。   “瑰雪受伤严重,是假。”大少爷语气淡然。   他善良的小弟,怎么可能下手非常严重,而瑰雪真的用全力刺杀吗。   营造虚弱的伤势,是想看大少爷真正的目的。   当大少爷说出那一句话,瑰雪知道自己不承担丹君所指控的罪责,那么刺杀二少爷又是新的一项罪责。   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定罪除去。   他早有离府之心,便跟大少爷谈判,若是大少爷不依不饶,不给他任何后路,那他也有能力拼死一搏。   大少爷权衡利弊,他的目的在除不在杀,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便将计就计,将他交给丹君,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是否会毁在一碗药毒之上。   神落之地,十里树林。   丹君手中持剑,站在他的身后,瑰雪双手被绑在身后,漫步前进。   林中风息阵阵,吹的瑰雪衣决飘飘,发丝微扬,丹君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又看见当年玉烟池所见的美人。   “就在这里吧。”丹君在他身后讲道,瑰雪停下了脚步。   丹君大步流星走到的他的面前,端看着他的容颜,脸上已经有一丝淡淡的红晕,为冷玉一般的脸,添一丝艳丽,实在太美了。   “瑰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爱我,答应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就为你松绑,帮你杀了美爷那个贱人,然后离开。”丹君一身红色喜服,眼神灼灼。   “我的答案仍是不改。”瑰雪冷声道。   “瑰雪,我已经爱你入骨,也恨你入骨。”丹君咬牙切齿,拿起手中的剑,剑尖朝着瑰月,迈步走去。   就在剑尖靠近瑰雪腰间的一刹那,瑰雪身上爆发出一股寒气,将丹君震退。   随即束缚他的绳索断开,瑰雪身姿一转,竖起双指,指着丹君。   “你不是受伤沉重吗,怎么还有如此强的功力。”丹君双脚连退数步站定,眼中带着一丝的惊讶。   “是你太弱。”瑰雪眼神冷漠带着一丝的不屑。   丹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笑声。   瑰雪体内感觉异样,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白净的双颊又红了许多。   “收起你的嘲笑吧,药汤好喝吗,我可是给你加料了,打人的功力还在,那更刺激了。”丹君笑道。 第115章 林中石洞的一夜   “卑鄙。”瑰雪声音冷冷,带着一丝的颤抖。   他紧紧的攥着手忍耐着。   丹君眼神冷邪带恨,从自己衣袖中掉出一件短兵器。   瑰雪的脚向后退了退,背靠在一棵树上,额头冒着细小的汗,手抓着树,浑身难受。   他看着丹君手中的东西,明白他要做是什么,肯定不是用棍子杀自己。   “这是你逼我的,今日我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失去所有尊严,我要用手中之物,折辱你的身体,让你痛疼万分。”   丹君眼中带着邪恶,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脚朝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如同一只要进食的狼。   “远离我。”瑰雪咬牙,强行运气,手中发出虚弱的一击。   丹君并未躲闪,承受着他的攻击,继续径直前进,手中的短棍抵着他的下巴。   瑰雪下颚微疼,抬手发出一掌想要将他推开,丹君却是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丝毫不动。   手中短棍从上往下,轻松的将他的腰带打断,衣裳瞬间变得松垮漏风。   丹君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裳,使劲一扯,外衣瞬间被扯飞,落在地上。   瑰雪依旧不放弃反抗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向他屈服。   “到了现在,你始终不肯向我求饶,只要你肯放松,肯接受我,主动权都是你的,你想要惩罚放纵,我又怎么能反抗的了你。”   丹君看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胸口。   终于,他要对这具身体下手了吗,他的手颤颤的朝着他的锁骨伸去,手中之物顺着他的胸不断的下滑。   忽然,四周起风,背后闪现出一道凌厉的气息。   丹君微微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朝着他的太阳穴踢去。   反应不及躲闪不及,脑中晕晃冒着金星,倒在了地上。   这只脚小巧玲珑,略微粗糙,穿着草鞋,重重的踩在丹君的脸上。   “淫徒,该废。”她声音朗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让人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只见来人气度不凡,头发高竖,脸戴银龙面具,眼神凌厉有神,朱唇紧呡,隐隐含威。   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穿着黑衣红瓣衣裳,露着半只套着护甲的胳膊。   抬起一只脚踩着丹君的脸,尽显狂野,霸气,潇洒。   “他已经自废。”瑰雪看着来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愈加难耐,上前走了一步。   闻言,神秘的女刀客抬起脚,朝着丹君的脸猛然踹去。   丹君脸上巨疼,灰头土脸,昏了过去。   女刀客一跺脚,地上诈起气力,将丹君翻了过去,一根丝带绑住他的手中棍子,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打飞数步。   “变态,当如此。”女刀客厉言,随即迈着豪放的步子,朝着瑰雪走去:“你怎样了?”   “潇浪,幸好你及时出现,多谢你。”瑰雪声音微软,压制着想要扑上去的心。   女刀客伸手靠近他的身体,为他检查。   瑰雪感觉异样,猛然伸出手,紧紧的握着女刀客的手。   “嗯?”女刀客眼中异样。   “潇浪,我想……”   瑰雪紧紧抓着她的手,脸上微红。   “放肆。”女刀客眼中一怒,随即道:“你中了春毒。”   一潇浪抽出自己的手,疾步离开,瑰雪见状紧跟随后。   走着走着,二人竟来到一处山林石洞,瑰雪见有遮羞之处,忙大力的推着一潇浪,将她推入林中石洞中。   沈么府沈月秀院中书房。   沈月秀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案上,神态认真的看书。   乾羊站在一旁,睁着一双怒眼盯着他,心中想着他的二少爷是吃错药了吗,还是惊吓过度了,   沈月秀看了约半个时辰,微微抬起头:“你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你在看你是否被鬼附身。”乾羊道。   在他的眼中,沈月秀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的人,从小就是如此,他只学习过一段时间,然后再也没有接触。   因为天资卓越,灵力过人,沈府也不说什么。   早年只以历练游历为主,功绩过人,众人早已觉得他很强大,而忽略他的年龄应该进行的东西,而他因此偷懒成功。   “没有监督,更能体现我的自觉,我知道你不想你的义父在此吧,因为他在,你会自我约束,不会这么凶,我有一点想他了。”沈月秀道。   “你读书读的心都黑了。”乾羊皱眉,他竟然抓住自己的软肋,威胁自己。   “你的神情很愤怒,愤怒会使你失去理智,冷静。”沈月秀摆着成熟的语气跟他讲。   “我能揍你吗?”乾羊紧紧握着拳头,向前踏进一步。   “不能。”沈月秀道。   就在此时,院口传来府主往这边来了的声音,沈月秀坐在椅子上,很是淡定。   乾羊左顾右盼,随手拿了一本书,检查一下这次没有拿反,便拿在手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幸亏了沈月秀给他的灵丹妙药,他才能好的如此之快。   大少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裹着鞭子在腰间的离渊。   大少爷淡淡的看了乾羊一眼,乾羊姿态冷傲,不予理睬。   离渊的手随意的碰了一下腰间的鞭子,乾羊微微颔首,以示问好。   离渊似是觉的鞭子的角度不舒服,才细微的调整一下。   “你先下去吧,在院子中自由活动。”大少爷道。   “这也叫自由……”乾羊语气不悦,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哼了一声,将书轻砸在桌子上,从大少爷的身旁穿过。   “大哥,府主,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言你的来意。”沈月秀微微的坐直身体,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拿起书看:“若是猜想没错,你应该是为了……”   “好好讲话。”大少爷打断他的讲话,眼神冷冷,声音微厉。   “刺客一事。”沈月秀的声音逐渐弱了,将书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大少爷走去。   大少爷很是自然的与他擦肩二过,缓缓坐下,姿态优雅,不怒而威。   眼神下撇,手合上书,书名落入眼中《宫禁野史圣君妖后传》眼神越发冷了。   “学习历史……”   “离渊将此类书全部找出,然后烧了。”大少爷冷声道。 第116章 大少爷焚书揍弟   离渊得到命令,立即走上前,将桌子宫禁野史拿走。   眼神扫了一眼,乾羊所放的书《有趣的动物》顺手拿走。   然后仰头看着书架,手不停的抽出。   像有关饮食、花草、动物、禁史、如《我爱爱爱你》《如何饮一杯茶》《做一个善良的人》《过目不忘》《我长得好像那只狗》《兄神之怨》《十恶不赦的梅花君》《我不是路痴》《风神怕鬼异志》之类的书全部收走。   只留下一些典籍名书,人之初善经,礼义学,非编字典,与君谋,处事道,人心论,藏智囊,诡辩录,孙子兵法,异界诗词,沈么府家训大全,遇恶不杀品鉴,为何不在爱了,天真可恨,你为何如此愚蠢,道在何处,佛言,神秘的常生府,神的消失,人类的诞生等相关书籍。   沈月秀看着离渊手中高高的一沓子书,其实他有好多都没有看过。   因为他不经常在家,看着书架上的书一个一个减少:“大哥,焚书是不好的行为,留在这里做装饰也好,我只看你列的书目,好吗。”   “我们来谈刺客一事。”大少爷不以为然,直接切入正题。   “瑰雪,是你派来杀我的?”沈月秀问道。   “你说的严重了,瑰雪怕你看书学习太过疲累,所以来给你醒神,顺便试炼一下自身能为,真实目的,是刺杀你伪造自己重伤,让丹君有机可乘,借机脱离沈么府。”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道「原来如此」……   “有一对兄弟,感情较好,共同经营着一个国家,兄长残暴不仁,作恶多端,已经激起民怨,小弟仁慈友爱,在民间颇有仁君名声,一日两兄弟一起巡视,遇见讨伐誓杀暴君的民众,兄长暗中所做的坏事被揭穿,恼羞成怒攻击小弟,两人当场决裂,你说,接下来,小弟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要攻击小弟啊,两人感情较好,自然是在民众前做担保,小弟的仁爱一定能感化兄长。”   “最好的选择,小弟当场杀死兄长,划清界限,保全自己,继续统治国家,这也是兄长所期盼的。”大少爷道。   “你总是讲奇怪的故事,问我奇怪的问题,好似是未来人生中的一环。”沈月秀道。   “大哥难得给你讲故事,你应当珍惜。”   “你讲的故事都太暴力,有温馨的吗,比如小王子旅游记,天使与恶魔,狼先生与三只小猪,东郭先生的善举,农夫与蛇……”沈月秀想了想说道。   “都是从何处听来的。”大少爷声音不疾不徐,盯着他看。   “安童生安先生,他的故事比你的好听有爱多了。”   大少爷沉默不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沈月秀走去,口中重复:“安童生”的名字。   沈月秀说正是,话音刚落,只觉大少爷动了一下,手轻碰离渊腰间灵鞭。   沈月秀只觉腿上一疼,立即向后退去,看着大少爷手中握着的鞭子,问道:“你为什么又打我。”   “因为你觉得大哥讲的故事不好。”大少爷冷淡道,将鞭子递给了离渊,然后迈步离开。   沈月秀只坡着脚,朝着桌案走去,离渊手中鞭子快如闪电,窜如狡兔,在沈月秀的臀上摔了一下。   沈月秀一个踉跄,摔在而来桌子上,臀部火辣辣的疼,转头,离渊已经跟着大少爷离开。   “离渊。”沈月秀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   他大哥打他因为自己说他的故事不好听,离渊为什么打他,难道又是他大哥吩咐不成。   离渊是什么来头,武功这么高强,出招前都没有气息预示,他大哥又强到什么程度呢。   他看着有些空寂的书架,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放在桌子上,站着看。   不多会,乾羊回来了,看得出沈月秀有被腿上有被抽过的迹象。   脸上多了一分的愉悦,心中却是十分的不爽。   中午用完餐之后,沈月秀打开书,眼中透漏着一丝睿智的光芒,口中喃喃道:“声东击西。”随即双眼灼灼的看着乾羊。   乾羊被他看的不舒服,历声道“有何吩咐?”   “书上写,做人不能太听话了,明晚,你我身着夜行衣,你先前往离渊的房间将他引走,最好拖住一个时辰,我进入府主的房间偷袭。”   “你想做什么。”乾羊轻皱着眉头,他打不过离渊,离渊腰间的鞭子能够克制人身上的灵力。   他少爷为什么要潜入府主房间偷袭,他看就是讨打去。   “此招名为声东击西。”沈月秀答非所问,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罢了,我服从你的命令就是。”沈月秀既然不想说,那他也不想抱着这个问题不放。   他是自己的主人,他命令自己做什么,自己照做就是了。   面对的人是深不可测的离渊,心中不免有一丝紧张。   神落之地,树林深处的一处山洞,一缕阳光照入洞其中,将山壁染成灿灿金色。   女刀客背对着瑰雪穿好衣裳,瑰雪也自顾自的穿着,穿好之后,看向女刀客一潇浪,脸上带着一丝的腼腆,微微泛红。   等待女刀客穿上衣裳之后,瑰雪微微颔首,红着脸道:“我会对你负责。”   “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小节,我是自愿,只当露水情缘,一夜春梦,结束之后,烟消云散,不必顾念,更不必负责。”女刀客背对着他朗声道。   “其实……我……”其实我一直喜欢你,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口。   若眼前女子不是一潇浪,他就算是欲火焚身而死,也绝对不会碰她一下。   “大丈夫,有话直言,这不是你的风格。”女刀客手中的刀插在地上,放在一只手抵在刀柄上。   “你现在身体一定不适,在此休息,我去买食物与酒水。”   瑰雪说道,回想昨日,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勇猛,连他自己都料想不到,他还以为自己是性冷淡……   女刀客沉默,的确现在的她不方便行动,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起码要休息三日才好。   见女刀客不讲话,瑰雪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然后红着脸,出洞去了,脑海中皆是那一夜的翻云覆雨。   女刀客不知他所想,一人立在内中,脸带银虎面具,手依旧抚在大刀之上,身体挺拔,英气不减分毫。 第117章 月秀夜行探府主   天黑了,一轮冷月高高的挂在空中,蒙着一层薄纱,使得光线变的暗淡。   几颗稀疏的星星若隐若现,院中一片肃静,只有小风穿梭,吹的树木微微摇晃,树影婆娑。   两名身穿黑衣的蒙面客,在房顶轻声跳跃,停在房顶,朝着院中探望。   蒙面客沈月秀看着大少爷隔壁的房间,碰了一下乾羊,让他去。   乾羊跳了下去,弄着毒烟,插进屋内,香完之后,走了进去。   只见离渊坐在床上,微微侧身,脸上带着银凤面具。   腰间挂着锃亮的灵鞭,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弯着放在床上,随即不急不慢的穿着靴子。   乾羊见状,立即抽出武器,攻击上去。   刚才还在穿靴子的离渊从床上消失,不见身影。   乾羊落了空,回首,离渊的衣裳靴子已经穿戴整齐,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气,眼神朝着乾羊压迫。   乾羊明白自己的目的是要将他引走,不由转身疾步离去,离渊眼神冷冷,抿着嘴唇,如一道鬼魅一般,追了出去。   沈月秀见成功了,不由运着轻功,飘然落在院子中,运着灵力,将门打开,门在他灵力的包裹下未发出一点点声音。   只觉房间内一阵清冷,微光中可以看见白色帘子静沉,大少爷躺在床上,合着双眼。   沈月秀慢慢的朝着他靠近,这一次他要探查大少爷的身体灵力如何,试一试他大哥的实力究竟怎么样,顺便打他几下。   沈月秀手中运着灵力,朝着他的胸口伸去,只听床上的人,说了一声「且慢」……   沈月秀不由收回了手,退了两步。   大少爷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穿鞋下床。   沈月秀眼中谨慎的看着他,这么淡定的大少爷,让他心中有些慌张。   大少爷缓步走到桌前,将蜡烛点上,道:“蒙面客人,夜色如此黑暗,我给你点上火,你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多谢。”沈月秀顿了一下,极其生硬的说了一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说着运转灵力在手中,朝着大少爷攻击而去。   大少爷神情自若,站着不动,没有任何的动作。   沈月秀的掌停在他的胸前。   大少爷的发丝衣裳都向后飘了飘。   屋内烛光微晃,摇摇欲灭,忽的火旺,窗帘门帘剧烈晃动,摆设的花瓶,「咣当」一声,倒了下来。   沈月秀下不了手,大少爷神情淡淡:“怎么样,为何不打下去。”   他眼神闪过一丝犀利,一字一顿的问:“是不敢吗?”   “你无还手,再来,动真格了。”沈月秀说着,再起一掌,朝着他胸口而去。   大少爷淡定如斯,不躲不闪。   沈月秀掌上携带力量消散,手竟轻轻的抵在他的胸口。   只觉他身体冰冷,灵力微小,温度细不可感,心跳非常的缓慢,这是他大哥的心吗。   “蒙面客人,是劫命还是劫色,摸着很舒服吗。”大少爷语气冷冷,轻皱着眉头,眼神睥睨,带着一股锐利。   “什么意思?”沈月秀的手还想再感知一点,并没有收回。   感觉他的眼神越发可怕,不由收回。   奇怪的现象,他大哥体内的灵力不及他百分三,内力平平。   从他在议事院所散发的气场,以及他拿鞭子抽他的速度,修为应该是极其高才对,难道他修炼了其他的功体。   沈月秀心下想着,感觉到一股压迫袭身。   想要试出修为,就打他,可是每每掌到他的身边,他一动不动的,就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   “你为什么不出手。”沈月秀压低嗓音问道。   “你的声音,你的语气,与我小弟有一点相像。”大少爷道。   “不可能,别往这个方面想,他怎么可能半夜三更来你房间揍你。”沈月秀脸上一红,眼中波动,连忙解释。   “我的小弟学坏了,万事皆有可能。”   “我是来,杀,你认真一点。”沈月秀道。   “我站着给你杀,你不杀,是谁不认真。”大少爷问道。   “我来真的了。”为了试出他的武学,为了白挨的鞭子,打他,反正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月秀手中纳灵运拳,朝着他的腹部猛然捣去,双眼一闭,拳结实的打在他的身上,灵力爆破,震的桌椅花瓶出现裂痕。   而大少爷依旧纹丝不动,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一拳打的不是他。   只是他的眼神更加的冷厉了,看得沈月秀心中战战兢兢,拳头从他的身上撤回微颤,眼神偷瞄着他的脸。   “蒙面客人,打完了就请离开,我还要休息……”   “我。”沈月秀顿时觉得气氛压抑,不想再多待一秒钟。   大少爷不还手,他是能多打几次,然后呢。   大少爷冷然而立,不怒自威,沈月秀有些退怯,不敢再出手。   “你为什么不出手。”   “无必要。”   “我不杀不还手之人。”   “你可以现在杀我,也可以多等一会,离渊应该快过来了,他一回来,我便满足你,出手将你打成残废,杀人的事情交给他来做,我不想鲜血染红我的衣裳。”大少爷声音清冷道。   沈月秀额头流过一丝的虚汗,杀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离渊带着鞭子回来,鞭子对他的灵力有一丝的克制,他又不能大展灵能暴露身份。   两人夹击他,他若不小心被扯下面罩,再想来,他大哥似乎已经对他产生一丝怀疑,若是被捉的正着,他就真的惨了。   “我不打扰你了,你请睡吧,告辞。”沈月秀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中十分的紧张。   他刚才好像是用本音讲话,是不是,他想不来了。   沈月秀转身,打算离开,大少爷轻声喊了一声“小弟。”   “嗯?”沈月秀下意识转身,怔了一下,随即道:“你小弟怎么了?”   “我在跟你讲话吗?”大少爷声音冷冷,他站的离烛火较远,眼睛在灰蒙的夜中显得更加犀利。   “抱歉,我误会了。”沈月秀悻悻道。   “你打得过我的小弟,才有挑战我的资格,杀我的资格。”大少爷道。   沈月秀没有再讲话,推开门,运着轻功离开了。   房间内烛火光芒微弱,离渊推门走进来,门自动的合上,冷然傲力的大少爷,突然朝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离渊立即上前扶着,手贴在他的背后,传入一股力量,为他疗伤。   “沈月秀真敢打你。”离渊声音冷冷,在乾羊闯入他的房间,两人便有所察觉。   灵鞭能够辨别被打过之人的气息,心中已经了然对方身份。   而沈月秀破绽多多,根本就不需要灵鞭识别,甚至多一分思考。   “也只敢打一次,该说进步。”大少爷道。   “找机会打回来。”离渊道。   “有过这一次经历与探查,他绝对不敢再来,我现在开始喜欢他的单纯了。”   沈月秀只是为了确定他的功体有多强,和带着一丝报仇发泄的的意味,没有太多的意思。   被他限制自由,强制读一些晦涩枯燥的书,应该是感觉无聊了。   离渊扶着大少爷坐在床上,半蹲着将他的鞋退去。   大少爷平躺着,离渊手中发出淡淡的萤绿冷光,放在他的小腹上。   治疗完毕之后,给他盖好被子,吹了火烛,然后默默离开,将门带上。   房间内一片漆黑,大少爷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第118章 神秘刀客闯府   第二天清晨,沈月秀早起晨练,用完家丁送来的早餐之后,站在院子中呼吸清新的空气。   别院子里缓缓走出一人,浑身缠着绷带,脸上也是,露着一双眼睛出来。   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怒气,手上拄着一根拐杖。   沈月秀一时之间还没有认出来他,看了半晌,才认出来“乾羊?你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我一定要打败离渊。”乾羊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他的实力在府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仅次于四大灵者。   上一次被逆君压着跪,被离渊摁着揍昏,这次用尽全力,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感觉自己太弱了,他要变强,他要暴揍离渊。   乾羊的身上隐约散发着灵鞭的气味,沈月秀将最后剩的一点鞭药递给他:“这是专治鞭伤的药,你吃下或敷都行。”   乾羊伸手将他手中的药直接抓来塞进口中,吞了下去。   “抱歉,害你受伤了。”沈月秀道。   “别向属下道歉,是属下实力不济。”乾羊道,只扯下身上所有绷带,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握着手中的拐杖,练起了武。   “你身上伤还没有完全好,你不疼吗。”   “哼,又没有受内伤,这点疼算什么。”最为憋屈的就是,他的功体处处被压制,内功犹如摆设。   离渊只持鞭带拳,快的不及反应,反应过来也接不住招数,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皮肉骨头上。   沈月秀呢,去完府主的房间就离开了,完全不去看他一眼。   他是跌撞着爬回,幸好是黑天没有人看见,不然别人该笑的多么开心。   半路上又遇见一名府医,将自己扛回来,裹成木乃伊状,   “我宁愿受内伤,也不想皮肉疼。”沈月秀道。   “你是少爷命呀,有事就吩咐,没事一边呆着,别打扰我练功。”肉体上的疼,刺激着乾羊的神经。   从现在起,他要每天专注武学,提升自己的修为。   练着练着好似有了感觉,眼神都变的认真,动作慢了,眼神中带着思索,动作忽的快了起来。   沈月秀不是很懂武学,只去书房,将门打开,看着他练,不想看了就看会书。   七日后,风轻云淡,太阳挂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小风阵阵,花草愉快有节奏的摇晃着。   乾羊在院子中练的热火朝天,手中的兵器已经由拐杖,换成了剑。   沈月秀坐在书房,书推到一边,胳肘放在桌子上,手轻轻的倚着自己的头,眼神望着外面的天出神。   忽然,院中刮起猛烈的风,风中隐含着一股强大的刀力。   树木花草剧烈晃动,乾羊感受危险逼近,神情一凛,眼神警惕。   沈月秀想着莫不是大哥派人来了,收回眼神,起身走向门外,空空如也。   忽然,院子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背着一把大刀,头发高竖,在风中凌乱。   脸带银龙面具,抿着朱唇,不怒自威,更添强大神秘,墨色衣裙上带着红色花瓣,半露着一只穿着护甲的胳膊,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哪里来的女流。”乾羊眼神凛凛,率先开口,踏步上前,挡在沈月秀的身前。   “让开。”女刀客眼神冷冷,一只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衣决飘拽。   “你是谁,遮着脸,是丑到不能见人吗,还是采草大盗,看在你是女流之辈,你束手就擒,我不想打女人。”   “废话太多。”女刀客眼神犀利,闪现到他身前,踢脚便踹,踹在他的腹部。   乾羊反应不及,被这强悍的一脚踹在地上。   乾羊心中愤怒,竟然被女人打了,手中紧握着剑,脚上踏着快步朝着她冲去。   女刀客身形微侧,一脚踩住他的脚,砍手在他腰侧,手沿着他的腰,抓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掰,便听咔嚓一声,乾羊松手,剑落在地上。   女刀客起掌为刀,打在他的身上,一边逼着他后退,一边不停的踩着他的脚:“心浮气躁,踏的太快,破绽百出,你之武功,不堪一看。”   “臭女人……”   “嘴巴欠抽。”说着,女刀客提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乾羊捂着自己的脸,眼中怒火滔天,还想再攻击。   女刀客身姿一旋,背上大刀赫然上手,拍在乾羊背上,乾羊双眼一闭,晕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有点太暴力了。”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一丝同情看向乾羊。   女刀客将大刀放在自己身后,朝着沈月秀走近两步,直接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废言,你不用灵力,向我出招。”   “理由呢?”   “你不用灵力,就打不过任何人。”女刀客道。   “不能这么讲,就算不用灵力,我还是比常人强一点,姑娘这般悍勇,月秀不敢不运灵力。”沈月秀看他打乾羊,看着都疼。   “听闻,有段时间你灵力受制,弱到不能自理,受人欺凌而无法反抗,为何,不修外功,建筑根基,强健体魄。”   “月秀功体强大,浑然天成,自成一道体系,不需要修炼外力,上次,只是意外,今后不会再发生。”   “你怎知今后没有意外。”女刀客眼神一凛,十分严厉道。   “吉人自有天数,就算有意外,也能化险为夷,多谢姑娘关心。”   “受人所托,免谢,过来,我教你几招踢脚功夫,你勤加练习。”女刀客态度强硬道。   “姑娘,我可以拒绝吗?”   “你试一试。”女刀客目露凶光,身上发出层层强大的刀气。   沈月秀心下想着,她也是为自己好,学两招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对付弱实力的生物,就不用每一次都先运转灵力,而是能够直接上手。   “姑娘,你能温柔一点吗……”沈月秀朝着他走去。   口中的话还没讲完,女刀客便提起双拳,朝着他攻击,口中历言:“不许运转灵力,注意我出拳路数。”   “啊?”沈月秀刚刚兴起一点的灵力,暗了下去,手中握拳,与她对拳。   两拳碰撞在一起,沈月秀手上一阵疼麻,不由暗道,好强悍的拳力。   “集中精神。”女刀客说着便演练起拳法,在沈月秀看的入神之时,朝着他攻击。   在打中引导路数,沈月秀一边受拳,一边融会贯通。 第119章 一潇浪   阳光暗淡,风息柔弱,乾羊躺在地上,还未苏醒。   终于,拳法练完了。   女刀客的教拳方法就是,打沈月秀一拳,沈月秀未接住或躲过,便再打一拳,引导他如何破拳。   就这样沈月秀学会拳法,同时挨了数拳,现在是浑身酸痛,柔软无力。   女刀客厉声呵止他运转灵力,缓解身体上的不适,以此记住疼痛,警惕自己,沈月秀只得暂时忍耐。   “请教姑娘芳名。”沈月秀背靠着树,看着英姿雄发,亦如初来的女刀客。   “匆匆过客,何必相知,后会无期。”女刀客讲完话,脚上微动,人已不见。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始终未见阵容。   沈月秀自觉没必要听她的话,运转灵力调节身上的伤痛,朝着乾羊走去。   乾羊躺在地上,脸上红肿了一大块,沈月秀运转灵力帮他净化缓解伤口。   府主院中没有多余的东西,只一棵大槐树。   树上的叶子不多不少,却是显得孤零零,圆形边缘长着白花小草,小心翼翼的摇摆着。   再来,旁边一个石桌,四个石凳,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整个院子中清冷无比。   大少爷披着毛茸茸的轻裘,步伐稳重的从房间内慢慢走出。   离渊一如既往,腰间别着灵鞭,跟随在他的身旁。   此时院中刮来一阵劲风,为清冷寂寞的院子中带来一丝的躁动。   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四方,随即一名女刀客,冷然立临,站在院子中。   离渊眼神冷冷,按着腰间的鞭子。   大少爷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眼神冷漠平淡的看着来人,沉默不语,等着她先开口。   “你知道我来,故意放行。”女刀客道。   她在进入沈府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想来是有人先行支会,这倒是使她省了一点多气力。   “我现在已经确定你的身份了。”大少爷盯着他的面具,嘴唇微启,一字一顿:“真是让我惊艳,一潇浪……”   八年前出现在世间的神秘女刀客,行踪成谜,来无影去无踪,拳脚无敌,刀法非凡,性格刚烈,嫉恶如仇。   对恶徒绝不心慈手软,通常一刀让对方毙命,深受女性的喜爱,男性的好奇,是行凶作恶者的噩梦。   后来出现在世间的次数屈指可数,谁也想不到,她再出的时候,会来沈么府。   “客套省下,废话少讲,我要你的解释。”女刀客声音冷冷,很是直截了当。   “入内吧。”大少爷看着她身后的槐树,冷静了一会,随即转身回房间。   沉默的站了一会,看他走了进去,女刀客脚上迈着豪放步伐进入。   离渊将房门关上,让两人在内中独处,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打开,女刀客从房间里走出,脚在地上微微一动,便运着轻功「咻」的一下离去。   当大少爷走出来,女刀客早已不见了踪影。   日月更替,冷总是来的突然,仅是隔了两三天,就要添衣裳了。   因沈么府坐落于神落之地,这的灵气比一般的地方充裕,花草树木生长的都很好,秋天凋零的景象,对于沈么府来说很短暂。   枝繁叶茂,草盛花开,变化总是细微,有时候让人觉得这都是假树假花,假草。   沈月秀躲着府中的耳目,朝着牧芸苔所住的别院而去。   来到院子中,只见牧芸苔独自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低垂的眼帘,脸上带着一丝思愁,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菜花,你怎么了?”沈月秀扶着门,朝着里面看。   牧芸苔微微一怔,脸上愁绪全消,带着笑容朝着门口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月秀,新府主放你出来了。”   “没有,我自己跑出来的。”沈月秀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对面。   “真是趣味。”闻言,牧芸苔不由笑了笑,沈月秀竟然会偷跑出来。   “大哥太难沟通了,他吩咐印管家教的东西,我都了解明白,还是不放过我,給我列出书单,要我自习。”   “就当填补儿时缺少的那一段光阴吧。”牧芸苔眼中闪过异色,这跟传闻中的有一点出入,他听到的消息是,沈月秀是被囚禁在本院中。   听沈月秀的意思是新府主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学习,他想要做什么呢。   “这已经超额了。”沈月秀顿了一下,沉默不语,忽然的就想起了李祈福,接着又是杏仁被处死。   牧芸苔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祈福会没事的。”   “沈月英没有针对小福吧?”大少爷针对他了,应该也不会放过李祈福吧。   “祈福已经被逐出沈么府了,这或许对他来讲,是一种自由吧。”   “现在沈么府已经不是从前的沈么府,他厌恶的那些规矩都会废除,沈么府也算是一个家吧,他说过想要一个家。”   “月秀,你去找他吧,他一个人在外,又无高深武学傍身,我有一点担心。”   牧芸苔心中想着,如今的沈么府不是沈月秀理想中的沈么府,应该让他到外界了解一下,虽然这有些残忍。   现在沈么府实试行遇恶收钱处理,只要给出一定的钱,沈么府的成员就会按照他们的需求,处理恶物。   新府主一看就是有着很强的掌控欲,对处理自己父亲尸体与小弟李祈福的事件上,他很是冷酷无情。   沈月秀灵气高强,肯定不会认同他残酷的作风,不能为他所用,肯定会想办法处理他,也许让他学习,只是为了迷惑他。   “我会向大哥申请出府游历。”沈月秀道。   “新府主若是不同意,可能会加强对你的看管。”牧芸苔道。   “说实话,我想走,府中谁也拦不住,告诉大哥一声,是对他的尊重,毕竟他现在是府主。”沈月秀温声道。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牧芸苔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中午,该有人送饭来了。   “平时都是我提出来,今日你怎么赶我。”沈月秀好奇的问。   正说着,外面就来人了,牧芸苔忙叫他藏起来,沈月秀只得往内屋藏。   只听外面的人毫无礼貌的闯了进来,将一篮子的菜与馒头扔在桌子上。 第120章 家丁的刁难   “自己拿吧。”送饭的家丁用余光撇着他,语气不善道。   “多谢,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到外面休息一会再来。”牧芸苔掏出钱来,递给他,温声和气道。   “你一个外人,给你地方住就不错了,还让我到外面休息,就两破馒头两个菜的,你快点吃,我好收拾走。”   家丁拿过他手中的钱,揣在怀中,依旧没有好脸色与好态度。   牧芸苔本来想让他走远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   沈么府现在的家训不同,牧芸苔这个一直免费住在沈么府的外人,自然受到冷落欺辱。   府中有旧训的拥护者,怪沈月秀这个遇恶不杀的代表没有力挽狂澜,于是就迁怒到跟沈月秀较为亲近的牧芸苔身上。   他现在的行动也受到了某种限制。   “我不饿,你拿走吧。”牧芸苔怎么吃得下去,内中还有一个沈月秀。   这家丁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了,污了干净的耳朵。   “我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你不吃也歹吃,还歹给我吃干净了,要知道,你浪费的是我们沈么府的食物。”   这名家丁用自己的下巴冲着他,神气道。   “那我陪他吃吧。”沈月秀从内中走去,看着那名家丁。   “二,二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家丁眼中一吓,脸立即拉松下来,眼珠子乱动,微微颔首,脚向后退了退。   “月秀我不该叫你过来,府主还在等着你回去,你先回吧。”牧芸苔道。   “什么?我正好没有吃午饭,一起用膳吧。”沈月秀道。   “不行啊,不行啊,二少爷怎么能吃这些粗糙烂制的食物,我去厨房给你拿新的好的来。”家丁连忙劝阻。   沈月秀脸色微变,打开篮子,只见里面放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一盘青菜,一盘小鱼。   小鱼颜色有些怪,味道也怪,沈月秀不喜这个味道,将他盖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菜花的待遇变成这般。”沈月秀问道。   “是府主继任的第二天……”   沈月秀心下想着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以后恢复如常,每一日,新鲜白米饭,热汤,四道素菜,再加两道荤菜,态度要有礼貌。”沈月秀道。   “啊,这好吧。”家丁有些无奈应付道。   “这些送给你吃,你再去为菜花先生准备。”沈月秀抬起篮子递给他,那小鱼的味道,他十分的不适应。   家丁伸手颤颤的接住,抱着饭篮子离开了。   沈月秀朝着牧芸苔看去“受到如此待遇,也不跟我讲,我们是好朋友。”   “没事,只不过几日而已,与吃不饱腹的乞丐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牧芸苔继续道:“这段时间,你学到了什么?”   “很多东西,具体也不知从何说起,沈么府的运作体系,如五星堂、护府神卫、四大灵者的作用……”   二人聊了一会天,不多时,家丁带着好饭好菜回来,摆放好在桌子上。   两人一起用完餐之后,沈月秀向他告辞。   回到自己的院子,气氛有一点不对劲,心中战战,不会这么巧,他大哥来了吧。   他从房屋上轻落,沿着走廊前进,手扶着门,朝着里面看。   大少爷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桌案的书上,慢悠悠冷然的翻阅,似看非看。   身后站着带着银凤面具的离渊,一动不动的。   乾羊一边腮上浅红,站在一旁,显得有一些局促僵硬,脸上没有好脸色,锁着眉头,一副气鼓鼓。   想来这次应该没有乱讲话,又看见他胳膊上的鞭痕,他又被打了。   大少爷微微一抬眼眸,跟沈月秀对个正着,冷漠的眼中带着一丝的严肃。   沈月秀从门旁走了进来,看着离他远远的乾羊,喊了一声大哥。   “乾羊,你少爷回来,你可以下去了。”大少爷淡淡的说了一声。   乾羊看了沈月秀一眼,然后夺门而出了。   “过来,大哥不是豺狼虎豹。”大少爷看着沈月秀,声音温和了一点。   沈月秀心下道,豺狼虎豹比你可爱温柔。   他漫步走了上去,离渊向着旁边退了退,给他让位。   大少爷邀请他共看一书,随意的问了一口:“刚才去了何处,西阁吗?”   沈月秀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忽的一道惊雷鞭甩在他的腿上,疼的他单膝半蹲:“大哥。”   “你的体质,从来不去西阁,你在高处乱飞,毫无注意周围情况,走巡逻暗士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妙啊。”   大少爷微微侧身,俯视在半蹲在他的腿前的沈月秀。   “我有注意周围,并没有遇见暗士。”突然,他怔了一下,细微的风吹草动与一闪而过。   “印管家跟你讲过,沈么府的暗士少而精,白天,整府就八名暗忍在高处来回寻查,他们所修炼的功体,可以屏蔽人的听觉,视觉,嗅觉,感觉,在确定人是二少爷的时候,他们便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交替工作,一人回禀。”   “是,我私自出院,不是什么必要隐瞒的事情。”沈月秀有些轻描淡写道,他已经不怎么想听大少爷的说教,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的不悦。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未正视我绝我的命令。”大少爷声音微冷道。   沈月秀是旧沈么府的表率,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叛逆,只是不经常呆在家里,所以大家看不出端疑。   沈月秀越发的随性懒散,或者说他只奉行遇恶不杀,对于其他的规矩,他没有遵守的强大意识。   “我觉得你是在为难我,这不是我专长,你动不动就用灵鞭打人,是在彰显自己的权威和虐人心理,你无聊。”沈月秀有些淡淡愤然的说着。   离渊抖动着鞭子狠狠的朝着他的臀打去,一下两下三下。   沈月秀没有像以前那样转头看他,或是躲闪讲话,而是摸着自己的腿,一动不动。   大少爷摆手,离渊停了下来。   “你这样认为。”大少爷眼神睥睨,蒙上一层凌厉的霜寒,呵呵的冷笑了两声。   沈月秀沉默不语,臀部火辣辣的疼。   大少爷抓着沈月秀的手腕站了起来,拽着他朝着外面走去,离渊跟在身后。   他的手很修长,如同一块冷玉,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腕,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淡香味,带着一点梅花香的味道。   大少爷冷着一张脸,凛着双眼,抿着嘴唇,不怒而威。   沈月秀不敢挣脱,心中不愿,脚上跟着走,他大哥好像是怒了。 第121章 四爬病残少折辱空奴   大少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径直将他拉到一间别院中,然后松了手,自顾自的走进一间房子。   沈月秀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垂在腿边,跟进去看。   跟平常的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大少爷坐在其中一个。   “今天陪我一起用餐吧。”大少爷眼神冷漠,语气淡淡。   “你自己用,我已经用过了。”沈月秀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我确实喜欢彰显自己的权威与虐人。”大少爷凝视着他,幽幽道,眼中浮现出一丝邪气。   沈月秀的脚向后退了一下,背后发冷。   一转身果然又是离渊想推他,不由后退一步。   离渊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板凳上,按下下来。   “离渊……”沈月秀握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失态打人了。   “牵上来。”大少爷语气冷淡。   一个穿着一身黑布衣的年轻人,低着头,从门外爬了进来,双腿跪在地上。   双手撑在地面,他的脖子上绑着一根绳子,牵着绳子的是一个少年。   「这」沈月秀刚要站起来,离渊手中拿着灵鞭,按在在他的肩膀上,不给他起来。   “这样的空奴看的更加顺眼。”大少爷声音冷冷,带着一丝渗人的笑意。   “是主人。”空奴声音低下顺从,在少年的牵引下,爬到了大少爷脚下。   “太近了。”大少爷撇都不瞥一眼,冷声道。   黑衣少年渐渐的抓着绳子,将空奴拽飞,扔远,手在他背上一抓,黑色薄衣被抓破,露出了整张背来。   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鞭痕,黑衣少年拿出粗壮的鞭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在他的身上。   一鞭子下去,跪趴在地上的空奴哀嚎一声,背上鲜血淋淋。   黑衣少年又拿出一团布塞在他的口中,继续打下去。   “他犯了什么错,你这般惩罚他。”沈月秀带着一丝怒气问道。   “等一会,告诉你。”大少爷道。   空奴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黑衣少年拿出一根钉子,强硬的穿透空奴的耳垂。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只紧紧的咬着布,满脸是汗。   沈月秀眼神回避,手握的更加紧了。   黑衣少年手上裹着一块防水布走到空奴 的面前,将他口中布团取出,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捏着他的两腮。   黑衣少年眼神一凛,手上一用劲,空奴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掉在他的舌头上。   掉在黑衣少年手中的布上,满口的鲜血,哗啦啦的流出。   “住手,这太残暴了。”沈月秀道。   大少爷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空奴的身上,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黑衣少年继续着行动,将空奴的裤子扒到一半,大少爷轻声道:“够了。”   黑衣少年停止了动作,半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道:“乖了。”空奴浑身颤抖,连连点头。   沈月秀闻言一愣,眼中带着一丝的惊吓,   黑衣少年得意的嘴角上扬,站了起来,抬脚朝着他伸去。   忽然,少年猛然蹲下来,手拍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拍碎了,空奴眼珠凸出,整个头都堆在了一起。   沈月秀愤然站了起来,手拍在桌子上,桌子被他拍的粉碎。   离渊被他振开,看着狰狞的头,沈月秀将眼神放在黑衣少年的身上,抬起自己的手。   “下达命令的人是我。”大少爷道。   “你为何下达这样变态的命令。”中间没有桌子,沈月秀径直走上前,抬手朝着他的脸打了一巴掌。   大少爷没有躲,离渊没有拦,说重不重,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因为我履行你的评价,放心,我顶多将你栓成狗,不会如此残忍对你。”大少爷道。   “我还有好多手段没有使用,已经很顾及二少爷了,玩的一点么也不爽。”黑衣少年意犹未尽残忍的笑了笑。   “阁下,不觉得自己过分吗。”沈月秀愤怒道。   “我觉得自己不够过分。”黑衣少年低垂着眼帘,闪着幽暗嗜血的光芒。   沈月秀脚上踏着快步,朝着黑衣少年而去。   黑衣少年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在即将打中的他的千钧一刻。   离渊手中持着鞭子,出现挡住了他的攻击。   沈月秀一见是离渊,不由改变方向,朝着他打去,运着灵力在自己的手上,朝着他猛然打去。   离渊扯着鞭子,挡住他的拳,灵鞭发出异动,似是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沈月秀的力量,成了媒介。   离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连退数步。   “病残少,你先下去吧。”大少爷道。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通知我,残少,告辞了。”黑衣少年嘴角露出邪笑,转身慢悠悠的离开,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沈月秀被离渊牵制了一下,让黑衣少年离开了。   沈月秀运着灵力在拳头上,狠狠的给了离渊一拳,拳头打在鞭子上,鞭子撞在离渊的腹部。   「啪」的一下,离渊口中吐红,被打飞撞在一张柱子上,整个房间都颤了三颤。   沈月秀脚上踏步,还想再打,大少爷忽的一下挡在了离渊的身前。   沈月秀拳头停在他的胸前,收了回去,微微侧身,心情复杂。   “你答应过我不滥杀。”沈月秀道。   “不是我杀的,是四爬病残笑。”大少爷道。   “他是执行者……”沈月秀正色道。   “因何而死,因为他反对,我为何生气,因为你忤逆我,我是府主,你是沈么府公子,从小到大,我们有感情吗?”   “八岁之后,我们只见过一面,八岁之前兄长很温柔,经常领着我走,带我游历人间,我不想走路,你还背着我,现在你怎么变得如此凶残。”   沈月秀眼神略微的暗淡,以前在这个家中,他最喜欢接触的人,莫过于眼前这个大哥。   可是这么多年未见,他变了,变的自己不想不敢靠近。   大少爷冷笑一声,走回椅子前坐下,离渊也随着他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沈月秀坐在了他的对面,凝视着他,冷漠的眼中出现一丝的波动。   “你还记得。”   沈月秀轻声「嗯」了一声,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做什么吗?”大少爷薄唇轻启,身体蒙在一片阴影之中。   “不是很清楚。”沈月秀淡淡道,他背对着门外。   从屋内看,能看见他身后头顶上的太阳,他好似站在一团柔光中,与他对立。 第122章 三百鞭的执着   “我要成为沈么府的独裁者,所有明里暗里不服的人,全部除掉,由我统治的全新的沈么府,制定全新的规则,所有的民众都必须信服加入,成为沈么府的子民,人类一统之后,我将率领人族消灭所有妖魔族。”   “你再要发动战争,灭妖魔族,我不同意。”沈月秀正色道。   一方民众有一方管辖领导人,绝对不可能轻易的信服沈么府,到时候势必会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而沈么府想要一家独大,必然多方树敌。   而灭妖魔族一事,人族善良的人多,妖魔族也有善良的妖魔,怎么可以剥夺他们生存。   “你灵力高强,是不可多得的战力,一天灭一城,不多,这样其他的城村就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威慑你的能力,从而放下武器,加入沈么府。”   “大哥,停止你危险的想法,我不可能会这么做。”   “没关系,我对小弟无情,能废第一次,就能废第二次,四肢都废了,即使灵力恢复……”   大少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这样可以大大提升效率。”   沈月秀的身上一寒,看大少爷的眼神都变了:“我可以现在就废了你。”   “小弟,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吗,大哥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乱讲话,遇恶不杀,把我定义了吗。”说着,大少爷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上的浅红巴掌印。   “抱歉,你别生气,别再产生这种偏激的想法,别再侮辱折磨杀死他人。”   沈月秀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身为弟弟,不应该打自己的兄长,你打回来吧。”   大少爷抬起手,背着手,手指轻轻的划着他的脸。   沈月秀脸上痒痒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重重的巴掌。   “我的小弟回来了,一巴掌,还的清吗?”大少爷微微侧着身,用着自己的余光去看着他。   “那就打两下。”沈月秀闭着眼睛道。   “我偏偏想把你之前犯的罪责算进去,不专心学习,私自出院,私会牧芸苔,忤逆兄长,以下犯上,小弟,乖乖受罚好吗,大哥惩罚完你之后,会闭门思过。”   沈月秀猛然睁开眼睛,向后退了退:“大哥所犯错误严重,仅仅是闭门思过吗?”   “咳咳。”大少爷手放在唇上,轻声优雅的咳了两声,苍白的脸让人联想一丝的病态。   他手倚着自己的脑袋:“闭门思过,我带进去的人,是离渊,本想让他打我一百鞭,算自我严惩,小弟竟然看出,还要替我受罚,我很感动,一定洗心革面,不再虐待人。”   “我……你偷换概念……”   “我亲爱的小弟,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亲自动手,你乖乖扶桌趴好。”   大少爷说着,站了起来,离渊将鞭子递在了他的手上。   “大哥,你又变了,你。”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离渊跑到了他的身后,不由陡然转身,这一次可逮住他了。   沈月秀伸出手,阻止他向自己靠近,离渊手抚摸着胸口,微微颔首,带着一丝冷漠的礼貌:“请配合。”   “为什么一定要打,我知道错了,打这么多鞭,有什么意义。”沈月秀与他们保持距离,眼神警惕,看着大少爷。   “疼的意义。”离渊声音冰冷无情道。   “你忍心看着我疼吗,也许鞭子落在我的身上,我就死了。”   现在的大少爷看起来竟然真的有一点弱不禁风的模样,要是沈月秀这是第一次见他,或许就以为他真的生病受伤了。   沈月秀心中一怔,死这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   他看了看大少爷,收回了挡着离渊的手。   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一种别样的担忧,让他放弃反抗,为他受罚。   离渊走到他的跟前,将他转过去,手抵在在他的背上,将他压在桌子上。   将他的两只手扣在身后,用一根绳子扣在一起,随即牢牢的握着两个手腕。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打你。”大少爷走上前来,眼神冷冷,手中紧紧的握着鞭子,看着他。   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因为沈月秀,他独自承受三百重鞭,疼的死去活来,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一年,未见沈月秀来看他一眼。   “忍着,三百鞭,你叫一声,我就多加一鞭。”大少爷声音冷冷道。   即使他现在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理都很强大,可以不在乎任何的事情,可是那受刑的岁月,他始终无法释怀。   “大哥,你开玩笑吗,一百鞭我都受不了……”沈月秀怔了一下,还未打就感受到了臀上的疼,他似有一丝后悔束手就擒。   “一百鞭牧芸苔,一百鞭李祈福,一百鞭沈月英,你不能反抗,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大哥,你轻一点打。”沈月秀在有充分时间准备下,不是很怕着灵鞭,被他打的多了,便对免疫灵鞭进行了研究。   他发现,灵鞭打人的时候是携带着一点雷灵力,所以打人才会这么疼。   他体内恰好有水雷珠,将水雷珠的灵力运在自己的臀上,在灵鞭落在的时候,发出距身体三毫米的雷灵力。   鞭子打在上面,灵力吸收鞭子的灵力反弹回鞭子中,这样鞭子就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就跟神打似的,鞭子打的是鞭子自己。   大少爷拿着鞭子使劲的抽了他一下,沈月秀没有感觉到疼。   心下想着,成功了,别说三百,三千他都不怕,打了一鞭子,第二遍却迟迟没有来。   沈月秀心中有一丝的慌,微微转头,大少爷手中拿着鞭子,在跟离渊对视着,两人眼神交流,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大少爷再拿起鞭子的时候,沈月秀只觉得离渊的手扣着他的手腕,吸收着他体内的水雷珠力量,扰乱着他运功路线。   沈月秀没时间思考,心下更慌,想着,完了。   大少爷再一鞭打下来,沈月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双手紧紧的抓着桌子,浑身颤抖。   咬着牙关,再打一下,沈月秀忍不住从嗓子里发出「嚇」。   又是一下,沈月秀煽动的长长的睫毛,闭上了眼睛,想要装晕。   大少爷根本就理会他这一套,只握着手中的鞭子打的更加的狠了。   沈月秀忍受不住了,身体里运灵力,想要挣脱离渊的束缚。   鞭子下来,灵力加持鞭子的力量打的他更加的疼了。   “放开。”沈月秀有一点虚弱道。   “闭嘴,一字加一鞭。”离渊冷冷道。   “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啊……”   只觉离渊扣着自己的手腕,扣得更加的紧了,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同时臀上又是一鞭。   “先说好,我不帮你打,但可以帮你按住。”大少爷冷淡道。   离渊冷冷的“嗯。”了一声。   沈月秀觉得两人在玩他,不由运灵力,他不相信此鞭能承受他太多力量,   突然,他微微一怔,瞳孔波动。   离渊在吸收他所运的灵力。   他的灵力非同小可,离渊竟可以容纳,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123章 神秘来信祈福危   灵力运的太少会被灵鞭反噬,加强鞭子的力量。   若是多运一点,离渊便吸收他所运的灵力,鞭子打在臀上更加的疼。   沈月秀运更多的力量,想要挣脱束缚,离渊强行吸取,然后再用吸取的力量,强行施压。   银凤面具下,浅薄如白樱一般的嘴唇,染上艳红,吐血了也不放弃,沈月秀只觉得为了按住他,离渊不要命了,疯了。   沈月秀总感觉他给自己一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不再运转灵力,想着算了,忍忍就过去了,不至于打死他。   大少爷手紧紧地握着鞭子,无情又狠厉的甩在他的身上。   沈月秀的脸上流着汗,呼吸都变的颤抖,眼角流出泪来,口中糯弱的喊了一声:“大哥。”   这一声没有换来同情,而是更加猛烈的鞭子。   时间过的非常的快,沈月秀只觉得度日如年,疼根本就不会模糊,只会让他心中抓狂。   想要反抗想要挣脱,每一次告诉自己再忍一次。   不知挨了多少鞭子,背后持鞭换了人,这一瞬的交接,是最好的逃脱时机。   而他疼的麻木,根本来不及思考,或是运着灵力反抗。   只撑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鞭子冷硬,比之刚才的力道更加的强悍。   他的嗓子已经忍得沙哑干疼,眨着自己的眼睛,很是虚弱可怜。   忽然,大少爷松了手,他以为解脱了,刚站起来,腰臀大腿如同被烈火烧红的针扎了一般。   离渊手中鞭子裹在他的脖子上,使劲一甩,沈月秀整个背撞在了柱子上,滚在地上。   沈月秀腰臀腿疼的窒息,不容有一丝的缓冲,离渊的鞭子朝着他的脸打去。   沈月秀下意识伸着两只胳膊去护,鞭子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又是新的一阵疼痛。   鞭子如暴雨冰雹天灾。   沈月秀已经忘记运强大灵力反抗他,身上的疼痛直冲他的脑中。   “还有多少下?”沈月秀嗓子打颤带着一丝怒气问。   “八鞭。”离渊停了手,向后退了退,将鞭子裹回腰间,站在一旁。   沈月秀侧身躺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大少爷缓步走了过来,沈月秀的身体向后挪了挪,眼角挂着泪。   大少爷慢慢的蹲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个白帕,手指撩起趴在他脸上的头发,将它拢到耳边。   然后用洁白的手绢,轻轻地擦着他眼角的泪。   “楚楚可怜,而我一点么也不心疼,而且很开心。”大少爷声音不疾不徐,温声冷然。   沈月秀费力的抬起胳膊,打开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这不是惩罚吗?”   “是不是惩罚,我一人说的算,想要打你,随便找借口,这便是彰显府主的权威。”   “你没有下一次了。”沈月秀看着他说道。   “有本事你脱离沈么府,没本事,就乖乖听我的话。”大少爷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在此屋反省一日一夜,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安分守己。”   沈月秀微微侧过头,闭上眼睛。   大少爷见状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离渊紧跟随后,二人出去之后,门被关了,只听门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门被落了锁。   屋子内没有烛火,一片的黑暗。   沈月秀看着黑漆漆的环境,身上冷寒带着一丝的惊怕不适应,不由运着灵力在手心。   顿时无数小光点在他的手中幻化,朝着空中飞去,如同发着白光的萤火虫一般,点亮了整个房间。   沈月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裳,用白布简单的擦了一下地面,盘膝而坐,轻皱着眉头。   实在太疼,沈月秀脱了外衣,铺躺在地上。   这是皮肉疼,运着灵力也减轻不了多少,疼的沈月秀心中存怒,还有着一丝的焦躁。   他的大哥,为何会变成这样,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天一夜,房门被打开,沈月秀起身,乾羊手中拿了一件衣裳走了进来,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夺过他的手中的铺在地上的外衣。   沈月秀穿好了衣裳,乾羊问了一口“要扶着吗。”   “要。”沈月秀回答道,乾羊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扶着他走,口中念叨:“我以为你会逞强。”   “爱逞强的人是你吧。”两人慢慢的迈出门去,沈月秀一瘸一拐的走着,乾羊轻按了一下他的腰,沈月秀吃痛,不再多讲话。   路上的家丁空奴不由眼神带着一丝的异样,有的还不认识二少爷。   但是认识乾羊,只直着眼睛去看,乾羊眼神一瞪,便不敢多看。   认识沈月秀,就朝着他微微行礼,沈月字轻点一下头,以示回礼。   心中想着快一点结束回去的路程,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七天后,沈月秀恢复的差不多了,期间,大少爷没有来看过他,只是院门口增加了守卫。   大少爷原来少说三天一来,多则七天一来,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大少爷都没有来看他,这不禁让他心中有一些慌张。   明明打的自己这么的狠,他不该想着他来的,但是时间能消除他对大少爷的恨意,毕竟那是他亲大哥。   不知怎么的,还是希望他能看一眼自己,关怀一下,问他还疼吗之类的,心中隐隐失望。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书啊什么的,一点也看不进去。   忽然,院子中出现一股能量波动,沈月秀眼神警惕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团白光渐渐化成一个人,那人手中拿着一封信,朝着他射去。   沈月秀抬手接住信,院子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沈月秀拆开信,抽出里面的纸,里面赫然写着:李祈福,清酆山,危险,速来。   沈月秀心中一嚇,想起了清酆山那只修炼千年的石怪,当初与之战斗到灵力枯竭,而后陷入昏迷,再醒来的时候,山石怪已经身受重伤,陷入沉睡,化身成山,没有危害。   莫不是山石怪苏醒,李祈福与自己血脉相连,若是遇见李祈福,他必然能够察觉到,山石怪冥顽不灵,始终没有被教化。   他可能会迁怒他的兄弟,李祈福没有修炼灵力,武力低微,一定不堪一击,非常危险。   传信给他的人是谁呢。   不管是谁,先行动再说,现在他今非昔比,一定能够独自打败山石怪。   沈月秀与乾羊做了简单的交代之后,便运着上乘的轻功,踩着房顶,朝着府外而去。   房上暗忍也没有阻拦,只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如鬼影一般,快速移动,朝着新任府主的所在而去。 第124章 辛上邑祭神   太阳惨淡的一点一点消失,天色灰暗,淡薄的乌云聚在一起,一片的阴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的寒意。   山道上烟火缭绕,朦胧一片,使人看不清样貌。   隐约可见,迷雾中不同的人仰望天空,眼中带着虔诚亦或迷惘。   朝着天空,高高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好像是要呼救,又像是要什么东西。   四个粗壮的木桩上绑着三人一婴,他们的脚旁堆放着木柴。   两边已经高高的架起火堆,火无声的燃烧着,微微颤动,冒着灰色的轻烟。   三人分别是长寿的老人,有名公认的孝子,双十出生的美丽女子。   他们面无表情,神情严肃,微微颔首,带着一丝的庄严,好似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还有一名出生不久的婴儿,他被绑在柱子的中间,长得胖嘟嘟的,眯着一双眼睛,粗壮的绳子将他牢牢的捆在柱子上。   他挤着自己的眉头,非常的难受,动着小手动着小脚。   他嘴巴一撇,张大嘴巴,眼泪汪汪,发出洪亮的哭声。   在山地上显得非常的刺耳凄厉,而众人毫不在乎,他们点燃手中的火把,高呼着:“神保,天地无灾,万寿无疆……”   婴儿一直哭,一直哭,声音越来越沙哑。   众人朝着他们靠近,将手中的火把,丢入干柴中,忽的燃起熊熊烈火。   火迅速的蔓延,爬到三人的身上。   老人睁着双眼一脸的麻木无惧,女子与男子先是忍着疼痛,而后发出惨烈的叫声,动着全身挣扎着。   婴儿使劲的蹬着自己的脚,五官挤在一起,只张着嘴巴,扯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凄厉刺耳。   一位妇人,手中拿着火把,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弓腰,朝着他走去。   婴儿哭的更加厉害了,哭出了血丝,被牢牢绑住的胳膊不断挣扎,手腕向上,张开小手,不断的朝着妇人的方向抓去。   妇人举起火把,火照着婴儿的小眼睛剔亮。   火把慢慢的靠近,点燃了婴儿的衣裳,他顿时被一团火围住。   婴儿脸上泪水斑斑,五官挤在一起,声音更加嘶哑响亮。   众人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口中痴痴的念着“天神无疆……”   婴儿的呼声渐渐的小了,最后彻底的没有了声音。   众人跪在地上,举着自己的双手,拜贴在地上,一遍一遍,不断的朝拜着,口中念念有词。   沈月秀来到之时,只见众人已经站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在走。   他靠近一点,赫然看见圈里的四具烧成白骨的尸体。   立即运功,飞了过去。   众人不由抬起头,以为是神人,不由纷纷的朝着他下跪。   四根柱子上用着特殊的绳索捆绑,只见四具燃成焦炭的尸体,还在燃烧。   隐约带着一丝生命的气息,特别是最后一根柱子,他仿佛能听见婴儿死之前的凄厉哭声。   他衣袖一挥,刺鼻的火星消失,只剩下三具大人和一个婴儿模糊不清,半露黑骨的尸体,沈月秀看在眼中,呼吸变的急促,眼中泛红,紧紧的握着手。   “你们做什么?”沈月秀声音带颤,怒问道。   “回神,这是民们对你的供奉。”   “神要你们这般残忍吗?”   “天神无疆。”众人跪在地上,虔诚道。   “起来,我不是神。”沈月秀愤然道。   “沈么,神裔无疆……”一人微微抬头看着他,认出他是沈么府二公子,不由更加的恭敬,朝着他拜了有拜。   沈月秀眼中一怒,身上散发一股强大的灵力,众人只觉得有一股压力压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认为这是神的神力,口中喊的声音更大,拜服的频率更加的高了。   沈月秀见状,心中更加悲怒,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自他的脚下,向外延伸出一股力量,朝着众人猛然扩散撞去。   众人被一阵劲风吹的摔倒在地上,他们立即整理自己的衣裳,继续朝着沈月秀跪着,口中重复着刚才的话:“沈么,神裔无疆。”   “他们是谁的家人。”   “回沈么,他是我的爷爷。”一名青年冷淡恭敬道。   “回沈么,他是我的儿子。”一名老人低垂着眼帘,黯淡的眼中带着一丝细不可查的悲伤,隐在最深处。   “回沈么,他是我的女儿。”一名青年神态温和,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冷漠。   “回沈么,他是我的儿子。”点火烧死婴儿的妇人,微微抬起自己的头,语气平淡道。   “你们为什么忍心。”沈月秀看着众人问道。   “沈么,无情,成为献祭神的礼物,是他们的最高的荣耀。”   沈月秀问他们这样的事情进行过几起,他们道,四年进行一次,已经有百年的历史。   往事已矣,沈月秀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深呼吸了几口气,眼神中带着悲悯难受:“沈么府旧训已经废除,你们的祭奠太过残忍,现在起废除。”   “沈么违背神旨,神会降下惩罚,天神无疆,免灾免罚,天神无疆,天神无疆,天神无疆……”   众人不断的重复着四个字,如同嗡嗡的蚊子一般,钻进沈月秀的耳朵里。   那四个字当真是讽刺,这群人真是魔障了,他紧紧握着拳头,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请住嘴。”沈月秀声音微厉,众人仍是滔滔不绝的重复一个词,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般:“起来,将他们带回去好生安葬。”   众人不再朝着他拜服,但是依旧对他充满恭敬,他们站起来,微微颔首,口中重复着“天神无疆,无灾无难”   原先四名指认亲人的人,看都不看被烧焦的人,只是跟着人群排着队伍离开。   沈月秀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力,山道上顿时爆破出一道坑,民众们并没有回头看,只自顾自的走着。   民众已经走远,沈月秀朝着婴儿慢慢的走去,好似怕吓到他,又怕吓到自己。   他站在婴儿前,手作兰花状,身上发出洁白的光芒,地上升起一片一片的莲花。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口中颂念往生咒,希望他们能摆脱前身痛苦,早蹬极乐幸福。 第125章 偶遇熟人   林子中树木稀疏,落叶满地。   百里哀笑独自而行,坐在一棵大树下。微微闭眼休息。   暗处,一只跟着他的小蛇,再也忍不住爬了出来,在他的身旁幻化出人形,放着一本三字经在地上。   见百里哀只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小蛇伸出手,将书朝着前头推了推,偷看着他,再往前推了推,自己也往前挪了挪:“哀笑,可以教我识字吗。”   他就差点没有凑到他的嘴唇下,百里哀笑猛然在睁开双眼,蛇少年这才没有继续往前去。   小蛇连忙将三字经捧在胸口,眨着眼睛看着他。   “哈,你真的想学吗,我可以将你送去学院。”百里哀笑冷笑道。   “我只要你教。”小蛇一边说着,一只手从他的腿上往上摸去,摸的他的腿痒痒的。   眼看就要摸要他的腰间,冷软软的手中插在他的裤腰里。   冰冷的手触摸他的温暖肌肤,让他腰间一寒,伸手猛的打掉。   小蛇摸着自己的手带着一丝的委屈。   百里哀笑怒蹬着他:“别动手动脚。”   “还没有动脚。”小蛇看着他腰间的腰带,红着脸道。   百里哀笑知道他的想法,脸霎时一红,面色更加的冷了,拿过他手中的三字经,打开第一页,冷声问:“你真的想学?”   小蛇连连点头,笑看着他。   「我可以教你」百里哀笑嘴唇微张,似是骂了小蛇一声,然后用手指,让他看着自己手中所指的字,口中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小蛇听着犹如听天书一般,眼神不由朝着他的嘴巴看去,想要模仿着他的口型。   看着他念念有词,心思不受控制的关注在他的口舌上,不由猛然上前。   百里哀笑被呛了一下,羞愤的扇了他一巴掌。   小蛇委屈巴巴的伸着手揉着自己的脸,眼中带着强烈的欲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   “滚。”百里哀笑将手中的书砸在他的胸口,怒喝道。   小蛇听话的躺在地上,打着滚,滚着滚着,就滚到了百里哀笑的脚边,头伸进他的衣摆里,百里哀笑只觉的下面冷嗖嗖的,不由愤然起身,离开。   小蛇不明所以,坐起来抱着地上的书,扭着自己的腰追了上去。   天色暗暗,空气冷冷。   沈月秀收埋了献祭天神的礼物,净化了一下山道,然后继续前往清酆上。   他有一点迷路,走了十里路,感觉有熟悉的气息,但寻不着。   前方有山路,有树林。   他站在山路上,向着四处张望,散发着自身的灵力,与地脉灵力互相感应,气息十分微弱零散,无法捕捉。   偶然遇见过路人,不由上前打听清酆山的所在,他们摇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的迷惘,说不知道不清楚。   欲再前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朝着林子靠近。   只见一个高瘦脸白相貌英俊的青年,正从这林子中走出,他心下道:“是百里哀笑,为什么身上充满妖魔之气,难不成被什么附体或是受了重伤。”   他朝着百里哀笑迎去,二人驻足互看。   “你无事吧,为什么体内妖魔之气如此重。”沈月秀先开了口。   “无事,你怎么在这里?”百里哀笑眼眸一沉,声音冷淡的问。   “我要去清酆山,有一点迷路。”沈月秀道。   “听说清酆山是一座奇邪之山,能够移动,活动的轨道始终在阴山谷附近,你沿着这个方向去应该能够寻到。”百里哀笑道。   “你要前往何方,阴山谷在什么所在?”   “我带你去吧。”百里哀笑幽幽的看了他一会,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沈月秀走在他的身旁。   “你没有准备好也敢出门,是倚仗自己灵力高强吗。”   “这一次事态紧急,没来得及多想,清酆山原本是一只强大的山石怪出没的所在,能量波动应该很强烈,我来过一次,以为能够找到,便匆匆来了。”   清酆山石怪是他遇见最为棘手的妖怪,他对于他的力量印象深刻,与他的灵力有异曲同工之处。   正走着,沈月秀发现身后有东西跟着自己。   他身上的气跟百里哀笑身上的气十分相像,不由停下来,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条小蛇,朝着他快速的窜来。   沈月秀只当他想要攻击自己,手上发出一道清白气劲将小蛇打翻了,然后朝着他走去。   小蛇幻化出一人,个子比百里哀笑还要高,长得比他强壮,五感柔中带刚,眉眼狭长,瞳孔明亮暗含着一丝的冷漠凶光。   沈月秀的身高,只能仰视着他,小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邪气,还有一股强悍的力量外泄。   “请问阁下为什么跟着我们,百里哀笑体内之气,是你所做吗?”   小蛇嘴角上扬,眨了一下眼睛,眼中带着笑意“我是蛇。”说着,就朝着沈月秀凑过去,吓的沈月秀连连后退,眼神警惕,不知他意欲何为。   “蛇?交与百里哀笑处理的那一只?”沈月秀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   这才半年多时间了,蛇的气质怎么发生如此的改变,强了数百倍呢。   小蛇点了点头,再一次的尝试接近他,他前进一步,沈月秀就后退一步,就在他扑过去的时候。   百里哀笑出现,在他的胸口狠狠的推了他一下,让他退了数步:“你脏,别碰他。”   “我有每天洗澡。”小蛇眨了眨眼睛,委屈的辩解道,虽然是成年的模样,但还像个孩子。   沈月秀沉默不语,看了看二人,对着百里哀笑道:“你的话严重了。”   “我只是想要表达感谢之情,你当初为我讲好话,还为我疗伤。”小蛇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凶沉,随即无邪的看着他。   “原来如此,没事,都过去了。”沈月秀眼神暗淡了一下。   “沈月秀,你还走了吗?”百里哀笑声音冷冷的问。   “走。”   百里哀笑对着小蛇道:“你已经自由了,别再跟着我们,离远远的。”   说完,走在前头带路,沈月秀看了小蛇一眼,说了一声告辞,便跟了上去。   小蛇看他们走的远了一点,化作蛇跟了上去。 第126章 蛇妖秽萌   太阳暗淡,山路崎岖,高凸不平。   沈月秀与百里哀笑沉默着,在前面走了。   百里哀笑的心中始终与他有一点的隔阂,但沈虹霓的死也不能全怪他。   他一个少年能左右什么,只是沈么家训沈么家主罢了。   听说他杀了沈么府主,这应该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他的心中却是感觉有一丝的难受。   小蛇默默的在身后跟着,被跟着的感觉很是不舒服,沈月秀便叫他跟着自己一起走吧。   小蛇开心的凑上前来,插在他们中间,侧着头对着百里哀笑笑。   百里哀笑皱着眉头,冷着脸,不予理睬。   沈月秀问小蛇的名字叫什么,小蛇想想了,曾经有人喊他秽萌。   他跟沈月秀笑,显摆着蛇有两个器官,自己被沈虹霓废了的地方已经好了。   沈月秀沉默不语,眼神有些迷茫,带着问号。   百里哀笑闻言,猛然伸手狠狠的掐着秽萌胳膊,将他拽扔到身旁。   秽萌疼得直叫,面目都狰狞的挤在了一起,被他一掐一拽一扔,差点摔倒,稳住身形,捂着胳膊。   还想着插在两人之间,被百里哀笑抓着手腕,固定在边上。   秽萌头身在前面,看着沈月秀问道:“我能叫你月吗?三个字太难记了……”   “可以,你随意。”沈月秀道。   “我不喜欢你妹,我喜欢百里哀笑。”他伸着头道。   沈月秀微微一怔,神情复杂。   “哎呀呀,痛痛痛,我的手腕……”秽萌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百里哀笑捏碎了。   “闭嘴,再污言秽语,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不行,割了怎么跟你舌吻?”秽萌拒绝道,捂着自己的嘴巴。   “蛇吻?是什么?”沈月秀问。   “我教你。”秽萌有一种为人师的喜悦感,手腕又是一疼:“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变身了。”   他脚上一转,站在他的对边,脚尖抵着他的脚尖。   百里哀笑脸色不由一变,松开了手,推开了他。   「我现在就有想法」秽萌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朝着他凑过去。   “晚上私聊,你再多言一句话,我便永远拒绝你跟着。”百里哀笑疾声厉色道,想要赶走他不容易,真怕他当下强迫他做不可描述之事。   “好吧。”秽萌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多谢好意,我不想学。”沈月秀看着他补了一句。   “你再多言一句,我便不带去找清酆山。”百里哀笑阴沉着脸,冷冷道。   “呃……”沈月秀觉得自己没有讲错话,自觉的闭上了嘴。   两人一蛇,一路无语。   走了三十里的路,天色越来越暗,地上越来越荒芜,寸草不生,干枯阴沉,感受不到地气的流动,这里俨然是一块没有灵力的死地。   地上有着粉末泥土,像是什么东西在上面挪动,不远方有一处相较于别处矮了一点的地域。   想来原是清酆山的坐落地点,山石怪附身于内,移动离开。   他们便沿着地上细微的痕迹朝着前方走去,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山谷,山谷连接着山脚,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走。   山谷中弥漫着浓厚不散的阴郁怨戾瘴气,使人看不清路来。   这些气有一定的范围,只在中心地带向着外面扩散,那难受强烈的气息,沈月秀都不敢轻易去查探。   他暂时不能专注此地,需先以找到李祈福为主,只靠着边缘走。   原本走在他们中间的秽萌,主动的走在最后面,百里哀笑走在最前面,走在中间只觉背后发凉,怪异非常。   秽萌眼神朝着此谷中心地带看去,伸出自己的手,只见一缕缕黑气朝着他的手腕筋脉往着他身体里钻,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暗红泛绿的光芒。   “哎呀!”他突然叫了一声,手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来回的搓摸着。   “怎么了?”沈月秀转身带着一丝关心。   “头疼了一下。”他轻轻的摇晃了脑袋,眨眯着眼睛。   沈月秀竖起两根手指,朝着他的脑袋伸去,他的脑袋有一股力量,在乱窜着,沈月秀的手指发着白光,帮他调节,秽萌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痛苦舒缓了一点。   秽萌道了一声谢谢,三人继续的走着。   “你最近有在修炼吗?可能是你在太操之过急,造成一点走火入魔。”   “我最近都没有操啊?倒是经常修炼。”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可以解释……”   话还没有讲完,百里哀笑怒喝一声“你闭嘴。”关于「我」和「他」这两个字,想来那个字也不是什么好字。   百里哀笑原本也是一个注重礼节廉耻的人,已经有些习惯他的话。   可在沈月秀面前,他曾经心爱女人的哥哥面前,他是多么的尴尬难受。   这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当初那是惩罚他,分明是惩罚自己。   也许是那一段时间的他太失态变态,以至于,这蛇脑中只有那些事情。   他不是说要学识字当人吗,找时间好好的教导他,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然后再让他滚远远的。   “哀笑让你闭嘴。”沈月秀站在他的前面,肯定不是说他的,不由提醒着沈月秀,自己则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是……”   “蛇,闭嘴,我不介意现在将它们切掉,别再跟沈月秀讲话。”百里哀笑走在前头说道。   “你吃醋了?你想我只跟你讲话对吗。”   百里哀笑让沈月走前面,自己退后面,叫他暂且别回头,沈月秀只背对着它们站。   秽萌朝着他靠近,笑了笑,百里哀笑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手中紧紧握着拳头,朝着他的嘴巴打去。   「啊痛」秽萌捂着自己的嘴巴,站在原地,百里哀笑抓住他捂着嘴的手腕,又要打一拳。   秽萌抬起另外一只手遮掩,百里哀笑将手拽下,扣在一起握着,他的手腕柔软无骨,被百里哀笑一只手牢牢的靠住。   百里哀笑的另外一只手,朝着他的嘴巴打去,秽萌痛叫着,手不安分的抓着他的手,他的手腕很滑,从他的手中脱出一点点。   紧紧的抓着他的下裳,时不时的蹭着他。   他的手越开心,百里哀笑的拳头就越重,不一会嘴鼻流血,掉了两颗牙齿其中一个就是小虎牙,全部咽下入了肚子中。   “百里你下手别太重了。”沈月秀道。   百里哀笑凑近秽萌的耳边小声道:“别再开口讲话。”   秽萌弱弱的嗯了一声,伸着较长的舌头,舔了他一下他的脸。   百里哀笑猛然后退,愤然打了他一耳光,当真是蛇性不改。   秽萌揉了揉自己的脸,伸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回味着舌头上的味道。   百里哀笑疾步离开,走到沈月秀的前头,沈月秀回头看一眼,秽萌捂着嘴巴,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三人默默的走着,又恢复了安静。 第127章 暗中共舞   另外一边,夜色灰蒙,百里哀笑与秽萌来到拐角,百里哀笑冷着一张脸,神色认真道:“以后不许再讲今天类似的话。”   告诉他,那些词汇与内容是人避而不谈的话。   “我不懂,你教我。”秽萌的身子隐在在一片黑暗之中,脸有一点的模糊,让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散发着淡淡幽绿的光。   “我没有时间时间教你。”百里哀笑轻轻蹙着眉头,声音冷淡。   他从前不喜欢他,现在也不喜欢他,特别的讨厌着他什么都不懂,不可理喻的模样。   “嘴巴好痛,你用那里给我揉揉吧。”秽萌靠近着他,指着他的嘴,有些委屈,想要他的关心,但是在他的眼中只看见冷漠嫌弃。   他的眼神刺着他的心,其实他也不要一定和他亲密的接触,只要着他的好态度,一句关心的话罢了。   百里哀笑觉得他又要开始了,脚向后退了退,背抵在石壁上,退无可退。   垂在腿边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   “我都说了,你教我。”秽萌停在他的不远处,也紧紧的握着拳头,眼中波光荧荧。   他咬着牙,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阴沉中带着一丝怒气。   为什么,他就不能给自己机会。   “我也说了给你请先生。”百里哀笑沉默了一会,说道。   他的心中仍是看不起他,一个不知礼义廉耻作恶的蛇妖,还想着做人,愚蠢可笑。   他又是什么好人,又有着什么能教人家,不孝不忠不善。   秽萌没有直接化蛇,而是按着流程来,自顾自的解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了地上。   百里哀笑没见过这么冷静从容的秽萌,心底将生出一丝害怕:“把衣裳穿上。”   “我不。”秽萌任性强硬道,上身穿着一件内衣宽袍,他将自己里面的裤子也脱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教你,你现在不能这样,沈月秀就在附近休息,他还是个未经人世的少年。”   百里哀笑考虑到到沈月秀,想要离开,秽萌一只手撑在石壁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本就想喊他看,他不能看是吗,我学到了。”秽萌的眼神直直的盯在他的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够,越看越不舍。   百里哀笑提起拳头,青筋暴起,想要打他,秽萌幽幽道:“你早已经打不过我了,你一定会输的,而且吵醒月。”   那个时候的小蛇,就有能力跟百笑对打。   但是他一直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一来有束手就擒任由打骂的意味;   二来,无法熟练的运用自己的功体怕误伤别人,三来心智未开。   这只柔弱的蛇少年,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变的单纯邪恶可怕。   百里哀笑只是不愿意,在他的头靠近着,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秽萌吃痛的后退,眼神一凛,如虎似狼,紧紧的抓着他的臂膀。   百里哀笑的手用尽的抓着石壁,指甲高凸不平,磨出丝丝血来,   要是让沈月秀看见这样的画面,他就无地自容了。   如何跟九泉下的沈虹霓交代,现在的他,又怎么跟虹霓交代,他跟他的仇人,他跟她的仇人,他们做着这样的事情。   “滚。”   秽萌握着拳头,猛然砸在了山壁,沙哑着嗓子:“可能吗?”   “我被你这般对待不反抗,只是觉得对你太过分,你现在别太过分了。”他从嗓子里虚弱微颤的讲话。   他轻声呢喃,让着他求自己。   “你现在成变态了是吗。”百里哀笑声音不悦,眼中泛着一丝的杀气。   碎萌沉默了一下,脸色阴沉,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背部。   “百里哀笑只觉得得背上汗毛竖起,他狠狠的掐着他的腰虚弱道:“我教你做人,我教。”   他真是怕了他的无知执着,想要摆脱他,想要做人是吧,就让他知道自己跟人类的区别,畜生就是畜生。   秽萌心中淡喜,嘴角向上牵动,这才向后退了两三步。   他细心的清理着,眼神也变得有一丝风柔和,没有刚才阴沉狠戾,还带着一丝的乖巧。   秽萌帮着他提起裤子,然后整理他的衣裳,将外衣给他穿上。   最后手中拿他的腰带,朝着他走去。   在他的腰间裹了几圈,百里哀笑身上气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不由恶狠狠的打掉他的手,自己系着腰带。   秽萌捂着自己手,皱着眉头,他还是反感自己。   “你若学不会,没有完成我交代的学习量, 我有资格打你。”他边系着腰带,一边小声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再碰我。”   秽萌面上一冷,走上前两步:“那你别想走了,我底下裤子还没有穿。”   百里哀笑看着他朝着自己靠近,身上胆战心惊,变通道:“你学会做人了再说……”   “每天都要。”秽萌贪婪道。   “你别得寸进尺,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我是没有结果的。”   “要什么结果,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就行。”   “你不可理喻。”   “不懂你讲什么,你意思不行就是了?”秽萌紧逼道。   “我当初真应该杀了你。”百里哀笑瞪着他咬牙道。   “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对我没有一点爱吗?”   “我们的关系建立在什么之上,你别忘了,开始时我强迫你,后来是你强迫我,有什么感情好言,禽兽的感情真是莫名其妙。”   百里哀笑冷言道,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只希望自己的话能让此蛇死心绝情。   禽兽两个字狠狠的刺进他的心窝,手紧紧我抓着自己的衣裳,蹂虐着。   “我说了,你教我,别让我一直重复,重复,再重复。”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却是有一种即将大声嘶吼,要发疯了的感觉。   百里哀笑觉得不宜再刺激他,沉沉的「嗯」了一声,扫了他一眼,轻皱着眉头,迈着小步,直软着腿,有些稳强撑着离开了。   黑暗中,秽萌的眼中闪过翠绿的光,随即消逝不见。 第128章 识字背书   夜里沈月秀听见了一些声,闻见了浓厚的气味,只运着灵力隔离四周。   第二天清晨,他睁开双眼,不见秽萌与百里哀笑二人,不由收拾好之后,走出了洞。   只见秽萌手中捧着人之初善三字经。   他神色认真,口中念念有词,似在默读,手上全是被抽打过的痕迹。   再朝着他身旁看去,百里哀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小树条拿在手中。   他眨了一下眼睛,陷入了被大少爷逼着读书的恐惧中,他慢慢移过去,眼中带着疑惑。   百里哀笑冷声解释道,蛇要学人,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屑。   沈月秀朝着秽萌看去,他低着头,眼睛落在书上,嘴唇不断的张合着,十分的认真,这样的态度,让沈月秀不忍心打扰。   “沈月秀醒了,背出一页内容。”百里爱笑声音冷冷道。   秽萌微微颔首,低垂着眼眸,有些怯意的看着他,手紧紧的抓着书本,眼神不断偷看。   却是一点么也记不住,半晌,他情绪低落道:“背不出。”   百里哀笑的握紧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在他的大腿上,秽萌的腿颤了颤,脸上露出疼色。   百里哀笑见状,甩的更加凶狠了,打的他都站不稳脚,摔倒在地上。   百里哀笑心中冷哼,打的他腿断,看他还敢顶撞自己吧。   “百里哀笑,他是动物,人半天的时间学难读懂一页,你这样对他太苛责了。”沈月秀道。   “严师出高徒,他这个年龄,记忆力学习力应异于常人,不是笨,就是没有专心学,心中想着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说着在他臀下又狠狠的打了几下,看他抬头看着自己,不由朝着他的头甩去。   秽萌额头一道血痕,七尺男儿趴在地上,竟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直坠在地上,打湿着书页。   “秽萌,别哭,我运点灵力给你缓解一下。”说着,沈月秀就要运转灵力。   秽萌阻止他动手,道:“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连区区一页的字都学不好。”   “不是,这是时间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只要时间充足,你就能学会。”   “沈月秀你在跟我唱反调吗,你离他远一点,虹霓说交给我处理,你也答应了。”   他真怕这蛇移情别恋,缠上沈月秀,想想就恐怖。   闻虹霓二字,秽萌的眼中闪过异样,变的暗淡“我会继续努力的,月,别治疗我,哀笑会不开心的。”   “你这样方便继续走吗?”   “能,蛇的生命很顽强。”秽萌道。   “太阳下山之前,再背于我听。”百里哀笑冷冷道。   秽萌从地上爬了起来,点了点头嗯了几声。   百里哀笑走在前头,沈月秀跟了上去。   秽萌的脸变了变,严肃的凝视着百里哀笑,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中的书,然后跟了上去。   走在沈月秀的身旁,跟在百里哀笑的身后。   他打开书,问沈月秀会背吗,沈月秀说会,便让他教着自己的读。   沈月秀僵了一下,秽萌连字都不认识,怎么背的下来。   只谦和的背了起来,秽萌手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的对。   走在前头的百里哀笑心中莫名的窝火,怕秽萌对沈月秀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已经被此蛇欺辱了若干次,没什么大不了,沈月秀还是清清白白的。   “还是记不住读音……”秽萌垂头丧气道。   “那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我读吧。”沈月秀道,单字的记忆,应该比多字记忆更加有效。   秽萌点了点头,认真跟着沈月秀读,读的字正腔圆,百里哀笑只觉得讽刺,脸上没有好的神情。   地上的路越发的不平了,显得有些崎岖,尘土也变的多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秽萌终于能够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能够读对字音。   “哀笑,你也应该这么教我,你看我会读了。”秽萌笑道。   百里哀笑冷笑了一下,道“这是最愚蠢的方法,你该找自己的原因,配读吗。”   “配读,就配得上你。”秽萌抓着书说道。   “你不配。”百里哀笑声音冷冷,又补了一句“低级生物。”   秽萌不讲话,眼中聚着一丝的凶光,那种眼神好像是想要把百里哀笑扑倒,然后狠狠的咬他。   “百里哀笑,秽萌好好跟你讲话,虚心请教,你怎么句句话带刺,他是正在接受惩罚,可不代表你可以随时用这样言语羞辱他。”沈月秀道。   “沈月秀,你听不懂其中的话,就闭上嘴,你身边那条蛇可不纯净是一条善茬。”   他总不能告诉沈月秀,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对秽萌做了什么事情,秽萌又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听起来自己也不冤枉,是他先招惹的秽萌。   他真想要抽自己的脸,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的想要用那种方法,麻醉自己。   “我相信他,本性善良。”沈月秀道,秽萌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就不觉得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只是一个柔弱懵懂的少年,听他讲,非礼一事,其中还有误会。   想起沈虹霓的死,眼神不由暗淡了下去。   “是啊,我是善良的。”秽萌看了沈月秀一眼,看着他略有些伤感,不由伸手朝着他的肩膀上,想要安慰他。   谁知手刚伸出去,沈月秀便朝着旁边移了一下,让他的手落了空。   他眨着眼,有一点迷惑,不知所以。   沈月笑冲着他淡笑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事。   秽萌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气息,让沈月秀有一点的不适应,甚至是抵触他的靠近,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意味。   “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沈月秀看着他有些受伤的眼神,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哦,是欲的味道,就由内而发……”   “秽萌你忘记我跟你讲的话了吗。”百里哀笑冷厉道。   “他不让我跟你讲话,他这是在意你?”秽萌问。   百里哀笑一怔,放慢了脚步,插在了两个人中间:“继续背书。”   说着,还用树条抽了一下他的嘴。   “你怎么也无缘无故的打人。”沈月秀想起他的大哥。   “也?我打的不是人,我打他,他都没有任何不满,你就别可怜他了。”   秽萌心无杂念的背着书,希望晚上能够听见夸奖的话语。   沈月秀看着他认真,不在乎的模样,顿时不讲话了,他不能理解。 第129章 破解石困   天色渐暗,沈月秀发现附近的环境十分的熟悉,他与百里哀笑互看一眼。   合着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绕回了出发点。   百里哀笑猜想着,也许山跟着他们移动,应该原地等待。   沈月秀嗯了一声,打算着一边等待,一边扩散灵力,查探着周围的情况。   秽萌只在一旁专心致志的背书,想要得到百里哀笑的一种认可。   忽然沈月秀的脑海中闪现一道血腥。   他朝着西面的方向探查,感受了一种生命急速流失,与一股强大熟悉的力量。   “我找到了,告辞。”沈月秀说着,便脚上踏着快步,朝着西面跑去,气息越来越弱,他要在气息消失前,追上。   百里哀笑轻皱了眉头,就这样把他们扔了?虽然他不想说他不地道,脚上也开始了行动,追了上去。   秽萌见状直接化蛇往前窜,心中想着不能让百里哀笑跑了。   跑到西面,只见一群穿着衣裳的皑皑白骨,跪在地上,头与双手都贴着地面。   这群人好像是刚刚死的,骨头上还带着一丝的温热。   看他们的衣着,跟昨天见到那一群祭神民众一模一样。   他又发现这里距离祭神的场地不远,也就差不多十里。   虽然不喜他们,也应该一视同仁的,为他们超度。   就在他要起手势的时候,他们的骨头突然碎成粉末,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沈月秀不由上前看去,蹲在地上检查,手微微的靠近地面。   只觉得骨灰化作一股诡异的灵力,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朝着一个地方移动。   百里哀笑与秽萌追了上来,只见沈月秀又跑了起来,不由又跟了上去。   是当年的那个山石怪没有错。   他追着骨灰灵力的流向,跑到了群山之中,只觉四周都散发着他的气息。   “现身吧。”沈月秀道,没有任何生物回应着他,又闻见有鲜血的气味,不由循着去,隐隐约约听见了呼救声。   眼中赫然印着残忍的一幕,只见一些人横尸在地上,所流出的血被山地慢慢的吸收。   然后是血肉,最后是骨头,还有一些人腿被石头困住,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他走上前去,运着灵力在手上,手上散发着白光,朝着众人脚下的石头打去。   石头闪着红光,纹丝不动,众人眼神乱颤,朝着沈月秀伸手,求着他救自己。   沈月秀再运着强大的灵力,专心在一块石头了,这才将石头击碎。   获救的人连忙朝着他道谢,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迎面走来的是百里哀笑与秽萌,只见他与他们差一点擦肩而过,然后一下子坠入了地下。   “小心。”沈月秀看着二人,不由叮嘱。   “此石材质特殊,能够吸收一定量的灵力,要破坏他必须借助工具或者是用拳头。”   这种石头早年他的兄长,从外面带来放在家中当做摆设,他认得。   沈月秀闻言,不由握着拳头,使劲的捣了下去,包裹着人脚的石头果然碎了。   沈月秀一阵的手疼,细皮嫩肉的手上,变得红红的。   “啊啊啊,我不敢走啊,刚才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好恐怖啊。”那人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趴着走,就不会出现他的情况。”百里哀笑道。   那人闻言,带着一丝的迟疑,趴在了地上,朝着外面爬去,爬了很远,没有一点事情,他开心的极了,拼命的爬拼命的爬。   “看来管用。”这只是百里哀笑的猜想,秽萌只站在一旁看着。   那人开心的爬了起来,一下子也坠入了山地之下。   “看来距离还不够远。”   “不能再让他们轻易尝试,造成牺牲,山地对我们没有影响,或许我们能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出。”沈月秀道。   “我来吧。”他说着,紧握着拳头轻松的击碎一石,然后不等那人反应,便拽他飞跳到一边。   山地一旦出现波动,他就将人拽飞,就这样一个一个定点的试。   最终在三里外停了下来,被救出的人,站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测出了,这是安全地带。”他将人扔下,运着轻功飞了回来。   “现在只需要将他们腿上的禁锢破开,让他们爬过去就安全了。”沈月秀道。   “为什么呀,你们不是能带人飞过去的吗?要是我们半路出了意外怎么办?”众人嚷嚷道。   “我们要节省力量,对付更强的妖物。”沈月秀解释道,山石怪的力量似乎比上次强了,他必须降低自己的灵力消耗,专心的对付他。   “少侠,好人做到底吧,我腿脚不方便,你就带着我过去吧。”一个看起来壮壮的人,腿站的挺直有力,喊道。   “少侠,我手断了不能爬啊。”一个青年捂着自己的胳膊道。   “我怀孕了。”一个男人说道。   “我有病。”有一个青年说道。   “我不能剧烈运动。”   众人七嘴八舌说道,脸上带着哀求,眼神可怜,哭着嚷着,就是不愿意自己爬过去,又丢人,又累的,可能还有未知的危险。   “别救了,让他们死在这里吧。”百里哀笑道。   沈月秀想了一下,也许这可以激发他们求生的意志,不由「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你们这么强大,怎么忍心呦……”   “别走啊,他们都是装的,我是真的,你们救我一个就够了。”   “别走啊。”   众人着急道,见他们不理自己,好似真的走了,不由喊着:“帮我破石,我爬。”   闻言,沈月秀停了下来,身后的声音非常激烈,只要他们破石。   “好,多谢你们的体谅。”沈月秀百里哀笑秽萌三人不由往回走。   百里哀笑看了他一眼手,沈月秀一只手轻轻的敷在手背上。   “这里有着不同寻常气息,你留着好手吧。”百里哀笑阻止他出手。   沈月秀微微颔首,多了一声多谢。   百里哀笑握着拳头,使劲的砸在了众人的脚上的石头,一拳破一个,看着就很疼。   但百里哀笑的手只是淡红,神情淡淡的。   秽萌也握着拳头去打,只觉手疼疼的,揉了揉,一连打了三下,才打碎一块石头。   为了减轻百里哀笑的负担,他挪去打另外一个,他打了一下,又揉了揉自己的手,仰着头看着被困的青年。   他指了指自己的裆部说这里最硬,但是不能掏出来破石。   那青年的脸色不由变了又变,想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长得挺好看的,为了活命,只能牺牲自己的贞操了,最后下定决心,红着脸,咬牙道:“你只要救我出来,我什么都可以。”   “可以干什么?”秽萌好奇的问道,打了第二拳,又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准备第三拳头。   “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启齿,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依你。”青年道。   “能让我摸一下吗?”   “都可以。”青年红着脸道。   秽萌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带着嫌弃。   “真小。”   话语刚落,青年的石头破了,他立即趴在地上落荒而逃,心中喊着变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摸着他那里,还说小。   秽萌与之打破青年石头的百里哀笑对视着。   “好奇……”他感觉他不开心,不由弱弱的解释着。   “把你那只手洗干净了,脏。”百里哀笑冷道,又连续破了三个人的石头,到此,所有的人都摆脱了石头的控制,在地上爬着。   沈月秀半蹲在地上,目送着他们爬走,手放在地上一点,感应底下变化,若真的出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应变。 第130章 清酆山石怪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所有的人都平安的爬了过去。   场地只剩下沈月秀百里哀笑秽萌三人,观察的着周围的情况。   “你们先去外围看护百姓,剩下的交给我吧。”这里只是山石怪设的一个阵法,用来困住食物,他放了他的食物,山石怪定有所感应。   为什么没有出现呢,那是最佳的时机。   “需要帮忙,叫我。”百里哀笑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秽萌跟了上去。   “百里哀笑,多谢你。”沈月秀心中怔了一下,以为百里哀笑因为小妹之事,十分讨厌自己,没想到这次的态度比上一次见面好多了。   百里哀笑没有讲话,离开了,如果沈虹霓不是沈么府的女儿,现在他应该和沈月秀相处的很愉快吧。   原来时间真的能磨灭一个人的爱与恨,或者他还不够爱沈虹霓,不够恨沈月秀。   百里哀笑走出三里外,沈月秀继续向前探查,地上的碎石出现了异动,竟然重新异动组合。   仔细看来,碎石成堆,组成一个大圆,圆中若干的石碓组成无数条三角形。   沈月秀的双脚被牢牢的吸附在地上,底下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下拉着。   所有的压力都组成了一点,刚才被困的村民用来压住这个阵法,当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百里哀笑想要进入,却是被一股力量格挡在外面。   沈月秀发觉山石地在一点一点吸收他的灵力,他运灵力在手上,朝着地上猛然拍去,想要用强大的力量,直接破坏地下的机构。   底下是用无数石头组成的,沈月秀力量穿透地底,山石地剧烈的摇晃着,开始变的松软,大面积的塌泄。   沈月秀立即运转灵力在脚上,飞身后退,脚上一用力,跳在石壁上。   开始快速的跳走,最后立在一处低矮的山峰上。   “山石怪。”沈月秀喊了一声。   只见碎石破地而出,凌厉快速的飞在空中,组成一个大大的人头,有着五官。   “上一次放过你,你竟不思悔改,又出来害人。”   山石发出「咯咯咯」粗鲁低沉雄厚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   石头组成一只眼,泛着红光黑气,他狠狠道“放过?你在开玩笑嘛,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让你的灵体融入我的身体。”   “你的功体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就让我们全力一击,定胜负吧。”   “小毛娃,我的功体不就是被你破坏了吗。”他愤怒的晃动着大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刺的人的耳朵非常的难受,好似有大黄蜂在里面乱飞叫喊。   只见四周低矮的山峰朝着沈月秀飞去。   沈月秀腾空而起,山峰碰撞,乱石迸飞,碎落了一地。   沈月秀的脚轻盈的落在地上,眼睛与山石怪对视。   “让我杀了你吧。”山石怪粗蛮凶橫道,一处高山上,一个穿着黑色袍子,上面绣着一朵白花的人,带着黑色兜帽,将五官遮住,手中抓着一个人,将他抛了出去。   沈月秀看见从天坠下一人,他看清楚了,那人竟是李祈福,不由移步想要将他接住,刚踏步上前,地上就冒出石头将他格挡。   就这一时之差,山石地上伸出一只石手,抓着李祈福的双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将他困住。   另外一处山峰,站着一名黑衣少年,纵观全景。   “沈月秀?”李祈福惊愕的喊了一声,双脚不断的往着外面拔出,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由略带着一丝的祈求喊道“沈月秀救救我。”   “放开他。”沈月秀疾步上前,李祈福从来都没有向自己示弱过,求过自己什么,那句救救我,直击他的心坎。   “你被我打死,我就放开他。”山石怪刻板不动,眼中闪着幽光,不放过任何可以致沈月秀于死地的空隙。   李祈福怔住,不讲话,两只眼睛紧张的盯着沈月秀。   他会救自己吗?   “我被你打死,便无人能打得过你,沈月秀全力一击,不变。”   沈月秀看了李祈福一眼,眼中带着歉意,又带着一丝的决绝。   “那我就先杀了他。”山石怪眼神凶恶,地上再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停在李祈福的头上。   李祈福中觉得被笼罩在一阴冷里,头皮发麻,蠕动着嘴唇,喊道“二哥,我不想死。”   沈月秀眼神一凛,手中运着强大灵力,脚行快步,如风驰电掣,闪现到李祈福身前。   忽然手上灵力全消,重拳轰击在了上面。   石碎,沈月秀抓着李祈福向后撤去,让空中落下的石拳头落空。   忽然他背后冲来无数锐利尖石头,只见沈月秀背上光芒大放,无数尖锐长石,破碎在地上。   “竟然不用灵力。”山石怪冷冷道,本来想着沈月秀运灵力在前,石头吸收他的灵力,他的身后必定薄弱。   到时候上方与身后夹击,定让他受重伤,不成想他单纯的用拳头,而将灵力聚在自己的背上。   “因为灵力要用来防范你的偷袭。”沈月秀道,他左手微颤,背上擦破了皮,隐隐渗出血来。   山石怪与他实力相当,必须要带着一点思考,与他战斗。   山石怪沉默不语,暗中运功,他的石头脑袋破开,里面飞出一个高大的石头人,一飞冲天,不断的蓄着强大的力量。   他想要夺先机,让沈月秀没有时间准备全功。   沈月秀将李祈福向着旁边推了推,张开自己的手臂,身上白光大放,地上灰尘吹的飞向一边,石头不断剧烈的跳动着。   石人从天而降,伸着两只拳头,沈月秀双手托于胸前,半飞了起来,翻手推出双掌,两股力量轰然碰撞在一起。   沈月秀口中溢红,脚沉稳的向前迈进一步,身上力量再增。   石人终究是不敌他的力量,身上出现数道裂痕,裂痕中闪着土黄的光芒。   不一会,猛然碎裂掉在地上。   沈月秀身形有一点不稳,脚上步伐踉跄。   “沈月秀,你……”李祈福上前来扶着他,眼中带着担忧。   “无事,就是有一点儿困。”上一次,他与山石怪大战之后,就昏了过去,足足睡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来,沈么宗主为了家族的荣耀,就对外称,沈月秀无事,正闭关修炼,外出学习等言论。   “咯咯咯,你灵力虚空了吧,这样的环境就是为你制造的,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同归于尽吧。” 第131章 愿断关系只为救   闻言,沈月秀,不由朝着他走去,想要再运灵力,找到他的所在,给他一击,让他变回普通的山石,没有能力再次作恶。   只见他的头化作液体,朝着李祈福猛然窜去,李祈福的周围犹如沼泽。   他知道沈月秀绝对不会弃李祈福,他只要有一丝的意识,就能有再次苏醒的机会。   他不能放弃任何弄死沈月秀的机会。   与此同时地上的石头都飘了起来,四周的山朝着这里移动,倾斜。   三里外的百姓也受到了影响,地面摇晃,碎石飞射,不由开始大喊救命。   百里哀笑与秽萌运转自身力量,抵挡着。   李祈福整双腿都被石土吸住,不能动弹。   看着这么大的阵仗,自己一定会被砸压成肉泥的。   他心中十分的慌乱,他看了看外围的众人,不由急切的叫喊着沈月秀。   沈月秀疾步上前,摸着裹在他腿上的黏土。   “沈月秀,我跟你断绝关系。”李祈福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眼中闪着泪光。   沈月秀微微一怔,去探着黏土的手僵住,李祈福继续道:“我不做你的小弟,不做沈么府的三公子了,求你不放抛下我离开,求你救救我这个陌生人……”   沈月秀心中一酸,眼中不受控制的流出了两滴泪。   李祈福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看见密不透风的石头朝着他们飞来。   山停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朝着他们倒塌。   不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眼角流着泪,口中继续喃喃:“救救我,沈月秀,别抛弃我……”   这样的说着,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他希望他救自己,同样希望他逃。   半晌没有动静,只觉大石轰隆轰隆的掉在地上,震耳欲聋,灰土漫天。   他睁开双眼,只见沈月秀弓着身子,背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将他护在身下。   整个山撞在他的身上,沈月秀的身形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随即再次的撑起来,巨山倒在地上,地上又是一阵晃动。   沈月秀的背上头上不断的有大石块砸下来,砸在他弱小强大的身体上。   李祈福泪如泉涌,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二哥。”   “小弟,别哭,我从来没有想过抛弃你离开。”沈月秀轻声道。   “呵呵呵。”李祈福颤颤的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哭的浑身颤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抬起自己的衣袖,不断的抹着着眼泪:“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石有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安静,沈月秀感受到没有威胁了,不由缓缓的闭上眼睛,睡倒在他的身旁。   “二哥?”   与此同时,在外围的百里哀笑与秽萌朝着他们走去。   秽萌见着沈月秀受伤昏迷,忙跑到他的面前,想要查探状况。   百里哀笑见状,一把抓住他肩膀上的衣裳,拽扔到一边,瞪着他,不许他靠近。   秽萌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看着他,百里哀笑护在沈月秀身旁,随即手中握拳,击碎困着李祈福的石头。   李祈福双腿得到解脱,连忙朝着沈月秀爬去,喊着“二哥。”   “他只是昏睡。”百里哀笑瞥了一眼,说道。   李祈福想要站起来,只觉腿上软痛无力:“我的腿。”   百里哀笑摸了一下,道:“没有废,暂时性无法行走。”   百里哀笑将沈月秀背了起来,又叫秽萌背李祈福,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秽萌站在一旁不高兴了好久,看着他将沈月秀背走了,不由半蹲着将李祈福抱了起来。   “背……”李祈福不是很适用,感觉这样怪怪的。   “我闻到了,真好闻,我们是同道中人吗。”秽萌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欲味。   “什么意思。”李祈福问。   “你的欲火很强盛,一定是进攻者。”   李祈福皱了皱眉头,这人讲话比自己还露骨,心里知道就行,哪有说出来的。   秽萌抬起一只腿,抵着他的腿弯,李祈福浑身一阵冷颤,红脸怒道:“你做什么。”   秽萌抱着他继续的走,夸着他大,又说着自己比他大。   李祈福觉得自己被一个变态抱着,身体不由害怕的发抖,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被他接触的地方。   “你想做什么?沈月秀是我二哥。”李祈福蠕动着嘴唇,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想看你那里。”秽萌诚恳道。   “等我腿好了的,我会让你很舒服。”李祈福觉得他在挑衅自己,自己那那方面不是很突出,但是那方面,他有些相当大的自信心。   李祈福是一个十分开放的人,男的女的,他上过很多人,抱着他的这个,看起来比他强壮,这样的反差,让他觉得秽萌在他胯下更有意思,这样想着,身体便自然许多。   “我可是懂你这句话,我怕到时候你会哭。”李祈福对他来讲太弱了,要武力没有武力,要灵力没有灵力。   还想着压着他,真是他见过最为可爱的人类,虽然他没见过多少人类。   李祈福臆想了一下,随即神色暗淡道:“我从良了,今后不再随便的睡别人,我要找个我喜欢的女人,然后一辈子只对她好。”   他累了,疲了,觉得无聊空虚,他想要找到一个固定的人,互相爱着,永远在一起。   他想到沈月秀来救自己,为自己挡住山石,他心中又是难受又是自责,刚才脑海里竟然还想着那些事情,不由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这是?”   “只有专一,才有真爱。”李祈福回想着,他所见到的成双成对,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人,似乎他们心中只有彼此。   他们以前经历,甚至在未遇到对方的时候,都是守身如玉,反观那些滥情的人,有什么,一时的欢愉,事了他该爱谁。   “我目前只睡了他一个,他为什么不爱我。”秽萌问。   “我不知道,你看起来比我还大,问我这个问题?”李祈福白了他一眼。   “你都还没有看呢,蛇有两个。”秽萌道。   李祈福深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跟他无法沟通了。   只觉自己的臀被什么打了一下,不由伸手摸,脸唰的一下黑了。   这是妖怪,自己绝对不是对手,脸上顿时冒着冷汗,在他怀中颤抖。   “你很疼吗?别乱动,你这是在勾火,我答应过暂时不碰他的。”   李祈福身体一僵,抖得更加厉害。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秽萌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认真道。   “你背着我吧……”   “你还想上我,专一什么都是骗人的。”秽萌幽幽道。   李祈福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动,希望快一点达到休息地点,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第132章 小蛇才露尖尖角   百里哀笑人找来了一处干净的石洞,安置着两个人,秽萌将他放在一旁,李祈福则是爬过去挨着沈月秀坐着,不多看秽萌一眼。   夜幕降临,秽萌背的还不熟练,有些怯怯的不敢去,半晌,抱着书凑了过去。   此刻,百里哀笑正在为李祈福治疗腿上的伤,将里面的瘀血放出,再运灵力清理里面的毒气。   但是外伤与骨伤不是他能够治疗的,听说李祈福跟牧芸苔学过医术,不由问着他知道这是什么症状吗。   李祈福点了点头,他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现在心中有些惶恐,怕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得体,给人看不起,给沈月秀丢人,轻声道:“我可以开方子,捉药寻药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百里哀笑说了一声好,继续清理残留的污秽之气。   秽萌忍不住凑了上来,说要背给他听,百里哀笑皱着眉头,只叫他走开,自己没空。   等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百里哀笑才忙完手头的事情,秽萌依旧望着他等待,他有些不耐烦的跟着出去。   秽萌心下开心,紧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低着头开始背,然后就卡住了。   百里哀笑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小声怒喝:“这也叫会背?浪费时间。”   “你再等等,我能想起来的。”秽萌急道,大脑一片的空白。   都是他和百里哀笑躺地的画面,他真是一点儿也找不到背了一天的内容。   百里爱笑微微低垂眼帘,就看见他腰下不安分,脸上更加的愤怒,抬起手朝着他的脸扇去“想什么,装模作样,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恶心吗。”   百里哀笑的手劲很大,秽萌的半张脸都红了。   “我对你专一,怎么就恶心了。”他不理解百里哀笑的话,眼眶红红。   百里百手从袖子里抽出柳条朝着他的脸上,狠狠的甩去。   秽萌抬手抱着自己的脸,百里哀笑眼神下撇,一鞭子打在他的大腿中。   秽萌脸色一变,双手叠在一起,并着腿,跪在了地上。   “你讲话啊,回答我的问题。”秽萌低声痛苦道。   “我是百厉世家之子,你只是一条爬虫,别再痴心妄想,自取其辱,专一两字,我都不配,你也配说出口。”百里哀笑抽打了两下他的嘴,骂他不知好歹。   他恶狠狠道:“蛇是蛇,做蛇去吧。”   “我会努力的,明天一定背会。”秽萌仰视着他,眼中带着祈求,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泪眼汪汪,可怜兮兮。   “你听得懂人话吗?”百里哀笑看着与他身形样貌反差颇大的秽萌,心中一阵的反感,好说是个强大雄性。   薅着他的头发,扯着他的头皮,让他仰视着自己。   秽萌看到他眼中的冷漠与鄙视,心被冰了一下。   “你答应教我的,你又没有认真教我。”秽萌摸着他的腿向上去,百里哀笑将他的手踢开,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秽萌很疼,但是没有抽出来,任由他踩着,只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的认真。   “谁会对畜牲认真,总之我教过你了。”百里哀笑居高临下,眼神鄙夷,声音冷冷。   秽萌眼神变了变,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盯着他;“我在认真的学。”   “怎么?又有非分之想了?”百里哀笑问道。   “我一直忍着。”秽萌咬牙道,身后朝着他的身体而去。   百里哀笑猛然挥了一下衣袖,秽萌脸上眼中火辣辣的痛,仿佛有什么在上面烧着,不由伸手捂着。   百里哀笑眼神睥睨,带着不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哀笑你洒了什么,我好疼啊,水,给我水……你在哪里?你别走?我的眼睛……”   他捂着自己的眼和脸,四处乱摸。   四周一点声音也没有。   百里哀笑的气息也消失,他只能瞎摸着走,想要找到水源洗脸。   不知道走到了那里,他闻见了水源的味道,不由爬了过去,将自己的脸全部埋入水中。   脸上的疼痛渐渐的缓解消散,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抬起了头,抄着水洗眼睛。   洗好之后拿着衣摆擦了擦,然后坐在了地上喘着气,无意中看见而来水中的倒影,眼中陡然一吓。   趴近了看,自己的头上竟然长了角,他伸手摸了摸,两个挺硬的尖角,不由大叫怪物。   他又朝着水中看去,依旧是长着角的。   他遮着头上的角,使劲的掰着,角连着他的头,扯着他的头皮疼,他喃喃自语道:“我是蛇,不是怪物,我是蛇,不是怪物。”   他摁着自己头上的角想要将它摁回去,角竟然变小了许多,他心中呼了一口气,磨着自己头上的角。   三日后……   李祈福的腿已经能够自由的活动。   沈月秀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秽萌于昨日晚上回来,变的沉默寡言,只默默的呆在角落。   百里哀笑与李祈福自不想理睬他。   外面的阳光照在了洞口,沈月秀微微煽动着睫毛,张开了眼睛,李祈福立即上前去,关切的喊了一声“二哥。”   “小弟,你没事吧。”沈月秀看着他,声音温柔。   李祈福红着眼眶,连连的点了点头。   百里哀笑递了一壶水给他,沈月秀小呡了两口放下。   沈月秀将家训的事情对李祈福讲了讲,但是大少爷阴晴不定的,也没劝着他回家。   李祈福离开府中的那段时间,用自己的医术偶然救了一个小孩,被一个郎中邀请去做了学徒。   干了几天,觉得自己的医术已经超过那名郎中,便与他告辞离开,买了一块招牌,自己行医,渐渐的有了名声有了客人。   同行的看他年龄小,又抢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看他长得好看,少年有成,不只自己光顾,也带着身边的人去找他看病。   于是同行就总是找茬,让他开不下去,无奈,身上的钱不多了,就当了游医,四处游走,呆着一段时间就离开。   这跟当初当乞丐时候四处流浪,有一点么的相像,只是没了生活的艰辛,能够自食其力,   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心中不由落寞。   去青楼,终究不是他的家,莺莺燕燕,甜言蜜语,终究是喜欢他的钱,床上翻云覆雨,只有一时的快感,事后人走床凉,只剩下内心的空虚与孤独。   他不想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什么时候,他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两个人除了亲亲爱爱,还有别的话题。   每日,每夜,聊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起完成着一两件事情,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见的都是同一个人的笑容,那是多么美好。   有一天,他独自走在路上,打算换一个地方呆着,不知那里来的黑衣蒙面人,打晕了他,将他掳走。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破了,然后就被丢在空中,坠落在沈月秀的面前。   他将详情经过跟沈月秀讲了一遍。 第133章 是蛇不是怪物   沈月秀问着祈福愿意跟他在一起吗,一起游历,用自己的能力降妖制魔,帮助别人。   李祈福心中羞愧难当,想着和他在一起,又觉得不能与他在一起。   他脸上挤出笑容,说不了,他已经有自己的目标,想要悬壶济世,做个好郎中。   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月秀闻言沉默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说:“这样很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祈福小心翼翼的将一张字条放在水杯的下面,注视了沈月秀一会,然后默默离开洞中,再也没有回来。   清晨,阳光从洞口撒入,沈月秀睁开双眼,半坐着起来,看着放在他身旁的字条,拿在手中,上面写着:二哥,保重,后会有期。   百里哀笑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心中也颇有感慨,问道:“你打算回府吗?”   “我暂时不想回去。”沈月秀道。   二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只感觉外面有脚步声,是李祈福又回来了吗?   来人并没有灵力波动,也没有内功,可能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但这样的环境,会有什么人。   不由走出去看看,竟然是牧芸苔,穿着一身白衫,手中拿着通灵镜。   “你怎么来了?”沈月秀略显惊讶的问。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我是被赶出来的,府主说沈么府从今往后,不留外人。”牧芸苔道。   “你算我带回来的,生活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不算府中一员?”沈月秀道。   “幸好我们之间还有此镜能够沟通,是它指引我找到你的。”   “我陪你找大哥说理,我正好也有事情问他。”沈月秀道,那一日,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四爬病残少,不免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带着他来清酆山与山石怪对战的人,正是他的兄长,联想着大少爷的话,他心中隐隐产生了大少爷真的想要杀他的念头。   “好吧。”牧芸苔道。   “但是要晚些时日回去。”他现在灵力虚弱,若是他大哥真的想要杀他,或是要砍断他的四肢,他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想着等灵力恢复的差不多,再回去。   牧芸苔突然注意到他的手受伤了,不由拿出一块布帮他轻轻缠了几道,问他怎么受伤的。   于是沈月秀就将李祈福山石怪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牧芸苔对于李祈福的选择感觉很欣慰。   安慰沈月秀,他现在找到自己的方向,一定过得自由快乐。   沈月秀邀请他进入洞中,牧芸苔问他怎么住这种地方,不找一个客栈住。   沈月秀说这里的环境很好,灵力旺盛,对他恢复灵力很有帮助。   进去之后,牧芸苔朝着百里哀笑微微颔首,问好,温雅有礼的喊了一声“百里兄。”   百里哀笑点了一下头,以示回礼。   牧芸苔看见缩在角落的秽萌,不由问沈月秀这位是?   “蛇,秽萌。”沈月秀解释道。   自从他醒了之后,就感觉秽萌变得沉默寡言,时常外出,头发也弄的蓬松。   牧芸苔看着他的的模样,礼貌的问候了一声“秽萌兄。”   听到蛇字,秽萌暗淡的眼中不由闪过光亮,他只抬着头盯着牧芸苔。   脑海中想起了沈虹霓的呓语,心中暗沉,又是那个女人。   “他不是人,不懂礼貌,别理他。”百里哀笑撇了他一眼,冷冷道。   “人模人样,怎能不是人,他是受了什么惊吓吗?我有一点医术,也许可以帮助他。”牧芸苔观察着他说道。   “我四天前撒了他一脸雄黄粉,他回来就这样了。”   “秽萌兄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说完,秽萌朝着百里哀笑直直的看去,然后起身,走出了洞。   “百里兄你与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里哀笑沉默不语,沈月秀将大体的内容讲给了他听。   秽萌是沈虹霓教给百里哀笑为期三年惩罚。   秽萌要百里哀笑教他做人。   百里哀笑对他似有偏见,十分苛刻。   “百里兄他在压抑着什么,也许是仇恨,也许是自卑,他既然想要做人,不妨教他做人,因为人不一定想要做人,体验到做人的痛苦,自然便不想做人了。”   “教畜牲做人,我没闲工夫。”   “那我有两则建议,一是将他杀了,不然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的性格必定会走上极端,危害人族。二,便是释出善意,教他做人,引导他成为某一种人。”   “第一则建议听起来更简单。”百里哀笑道。   “菜花,我来引导吧。”沈月秀道。   “月秀,他心中已经有人选,别人介入可能会适得其反。而且,你,你的功课……”牧芸苔欲言又止。   “满分。”沈月秀立即道。   “是了,但是你还要多多休息,这样才能加快灵力的恢复。”牧芸苔笑道。   “但是我不想他走上歧途。”沈月秀道。   “只是假设,与两项建议而已,不必在意,睡觉时最能恢复灵气,你先去休息。”牧芸苔温声道。   沈月秀“嗯。”了一声,便去睡觉去。   “我出去一下。”百里爱笑说了一句便独自走了出去,牧芸苔则是在沈月秀的边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他的睡颜。   然后打量四周,最后,眼神放在他的手上。   百里哀笑在附近林中漫步,想着,这件事情真是烦,握着拳头捣在了一颗树上,树木乱颤,掉下几片叶子。   只见,秽萌蹲在一棵树下,捂着自己的头。   他慢慢的走上去看,只见秽萌的头上长着两个小角。   随着他头上的角出现,他的力量就变的比以前更强,现在处于特别敏感期的他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猛然转身,目露凶光。   见是百里哀笑,不由连连摇头,使劲的摁着自己头上的角,血从他的头上滑落到他的脸上,坠落在地上,他眼神惊恐乱颤道:“我不是怪物,我是蛇,我不是怪物,我是蛇。”   百里哀笑心下想着原来如此,他以为自己是怪物,他本来不就是怪物吗。   他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重,百里哀笑心有余悸,想要离开。   但是看着他痛苦可怜的模样,不由生出一丝的恻隐之心,冷声道:“有角的也是蛇,你不懂吗?”   “你说我不是怪物……”秽萌安静了一些问道。   百里哀笑“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他想要去摸百里哀笑但是头突然的痛了起来,百里哀笑已经走远了。   这样他很是愤怒,朝着一棵树捣去,树竟被他的力量折断了。 第134章 怪蛇索吻   洞中,沈月秀睡醒了。   睁开了眼睛,微微侧眼,正好与牧芸苔对上了。   牧芸苔侧过脸,转过身:“你醒了。”   沈月秀嗯了一声,坐了起来,拿起了一边的水喝了起来。   牧芸苔向他解释着,百里哀笑去市集了,秽萌应该是在附近。   二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不多会,秽萌顶着蓬松的头发,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走了进来,坐在了沈月秀的另外一边。   牧芸苔见他神采奕奕,完全没了初见时候的阴郁,不由温笑着再打了一声招呼。   “我睡过 沈月秀的妹。”秽萌盯着他正色道。   牧芸苔脸僵了一下,随即神情有一点暗淡,沉默不语。   秽萌伸手朝着他胯摸去,牧芸苔反应很快,用手腕阻了去:“秽萌兄请自重。”   “蛇两个丁,很大,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如何。”秽萌解释道。   “请自重。”牧芸苔再次道。   “你要我脱给你看?”秽萌好奇的问道。   牧芸苔的脸色有一点发青:“不……”   “月,想看吗?”秽萌起身,蹲在二人之间,带着一丝暧昧的语气问。   手朝着他的腰间伸去,牧芸苔一急,伸手直接将秽萌推倒在地上。   秽萌屁股坐在了地上,眨着眼睛看着二人。   “什么?”沈月秀看着二人问。   “没什么,秽萌兄,月秀还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我真心感谢你帮我讲话。”秽萌突然道,原来牧芸苔跟百里哀笑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七七八八。   “有失言之处,还请你原谅。”牧芸苔眼神警惕,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礼貌。   此时,百里哀笑买了一些水果回来,见到秽萌在此不由轻轻的蹙眉。   “哀笑我想你了。”秽萌眼中闪过幽光,嘴角上扬露出温笑,露出两个略尖长的牙齿,看的百里哀笑毛骨悚然。   “你闭嘴,背书去。”百里哀笑冷声呵斥道。   秽萌不以为然,漫步走到他的身旁,在他耳边说着:“你一会来教我。”   他的眼中弥漫着一丝的邪气,说完如一阵阴风出去了。   “你现在见识到,他病的多严重了吧。”百里哀笑拿出买来的水果,放在中间。   “的确,也许我有药方。”牧芸苔对着沈月秀说:“我去给你洗水果。”   沈月秀道了一声多谢,牧芸苔便拿了一个水果走了出去,百里哀笑也拿了一个,跟着他离开。   二人走了一段路,拿出水壶,洗水果。   “沈么府没有这方面的教育吗?”   “沈么府认为这是不纯洁,是邪欲,有辱功体神圣,只有在成婚的前一个晚上,才会讲简单解,以此孕育后代,明文五禁止,禁止说,禁止听,禁止想,禁止看,禁止行,月秀作为公子更是被保护的很好。”   “正常人谁会见人就讨论这方面。”百里哀笑道。   “或许听,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总是有一种感觉,他不该听,不该了解。”   “我亦有一丝同感,我还记得他有一篇言论,关于礼和罪,他明明是虹霓的兄长,我现在总有一种他是虹霓小弟的感觉。”百里哀笑揉了一下眉心。   “你不是恨他吗?”牧芸苔问。   “不知道,以前为了接近虹霓,也尝试着接近他,博得好感,后来……现在有一点理解他的态度,虹霓并不希望我恨他。”   “听说你为虹霓姑娘立了坟,改日我们一起去祭拜他吧,也许她会给你托梦。”   “那里也是一处上好的地段,适合月秀养伤。”百里哀笑想了想说道,心中紧张忐忑。   虹霓会托梦给他吗,会更加讨厌他吗。   “你要是想要处理秽萌,我可以尽绵薄之力,我只是希望无论何种的处理方式,别再让他讲出不合时宜不可言说的话。”   “我试一试吧。”   二人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转身回到洞中。   沈月秀已经等的再次睡了过去,二人互看一眼,一阵无语。   晚些十分,太阳清淡,周围汇聚着淡淡的霞光。   百里哀笑来到林中,秽萌中手中捧着书,背靠在树上,嘴角带笑,朝着他走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曾经与你沟通过,你是故意的。”百里哀笑凛着双眼,带着一丝怒气。   “你不认真教,我又何必认真遵守。”秽萌低头语气淡淡漫不经心,大有一种放弃做人,要做坏物的感觉。   “我答应认真教你,你必须给我严格遵守。”百里哀笑道。   “你态度变的太大了,我有一点害怕,你手中有粉末吗?你是来杀我的吗?”秽萌眨着眼睛盯着他的手。   “我不想说第二遍。”百里哀笑声音冷冷。   “但是我想听,还想检查,更想……”秽萌眼神灼灼,强势中带着三分温柔一分的邪气。   百里哀笑朝着他走近,摊开自己的双手给他看,秽萌看了一眼,手朝着他下巴摸去,抬起了一点,让他仰视着自己。   百里哀笑皱眉,又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我教你读,不许再逾越。”秽萌两只眼睛在他的上下的打量着他,最后将眼神停注在他的唇上。   “那就让我满足,自然不会乱想了。”说着,他的唇便朝着他的而去。   百里哀笑咬紧牙关。   “张不张?”秽萌停在他的嘴边,轻声的问道,他的手在他的背后也有了动作。   百里哀笑紧紧抿着嘴唇,手绕到腰后抓着他的手腕。   秽萌只扯着他的衣摆。   百里哀笑心中暗道可恶,他的力量又变的强大了,又带着一丝的克制,又感觉这种克制一旦不再克制,就很危险,他张开。   百里哀笑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羞愤,这样的姿态是何其的可笑,为什么自己不能忍心的将他杀死了呢。   心中带着一丝烦躁,不一会舌就酸软了,想动也动不起来。   最后,秽萌向后退了退,与他保持着距离,嘴角禽着笑意。   他说话都难受,想要取消,又怕此蛇找借口欺他。   不由强忍着麻木酸累的舌,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读,想要讲一些别的话,有心无力,秽萌却是学的认真,一双眼睛尽在书上。   不多会他就学会了,百里哀笑心中惊愕,眼前的秽萌,一如既往的听话,可是他的心底总是对他有些莫名的恐惧,特别是他冲着自己笑的时候,他觉得浑身汗毛竖力。   他不想跟他多相处一分一秒,连忙离开了,在秽萌玩味的眼神中,回到洞中。   牧芸苔将换地点,去拜祭沈虹霓的坟,与沈月秀说了出来。   沈月秀心情低落,脑中回忆着与小妹的相处的时光,轻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百里哀笑回来之后很早就睡了。   秽萌一直是在外面休息的,众人不多在意,都各自睡了去,准备明天出发。 第135章 怒意起春色满堂   三人走了半日,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空气清新,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有树林草地,几间房屋,不过里头空空,想来以前有人在这里定居过,后来又走了。   百里哀笑,沈月秀,牧芸苔三人来到沈月秀的坟前,眼神暗淡悲伤。   沈虹霓三个大字,印在秽萌的眼中,他圆睁着眼睛,眼神中透着寒光,脚向后退了退。   退到远处的树下,靠在上面,看着他们三人对着坟墓讲话,他一只手使劲的抓着树。   树都被他抓烂了,他心中有着一股怒气,一股妒意。   听着三人的话题全部围绕着沈虹霓,有一股气直冲脑门,有一股力量,要在他体内炸开。   三人祭拜完沈虹霓之后离开,看了一会周围的环境,心情得到一点缓解。   百里哀笑看见秽萌站在离开他们较远的地方,想起今天还有教他背书的任务,天色若是晚了,不知道他又做什么事。   便朝着他走去,秽萌转身,低着头,向着着前方慢慢的走,百里哀笑只得跟上,走了差不多一里,百里哀笑脚步加快,横挡在他的身前。   “你还学不学。”百里哀笑声音冷冷,随即又道:“你想离开更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秽萌看着他,幽幽道。   “离虹霓这么远,一句道歉的话没也讲,我看你即使学会粗浅的表面知识,也不过是一只冷血动物。”   见到沈虹霓的坟墓,又勾起了他以前的记忆,这蛇终归是毁了她,他应该跪在她的坟前忏悔道歉,可是他现在的态度,让他十分的反感愤怒更是羞耻。   秽萌自从得知早来祭拜沈虹霓就没有再笑过,一直情绪低落,阴暗着脸,可没有人在意。   百里哀笑不让别人靠近他,也不许他靠近别人,不是出于嫉妒,而是出于让所有人都厌恶他排斥他。   秽萌的眼神越发的冷了,闪烁着红光,头上的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长出来。   “你很想她是吗。”他问。   百里哀笑沉默不语。   “我一直在忍让你,而你始终在愚弄凌辱我,你从前将我当做沈虹霓的替身,现在呢,你因为厌倦而将我抛弃,心中还是惦念着沈虹霓,所以半推半就。”秽萌山上发出一道威压,朝着百里哀笑一步一步走去。   “你胡言乱语……”百哀笑看着他眼神如狼似虎,强势灼灼,直勾勾的盯着他。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快逃!   秽萌眼神一凛,伸手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   百里哀笑感觉出他的不对劲,立即运掌反抗。   秽萌「咻」的一下,变身成一只长角的大蛇,浑身鳞片闪闪发光,猛然的缠在他的身上,将他拖走。   沈月秀与百里哀笑正在交谈,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瞬间爆发。   一转脸,就看见巨蛇将百里哀笑裹了,如风一般疾驰而去,不由连忙追了上去。   秽萌将他拖进一间房间,摔在地上,门「啪」的一声,被秽萌的尾巴关上。   百里哀笑刚起身一点,就被秽萌牢牢的压住,动弹不得。   从来没有这样的压迫感,与恐惧感。   秽萌化身成人,眼角处长着漂亮通透的鳞片,眼中只剩下愤怒的占有欲。   “你走火入魔了。”百里哀笑吃痛道。   “错,你的脑海中只能出现两个字,口中也是。”秽萌的语气沙哑霸道。   一切快的来不及喘完一口气。   沈月秀听到奇怪的声音,不由半蹲着,顺着窗户往里面看,不由一嚇,圆睁着眼神,看着两具让他眼花缭乱的乱像。   他有些矛盾,是救还是不救。   这就是百里哀笑身体里有他的妖力的原因吗,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两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做。   此时牧芸苔也赶了过来,见他半蹲着,看着房间内,房间内传来奇怪声音,不由蹲在他的身旁,也朝着内中看。   ……   牧芸苔脸上微红。   沈月息本来是想要问他要不要出手相救,谁知牧芸苔看的入迷,眼神神游,沈月秀眼神微微下撇一下,看着他的衣裳翘起。   “你这里怎么了?”沈月秀好奇问,伸手去摸,牧芸苔如同触电一般,狠狠的打开了他手。   沈月秀缩回手,用另外一只手抱着手面,眼神异样:“你为什么打我,很疼。”   “你不该看这些,去一边吧。”牧芸苔半蹲在地,衣摆盖在自己的腿上,带着一丝的掩饰。   “这有什么吗?”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屋内,又换了姿势,只觉得最近几人都有一点莫名,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看着他们这般相处,你感觉如何。”牧芸苔微微侧脸问道。   “不是很喜欢,太凶残了,像是在单方面打架,你看百里哀笑多可怜,我该出手救他吗?”沈月秀认真的问。   “千万不要,从他们互通的气看来,二人不止一次这样,只是这一次,秽萌有些失去理智,发泄完了,自然就恢复,我们去一旁等待吧。”牧芸苔道。   内中,秽萌脑海中浮现着春宫图中的各色姿势,开始应用在他的身上,比之前的温和。   “应该非礼勿视吗?”   “然也。”   “他们不避天,难道还担心被别人看。”沈月秀眼神平淡,毫无波澜,只是带着一丝的好奇,面对屋内的火热,丝毫没有什么反应。   牧芸苔觉得他单纯甚至是性/冷淡,这般年纪,就算未接触过相关知识,但基本的生理反应,应该有一点吧。   “你所指的他们非他们,你之前见过……”   “嗯,我见过很多,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这是个人爱好吧。”他转头,朝着屋内看去道:“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   他见内中一片狼藉,百里哀笑的身上略浊,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再看去,离开了。   牧芸苔见状,觉得继续待下去,对自己影响不好,便也离开了,陪着沈月秀靠在一张树上,两人背对着站,牧芸苔问:“你在天上看到的?”   “嗯,也许是做梦自己在天上。”沈月秀眼眸中暗淡了一下,语气淡淡道。   两人沉默不语,各有思索,清风徐来,树木微晃,两人衣袂微飘,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天。 第136章 来自蛇国的人   太阳落山,淡月升起。   月落,太阳从东面探头,周边弥漫着淡淡的霞光。   一缕微晃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撒入屋内,照在百里哀笑的身旁。   百里哀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至腿弯出盖着一件衣裳,   他就算是一动不动,也浑身酸痛,动一下,浑身就如同遭受了极刑一般,痛不欲生。   他慢慢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秽萌半裸着身体,跪在地上,低着自己的头,轻声呢喃,道着歉。   百里哀笑蠕动着嘴唇,难以说出一句话,眼神也有一点的恍惚。   秽萌见他始终不讲话,心中竟渐渐的失去耐心,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肩膀。   百里哀笑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的痛色。   “你现在脑海中是不是只有我的名字。”   “虹……”他蠕动着嘴唇,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似是有意的气他。   秽萌皱着眉头,凛着一双眼神,阴沉的盯着他的脸,抬起自己的手,在他的臀上打了一下。   百里哀笑痛的脸上流着冷汗。   “我带你去找她。”秽萌恶狠狠道,眼神阴鷙酷烈,不顾他身上的疼痛将他扶了起来,给他穿了一件外衣,遮羞挡体。   百里哀笑只觉得他动作十分粗鲁,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折碎了,而他始终无力反抗。   他抱着百里哀笑走出去,只见沈月秀与牧芸苔二人朝着他迎面走来。   沈月秀二人眼中露出一丝的惊愕,秽萌的头上长着长长的角,眼角长几片鳞片,如薄薄的水晶片一般晶莹剔透,添一丝邪魅。   他的脸上稚气全消,眼神阴沉凶横,五官如雕刻,英俊邪美,刚中带着一丝的阴柔。   个子比之前又长高很多,穿着宽松的袍子,坦着胸腹。   “秽萌你成长的速度。”   “有事吗?月。”他冷声的问。   “百里哀笑现在很痛苦,让我运转灵气,为他缓解一些吧。”沈月秀。   秽萌的眼中闪烁不定,半晌,他说:“好。”   便走上前几步,将百里哀笑放在了地上。   沈月秀输入了一点灵力,百里哀笑虽然有了力气,但是疼是不减分毫。   “你没有阻止我啊。”秽萌突然道。   “嗯?”沈月秀收功,疑惑的看着他,百里哀笑声音虚弱道:“不理他。”   秽萌身上突然诈起力量,一掌拍在了沈月秀的身上,沈月秀一时不防,坐倒在了地上。   秽萌速度飞快,抓着他两个肩膀,将他推倒在地上。   牧芸苔见状,连忙上前阻止,没有修为的他,怎么可能是秽萌的对手。   秽萌衣袖一挥,一股气劲猛然他在牧芸苔的身上,牧芸苔的脑袋撞在树上,晕倒了。   “蛇,住手。”百里哀笑躺在地上,咬牙切齿。   “放开我,你做什么,你抓疼我了。”秽萌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胛骨。一时之间,阻断了力量的流通。   “月,用你净化我的,为百里哀笑分担,这是我给你的专属荣幸,你灵力如此强大,我们会跟长久,我想要侵犯你。”   “放肆。”沈月秀身体发出一道金雷电光,将秽萌从他的身上弹飞。   “百里哀笑你是自愿与他发生关系否,我为你主持公道。”沈月秀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怒意,身上发着白光,眼神警惕,抬起一只手半握拳头。   百里哀笑眼神暗淡,竟然嘴唇微启:“是,自愿。”   说完闭上了双眼,紧紧的握着拳头。   “呵呵,你知吗,是他主动要求我上。”秽萌道。   沈月秀所运灵力散了,既然是双方愿意,他还能说什么。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带哀笑去清洗一下。”秽萌说着,抱起了百里哀笑,然后从沈月秀的身前离开了。   沈月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的意寒,看着昏倒的牧芸苔,不由上前去照看。   秽萌将百里哀笑放在沈虹霓的坟前,让他睁开眼睛看,百里哀笑将眼睛闭的更加的紧了,他如何能面对的了她。   “你要以当初不懂事作借口吗……”秽萌在他耳边轻声的问。   “你非礼了她是事实,你受到了惩罚,我也受到了惩罚,两清了,我放过了你,你也放过我,别玷污虹霓的眼睛。”   “到现在,你还是想要赶我走,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就是要沈虹霓看着我们做什么。”说着,直接解开他的衣。   “孽畜……住手……这是沈虹霓的墓前……”百里哀笑疾声道,在全功的状态下,他不见得能打得过秽萌,更别说现在了。   没有任何的前奏。   百里哀笑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面对沈虹霓的墓碑,疼的眼角流泪,两只手狠狠的抓着地上的泥土。   耻辱、羞愧、悲怒、绝望,终是忍受不了,化作一声一声。   秽萌离开他,向后退了两步,也不给他整理衣裳。   百里哀笑如一滩软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暂时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聊聊。”他声音咬的很重,走的时候还不在他的身上使劲的扭了一下,疼的百里哀笑脸色都变了。   百里哀笑睁开眼睛,看着沈虹霓三个字,不由别过头去,忍着疼伸手将自己的衣摆颤颤的放下,将自己的衣裳往上拉了拉,红着眼睛,崩溃的哭了起来。   秽萌来到河边,洗着自己的手,看着水中的自己,他完全没有之前的害怕。   忽然他察觉身后有东西,猛然转身朝着四周看去,不见任何踪影,朝着地上一看。   一条滑蛇变成一个青年人,秽萌俯视着他,眼神带着不屑,打算离开。   青年人朝着他走去,单膝跪地:“王子,我可找到你了。”   “找我干什么?”秽萌问。   “王子成长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出现返祖现象,这真是我们欲蛇国的大喜事,王病危,各蛇族首领蠢蠢欲动,想要成为新王,还请殿下回转蛇国,登基为王,主持大局。”   “不能,我还要和百里哀笑……”秽萌拒绝道。   “殿下,这不耽误与你百里哀笑云雨。”   “我做不好,你别找我。”   “殿下你灵智已开,又觉醒蛟龙灵力,是最佳的人选。”   “我要去和百里哀笑睡……”   见秽萌不想理会他,直往前走着,不由化成蛇,游到他的身前,单膝跪着道:“殿下你别急着走,那一日对话,微臣不小心听见了一点,殿下回到蛇国便是王子,身份尊贵,区区一个人类世家少主,哪里配得上你,你将他带回蛇国,到时候,他在蛇国孤立无援,又见你身份高贵,还不是讨好你,对你宽衣解带,主动求宠。”   “我能封他做蛇国的蛇后吗,与我平起平坐。”   青年蛇见奏效了,立即道“当然可以。”   “好,我现在就将他掳来,然后一起回欲蛇国。”说完,身形快如闪电,朝着百里哀笑的所在而去。   青年蛇刚站了起来,秽萌忽然出现,吓得他又跪了回去:“殿下有何吩咐。”   “等我七天。”说完,又消失不见了,七天的时间,百里哀笑的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他就忍一忍,回到蛇国再大干一场。 第137章 蛇殿下抢人   沈月秀将牧芸苔抱回了屋中,放在了床上,将他身上的残留的邪气清了去。   他还在昏迷中,还是自然醒比较好。   因为就算是普通的人,体内也有着一定的自愈能力,过于干涉,对身体不好,且免疫力下降。   他自个出去散步,有些心绪不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沈虹霓的墓前,看着百里爱笑衣衫不整,非常狼狈的躺在地上。   不由疾步上前,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妖邪之气从内往外发,而他自己的气力能量非常的薄弱。   不由运转灵力净化了一下,随即输入灵气调节着紊乱的身体。   “我对不起虹霓。”百里哀笑躺在地上喃喃道。   “小妹跟我讲过自己并不喜欢你,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请你也别太执着她。”   “你总是能轻易放下,我也不是那般痴情执着,我与她并没有承诺什么,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何来对不起,我对不起的人是百里哀笑。”   “什么意思。”沈月秀问。   “我真是下流。”百里哀笑咬牙切齿的骂着自己。   “你穿的这么少,躺在这里会着凉的,我扶你回去吧。”沈月秀扫了他一眼,温声道。   “走不了,你别碰我,我身上很脏。”百里哀笑眼眸一暗,喃喃道。   沈月秀声音轻轻“嗯。”了一声,他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强烈让他不喜的味道,让他的鼻子不是很舒服。   而且他的腿上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感觉不干净……所以沈月秀只运着灵力帮他恢复体力,而没有碰他一下。   “呵。”百里哀笑笑了一声,道:“记住了,别让任何人看你未穿衣裳的模样,摸你的身体,在你穿衣的情况下,别让任何人,解开你的衣带,脱你的裤子,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月秀记住了。”沈月秀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应了他一声。   “还有要回避别人的房事,譬如,秽萌与我所做的事情,便是房事私事。”   他继续道:“如果今后遇见与秽萌讲话内容相似的人,你一定要远离,他若是对你动手动脚,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要毫不犹豫废了他的根,再将它杀了。”   “秽萌不是恶人。”   “因为他心智不成熟……是我的错,他的恶是我引导的,我会负责纠正他。”百里哀笑道。   “你愿意认真的教他了吗?”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我再不愿意,他就疯了。”一想到,那一天此蛇心血来潮,色欲蒙眼,抓着他按在他爹的面前,到时候自尽都没机会。   何况他想过正常的生活,不想死。   他强调:“你当初见秽萌,他不并不是这样。所以,他因为我才变成这样,不能与其他人比,你记住我今天讲的话就是。”   “我记住了,我懂你的意思。”沈月秀本身就不喜欢别人碰他身体。   “你先离开吧,我想安静一会。”百里哀笑道,秽萌一定会回来,带他去清洗。   沈月秀在这里,难免又要拖时间,他也不想让沈月秀继续看着这样的自己。   沈月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站起来朝着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秽萌果然回来,蹲了下来,感受到不同气味,他轻声问:“月,刚才来过?”   “来过。”百里哀笑声音沙哑道。   “沈虹霓有跟你讲话吗?”秽萌酸酸的问。   “她讲,活该,你真没用,要侵也是你侵他……”百里哀笑淡淡道。   “经过这一次,你倒是变乖了呢,以前可不会这么好气的跟我讲话,是害怕了吗。”   秽萌手指轻轻的划着他的脸庞,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笑话。”   秽萌将他抱了起来,朝着有溪流的方向走去。   他确信,更加猛烈的发生进攻,可以促进他与百里哀笑的关系。   百里爱笑躺在他的怀中沉默不语,秽萌退去他的衣裳,也退去自己的衣裳,将他抱入水中,一边蹭着他的身子,一边给他洗。   “轻一点。”百里哀笑用虚弱的语气道。   “哦。”这样的声音软到他心坎里去了,手上更加的轻柔,生怕多用一分的力气,将弄疼了他的肌肤。   他弯着腰,背部挺直,直着两只腿,像一只狗,很是滑稽不符合英俊威猛的形象。   他在极力的克制,不碰他。   百里哀笑自然能感受到他那难以控制的欲望,时不时的轻碰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快速的离开。   “还想学做人吗。”他只佯装着若无其事,语气随性。   “想。”秽萌眼神闪烁不定,炽热的锁在他的身上。   “我承诺认真教你,以后不许这般强迫凶残。”   “你不愿意,我只能强迫,当时虬龙灵力觉醒,将我的欲望放大数倍,所以……”   百里哀笑只觉得他的思路比以前更加清晰,讲话也没有之前那般幼稚,但是态度更加的强势霸道。   “我会采用奖励制度,适量满足你的需求。”百里哀笑道。   “我拭目以待。”秽萌眼中闪烁着光芒,笑道。   二人洗完澡之后,秽萌将他抱回了屋子中,让他休养。   三天之后,能够勉强的活动。   他认真的教秽萌知识。   秽萌的学习能力、记忆能力、理解能力、强于往日太多,要说以前的他像是孩童,现在的他就是青少年,甚至更强。   他不再经常口出污言秽语,对百里哀笑动手动脚,要吻,要摸,要脱他的衣裳,跟他云雨,就算是当着他的面有了反应,也压制着。   百里哀笑看他憋的难受,鉴于近日表现,主动的宽衣解带,秽萌竟然说他这样打扰自己学习。   百里哀笑认为秽萌在自己的教导下改变了,距离他懂得人道的礼义廉耻的日子,与摆脱他淫威的日子不远了。   沈月秀与牧芸苔也对他改观了不少,原谅了那一日的举动。   又过了四日,百里哀笑在溪水里洗完澡,穿好衣裳,想去跟众人一块用餐。   耳边忽然传来异动,一条大蛟龙以掩耳不及的速度,缠绕在他身上。   “秽萌,放开我。”百里哀笑奋力挣脱着,蛇将他裹得紧紧的,然后在林中快速的穿梭。   不远处等待二人前来用餐的沈月秀看见,不由脚上行着快步追出去,追了一里路。   蛟蛇与百里哀笑不见了踪影,气息也完全的消失,完全捉摸不到。   只找到地上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捏捏的写着几个字:放心,我只是带哀笑回家,不会伤害,后会有期,角落写着秽萌二字。   牧芸苔微微喘气,看了一眼字条,道:“秽萌兄不会伤害他的。”   “百里哀笑是被强行带走。”沈月秀道。   “也许他想要跟我们告别,但是秽萌兄不愿,选择在我们的视线将人带走,也算是一种另类告别。”   沈月秀觉得有理,点了一下头,与牧芸苔转身回去了。 第138章 回神落路难 苦昙门现世   一个月后,沈月秀与牧芸苔动身回沈么府,此时已经是冬季,天色有一点严寒。   两人都各自添了一点衣裳。   沈月秀不喜欢穿厚重的衣裳,只穿薄衣保暖的。   沈么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议论着他们的恶行。   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坐地起价,贪婪无度,强取豪夺,食如饕鬄,助桀为恶,横行霸道,坏法乱纪,教人讹亲,教人不睦,灭绝人道,引天灾人祸……这些都是评价他们的词汇。   听闻他们的暴行,沈月秀只觉得声音字字扎耳,锥心,沈么府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用自己的名字住客栈,老板与店员大声喊骂,并将他赶了出来,闹着四周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被赶出来之后,还被围观拦堵,百姓不由分说,恶言相向,拿着东西扔他。   似乎人人对他充满了敌意,无奈只能隐姓埋名,低调行走。   世人只听说沈月秀的名字,不知道他的长相。   见有同名同姓的人,自然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八竿子打到的亲戚就是被沈么府的人害死。   沈月秀经常出入神落之地,神落之地的居民都认识他。   他一回来,就见神落之地挤满了人。   突然一个人指着他,大声的喊叫:“沈月秀,是沈月秀。”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着他围了过来。   “诸位有何事情。”沈月秀微微颔首,带着礼貌的语气,此时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重,眼神暗淡的提不起精神。   “呸,你好意思问,你们沈么府干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众人横眉怒眼,再也没有从前的和善,眼中充满愤怒与恶意。   “沈月秀伪善,伪君子。”   “沈么府现在不实行义务救人行善,凭什么问我要钱,不给钱就抢,还我钱来。”   “沈么府的人进青楼玩死我三个女儿,还不给钱,赶紧给我一个说法。”   “沈月秀,沈么府为什么杀我的父亲,我父亲犯了什么错。”   “沈月秀,你们好生残毒,只不过是一个人犯错,竟残忍屠戮整个村庄,我的母亲小弟……”   “沈么府的人,坐地起价,我付不起钱,也不让我喊别人来救,最后我的儿女都活活淹死了。”   “沈么府抢我妻子救命钱,导致我的妻子死了,你们陪命啊。”   “沈么府的人吃霸王餐将自己噎死,凭什么怪在我们头上,将我男人的手砍了,还将我的儿子投进油锅。”   “我将儿子卖了,你们凭什么让他回来。”   “我们一家本来和和睦睦的,你们教唆我的妻子撒泼发疯,将我一家三十七口人,全部杀了,怎么如此恶毒。”   “我的妻就是听说沈么府废训,所以儿子也不要,公婆也不伺候,跑了,你们还我老婆。”   “我丈夫原本很有礼貌,现在变成的跟混混流氓一般,你还我原来的丈夫。”   沈月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一人一个说辞,众说纷纭,都是指责沈么府的暴行。   沈月秀微微颔首,他们的每一句话,就透露死法,和死的人数,太残忍了,脑中全是画面,悲怆,心痛。   他眼中流着泪,双唇蠕动,怎么也张不开,好似黏在了一起,他声音有一点的打颤,说着:“对不起……”   众人见他没有说法,甚至敷衍,不由吵的更加凶了。   回沈么府处境更加困难,说离开神落之地,众人又怎么肯放过。   牧芸苔一时之间想不出说辞,也没有办法,手垂在两边,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保持理智思考。   忽然众人从后往前安静了下来,并开出了一条路来,一群穿着白衣绣着黑花的人,缓步而来。   众人议论纷纷是苦昙门。   这是近期新出的组织,言,众生皆苦,苦,是昙花一现,过后,是幸福的彼岸,会发光发热,绽放耀眼光芒。   加入苦昙门,将不再面对痛苦,苦昙会指引众人迷津。   他们救死扶伤,一视同仁,无论过往,无论身份,都可以加入苦昙门,吸引了大批的成员与信众。   领头的是两名青年,一个五官柔和,沈月秀细看之下,竟是隐甫城钱未穷,另外一个头发飘然,五官清俊,脚上轻如燕,看来轻功十分的高强。   原来,苦昙门就是钱未穷所加入的组织,在若殇离开后,他代替了若殇的身份。   “沈么府违背上天的宗旨,现在空有一副长寿的外表,心已经变黑,你们说的再多,他们也不能给你们交代。”苦昙门道。   “未穷护法,那我们怎么办呀,你要为我们做主呀,要带着我们讨回公道啊。”   众人起哄,眼神灼灼的看着苦昙门的人,仿佛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沈么府成员是刽子手,杀人犯,强盗,土匪,黑心肝的,教唆小子回家抢财产,老人回家累人,让人妻离子散,变成如今这样,就是因为沈么府大少爷改变神旨家训,造成人间生灵涂炭啊。”   一个信奉苦昙的男人大声的说话。   “即使让府主恢复旧训,那死去的生命也无法活回来。”未穷道。   众人说“是啊。”   “沈二公子,请发言吧。”未穷盯着沈月秀的面庞,声音冷沉道。   “呃……”沈月秀微微颔首,脑中全是死人的场面,多不出一丝的思考空间,怎么样的话语,也安抚不了民心。   “对于你们的遭遇,我们感到很心痛,沈月秀处理清酆山一事,三月有余,并不清楚沈么府的作为。何况,沈月秀不是府主,你要他讲什么。”牧芸苔站出来讲话。   “你是谁呀,又有什么资格讲话。”   苦昙门另外一个领头,站在钱未穷身后的人说道:“他是沈月秀在外面捡的下人,自然是帮着他讲话,今日无论如何,请沈二公子给一个说法。”   “让我回府,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沈月秀道。   “那可不行,你回府了,跟府主一样躲着不出来,我们上哪去找人。”未穷道。   忽然一道靓丽的身影从天而降,立在一间高屋上。   “我是四大灵者之一,府主请你们前往神阶之下,说是给你们一个交代呢。”   美爷今天穿的像一个男人,并未惹得众人眼光异样,只是觉得他偏女性的美。   众人相互看了看,心中有所忌惮,最后都将目光放在了苦昙护法的身上。   “诸位不用担心,将沈月秀束住双手,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沈么府主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就将他杀了,看是他运灵力快,还是我们刀快。”   未穷眼中带着笑意,闪着暗光,带着一丝的报复性。   “二少爷与府主的矛盾,天下皆知,你们觉得府主会在乎他的性命吗?给你们一个真诚的建议,二少爷善良,不会对你们动手,不如现在就将他杀了吧。”   美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苦昙门与钱未穷并肩,同为四大护法的男子,步伐十分的轻盈,向前走近一步,就如同飘了一步。   他语气不冷不淡:“沈月秀你是出名的善良遇恶不杀,我们苦昙门主曾经就是你的拥护者,也是因为你创建苦昙门,沈么府主这样的行为,你赞同吗?如果你亲手杀死沈么府主除恶,我们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   众人想了想,沈么府主那么的强大,也只有沈月秀能杀了,反正是新府主废训,才害死那么多人,互相议论了一番,喊“是啊,是啊。”   “是,我不赞同这样的残忍血腥的暴行,我们一起去神阶之下,端看沈月英如何说辞,我沈月秀会护住你们周全,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沈月秀道。   “走吧。”苦昙门众人走在他的两边,左前右前。   身后,身旁跟着苦昙的两大护法,像是簇拥,又像是胁迫。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神阶之下。 第139章 血染九千阶   通往沈么府的阶梯多达九千之多,隐在云里雾里,一眼望不尽。   众人来到这里,望着阶梯上,环顾着四周,空无一人。   美爷站的远远的,站在众人的身后,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的冷酷,像是在向众人宣读的判决书。   “府主的解决方法便是,将所有犯罪者,斩首示众,请大家仔细看,认真看,哪一个是你仇人的头颅。”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阶梯上方传来物体滚动的声音。   众人睁大着眼睛,目不转睛的朝着阶梯上深深的看去。   声音越来越近,未知让人好奇而又恐惧。   只见阶梯上滚下无数鲜血淋淋的头颅,眼睛睁大,眼球因为剧烈滚动而破裂,满是血丝白浆。   人头的数量非常的多,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却是同样的狰狞血腥,如同地狱中受尽折磨的人头红绣球。   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十分渗人可怕。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头皮发麻,身体胆寒,瞳孔放的老大。   什么仇恨都抛开了,连忙的向后退去,怕血溅了自己一身,头撞到自己的身上,更有胆小者直接转头,或是跑了。   浓稠的鲜血染红阶梯,迅速的往下面流淌,如同一条从天上飞流直下的血色瀑布。   滚下来的先是头颅,而后是胳膊,腿,和没有头四肢的躯体,一边滚着一片流血。   他们这是被砍了头,削去了四肢然后从上面扔下来,加内力催速。   头刚被砍下的时候,是有知觉的,身体也是,何其残忍的死法,惊心动魄,让人背后冷寒。   地上的人头,狼狈狰狞,还有人的眼睛颤动,都怕他活了过来,再弹跳起来。   不过奄奄一息的头,又能做什么,寻找自己的四肢身体吗。   沈月秀瞳孔放大,微颤,眼中满是震惊,朝着上面看去,头颅残肢还在不断滚下来。   神阶之下已经形成血池,一里内无法站人,残肢乱打,头颅乱蹦,血花四溅。   牧芸苔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颤声安慰:“别看了。”   美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的神情,媚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屑与厌恶,轻描淡写道“一共六千八百七十二人,耐心。”   沈月秀闻言,眼中悲怆怜悯,心口一滞,眼角带着泪,晕了过去。   “月秀?”牧芸苔连忙他扶着他,小声的叫了两声。   见他依旧昏迷不醒,不由想着。也罢,这样就看不见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   众人都被惊的不敢讲话,浑身颤抖,目瞪口呆,浑身笼罩在一片寒意中,心中渗渗,毛骨悚然。   虽然这其中有自己的仇人,但是这么大规模的虐杀,让人不由浑身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阶梯上不在滚来头颅残肢体,只剩下红色的血,在慢慢的往下流着。   神阶之下,满是人的残肢断腿。   伤痕累累碎裂的头,一般狰狞可怖。   满目的疮痍,尸山血海,鲜红一片,十分的刺目,犹如红浆炼狱一般。   “府主问众人对这个处理方法,满意否。”美爷一字一顿,如地狱魔王的使者。   “太残忍了……”   “这是人做的吗……”   “我要吐了。”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冷漠的掠过一个又一个的头颅,带着恨意的寻找自己仇人的头颅。   脚踩在血水中,血漫上他的脚,他不管不顾,只冲到那头颅的面前,找到了之后,掏出自身携带的工具。   凶狠的戳着,不一会人头就被戳成血泥,这才解气了,有些人看见这样的场景,都呕吐了。   “果真是残毒的人,沈么府成员这样的行事,也不足为奇,意料之中。”   苦昙门的几人淡定如斯,或者说很快的从惊吓中走出来。   “既然报仇了啊,那我就先走了。”众人吵闹道。   只觉得现场太恐怖了,不能再待下去,纷纷离开,也有少数的人留下来,等待后续。   “来,失了财的,跟我走,沈么府可都统计好了,冒认的就揍死。”   美爷说着,便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里已经安排了人等待。   一些人跟着去了。   想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想走的人都站在了原地,将目光放在苦昙门的身上。   沈月秀渐渐的苏醒了过来,看着场上,不由捂着自己的胸口,低垂着眼帘,不忍直视。   “沈么府主认为用如此残毒的方法杀人,问题就解决了,都不露一下脸吗?这未免太敷衍。”未穷道。   “新训不废,怎么能安抚民心,难保明天沈么府别的成员不会作恶,到时候害死人了,府主再杀给我们看吗?”另外一名苦昙门护法讲道。   “追根到底,首恶应该是沈么新府主吧,还有沈二少爷,在外头这么长时间,竟没有阻止沈么府行凶作恶,沈月秀已经不是以前的遇恶不杀沈月秀。”   “沈月秀违背了神旨,心都已经变黑了,沈么府再无一人遵守,比杀人还恐怖是,天要怒了,降下天灾,到时候大家都要死。”   “沈么府你们作恶多端,怎么能连累我们啊,听说了,三十里外的村落,近年来灾难频繁,我看这是因为沈么府废训,惹天怒了。”众人心中慌张,怒怨之气再起。   “我家乡旱灾,饿死好多。”   “我家乡发大水……”   “我们村地震死了好多人……”   众人不由联想自己所在的地方,气愤填膺的怒言。   “对啊,我们神落之地也是,植物比往常凋零的都要早了好多。”   “不,这是自然规律,与沈么府无关……”沈月秀悲戚道,只觉得在场众人的眼神很冷,如同一把把利刃,冲着他发寒光。   若是眼睛能发出箭来,沈月秀早已经千疮百孔。   “狡辩。”众人的声音挤在一起,震耳欲聋,听得沈月秀脑袋嗡嗡。   众人如狼似虎,眼神凶恶的看着沈月秀,好像他再说一句话,就能冲上把他生吃了一般。   让他讲话,又不让他讲话,按照人间一类刑罚,杀人偿命,这些人都被正法了。   他们为什么还不离开,苦昙门一直在引导着话题,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他沈月秀一人如何说的过。   他心中悲伤紧张,无地自容,再这么下去,他恐怕只能自杀以泄民愤了。 第140章 金心与黑心   太阳发着暗淡的光芒,周围聚着一群薄薄的霞云。   众人将眼神聚集在沈月秀的身上,沈月秀微微颔首,被看的无地自容,仿佛有一团大火在烤着他的脸。   美爷站在一边,嘴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是灌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府主驾到了。”   众人只觉身后一阵寒冷,不由纷纷的转头。   只觉一阵清冷的风拂面而来,林中树木微晃,走出两人。   前者正是现任当家府主,大少爷沈月英,身穿轻裘,白玦翻飞,面白如玉,英眉凤眼冷然不羁,淡淡睥睨,抿着浅唇,不怒自威,步伐沉稳缓慢,周身带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身后跟一人,捧着一个长匣子,跟在他的身后,板着一张俊朗的脸,双眸冷酷有神,周身带着肃然杀气,让人不敢多看,竟是乾羊。   他们站在林前不远处,不再前进,大少爷冷然伫立,一双狭长的眼睥睨视在场众人,如王者莅临。   沈月秀不由阔步朝着他走去,苦昙门跟在他的身后,好似要跟大少爷两者对立。   在场的众人也都朝着大少爷所在方向挪近,沈月秀停在两米远的地方,眼神微冷复杂的凝视着他。   “你竟没死在清酆山。”大少爷眼中无情,语气淡淡。   “大哥,你真的想要杀我吗,想要杀你的两个小弟。”沈月秀微微仰视着他,眼中隐着泪光,带着一丝的质问。   “我承认的小弟,只有你一个,可你与我背道而驰。”大少爷冷声道。   “你答应过我对他们约束,现在伤害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了,你……”   沈月秀伸出手,颤颤的朝着他去,握成拳头,说不出话来。   “我不在乎。”大少爷面无表情,冷然道。   此话一出,场上小声的议论了起来,眼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但是见识过他的凶残,不敢讲话出声。   “府主大人,你讲这话是否有一点么不合时宜,生灵涂炭的根本原因是你擅自修改府训,你若是知错了,恢复神规,继续造福百姓,我们自然能够谅解沈么府的过往行为。”苦昙的另外一个护法站出来说道。   众人不由强烈的附和着,要求大少爷恢复过往的规矩。   大少爷嘴角轻轻上扬,冷冷一笑:“我只讲三个字,不可能。”   众人一下被噎住,场上变得安静。   “沈么府的心已经黑了,无救了。”苦昙护法冷冷道。   “这是一场改革淘汰,解放束缚,解放心性,恶态毕露者,一次清除,能够保持善心抛去旧法者存活。   所以,现在活着的沈么府人员,不会用自身的能为作恶,这也是全新的沈么府。”大少爷道。   “你知道自己这个疯狂的计划,死了多少无辜。”沈月秀声音打颤。   “牺牲是必然,这几百年来沈么府为天下人牺牲了多少,数的清吗?”大少爷眼神严肃,带着一丝的咄咄逼人。   沈么府自创建以来,便要求无情家人,有情天下,遇恶不杀,义务的降妖制魔。   恶物并不因此感激,而多是恩将仇报。   沈么府成员因为没有从恶物手上救出人,而被其亲朋好友逼得以此谢罪。   因恶物强大,自身修为不行,被反杀更在多数。   为此牺牲的人不计其数,而天下人早已习以为常,并且赞扬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仅此而已。   众人眼神冷漠,带着一丝的躲闪,心下又想着,他们又没有受到多少益处,又没有沈么府的人因为自己而死。   就算是死了,也是自愿的,关自己什么事,心中不由平衡了一些。   “这就是沈么府的责任与义务。”苦昙门道。   “凭什么?”大少爷厉声问道。   “神为人服务,沈么府直系是神的后裔,理所应当带领成员遵守神规,履行救苦救难,遇恶不杀。”苦昙门正义凛然道。   “就因为我们命长,灵力天赋高,便被定义是神的后裔?世间也有这样的人,他们也是神的后裔吗,你们为什么不去逼他服务。”   “藏书有记载,神心是金色的,据传,逆神心是黑色的。”   苦昙护法向着众人讲述,沈么府曾经显示过金心与黑心。   是说沈么府曾有一人,恪守家训,履行职责,与强大妖物战斗,力竭而亡,一只魔族龙鹰啄心,啄出一颗发着金光的心。   龙鹰竟跪拜改过向善,一次大水,飞出数百龙鹰救出上万人,然后消失无踪。   黑心,沈么府直系曾降生一名不哭婴儿,自带灵力,天生红眼,一出生母死,院中万物枯竭,天下坏事连连。   此子,八岁外出游历,不分善恶,全杀,沈么府派人捉回教育,也全部被他杀了。   后来,此子下落不明,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再出,便是一只不断挑战人的底线,杀人如麻的魔神。   当代沈么府主亲自出手,将他制服,判一人一刀,此子不敢承受众怒,自爆身亡,飞出黑心。   以此来判断,金心是好人,黑心的是坏人,正常人的心是红的,所以沈么府直系是神的后裔。   在场众人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大少爷和沈月秀的胸口。   “这么说来,唯有挖心证明。”大少爷不以为然,语气依旧清冷。   “我们相信沈么府直系,是神的后裔,就算失去心,也能正常活,沈么二公子,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金心吗,如此一来,一举两得。”   苦昙门与众人眼神灼灼的看向沈月秀。   挖心,可以证明沈么府是神的后裔,若是金心就能感化新府主,也能证明沈月秀的清白,黑心的话……   “我的心如你们同样。”沈月秀微微一怔,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心,朝着自己的身后退了两步。   众人立即嚷着怎么可能,让他不要羞辱他们了。   神心怎么能和凡心想比,还是他的心是黑的。   大少爷的手冷硬修长,搭放在了沈月秀的肩膀上。   沈月秀感觉到一股冷淡的压力,心中惊颤了一下,他大哥要逼自己挖心吗。   “你们想要沈么府爱你们是吗。”大少爷声音冷然,深邃内敛的眼神透着一股犀利,睥睨着众人。   众人哑言,苦昙门道:“神当然要爱人了。”   “一个未曾被爱过的人,如何爱人,你们告诉我。” 第141章 心同心 失心   冷风萧瑟,如细小的冰柳条抽这他们的身体,众人不由打了一个颤,掖了掖自己的衣裳。   他们面面相视,欲言又止,苦昙门的人又站出来,凛然道:“你们是神的后裔,跟我们不一样了。”   沈月秀低垂着眼帘,神色暗淡。   “小弟别害怕,三百鞭已经打完了。”突然,大少爷对着沈月秀说道。   “大哥……”沈月秀微微一怔,目视着他,不自觉的喊了一声。   回想当初,大少爷动不动就拿鞭子打自己,细细算来,一共八鞭,加上那一日的,正好是三百,这其中的用意是什么。   “想要一睹我的心是吗,那我便挖给你们看,若不是金心黑心,你们就自杀谢罪吧。”   大少爷眼神冷淡自若,慢慢的十分优雅的脱下轻裘,放在沈月秀的身上,沈月秀接过轻裘,拿在手中抱在怀中,看着他的大哥,抓着衣裘的手不由颤抖,他声音微弱的喊:“大哥,你不能……”   “也算给你一个交代,最后一次,尊重大哥的决定。”   大少爷不怒自威,一边说一边脱着衣裳。   他穿的很厚,穿的很多,好像十分的怕冷。   沈月秀的手越来越热,身心却是越来越冷。   大少爷脱的只剩下一件白衣。   他身材高挑,仍是气度不凡。   如一朵梅花,一棵松柏,一名王者贵勋,寒风不曾撼动一下。   他神情淡定如斯,眼神冷傲,伸出修长的手,捏着自己的衣领拽开。   雪白色的肌肤印在沈月秀牧芸苔与众人的眼中。   手拿出一把匕首来,当着众人的面,插入自己的心口。顿时,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将他半身衣裳都染成了粘稠的红色。   众人心惊胆战,神的血怎么是红色的,神怎么会流血。   大少爷唇色发白,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浮现,未曾有过痛苦,皱一下眉头。   众人想着不愧是神的后裔啊。   大少爷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旋转扩大,最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掏着什么。   众人不由屏声静气,提心吊胆,身上一阵的冰凉,不时打颤哆嗦。   只见大少爷掏出了一颗红心,众人眼中惊愕不已,登时心也冷颤着,往着回缩。   他拿着那颗鲜血淋淋的红心,向着众人不稳的走了两步,血滴在地上,炸开红色水花,他托着心,颤颤的举起来,给众人看。   众人简直是不敢直视,眼神闪避。   “这一颗心,与你们的心一样,是热的,是红的,沈么府直系与你们一样,是人,不是什么神的后裔。”大少爷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气势仍是不弱一分。   众人微微侧脸,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往着大少爷的方向看去,浑身控制不住打颤,脚向后挪了挪。   “看清楚了吗,我现在很虚弱,我会死。”忽然大少爷眼中迸发出一丝凶光,带着一丝疯态虚弱的喊道:“罪魁祸首伏诛了,你们应该开心。”   “啊……”众人心中一吓,战战兢兢,脚又向后挪动,抖动着嘴唇不言。   苦昙门冷漠的看着他手中的红心,没有任何的怜悯,护法道:“看清楚了,是苦门冒昧打扰了,告辞。”   说完,苦昙门众人在两位护法的带领下离开了。   “你们还不离开,还是想当场自尽。”乾羊瞪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民众,厉声吼道。   众人咯噔一下,互相推簇着紧快的逃离,只有神落之地的原住居民,还在仿徨不安。   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少爷终于坚持不住,手一抖,心脏掉在了地上。   一团紫红的光,忽的闪过去,将他的心带走,消失不见。   沈月秀的视线直直的放在大少爷的身上,看着他身体不稳要倒在地上,忙过去抱扶着,半蹲在地上,眼泪直流,声音打颤:“大哥。”   他的灵力探入大少爷的身体,发现他的灵力非常的薄弱。   “别哭,大哥不喜欢看,如你所见,我灵力薄弱,不堪一击。”大少爷虚弱道。   “大哥,为什么啊……你的灵力……”   沈月秀四处看着,想要找回他的心。   只要在半个时辰内将心放回去,就有机会活,他立即吩咐乾羊找心,大少爷阻止了他们,说不用寻找了,心中早已经没有爱了。   沈月秀哭的更加厉害了,想着大少爷叫他别哭,不由用衣袖蹭着怎么也蹭不完的眼泪。   “你真的自由了,可以做自己了。”大少爷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沈月秀的悲伤脸,蠕动的嘴唇,带着一丝的解脱。   沈月秀又喊了一声大哥,大少爷虚弱的命令道:“你少讲话,我时间不多。”   沈月秀手捂着他空洞洞的胸口,朝着内中输入灵力,哭着点头嗯嗯。   “我杀孽太多,但是我不后悔,天下人怨恨我,沈么府的人怨恨我,我必须死。”   他继续说:“你将接管的是全新的沈么府,也是最虚弱的沈么府,所有的罪过止于我一人之身,你懂吗?”   “我,我懂。”沈月秀哽咽支吾道。   “眼泪擦干,别让沈么府即来的成员,看见,否,威严何在。”   “大哥,我……”   大少爷似没有听他叫喊,他仰头看着天,眼中印着灰蒙蒙的蓝天白云:“小弟,从来没有被爱过,如何爱人,我终于成功的结束了沈么府的命运,呵呵呵……”   从十五岁开始,他就已经计划颠覆沈么府,不惜一切的代价。   现在,他终于成功了。   他露出了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笑出声,嘴角流出一滴泪,滚落在沈月秀的手上。   “大哥。”沈月秀大声的叫着,泪流满面,却是无论怎么样的叫喊,输入多少的灵力。   大少爷都躺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沈月秀知道自己的大哥怕冷,将手中的轻裘衣裳都牢牢的裹在他的身上,整张脸蹭在上面,埋着轻裘中,泣不成声的哭着。   牧芸苔想要伸出手安慰,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来,轻握成拳头。   乾羊面无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沈么府来人了,二少爷还是收起情绪吧。”美爷语气带着一丝的娇媚。   沈月秀闻言,停滞了一下,将眼泪在大少爷的衣裳蹭了蹭,还是忍不住的抽泣。   平时不是收的挺快的吗,为什么这一次这么的悲伤这么的痛苦,好想一直哭下去,放开声音的大哭。   他不能继续下去,他不能辜负大少爷,一想要那多的尸体看着他,他狠狠的蹭了一下双眼,眼中不再流泪。   乾羊抱着长匣子向前,朝着他单膝跪地,微微举起手中物:“此鞭之重,少爷能接否。”   沈月秀手指微颤,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是沈么府的权威的象征灵鞭,他站了起来,让乾羊也站了起来。   自己向前走了走,沈么府的若干成员来了,看着地上躺着的新府主,有一点迷茫,不知所措。   “沈月英已死,从现在开始,我是府主。”沈月秀背对着众人,朗声道。   “这……”众人面面相视,美爷眼神一厉:“还不拜见府主。”   说着突自走向前去,微微颔首,声音恭敬道:“四大灵者美爷,参见新府主。”   众人不由也向前走了走,半跪在地,喊着参见新府主。   “沈月英罪大恶极,削首示众,以安民心。”沈月秀一字一顿,声音沉重。   众人没有动,没有讲话,沈月秀话锋一转,声音微严厉,喝了一声:“照办。” 第142章 沈么府主再现   沈么府众成员见沈月秀态度强硬,似是有一点怒了,不由说「是」,然后举起手中武器,朝着大少爷走去。   大少爷身上盖着被渗了血的轻裘,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多了几分的凄凉。   沈么府为恶者被他以残忍的命令杀死,但是与活着的人交好者,有关系者也有很多。   他们对于大少爷的一视同仁,感觉心痛与寒心。   兵器离大少爷越来越近,只见一名沈么府成员高高举起剑,要砍下他的头颅。   沈月秀缓缓的闭上安静,他能感受到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忽然刮来一阵风,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过,将大少爷的尸体卷走了。   沈月秀猛然睁开双眼,但是他没有立即转身,心中竟还有一丝的庆幸。   “府主,前府主的尸体不见了。”那人眼神惊愕的看在地上,随即转身朝着沈月秀报告。   “你们处理神落之地的尸体,沈月英交我处理。”沈月秀道。   众人答“是。”   “月秀。”牧芸苔走到他的身后,喊了一声。   “我无事,乾羊有劳你照顾菜花。”沈月秀说完,乾羊快步上前领命。   沈月秀微微端着神情,转身离开,与牧芸苔擦肩而过。   走了一里多路,沈月秀的步伐突然的变快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找定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一直的跑,不知跑了多久,步伐慢了下来,缓缓的走着。   他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大少爷平躺在地上,一个白衣青年背对着他,半跪在大少爷身边,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胸口。   “父亲。”沈月秀嘴唇微启,冷硬复杂含悲带怒微颤的喊了一声。   “原本我将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不成想,最后竟是月英。”男子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悲伤。   “所以你待我与众不同,让我远离沈么府,无视我破戒,甚至包庇,就是为了一天让我与沈么府对立。”   男子微微颔首,看着长子的尸体,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发丝面庞。   他轻声细语,温柔至极道:“我想爱你,我想在我这一世人结束,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能幸福快乐,感受到父母的爱。”   “我让你失望了。”沈月秀声音微冷。   “为了你,我一直忽略了月英。”男子道。   “我没有感受到你的爱。”沈月秀强调了一声,微微颔首,隐忍着委屈,泪眼婆娑。   他这是怎么了,未免太任性,太幼稚了,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真的能做到对任何人都有同样分量情。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对待家人与对待其他人时的区别。   没有被爱过,如何爱人,他最渴望被爱了,只是一直欺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感情,因为他是他。   男子手怔了一下。   即使他那么冷酷无情的对待他,他依旧渴望父爱吗,没有体会过,当然想要拥有。   “就是因为你要结束沈么府的命运,所以惨死了这么多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吗,我原谅不了你们。”   想到惨死的无辜之人,他的心中充满悲伤愤怒与恨。   “你可知,你是沈么府过的最幸福的人,过去是,未来也是,你能恨你的父亲,但是不能恨你的兄长,因为他替你承担了所有的痛苦。”   沈月秀就是按照与沈么府相反的人来培养的,不让他过多的接触书籍,学习知识,使他保持着单纯的初心。   不对他强调家规如何。   让他经常接触外面,不让他过多的呆在家中,受到府中人的影响。   等到一定的时机成熟,让他再接触沈么府,认识到沈么府的残酷无情,造成两极反差,难以接受。   到时候,他再接近他,让他感受亲情。   与此同时,让他认识沈么府的运作体系,学习知识,进行适当调教,让他变得有勇有谋,行事果断。   能够有能力对付沈么府高层人员,以绝地的武力统治着沈么府。   府主设计沈么府成员合力杀死他的假象,让沈月秀顺理成章登上府主之位。   他化身暗处,改头换面,以全身的身份加入沈么府,辅助。   调查每一名有一定领导权的沈么府成员,他们的性格以及过往经历,暗中策反。   身负血仇深仇,心中全是仇恨,冥顽不灵,必须用沈么府家训约束者,暗中统计。   塑造一只纪律严明的队伍,再利用其中恶人,创造几起因为沈么府陋习而发生的案件,引天下人公愤。   民心很好引导,只要再有几位有绝对公信力的人,发出沈么府的府训害人,应该整改之时。   沈月秀迫于压力,将暗中拟定适应沈么府的新训,抬上面上。   那些早已经被暗中引导违背府训的人,一定积极响应,推崇新训。   接着便是拔掉那些依附旧训而谋利的反动势力,三十年的时间,沈么府应能瓦解,成为正常有爱的小家族。   当然这些只是初步的设想。   不成想的是,他的长子沈月英也在暗中排布,他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因为他的关注 一直都是沈月秀。   沈虹霓之死,是给沈月秀的警示,假死李祈福之手,是打算开始动沈月秀了。   让他了解沈么府运作,看见沈么府高层的嘴脸,他打算关键时候回归。   不想,沈月英直接出面继任府主之位,并且当即宣布废除府训。   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激动,他没有阻止,隐在暗处观察。   当他察觉到沈月英的疯狂计划,他竟暗中配合,以旁观者的身份,宣扬着沈么府的暴行,将沈么府逼入绝境。   他的心一般的冰冷决绝,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恨过往,只在乎自己的家庭未来的幸福。   沈月英将是沈么府废除旧训的开端,也是最为冷酷凶残的恶府主。   天下人认为是他改变旧训,所以带来灾难,让自己身边的人惨死。   天灾人祸,生灵涂炭,恨不得将他绑起来千刀万剐,烧了祭天。 第143章 爱你之心爱自己   府中的人,则是认为,无情家人是专指沈么府直系。   沈么府直系尚且做不到无情,他们又如做到全然无情,就是因为无情是规则,所以真情才难得可贵。   一起训练,并肩作战,将感情深埋,不多言,默契在心中。   他们心中奉行遇恶不杀,自己的同伴是犯了错,为什么要这般残忍的处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府主竟然没有一丝仁慈。   新训让他们感觉格格不入,府银减少,不敢收钱行事,他人的侮辱,家人的反感,世人的不容,还有行恶者带来的标签,让他们受到波及,他们活的很辛苦,不由十分的怨恨新府主。   他已经里外不是人,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他死。   民间已经有人组织杀手,要杀他了。   “是,我谁也不该恨,只恨自己无能。”沈月秀心情沉重道。   他要是聪明,要是早一点知道他们的心理,是不是就不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恨,创建府训的人。”沈么府主道。   “大哥交你安置了。”沈月秀语气平淡道。   “你要离开了吗?”沈么府主温声的问。   沈月秀真是不适应他的语气,若是放在以前,他的心中一定是温暖开心的。   只压制着心中的情绪,他与他已经没有多少话讲,只冷冷道“后会无期。”   四周一片安静,风轻轻吹过,树木枝干咔咔作响。   半晌,沈么府主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熟悉的面容,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变得有一点柔和。   沈月秀微微侧身,不去看他,沈么府主注视着他的侧脸,语气淡淡温和的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是命令吗?”沈月秀保持着姿势,问道。   “是问你的意见。”沈么府主看着他道。   “我拒绝。”沈月秀一字一顿,脚向前方挪了一点点,又缩了回来。   沈么府主沉默不语,脚向后退了退,他有什么资格讲这话呢。   沈月秀缓缓转身,脚慢慢的朝着前面走,突然他停了下来,脩然转身,跑向沈么家主。   沈么家主怔了一下,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紧紧的抱着沈么家主,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好似他很温暖。   “父亲。”沈月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哽咽的喊了一声。   “月秀。”沈么家主抬起胳膊,将他环抱在怀抱中,只觉得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瘦弱。   “父亲,你回去吧,我真的做不好……”沈月秀哭道。   “为父相信你,你可以做好。”沈么府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温声软语道。   两人沉默不言,又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沈月秀必须要回去了,不然该有人来找他了,他行了一个礼,退了数步,才转过身离开。   沈么家主将大少爷的尸体抱了起来,走了远远的路,来到一处草地,将他安放在地上。   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的,给他整理头发,摸他的脸。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大少爷胸口,那里空空的,冷冷的。   过了一会,他将手收了回来,脱了自己的衣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掏了出来,朝着他的胸口送去。   心落入大少爷的胸腔里,沈么府主手轻放在上面,手上散发着红光。   他声音平淡温和:“吾儿,为父能为你做的,只有将这一颗爱你的心挖出来,填补你空荡荡的心口,希望你能用这一颗爱你的心,爱自己。”   沈么府……   天灰白偏蓝,日头往西面偏去,圆圆的红艳艳的,发着朦胧的光芒,璀璨耀眼,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热。   沈月秀已经回到了府中,只说大少爷的尸体没有追回,又另外派了人去寻找。   明日,他便是新府主了。   他一人独自来到大书房,抬手习惯性的敲门,忽然想到父亲与大哥都不在了,不由将手贴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房间内一阵的清冷,座位上空空如也,而他的脑海中总是回忆,眼中总是幻想着大少爷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   他缓缓的走了过去手,坐在了位置上,微微低垂着眼帘,看着桌子上的书籍册子。   此时门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沈月秀猛然一抬头,脱口而出:“大哥……”   看清来人,心中一沉,神情恢复冷静,来人是离渊,他竟然产生错觉了。   离渊径直走了进来,站在他的对面。   “你和大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没有跟在他的身边。”离渊现在身上所散发的强者气息,与昔日大少爷身上的一模一样。   今日在神落之地外围所见到的大少爷,虽然气势十足,但本身并没有强大的修为。   严格来讲,他大哥只有在跟离渊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散发强大的力量。所以,有强大修为的只是离渊。   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给你的提示还不明显。”离渊冷声道。   “什么提示?”沈月秀沉思一番,百思不得其解。   “后日,各方统领一定迫不及待来见你。”他说着,随手的拿了一本薄薄的大书放在桌案中间。   又将拿出一张羊皮纸,展开放在桌子上,正是已经拟定好的完整的新府训。   “这,要是早一点实施,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沈月秀手摸着羊皮纸,将内中的内容细细的看在眼中,规矩少而又明确。   上面淫欲为第一条。   下面还有情感自由,以礼待礼,不溺饮,不贪食,不好色。   本府成员不许作恶滥杀,否严惩不贷,对待恶毒之辈,以牙还牙,公布确凿证据,杀之。   不再约束是否义举,收费,府中月钱照常发放,等一系列有人性化中和的规矩。   “大少爷之所以不早放出,就是为了将沈么府的极端人员铲除殆尽,削弱各方势力。”离渊淡淡道。   “乱后而治。”沈月秀微微颔首,低垂着眼帘,又将离渊拿给他那一半打开了。   里面是关于沈么府五星堂,空奴,护府卫,等势力现在的情况。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沈月秀放下手中的手,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的是他是谁,他跟自己的大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力量共鸣…… 第144章 破碎的父子之情   “你知道大少爷第一次心寒是什么时候,是清酆山一役,他为了救你,造成别人受伤严重,而被处刑三百鞭,期间你一次也没有看他,一年后大少爷能够自由活动,而你见他,一句问候也无。”   离渊脸上带着银龙面具,眼神冷淡的看着他,语气很是平缓。   “什么,这就是打我三百鞭的原因吗,我并不知情啊。”   沈月秀心中一怔,原来在清酆山昏迷之后,是大少爷将他救了回来。   那个年纪承受三百鞭,该有多么疼。   “你的重点是三百鞭。”离渊眼神一冷,声音凌厉,直视着沈月秀,想要再抽他三千鞭的样子。   沈月秀怔了一下,身体向后靠了靠,心中暗道「这个眼神好熟悉」……   “我……的重点应该是……”沈月秀认真的想着,那个时候他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并不是故意不去看他的,这是重点吗。   看着他的眼神,沈月秀不敢说,怕说错了。   “理由,借口,我不想听,道歉。”离渊一字一顿,一气呵成,隐隐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命令语气。   “对不起。”沈月秀鬼使神差的就说了那三个字。   离渊没有再言语,指了指桌子上的书,收回手,转了身,脚向外迈去,打算离去。   “你不陪我吗?”沈月秀看着他的背影,身体前倾。   离渊停滞了一下,微微侧身,并没有露脸,讲了一句:“找大少爷。”   沈月秀凝视着他背影,在他抬脚有要离开的迹象之时,突然,嘴唇微启:“大哥,你希望我这么叫你吗。”   声音不大,清晰入耳,他没有用疑问句,瞳孔微颤,隐有泪光,盯着他看;   “不许哭。”离渊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严厉,留下这么一句话,快步离开,消失在沈月秀的眼中。   沈月秀收回眼神,沉默不语,摸了一把眼睛,将书打开,细细的看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若隐若现,草木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沈么府家主半蹲在大少爷的身旁已经一夜。   大少爷躺在草地上,手指有了知觉,动了两下,紧接着颤动着长长的睫毛,睁开了狭长冷漠的双眼。   入眼的是自己的父亲,他面无表情,冷笑了一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他的神情慢慢的冷了下来。   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柔弱冷言:“这不是我的心。”   “这是为父的心,为父希望你能用这颗爱你的心爱自己。”沈么府主的手伸到他的胸口,又收了回去,眼中带着关切。   大少爷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人,相同容貌,不同的气质,这是自己父亲的真面目,还是伪装呢,又或者是假的。   不过,当下也没有这个意义。   也许这是曾经理想中的父亲,但是现在,他不再需要,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恨他,不能这么说。   他讨厌的是沈么府,沈么府主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越来越令他淡漠的陌生人,   随即面无表情,冷冷道“为父?这个自称,你真好意思。”语气中带着嘲讽。   “你不喜欢,我便不这般自称,我也知道我不配。”沈么府主完全没有往日的一丝冷傲,声音温柔,语气中带着丝丝卑微。   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色。   沈么家主年仅八岁便以一己之力说服自己的父亲,十五岁那年便开始拟定计划,以心头血培养出另外一个自己,方便行动。   可是他的能力不够,时机不成熟,只能做长久打算,将希望放在他的子孙身上,从一开始希望便压在次子沈月秀的身上,忽视长子。   甚至有意压迫长子,考虑过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来消耗沈么府的决定。   “我早就不会爱了,从你逼死我心爱之人开始。”大少爷声音冷冷,低垂着眼帘,眼神冷漠疏离,带着一抹的厌色。   也就是清酆山事件的第二年,心情低落的他游历天下,遇见一名姑娘,它性情温柔,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而且懂自己,爱自己。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时光。   相处半年后,他暗中带着姑娘回来见父亲,希望他能够成全自己。   父亲冷厉严肃的反对,并且对他教育一番,让他念着沈么府的相关训条。   最后他还想议论,被重重的打了他一耳光。   他暗中搜寻沈么府相关犯禁的人,拿给府主看,求他网看一面。   当晚,就被打了府主亲自打了十几鞭,说他是沈么府直系,要以身作则。还有,关于犯禁的人不可言说。   于是他产生了一个极其叛逆的决定,那就是私奔。   半个月后,那名姑娘就自尽身亡,他知道跟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关系。   他的心中万念俱灰,决定要毁灭沈么府。   沈么府主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可知那名姑娘,是妖魔变的。”   大少爷半坐起来,心口一阵温烫,声音冷冷,“那又如何。”   沈么家主怕还不能适应自己的心,欲伸出的手抚他,又收了回来。   “那只妖魔与你身边的离渊脱不了关系。”   “原来你没有心也能活,说完了,你就离开吧,我不想跟死人讲话。”   大少爷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沈么家主也站了起来,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蠕动着嘴唇,微微颔首:“保重,后会无期。”   说完,沈么家主缓缓的转过身去,缓慢的走着,虽是风华正茂,但是速度如同步履蹒跚的老人。   大少爷看着他的背影,抬起了自己的手,朝着他伸去了一点,又侧身缩了回来。   过了一两秒,转了回去,看着近在眼前的背影,手又朝着前方伸了伸,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   风将他眼角的泪,送到了大少爷的手上,湿湿的热热的,很是灼烫,正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炙热激动。   最后他阖上双眼,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只觉身后的人越走越远,一道鸿沟,让他们再也无法相见。 第145章 拒苦昙入无间   没有心,会痛吗?   沈么府主在林中慢行,手扶着自己的胸口,里面没有任何的波动。   心中一阵的空虚,好似有着冷风在盘旋。   包裹着心的器官,隐隐作痛。   只要不去想,只要以为心还在,就没事了。   他放下自己的手,在林中徘徊中,突然起了大雾,让他的视线模糊。   一阵阴风吹来,一座坟墓赫然印入他的眼中。   沈虹霓之墓。   他微微一怔,向后踉跄了一步,坟墓看上去是非常的真实。   他艰难的踏出一步,手颤颤的朝着她伸去。   走了三四步,摔跪在了她的坟前。   “虹霓。”他声音哽咽,颤不成声,脑海中回忆着那一日的对话。   自己逼死沈虹霓的场景。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啊。   “这便是我的计划,你愿意为这个计划而死吗。”   “我有选择吗,若是你不能结束沈么府的混账命运,我死不瞑目。”   “现在死吧。”   “你不信任我……”   “啊”一声惊叫,一阵反抗之后,沈虹霓双脚离地,头挂在悬梁上,没了生气。   周围雾气弥漫,只沈虹霓的坟墓显得清晰刺眼。   沈么府主伸直着胳膊,手瑟瑟发抖的朝着墓碑上的名字而去,心中是无限的愧疚。   他的脸上流下清泪,始终不敢触碰沈虹霓的墓碑。   只跪在坟前,微微颔首,声音沙哑打颤:“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是我杀了你,我永远原谅不了自己。”   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化作你脚下的路,任你踩踏,化作云,为你遮挡遮风挡雨,化作鹰为你探看前路,让你一生都无忧幸福……他泣不成声,心痛愧疚。   泪眼逐渐的模糊,眼前的坟墓消失了,他站起身来,去寻找,一望无际,哪里有什么坟墓的影子,只是树和树。   忽然一阵风来,吹的树枝乱晃,树叶乱蹦,他的衣决与头发也都飞拽了起来。   只见一片浓重的烟雾中,缓缓走出一人,像是一个带发修行的佛者,身上散发着佛气,佛气中又夹杂着诡异的气息。   面容俊雅脱俗,穿着半身红色银纹袈裟,长发披肩,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中间夹杂着小红珠。   手中执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瑰红色念珠,踏步轻缓,站在沈么家主的面前。   沈么家主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的看着他。   “没了心,如何活?”来人嘴唇微启,衣决在风中轻飘,声音温文尔雅。   沈么家主凛然一怔,手抓着自己的心口。   他看着来人道:“大师意有所指。”   来人淡淡的看着他,继续道“没了心,如何活。”   这六个字,就像是咒语一般,在他的脑中转来转去。   他确实是修神者的后代。   典籍上记载,失心者,只要认识不到自己已经失心,并且找到活着的意义,便能做到,没了心,也能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已经失去了心脏,他恶果累累,不配活着了,人世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我该死了。”沈么家主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呼吸困难道。   “半生苦苦,可化昙花一现,入我苦昙,便是新生。”他站在那里,身上发着淡淡的白光。   手中红念珠微晃,在阳光下,闪着艳丽的红光,好似在诱惑着别人。   “原来是苦昙门,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的组织。”沈么府主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暗中与他一起针对沈么府的苦昙门。   虽是如此,但是他们跟他始终不是一条线上的,沈么府对外是好的。   只有沈么府的人才能深刻的认识到沈么府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经过他的调查,他们多次对沈月秀出手,飞苟村,逍遥山,半虎家园,清酆山,百仿森林,全是针对沈月秀。   若是单纯的想要打倒沈么府,就不会费心机去找沈月秀的茬。   希望沈月秀能够善用沈么府现存的力量,对付他们。   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从他们行事的手段就能看出来,而且吸收成员的宗旨,细品之下也有问题。   “地狱之门已经为你开启,苦昙门是你最好的选择,施主,切莫执着。”   僧者坦然自若,举止优雅,脚下闪着淡淡的亮光,朝着沈么家主的脚下飞去。   自沈么家主的脚下,向外扩张着一股黑气,地上隐约有一道恐怖的黑门闪烁着。   上面罩着黑袍白袍的无数小鬼,伸着双手,朝着上抓,仰着自己的脸,露出狰狞牙齿。   “我自知罪孽深重,愿坠地狱,承受折磨。”   当他踏入的那一刻,看见沈虹霓坟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觉悟,所以才不避不逃。   失心者,大罪者,能自使阴狱开门,那僧者在沈么府主符合下地狱身份的前提下,施了法,让地狱门在他脚下开启。   “阿弥陀佛,施主,只要向贫僧走近三步,便可远离地狱门。”   沈么府主,眼神坚毅,站在原地不动,张开手臂。   忽然脚下形成幽冥,耳边穿进尖锐叫声,脚下一空,急速下降,顿落阴狱十八层。   黑森恐怖,气味难闻,无数叫声刺耳,寒链穿透琵琶骨,背撞刀片山,周边冰火两重天。   沈么府主痛苦非常,浑身欲血,只见无边黑暗,地层攒攒向上,地面恢复正常平静。   “施主……”看着通道消失,僧者上前走了三步,口中念着佛号,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慈悲:“阿弥陀佛……”   他踩着沈么府主消失的地面,迈着轻缓的步伐离开了。   沈么府中,沈月秀拿着杯子喝茶,忽然怔住,心中悲伤不已,杯子掉在了地上。   他看着门外,眼中流出泪来,手朝着自己的胸口伸去,口中呜咽悲痛一字一顿喊着:“父亲,没了。”   同一时间,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大少爷,炙热的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要飞出来一般,很是痛,从来没有这般的痛过,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伸着自己的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胸口,衣裳都被抓的皱巴巴,声音沉重:“父亲。”   他心跳的很厉害,不一会,心脏恢复原来跳动,甚至是安抚着他的情绪,他眼中流出清泪,喃喃的柔声的喊了一声:“父亲。” 第146章 执手共立光下   是了,该将心挖出来还给他的。   活着,一无所有,才是最痛苦的吧。   薄凉的风呼呼的吹着,大少爷将染血的轻裘裹在自己的身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自己的心的指引下,他朝着林子中走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停足在一个地方,目视着一个地方,久久不想离去,眼中不受控制的流泪。   若是有心,便是要这般痛苦悲伤,茫然不知所措,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将心给他,让他复活。   微微蹲下,修长的玉手,在地上狠狠的抓了一把黄土,   他半跪在地上,手心冲上,微微倾斜,手中黄土随风扬起,散落在地上。   也许这里是父亲死亡的地点,尸骨无存的地点。   手中黄土一点不剩,他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另外一个自己了,他已经不是他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银龙面具,缓缓的朝着他走来。   大少爷转身,他停在他的身前,伸手拆下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的容颜,竟然与大少爷一模一样,十分之九的相像。   看着离渊的面容,大少爷淡笑了一下,他已经这般的像自己了。   “杀了我,你就是我了。”大少爷道,这是他们当初的约定。   “大少爷,你仍误解我想要取而代之。”离渊道。   “难道不是吗,你一直在模仿我,甚至是自我代入,你就是我,现在连相貌也都一样了。”   “我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一但认定一个人,被赐予名字,就会想要成为他,爱他所爱,恨他所恨,而这被世人误解是「取而代之」其实,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有一天替你而死。”   “所以这就是我怎么赶你走,你都不走的原因,我一直都希望你做自己,现在也是。”   大少爷想起了,六岁那年,他救了那个小孩,明明伤好了,还赖在他的身边不走。   总是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天真的问他,你的就是我的吗?   然后又天真的说,那么他也是我的弟弟。   他在大少爷的院子中,总是逢人强调着,我不是离渊,我是沈月英,是大少爷。   最后,他越来越像自己,这样感觉很可怕,不由开始赶他走,却是怎么赶也赶不走。   离渊本身自带着灵力,天赋比他高,修炼的速度非常的快,比他本人优秀太多了。   他真怕有一天,他杀了自己,然后取代了他。   这种现象直到他心爱之人被父亲逼死,他决定毁灭沈么府,不再赶走离渊。   而是跟他签订了共生契约,灵力共享。   为了行事的效率,能够使用最强的力量,他将自己的灵力全部过渡到离渊的体内,让离渊变的更加强大。   他放弃修炼。   只要离渊在他的身边,大少爷就能轻松的调度灵力,就像是用自己的力量一般。   两人的距离越近,发挥的力量就越强大。   所以,一般情况下,离渊都是贴身站着,跟大少爷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从此离渊带上银龙面具,专修武力,而他专心学习,暗中调查沈么府的各方代表。   林中小风阵阵,吹着两人衣袂飘飘。   大少爷现在是真心的想放他自由,可在他的身边从来都不是束缚,而是心甘情愿。   “我没有自己,若我不是你,我不知自己是谁。”离渊看着他说道,从被他救,认定了他,被赋予名字,他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有了自我。   “你是离渊。”大少爷淡淡道。   “离渊是沈月英。”离渊不假思索,立即道。   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沈月英。   大少爷沉默了一会,半晌,语气冷淡:“我不会爱了,我想死。”   “你心中尚存一丝爱,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离渊多么清楚他的心理,他本就是别人研究出的替死之器。   自己所守护的人不在了,他也没有活着的意义。   “离渊,你真是愚蠢。”闻言,大少爷轻骂了一声。   他真是一个执着没有自我的怪物,多年前是,现在也是。   离渊神情依旧,眼神真挚的看着他,朝着他走近:“我爱你,让另外一个你,陪着你好吗。”   大少爷仿佛看见另外一个自己,朝着自己走来,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讲,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讲的。   他的心出现躁动,身体里竟流转起灵力来,让沈么府主的心脏更贴合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充满力量。   这种感觉很温暖。   “不好。”大少爷厉声拒绝着,朝着他的身旁走去,走到他的背面,转过了身。   同一时间,离渊也转过了身,两个人站的很近,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容貌,好似在照镜子。   “你不是我,你是我的兄弟,名离渊。”大少爷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我……”离渊怔住了,他能感受到大少爷的那一份感情,他只是他。   他是沈月英,同时是他的替命之盾,怎么能逾越呢,他应该听他的命令的,可是他迟疑了。   “你愿意做我的同胞兄弟吗,与我并立于阳光之下。”大少爷再一次的发出邀请。   离渊的面具戴的太久了,若是他必须要一个身份活着。   他希望他不是沈月英,不是他的附庸,而是离渊,他的兄弟,他的知己。   “我可以吗?”离渊看着他,有些心动。   一旦做出决定,他便不再单纯是沈月英,而是在这份牵绊之上,新的存在。   “你最有资格。”大少爷道。   “大少爷。”   “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想法。这一次,给我答案,你愿意做我的同胞兄弟,与我一起立身阳光之下,游山赏水,居无定所,无亲无故,孤独一生吗。”   大少爷抬起自己的手,朝着他伸去,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离渊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语气坚定道:“我愿意,我们不会孤独一生,因为我们有彼此。”   相同的面容,手执着手,如同一对亲密无比的双胞胎,神情坦然自若,狭长的凤眼坚毅,嘴角带着淡淡的温笑,在林中同步而行,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林子中。 第147章 沈月秀继任府主   两天后,太阳挂在云端之上,高冷不可攀,散发着微柔的灿光。   清风阵阵,吹着沈么府门口凄凉的白花。   沈么府笼罩在一层灰白朦胧的雾气中,花草树木都失去了颜色,一片的死寂沉沉。   房间内,乾羊将灵鞭放在一旁,为沈月秀梳妆打扮,长发编竖,稍微复杂了一点,带着玉冠。   耳鬓拉出长长的一缕头发到腰上,前额刘海分在两边,上梳翘起,显得十分英气精神。   衣裳里里外外穿了三层,十分的贵气隆重。   不同于大少爷的轻裘,穿着厚衣,衣裳整体为白,领口衣摆上带着白色毛绒,墨纹银线穿插着花草云纹,点缀着晶莹的宝石亮片,背上带着披风,为沉重的衣裳添了一丝飘逸的雪山仙气,贵气稳重庄严。   “人都到齐了?”沈月秀轻声问道。   “是,都在议会院等候。”乾羊退到一边,将鞭子抱在怀中,眼神凛凛。   “走吧。”沈月秀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门自动的为他敞开。   议会院,众人再一次的汇聚在一起,心中各有九九,有人想要恢复旧训,有人想要延续旧训,有的人想要欺负沈月秀,取而代之。   沈么府的人自相残杀,死在外面,已经所剩无几,比上一次冷清了很多,但是该来的都来了。   经过新法的洗礼,与大少爷雷厉风行残忍的手段,空奴与众人收敛了许多,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冒犯。   众人已经私下议论过了,到了场面上来都默不出声的。   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一股强大的气势降临,众人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沈月秀披风飞扬,步伐稳重慢行,气势非凡,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威压在场众人。   身后跟着乾羊,眼神犀利冷锐,带着睥睨狂傲,好似谁敢在他面前说不好的话,就将他生生凌迟了。   一主一仆,让人毛骨悚然,透心的凉,两脚软趴趴。   沈月秀面容端庄贵雅,神情严肃凝重,眼神凛然透着一丝的坚毅,稚嫩俊美的面容不失去庄重。   众人心下惊怕,这还是以前的二少爷吗,那个不敢在他们面前讲话的二少爷。   他没有大少爷的傲慢,却是有比大少爷更加强大的气场。   沈月秀站在高台之上,缓缓转过身,看向众人,不卑不亢道:“诸位,沈月秀有礼,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下,继任府主之位。”   美爷步履缓慢优雅,微微颔首,率先行了礼:“参见府主。”   其他人见状,不由也颔首问好,一些人不悦的看着美爷,然后也行了礼。   现在大少爷身死,府中直系只剩下沈月秀,现在给他下马威,他以后就不好管理。   “不用多礼。”沈月秀道,众人不由都站直了身体。   “前任府主改训之恶行,昭然皆知,现在新任府主继位,应当恢复旧训,造福天下。”   一星堂主比之前瘦了很多,想必没了财路,生意不景气,没有收入来源,又有人暗中作梗,闹事针对。   他手中别着烟管,上前挪了一小步,眼神咄咄逼人。   “改训,并没有错,错的是大少爷的手段,旧法绝不恢复,诸位放心,系统合理的府训已经拟定,麻烦你们发给众人观看。”   沈月秀眼神微微向着一旁看去,沈么府总厮一众走上前来,乾羊拿出一沓的纸张交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拿着纸发放给众人。   护府卫们小声道,一张就行,我们昨天都看过了,原来这些纸张,就是他们昨天抄写的,比谁都熟悉。   众人看着纸张上的内容,脸上慢慢的露出喜悦,像是高层的,只皱着眉头,他们太不在意这些呢,只在意自己的利润。   “好,真是太好了。”二星堂主眉开眼笑,声音激扬,与他想法同样的人占据多数,不由与他同声欢呼着。   “这太温和了,显得沈么沦为大众,而没有特色了。”四星堂主道,若是执照此规,犯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就代表没有人找他调和,欠他人情,就连人口的输出输入都成了麻烦。   他现在已经有了麻烦,涉嫌买卖人口,有关皇族势力的官府已经介入了,经过他转手的人,被救,要状告他,甚至要找他报仇。   “四星堂主可以奉行特色,这是你的自由。”沈月秀道。   “若这是自由,你所颁布的新训是否也自由呢。”   “请你详细的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遵守旧训,并不犯法,不遵守,也不犯法。”沈月秀道。   四星堂主拿起纸来,又过了一遍,旧训却是可遵守可不遵守。   比起像现在所颁布规矩来,一般人当然是摒弃旧训。   对比一下,两者还有相似之处,好似是在旧的上面改良,更加的温良人性化。   众人早就徘徊在边缘了,而沈月秀的这张纸为他们打破了一层薄薄的束缚,他们自然是开心兴奋。   沈月秀看向畏畏缩缩的空奴长,喊了一声,空奴长被大少爷折磨的怕了,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上前,拜见了他。   “空奴长,你们与沈么府的契约到此为止,不必世代为沈么府之奴,你们自由了。”   空奴长一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连连的摇着头,抬起自己的手,抽着自己自己的大耳光:“府主,我们错了,再也不讲坏话了,你就留下我们吧。”   「停手」沈月秀阻止他,问道:“我放你们自由不好吗。”   “这里是奴们的家,奴们离开了这里还能去那里,奴离了沈么府活不了啊。”   空奴长跪在地上,他身旁一众有代表性的奴也纷纷的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以后待人礼貌,嘴上积德,否,直接逐出沈么府。”沈月秀道。   众奴连连说「是」然后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   “一星堂主怎么说。”四星堂主眼中闪过阴郁问。   “这一次总不能像上一次一样,被逼迫签约,四星堂主也是有备而来吧。”一星堂主抽了一口烟,眼神咕噜噜的直转,带着精光。 第148章 绝对的力量压制   “护鞭三将被前府主卸下职权,已经加入四星堂,日前,我也与三星堂主饮了酒,做了朋友……”   “想要逼宫,直言。”乾羊历声吼道。   现在府中,五星堂因为抓捕沈么府恶徒,人员消耗最大。   三星堂次之,府中的护府卫,因为罪犯管理不当,而造成严重死伤。   强大神秘的四大灵者现在只剩下实力不强的美爷,与新上任的病残少。   空奴,家丁,战力更是不堪一击。   而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这一次都带着精锐。   此时残少不知从哪里出来,站在了美爷的身旁,嘴角带着阴邪玩味的笑意。   “沈么府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沈么府,若是按照你发布的来,那沈么府早晚会弱亡,我只是建言,恢复旧训,才能恢复沈么府往日光辉荣耀。”一星堂主道。   “沈么府主年幼单纯,我们愿意引导你,作出正确的决定,不惜武力相逼。”四星堂主正色道。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底下人的感想,自私恶心,奴,请府主彻查他们。”一奴愤怒道。   “区区空奴,也敢这般讲话。”四星堂主轻皱着眉头,眼中凛着寒光。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奴道。   “肃静。”乾羊见场面有一点的失控,不由皱着眉头,历声叫了一声,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请四星堂主,一星堂主,武力相逼吧,诸位应该知道,我的灵力有多强悍,群战,我从来都不畏惧,一人足矣。”沈月秀身上气势大放,朝着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威压。   二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双腿微颤抖。   “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快。”沈月秀轻描淡写,眼神冷厉。   “你想用武力压破我们屈服。”   “然也。”沈月秀眼神一凛,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难以站起来。   “我们若是出事,所带来的人,必定不会放过你。”一星堂主眼中无惧,声音冷冷,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府中人力匮乏,你们所带来的人,就全部留来吧。”   沈月秀此言一出,两人眼中不由闪过异色,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带来的人马,被他制服了吗。   此时,一直未出现在场中的管家,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朝着沈月秀微微行礼,道:“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所带来的人力已经安排妥当。”   “府主,你真是卑鄙啊。”一星堂主忍不住的咳嗽,手中的烟管抖了抖,烟灰掉在了地上。   那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招收的精英啊,一个能抵得上一百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四星堂主,面无表情,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暗恨道,好一个沈月秀,好一个府主,竟被摆了一道。   想着刚才府中护神卫稀少,四大灵者病残少,和暗卫首领未到,想必是辅助管家去了。   “府主说谎可不是好习惯,我所带来的人,不是能够轻易降服的。”   四星堂主冷然道,他所带的人,有的在江湖上小有名声,有的是他暗中训练培养,沈月秀亲自出手,他还能相信一分。   “那群废物,不堪一击。”忽然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入场中。   众人回头,未见任何人,再转回头,一道伟岸身影赫然立在沈月秀身前。   来人正是逆君,好说是沈么府的祖宗辈,即使再不喜欢沈么府,也要回来看一眼。   更何况接二连三的变故,他有一点不放心沈月秀。   众人只觉得他周身所散发的强大气息,不逊色于沈月秀,比他的还要霸道。   “逆君,多谢你出手相助。”沈月秀朝着他微微颔首。   逆君打量了一下沈月秀周身打扮,沉沉的嗯了声。   “是日前来沈么府做客,被奉为座上宾的逆君,为何沦为沈月秀的马前卒,供小子驱使呢。”一星堂主道。   “注意你的言辞。”逆君冷冷道,脚上发出一道气劲,直踢中一星堂主的嘴巴。   一星堂主口中流出鲜血,伸出手放在嘴下,吐出了一颗牙齿。   “呵呵呵,这就是乱讲话的下场。”二星堂主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逆君瞪了他一眼,二星堂主讪讪的收敛了笑容。   “沈月秀,你竟然暗使别人打我,你老子大哥都要给我面子。”   一星堂主愤愤不平,伸手捂着嘴,血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出。   “逆君脾气不好,请不要再出言不逊。”沈月秀道。   一星堂主继续捂着自己的嘴巴,气哼哼的。   “我继承了大哥的府主之位,同时也继承了他的遗产,其中有很多关于堂主的文件,与对付你们的方法,请三思再三思。”   他又微微侧首,问乾羊:“我是否讲的太直白了。”   “他们脑子不能理解复杂的。”乾羊道。   “你,你们……”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两位堂主请起来,我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过往之事不再追究,而我所保留的文件,全部销毁,同时请你们为府中尽一份大的心力,将所有带来的人员,全部送入沈么府本部。”   沈月秀用灵力轻轻的托起二人的膝盖,让他们站了起来。   二人默不作声,暗自思索。   “本堂主只是想要测试一番府主,后生可畏也,这五百多人,就送给你了。”   这条财路被堵死了,大不了再找呗,再纠缠下去,搞不好要身败名裂。   不过那证据文件,他要看着沈月秀摧毁,不然不能心安。   “三百多名奇人异士,本就是为沈么府张罗收集,何来送与不送之说,府主想要他们留下来,那便留下来吧。”二星堂主道。   “众人可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的话这场会议到此结束……”沈月秀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朝着沈月秀行礼:“恭送府主。”   沈月秀朝着众人微微点头一下,又道:“请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来我书房。”   现在沈么府非常的薄弱,还需要靠着这些人来支撑,他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说完,便先行离开了,一星堂主与四星堂主对视一眼,然后一边较着劲一边默默的跟上了。 第149章 病残少发疯废功   书房中,沈月秀将文件都交给了他们看,他们各自翻阅认真看着,脸上虚汗不由直流。   看完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的愧色与尴尬,沈月秀拿过他们手中的东西,当着他们的面,用灵力将纸张粉碎了。   二人理亏,不由示弱:“多谢府主。”   二人交接了人员,并承诺回去之后将人员名单与他们的所签的契约,送来给沈么府后,便告退离开了。   出门迎来两人,是前来请罪的三星堂主,与前来找一星堂主合作的二星堂主。   原是四星堂主有恩于三星堂主,要今日有面临站队选择,只要求他站在自己这边就可以。   不会真的打起来,他才勉强的答应。   沈月秀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叫他继续秉承公正,下次不可再犯,将现在的府训发扬出去,然后便让他离开了。   沈月秀休息了一会,看着桌案堆积的文书,沉默不语,伸手拿着一本,放在自己的身前。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美爷,残少,在门口敲了门,沈月秀让他们进来。   “你的府主之位已经坐稳,我是来辞行的。”美爷道。   “后会有期。”沈月秀看着美爷是越来越像女人了,五官也柔和了许多。   美爷轻轻的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残少走上前去,说:“我也要离开。”   “不可以,你必须呆在我的身边。”沈月秀盯着他,语气坚定。   他是一个不正常的少年,毫无怜悯之心,以残害折磨他们为乐,绝对不能放他离开,让他祸害别人。   “二少爷,我知道自己是变态,但是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此重啊。”残少弯着眼睛,嘴角带着阴阴邪笑。   “什么意思?我不能吃辣。”沈月秀解释道。   残少露出邪笑,忽然侧躺在地上,手从自己的腿上一直滑到自己的胸前,将自己的的领子向下拉了拉,露出白皙的肌肤,眼中含魅,嘴角上扬。   “你为什么躺在地上。”沈月秀疑惑道。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在二少爷的书房中,真是刺激,邪恶的种子已经在你的心里扎根萌发呀,来释放自己的邪恶,用你的淫/威折磨我吧,说不定喔,我会爱上你。”   “起来。”沈月秀觉得莫名其妙。   “我的身子麻了,要二少爷亲自扶,才能起来。”残少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嘴角总是挂着坏坏的笑容,好似他不来扶自己,他就要永远躺在那里。   沈月秀起身,朝着他走去,残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沈月秀一想到他这双手怎么的凌虐他人,就迟迟的下不了手。   残少见他有一丝的失神,手闪电似的朝着他的手抓去,脚蹬着他的腿,张开自己的腿,沈月秀一下子就半跪在中间,一股温气铺面而来。   两人的姿势十分的暧昧。   “在做什么?”一道凌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沈月秀忙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向后退了退。   乾羊皱着眉头,脚踩在残少的背上,将他摁了下去,残少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要碰到地面,两胯传来一阵撕扯的酸痛,不由小声的吟道:“我的腰要受不住了。”   “我问你,你做什么。”   乾羊咬牙问道,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残少的鼻子碰在了地上。   “当然是你看到的那样。”残少笑道。   乾羊凝着眉头,力道再次加重,只听咔嚓的声音传入耳中,残少额头也贴在了地上,口中发出让人遐想纷纷的啊啊。   “乾羊,我很爽呢。”   “不许再对二少爷有不干净的想法与举动,不然我废了你。”   说着抬起脚,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将他踹摔在了一旁。   “你往哪里踹的,小心我报复你的门。”残少的魄门不偏不倚的被他踹了一脚,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被乾羊操了呢,他眼神恶狠狠,盯着乾羊的脚。   乾羊真的是随便揣的,没想到踹到他那里,踹都踹了还能怎么样,历声道:“老实安分。”   “乾羊。”沈月秀喊了一声。   “你一声令下,我就将他打死。”乾羊眼中充满戾气。   闻言,残少笑了笑,阴狠狠道:“你小心别落在我的手中,我可是会千倍奉还。”   “残少,下次不许这样,既然乾羊已经惩罚过你,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不要心存怨恨。”   “我心存怨恨你能奈我何。”   “你若是屡教不改,我便废了你。”   “恶,就是我的本性,你就算是废了我,我也改不了,我依旧会以伤害别人为乐。”   “那便废了。”逆君走到门口,就听见残少这般讲话,直接出手,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修为全部废了。   残少口中吐红,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等到沈月秀反应过来,残少已经被废了。   “逆君,你有点冲动。”沈月秀走上前来,欲言又止,半蹲下来,查看着残少的身体。   他虽然口头上说废他,但并没有真的打算废他,因为他还是有所底线,只折磨死罪恶徒。   残少低着头笑了笑,忽然脸色一变,如同恶狼一般,朝着沈月秀扑去。   将他紧紧的抱住,抓着他的两臂,牙齿凑到他的肩膀,张着嘴巴,想要狠狠的咬下去。   同一时间,乾羊伸手,抓着残少的头发,让他的牙齿无法碰到沈月秀的身体,逆君抓着他的肩膀,直接将他从沈月秀身上扯了下去。   逆君扶着惊魂未定的沈月秀站直,才将手收了回来。   残少从地上爬了起来,笑问着沈月秀:“我这样很可怕是吧。”   “我想要为你疗伤,你为什么攻击我。”沈月秀道。   “冲动,一时冲动,府主会原谅我的对吧,毕竟被拔了爪子失去力量的恶狼,更好调教。”残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微微歪着自己的脑袋。   “沈月秀,他不是你能掌握的,放之是祸害。”逆君道。   “那就杀了,看着碍眼。”乾羊怒冲冲道。   “残少是前任府主提携的四大灵者之一,不能轻杀,乾羊以后他与你同样,在我左右守护,你负责管教调度。”   残少就算修为没有被废,也不是他的对手,放在身边感化循循善诱较好,逆君以前也恶里恶气的,现在好多了。   乾羊明显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他相信他能约束好残少。   “你的处理方法,我很欣赏。”残少笑道,养虎为患,引狼入室,他都想鼓掌了。 第150章 沈么府的恢复   晚上,沈月秀,牧芸苔,逆君坐在一起用餐。   酒足饭饱之后,牧芸苔突然起身,朝着逆君微微颔首行礼,语气坚定道:“请逆君先生收我为徒。”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什么人也保护不好,他想要学武,他想要变的强大,这样才能帮助沈月秀。   逆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端着茶水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牧芸苔保持的姿势,等待他讲话。   逆君问原因。   “我想要变强。”牧芸苔不卑不亢道。   “我也很强,你为什么不拜我为师?”   沈月秀好奇的问道,他自我反省了一下,他不适合当别人的老师。   逆君冷冷的看了沈月秀一眼,沈月秀微微颔首,不再讲话。   “想要做逆君的徒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半年的时间,是你的考察期。”逆君板着一张脸,严肃道。   牧芸苔在他的空杯子倒上了茶,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奉上:“师父请用茶,等芸苔通过你的考验之后,必然再行叩拜大礼。”   逆君看着一脸真诚的牧芸苔,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喝了下去,放回桌子上,威严道:“起来吧。”   “是。”牧芸苔恭敬的回答,慢慢的站了起来,坐回了椅子上。   “菜花。”沈月秀小声的喊了一声,牧芸苔将耳朵凑了过去。   沈月秀想起了上次被女刀客教学的噩梦,一阵的皮肉疼,他小声道:“他肯定很暴力,还是别拜师了,我来教你。”   “现在府中百废俱兴,你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我心意已决,再暴力,我也承受的住。”   沈月秀其实想着,邀请牧芸苔加入沈么府,给一个文职,这样就能帮自己处理事情,现在看来,牧芸苔想要专心学武。   “要讲话就光明正大的讲,窝窝藏藏的成什么样。”逆君听力很好,他们讲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   沈月秀以为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忽然觉得逆君被自己上次揍了一顿之后,脾气都变的好了许多。   “你打算怎么教?”沈月秀问道。   “我需要向你汇报?”逆君语气十分的不善,眼神冷冷,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空杯子。   牧芸苔很是有眼力见的给他满上茶水。   沈月秀摸了一下额头,撩了一下头发,扫了一下桌子,拿了一块红豆糕,微微侧身,说了一句:“不用。”   此时乾羊带着残少停在门外,乾羊瞪了一眼逆君,视线放在沈月秀的身上:“管家在书房等你,吃好了就走吧,要是闲聊,我就在外面候着了。”   残少被禁言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脸色阴沉,站在一旁,冷邪着看着一切。   沈月秀手中之物吃完,喝了一口水,想来管家找他一定有要事处理,他清楚现在的的身份。   “菜花,逆君先生,我先告辞了。”沈月秀站了起来,有礼道。   说完,他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乾羊与残少跟在身旁。   牧芸苔端庄的坐着,想要等着逆君离开之后,他再离开。   “跟我去后山。”逆君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先生?师父……”牧芸苔一怔,想说这么快就开始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又想着逆君定然不喜欢他说诸多的借口,便什么也不说,跟着他前往后山,开始自己的修炼之路。   沈月秀来到书房,原是资金周转的问题,所留下的将近千人的薪水问题,特别是小有名气的,很是不服沈么府每月所给的月钱。   沈么府因为死的人太多,所以屯了很多的钱,但是不能因为他们破例。   沈月秀的意思就是跟乾羊打一架,服的留下,不服赔契约钱乾然后离开。   契约的时间为十年,若是毁约,他们就要损失信誉和赔偿很多的钱,沈月秀意思不用赔钱,这是他的宽容气度。   他留人一是为了削弱一星堂,四星堂的力量,二来府中的确实缺少人才,现在又觉得人多不方便管理,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没有走上正轨。   “这是我统计的人才名单,府主可以任用他们。”管家将一张纸递给了沈月秀。   有些人不为了钱,不是为了利,只为了能够得到重用,发挥自己的才学,管家觉得这些人可以重点关注,让他们留下来。   沈月秀看了看名单,点了点头,管家的办事效率非常的高,平时看着挺低调的,没想到这般的厉害。   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一共留下了三百名,其中有十三名身居要职。   印管家经历了三代更换,每一代他都认真的辅导,他对印管家很有好感,也很信任他,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交给他做。   有的时候管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应声做事。   搞得乾羊总是在他耳边叨咕“还有做府主的样吗,想要累死管家是吗。”   万事开头难,半年的时间,在管家,乾羊,逆君,牧芸苔的帮助下,沈么府恢复正常的运作,形成全新的体系。   也重新在天下竖起了威望,更加的讨人喜欢。   一星堂与二星堂合作的农业。   更以低价格卖粮食给灾区,甚至雇用他们种地,让他们能够有金钱来源。   在沈月秀的建议下开了几家的糕点店和酒楼,沈么府的资金来源暂时稳定了下来。   四星堂主低调了许多,没有再跟黑道上的人过多来往。   他掌管着沈么府所有的身份,人员的输出与加入,婚事丧事都要找他备案。   因为新训,好多的沈么府成员,都找他登记结婚,他倒是收了不少的红包和喜糖鸡蛋。听说家里都快要放不下了。   残少安分了许多,听着沈月秀的话看着为善的好书,学习圣贤的知识,只是嘴角偶尔露出嘲讽与邪恶。   他与乾羊侍奉着他左右,他眼中不时的流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邪恶,让人心中一阵寒意。   每每想放他离开,又不敢放,只得留在身边。   他心中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因为如此,才觉得恐怖。   牧芸苔在半年之后通过了逆君的考验。   逆君之所以留下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辅佐沈月秀沈么府站稳。   当然,以他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明说的,只暗中帮忙,指点,必要时候出手。   将近一年的时间,沈月秀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管理沈么府,绰绰有余,他已经不需要他了。   逆君决定要离开沈么府继续寻找潮汐谷,再次的与沈月秀辞行。   牧芸苔的天赋悟性很高,已经学有所成,他不愿放弃变强的机会,执意要跟着逆君锻炼。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牧芸苔与他约定着,一定会回沈么府找他。   沈月秀送着他们出了沈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念着自己曾经游历人间的时光,又看了一眼乾羊与残少,不由转身回了沈么府。 第151章 师徒?决裂   玄玉山道。   天空高亮,云层层叠叠,慢悠悠的移动着。   “你,你是谁,为什么攻击我们……”三个青年人,穿着中等布料衣裳,手中紧紧的握着剑,略显湿润油腻。   他们双腿大开,一前一后,微微弯着,半扎着马步,脚上站立不稳,不断的向后小幅度的挪动着。   脸上流着虚汗,双眼中带着一丝的惊恐,直勾勾盯着站在他们身前的少年。   “我是一名沉默寡言的剑客,听好了,我叫甫阳……”话还没有讲完,三人之间一道白光闪过,人已经站到他们的身后。   三人转身,惊讶的看着他,随即感觉自己的喉咙有液体流出,猛的伸手去摸。   手中鲜血粘稠,脖子裂开一道口子,三人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梅……”他微微侧身,轻声叹了一口气,每一次名字没有讲完,人就倒下了。   所以现在,天下人只知道,有一名非常厉害的少年剑客,叫甫阳,而不知甫阳梅,不过他不在乎了,反正都能是他的名字。   “师尊?”他朝着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的师尊莫执白。   忽然在一处高峰上看见,不由一怔,有什么话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的神情不同以往,面无表情,眼神冷冷,那种感觉,好像比他之前对待沈月秀的态度还要恐怖。   平时他杀完了恶人,他的师尊都会飞过来夸奖一番的,为什么这一次没有。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慢慢发酵。   他一只脚向前迈了一步,只听不远处传来若干脚步声,还有怒气杀气。   抬眸去看,众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分别是风云剑会,柳家庄,离微花园的成员,和一些江湖人士,全部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风云剑会,是一群用剑聚集在一起,按照规矩互相切磋,最后选出第一名,而甫阳就是这一次风云剑会的第一名。   “甫阳,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在剑会中作弊,并且毒杀数人,今天我们就来为他们讨回公道。”风云剑会的主办方,愤然道。   甫阳心中愕然,明明是自己光明正大打败众人得来的。   刚想辩解,又听另外一方势力有两人急促跑了过来,抱着躺在地上的一人,痛声呼喊着“三庄主。”   “甫阳你这个杀人剑魔,今天给我们三庄主偿命来。”柳家庄的人全部手中紧紧握剑,愤怒的看着他。   “哦,他是你们三庄主啊,他作恶多端,我这是除邪惩恶。”甫阳撇了一眼尸体,满不在乎道。   “一派胡言,我家三庄主最柔弱善良,从未伤害别人,反而是你,为了自己的名声,到处挑战别人,手段残毒,杀人如麻。”   “哼,下贱到连女人都杀。”离微花园一女子道,他们的玫主,就是死在甫阳的手上。   因为美貌,事后还被他人侵犯尸体,曝尸荒野。   “我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不能因为死者是你们的所拥护的人,就给我扣恶名。”甫阳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微冷。   他余光看向立在高峰之上的师尊莫执白,他冷眼看着他,没有任何要下来帮他辩解的动作,这让他心中寒颤。   若是再辩下去,他就处在劣势了。   要知道,一直都是莫执白带着他,他说这人怎么怎么样,该杀,他就出死手。   “你倒是说说,他们哪里该杀。”剑会的人冷问道。   甫阳厌烦这些人,也不管师尊今日为何异常,只微微仰脸,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喊了一声“师尊。”   莫执白从高空飞了下来,落在地上,看向众人,不冷不淡的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是杀人剑魔的师尊?”   “好像是孤君山贤者莫执白。”   众人怒气冲冲,满眼愤恨。   风云剑会的人说甫阳以卑鄙的手段杀害剑者取得剑会第一名。   他走后不久,剑会的人发现兵器被做了手脚,剑伤上有毒,甚至有几个认输的人已经死亡。   柳家庄表明,甫阳杀了柳家庄三位执剑师,三庄主与朋友游山玩水,增长阅历,现在又无缘无故的被他杀死。   离微花园的人只是说,甫阳杀她们的玫主。   江湖上的散修之类与早就成立且荒废的正心台,则是为了死在他的手中的名人,善阿公,废剑秋途良等人报仇。   莫执白冷着一张脸,沉默着,并没有急于为甫阳辩解。   甫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朝着他走近一步,莫执白的神情,让他做不出一丝多余的动作。   “孽徒。”两个字便与他划清了界限,莫执白语气冷厉,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甫阳下意识的意识他犯病了,想要演戏给人看,可他没有任何的暗示。   从他杀柳家庄三庄主的时候,他就不对劲了,好像早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甫阳蠕动的嘴唇,喊了一声“师尊。”   莫执白直接提掌打在了他的胸前。   他怎么会防备自己的师尊,他是这三年来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啊。   甫阳身姿不稳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着不解,希望莫执白能给他一点暗示。   可莫执白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的心寒了。   “我竟然教出你这样残忍无道的刽子手,从今以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莫执白微微侧立着身姿,语气冷静决绝,其中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我就说嘛,莫贤者怎么能教出这样的武林败类。”众人愤然议论着。   甫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猛然的雷轰了一下。   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莫执白始终回避着他炙热的眼神。   “师尊。”甫阳喊了一声。   “别叫我师尊。”莫执白身上放着冷气,衣决飘飞,冷然历声。   甫阳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眼中蒙上一阵的阴郁,想要问为什么,他断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便不亲手杀你,你自己的恶果,自己负责,好自为之。”   说着,朝着领头的人微微颔首,然后腾空而起,消失在甫阳的眼中。 第152章 师徒反目 剑圣变剑魔   甫阳看着消失的莫执白,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使得他的心一阵的冷寒。   莫执白这是想要他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至,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依他主修掌法,而是剑法吗。   众人不给他时间多想,身上怒气杀气凛然强烈,陡然提起兵器对着他。   “刀剑无眼,来,就是送死。”甫阳心下烦躁悲痛,眼中流转着愤怒的红气,冷冷的看着在场众人。   “能杀你剑魔,生死何惧。”众人异口同声。   甫阳心中不由的冷冷自嘲的笑了一下,立志成为剑圣的他,现在竟然成了别人口中的剑魔。   “人是我杀的,想要报仇就来。”甫阳声音冷酷。   在他杀第四人还有一丝的怜悯生命,在他杀第五人,第六人开始,他就已经对别人的生命麻木了,甚至认为刀剑死伤,再正常不过。   众人闻言,见他如此的嚣张,毫无悔改之意,不由握紧手中兵器朝着他冲去。   甫阳眼神不屑一顾,剑起一平,剑身飘散发出朦胧的红色光点。   只见红白之光在一伙人身边游走而过,不由颈部一凉,伸手捂着脖子,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然后便倒地流血不起。   “杀。”见状,更是彰显了甫阳的凶残,柳家庄的人紧攥着手中兵器,首当其中,离微花园,正心台,一众江湖义士等,紧跟随后,也都朝着他攻击。   甫阳皱眉,很是不屑,身上杀气凛然,发着猩红的光芒,剑法只攻不守,快速的移动着。   好多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他的剑杀死了。   顿时, 血花四溅,哀嚎厮杀不断。   不一会尽数倒在地上,无一生还。   红色的死怨之气,以肉眼难以看见的状态,飞进了甫阳的身体,使得他变的更加的暴躁嗜血。   他脚往地上使劲一蹬,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和杀戮味,循着莫执白离开的方向而去。   莫执白眼神冷疏失神,步伐略显沉重,正脚踏实地的走着。   很快的,甫阳就找到了莫执白,站在他的身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甫阳压着身体里的怒气,冷冷的问道:“师尊,作何解释。”   自从他对性命无感,他的心情在杀人之时之后,就时不时变的暴虐冷酷,他一直在极力的克制着这种情绪。   莫执白以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他,看的甫阳十分的舒服。   “你真的以为堂堂的孤君山莫执白会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混为徒弟吗。”莫执白一改往日语气,变得有一丝的邪恶。   甫阳凝视着他,发觉这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师尊,难不成这是他深藏的第三张面孔。   “你的意思是。”他咬牙切齿,眼神灼灼赤红,心中竟带着一丝的紧张。   “让你以为自己能够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然后再将你拉下神坛,受到天下唾弃,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吗。”莫执白带着玩味的笑意,语气轻描淡写。   “师尊,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不理你了。”甫阳心中一怔,眼中带着一丝的慌张与寒意。   一股怨气在他的胸腔里弥漫,那种被背叛了,想要杀人的感觉,他在极力的压制着。   他心中有抱着一丝的希望,想着师尊向往常一样,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你还有这个价值吗,原本你只是无名小辈,现在可是恶名昭昭,也对,你不怕再背上一个弑师的恶名。”莫执白冷声道。   甫阳微微颔首,紧紧的握着拳头,有一丝打颤,声音冷沉的问道“这当真只是一场玩笑?”   “真是可怜,多谢你这么相信我,你所杀一百八十名人,其中有一百人都是好人,今天来杀你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你该感谢为师为你赢得了风云剑会的比赛,让你成名。”   原来风云剑会上,他真的作弊了。   他一直都相信着自己的师尊,每一次挑战别人,将人杀死,都带着自以为是的正义感,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搞笑。   “哈哈,是我太痴愚,太依赖你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我,因为现在的我,有能力杀死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甫眼眼神中闪过红光,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他的真心难得,谁敢拿他的真心喂狗,玩弄他的感情,那么他一定要此人付出代价。   莫执白对他来讲,亦师亦父,他心中早已经把他当做亲人,当做自己的父亲那般敬爱,甚至对他产生依赖,他说什么,他都相信,从不怀疑。   可是他现在说,他收他为徒,只是他的恶作剧。   捧起他,然后再将它摔的粉碎。   想起那一日决定拜师的心情与壮志,他更加的悲愤。   他倒像是一个被拐卖与人私奔的孩子,离开熟悉隐甫城,跟着他闯荡,然后被抛弃,被诬赖,被羞辱。   面对他的杀气,莫执白不以为然,嘲讽道:“你未免太高抬自己了。”   甫阳磨着牙齿,手中幻化出离泉剑,脚上猛然一蹬,朝着他的疾驰而去。   莫执白慢悠悠的抬起手,无形的气罩笼罩着他的全身,甫阳不断的加强力量,却是难进分毫。   他的师尊,实力真是难以琢磨,有的时候觉得他很弱,又有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强。   莫执白身上气势一放,甫阳就被震飞了,连连的向后退着,稳住身形。   莫执白手中运着强大的力量,朝着甫阳的身体猛然轰击,甫阳立即立剑在前,奈何不敌强悍一击,力量冲过他的防御,打在他的身上。   甫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吐红,一时难以爬起。   莫执白冷冷的俯视着他,嘴角小幅度的上扬,嘲讽的笑了笑,随即转身,一脸的冷静,离开。   他的身形在甫阳的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不想站起来,就想一直的趴在地上,更想要压抑此刻的心情,睡过去。   山地高凸不平,上面全是饱满尖锐的石头,隔得甫阳肉痛,也让他更加的清醒冷静愤恨。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目视着看着远方,山道已经空无一人,他却是隐约能幻想莫执白的背影,眼中充满血丝,他恶狠狠的一字一顿:“莫执白,我要天下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他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石头上,手破了,流血了,很痛,但是他的心更痛,仿佛血淹没着他的心,让他心痛的难以喘息。   他站了起来,收起剑,脩然转过身去,身上散发着聚而不散的杀气,眼神冷冷怀恨。   他一定要找到莫执白,他一定要莫执白付出代价。 第153章 伪君子前身败露 难得院辱名揽客   一年后……   孤君山下,聚集着江湖众多小门小派和自由修行之人。   这次是莫执白之徒,广发请帖,请他们来印证莫执白的过往。   甫阳在调查莫执白过往中也是吓了一跳,德高望重,万人敬仰,被世人称为贤者的人,竟然有那么不堪的过往。   莫执白原是一名无名无姓的乞丐,当过土匪强盗,后来被官府捉拿,鉴于只是一个小头目,不多久就被放了。   后来,流落街头,以偷盗和捡死人身上的财物作为谋生手段,因为调戏一名姑娘,被姑娘卖进了男楼馆子里。   堂堂的莫执白竟然调戏姑娘,做过男妓,当真是让人耻笑,那画面已经让人遐想纷纷了。   在即将被开苞的时候,逃了出来。   正直两国开战,他被抓去冲了军,被敌方俘虏,承受不住严刑拷打,说出了自己一方的的势力排布,直接导致了亡国。   他因为情报立功,奖励了一大笔的钱财,然后消失无踪,这可真是,不忠不义,通敌卖国之罪。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世人尊称贤者仙者,想来他往日所作善事所退恶敌,都是通过卑鄙的手段得来的。   他所在的国家原是欢国,后来依附怜国,改为欢城。   欢城的旧民与新民,被他调戏的女侠客,难得院的龟公,纷纷出来作证,并且唏嘘着这个贱人怎么能是赫赫有名的莫执白。   莫执白毁了甫阳,现在甫阳也彻底的败坏了莫执白。   比起他来,莫执白更让人觉得愤恨嫉妒。   一个高不可攀,神圣高洁的贤者,竟然这么不堪下作,彻头彻尾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众人议论声非常的大,非常的吵闹,不知情的人不断的深入,问着细节,知情的人莫名的满足感,得意的添油加醋,不断的丑化莫执白。   甫阳的心中五味陈杂,只暗暗冷笑着,既然他的师尊是那样的人,对他那般的恶作剧,他倒是能够接受理解了。   莫执白躲了他一年,现在看他怎么躲,他一向看重自己的名声。   现在声名狼藉,罪魁祸首是他,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这些年,他一边调查着莫执白,一边精进修为,为了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了结莫执白。   他身上气势猛然大放,在场的众人不由安静了下来,要知道眼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不怎想和他结怨。   只见他竖起两根手指,发出剑气,在孤君山上刻下两个字「战书」……   “知道是谁培养了剑魔吗,是莫执白。今日,我甫阳再次下战书,誓杀这名败类。”   “额……”众人沉默,或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几个人握着拳头朝着上面伸去,大声喊道“好啊,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哼,徒弟杀师父,不愧是血眼剑魔。”难得院龟公不由淡笑了一下,声音淹没在众人的喊声中。   甫阳满不在乎的看着众人,他们心底不知道再说自己什么坏话,对着他们莫名的厌恶反感。   一声招呼也不打,脚上运着轻功离去了。   众人的神情不由收了手,更有人啐了一口在地上,不屑道:“什么人。”   “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了,发了疯,把我们都杀了。”   讲话的人脸色变了变,合着嘴巴干咽着唾沫。   “真是没有想到莫执白竟然是那样的人。”有一人转移话题道。   莫执白现在是剑魔的仇人,他们议论莫执白就算被听见了,也不会怎么样。   “这样欺瞒天下的伪君子,该杀了,我们一块去沈么府告莫执白。”   “咦,莫执白好像是沈月秀的师尊,你说沈月秀知道自己师尊是什么样人吗。”   “以前沈月秀遇恶不杀,只行教化,说不定莫执白已经弃恶从善了,我们不能一直追究过往,他 做了很多好事,比如就是他打败了蝗虫怪,拯救了万亩良田,百姓才有好收成。”   “那是他良心不安了,说不定正是蝗虫怪受伤了,然后他抢了功劳,这样的人混到今天这种身份地位,一定有手段了。”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又道:“现在的沈么府在沈月秀的统治下,不在迂腐不杀,真好啊,但越来越有感情,怕是有师徒情深的嫌疑,月府主可不像那白眼恶徒。”   突然难得院有一男人不由捂着嘴,笑出了声音,众人问他笑什么,他佯作害羞状道:“我一想到,莫执白若是没有逃跑,长着现在的标致模样,在我夸下连连叫……”   “哈哈,虽然我不喜欢男人哦,但是对象是莫贤者,就听得我硬邦邦。”   一个红脸的男人,身体后仰,顶着胯部,彰显自己的雄威,羞辱着莫执白。   “你们这群人,真是没脸没皮。”一众人轻皱着眉头,受不了他们,不想和这群满脑满口的淫词秽语的人呆在一起,不由回去了。   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莫执白的前身现事,传遍了江湖,成为众人消遣的对象。   甫阳心中郁恨,莫执白难道就不出来为自己辩解吗,不来找自己泄恨吗。   烦恼之际,来到他曾经被卖进的难得院。   只见舞台上,一个莫执白装扮的男子,搔首弄姿,摆着诱惑的姿势。   口中说着自己是孤君山尊贵高冷的莫仙者,诸位小友,想要与他共度春宵,品尝仙者的滋味吗。   台下众人脸上带着笑意,叫嚷着想,然后让他脱衣。   甫寅的心都要被气炸了,他们竟然这么侮辱自己的师尊,见「莫执白」嘴角含笑,伸手拉扯自己的衣裳,露出娇白的肌肤,越发暴露;   「咔」的一声,甫阳手中的杯子猛然碎了。   场上顿时一阵的安静,纷纷朝着他看去,有院中人认出来他,不由大喊一声是:“剑魔甫阳。”   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吓的跑的跑,窜的窜,又被门口的护院拦了下来,交了钱才放离开,有的麻了脚,动弹不得,少数的事不关己,想要看戏。   “呦,公子,个人恩怨别带入难得院中,你吓跑了我的客人了。”龟公下楼来说道。   “他多少钱,今夜我包了,下一次再拿莫执白吸引人眼球,我就灭了难得院。”甫阳眼中带着戾气,声音冷冷道。   “哦,没想到,公子与自己的师尊……”看着甫阳杀人的眼神,龟公忙叫装演「莫执白」的男子,带甫阳上楼。 第154章 难忘的一夜 剑魔闺房授剑   看见这剑魔甫阳与男妓「莫执白」去了楼上,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遐想着甫阳与莫执白的关系。   甫阳不理不顾这群人,随着假的莫执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将甫阳领进一间房间,然后将门关上了。   甫阳坐在一张板凳上,那装扮莫执白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前,笑吟吟的问:“公子想要什么服务。”   甫阳瞥了他一眼,这般谄媚的笑容,让他心底十分厌恶反感,冷冷的问:“你的真名。”   男子不以为然,恭恭敬敬的微微颔首回答道「岸绕」……   “多少钱。”甫阳冷声问。   “全套一万银币,任君指挥操弄。”岸绕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回道。   “你脏吗?”甫阳直接了当的问。   “回公子,我是新的来的,还未开苞,但是伺候人的技术,已经眼熟于心,保证让你满意。”岸绕微微一怔,很快的就恢复原状,略微平静道。   甫阳眼神冷冷,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思索。   在青楼里他连女子都舍不得要,更是不敢过夜,自己竟然有一天,买了一个男子的一夜,而且还这么的贵。   他连女人都没有睡过,难道要睡这个男人,这个扮演他师尊的男子。这样,往前进一步,他是睡了自己的师……   什么狗屁逻辑,他忙将这个想法甩开。   “不准触碰我的身体,尽展手段,看能撩起我的兴趣吗。”他冷漠道。   岸绕一愣,这难度着实是高,但是为了他手中的钱,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不被难得楼中的人轻看,他颔首娇媚道:“是。”   他脱掉自己的外衣,披散着头发,扭着自己的腰,伸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衣襟,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自然,但是他仍是感觉僵硬。   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使得自己的肌肤若隐若现。   甫阳看愣了,男人竟然可以比女人还妩媚,他可是一个血气方刚,欲念鼎盛的正常男儿。   他的身体竟然有一丝暴躁,想要残忍的发泄。   岸绕以为他心动,不由越靠越近,现在不是他勾引着甫阳,而是他自己想要。   他伸出手从他的肩膀,滑到他的领子,进继续往下,见甫阳神情微妙,不由大着胆子,隔着他的衣裤,吻了在了上面。   甫阳浑身如被电了一下,脑中竟然出现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他猛然一惊。   岸绕以为他有了感觉,不由拨了他的衣摆,埋头启唇。   甫阳脚猛然抬起,揣在他的胸口。   岸绕不由摔在了地上,屁股被摔的一阵疼痛,想着晚一会,甫阳要来消费,他的臀该有多痛苦。   他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委屈道:“是小的逾越了,大人你息怒。”   “操。”甫阳爆了一句粗口,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眼神焦虑愤怒。   岸绕以为是自己服侍不当,不由埋着自己的头。   “起来吧,该跪的人不是你。”甫阳平静了一下情绪,冷然道。   岸绕颤颤的站了起来,扭捏着像个大姑娘,甫阳越看越难受。   “你识字吗?”   “识得。”   甫阳让他找来纸墨,让他研墨,自己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着字,他道:“马步扎好,跟我读背。”   “啊?”这是什么玩法,他没有见识过,听过,不由照做,蹲起了马步。   甫阳在纸上写着的,乃是玄元剑法第一式的心法,他念着一句,岸绕跟他念一句。   念了四五句,他的腿就已经开始打颤不稳了,为了讨客人开心,他咬着牙忍着。   甫阳眼睛在四处打量了一番,找了一个一颗类似鞭子的软棍。   岸绕一看,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客人竟然喜欢重口味,这是要跟他玩那种游戏啊。   他真是倒霉,第一次接客,就遇见了变态。   甫阳踢着他的腿,让他站直了,将手中的软棍交给了他。   岸绕心中一松,太好了,他是施虐的一方,不是受虐的一方。   “不要胡思乱想,保持头脑的清净,一心一意跟我演练剑招。”   说着,甫阳直接掰了一个桌子腿,然后慢慢的演练着玄元剑法第一式。   岸绕不敢不从,跟着他练了起来,脑海中不敢再多想,怕惹得客人不开心,只回忆着心法,专心致志的学着,不一会一式剑法学完。   “会了吗?”甫阳问。   “不熟。”岸绕怯怯道。   甫阳又带着他练了三遍,然后就坐在板凳上,磕着瓜子,叫着岸绕演示给自己看。   岸绕回是,紧张的练了一遍,甫阳十分的不满意,只叫他放松一点。   安绕依旧紧张的怕出错,僵硬的演练完,甫阳猛然敲着桌子站起,大声道:“放松一点。”   在门外查房巡逻的人听着,就是另外一层的意思,不由相视一看,偷笑着。   岸绕被他吓的够呛,过于的放松,就像是一个病秧子拿剑。   “用点力。”甫阳恨铁不成钢道。   岸绕用力过猛,软棍打到了自己,不由大声的哀嚎着「痛」……   “瞧你那个样,看我的。”说着,甫阳又演练了一遍剑法。   只听门外怯怯私语道,没想到我们男得院竟然有人能上剑魔。   岸绕见甫阳舞剑认真,不由悄咪咪的靠近门,小声的说着让人误解的话。   甫阳眼神一冷,怒问着:“谁在门口。”   门口的人不由急急匆匆的离开了。   “回公子,是巡逻的。”岸绕挪着小步向前道。   “你能像个男人吗?”甫阳皱眉道。   “你喜欢豪放?”岸绕试探性的问道,步子不觉迈的大了一些。   “收起脑子中的乱七八糟,练剑,再练不好,我就废了你。”甫阳声音冷厉道。   “是是。”说着,岸绕全身心的投入,有模有样的练了起来,甫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起桌子腿,跟他对打。   说着,当敌人攻击的你的那里,你要怎么样应对之类,练到后半夜,甫阳命令他继续练剑,并让他不许靠近床,然后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方才起来,岸阳已经累趴在地上睡着了,甫阳走向前来,用脚踢着他的身体。   岸绕猛地爬起来,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见是甫阳一下就搭蔫了下来,赔笑道歉。   “你站起的一瞬,有一点男人气势,把妩媚的姿态给我收一收,看着恶心。”   “我就是做这行的,我要是那么凶,还有人敢要我吗。”岸绕收敛脸上的讨好说道。 第155章 辱人不成反被辱 岸绕离院仗剑游天下   「改行换业」甫阳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道:“甘愿出卖身体挣钱,也是你的自由,老子只一句话。”   甫阳走到门前,伸着手将门打开,微微侧身用着余光撇着他。   岸绕微微抬首,目不转睛的仰望着他。   “老子没钱。”说完,甫阳从楼上一跃而下,脩然落在了楼下。   身上发出一股气势,护卫犹如摆设,身体向后缩,心中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龟公脸色大变,指着护院的去追拿,一个个的都被吓呆了哪里还敢呢。   “啊?”岸绕一愣,大脑一片的混乱,急忙的追跑了出来,浑身一阵酸痛,脚上猛然一软,一下子摔出了门。   只见见众人都看着他。   他脸色一变,抱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看起来,他像是受害者。   甫阳白嫖了他,他现在很委屈很可怜。   “堂堂的剑界高手,竟然白嫖不给钱,给我通告下去。”龟公勃然大怒道,瞅着楼上的岸绕,气愤吼道:“滚回屋子去,三天后,你以莫执白的身份接客。”   “可是院主,甫公子说不许再用莫执白的身份。”岸绕趴在地上,一脸的为难,声音弱弱。   好说他也是他们楼中的一个牌子,竟这般的毁形象,龟公不由恶狠狠的瞪着他。   安绕只好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爬回了房间。   第二天,龟公来到了他的房间,吵醒了他。   岸绕穿着睡衣爬起来给他问好。   龟公坐在椅子,眯着眼睛看着他,道:“被徒弟睡过的下贱货,一定很有噱头。”   安绕解释道:“甫公子并没有碰我。”   龟公挑眉,打量着他的身体,此人已经调教了差不多一年。   因为长得与多年前的莫执白相似,便要他扮演莫执白揽客,没想到第一次就害的他损失严重,还辱了难得院的名声。   他的鼻子很灵,却是没有闻到那种味道。   龟公轻蔑的看着他,说是要调教他,带着命令的语气,让他跪着爬过来。   岸绕下了床,站直着看着他,怯怯为难道:“你这样太折辱人了吧。”   “有更加刁钻的顾客,可是比我还过分,这你就承受不住了吗,快一点服从,我耐心有限。”龟公仰着脸,冷傲道。   岸绕没有跪爬过去,而是违背他的意思,漫步走了过去。   龟公的脸更加的冷了,在这难得楼中竟然有男人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岸绕走到他的腿前,跪了下来,这样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当真是欠调教。”   岸绕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已经幻想过,自己被客人怎么样对待,有所心理准备。   可是他现在就是很反感这样,他不想跪在他的脚下,不想卑躬屈膝,不想被他抬着下巴,不想被他触碰。   岸绕猛然的挣扎开了,拍坐在地上,脸上一阵红晕。   龟公见状,愤然的扇了他一耳光,眼神恶狠狠愤怒的瞪着他。   “今天,我是你的客人。”   「不」岸绕眼中一嚇,坚定道。   “哼,你必须必。”龟公站了起来,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摔在床上。   “龟公当初的协约不是这样的,初夜由客人选择,日后待客,可以自行选择,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强……”   “在这难得楼,我就是规矩,所有的人都要依我,我想要你怎么样伺候我,你就歹照办,不然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龟公除去外衣,靠近着床边,眼神如猎人一般,语气十分的骄傲霸。   他将岸绕挤在里面,自己则是躺在床上,笑着朗声道:“展现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看着他得意洋洋,高傲不屑的模样,岸绕的眼神变的有一丝的凌厉。   看着龟公的夸,他的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他当着龟公的面脱了裤子,扔下了床去。   龟公以为他想开了,要讨好侍奉自己,嘴角不由上扬,得意嘲讽的笑了笑。   岸绕依旧没有按照他的说法来,而是趴在了床上,好似在等着他主动来接近自己。   龟公皱着眉头,眼神愤怒,从床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坐在他光滑的腿弯上。   岸绕扭动着身子,龟公坐不稳的从他的腿弯滑了下来。   谁知刚一下来,岸绕就朝着他扑过去,抱着他。   龟公略微的震惊,又想着他能做什么,不由放松了警惕。   岸绕忽然扯过自己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牢牢的束缚在背后。   “你做什么?”当龟公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绑在背后动弹不得。   岸绕将他摁趴下,用绳子将他四肢绑定;   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放开我,岸绕,你大胆。”龟头一吓,那里被这般对待过,束缚住手脚,那他就奈何不了岸绕。   “公,用言语是教不好的,不如你演示一遍给我看。”岸绕温声道,今日他想试一试尝一嫖客的角度,虽然他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   他想要教训一下他,这年纪轻轻的龟头总是一副趾高气昂,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可是偷看过他怎么折磨男人的,但是他自己的,却是小心翼翼的保养着,不给任何人碰。   “向来只有男人伺候我,你个小贱民,还想我伺候你,放开我,不然等我松绑了,要你好看。”龟头涨红着脸,愤怒道。   “废话有一点多。”岸绕抓着他的胳膊,牢牢的抓在手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是这一下,他就怂了,真是一点么骨气也没有,示弱的要他放过自己。   岸绕嘴上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欺软怕硬,又道:“你好好表现,不可辜负了你身份……”   岸绕可是被调教了一年,看着纸上的,听进耳朵里的,亲眼看的,早已经让他雀雀欲试,本想着初夜体验一下,然后再考虑是走是留下。   因为他当初是为了自己的阿娘,才被拐来的,现在娘亲病死了,他有足够的金钱能够自己谋生路。   龟公眼神惊恐的看着他的靠近,岸绕退去他的衣裳。   ……   一夜过后,天色蒙蒙亮,龟公身身心俱疲,脸狼狈的贴在被褥上。   岸绕半坐在他的身旁,低垂着眼帘,浏览着他的身体,眼中带着 淡淡的优越与骄傲,声音不冷不淡的问“我的卖身契在那里?”   闻言,虚弱的龟公眼中的光又亮了起来,新气劲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卖身契?呵,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有筹码了,语气不觉狂傲了起来。   岸绕现在可不怕他,不知不觉心性起了大变化,见识了龟公不堪模样,他不过如此。   他毫不怜惜,硬生生的打了一巴掌。   “都没有讨价还价……”   龟公嘟囔着,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十分的痛苦。   岸绕现在掌握着 主控权,完全不畏惧他的淫威,只认真的讲三个字“在那里?”   龟公只希望他能温柔一点,妥协道“在我衣里。”   龟公将他扶跪在自己的身旁,手插在他的衣里摸来摸去。   龟公竟然有了刚才没有感觉,脸色淡红,整个身体都往着他身上倾斜,提着自己的胸排往他的嘴边凑,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岸绕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轻轻的蹙着眉头,觉得他太不老实了,不由狠狠的拽了他衣裳,让他猛的坐回床上,收回手,一字一顿道:“没有。”   龟公的屁股跌坐在床上,一阵的剧痛蔓延全身,好似有刀子在割一般,他拧着五官,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虚弱道“在外衣里。”   岸绕瞥了他一眼,然后从他的身上跨过去,跳下床去找。   他微微弯着腰身体前倾,龟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是一下也没有移开。   岸绕果然找到一沓的纸,心里一阵的淡喜,他蹲着翻了翻,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单独拿了出来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怀抱。   他转头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龟公,脚腕与手腕都被勒出了浅浅的红痕,眼中隐隐眨着泪光看着他。   那种想要挣脱又挣脱不了,期待又害怕的神情,我见犹怜。   “我来了。”岸绕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卖身契都给你了呀,你还有什么理由。”龟公欲哭无泪,身体哆嗦了一下,象征性的挣着绳带。   “你可是吓到我了,我只是按照你的说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合同上也说了,必须接待第一个客人。”   “但不是这种操作吧。”龟公都要哭了,   岸绕爬了上去,蹲着在他的身后。   龟公一边淳淳教导,一边想说着能不能温柔一点么……终究是梗在嗓子里,没有说出口。   岸绕却是听进去了,按照他现在说的,慢慢的把握了节奏,迂回了一个时辰。   痛苦渐渐替换,龟公意犹未尽,当岸饶停止,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岸绕累的躺在他的身旁,将自己的下身盖住,淡淡道:“你是我的第一次。”   想到他的第二次,往后的若干次,可能和别人欢天喜地的翻云覆雨,他心中有一点吃醋。   无论如何,他都想牢牢的抓住他。   绳索有些松动,他心中一阵愉悦淡喜,小幅度的挣扎着,将手上挣开了。   他没有大叫,没有逃离,而是鬼使神差趁其不备,扑在他的身上,将他压倒。   伸着一只手,握着他的两只脚腕,可想而知,他要做什么。   岸绕见他这样的举动,神情淡定,轻轻的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的不屑和嘲讽。   他可是在高手的指导下练过一夜剑的人,不由夹着他的腰,一个旋转,就让他摔倒了下去。   他觉得心肝匹配都要被撞出来了,背上一阵生疼,十分的后悔刚才的举动。   岸绕得意的轻哼了一声,随手捡起被他弄掉的腰带,又将他重新绑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做,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盯着他的脸看。   龟公猜不透他的想法,心虚害怕的很,身上不停的流淌着虚汗,很快的浸湿了床单。   岸绕突然嘴角上扬笑了笑,然后起床,自顾自的梳洗一番后,然后换了一个新的衣裳和新腰带。   可怜的龟公黏糊糊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普通植物人。   最后,岸绕终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正色道:“老板再见。”   龟公眼中一怔,眼不自觉的锁在他的身上,见他要离开,侧着脑袋,费力的大声叫住了他,岸绕听话的停下脚,微微转身盯着他看。   他的眼神相对之前,显得有一点冷漠,好似床上的跟与他是没有一丝关系的陌生人。   龟公见他气势大变,自己气势不由一弱,很是慌张紊乱,完全没有当初的嚣张气焰,带着一丝委屈道:“你要对我负责。”   闻言,岸绕好笑的笑了笑,反问道:“你怎么不对他们每一个人负责。”   龟公哑言,半晌,小声道:“这不一样,你可是睡了,我。”   “我娘让我对女子负责,没让我对男人负责。”岸绕想了想说道,拿了挂在龟公衣裳上的的玉佩,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打包着金银细软。   他心情十分的愉悦,脸上洋溢着笑容,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的轻松愉快过,在龟公幽怨羞愤的眼神下,他大摇大摆潇洒的离开了。   岸绕拿着龟公的玉佩,在难得楼中畅通无阻,他告诉众人昨天晚上,龟公太累了,正在他房间内睡着,千万别去打扰。   众人都知道龟公的脾气,那里敢去,以为岸绕得了宠,不由对他礼让三分,神态言语谄媚讨好。   岸绕在某铺子里买了一把剑,开始了他的闯荡之旅。 第156章 剑魔上沈么府 师兄弟再见   甫阳想要知道,沈月秀与莫执白是不是同伙,还是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   总之,他要杀死卑鄙无耻的伪君子莫执白,理应通知他一声。   便亲自的上了沈么府。   上了上百层的阶梯,才有沈么府的人出现,询问他是谁。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沈么府的两名成员,一个回去禀告沈月秀,一个则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毕竟他是现在最热门的恶人。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通报的人回来,说府主有请,然后在前头领路,带着他走了捷径,让他不废太多的力气,就到了沈么府。   沈么府成员将他带到正堂,然后离开,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沈月秀,三年了,他的容貌是一点么也没有变,只是眼中多了一点稳重。   沈月秀见着甫阳,长得更加英俊强壮,他快步的走过去迎着他,笑道:“狗师兄你来了。”   甫阳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只朝着他走近,伸手从他的头上掠过,到自己的鼻尖,温淡道“这么多年了,少了傻气,多了睿智,身高却是一点也没有长。”   “才过三年,师兄没有以前活泼了,身上……”身上多了很多的戾气和血腥味道。   甫阳抬起自己的胳膊,轻轻的向前推了一下,道:“我可是洗过澡来的。”   想要找回一点的感觉,他却是一点也欢快不起来,只觉得心情沉重。   “我相信你杀的都是坏人。”沈月秀摸了一下鼻子,向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正色道。   甫阳的眼中微微一怔,他将自己刷了三四遍,终究还是有味道,这种味道是由内到而来散发的,戾气杀气剑气。   “被信任的感觉真好,但是,剑魔的名声,我想师弟应该知晓,师尊的事情,也知一二。”   “是的,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无论旁人怎么样议论,我都相信你们。”沈月秀道。   “师弟。”他要怎么说,说自己误杀好人,都是师尊的责任,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说关于师尊的谣言都是真的,关于自己的谣言都是假的,他说不出来。   “狗师兄。”沈月秀正经的喊了一声,眼神真挚。   一句狗师兄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沉闷的心情一松,情绪被他带偏了,道“狗师弟,前缀加狗字,你不觉得破坏气氛吗。”   “哦,师兄现在要强调自己是高人,不能加动物前缀。”沈月秀好奇的问。   甫阳思前想后的这句话,总感觉他是在骂自己,不由佯装怒了,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好啊,你变相骂我。”   “师兄你打不过我的。”沈月秀笑道。   甫阳伸手推了他一下,沈月秀回推了一下,力气太大,将甫阳推倒在了地上。   沈月秀忙上前去,伸手拉他,甫阳手撑在地上一旋,伸脚绊着,沈月秀往上一跳,甫阳伸手抓着他的脚,沈月秀也摔在了地上。   “你装的。”沈月秀趴在地上,脚被甫阳牢牢的抓住。   “我这不是打过你了吗。”甫阳带着一丝得意道。   “衣裳都脏了,乾羊又要说我了,被别人看见,又要说我不端庄,有损形象……”沈月秀从地上刚爬起来,又被甫阳拽在了地上。   “过分,你家地面一点灰也没有,承认自己输了,快点。”   “你真的打不过我。”沈月秀道。   “我不用内力,你不用灵力,你敢抬起两只胳膊,我就有办法让你认输。”甫阳道。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的好奇,想要看他怎么样,不由抬起自己的胳膊。   只见他抬起两只手,张开手臂,朝着他凑近,好似要与他拥抱。   就是太慢了,慢的让人心跳加速。   就在他的手伸到他的腰间,他的速度突然变快,挠着他的咯吱窝。   沈月秀发出笑声,紧紧的夹着自己的胳膊,和他的手,只要一抬起手,甫阳就使劲的挠着他。   “服不服。”甫阳得意的问。   “哈哈哈,别,我不想笑了……”沈月秀夹着自己的大臂,弯着自己的小臂,手抓着他的胸口,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服不服。”甫阳下手轻了一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服了,再不说了……”沈月秀的小臂缩在胸前,弱弱道。   甫阳这才收手,想要起身,不成想沈月秀抓住空隙扑了过去。   他半坐在他的大腿上防止他踢自己,身体前倾,伸手学着他挠着他的咯吱窝。   甫阳先是隐忍,随即放开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开心,将这段时间发生的糟心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终于他笑的累了,嗔道:“好师弟,你学坏了。”   “兵不厌诈,先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后趁虚而入,师兄,你不管承不承认,你都打不过我。”   “哪有师兄打不过师弟的,那是我不舍得打你。”甫阳眼泪都笑的出来了,辩解道。   沈月秀适可而止,他知道笑到什么时候,嗓子大脑开始不舒适。   只伸着手抓着他的两只手,怕他反攻自己。   “松开,不闹了。”狂笑之后,是一阵落寞,脸色阴郁,心情更加沉重。   沈月秀见他脸色有变,不是很开心,不由从他的身上下来,站了起来。   甫阳只是直着上身坐在地上,微微颔首,神色暗淡,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沈月秀不好站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人静坐了许久,时间越长,气氛越压抑。   半晌,甫阳道:“我要杀莫执白。”   沈月秀的脸僵硬了一下,淡问道:“可以不杀吗。”   “他收我为徒,只是他的游戏恶作剧,我不在乎他的过去是一个怎么样的,但是他骗我感情骗我杀人,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甫阳一只手,握着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腕,被握着的那只手握成拳头,微微的颤抖着。   沈月秀沉默不语,大拇指搓了搓自己的食指。   半晌,他道:“师兄的剑练的怎么样了,去后院切磋一次吧。”   甫阳心下想着,沈月秀应该想要告诉自己,自己的剑术不是莫执白的对手。   “好。”   说着两人站了起来,并肩前往沈么府的大后院。 第157章 变质的切磋 最痛的一剑   天色苍白,清风阵阵。   沈么府大后院,地方宽敞,边上圈着土地,种植着花草树木。   看起来花艳,草绿,树茂盛,但是隐约感觉缺少一点什么。   完美的像是假的一般。   沈月秀与甫阳二人走进了院子,分站在两边。   甫阳幻化出离泉剑,沈月秀幻化出光剑。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的冷肃。   “师兄,请。”沈月秀礼让着他,甫阳毫不客气,手中旋转着剑,随即剑起一平,踏步而攻。   沈月秀手中握着光剑,应付他的攻击,游刃有余,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忽然,甫阳猛攻猛进,剑如霹雳暴雨。   “师兄莫忘了,玄元剑法发是以防为攻,以防为防。”沈月秀应对自如,丝毫没有任何慌张。   “这是我的玄元剑法,只攻不防,以攻为攻,以攻为防。”他一边说着,一边运着更加强大的剑气。   他已经出了数招,见沈月秀依旧淡定如斯,随手应对,他的好胜心越来越强。   自己三年实战中不断精进的剑法,一定要沈月秀刮目相看。   他的攻击越来越急躁迅猛,沈月秀的招式温和内敛,却每一次都能巧妙的化解他的攻击。   如同一头勇猛的狮子猎豹,遇见了水就化了。   甫眼停了下来,手中紧紧的握着剑,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说,让我上吧,让沈月秀这个小子,甘拜下风。   你嫉妒他,你怨恨他,是他把你引荐给了沈月秀,你看他现在过的多好,再看看你。   他自己对着那道声音道,我不嫉妒他,我不恨他,我只想要打败他,证明我有杀莫执白的能力。   莫执白,该死。   “师兄?”沈月秀见他失神,不由出声唤他。   “沈月秀,小心了。”甫阳眼神微变,身上散发着一股似邪非邪诡异强大的剑气,与离泉剑所发剑气,杂糅在一起,剑身散发着黑红鲜艳的光芒。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剑术了。”沈月秀手中光剑,在灵力的加持下,光芒更加的璀璨,与甫阳所发的剑气对峙。   甫阳率先发动攻击,朝着沈月秀冲去,沈月秀当即迎上去,光剑与离泉剑碰撞在一起。   沈月秀手中一颤,光剑忽明忽暗,甫阳剑气占据上风,将他弹退数步。   “师兄进步很大。”沈月秀稳住身形,夸奖道。   “无论如何,打赢了打退了,就是强者。”甫阳握着手中的剑保持的姿势,论修为论根基论剑法,他绝对不是沈月秀的对手。   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机遇,身体里不知名强大的力量。   “当然。”沈月秀手中光剑虚虚实实,断断续续,十分的不稳定,沈月秀再运灵力加持,光剑变得稳定。   “你认为我有胜算了吗。”甫阳不想再打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沈月秀断然不会对他下狠手,他发起疯来,可是控制不住轻重的。   这是有例子的,一想到莫执白,不提也罢。   “来,继续。”沈月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中剑越来越亮,证明他的战意越来越强。   甫阳沉默了一下,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难得沈月秀主动提出,他当然是奉陪到底,让他知道自己变的多么厉害。   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配合他悟出的剑法,有多么的强。   两人微微侧身,持剑对立,四目相对。   “师兄请。”   这句话,在甫阳听起来,变得有一点刺耳,像是挑衅。   他这个师弟,真是欠收拾。   甫阳剑起一平,疾步而行,沈月秀站着不动,很是淡定,只抬着手中光剑等着他。   当真是嚣张,现在连躲都不躲了,太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甫阳轻皱着眉头,眼中一怒,红光一闪而过,剑快,更厉,更猛,撞在沈月秀的光剑之上。   不料,原本挡着攻击的光剑,一下子在沈月秀的手中消失不见。   甫阳一吓,瞳孔放大,心中惊恐,连忙收剑势,可是已经来不及。   剑刺进了沈月秀的身体。   甫阳连忙抽回剑,发现沈月秀双手紧紧的夹着他的剑,往自己的身体了拽去。   四下里安静的环境,隐约有细碎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甫阳已经猜想了一二,无视这些声音,只盯着沈月秀看。   “师弟,你……”甫阳眼中泛着红丝,如同一只暴怒反常的凶兽。   “师兄,为什么要杀我。”沈月秀手上染着红血,抓着他手中的剑,脸上一副不可置信,悲伤的模样。   “沈月秀,你看着我的眼神,他是那么的信任你,现在他受伤了。”   甫阳盯着他的双眼,沈月秀微微侧脸,回避着他复杂痛苦的眼神。   “为什么。”甫阳问。   “因为这是我与师尊的约定。”沈月秀道。   “呵呵呵,你们是一伙的,都来欺骗我,都来欺负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啊……”说着,甫阳握在手中的剑,不由又往前近了近。   沈月秀的脸上露出痛色,控制着剑别再深入,甫阳只用着力往里面捅,剑在沈月秀的手中滑过,一点一点的进去。   沈月秀疼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终于沈么府来人了,乾羊带着众人,手中拿着兵器,冲了进来,大声怒吼道:“忘恩负义卑鄙的小人,放了我们的府主。”   “月秀,是谁不放手?”甫阳声音沙哑,冷声的问着。   沈月秀扬起头,朝着沈么府众人看去,看着站在最后面的人,又转头盯着甫阳的下巴。   “师兄想要杀我,为什么不跟我堂堂正正一战,而行小人之径,偷袭我。”   沈月秀温声质问,闷着良心讲话,脸上不由微微泛红,而又因为腹部的疼变的苍白。   “沈月秀,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是你变了,还是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真是太可笑了,太愚蠢了。”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放开府主。”乾羊说着,便冲了上来,朝着甫阳的身上打去。   沈月秀想要趁机抽身,谁知甫阳纹丝不动吗,任由乾羊的拳头打在他身上。   甫阳身上不知何时凝结着一股气劲,让乾羊弹了回去。   无奈,沈月秀只得自己出手,手中运着灵力,朝着他的胸口猛然打去。   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乾羊口中溢血向后飞去,好一会才稳住身形。   乾羊上前扶住沈月秀,沈月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根本无法直视甫阳的双眼,只下令道:“所有府员听令,逮捕甫阳梅,勿要他再危害他人性命。”   众人铿锵有力的喊了一声「是」然后朝着甫阳围去。   甫阳冷冷的直视着沈月秀,见他下完命令,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自己的伤势,在别人的搀扶下,往着旁边去。   “沈月秀,等我处理完莫执白,下一个就是你。”甫阳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撂下狠话。   忽然,他的身上爆发着一股凶横的气势,衣决发丝狂舞,周身的力量向外猛然释放,黑红艳光四窜,重伤着沈么府的成员。   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运着轻功离开,新来的一伙沈么府成员,不由都朝着他追去。 第158章 只为臣下的一族   微弱的光线通过雕花窗户倾洒进房间,小风轻轻的吹着纱帘。   沈月秀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层,他的腹部绑着一团血浆,那是逆君用剩下的。   血袋拿下来,打开自己的衣裳,白嫩的肌肤上,赫然多了一道大口子,上面冒着暗红的剑戾之气。   沈月秀抬起头,真是不敢看,看不下去,口中喃喃道,这就是报应。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沈月秀很是慌张,不知所措,只拿着血袋藏在身后,问「谁」……   肯定是乾羊呀,为何多此一想。   乾羊知他在内中,又闻见血腥味,直接推门进来。   看着沈月秀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捂着腹部,他眉头一锁,眼神一冷,将门关上了,快步朝着他走去。   沈月秀微微旋转,终不敌他速度,被他看见了背后之物。   乾羊气的猛然拍桌子,怒目瞪着他:“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也会使卑鄙小手段了。”   “我有难言之隐,这非是我本人的意愿。也是,保护沈么府的方法。”   剑魔树敌太多,名声太差,沈么府又是大家,曾经遇恶不杀,降妖制魔,为民除害已经深入人心。   现在沈么府也是走正派的路,若是收容包庇,必然落人口实。   乾羊眉目上扬,瞥着他的伤口,问道“光明正大不好?”   沈月秀完全不用耍任何的手段,就能跟他撇清关系。   沈月秀微微颔首,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不断的有血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淌出。   “我相信师兄不是恶劣的人,我会为今天的行为道歉。”   “没必要道歉,明里暗里都要掰。”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将门带上。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端了水和布,看着沈月秀对自己的腹部束手无策,不由走上前来,微微弯腰,小心翼翼为他处理伤口。   沈月秀只觉得伤口附近灵力被吞噬,无法进行清理与修复,乾羊的动作虽然轻轻,但碰一下就很疼,好似被火烧红的刀扎,一颗颗盐粒,射在上面。   他脸上露出痛色,口中发出「嘶嘶」,甚至伸手抓着他肩膀。   乾让的肩膀被他抓的生疼,可想而知沈月秀有多疼,手上动作更加的轻了,口中不悦道:“活该,这是哪个傻逼混蛋想的计划。”   “乾羊,别骂人,他的初衷是好的。”沈月秀辩解道。   “他是谁?”乾羊眼神犀利的问。   “呃……”沈月秀沉默不语。   乾羊将绷带裹在他的腰上,裹好之后,戳了一下他的伤口边。   “疼。”沈月秀后退一步道。   “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吗。”   “我要出去一趟,想让管家暂代府主之位置,你与残少一起辅助他。”沈月秀道。   “你现在是府主,不是二少爷,你自己思量好,就下命令。”乾羊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他的衣裳。   沈月秀将伤口裹在衣裳里,系好内中的衣裳,乾羊帮他将外衣穿好。   “明天交代相关事宜,后天就启程。”   “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吗?”乾羊眼中现出一丝的担忧。   “这一次去常家,其中一项,就是为了伤口一事。”   乾羊心中松了一口气,常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技术先进,森罗万象,医疗设施最好。   “别让属下等的太久。”乾羊长长的看了看他。   “太久如何。”   “容易以下犯上,逆主。”   “你最听我话了,我让你不逆,你敢违抗。”   “你以为自己抓住我的软肋了?别忘,灵鞭在我手上,打你一顿解气,再束手让你打回来,甚至打死,我做的到。”   “你这思路舍生忘死,就是为了打我一顿,不值当。”   “你是我一生的主人,我是你的命定之臣,你却屡次让我远离你的身边,不能伴你左右为你效力,这对我来说是耻辱。”   乾羊来自一个被诅咒的家族,只能为别人的属下,而不能做主人。   家规明确,超过十三岁,没有与主人签订契约的人,要处死,他六岁的时候就跟着沈月秀了。   可沈月秀不喜欢他的性格,只喜欢另外三人照顾,让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摆设,于是他就将精力放在了武学上。   为了学知识和如何照顾人,认了管家做义父,为了精进武学,拜四大灵者之一的美爷为师父,期间四大灵者之首,对他也颇有指教。   他当时还非常的小,也非常的优秀。   家族中教导他的人,也有讲,如果三年中,不满意自己的主人,可以单方面解约,甚至是弑主,一旦年满三年,便要一心一意的侍奉忠诚。   他的眼神气势,再次投入让别人抉择,必定是往杀手,暗卫,军队的方向走,他难以遇见这般温和好讲话,让自己有自由的主子。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一次观刑,一位优秀的同类,才十五岁,因为不能完成主子的期望,而被吊起来打。   最后送给老虎活生生吃掉,家族长老去理论,只是将残余的血肉骨装在袋子中送给他,赔了一点钱,然后不得了之。   他们家族的人个个天赋异禀,且一旦期满三年,便不会背叛。   所以很多的人物,有钱有权的就为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孩子,选择一名小孩,带回家去养,往后的命运便不得而知。   随着主人成就大事业者占据多数,沦为玩物与之持平,成为奴隶者不详,成为他人养子且过着幸福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从小就有自己的理想,跟随着什么样的人,大人物,皇帝,将军,书生,当官的,从商的,世家公子小姐,无子父母,杀手组织等等。   也有迷惘的,听天由命的,只要不被处死就行,有人要就行。   只有少数的人,能跟到自己心仪的主人,大多数都与自己的理想背离,因为他们没有原则,特别是快满十三岁的孩子,没有人要,就要被处死。   他们是听着残酷故事长大的,对任何事情待遇都有心理准备。   乾羊当时的抱负便是,随将军战死沙场。   现在不是战争时代,他的希望非常的渺茫,而他的气质注定是供人驱使的杀手,让人想要驯服的野兽。   不成想被前前任府主,也就是沈月秀的父亲带入沈么府,最后被选为沈月秀的侍卫。   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谁知沈月秀一点架子也没有,还有一点怕他,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他只让另外三名温柔的照顾他,然后让他自由活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他身份尊贵,府中的人都对他礼貌问好,不敢使唤,起初,他很满意,但是渐渐的就觉得无聊空虚,不能为主人所用,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沈月秀的放养式,让乾羊不断的自我反省,于是就有了拜义父,拜师父的桥段,沈月秀的不重用,与抛弃,让他的性格更加的暴躁。   沈月秀出门不带他,他脸皮薄,怎么可能启齿,他喜欢另外三个伺候,又没有召见他,他当然也不会来舔他讨好他,于是他就成了府中最清闲的人。   直到另外三个受不了沈月秀经常外出游历,只偶尔回家住两三天,耐不住寂寞,觉得枯燥无聊,纷纷的朝他递了辞呈。   他才知道,自己是沈月秀院中的领事老大。   沈月秀看着他拧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   “你这三年不是天天跟在我身边,帮我做事吗,你别想的这么极端,我很快就回来了。”   乾羊沉默不语,看着他的脸,半晌「嗯」了一声。   “乾羊,沈么府就交给你们了,月秀在此多谢。”沈月秀正色道,朝着乾羊微微颔首。   “收起,不准言谢。”乾羊波澜不惊的眼中多了一丝的波动,随即朝着他微微颔首,朝单膝下跪:“属下遵命,告退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着桌子走去,用血衣裳将血袋盖住,然后端着桌子上的血水血衣开门离开了。 第159章 神秘的常府   听闻沈月秀出生之日,第一个前来道贺的便是常家人。   常家,原名常生世家,做的是寿命买卖,只要你有足够的寿命,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用其他宝贵的东西交易,比如金钱,权力,家产等甚至是物质以外的东西。   他们比沈么府直系还要长寿,可以说是长生不老。   有一段时间,世人奉他们为神,后来无作为,便被认定是吃人寿命的妖精世家。   天下人对他们褒贬不一,形象如何,皆看什么身份,什么利益,有人觉得肮脏,有人觉得他们圣洁。   沈月秀在交接了沈么府的相关事宜之后,就独自的离开了沈么府,前往远在首都魁安的常生府。   首都与其他的地域不同,有着龙气守护,沈月秀在兄长的带领下,去过一次。   多方打听,与自己对首都地气的敏感度,三天的时间,便到了首都。   走到城门口,便有相貌端正,风度翩翩的青年人来迎接,对着城门卫说,是常府客人,城门卫便不多问的放行。   他带着沈月秀走小巷,避免人多的地方。   首都的建筑高大又精致好看。   巷子里的墙壁看起来干净洁白,上面刻画精致的纹路,以鹿、雀鸽、浪花,大树、橄榄、为主调,然后辅以风云。   沈月秀隐约能够闻见不同的香味,好像有什么魔力魅力一般,在诱惑着他过去一探究竟,或是品尝,闻着,闻着,他觉得自己肚子都有些饿了。   再说声音,十分的嘈杂热闹,充满着朝气,好似有使不完的热情一般。   在这里他几乎感受不到戾气恶气,但是太过吵闹,时间长了,让他的头脑有一点不适应。   很快的他就来到了常府,建筑雄伟壮观,门两边放着纯金的大狮子,牌匾上写着常府二字。   青年将他请了进去,领着他走到常府的后花园。   空气非常的新鲜,令人心旷神怡,路两边的风景浑然天成,典雅唯美,种植花花草草。   花,多是白花,与他家的有异曲同美之处,花旁放着温顺的石兽,庄严不失祥和。   再往前走,就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青年将他送到这里,就离开了。   沈月秀独自往前走着,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岸边长着几颗高大的柳树,树枝随风飘扬。   他微微侧身,就看见一个漂亮的亭子。   亭子边缘点缀着水晶风铃,更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亭子中的人。   那是全身白闪闪的美男子,美的如梦如幻,不真实,如同坠落凡尘的白色精灵。   他微微侧脸,面庞柔顺,五官精致唯美,似乎出自太虚中最好的雕刻师之手。   他穿着一身白色华丽不奢侈的衣裳,随意的披散着满头白发,睫毛长卷而翘,双瞳如同透明的白色琉璃一般,嘴唇如粉白色的樱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你还要看多久?”白男声音清雅温蕴,带着一丝淡淡的神圣感,让人心底不自觉的敬畏。   他虽是淡淡温和的看着沈月秀,但是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高贵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他的存在。   “抱歉,先生太异美,是月秀冒犯。”沈月秀意识到自己失礼,不由微微颔首道歉,不敢多看。   “无妨,请入座。”白男语气不疾不徐,淡然温和,带着一丝的空灵,好似一个引渡者。   他姿态优雅随和,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着他对面的位置。   “多谢先生……”正说着,沈月秀就走到铺着鹅毛的垫的凳子旁,端坐了下来。   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茶水,抬头问道:“请问先生,就是常府的当家?”   “小月秀猜的正确。”白色美男语气淡淡,带着一丝的夸奖。   “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吗。”都说常府当家能未卜先知,果然不假,不然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还专门请人来接应;   “我知道,但是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他道。   “为什么。”沈月秀疑惑的问。   “常家能窥探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必须由你讲述,我才能介入。”   “关于我体内水雷珠,与一把无形的红剑,我想要将他们取出,但是我不想忘之因此消失天地。   “你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水雷珠,取出有损功体,有办法,但不建议取出,至于忘之剑,我要勘察一番,才能下结论。”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白男站了起来,沈月秀也随之站了起来,两人走近。   白男抬起玉手,掌心对着他的身体,隔着一点距离,摸着他的头、胸、腹、手脉,然后神情如常的坐了原位。   “一年之内,忘之剑一定会离开你的身体,并且不会消失。”   “请问先生,从何得来的结论?”   “时机未到,说不清,道不明,一年后你便知详情。”   沈月秀不再追问,而是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道:“我体质特殊,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但是,我腹部的剑伤,已经过了五日,难以自愈一点,很是痛苦,先生可有方法让它治愈。”   “你所中之剑非是一般之剑,所中剑气非一般剑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才能将剑戾邪气吸出,助你痊愈。”   “还有其他方法吗?”现在甫阳可是很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   “有,但是不雅,有损你的清白,常生一脉,全是白体白血,至纯至净,与之交/合,便能将剑戾邪气逼出体外,因为常生一脉体质特殊,达到一定兴奋过后,你的奇经八脉会提升三个档次,力量修为也会得到一定的提升。”   “行房事?”沈月秀身体向后仰了仰,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警惕,想到百里哀笑的模样,他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小月秀体质特殊与常生一脉结合,必定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只好不坏,这样想来,结为连理,便能名正言顺为你疗伤。”   “对象是谁?”沈月秀问。   “现在拥有常生血脉的只有两人,一是我,二是我的小弟。” 第160章 常府与沈么府的婚约   沈月秀想了想,一般两两成亲结合的,不都是一男一女吗,不由温声问:“都是男子?目前没有与你匹配的女性结为连理,不分上下,常生一脉的人,品性温和,特别是在对待自己的伴侣之时,绝对顺着对方来,不会让对方感觉到难受,永远,干净无暇。”   白色男子面不改色详说着,神情平淡,声音温文尔雅,从他樱白的口中说出来的,都不觉得不雅,好像理所应该。   白色男子通体雪白,美的有一点的真实,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洁白无瑕的白仙人。   可是他再纯白无暇,也抵不过沈月秀对于百里哀笑与秽萌结合后,凄惨痛苦的模样,还有他对自己讲的话,谈论这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最终的目的却是治疗自己腹部的剑伤,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白男子,有些底气不足的问:“真的吗……”   “我目前无伴侣,未与任何人有身体接触,清清白白,只是较为成熟,我的小弟虽也有年岁,但是样貌年龄与你相仿,对于合合之事方面青涩,你选我,选他都可以。”   沈月秀看着他正经正式的介绍,感觉进展太快了:“这婚姻大事是不是有一点随便。”   “感情可以培养,常生家血脉一生只有一位伴侣,一旦结合,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忠贞不渝,至死不分。”   “这种感情的确让人向往,但是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建设也没有,让我考虑一下吧。”   他伸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腹部,伤口隐隐作痛,那种不是很痛,但很难受的样子。   好似有小热针在上面扎着,有什么东西往着他肚子里去,让他想要快一点的治愈。   治疗的方法其一,便是与常家兄弟之一结成连理。   对于眼前的人,他只见过一次面,虽然他长的很漂亮,但是他是男人,而他跟他没有感情基础,且陌生。   跟这样的人结成亲,独处,接触,想想就害怕。   “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你的伤口,不会保持原状,而是会继续恶化下去,原本纯净的身体,会变的恶气横生。”   “真的不疼?一次就能根除吗?”沈月秀想了想问道。   “嗯,初次所产生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私下疗伤,事后,不成亲可以吗。”   白男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冷意,温声道:“小月秀,这不仅关乎你的清白,也关乎我的清白,不为人知,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若是自己伤口治愈之后,不承认与你的关系,会怎么样。”沈月秀试探性的问。   “你不会。”白男眼中带着一丝自信的光芒。   从未听说过常府的旁系,有不和睦的,合合美美一夜后,所产生的力量,足以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随着深入,二人便不自觉的产生共情,难舍难分。   “多谢先生的好意,月秀心领了,这事情暂时搁下吧。”   “你的伤口继续恶化下去,即使与我们结亲,也难治,共结连理需要双方愿意,小月秀既然看不上常生一脉,我也不强求。”   白男语气平淡温和道,似不在乎他的的抉择,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   沈月秀小的时候,就路过首都,他兄长教育说,常家,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就算是皇帝和父亲都要礼让三分。   常家原本与沈岁寒有过婚约,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作废。   常家一直延续着,女娶,男平。   男男生男,女女生女,以此传宗接代。   这也是十分困难的。   常生家的纯种血脉的男子没有精/子,很难怀孕。   主要的繁衍则靠旁系女子,女娶外姓男,女子血脉强大,所生的后代,会继承女子血脉,冠以女方之姓。   无论是外族女性,还是本族女性,都无法承受至纯血脉男性所传输的力量,除非这名女子是阳女,且非常的强大。   纯种血统,选择强大圣洁的男子,作为一生伴侣,随着相容的次数,常家男子能够同化伴侣,使其能与自己天长地久。   两者所创造的孩子,也是纯正血脉。   后代不是由人腹中成长出生,而是从腹中取出两相结合的气团,气团出体则化作卵,两人行完房事之后,将腹中所结精华,运于一滴血中,从手中滴在卵上即可。   沈月秀听自己的大哥含糊的说,父亲为他定的亲事在常家,常家没有拿婚约说事,这让他感觉舒服。   但是他刚才的话语好像在有生气了意味。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尝试去找甫阳梅,若是不行,我再寻找其他方法。”沈月秀道。   “不会有别的方法,只有这两个方法……”白男用确定的语气道。   沉默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温和道“天色已晚,你在府中客房住一晚,明日再离开吧。”   “我就不叨扰先生了,现在就离开。”沈月秀道。   “你一再拒绝,倒是不给我面子了。”   “那,好吧,多谢先生。”沈月秀想着他再推脱下去,对方恐怕要生气了,弄的僵了,以后就不好再见面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自家大哥讲的话。   “不客气。”白男淡淡道,过了一会,来一白袍青年,恭敬的将他请去客房了。   风轻轻的吹转着水晶做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男子端起杯子,放在口中小呡。   又一道白色的身影,漫步走来,坐在了他的对面,此人就是白男所说的小弟,冕。   他全身雪白的,更加的少年,眼睛和他很像,样貌更是雕琢的漂亮,不逊色白男,甚至是比他更加的有灵气。   “太岁爷,可是形象全毁了,正常人谁第一次见面就聊房事技术,他也不正常,没有被你吓跑了。”常生冕道。   要知道眼前的白男,可是白洁无暇,尊贵优雅,端庄稳重,活了上百年现今的常家之主。   常生冕真是没有想到,他的话能说到这个地步,活像高级楼中人面兽心的推销员,真是年龄越大,脸皮越厚。   “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言论,用看似重大的事情掩饰真实的目的。”常生太岁顿了一下,继续淡雅道:“况且,他的确适合成为伴侣,无论成与不成,我的目的都能达到。常生冕板正的坐在凳子上,并着双腿,叠着双手放在腿上,琉璃水晶般的眼中闪着光,俏皮而又不失温雅。   他道:“小孩子而已,最容易陷入爱河,让他成为我们的人,办起事情就不用如此拐弯抹角,交我出手,保证最慢一个月内,身心都是我的。”   “别轻举妄动,沈月秀是慢热之人,不是轻易动情的人,恐怕先陷入的是你。”   “你这说,我倒是害怕了,若是我爱上他,他不爱我,我可是一辈子都要承受单相思之苦。”常生冕煽动了一下雪白的睫毛,道。   “你明白就好,在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白男道。   “我们以后一定会找到同类的。”常生冕安慰道。   白男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第161章 萌动   常府客房,空气十分清新,布局高雅,整齐而又不显得严肃,自然和谐,恰到好处,物品摆设精致华丽。   特别是窗户旁边,摆放着一个盆栽,阳光轻洒在粉白的花朵上,十分的养眼。   白墙上雕刻着浅浅张开翅膀的凤鸟,镶嵌着几颗小钻石点缀,更添几分仙贵之气。   窗帘床帘像是丝绸薄纱的材质,半透明的状态柔软飘逸。   白玉的桌子上,铺着薄薄的镂空布,上面摆放着白瓷杯子与水壶。   沈月秀很是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挂在墙上的两幅画,让他有一点不适应,他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朝着那看去。   分别是半裸的美丽女子,与英俊的男子,   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他们的比例都非常的完美。   他的胸内,原本弥漫一股清白气流,不知为何,与常生家主谈过之后,只隐隐有淡淡粉紫的雾气,若隐若现。   画上的女子未着方寸,手中拿着一段长长的白锦,半遮半掩,露出大半玉/体,身材曲线玲珑,神态不媚不俗,冰清玉洁。   男子穿着比女子更加暴露,相貌十分英俊,肌肉均匀,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有着一种强壮之美,看上去非常的结实,有力量,充满着男性的阳刚之气。   他双眼有神,带着一丝睥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宠爱,看着没有压迫感,很是舒服,他霸气的坐在地上,只一块白布遮着一点下身。   沈月秀不敢多看女子,只敢看向画中与他同为男子的图。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立即收回眼神,快步走去开门。   门开了,是一个全白的少年,与屋内画中的男子竟有二分的相像,不由红了脸,话停在嗓子里,讲不出来,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心虚。   “你好,我叫常生冕,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他眼神温煦,嘴角淡淡上扬。   “感觉很好。”沈月秀想着屋内的画,声音温和小声。   “哈,脸红了,真可爱。”常生冕轻掩着嘴笑道,沈月秀耳根更加的红了,又是无言以对。   他刚才夸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道谢呢。   常生冕看他腼腆慌张的模样,随即又道:“抱歉,一时口快,我可以进去一下吗?”   “嗯?请进。”沈月秀微微侧身请他进去。   他走进了屋内,抬头看着墙上的两张画,淡笑道:“看来我知道原因了,这两幅画是我的,对你造成困扰,我感觉很抱歉,别误会这是春宫,这是美丽的艺术品。”   沈月秀疑惑的嗯了一声。   “那是何物?”   常生冕静静的盯着他看,道:“抱歉,是我想法不纯。”   “是月秀才学疏浅。”沈月秀轻轻颔首,然后微微侧身。   常生冕走上前去,将两幅画收了卷起来。   “喜欢吗,喜欢我便继续挂着,若是不适应,我就收走了。”他拿着两幅画说道。   “不能说不喜欢,但是不能适应。”沈月秀微微侧身说道,好像幅度有点过大,总是让人心神不宁,难以集中精神。   “你别太担心自己的伤口了,太岁爷的话不要全信。”   “此话怎么讲?”沈月秀抬手捂着腹部,好奇的问。   “他只是将话说的严重了一些,去除你腹部的剑戾之气,不需要交合。”常生冕道。   “这,常先生对我说谎?”   “没有,却是不雅,对于这方面,他很严苛,说交合不为过,因为需要两人赤身裸体进行,用唇舌吸吮剑伤。”   “这……对你们不是很友好。”沈月秀耳根微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的闪避,胸膛中飘着淡淡的粉雾。   一想要他的嘴接触自己的伤口,腹部不由痒痒的,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他的身体内升腾。   “太岁爷思想守旧,但是我颇为开朗,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愿意助你。”常生冕双眼真诚,神色柔和,语气中多了一分的温柔。   “你这般美好,月秀怎么能毁你清白。”   沈月秀心中一怔,他的伤口必然是污秽的,常生冕的嘴定然是干净,伤口靠近隐蔽处,这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听闻常家旁系半白血统,宣言,只将身躯给伴侣看,任何人不容亵渎,看见了或娶或嫁,若是不嫁不娶,也不会另寻,只洁白一生孤独一世。   “听闻沈月秀有遇恶不杀,舍己为人的精神,我就不能有吗,我虽久居浅出,但是也听过你的大名,权当我对你的慰藉吧,沈月秀健康的活着,不是能救更多的人吗。”   “不能,请再给月秀一点时间吧,沈月秀出去一趟,若此伤无解,沈月秀愿意和你有名有份,绝不让你委屈。”   常生冕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带着如画上的那般内敛宠爱之色,眨了一下眼睛,问“这算是承诺吗。”   “嗯,我不讨厌与你相处。”沈月秀不去看他,只觉有他在,屋子内的气温都上升了,不自觉的耳红脸热,一点也难以控制,只当是剑伤的作用。   “我对你也是好感多多。”常生冕笑道。   沈月秀感觉自己的心跳竟加速跳动,腹部剑伤似看不过去了,如同万千蚂蚁在上面啃咬,疼的他脸色由微红转白。   他捂着腹部,面上露出难受的神色。   “你赶路一定是疲倦劳累了,想来不沐浴过后是难以入睡的,我家有一口可以疗伤的圣泉,水是一时辰一新的,定能对你的伤口起到缓解作用,你带上衣物随我来吧。”常生冕眼中现出关心的神色。   “如此,便有劳你领路了。”沈月秀礼貌道。   二人一边随意的聊天,一边前往圣泉。   来到圣泉,只觉灵力旺盛,烟雾缭绕,幻如天上仙泉,周围琪花瑶草,杨柳依依,花草上似乎有小精灵,一闪一闪,如同万千星辰一般,在朦胧中添了一层奇幻的面纱。   麒麟立在两面,福口中哗啦啦的流水,发出清流悦耳的声音,只见水清澈见底,隐含清圣之气。   “此境真美,我在人间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这么美妙地方。”   “你先退衣入水吧,虽说男女授受不亲,男子汉大丈夫应不惧坦诚相见,但常府的理念,便是男女平等,授受不亲,你若信我,我便背对着你坐在一旁秋千之上,若是有所顾忌,我便离开圣泉范围,等候。”   “我信你。”哪有客人赶主人走的,何况他从来都是以相信别人为主,他感觉的出来,对方对他没有一丝丝的恶意。   常生冕点了一下头,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朝着一旁走去。 第162章 心动   以翠波圣柳为柱,星辰青藤缠绕而成的秋千。   常生冕缓缓的坐在上面,优雅中带着一丝的随性,前后轻轻的晃动。   他微微侧脸看向一边,侧颜如同仙境中美丽的白色精灵一般。   沈月秀收回眼神,将衣裳脱了,放在岸边白玉石上,走进了水中,水温正好,特别的舒适。   一股浑然天生的灵气,朝着他的身体汇聚,洗涤着他的奇经八脉。   原本隐隐阵疼的伤口变得不痛不痒,热热的,圣泉水温暖的包裹着他的身体。   沈月秀整个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脸上泛红,背肩靠着岸边,乳白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只看背影,活脱脱的美人沐浴。   “感觉如何?”常生冕背对着他问道。   “舒服,如何建成的,我也想在家中建。”   “常生府建府之初,便是依照天文地理所划,不说地理,材料的本源都已经追溯不到。”   他讲解,麒麟引圣水,西佛业火盘底,生生不息的燃烧着,创生神壤为壁,包裹神山若水,以免沾染凡土。   水中有八种八万年以上药草加持,水看似是平静的,其实是流动的,效力是固定的。   沾染人体的上的一点恶气,便会流走自动的化解净化,然后流入普通层,成为滋润府地植物的灵源。   沈月秀是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想到程序这么的复杂,还是算了,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只有太岁爷和我,常府的纯正血脉才能使用,今天算是对你破例,不对外开放,我可以允你一月一次,你我若是结为连理,可有特权天天来泡。”   “真的吗,那太好了。”沈月秀开心道。   意识自己好像不该这么说,当即沉默不语,手在水中滑动,抄在自己的手臂上,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知,水在肌肤上滑到水中,发出哗啦的声音,更让人感觉暧昧。   常生冕背对着他,不由发出了清吟的笑声,很是好听。   “自然是真的,怎么,现在已经考虑好了吗。”   沈月秀看府中案卷,和一些书籍,看到很多婚后不和不幸福的,性格大变的,强势的打骂弱势,几乎全部是男性。   他性格温良,自然不会打常生冕,但是他也不会挨打忍辱,两人势必打起来,感情不和,冷眼相看,一直难受下去。   抛开这些。   常生冕身心干净,身白如玉,样貌英俊,身材应如画上那般,性情温雅有趣,且房事温顺不疼,没有一般男人的精/液,只有精气,是他择偶的好选择。   而且他的寿命很长,可以长久的陪伴自己,重要的是,他第一次见他,就对他有好感。   他不知为何,就问出这么一句话:“那我还有自由吗?你,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呵呵,当然。”他继续道:“我现在讲话,都被你引的有一点花言巧语,不切实际的感觉,现在我知你对我有意,不是我单方面爱慕。那么,你就多多观察考验我吧。”   “无必要,你说,我信。”   “不然现在,我为你吸毒,这样你便无后顾之忧。”   “不可,月秀出去一趟,若是治好腹部的伤,会将你放在成亲对象首选,事后,我回沈么府一趟。然后,想去自由自在的游玩一段时日,处理一些事情。”   “我尊重你的选择,圣泉虽好,但不可久入,时间差不多了吧。”   沈月秀「嗯」了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走上了岸上,将身体擦干净,穿上了干净的新衣裳。   眼神朝着摇晃的秋千看去,看着他背影,优雅悠哉,他好想也坐一下试一试。   “我感觉你盯着我看。”常生冕道。   “你可以转过来了。”沈月秀已经粗略的裹了一下伤口,穿好了内衣。   常生冕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手摸在藤上,朝着他看去。   沈月秀像是画中走出来一般,处于仙气之中,样貌俊美无暇,脸色红润,嘴唇娇艳。   脖颈如雪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发丝如墨披散在肩背上,带着一丝的天然的诱惑,正穿在外衣。   常生冕白玉无瑕的脸上,不由泛起一点红晕。   沈月秀一边穿着外衣一边朝着他走去,好奇于他的秋千,想要借机看看。   “我送你回房休息,顺便将两幅画拿走。”常生冕手抓着青藤,眼神看向外面说道。   “好,有劳你了。”沈月秀往前凑了凑,终是看清楚了秋天的结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可就是想要坐一下,不由多看一会,等着常生冕请他坐;   常生冕闻见一种淡淡的清香夹杂着一丝的奶香,双眼看着他那薄薄的衣裳,不由眨了几下眼睛,想要将他推开,又伸不出手,也不能说你离我远一点,我……   “要不坐一下试一试吗?”他问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便坐上去,手自觉的往青藤上摸着,许是没看见,一只手直接握在了常生冕的手上。   两人不由四目相对。   沈月秀自觉松手,向下滑,常生冕则是手往上去了去,顺便轻轻的摇了摇秋千。   沈月秀就觉得脚离了地,飞了起来,风景在他眼前掠过。   “下次再玩吧,今天太晚了,早些回房休息。”常生冕道。   “这很有趣,哦,好吧……”沈月秀有一点不舍起身,摸了摸秋千,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前头走去。   常生冕跟在他的身旁,道:“府中有趣的东西多着呢,下次来,我带你去玩。”   “玩物丧志,我不能过于沉迷,你还是别讲给我听了。”   “请教你,你有什么志向。”   “我……”   “人生在世上不是受苦,是享乐的,你的志向中一定包含,世界和平,所有的人都快乐这一项,通过调查统计,人在玩的时候,是最快乐的。”   “是嘛,好像是的。”沈月秀沉思了一下,自问自答。   “人在自发自愿的时候,是快乐的,所以少想一点道理。”   沈月秀沉默着,微微点了点头,由着腹部的痛,想到了甫阳。   “好好休息,才能处理好事情,对吧。”   “对。”   常生冕将他送回了屋中,拿了画后跟告别离去。   沈月秀只脱了鞋,去了外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163章 善意的阴谋   第二天,卯时。   未见常生冕,也不方便打听,便与常太岁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   辰时,风轻轻,云淡淡,太阳散发着轻柔的金光。   常府后院,常太岁正坐在亭子中喝茶。   常生冕走过过来,眉眼中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坐在他的对面,口中道:“完了。”   放到嘴边的玉杯,不由停滞了一下,随即顺其自然的呡了一口,放在桌上,看向常生冕。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好像被电了一下,心跳加促,好像一根红线瞬间的接在一起,好像回到小孩的状态,将这么多年的阅历都丢了。”他一坐下来,便抓着一个杯子在手中,放在自己的身前。   他继续道:“我现在相信一见钟情了。”   “你忘记了我的嘱托。”常太岁声音不冷不淡道。   “你老了,才觉得他慢热,我跟他一见钟情,只是一秒的时间,我对他有好感,他也对我有好感。”说着,他手上力道不自觉的加重,紧紧握着杯子。   “你现在已经语无伦次了。”常太岁盯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的冷淡不喜。   “我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他,我想了很多,我们的婚事要办的轰轰烈烈,天下皆知,我要每天陪他泡圣泉,将我们府宅中好玩的都带他玩一遍,我要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要他做世界上最幸福快乐,最无忧无虑,最喜欢我的人,等到府中的东西玩完了,我就带他去外面玩,看我们常生家的产业,等到天下没有什么乐趣,我造云筝带他去天上……”   “常生冕。”常太岁咬重着字音喊道。   常生冕的手慢慢的放松,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灼灼的看着他:“我冷静,你说……”   “他已经离开,并未跟你打招呼。”   常生冕眼中光亮不减,解释道:“他不想打搅我,或是不好意开口。”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提醒你一句,你只剩下一次机会,把握,便能永结良缘,错过,便是有缘无分。”   “你讲话向来很准,别说太多,对你自己命格不好。”常生冕眼神暗淡了下去,手指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杯身。   “能放下,便不姓常生二字。”常太岁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无奈,呡了一口茶水,放回桌子上。   巳时,首都城南树林,一片茂盛葱绿。   沈月秀缓步而行,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正是他的师尊莫执白。   他喊了一声师尊,莫执白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无情,眼神冷冷。   “这跟当初说的不一样。”沈月秀凝视着他,神情有些严肃。   莫执白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将甫阳培养成一名惩恶扬善的圣贤,后来竟成了卑鄙滥杀无辜的剑魔。   他混进沈么府,找自己演戏,也说是为了甫阳好,且有着后续的计划,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莫执白了。   为了沈么府不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和对师尊的信任,他在他指示下照做了,诬赖甫阳是来刺杀自己的,与他划清界限。   “你不是该问,江湖传言是否是真的。”   “我与师兄一样不在乎,在乎的是你的恶作剧。”沈月秀道。   “果真是一对好师兄弟,什么都跟你说了。没错,他今天千夫所指,万人厌恶的结果是我导致的,该说,是我一手策划谋害他。”   “你为什么这么做。”   “好玩,将他高高捧起,再让他摔入万丈深渊。”   “我不信。”   “我嫉妒他比我强大,我不喜欢他自修剑诀,我更不喜他的名声超过我,我可不会用剑。”莫执白冷声道。   “那你不是应该针对我,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还请你讲实话。”   “我只书信一封,只要他杀死沈月秀,我就见他,兄弟相残的戏码,我也喜欢看。”   “沈月秀可是杀死过自己的父亲,师尊害怕吗?既然师尊是这样的人,月秀今天便遇恶除恶。”   莫执白心下想着,沈月秀怎么不按套路来,此刻不是应当愤然离去,去告诉甫阳真相,然后同仇敌忾吗。   能打过他吗,太冒险了。   “我现在不能死,因为我死了,真相就埋没了。”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相信你的话了。”沈月秀盯着他看,声音略有些沉重。   “想将他培养成万人敬仰的圣贤,是我的初心,让他恨我,远离我,是一开始的目的,让他恨我,杀恶师,名扬天下,是我的想法。”   他继续道:“我会找一个时间,跟他约在高处战斗,到时候你拿着证据,当着全天人的面拆穿我的阴谋诡计,再由甫阳亲手杀我,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雪恨,平息民怨。”   “你。”沈月秀好像有什么话梗在嗓子里,讲不出来。   所做一切,所造杀孽,到头来还是要成就甫阳,不惜自己沦为恶人,不惜以命相抵。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洗清冤屈,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我的阴谋,将我正法,这件事情,只能你来促成,沈月秀,为师求你。”说着,莫执白竟然朝着沈月秀下跪。   沈月秀见状连忙上前来,灵力拖着他的膝盖,将他扶起来。   “为什么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师尊。”沈月秀使劲的握着拳头,悲伤忍怒问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多说无益,我会将自己的罪证与台词整理好给你,这段时间,你先不要露面,以免受到波及。”莫执白道。   “你应该承担自己的罪责,是我不想甫阳梅杀死你。”沈月秀依稀记得,他请求自己拜他为师的时候,给他的那一时的温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那一时刻他将他当做第二个父亲。   “你已是一府之主,经历颇多了,不该儿女情长。再说,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你不过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罢了,最后一次了,多谢。”   莫执白最擅长伪装,心也是最冷的,也许他对沈月秀有一丝感情,也许一点也没有。   他能让你对他渐渐产生好感,也能让你对他恨之入骨,又或者以为他在伪装自己的感情,那却是他真正的感情。   今生今世他只是为了甫阳而来,他不在乎任何人,甚至必要之时,他能牺牲沈月秀的性命。   因为他听了沈月秀的言论,更加的确信他不会杀自己,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得寸进尺。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便也不想再多费口舌,直接以师尊的姿态,强迫他,算算感情,他应亲近甫阳。 第164章 疯狂的剑魔   甫阳找莫执白已经找的发疯了。   凡是来找他报仇的,挑战的,为民除害的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若是他走路,遇见像是师徒关系的,不由分说的就将人家砍头。   一时间四面树敌,仇杀不断,而他厉害非常,无人能敌。   终能杀的人家一个不剩。   沈月秀得知此事,立即找寻他的踪迹,希望他不要再继续犯错,不要再杀人了。这样,已经不是死一个莫执白能解决的问题。   沈月秀打听着他在孤君山徘徊,便寻了去,只闻血腥与怨恨。   走个百步,便能看见一地尸体,睁着眼睛,脖子一道熟悉的剑伤,只觉得是自己杀的人,因为那剑法是自己教给甫阳的。   血已拧干,尸体已有数日,带着细微的尸气。   沈月秀只得松动土地,原地收埋。   继续前行,收埋了多少尸体,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觉步伐得越发沉重,是自己助纣为虐,加剧事态的严重。   在这个地界,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甫阳的活动,能感觉他在暴躁他在杀人,不由运着灵力在脚上,疾驰而去。   自闻浓厚的剑气,浓厚的血腥味道,凄厉的「啊啊」叫喊声,倒地「扑通」,惊恐未散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甫阳挥剑的声音,消停,如落幕时一般,垂下。   当沈月秀赶到之后,最后一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甫阳背对着他站,全身染血,鲜血从剑上滴落在尘土中,尘土已经掩盖不住,或说他已经吸收太多的人血,成了血红色的。   他身姿挺拔高大,如修罗死神一般,身上散发着暗红血气,伫立在众多尸体之中。   前额的长发盖着眼睛,阴沉沉的,使人看不清他的样貌,隐约可见凶戾的光芒。   这还是他认识的狗师兄吗。   沈月秀蠕动着嘴唇,看着满地的尸首,悲愤交加,从牙缝中喊了一声“初甫阳梅。”   甫阳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冷冷的俯视他:“怕我杀上门,来送死吗。”   “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残忍。”沈月秀道。   “比莫执白与你过之不及。”甫阳道。   “我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然后呢。”甫阳声音冷冷,手中剑微微一抖,剑上闪烁着寒光,剑锋冲向沈月秀。   “阻止你继续杀人。”   “诚意呢?你先跪下,才有资格道歉。”说着,甫阳慢慢的举起剑,指着他的膝盖。   “若我下跪,你答应不再杀人,我跪又如何。”   闻言,甫阳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   “跪下吧,我答应。”   沈月秀微微一怔,他真的答应,就这么简单。   “出乎意料?还有以跪为借口,杀我呢。”甫阳声音阴沉沉的,手中剑又放了下来,朝着他走去,眼神冷酷睥睨。   随着他的靠近,沈月秀感觉到一股压迫感,甫阳如何变得这么强了,而且身高竟比他高一头多。   沈月秀沉默,看了一眼地上,身子慢慢的矮了下去,膝盖刚刚要碰在地上,只见甫阳提起脚来,朝着他腹部踹了一脚。   正好揣在他的伤口,火辣辣呛人的疼,身体向后仰,就在将要摔在地面的,又被甫阳抓着衣领,拽了回来,脚上又被踢了一脚,膝盖已弯蹲了下去。   “你道歉,道得什么歉?”甫阳问他。   沈月秀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腹部,仰视着他,动了动嘴唇:“不该诬赖你要刺杀我。”   “原来道这歉,呵,别委屈巴巴的,站起来,你若有能力杀我,我不就杀不了人,你还能背上美名。”甫阳冷嘲热讽道。   “我今天不是来杀你,我是来道歉的,我,我能帮你洗脱罪名。”   “我不管你跟莫执白,又有什么阴谋,你不杀我,我便杀你,我可没有道德与耐心。”   沈月秀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退,不然难以看着他的脸讲话:“沈月秀不想失去师兄,不想你死。”   他内心痛苦煎熬,他无法像对待陌生人那样,一视同仁,终究是有分别心,他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他现在讲什么话,甫阳都听不见去,只想着跟他决一生死,他只踉跄的走上前去,哭道:“师兄我错了……”   他伸着手,想要抱住他,探查着他身体的情况,是否有东西作怪。   甫阳皱了皱眉头,脑海中闪过自己曾经讲过的一句话,眼神一冷,跟他来这一套吗。   不由伸手将他推开,沈月秀只再朝着他扑去,口中说着:“师兄我错了。”   声音孱弱,推开一次又来一次,轰击着他内心深处,变得有一点柔软,忽的体内红气蹿腾,甫阳吼叫道:“滚开,闭嘴,别再叫我师兄。”   沈月秀一吓,后退几步,怔住原地。   “你不是小孩子了,是男人就来一场生死决斗。”他眼神凶凶,冷怒道。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一丝的严肃,说:“好。”   甫阳扬起离泉剑,沈月秀幻化出光剑。   同一时间,两人一起动了,甫阳出招狠厉,朝着他的要害攻击。   沈月秀腹部难受,不由想要速战速决,剑在前,掌在后。   剑防守,掌攻击,甫阳以为他只用剑,第一招未防掌,胸口被猛然打了一击,连退三步,口中流红。   沈月秀眼神担忧,甫阳不怒反笑,狠狠道:“很好。”一股强大的气势放出,剑上暗红之光大放,他脚上踏着快步,剑起一平,朝着沈月秀猛然劈去。   沈月秀失神,不及反应,打在光剑上,蹭出绚光,他的双脚朝着身后退去,眼神一凛,身体微微一侧,光剑从离泉剑下滑出,随即打出一掌,甫阳用手去接,只听骨头咔嚓。   甫阳退后数步,想要赢得沈月秀必须在剑法之上,他攻击强,但速度不快,且不主动进攻,那便佯攻乍攻猛攻,看时间一长,他如何吃消。   想着,便注重脚下走位与速度,朝着沈月秀攻击。   沈月秀抬光剑一对,刚要碰上,甫阳便转变攻势,消失他眼前。   沈月秀猛然转身,腹部拧疼,不由气差失一秒,被甫阳划伤胳膊。   忽然,甫阳眼中一红,声音沙哑「我要赢」…… 第165章 兄弟相残   只见甫阳的速度变的奇快,朝着沈月秀发起迅猛攻击。   沈月秀难以全盘全防,掌法受到限制。   甫阳次次直攻击他的要害,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沈月秀不再退让,灵力运在剑中,用着青涩不熟的剑法,和毫无路数的脚步,以攻返攻,随机应变。   他功体不能长久消耗,只和他正面开打,想要让他失去攻击能力。   打着打着二人竟全然不防御,战意越来越强。   先是甫阳不再防御,以伤换伤,后沈月秀卸下防御,放在主攻。   你划他一剑,他划你一剑,你伤我,我伤你,速度快的来不及眨眼。   没了时间思考,没了时间感受疼痛,没有理智,只有攻!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二人,地上尘土飞扬,乱石崩跳,一红一白之气缠绵在一起,激烈窜撞。   过了一会,两人停止攻击,背对着背而站。   甫阳身上多处剑伤深沉,往外面冒血,忽身子一矮,单膝砸地,剑插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剑柄。   他身体踉跄不稳,猛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在地上。   沈月秀腹部异常躁动,只伸手捂着,身上同样有着剑伤,但是伤口不是很深。   他运转灵力,能够勉强不流血。   “我败了。”甫阳手拄着剑,重心略显不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他看去。   身上流转着淡淡的暗红气流,似乎是在自我治疗。   “师兄,我为你疗伤。”沈月秀见他伤的十分严重,周深又弥漫诡谲气流,不觉脚上有些酸软,踏步不稳的朝着他走过去。   “哈哈。”甫阳突然笑了两声,握剑的手都在颤抖着。   沈月秀不理会,只运转灵力为他治疗内伤,跟他讲述莫执白为什么这么做,希望他不要再造杀戮了。   零散的头发盖在他的眼睛上,阴沉沉的,他一颔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他身体里的杀戾越来越重。   他心中不断冷笑了着,莫执白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自己是谁,这么的玩他,还美曰其名为自己好。   原来他的每一步路都在莫执白的算计中呀,知道真相他要感激涕零他的付出吗,知道真相的自己,往后还要按照他设定的路线来,是吗。   他让自己变成这般模样,这般不正常,这般嗜血嗜杀,那便超脱他的控制,做彻头彻尾的坏蛋。   沈月秀一边帮着他治疗,一边探查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股强大诡异暴戾的力量,充满他的全身,好似天生如此,深入骨髓。   他传入的力量,被它贪婪的吸收着,他貌似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力量,也能不断自愈。   他的力量来源是?沈月秀惊嚇了一下,瞥向地上的尸体。   “查什么呢?”一道森冷沙哑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问他。   忽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低垂着眼去看,甫阳手中的离泉剑已然刺进他的身体。   “上次刺的不够深,这次要你的命。”甫阳瞳孔已经变成了瑰丽的红色,充斥着怨戾,嘴角带着冷笑,手上的的力道加重,剑又进去了一截。   沈月秀额头上流着虚汗,双手紧紧的抓着剑,锋利的剑划破他的手,血流淌在离泉剑上,被剑吸收着,化作剑气顺着甫阳的手臂往回流。   “师兄……你……”沈月秀将灵力运在双手上,想要徒手抓出剑。   甫阳迈步向前,沈月秀连连后退。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甫阳声音阴冷。   “你不是甫阳梅。”沈月秀声音虚弱打颤道。   “师兄的邪恶一面,你怎么能说不是呢。”甫阳嘴角带着邪笑,眼中充满浓浓的恶意,带着残忍嗜血,他高高的扬起自己的手,朝着沈月秀的脸打去。   沈月秀眼中一吓,甫阳的巴掌竟打在他的发丝上,将他的发丝撩起。   甫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惊讶,转眼即逝,恢复正常,语气诱惑道:“松手,让我剑贯穿你的身体。”   “师兄。”沈月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脚不断的向后挪退,将体内的水雷珠,费力的运在剑尖上。   一股雷电顺着剑流到他的手上,甫阳手上一麻,沈月秀提起脚朝着他手上踢去,又踢他腹部。   甫阳手上还未握紧剑,腹部中了一击,向后退了两步。   沈月秀向后倾斜,剑从他的体内拔出。   他立即顺着剑侧身滑到他的身边,弓步在前,扣着他的手腕,掰了一下,然后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甫阳印象中,他要运灵力才出拳,这时竟能赤手空拳打出这种力量。   一阵肉痛的后退了两步,很快痛感消失,他不以为然,嘴角噙着冷笑:“大意了。”   沈月秀手抖动了两下,捂着自己的伤口,警惕的看着他。   “剑魔住手。”就在要进攻沈月秀之时,突然出现一堆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大声呵斥,黑面具领头的站出来道:“交出手中之剑,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黑面?呵,搞笑。”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杀气,轻蔑的看着他们。   “巧了,我们不仅要那把剑,而且还要取命。”另外一伙人,身穿灰白色的袍子,带着兜帽将容颜遮住的严密,袍子上绣着白色的花,有些亮眼。   甫阳冷冷的看着,眼中始终带着一副谁也奈何不了,谁也瞧不起的姿态,沈月秀捂着腹部,只觉来人讲话声音耳熟。   “哼,炕头蒙面,要想人不知,就别留屁股给人看,白花苦昙。”带着黑面具的人道。   “从你的谈吐中,我就知你是下流组织。”灰袍人说道。   “说出来吓死你。”黑面领头人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沸腾腾的杀气,压的灰袍群众喘不过气。   “邪魔外道,不足为据,众人凝神静心,天塌不惊。”灰袍领头道。   忽然地底又冒出一团黑气,幻出数人,身材矮小,脸上带着张牙舞爪的青铜面具。   “既然大家都想要那把剑,不然先一起上,杀了他,再来抢剑。”   这伙人声音尖锐,眼珠子咕噜噜的直打转,透着森森狡猾。 第166章 月秀开杀   “这是蒙面聚会吗?”忽然一人出声,这才有人注意到,竟然还有两人罩着黑衣的男子。   一名个子比较高一点的黑衣人,示意他旁边刚才讲话的男子闭嘴。   然后看着在场的众人说“谁夺了他手中剑就是谁的。”   话语刚落,黑衣人就率先发起攻击,手中聚集着一团黑气,脚上踏着快步。   甫阳眼神一凛,想要运功,奈何对方攻击突然,自己重心难稳,躲闪之间踉跄后退两步。   众人眼尖,心中已察觉甫阳似身受重伤,那群人多矮小的青铜鬼面人,当即有所动作,黑面人紧追随后,甚至想要超过,灰袍众不甘示弱,一起攻击了去。   众人好似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甫阳初期还能杀,后期便处于劣势。   他的攻击防御越来越虚弱,身上伤痕越来越多,眼中仍是那种瞧不起任何人的高冷眼神。   “师兄……”不同势力的人将他团团围住,沈月秀踮起脚,都难以看清楚他的状况,也无法介入。   只见甫阳手中挥舞着剑,不断受伤流血,不断的杀死一波又一波的人。   “诸位,请住手……”沈月秀想要阻止众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话。   一名黑面人朝着沈月秀走去,沈月秀捂着腹部,忙劝道:“别打了,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这也只是平白牺牲啊。”   “伤药。”黑面人只给他递药,不理会他其他的话。   沈月秀伸手接过药,说了一声多谢,随即又劝说他们别打了。   “剑魔你处理?”黑面人冷厉的问,随即又道:“灰袍众是邪教,带着青铜鬼面具与罩着黑衣的身上有魔气。”   沈月秀一开始表有所察觉,他看着黑面人:“但你的杀气是最重的。”   黑面人不理会他,离开沈月秀身边,对着众人道:“反杀。”   黑面人立即调转手中剑,杀向其他势力。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已经被黑面人杀了大半。   “人类,你太无道义了。”罩着黑袍的人说道。   黑面人只冷笑,不以为然,无形中成为甫阳的助力。   里应外合的杀死灰袍,面具人和罩着黑袍的。   甫阳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手中继续挥剑杀人,他抓住一个黑面人,勾起他的下巴,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冷冷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要杀就杀,废话少讲。”黑面人呼吸困难,却是傲气凛然。   “下雨了,你娘喊你回家收衣裳,撤退。”黑面领头吊儿郎当的大声说道,黑面人不由一边撤退一边杀人,然后尽数撤离战圈。   那个被甫阳握着脖子的人,也被他扔出圈外。   “你们是神经病组织吗。”灰袍众 的人破口大骂。   黑面众人齐声道:“操/你老母。”然后转身运功,速速离去。   “有胆量报上名号。”灰袍领头侧身远眺,声音冷努。   黑面人声音整齐的留下「你爹」两个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场各方势力好想弃了甫阳,去追杀他们,莫名其妙。   没有黑面人的干扰,众人将兵器都对准了甫阳。   “剑魔快不行了,杀啦……”带着狰狞面具的一人大声嚷嚷道。   甫阳身上仍然红气环绕,但是气力已经严重不足,失血过多,身体越发疲惫。   黑袍人手中聚集魔气,朝着他攻击,面具人则是朝着他撒毒,扔暗器,使用各种手段。   “你们这群异类,也想分食我的力量,简直痴心妄想。”甫阳见这这群难缠卑鄙的家伙,眼中一红,身上炸出血气。   所有沾染他血的人,犹如受到强酸腐蚀一般,皮肤红红蠕动,发出「滋滋」响声,很快的见森森血骨。   灰袍迅速撤退,仍是伤亡惨重,带着面具的兵众被他的力量炸飞,脸上面具掉落,露出狰狞不似人的面孔。   戴着青鬼獠牙面具的领头,不以为然笑道:“我们的兵众来了,耗死你。”   只见数千带着同样面具,身材较矮的人跑来,在领头人的命令下,朝着甫阳攻击。   灰袍众所剩无几,不由静观其变,暂时停止攻击。   甫阳已经消耗过多,加上这群兵众狡诈阴毒,甫阳打一人,就要承受两次攻击,密密麻麻攻击,根本就来不及恢复一点力量。   这矮兵众可真是一点也不照顾同盟,人多势众,手段阴毒,甚至排挤他们。   罩着黑袍的几人看着这般阵仗,不由相视一眼,暂且退出战圈。   “师兄?”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沈月秀眼中带着一丝的担忧,终于找到了切入点。   见他已经摇摇欲坠,也顾不得自我疗养,冲进了战圈,护着甫阳道:“住手,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便不客气了。”   “沈月秀,我何时轮到你救,滚一边去。”甫阳看了他一眼,厉声不耐烦的小声吼道。   “我说过,我不想失去你。”沈月秀沉默一下,一字一顿温声道。   “吱,我认得他,就是他杀了巨鼠魔老大,将我们赶走。”突然一兵众大声道。   “原来你们是巨鼠魔同类。”沈月秀看着他们的脸,跟老鼠有六分的相似。   领头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对着沈月秀道:“当真可恶,该杀死了,但是他也救过我们的同类,我们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你帮我们杀了他就好。”   “恕难从命。”沈月秀道。   领头见无法借刀杀人,皱着眉头,挤着眼睛,怒道:“不识抬举,小的们,废掉小白脸,咱们好好享用他的肉,杀了剑魔,夺了他的魔剑。”   带着青色狰狞面具的矮兵,朝着沈月逼近。   沈月秀看着兵众,手中运着力量,朝着他们猛然轰击过去。   兵众吐血倒地一半,剩下的兵众打着自己的嘴巴,从口中发出恶臭,然后伸着爪子去攻击,速度非常的快,沈月根本就应接不暇。   甫阳也受到了攻击,只运着残力杀异兵。   两人的背不自觉间贴在了一起,兵众看着沈月秀的腹部薄弱,一个一个的眼睛,都锁在上面,前仆后继的攻击。   “你离开。”甫阳道。   沈月秀被利爪所抓的伤口,散着浑浑黑气,他手下留情,每一个兵众却是不惜一切手段要他的命,攻击他的薄弱之处。   “是你们逼月秀。”终于,他忍无可忍,眼中金芒乍现,天上太阳变暗。   沈月秀周身散发璀璨金光,手中现出雷霆焰火,朝着四方打去。一时之间,兵众身上焦灼,冒着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咕……”沈月秀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   “沈月秀。”甫阳身上被他的光闪了一下,看着他受伤沉重的模样,不由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走。”沈月秀一咬牙,将他放在了背上,脚上行着快步离开。   “他若还行就不会跑,给我追。”领头的看着满地的冒烟的尸体,不由愤怒尖锐吼叫。 第167章 剑魔之怒   兵众闻言,不由快速的朝着沈月秀逃跑的方向追去。   沈月秀急急而行,甫阳未讲话,只在他背上默默疗伤,一边吸收残留在他身上的剑戾之气,眼中的红色变暗了许多。   甫阳能够感受到沈月秀越来越虚弱,他沙哑着声音道:“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吸收他体内的灵力。   沈月秀灵力本来就虚弱,被他这么一吸,脚上不由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   甫阳双脚沾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回,让他不至于摔倒在地上,沈月秀依靠他的力量才站稳脚。   “你以为是你对不起我吗,其实一开始,便是我欺骗你的感情,只因为你人傻钱多是名人,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甫阳松开手,微微侧身,声音冷冷。   “我虽然不是很懂感情,但是分得清虚情假意。”沈月秀站到他的面前道。   甫阳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光一闪,他身上的一块布便落在了地上,他面无表情道“割袍断义,听过吗?”   “我们不是朋友啊。”沈月秀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说的简单明了一点,滚,我不想看到你。”甫阳冷戾道。   “等你脱离险境,我们再讨论。”沈月秀道。   “我答应你不杀人,条件是,你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   “我相信师兄的承诺,你将眼睛蒙上,我便脱离你的视线了,来,我们快跑吧。”沈月秀朝着他伸手。   “你是故意还是有意。”甫阳眼神一冷,手中握拳,又急又怒。   他怎不能明言,不想沈月秀跟在他身边,受他连累。   刺了他两剑,又让他为自己受伤,想着这算两清吧。   “沈么府已经交给合适的人打理,来之前我便已经有心理准备,是我促成你们二人成为师徒,所作恶果杀戮,我不能独善其身,我与你同样罪恶深重,我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护住你,只求死在你之前,你若活,请退隐吧。”沈月秀正说着,兵众已经追了上来,脚步声越踏越近。   “我成全你的高尚的情操,为我而死吧。”甫阳眼神冷酷绝情,一副满不在乎的嘲讽道。   “你快走,我断后。”沈月秀不理会他的讽刺言语,只背对着他,朝着兵众走去,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退到他的背后,想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甫阳向前走去,只觉一道无形的气墙,阻止他前进。   他握着拳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傻子。”   带着青鬼獠牙面具的兵众,灰袍众,黑袍众,停驻在沈月秀的身前。   “你灵力已经虚耗太多,让开,我们可以护你一条命。”灰袍众领头的说道。   “多谢好意,沈月秀心领。”沈月秀眼神坚定,语气铿锵强硬道:“沈月秀在此挡关,不让任何一位过去。”   他的衣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狼狈不堪血迹斑斑。   他身上散发白色的光芒,只是,光芒在众多伤口所残留的恶气影响下,变得不纯。   “杀,别给他时间喘息运功。”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兵众得到命令,立即冲了上去。   沈月秀手中幻化光剑,意在震慑,让他们难以近身,他的目的是拖延,不是开杀。   结界屏罩,光剑,剑气,全是灵气所化,虽能大面积阻止,但是时间一长,便灵力匮乏,体力不支。   甫阳迟迟未动,沈月秀心中焦急。   他的灵力越来越弱,对方攻击越来越强。   “撤下。”甫阳摸着那道屏障命令道。   “师兄你快走。”沈月秀一说话,便少一分专注,被灰袍手中剑,青鬼面具众手中爪子所伤,脚踉跄的后退。   “你都已经开过杀,还在压制什么?”甫阳的眼越发的红了,越看越生气。   “我不想沉沦杀戮,我要克制自己。”沈月秀咬牙道,已经失控一次,不能再失控了。   不能杀光,便减少伤亡,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恢复,他们死了却是不能复活了。   “生存的规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杀,才能突围。”   “我让你走。”沈月秀虚弱的吼叫,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威严,若是别人或被吓一跳,但是现在的甫阳不会。   甫阳怒冲冲砸着结界,道:“我是师兄,你什么态度。”   沈月秀心下一松,惊喜说:“师兄,你承认我了。”   他微微侧身,众多攻击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攻在他的身上。   沈月秀顿时受到重创,无数利剑长爪,插进他的背部,血流不止,他身躯一颤,一转身,又是数道兵器攻来。   “可恶。”甫阳眼神发着红光,一拳击碎屏障,手中发出一道暗红光团,将攻击沈月秀的众人打退。   “唉,伤白受了……”沈月秀神色痛苦,语气无奈。   “来,见证真正的剑魔。”一时间,天色大变,蒙上着暗红色,甫阳身上纵横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   沈月秀想着他还是逃跑为妙,这样的他太可怕。   于是就伸手去拉他,甫阳身上发着红光,伸着一只手朝着沈月秀腹部猛然推去。   沈月秀腹部一疼,这股强大的推力,让他连退数百步。   再看甫阳,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见一团燃烧着的红光,在他的眼眶中跳跃。   “这就是魔剑的力量吗。”众人笼罩在一阵血色的恐惧之中,身子颤颤巍巍,耳边似乎有女人凄厉的笑声,和诡异的笑声,寻不着根源,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嘘,别眨眼。”甫阳眼中红光雀雀欲试,红光眼线瑰丽血红,带着一丝邪魅。   只见几道红光,「唰唰」的闪现,众人还未看清什么,就见他站回原地。   刚要开口讲话,忽然身体爆破,血浆四溢,残骸漫天。   “美吗。”甫阳嘴唇微启,声音温柔邪魅的问众人。   “变,变态……”灰袍众一些人,双腿打颤,握剑的手都不稳了,抖啊抖的。   “师兄。”如此残忍的死法,印在沈月秀的眼中,不由前进两步,又被甫阳的气劲打退数步,难以靠近。   “愣着干什么,上。”面具兵众的领头人,站在众人身后,急躁的下着命令,众人只得硬着头皮攻击。   甫阳两边嘴角上扬,紧握着手中剑,在众人之间穿梭,速度极快,不似是人,更似是嗜血凶残的鬼怪。   他精准的先砍断人的双臂,然后是双腿,随即转身削断两边的腰,最后用剑气打爆他们的头,血与脑浆一下子就炸了出来。   异常残忍。 第168章 师兄弟和解   沈月秀差点就吓得昏死过去,却是难近战圈一步。   甫阳速度奇快,如鬼魅一般,若隐若见。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无视众人兵器伤害,穿梭在人群中。   只见血肉横飞,漫天血雨尸骸,没有一块完整的骨肉。   甫阳停了下来,血色碎布在空中飘浮,四周安静的可怕,原本浩瀚的人海,没有一个人物站着。   地上惨不忍睹,可谓是碎尸万段,惨红凄绝。   “啊……”沈月秀脚上不稳,不敢上前一步,也难后退一步,心中八分伤感。   一阵哀风吹来,将地上碎红血布吹起,好似上天对他们最后的一丝怜悯与慰藉。   甫阳转身,带着杀戾腥风,朝着沈月秀走去,他的步伐不稳,却是踩的很稳。   “你到底是谁。”沈月秀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沙哑的质问。   他绝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师兄。   眼中发着红光的甫阳,驻足在他的身前,伸出自己的手,从他的脸庞滑到他的脖子,从脖子滑到他的腹部,滑到他的伤口。   “别碰我,还我师兄。”沈月秀打掉他的手,虚弱愤怒道。   “叫兄长。”甫阳声音沉沉,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好似是对他的某种认可。   沈月秀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表现的有一点乖巧,想要松懈他的注意力。   甫阳气势果然变得温和一点。   他想,甫阳耗费了那么多力量,现在很是虚弱,只是在强撑,不能让他恢复过多。   “嚇。”忽然,沈月秀的双手迅猛打在他腰上,一股圣洁的灵气,冲入他的体内,只逼天枢神经。   甫阳脑中脑中一疼,身姿一颤,眼神渐渐恢复原来颜色,口中喃喃喊了一声:“师……”   只觉身体内一阵空虚,脑袋昏沉,便晕了过去。   沈月秀走近两步,伸手接住了他。   一处小溪边,沈月秀将他平放在地上,运着灵气检查着他的身体。   诡异强大的力量仍在活跃,这气息与忘之的前身很像。   他试图跟体内沉睡的忘之沟通,忘之似乎很害怕这股气息,松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必须要带他去常家看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甫阳之所以变成可怕的杀人魔,就是受到这股力量影响,只要去除,甫阳一定能恢复如初。   他脱了甫阳的衣裳,用白布为他擦拭伤口。   甫阳轻轻的皱眉,似乎很疼的样子,不适应的睁开了双眼。   “师兄……”沈月秀喊了一声,白布握在手中没有继续。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甫阳凝视着他的脸缓声问道。   “因为我利用你的信任,诬赖了你。”沈月秀道。   “错了,是莫执白,你凭什么听他的话,怎么不是他戳自己。”   在沈月秀说出那句为什么杀他,他却是气的失去了理智。   但是,事后想想,沈月秀这么做是正确的,其实它只要跟自己说一句,他就配合着他演戏。   但是这个计划,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他能想到的是莫执白叫他这么做,然后让他们师兄弟反目,互相残杀,他好从中牟利。   “我事先绑了血袋的……”沈月秀底气不足道。   当时,万万没有想到,甫阳的剑没有对准正中。而且,剑附带一点吸血,将血吸了,直接刺破他的腹部。   甫阳对他行为非常生气,甚至动杀念,不知最后为何,不得了知的离开了。   “你没错?”甫阳皱着眉头问。   “我错了。”沈月秀不加辩解认错。   “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听莫执白的话,并跟他断绝关系,我就原谅你。”甫阳认真道。   沈月秀沉默,有一丝迟疑,甫阳当即推了他一下,怒道:“你就是受虐狂,滚去找莫执白去,让他弄死你,你在阴曹地府给他数钱去。”   “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沈月秀微微颔首。   “知道就是代表要原谅是吧,我没你容易相信人,没你心善,我记仇,我恨他,你是莫执白徒弟,就不是我兄弟,滚蛋。”   甫阳躺在地上,眼神凶恶愤怒,沈月秀靠近他帮他擦拭伤口。   他宁愿疼着,也要将他推开,不容他靠近。   “若是非要选择一人,我选你。”沈月秀看着他道。   甫阳现在情绪很不稳定,眼中有走红的趋势。   沈月秀不能再刺激他了,要顺着他来,然后带他去常家。   甫阳眉头逐渐的舒展,沈月秀凑过来,他也没有推开的动作,任由他擦拭着。   「嘶」突然,神情扭曲了一下,沈月秀不由停手,问他怎么了,甫阳瞥了他一眼:“毛手毛脚,你会处理吗。”   “勉强吧。”   “我自己来。”甫阳夺过他手中的布,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师兄你……能动啊……”沈月秀略微惊讶的看着他,以为他虚弱的不能自理,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我内伤不严重,只是外伤重一点。”他道,然后自顾自的脱了自己的衣裳,浸泡在水中,闭目养神。   血在水中化开,形成一片浅红色,他的身上弥漫着着淡淡的红光。   “你修炼邪功?”沈月秀问道。   甫阳的功体自成一个体制,他在吸收水中的阴戾之气,这是不好的气。   “安静一点。”甫阳挑了挑眉头,语气不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腹部,靠在树上,微微阖眼。   “沈月秀。”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他张开眼睛,朝着溪水中看去,甫阳叫他过去。   “不好吧,看你身体。”沈月秀道。   “你想什么呢,你是姑娘家家吗,过来。”   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腹部走了过去,微微颔首,蹲在岸边。   “沈月秀沈月秀真像是女孩名。”甫阳调侃道。   “狗蛋狗蛋也不像人类的名字。”沈月秀正色嘟囔着。   甫阳挑了挑眉头,没有计较他的话,只说:“你平时不是最爱干净了吗,衣裳脱了,一块下来洗。”   “我等会换一身衣裳就行。”他现在很想泡在常家的圣泉里面。   “你嫌我不干净,还是嫌水不干净,还是你女扮男装。”   “我最近奉行男女平等,授受不亲,。”   闻言,甫阳伸出手,直接抓着他的衣领拽,沈月秀下意识抬头,看见他半个结实的肩胸。   “你现在看了我的身体,我要娶你吗?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脱了,洗完我给你治剑伤。” 第169章 醉酒泄密   “那好吧。”   沈月秀说着,便慢悠悠的脱了衣裳。   里面的内衣一脱,甫阳简直是不忍直视。   又白又嫩的,完全盖过了身上的狰狞伤口,看着他腹部冒着暗红之气的剑伤,眼神不由暗淡了一下。   沈月秀只穿着裤子,入了水中。   甫阳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上身看,这炙热的光芒让沈月秀十分不适应。   “我身体怎么了吗?”沈月秀问。   “没事,一会我帮你疗伤的时候,有点疼,你靠着岸边,站起来一点,将伤口露出。”   沈月秀依照他的话,站了起来,白嫩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   甫阳朝着走近,朝着他的腹部伸手,突然往下走,抓了一下,吓得沈月秀差一点窜上了岸。   他向后退了退,跟他保持距离,警惕的问:“你干什么?”   “我就是试一试你是不是男人,看不出来,你长得这般娇弱,却是那么的雄伟,女人啊,可怜呐。”   甫阳举着自己的手,手上麻麻的,痒痒的,热热的,还在回味着那一瞬间的感觉。   “你的不是更……”沈月秀垂着眼看着他下面一眼,裤子贴在上面,轮廓厚度显示的七七八八。   “当然。”甫阳理所当然道,朝着他走去。   沈月秀却是向后退了退。   甫阳再三保证,不会再做除了疗伤以外的动作,沈月秀才让他过来。   他伸着手,放在沈月秀的腹部,将剑戾之气吸出。   沈月秀只觉得腹部痒痒,灵气能够逐渐的净化伤口,加速痊愈。   “师兄,我觉得你身体里有东西,你跟我去一趟常家看看好吗。”   “可以,我也有同感。”甫阳总是觉得有一个意识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一个恶魔一般,诱惑着他作出坏的决定。   腹部的伤治疗的差不多了,二人上了岸,背对着彼此,换了干净的衣裳,沈月秀转身,甫阳递过一壶酒:“心情不好,陪我饮。”   “会失态的。”沈月秀有些推脱道,但又不想他不开心。   “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不信任?”甫阳神色暗淡了下来。   沈月秀只得陪他饮,接过了酒。   两人沉默不语,一直喝,喝完了一壶,甫阳又拿出了一壶。   沈月秀终是喝醉了,双眼迷离,懵懵懂懂。   他一喝醉了,就觉得身上冷冷,就想着往人身上凑,或是有温度的生物。   他软糯的道歉,让甫阳原谅他。   甫阳一只腿伸着,一只腿弯着,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树上,手中拿着酒壶,板着脸严肃的问“莫执白跟你有什么计划。”   沈月秀摇了摇头,歪着倒在靠在他的腿上,歇着:“不告诉你。”   “不说不让你靠,扔水里去,哭也没用。”   沈月秀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想着莫执白交代的事情不是必须要保密的,害怕他身上的冷漠凶戾的气息,只好全盘托出。   甫阳让他把证据交给自己,起初沈月秀不愿意,甫阳说不给他,就刺他一剑,再扔了他。   沈月秀磨蹭了半天,将证据交给了他,嘱托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甫阳看都不看他,只认真看着证据,然后收了起来,身子后仰躺了下去。   沈月秀见状,也来了睡意,只拿他的肚子当枕头,趴在了上面,睡了去。   两人的睡姿可以说是有一点不雅,因为甫阳的两只腿是分开的,沈月秀在中间,细腰压在他的胯部到腹部凸起肉上。   沈月秀觉得腰下似有石棍,使得他的腰不适应,而小幅度的调整。   甫阳却是并未觉得不适,相反有一点舒服,更是喜欢。   都是男人嘛,没什么不好的,他闭上了眼,半夜春梦。   三天后,艳阳高照,淡淡的金光照在沈月秀的身上。   他睡在厚衣裳之中,自觉脑袋沉沉,张开双眼,四周空无一人,地上软软,想来是甫阳铺的。   他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单薄,一看之下,自己的外衣不见了,他四处张望没有找到,朝着地面看去,上面写着“孤君山见。”   他心中一嚇,回想昨夜,不由立即站了起来,从储物袋中拿出衣物,脱了内衣直接将其粉碎消失。   然后迅速换好衣裳,朝着孤君山跑去。   跑到孤君山,只见山上站着甫阳与莫执白,两人正在对打,若干人聚在山下,手中拿着他交给甫阳的证据,不由立即运转灵力在脚上,踩着山壁到山顶去。   “看沈月秀来了。”   底下人的眼神在沈月秀与山顶徘徊着。   “都不是好东西,他帮谁呀!”   “怎么能这么说,受害者是甫阳,摊上这么个倒霉师尊。”   “他已经是杀人狂魔了,最好啊,同归于尽。”   “反正有好戏看就是了。”   众人一面看着高处的战斗,一边七嘴八舌的说着。   沈月秀自觉自己灵力充盈,这不是一夜的时间能恢复这种程度。   他刚到山顶,便疾步朝着正在厮杀的师徒二人跑去。   只见,甫阳的剑,贯穿了莫执白的身体,莫执白当即眼神虚虚,双眼微眯,倒了下去。   “师尊。”沈月秀疾步而行,接住倒下的莫执白。   甫阳略微怔住,他小声道:“不可能,我没有刺中他的要害。”   这样说着,便快步向前,试探他的筋脉,只剩下一口气。   沈月秀也察觉着一丝气息,不由猛灌灵力在他体内,却是一点也不吸收。   “师兄,你杀了师尊……”沈月秀悲伤道。   「我没有」甫阳压抑着感情,说了一句,便不再解释。   他今天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当着天下人的面打败他,告诉众人,他莫执白的实力不过如此,不配为人师表。   底下一阵嘈杂,议论纷纷,甫阳眼神凌厉,俯瞰众人,:“看够了吗,滚。”   众人面面相觑,不是你叫我们来看的吗,不敢讲话,只在下面小声议论着。   “我相信师兄,现在将师尊带去常家,看还有救否。”   沈月秀拿出一个圆形铁绿色的贴片,放在地上,以贴片为点,青白光芒大放,形成漩涡,三人消失在了孤君山上。   底下众人睁大眼睛,使劲的看,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看不见。   “人呢?”有人再三的揉着眼睛。   “刚才嗖的一下不见了。”一人夸张道。   “出鬼了?”一人疑惑的问,众人也是疑惑的神情。   “灵异事件?”   众人又等了一会,还是什么也没有,不由纷纷散去,隐藏在暗处的人,也离开了。 第170章 开启前世之旅   沈月秀三人被传送到了常生府的一间空旷的房间。   他只抱着莫执白的身体,寻常太岁。   常太岁将莫执白安排在一间房间,勘察了着他的情况。   沈月秀与甫阳站在一起,等待着结果。   常太岁低垂着洁白的睫毛,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他的身体十分虚弱,内部器官老化布满裂纹,且只剩一魂二魄,我只能延长他一年的寿命。”   「为什么会这样」甫阳紧紧的握着拳头。   “他是承接前世命运而生之人,如今时限到了,他该走了。”常太岁道。   “我总是能透过他的眼神看见另外一个人,原来如此吗。”甫阳眼神暗淡,原来自己是替身啊,心中十分的不爽,不开心。   “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法探知。不过,我可以向天请命,送你们去见证这一段因果。”常太岁道。   甫阳沉默,似在思考,沈月秀突然想起甫阳的情况,不由说道:“先生,你看一下我师兄,是什么情况,他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怨戾之气,似乎能够控制人的意识。”   常太岁伸手,检查甫阳身体,脸色不由微变,收手向后退了两步。   沈月秀从未见他如此惊愕,不由询问是什么情况。   “这是剑下怨,在战争年代,枉死者无数,造成怨灵横行迹象,有修神者铸造一把纳灵之剑,专门用来吸收怨灵,因怨灵太多,便融化成剑灵,它能让使用者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所以成为各方邪恶势力争夺对象,后来此剑下落不明,不想竟被你拥有。”   “我如何能控制他,而不是让他控制我。”甫阳自然不愿意放弃这般强大的力量。   “你有这样的想法,便是受控的根由,没有人能控制他,不加圣气压制,他会越来越强,直到你失去理智,沦为杀戮机器。”常太岁眼神淡淡的凝视着他,语气清雅。   “有什么办法能根除吗?”沈月秀觉得留这种力量在体内,终归是不好的。   他能恶化别人的情绪,甚至是占据意识,那人不再是那人了。   “或许回到过去,剑下怨减弱,会有高人能解。”   “那就回到莫执白前世,探查真相,顺便寻找解法。”甫阳道。   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前世和自己的前世发生了什么,值得他这样自以为是的付出,也许他们能改变些什么。   “先生,常生府是利益交换的所在,你一直帮助沈月秀,却没有提出需要月秀付出什么。”   “难道小月秀忘了,我与兄弟对你的意思。”   “沈月秀不能作为交换条件。”   “我未这么说,保持好感吧,我想请你为我从沈么府藏书阁,带回一本失传的书,银色封面,绘白凤衔红豆,名辛异志。”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一本书而已,便答应了他。   常太岁跟他们讲,过去与现在是有时差的,14日,便是他们所呆的时间。   因为要到未来,所以要通过 过去时间段存在的少年人身体降生与回归。   时间定在三日后,回到过去是一件大事,常太岁要为此事做一些准备,才能施法。   甫阳被安排在了沈月秀隔壁的房间。   日落西山,天色灰灿。   听到沈月秀回府中的消息,常生冕就来找他了,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不是提玩的时候,只请他去泡圣泉,放松一下。   沈月秀觉得抛下甫阳一人不好,心中有些纠结。   常生冕又说是疗伤,沈月秀才跟他去。   常生冕伸出手,沈月秀搭在了白玉一般的手上,两个人手握着手走出了门。   赫然看见甫阳也出门,他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他们的手,听常太岁的话中,他就觉得不对劲,眼前白毛,符合「兄弟」。   “师兄。”沈月秀喊了一声,松开了手。   “听说常生府是变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甫阳阴阳怪气道。   “你是指哪一方面,寿命吗。”常生冕问。   “口味啊,不知魁安是否有申门,我想告一纸拐骗骚扰诱惑少男之罪。”   “隐甫城出来的人真是保守,不知这在魁安是合法的吗。”   “我师弟只能是男人,只能娶女人,哪容你们这群重口味祸害。”   甫阳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不会说闲话,而且认可吗。   沈月秀单纯无知,他身为师兄,一定要替他把好关。   沈月秀看着甫阳,莫名其妙的就情绪化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充满敌意,疑惑的问:“不是男女平等吗?”   “不知指这方面,总之男人一定要娶女人,女人一定要嫁男人。”   “我不想要女性痛苦,我真的不会……”   “我教你。”甫阳义正言辞道。   “甫阳,请你自重。”常生冕立即道。   “我自重什么,我师弟都被你们带坏了。”甫阳怒气腾腾,眼神犀利,身上隐约散发出杀气。   “师兄, 你冷静,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月秀关注着他的眼神,怕他的眼睛发红光,所幸只有淡淡红气弥漫。   “你息怒,身为师兄可不能是这般形象,要说我是坏人,你比我们更像是坏人,月秀聪慧过人,心中澄明,自能分辨,你是否有度君子之腹的嫌疑。”   “关你屁事,我就是对你没好感。”   “哦,你这是讲实话了吗,既然是没有好感,就直言快语,何必兜兜绕绕,你是月秀师兄,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也请你做好师兄,尊重你师弟的选择。”   “师兄,我打的过他,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沈月秀道。   “讲话一套一套,心机颇深,沈月秀你敢跟他做什么出格之事,我永远不认你,莫执白虽然没用,好歹是长辈,你跟他说去吧。”   甫阳说不过常生冕,因莫执白之事,也不能撕破脸皮,只有等莫执白苏醒,要他教训沈月秀去。   他瞪了他们一眼,神情不悦的转身,回了房间去。   沈月秀看着关上的门,不由轻轻的蹙眉,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师兄算是默认你去圣泉了,走吧。”常生冕微微侧脸,注视着他的眉眼。   沈月秀点了点头,转身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第171章 怜国太子望光   三日后,常太岁已经为他们选好两人。   一者怜国太子望光,一者剑圣之弟柳恵。   告诫他们,首都魁安有龙气,到了那里以后,他们的功体会受到限制。   离开首都之后,形貌便会变成他们自己的模样,这样就不会用别人的身份涉入事件,对本人造成不该承受的影响。   并交给他们两颗珠子,方便指引沈月秀二人找到莫执白与甫阳的前世。   蓝珠子是莫执白的前世,白珠是甫阳的前世。   嘱咐他们,在魁安要以身体的身份行事,出了首都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加入与莫执白和甫阳无关的人事物中。   常太岁穿着一阵华丽的正装,脸上涂抹金色神纹,神色庄重,眼神清亮有神,手中握着一把镶嵌水晶的白色权杖。   沈月秀告别了常生冕,与甫阳一起进入了阵法之中。   天上云散日隐,朦胧着星图,常太岁高高举起权杖,口中颂念咒语。   只见沈月秀二人脚下发出白茫,天地接着一根无形无体的柱子,出现淡淡漩涡,两人身形若隐若现,忽的消失。   沈月秀自觉自己灵魂出窍,快速的移动,摸不着看不见,白茫茫一片,利风吹着他的眼,让他难以睁开双眼,不得闭目。   北初天怜国皇宫。   泽阳宫琉璃砖瓦上,一个小男孩正在上面行走,忽然脚上琉璃瓦碎裂,发出咔嚓咔嚓声响,小男孩一下子掉了进去。   他摔得屁股疼,抬起头来,赫然看见,一名裸露的女子,正在呜呜啊啊吞吐,抓着一个健壮男人的雄/根。   见着小男孩,不由吓的花容失色,拿着一旁明黄的布锦遮挡自己的身子。   “儿臣知错,父皇,儿臣知错……”小男孩愣了几秒,连忙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服帖在地面,微微颔首,不敢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人,很是年轻,相貌冷峻,眼神如虎狼一般深邃冷酷可怕,身材强健刚强,块肌分明,没有多余的一片肉。   他缓缓的从床上起来,语气冷桀道:“伺候。”   在床上遮住身体的女子,不敢不从,只放下手中遮挡物,伺候他穿好衣裳,随即坐了回去,身子瑟瑟发抖。   小男孩只觉脑袋昏沉沉,似是摔伤了,他听着男人穿衣的声音,只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的父皇穿好了,要过来了,要讲话了,他只板正的跪好,埋着自己的头。   “胆子越发大了。”说着,便是狠厉的一巴掌,扇在男孩的脸上,男孩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男人见状,转身走到床边。   “王上,要不臣妾改日再伺候你?”   男人眼神冷锐,抿着嘴唇不讲话。   “臣妾继续伺候你。”美人颤颤的拿下遮挡在身上的布锦,跪着朝着他爬去。   王不在床,他怎么敢在龙床上,只跪在地上,仰望着他。   “晦气,想死还是去伺候平民。”王眼神睥睨,声音冷冷,不带一丝的感情。   美人心中一颤,他是高高在上的妃子,怎么能去伺候那种苦力,王最不喜女人哭,只吞着泪,柔声道:“王,不是臣妾叫太子来的啊。”   “他怎么能看见这种事情,怎么能看见你的贱躯,就是因为你的存在。”说着,男人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只见他抽出挂在一旁的剑来,在美人的脸上划了一剑。   美人脸上张开长长的口子,血一下子染红她的半边面庞,流淌在她的衣裳上地上,疼得她大叫,随即身体瑟瑟发抖,一边磕头求饶。   王只唤人来,吩咐将她送给六区的劳工。   沈月秀在空间道上闭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猛然坠落,好似砸到什么东西,他再睁开双眼,脸上火辣辣的疼,入眼的是金灿灿的床幔,亮的有点儿 睁不开眼睛。   好长时间一段时间才适应,他坐了起来,看向四周,房间很大,摆件很多,华美奢侈。   “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沈月秀只对这具身体晕倒前有一点记忆,是被一个男人一巴掌扇晕的。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脸,便下了床,不觉手腿好短,他套上鞋子,在房间里转。   “太子殿下你可算是醒了。”忽然一个青嫩的声音传来,沈月秀朝着来人看去,是个少年,腰间佩剑,穿着紫色衣裳,大约十五六的岁,样貌俊朗。   “你是谁?”   “嗯?属下展灯。”   “柳……柳恵在何处?”   “关在大牢里。”   “大牢在哪?”   “在四通点光,坐轿子要半个时辰。”展灯道。   “我要去,你带我去。”   “啊,殿下,是。”   主人讲话只有听从,虽心中有所疑问,展灯不敢越权。   “属下服侍殿下更衣。”展灯说着,便去取衣裳来,里里外外好多件,看的沈月秀的瞳孔都张大了,怎么如此复杂。   他张开手臂,展灯便轻车熟路的给他一件一件的穿上,沈月秀等的有一点困了,终于穿好最后一件暗黄色的外衣。   只觉身上沉甸甸的,跟那会刚刚继任府主似的,索性是温柔舒服,就是有点闷。   “殿下,轿子已经叫来。”说着,展灯微微侧身,让沈月秀走在前头。   沈月秀走出门外,一阵宽广,只觉气势磅礴,金碧辉煌,做工精致美,是自家大院的好几倍。   他看着停在门口的轿子,走上前去,上了轿子。   轿子很舒服,摇摇晃晃的,沈月秀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轿子落地。   他迷糊张开双眼,帘子打开,抬脚落地。   展灯候在一旁,打赏了一点钱给轿夫,轿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快速的离开了。   “带我去见柳恵。”沈月秀温声道。   “是。”展灯走在前头开路,狱头出来一看,是太子殿下的小侍卫,便说你怎么到这地方来了,何贵干呀。   展灯说明缘由,他家太子殿下要见柳恵,狱头脸色微变,道:“剑圣之弟呀,王上特别关注,前又打晕过去了,太子殿下第一次踏足天牢,王上知道吗?”   “王上也无说,殿下不能来见他,你指路就是。”展灯道。   狱头闻言,只好指着前面道:“最里面,甲等一级。”   展灯拿了钥匙,便是请沈月秀,沈月秀拿过钥匙,只说自己去便可,让他在面外等候。   展灯遵命,让开路。   沈月秀径直走过,狱头行下跪礼,沈月秀不敢多讲话,便不予理睬往着里面走。 第172章 太子巧遇暴君   通道两边亮起了火烛,照亮了前路,两边石壁黑蒙蒙,越往里走空气越显沉闷。   沈月秀凭借着白珠与蓝珠互相感应,很快的确定了他的位置。   一处牢房很是干净整洁,上是镂空的,洒下无数的小点点,照在一人身上。   他的对面则是放着一张华丽的大椅子。   一旁桌子上摆放着刑具,鞭子棍子之类,锃亮染血。   牢房中锁着一个少年,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模样,四肢脖子腰都被牢牢锁着,蒙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狰狞可怖。   他立即打开牢房大门走了进去,喊着:“师兄。”   他推了推他的身体,那人就皱着眉头,脸色略痛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孩,咬牙道:“这差别也太大了。”   甫阳还记得自己刚醒来,就浑身疼痛,然后一个男人就打着鞭子,二话不讲的抽打他,将他打的昏死过去。   “快给我松绑,疼死了。”也许是时间空间的原因,甫阳身体里的剑下怨有所减弱,使他的性格又变得温泼随性。   沈月秀扯着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试着运功,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还保有十分之二的灵力。   沈月秀刚想运灵力暴力扯开锁链,只听有人靠近。   有着一人在说太子殿下来了之类的话,语气中带着毕恭毕敬。   来人步伐走的很快又很沉稳,雷厉风行,龙行虎步,让他产生的莫名的恐惧,也许是这具身体对来人的反应。   “我怎么解释?”沈月秀问。   甫阳只闭上眼睛装晕,一边为他想着对策。   沈月秀看着四周,只有身后一个出口,四下无处可躲,他想出去看看,然后就跟当今王上扶摇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他心中不由一吓,双腿本能的跪下,这具身体是多么怕他啊,都形成生理反应了。   怜王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对于他没有出言问候,有一丝的不喜,许是那天下手重了,沉声道:“平身。”   沈月秀起身,怜王径入牢房内,凝视着甫阳,沈月秀站在门口观察着。   “本王知道你醒了,但是闭眼就能逃避吗,你不说,他也不找你。”   怜王走到一旁,手在各样的刑具上划过,最后拿了一根铁棍,走到他的跟前,朝着他的肚子猛地打去。   甫阳直接疼的睁开了眼,瞪着他。   “太子,你也要有他这般傲骨。”怜王冷不丁的训道。   沈月秀怔了一下,没有回话。   扶摇王眼神骤然一冷,让沈月秀进来。   沈月秀心中咯噔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慢吞吞的进去。   “我让你学习他的傲骨精神,你听见了吗?”   他一字一顿,身上充满戾气,似十分不耐,似随时咬人的暴龙。   “放了他。”沈月秀道,怜王的眼神更加的冷了,沈月秀弱声道:“怎么样你才能放了他。”   “是谁让你来找他的?”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怜王拿着铁棍就要打他,他竟然敢这么忤逆自己,甫阳给他使着眼色,想要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是王,是你爹……   王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忽的一下跪下来,磕头道:“王,太子殿下是摔伤了,才会言语不当,你这一棍在子下去,殿下如何受得住。”   沈月秀脑海中飞快运转,王,太子,是父子关系,他是自己的父皇……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当他的沈么府主,反正气势也像,很好带入,立即跪下:“孩儿知错,父皇息怒。”   “呵,我以为你要学习傲骨精神,还没打就怂了,没出息。”怜王的眼中皆是鄙夷之色,眼神冷冷睥睨着他。   沈月秀自觉一股严厉的威压,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去椅上趴着。”怜王道。   “呃……”沈月秀猜想他要打自己,只将灵力运在身后,然后身体前倾靠在椅子上,双手抓在椅子两侧。   怜王放下手中铁棍,换了一个韧性十足的鞭子,朝着他走去,直接摔在他的臀部。   沈月秀心下道还好,有灵力傍身抵消了鞭子大部分的力量,这点伤害对他来讲,只有一点的感觉,不痛不痒。   但是不能让他知晓了,只想着那天被大哥和离渊混合双打的感觉,不由身子一颤,脸上露出痛不欲生的神色。   怜王见他没有哭喊,很是满意,鞭子的力道又加重了,沈月秀觉得微疼,脸上眉头紧蹙,都要哭出来,在怜王看来是在隐忍。   “起来吧。”怜王声音低沉,沈月秀从椅子上起来,不由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站在一旁。   怜王径直向前,坐在了椅子上,他并不是非常的魁梧,但是占据整张椅子,身体往着一边倾斜,随意而又威严,不怒自威。   “站前来,朕要抽查功课。”他道。   “是。”他现在可是十岁之躯,什么能难住他,尽管抽查,他无惧之。   “背浩治论语第五卷 ……”   “呃……”沈月秀脑中空白,这书听都没有听过,怎么背,只有沉默再沉默,希望能蒙混过关。   怜王见沉默不语,想来是没有用功研读,或说不熟练,不敢开口,要知道他敢背错一字,卡一下,怜王必然严惩不贷。   “中庸最后一卷……”   沈月秀不语。   “异非志要第五章。”   沈月秀低头不语,手心出汗。   “楚君文言第三则。”   沈月秀依旧不语,脑中空白,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怜王身上所散发的怒气,只觉一双阴翳狠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看来太子,已经放飞自我,连朕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孩儿,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未完成父皇所布置作业,还请父王,再给机会。”   沈月秀毕竟不是他儿子,也不能让此身因为自己而受到偏见与惩罚。   “言语有进步,但,我说过,不许任何借口,今儿就别回太子殿了,就地跪着反思。”   一旁的小太监立即要脱下衣裳,给太子垫在膝下,皇帝眼神一冷,小太监便站在一旁,不敢动作。   怜王给他指了一个地方,是在他的椅子旁,方向正对着自己,身为太子只能跪独一无二的王者。   沈月秀冲着皇帝,双膝跪在了地上。   怜王沉默不语,抿着嘴唇,轻依在椅子上一侧,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直直盯着被绑着的甫阳。 第173章 莫执白前世现身   甫阳虽跟沈月秀说疼,但是面对皇帝的压迫,还是傲骨铮铮,绝不屈服。   过了半晌,沈月秀膝盖疼,再看皇帝,阖着双眼,已经睡着了。   竟然在天牢睡着,这皇帝还真是奇葩。   沈月秀看着伤痕累累的甫阳,心中已有一点不耐,只揉了揉自己膝盖站起来。   眯着眼睛的小太监见状,立即睁大眼睛,忙伸着双手,好像是在祈求沈月秀别这样,好好的跪回去。   沈月秀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到了甫阳的身上,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小声道:“殿下使不得呀,皇上会生气的。”   “你身后有人。”沈月秀凝视着,突然将视线放在他的身后。   小太监吓的转身,沈月秀立即输入灵力在他的体内。   小太监昏睡了过去,他看向甫阳,表示对皇帝出手,将他打晕,只见甫阳摇了摇头。   沈月秀套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带着白色的面罩,出牢房再回转牢房,故意发出动静。   皇帝猛然惊醒,睁开一双凶煞的双眼,带着一丝的审视,冷冷睥睨的盯着他。   沈月秀不理会他,直接挥着剑要去砍断锁链。   皇帝竟衣袖出剑,将沈月秀手中剑挑开。   沈月秀惊愕,皇帝会剑法?   反正蒙着面,便肆无忌惮的朝着皇帝攻击而出,皇帝的剑法非常的高深精湛,沈月秀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是对手。   几招过后,皇帝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他的黑衣,与脸上的面具。   沈月秀心中慌乱,只低着头,不敢抬头。   “原来是将精力放在这上面,谁叫你来救他的。”怜王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好冷入骨。   “他是剑圣小弟,我想与他讨论剑术。”沈月秀道。   “朕讲过,不许你碰剑。”   沈月秀的手感受到一阵剑气威压,不由松开了手,剑咣当的掉在了地上。   怜王抓起他的胳膊,剑往着他的手背手指上砸。   沈月秀不敢运转灵力,怕被他的剑气所阻,手上生疼,怜王的手又大又有力,将他牢牢紧固,难以挣脱。   “再发现一次,朕挑断你的手筋。”他道。   “是。”沈月秀弱声道。   “退下吧,去做功课。”怜王沉声命令道。   沈月秀忘了礼数,只微微颔首,回了一个「是」便抱着自己的手,匆匆离开。   沈月秀回到自己的宫殿,只佯装着学习,然后叫展灯注意天牢动向,怜王走了没有。   展灯身为他的贴身内卫,不多问,只照做。   怜王在牢房呆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去上朝。   沈月秀抓住机会,想要往着天牢去,可是皇宫的守卫真是森严,他只得光明正大的走,落轿在天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他运着灵力将束缚甫阳的锁链弄断,甫阳瘫倒在地上,身上疼痛非常,沈月秀运着灵力为他缓解。   “为什么你能继续使用灵力,我不能?”   甫阳身体内的剑下怨几乎完全锁死,影响着他的性情,变得普通寻常。   “也许,你有前世,我没有。”沈月秀想了想说道。   “我现在只想快点出魁安,恢复我的功力。”   “宫中戒备实在森严,屋顶也有人巡逻,不过人少,我们速度快些,能通过。”   “赶紧走吧,不然变态皇帝来了,就麻烦了。”   沈月秀点了点头,穿上黑衣,带上面具,扶着他出去。   沈月秀腰间挂着的玉佩松动,掉在了地上,因急着离开,并未发现。   二人打晕狱中看守,门卫,上了房屋,在珠子引领下,朝着宫外窜去。   索性,柳恵的身躯是剑圣之弟,也是修剑之人,忍着伤痛,能够快速行使。   二人在屋顶打晕数人,终于出了宫殿,在双球的指引下,二人一鼓作气飞出城外。   沈月秀灵力恢复,变成沈月秀的样貌,但是柳恵只有伤口愈合,仍保持着柳恵的样貌。   “这又是什么情况?”甫阳看着自己的手,愤愤道。   “没事,我灵力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我保护你。”沈月秀微微颔首,看着高度到下胸部的甫阳,嘴上淡笑。   “哼,我就算变成婴儿,你也要叫我一声师兄。”甫阳仰着头看他,白了他一眼。   他现在样貌不变,功体力量只有三分之一。   “师兄,我们出发吧。”沈月秀拿出白色的珠子说道。   甫阳拿出蓝色的珠子。   忽然沈月秀的珠子闪着白光,朝着一个方向飞。   沈月秀抓住珠子,两个人互看一眼,疾步而行,方向竟是神落之地附近。   只见各色的人聚集在一起,眼神放在高台上。   高台上跪着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看起来很是柔弱,虽是跪着,但是不卑不吭,很是淡定。   他微微颔首,隐约可见,长相俊雅。   面对台下众人的指责谩骂,他沉默不语,神情温柔,低垂着眼帘,眼中带着一丝的怜悯与自责和淡淡伤感。   沈月秀手中的白珠对着他发着白光:“师兄,他是你的前世。”   “操,我前世怎么是这样。”两人真是天壤之别,台上的人看起来,端庄,谦和,儒雅,尊贵,圣洁。   而他,就不需要过多描述了,粗鄙的很。   只听众人议论“沈么府主来了。”   沈月秀微微一怔,跟他家有关?   只见一个五官英俊凌厉的青年,从天而降,一个长相柔美的少年,搬来一张大椅子,放在高地的一边。   青年正是现今的沈么府当家沈旻鸿,而那名少年是他的二子沈月德。   “稚羽,你可还有话讲。”沈旻鸿问道。   “孩儿无话可说,愿意受刑。”跪在台上的人说道。   “行刑。”沈么府主沈旻鸿历声道。   一名青年手中持刀,走上台,就要砍他的头。   沈月秀见状,立即想要挤到前台。   又见一名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乞丐,朝着台上爬,甫阳的手中蓝球亮了,他是莫执白的前世,不由随着沈月秀走上前。   那少年,抓着甫阳前世的衣角不放手,豆大的眼泪不断的坠落在地上。   甫阳前世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别哭,我只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去。”   “那里来的乞丐,这么神圣的地方,也是他能来的,来人啊,拉下去。”站着靠近台子的人,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厌恶。 第174章 甫阳前世沈么府公子   他们架着那名乞丐,将他扔的远远的,甫阳不由跑去寻他。   沈月秀则是挤到前台,想要救人。   就在刀要落在甫阳前世的脖子上,沈月秀高喊住手。   众人的眼神,不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子,你说什么?”台下的人喊话。   “他犯了什么错,要被行刑。”沈月秀朗声问道。   “他触犯沈么府家规,只救自己的亲人,枉顾他人性命,导致三人死亡,魔物攻占城池,生灵涂炭。”一人怒声解释道。   “沈么府?你是沈么府公子?”沈月秀听闻熟悉的家规,不由转身看向甫阳前世。   “公子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为何要喊住手呢,稚羽再此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确是犯了重罪,应该被这样处决。”   “师兄,啊,不,你,我不能让你死。”   “哪里来的小毛孩,大言不惭。”众人见状,纷纷不满。   “诸位,能否暂停处刑,看在他过往所作的善事上,给他改过机会。”沈月秀能够感觉出台上人的品质,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不能,若是破例,沈么府威严何在,沈稚羽不自救,你何必多此一举。”沈么府主冷声道。   “兄台……”沈月秀看向台上的人。   “多谢,还请阁下不要多言了,稚羽愿意以死,告慰亡灵。”   “死了,就什么也不能做了,活着,才能继续帮助别人。”沈月秀微微一怔,仰着脸,凝视着甫阳前世的面容。   他的眼中带着从容。   他大哥拿出匕首刺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也是这般的从容。   不觉心中悲痛,眼中流出泪来。   甫阳前世,抬起手来,为他擦拭眼泪,温声问他:“因何而哭。”   “因沈么府的规矩。”沈月秀道,他的父兄,就是为了改变沈么府的规矩。而,承担罪恶,付出性命。   “只是沈么府的直系严守罢了,这没什么,你不必为我感伤。”   沈月秀不由抱住了他,口中喃喃道:“原来这么苦。”   台下的人一头雾水,感觉莫名其妙,又感觉莫名感伤。   “少年人,你到底是谁啊,是以前被他帮助过吗?”一个扎着短发的年轻人问他。   “你别求我们,你求沈么府主。”又一年轻人说道。   “他就歹偿命,赶紧行刑。”   “救人就是他的义务,我们感谢他,但是他徇私情,害死人,就该受罚。”   场上一下子就分成了两拨人,一拨是可以不杀,一拨是必须杀死。   沈么府主皱眉,历声道:“沈么府向来公平公正,一言九鼎,不惧生不畏死,他活,是英雄,死,仍是英良,即使犯错,他的事迹仍不消失,黄泉,仍能谱写。”   众人安静,不在分辩。   “你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但我确定,自己并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甫阳前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问道。   沈月秀松开了手,不在抱着他,喃喃道:“月秀。”   看着他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沈月秀。”   甫阳前世眨了一下眼睛,轻声的「嗯」了一声:“我记住你了,稚羽寿命很长,此生苦短,已是上天怜爱,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沈么府的判决,来世我或是不在沈么府了,也为人的一员。”   沈月秀怔了一下,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丝的解脱:“我明白了,但是……”   忽然,一道强大的戾气横空出世,众人不由朝着来源看去。   沈月秀眼中惊吓,竟是剑下怨发作的甫阳。   原来,甫阳去找那个乞丐,乞丐突然抱了他一下,然后剑下怨便松动。紧接着,手中的蓝球一下子变红,飞去他的体内。   他意识一下子就完成了剑下怨,身高蹭蹭往上长,眼睛消失,只剩一团血红的光。   “是邪魔。”众人立即严阵以待。   甫阳嘴角上扬,身上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天地顿时失色,变成暗沉沉红艳艳,如末日前的预警。   “所有人,都要死。”甫阳伸出食指,血红色的指甲异常刺眼,指过所有人。   众人愕然,脸上留着虚汗,一时间口干舌燥,心惊胆战,有的人竟然被他的气势吓的湿了裤子。   “哼,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今天,我在,你一人也伤不了。”   沈么府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上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众人立即后退,将路让给沈么府主。   沈么府主腾空而起,落在红眼甫阳的面前。   “师兄?”沈月秀立即跑了过去,观视情况,为什么剑下怨会突然爆发。   “那便先杀你,再留你一双眼睛看着,我如何摧残他们。”甫阳冷冷邪笑,身上杀气凛然,甚至超过沈么府主。   “剑下怨,请你从我师兄体内出来。”沈月秀从众人中重脱颖而出,站在沈么府主的身旁。   “是你,背叛者,该死。”剑下怨一见到沈月秀,身上的怒杀之气更加严重。   “我未从认你,何来背叛,现在我是全功状态,就让我净化你吧。”   “小娃儿,一边去,看我打的他脱白。”说着,沈么府主身上白光大放,运转强大灵力攻击而去。   剑下怨身上红氛弥漫,身形一晃,与沈么府主缠斗在一次。   沈月秀看着府主,心下想着,家谱中有一任府主,名叫沈旻鸿,灵力高深,性格暴力,想来就是他了。   沈么府主与剑下怨缠斗,已现颓势,而剑下怨似乎还没有全力。   只见沈么府主口中吐红,沈月秀立即运转灵力,打在剑下怨身上。   剑下怨一时不防,后退散步,眼神红光炙热。   “剑下怨,束手就擒,不要一错再错。”   “你的错误,不是我的错误。”剑下怨冷言道,朝着他攻击。   沈月秀身上白光大放,顿时天地明了一分。   沈么府主眼中闪现出惊艳神色,这个少年好强,比自己还要强好多分。   剑下怨眼中发着红光,身上气势再增,府主也运着灵气,与沈月秀一起攻了去,眼前怪物,不是他一人能胜,也不相信少年一人能胜。   三人撞在一起,府主沈月秀口中吐红,剑下怨身上力量减弱,向后退了数步,似伤的不严重。 第175章 剑下怨爆发 双强联手   忽然沈月秀的体内出现异变,亡之用意识跟他交流:“剑下怨无懈可击,我原是剑下怨其一,现在受你身体内灵气滋养,已经脱胎换骨,我回归剑下怨,你便能消灭剑下怨。”   “那你不是荡然无存。”沈月秀心中一怔。   “多谢你为我着想,我已经感染你的善良,我不想更多的人死去,我存人心,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时间不多,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存在,不然,来不及了……”   忘之稚嫩的声音,显得老成沧桑,又略带着牺牲的一抹悲壮。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变的徒劳。   剑下怨身后张开十三只血剑,眼神嗜血冷酷,一股沛然力量纵横他的全身。   沈月秀与府主对视一眼,再运强大的灵力,朝着他攻击而去。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地动山摇,余劲殃及百里。   府主与沈月秀两人再次受创,口中吐红。   剑下怨欲再握剑攻击,府主立即后退,沈月秀退了一步又冲了上来。   剑下怨一愕,沈月秀与他对了一掌,抱住他的身体,身上散发着白色光芒,体内忘之在朝着他的身体过度。   剑下怨察觉异样,手中剑就要插在他的脖子上。   沈月秀怕力量不好施展,贴的非常的紧,几乎心要碰着心。   忽然,剑下怨身体蔓延奇异感觉,让他停滞了一下,忘之「忽」的一下,窜进他的体内。   甫阳猛然推开沈月秀,抓着自己的胸口,抱着自己的头。   就在此时,沈月秀迅猛的发起攻势,打得他吐血,随即手中凝结白光,灌入他的体内。   沈月秀脚上已有些不稳,沈么府主立即上来助阵,学他,将圣洁的力量灌入他的体内,净化。   终于,剑下怨身上冒出白气,倒在地上,缩成柳恵模样。   沈月秀松了一口气,轻轻喘息了几口。   “幸好有府主在,不然我们就被着突然冒出的魔鬼杀死了。”众人庆幸的议论着。   甫阳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众人吓的后退。   沈月秀让众人别怕,他只是被附体了,魔物已经被消灭了,众人见识过他的厉害,不敢说什么。   “额,发生了什么?”甫阳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睁开双眼。   “剑下怨刚才占据了意识,已经被消灭了,师兄,以后,你只是你了。”沈月秀道。   “真是冒险的做法。”甫阳喃喃自语,脸色不善,这便是常府所说的办法吗,利用莫执白前世与蓝珠,激发释放他体内的剑下怨,然后再消灭,常府果真是让人不喜。   他现在只觉的空虚,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痛苦。   沈月秀将他扶了站起来,看向甫阳的前世。   “今日处刑时辰已过,明日再处刑。”沈么府主大声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朝着他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台上,沈月德陪在自己兄长身旁,抹着眼泪,甫阳前世只温柔的安慰着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沈么府主问。   “我们说是你祖宗你信吗?你肯定不信,何必多问呢。”甫阳说着,便拉着沈月秀的衣袖离开了。   沈么府主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沈月秀只问他要做什么,甫阳跟他说,印象中,自己将莫执白的前世拍了很远,不知道死了没有。   二人兜兜转转,找到了那名乞丐。   正昏死在地上,嘴角的血已经有一丝的凝固。   沈月秀见状,立即快步走上前来,运转灵力为他治疗。   少年乞丐这才渐渐的苏醒过来。   “说,为什么这样做。”甫阳立即严肃的质问。   乞丐睁大眼睛,瞅着他不讲话。   甫阳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但是他偏偏不是自己的前世,当即打了他一巴掌,还要再打,沈月秀立即阻止了去。   乞丐半边脸微红,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眼神暗淡,带着一丝的生气恨意。   “师尊……你叫什么名字。”沈月秀问。   乞丐看了他一眼,蠕动着嘴唇:“安。”   “说,为什么这么做。”甫阳又是质问的语气,好似在审问犯人一般。   乞丐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眼中充斥着杀气,闪烁泪光,手紧紧握成拳头,声音沙哑愤恨:“我想他活,只有这样,他才能活,骗子,常生骗我。”   沈月秀与甫阳已经猜到一二,又问他跟台上要被处刑的人什么关系,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乞丐怔几秒,在回想着,暗淡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温柔,转眼即逝,随即激动道:“他不该死,好人不该死。”   原来,莫执白的前世是一名乞丐。   无名无姓,连名字都是学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何时记事。   他的记忆于欺凌殴打辱骂中开始,被大人托去要开肠破肚开始。   他只能逃,不断的逃。   然后他来到陌生的地方,为了活着,向着别人下跪。   别人打他,他不敢还手,因为一旦还手,对方就会变本加厉。   被人施舍钱食物,都被同类抢走,他不敢抢,只敢去偷。   后来被一个暴力粗俗强壮的混混少年,收了做小弟,只叫他欺辱别人。   虽有他罩着,但是老大的脾气不是很好,动不动就殴打辱骂嫌弃他做不好事情。   后来老大死了,他就继续受到更多人的欺凌。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一直活着很痛苦很艰辛。   一日,他快要被打死了,是沈么府公子沈稚羽救了他。   他看着沈稚羽,只觉得他身上发着圣洁的光,朝着他伸出干净神圣的手。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又黑又脏满是伤痕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神明,忍不住的流泪。   沈稚羽的手上发着白光,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痕都治愈了,不疼了。   他跟着他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提出给自己找个人家的意见。   可是他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了,觉得除了沈稚羽之外,任何人都是一个模样,一个嘴脸。   乞丐感觉沈稚羽温柔,优雅,高贵,圣洁,不是他可以接触的,于是离开了他,继续承受世人对他的恶意。   从那往后,沈稚羽一直是他活下去的信念,每当濒临死亡的时候,他都想,一定要撑到见沈公子,然后他就活了下来。   他渴望再次见到沈稚羽,又不想他出手救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值,因为他没有单纯的做一个备受欺凌的人。   他也伤害别人,随着他岁数越大,他越来越不想屈服人下,他想别人敬他怕他,甚至匍匐在他的脚下。   土匪、强盗、流氓、逃兵、叛徒,都是他身上抹不干净的污点。   但是,不变的是,他始终关注着沈稚羽的动向,喜欢听别人讲他又做了什么善事,帮助了什么人。   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仿佛沈稚羽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 第176章 前尘因果 黑心袭月   后来,「乞丐」听说沈稚羽因为救自己的小弟沈月德,而导致三名外人死亡,魔物攻入某座城。   导致城毁人亡,生灵涂炭,而被判决处斩。   他跋山涉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跑过来,俨然变成这番似乞丐的模样。   过程中,他遇见了一名自称常生的男人,交给他一个十字球,内中白烟若骷髅,红气若魔鬼。   让他见到一名手中拿着蓝色球的少年,击碎在他的身上,并给他看了一眼画像,说这样可以救沈稚羽。   乞丐将事情讲给甫阳与莫执白听,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傲气戾气,但言语中多有自卑抑郁,   仿佛他生活在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不见任何光明,地上都是刺,周围都是刀。   他伤痕累累,受尽折磨,慢慢被吞噬,只被一点萤火之光吊着,只为着沈稚羽而活着。   甫阳听闻之后,心情十分的沉重。   他的言语中透着对自己前世的赞美,莫执白也是这般要求自己。   原来莫执白在培养他心中的光。   沈月秀眼中含着泪光,原来做乞丐这么痛苦,他的小弟李祈福曾经也沦落为乞丐,每每提起,悲愤交加。   他颤颤的伸出手,无视着他身上的气味与肮脏,抱住了他,颤颤的喊:“师尊。”   甫阳见状,立即拉回了沈月秀。   沈月秀这才收起情绪,擦了擦眼泪。   乞丐没有哭,只是抑郁失神,他打量了沈月秀两眼,看向甫阳声音沙哑:“你们会救他对吗?”   “让他死,就是救他。”甫阳声音低沉道。   乞丐闻言,眼中凶光一现。   「啪」的一声,非常的响亮。   他狠狠的打了甫阳一巴掌,历声道:“胡说八道。”   甫阳脸上红红,沉默不语。   乞丐声音一沉,咬牙切齿道:“你们都不想救他,都想看着他死,我就知道,你们喜欢看善良的人死。”   “不是。”沈月秀微微颔首,声音微颤。   “好人该有好报的对吧,你救救他,救救他,别让他死。”乞丐脸色又是一变,语气柔了一点,难掩激动,抓着沈月秀的衣袖,眼神放光。   沈月秀无能为力,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他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乞丐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变暗了,松开了自己的手,目光阴冷出神,带着一丝的绝望。   “你相信人有转世吗,也许来世他会过的很幸福。”甫阳道。   “那不是他。”乞丐幽幽道。   “记住这一句话。”甫阳眼神暗暗,沉声道,两世人都是为了一个人,真是可悲。   乞丐很是疑惑的大量着他,甫阳只抬起手,将他打晕了过去。   乞丐闭上眼睛的时候,透着愤怒绝望无奈。   沈月秀二人又回到行刑的地方。   只见甫阳前世还跪在那里,没有离开。   “真是的,都要被砍头了,也不对好一点。”甫阳声音哑哑,看着台上的人。   “你别跪了,坐着休息一会吧。”沈月秀上前来说道,甫阳前世淡笑着,谢过好意,摇头婉言拒绝。   “现在私下无人,你不逃吗?”甫阳问。   “父亲大人,就是信任我不会跑,才留我在这里,而稚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若逃跑,沈么府必然背负不良风评。”   “沈月秀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跟他讲。”甫阳道。   沈月秀闻言,朝着甫阳前世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甫阳只跟他道明自己来自未来,是他的转世,并将自己与莫执白的事情跟他说了。   稚羽神情暗淡,眼神悲伤,没想到自己随手救的一个男孩,竟然为他付出这么多。   死伤这么多的无辜,他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你明日就要死了,我想提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将自身所有的修为,毫无保留,全部传送给我。”   他的力量是因为剑下怨强大,现在没有剑下怨,他不知道自己会弱到什么程度。   而且,不知剑下怨是不是还有苗头在体内,自己前世的力量是圣洁的,一定能完全压制剑下怨可能残留的种子。   也许,闻到熟悉的力量,莫执白就苏醒过来,然后一直不死……   他这个请求很冒昧,很残忍,不都知道自己的前世能同意吗。   甫阳前世沈稚羽,看了看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只说一个「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修为全失,沦为废人。”   “你就不怕我骗你。”   “我信你。”   甫阳怔了一下,他的前世真是一个好人,心中不由凉凉的笑了一声。   沈稚羽让他到台上来,两人盘膝而坐,开始进行传功。   甫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灵力源源不断的灌入他的体内,只觉一阵的温热,身体不断的扩大似的。   忽然他身上诈放白光,沈稚羽向后倒去,趴在地上,脸色苍白憔悴,十分的虚弱。   甫阳的样貌不再是柳恵的样貌,而是他原来的样貌。   他起身,衣衫已经被撑得爆开。   他转身朝着沈稚羽单膝下跪,说了一句「多谢你」然后起身,不再多看他一眼,离开了。   沈稚羽眼神朦朦胧胧,因为灵力亏空,身体内中失去滋润,昏死了过去。   天气阴阴,微风沉沉,沈月秀在林中散步,眼神伤感,心情低落,漫步而行。   突然,树木剧烈晃动,阴风肆虐,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一股浓郁的邪戾之气弥漫四周。   “谁?”沈月秀心中一吓,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四周。   一个人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他身前,浑身散发着邪气。   他穿着黑衣立领,五官刚毅,轮廓分明,乌黑长发浓密非常,前额刘海到眼皮上,看起来阴邪冷魅。   沈月秀不敢大意,警惕的看着他。   “你祖宗。”阴邪强大的男子邪笑着,声音冷寒。   “你骂人。”沈月秀道。   男子忽然伸手朝着他的胸口袭去。   沈月秀脚上踏着快步连连后退,退到一颗树上难再退,不由运灵化掌。   男子伸手挡住他的攻击,沈月秀只觉他好冰冷,好强大。   “你只要认我,我就将我的心与力量传承给你,否,就将你的心与力量贡献给我。”   他朝着沈月秀倾斜,带着诱惑的口吻。   “我不要传承你的邪恶力量。”沈月秀凛然坚定道。   “敢拒绝。”男子眼神不悦,手上力量加强,滑过沈月秀的手,直抓在他的胸口,五根指甲立起,朝着里面摁。 第177章 稚羽处刑 莫名悲悸   沈月秀当即两只手反抓着他的手,阻止他的手指继续深入。   他运着强大的功体,身上发着白光,越来越强烈,想要将他打退。   男子抬起另外一只手,一根熟悉的鞭子显现,快速窜到他的手腕,将沈月秀的手拉到背后,牢牢捆绑住。   现在,沈月秀双手被制住,胸口完全被男子掌握着,只要他一使劲,就能掏进去,抓住他的心脏。   “你怎会有沈么府的灵鞭。”沈月秀手腕生疼,脸色苍白,心脏跳动剧烈,产生莫名的恐惧。   “你不该关心这事,我向来只给人,一次机会,现在为你破例,给你两次。”男子道。   “你叫什么名字……”沈月秀道。   男子手上力道再次加重,声音冷沉不耐:“要把握机会。”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朝着男子身后攻击,男子立即转身,与他对掌。   “跑啊,怎么不跑了,在这欺负起少年人来了。”沈月秀听这熟悉的声音,是当代的沈么府主,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跑,只是你畏畏缩缩,还偷袭我。”黑衣男子不以为然,侧着身子睥睨着他。   “沈么府的耻辱,今天我就将你正法。”   沈么府主率先发动攻击,两人打了起来,府主频频下风,不是这个恶魔的对手。   沈月秀只抬起自己的双手挣脱着缠在他手上的鞭子,索性着祖传的鞭子打人疼,也认主人血统,很快的让沈月秀脱了手。   沈月秀握紧手中鞭子,朝着黑衣男子攻击,他在任职甫府主的时候,可是练过灵鞭的。   果然灵鞭打人就是疼,黑衣男子中了一鞭过后,脸色竟出现一丝的波动。   “又是你。”沈么府主瞥着沈月秀,轻轻蹙眉。   “巧合。”沈月秀随便解释了一下,专心,耍着手中的鞭子朝着黑衣男子攻击。   “你的路数是我创得,我比你清楚。”黑衣男子巧妙的躲闪着,不让鞭子占自己身。   “可惜,抱歉,我在修炼的时候偷懒。”沈月秀说着,便改变了路数。   他在修炼鞭法的时候,只看了一遍,然后就没有记全,也不想再看,就感觉怎么厉害怎么顺,怎么来。   沈么府主当然不会任由一个来历不详的小辈,对付沈么府的叛逆者,便也加入了转圈。   两人夹攻着黑衣男子,沈月秀因为他周身内外力量邪恶,又抓了自己的心头,不由运着全身的力量,以鞭为剑,远程鞭攻,近身拳攻,将黑衣打成重伤。   鞭子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男子有些吃痛,越是运着灵力反抗,越是痛苦,以他现在的速度也躲不过。   沈月秀感觉拿鞭子抽人,这么爽,这样想着,心下不由一紧,不能沉迷,要克制。   “你敢打你祖宗,遭雷劈。”男子拧着脸,冷怒道。   “你到底是谁,问你也不说。”沈月秀收了鞭子看着他。   男子不及回答他的问题,沈么府主就朝着他攻击,一招,两招,三招。   男子口中吐红,府主当机立断,轰击在他的胸口,男子立即大口喷血倒在了地上。   沈月秀眼中一丝惊吓,走上前来,探查他的气息,问道:“沈么府不是遇恶不杀吗?你怎么如此凶狠。”   府主看了他一眼,手中拿出匕首,当着他的面,插进了男子的心脏,顿时暗红的血花蹦了出来。   “他是沈么府出身。”沈么府主道。   “他叫什么……”沈月秀颤颤的问。   “罗玄青。”府主道。   “他就是沈么府历史中,黑心之人?”   沈月秀不由上前,想要试探他的心脏,见上面血迹斑斑,不由收回了手。   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   府主盯着他的脸,朝着他伸手。   沈月秀疑惑问:“有什么事?”   “灵鞭还我。”沈么府主略粗气道。   沈月秀有些不情愿的将灵鞭递给他,府主伸手去接着,沈月秀一下子缩了回来,许是被灵鞭打的怕了,问:“你不会用灵鞭打我吧。”   府中眼中有些疑惑的盯着他。   “你答应不打我。”沈月秀不知是拿跟筋抽了,脱口而出。   “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我就答应。”府主眼中闪过精光。   沈月秀沉默,回道:“我来自未来,叫沈月秀。”   “姓沈?来自未来?月德,月秀,你是我儿子?不对,你是我私生子?我怎么可能再娶。”沈么府主思索着,猜想他与自己的关系。   “不是。”沈月秀道。   “你帮了我两次忙,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沈么府主大放朗声道。   沈月秀立即道:“我可以去沈么府住几天吗?”   府主想了想,对他的身份颇感兴趣,不由爽快的答应,说可以。   沈月秀将鞭子交还了他,又强调了一遍,别拿鞭子打他,然后才十步一转头的离开。   府主拿着鞭子,看着沈月秀的背影,口中喃喃说了一句“有趣。”   神落之地附近的一处高台上。   沈稚羽一个人昏睡在台上,像是死去了一般。   沈月秀一来便看到,不及疾步上前,晃了晃他。   沈稚羽的身上冰凉冰凉的,一丝的灵力也没有,沈月秀不由立即输入灵力。   灵力冲的他的身体内中很疼,不由蹙着眉头睁开双眼,口中虚弱道:“别浪费,我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沈月秀只抱着他的身躯哭,死前还要承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沈稚羽看他这么大人了,哭的还像个孩子,不由伸手想要帮他擦擦眼泪,却是一点力气也抬不起来。   要知道,灵力是沈么府直系的根啊,若是连一点么的本命灵力都不剩,他体内的器官便不再运作,只靠着一口气,在来回的顺着。   器官咋咋呼呼,停停起起的,负荷非常的大,也变的脆弱。   沈月秀见他的手不断颤动,想要抬起来。   他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不由自己将眼泪擦了干净,不让他劳心。   “算来,我是你的长辈呢。”他淡笑道。   沈月秀嗯嗯的点了点头,擦了眼泪,想来甫阳告诉他真相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沈稚羽眼角流泪,温柔的问。   “不,不知道。”沈月秀道,哭是控制不住的,心中难受悲伤,不想要失去,想着看着感受着他的痛苦,就鼻子酸酸,眼眶红红,泪流不止。   “你真是勇敢,我不敢哭,常人也都不敢哭。”沈稚羽躺在他的怀抱中,手上感受着他眼泪的温度。   “你在夸我吗。”沈月秀哽咽问。   “嗯……”他似是累了,精力用尽了,缓缓的闭上双眼,在他的怀中睡了去。   第二天,前来观刑的人,只见沈月秀坐在台上,沈稚羽躺在他的怀中睡,睡的很安详。   随着沈么府主的到来,场上一片嘈杂议论,惊醒了沈稚羽,他身形微晃,推攘着沈月秀下,自己则是咬着牙,跪直身体,不给沈么府丢脸。   一声令下,刀落在他的脖子上。   甫阳迎拉着沈月秀,遮住他的双眼。   眼前一黑,咔嚓一声,只觉眼前一片血红,止不住的哭。   不敢去看,他转过身去,紧紧抓着甫阳的衣裳,哭的厉害。   众人只觉得他跟沈稚羽的关系不一般,他哭的实在是伤心。   众人的心情也同他一般不好了,脑海中回忆着沈稚羽的一生。其实,他罪不至死,世人还欠他命…… 第178章 沈么府窃书 乞丐魂归天   沈稚羽的尸体被收走了,沈月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眼眶中流出。   过了一会,甫阳将他带到一边去,倒着水,湿了湿手帕递给他擦脸。   两人沉默了一会,甫阳道:“你去沈么府,我去找那名乞丐。”   沈月秀点了点头,甫阳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先行离开了。   沈月秀走到沈么府主身前沉默不语。   府主打量了他一番,双眼还是淡红湿润的,倒是让他觉得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人情味。   他没有讲话,只说回府。   路上沈月德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仰着头看了半会,又盯着他木讷的手,然后伸出小手去拉。   沈月秀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暖暖的很舒服,还有一丝慌张,他微微侧首:“你?”   “别难过了,哥哥喜欢人笑。”小月德声音软糯,嘴角微微牵动,眼中微红,明显是哭过了。   “嗯。”沈月秀点了一下头,象征性露出淡淡笑容,问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沈月德……”他道。   “曾祖。”沈月秀口中喃喃,想着家谱上记载,曾祖沈月德,是一位温柔和善的人。   小月德握的更加的紧了,疑惑的问:“你叫我曾祖?”   “不,没有,你听错了。”沈月秀微微一怔,忙辩解。   “哥哥,你叫什么?”小月德问。   “你别叫我哥哥,我叫沈月秀,你叫我月秀,或者直呼其名都可以。”   虽然沈么府不讲亲情,但很是敬重自己的每一个祖先。   沈月秀可不敢逾越,怕梦中被各位祖先打。   “我们名字听起来,好似是兄弟,你看起来比我大,我叫你名字不是很不礼貌。”沈月德道。   “这嘛,我来自未来比你小。”沈月秀道。   “未来?那我就确定你刚才确实是叫我一声曾祖。”小月德一本正经的说。   “这怎么说。”沈月秀问。   “未来人自然是回家,而且,我能感受到你的血脉哦,我还验血了。”沈月德道。   他觉得沈月秀的名字和自己只差一字,气质又和沈稚羽有一点像,很是好奇,又有他兄长吩咐。   不由取了他留在地上还未干的血,拿去检验,血融在了一起。   “沈么府不是讲无情家人吗?”沈月秀就疑惑了。   “未来的沈么府是这么明言的?”   无情家人,应该是指大公无私,在遇见危险的时候,要以别人为先,自己的亲人为末。   平时的时候,父子兄弟相处,也是和和气气,颇有人情味。   沈月秀理解的明显跟他不一样。   沈月秀点了点头,说是的。   “那我便叫你月秀了。”沈月德道。   沈月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好了,沈么府主也猜想到了他身份,眼神总是朝着他看去,他这还没有做爷爷呢,就见到了自己的曾曾孙子,长的真是人如其名,秀气的很。   一路上,沈月秀跟着沈月德聊天,并未提及他来到这个时间段做什么,只有浅浅的聊着沈么府,和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让人心情渐渐的舒服起来。   到了沈么府,府主将他安排在了客房,那间好像是安排给牧芸苔住的那一间。   到了晚上,沈月秀走进了沈么府中的藏书阁,找着银色封面的书,手中幻化常太岁给他的光鸟。   光鸟在藏书阁转呀转的,确定了目标,飞到一本银色封面的书上消失不见。   沈月秀抬头看去,那本书在最上面,他运着轻功,跳了起来,将那本书拿在了手中,看了看,封面与常太岁描述一样,便将他收了起来,离开了藏书阁。   他观视四周隐约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眼神看着一个角落。   沈月德露着半个身子,眼神紧紧的锁在他的身上。   沈月秀心下一吓,慌乱不已,只微微颔首抱歉,然后脚上运着轻功离去。   “父亲,我相信他。”沈月德看着已经消失的沈月秀说道。   “哼,他讲,我又不是不给。”府主紧紧的握着鞭子,他懂得沈月秀为什么说别拿鞭子打他,原来他有做梁上君子的打算。   “身为长辈,总是要原谅小辈一些行为,父亲由他去吧。”   “你能教训他,敢教训起我来?”府主假装严肃道。   “只是觉得,哥哥走了,曾孙来了,我应该懂事成熟起来。”沈月德正色道。   “都没叫人,假的吧,别看了,去睡觉。”府主也觉得,这个哭哭啼啼,整天跟在自己哥哥屁股后面的孩子,就这么一瞬间就长大了。   他该开心,他没有兄弟了,以后没有这样的抉择,无论先救谁,都没有错。   沈月德不听他的话,只望着外面,望向外面的天空。   府主看不过去,直接一鞭子轻打在他的臀上。   沈月德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一下就哭了,呜咽道:“你打我。”   “我就轻碰了你一下。”沈么府主解释道。   沈月德不听,只抱着他嚎嚎大哭,他忍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抱着父亲了。   因为今后他便长大了,不能轻易的哭。   神落之地,附近森林。   甫阳回去寻找着乞丐,发现昏迷的乞丐,已经不见了。   他不由在林子中转,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脚上行着快步,打听着沈稚羽埋在了那里。   沈稚羽被埋在了神落之地,靠近沈么府的半山腰。   他疾步而行,脚踩着坑洼的地方飞爬上去,来到山腰,是另外一番景象,好像是将树林搬了上来,不往下看,还以为是在地上。   他往着里面走去,隐约看见一个少年跪在一座坟前,发丝根根分明,像是洗过不久已经干了的模样。   他穿着干净不合身的衣裳,微微颔首,头发垂在两边,一动不动的。   甫阳走近,只见他脸色苍白僵硬,试了试鼻息,已经没有了气。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他的腰很细,肚子好似要贴在腰椎上。   他似是活活饿死,似是自己不再呼吸,将自己窒息了死。   四周没有人,一阵的冷肃,他步伐放慢,越发沉重,向后退了两三步,跪在了地上,微微颔首,喊了一声:“师尊。”   乞丐没有回答他,只闭着眼睛,安静的跪在。   甫阳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来,半跪下去,只抱起他瘦弱的身躯,跳下了山,漫无目的走着。   他感觉到悲伤悲痛,明明怀抱中的不是师尊,明明不是莫执白,为什么这般难受,为什么除了师尊两字,再也叫不出别的。   心中怨着莫执白把他当做沈稚羽,而他现在莫名将不知名的乞丐,当成是他。   他只想拉回乞丐的灵魂,告诉他自己是沈稚羽的转世,你不要与阴曹地府的人做交易…… 第179章 月秀替罚 剑圣惩恶   沈月秀换着衣裳,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想来是落在了牢房,定是被皇帝发现了。   就算没有落下玉佩,皇帝也知道是他。   他离开的时候,会将一身的伤痛带离,常太岁说这是礼尚往来。   他必须受了皇帝的惩罚,才能安心离开,不然受罪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他一进魁安身体便发生了变化,缩成太子的模样。   没有玉佩,便是没有身份象征,只罩着黑袍运着武功,闯进皇宫,回到自己的宫殿。   “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皇上,差人来人了问了十八次了。”   展灯看着他回来,连忙将他迎进房间,扒下他身上衣裳,给他换上正规的衣裳。   “父皇现在很生气吗?”沈月秀淡淡的问。   “属下从来未见皇上这般盛怒,殿下私自出宫,怎么不只会我一声,我好策应。”   展灯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手捋着衣裳,都有一点的哆嗦,想来是受到了惩罚。   “对不起,连累你受罚了。”沈月秀看着哆哆嗦嗦的手,与忍疼的脸,心中不由愧疚。   想要自己穿,又觉得不好穿,只能任由他穿。   “殿下可别这么说,是属下欺君罔上,这算是轻的了。”他看见罩着黑袍的人带着柳恵出来,打小伺候,他很快就从他的身形认出是太子殿下。   太子带着柳恵离开,只是心慌慌,不知太子要做什么,只想着隐瞒,等着太子回来。   皇帝来问他太子殿下那里去了,他只说去书房了,书房没有,又问他去那里了,只说去后花园读书,后花园没有,他又说太子累了,休息了,最后打开帘子,里面根本没有人。   他只得跪下说,不知太子那里去了,然后便是欺君渎职,鞭子伺候。   他心中紧张,太子这快三天没有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出事,也不敢出去寻找,怕太子回来,没人接应。   沈月秀出来,自是看见了他一眼,但是急着离开,又想着他认不出,便离开了。   “你为什么对我没有任何的怀疑,你不觉得我跟以往的太子不同吗?”   “太子就是太子,未来的天子,性情多变是正常,隐藏自己也是正常。”展灯道。   沈月秀不言语,在穿戴好之后,叫展灯留下来,不要跟他去了。   展灯领命,帮他叫了轿子,将他送到偏殿。   到了偏殿,沈月秀下了轿子,轿夫麻溜的跑了,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沈月秀走过好几张大门,只听内中有一股暴躁暴怒的气息。   沈月秀打了一个寒颤,走了进去,心下想着,自己有灵力,伤痛会减轻。   走进门,只见这皇帝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张开腿,坐姿端正嚣狂,五官严肃非常,眼中仿佛能喷火,大手放在桌子,桌子有明显的裂纹。   他只走上前去,跪在地上请罪。   皇帝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从椅子上走过来,半蹲在地上,声音砸在他的耳朵中:“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嘛,你放走了剑圣的小弟,你放走了他。”   “孩,孩儿知错。”   “他在那,他去哪里了?”皇帝朝着他大声的吼着,贯穿耳膜,震着人的心脏。   从来没有人这般凶沈月秀,太可怕了,沈月秀咬着牙,蠕动嘴唇:“他自由了,我不知他在哪。”   闻言,皇帝袖中划出一把带着剑鞘的剑,他握着剑与剑鞘,狠狠的砸在了沈月秀的背上,沈月秀忘了运灵力,疼痛非常,脸色都变了变。   皇帝一把抓住他的喉咙,就要将他掐的窒息,然后狠狠朝着地上按去,只听「咣当」一声,他的脑袋砸在了地上,又疼又晕,甚至是迷糊。   皇帝直接走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然后好不容易挥舞着剑,砸在他的臀上。   沈月秀脑袋晕乎,那里有精力的运灵,身上的疼又让着他清醒。   他刚要运着灵力在臀上。   忽然,一道强大的剑气,从这门外飞了进来,皇帝被打中,向后退了退。   沈月秀不由爬到一边,赫然看见殿内多了一个青年。   皇帝踉跄着后退,眼中由盛怒凶狠,变得十分的激动,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悦。   “扶摇,你真是不可理喻,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来人脸上带着一点胡茬,显得有一些粗狂,但是他的五官端正耐看。   头发竖的慵散,好几缕长发留在前额两侧,穿着一身粗布衣,腰间别着酒壶。   “剑圣,剑圣,你终于来见我了,你终于来见朕了。”皇帝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就像要冲出去一般。   剑圣微微侧身皱着眉头,手中握着一把剑,怒道“你如何变成今天的暴君。”   “嗜杀成性,不分忠奸,稍有不顺,便以剑虐杀,对百姓增加赋税,并实行残忍酷刑,强迫壮丁兴建高台赏景,使民不聊生,哀鸿遍地,你知错吗?”   “我没错,我是皇帝啊。”突然他的眼神一变,凶戾非常:“要不是因为那群百姓,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剑行天下,我就是恨他们,讨厌他们,都死光了,死绝了,我才开心呢。”   “混账,你是天怜的王,他们是你的子民,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你又开始教训我了啊。”   “今天,我要替天行道,让你这暴虐无道的皇帝谢罪天下。”   “那就请剑圣先生指教了。”皇帝挑着眉头,嘴角上扬,握着手中的剑,眼神雀雀欲试。   “你的剑术是我教的,今天我就废了你。”剑圣抬起剑,指着皇帝,冷声道。   “剑术我未曾懈怠,每日以人鲜血滋润。”皇帝得意道,不断的刺激着剑圣。   剑圣愤怒不已,脚上踏步提剑便攻。   两道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锵锵唰唰」的声音,只觉剑气肆虐,殿中满是剑痕刻在上面,沈月秀也受到了殃及,不由站起身,挪到大柱子的身后观战。   两剑撞的激烈,快的看不清人影,剑气不断的打向四周,刻在柱子椅子墙上。   结束的时候非常的突然,突然的就没有动静,沈月秀看见皇帝口中吐红,身上多处流血,巍峨的身姿半跪在地上,剑尖抵在地上,「咔嚓咣当」的断了,掉落了地上。   “我败了。”皇帝道。 第180章 暴君坠楼 九死魔考换来生   皇帝败了,有些颓废的半跪在地上,他的功力已经被剑圣废了。   剑圣走上前来,冷声的问:“你知错吗?”   皇帝笑道:“我无错。”   剑圣眼神一冷,伸手抓着他的头发,拖着他的身躯朝着外面走。   随即拽着他的衣领子往外拖,地上被拖出一条血路来。   沈月秀不由忍着身上的伤痛,跟了出去。   剑圣抓着皇帝的肩旁,拖拽着他的身躯,如同在拖着一只无力反抗的老虎。   「丧家之犬」他的双腿腹部前胸,在地上摩擦着,流出的血液蹭在地上,蹭出了一条长长没有尽头的血路。   剑圣一直将他拖出皇宫,拖到街上游行。   百姓见到如此狼狈落魄没有任何尊严的暴君,不由让开路来,退在街道两旁。   剑圣抓着他肩膀上的衣裳,畅通无阻,一直将他拖到观天楼。   他继续推拽着他上台阶,皇帝的身体擦过一个又一个的台阶,如同在锋利的铁片上擦过,非常的疼,如若刀梯。   他只忍着,默默的承受,这观天楼他建了多高,就要承受多少的痛苦。   沈月秀动作很慢,当他赶到的时候,只见皇帝已经被拖到了最高处,朝着他与百姓跪着。   身上血肉模糊,不断的流出红血,已看不清衣裳原来的颜色,肉沫已经与衣沫杂糅在了一起。   沈月秀忍不住的直颤抖着,皇帝被拖拽游街的大事,皇宫卫队如何不知,都跑了出来,现街道上台阶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关注着皇帝的情况;   展灯也跑了出来,跑到沈月秀的身旁保护着他,搀扶着他,沈月秀的这具身体出现异常,魂不附体,朝着高处看。   皇帝扬起自己的脸,剑圣抬起自己的手,朝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打去。   皇帝回过头,又是狠厉的一巴掌,就这样剑圣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皇帝的脸上,皇帝的脸被打的血红,嘴角不停的流血,有人数着,差不多已经一百多了。   百姓忽的跪在地上,参次不齐,请求剑圣不要再打皇帝了,剑圣这才停手。   百姓哭着道:“皇上虽然暴戾,待我们苛责,但是前几代的皇上对着我们祖上的恩德,我们都记得,我们愿意给皇上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听见了吗?”剑圣俯视着他,问。   皇帝抬头看着楼下众人,眼眶泛红,泪水从血红的脸滑落,刺痛着他的身心。   他只张开双臂,朝着楼下的百姓,深深的扣头,然后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朝着前面走去,俯瞰着百姓。   百姓眼中含泪新光,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心软,还有着心疼,他们仰望着,眼中带着希望。   皇帝微微侧身,从观天楼上跳了下去,砸在了地上,血花四溅。   「父皇」太子眼中充红,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沈月秀似是被挤出了身体,升上了空中,消失不见。   太子则是晕倒,昏迷不醒,闭着双眼,眼角不停的流泪,被展灯接在怀抱中。   百姓一阵哀嚎,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甫阳埋葬好乞丐之后,回到魁安,就望见剑圣独自站在高楼上,神色凝重。   他找寻沈月秀时,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的脱离柳恵的身体,然后一阵晕眩,进入了时空隧道。   柳恵晕倒,剑圣似是瞥见他,从高台上飞朝着他飞去,将他扶了起来。   甫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的往前窜,他看不见尽头,只是隐约看见残破的碎片。   自己的脑海中不由出现着一种情绪,一种声音和画面。   那是关于莫执白的。   “你为什么走这条路。”   他赤着脚走在火海中,任由着火烧着他的脚。   走在寒冰之上,小步的挪着,脸色煞白煞白的。   走到尖锐石子上,双脚都磨出了血,脸上布满着疼色。   走在刀片上,鲜血淋淋的。   又在沼泽中,举步维艰,呼吸苦难。   不知从何处坠落,一直往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坠落。   坠落水中,不断的向下沉着,一直沉一直沉。   睁开双眼,便在一条红色的穿上,水中浑浊,都是吃人的虫子,蛇,老鼠,食人鱼,骷髅,水中伸出一双一双的手,好像随时能让他帆船。   船到了岸边。   一个声音问他:“继续吗?”   岸边地上满是红色的消化,又有着若干的妖怪身上散发着红光,从花海中冒出,又有着没有穿衣裳的妖怪睡在花中。   他迈着不稳的步伐,眼神坚定。   一瞬间,万鬼妖魔,朝着他冲去,让他进入撕裂的痛苦之中,脑识,心灵,灵魂,肉体,都受到侵害。   他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化作碎片,一丝不苟,不知被什么东西翻了身,从各方侵入。   魄门张开出血,快速开合,随后双耳口鼻眼,接着是四肢密密麻麻出血,全身红艳艳,耳边还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万籁俱静,红花摇曳,他的身体恢复原状,通体雪白,赤身裸体,站了起了,不知何处飞来黑色的袍子将他裹住。   “恭喜你通过考验。”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不入天居,不入阴间,你要前往何处。”   “未来,有沈稚羽转世的地方。”   “荐阴间,去记忆,何苦一遭。”   “要留记忆,要无上力量。”   “承接前世,拥有强大的力量,需减百年寿命,并将前世所经历的恶行再经历一遍,且死后暂不如轮回。”   “一死,便是魂飞烟灭,永世不存?”   我带着前世的记忆降生,见证着母亲,父亲的厌恶与抛弃,见证着自己不曾记得的苦难。   我是有意识的,谁知道这痛苦的煎熬,我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我仍要去做,因为这就是我前世的人生。   再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承受这世人的鄙夷与谩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点一点的跟进,做乞丐,做土匪,做强盗,做流氓,做混混,做逃兵,做卖国贼。   最后一切结束,他要包装自己,可是已经做惯了那种粗鄙可恶的人,他的习气还能改的过来吗。   他必须改,不然所有的磨难都白费了。 第181章 特殊的疗伤方法   那年一战成名,是他捡了漏子。   其实是年仅十岁的沈月秀打伤了蝗虫怪众,净化邪方田,然后深受重伤。   莫执白则出手杀死怪物,名声大放。   他前世见过沈月秀,知道他的强大,又回想他那声师尊。   他为了名声,软磨硬泡的求着沈月秀拜他为师,若是前世他叫自己师尊是真,他一定能成功收徒,果然,他成功了。   但是,一想到,他见死不救,不听自己话,心中莫名恨意,对他没有好感。   甫阳看着他的眼神,在望着沈月秀的时候是带着恨意的,沈月秀看他的时候,就是冷漠的……   他成功收了沈月秀为徒,便不再对他客气,只相敬如宾,吩咐他找人,找沈稚羽的前世……   他震惊沈稚羽转世是粗鄙少年狗蛋,是前世所见甫阳,他的心态崩了又蹦。最后,决定收他为徒,将他教导成像沈稚羽那样的圣贤。   那一刻,他的眼中才有光。   后来,甫阳慢慢朝着他期望的发展,而他所剩寿命没有多少了。   本来是想让已经依赖信任自己的甫阳远离自己,自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死去。   但是他嫉妒世人拥有他所教出的好甫阳,于是就想毁了他。   后来便发展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他看着世人敌视甫阳,说他是剑魔,他就痛苦非常,觉得自己错了。   于是便想着牺牲自己承担所有罪过,洗清洗白甫阳,可是甫阳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莫执白死后经历的魔考,与转世之后,在娘胎里还未成型时候的意识,以及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的情绪,他想法,他意识,都零星的落在甫阳的眼中,耳中,心中……   莫执白可怜可恨,甫阳模糊了双眼,他所感受的痛苦煎熬,应该只是莫执白的一半吧。   常生府中阵法光芒大放,阵法中沈月秀与甫阳一起睁开了双眼。   甫眼一睁眼便是泪流满面,他一动不动的,微微颔首,眼神暗淡弥漫悲伤。   沈月秀一睁眼,也是泪眼朦胧,他似乎很冷,缩着自己的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然后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站在一旁护法的常生冕见状,立即上前去,小声的喊他,然后将它抱了起来,送往屋中。   甫阳反应过来,忙擦干净眼泪,平复自己的情绪,跟着常生冕走去。   常生冕将沈月秀放在床上,甫阳与常生冕二人保持的距离。   不一会常太岁来了,探查着沈月秀的情况,只拿着一条长长的发着光的柳树条子在他的身体上轻轻的打了几下。   沈月秀身上一阵疼痛,那是从过去带来的,从太子身体里出来,他就觉得浑身撕心裂肺的疼,然后又在隧道中经历一些他的前尘,便更加的痛苦,醒来之后,又昏了过去。   沈月秀再次睁开了双眼,身体好了许多。   “甫阳,你的师尊已经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吗?”常太岁道。   “你真是藏一出,掖着一出,剑下怨的事情。”甫阳语气不善道。   “解决了,连同忘之,小月秀你懂我的话了吗。”常太岁道。   沈月秀嗓子沙哑,嗯了一声,眼神暗淡的点了一下头。   甫阳想要去看莫执白,又不放心沈月秀一人,面对着俩兄弟,最后只得妥协,去看莫执白,离开了屋子。   沈月秀拿出书来,交给了常太岁,常太岁接过书,清淡的双眼凝视在书本上,伸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   随即,他道:“多谢,我先去研读此书,告辞。”说着,便带着书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常生冕,他搬着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床前:“让你受苦了。”   他伸着手轻轻的放在沈月秀的手上,沈月秀身上的疼痛,就有一种顺着他的手流入常生冕身体里的感觉。   看着他神情淡定,带着关怀,不是很痛苦的模样,沈月秀问:“你做了什么?”   “常生家不免奇门异法,我学了一门能够转移伤痛的术法,现在实验一下,你觉得如何了。”   “我很好,你疼不疼?”沈月秀问他。   “有点儿,但是摸着你的手,我便感觉不到疼。”常生冕道。   “你摸着我的手,不就是在施法,按理说不摸才不疼。”沈月秀道。   “你看我长的就异于常人,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这是一种运输削减的工程,你的伤过度到我的身上,过程中减少一半,因为我的功体再减一半,你说我最后能感受多少疼,我也可以让你体验我有多疼,我可以打一下你的手吗?”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另外一只朝着他伸去,常生冕在他的手心上轻轻的打了他一下,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说:“不疼。”   “为了更好的发功,我可以抱你吗?”常生冕微微颔首,轻声询问。   “那你要脱衣裳吗?”   “不脱。”   “你来吧。”沈月秀道,只想着自己的伤痛快些散去,自己好去看莫执白和甫阳。   常生冕脱了鞋,上了床,轻轻的翻了沈月秀的身体,然后躺了下来,从他的背后抱着他。   沈月秀觉得他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臀上,腿上。   他颤了一下,觉得有点冷,又觉得热热的,一股暖意传遍他的全身,随即自己身上的伤痛都往着他身体里流淌。   常生冕抱着他的身躯,任由着沈月秀几缕发丝在自己的脸上。   一股淡淡的幽香奶香,在他的鼻息萦绕,他一动不动的,沈月秀却是不适微动。   常生冕白玉一般的脸上,一红一红的,又不好开口。   要是变得坚强了,那多尴尬,幸好常生冕可以保持纯洁的心性,让自己的下面保持该有的状态。   可沈月秀就是喜欢软软发热的东西,那团略软的总是引发他的好奇心,他觉得舒服,但是不想让存在中间,又想着贴在上面,靠着旁边一点,就总是细微的调整角度。   又觉得忽柔忽硬的,不由更加的好奇,用着自己后翘去试探解惑。   “你别乱动,影响我发功。”常生冕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嗯」沈月秀闻言,大幅度的抵了一下,然后便不动了。   “不然你抱着我吧,我能更好的发功。”常生冕受不了,忽然转身过去,一身的舒快。 第182章 浅情浅尝 师徒和好   沈月秀身上已好了大半,不由翻过身,抱着他,手放在他的胸前,身子帖在他的身后,脚腕敲在他的脚腕。   常生冕身子一颤,脑海中只有两个字,不凡。   他身上继续发功,将沈月秀身上的疼痛吸到自己的身上。   又觉得自己全身异样。   胸肌,隔着衣裳被沈月秀捂在手心中,周身不留一点空隙,保持着身体高度的贴合。   他身体异样,而沈月秀似乎什么反应也没有,似乎这对他来讲,就是单纯的抱一抱。   等等,他们还没成亲呢,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叫他,别跟别人这般的亲密。   他收了功,说了一声好了。   沈月秀转过身来,想要道谢,却看他脸红了:“原来你也会脸红。”   常生冕的脸更加的红了,沈月秀的脸也不知为何,粉红了起来,带着天然的诱惑力,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一白玉无暇,一白嫩无暇。   “我能吻你一下吗?”常生冕喃喃道。   “什么?”   常生冕慢慢的朝着他靠近,唇对着唇,随即慢慢上挪,吻在了他的脸颊。   软软的,热热的,沈月秀愣住了,心跳不断的加快,感觉自己的脸上烫烫的。   “这便是吻。”常生冕离了他的脸蛋,柔声道:“感觉如何。”   “很奇妙,很舒服,很喜欢。”沈月秀小声道。   “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我会吻遍你的全身。”常生冕眼中含着笑,轻声细语,温柔如水。   “我,期待那一天。”沈月秀红着脸,支吾含糊道。   “你这是同意与我在一起了。”常生冕喜道。   沈月秀沉默不语,抬眼看着他,怯声道:“我可以吻你一下吗,我想感受一下,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常生冕喜上眉梢,笑道:“你想要吻哪里都可以。”他闭上眼睛等着沈月秀的吻。   沈月秀慢慢的凑近他的脸,二人心跳都在加快,沈月秀吻了的脸庞,心中一股奇妙的舒服。   他离开他的脸庞旁,又往着额头去,常生冕闭着双眼,享受着紧张着。   沈月秀离了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白唇,不由慢慢的凑近。   差之分毫,常生冕觉得他的唇就要贴在他的唇上了,但是他迟迟没有动作,最后只吻在了他的嘴角,然后撤了回去。   脸上微红,嘴角带着笑意。   “你呀你。”常生冕睁开双眼,脸上还有着感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冕,我感觉和在一起,很是舒服,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喜欢和你接触,喜欢你的吻……”沈月秀真诚道。   “我喜欢你的一切。”常生冕凝视着他,慢慢的朝着他靠近,摸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手则是搭在他的沈月秀的腰上。   这一次他也吻着沈月秀的嘴角,然后顺着他的脖子往下走。   压着他的的只手,扯着他的腰带,他又用着另外一只手,引导沈月秀的手,插进他的胸衣里。   常生冕则是解开自己的腰间,让自己的衣裳变的松垮,方便沈月秀在他的肌肤上抚摸。   两人互相摸了一会。   常生冕的手开始尝试更加深入,沈月秀阻止了他:“我们不能这样,再继续下去,便是犯罪了。”   欲探进衣裤里的手不由收了回来,轻轻的放在他的臀部,嘴唇往着上面走,走到他的耳垂,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等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再继续吧。”   常生冕意犹未尽,暗暗责怪自己。   “嗯,月秀想要继续,但是必须要克制,不然便犯了淫欲之罪了,刚才就已经失态了,还请你见谅。”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就对你动手动脚的。”   “月秀并未反抗,而是迎合了你。”   “两情相悦,情不自禁,这不是停止了吗,想要继续,跟我成亲就好。不过,我的思想比较开放,你想继续下去也无妨,但是,这便等于是定亲。”常生冕坦言道。   “沈月秀不是刻板之人,还是希望有了名分之后,这样做。”   “好。”常生冕说着,便给他整理着衣裳,将他的腰带重新系好,然后再整理自己的衣裳。   沈月秀道:“我想去看看师尊,师兄。”   常生冕看着沈月秀脖子上的吻痕,道:“你躺在被窝中,千万别起床,我去找立领衣裳给你穿,脖子上的唇印,被人看见了,会说不好听的话。”   沈月秀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点了点头,说“好。”   常生冕从床下下来,再次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然后帮他整理床铺,以及盖在身上薄薄一层被子,才转身离开,为他寻找合适的衣裳。   常生府,客房。   莫执白坐直着上身,目光有一点呆滞的看着窗户外面。   甫阳走了进来,他依旧保持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忽然甫阳的身体里窜出一缕白雾,漂浮着一个人,正是沈稚羽。   这是他最后一缕意识,跨越时空,从未来,来到现在。   莫执白见到,眼中不由散发一丝的亮光,抬起自己的手,颤颤的朝着他伸去,停滞在空中。   沈稚羽上前,手托着他的手,莫执白翻过手,两人掌心相对,并未触摸在一起,两人双手中间散发着亮光。   一瞬间,莫执白眼中流出清泪。   “你受苦了,多谢你,甫阳是甫阳。”说完,身形便消失了,莫执白手下空空如也,就在他要收回之时。   另外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一个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师尊。”   “你,你还承认我吗。”莫执白微微颔首,声音颤抖。   “那师尊认我吗,认我这个徒弟吗?”还是只认沈稚羽。   “我不配。”   “我大人大量原谅你,你认清楚了,我是狗蛋是初甫阳梅。”   “嗯,我知道,你可以走了。”莫执白淡淡沉重道。   “还记得拜师的时候,说了什么,只有我逐你份,哪有你赶我的份,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甫阳,师尊,往后的日子,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吧,孝,也是圣贤的美德,不是吗。”   “你不要用我教你的那一套,依照着圣贤的标椎,你是是甫阳,不是他。”   “别说的那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我想要做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一句话,你还认我是你徒弟不,莫执白。”   “为了不被你逐出师门,失了颜面,还是做师尊好,徒儿。”   两个人的心结,便这么打开了。   “好了好了,别悲情了,咱们这样,就算是和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徒儿,为师时日不多,你要为我养老送终啊。”   “可以,你有什么财产都要传给我。”   “看你表现。”   “还有,沈月秀这个徒弟,你管不管,你既然收了人家,就要对他负责。”   “他各方面优秀,我哪里管得了他,他怎么了?”   “你不觉得他傻白吗,而且对男女之事一点也不懂,他长得像个女人,但是不代表他是女人,他性取向不正常,你歹给纠正。”   莫执白的眼神冷了他一下,他对喜欢侵犯男人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当初他被卖进的便是,光着屁股给男人玩的地方。   甫阳看着他沉思,不由继续道:“有的男人就是好他这一口,听说他的父亲大哥都去世了,他可能缺爱吧,把对方当成兄父这样,对方就借此对他动手动脚,甜言蜜语的引诱,迟早有一天,他就被那个了。”   “我回跟他聊聊吧。”   “师尊,你严肃点。”甫阳有些严肃道。   “你性取男还是女?”莫执白突然问道。   甫阳一愣,朗声喊道“我当然是喜欢女人了。”   “你们师兄弟关系真好。”莫执白正说着,就看见沈月秀和一个全白的少年走了进来,沈月秀微微颔首礼貌的喊了一声“师尊。”   “常生冕,见过莫先生。”常生冕不卑不吭,轻点了一下头,声音温雅有礼。   莫执白点了一下头,朝着沈月秀看去,他难得的穿着一件立领衣裳,将脖子挡住,他问:“我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是的,师尊。”沈月秀眼中带着一丝的悲悯悲伤。   甫阳看着他的穿着,只觉得有鬼,想要扒下,一探究竟。   “沈月秀,对不起。”莫执白朝着他道歉。   他还毕恭毕敬的喊着他师尊,就说明他还认自己。   其实细细的观察,沈月秀跟甫阳的前世沈稚羽的有一点相像。   若是他不知道沈月秀是沈月秀,多半会认为他就是沈稚羽的转世。   他竟然这般的对待如沈稚一般善良温柔的人。   “师尊,是我对不起你,你原来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沈月秀说着,眼泪又不觉的流了出来。   常生冕立即拿出白色的方巾,递给了他,沈月秀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然后擦了擦眼泪。   莫执白心中念了一遍沈月秀的名字,随即声音较为温和道“别哭鼻子了,事情都快去了。”   沈月秀点了点头,莫执白看向常生冕,又看了看甫阳,常生冕当即道“我便不打扰你们师徒团圆,暂且离去了。”说完,便离开了。   现在屋子内,只剩下莫执白,沈月秀,甫阳三人了。 第183章 冕承诺 贪欢主动撩   甫阳见常生冕走了,立即快步上前,手抓着他的立领,扯开一看,便看见了上面的吻痕。   气的紧紧的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摁伏在床前。   沈月秀心慌,顺势半跪半蹲在了床前,经过甫阳这么一扯,他的脖子锁骨,一点的前胸暴露了出来。   “沈月秀,你,你们做了……”甫阳咬牙切齿,双眼愤怒的要喷火。   “只吻了吻,摸了摸,适合而止,没有继续深入。”沈月秀解释道。   “沈月秀。”甫阳大声吼叫,抬起手就要冲着他的脸去。   最后只狠狠的砸在床上,冷冷道:“师尊你看吧。”   “沈月秀,你喜欢他吗?”莫执白没有生气,声音没有之前对他那般冷漠,只温和一点点,伸手奋力的给他理了理衣裳,将脖子上吻痕重新遮了起来。   “喜欢。”沈月秀想了想说道。   甫阳不由瞪了瞪莫执白,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你不喜欢女人吗?不想找一个女性的伴侣吗?”莫执白问。   “月秀觉得男女平等,都可以,只要相处舒服温暖就好。”   “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成亲吗?是你入常生府,还是他入沈么府。”莫执白问。   甫阳微微蹙眉,眯着眼睛。   “暂时不成亲,只作为首选对象,因为月秀暂时不想跟一个人私定终生,觉得时候太早。”   “他变心偷女人了你怎么办。”甫阳冷不丁的问。   “不可能。”沈月秀眼神坚定道,好似甫阳再说一句不是,他便跟他急,跟他争。   沈月秀不是随便之人,他既然让他碰自己了,就说明自己信任他,他是一心一意,心思单纯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与抉择。   “我想跟他聊聊天,你叫我过来吧。”莫执白看了有些气急败坏的甫阳,不由觉得自己成熟稳重,有为人师的样子。   沈月秀点了点头,行了礼,然后离开去寻常生冕。   他出门走不多久,就闻见了常生冕的气息,常生冕快步朝着他走去,问他怎么这快就出来了。   沈月秀只将刚才的事情说给常生冕听,常生冕闻言不由又道了歉,然后同他一起去见莫执白。   莫执白将沈月秀支开了,只留着常生冕一人,在屋内。   常生冕不卑不吭,面对着二人的压迫,淡定自如,只客客气气的问候。   莫执白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你喜欢沈月秀?”   “喜欢。”常生冕也是直接的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为何没有控制自己欲望,毁人清白,是想要先斩后奏?”   “试问,两情相悦的人,又如何不情不自禁,互相吸引。相反,我控制住了自己,尊重月秀的一切选择。”   常生冕又道:“先生,我为常生家前世的事情道歉,你可以说我们狡猾,可恶,但是不能说我们不痴情,不专一,不负责,特别是在伴侣这件事情了。”   “确实,你有良好的口碑,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将口碑立在你的身前,让人去看上面的字。”   “我不怕任何人的观察,天下间,配的上沈月秀的女子,我不知道有谁,但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我适合月秀。”常生冕很是自信道。   “好狂妄的语气。”甫阳声音冷冷。   “我不反对你们,但是我要给你立一个规矩,便是成亲之前,你不许与沈月秀发生关系,我要他在此之前都是清白的,第二点,便是沈月秀日后喜欢上别人,你不许强迫沈月秀。”   莫执白始终觉得,沈月秀现在还不是很懂感情之事,只是对他有好感,并不是真正的爱上。   留有空间,以免日后麻烦,常生府毕竟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你是作为月秀的家长跟我讲话吗,常生冕再次承诺,成亲之前绝对不入/巷,不强迫他做任何的选择。”他的语气坚定道。   常生冕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知道沈月秀对自己的感情是那种懵懂新奇的好感,他有的是时间叫沈月秀爱上自己,而不是单纯的喜欢。   甫阳始终冷眼的看着他不讲话,一个男人对着另外一个做着这样的承诺,只觉得别扭。   莫执白见他作出了承诺,便沉默不语。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沈月秀不知自己的师尊为什么把自己支出来,只觉得莫名的担心与紧张。   在着门口等待,见常生冕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问都说了些什么。   常生冕告诉他,他的师尊与师兄,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沈月秀开心的笑了笑,常生冕陪着他走了一路,送他回到了房间。   沈月秀不适应立领衣裳,进去就将他脱了,然后坐在床边。   常生冕不由坐在他的床边,手垂放在床上。   这张床是日前不久,他们刚刚抱在一起互摸过的,只觉得上面还有余温,房间安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热气。   沈月秀的手一点一点的朝着他靠近,放在他的手上,常生冕见他主动的碰自己,不由轻声的问“怎么了。”   “我和你躺在床上。”沈月秀心中荡漾粉氛,摸着他手,小声道。   “我也想。”常生冕淡笑道。   沈月秀闻言,立即脱了鞋子,上了床,坐在了里面,然后躺了下去,掀开丝裯,等着他来。   常生冕也脱了鞋子,躺在了他的身旁,沈月秀道:“你穿的有点厚了。”说着,伸着手解开他的腰带。   常生冕心怦怦的跳着,沈月秀反常啊,他想干什么。   常生冕只觉得他手指挠的他腰间痒痒,不由自己解了去,自脱了外衣,放在了外面。   “秀,你在想着什么。”他轻声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你靠近一些。”沈月秀道,他不想要继续上午的事情,只是想重新开始,然后适可而止,他真的太怀念上午的那种感觉了。   常生冕朝着他近了近,两具身体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贴在了一起。   沈月秀往前一点点,就完全的贴在他的身上,他伸着手往着他的身上凑,手搂着的腰。   常生冕下意识的伸手回搂着他。 第184章 儿戏一般 似云非雨   沈月秀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胸腔中弥漫泽淡淡的红氛,那似乎是一种烟雾,更像是一种扩散的毒。   他不由自主的凑在他的耳边,停在他的耳垂,感受着他给自己的带来的柔软温度。   常生冕要怎么做了,他闲得住吗,忍得住吗,伸着手到沈月秀的腰间,又缩了回来,欲前不止,最后他的手指缠着沈月秀的腰带。   他好想吻着他,深沉的吻他,可是他现在正认真的吻着自己的脖子。   常生冕满头雪白的发垂在背上,微微摇晃着,耿着脖颈。   他的手伸过去一次,沈月秀就给拽出来一次。   常生冕欲哭无泪,他只顾着自己了。   “秀。”常生冕声音轻轻,甚至是带着一丝的恳请与撒娇。   “让我吻你好吗。”他忍不住的说。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下文,仿佛沈月秀米有听见过一般。   终于,常生冕将他翻了一个身,将他的领子往下拉了拉,靠近着闻着。   沈月秀深呼吸了一下,略微将他推开,他怔了怔,眼神暗淡的问:“我是不是不纯洁了。”   “床上的伴侣,应如此。”常生冕轻声道。   “我想躺在你的怀中……”沈月秀轻声细语道。   常生冕伸出一只胳膊,放在沈月秀的头上,沈月秀立即枕在可下面,然后贴在他的胸膛,缓缓闭上双眼。   常生冕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白色暖玉。   是温凉的,正正好的温度,而且还有安全感,让他感觉舒心。   常生冕微微垂眼,看着他一脸满足,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面容,心下想着“太岁爷,你说他慢热,我是一点也没感觉。”   沈月秀挠了挠他的衣裳,让他的胸肌露出来,然后鼻子贴在他的胸膛睡。   常生冕眼神微微低垂,带着宠溺,嘴角上微微上扬,淡笑着道“秀,你可真是太诱人了。”   沈月秀嘴上有弧度的笑了笑,没有讲话,不一会传来微弱的呼气吸气声,想来是进入熟睡了。   他的温度,让他感觉温暖贪恋,他觉得伴侣之间最重要的是彼此的体温。   房门是半遮半掩的,常太岁想要找沈月秀讨论书的问题,只站在门口,一阵风将门吹开了,他便看见了房间里的景象。   常生冕衣衫不整,沈月秀躺在他的怀抱中睡去,衣衫也是松垮。   不由让人联想非非。   常生冕看见常太岁不由怔了一下,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一般,想要解释,又怕吵醒的怀中的人,更怕他处境尴尬。   常太岁眼神薄凉,只是淡淡的不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随即将门关上,转身离开了。   沈月秀睡的熟,要是平常,他肯定早就醒了。   所以,他现在是完全放松警惕,信赖自己。   常生冕的心中越发的闷,他想着常太岁的语言向来很准,他应该早早的与沈月秀确定关系。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事后,他就百分百的跟自己结为连理。   又看着沈月秀的睡颜,他的手放在薄稠之上,抓成一团,他过不了自己心的那一关。   他想沈月秀是这么的信任自己,自己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怕失去他。   他伸着自己的手。   现在非常的方便他行事,他的手朝着他的衣下伸去,又触电似的伸了回来。   他的心跳加快,眼神变的越发的正经,他不能这么做,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沈月秀喜欢的不是那样的自己。   若是这样的自己,便不配做沈月秀的男人。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决定履行对莫执白的承诺。   他要堂堂正正,在沈月秀清醒明白的情况下,询问他的意见,听着他愿意的声音。   他眼神深深长长的看了沈月秀一眼,在他的旁边顺势躺了下去,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似睡非睡了去。   沈月秀因为腿部光滑,感觉有一点凉意,不由乱动寻找温暖空间。   常生冕只当自己是睡着了,无视着沈月秀腿上的动作。   沈月秀一夜睡的舒服,甚至梦见自己和常生冕彩云上。   他往下瞥,便看见秽萌和百里哀笑,心中一吓,不由猛然张开了双眼。   只见自己手放在常生冕胸前,另外一只手放在腰间。   “冕?”他看着他,试探性的叫着,只见常生冕阖上双眼,一动不动。   他伸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摇晃了两下,依旧是没有动静。   他摸着他的胸膛,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好像是点了灵穴昏了过去,不由手上运着灵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送入他的体内,才冲开他的睡穴。   常生冕颤动着长卷的白色睫毛,动了动眼皮,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怎么点了自己昏穴?”沈月秀盯着他的眼睛,好奇的问。   “睡不着。”常生冕温文淡的解释道沈月秀晚上不是很安分,他如何能睡的了,只点了自己的昏穴,由他闹去。   沈月秀半坐着,看着自己的裤子,然后看向长生冕。   “我脱的。”常生冕喃喃道,说着便微微侧过头去。   “我知道。”沈月秀道。   “你生我的气吗……”常生冕微微颔首,轻声试探的问。   “你只是脱了我的裤子,并没有干什么,我更加的相信了你的人品。”沈月秀微微颔首道。   他自然能察觉常生冕脱了他的裤子,只是轻碰了一下,便没有动作了。   他就也不睁眼,只继续的睡觉,然后便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这是他第一次做好梦呢。   闻言,常生冕半坐着,微微侧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然后向着后面退,沈月秀追着他的嘴角,回吻了一下。   也许是春梦的原因,沈月秀现在意犹未尽,温自己的梦,想要尝试一番。   他浑浑噩噩的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诱惑。   手拉着常生冕的手。   “秀,你清醒一点。”   他知道,沈月秀只是想要尝试什么感觉,是没有理智的那种,小孩子的心性。   他的言语已经变的不负责任,甚至是轻浮,做完不认账,他已经明说了。 第185章 圣泉私会 再见常生   常生乾收敛温柔的神情,变的有一点严肃,他盯着沈月秀的双眼,正色的问“你确定,我便来了”   沈月秀一怔,似乎有了一点清醒,想着自己刚才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天亮了,要不要去师尊,师兄那问候一句。”常生冕声音轻柔哄问。   “不想去,就想呆在床上。”沈月秀脑海浑浑,心情不畅快。   “什么也不想,只想呆在床上,为什么?”常生冕好奇的问。   “因为你在。”沈月秀现在脑袋乏力,只觉得跟他呆在一起舒服,睡在一起舒服。   就什么事情也不想去做,什么事情也不想去想,只想着跟他猫在一起。   常生冕似是知道了沈月秀的现在的状态。   人一旦纯净过头,反而更容易失去理智,深陷其中。   在与他亲近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沈月秀心中奇怪的气味。   他觉得沈月秀不该有这种东西,倒是让他不纯了。   看来他不光要担任「秀」的伴侣,还要兼职他的兄长,开导他。   “秀的意思就是说,只想跟我在一起,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包括自己理想,师尊,师兄,沈么府,甚至我还不知道的存在。”   “嗯……”沈月秀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好,你就抛下一切,跟我在一起吧,明日就成亲,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你以后,只想着我,只看着我,只和我日日夜夜云雨,你无论想要多少次,我都满足你,就算是太岁爷不在了,常生府灭亡了,我只跟你如漆似胶,天荒地老,好吗?”   “这,月秀不能。”他微微颔首,被说的双脸通红,说的无地自容:“是月秀失态了。”   常生冕下了床,穿了裤子,理了理自己的内衣,然后将外衣也穿了,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冷茶,递给沈月秀。   一杯凉茶下肚,沈月秀已经清醒了许多,脑海中也不全是那些事情,只是脑中还是浑浑的,不知所想,有些迷茫。   “秀,去泡圣泉吗?”常生冕见着他的精神有一点恍惚,不由开口轻声的问。   “哪里也不想去,就像在床上躺着。”沈月秀躺了下去,拉着薄丝裯,盖在身上。   只觉得难受,心口闷闷,脑袋闷闷,甚至是想要发脾气。   他现在不想跟他亲密,也不想动,也不想 想,仿佛自己不是沈月秀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先离开了?”常生冕见着背对着他的沈月秀说道。   “请便。”沈月秀冷淡道。   常生冕朝着他走去,坐在床边,轻声细语道:“你这样,我便不放心离开了,来穿好衣裳,我陪你去圣泉,你不是最喜欢泡圣泉吗。”   半晌,沈月秀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你问自己的心。”常生冕道。   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盘膝而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灵力运转着他的周身,洗涤着他的筋脉,让他心神渐渐的澄明。   常生冕只安静的坐在他的身旁,默默的等着。   沈月秀睁开双眼,眼中明亮了一下,穿了裤子,下了床,将自己的衣裳穿好,站在地上,朝着常生冕微微作揖:“多谢。”   常生冕站起来,拖着他的手:“是我先逾越了,你恢复了就好。”   “去圣泉吧。”沈月秀说着,二人便一同出了门,带着衣物,前往圣泉。   圣泉,烟雾缭绕,水声潺潺流动。   常生冕自觉的转过身去,沈月秀退去衣裳,穿着裤子进入了圣泉。   “一起泡吗?”沈月秀看着水中弥漫着浓浓的白烟,使人难以看清景物,想着就算常生冕进来了也看不见什么,何况穿了裤子。   “既然你发出邀请,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常生冕便退去衣裳,进入圣泉中。   果然,他全身白如玉做,看不见一点的毛孔,腰间裹着一块白布,从沈月秀的对面入了池子内。   “沈月秀回想床上种种,很是无礼,失态,特此向你道歉。”   “我觉得床上的事情床上说,床下的事情床下讲,你有见过夫妻之间,谁整日只做房事,不聊其他,你只是觉得一时新鲜,所以贪杯,若是每天饮一次,三天饮一次,无论是什么时候想饮,都能饮到,便能节制了。”   “月秀懂得,不能沉溺,原来这种事情诱惑力这么大。”   “别总是想着这些事情,你可是大人物,可是沈月秀,有着很多的事情处理。”常生冕道。   “是,我要回沈么府。”   “你已经离开沈么府一年了,是该回去看看。”   “什么?一年?”沈月秀惊讶,他来到常生府还不到一个月吧,难道是时间差,他道:“明日我便启程回沈么府。”   乾羊要拿鞭子抽死他了,也不知道沈么府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   “秀,虽说这些有点煞风景,但是在你提到沈么府的时候,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跟我去沈么府做客。”沈月秀道。   常生冕沉默,凝视着他的面庞,慢慢的朝着他靠近,闻着他的额头,眉眼,脸庞,嘴角。   他问:“要尝试舌吻吗?张开嘴,我们的缠在一起。”   “暂不。”沈月秀想到了秽萌,要教他蛇吻来着,这有点过火,还是成亲后在尝试。   “你跟别人有跟我这般那般吗?”常生冕问。   “没有,我不是很懂,但自有分寸,上次跟好友看见别人行房事,便有了接触,回家也看了一点相关的书籍。”   “你好友是什么反应。”   “我摸了一下他的那里,他打了一下我的手。”沈月秀道。   常生冕便问他那只手摸的,沈月秀伸出左手来,常生冕抓着他的手在圣泉中洗了洗,一根一根一点一点。   沈月秀觉得自己的手都要给他洗的脱了一层皮了,好奇的问:“你觉得他不干净吗?”   “只是想要给你搓搓。”他执起他的手,吻了吻,   “我觉得可以上岸了。”沈月秀心中莫名的不舒服,温淡道。   “请。”常生冕松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月秀走上了岸,换了新衣裳,常生冕也上了对面的岸上,换了衣裳。   二人并肩着走,走着走着,两只手就碰到彼此的手,于是顺其自然的扣在了一起。   正好着迎着甫阳陪莫执白散步,不由松开手,上前去打招呼。   甫阳瞥了一眼他们的手,心中怪怪,呵斥道“注意点形象。”   “我明天打算回沈么府。”沈月秀手背在身后。   “巧了,我们打算明天回隐甫。”甫阳道。   他已经和莫执白商量好了,在隐甫盖几间房子,他们在那隐居。   “等我处理完沈么府的事情,便去看你们。”沈月秀说道。   “你一个人走吗,要不我和师尊先陪你回沈么府?”   沈月秀想到自己师尊身体不便,便拒绝了,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沈月秀没有再回房间去,而是陪着自己的师尊与师兄走路,常生冕陪了一会,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沈月秀他们师兄弟。   一直到了晚上,三人一起用完餐之后,沈月秀回房间休息。   甫阳则是留在莫执白的房间照顾着他,毕竟他现在刚刚有行动的能力,而且时不时神经出现问题,容易发生意外。   沈月秀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好似能感受到常生冕的温度。   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的甜蜜,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门后传来敲门声,他立即从床上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果然是常生冕,沈月秀露出淡笑,请着他进来坐。   常生冕只挨着桌子坐,眼中有一丝担忧道:“我觉得有一点不对劲,有人屏蔽了关于沈么府神落之地的情报网。”   闻言,沈月秀身体一阵的冷意,收敛笑意:“你的意思是,沈么府出事了吗?”   “秀,往好的想,也许是一种垄断,保护措施,沈么府现在不是换人当家了吗,你小心点。”   “我相信他们。”沈月秀道。   “太岁爷派给我事做,今晚明天都不能见面了,闲的时候想想我,来,这是同心石,你带在身上,有事没事都可以联系我,只需紧紧的握着它,心中想着我的名字,输入灵力,便能跟我的进行意识沟通。”常生冕拿出一块白色刻着银色兽纹的石头,递给他。   沈月秀握在手心中,常生冕拿出了另外一块与它一模一样的石头。   两个石头靠近,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秀,我走了。”常生冕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眼中带着一丝的不舍。   沈月秀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见他张开着双臂,不由投去他的怀抱。   常生冕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慢慢的将他松开,正对着他,眼神凝视着他的脸,脚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的身后退去,退到门外,他抬起双手,缓缓的将门合上。 第186章 红色的沈么府   第二天,沈月秀早早的便离开了常生府。   因为实在担心沈么府,直接疾步走到城外树林,想要开启传送阵法,发现,根本无法跟沈么府取得联系。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即运着灵力在自己的双脚上,疾步而行,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是赶到了神落之地。   可是眼中只有一片红。   天地一片血红,红色的火光,闪烁在他的脸上。   满地的尸体,倒在血池之中,有百姓,更多的是沈么府的成员。   他的心情已经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高处,熊熊大火,吞噬屹立近千年之久的沈么府。   他眼睛一眨不眨,悲痛欲绝,越过满地的尸体,踩着满是血浆的台阶,朝着上面跑。   实在是太滑了,他摔在了地面,磕着他的骨肉疼,再疼也比不上心中的疼。   他脚上运着灵力,想要快一点的回家,却是频频的摔倒。   他手摸着一个一个台阶,往上爬,鲜血沾染他一身。   他身上手上也都磕着碰着,磨出血来,已经分不清谁跟谁的。   他现在只想着爬到上面。   再爬的远一点,又见沈么府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他们身体被严重的破坏,可以说开膛破路的状态,沈月秀留着泪,泣不成声。   他爬不上去了,台阶上都是死的苦状万分的尸体。   可是他必须回去呀,也许还有活人呢。   他留着泪,伸出自己的手,将众多的尸体抬在空中,他好从下面过去。   血在空中滴答滴答的落着,他们的尸体鲜血很新鲜,死亡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天。   他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他半趴半走过之后,尸体安详的落在地上。   不知爬了多久,走了多久,他吸收三次的月之精华。   孤冷的夜中,只有一轮明月陪着他,尸体的面貌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苍白恐怖,血色更加狰狞。   他不能害怕,不能逃避,因为他是沈么府主,是他们的府主。   他的身体又酸又疼,每动一下,就如同刀子在上面磨着,灵力全部用来托起倒在阶梯上的尸体,有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异味。   沈月秀闻着,也不遮挡口鼻,只哭的更加厉害。   终于爬上了最顶面,熊熊的大火恨天的高,恨天的旺,照亮他身姿,灼烤这他的脸,他的伤口,满身的血泥。   火光噼里啪啦的响着,地上全部是尸体,死的更加的惨烈。   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男人胸前开肠破肚,身体各种扭曲,女人脸上用刀划着笑脸,赤身裸体,双腿分开,姿态诡异。   他看不见一个活着的生物,看不见一点么的沈么府,只闻见火烧着尸体的味道,还有满地的死气。   他已经哭得嗓子沙哑,悲怒的运着强大的灵力,朝着大火中打去。   大火吞噬着他的灵力,忽然产生一股强大的爆破声。   霹雳惊天的大火,轰炸在沈月秀的身上。   沈月秀不敌着强大火热的力量,被砸飞了出去,顺着台阶的尸体上,迅猛的朝着下面滚。   不停的滚,滚到没有尸体的地方,便是锋利的台阶,一次又一次的磕在上面,一下一下,疼的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地上,他又滚了好几圈,终于是停了下来,动一下浑身便剧痛无比,骨头咔咔的响着。   他头发凌乱带红,脸上灰扑扑染红,手心手背上血肉模糊,依稀见骨。   他翻了一个身,用着浑身的疼痛惩罚着自己。   他哭着,眼泪啪啪的掉在地上,手颤颤的摸着地面。   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是谁这么残忍。   空气中隐约含着凶戾的魔气。   “印管家,乾羊……”沈月秀呜呜的哭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知哭了多上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   神落之地的灵力都被吸干了,他只能等着月亮出来。   等着太阳出来,吸收他们的灵力。   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能勉强的站起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他要帮他们收尸。   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抱到神落之地的林子中,挖空将他们埋了,尸体太过残碎的,便用灵力包裹着,送去土中。   人数实在太多了,他只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处理着,林中的坟已经过百了,感觉地上的尸体根本没有减少一点。   沈月秀蹲抱着尸体,突然就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他想到了常生冕,不由拿出同心石,想要请他带人来帮自己,残破血淋淋的手,紧紧的握着石头,心中呼唤着他的名字,输入自己的灵力。   石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由喊出了声音,始终得不到他的意识回应,他心灰意冷,不在呼唤,眼泪「啪啪」的掉在同心石上。   “骗人。”他声音呜咽,将同心石扔了,只匍匐在地上,嚎嚎大哭。   哭累了,擦了擦眼泪,继续埋人。   林子中的坟不断的增多,但是他感觉地上的尸体,还是没有减少的似的,他身体酸痛,力气弱小,灵力持续的输出,已经造成疲倦。   他真的累的走不动了,抱不起了,只跪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他想要喝水,从纳物袋子中找水,发现了通灵镜子。   他因为哭泣而不停的抽噎,手中运着灵力在这把许久未用的通灵镜上,熟悉的灵鸽转呀转的,他的眼睛更加的模糊了。   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他忙把通灵将卡在地上,止不住的痛哭,哭的很是大声,很是痛苦,很是委屈,很是绝望。   镜子中不断的传出声音,沈月秀听在耳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的哭,哭的嗓子发痛,一直哭道通灵镜的时限结束……   “菜花,对不起,我还是别麻烦你了。”   他将通灵镜收起,颤颤的站了起来,脑袋有一点的晕眩,只喝着一口水压一压,清醒一下,然后继续处理地上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尸体腐臭到了什么程度,沈月秀终于是将尸体处理完了,沈落之地的林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墓,一眼望不见边。   沈月秀躺在地上,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眼角挂着血色的泪痕,看着夜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187章 何处是归途   神落之地三百外。   一个小酒馆,人来人往,门口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起眼,似是乞丐的人。   他微微颔首,卷曲着腿,靠着门边坐着,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灰扑扑的。   只听着酒馆的人说着神落之地和沈么府的事情。   原来,沈么府的惨案是魔族魔教做的。   魔族进攻沈么府山下各个村落城市,沈么府派出大量人员出府阻止,奈何寡不敌众。   头颅纷纷被割,挂在沈么府上,然后开始大肆进攻。   说的是沈么府全数忠烈,无一生还。   要是没有沈么府,魔兵也不会退,他们这三百里外的村城,都要灭绝。   “那里来的乞丐,滚。”忽然,一个及其不耐烦刺耳的声音传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留着小胡子,掐着腰对着门口的乞丐怒声吼着。   所谓的「乞丐」便是离开沈落之地的沈月秀,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体力恢复了一些,身上的伤也不闻不顾,只换了一套衣裳掩盖,一路往着外面走。   他想要饮酒麻痹自己,又不敢一个人喝酒,怕失态。   路上看见一个乞丐,想到自己小弟祈福便将自己的钱都扔给了他,然后独自徘徊,没有目标。   后来他发觉,没了沈么府,他一切生活费用与开销都没有了,不过无所谓。   他转呀转,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只听见有人议论沈么府和神落之地,不由靠在边上听,果然似乎就听见了原有。   他说遇恶不杀,他能去报仇吗,他一个人,能去报仇吗,他若是早一点回府,还会发生这么惨烈的悲剧吗。   微胖的小胡子男子又呵斥了他一声,踢着他的腿,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让他滚,别靠在他店前做,影响他做生意。   沈月秀缓缓的站了起来,摸不出神,微胖的小胡子男人见他像是乞丐,又没有乞丐的气质心中不由窝火,提着自己叫朝着他腰上踹。   沈月秀一直处在失神的状态,腰背他踹的「卡巴」响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沈月秀不想跟他计较,只默默爬起来,往着前头走,小胡子男人见状,不由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他的脑袋。   沈月秀一侧身,石头便掉在了地上,他不明白眼前的陌生人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恶意,他不让自己在他店前呆着,他听话不带呆就是,为什么还踹他,那石头砸他。   小胡子男子不由让他等一下。   沈月秀不知道他又道干什么,只听话的站着。   不一会小胡子男子端着一碗有些发黑的面出来,递给他,说:“乞丐啊,给你吃。”   沈月秀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里面的酸臭味道。   “多谢,我不饿。”沈月秀淡淡的说了一句,打算离开,小胡子男子在后面大声骂道:“瞧瞧,给着破乞丐吃,他还挑剔……”   他大步流星走到沈月秀面前,挡住他去路,趾高气昂道:“你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今天不吃完这碗面,就别想走。”   酒馆中的人,不红呵呵哈哈的笑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破乞丐吃酸了臭了的面。   微胖的小胡子男子端着端,朝着沈月秀逼近,面朝着他的嘴巴上靠近,好像下一刻能整碗呼在他的脸上。   沈月秀难忍着这气味,不由推了他的胳膊一下,整碗面都撒在了小胡子男子的身上,面的小面,竟然还有着蛆虫。   沈月秀胃中翻江倒来,不由朝着前面跑,小胡子男子愤怒嫌弃,觉得恶心,不由连忙的脱下自己的外衣,看着沈月秀的背影,不由在地上抄起了一把砍刀,朝着沈月秀扔去。   沈月秀一躲,砍刀点砸入了地中,这是要砸到人,人肯定就没命了。   他身子一颤,微胖的小胡子老板见他没有被自己砸到,不由招呼着狐朋狗友,去抓他。   沈月秀只得跑。   他对着这一片不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似是街道,他腿上有些累,就随地坐下。   有一个穿着花衣裳的陌生男子坐在他的身旁,眼睛直打量着他,问他叫什么名字,还有着什么亲人吗。   沈月秀只摇着摇头,他在男子的身上闻到不好的气味,应该是经常出入烟花之地。   他听闻沈月秀无名无亲,又有些软糯,不由伸着他的手朝着他的脸摸去,虽然他脸上灰扑扑的,但是男子的眼睛很准,这保准是一个美人坯子,能卖不好的钱。   沈月秀立即打下他的手,眼神警惕。   又见几名大汉朝着自己靠近,男子嘴上露出邪笑,不由,打了一名大汉,疾步而行。   跑了许久,见甩了后面的人,不由慢慢的走着。   见一黑衣人,朝着他走来,跟他擦肩而过之时,一下子抓着他的衣裳,沈月秀在他的身上闻见了怨戾之气。   他从袖子里伸出一把刀,低声道:“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你是谁。”沈月秀问。   “废话少讲。”便压着沈月秀走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只见这有数名似乎是衣衫褴褛,似是乞丐的人,站成一排。   好几个男子手中握着刀,地上还摆放着各种容器。   他们拿着锋利刀子,就要割破一个人的胸口,沈月秀立即行着快步,去阻止。   众多手中持刀的男子,不由朝着他攻击,似是乞丐的若干人见状,不由纷纷的逃跑,有人去追,也给沈月秀拦了下俩。   他三下两除二他就将众人打趴下,然后离开了,他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走着。   “打乞丐哦,打乞丐。”几声稚嫩的童声在他耳朵耳边响起,然后是屈指可数的石头,朝着他扔来,沈月秀见是小孩,力道不轻不重的,也懒得躲闪,任由他们砸着。   “在那里。”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只见四五个青年,朝着沈月秀追了,沈月秀见状,不由想要拔腿就跑,小孩儿围成一圈,阻止了他的去路。   沈月秀错过逃跑的时机被众人追了上来,将他团团的围住,一个粗壮的大汉走上前来,一把拽着他的衣裳,朝着地上拉扯。 第188章 未救一个人   他的力气很大,让不运灵力的沈月秀难以挣脱。   小孩子们纷纷跑到大汉的一边,想要将沈月秀拽的摔在地上。   沈月秀眼神复杂,他得罪了那小胡子男人,小胡子男人找人来打他,情有可原。   他肯定没得罪小孩子吧,难道是他家的孩子,和他家孩子的朋友吗。   “你们为什么拽我?”沈月秀问。   小孩子们道:“我们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个死乞丐,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沈月秀一怔,大汗和小孩子将他拽的摔倒在了地上。   小孩子立即坐在他的身上哈哈,不停的上下弹跳,笑道:“骑大马,驾驾驾。”   沈月秀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坐断了,小孩是半跳起来,不停的往着他的身上砸。   口中喊的声音异常的刺耳,兴奋的时候,还用自己的小手狠狠的打他,将他当做马儿一般对待。   他感觉疼,屈辱,又有些无奈。   “你个死小孩子,也不嫌脏,小心下面生了一个大疮。”一个青年骂道。   “你个死大人,不是我帮你,你能拽倒他。”小男孩子骄傲道。   青年们不理会这个孩子,只伸着脚朝着沈月秀的身上踹。   沈月秀算是被这小孩固定在地上了,身体的其他部位只能任由着这群人踢打。   沈月秀想着罢了,自己也跑累了,不反抗了,顺其自然吧,只是疼罢了,不及沈么府,神落之地的尸体痛苦,反正他们也打不死自己。   “你说他身上有多脏呀。”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天真的问。   “可脏了,比你腚/眼还脏。”一个豁牙的青年,邪笑道,脚不停的踢着沈月秀的头。   “我看你屌更葬。”小女孩站在一旁看着,白了他一眼,冷声道。   “把他扒光了吊起来打,丢人哦。”一个青年人道,脚不停的揣着他的胸前。   “不行不行,要让我在玩一会,他的身上没有别的乞丐难闻,真的。”   小男孩骑在他的身上,弯着双腿,好巧不巧的护住沈月秀的脆弱部位。   “怎么只能你骑,我们也要。”其他小孩嚷嚷道。   “想不想听啪啪啪的声音,这样打才爽吗。”小男孩儿嘴角上扬,撅着屁股,手插在沈月秀的裤腰里,往下拽了拽,然后坐了回去。   “想看吗?”小男孩笑笑:“手感好光滑呀,一点刺也没有。”   沈月秀身子微颤,声音微弱道:“求你别这样。”   小男孩拉下一点点看,大声嚷嚷道:“操了,你们看,好白呀。”   青年们见状,眼中不由发光,哪有这乞丐么白嫩。   就在小男孩要继续往下拉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寒。   “离开此人,否则,死。”一个冷幽幽的声音朝着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转头一看,只一个穿着绣花白衣的年轻人,样貌十分的俊美,腰间别着一把木剑,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模样。   “你谁呀?”一个青年问。   来人不讲话,眼神一凛,手一挥,一旁的大石头瞬间碎裂。   众人眼中害怕,青年人撒腿跑了,小孩见状也都跑了,骑在沈月秀身上的小男孩忙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追去。   沈月秀手摸在自己的臀上,默默的将裤子提上,坐了起来,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沈月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来人朝着他靠近,俯视着他。   沈月秀微微抬首,眼中红红,口中喃喃:“宫昙夫。”   “跟我过来。”宫昙夫声音清冷道。   沈月秀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他的后面走,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处小溪边。   宫昙夫让他自个下去洗,然后走到一旁的大树下站着。   沈月秀朝着水靠近,水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蓬头垢面,已看不清原来样貌,原来自己这么脏,这么脏,自己竟然还能忍受。   他脱了衣裳进入溪水中,前胸的伤全然未处理,血红红磕磕巴巴一片,被溪水冲洗很是刺疼。   他觉得自己对疼免疫了,只拿着自身的伤来惩罚自己。   他将自己洗干净,浮在岸边,道:“我没有衣裳。”   宫昙夫闻言,只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给他。   沈月秀以为他会递给自己,只见眼神冷冷,甚至是高傲,居高临下,捏着薄薄白衣,从沈月秀的上方扔在了地上,落在沈月秀的眼下。   “多,多谢。”沈月秀浑身一颤,手去摸着那一件衣裳。   宫昙夫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站回了原处。   沈月秀摸着这件薄薄的衣裳,只觉得衣上一阵的寒意,他没有换洗的衣物,只得将他穿上了。   如同在寒冷的冰天了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他身子冷冷,有些瑟瑟,脚朝着宫昙夫走去,背靠在树上。   “冷。”沈月秀打着寒颤,对着他说道。   宫昙夫转身,冷冷的打量着他的身体,冷淡道:“跟我说做什么,冰丝寒衣当然冷。”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沈月秀牙齿打颤道,全身如同包裹在冰中,口中吐着冷气。   灵力似乎也被局限在寒衣之中,僵僵的,运转困难,好似在冰窟里面喘气。   他艰难的运着灵气在抵御,才有所缓解。   宫昙夫闻言,漫步朝着他走去,他的手上依旧带着白白的手套,白手摸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让他仰视着自己。   因为他的手上一点么的温度,所以沈月秀任由他勾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颤颤的望着他。   “认得我吗?”宫昙夫问。   沈月秀认真的看着他脸,因为下颚被他捏着,不能摇头,只蠕动着嘴唇道:“不……”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中带着一丝的怒意。   “要报仇吗,沈么府的毁灭,拜我所赐。”宫昙夫凝视着他耳朵双眼,残忍道。   原本就冷的沈月秀,更加的冷,手中聚着灵力,愤怒的朝着他打去。   宫昙夫握着他的手腕,他的灵气一下就散了,原来宫昙夫在沐浴的时候,设下了领域。   “你骗我。”沈月秀眼中泛红,紧紧的握着拳头。   宫昙夫的灵力,并不如百仿森林的中所展现的那般弱,而是非常的强大。 第189章 石兰竹居的惨案   “什么叫骗,只是没有展现全力。”宫昙夫眼中一冷,手上力道加重,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沈月秀不理会他,只不断运着体内的灵气,眼中竟露出凶光,暗含杀意。   看见他眼中的杀意,宫昙夫眼中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   “遇恶不杀。”他一只手紧固着沈月秀的两只手在身后,衣袖中飞出白色的丝绸,绑上,勾着他下颚的手,蒙在他的双眼上,大拇指与食指掐着他的太阳穴。   沈月秀觉得头皮发麻,眼中一片漆黑,好似他一用劲,他的脑袋就碎了。   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带子是特殊材质,不易挣脱,看来宫昙夫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你连我也杀了吧。”沈月秀咬牙道:“不然,我就要杀你报仇。”   宫昙夫收手,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告诉他:“你的仇人是魔族,不是我。”   “无所谓了。”沈月秀还能怎么样,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要报复你,但是屠戮沈么府的人不是我。”宫昙夫解释道。   沈月秀眼神淡淡,眼中流泪:“我不在乎了,我听不懂你讲什么,你爽快一点吧,宫,宫昙夫,你想我怎么折磨我都行,怎么虐杀都行……”   沈月秀已经不想活了,他觉得好累,好痛,好苦,还是在这世上消失吧。   宫昙夫,实行你所有暴力手段,替着沈么府神落之地的人,在我身上开刀凌迟吧。   “我不许你这般消沉,沈月秀。”你歹活在世上受尽折磨。   “宫昙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伤害我,又鼓励我。”   “石兰竹居。”宫昙夫一字一断,语气中没有情绪。   “什么?”沈月秀一怔,那是他名震天下的一战。   石兰竹居培养一百零八名精英,沈月秀作为沈么府公子,年轻一代的最强者,被邀请到石兰竹居旁听。   后来妖魔捉了石兰竹居一百零八人,沈月秀出手相救,打败强大的三只妖魔,与若干小妖魔。   因为魔氛诡压之下,房屋倒塌。当时,内中还约二十八人受困。   沈月秀当时灵力消耗过度,救了二十二七人,已经神志不清,灵力亏空,草草的查了人数,似乎是一百零八人,便不在往塌区查看,坚持回到沈么府,当即就昏睡了过去。   “你救了一百零七人,却没有救一个人。”宫昙夫依稀记得,自己被压在黑暗中痛苦的动弹不得,十分的虚弱,喊不出声音。   他的眼睛透过一丝的缝隙,看着沈月秀大战妖魔,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救人。   他等着他来救自己,他能坚持的住,愿意做最后一人。   可是,他等啊等,一直等,沈月秀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他知道大家都走了,沈月秀不会再来救他了。   他本就是一个薄情敏感的人,他恨沈月秀,他恨他不救自己,他恨他是一个好人,更恨他的无私,他的善良……   “你。”沈月秀看着他,样貌变化太大,而且他只在石兰竹居呆了两三天,这么多的少年,他如何记得住,记得全。   又想着,那天他筋疲力尽,没有认真的数人数,心中慌张悲痛。   “我便是那最后一人,那个不停请教你问题的少年。”宫昙夫道。   “对不起,你如何活下来的。”沈月秀心中带着一丝的怀疑,眼中凝聚泪光。   “我被压在废墟中三个月,最后被魔所捉,你见识过魔的手段了。”   宫昙夫脸色变了变,身子有一点的颤,似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与折磨。   沈月秀朝着他走去,哭道:“抱歉。”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又因他身上的一丝温意,忍不住的往他身上贴。   他悔恨自己的粗心,悲伤宫昙夫的遭遇,埋怨自己的贪玩,自怨自己无能,自怜自己无依无靠,被陌生人侵凌,被小孩子羞辱。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化作汹涌的眼泪。   宫昙夫感受到肩膀上的炙热,不由伸手将他推开。   沈月秀自觉一阵冷意袭身,悲痛的无处发泄。   宫昙夫身上的一点淡淡幽香,有一丝的亲切感,他脑中空白,一个劲的再次凑了上去。   宫昙夫今天是来羞辱折磨他的,感觉莫名,不由一次一次的将他推来。   沈月秀的双手被束缚住,不然他一定牢牢的抱住宫昙夫。   许是来回之间,有点热气,许是宫昙夫身上的一点温热,许是沈月秀压抑太久,他不断的朝着他的身上靠去,眼睛埋在他的衣裳。   宫昙夫推的不耐烦,就任由他靠着,由着他埋头的哭,只记得他不发泄完,他就不能跟自己正常沟通。   沈月秀觉得他的肩膀有一点隔人,就往着他的胸膛蹭,往着他怀里钻,宫昙夫的衣裳都被哭的湿了大片,不由微微蹙眉。   这种情况,从未料到。   沈月秀的口中还孱弱的呢喃着对不起。   宫昙夫只僵直的站着,任由他贴着哭。   等到他发泄完了,停止哭泣,只小声的抽噎,宫昙夫伸出手推开了他,沈月秀的背在树上,生疼。   他上前一步走,宫昙夫手中的木剑低在他的腹部,不由让他退了回去。   “你想要怎么样?”沈月秀问他。   “你继续做好人,继续去救别人。”宫昙夫声音冷冷道,带着一丝的轻蔑。   “不想。”沈月秀微微颔首,脑子冷热。   他救不了人,救不了自己,他救得了谁。   人都讨厌他,都想伤害他,都比他厉害,面对他们,灵力犹如摆设。   心中茫然,痛苦如刀绞,脑中总是回想着,沈么府神落之地的惨状。   “哦?那你活着当真是没有意思了。”   宫昙夫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扔在他的脚下,插在泥土中。   “杀你脏了我的手,你自杀吧。”他拉下束缚沈月秀的白绫,扔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半晌,沈月秀已经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被靠着树滑着,坐在地上,眼中求着闪着寒光的匕首。 第190章 命丧黄泉 差值分毫   “小弟,从来没有被爱过,如何爱人……”   “你真的自由了,可以做自己了。”   “为父相信你,你可以做好。”   “二哥,我不会让你抉择,我知道你会选我。”   “沈月秀,我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只求你救我。”   “我好想说,好想说,可现在,我只能与你说,再见……”   “石头还我……后会无期……”   “你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我为与你计较感到耻辱,一生的耻辱。”   “别让属下懂得太久……”   “沈么府全员壮烈,无一生还……”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悲痛在他的脑子中炸开,疯狂肆虐。   他从未带给别人带来幸福,相反的别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痛苦而牺牲。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阴沉,稀薄的云在天上飘着,仿佛是在等着自己死亡,然后降下雨水,洗涤他的身心。   他身上薄薄的衣裳轻轻摇晃,清凉的风吹袭着他的身体,发丝,面庞。   风比起他身上的寒衣,要带着一点的温意,他眼中留着清泪,伸出满是伤疤的手,让风从他的手上穿过。   沈月秀眼中印着淡薄的蓝天,泪眼朦胧,嘴唇微启:“风,天地不需要我了,我努力的活,可是活着好累,我承受不住了……”   他的手颤颤朝着匕首伸去,握住冰冷刺骨的柄,沉沉的将它拿了起来。   他声音打颤,对着匕首哭道:“我怕疼。”匕首的尖,却是慢慢的靠近他的胸口。   他的手不断的颤抖着,想死的心又不想死,尖头一点一点的逼近。   忽然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匕首,手心被压破,血呼呼直流。   沈月秀抬眸一看,来人似是牧芸苔。   “菜花,你松手。”   牧芸苔握着他的匕首,更加的紧了,用劲全力的拽着。   沈月秀怕他的手伤加重,不由松了手。   牧芸苔立即将匕首扔的远远的,然后双手立即要去拉他的手来检查,沈月秀运着灵力,抢先一步抱着他的手,为他疗伤。   “月秀,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听说了沈么府与神落之地的事情,你要坚强。”   牧芸苔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受到他的手是冰凉的,低眼一看,他的手背手心上还有着未愈的伤。   沈月秀眼神暗淡,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他抿着嘴唇,强忍着满腔的哀痛,两只手打着颤,无处安放,最后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腿,五根手指都要嵌进去。   他蠕动着嘴唇,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嗓子沙哑,几乎说不清一句话:“全部都死了。”   「还有月秀」牧芸苔的手想要放在沈月秀的肩膀上,又收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胸口,忙道:“还有我,我加入沈么府。”   沈月秀抬眼看着他,眼中唰的一红,抬起双臂抱着他,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咽的哭泣。   牧芸苔鼻子酸酸,沉沉的眨了一下眼睛,半搂着他,轻轻的顺抚着他的背,只觉得他的衣服非常的凉。   “你耐热怕寒,先把衣裳换下来吧。”他温声道。   “没有衣裳。”没有家了,大哥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大姐小弟没有了,乾阳没有了,沈么府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空旷的血色大地。   大风吹过,大雨袭过,只有无尽可怕的幽冷,和耳边众人嘶哑的幻听,沈月秀紧紧的抱着牧芸苔,贪着他的温度,声音呜咽。   牧芸苔只脱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他的身上:“你别嫌弃。”   通灵镜中传来沈月秀的哭声,他便从这试炼之地,不夜不眠的赶回来。   他知道沈月秀爱干净,保持一日一洗一换,但是快速的奔波,让他的身上有着一点的风尘味。   主要的寒意,是薄衣的来源,盖在外面的衣裳根本就没有用,沈月秀也不想脱了换,因为身上太难看,便忍着,抿着嘴道:“怎么会嫌弃,多谢你。”   “饿吗?”牧芸苔轻声的问。   沈月秀眼神暗淡了一下,喃喃道:“我不配吃饭。”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牧芸苔又问:“困吗?”   “嗯,想睡了,永远不起来。”沈月秀眼神暗淡,消沉道。   死了,便是永远起不来了。   “那就找个客栈好好的睡上一觉。”牧芸苔说着,将自己的手随便的缠绕了几道,扶着他起来,不想着他继续的消极下去。   沈月秀只说想要多走走,走远一点,不想呆在这里。   牧芸轻声嗯了一声,除了死,什么都顺着他来。   先是去附近的集市购买了几件合身的衣裳,食物水之类一点未买,沈月秀的体质是可以很长时间不吃饭的。   牧芸苔因为也开始修炼,有了功体,也能坚持。   但是沈月秀不吃,他也坚决不吃。   沈月秀现在心神恍惚,只想着远离伤心悲痛的地方,也没有考虑到他的肚子。   等到心情平淡了一点,想到牧芸苔的体质与自己的不同,应该吃食物喝水补充能量,已经走到了野外。   牧芸苔只说,自己的功体能一个月不吃不饿。   他不吃饭,自己也没有心思吃。   只说等他想吃饭,再陪着他吃,或是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二人停停走走,日出并肩而走,月出两人靠在一起取暖休息,并无其他多余的动作,和其他的想法,只觉岁月静好,心神祥和平静。   牧芸苔不想他死阻止他死,要陪着他死,沈月秀便不想去死了。   他对沈月秀好让他感受善意温暖,沈月秀便觉得人间美好,死亡是痛苦寒冷的。   沿途有空气不好地方,也有空气好的地方。   风景秀丽,路意盎然,充满着生机活力,他不跟人相处,他跟它们相处也是挺好的。   沈月秀心情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的痛苦颓废,好似走了多少的路,就丢了多少的悲痛。   他开始找着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怎么的活,又是迷茫纠结,索性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三天三夜后,两人都有了一点疲倦,但是二人乐此不疲,互相陪伴,只想着找一个好的地方,洗一个痛快的澡,酣畅淋漓的睡一个好觉。   最后在天元附近停了下来,二人在元来客栈开了两个房间,沉沉的睡了去,沈月秀睡的深沉,足足睡了一个月。   客栈的伙计习以为常,不以为怪,他们靠近的天元宗门,那是一伙捣鼓着修仙养生的,睡个一年都不奇怪。   睡了一觉的沈月秀,精神了很多,神清气爽。   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能够看见远处的青山,和飞行的鸟。   他穿着白净的衣裳,到山下,一个人靠着树下安静的坐着,吸着灵气,闻着清新的空气,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看着青山绿水。   客栈三楼,牧芸苔打开窗户,双眼柔和,看着远处静若处子的沈月秀,视线,从来没有离开一秒。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的双眼渐渐的有一点暗沉,神色变的有一点凝重。   他看着沈月秀,然后缓缓的将窗户合上,然后走去门口开门。 第191章 魔族来人 再临分离   牧芸苔打开房门,是一个青年男子,穿着一身低调华丽黑衣,面容冷淡冷白,眼神犀利。   牧芸苔神情暗暗,留着门转过身去,往着里面走了几步,男子走进来,随手关了门。   “魔族。”牧芸苔一字一顿,声音冷冷,手中紧紧的握着拳头。   “二王子,王真的很想见你。”来人正是魔族少将野山,在不久前找到牧芸苔。   说他是魔族的二王子,现在魔王大人想要接他回归魔界,恢复他的血统与身份。   是魔族灭了沈么府,灭了沈月秀的家,他现在都快要不敢面对沈月秀了。   沈月秀现在的平静生活只是短暂的。   他知道,沈月秀现在失势,没有沈么府的庇护,曾经被他压制的妖魔鬼怪必定来找他,还有在暗中不断挑拨针对他的苦昙门,更有邪魔外道觊觎沈月秀的力量。   现在,他这般的弱,如何能保护的了他,帮得了他。   魔族要进军人界,人间必定生灵涂炭,沈月秀肯定受到魔的伤害。   只有他回去,才有阻止的希望,只有回归,只有恢复魔身,才能拥有力量,才能保护他。   可沈月秀知道他是魔,他会不会恨自己呢。   “二王子?”野山见他沉默不语,不由再次的喊了一声。   “再给我一日时间,明日出发。”牧芸苔道。   恨就恨吧,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行。   野山闻言,眼中出现一丝激动的淡喜,他终于给了自己准确的时间。   他不多打扰,只对他行了礼,离开了。   牧芸苔又打开了房间,看着远处静坐着的沈月秀。   这里处于天元的管辖,环境上佳,百姓纯朴,有仙者坐镇,妖魔坏人不敢轻来,他也就放了一点点的心。   黄昏……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牧芸苔道:“月秀,我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想要离开一年,你一个人在这生活好吗?”   沈月秀怔了一下,道:“私事?如果可以,月秀想要陪同。”   牧芸苔眼神柔和的看着他,并未言语。   沈月秀虽不想一个人,但是,是牧芸苔私事,只将失落埋在心中,眨了一下眼睛,说:“好。”   两人沉默了许多,心思各异,吃完饭后各自的回了房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第二天,牧芸苔没有跟沈月秀打招呼,直接和野山去了魔界。   早晨打开牧芸苔的房门,里面已经空空余也,没有人了。   沈月秀只坐在的床边,安静的坐着,神情淡淡,眼神有些失神。   从前不也是一个人吗。   沈月秀直接在他屋内睡了一个晚上。   次日去楼下吃饭。   只见楼下环境素雅干净,坐着各色的人。   成双成对,三五成群,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脸上挂着笑容,和和气气的讲话,也有的喜欢大声讲话,大声笑的,并不是很吵闹。   他喜欢这样的氛围,可快乐是他们的,他融不见去,只觉得孤独。   他一个人坐着默默的吃饭,客栈里各个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就有人来找着他拼桌,问他可以吗,他不想讲话,只点了点头。   他不闻客栈中的情况,只沉浸在自己的心情,想着沈么府,想着他拿着匕首要自杀的心情,已经不觉十分悲痛,只觉有一丝的忧伤,开心不起来。   他低着头吃饭,不去看任何的人。   跟他拼桌的是一个儒雅的青年,两个少年,一个梳着高,发英气十足,一个赤着手臂,身材精壮。   “兄弟,似是新面孔,哪里人啊?”青年是客栈的常客,总是看见这个少年,在溪边树下安静的坐着。   他偶尔跟着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坐在一起吃饭,今天怎么就他一个人,不由有一点的好奇。   沈月秀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来处,只摇了摇头。   青年又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沈月秀不想多讲话,只想吃完饭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只吃着米饭,不去动菜。   青年知道他不是哑巴,他听见他讲过话。   “嗨,我是南方来的,来仙山拜师的,叫陆蓬,你呢?”赤着胳膊的少年问自己旁边的少年。   “我叫扬飞,南剑派入门弟子,来养心。”少年回道。   “哎呀,老乡啊,我也想加入南剑派,可惜我爹不让,硬是让我学他那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的本事,又说我性格暴躁,叫我来天元随便拜个师傅,这里的饭菜是好吃,就是清淡了一点……”   “你要是成功拜师,是要守戒律的,你吃的都算是重口味。”青年人道。   “我就来逛一圈,那天元宗门,有多少人屈指可数,收徒严格,也没人想要去。”陆蓬笑道。   沈月秀半听着他们讲话,然后什么也不想,只吃着饭。   “你咋不吃菜呢,浪费粮食。”陆蓬指着沈月秀的四菜声音朗朗。   沈月秀没有理会他,只默默夹菜放在空中。   “我没说重话吧。”陆蓬感觉自己好像欺负了他似的。   “没有。”扬飞道。   “小兄弟,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青年道。   沈月秀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好,很友好,自己在这么闷不吱声下去,不是很好,只咽下口中之物,温声道:“多谢先生好意,月,我无事,请继续用餐吧,我先告辞了。”   说着便微微颔首,离开了客栈,走到树下,继续坐在他经常坐的地方。   他觉得心中不舒服,他不应该那样的,真是不礼貌。   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他靠近,挡着了沈月秀的光,沈月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让她熟悉的面容,身上不禁打了一个淡淡的寒颤。   “你怎么没死?”宫昙夫居高临下的问。   “我不想死。”沈月秀回答。   “那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宫昙夫问。   “我在寻找活着的意思。”沈月秀道。   “牧芸苔被抓去了魔界,凶多吉少。”宫昙夫道。   “什么?你说真的?”沈月秀站了起来,与他对视,他却是在牧芸苔的房间闻见魔气。   宫昙夫眼神一冷:“这面镜子便是他遗失的。”他拿出通灵镜子,扔在了地上。   沈月秀要去捡起,宫昙夫将镜子踩在脚下。   “你如何知道?”沈月秀停住手,问道。   “我看见的,特地等他入了魔界,才来见你如何救他,毕竟他救了你的命。”   沈月秀夺不下镜子,蹭的一下站起来,心中涌现一团乱糟糟的气,抓着他的衣领。   “松开。”宫昙夫见他如此失态,声音冷厉。   沈月秀只得松开,问他魔界入口在那。   宫昙夫迈着关子不讲话,又说他救了一百零七人没有救一人。   沈月秀只低声下气问,怎么样才告诉他方法。   宫昙夫叫他脱了外衣,不许运灵,浸泡在水中。   沈月秀照着他的话做,进入了水中。   宫昙夫的手轻轻触摸着水面,只见水中渐渐的冒着冷气。   沈月秀的身体直哆嗦,水中慢慢的结出薄薄的冰,冰片撞在沈月秀的身上,让他又冷又疼。   “宫,宫昙夫,请你告诉我魔界入口。”他蠕动着浅白的嘴唇,瑟瑟发抖。   “让我在欣赏一会。”宫昙夫居高临下,低垂眼帘冷漠的盯着他。   “冷吗?吃根辣椒。”宫昙夫拿出一根红红的尖尖的辣椒递给他,与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昙夫,我,我不能吃辣。”沈月秀胸腔中,如同被尖锐的及其辣的辣椒狠狠的戳了一下,带着淡淡的恐惧与辛疼。   “我知道。”宫昙夫说着,只浅浅的咬了一点尖头,然后伸手捏着沈月秀的嘴巴。   大拇指压着他的嘴唇,将辣椒往里面送,沈月秀只微微张嘴,牙齿打颤,辣椒蹭在他的舌头上,异常的辣,又冷又辣又疼。   他的手一把抓着宫昙夫的衣摆,使劲的攥着。   他的脸色发白,嘴唇红红艳艳,哆哆嗦嗦的,辣椒掉在了水面上的冰上,染红了一点水,辛辣的水渗进沈月秀的肌肤里,如同岩浆做的暴雨梨花针,不断的刺进去。   “路线,神止关,辛上邑,清酆山,碎阴谷,旱地,黑海。”宫昙夫慢悠悠道。   “具体的。”沈月秀颤声道。   “我说的很具体,笨蛋。”宫昙夫声音冷淡,嘲讽了他一句。   “你带我去。”沈月秀抓着他的衣摆,摇晃着,声音很是虚弱。   宫昙夫只觉得,他这般对他不像个坏人,倒是想认识了很久,他惹他不开心,他惩罚他,惩罚完之后,他要你给他糖吃。   他还担心沈月秀不去,或是找不着呢。   “你要对我好一点。”宫昙夫冷淡道。   沈月秀点了点头,从水中爬了出来,忙去换了衣裳,跑到他的跟前。   “跟上。”宫昙夫疾驰而行,如同一只白色飞鸟。   沈月秀脚上行着快步,紧跟随后。   跑,一直跑,跑过黑天白夜,看不清眼角略过的景象。   停在一处干枯的大地之上。   沈月秀脸色微红,轻轻的喘息着,刚泡过冰水,又剧烈的运动一天一夜,他的腿都要废了,心脏要跳出来了。   看看四下,一片死地,荒无人烟,眼中疑问。   “黑海就在地下,我可以帮你打开通道。”宫昙夫脸不红气不喘,脸白如花,长发飘逸。   “多谢你。”沈月秀眼神真挚道。   “真是丝毫不长记性,下次见面,我会让你更痛苦。”宫昙夫轻轻冷笑。   “宫昙夫,我道歉,请你原谅我。”沈月秀觉得他并不是很坏,自己差点害了他的性命,他还这般帮助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他只不过如师尊一般,面冷心热罢了。   宫昙夫脸色越发冷沉,不理会他,只拿出木剑,剑上散发着白光。   沈月秀想着他的力量是白色的,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只见枯竭的地上形成一道大大的长形的黑水,水中生出一扇门,门内有一个薄薄的黑气漩涡。   沈月秀正观察着,宫昙夫直接伸手,将他推了进去,他消失在门口,门随即关上了,异象也消失了。   “沈月秀,自求多福。”他冷淡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第192章 白魔王朝 芸秀再见   魔界,白魔王朝,是一个没有颜色的国家,白发为王族的特征,而魔众的眼中只能看见灰白色。   魔尊因为与恐鼠神大战中身受重伤,命数快要近了,关于王位一事,很是棘手。   他的兄弟与大臣蠢蠢欲动,觊觎着他的王位,而他只想将自己的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毕竟,兄弟是兄弟,父子是父子。   可是他只有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但是他的那个儿子太恐怖,是一个异类,是为不详,且六亲不认,无情残暴,定不能为王。   女儿是女性,谁娶了她不就是王了吗,绝对不行。   终于,他发现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人界,不由派遣魔将野山将他寻回。   牧芸苔随着野山秘密进入魔界,还是遭到了伏杀,索性有惊无险,磨难重重,终于见到白魔王朝的白魔尊。   牧芸苔对他没有多大的感情,相反魔尊也是,他只想自己的血脉继承自己的位置。   魔尊用尽最后的功力为他开启白魔血脉,牧芸苔满头黑发顿时化为白发,继承了白魔的强大俊美邪魅。   可惜,棋差一步,魔尊意外死亡,魔子成为无人知晓的存在。   魔尊的二弟皑,以顺位继承人,登基为新一任的魔尊。   野山即使守着魔尊诏书,但是不敌新任魔尊皑的势力,只得退一步。   牧芸苔以新任魔尊之子的身份,回归魔界,奉为魔太子。   牧芸苔知道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一上位不久,就开始物色妃子,好开枝散叶。   他是绝对不可能真的让牧芸苔作为他的继承人的。   牧芸苔跟他表示自己不在乎王位,来魔界只是希望魔界不进攻他生活着的人间,新任魔尊答应了他。   安排他住在上魄宫。   牧芸苔很是安分守己,整日里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什么也不理会,实则在野山的帮助下,暗中会见他父亲的衷心的手下,暗自屯兵,以备不时之患。   三个月后,传来一则消息,让他慌了。   “魔尊抓了沈月秀秘密囚禁,是真的。”野山对着他报告,这个消息从魔尊皑的部下那里得知的。   牧芸苔闻言,心急如焚,不想他牵扯进来,他偏偏就牵扯进来,他现在不能贸然去找魔尊皑,不然便暴露了沈月秀对他的重要性,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只暗中派人去寻找,表面上还是如同往常的一般。   魔尊皑现在的地位也不牢固,还有着他的三弟杉王,四弟西暝,将军唤三声,屯凯位高权重,手握着重兵,对着他的王位虎视眈眈。   白魔王朝没有太阳和月亮,天色始终如一的阴沉,呈现一片灰蒙蒙。   灰蒙的天,不知换了多少次苍脏白色的星。   终于,在一年后,牧芸苔找到了沈月秀的所在。   他被关在一间绝对隐秘的暗室之中。   他忍不住去见他。   黑凄凄的密室之中,寂静幽冷,锁着一个人,四肢,脖子,腰,都被长长的锁链牢牢的锁住。   他身材瘦小,隐约看见皮肤惨白,身体多处被锁链磨出狰狞的血痕。   他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卷曲在角落里,披散着顺长的发丝,微微颔首,发丝垂下,几乎将他的脸全全遮挡。   石室的门打开,少年的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瑟瑟发抖,往着墙角里面挤。   牧芸苔远远的看着他,心中曾多次幻想着他的处境遭遇,看着他被折磨成这样,他的心好似被沉入深水中,被冰凿了一下,压抑颤动着嘴唇,尽量稳着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声:“月秀?”   沈月秀听着温柔熟悉的声音,心中淡淡惊喜,抬起抬头,眼中又是一怔。   他眼神警惕的站了起来,看着满头白发的牧芸苔,脚向后挪了挪,背贴在墙角上,直直的不屈的盯着他。   “月秀,别怕,我来救你了。”牧芸苔脚向前挪动,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   见着沈月秀仍是打量着他,眼神犀利,不由微微颔首,忍不住悲痛道:“对不起。”   “你是魔,你身上有魔气。”沈月秀蠕动着嘴唇,声音沙哑微颤,眼前的人虽然有一点像牧芸苔,但是他们的气质不一样。   他身上有着很强大的力量,有着魔气有着戾气,五官比牧芸苔刚阳,比他白,样貌比他俊美,更带着天然的一丝邪魅,还有着他头发是白色的。   “对不起,月秀。”牧芸苔停驻脚,眼神真挚的看着他,将自己的事情全部讲给了他听。   沈月秀闻言,渐渐放下心房,又越来越激动。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一边担忧着牧芸苔,一边遭受着非人的对待,被束缚在这不见天日漆黑的小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眼中闪烁泪花,声音颤颤,甚至带着一点怒气:“我以为你出事,就来魔界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月秀来到魔界,魔界的环境不适合他修炼,他打听牧芸苔的下落,魔众诓骗他,还想吃他,然后他就动用灵力。   在这里他的功体受到限制,只能自产灵力,而不能吸收灵力。   后来便被一群强大的魔大伤了,抓到这间密室锁起来,每隔一段时间,魔尊便会来一次,抽出他身体里自产的灵力。   他们会对着自己做奇怪的仪式,好像是想要将他的灵魂剥离,或是让另外一个灵魂进入,十分的痛苦,要不会他的意志强大,现在他恐怕已经不是他了。   “我是魔,与伤害沈么府的同族,我不敢告诉你。”牧芸苔朝着他靠近,沈月秀远离着他,这让他的眼神有一点受伤。   忽然,沈月秀带着一丝委屈的恨意,朝着他的冲去,锁链一下子争直,阻止了沈月秀的前进,他多么可笑,如同狗一般。   牧芸苔见着沈月秀的神情,那里还有着往日的温良,他一定是承受了很多的痛苦,这都是他的错。   他踏步上前,走到沈月秀的面前,沈月秀一把将他抱住。   只觉得炙热的泪水,不停的砸在他身上,沈月秀张着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血从他的嘴中蔓延。   牧芸苔的心更疼,他只伸着手轻轻的抚顺他的背。   沈月秀一边从他肩膀上移开,跟着他道歉说着对不起。   牧芸苔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了。”   “好好好,真是精彩。”牧芸苔的身后传来声音,沈月秀不由紧紧的握着拳头,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二叔。”牧芸苔转过身,护在沈月秀身前,轻声的喊了一声。   魔尊皑身材高大,气势成熟稳重,带着一丝的威严,头上长角,五官刚强,轮廓分明,穿着黑金色的大袍子。   他嘴上微微上扬:“人间传言,你住在沈么府,与沈月秀关系很好,果然非虚。”   “是,所以你能放了我的朋友吗?”   “不能。”魔尊笑道,笑的很和善,随即又看着他道:“这是谁?竟敢来劫狱,来人,给我关起来。”   “菜花。”沈月秀不由抓着他的臂膀。   “二叔,不要做得太绝。”牧芸苔历声道。   魔尊笑着不讲话,身后走来两名特地带来的侍从,上前压着牧芸苔,将他带走。 第193章 相同面孔 替身替灾   沈月秀看着牧芸苔被带走,不由想要挣扎着去救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锁链。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一般。”他朝着沈月秀走去,凝视着他的容颜,眼中闪着幽光:“我想到一种更好吸收你的方法。”   沈月秀手中凝聚着灵力,朝着他打去,魔尊的手轻轻一挥,便他打散了,只见屋内的墙上面还有装置,沈月秀的灵力就被吸入了其中。   “我要封你做我的妃,这样就能气到我可爱的侄子,而且能够夜夜取你身上的力量,然后染黑你的功体,便能对你入灵,成为我最为强大的武器。”   “变态,我定不如你所愿,你若松开我,月秀一定杀你。”沈月秀愤怒道。   他已经不是一年多前的沈月秀了,逆君的想法是对的,有些人就该被杀死,不然活在世上太可恶。   “若是以牧芸苔的安全呢。”他笑道。   “牧芸苔不会喜欢我这么做。”沈月秀语气坚定道。   “哦,你就不能默默的为他付出吗,他为了你放弃人世的繁荣生活,毅然决然的入魔界,九死一生回到王宫阻止魔族进军人间。   我偷偷的叫部下散播你被抓,他可是暗中找了你一年多,刚找到啊,就迫不及来的赶来了,哈哈,多年筹谋功亏一篑啊,他对你的感情可不单纯。”   “如果他同意我为他这么做,你叫他来说。”沈月秀道。   “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不上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侍奉我,作我的男妃,供我摄取你的能量,将你染黑,我便保证牧芸苔的安全,保他过的好好的,否,我就折磨死他。”魔尊的神情越发的冷厉,阴狠狠的。   “我不要,我拒绝。牧芸苔不会屈服你,也不会让我屈服你。”   “你是听不懂魔话吗?我要杀了牧芸苔。”   “只要我不死,我便能救他,我若死了,同样能救他。”   “呃……”魔尊心中气急了,这人的口碑是怎么得来的,手中幻化出魔鞭,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身上,沈月秀咬牙,运着灵气,忍着疼。   身上锁链发出声音,剧烈的晃动。   沈月秀可以向好人普通人低头,但是面对恶类此魔绝不低头。   “好,本尊,便让牧芸苔痛不欲生。”他看无法折辱沈月秀,便拿出刀碗,抓着沈月秀的手,划上一道大大的口子,血咕嘟咕嘟的往里面流。   很快的就流满一碗,他道一声进来,一个罩着黑色袍子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魔尊将满满的一碗血递给了他,来人将血喝了下去,身上散发着奇异的白光。   帽子脱落,只见一个长得和沈月秀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沈月秀眼中惊愕,这个人无论样貌气质,身体所散发的气味,都和他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魔尊幻变出一根红线,一端打入沈月秀的耳朵,一端打入那个跟他张的一摸一样的人。   “你想要做什么?”沈月秀问。   魔尊没有回答他,只见那个罩着白袍子的人,将自己的黑袍子脱了,然后扔在了地上。   “你……”沈月秀看着他。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看着他的时候没有恶意,相反的还有一种尊崇的眼神。   “就如同你的兄长与那名替身一般,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沈长英离渊一般,一旦认可一个人,你赐予他名字,他便是你了,他愿意为你牺牲,为你而死。”   “啊?”沈月秀不明所以,什么叫他成了他,什么叫可以为他而死,他根本不认识这么人,他确定自己没有双胞兄弟。   “记住少出声,以免他怀疑,你去替他受苦吧,这是你的荣耀。”魔尊道。   “沈月秀,你要好好的活着,我走了。”那名与沈月秀相似的人温声道,魔尊的身后又走来的人,压着他的两只胳膊。   “不,你回来,说清楚,你不能……”沈月秀挣着锁链,寸步难行。   “好好的听着,一个陌生人,一个重要的人,因为你没有做出好选择,而痛不欲生。”   此话一出,沈月秀浑身寒颤。   而魔尊已经转身离开。   牧芸苔被关在牢房中心中不安的坐着。   魔尊走了进来,跟他聊了几句,道:“你承认自己密谋造反吗,将领的人员名单交给我。”   “二叔,我怎么敢。”   密谋造反吗,他才是第一继承人,造反的人是他吧。   “我把沈月秀赐给当宠物如何,你告诉我所有将领的名单,包括你三叔的,不然就折磨死沈月秀。”   牧芸苔眼中一怒,随即消逝,淡笑道:“二叔,真的没有,我如何捏造。”   “你是太子,三叔只是你三叔,未来的魔尊之位还不是你的,你把人都道给我,你还是太子。”   “二叔耐心有限,你若在跟我玩,我就真的生气了,发泄在沈月秀的身上。”魔尊眼神越发阴鸷,透着危险的气息。   “二叔怎么闭口张口都是沈月秀,我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对了,还请二叔放了我这个朋友。”牧芸苔佯装着随性。   “沈月秀的性命和你的太子位你选一个。”   “我不是太子了我是什么?”   魔尊现在好像逮着沈月秀不放了,若是他选择沈月秀,沈月秀和他必然都危险。   他相信沈月秀对魔尊来说很有用处,因为他的体质特殊,他肯定不会杀死。   他心中哀痛,月秀,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庶民。”魔尊凝视他的双眼。   “沈月秀虽然是朋友,但是不能保我荣华富贵,地位尊贵,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选择,我会像二叔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魔尊。”   牧芸苔眼中发出灼热的光,那是一种对于权势身份的渴望。   这样说来,魔尊更加的觉得他危险了,他敢觊觎自己的位置,想都别想。   “看来芸苔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人。”魔尊笑道。   “没有,只是将父亲你当成榜样了。”牧芸苔改口道。   “可惜啊,你终究不是我的儿子。”魔尊皮笑肉不笑,眼神冷讥。   “你这么说,可是很伤我的心,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在父亲身边,现在回来了,只看你亲切,亲近你,尊崇你。”牧芸苔心下想着他这么说不就是等于摊牌了吗。   摊牌,就是等于要对他动手。   “呵呵,是吗,我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又问:“你喜欢沈月秀吗?”   “那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牧芸苔解释着。   魔尊并没有指哪一种喜欢,牧芸苔果然是太关心沈月秀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只邪笑道:“我喜欢,喜欢男女通吃。”   牧芸苔一怔,蠕动着嘴唇:“二叔,你跟我讨论这些事情,不好吧。”   “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送你一出让你笑不拢嘴的好戏。”魔尊道。 第194章 身在魔狱 心历无间   魔尊看着牧芸苔,眼中带着傲慢的玩味:“说谢谢……”   牧芸苔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只蠕动嘴唇,脸上挤出一丝的淡笑,有些别扭的说:“多谢,二叔。”   只见这两个魔族的侍卫,拖着假沈月秀走近他对面的牢房。   牧芸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月秀,心头不由猛然一紧,手不自居的紧紧攥成拳头,魔尊要做什么。   魔族侍卫将假沈月秀使劲的推倒在了地上,假沈月秀神情痛苦,在地上爬难起来。   “你要对他做什么。”牧芸苔有些疾声问。   魔尊看着他压抑的紧张情绪,不由朝着他冷笑一声,沉默不语,漫步走出牢房,将门也锁死了。   “本尊体恤魔族兵众,特将沈月秀赐给众人享用。”   牧芸苔怔住,心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见十名魔族装扮的青年少年,零零散散的走来,朝着假沈月秀所在的牢房门口站着。   “你们两个先来尽兴。”魔尊对着牢房中两个魔族侍卫道。   魔族侍卫进入了牢房中,开始有所动作。   “住手……”牧芸苔大声的吼叫,快步上前,双手狠狠的抓着牢房的门,朝着喊假沈月秀推去。   牢房对面,传来挣扎反抗的声音。   只觉得魔卫朝着他走去,然后一阵动手,不多会的功夫,将衣物扔在了地上。   沈牧芸苔看得清楚,那是谁的衣裳,心中仿佛有一颗炸弹,一下子炸开了。   只听假沈月秀哭了。   “二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什么都给你,放过沈月秀,放过沈月秀,放过他。”   牧芸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使劲的晃动了牢门,声音嘶哑的喊着。   魔尊叫了一声停,让人递给他笔和纸。   “芸苔,不可……”假沈月秀喊着,侍卫自觉蹲下,用手捂着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   牧芸苔握着笔颤颤的写着,写完将他交给了魔尊,魔尊看了看,将它卷了起来,又问:“兄长的功法,彩明晦可是传承给你了?”   “是,但是我功体不足,无法修炼。”   “在那里。”   “在床下暗格。”   “老实说,你想当魔尊吗?”   “想。”   “渴望权利吗?”   “渴望。”   “想杀我吗?”   “想。”牧芸苔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也想杀你呢,你看着他被凌虐致死,再自杀殉情好吗?”魔尊笑问。   “狎皑,你混账。”牧芸苔眼中爆满着红气,充满着杀气。   魔尊很满意这样的他,只轻描淡写的对魔族侍卫说:“继续……”   在不远处的牢房,沈月秀能够听见假月秀所听见的话,牧芸苔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他的耳朵中,假月秀所承受的痛苦屈辱,尽数传到他的意识中。   沈月秀不由想要救他,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锁链。   身上不断的爆发灵力来,锁扣磨着他纤细的手腕,磨出条条血痕,浅薄的肌肤被割破,流出血来,爆发出的灵力,也都被锁链往着四方拉去。   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玷污折辱,但是他的精神受到了最大的玷污折辱,让他再也说不出当年的言论。   他明明穿着衣裳,却感觉自己未着寸褛,犹如秋天露天,看不见任何生机。   四面八王刮着阴冷的风,风中带着看不见的邪物,带着不知名的病毒,尽数的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使得自己的浑身冷冷痒痒的,好似有着千万着蛇伸着凶红的信子,在上面爬过,他觉得十分恶心。   一股极深极深的绝望与恶心蔓延身心大脑,带刺的荆棘爬上他的身上,刺疼着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正在地狱欲界的边缘坠落,越坠越深。   “不许碰他……不许碰他……”牧芸苔喊的声音都已经嘶哑,眼中留着绝望无助的泪。   假沈月秀很有骨气,顽强不从,魔卫便采取了粗暴残虐的的手段,扇他的嘴,打他的脸,掐他的肉,辱他身心。   “二叔,我求你,求你放过沈月秀……”他嗓子喊的沙哑,被困在牢房了,无法冲去。   他朝着魔尊示弱,弯着身躯,双膝落在地上,低声下去的请求着。   魔尊很享受,牧芸苔这样的态度,只高傲道:“你多求本尊一会。”   无论他怎么求,魔尊都要他看着沈月秀受尽折磨侮辱,惨死在他的面前。   假月秀这么烈,他有点期待真月秀了,嘴角不由上扬。   魔族侍卫嚎叫声,在整个牢狱中传开,裤子血淋淋的。   魔尊微微抬手,瞥了一下牢房里,看不过去了,只指着门口两个魔族青年进去。   门外一个魔族青年,额头隐约有着赤红色的印记,看着假沈月秀清白不保,眼中凝着一股淡淡的不明的邪魅之气。   健步如飞的走进来,一把推开要进的侍卫,冷冷不屑的嘲讽:“就你也配先?”   侍卫只是普通侍卫,而他们是魔族的精英,只因为假的沈月秀体内也有灵力,且身体美妙,魔尊只不想浪费了。   那俊美半白的魔族青年,更加的强大,他推开魔卫,魔卫不敢跟他斗,只默默的离开去了别处。   青年好像是一个老手,很快的就控住假月秀。   牧芸苔看着这一切都要疯了,他不断的求着魔尊,越来越卑微。   魔尊一点也不理睬,他磕头,魔尊只轻蔑一笑,然后看着一切。   青年进入假月秀的身体。   ……   “别再继续,我,我来,我,我替他承受……”   牧芸苔看着这般情况,声音痛苦嘶哑,嗓子已经疼的难以出声。   “哈,太子是什么滋味……”一个人看着太子,忍不住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魔尊闻言,眼中一冷,即使他不喜欢牧芸苔,但毕竟是流着一个血脉,尊贵的皇室一族,怎么能容他们亵渎。   看着讲话的人,魔尊笑道:“我先玩着,晚点找我讨论。”   那人顿时感觉全身寒冷,整个心态都不好了。   假沈月秀整个人即将崩溃。   一处寂静幽闭的房间里,灰暗朦胧,响着锁链晃动的声音,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狰狞的血地。   沈月秀衣袖上满是血,手腕、脚腕、脖颈、腰间、还在不断往外扩张鲜血。   牧芸苔承受着视觉听觉的冲击,沈月秀则是承受着未知绝望的折磨,他能听见假月秀所听见的一切,牧芸苔的声声嘶吼,声声卑微的祈求,到后来的嘶哑无力。   他能够感受假月秀的感觉情绪,那种肉体身心精神的折磨。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的挣脱,去淫魔炼狱,去救那和自己相貌相同的可怜人。   假月秀周围已经鲜血淋淋,不忍直视,众人毫无体恤之心,轮流侵犯掠夺。   他不忍看,但是他要看,他要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孔,记住沈月秀所遭受的,叫他们加倍的奉还。   假的沈月秀防线破了,牧芸苔痛哭流涕,心中郁结着一股气。   牧芸苔听着这折磨的声音,身体止不住的颤,止不住的绷着。   他那么美好,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磨难,如果还可以,就让他来代替他吧。   “如果他不死,你还要他吗?”魔尊随口的问道。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月秀,他在我心中永远,永远干净……”他像是在宣言,在说给魔尊听,也在说给沈月秀听。   他嗓子已经快哑了,快要发不出声音,他的手不停的摇晃着牢房的门,想要去救近在眼前的沈月秀。   里面的声音渐渐的弱了,四五个穿上衣裳,一副人模人样,高贵端庄,朝着门外走,微微颔首朝着魔尊行了礼离开了。   牧芸苔记住了他们的脸。   假月秀眼神已经有些恍惚,难以聚焦。   身上满是伤痕, 不断流血。   牧芸苔看着他,心口已经痛的难以发声。   剩下的魔族少年将一颗一颗的把他的牙齿全部拔了。   假月秀口中全是鲜血。   一个人用脚使劲的踩着他的手,在地上搓着。   ’另外一人也踩在上面。   那已经不是雄性的魔,竟然拿出武器,从他的嘴巴穿透他的后嗓。   假月秀的口中不断的喷血,眼中失神。   “划开他的肚子看看……”一个不断戳着的魔笑道。   另外一个侍卫走过来,说我来,便拿出刀,在他的肚皮上划开。   假月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肚里开了,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这心脏真好看。”说着便直接掏出来吃了,其他的人则是拿着他的心肝脾肺肠来吃。   假沈月秀此时还没有失去意识,所有的一切他能都感受到,只是他已经无力表现。   一张脸凑过去,将他的眼球往着里面摁。   顿时他的眼中黑漆漆一片,乘着血水。   “他可真是顽强,还没有死。”   一人拿着刀,嘴角上扬,朝着假月秀的脖子伸去,在他喉咙上轻轻的,一点一点的锯着。   假月秀很痛苦,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分开,气已经不顺,好似什么断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幽闭的房间里,锁链晃动的幅度没有之前的强烈,有气无力的。   沈月秀全身的器官都在疼,好像有着一只长着长长尖锐指甲的手,在抓着握着,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活活的拽出来,但它拽不出来,只顿一下,然后再使劲的撕扯一下。   沈月秀的脸色苍白,头发黏在他的面庞,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浑身浴血湿哒哒的。   他疼的难以呼吸,脑袋僵硬,身体瑟瑟发抖,口中流出积压许久的血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抽搐,好似穿着寒衣,在寒冰地狱中。   他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两只手被高高的吊着,他的重心全在两只手腕上,血流的更加厉害了,将锁链都染成稠稠的红色。   今天,他见到了炼狱,感受到了人间魔界的炼狱,他发出哈的声音,泪揉着血,不停的坠落在地上。   假月秀的牢房中。   众人试了试他的鼻息,起身朝着魔尊禀报:“魔尊,他死了。”   “你们退下吧。”魔尊嘴角上扬,终于是折磨死他了,看着假沈月秀凄惨的模样,他的心情好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真的沈月秀,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定是要臣服他,向他求饶,毕竟见识过自己的替身是怎么样的下场。   “是。”众人拿着假月秀的衣裳,用过之后扔在地上,然后穿戴好衣裳离开了。又见还有人在。   好奇的问,他死了,你还有感觉吗?   那人长相不错,五官淡淡的挤在一起,显得有一丝的猥琐,得意的笑了笑,炫耀的说自己喜欢见尸。   说着也离开了,一只手拿着衣裳,另外一只手臂挂着衣裳,随着其他的人一起出了牢房,朝着魔尊行礼离开。   假沈月秀的状况一览无余,惨不忍睹,满眼都是狰狞的红色。   牧芸苔已经麻木了,双眼失神的看着那具,已经没有人样的尸体。   忽然一人急忙忙的跑进来,对着魔君道:“不好了不好了,衫王,西暝,造反了……”   “什么?”魔尊原本沾沾自喜的眼神一下就冷了,变得犀利阴沉。   他微微侧身,朝着失神落魄的牧芸苔狠狠的看了一眼,眼中弥漫着得意,冷冷哼笑了一声,然后随着这名报告的小将领离开了。 第195章 芸苔舍生 魔界血雨   牧芸苔呆呆的看着沈月秀的尸体,口中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人跑进来,大声的喊着太子,太子。   牧芸苔不应他的声。   那人见到牧芸苔,不由拿着钥匙打开他牢房的门:“衫王让我来救你,乱了,已经乱了,衫王从西面进攻,不成想西暝从东面进攻,势必要打在一起……”   门打开,牧芸苔立即推开来人,夺门而出,又一步一步往着沈月秀的牢房而去。   “太子,走啊?魔尊派人来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你先离开吧,我等一会再过去。”牧芸苔嗓子嘶哑,小声说着。   来人沉默了一下,看着牢房里的尸体,想来是他重要的人,便行了一个礼,交代一下情况,然后离开了。   他朝着牢房里去,跪在假月秀的身旁,眼睛不知道落在那里,眼泪啪啪的掉,打在他空旷的腹腔。   “月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月秀,我还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   “月秀,我爱你……”   “月秀……”   牧芸苔将他口中的兵器拿出,扔在地上,颤颤的伸出手来,摸着他的嘴唇,软软湿湿的。   他沾了一点血,点在自己唇上。   “月秀,我带你走。”他缓缓的张开双臂,假月秀的身上,起着一团明火,焚烧着他的身躯,将他烧成灰烬。   牧芸苔拿出一个袋子,将他的骨灰装了进去,放在他的胸口,站了起来,眼中凝着悲痛的杀气。   他走回自己的宫殿,拿出一颗白色的丹药,和一颗红色的丹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他的功体瞬间的解封。   身上放出强大的气势,满头白发飞拽肆虐,眼睛变成了酒红色,透着凛冽冰冷的寒光。   “月秀,我们出发了。”他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胸口,轻声细语。   “太子叛变杀。”忽然,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入,魔兵拿着兵器,朝着他走来。   牧芸苔眼神凶戾,朝着他们轻轻发出一掌,众魔兵不由口中吐红,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牧芸苔越过魔兵的尸体,慢慢的走着,手又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温声坚定的说:“月秀,我们一起为沈么府的众人报仇。”   他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头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飘了起来。   功力稍弱者,都被他身上的光弹飞了,想要攻击他的人,牧芸苔直接用自己力量将他撕碎。   他只朝着正殿走着,任谁也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唤三声,屯凯,入魄三员魔尊身边的大将军,闻讯而来,朝着牧芸苔攻击,阻他脚步。   牧芸苔只于他们缠斗,杀了他们,损失了一半的元气,口中已然吐红。   不过他不在乎,他现在就是在拼命。   他继续前进,看着侵犯沈月秀的人,穿着将军服饰,不由运着力量,一下一下的轰击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筋骨寸寸断,心肝脾肺都破裂,肠子冲到地上,然后用光波,将他们打的尸骨无存。   看着这么凶残的牧芸苔,小兵小将都不敢靠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身旁经过。   又走了一段距离,只见着西暝将衫王打死了,牧芸苔不多言,念着衫王对自己的好,而杀气腾腾的攻击着西暝。   牧芸苔胜了,但也浑身浴血,受了重伤,步伐都有些不稳。   看着小兵拿着兵器要来杀他,身上不由再次爆发白茫,将他们炸飞。   众魔兵在半空中吐红,身体砸在地上,如一滩烂泥一般一动不动。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所有阻止他脚步的人,全部死。   终于,他来到了正殿,见到了魔尊,坐在华丽的座位上,那是王位,象征着王权。   “没想到你隐藏这么深,不过,现在你有能做什么?”   看着身受重伤,站都要站不稳的牧芸苔,露出不以为然的冷笑。   “杀你。”牧芸苔眼中包含着恨意,伸着食指,指着魔尊的鼻子。   魔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幻化出长剑,下着台阶,漫步走去,眼神尽是轻蔑。   手中长剑朝着他刺去,只见牧芸苔身上发着彩色光芒,挡住了他的攻击。   “彩明晦。”魔尊的脚向后退了退,眼中带着一丝的惊讶。   “你看的见红色吗,彩明晦。”牧芸苔眼神弥漫着红色的杀气。   “就算你练成彩明晦,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魔尊眼神一凛,朝着他攻击,剑戳在他的身体,身体上发着红光,将魔尊弹开。   “彩明晦,七彩。”牧芸苔眼中发着红光,身上发着白光,左手指甲金光化剑,右手银光,胸口淡淡七彩,忽明忽暗的,如同波动的水,又如一层薄薄的护盾。   魔尊朝着他攻击,却是怎么也穿透不了,所有的力量在彩光的照耀下,变的沉重,他运着强大的一掌,朝着他牧芸苔轰去。   牧芸苔不躲闪,硬生生的承受,口红吐红,一把握着魔尊的手,朝着他胸口,不断的拍去。   魔尊的剑费力贯穿他的身体里,牧芸苔依旧是拍着他的胸口,魔尊只觉得他疯了,不要命了。   牧芸苔手中忽然手指向上,手上的金色指甲戳瞎了他的双眼。   魔尊眼中留着血,牧芸苔松开手,一脚揣在他的下处,只见他下面血红一片:“卑鄙……”   他发狂的吼叫着,失去了往日的形象,疯狗一般,朝着牧芸苔攻击。   牧芸苔手中变换着不同的光,朝着他打去。   七掌,七个不同的光。   魔尊功体尽废,浑身的骨头都被他打碎了,最后牧芸苔抽出身体里的剑,砍了他的四肢。   魔尊只倒在地上,四肢双眼不停的流血,没了动静。   而牧芸苔强行使用超出自己功体范围的力量,受到反噬,已经奄奄一息,只余一口气。   他艰难的抬起自己的脚,踩着台阶,走到王座前,坐下,只是三秒,便疲惫的躺在了上面。   他颤颤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带着一丝的解脱,喃喃道:“月秀,我来陪你了……”   “菜花?”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想,是月秀来了,他来接自己了,自己的灵魂为什么还在身体,为什么出不来。   “太子。”野山跟在沈月秀身后喊了一声。   沈月秀跑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身子,声音虚弱悲痛道:“我没有死,那不是我,他……”   牧芸苔费力的睁开眼睛,泪水慢慢的滑落,真的是月秀,他颤颤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面。   沈月秀凑了上来,脸贴在他的手心上。   牧芸苔摸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面容,牵动了一下嘴角:“啊,那太好了,太好了……”   沈月秀觉得他的手很是不稳,往着下面掉,不由想要去扶着。   牧芸苔的手失去了力量,擦过沈月秀的手,垂了下来。   “菜花……” 第196章 圣心易魔心 众矢之的   沈月秀在野山的带领下,将牧芸苔抱回了寝宫。   他请野山出去,自己留在房间里陪他。   在密室里,一根线牵着他的耳朵,听着他们的声音,一根线,感受着那名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情绪。   他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牧芸苔,泪从眼角划过苍白的下颚,坠在他的衣袖上。   他说过,只要他活着,他就能救活牧芸苔。   他的心与众不同,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和自愈力,他决定要将的心挖给牧芸苔,这样他就能活了。   他扯开了牧芸苔胸前的衣裳,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感受着及其细微的心跳声。   他解开自己的腰带,扯开自己衣裳,露出胸膛。   他微微俯身,伸出自己的食指。   食指上发着光,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圈,又伸着食指在他的胸口画了圈。   然后他将自己的胸膛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在不断的蠕动着,有种要冲出他的身体的撕裂感觉。   两个人的身上放着白光,慢悠悠腾空而起,有节奏的旋转着。   沈月秀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两人便像是失去了浮力一般,一个落在床上,一个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胸口的四周血淋淋,而牧芸苔的胸前只有淡淡的白色痕迹。   沈月秀的手摸着这颗心,他感受到了一股爱意,那是对他的,虽然他沉重,只半天有一点么反应,但他是温暖的。   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十分的困难与不适应,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的走近床边,扶着床而站。   牧芸苔胸腔的中的心脏,砰砰的跳着,显得十分有活力。   那颗心脏自散发着灵力,传遍他的整个身体,修复着残破的筋脉。   三天后……   魔界太子宫中一片的冷清,牧芸苔苏醒了。   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胸口不同以往,他能听到这个心脏不是自己的。   扒开自己的衣裳,一看,上面画着一个白色不圆的圈,像是心脏的轮廓。   他的手放在胸口,探查着,发现这个心脏大半灵气小半魔气。   “月秀……”他一下就想到了什么,沈月秀将自己的神心给了他,他才活了过来。   他下床,不断的呼喊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太子,沈公子离开了,叫你好好的活,别去找他了。”野山听着他的声音,走进来说道。   “他多会走的?怎么走的?走去哪里了?”牧芸苔焦急的问。   “三天前,他说想要单独陪你一会,我下午见他时,他的胸口有血渗出,跟我讲,太子没事,休息几天就会苏醒,便要离开了,我只得派了亲信将他暗中送走。”   「魔界这么危险」牧芸苔很是激动,差一点就要抓着野山的衣襟,打他了,他的心叫他冷静,他便深沉的呼吸一口,静了下来。   然后只平静的教他去准备登基大典,他要快一点的坐实身份,才能监控所有的势力。   野山连忙领命退下。   牧芸苔血洗王宫,杀一尊二王六大将,屠杀魔众两万四百,已是魔界白魔王朝,最强的魔,毫无疑问的新魔尊。   他现在脱不了身,还有着势力虎视眈眈,他们知道牧芸苔身受重伤,一定会想着趁机想办法除掉他。   牧芸苔只得派人去打听沈月秀是否平安回到人界,过的怎么样。   然后一边养伤,一边登基,把握权利,用自身强大功体,和自己暗中培养势力、衫王势力、自己父尊的旧部,压制着蠢蠢欲动的魔,让他们一时间不敢妄动。   他想自己稳固魔族,沈月秀的生活在人世会更加的安逸,只想着等他处理好魔族事宜,再前往人世去再找他。   必须将心还给他。   人界,距离魔界入口不远之地。   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悠悠的走着。   他想要回元来客栈去,沉睡。   那颗心没有特别的反感他,但是与他体内其他的力量有所冲突,纠缠之下,折磨的还是他的身体。   他感觉很痛很疲惫,想要就地的休息一下,一闭上眼睛便是那名陌生人,痛苦的呻/吟声,牧芸苔的嘶吼声。   真的好残忍,好痛苦。   他还能相信人吗?   只听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抬眼一群不认识的人将他围住。   仔细的看,其中好像有认识的人,是谁,记不清了。   “沈月秀你果然是投降魔界了。”众人脸上堆着愤怒,气势汹汹。   “我无。”沈月秀眼神暗暗,对着众人说。   众人不理会他的话,只一个劲的问,一个劲的指责,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那你怎么从魔界完好出来?沈么府被魔界攻击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的兄长那般残忍,能杀自己的府人,他的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跟魔界串通,灭了自己的家,不足为奇。”   “人类的叛徒。”   “他联合魔界攻击人界,黑心的。”   “哦,对,他的心是黑的。”   沈月秀的听着他们话,只觉得心冷沉沉的,又觉得有着无数的长针往里面砸。   他累了,不想辩解了。   只觉得人可怕。   “听说沈么府有秘术,挖出心来,及时的放回不死,沈月秀,挖出你的心给我们看。”   沈月秀沉默不语,他的心现在似是黑的,黑的又怎么样,若是有人天生长着黑心,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他便是恶吗。   众人见沈月秀不言语,以为他是羞愧,被他们说的哑口无言。   沈月秀只是不想理会他们了罢了。   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   一人上前去抓着他的衣襟,沈月秀不喜人碰,便推了他一下。   「你竟然还敢动手」那人退了一步,十分的愤怒,众人与他同仇敌忾,怨愤的看着沈月秀。   沈月秀眼神依旧暗暗,沉默不语,麻麻的,不想多讲一句话。   众人见他轻视自己,对他的愤怒更加的大了。   “你不挖,我们帮你挖。”众人说着,便拿出绳子朝着沈月秀的身上套。   沈月秀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绑起来。   绳子勒的他生疼。   他疼,但是面上没有表情。   他不想呆在人间了,只心中暗自跟牧芸苔说抱歉。   众人推着他走,觉得他走的慢了,就拿绳子抽着他的腿。   腿上火辣辣的疼,比不上心中的冷。   众人将他绑在一颗柱子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像是辛上邑,他也成了献祭的一员吗。   “你是不是黑心的,我们一看便知。” 第197章 失心沉湖 水鬼救生   沈月秀被固定在柱子上,一人走上前去,粗鲁的扯开他的领口。   二话不说,握着小刀就插了进去。   那一瞬间,当真是锥心之痛。   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哥,他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原来他承受了这般的疼痛。   那人用刀磨着伤口,一点一点的扩大,好似有意为之,就是想要沈月秀,忍受着更加痛苦的折磨。   沈月秀看着众人的眼神,只觉得他们好恐怖,比咬他的恶狼还要恶毒,还要阴冷。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全部是憎恨他的,他的仇人,或是沈么府迫害的人。   他们今天势必要沈月秀,成为众矢之至,成为天下公敌,成为死人,已解心头之恨。   他们眼瞪得很大,发着恶光,充满着戾气,愤愤不平,似是确定,沈月秀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终于他心口的开出了一个大洞,空气灰尘和风不断的往着里面钻,刺痛着他。   里面确实一颗灰白的心,上面弥漫着魔气。   修炼的人一下子就感知出来,指着沈月秀道:“黑心,魔气,还说你不是魔,原来你一直欺骗我们,可恶……”   那人一手掏进他的胸腔,将他的心脏扯了出来。   沈月秀疼的要窒息,身体不断颤抖。   他举着灰白的心给众人看,然后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沈月秀流泪,闭上双眼,不忍去看,那是牧芸苔的心啊。   失去心的他,等同是失去了运转力量的中枢,挣扎着向前,却是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可恶的沈月秀。”众人拿着棍棒朝着他走来,凶神恶煞。   沈月秀看着他们吃人,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瑟瑟发抖。   这还是他认识的人吗。   “听月秀解释……”   没人想要听他解释,他们今天来就是要报复他,要置他于死地。   一个人手上拿着大腿一般粗的棍子,打在沈月秀的腹部。   如同巨石一般,猛然一撞,沈月秀腹部坠疼,口中吐红,身后的柱子,碎成两半。   沈月秀摆脱了绳子,却失去了行动的力量,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倒在地上。   身体瑟瑟发抖,眼中布满着血丝,泪流满面。   众人围着他,他笼罩在黑暗中,感受不到一丝的光,只有棍棒重重砸在他身上的声音。   “你们做什么?做什么?他不过还是个少年,你们怎么如此残忍……”   有人在讲话,沈月秀余光去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挤着人群,朝着他走来。   他不认识他。   “你跟他一伙的。”众人对着他吼道,然后将棍子打在他的脑袋上。   那人便脑袋流血,沉沉倒在地上,一小半的人持棍握棒朝着他打去。   那人却是朝着沈月秀爬,抱着沈月秀。   沈月秀声音微弱的问他是谁。   “石兰竹居,幸存者……”那人声音虚弱,死死的趴在他的身上,想要帮他护住他免受棍棒。   “唔,你不要这样……”沈月秀想要推开他,却是使不上一分的力气。   那人便这般护着他,让他温暖而又痛苦。   他在血浸湿沈月秀的衣裳,他在他的身上渐渐没了呼吸,没了脉搏,死了去。   众人将他的尸体抬扔到了一边,继续的打着沈月秀,不断有着棍子打他的头,砸的他晕疼,砸的头破血流,让他眼睛模糊,意识不清。   “这样打死太便宜他了。”   “那怎么办?”   “在他的身上绑着石头,沉入湖水中,淹死他。”   “好。”   沈月秀的状况,比逆君废他的时候,还要糟糕痛苦数倍,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还很疼。   他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已经想要离开人间了,人太可怕了。   他被拖拽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到一处溪水边,众人在他的身上绑着大石块,然后将它抛了出去。   他的身体不断的下沉,水朝着他眼中口中鼻腔,胸腔里面钻,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各自疼痛,各种的窒息。   身体还在下沉,他只闭上眼睛,承受着折磨,等待着死亡。   又觉一道柔软的身子抱住自己,往着上面去。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全身蓝色,长相奇怪的人,下身一团长三角形的朦胧蓝白烟雾。   沈月秀一张嘴,就有着水往他的口中钻,让他难以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我是谁,我是这一片海里的水鬼。”   被鬼所杀,自杀,意外淹死,死后无差勾魂,尸体未入土,变水鬼。   据说,水鬼找替身便能入轮回。   沈月秀脑中想着,我要做水鬼了吗。   可水鬼明显是在救他,运着全身鬼元,将他往着上面带。   “你问我为什么救你吗,你救过我,忘了吗?石兰竹居。”   又是石兰竹居,沈月秀感觉他将自身的力量输入自己体内,他在水中能睁开双眼,呼吸自由,水不也不碰着他的耳口鼻嘴眼。   “你放开我吧,你的力量在流失,你会死的。”沈月秀道。   “不,我要救你上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做水鬼很痛苦……”   “你叫?”   “廉桥。”   水鬼将他朝着上面送,拼劲全身的鬼元,终于将他送上了水面,浮出的一瞬间,沈月秀脑袋猛晕,呼吸一滞,昏迷了过去。   水鬼将他送到岸边,随即身形消散,化作蓝色泡沫,消失无踪。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沈月秀似是醒了,但是他不想睁开眼睛。   他就一直睡,一直睡,屏蔽着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痛苦。   他处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孤寂寒冷,凛凛寒气刺着他的身躯,而他仿佛没有感觉。   他想,只要是白色,只要没有人,就好。   他感觉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他无视他的声音。   但,总是在叫。   他睁开了眼睛,是熟悉的面容,牧芸苔。   而他,没有心,眼中毫无波澜。   “月秀。”牧芸苔看着沈月秀终于睁开了双眼,激动不已,泪流不止。   沈月秀只是神情木质的看着他,半晌,只抬起自己的手,冷硬的擦着他的眼泪。   “你放心,我一定将这颗心净化了,还你。”牧芸苔呜咽道。   现在沈月秀的心,满是他身体里的魔气,他不再是一颗,单纯的,圣洁的心。   心,什么是心,心为何物,不知,不懂。   沈月秀面无表情,眼神无神,也不言语。   牧芸苔端着汤给他喝,一口一口送到他的嘴边,他只张嘴喝下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在客栈休息,我出一趟门。”   沈月秀闻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似他要抛弃自己,出去了就不回来,不回来了。   “月秀,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手放在沈月秀的手上,轻轻的拽着,安慰着他。   沈月秀这才一点一点的松手,目视着他离开,长久的盯着已经关上的门。 第198章 再见大哥?石居往事   沈月秀一个人在房间,他感觉孤独,害怕,他只弯着双腿,卷曲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跳跃的火烛。   突然,他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寻找。   他穿了鞋子,慢慢走,打开门走出去,下面一片的热闹景象,让他十分的不适应。   他的眼神粗略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只见着楼下坐着的一张桌子上,有着一位长相儒雅俊美,身穿华服的男子,嘴唇微启微合,嘴角带着淡淡的温笑。   沈月秀直接从楼上跑下来,朝着他冲去。   华服男子的身旁,坐着一个五官刚毅,眼神犀利的男子。   他见着沈月秀朝着华服男子冲去。   手不由朝着自己的腰间走去。   沈月秀也不停下,整个人就紧紧的抱着华服男子,口中呼喊着大哥。   华服男子,被他抱着有点懵,只张开着双臂,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哭着。   华服一桌的,还有着三名男子。   那名眼神犀利的男子,不由低吼了一声大胆。   华服男子则是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王爷。”他喊了一声,又收了声。   原来沈月秀所抱着的,正是天怜国的王爷,皇帝的二弟浩王。   刚在讲话的是大将军之子桀羌,另外一边坐着看起来文弱的,乃是文官,魁安申门令清廉,对面坐着的有些惴惴不安的,是三品文官顾湘。   “这位小弟,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大哥。”浩王保持着张开手的姿势,温声道。   沈月秀充耳不闻,只牢牢的抱着他。   浩王不由伸手,想要推开他,手放在他的胸口,不由一怔,薄薄的一层皮肉,没有心跳。   浩王不知怎么的,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觉,莫名的心疼他,抚了抚他的背,轻声细语道“好,大哥带你回家好吗?”   沈月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他,只抓着他的衣裳,怕他跑了。   浩王见他言行举止似小孩,又长得像一个人,不由握着他手,对着另外三人说:“今天暂且到这里,我们回府吧。”   “王爷,他身份不明,我先将他压入牢中,严加拷打。”桀羌皱着眉头,眼神犀利,看的沈月秀害怕,不由靠着浩王靠着。   “我看,柔柔弱弱的经不起你打吧?”   申门令清廉看着沈月秀,眼中不由多出一分的怜悯,正常人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遭遇了变故。   “那个,有骗子就装傻装柔弱可怜博取同情,然后再讨要好处,王爷你是王爷,你要小心为妙。”顾湘颇为担忧道。   这人长得这么柔美,莫不是女扮男装,要进入王府勾引王爷,又或者是,博取王爷同情,然后手脚不干净,又或是什么刺客杀手伪装要杀王爷,太恐怖了。   “顾湘,你仔细的看着他,他是不是和一个人长的有一点像。”王爷道。   “啊,啊,啊,这么仔细一看,倒是真的挺像丞相的。”顾湘凑上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一点么眉目。   王爷不多讲话,他们也不多讲话,回了王府。   安排着他在偏堂吃饭,大将军之子,申门令清廉,都各自的回家了,只剩文官顾湘陪同王爷,想看个究竟。   沈月秀挨着他坐着,不愿意坐远,王爷叫他吃饭,他便慢慢的吃着。   “你叫什么名字。”   “沈月秀。”沈月秀停了下来,眼神迷茫的看着王爷。   他知道王爷不是他的大哥,虽然他们身上的气息有一点相像。   但是他说有人跟他像,可能他是大哥。   他又伤心了起来,他大哥死了。   王爷眼睛惊讶:“沈月秀?神落之地的沈月秀?沈么府的府主?”   皇帝可是长长念叨着沈月秀的好,说要学习他,定能做一个仁君,一个好的君王。   常说:“孤王,真的想见见他。”还记得,丞相曾经因为进言沈么府的不是,被皇帝冷落了一段时间。   因为国家人才十分稀缺,又不得不重用丞相,但不许他再弹劾沈么府,提议他约束管辖沈么府的行为。   “啊,这,这,真是不得了,他怎么可能是,沈么府与府主不是都牺牲了吗?”   “谁又知道,不可能有活着的人。总之,此人身上有疑点,先送去请教常生府,再来带他去面见皇兄。”   正在此时,又走进来一名青年,乃是王府幕僚,他朝着王爷和文官行了一礼。   看向沈月秀的时候,眼睛不由一亮,走上前去:“此人?”   “你认识?”   “沈同学,是沈月秀,我的救命恩人,属下曾在石兰竹居进修,遇见魔袭,性命垂危,便是他所救。”幕僚解释着。   “怎么没听你提过?”王爷道。   “那是一段不光彩的历史,石兰竹居一百零八人一起修行,情同手足,可是终究有人抵不住诱惑,和恐鼠魔合作。   在我们的饮食中下毒,将我们都抓了起来。   幸亏沈月秀来救,唉,沈月秀离开之后,同伴为了掩饰恶行,互相挑拨猜忌,自相残杀,死了百人。   剩下的人打算找恐鼠魔报仇,又被杀了一半人,逃跑路上重伤不治,被人拐骗,或被拉入某组织。   最后只剩下十四人存活,之后生活一年,便同饮了一次酒,各奔东西。”   “人为何不信人,而相信异类的魔呢。”   幕僚去查探着沈月秀,沈月秀眼神中带着警惕,抱着王爷的胳膊。   “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幕僚看着畏畏缩缩,一点风范也没有的沈月秀,面色暗沉,难受道。   “应该是沈么府的事情,被魔族所伤,不是平常的伤害,我正想请常生府诊治。”   “此事,便交给我吧。”王府幕僚道。   “他怕生,现在只抓着我不放。”王爷看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往着自己的身前凑。   “沈同学,沈公子,月秀小学长,你还认识我吗,我不是坏人。”幕僚小心翼翼的朝着他靠近,试图接近他。   站在一旁的顾湘不由忍着笑,这幕僚的现在的样子,活像一个要拐卖小孩的坏人。   沈月秀那里认得他,只盯着他看,轻轻的摇头。   “你哪里不舒服?”幕僚轻声温柔的问。   “这里,都不舒服。”沈月秀盯着他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带你去找医者,检查一下,好不好?就会舒服了,并不难受了。”   沈月秀抓着王爷不讲话。   “跟着他去,他不会伤害你的。”王爷温声道。   沈月秀迟疑了一下,松了松手,朝着幕僚靠近,仍是带着一分的警惕观察。   幕僚只伸着手给他搭着,半晌,沈月秀才慢慢的将手放在上去,跟他走。 第199章 再见初恋 缘浅情薄   常生府……   因为皇室与常生府有着来往,便很轻松的就约见到了府主。   常太岁见着这样的沈月秀,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意外,只如往常一般温良。   “太岁爷,他的情况如何?”王府幕僚一直处在紧张担忧的状态。   “缺心,失智,失灵,失魂,我能让他恢复神智,但是心灵无法复原,除非找到他的心。”常太岁道。   “需要多长时间,需要支付什么条件。”幕僚简单明了。   “三天时间,无偿。”常太岁道。   “难得。”幕僚道。   就算是皇帝来找他做事,他可是都要收酬劳的。   “常生府与沈么府有一点渊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我理应保住他。”常太岁淡淡道。   “有太岁爷一句话,我万分放心。”幕僚跟沈月秀和颜悦色的说自己先走了,过了三天再来接他,说一些好话哄着,跟太岁爷行了礼之后,便回转常生府复命。   常太岁将沈月秀置身于阵法之中,让他盘膝而坐,上空飞着数十颗宝珠,旋转着。   这是常生府独特的治疗神器,九九连珠胜天照仪。   常太岁身上白光大放,散发圣洁白光,沈月秀身体微微浮起,沐浴在光华之中。   身上,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一点一点的愈合,恢复到原先乳白的状态。   他的心口已经愈合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常太岁将他体内的水雷珠移到了胸腔中,化作一道罗网形态的骨架,将薄薄的皮撑起,不至于一碰的塌进入。   他的脑海中流传着清流,清气,使他想着美好的事情,不去想那些不好的,让他感觉恐惧的。   所有的恶,所有的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常太岁收功,沈月秀落在了玉石之上,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多谢先生。”沈月秀站了起来,眼神带着一丝的光。   “客气了。”常生太岁道。   “我知道,你知道,你不能说。”沈月秀指的是常生府的事情,他离开常生府之后的遭遇。   “小月秀,我不清楚,我不是万能,请你见谅。”常生太岁的寿命很长,经历见证的事情很多,他的心已经有一点麻木。   若是沈月秀是他的伴侣,他会心疼,会爱怜,会关心,但是他不是。   现在无偿帮他,只因,他欠他人情,他想要他的帮助,他不能这般。   “没关系,都过去了,现在回想,嗯,觉得空淡淡的。对了,牧芸苔,请你派人转告他,我在常生府养生,三日左右便回客栈。”   “好,我会派人转达,你回原先住的那间房间休息,明日还是这个时间,在胜天照下,我为你调养。”   “嗯,如此,多谢先生,月秀先离开了。”沈月秀跟他客气,带着一丝的冷淡。   他不痛苦,也不开心,不知为什么。   只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回到原先居住的房间里,脱了外衣,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东西,空空的,一股力量一个东西在那里撑着。   “谢谢你,水雷珠。”他当时还嫌弃此珠,没有想到,他无怨无悔,默默付出,帮了自己这么多次。   忽然他的门口传来敲门声,沈月秀只淡声说请进。   来人是他那一日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的常生冕。   “秀,你回来了,怎么都不用同心石联系我,常生府的事情,节哀。”他一进门,便自然的往着他身前走去。   他看着沈月秀,他神情淡淡,有些无神,以前他见到自己,眼中是有光的。   “嗯,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心,沈么府的事情蒙上了一层薄纱,使他看不清,感受不深,只是那一日联系不到他,让他感觉难受,又不难受了。   “对不起,沈么府的事情先前我就有一点预知,我应该查清楚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将常生府当做你的家吧。”长生冕道。   常生冕心中暗沉,他想常太岁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那个时候让他去寻找流碧海的缺口,被卷入奇异之地。   沈月秀用同心石联系他的时候,正遇见乱流,只得运功修补裂缝,以免铸成大错,让异地之水,进入流碧海中,造成灾难。   事后便放下同心石,运功修养,睡了去。   “对了,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你身上的同心石。”常生冕问。   “不小心丢了。”沈月秀低垂着眼帘,脑中回放着他用同心石找着他的场景,一阵无感。   常生冕心中一僵,只觉得沈月秀对他冷淡,同心石丢了的那一刹那,必然有所感应,不可能是丢了。   “没事,我再找一对,听太岁爷说,你受了伤,让我检查一下。”   说着便运转灵力去查看,只觉沈月秀骨上有伤,灵力薄弱,没有心脏。   他立即坐在沈月秀的身旁,手摸在他的手上:“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他心疼道。   沈月秀道:“没事,多谢关心。”   “秀……”   “嗯。”   “你心情不好,有什么烦心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常生冕才回来没有两天,现在的情报网完全的脱节,不知道沈月秀经历了什么。   只知道他很难受,很不开心。   常生府是太岁爷当家,他不怎么管事,只是负责协调,与代表长生府去做事。   沈么府已经断开封藏关于沈月秀这段时间的相关经历文献,似是有人花费大价钱,隔断。   他要看,常太岁只说,已成天机,不可泄露,在此生活,必须要遵守天道规矩。   他不管,他已经派人去调查整理。   沈月秀心情淡淡,抬首看他,感谢着他的好意,清淡笑着:“无事。”   常生冕心下淡喜,他可终于是笑了,可笑容很是苍白。   “我想,床上的事情。”他想要触摸他此刻的心情,与他亲密交流,顺便输送灵力给他。   沈月秀没有太大的波澜,淡淡的看着他,那种感觉很好,他来,他会快乐吗?   他不知道,只躺在了床上。   常生冕算他默认了,但是总是心神不宁,觉得他渐渐的离自己远了。   今天,他若说,要继续完成,他一定不拒绝。   他脱外衣,来到床上,躺在他的正面,微微抱着他。 第200章 错位的记忆 难回的感觉   沈月秀的身体淡淡的凉,沈月秀感受着常生冕的体温,只觉温一点,便没了其他的感觉。   常沈冕鼻尖靠肩他的面颊,闻着他的嘴角,又往下滑去到他的脖子。   只觉得沈月秀像是悲剧中的木偶一般,没有反应,更没有他们一开始的朦胧悸动。   他的伸着手,轻轻的勾着他的腰带,伸进他的胸口,那里空空的,怪怪的,没有心跳,有着一点反抗他的细细电流。   他想,没关系,没有心也能爱,若是他想要心,便通过常生家制作一个心。   这不是他的第一直觉,只是拿着这些想法来安慰自己。   他自己的心僵了僵,有一点压抑奇怪的感觉。   好像,沈月秀失去了心,他失去了沈月秀。   他再继续亲近着,想要吻在他另外一半胸前。   沈月秀面无表情,好似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眼神中也没有常生冕的影响。   常生冕心中有一点慌躁,他想要和沈月秀保持的情侣的关系,不做过分越界的事情,此刻他没了太多的思考,心动摇了。   轻轻的咬着咬着牙,轻声喊沈月秀的名字,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   沈月秀似听非听,似应非应,蠕动一下嘴唇,轻声嗯了一声。   听到及其敷衍的声音,常生冕微微颔首,眼神向下,没有注意到是,沈月秀的瞳孔微晃,带着一丝的害怕,眼中隐隐闪烁泪光。   常生冕让他躺平了,然后翻身趴在上面,心口贴着他的心口,朝着他嘴唇而去。   忽然他怔了一下,沈月秀的一种情绪,传入他的脑海中。   那么的不堪凌乱。   他只见沈月秀……   沈月秀,他,他被……   沈月秀的形象在他心中崩塌。   “秀,你和,你和别人……”常生冕声音有一点打颤,眼中甚至带着一丝的愤怒,手抓着丝稠又松开了,轻轻的握成拳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毕竟,常生家最注重洁净。   他继续感受他的情绪,心灵。   不同的人,……好乱,好脏。   “秀,你背叛了我。”常生冕的手攥着拳头,双眼凝视着沈月秀的双眼。   沈月秀无神的睁着眼睛,流着泪。   常生冕当他是犯了错误流泪,觉得委屈了流泪,他心疼他,但是被那么多的人,一想到这些,他就,很难受很难受很愤怒,但是他还是爱他。   他继续的感受,看见很多的人,他觉得有一点反胃,甚至不想在接触当下的沈月秀。   “秀,原来你……”   沈月秀睁着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打在枕头上,那不是他,那却是他看到的景象,听到的声音,感受到的情绪……   常生冕这么对他,他想到的就是那个陌生的人。   “不。”突然,沈月秀受到惊吓一般,口中喃喃。   “你背叛了我。”常生冕生气微淡,尽量温和,从他上方下来,躺在他的旁边,心情有些复杂。   沈月秀不再是纯洁的沈月秀,他很脏,可是他仍然爱他,但是他不怎么想碰他。   他想沈月秀好好的洗澡,洗上数十遍,吃洗髓清身,将身体里的东西都排除了,然后再去圣泉,不行……   要盛着圣泉的水放在缸里给他洗,不然污染圣泉的水……   他当真不好意思开口。   “我们从来没有定亲,何来背叛。”沈月秀语气感觉到被疏远,感觉悲伤,感觉很冷。   “你这话不负责任,你说,我一腔情愿。”常生冕有些正色道。   “没有,按书上的话来说,我们分手吧。”沈月秀道。   “你说,被我吻过的上身,你再跟别人,你不觉得……我,我仍然喜欢你,愿意和你结为连理,对你好,爱你。”常生冕道。   “多洗几遍。”常生冕在感受他的情绪时候,他多少有一点回馈他的思想,因为那太强烈了。   这不是什么骂人的话,但是深深的刺痛他没有心的胸腔,原来自己在他的眼中,那么那么的脏。原来,他还会有这样的思想。   “秀,是我脑子失态,你别理会,别去想,别人都很脏,只有你我是干净的,只是你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告诉我为什么。”常生冕感觉他情绪的激动,不由立即解释。   “好,抱歉,但不可描述,或者你继续感受,你不觉得红色,很刺眼吗……”沈月秀眼中出现一抹痛色。   常生冕怕他误会自己嫌弃他,只抱着他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与他心口对着空自己。   他没有继续体会他的情绪,只是运着细不可查的灵力,探查他的身体,干干净净,洁白无瑕,一点儿其他男人的气也没有,这……   细细回想,尝着他的肌肤之气,只有这个自己去年残留的味道,其他的一点也无,这……怎么一回事。   只觉得自己误会他了,不由更加的温柔抱着他,继续感受着他的情绪。   不堪入目的画面,他看见了红……   好多的血……   他脑中两个字,强迫发生。   他们污言秽语……   又看沈月秀是痛苦的,是不愿意的。   他越来越弱,别人越来越得寸进尺。   最后,他被残忍杀死……   “秀,对不起,对不起,我……”常生冕震惊震撼不已,整个人都不好,不可置信,又很快笑话,他很痛苦很难过很心疼,心中爆发毁灭魔界的念想。   最后,便是魔尊割破沈月秀的手,将血给另外一个人喝,那人掀开头罩,与沈月秀面貌一样。   原来,那个人不是沈月秀,太好了,常生冕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中也流出了一滴眼泪。   “这一切,都是他代替我承受的。”沈月秀声音淡冷,没了心便不再悲伤。   事件被蒙上薄纱,他感受不清,仍然觉得痛。   “秀,你竟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这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会探查此人身份,并且寻找他每一世,常生府世世代代,守护他,保护他,让他每一世都平安幸福度过。”   “你觉得,他还愿意做人吗。”沈月秀问。   “一个人,若总是遇见好人,一直活的幸福快乐,他便愿意做人。”常生冕道。   沈月秀看着他再次道:“我们终止这种关系吧,我决定不与你结为连理,这便是我的答复。”   常生冕一怔,只问他为什么,沈月秀不语。   常生冕感受着他的体温,不由朝着他的脖子而去,他想要唤回沈月秀对他的感觉。   沈月秀神色淡淡,甚至是轻蹙着眉头。   常生冕感觉受到他的一丝反感,便停止动作,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请求你……”   “别这样,冕,你很通情达理。”   他虽说着不愿继续,但是也没有反抗阻止。   常生冕不想失去他,他现在只想着挽留他,他怕,以后二人相处,再也没有暖昧的感觉了。   他俯身向下,手指勾着沈月秀的腰带。   “冕,请自重。”沈月秀的指尖轻轻的放在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你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了吗,这里已经被我看到了。”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君子风度。”   “今天我若是不自持了呢。”   “你将受到沈月秀的抛弃,沈月秀终身不再与任何人结为连理。”   “那你为何不反抗我。”   “以我现在的力量反抗不了你,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201章 同床共枕   沈月秀微微一怔一吓,二人毕竟有点不雅观,他的羞耻心起来了。   常生冕眼神淡冷,心中有一点不悦,立即将沈月秀的裤子提上,衣裳拢在一起,然后盖上薄裯遮挡。   “稍等。”常生冕穿着外衣,系着腰带说着,整理好仪容仪表之后,去开门。   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染着黑发,脸上带着一丝天然的邪魅,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阁下是?”   “牧芸苔有礼。”   “原来是芸苔啊,寄住在沈么府的医者,常生冕失敬远迎。”常生冕礼貌客气道,却是没有多大的热情。   牧芸苔刚要讲话,就听着内中,沈月秀让他进去。   常生冕微微侧身,请他进去,牧芸苔回礼走了进去。   “月秀,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牧芸苔一进门,一双眼睛就在沈月秀的身上,一边走着,一边讲话。   沈月秀问他怎么来常生府了。   牧芸苔怎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寻找净心的方法,然后就被常太岁告知,沈月秀已经在府中静养,便想来看他。   只说,回去见他不在客栈,很是担忧,便来请问常生府。   沈月秀不想细细追问,只将自己去王府的事情,又有王府幕僚带他来常生府的事情,说给他听。   常生冕站在边上看着,他察觉到了不合体的气息,此人身体隐约有魔气,却又流转着一股清圣之气。   “冕,我想单独和芸苔相处。”沈月秀担心他会看穿常生冕胸腔的里的心脏,是自己的。   “好,你们朋友聊吧,我便不打扰了。”沈月秀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还能怎么说,只得温声有礼保持的风度,微微颔首,离开了。   走的时候将房门敞开,并未关上。   牧芸苔想要坐在椅子上,沈月秀只叫他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过去坐着,闻见除了沈月秀之外的其他的气味,是刚才那个全白的男子。   “月秀,你救了我两次,没了心,很难受吧……”牧芸苔低垂着眼帘。   “你都知道了。”   “太明显了。”   沈月秀伸出手贴在他的胸前,牧芸苔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我的心不是在这吗,你在我身边,我便觉得不难受,开心。”   “月秀,你,我会为自己找到合适的心脏,将它还给你。”沈月秀竟然对他说着如此暧昧的话,他知道了什么,他想要表达什么。   “不用,没有心挺好的,我想念了我的心,便听着你的心跳。”   沈月秀说着,侧脸慢慢找靠近,竖着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   沈月秀嘴角不自觉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他跳的越快,他越是开心,越觉得温暖。   “月秀……”他瞥见了沈月秀衣裳里的吻痕,不由侧过脸去,沉默不语。   “我听见,我的心有一点不开心,不,是你不开心。”沈月秀道。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呢,别听了,我怕他太想你,飞出来。”牧芸苔开玩笑道。   沈月秀听着他的心跳,想着初会常生冕的心动,又觉得莫名其妙。   想着牧芸苔从小就住在自己家里,不曾见他与其他女子交好,淡淡的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该问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伴侣。”   “怎么突然问这么问题?”牧芸苔怔了一下,心跳的更加厉害。   它现在可不是沈月秀的心脏,而是自己的,代表着自己现在的心绪。   “就是想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沈月秀随口道。   牧芸苔想了一下,说道:“是男是女,什么类型,不重要,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如果你喜欢人,他不是很清白,但是没有与人有实质性发生关系,却想着和你在一起,他是不是没有羞耻心,不干净。”   沈月秀突然的就想问这么一件事情,就忽然的意识到自己和常生冕的行为,在人文中是偷尝禁果的表面。   “男人女人是不同的,男人能在一起洗澡,但是男女不能,若他是男人,我爱他,无论经过什么事件的他,我都一如既往,若他是女人,她既然选择我,我也爱他,我们便不应该在意过去。”   牧芸苔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找。”沈月秀问。   “我不打算找。”牧芸苔道。   “真是巧,我也不打算找。”沈月秀低垂了一下眼帘,又舒展眉头仰看着他的眉眼。   “这是为何?”牧芸苔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菜花,我害怕,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沈月秀脑海中牢房同面之人所遭受的痛苦,人们挖他的心,要将他乱棍打死,一想到牧芸苔离开,常生冕来找他,然后上床来,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他现在对与常生冕单独的相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好。”牧芸苔想他在魔界暗室遭受一年多的折磨,出来之后,又被人挖心,乱棍殴打,重石沉湖,心中一定有所阴影。   他已经在常生府寻得净化心脏的解法,便是修炼至纯至阳之功。   本想着见过沈月秀出府修炼,可见沈月秀心里没有安全感,不由忧心忡忡。   “我到里面来,你在外面睡,明日再陪我去胜天照仪处。”沈月秀说着,便朝着里面去。   他不为何,牧芸苔在,他就有莫名的安全感舒服感。   “两个人终究是舒展不开,你睡就好,我去倚着桌子休息就行。”   沈月秀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牧芸苔柔和的注视他一会,然后背对着他,手肘撑在桌子上,没有合眼。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太阳渐渐爬出,从窗户洒下金光,照在了屋内。   沈月秀穿好了一衣裳之后,便和牧芸苔一起去了天照仪处。   他独自的进去,牧芸苔在外面等候;   治疗完之后,便出来,由着牧芸苔陪回。   傍晚,用完晚饭之后,沈月秀上床上躺着,牧芸苔坐在床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常生冕。   沈月秀沉默不语,牧芸苔见状,起身去打开门,让他他进来。   他一直在等在机会,想与沈月秀见面,可着牧芸苔就跟他时刻在一起,两个男人在一个房间了过夜,是没什么的,可放在常生府规矩上,这代表着什么。   这两个人不单纯。   “芸苔,你陪伴秀的时间太长了,该去休息,原以为你来了就走,没有准备房间,怠慢了你,我现下已经为你安排好房间,你可以去休息一会了。”   “多谢先生好意,我不困,先生找月秀可是有事情,我先回避。”牧芸苔道。   常生冕他的眼中确实是这个意思,他已经有了动作,微微侧身。   “菜……”沈月秀还没有讲完,常生冕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秀,太岁爷说你的身体虽然修复,但是灵力较为薄弱,我来为你增加一些灵力……”   他说着话的功夫,牧芸苔已经离开了。 第202章 面见怜国皇上   常生冕见牧芸苔离开了,手不由放在床上试探了一下,并没有牧芸苔在上面活动的迹象。   “月秀觉得这样挺好的,你的好意我心领。”沈月秀的意思便是拒绝了他。   常生冕盯着他的双眼,明言道“你在躲我。”   他没有和沈月秀发生伴侣关系,沈月秀有自由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所以十分的敏感。   “我想要休息,冕,我就不下床送你了,请。”沈月秀只想着他快些走,特别是他在床上的时候。   常生冕真是有一点后悔,那一日,为什么不满足他的要求,事后一切都好说。   现在沈月秀越来越疏远他,他越来越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好感与心动,他已经快失去他了。   “秀,让我们重温在床上的温情。”他说着,便朝着沈月秀凑近。   “常先生,请你自重,月秀为以前的不懂事,冒昧无礼,为此道歉,你我的舒服是相对的,两清,也请你以后,不要触碰沈月秀的肌肤,各位 洁身自爱。”   那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就是欣喜与他的相处,不想思考,不管这么做对不对,只要不过界,打着擦边球,体验就好。   他现在脑中清醒,他们在一起那样这样的,是一种诱惑,好奇,贪迷,就如同那群人对假月秀施暴行之人。   他以前好奇于结为连理时候的感觉,那种温暖的触摸蹭蹭挑逗然后逐渐深入,他现在不想了,他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特别是常生冕。   常生冕温润的神情发出细微的变化。   有的时候,沈月秀的不懂得温婉,他的话比什么都伤人,而又让人深刻。   他拒绝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秀,你若是觉得我们进展太快,我们重新开始,慢慢的来,好吗?重新开始,别对我这般态度。”   “自欺欺人,并无意义,往后来往,便正常来往,正常讲话,别再有那种情愫,与相关言辞。”   “是,一开始便是正常讲话,我对你有好感,我节制自己,但是我们已经进展到肌肤相亲,你让我如何自处,一开始便明言准则,你不放在心上,却是要我承担后果,你放的下,我放不下,还请你原谅我的言辞,这般偏激。”   “我会设法解开你的禁忌……”   常生冕凑上前来,只将他推倒在床上。   “我现在要。”   “那月秀反抗到底,不死不休。”   昨天还说不会反抗,顺从自然,今天便是反抗到底,不死不休。   沈月秀,他该拿沈月秀如何,他的思维变的如此之快。   “正常来往,我遵从。”常生冕还是妥协了,站了起来,朝着他微微颔首。   沈月秀坐起身来,颔首回礼,常生冕离开。   第三天,沈月秀进行治疗之后,王府幕僚前来接他,他好好的谢了一遍,然后与牧芸苔二人去了王府。   他再一次的接触王爷,发现他大哥的气息是来自与他的胸口,是他的心脏。   原来,这位王爷心脏不好,需要换心,想着挖人家的好心脏太过残忍,便拒绝换心。   因为年幼时候救了一只兔妖,这兔妖想要寻来好心为他换上,只见这沈月秀的大哥,自挖出心脏,扔在地上,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心脏带走。   私自的给王爷换上,王爷因此不高兴了好久。   兔妖跟他解释,这是人家自己挖出来不要的,他没有伤害人类,没有挖人心。   兔妖已经先斩后奏,给他换好,他总不能挖出来,只冷落兔妖一天,便又和好如初。   无论如何,沈月秀不会收回这颗心,哪怕着他的心空虚。   因为大哥的心脏在王爷的身上,不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将他当做兄长一般尊敬友好。   王爷也因为这颗心脏,对着沈月秀有种亲切,将他当成亲弟弟照顾。   因为皇帝对沈么府又有一种尊崇。   他便在上朝的时候私下跟他说,皇帝立即叫他明天带来见自己。   便有了第三天,王爷带着沈月秀面圣,牧芸苔则是陪同,在大殿门外等着。   皇宫,殿堂上,年轻的皇帝蹲坐在龙椅之上,成熟稳重,身躯凛凛修长,相貌堂堂,一双凤目祥和中不失威严,看着殿下众人。   文武百官神情严肃的站在下面,分在两边,一文一武,站在前头靠近皇帝的,则是不分文武,只身份尊贵。   左边第一人,便是当朝丞相狄寒锌,面容俊秀,神色冷静自若,身上穿着黑紫色华服,姿态端庄优雅。   第二人,皇帝三弟北王旻,气宇轩昂,抬头挺胸,立在那里。   第三人,文臣,礼部长顾湘。   第三人,酒伊,吴歧乙,样貌风流倜傥,不像着朝堂上众人一般,将头发梳理板正,留着一撮厚厚长长的头发,在自己耳鬓。   之后还有,沈月秀那天见过申门令清廉等等。   右边靠近皇帝的一个人,乃是国师沐儒,身上照着黑色的袍子,脸上带着银色蝴蝶面具。   从他下颚轮廓来看,似一个女性,但是他的声音让众人确定,他是男人。   “浩王,沈月秀,觐见。”一人高声的喊着。   沈月秀便随着浩王爷走上了殿中,他对于皇帝二字还有着一点惊恐,毕竟有一段不好的经历。   众人只朝着二人看去,丞相见到他眼中出现一丝异色,一闪而过。   沈月秀是当过府主,见过大场面,但是这殿堂很大,金碧辉煌,人严肃,带着审视,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点紧张,只不看左右,只看着皇帝一人。   走到前头,浩王跪下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   “沈月秀,见过皇上。”沈月秀不喜跪,只微微颔首,表示行礼。   皇帝只说免礼平身,浩王便站在了一旁。   “沈月秀,朕,听闻你的事迹,年纪轻轻,灵力高强,有着悲天悯人之心,遇恶不杀,约束恶人为善,难能可贵,早就想要见上一面,今天一见,果真是仪表堂堂,气势不凡。”   “皇上赞誉了,沈月秀愧不敢当。”   “沈么府与神落之地的事情,朕也有耳闻,请节哀。”   “多谢皇上关心,月秀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沈月秀样貌端庄俊秀,语气不卑不吭,自然得体,周身气质不凡,更是从灭府中很快走出,让人心底赞叹,不愧是沈么府公子,沈么府主。   “你可有入朝为官意愿,用自己仁德,更大力度造福百姓。”皇帝兴致勃勃的问着。   “月秀还是喜欢自由自在,行走四方。”沈月秀朝着两旁看去,突然就怔了一下,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丞相。 第203章 丞相身份 引咎辞职   他的失神失态,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不由在他与丞相之间来回游走。   两人细看之下,竟然看不一丝细不可查的相似。   皇帝抿着嘴沉默不语,眼神也落在两个人身上,看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场众人也好奇。   沈月秀直直的看着他,感觉亲切,悲伤,眼中微红,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眼中只有丞相一个人。   丞相看着他,朝着他挪动一步。   沈月秀的脚朝着他移动,突然就快步跑去,一把抱住他,哭喊道:“姐……”   虽然,沈岁寒的气势大变,但是他认识她的容貌,闻得出她的气息。   这一喊,朝堂震惊,议论纷纷,丞相跟沈月秀是姐弟?丞相大人是女人?   站在他身旁的北王,酒伊,眼睛都亮了起来。   「二弟」丞相只两个字,沈月秀抱的更加紧了,颤颤的哭着。   他这两个字,也等于承认了自己女性的身份。   皇帝的眼中闪过激动,他的丞相竟然是沈月秀的姐姐;   “都,都不在了。”沈月秀呜咽道。   “我在。”丞相轻声安慰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   “这是是朝堂,你们别这样啊。”顾湘站出来说着。   “又不是讨论大事,顾大人未免大惊小怪,难得严肃的朝堂,多了人情味啊。”酒伊朗声道。   顾湘只得住口。   沈月秀意识自己失态,只擦了擦眼泪,与姐分开。   丞相朝着中间走去,对着皇帝请罪:“臣,隐瞒性别,欺君罔上,冒犯圣颜,愿引咎辞职。”   “贤卿,严重了,欺君虽是罪。但是,那一项功绩,不能抵消,功远远大于过。”   “丞相是女人,臣接受不了。”一名武将站出来说。   “国提倡男女平等,爱卿起了分别心。”   “皇上你看,满朝文武百官,谁是女人,丞相身为百官之首,隐瞒性别,参加录贤考试,就是欺君,欺君当斩。”   “皇上提倡仁政和平,而这个女人提倡犯罪重刑,对外开战,可见居心蛇蝎妇人。”又一文官道。   “你闭上嘴巴,若是没有狄寒锌,你、你有今天的安逸?外地入侵边关,老将军病重,小将军年幼,屡战屡败,狄寒锌主动请缨,大获全胜,这证明他比男人还男人,他有实力,那个时候你畏畏缩缩的,不知窝在那里。”桀羌将军眼神疑凶,愤然的说。   当初因为这场关乎国运的战争,满朝文武,无人敢战,敢于请战必败。   是五品文官狄寒锌,自动请缨,屡战屡胜,最后大获全胜,官职升到二品,封疏安将军。   她文武双全,文比武厉害,又请入文官,被皇帝婉拒。   后提倡主动出击,收编各自为政的城组织,并弹劾沈么府所作所为,建议针对约束其「善」被皇帝疏远冷落。   后因朝堂人才凋零无人可用,次年又被重用,列入文官,因能力出众,而官致宰相。   沈月秀不由心生愧疚,是因为他,自己的姐姐才被推在风口浪尖。   朝堂上已然分为两派,大多数反对丞相,一小半的人,站在丞相一边。   皇帝实在是舍不得她离开,他是自己的肱骨之臣,是沈么府的大小姐,见朝堂上君臣激愤,不由轻蹙的眉头,眼睛看向沉默寡言的国师。   “微臣建议,暂时罢免狄寒锌,调查详情,看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沉默良久的国师终于站出来讲话。   “国师何意?”皇帝不解的问。   “国师认为我心怀不轨。”丞相道;   “听闻沈么府大小姐,是大家闺秀,温婉贤淑,手无缚鸡之力,你却跋山涉水,来首都参加录贤考试,加入皇朝,谁都难胜外敌,而你却能轻松胜利,而后多次提出主动出击,无视民生艰苦,臣怀疑你通奸卖国,居心叵测。”   “国师,丞相乃是沈么府大小姐,绝对不会做此事。”北王道。   “就因为是沈么府,在沈虹霓身死之后,大小姐便失踪,这是巧合吗,丞相曾经多次提出针对沈么府,如此不忠孝,沈么府被灭的前一段时日,丞相称病不上朝,当她再出现时,沈么府已然被灭,这是巧合吗。”   意思便是说,当初打胜仗,是跟敌人沟通好的,用来取信皇帝,然后利用皇朝对外开疆,消耗战力,最后与敌方里应外合。   沈么府的事情,也是他跟魔族沟通,灭了自己的家的,可见这女子心思歹毒。   “丞相,你有什么话讲。”皇帝问。   “对于国师的信口开河,并无证据的胡诌乱语,回皇上,臣无做过,清者自清。”   “我也相信家姐。”沈月秀道。   “臣弟同样相信丞相……”   “臣附议……”   “是,我暂无证据,你疑点重重,所以讲暂时停职,若你清者自清,何惧调查。”国师道。   “我当然无惧,若清白,国师是否有罪。”   “然也。”   皇帝见事情越闹越大,朗声道:“国师怀疑有理,丞相暂且停职查办,由申门介入,从录贤考试查起,还丞相清白。”   申门令清廉一步,行礼领旨谢恩。   “皇上有留沈公子在宫中做客,丞相一并留下,一来配合调查,二来亲人团聚。”国师说道。   皇帝闻言,立即下令,丞相留在宫中禁足,又邀请沈月秀留下做客。   沈月秀不好推辞,又担心大姐,不由答应,只说还带一位朋友,皇帝应允一起留下。   沈月秀见他们开始聊奏国事,便先请告退,丞相与他一起离开了。   他们并肩走着,丞相穿着男装,跟在走在一起,比他高出半个头,就像是兄弟一般。   对于沈岁寒为什么离开家,为什么来魁安做官,为什么会武功,沈月秀都没有过问,只是安静的走在一起。   出了殿门便遇见牧芸苔。   丞相眼神温淡,盯着他看,似是不怎么认识,牧芸苔同样如此。   沈月秀只为他们互相做了介绍,二人这才互相问好行礼,如同许久未见的朋友,却是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讲,因为太沉重。   三人便并肩在皇宫里面转,顺便等着皇上下朝。   沈月秀本是站在中间的,走着走着,便走在了丞相的身旁,让他和牧芸苔并肩的走着。   丞相与牧芸苔看了沈月秀一眼,随即对视,沉默不语。 第204章 上阳宫怨妃   皇宫……   沈月秀打量着,跟自己上身太子的时候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沈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牧芸苔问她。   “带着小秀退隐,从此不问世事。”沈岁寒淡淡说。   “天元的地界上佳,是一个好去处。”牧芸苔道。   “你呢。”沈岁寒问。   “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或许处理完了,就和你们一处退隐。”   沈月秀听着他们讲话,只问是魔界的事情的吗,牧芸苔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他要躲起来,修炼至纯至阳的功法,净化自己的体质,净化他的心脏。   他可是魔,先练神圣功法,就等于是自废修为功体,过程及其的痛苦,好似在圣火中淬炼一般。   修成之后,他不知自己是魔是圣,挖了心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们路过一处宫殿,沈月秀不由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一股阴森鬼气,身上不由起着一阵寒意。   “小秀怎么了?”沈岁寒问。   “我感觉到一股不好的气息,从这间房子传来。”   “此时曾经是五代皇帝望光的寝宫,妃子矜芳便是死在这个房间,听说死的时候,受尽折磨,苦状万分。”   “我去净化一下吧。”沈月秀能够感受,这处的宫殿,怨气很重很痛苦。   他没有心,但是想要她解脱。   他慢慢的朝着上阳宫走去,牧芸苔陪同,沈岁寒跟在后面,推开门,内中一片阴沉沉,全部走进去之后,门咣当一下关上。   屋内光线灰暗,空气中漂浮细微的颗粒,气温直直往下降。   “请出来见面吧。”沈月秀浑身身上一阵冷瑟,环顾着四周情况,空无一人,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却是蒙着一层灰蒙蒙。   沈月秀手中运着薄弱的灵气,继续观察四周,地上忽然起着一团霸道强大的黑气。   三人眼睛朦朦,好似被眯眼遮住了双眼,带到了另外一处场景,只见不远处出现幻想。   身穿隆重龙袍的五代皇帝,伸手掐着一个女人脖子,眼中透着凶戾的光。   “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宠爱是吗?”五代皇帝声音冷沉的问女人。   “是。”妃子呼吸困难,蠕动着艳艳红唇。   五代皇帝眼神透着狠厉残忍的寒光,他声音如同闷沉的响钟,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那么,朕便宠死你”。   沈月秀只觉得此人眼神眼熟,与那个坠楼的皇帝叠合在一起,身上一阵冷颤。   妃子也是浑身一颤,弱声的喊着:“皇上。”妃子娇艳的眼角留着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五代皇帝眼中冷漠冷酷,握着拳头狠狠的捣在她的身上。   他将妃子推倒在地上,拿着带刺的鞭子狠狠的抽着,不理会妃子的痛叫声,抽出条条血痕,随即用自己鞋子的脚尖,使劲的踢着。   妃子捂着腹下,痛不欲生,不停撕心裂肺的喊着,却是无法逃出魔爪。   随即五代皇帝竟然叫她展现自己的手段,伺候他。   妃子颤颤巍巍的照办,从地上爬起来,站都站不稳,刚走两步路,就又摔倒在了地上,一摔一起,皇帝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同情,将姿态端的非常的高。   妃子含泪侍奉着他。   “朕本来就可一夜驭数女,但是朕格外宠幸你,今日服下十倍的壮阳药,让你兴奋而死。”床底说着,拿着药,直接吞了下去,随即有了变化。   妃子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朝着朝着门外爬,口中竭力的喊着“救命……”   五代皇帝径直朝着他走去,抓着她头发,将她拎起来,砸在地上……   沈月秀不敢在看下去,只催着灵力,想要消灭幻像,可灵力终究不足,需要循序渐进……   五代皇帝的手恶狠狠的抓着她的身体,只见白嫩的肌肤变得血肉模糊,开始野兽行为……   幻象终于是消失了,一道幽怨凄凉的女声,虚无缥缈的传来,越来越近:“每一天,都要忍受一遍,每一天……”   黑色雾气中,慢慢的幻化出一人来,披头散发,血色狰狞,破露的衣裳只遮着自己敏感的部位,腿上布满着血渍。   “啊……”她眼神布满血丝,脸上有着黑红的血丝纹路,举起自己的手,朝着沈月秀的脖子冲去,她要发泄,他要报复,他要人痛苦。   沈月秀奋尽全力的运转灵力,心中白色电闪,就在她扑来的一瞬间,沈月秀手中发出白光,打在她的身上……   灵力运转缓慢,净化也缓慢,怨魂似乎被定住一般,只任由他的白光笼罩自己。   “历史上说望光皇帝奢淫无度,性情残暴,一点不虚言。”沈岁寒道。   牧芸苔神情暗暗,心中难受,又让沈月秀看见如此残暴的画面。   忽然平静的怨鬼突然暴躁了起来,身体瑟瑟发抖,打着牙颤,害怕惊恐至极“他,他来了,他来了……”   “姑娘你别激动。”沈月秀温声安慰着。   那女鬼异常的激动,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惧。忽然,她仰天撕裂的喊了一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破碎的烟消云散。   沈月秀前功尽弃。   “啊”忽然一双手,抓住了牧芸苔,夺门而出,消失不见。   “菜花?菜花?”沈月秀见状,连忙追了出去,可门外空空如也,不由急匆匆的到处寻找,觉得哪里有异气,便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正撞见了当今的皇帝,皇帝问他为何如此慌张,沈岁寒便将刚才撞见的事情说了。   皇帝沉默不语,沈月秀看的出来他知道内情,不由忙询问。   皇帝只说,有一处禁地宫殿,叫藏龙,时常看见有黑气往返这两处。   沈月秀请皇帝带他去。   皇帝沉默了一会,似在思索。   他的父皇嘱咐他,那处宫殿是望光皇帝自尽的地方,他曾托梦告诉自己后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触那处宫殿,否则,怜国有灾难。   有人好奇,想要探查,出来的时候就疯了,问什么也不知道,问什么也不说,不一样的是,涟国并没有发生灾难,但是那里真的去不得。   他想着若是能让沈月秀看一下也是好事。   便应允了,带着他们前往哪一处小小的,禁忌宫殿,一探究竟。 第205章 暴君与男皇后   藏龙殿……   笼罩在一团阴森黑气之中,背朝着太阳,阳光照不进来。   皇帝命令人打开门,院中一片灰蒙烟气弥漫,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模糊不清。   院子中干干净净,寸草不生,其中一个房间的怨邪之气特别的重。   沈月秀只朝着那一间跑去,沈岁寒则是护在皇帝的身旁,小太监在另外一面靠后,三人快步随去。   房间内中摆设齐全,却是空幽幽的,沈月秀不由运灵探寻。   沈岁寒打量四周,观察着墙面,端详着摆设,走到一个花瓶前,伸手一转,墙上便开了一门。   沈月秀忙跑了进去,众人跟在他的身后。   走过长长隧道,只发觉越发黑暗阴寒,走了一会,看见远处的光亮。   沈月秀出了隧道,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域。   只见这牧芸苔被捆绑在一颗柱子上,昏迷不醒。   一旁,两名男子,一站着,一躺着。   站着的那个身材高大,长相冷峻不羁,透着霸道阴沉,正是幻象中的五代皇帝。   他修长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躺在大玉石上的柔美男子。   他声音沙哑道:“我一定会复活你的。”   “请放了我的朋友。”沈月秀上前,眼神中带着犀利。   “沈月秀。”五代皇帝望光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近两步,蹙着眉头,凝视着他。   “你……”为什么有一丝熟悉感觉。   “再未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我的身体,忘了?”望光皇帝声音冷沉,眼神凌厉。   沈月秀反应过来了,他就是自己附身的那个太子殿下。   “抱歉,但是他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还请你高抬贵手。”沈月秀道。   “这具肉身虽然不舍,但是也有些年头了,该换了,牧芸苔他有幸成为容器,这是他的光荣。”   望光皇帝声音冷冷,手指的方向朝着躺在玉石的男人,显得十分的温柔。   “我不允。”沈月秀说着便运着灵力,打算硬抢人。   脚上行着快步,手中运着灵力,朝着他攻击。   望光皇帝手中聚集黑金的光,与他对掌,沈月秀被打退数步。   当代皇帝名戢武,眼中闪现出焦虑,对着他朗声说“望光,他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闻言,望光朝着皇帝打出一掌,语气冷森,带着威严:“放肆。”   沈岁寒眼睛一亮,当即拽开皇帝,才躲过那一击掌法。   沈月秀立即又攻了上去,望光抬手打散他的攻击,将他吸了过来,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   “朕的龙身,你都敢上,朕该怎么惩罚你呢,臣服为奴隶,留在这里,终身侍奉。”   沈月秀心口水雷珠运转,发出雷电,电的望光手麻,手劲不由一松,沈月秀趁机打他一掌推开。   与他拉开距离之后,沈月秀的手微微抖,不由紧紧握拳,只觉不是他的对手。   “高祖。”皇帝见状,喊了一声,望光皇帝立即历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退下,不然就留下来自己命。”   “皇上,你们先离开,以免伤及你们。”沈月秀道。   “沈月秀,孤……”   皇帝还想讲话,沈岁寒阻止了他,温声道:“皇上,你先离开,这里污气太重,有伤龙体……”   “贤卿……”   正说着,望光开始主动的攻击沈月秀,猛攻猛进,力量强悍,打的沈月秀难以喘息。   “死了,才能成为朕的奴仆。”他恶狠狠道,手中凝聚着强大力量。   眼看着沈月秀就要中掌命危,沈岁寒竟「嗖」的一下,接住他的掌法,顺便抓回沈月秀。   “姐?”   她将沈月秀推到皇上一边,手中拿出一枚面具,带在脸上,身上立即发出异光,穿着变得一丝暴露非常狂野,正是神秘女刀客,一潇浪。   “啊,姐?”沈月秀眼中震惊。   “贤卿?”皇帝也喊。   “少言,带皇帝走。”沈岁寒周身气势全变,严厉粗野潇洒,手中握着大刀,散发凛凛寒光。   沈月秀迟疑。   “光度,照办。”一潇浪气势非凡,言语简洁,铿锵有力,严厉非常,不容一丝置喙。   沈月秀心中格楞楞,不敢反抗,又因相信,而拉着皇帝速速离开。   “未被玩弄的女人,有趣。”望光眼中森寒,眼睛毫不掩饰,肆意的打量着一潇浪,仿佛能将她看穿。   “玩弄?你。”说着便挥舞着刀,朝着他砍去,望光手中发着暗黄光芒遮挡,只见刀劲强悍无比,望光脚下地裂,又见周围物品碎裂。   望光眼神出现波动,紧张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长相柔美的男子。   随即全力推开一潇浪,引着她出去打,两人穿破房顶,立于高处。   一潇浪剑气纵横,所产刀气打破多处房屋,望光身上黑金之气蹭蹭,也很强悍。   两人谁也伤不了谁,最后,一潇浪见沈月秀已经成功将皇帝带离,不由虚发一击猛刀,然后离开。   沈月秀与皇帝已经回到偏殿。   两人都心急如焚的。   终于见着装着男装,丞相装扮的沈岁寒回来。   沈月秀上前一步,又退了回去,一时无法接受。   当初暴力教导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柔弱的大姐,这……   “姐。”他小声的如蚊虫的喊了一声。   「贤卿无事否」皇帝立即站起来迎她,关心的问。   “多谢皇上关心,我无事。”沈岁寒温声道。   沈月秀只向后退了退,低着自己的头,他现在竟然这么弱了,连三百多年的怨邪都打不过,牧芸苔,他该怎么救。   “皇上,你可认识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沈岁寒问。   「他」皇帝欲言又止,随即道:“是解封尘,望光皇帝最宠爱的男人,也是怜国历史上第一位男皇后。”   “可方便说其中详情。”沈岁寒道。   原是四代皇帝扶摇,在高台上自尽身亡,太子悲痛欲绝,当场昏死,已不记得皇帝跳楼惨死的的那一幕。   剑圣心有愧疚,决心辅佐太子望光,为一名好皇帝。   以仁德教育,不许他练剑,反激好奇之心,与他逆反而行。   后得知是他逼杀了自己的父皇,又因为受到刺激,恢复父亲惨死的记忆,报仇心起,以一杯毒酒将其杀死。   剑圣义举,居得如此下场,让剑圣之友心寒,让天下人心寒。   怜国580年,人才凋零,五代皇帝望光沉溺酒色,荒淫无度,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一对兄妹自愿入宫服侍帝王。   皇帝与其妹(矜芳)日夜欢爱,得一子。   当日皇帝对其兄长(解封尘)一见钟情,从此日夜追求。   为侄子为百姓,兄甘愿沦为皇帝男宠。   皇帝冷落六宫,专宠一人,不顾群臣百姓反对,册封男皇后。   男皇后忍辱负重十三年,终于将侄子教导成聪慧仁慈的太子。   妹心生嫉妒,下毒谋害兄长,兄长知其有毒,自愿解脱。   五代皇帝不舍他离去,以丹药保存肉身不腐,每日渡灵,后自尽藏龙,不得而知。   怜国历史上的男皇后并称之为妖后,祸国殃民,蛊惑帝王之心,不知廉耻,反正就是恶名。   望光之子知道男皇后的是忍辱负重的贤良,在那个腐败朝政不稳的当下,男皇后这样的,终究影响不好,会引来更多的纠纷,便并未澄清。   只告诉每一代的太子,男皇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人,是一位仁义的君子。   沈岁寒只说自己有办法救牧芸苔,只要明日要他跟沈月秀上殿去,便可。 第206章 揭穿国师身份   藏龙殿……   房间内点着红色的火烛,不断的舞动跳跃着,牧芸苔依旧微微合眼,昏迷不醒。   望光倚在大玉石上,双眼注视着躺在上面的解封尘。   一团淡淡的灰白之气,飞入解封尘的身体,只见这他缓缓睁开双眼,煽动着长卷的脚毛,声音温和的说:“不要这么做,放了他。”   望光伸出食指,贴在他的嘴唇上,声音轻沉沉:“不许说其他的事情,说好的,三天一次。”   解封尘眼神温如一波春水,眨了眨眼睛,问“要怎么做。”   “这次,我想你选。”望光双眼炙热的看着他,手不安分的轻轻摸着他的下颚轮廓。   解封尘不好意,轻声的说了一个正字。   望光懂得了他的意思,便伸手为他宽衣解带。   只见着他的身体纤细如女人,光滑惨白。   望光只脱了自己的衣裳,朝着他靠近,吻着着他的唇……   不一会整个房间飘着淡淡的暖味之音。   第二日,早朝。   正殿中,皇帝端坐在高位之上,文武百官站在下面。   众人疑惑,怎么今日丞相又上殿了呢。   开始了早朝,小太监喊着可以上奏。   “小民有事启奏。”沈岁寒依旧是穿着他当丞相时候的服饰,走上了前来。   “讲……”皇帝道。   沈岁寒并未言语,而是朝着国师走去,端详着他,因为面具的缘故,并不知道他的神情怎么样。   “沈姑娘,请自重。”国师提醒他现在的举动,是有损姑娘家礼仪的。   “你盯着国师看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国师,国师将你抛弃了?”一个文臣喊着说,引得一些人哄笑。   “只是想有一幅画跟国师分享。”   “什么画?”国师淡淡的问。   “有谁还记得男皇后?”沈岁寒眼神温和认真道。   此话一出,朝场上议论纷纷,皇帝咳了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   “这是画师画男皇后的画像。”沈岁寒将画作拿打开,众人眼中不乏惊艳之色,画上的男皇后真是比女人还有美丽。   娇艳的姿态看的同为男人的人心痒痒。   他穿着一身专门为他定制的男子凤袍,半跪着蹭在皇帝的胯下,微微低垂眼帘,柔情的看着皇帝,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皇帝望光穿着正装龙袍,随性狷狂的坐着,弯着一只腿,伸着一只腿,不可一世的眼中微微仰视,带着宠爱,带着笑意。   画中带着一丝的暧昧。   “丞相,这是朝堂,你怎么能拿出这种,这种画来。”一位文官红着脸大声的说着,画中的男子虽然是暴君,但是终究是皇帝,不敢多说不是。   沈岁寒慢慢朝着国师逼近,国师的脚不由向后挪动。   沈岁寒眼疾手快,伸手去抓他的面具,国师立即出手阻挡,不敌沈岁寒的反应,脸上的面具被扯了下来。   他连连向后退去,想要侧头回避众人,众人却是将他的样貌都看的清楚了。   那相貌与画上的男皇后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一时之间又是一阵的议论纷纷,难道说这国师是男皇后的后代,男皇后跟别的女人的后代,好大的一顶帽子……   皇室的耻辱啊。   “小民该向你行跪拜大礼吗?男皇后。”沈岁寒语出惊人。   “男皇后之恶,人人得而诛之,难道因为我长的像男皇后,你就要污蔑我不成,丞相真是前罪不清,又罪加一等。”国师淡定自若道。   沈岁寒不废话,直接朝着他攻击,国师不由出手抵挡,沈岁寒衣袖中藏着匕首,朝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割去,只见刀从他的手臂穿透。   手臂好似是虚幻的。   众人一吓,已经把他当做是男皇后了。   “男皇后……”侍卫立即围了上来,警惕国师。   “男皇后来报仇了……”   “男皇后的怨灵啊。”   朝堂一片紊乱,国师想要趁机逃跑,出门,便是一道强大的力量,打向自己。   国师身体被白光罩住,沈月秀点中他运气之点,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扣住,压了进来。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男皇后。”皇帝看着被制住的国师,口中不由喃喃。   “这男皇后死了也要祸害别人。”   “哼,枉费我平时这么尊重他,男婊子。”   “贱人……”   “妖后……”   “众人安静。”皇帝眼神一冷,厉声喝道。   百官见皇帝发怒,不由闭上了嘴巴,眼神却是如刀子一般,看着国师。   国师沉默不语,也不辩解,只微微颔首,不知所想。   “诸位贤卿,请你们尊重男皇后,当年的真相,五代皇帝望光暴虐,是解封尘牺牲自己,忍辱负重,教育第六代皇帝成为一代仁君。”   “皇上,你不要为他开脱。”   “有先祖遗诏为证据,叫自己的子孙后代,在合适的机会,公开此事。”皇帝威严道。   “第六代皇帝是他的侄子,当然为他洗白。”   “请皇上立即杀了不男不女,祸国殃民的男皇后。”   “臣附议……”   “附议……”   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出声,站在国师一边,他可是死了三百年的男皇后,太晦气了。   “国师在位期间履行职责,一心为国为民,劳苦功高,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诸位,难道仅仅因为他是男皇后,就要处死他。”沈岁寒眼神微凛看着众人。   “谁知道他背地里做什么事情。”   “必须处死。”   “难道皇上也迷上了他,要相仿太祖皇帝。”   “放肆,你敢冒犯皇上。”   “那为什么袒护。”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已经面红耳赤的吵了起来,吵的皇帝颇为头痛。   忽然一股强大的邪气,朝着殿中吹袭而来。   一人速度快如闪电,形如阎王,忽闪忽闪,脩然立在殿中:“你们都该处死。”   “是,是,是暴君,是望光皇帝……”   “天呢,啊……”   说处死国师的人,哆嗦着嘴,语不成句。   “别杀人。”国师声音柔弱道,双手被控制在沈月秀的手中,失去了行动力。   “到现在,你还护着这群贱臣。”望光眼神一凛,一股暗黄之气猛窜。   刚才喊得热腾的众人,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出血来,一些人口中不由喊着“饶命。” 第207章 三种身份   “沈月秀,放开他。”望光皇帝眼神愤怒残暴,朝着沈月秀施压。   “你放了牧芸苔,我便放了国师先生。”沈月秀凛然不惧道。   “你不放,朕便屠了殿中所有人。”望光皇帝继续施压,殿堂众人感觉窒息威压。   武将们则是朝着望光攻击。   望光,只一个眼神,甩几下袖子,他们便倒在了地上,难以爬起来。   “你快放呀。”有人承受不住威压,不由对着沈月秀吼道。   “你敢屠,我敢杀。”沈岁寒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国师身前。   “那牧芸苔就要惨死了。”望光皇帝眼神阴鸷,透着凛凛凶光杀气。   “你放牧芸苔,我放国师先生,这样谁都不会受到伤害。”沈月秀仍是希望温和解决问题。   望光皇帝眼中冷冷,带着一丝的讽刺,冷言道:“你先放他,朕再放牧芸苔,不然,全部陪葬。”   “你将牧芸苔带来,我们交换。”   “朕现在就要带走我的皇后。”望光皇帝咄咄逼人。   沈月秀突然怔了一下,将国师带上前来:“好,我先将国师先生还你,希望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着便松开手,推了国师一下,望光皇帝将国师迎入怀中,搂着,对着众人说:“明日,朕要看见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原地,谁不在,朕便灭杀他满门,明日,我带牧芸苔来,血洗皇宫,若是你们能劝沈月秀一人为朕的奴仆,伺候朕与皇后,孤便放过你们。”   说完便离开了。   众人瑟瑟发抖,都朝着沈月秀看去,那种眼神,看的沈月秀倍感压迫。   刚有人要朝着他开口,皇帝立即打断他,叫沈月秀离开。   沈月秀僵站着不动,沈岁寒将他拉走了;   只听身后朝堂乱成一锅粥,纷纷建言沈月秀应该为了他们的性命,为了怜国的未来,去做望光与南皇后的奴隶。   皇帝自是拒绝,然后独自承受着压力。   沈岁寒的心中感激,暗暗对着皇帝说多谢。   然后带着沈月秀离开了。   沈月秀问着她,不如自己答应去,这样的皇帝与大家就安全舒心了。   “又不是打不过,不要总是想着一人换数名劣质这种浅层面,你有多少命,还是想着明天如何应对。”   “姐,我没说牺牲自己,只是想暂时减少众人压力,我先去当他们的奴仆,这是缓兵之计,你在外找帮手,我为内应,我们就能里应外合,一举制服。”   “你,你大哥都教了你什么。”   “书上看的……”   “你有考虑时间问题吗?有着更为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案。然而,你要将尊严傲骨都丢了,将事情复杂化。”沈岁寒正色道。   “姐,你以前的温柔是装的吗。”沈月秀只觉得他颇有大哥风范,自从她拿出面具化身为什么女刀客之后,沈月秀就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怕意。   “我凶你了吗?我说重话了吗?”沈岁寒正色问。   “没有,但是你上次带着面具,去我院子里打我。”沈月秀道。   “你说这个?”沈岁寒拿出面具,朝着脸上去。   “你别带,你带上面具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沈月秀连忙阻止,抓着沈岁寒的衣袖,叫她放下来。   “是不是很厉害。”   沈月秀点了点头,沈岁寒笑道:“明天戴面具,拿刀砍人。”   “呃……”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皇宫的琉璃瓦上跳跃,速度非常的快。   只见一人,白衣翻转,气息冷冽,朝着沈岁寒攻击而去。   沈岁寒伸出双指,便夹住了来者的剑。   “果真是你,一潇浪。”来人声音清冷,却是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瑰雪,你还没有走。”沈岁寒收回双指,瑰雪收回剑,顺便的就跟沈月秀打了一声招呼。   沈月秀微微颔首,表示回礼。   “当然是为了探看好友的面容。”瑰雪淡雅道。   一夜缠绵之后,情根深种,再也无法不正视自己的感情。所以,顺其自然的他,决定主动出击。   追寻神秘的剑客一潇浪。   他们在城东树林分手,一潇浪进入丞相府之后,他再也寻找不到一潇浪。   而是看见一位与沈么府柔弱的大小姐相貌相似的狄寒锌。   经过调查,他的出现时间与一潇浪出现的时间是错开。   又调查,沈岁寒在府中的时间,也与一潇浪完美错开。   在探查中,无意看见丞相沐浴时候的一抹倩影,他羞的无地自容,确定了丞相的女儿身,与他是沈么府大小姐身份。   然而,在面对她时,她眼中不认识自己,两者身份全不承认,对谈交手之下,他也觉出入太大,也许他真的认错人了。   本来他打算离开魁安,又听说丞相被禁足皇宫,不由赶过来营救,不成想看见了,拿下面具的一潇浪。   “所以失望了。”   “然也,沈岁寒,狄寒锌,一潇浪,我已经知晓你三个名字了,无论你现在用那个名字,你就是你,我瑰雪重要的人。”   “若是重要,你为何不敢确认,为何认不出。”沈岁寒略有些咄咄逼人。   “姐,我也没认出来。”沈月秀插嘴道。   沈岁寒与瑰雪似是忽略沈月秀的话。   瑰雪看着沈岁寒:“因为我在等你承认。”   他说他不是一潇浪,便是拒绝与他相认,便是不想相认,他若太过坚持,不就显得太过死缠烂打,惹人生厌了。   “那你希望我是谁。”沈岁寒问。   “你是你。”瑰雪道。   瑰雪与沈岁寒二人沉默的看着对方,眼神中似是有话。   沈月秀沉默不语,插不上话来,只呆着一边看着听着。   第二日,争论无果,群臣嗓子都哑了,等待着暴君来,他们不敢回家,怕连累了家人。   皇宫聚集着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长剑,严阵以待。   终于,一道暗黄色的光,从着天边飞来,在众多的士兵中,横冲直撞,畅所无阻,士兵感觉被大石头,重重的撞了,然后波及身边的士兵,一倒,倒一片。   很快的,望光就来到了殿门口,只见沈月秀走来,挡在门前。   “牧芸苔呢?”   “忘了。”望光皇帝道,又问着众人成果如何。   皇帝只从着龙椅上走出来,步伐沉稳,眼神坚毅:“太祖,吾身为怜国皇帝,绝不畏死,而送无辜之人供你玩弄羞辱,满朝文武百官,皆是吾的子民,与吾同样,绝不屈服。”   “哈,有骨气,那便全杀,只留一皇。” 第208章 来相爱相杀 信任的一剑   正在此时,大殿琉璃瓦上,出现一道强大凌厉的气势。   赫然见到上面立着一名霸气狂野的女刀客,   脚小巧玲珑,穿着草鞋,踩在琉璃瓦之上,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寒光。   她气度不凡,好似天降女战神,头发高竖,脸带银龙面具,眼神凌厉有神,朱唇紧呡,隐隐含威,穿着黑衣红瓣衣裳,露着半只套着护甲的胳膊。   她一动,众人一眨眼,只见她已然立在望光皇帝的面前,与沈月秀形成夹攻之势。   “是你,有趣的女人。”望光皇帝眼神冷冷嗜血,语气中带着玩味。   “废皇,不是男人。”一潇浪声音铿锵,强悍有力,贯在众人心中,众人不由为她捏汗。   这话也让望光皇帝的脸色变的更加的恐怖,这是对他的挑衅,竟然说他不是男人。   能够一夜连续睡死数十多女人的他,是怜国皇帝中性能最强的人。   现在被一个女人说,他不是男人,还是废物。   整张脸都变的可怖,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暗黄之气。   “女人,朕,该让你体会。”望光皇帝阴森森道。   「断你烂根」一潇浪话甫刚落,便提刀砍去。   同一时间,沈月秀也有所行动,幻化出光剑来,冲上去。   望光皇帝手中散发暗黄之气,朝着两人发去,随即手中也幻化出灰黄色的光剑来。   三人大战,沈月秀与一潇浪配合,一攻,一守,默契无间,望光皇帝顿时受挫,不能多进一步,被二人打的踉跄后退,只觉身后有一个柔冷的怀抱接着自己。   “我的皇后,你怎么来了。”他站直身体,温声的问。   “我已经把牧芸苔放了。”国师声音柔和道。   望光皇帝怔了一下,随即道:“你,还是这般善良,但是,你也要听我的话。”   他的眼中已经闪现出一丝的不悦,尽管他讲话的语气温柔,却是透漏着一丝威胁震慑。   国师声音轻弱的嗯了一声,见他示弱,望光皇眼神又柔了几分,吩咐他在这里等着他,等他讲完话,走的时候,还留着一些力量护着他的周围,怕别人攻击他。   他转过身去,眼神再次的变的狠辣。   趾高气昂,眼神睥睨,带着残忍的凶光,朝着沈月秀殿中众人走去,带着丝丝炫耀:“看,牧芸苔已放,朕的皇后真是好,你们,真是不配瞻仰他的容貌,现在我改变规则,朝着皇后朝拜的活,免他死罪……”   正说着,一把剑,从这他的背后贯穿。   他怔了怔,手碰触着贯穿他胸前的剑。   这个人,是他一生都不曾防备过的人。   他最爱的,最信任的皇后。   昂扬强健的身形,不由颤了两下,缓缓的转过身。   国师,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已贯穿着他的身体,灰红的气血不断的流出。   “你,为什么这么做。”望光凝视着他的双眼。   “你太残暴,不杀你,就会死更多的人。”国师眼神暗暗,低垂着眼帘,说话的语气温柔的让人不忍心恨他。   “朕对你这般好,终究抵不过那群贱民,我为你可以杀任何人,为你不杀人,你为他们杀我。”   他伸出手,搭在国师的肩膀上,用着很大的力气,希望他表现出一丝的痛。   然而,国师并没有,只是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沉默不语,微微颔首。   他微微阖着双眼,剑又送进去了一点,随即在他的体内大幅度的旋转了一圈,猛然抽出,又发出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望光皇帝口中吐红,重心不稳,双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终于是倒在了地上。   国师举起剑,朝着他走去,剑尖指着望光还没有闭上的双眼。   “我陪你同死。”说着剑尖一旋转,朝着自己的腹部插去,顿时一片灰红,他倒在望光皇帝的身旁,两人四目相视,闭上了双眼。   “太好了,暴君与妖后死了……”   “妖后死了……”   众人兴奋道,再也不用担心妖后来祸害他们了,暴君现在被妖后杀死,他们的性命危机算是解除了。   沈月秀过去检查,对着众人道:“确是没气了。”   众人呼了一口气,说着怎么处理妖后的尸体,应该将妖后的尸体烧了,以绝后患。   皇帝只问,他们没有看见刚才的情景吗,国师是为了救他们,才不惜以身犯险,从背后偷袭残暴君王。   众人的声音不由淡了下来。   皇帝又将第六代皇帝的诏书拿出,让小太监宣读,其中内容让人,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暴君的秉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没有妖后的牵制,不知道他能恐怖到什么程度。   诏书上还列举,未封男后之前,与封男后之后,望光皇帝的暴行,明显较少,甚至有实行几次仁政的现象。   能有今天的好生活,能有今日的仁爱之君,全是男皇后对于望光皇帝的儿子,教导有方。   才有六代圣仁皇帝玄晴仁慈治政,爱恤民命,去酷刑,减税收,大赦天下,修正新政策的一系列措施,造成今天的魁安的繁荣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互相友爱。   众人只朝着男皇后拜了三拜,久久不肯起身。   今日,今时,今刻,祸国殃民,迷惑君王的妖皇后,正名。   皇帝下令,太祖皇帝望光与男皇后合葬,男后解封尘,入皇室陵寝,受后人膜拜。   无人再提出反对,这件事情,便这样告一段落。   群臣累了半天一天一夜的,就跟着皇帝说自己怎么样怎么样不能死之类的,武臣们昨天晚上总动员,到处去拉士兵,知道自己打不过,只希望消耗暴君战力,要让沈月秀沈岁寒等有打赢的大机会。   皇帝叫着他们都回去休息,他们都跪在地上,行了礼,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一潇浪腾空而起,一霎那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寻不得踪迹。   人都走完了,只剩下着皇帝,沈月秀,小太监,三人。   “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皇帝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沈岁寒来了,三人相视一眼,眼中有着一个共识,只叫人将将尸体送到藏龙去。 第209章 化明为暗   藏龙……   沈月秀,沈岁寒,皇帝三人,再一次的来到这里。   穿过隧道,来到内中,只见着两个人躺在白玉床上,十指相扣。   “该醒了。”沈岁寒走上前来,说道。   只见二人幽幽的睁开双眼,从大玉石上坐了起来,只坐在一边,望光皇帝靠近沈月秀他们,国师则是挨着他坐。   “沈岁寒,你真是胆大的不得了。”望光皇帝微微侧身,语气颇冷,眼中锋利如刀。   “这样才能还原望光皇帝,增加戏剧效果。”   望光皇帝没有理会,只微微侧身。   原来国师在沈月秀手上写字,说是放我,我救,沈月秀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就放了他。   昨天下午,沈月秀,沈岁寒,瑰雪,三人结队而来,打算救出牧芸苔。   只见,国师阻止他们缠斗,又打发望光皇帝走,并说愿意放牧芸苔,但是他们要合演着一出戏。   只有望光皇帝死了,才能消解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的恐惧,毕竟暴君成了强大的恶灵,那是多么恐怖。   他呢,身份被揭露,群臣定然不会放过他,索性就自杀,以泄他们心头之恨,反正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当年,他的妹妹越来越怨恨他,太子已经成才,他本来想着喝下妹妹递给自己的毒酒,就一了百了的。   不成想皇帝竟然爱他爱的如此的深沉,想尽办法为他续命,续命不成,变成了鬼。   皇帝为了能跟他在一次,便用极其残忍的方法自杀,死后不入轮回,而成怨灵。   他装死着,身体里的鬼魂悄咪咪飞在皇宫游荡。   皇帝却是日夜与自己的躯体在一起。   ——每一次回到身体他都要非常不适——   这可以忍受,但是他开始沉迷折磨残杀,吃人魂魄,开始作恶。   闹得皇宫人心惶惶,不得已,他只得醒过来,叫他不要再继续下去。   他只残忍宠溺的笑,说:“我知道,你还在,终于肯出来了。”   他依旧心系着怜国的发展,想要尽一份心力,看着自己的侄子,是一位爱护子民的仁君,很开心。   只附身他人,入宫辅助,但是时间一长,那人便身体不适。   后来有了修为,便能灵魂出体,幻变成人,只是还是原来面貌,就带了面具。   望光自是不依他这么长时间离开,不陪着他,哄了好久,才定下七天一会的约定。   白日里他是位高权重的国师,晚上若是没有公务繁忙,便回到躯体里休息,他不敢告诉皇帝,只说七天醒一次。   望光皇帝何其的强大敏感,怎么会知道这具身体里有没有灵魂,他只故意在边缘试探,奈何国师忍耐力太强。   不知那一日,望光皇帝受到刺激,直接在他装作身体没有灵魂的时候,与他缠/绵,他只得有反应,从此便是三日一会。   他一来为国家效力;   二来,以自己来约束暴君望光的行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这位皇帝。   “皇上,我想换一个身份,继续在朝堂上,为国效力,不知可以吗?”国师从大玉石上下来,看向当今皇帝。   “你为国为民做到如此地步,我代表全民感谢你,小辈还是想请你解脱,轮回转世。”皇帝闻言,不由走上前来。   “我已经无法,这是微臣请求,请皇上成全。”说着便要朝着皇帝下跪,望光皇帝立即扶住了他,眼神已然给戢武皇帝施压。   “我会下令遴选新国师,到时候,国师参加便可。”   “不一定是国师之位,臣先观察,有无年轻人能胜任,若有,我自当让贤,坐一辅无妨。”   戢武皇帝不由谢过国师,看向望光。   “太祖,请你不要在伤害怜国的任何人,大臣们虽然贪生怕死,思想陈旧,但是面对真正的国难外敌,仍然是站在同一战线,不畏惧生死。”   “朕守护他所守护,发誓化作护国之龙,不让他国宵小伤害怜国。”   望光皇帝身上爆发出暗黄气流,一条巨大的暗龙,从他的身体里脱颖而出。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戢武皇帝不由朝着微微颔首:“多谢,太祖皇帝。”   国师看着听着皇帝这般,不由走近他的身旁靠着他站,望光扶着他坐在,一种极其威严的眼神坐姿,他的眼神落在了沈岁寒的身上。   “你需嫁给戢武为后。”他伸着食指,指着沈岁寒。   国师微微一怔,不由偷偷的拉着望光的衣袖。   “这不就是你所要的结果吗。”望光皇帝对着他说。   国师沉默,这的确是他想要的结果,经过调查之后,沈岁寒一定是清清白白的,而且她的身份在众人的心中一定有所提升,到时候撮合她跟皇帝。   沈岁寒的智慧力量,一定能成为一代贤后。   皇帝怔怔,看了一眼沈岁寒,上前一步,喊了一声“国师?”   国师承认,道明那一日做的目的,就是以污蔑反证清白,让天下人认识这名奇女子,并且鼓励有才能的女子,参加录贤考试,为国家效力,打破人心中的偏见。   正在此时,瑰雪来了,正好听见了国师的讲解,脸色不由微变,眼神放在沈岁寒的眼上。   “怎么,沈岁寒,你不愿意?”望光皇帝眼神冷冷,威逼着她。   “岁寒,不能胜任。”沈岁寒道。   “戢武,你愿意娶她为后吗?”望光皇帝眼神放在戢武皇帝的身上。   皇帝看向沈岁寒,只见他身后一人,眼神落在沈岁寒与他之间,甚至有一丝的紧张,眼中有着莫名的情愫。   他对着望光皇帝道:“丞相德才兼备,能成为他的夫君,是吾的荣幸,一切看丞相愿不愿意嫁给吾,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也请太祖不要逼迫丞相。”   “哼,一点也不像我的种。”望光皇帝皱着眉头,冷冷道。   “望光,年轻一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抉择。”国师对着他温声道,随即又看向戢武皇帝:“皇上,你劳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要保重龙体。”   望光皇帝还是有一点不悦,还想着施压,只见国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望光皇帝就对着沈月秀众人摆手:“退下吧。”   沈月秀等人,便朝着望光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石房间中,望光皇帝一把搂住国师的腰身贴在自己的身上,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竟敢伤害自己,朕要好好的惩罚你,一百天可是你说的……” 第210章 成亲   怜国皇宫御花园。   沈岁寒此时已经换回女装,没了当初的柔弱,多了一丝的英气,清雅优美,坐在亭子中。   远处,瑰雪站在墙角,远远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北王穿着华袍,缓缓步入,沈岁寒起身微微颔首问好,北王随和的让她坐着,不必拘束。   “岁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北王小心翼翼的问。   “王爷,随性就好。”沈岁寒道。   北王便跟她聊了起来,说录贤那边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她大可以放心。   又说问她,和浩王走这么近,是不是对浩王有意思。   听沈岁寒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才松了一口气。   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实在是没有话题了,才依依不舍离开。   又过一会,酒伊来了,说是皇帝准备大礼,要向她求婚,问她的意向如何,如果她不愿意,自己可以帮她出宫。   沈岁寒只说自己在考虑,酒伊只说无论她是什么决定都支持,便走了。   接着来的又是申门令,来报告自己所查的结果。   一点罪证也没有,完全是国师凭空捏造的,还说着会继续查下去,然后站定了一会,红着脸告退。   沈月秀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会儿,跟他一起上过战场的小将军桀羌,表明他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一样的敬佩他,还想着跟她就地切磋武艺,被沈岁寒婉言拒绝了。   然后僵坐了一会,离开了。   沈岁寒穿女装的时候脾气好一点,穿男装就便是言语较为犀利,拿刀的时候,脾气,似是最不好。   又过了一会,皇帝来了,她起身行礼,皇帝叫她免礼,然后说今日不分君臣,只当是朋友交心饮酒。   小太监在桌子上摆好酒之后,将空间就给他们,离开了。   “岁寒,这一杯,为国为民,敬你劳苦功高。”戢武皇帝端起举杯。   “皇上,刚才不是说不聊国事。”   “是吾唐突了,自罚一杯。”闻言,戢武皇帝不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放回桌子上。   “不知沈姑娘,现在可有意中人。”戢武皇帝问。   沈岁寒沉默了一下,道:“可能,无。”   “那么,你看吾有机会成为你的意中人吗。”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仁治明君,是天下人的意中人……”   “你的意,是什么意。”   “人民心中所思所向往的君王,能实现美好未来的愿望。”   “这是历代祖先的功绩,吾只是延续思想甚至维持,吾不能做,无能思的事情太多,丞相,我知道,国家现在只靠着你,国师,等不超过十人在支撑,国家看似如以前一般繁荣美好,实则内部已经匮乏,力不从心。”   “一个繁荣的小国厉害,还是三座人才济济兵强马壮的大城厉害,我奏请皇上主动出击,那不是侵略,是收复,是统合,自四代皇帝意外身亡,国家就在走下坡路,扶摇皇帝实行暴政,逆反一切为君之道,导致诸多大城自立成权,望光皇帝不理政事,奢淫性残,暴戾恣睢,到太子玄晴登基,才开始施行仁德,前两代皇帝统治时期,所造成的伤害,绝不是一代皇帝就能恢复的,时至今日,皇上,仍然未恢复,这是因为,皇帝只看见魁安,而看不见其他,只想着眼前的安居乐业。”   “是吾无能。”皇帝闻言,不由微微颔首,看着杯中酒水,看着自己的帝王容颜。   “抱歉,是小民多言了。”   “不,是吾问的多了。”   “吾在此向你求婚,你愿意做吾的皇后吗?”   “这,这我考虑一下……”   远处,瑰雪手中握拳,清亮的双眼,一眨不眨。   沈月秀去看了看在沉睡中的牧芸苔,他只是中了术法,需要等体内的黑气净化消失,才能苏醒。   他便想要来找沈岁寒,就看见瑰雪一直在那里站,不由跟他打招呼。   瑰雪一见他,就不给他讲话的机会,将他拉扯着离开,沈月秀眼中一阵迷惑。   “瑰雪?”   “皇帝与岁寒有事情说,我们别打扰。”   沈月秀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瑰雪的眼睛不由直朝着她看去。   半天,他微微颔首问“你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你是指伴侣还是?”沈月秀疑惑的问。   “是能托付终生的人。”   “不清楚。”   “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不清楚?”   “呃……”瑰雪不再问了,反正沈月秀就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是了。   他拉着沈月秀小心翼翼的去看,只见这皇帝对着小太监说:“沈姑娘同意婚事,三天后,举行封后大典。”   瑰雪一下子就怔住了,沈月秀也怔住了,他大姐,这是跟皇帝成亲了……   ——二人互看一眼各自离开了——   沈月秀尊重他姐姐的选择。   瑰雪同样尊重他的抉择,只是心有不甘,他还没告白呢。   三日后,皇宫张灯结彩,沈岁寒暂时在成美宫做准备。   皇帝穿着隆重的衣裳,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进房间,沈岁寒已经装扮好,异常的光彩照人,端庄唯美。   他们靠近着彼此,四目相对。   忽然瑰雪走了进来,立即道:“你不能娶她。”   他左想又想,他一定要试一试,一定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义士,为何?”   “岁寒,跟我走。”瑰雪只对着沈岁寒道。   “为什么?”沈岁寒问。   “因为,因为……”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皇上,做怜国皇后。”沈岁寒上前一步,带着一丝逼问的语气。   “我想要你跟我在一起。”瑰雪脸色微红,脱口而出,心砰砰砰的跳。   “凭什么?”   “我,我喜欢你。”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沈岁寒道。   “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救我,我,我就喜欢你了,我,我爱你。”   “那义士还在等什么,此时此刻,再不求婚,吾便真的和岁寒成亲了。”戢武皇帝上前一步,朗声道。   “啊?”   沈月秀与牧芸苔此时也来了,只走进来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人,只觉得他们三人很是微妙。   瑰雪的脸色更加的红了,沈岁寒神色淡淡,只看向戢武皇帝。   “瑰雪,你愿意嫁给我,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瑰雪只得鼓起莫大的勇气,站在沈岁寒的面前。   沈岁寒看了看他,道:“我愿意。”   瑰雪的心好似被甜蜜的暴击了一下,这,这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   一时之间,千言万语,都卡在嗓子里,讲出来,显得木质,原本清冷的气质,似乎被什么融化了,热气冲天。   只见外面小太监端来新郎的服饰给皇帝,只见皇帝摆了一下手,小太监会意的将新郎服饰,端给瑰雪。   “所以,谁是我的姐夫?”沈月秀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瑰雪,只听瑰雪连忙喊「我」……   不由引得众人哄笑,只出去,让瑰雪换新郎服饰。   夜幕降临。   婚房中,瑰雪挑起了沈岁寒的盖头,脸上带着红晕。   “岁寒……”瑰雪面上清雅泛红,脑海中一团火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夫君。”沈岁寒红唇微启,轻轻的喊了一声。   瑰雪面上无太多波澜,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只痴迷的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便慢慢靠近吻在了一起,互相退去了衣裳。   忽然房间内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啊,潇浪,现在不适合……”   “先还情,再续情。”一道强势的女声。   “岁寒,你轻一点……”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哆嗦。   门外之人只觉房间在震动,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内中翻江倒海。   只觉可怕。   沈月秀路过此地,只觉害怕,小声道“我们还是离开吧。”   牧芸苔脸色微红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离开了。 第211章 神秘的申 再会剑野   次日,沈岁寒与皇帝辞行。   皇帝见留不住他,只放她与瑰雪离开,沈月秀与牧芸苔也随之离开了。   沈月秀要去王府见浩王,众人都陪着他一起去。   沈岁寒原是跟浩王交好的,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心脏是谁的,与沈么府两姐弟多了一丝感情。   沈岁寒邀请着沈岁月跟他们一起退隐。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说自己还要事情处理,等事情完了再去找他们。   沈岁寒不多问,只叫他保重,自己永远是他坚强的后盾。   在王府住上两天后,便一起去天元之地,退隐;   牧芸苔十分的好奇,沈月秀为什么不和沈岁寒他们退隐。   房间内,沈月秀道出详情,他感觉自从救出逆君之后,就有着一股力量,好似在跟着自己。   他的大姐沈岁寒也有跟他讲,有人在一直关注他走向,难以捉摸。   沈月秀以前并不在意,但是他现在想要引出背后之人。   这段时间都是别人攻击他,现在他想要主动出击。   一日,浩王爷正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在院子中转,忽然兔子身上红光大放,巨化成一只巨型兔子,并且抓伤了王爷。   府中,众多家丁护卫,立即拿着武器来攻击阻止,兔子实在强大,一声吼叫,便叫得人仰马翻,口中吐红。   沈月秀路过见状,立即脚上运灵,朝着他攻击,与兔妖打斗数下,兔妖口中吐红,朝着外面跑。   化身成穿着雪白衣裳,竖着两只长耳朵,红着一双眼睛的怪模样,只吓的街道上的众人大喊大叫。   沈月秀在她的身后,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城外树林。   手中运着灵力打在她的身上,兔妖口中吐红,摔倒在地上。   沈月秀只问他:“为什么要伤害王爷,杀死众人。”   “我,因为王爷不喜欢我,喜欢别人。所以我杀他们泄愤。”   “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了,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答应以后不杀人,弃恶从善。”   “好,我答应。”   得到她的承诺之后,沈月秀给了他一个爱灵灵然后离开了。   兔妖撇着嘴站起来,似是十分的不服气,只摇摇晃晃,好不得意的离开。   只见他走了不足三分钟,就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连忙惊吓,竖起耳朵:“谁……”   「杀」只是一个简单的字眼,一道凌厉寒剑,朝着兔妖飞去。   兔妖眨了眨大眼睛,大叫着“救命呀。”   只见一道白光挡在他的面前,将剑挡下。   “看到你们了。”沈月秀手上一用力,剑一下子就飞回去;   只见着,远处有着三个带着黑面具的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即转身想要逃跑。   沈月秀脚行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了其中一人,用手摘下他的面具,是生面孔:“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她。”   面具的下的人,是一个青年男子,相貌中等偏上,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兔妖蹦蹦跳跳的上前来:“对呀对呀,你为什么杀我,我这么可爱,你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   “就是想要杀,无二话讲。”青年傲气道。   沈月秀用手摸他的衣袖胸前,青年男子气愤的问“你做什么,你不至于变态。”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上一个「申」字。   “你们身上的杀气真的很重,虽然你有袍子遮掩。”沈月秀凝神认真道。   “要杀便杀,要放便放。”   “这个姓氏很少见,我去常生府一探便知。”   青年怔了一下,又见一道剑气出现,攻击沈月秀,沈月秀微微侧身闪躲,手中青年趁机逃跑,又见攻击自己的人,面容有一点的眼熟。   似是隐甫城方卑雁,顾遥的好兄弟,他身形一闪而多,忽匆匆的向前去。   “小兔,先回王府,我去追他。”   还未说完,便脚上行着快步,追着方卑雁而去。   因为体力原因,沈月秀迟迟未追上他。   追了半日,不见踪迹,四下寻找,已然发现迷路,有提前熟悉地形的,现在也不知道追到哪里。   又见一道熟悉身影窜行,沈月秀不由紧跟随后,沈月秀追着,只觉闻见一股气味,说难闻也不是很难闻。   发觉路况熟悉,脑中一下子就想到了逍遥山。   对了,他与剑野先生,后续发展怎么样,不得而知。   思考之间,看见有影子往着逍遥山的方向跑,他便往中追寻,不见人影。   是故意引他到此地吗?   沈月秀想要去拜访一下剑野,走着夜路,来到逍遥山下,等待天明再飞步上去。   天明,沈月秀运着轻功上了逍遥山。   只见山上清气云绕,山下美丽风景一览无余,山下一个少年,一只手抱着剑,一只手抱狗,仰着头看自己,眼中带着一丝的阴气冷漠。   这个特征,是小息。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沈月秀袭来。   沈月秀闪身警惕,随即放松道:“剑野先生。”   “你终于出现了。”剑野眼神冷冷,微微的伸出一只手指,那只手指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抱歉。”   “无用。”剑野当即道:“看在你仍来的份上,我留你全尸。”   说着便拿着竹萧,朝着沈月秀攻击。   沈月秀为自保,运出光剑,与他对战。   过了三招之后,剑野手中竹萧指着他:“你与柳苍恵什么关系。”   “我……”   “算了,我不想听,我不听,专心来。”剑野打断他的话,运着剑攻击。   两人打出平局,沈月秀不宜长时间战斗,只运强大灵力,朝着他打去,剑野口中吐红。   就在此时,山下腾空而起一人,冷声道:“沈月秀,你快离开。”   是小息,他移动快速,挡在沈月秀身前,好似是护着他。   “小息……”沈月秀口中喃喃。   “你解释不清,何必徒劳,快离开。”他讲话又阴又柔。   沈月秀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多谢,从山上跳了下去。   小息凝视着他的身形,看着他离开,随即将剑对准剑野。   “现在,你接二连三受伤,还是小息的对手吗?小息今日,送你入黄泉……”他的手已经不再抖,握的很紧很紧,心却是抖的厉害。 第212章 小息归天 花凋零犬泣血   逍遥山上。   小息与剑野对立。   “呵呵呵,尽耍诡计,引他来跟我决斗,削弱我的力量,你毫无剑者尊严,更是对不起手中的剑。”剑野眼神冷冷。   “你将它传承给我,就是错误的,而小息为了杀你,可以不择任何手段,小息,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宝剑,这是一次又一次挑战剑野,一次又一次的学习他的剑术,获得的奖励。   他就是用这把剑,成功在剑野的身上划下伤痕,不断的削弱他。   若不是半年前的那场大战,剑野受了重伤,他也没有机会伤他。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杀他,可朝夕的相处,即使没有温言暖语,他还是舍不得,但是他必须做。   剑野眼神冷冷,似是对他越来越不屑,越来越瞧不起。   他不想多感受这种眼神,只提着剑去攻击他。   脚上踏着快步,身上飘着奇怪香味,好似有着迷惑敌人的作用,手中剑出,宝剑闪亮,剑野只持着萧与他对战。   因为一年前与剑谜柳苍恵决战受了重伤,又在半年前被人偷袭,伤上加伤,后来,小息日渐增强,每天挑战,他虽面上看不出有伤,但其实内中已经受伤。   他与小息战了数十回合,在力量下,已经落入下风。   小息出招狠厉,不敢少使一分力量。只怕,少使,心就软了下来。   就在小息手中剑要插入剑野身体之时,只见一道槐红之气直直撞向小息,将小息逼退。   “剑蝶。”剑野踉跄着后退,申剑蝶已然来到他的身后,接住他的身形,口中喊了一声“笙郎。”   小息还要再攻,申剑蝶眼神一凛,手中发出一道细长的剑光,逼得小息连连后退。   “嚇,哈,唉……”不能前功尽弃,这是一次好机会,决不能放过,眼神中发出凶光,再次冲了过去,又被打了回来。   手中凝着数只小刀,朝着小息身上割去。   “别,蝶儿……”   申剑蝶挡在任小笙的身前,指着小息道:“你,根本就不是任小笙的儿子。”   跑过去的小息一怔,停下步伐:“你胡说,娘说……”   “这是报复。”   申剑蝶不理会任小笙的阻止,执意的告诉他,他娘殷清涯的丈夫,是剑野的好友,而他,是任小笙好友之子。   他娘曾经也是一代武林人,追求过任小笙,因为手段卑鄙,所以被废了武功。   后来,他跟了任小笙的好友,也是一名剑者。   不过在娶了殷清涯之后,就回老家,过着退隐的生活。   小息不相信的向后退了退,抬头看向任小笙,蠕动着嘴唇,认真的问:“你真的不是我的父亲?”   剑野沉默不语,小息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回答。   剑野微微侧首,眼神眺望着远方:“兄弟之子,自然为吾子。”   小息不由僵冷的笑了一声,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那他这么一段时间的埋怨算什么,好像是一只小丑,他有高尚的情操,非亲非故,忍辱负重想要训练自己成才,可是自己始终想要杀他,联合着外人。   他身上爆发出全部的剑气,全部聚集在剑尖,朝着剑野冲去。   申剑蝶手中化出万千小飞刀,打散了他的攻击,小息口中吐血,连连后退,身姿一跃,跳下了悬崖。   剑野上前去观看,轻轻叹了一口气。   “笙朗,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也是时候知道真相,这样才能长大。”   “嗯,蝶儿,你是不是算好时机,出来美人救英雄。”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忍心笙郎受伤。”申剑蝶声音温和道。   “嗯,我就知道蝶最心疼我了。”剑野朝着他靠近,想要楼她,申剑蝶轻轻推开他,为他疗伤。   剑野的伤处理完毕,两个并肩靠在逍遥山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脸上带着笑容,不失为一种浪漫。   小息跳下山下的时候,已然身受重伤,他全然不顾,只是疯狂的跑着。   跑到藏花的地方,他抱着花,带着狗,朝着苦昙门的方向跑去,想要询问真相。   脚上绊了石头摔倒,手中的花掉落在地上。   他半坐起来,扶起花来,伸着手颤颤 的抚摸着花瓣:“娘,……”   一阵风来,吹的红花摇曳,小息抬起头,只见是一个穿着黑袍绣着白花的人出现。   “门主,剑野是不是我父亲。”他跪在地上,眼中泛红的问。   “问你母亲。”说着,手中聚集着白光,送入了红花。   “杀死剑野是你的任务,这是你们欠我的。”来人声音不冷不淡道。   小息问着红花,剑野他们说的对不对,红花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小息一下子泪流满面,恨也不是,怨也不是。   “剑野受伤沉重,你身上有神花壤,功体恢复迅速,我要你伺机而动,杀死剑野。”   “我,我不要,只要不让小息杀人,小息什么都愿意。”   “我只要小息杀人,考虑吧。”说着,神秘人脩然转身,消失在他的眼中。   小息伸出手,心中竟然生出要摧毁花的冲动,红花明显感受到了,不由留下晶莹的泪珠他的手上放松,轻轻抚在上面:“娘,你的爱太沉重,你要小息如何报答,娘……剑野先生是好人,孩儿是大恶人啊……”   小白犬蹭着他的腿,想要安慰着他,他摸了摸白犬的脑袋,似在安抚他,自己没事。   他再一次的抱起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远离逍遥山,眼中含着泪水。   忽然,二三十名男人,似乎是附近的村民,手中拿着棍棒,朝着他围来。   “他身上的味道真奇怪,一定是妖怪,闻了中毒,你看他手中的花,插在一只瓶子里,不死不枯,一定是不详的妖花。”   “就是他玷污剑野的名声,真是恬不知耻,冒充人家的儿子,还诬赖人家抛妻弃子。”   “他是飞苟村的作恶吃人的小息,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正好落在我们手上,我们一定要为民除害,斩草除根。”   众人朝着他靠近,小息眼中谨慎,手朝着自己的腰间摸去。   他控制不住剑,剑会伤人误杀的。   ……这样,也好吧,他本来就是死人,他松开了手。   “加入苦昙门,却是什么任务都做不成,真是没用的东西。”   突来的一句,小息微微一怔,一根根子已然打在他的头部,顿时头破血流,摔倒在地上。   小白犬跑上来,被众人一脚踢的远远的。   “不要伤害小白……”   一人将他的剑拿走,然后众多棍棒打在他的身上,他只拼命的护着花:“不要伤害我的娘亲。”   众人一听,更加的认为,小息是妖邪之物,哪有人认花为母的,打的更加的凶狠。   小息只觉身上很痛,血流不止,自己的意识越发薄弱,最终闭上了双眼。   众人用脚踢了踢他,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是死了,这才嚷嚷着离开。   此刻,小息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之中,皱着眉头,眼角留着泪,嘴角微微的上扬一点。   红花呢喃着对不起,随即凋零,小白跑到他的身前,舔着他的脸,半晌没有反应。   只留下泪来,抽搐哽咽,口中咳出血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四周一片的冷静,风轻轻的在他们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抚过。   一个手持红色透明珠串的男人,缓缓迈入,正是步枯,代发修行的背佛者,看着地上的状况,口中颂念:“阿弥陀佛。”   便为他们收尸了去。 第213章 申家剑蝶 常府饮酒   沈月秀在回去的路上,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又遇见了魔将野山。   他说找牧芸苔,请他转告,白魔王朝换人掌权了,是他的大王兄,魔界的异类,请他快一点回去。   野山又告诉他,来的路上看见一名抱花带狗的少年被人活活打死,人界真是不比魔界好,同样的残忍。   闻言,沈月秀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只说记不清了,似乎在什么山的附近。   沈月秀立即往回走,脚上行着快步,一路跑到逍遥山,未见半个人影,不由登山而上,正见着剑野与申剑蝶靠在一起。   见是他来了,剑野眉头一皱,就要杀他。   “剑野先生,小息呢?”沈月秀无视他的杀气,直接的问。   “与你无关,今日,无人再护着你。”剑野手在腰间一滑,竹萧到了手上。   “笙郎,我相信半虎兄弟不是沈月秀杀的。”   “蝶儿江湖险恶,你别管。”   说着,便朝着沈月秀攻击而出,攻击快猛,好似没有受重伤一般。   绝境中的剑者是最为厉害,因为你不知道他能激发自己多少的潜能力量。   沈月秀大幅度攻击与躲闪,心口又一阵的空虚,不由有一些不支。   申剑蝶当即出手,护在沈月秀身前,不给他继续攻击。   “蝶儿,我给过他机会,是他敷衍我。”   “剑野先生,我敢作敢当,我绝对没有伤害半虎。”   “你要答案是吗,我知道。”申剑蝶看着任小笙眼神坚毅。   剑野沉默不语,她有什么答案,她知道什么,她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继续动手。   “姑娘可是申剑蝶?我想请教申家,这个令牌。”沈月秀拿出令牌给她看。   “这令牌是申家标志,他们主张遇恶杀恶,与你们的理念完全不同,而我是申家的一员,我只能说这么多。”   剑野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剑野都不在乎。   “我想要拜访申家,不知可以吗?”   “申家并未允许,我将地址透漏给你,请见谅,莫要为难。”申剑蝶微微侧身。   “好吧,多谢。”沈月秀微微颔首礼貌道。   申剑蝶依旧态度强硬,不许剑野杀沈月秀,又叫沈月秀离开,半虎之死的事情,她来接手。   沈月秀告别二人,申剑蝶二人沉默不语。   半晌,沈剑蝶正色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半虎是谁杀的吗,是我,一刀封喉。”   剑野一怔,知道她不会开玩笑,不由沉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黑暗中的申家,这是我要履行的职责。”   “半虎不是坏人。”   “他与沈月秀接触过,而他又是你的朋友,剑蝶没有让他受苦,不成想他的尸身被人利用侮辱,对不住,你杀我报仇吧。”   “你,你是我的爱人,为什么,是你。”剑野越说越激动,身上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震撼四山。   申剑蝶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讲话。   “我能原谅你,但是我原谅不了自己,我需要时间。”   “剑蝶等你,一场刀剑决斗。”说着,运着轻功,离开了逍遥山上。   沈月秀先回了王府,报平安,又跟着牧芸苔说魔将野山要他转达的情报,牧芸苔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想修炼着九阳圣火,净化沈月秀的心,而后不得了之。   在牧芸苔的陪同下,来到了常生府。   找着常太岁,询问申家所在。   申家,原是沈么府建立一段时间后,而兴起的家族,与沈么府是对立的关系,跟着它的家规反着来,后来因为杀戮过多,渐渐的消失,最后彻底的隐与黑暗之中。   沈月秀想要打听申家现在所在的地理位置,常太岁沉默不语,声音淡淡道:“答案在吾弟常生冕手中,你需单独去问,凡是都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牧芸苔问。   “沈月秀心中应该有所思量。”常太岁道。   “月秀?”牧芸苔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无事,我去见一趟常生冕。”以前,无偿提供自己情报,治疗自己的伤,是因为两家有联姻的可能吗。   他相信,常生冕不会为难自己。   沈月秀叫他在原处等着自己,他便一个人走去了常生冕的房间。   打开门,一阵的酒气扑鼻,呛的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冕。”沈月秀一边走来,一边看着仰在椅子上的人,他的手中还拿着酒杯,听他喊着自己,不由朝着他看去“秀,坐。”   沈月秀坐在他的对面,沉默不语。   “是为了关于申家之事?”常生冕带着一丝的醉气问,抬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   沈月秀想着自己喝酒失态,他不会也喝酒失态吧。   只嗯了一声。   常生冕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告诉他地点,并交给他一张定点地图,说他能自动指路。   沈月秀收了去,道了声多谢。   看着不停饮酒的常生冕:“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酒能解万千忧愁,忘记一切,你能陪我饮酒吗?”   “月秀不胜酒力,多饮便失态了。”沈月秀看着他这样,有些难受,毕竟自己曾经那么的喜欢他的怀抱。   “我倒是十分好奇,不愿,罢了,请离开吧。”常生冕摆了摆手,白玉的脸上一片的红晕。   “冕,你为何这般。”   “我无事,只是想要饮酒,一直饮,饮到醉生梦死。”   “月秀能为你做什么,你才能开心,不继续这样下去。”   “陪我饮酒。”   “三杯……”沈月秀道。   常生冕的眼中亮了一下,将酒杯递在他眼下,给他满上酒。   沈月秀端起,放在鼻息,这酒闻起来真的很香甜,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下。   这倒是不怎么像酒,一点辣味也没有,甜丝丝的,沈月秀最爱甜了。   三杯下肚,沈月秀不想贪杯,只放下酒杯:“三杯已完,月秀告辞了,后会有期。”   常生冕淡淡的嗯了一声,酒杯放在桌子上,低垂着眼帘。   沈月秀起身,脑中猛然晕眩,脚软绵无力,身子一斜倒在了他的怀抱中。   常生冕惊了一下,手搂着他的腰。   他坐在半躺在常生冕的双腿上,两只手勾着常生冕的肩膀,怕自己掉下地上。   他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越发迷离,与常生冕四目相对。   沈月秀身上沾染了一丝不属于他的熏香味道,再配合这酒,他猜想到了,是常太岁有意促成。 第214章 三人同行   沈月秀的顺找舒适暖和的地方,本能的贴在他的心口,软糯的说:“抱。”   常生冕将他抱了起来,走向床去,谁知月秀喃喃道:“这不是我的心……”   常生冕怔了一下,掀开薄稠,将他放里面,然后盖上薄稠,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   他伸手捏着他的一撮秀发:“我知太岁爷好意,但是,常生冕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如此信任我,我又怎么能辜负,那脑中一思,伤害到了你,我无法原谅自己……睡吧,安心的睡吧,我什么也不做。”   沈月秀呓语“嗯。”抱着薄稠,脸上弥漫着红晕,蹭着薄稠,将脸埋在里面。   常生冕手中散发白光,朝着沈月秀的身体里输送,将酒气肃清。   沈月秀这才停止异常的姿态,抱着被子睡了去。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将沈月秀惊醒了,只见着长生冕走去开门。   隐约听见他将:“沈月秀昨天喝醉了酒,躺在床上正休息着。”   沈月秀检查自己的身体衣着并无异样,不由下了床,眼中对着常生冕又多了一丝的好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和他相处。   “月秀。”牧芸苔看着他睡意朦胧的模样,不由担忧的喊了一声。   “无事,幸好冕送我上床休息,不然就要失态闹笑话。”说着,朝着常生冕微微颔首,表达谢意。   “你是客人,理应如此。”常生冕陪了他一夜,酒气也清醒了许多。   牧芸苔也朝着他道谢,这让他的心中不是很舒服,面上淡笑回礼。   随后,沈月秀与牧芸苔二人便离开了,上一次见牧芸苔有十分之六的魔气,现在根绝只有十分之四的魔气。   看来常太岁所言非虚,牧芸苔只希望你快点净化自己,将心还给沈月秀,有心之人,才更容易动情啊。   沈月秀与牧芸苔二人离开常家,回了王府;   沈想着带他一起去,现在他不见得比自己弱。   牧芸苔却是拒绝了他,说魔界是事情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沈月秀与他做过告别之后,独自一人出发了。   路过小溪边,坐在树下休息,身边空空的,心也空空的,不由觉得空虚,手房子啊自己的胸口,只感觉水雷珠的运转,再无其他。   一阵清风袭来,一人「嗖」已经出现他的面前。   他站了起来,眼神警惕:“宫昙夫。”上次是自己执意要去魔界,不能怪他。   “苦难使人能长,使人更加坚强,沈月秀不愧是沈月秀。”   “你这一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我想加入申家,沈么府的对立一面,你有地图,我无。”   “你从何得知。”   “这世间上也有一两个古老的世家,常生府不是万能不是万知,也是通过向人事物,搜索整理情报,沈月秀,你要还我上一次我送你进入魔界的人情。”   “好,我想问你一句,我在魔界的情报是谁散播,是谁挑动一众,你的嫌疑最大。”   “哦,只是石兰竹居你救了一百零八人,未救我一人,我不开心,想要报复,只有报复,才能愁怨全消,你看,我是否对你温柔了许多。”   宫昙夫满头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不加任何的修饰,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淡雅高贵,实在是一点恶气也无。   他是除了常生冕之外,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好感的人。   只是他的作为言行,让他背后冷寒发毛。   “是温和了,但是我害怕,感觉每一次遇见都你,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沈月秀微微颔首,低垂着眼帘。   宫昙夫眼神一冷,朝着他靠近,带着白绸的手,捏着他的下颚,让他仰头看着自己:“是说,我是灾星?”   “抱歉,我,我没这么说。”宫昙夫似乎很喜欢让他仰着头,一双血夜星辰的双眼,凝视着他的眼睛。   让人明明没有做亏心事的人莫名心虚。   沈月秀伸出两只手,抱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很瘦很软:“昙夫,你捏疼我了。”   “不许碰我。”宫昙夫声音冷淡。   沈月秀松开手,他也松开了手。   两人原地休息一会,便根据地图显示,启程。   二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不由迎面走来一名熟悉的人,甫阳。   沈月秀脚上速度加快。   甫阳蠕动着嘴唇,没有讲话,沈么府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看起来,沈月秀已经从那断悲伤中走了出来。   “师兄。”   “月秀,你去哪里?”   “申家……”   甫阳怔了一下,他也是去申家的,在寅甫城的调查之下,他的身世与申家有关,季星夫妇捡到他的时候,有上报一块「申」字令牌,给申门卫,想要他调查,后来,因为内城的事情,不得了知,而且,据常家所言,剑下怨是申家创造的,与保管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体内,自己跟申家是什么关系,他的师尊也鼓励他去一趟申家问清楚。   “我的身世与申家有关,此行目的,也是申家。”   “师兄,既然如此,我们同行吧。”   甫阳自是同意,自是他感觉到沈月秀背后那人,不是很友好的模样。   宫昙夫冷冷的立在沈月秀的身后,沈月秀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只说着宫昙夫是他的朋友。   宫昙夫沉默不语,甫阳当然也是不屑先理会他,沈月秀不知所措,只将地图交给甫阳,让他领路吧。   三人便并肩着走,一人走着一边,沈月秀被夹中间,只觉得自己好矮。   “师兄,师尊的情况如何了。”   “不是很乐观,你有空去看看他吧。”   “对了,你目前住哪里。”   “魁安浩王府,王爷是大姐的好友,他觉得我亲切,就认了我做义弟。”   “住不惯就来隐甫城。”   宫昙夫走在一旁,面上冷然,不言不语,却是让沈月秀有一丝的不适用。   沈月秀想要与甫阳换位子,刚刚换了半步,宫昙夫就伸手抓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抓了回来。   动作迅速而又狠厉。   被甫阳看见在了眼中:“你有毛病吗?抓我师弟做什么。”   “你身上尽显粗鄙腥味,我不想与你走一起。”宫昙夫声音冷冽,面不改色。   “我不换就是了,别生气。”沈月秀道:“宫昙夫……”   “我想安静,你们不要发出噪音。”宫昙夫道。   “你要不是与月秀的朋友。我现在早就将你按在地上摩擦,我就是要走中间,不满就跟在我们屁股后。”说着就要跟沈月秀换位置。   沈月秀将他拉了回去,不想节外生枝。   宫昙夫冷漠不语,姿态优雅清淡,沉默不语,甫阳皱着眉头,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给沈月秀面子,暂时恶言相向。 第215章 申府失窃 两人成嫌   依照地图,三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申家所在地。   整体面积比自己家的要小,门口种植着黑花。   他一到门前,门就打开,有人前来迎接。   虽说身上带着戾气杀气,但是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很是有礼貌友好,只说沈月秀大名如雷贯耳,便他们迎了进去。   申家的副长前来见他们,知道他们的各自目的,只说不能一日完,只接待沈月秀,请其他人回房间休息。   “申家的人为什么跟踪我,甚至杀答应改过向善的人。”   他说,申家的祖先与沈么府的祖先是亲生兄弟,申家的祖训便是遇恶杀恶,加保护沈么府公子的安全。   因为什么杀,因为察觉对方并不是真心悔过,所以才会出手,应是误会,并向他道了歉。   又问「错杀无辜怎么办」……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也有自己的规则,请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计较。”   沈月秀沉默不语。   副家长说自己还有事情处理,请他暂且回放休息,改日在聊,沈月秀只好先回房间。   这一夜,月黑风高,申家弥漫着聚而不散的肃杀之气,让人难以安睡。   沈月秀作了一夜的噩梦,奇怪的梦,梦见了血腥杀戮,梦见了自己被残忍对待……   门外的戾气又变重了,隐约听见众多踏步声,朝着他汇聚。   “昨夜家中有重要物品失窃,客人难脱嫌疑,出来束手就擒。”   三间房门接二连三的打开。   甫阳,沈月秀,宫昙夫,走来出来。   “什么情况?都无证据,就说被人是贼,还是贼喊捉贼,我们躺枪。”   此时副家长来了,站在众人面前,看着沈月秀三人:“我相信沈公子,将其他二人给我抓起来,若是反抗强烈,直接格杀。”   “喂,你们都不调查的吗?”甫阳一阵无语,什么破家族,不待也罢。   “申副家主,我想这一定误会,他们绝对没有偷窃府中的东西。”   “嫌疑最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杀。”   副家主完全不讲道理,一声令下,众人身上爆发出杀气,眼神凶悍,手中刀剑,直朝着甫阳与宫昙夫攻击。   出手狠厉非常,直逼着命门。   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强者朝着这边来,带着与他们身上同样的杀气。   宫昙夫应对游刃有余,木剑挥舞下,任何剑术剑力无法近他的身,甫阳想着自己可能跟他们是一家,杀了不少收场,便将他们打晕打残了。   体力一点一点的消耗,由上风渐渐落在而来下风,不得不说申家人员,个个都是精锐。   一人的剑要看在宫昙夫的背上,沈月秀见状,不由手中发出淡淡白光,灵力微弱,被一下子劈散了,那人似是战的失去理智,朝着他回劈一道剑气。   宫昙夫回身用木剑挡下,随即抓着他的手腕,带他向着外面跑。   甫阳见状,不由踏着快步急急的跟了上去。   “昙夫,这样不好解释……”   “申家人不敢上台面,离开申家一定距离,他们便不敢追杀。”   三人脚上行着快步,忽见身后申家成员紧跟不舍,身形闪现。   “名分两路,分散注意。”说着便到了两岔路口,先往着一边跑了。   “可恶。”怎么说,也是他跟自己的师弟一路。   心下烦闷,旋转剑身,站着不动,迎着众人。   就在众人朝着甫阳攻击之时,一道人影忽然现身,甫阳细看之下,认出了他,方卑雁。   只见他站在申家人身前,朝着他单膝下跪:“恭迎剑下怨之主。”   众人不由一同跪下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追杀我了?”   “家主有请。”   “哼,敢耍花样,就让你们见识剑下怨的厉害。”   方卑雁站起来,微微侧身,面无表情的请他回申家,甫阳跟着他们走,感觉他们对自己的尊敬不是装的,只跟着方卑雁说,让他沈月秀捎信,报平安。   方卑雁神情冷淡的应下了,甫阳觉得他比以前更加的冷漠冷酷。   沈月秀被宫昙夫拉着跑,已经显得气虚,胸口供力不足,口中喘息,手扒着手腕上的手:“我累了。”   宫昙夫停止前进,松开了手。   沈月秀靠在一颗树下歇息:“师兄呢,他不会有事吧。”   “他是申家人看重家人,对甫阳的去处,到来,一定有所感知,关键之时,一定有人出场,而我们是外人,以府中失窃为理由,或杀或赶,是他们的目的。”   “真是和沈么府作风相反,我还有事情想要了解。”   “等到甫阳成为申家一员,说不定你就会牧芸苔这般存在。”宫昙夫冷然道。   忽然一阵极邪之气,降临。   天灰地暗,阴风阵阵,树木阴沉摇晃。   这种邪恶之气,让沈月秀很是不舒服,甚至是生出怯意。   手不自觉的抓着宫昙夫手臂,寻找一丝安全感。   一团黑气在他的面前显现。   化成一个奇异暗阳的男子,身上浓厚的魔气恶气毫不遮掩的外方。   男子伸长九尺,穿着一身暗黑暗红低调华丽衣裳,举止投足之间森然霸气。   五官俊邪,柔中带刚,刚中带着邪魅。   头上长着两只小犄角,双眸浊红而明亮,眼神冷漠睥睨带着三分讥笑。   “牧芸苔在何处。”他轻声的问,听起来很是温柔。   “不知道。”沈月秀却是感觉身上一阵的恶寒,身上暗自运转灵力。   闻言,男子低垂着眼帘,眼中带着冷淡的笑意,轻声细语嗓子沙哑道:“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沈月秀沉默不语。   一匹暗红色的奇异骏马,长相严肃狰狞,张合着一双弥漫暗红气流的翅膀,在林中如同一道直行的流星。   发出「哒哒」马蹄声,停驻在男子的面前,男子眼神淡淡睥睨,身体升空,侧坐在一边。   马发出一声嘶鸣,扬长而去,所过之处,树木花草衰竭无力。   “看来,牧芸苔要有麻烦了。”宫昙夫冷淡道。   “我要先回魁安,就此别过。”沈月秀怀揣不安,这是他第一次遇见,给他感觉这么恐怖的人物。   “顺路。”宫昙夫淡淡道。   “那便一起走吧。”沈月秀不多过多讨论,只想着快一点和牧芸苔汇合。 第216章 乾羊亲系灵鞭   牧芸苔在林子中行走,现在,他的魔身里充满阳刚的力量,因为跟他的功体不符,十分的痛苦虚弱。   他想自己不能离沈月秀太远,时机也快要到了,便往着申家的方向跑,想要跟他偶遇。   不成想一股至纯致邪的气息,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诡邪强大的男子,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一缕红发,坐在一只巨大的魔兽背上,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为兄找的你好辛苦。”他的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眼神冷漠,似什么都不在意。   「驭甲」牧芸苔看着他的模样,一眼就识别出来,这个白魔王朝的异类,出生时满头黑红的发,玩弄着时间,杀死自己的母亲。   想来他就是野山所说的新统治者。   “你真是没有礼貌,好歹唤我一声大哥。”   驭甲王居高临下,眼神犀利,伸着自己的食指,指着牧芸苔的鼻子。   “你怎么会被放出,怎么会来到人间。”牧芸苔心下激动惊恐。   此魔来人间必然是生灵涂炭,不知道带了多少的魔兵。   “父亲死而复生,你开心吗,为了王朝,他自愿将一身修为献祭给我,化作一堆血肉白骨,是谁要我复活,人类,牧芸苔,所以你们是我的杀父仇人啊。”驭甲王轻描淡写道。   “你含血喷人,颠倒黑白。”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该惩罚你的出言不逊。”说着,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惨白的手上聚着暗红的光晕,猛然朝着牧芸苔打去。   牧芸苔因为修炼神圣功法,而功体虚弱,一时不及防御,口中吐红,顿时受挫。   “哦,怎么这么弱呢。”   牧芸苔知道打不过,当机立断,疾步而行。   驭甲王淡定的在远处,笑道:“跑,快点跑,此情此景,多么像主人放走猎物,让他以为有机会逃出生天。”   同一时间。   沈月秀宫昙夫,脚行快步,在林子中奔跑。   忽然见一人拦关,侧立在他们身前,阻止他们的踏步。   来人身上弥漫着浓重的魔气,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上面点缀着如血一般的花瓣,前额两边的头发较长,几乎要遮住了他的眼睛。   风吹过,那双眼带着残忍的邪魅。   “二少爷。”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看的人,瘆得慌。   “你,你是病残少,你怎么变成这样……”沈月秀看了半晌,终于认出了他。   “因为我服务于恶魔。”他道。   “残少。”   “有一人想要见你,你是见还是不见。”病残少不急不慢,温邪道。   “谁。”   “乾羊。”   “啊,他在那里。”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那个位置。”他伸出手朝着西面指着,看着沈月秀眼中的一丝猜疑,他笑道:“当初我可是说过,对于他的那一脚,我必然加倍奉还,来细细的听,我是如何折磨他的,他……”   沈月秀才不想继续的听下去,只转变方向,朝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疾步快行。   病残少见宫昙夫没有离开,笑问:“你想要继续听下去?”   “别讲话,污染空气。”宫昙夫清冷的说了一句,便朝着沈月秀离开的方向漫步而行。   “我决定要割了你的舌头。”病残少在他的身后幽幽道,眼中弥漫着黑红的邪气。   他就是被魔族俘获,甘愿成为魔仆,用自己的一切去侍奉。   他早已经不干净,只是这一次里里外外全部不干净,他喜欢这种肮脏。   传言魔界白魔王朝封印一个变态残忍的异类,驭甲王子,他真是被他的事迹折服,从此痴迷于破解他的封印,而不可自拔。   西面,一个骨瘦如柴,穿着不合身衣裳的男子,步伐飘忽不稳。   他头发凌乱,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好似夹着什么东西一般。   他走了几步路,跪在了地上,蠕动着干渴的嘴唇,枯瘦的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   “乾羊。”沈月秀声音打颤,停在他的面前,跪在地上,将他托起,可是他不愿意起来,就这么跪着。   “主,主人。”乾羊蠕动嘴唇,枯红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了一丝丝的亮光,他虚弱沙哑道:“终于,等到,见到……”   沈月秀运着灵力探查他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里的器官衰竭坏了,失去了生命力。   他在魔教进攻的时候,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被病残少所救,他当然没有那么的好心,只是想要折磨他。   他先是还了那一脚,然后就侵犯羞辱,后来将他固定,让一众人来羞辱,等到他玩的腻了,就将后门堵住,不给他进食。   “乾羊,对不起。”沈月秀感受着他的痛苦,眼中流出泪,泪水砸在他的脸上。   “不准……哭……”他颤颤的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手中渐渐的幻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他的气息更加的微弱了。   但是他废力的想要打开盒子,沈月秀想要帮他,被他虚弱的拒绝。   沈月秀只能着忍痛,看着他孱弱发抖的将盒子打开。   是沈么府主的象微龙头灵鞭,看着此鞭,沈月秀更加的伤心难过。   乾羊拿着鞭子抱着他的腰,顺着鞭子到他的腰前,然后费力的扣在一起。   吊着一口气,一次一次,失败了再来。   终于他扣好了,手离开了灵鞭,颤颤的「哈」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乾羊……”沈月秀眼泪唰唰直流,落在他的身上,发生着奇妙的显现。   乾羊原本枯瘦如柴的身体,生死人肉白骨,恢复往日生机,灵魂升入天空,肉体猛然虚化散开,化作点点尘粒,消失在地上。   “这是?”自我超度,他其实早就死了,只是有着很强的执念,肉身强行留住灵魂,现在心愿已了,灵魂游离,肉身回光返照,灰飞烟灭。   沈月秀抓起一捧黄土,随风扬起。   宫昙夫只站在不远处冷漠的看着,等到沈月秀将情绪发泄完,自己站起来。   沈月秀情绪低落,二人由疾步而行,变成了步伐沉重。   又听着前方有着踏步而行的声音,沈月秀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向着自己靠近,不由微微怔了一下,脚上步伐加快。   牧芸苔一见到沈月秀,激动过后,一阵冷颤,驭甲王好似有意将自己逼向这个方向。   他来不及打招呼,只拉着他说:“快走。”   迎面病残少,转身驭甲王,侧身魔兽,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217章 邪魔驭甲 力量的压制   沈月秀一看见病惨少站在那里笑,不由悲愤交加,手中拳头紧紧的握着一起,眼神凌厉。   “你生气起来,真是可爱。”驭甲王眼神冷冷,语气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真主,将他交我折磨,我保证让你满意。”病残少邪笑道。   “驭甲,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牧芸苔站在沈月秀的身前,厉声厉色。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真在意他?”驭甲王眼中一亮,手中忽然凝聚魔力朝着沈月秀打去。   牧芸苔当即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了一击,口中吐红。   沈月秀见状,立即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又见一道迅猛的魔攻,他踏步上前,手中薄弱的灵力不堪一击,双双受伤。   宫昙夫的手在腰间滑过,长木剑赫然上手,朝着他攻击。   奈何此魔太强,宫昙夫还未近身就被打退。   “一起来吧。”驭甲王挑衅道,沈月秀三人立即运转身上最强战力,朝着他攻击。   驭甲王坦然自若,抬起自己手,翻掌之间,便是无限的魔力翻腾,黑红煞气大放,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在众人身上。   三人脚上连连后退,口中吐红。   “小心了。”驭甲王张开双臂,背上延伸出数条晶莹泛着红光的长虫,长有三尺,扁成利剑,它「嗖」的一下,闪现在三人面前,发起攻势。   三人连连受挫,他背上长出来又软又利的东西,似乎还带着某中毒性,让人碰到,就如同被火烧过一般。   三人受伤沉重,驭甲王停止进攻,一声令下“压下。”   只见着病残少,魔马朝着三人走来,魔马竟然幻成一名长相美丽的男子,他们手中拿着绳子,分别走向牧芸苔,宫昙夫将他们的双手束缚在身后。   驭甲王背上的奇异长虫状的东西,飞了下来,化作一根有鳞片的红绫,缠在沈月秀的两只手上,让他难以反抗。   “这总能乖乖听话了吧。”   “驭甲,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牧芸苔挣着身后的绳子,满头的黑发在驭甲的魔气下,化作白色,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亲/爱的弟弟,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伤害你们,既然你希望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宫昙夫沉默不语,只任由绳子束缚,也不反抗,神情淡然自若。   沈月秀不断的运转灵力,想要挣脱奇怪的绳子,那绳子竟然有肉感,像是活物,不禁让人觉得恐惧。   “你想要怎么样。”   “乾羊是我赏赐给病残少,追根究底,是我的不好,让他死的痛苦了,残少来道歉啊。”驭甲王道。   病残少笑着道:“抱歉,我的手段还不够残忍。”   “沈月秀,你要笑着说没关系,这是礼貌。”驭甲王轻描淡写,泼像一个有礼貌的长者。   沈月秀瞪着他,咬牙道:“毫无诚意,毫无悔改,我不能原谅。”   “残少,他感觉不到你的诚意,所以你只能继续作恶,听说他有一个死小妹是吗,我们去看看,来丑儿。”   只见,原来那名由兽变人的美男子叫做仇儿,变成魔马的丑儿,变成一匹巨大的马,病残少将他们都扔在了马上,随即起飞,降落在沈虹霓的墓地,将他们都扔了下来。   “看不见啊,客人到来,都无出来迎接,残少礼貌敲门。”驭甲王道。   只见着病残少手中运着魔力,将坟墓炸开,又将棺材掀了,只见里面只有衣物饰品,而没有人。   “你们太过分了。”沈月秀怒道。   “驭甲。”牧芸苔咬牙切齿。   宫昙夫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冷然。   “我忘了,尸骨无存,那这假模假样是作什么,欺骗别人吗。”驭甲王笑问着。   “喝乾羊的血喝的太饱,主人,我憋得难受。”   “人有三急,这可忍不得,就地解决吧,不知的你的小妹,在天堂缺水吗,不谢。”   只见着病残少撩起衣摆,对准棺材里,长长的撒了一泡。   “病残少……”沈月秀羞愤不已,他的小妹已经去世,他们还要这本羞辱,他要冲上前去,被变身为人的魔马牢牢抓住。   “听说附近有小屋,我们去休息一下吧。”驭甲懒散道,朝着小屋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魔马丑儿,与病残少压着沈月秀三人,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来到屋子门口,驭甲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敞开双腿,坐姿随意嚣狂,邪气森森冷然霸气。   “驭甲,你太过分了。”牧芸苔怒道。   “亲爱的小弟,你误会我了,这就是你认知中的过分吗,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过分啊。”   “放开我。”沈月秀眼神冷冷,身上弥漫着寒气。   “你现在心中充满愤恨,我怎么能放了你,好月秀,你不会杀我的对吧,残杀乾羊的人是病残少,挖坟放尿的人也是他,我帮你报仇,别恨我,我是好人。”   病残少浑身一怔,只见着驭甲王朝着他招手,病残少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朝着他走去,跪在他的脚边。   “你对我有恩,但是你怎么能伤害别人,你说你想要何种死法。”   “真主想要残少如何死,残少就如何死,这是不容商量的。”病残双眼虔诚,带着邪恶的灿光。   “我真不忍心,别让我为难啊。”   病残少沉默的看着他,眼中忽的一亮,站起来,朝着他的肩膀咬去,咬的满口鲜血,随即踉跄后退:“敢于冒犯真主,才是合格的信徒。”   “凡人又如何承受的住魔神的力量。”驭甲王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病残少身体里的力量暴增。   他的身体一瞬间爆破,化作漫天血雨。   看的沈月秀与牧芸苔惊愕,却是没有丝毫的解恨,只是更加的悲怆愤然。   “可怜,爆体而亡了。”驭甲悲伤道,眼神冷漠睥睨,却是一点的悲悯也无,好似死了一只虫子。   “明明是你杀了他,别找借口。”宫昙夫冷漠道。   “宫昙夫,可不要栽赃。”驭甲王声音冷冷,眼神锐利。   “驭甲,你直言来意,何必自抬身价,一直羞辱……”牧芸苔道。   “亲爱的小弟。”   “别用如此亲昵恶趣的称呼。”   “亲爱的小弟,你太伤人了,父死兄为父,亲爱的父王,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带回,好好调教,然后在为你报仇。”   驭甲王看了一眼天际,眼神越来越冷,身上散发着杀气,压迫着众人。 第218章 驭甲王的故事   众人只感觉莫大压力袭身,膝盖微微颤抖,似是驭甲有意控制自己的威压。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牧芸苔沉思一下,打算用自己来牵制驭甲,绝对不能让沈月秀受到自己的殃及。   “我不允许。”沈月秀当即道。   “好秀月,替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驭甲王道:“失去心脏的你,体质仍然纯净,也容易染黑,我不同,不会像父王的二弟那般,将你囚禁,慢慢吸收,我一出手,就要将你彻底吞噬。”   沈月秀身上一阵寒意,睁着眼睛,不屈的看着他。   “假月秀的意识你应该有所感知,那个人,便是我附在病残少身上的一缕意识,我保全了你第一次的纯洁,你该感谢我。”   沈月秀一怔,胸腔中的电流激动乱放,脚踉跄的向后退了退,脸上留下一道虚汗。   “那不是月秀,你不要诱导带入。”牧芸苔见状,立即向前一步,微微侧身,对着沈月秀道:“月秀,你冷静,不要去想这些。”   “菜花,别担心,我承受的住。”沈月秀背在后面的手,握成了拳头。   驭甲王唤来魔马丑儿。   “讲几段我在人间的经历,当做前戏。”驭甲王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有节奏的拍打着。   忽然有一名路过的少女,看着这边那么多的俊美男子,眼神不由放光,看向驭甲王充满诱惑的英俊面容,不受控制的朝着这边来。   驭甲缓缓的站了起来,步伐从容,朝着他漫步走去。   一时间天地静止,只剩下他们二人,四目相对。   少女的心怦怦的跳着,脸颊泛红,心中想着他好英俊,他一直一直看着自己,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吗,然后遐想纷纷……脑子中幻想出各种各样的浪漫。   眼前如魔神一般英俊的霸气美男,款款朝着自己走来,站在自己的面前,伸手搂着他的腰,浅薄的嘴唇朝着自己凑近,对他讲:“女人,你是我的。”   她的心小鹿乱撞,看着还未走到道跟前的男子,红着脸道:“公子为什么这般看着吗,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我?”驭甲王嘴角上扬,温柔的问。   少女的心都要融化了,眨了眨眼睛,害羞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这么可爱,我也很喜欢你。”   “这,我们的发展是不是有一点太快了。”   驭甲只朝着她看见,站在她的身前,眼神邪魅俯视着他。   少女微微颔首,腼腆的不敢抬头。   若是抬头,一定会看见他眼中的戏谑轻蔑玩味冷漠。   他伸出手勾起少女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声音温柔至极:“美丽可爱的少女,双眼含情,倾慕恶魔。甚至,渴望恶魔会爱上自己。”   他又道:“多么污秽的幻想啊,我是一个好人,愿意成全你那污浊的思想,你的爱到了何种程度,可以为我去死了?”   少女闻言,不由怔了一下,水灵的眼神颤动,心底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你迟疑了,你害怕了,你欺骗了一个纯情的魔的感情,我现在很悲伤,很痛苦,你该为此付出代价。”   话甫落,少女不及反应,胸口已然多了一个血窟窿,她睁大双眼,眼神不可置信,带着惊恐,口中吐红,倒在了地上。   “丑儿,送你的食物。”驭甲随意道。   “多谢甲公。”丑儿化身魔马,将少女的尸体带走,吞了下去,随即擦了擦嘴,走了回来。   沈月秀怒睁着双眼,身上散发着杀气。   驭甲朝着沈月秀走去,凝视着他的双眼,委屈道:“好月秀,遇恶不杀,不是你的美德吗,为什么对我充满杀气。”   “你是罪大恶极,你连无辜的路人都杀,已经丝毫没有底线,沈月秀没本事,只能杀你,以绝后患。”   “喔,我觉得你还能更加愤怒,丑儿吃饱了,就开始宣传我的事迹,记得美化。”驭甲王坐回大石头上,带着一丝的慵懒随性。   丑儿幻身人形,站在众人面前,开始讲着驭甲这段时间在人间走经历了什么事情。   王朝再次爆发战争,他为了王朝安稳,强迫自己父亲将力量献祭给自己,而他只变成血肉白骨。   建造自由行乐宫,让强者肆虐的折磨弱者,以此感化激励弱者。   帮助爱钱的少女嫁给七十岁的老人,老人亡,他又帮助老人的三个儿子,共享这名小母亲,可惜三人不懂珍惜,竟然非礼完之后,将其杀害,曝尸荒野。   有一名大孝子父母生病,他给指了一个药方,就是烹食自己的孩子,在父母与儿子的选择下,他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孩子,孝心真是感人。   又一次驭甲王想要考验一名衷心的臣子,营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   那名臣子果真是真心,竟真的自杀。可惜,他的动作太快,驭甲王都来不及说出真相。   在人间,他遇见了一名保护羊吉村的女侠,想要娶她为妻子,女侠客为了村民的安全嫁给了他。   成亲当晚,女侠盛装打扮,驭甲王只叫她自己退去全身衣裳。   她照做,驭甲只用着掀起盖头的秤杆,她便失去了贞洁。   驭甲王将他赏赐给了自己的男宠,并要求当着他的面结合,男宠即将接触到新娘,又被驭甲王责难,说:“我的女人你敢碰,我的男人你敢碰?”   他的目的就是要男宠以下犯下,男宠只得硬着头皮非礼了新娘。   驭甲王等到两人朝夕相处之间有了一点感情,就当着男宠的面,将他送给一众拦路的山贼,最后承受不好力竭而亡。   丑儿在讲述的时候面无改色,好似对故事中的女人,一点感情了没有。   沈月秀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死一个人,驭王甲是第一个,他眼神冷冷,运着浑身的灵力,想要挣脱绳子,跟驭甲王拼命。   “丑儿,你讲的故事不行,有恶化的成分。”驭甲王对他所讲,似是满意又似不满意。   “抱歉,甲公,我不擅长讲故事。”丑儿是他的男宠兼心腹,自是知道他是满意的。 第219章 游戏二选一   牧芸苔与宫昙夫的情绪没有很大的波动,只沈月秀的情绪愤怒悲痛到极点。   牧芸苔在魔界对于驭甲多少有一点了解,看着沈月秀这样,他感觉心痛难受。   而宫昙夫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一直像是冷漠的看客一般。   “好月秀,你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不要心存怨恨,这样不好,哦,忘了,你没有心。”   驭甲王语气淳淳教诲,嘴角带着笑意,伸着手,指着他的心口。   沈月秀不理会他,背后的手不停的挣扎了,想要摆脱束缚,运着全身的力量,轰击在他的身上。   “玩一个游戏,放松一下,你有一把刀,必须在一个人的身上划,牧芸苔与宫昙夫二选一。不然,他们三人都要被立即残杀致死。”驭甲王慢悠悠道。   宫昙夫认为他必定选择与自己亲近的牧芸苔。   牧芸苔认为他是他亲近之人一定选择宫昙夫。   “只要选择一人,我选择你,在你身上划上数刀。”沈月秀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你选择一人,我便放两人,你一个不选,那么三个,呵呵,生不如死的死。”原本轻描淡写的语气,越发的阴戾。   “以你的品性,会信守承诺放人?”牧芸苔道。   “我一向信守承诺,丑儿,是吧。”   “你说是就是。”魔马丑儿看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沈月秀看向二人,二人也看着他,他们毕竟没有为对方牺牲的觉悟,所以都不讲话,看沈月秀的选择。   “我,我选自己,加倍的量,你可以将他们二人放了。”沈月秀语气坚定道。   牧芸苔一怔,当即喊:“不行,你身子弱,我身体强,你来划,我受得住。”   宫昙夫也是一怔,眼神暗淡复杂,沉默不语。   “答案不能更改,有时候观看的人,比受伤的人更加痛苦。”他说着,手中换出一把小刀来,朝着沈月秀走去。   牧芸苔开始躁动,被丑儿压制住,让他难以上前一步。   驭甲王将刀子贴在他的胳膊上,手上使劲的一滑,顿时血「哗啦呼啦」的流出来。   沈月秀板着脸,浮现一丝的痛色。   牧芸苔握紧拳头,越发的恨自己无能。   被划了若干刀,沈月秀衣衫破漏,满身血色粘稠,划痕虽多,虽疼,但是驭王甲划得并不是很深。   他收了小刀,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赞赏道:“真艳丽。”   “可以放人了吗?”沈月秀底气不弱,不想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听闻擅长净化的人,也擅长跳舞,来为魔起舞,舞终人散。”   驭甲王伸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眼神充满冷淡的戏谑。   束缚在沈月秀手腕上的绳子悄然离开,沈月秀忍着屈辱,手放在胸前。   乃是净化之舞的起势,他眼中含着泪水,衣上的血滴滴答答。   只见云消雾散,天愁地惨,惨白的天空吹拂着一阵冷风,降下小雨滴。   沈月秀身姿曼妙凄凉,姿态神圣优雅,不失阳刚,所过之处,地上一片血红,艳艳夺目,天地同悲。   驭甲王却是皱着眉头,他喜欢阴天,但是不喜欢下雨,这种感觉很讨厌。   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沈月秀的衣襟,将他拎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天上下着小雨,驭甲王蹲下,丑儿为他撑着伞。   他伸手抓着沈月秀的后衣领,往着后面扯着,传来「撕拉」的声音,脖子连着背上的肌肤露出了一点。   “这么干净,还要洗吗。”驭甲王阴冷问。   将他拎了起来,扔进了房间了,背上飞出两条绳子,随着他飞去,将他吊了起来。   “你要对月秀做什么。”牧芸苔失态的朝着他吼叫,他怕历史会重演,这是真的月秀,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变态这个恶魔会对他做什么。   天上的雨停了,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亲爱的小弟,你误会我了,不是我要对他做什么,而是你要对他做什么。”   牧芸苔眼神警惕而又疑惑。   “刀上面确实是加了东西,并且二次催发了他胸膛里残留的魅毒,他现在真的是一个欲很强烈的生物。”   “你……”牧芸苔刚开口讲话,驭甲的手便送进去了一团红光在他的心口,牧芸苔顿时觉得身体如同处在火山一般。   “别再掩饰自己的欲/望,亲爱的小弟,让他承欢脚下,彰显魔族威严。”   说着便拎起牧芸苔,将他也扔在了房间里,然后将房间的门锁死,并加了一层的结界。   牧芸苔从地上爬起来,只见着沈月秀的两只手被吊起来,身体呈现「丫」的形状。   身上的血衣不整,露出残红雪白。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双眼似秋水含情,嘴唇粉嫩,微微蠕动,无论是哪里都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而他,只是不断的后退,退到墙边,让自己绝对不能碰沈月秀。   门外,驭甲王看着神情冷淡沉默不语的宫昙夫,朝着他走去,伸手朝着他的下颚。   宫昙夫后退一步躲开,驭甲王收回手,微微侧身。   “你有想法是吗,我可以将我亲爱的弟弟换下,让你去,也许,沈月秀战力高强,同时应对你们二人,游刃有余。”   “收起下贱的想法,别让自己的形象一蹦再蹦。”   “你的形象,在他眼中很好,若是知道,栽赃他杀人,散播黑心金心谣言,逼死他大哥,害死他的父亲,抓走他的小弟,帮助魔族攻击沈么府与其相关势力,要他入魔界差一点生不如死,鼓动对他有怨恨的人埋伏在路上,将他的黑心挖出,乱棍打死,绑石沉江,哎呀,你的恶行,不做笔记,我都记不住。”   “让牧芸苔侵犯他,是你自作主张。”宫昙夫冷冷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做的是好事,你不是想让他痛苦吗,这不止是痛苦更是耻辱,特别是清醒之后,沈月秀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好友。”   驭甲微微阖着双眼,眼神冷漠轻蔑,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两股力量融为一体,更好吸收,别为自己找借口。”宫昙夫的语气,像是冬天开出的花那般,傲然冷漠。   “人有怜悯之心,你心疼了,你的心很暧昧,想说,即使让他经历万千痛苦,即使满身伤痕,也希望他是一朵洁白的花。”   “你我的利益下,这些微不足道。只怕,你看不到预期的结果。”   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不由微微握成拳头,牧芸苔魔类,也配玷污自己的仇人。   沈月秀,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守住自己。 第220章 绝不越界 闻花之忆   屋内,沈月秀心口流传着一股魅红之气,流传在自己的奇经八脉。   连着他身上多处的伤口,也冒着魅红。   他的神志已经逐渐的模糊,双眼迷离的看着牧芸苔。   牧芸苔身体已经起了变化,紧紧地的闭上了双眼。   沈月秀抿着自己的唇,轻启轻合,语气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菜花,你过来一点,好吗。”   “月秀,你要冷静,你不能这样。”牧芸苔闭着眼睛说道。   “你是讨厌我了吗,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还是你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月秀,冷静,我能控制自己,你也要控制自己。”他睁开双眼,看着沈月秀,手抓在墙上结界上。   吊着沈月秀的绳子竟然有弹性,只见着沈月秀的一只手吊着,一只手伸在自己的脖子上,滑到自己的胸口。   “菜花,我……”见着牧芸苔朝着自己靠近,他的声音越发娇媚,带着丝丝诱惑。   忽然,沈月秀的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与怕意。   只见着牧芸苔凝视着自己,眼神微冷坚毅,高高的抬起自己的手,似乎要朝着他的脸打。   他要打自己,牧芸苔竟然要打自己,是自己的行为举止让他讨厌了吗。   他不喜欢他了吗,眼中媚态减少,闪烁着泪光,更加的楚楚动人。   无所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像是在自我安慰。   「啪」的一声,十分的响亮,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牧芸苔自己的脸上。   沈月秀的手僵住了,绳子似乎有所察觉,将他的手又拉回了空中。   “菜花……”他声音打颤,不敢大声的叫他的名字。   “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打自己,你说一次,动一下,我就打自己一巴掌,直到我死,当然,你可以不在乎。”牧芸苔的声音温柔不失严肃,一半的脸印着鲜红的掌印。   “菜花……别伤害自己。”沈月秀泪眼朦胧,微微颔首。   牧芸苔脸上不动声色的红着,他咬着牙,两只手微微握成拳头,在腿侧靠后,一字一顿正正经经道:“你只是中毒了,那不是你的想法,我相信你能克服。”   “那一日,我们在窗口看见秽萌与百里哀笑,我想,你会很温柔的对吗。”   闻言,牧芸苔不多想,也不讲话,果断的狠厉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别打自己。”沈月秀见状连忙喊道,脚向挪动半步,又被有生命的绳子拽了回去,险险滑倒,又被提直了起来。   “言出必行。”牧芸苔语气铿锵有力,说的清楚,冲击着沈月秀的耳膜。   沈月秀是个单纯的,虽有所接触,但是不理解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性质。   相对于君子宁死不屈的烈士,他更像一个普通的人,不会特别的压制当下的本性,疼了,他就说疼,恨了,就说恨,想要了,就说想,过了一会,沈月秀忍不住抬头道:“你抱我一下。”   牧芸苔不言,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边脸已经红肿,嘴角流出血丝。   “月秀不说了,你别再伤害自己,月秀知错了。”沈月秀忍不住哭道,他的快乐向来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何况是重要的人身上。   两方要取舍越来越明显,牧芸苔是铁了心不会对他做出逾越之事,有如此朋友,沈月秀羞愧。   看着牧芸苔红肿的侧脸,他不忍心他的好友再伤害自己,不由紧紧的咬着牙,闭上眼睛,口中念着清心咒。   体内运着水雷珠,要它发电痛麻自己的全身,让自己不再有奇怪的言语奇怪的举动。   他闭着双眼,脸色粉红一片,布满晶莹的汗珠。   牧芸苔轻轻的往后退去,退到最边边,毕竟离得沈月秀太近,他怕自己会先忍不住,那才叫真正的打脸诛心。   沈月秀的痛苦同时,他也痛苦万分,两人如同站在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旁。   一夜过后,两人皆是汗流浃背,衣裳早已经湿透。   驭甲王所设的结界上冒着一团红光,房屋瞬间粉碎,掉落四周,屋内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不雅不堪的画面。   两个人,保持着最远的距离,皆是完璧之身,衣衫不变。   宫昙夫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冷淡冷漠。   驭甲轻轻的蹙着眉头,对着眼前的情况,很是不满意,他眼神冷寒,走向沈月秀。   沈月秀湿哒哒的,跟从水里爬出来,将水拧干的的模样。   这样看来,虽然他的药力魅毒全消,但是多了一分挠痒痒的香艳。   没有欲望便是最好的欲望。   沈月秀已经清醒,睁开着双眼,愤愤的狠狠的瞪着他。   驭甲伸出两根手指,抵着他的下巴,往上托起一点。   “看来他还不够爱你,那么,就让我来好好的疼惜你。”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沈月秀别过脸去,十分的反抗。   “生气的模样更是诱人,大声的叫救命,看现在,有谁能来救你。”   “放开他,不守信用的魔族败类恶霸。”牧芸苔怒道,丑儿已经上前来,将他再一次的束缚控制。   驭甲走到宫昙夫的身前,伸手轻抓着一把头发:“别反抗,越反抗越疼。”说着,将他拉到了沈月秀的面前。   “我脏,他干净。”他抓着宫昙夫满头如瀑布一般茂盛的头发,拽推着他的头,让他凑近着沈月秀。   “驭甲,放开我。”宫昙夫冷淡的怒道。   “你除了强迫被人还会做什么?”沈月秀眼神厉言。   驭甲眼神冷冷,手上用着大劲,抓着宫昙夫的头,将他的嘴唇摁在沈月秀的嘴唇上。   “唔……”沈月秀难以开口讲话,他一张口,宫昙夫清凉的唇就要到他嘴里。   二人感觉异样,越发有一点尴尬。   宫昙夫微微一怔,脑海中仿佛有着什么在松动。   云里雾里,一张白玉桌子上,摆放着一朵洁白的花朵,一人,微微俯身,鼻尖碰着花蕊,随即轻轻的吻了一下。   宫昙夫淡漠的脸上不由涨红,他一定要杀了驭甲王。   驭甲将他的唇狠狠的摁在上,宫昙夫想要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嘴唇牙齿压的生疼,不由想要调整,或想正常的吻,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解释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场景。   驭甲看着二人有了一点意思,不想他们继续,就扯着宫昙夫的头发将他扔到了一边。   沈月秀闭着嘴唇,不想张开,不想讲话。   天地一阵的惨白,又开始下雨,甲驭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天,总是跟他作对。   “天,让我不要继续下去,人都有逆天的精神。”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掐着沈月秀的脖子,将他往后推,沈月秀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两只手依旧保持被束缚的状态。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会剥光你,羞辱,吞噬。”   牧芸苔挣扎的厉害,他不能允许相同的事情发生,今天哪怕是拼命,只剩下心脏。   驭甲蹲在地上,一只手掐着沈月秀的脖子,一只手开始伸向他的衣领。   就在要触碰他的肌肤之时,一股强悍的力量从天而降,震撼四野。   震的驭甲起身,脚向退了三步四步,束缚在沈月秀手上的绳子,也化为灰烬。   来人正是,逆君摩琅。 第221章 逆君摩琅再临   不等驭甲反应过来,一道赤红的光,猛然轰击在他的胸口,又逼得他连退数步,口中吐红。   这人间竟然还有如此强者,丑儿立即闪现到他的身后,扶住他的身形,让他站稳。   沈月秀从地上爬起,牧芸苔立即跑上前,将他扶起。   「逆君先生」沈月秀看着他,眼中一亮,语气中有些激动,伸出去的手腕上,七彩苍穹闪亮了一下。   逆君扫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只将眼神放在驭甲的身上。   “哦,强者,我的嘴是开过光的吗,这么灵验。”驭甲挑着眉头,眼中带着挑衅与轻视,嘴角似笑非笑,阴冷的很。   “死来。”逆君怒喝一声,身上爆发出强悍力量,无数骨鳞圣甲碎片,零散在他的周围,随着逆君一起冲了出去。   逆君手中运着赤红的力量,轰击在驭甲的身上。   驭甲的身后立即长出长虫化剑,手中也运着魔力与他对打。   骨鳞圣甲的碎片,竟然将他背部长出来的软剑击穿。   驭甲一怔,不由连连后退。   逆君跟他拉开距离,手中运着一团火,火中包裹着碎片,朝着他打去。   骨鳞圣甲碎片加持着火,从驭甲身上呼啸而过,顿时将他的衣裳烧尽,碎片穿透他的身体。   丑儿见情况不妙,立即抱住自己的主人,化作魔马,展开翅膀飞走。   逆君手中再运力量,打向魔马。   魔马中招,身姿不稳,流下血来,却是速度不减,消失在天际。   逆君只甩着袖子,怒气未消,眼神冷冷,   他走向沈月秀,手中握拳,就要去打。   牧芸苔立即拦在了他的身前,费力的将他拽扔到一边,放下了手,眼睛时刻的注意着他的举动。   “一个魔,就将你侵凌致此,你让我失望。”逆君神情不悦,声音冷冷。   沈月秀不辩解,只惭愧的颔首。   “逆君先生,月秀现在失心,失去部分力量,很虚弱。”牧芸苔知道逆君没有恶意,只解释着沈月秀的情况。   逆君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了探查沈月秀的身体,却是如同牧芸苔所说的那一般。   他身体里先前受过的伤,虽然皮肤表面消失,但是他的骨头还是能看出痕迹。   “沈月秀当真无法与逆君相提并论,说什么教化,太不自量力。”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沈月秀觉得沉重,觉得痛苦,让他想要屈膝。   他朝着逆君,弯着膝盖,跪在了地上,微微颔首。   逆君心中五味陈杂,沈月秀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多么的端庄自信,意气风发,对答从容。   现在像是一个失败者,卑躬屈膝的跪在他的脚下。   “起来。”逆君严厉道,见沈月秀沉默不语,提起脚来,就揣在他的胸口。   沈月秀摔倒在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胸腔内所结的护罩,出现了裂纹。   牧芸苔立即蹲下来,关心的询问他怎么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谁准你跪的。”逆君瞥着他,怒气冲冲。   闻言,沈月秀眼中流着泪,忍着胸口的疼,莫不则声的站了起来。   “你们两人先离开。”逆君道。   宫昙夫闻言,面上冷淡,默默的离开了。   牧芸苔担心逆君会打沈月秀,迟迟不肯动身,沈月秀轻轻的推了他两下,示意他放心。   他才对逆君行了一个礼离开。   现场只剩下逆君与沈月秀两个人。   “我是不是越来越差劲。”沈月秀轻声的问。   “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不自信。”逆君冷声道。   “这一次多谢你。”沈月秀朝着他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一丝打颤。   “沈么府直系,只剩下你一人了?”逆君问。   “还有大姐,小弟……但是已经脱离沈么府了。”   “沈么府可以不重建,但是仇一定要报。”逆君历声道,八百年前有魔界介入,他无法追本溯源。现在,他绝对不放过魔界。   虽说他不承认沈么府作为他的后人存在,但终究是他的血脉。   他可以骂,可以打,甚至可以杀,但是其他人就不行,就是不能欺负。   沈月秀现在要是在他面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他们认错悔过就行,他现在就将沈月秀打死。   沈月秀微微低垂着眼帘,手握成拳头,脑海中回想着神落之地沈么府的惨烈,和魔界的魔尊手段,今日的魔王。   “魔界是总称,魔界之内还有不同的势力,攻击沈么府与神落之地的主要魔类是恐鼠魔与白魔王朝,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沈月秀修为恢复之日,一定找它们清算,要他们血债血偿。”   “好,三件事之一,我助你报仇雪恨。”逆君道。   “不用,沈月秀自己来。”   “群魔非一人之力能灭,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一边寻找潮汐谷,一边帮你集合对魔众有意见,以除魔为己任的热血青年。”   “会有很多牺牲。”沈月秀道。   “这两方魔众近年在人的领域中频频出没,一定有所图谋,沈么府与神落之地是最好的例子,是挑衅,是警示,是开端,有志之士守护自己的家园,该然。”   “那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私仇。”沈月秀道。   “沈么府最后一刻,是为了保护民众抵御外敌而死,若将人类比作整体,这就是私仇,若将人类比作个体,这就是公仇,无论如何,这是你的仇。”   “我明白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逆君先生,沈么府还有一家,属出同源的家族,遇恶杀恶申家。据说,沈么府的太祖与申家的祖先是兄弟。”   逆君的眼中出现了细微的波动,随即恢复原状,问沈月秀有通往申家的地图吗。   沈月秀将定点地图交给了他,顺便要他看一下他的师兄甫阳,也就是隐甫城的狗蛋有没有在申家,如果在,还请他照顾一下。   逆君将地图收起,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七彩苍穹:“它根本就不是用来约束我,而是用来修复和吸纳储存灵力的神器。”   沈月秀轻声「嗯」了一声。   “取下,带回,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   沈月秀也不推辞,的确,现在他更需要。   他伸出自己的手,逆君手上的的七彩苍穹脱离手腕,朝着沈月秀的手上飞去。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镯中传入他的身体,将的心口的裂痕一并修复了。   “爱灵灵有功效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爱灵灵只是一个契约的形式,并无实际的传达能力,佩戴在身上,可以达到安心宁神的效果,降低煞气,我那么说,只是想要从善者有所忌惮。”沈月秀解释道。   “你当真不知道潮汐谷在何处?”逆君总觉得沈月秀知道,他探寻好久,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潮汐谷存的痕迹与线索。   沈月秀神色暗淡了一下:“时机未到。”   逆君心下一怔,他果然知道,眼神不由一冷,朝着他施压。   沈月秀在这件事情上十分的淡定,面上写着时机未到,坚决不说。   “什么时机?”   无论怎么问,沈月秀都沉默不语,无可奉告的模样。   逆君无法奈何,只甩了一下衣袖,愤然离开。 第222章 苦昙虐心 一人未救   逆君离开,沈月秀去寻牧芸苔二人。   找寻了半天,只寻得宫昙夫一人,询问之下,他道“牧芸苔有事先离开了。”   他能有什么事情,想来是反感他的行为,不想跟他处了。   只是,驭甲还活着,他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宫昙夫又说,牧芸苔要他转告沈月秀,叫他不用担心自己,他去了常家修养,常太岁会护他周全的。   沈月秀只觉得怪怪的,牧芸苔与常太岁,他们。   也罢,世界上没有比常生府更安全的地方。   “我不回魁安了。”沈月秀道。   宫昙夫双眼冷淡冷清,似乎有一点走神。   他缓缓的抬起手,带着白手套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好像有什么稀碎的片段在粘合。   沈月秀见他异状,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心想,他不会要割了自己的舌头吧。   “什么?”宫昙夫眼神再一次变得寡淡,放下自己的手。   沈月秀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宫昙夫问他打算去那里。   “去见师尊吧,不知道师兄回去了没有,他身体不便,需要人照顾。”   他其实还是有一点迷茫,没有头绪,也许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的思考,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我陪你一程。”宫昙夫淡淡道。   “请便。”沈月秀轻声道。   宫昙夫感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者说,他最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让他痛苦,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只默默的陪着他走着,走了一天一夜,两人几乎都没有讲过话。   宫昙夫觉得他对自己冷漠,心不由又冷了几分。   这一天清晨,太阳惨淡,天色有一点偏暗。   两个人途经阴山谷,过沈么府附近,走在一处绿林山道,沈月秀的情绪更加的沉重。   两人在一处山间小洞休息。   “宫昙夫,多谢一路相陪,你离开吧。”沈月秀语气淡淡道。   他的胸腔里没有心,他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他这两天,走过两个伤心的地方,沈么府附近,魔界入口附近。   他不怎么认识路,是宫昙夫带着他走的,感觉他是故意的,他还是想要伤害自己。   也许他想多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真的害怕了宫昙夫。   每一次遇见他,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开始明面上表现对我的厌恶,对我的恨了吗。”宫昙夫冷声的问。   “你的仇报完了吗。”沈月秀问。   “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若是原谅我,愿意和我做朋友,那么我便不再恨,不再伤害你。”宫昙夫的眼中闪烁着幽光,凝视着沈月秀的双眼。   沈月秀不以为然,语气淡淡道:“你说吧。”   宫昙夫观察着他的眼睛。   他说,他是苦昙门主,从他再出,步入飞苟村的那一刻。   他遇见的,遭受的,都是他暗中推波助澜。   若殇是他的属下,他的行动皆是受自己的指挥。   小蛇侵犯他的妹妹是他诱导,兄妹成亲,半虎之死,挑拨他与剑野的关系,消耗他们的力量,小息被民众乱棍打死,众人在神落之地的拦阻,林中强迫挖心,间接害死他的大哥。   他的父亲被他的大护法步枯打入地狱,他派人追杀甫阳夺剑。   沈月秀的眼神渐渐地冷了,紧紧的握着拳头。   宫昙夫继续的说,沈么府早期的损失,他功不可没。   他虽然没有亲自带人攻击沈么府,但是攻击沈么府的战略他有参加。   提供了情报,势力的细分,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了沈么府。   牧芸苔的通灵镜,其实是他抢来的,目的就是要他相信自己的话,好让他主动的去魔界。   那名假月秀也是自己寻找提供。   后来,也是他利用他换了魔心的这件事情,聚集所有对他怀有怨恨不满的人。   在他必经之路上拦阻,其中拿着棍子打他的,就有他的人,也是他安插的人建议将他沉湖。   沈月秀听着他的讲述,眼中红红,似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他跟一些事情脱不了关系,但是没有想到他如此的恶,如此的可恶。   “你的想法是对的,每一次遇见我,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你的每一次的磨难痛苦,都是我介入安排。”   宫昙夫冷淡的叙述着,沈月秀所遭受的痛彻心扉,在他眼里都是无感。   沈月秀脑中已经失智,他忍着他很久了,这一刻终于爆发。   他「蹭」的起身,朝着宫昙夫扑去,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推到在地上,坐在他的腹部。   他眼中红红,泪水凝而不落,他掐着宫昙夫,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宫昙夫面无表情,脸色已经泛红。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就是你从来没有救过一个人,谁与你签订向善约定,谁就被申家杀死……甚至,这世界上因为你而死的人更多。”   沈月秀的手颤了颤,掐着他的脖子:“不,不,你骗我。”   “沈么府与申家的契约书,在我衣里。”   沈月秀松开一只手,伸进他的衣里,摸到好几张纸,他僵硬的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沈么府遇恶不杀,由申家来杀……   沈月秀连呼吸都颤抖,手拿着这几张纸,不断的抖着,攥着。   “你有考证过,跟你约定的人,有活着的吗?为什么没有人讲你的不是,因为申家人杀光了对你有意见的,飞苟村算是一个例子。”   沈月秀眼中的泪啪啪的留下了,他降生人间,一个人也没有救,一个人也没有救,更多的人因为他而死。   “落梧湖水鬼,吃人的怪蛇,不详白犬,媚妖天媚,憨憨半虎,巨鼠魔友蝶等等,与你约定的妖魔,现在无一存活,你不信,可以去查。”   沈月秀颤颤的伸出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声音,身体里的力量飞撞在四周。   宫昙夫忍不住运着力量防御,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沈月秀踉跄着步伐,扔下宫昙夫朝着外面跑,一只跑,漫无目的的跑。   宫昙夫站起身来,口中喃喃:“痛苦到极限了吗,哈。” 第223章 崩溃失神 再回隐甫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跑了多少日月,只觉得自己跑不动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别人害死的,所有的人都是被他害死的。   若殇,大哥,父亲,同面之人,乾羊,沈么府众人……   从降生到现在,他一个人也没有救,更多的人因为他而死。   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地上,他都一般无二的无用。   真是太愚蠢太可恨太可悲了。   他仰头看着天,捶着自己的胸口,问:“我的降生有什么用,我救不了人,我还活在世间有什么用,沈月秀,忆万分该死。”   风冷冷的吹过,他的发丝微晃。   他口中喃喃“沈月秀,你愧对天地,你愧对风的托付,你愧为人。”   他的心空空的,却是非常的痛,非常的难受,他伸着自己的手,使劲的抓着,那力量,仿佛能将五根手指戳进去。   隐约听见一丝「咔嚓」的声音,似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了流,一直流一直流。   从黑天到白天,从白天又到黑天,他的眼中还在流泪,流出了一条细长的小溪。   有一天,他哭的昏昏欲睡,眼睛十分酸痛,他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地上多了一条细长的小溪,有他的胳膊一般宽。   他颓废的起身,沿着自己的泪走,只见着他接到一处海,他的泪引出海中的水,往着前面流,将他流出的小溪,循序渐进的冲大。   他脑中昏沉,双眼一闭,便晕倒,掉进了水里。   他只觉得自己不断的上下起伏,然后随波逐流,耳边有着很多关切的话语,不知被谁抱了一处又一处,最后被安放在一处。   救他做什么,他不值得被救,淹死了才好。   他颤动的长卷的睫毛,睁开了眼睛,看着屋上发呆,一道熟悉的人影印入眼帘。   太好了,甫阳无事,他便继续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沈月秀掉进他那条河,连着隐甫城的开凿的溪流,一个去打鱼的百姓发现了飘在水面上的沈月秀,就把他救下,看他的样貌,不是三年前来他们隐甫,替他们挡水的沈月秀吗。   赶紧喊来众人,观察情况,郎中为他检查好之后,众人就一起将他送到甫阳梅那里去,毕竟他们是师兄弟。   甫阳梅轻轻的蹙着眉头,上次就该察觉沈月秀的不对劲。   沈月秀的力量不该那么弱。   他竟然伤的这么重,而且没有心,这是怎么样的体质才能活着,他又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   “我知道刚才醒了,起来喝点汤。”甫阳梅换着他的身体,说道,他的胃里可是一点食物也没有。   沈月秀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感觉影像好模糊。   甫阳梅喂着他喝汤,他就张嘴,然后机械的咽下去,毫无生机。   “你这是怎么了吗,讲话。”   沈月秀不语,被他说的微微颔首。   甫阳梅无奈,只给他喝完汤,让他躺下休息,给他盖好被子。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三天,沈月秀能够自由的活动,他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只偶尔靠在门框,双眼呆滞无神,好像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他的体内,他只是一具空壳。   甫阳回房的时候,看见他这般很是难受,只拎起他的衣领,只觉得他好轻好轻。   他只觉得越来越烦,将沈月秀扔在地上,他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坐了起来,自顾自的抱着自己,一动不动。   甫阳梅不忍再伤害,只扶着他站起来。   “去看看师尊。”他轻松说着,将他送进了莫执白所修养的房间。   只见着莫执白躺在床上,盖着三分之一的被子。   甫阳梅将沈月秀牵了进来,走到床前,沈月秀看了莫执白一眼,也不喊他,就那样僵直的站着。   “喊。”甫阳梅道。   沈月秀不语。   “他这是怎么了?”莫执白问,对于沈月秀回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现在他的双腿已经行走困难,听力也不好。   “不知道,是同城的人,在水里发现的,就送到我这来了,他自醒过了,连续七天都是这个状态,一句话也不讲,我想到了,他跟宫昙夫在一起,一定是宫昙夫害的,我第一眼见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月秀,过来。”莫执白看向沈月秀,温和的喊道。   沈月秀乖乖的走上前,站在床前。   莫执白问他还认识自己吗,沈月秀看着他,低垂着眼帘,微微点了一下头。   “有意识你不叫人。”甫阳梅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沈月秀就像是犯了错误一般,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你别毛手毛脚的,他应是受了刺激,现在很是脆弱。”莫执白道。   “都七天了,也该坚强起来了。”   “他毕竟不是你。”   “他比我懂道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随他怎么呆着,别过问他了。”莫执白道。   甫阳梅只觉得他说这话奇怪。   沈月秀觉得两个人在排斥自己,不由脚挪到一边,背靠在角落,然后慢慢的滑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蹲着。   甫阳梅只觉得自己跟莫执白像是坏人一样,一个恶毒兄长,一个恶毒后妈的,沈月秀是那比公主还要受了很多欺负的人。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不会不理你的,开玩笑。”   沈月秀抬头看了看他不语,甫阳梅无奈,只叫他乖乖呆在房间里,自己去买晚饭来,有他师尊在,他也放心一点。   沈月秀蹲在角落里很冷,就挪了挪身姿,靠在床边坐着,一动也不动。   “沈月秀?”莫执白喊了一声,沈月秀似没听见一般,他又轻松唤了一声「月秀」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他。   莫执白只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生了病失了魂的孩子,让他莫名觉得愧疚心疼,他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而自己一直在利用他。   他颤颤的伸出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月秀。”   沈月秀似有了一点意识,眨了眨眼睛,似乎很喜欢他的抚摸,又朝着他的身前凑了凑。   “月秀,对不起。”莫执白道歉,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沈月秀轻轻摇了摇头,蹭了蹭他的手。   莫执白的眼中流下一滴清泪。 第224章 千柏岩三兄弟再结怨   买完晚饭回来的甫阳梅站在窗外看了一会,才推开门,缓缓的走进来。   沈月秀见状,离开床前,蹲回了角落。   莫执白抹了抹眼泪,沉默不语。   “我……这么可怕吗,不就是……好吧,怕你了。”甫阳梅朝着他走去,将他轻拽回床前,好声好气让他好好的坐着。   然后自己去搬来桌子,将买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沈月秀瞥了一眼食物,怯生生的,只坐着不动。   甫阳梅耐着性子,忍着掰开他的嘴,用拳头棍棒吓他。与莫执白温声细语哄了好久,才动筷子吃饭。   他们现在找到了跟沈月秀相处的模式,就是要对他好,对他温柔,不能凶他骂他训他,更不能打他,反正就是溺爱他。   隐甫城,千柏岩,桂花树下。   三兄弟再次会面。   老大顾遥学艺归来,老二钱未穷因接到监视命令而来,老三方卑雁是因为申家的职责,而再入隐甫。   他们都各自成熟稳重了许多,钱未穷还带着以前柔弱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是苦昙门的护法。   顾遥跟随父亲修行,又拜了名师,可是因为心中对方卑雁强烈的怨恨,让他的修为止步不前。   方卑雁本是奉命卧底隐甫城,寻找剑下怨的宿主,后来找到剑下怨,要离开隐甫的时候,杀了天媚,还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段时间,他回申家,又监视沈月秀,跟踪甫阳,而后又带领申家成员追杀。总之,他还是活在杀戮之中。   三人和和气气的坐下饮酒,三杯酒下肚之后,便是剑拔弩张。   顾遥与方卑雁放下酒杯,站到空旷的地方,身上各自散发着杀气。   顾遥要杀方卑雁报仇。   两人大战了十八个回合,顾遥频频处于下风,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出招更加的狠厉,方卑雁尽全功之后,故意露出破绽想要求死。   千钧一发老三手中的酒杯朝着顾遥的兵器飞去,「铮」的一声,他的剑被弹开了。   顾遥微微一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约的瞪着他。   “多谢你了,卑雁,只是,你还要打算为我背锅,背多久。”钱未穷一改常态,声音冷冷,眼中聚着戾气。   “端看你多会承认。”方卑雁冷冷道。   “哈,大哥,杀死你爷爷的人,是我啊,你怎么样,都猜想不到呢。”钱未穷看着顾遥嘲笑道。   “什么……”顾遥不敢相信,再三打量,又回想着自己爷爷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钱未穷柔弱怕事的一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不止你一人看见老三练剑,我嘛,比他聪明太多了,看几遍就会了。”   说着,他拿出一把剑来,将那日杀死他爷爷时候,所有的姿态,生动的模仿了出来。   “未穷。”顾遥紧紧的握着双手,咬牙切齿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来都是两个人的友谊,明明是方卑雁是后来的,你的眼中却只有他。”   钱未穷声音冷冷,带着深深地埋怨,眼神一凛,一个转身,便来到了方卑雁的身后,剑尖抵在他的后胸:“申,要我做自我介绍吗,为兄,苦昙护法。”   “那一日,果然是你,恶徒,该死。”方卑雁脩然转身,钱未穷手中的剑咻然贯穿了他的身体。   然后狠狠的抽了出来,在他的腹部踢了一脚,让他摔倒在地。   “现在可有一分像二哥,你终究要俯仰我的身姿。”钱未穷伸出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前,又踢了一脚。   方卑雁翻了翻身,口中吐红,腰部发抖,奄奄一息。   顾遥见状,立即追了上去,提剑攻击。   钱未穷眼神不屑,旋转身姿,身上散发出迷魂花香,让人行动一滞。   一眨眼的功夫,顾遥的兵器已经掉在地上,被钱未穷制服住。   “我是三人之中最厉害的,而你的目光始终在方卑雁的身上,昔日你瞧不起我,现在你的心,你的脑,无时无刻想的不是我。”   “我真后悔救你,你不仅杀我的爷爷,还加入邪恶的组织,别再说我们三人,你不配与我们为伍。”   “哈哈哈,谁有方卑雁可恶啊,你应该喜欢他的,毕竟他杀了天媚为你报仇。”   钱未穷的眼神一冷,手呈刀状:“你讲话我不喜欢听,来求求我。”   “要杀便杀,何必折辱。”   闻言,钱未穷的手朝着他的嗓子上砍去,只听「咔嚓」的声音,顾遥嗓子剧痛,再也难以讲话。   钱未穷又打了两下,将他扔在了地上。   低垂眼帘,眼神睥睨,嘲笑的说真可怜。转过身去,神情冷冷,不在看他们,径直离开了。   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他怀疑这是隐甫城的人干的,他对这座城又厌恶了几分。   甫阳居所。   一连好几天他们迁就着沈月秀,把他当做小孩子哄。   莫执白与甫阳梅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只觉一味的溺爱,会让沈月秀越来越依赖,脾气越来越古怪,难以须恢复正常。   这一天从早晨到晚上,甫阳梅都没有来叫他起床。   晚上的时候只告诉他,以后他们不会再对他百依百顺,事事哄他。   叫他自己起床,叫他怎么怎么样,到了饭点自己来。而且,既然他在这里住下,就还要做家务,不能整天闲到晚。   第二天,沈月秀独自在房间睡了一天。   第三天,他起的比谁都早,默默的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好了。   虽然不是很干净,但是能看见他的用心。   他又到集市买了饭菜放在桌子上。   甫阳梅以为他变好了,就多睡了一会,任由他做事。   直到他起床,四下里都找不到沈月秀的踪影,饭碗的下面压着字条:师尊,师兄,多谢你们,后会有期。   他不告而别了。   真是让人心急,恨不得将他捉回来打一顿。   他虽然有意识,有自我活动能力,但是在有这些的前提下,他的状态十分的不好,这才是他们担忧的事情。   沈月秀没有知会任何人,只运着灵力,自行离开。   他不知道去那里,只默默的走着,想着天下之大,走到那里就是那里。   他的师尊与师兄已经对他不耐烦了。的确,现在他的确惹人讨厌。   讨厌也好,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他就不打扰了。   渴望他们对自己好,可自己不能长久的与他们待在一起,会连累他们,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困扰不幸。   他有尝试着自行了断,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怕疼,他怕死,他觉得自己胆小懦弱,又觉得空虚悲伤 第225章 神秀饮酒玩乐图   一处城村,太阳惨淡,天空弥漫着灰红的云雾,李祈福行医的行囊被粗鲁的扔了出去,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的眼神冷淡,印着熊熊火光。   他的居所正被火烧着。   一群人衣着各异的普通人,皱着眉头,面色狰狞,对着他狠狠地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   说他是沈月秀的小弟,沈月秀背叛人族,勾结投靠魔族,害的沈么府被灭门,丧心病狂,人神共愤,满口的善良都是假的。   他是他的小弟,也好不到那里去,什么悬壶行医,济世救人,都是假的。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肯定是毒药,想要害死别人。   想到这里,他们就要将他的药草行囊都扔进了火里烧了。   李祈福不理会众人烧他吃饭的家伙,只任由他们作践拿扔,自己的手始终只护着一副卷起来的画。   只要有这副画在,他便不觉得疼觉得苦。   他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坚强起来。   众人见他如此宝贝这张画,想着很值钱,都拼命的抢着,李祈福的手上都被蹭掉了一层皮。   画被一人抢走之后,立即扔进了火了,毕竟众人肯定不会让他独吞画,所以直接烧了,谁也不记挂。   李祈福朝着火堆里扑,想要救出画来,不知道是谁,将他推倒贴在地上,脚踩在他的背上,让他难以靠近。   只见着画落入火中,张开了,里面的画清晰展现,被光照得发亮显眼,火舌一点一点的将它吞噬。   众人朝着里面张望,有人认出了画中人与谁相似,确认这就是一张沈月秀败坏的图。   李祈福这么宝贵这副画,这是什么癖好,真会让人觉得恶心,不由对着李祈福又是一阵辱骂拳打脚踢。   画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一股白烟朝着上空飘去。   另外一处林中,沈月秀正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感觉异样,只见一个方向,弥漫着一团白雾。   他空空如也的胸腔中,好似刮着冷热的风。   “小福,出事了吗……”他凭着自己的感觉,疾步而行。   同一时间,另一方,李祈福狼狈的躺在地上,众人都已经离去。   他千辛万苦建造的房间,荡然无存。   他走到画被焚烧的地方,拿出一个香囊,抓了几把灰,小心翼翼放在袋子中,然后戴在自己的身上。   “比起以前好多了。”他喃喃的说着,看向四周,没有留念的转过身去。   他打算离开这里,去别的城镇。   日月轮转,沈月秀在林中继续疾驰,忽然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因为他感觉李祈福已经没事了,自己虚惊一场吗。   路在他的脚下,而他的脚没有方向,他该何去何从呢。   他的手放在心口,没有心真的好难受。   一道阴影从天空掠过,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   他一怔,不由立即跟上去看。   上一次甲驭被逆君重伤,现在他有七彩苍穹蓄灵力,会是他的对手吗。   他这般的邪恶,绝对不能放任,脚下行着快步,暗中跟了上去。   驭甲坐在魔马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发觉沈月秀,也许发觉了,正想着怎么玩他。   沈月秀跟了许久,发现他在一个地方落下,他发觉熟悉,脑中灵光一闪,这是羊吉村附近,安童生,小冬他们生活的所在。   他,他要做什么。   他脑中快速的回忆,安童生的位置是……   他找到了方向,又想着他是往村子里去的,并不是安童的居所。   他脩然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来到村口,刚要进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   驭甲坐在魔马上,从空而降,然后脚踩在地上站着。   “好月秀,我们又见面了,我很感动,你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我答应你轻一点。”驭甲王凝视着他的脸,阴阳怪气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沈月秀问道。   “故事中的女侠客所保护的村庄,我回来缅怀一下。”驭甲王满不在乎道。   “离开。”沈月秀眼神警惕,声音严厉,语气铿锵有力。   驭甲王自然不会听他话,只玩味的赏看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月秀手腕上的七彩苍穹,闪烁着七彩灿光,他手中运着灵力,脚上用力,朝着他攻击而去。   “哈,仍然是太弱。”驭甲翻手为掌跟他打了起来。   沈月秀虽有伤害,但是难以对他造成伤害,总是处于下风一点。   驭甲王嘴角上扬,冷笑道:“该结束了。”随即再加催功体,爆发出更多的魔气。   眼看着沈月秀就要被他制住,一根小臂来粗,银体发亮的棍子从天而降,将他逼退数步。   “哦?”驭甲王的语气中带着惊艳趣味。   来人一把抓住沈月秀的衣裳,将他拽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降魔棒横在身前。   “哦,哦,哦,哦什么,是不会讲人话吗。”安童生微微扬起脸,挑着眉头。   “我本来就不是人,将你手中之人,交给我,我赐你安逸。”驭甲王微微眯着眼睛,伸着食指,指着沈月秀。   “我要守护人,谁也动不了。”安童生眼神灼灼,声音朗朗,将沈月秀护的更加紧了,几乎要挡住他整个人。   “那我今天便让你见证,你要守护的人,如何痛苦的死去。”驭甲王神色冷然,周身起着魔风,带着丝丝杀气。   “哇,口气这么大,是吃shi了吗……”   欲甲王眼神一冷,发出一道魔攻。   安童生抓着沈月秀后退,然后顺势脚底抹油一般,转身逃跑。   “追。”驭甲王飞坐在魔马上,追了上去。   安童生口中大呼作弊作弊。   脚上的速度更加的快了,沈月秀被他的跩的就如同拿在手中的风筝一般。   安童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停驻,大声喊道:“我不跑了,我要亮底牌了。”   驭甲王看着他临危不惧的模样,不敢冒进,不由也停了下来,与他对峙。   “十岁。”   安童生自顾自的喊着,身上突然华光大放,刺的人睁不开双眼,沈月秀微微眯着眼睛,朝着他看。   只觉他气势大变,周身气流清圣强大,眼神如光炬,朗声喊道:“十三恶魔,该你上场表演了。”   声音响彻天地,震耳欲聋,只见忽然出现一团黑光,黑光渐渐的变大,张开一道黑色的翅膀。   它煽动着翅膀,轰然落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飞扬,树木晃动。   神秘来人微微侧身,面容少年,而又异常冷峻,他沙哑着嗓子道:“十三恶魔为护十岁天使而生。”   “知道了,别拍pose了,这只魔欺负我,给我狠狠的揍死。”说着便拉着沈月秀继续跑了。   驭甲王坐在魔马上想要追过去,长着黑色翅膀的少年,腾空而起,手中幻化一把大剑,阻拦住他的去路:“不准过。”   “哈。”驭甲冷笑,架着魔马跟他打了起来。 第226章 月秀泣 小冬陨   安童生与沈月秀一鼓作气,跑回了原先的居所。   却是发现地上有被拖拽过的痕迹,门沉沉大开着。   安童生心中隐隐不安,松开沈月秀的手,疾步朝着屋子里去。   屋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的,桌子有被移动的痕迹较大,椅子倒在地上,磕坏了边角,地上躺着破碎的碗。   “小冬?”安童生着急的喊了一声,四下里无人应声。   沈月秀跟了进来,手放在门框,只觉得上面粗糙,细看之下是被抓过的痕迹。   “安先生……小冬被抓走了。”   “安心,无事,可能我太久没有回来,小冬生气了,所以离家出走。”安童生安慰着他。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小冬的力气根本就无法留下这样严重的抓痕,更何况何必如此。   虽无明显的血,但是沈月秀能够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道,双眸中有一丝暗淡,沉思不语。   “好久不见,你想没想我啊,不要板着一张脸,笑一笑嘛。”   安童生感觉沈月秀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太偏阴沉,小冬的事情的他会处理,当下,不想沈月秀担心忧愁。   “安先生与逆君是什么关系。”沈月秀想到了,当初被他救的种种巧合。   “这么叫太嫌生疏了,还是叫我阿爹比较亲切,逆君啊,合作关系。不过,现在合作已经结束,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没有结束哦。”安童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笑道。   “先生真正的身份是?”沈月秀转身看着他,问道。   “不都告诉过你了吗,拨浪鼓,红苹果,十月十日真圆满,岁岁年年梦这般,天空有个好精灵,使我开心笑呵呵。”安童生念念有词,语调阴阳顿挫,带着热腾腾的活力。   忽然他的眼神一变,脩然转身,变得正经庄严,衣决翻飞,气势非凡,朗声正气道:“吾名十岁天使。”   沈月秀微微一怔,微微抬头看着他,很是奇怪的名字,与众不同的气质。   安童生的气势一转,活泼了一点,口中喃喃,如同顽童慈父一般重复了一遍“十岁天使。”四字。   他蹦蹦跳跳,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微微侧身用着余光瞥他,神采飞扬,又有些孩子气,强势道:“不要叫我全名了,叫阿爹,你不叫,我不依。”   沈月秀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附近,是牧芸苔吗。   安童生见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有些不开心,不过很快的原谅他,喊了一声“阿秀。”   没有反应,加大声音喊第二遍,沈月秀他才突然缓过了神来,眼神忧郁之色难隐,微微颔首,就要道歉。   微微张嘴,还未出声,安童生速度飞快,紧紧抱住了他,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守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沈月秀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有这般举动,身子颤了一下,手僵硬在他的背后,只觉得胸腔里有着一颗无比感动的心,在弥漫着,一股酸涩苦涩爬上他的情绪。   近距离的接近,安童生感受不到他的心。   “吾儿。”安童生却是能感受到了他的痛苦,身上流转了淡淡的白色流光,随即眼泪直流,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安先生……阿爹……”沈月秀被他这么一挑拨,一阵悲悸,再也忍不住的哭,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   “哭吧,大声的哭,将自己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有阿爹在这。”安童生温柔道。   “唔,是月秀无能,是月秀害死了众人,一个人未救……更多的人因我而死,这太沉重了,我原谅不了自己,阿爹,杀了我吧……惩罚我吧……”   此时,沈月秀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倾诉的口子,完全的情绪失控,大哭了起来。   他多么希望自己生活在和平单纯的世界上,做一个普通的少年,生在普通的家庭,有着安童生一般的父亲,大姐一般的母亲,兄弟姐妹和和气气,一桌子言笑吃饭。   他明明想要劝善更多,救更多,为什么就害了他们……   “你的惩罚已经够重了,超标了懂吗。”安童生紧紧的抱着他,手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抚顺着。   闻言,沈月秀泣不成声,大脑涩涩,脑中什么也不想,只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真的好温暖。   渐渐的,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安童生轻声叹了一口气,将他抱入了房内,安放在床上。   给他盖上薄稠,端看着他的睡颜,帮他理着耳鬓的头发。   随即静悄悄的离开,去了厨房做苹果红豆汤。   一间灰暗的房间内,小冬的身体被束缚在床板上。   一个中年妇人,拿着一把刀朝着他靠近。   “我说了我不给。”小冬声音嘶哑历。   “你是我生的,他是你的弟弟,你凭什么不给。”妇人皱着眉头,满脸的厌恶与愤怒。   原来,小冬的弟弟生病,心脏有问题,就有一个郎中路过,给他一个药方,换上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心脏,他的幼子就能健康。   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冬,反正这个拖油瓶也不认他这个母亲,不由想要来他的心,换自己与现在丈夫爱的结晶。   于是乎,就厚着脸皮去找小冬,他先是好言好语的劝他跟自己回家,并说以后会好好的待他,小冬怎么样都不跟他离开,态度冷漠。   妇人怒了,换了一张面孔,悉数他的不是,说他没良心,白眼狼,不孝顺,并且态度强硬,他必须将自己的心换给自己的小弟。   小冬不愿意,他就动手打他,然后强硬的将他拖拽走。   屋内的碗就是小冬抓着桌子的时候,晃在地上的,门框的抓痕,也是他反抗的证明。   小冬咬着牙齿,眼神凶恶的瞪着她,仿佛跟她有着天大的仇恨。   为什么明明已经摆脱了她了,到最后,还要回到这里,落在她的手中。   她知不知道自己没有了心,会死的,她知道吗,她知道。   “小畜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妇人害怕他的双眼,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扇的小冬冒着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昏昏。   “我恨你。”小冬紧紧的握着双手,怒睁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妇人。   妇人板着脸,皱着眉头离开,抓了一把辣椒面,朝着他走了,低眼看着他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眼。   手中辣椒面朝他的眼上一撒,小冬闭上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妇人心虚,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握着刀子的有些颤动。   只听着小冬的叫声越来越大,妇人心中慌慌,刀子猛然插进他的心口。   手捂着他的嘴巴,旋转着刀,将他的心挖了出来,放在盆中。   小冬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闭着双眼,眼角留着辛辣苦涩的泪水,泪水中带着红丝,像是血泪,无声的落在木板上。   妇人无视手上的鲜血,只看着盆中的心,脸上展现笑颜:“太好了,这颗心很健康,我的娃有救了。”   门外一个男人来回踱步,听着房间里没有了动静,不由推门进去,看着内中状况,笑道:“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你赶紧处理他的尸体。”妇人催促道。   男人连连说了几个「好」字,朝着小冬走去。   小冬忽然睁开血红的双眼,男人惊呼一声,吓的向后退了退。   妇人看着也害怕,不由找了移开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上。   又找了一块大布,将小冬裹在里面。   男人这才走上前,背起大包,走了出去,四处张望着,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第227章 神心归体 坦诚相见   牧芸苔为了能够专心的修炼九阳圣火,而选择远离沈月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他终于大功告成。   他四下里找着沈月秀,通过常生府,通心自己的心,对沈月秀的感应,找到羊吉村的附近。   又在林子中看见沈月秀被一个陌生男人抓着跑,不由暗中跟随。   一直等到安童生将沈月秀送回房间,他都在着附近徘徊。   被安童生抓了一个正着,安童生能够感觉出来,他胸腔里的心,是沈月秀的。   牧芸苔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安童生感动的流泪,擦了擦眼泪之后,邀请他去自己的家。   牧芸苔本来就是来找沈月秀的,谢过他之后,跟他一同去他的居所。   牧芸苔只说沈月秀现在睡得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别去打扰,又请着他隔壁的房间,喝苹果红豆汤。   次日,沈月秀醒来,就见着安童生与牧芸苔走进门来。   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的欣喜。   安童生见状,笑嘻嘻道“好友就是不一样啊。”   牧芸苔慢慢的走上前去,温声道“月秀,我来找你了。”   “菜花。”沈月秀看着他,蠕动着嘴唇,喊了一声。   明明有话要说,可是,就是说不出口。   “啊,你们聊,我先撤了。”安童生在二人脸上看了一个来回,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   屋内一阵的安静。   “月秀,你又憔悴了许多。”安静的看了半晌,牧芸苔先开口。   “我没事。”沈月秀声音温和,淡淡的回应。   “心能感受的到。”牧芸苔坐在他的床前说道。   沈月秀沉默了一下,慢慢的朝着他靠近,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有力量,更加有活力,我听着很舒服。”   “月秀,我感觉有一点冷,有一点困。”牧芸苔僵了一下,表现的有一点虚弱,眯着眼睛,手指自然的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去,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啊,那我往里面来,你上来躺一会吧。”沈月秀心下担忧,想着一定是因为自己奔波消耗,造成身体虚弱,不由往里面去了去,摸着自己躺过的地方,告诉他:“这里还是热的呢。”   牧芸苔缓缓地起身,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在一旁 的架子上。   沈月秀只微微侧脸,脱衣裳睡觉很正常。   牧芸苔躺了下去,一股异样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全身。   “你听一听自己的心跳,他似乎有话告诉你。”牧芸苔侧过身来,声音温柔。   “我……会不会靠的太近,让你不舒服。”沈月秀稍稍的沉默了一下。   “我喜欢你的亲近,就如同你喜欢侧耳倾听自己的心跳。”牧芸苔道。   沈月秀微微一怔,转过身来,往着他的身上贴去。   只感觉到他浑身滚热,好似一把燃烧着的火。   他脸上微红,耳朵贴在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热,好似要爆炸了一般。   忽然,牧芸苔伸出他的手扒他胸口的衣裳。   沈月秀慌张的抬起手,却被牧芸握着。   他控制他的手,将自己胸口的衣裳扯开,然后贴在他的胸前,渐渐的抱着他。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菜花。”沈月秀直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贴在热水上面,有一股力量,在连接他的胸膛。   “把心还你。”牧芸苔轻声细语道。   “我不要,你把心给我了,你就没有心了……”沈月秀挣扎着,却像是在温泉中,难以施力。   “月秀,别乱动,不然我们二人都有危险,特别是我,可能会死的,你放心,常生府已经找到我丢的那颗心了,事后,我换上就好。”牧芸苔紧紧的搂着他,解释道。   “真的?”沈月秀不再挣扎,只回抱着他,接受着自己的心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身体。   “真的。”   两人的身上,散发如同太阳一般的白光。   沈月秀的心回到了他的胸腔,一股沛然的力量,充盈着他的身体。   一股炙热的力量,向着外面散发,将两人衣裳全数粉碎。   虽看不见彼此的身体,却是能感受到到彼此。   两人的脸更加的红了,不动分开一点。   “我的心回来了。”沈月秀轻声道。   牧芸苔轻声了“嗯。”了一声。   “无论是你的心,还是我的心,他都告诉我,你喜欢我,那种超过伴侣之间的喜欢,你藏的可真是深。”   牧芸苔的脸更加的红了,说不出话来。   沈月秀转过身去,靠在他的身上。   ……   安童生想要叫他们吃饭,从窗户里,看见了床上动静,不由立即遮住自己的眼睛,将窗户关上。   天上飞来一团黑气,黑气中展开黑色的翅膀,落在地上。   “小恶,你受伤了。”安童生蹦过去,眼中带着关怀,拉着他往屋里去,端了一碗苹果红豆汤,给他喝。   十三恶魔低垂着眼帘,眼神落在汤上,沉默不语。   “那只烂魔呢?”安童生问。   “撤退了。”十三恶魔淡冷道。   “呦呵,你真是不错呢,竟然能打跑他。”安童生略微激动道。   “不是。”十三恶魔摇了摇头,凭借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打跑他:“他约你明日羊吉村西面十里见面,谈判。”   “烂魔,绝对没有好心眼。”安童生的手轻轻的砸在桌子上,温和的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   “十三恶魔会守护十岁天使。”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快点喝汤吧。”安童生将苹果红豆汤朝着他推去,十三恶魔将汤端起来一饮而尽。   又觉得隔壁的隔壁房间有异样,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缠绵,不由转头去看。   “小恶啊,他们在互相表达爱意,画面不可描述,不可播放,你不用理会。”   “怎么样表达。”   “我们虽说年龄尚大,但是确确实实的小孩子呀,纯洁如你安哥,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十三恶魔强调道。   “恶魔的脑子就是不纯洁,你将我的红豆汤喝完,还不去附近去巡逻,免得夭寿死人魔作妖。”   “恶魔也是魔。”   “啊这,那我重新讲一遍,免得夭寿死人魔驭甲作妖,我指名道姓了,这总行了吧,啊啊啊,你是守护者,出场次数太多就没有神秘感了。”安童生将他拽了起来,推了出去。   十三恶魔只张开翅膀,盘旋天际,消失无踪。 第228章 天使之吻 恶魔之污   沈月秀与牧芸苔在薄稠之下,安静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清亮,透过门窗缝隙,照进屋子里。   沈月秀躺在床上,轻轻阖着双眼,睫毛长密而温柔,脸上流动着清圣阳气,心正在重新的联系着他身体里的各个器官,滋润着他的筋脉。   牧芸动作轻缓的从床上下来,眼神带着淡淡的红晕,慢慢的穿戴好衣裳,轻轻的打开门窗,坦诚天地,让外面晨时的清鲜空气进来,里面的闷气出去。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如水洗涤的蓝天,心情一阵愉快轻松,心虽然空空,但是那里曾经放过沈月秀的心,他便觉得温暖。   终于将心还给他了,想着,嘴角不由微微的上扬,露出温煦的笑容来。   “芸苔呀,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一点过分。”安童上从门外走进来,站在距离他不远处,面带着笑容,微微歪着头,眨了眨一双纯洁的双眼。   “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褪衣而眠,并未做其他出格之事。”   牧芸苔面上闪现紧张之色,快步上前解释,虽然有一点肌肤之亲,但并行那之事。   许是昨天在床上辗转反侧,推分又拥,力量交接,气流强大,所产生的动静。   安童生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多想,不纯洁了,便看向沈月秀,关心道:“他多会才能起来。”   牧芸苔解释暗暗清了一下嗓子,调整情绪,正正经经道「他的心刚回到他的体内,需要重新连接运转,差不多要三天左右,他的功体才能完全恢复,期间,他大多会进入自我休眠自我治愈的状态」。   “等一会我要去赴一场约会,你照顾着阿秀就行,这个地方的东西你随便用随便吃,别太客气。”安童生道。   牧芸苔谢过之后,问他什么事情,安童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口不谈,牧芸苔也不好再追问。   等到安童生离开之后,牧芸苔生了火,调好洗澡水,将沈月秀抱放其中,给他洗了洗澡,然后擦干净,抱回床上,给他换了一件薄衫,便坐在旁边护法。   羊吉村十里外。   驭甲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背倚靠着魔马,伸着两只腿,叠在一起,一副姿态随意。   安童生踏着慢步,缓缓步入他的视线。   “你要和我谈什么,有屁快放。”   驭甲王见他嚣张姿态,也不恼,只冷幽幽的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讲话。”   安童生手背在身后,仰着脸,一副居高临下,狂傲不屑,朗声念道:“你老子的身份。”   “天使,是十三岁以下的孩子,自愿放弃转世的机会,成为守护世间的使者,多么伟大。”   驭甲王神态冷邪带魅,自顾自的说着,眼神脩然一冷,忽然消失,闪现在他的身前,朝着他攻击。   安童生惊愕,脚向后退去,出手反击。   十三恶魔从天而降,魔马丑儿面色狰狞,张开翅膀,飞撞十三恶魔,十三恶魔受到细微牵制,难以支援安童生。   “可恶啊,既然你想要见识天使的圣颜,我就成全你。”安童生只觉得他的力量强大,又离自己这么近,他若是幻化出神棒,必然露出破绽,让驭甲王得手。   安童生不断向后撤去,与他拉开距离,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身高缩短,高度未变,背后张开着一双大大的洁白的漂亮翅膀,飞在半空之中。   五官发出白茫,幻变成十来岁男童的模样,粉雕玉琢,漂亮可爱,肌肤白嫩,大大的瞳孔黑白分明,闪烁着光芒。   白洁的翅膀猛然一扇,驭甲被迫退出数步。   “魔兵上。”驭甲王命令一下,只见这若干奇形怪状的魔兵,冒出来,朝着安童生攻击。   十三恶魔眼神一凛,功体增强,将魔马重伤,随即如流星一般,疾驰道安童生的身前:“杀业,我来。”   说着,十三恶魔的双眼便红,手中单剑变成双剑,在众魔身前游走一下,众魔纷纷流血倒地。   “十岁天使护生,十三恶魔杀生,传说果然不假啊。”驭甲王笑道。   “你找我谈判,却攻击我,毫无诚意。”安童生指着他,怒道。   “羊吉村是你所守护的村庄吧。”驭甲王道。   “你敢动它,我绝不饶你。”安童生心中一嚇,小手握成拳头,眼神犀利。   “天使是救赎,你能救赎别人,为什么不尝试救赎我呢,还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将我定义了呢。”   驭甲王语气淡沉,眼神幽深,如同黑夜下的满是浓稠黑血,能将人沉溺了一般。   安童生眨了一下眼睛,沉默不语,眼前的人,他感受不到他的一丝念想,甚至是无法看清他的心。   “羊吉村,你要如何阻止我伤害他们,你们联手顶多与我两败俱伤,而我身后还有魔兵,我一声令下,你们又能救得了多少人。”驭甲王轻蔑笑道。   “你真是无聊透顶。”安童生咬牙切齿。   “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天使的救赎,我可以保证,不再伤害羊吉村任何生物。”驭甲王声音虽柔,却是让人身后起寒意。   “那么,魔跪在我的脚下,表达自己的诚意。”安童生平复自己不安的心,轻视着他。   驭甲眼中冷冷,安童生的眼中带着正经还有一丝的挑衅,煽动白白的翅膀,略显顽皮。   驭甲竟然真的朝着他单膝跪地。   这倒是把安童生吓了一跳,随即恢复原状,朝着他飞去,脚落在地上。   驭甲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让我来救赎你,感受你的恶念与过往。”安童生,传说中的十岁天使,微微俯身,轻轻的吻在他的额头之上。   一股极度邪恶钻进了安童生的脑识之中。   安童生的心一颤一颤,脸上流下虚汗。   驭甲根本就不是人,不是魔,而是一颗黑心所化。   他的唇离开了他额头,向后退了退,这只魔太可怕了,太变态了,毫无底线。   驭甲缓缓的站了起来,安童生还没有缓过来,脚向后退着,贴在了一颗树上。   “是吓到天使了吗。”声音沉沉,像是来自黑暗深渊,带着全天下的恶,要将他诱惑吞了去。   十三恶魔立即上前去,想要阻止驭甲的逼近。   魔马忽然发狂的一样朝着他攻击,巨大化从天而降,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   “你……”安童生从同伴身上收回视线,身姿瑟瑟发抖,处在无限恐惧。   驭甲王微微俯身,趁着他被自己的意识吓到,不由握着他两只瘦小的手,禁锢在身后。   然后微微俯身,吻回在他的额头上。   “魔救赎了天使呢。”他轻声细语,嘴角上扬。   “胡说八道……”刚开口讲话,嘴巴就被驭甲王捂住了。然后,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手抓在他的翅膀上。   “驭甲放开我,你干什么这么抱着我。”这种感觉,在他还是一个的孩子的时候,被父亲抱起的感觉,好久没有人抱自己了。   他半推半就的反抗着,因为眼前的人是驭甲,一半是他抱起自己的那一刻,他好似回到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他的大脑还在一片恐惧之中,恐惧的来源是驭甲王,而安心的来源,竟然也是驭甲王。   他是恐怖邪恶世界的统治者,在统治者的怀抱中,才能让那片让人恐惧的阴邪世界吞噬。   他不能,他不能害怕他,必须要摆脱他接触驭甲王身心,所带来的恐惧,消灭掉,他开始挣扎,试图离开他。   “嘘,安静,小心我将你的翅膀扯下来。”说着,驭甲王的手拽了拽他的翅膀。   “你无药可救了。”安童生一阵的吃痛,身体处在驭甲王周身的魔气中,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没有被束缚,才能大展手脚,一旦被束缚了就很难脱身。   他背上的翅膀,还被他握在手中,十三恶魔还在费力的想要摆脱魔马。   驭甲抱着安童生,坐回在石头上,手解开开自己胸前的衣裳。   “我母爱爆棚,想要做娘亲,来。”驭甲王声音阴沉,那哄人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什么玩意?啊……”驭甲抓着他的头,朝着自己的胸口摁着,安童生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不怕我咬下来。”   “这是爱,你怎么能拒绝,这样很伤魔心,不然,我们角色对换。”说着手就朝着他的脖子去。   安童生身上一寒,一把抓住他的手,微微启唇,妥协。 第229章 打不死的魔 被陷害的十岁   另外一边,十三恶魔被压的趴在地上,难以行动,奋力的挣脱着,翅膀尖利如针,向上翻着,一点一点镶入魔马皮肉。   只觉魔马力量变弱,抓住时机,「蹭」的一下飞起,魔马被顶飞的老高。   十三恶魔,扬起双刃,腾空而起,从天而降,狠狠的插在他身上。   魔马轰然落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十岁。”十三恶魔见着安童生像一个小孩一样,被按着吸吮「母汁」不由疾步冲去。   驭甲站起来躲闪,十三恶魔锁定目标,一把抱住安童生。   安童生立即脱嘴,嘴角留着白红的血,搂住他的脖子。   驭甲顺手朝着十三恶魔的腹部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十三恶魔身形不稳,连连后退,索性与驭甲拉开距离,是将安童生救了下来。   安童生从这他的身上下来,虚弱的煽动着翅膀,抚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咳嗽着。   “好戏刚刚开始,天使。”驭甲王眼中尽是玩味邪魅。   “我既然说,要救赎你,就绝对不会食言,现在就让我们来超度你吧。”   说着,安童生眼神一变,张开翅膀,身上光芒大放,手中幻化出神棍。   同时,十三恶魔,身上散发着浓浓黑气。   魔马冲上前来,想要阻止,被安童生一棒子打飞,撞倒了一颗树。   安童生与十三恶魔对视一眼,一起冲了出去,气势强悍,周遭飞沙走石,树木剧烈摇晃。   驭甲身后的长虫再现,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三十三个回合过后,安童生与十三恶魔深受重伤,有着节奏的喘息,口中流淌着鲜血。   安童生更是快要站都站不稳。   索性,驭甲倒了下去。   “太好了,我们杀死了驭甲。”   正在淡喜之际,驭甲身上发出黑光,他竟直愣愣的站了起来,好似没有受伤一般。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开挂了。”安童生口中又吐了一口血,手抓着十三恶魔的胳膊。   “真是可惜,你们费尽气力杀了我,我又复活。”驭甲笑道。   安童生的手握着十三恶魔的手,两人已经有了同死的觉悟。   “我要你被自己所守护的人们杀死,这样才有趣,如果你失望悲痛想要大开杀戒,想要我的关爱,我一定为你敞开怀抱,迎你入怀。”   魔马受伤沉重,颤颤的来到他的身前,跪在地上。   驭甲缓缓腾空,坐在了上面,魔马煽动翅膀,飞向天空,很快消失不见。   “呸,做梦去吧。”安童生愤怒的看着他们不见的身影,忽然胸口一阵的诡异难受,不由伸着手捂着胸口:“可恶,吸进去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跟他同属魔类,我帮你吸出来。”十三恶魔道。   “他是变态啊,我的力量能够压制净化,没关系。”安童生拒绝着道。   “还记得我们在巨蛋中还是婴儿的状态,便是倒过来,那时候不懂事……”   “嘘!这种事情不要拿出来说啊,我真的无事,真的无事,背我回家,走不动路了,快一点,快一点。”   安童生说着,便跳上他的背上,催促着他快一点行动,因为他比十三恶魔伤的重啊。   “好吧,不能解决,一定要告诉我。”说着,便化作一团光飞走了。   飞入安童生的居所,将他放下,然后离开,躲在暗处疗伤。   安童生跟着他拜拜之后,就去换了衣裳,看沈月秀。敲门进入,只见着一躺一坐。   牧芸苔打量了一会,确定是不曾见过,观样貌气质定也不是寻常小孩,不由礼貌的问“小朋友你是?”   “我……我是……”安童生看了看自己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每一次出生,他都只有三次变化大人的机会,现在机会用完了,他只能以小孩的姿态出现在人的面前。   “我就是跟魔鬼打了一架,反正是返青还童的安童生,啊,你叫我安哥,不可逾越了。”   “这,好吧,安哥。”牧芸苔再详看他的气质与面貌,还有讲话的语气,确实与安童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这样,他还能放心的将沈月秀交给他照顾吗。   “你在想什么?”安童生走近他,好奇的问。   “我想要回去魁安常生家疗伤,只是月秀……”   “免烦恼,我来照顾,曾经一段时间,就是我照顾他的哦,他非常满意我的照顾,我也非常欣喜能再一次照顾他一次,不要看我现在小,我可比你大的多,比你懂事。”安童生道。   “如此,那便多谢先生了。”牧芸苔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他必须要尽快的赶往常生府。   安童生观察出他的紧迫与虚弱,不由在第二日去喊来十三恶魔,走空中路线,背着他去。   牧芸苔离开后,安童生开始细心的照顾着沈月秀,运转着自身的力量,促进他的恢复。   闲暇的时间,则是调查着黑心与驭甲。   第三天,天色蒙蒙亮,安童生还未苏醒。   就听见有人在他门口大喊大叫,一群小孩喊子着他的名字。   他不由蹦出去看,是羊吉村半个村的小孩,为首的是小夏,有才,富贵等,他们的脸上带着慌忙的神色。   “你是安童生吗?”   “他是小孩子哎。”   “你们找安哥什么事?”安童生眨了眨眼睛问。   小孩子们面面相视,安童生说自己是安童生的儿子,众人一副不信的模样,然后他说自己是安童生,众人眼中带着一丝的怀疑。   安童生身上发着光,众人这才相信。   “安哥,你是神仙啊,我就知道。”   “别说了,安哥你快逃跑,大人们近日总是问着我们奇怪的问题,说你有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有没有给我们东西吃,总是引诱我们讲你的坏话。”   “小冬被她娘挖了心给小儿子治病,他小儿子醒了就疯了,口中喊着杀人,咬了他爹一块肉,村长都去了。”   安童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驭甲那日说杀他守护之人,不是指沈月秀,而是指小冬。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神迸发出一丝的悲伤杀意,很快的又隐了下去,怕吓着小孩的心灵。   “我还听村长跟我爹说,你是坏人,是妖魔变的,说女侠的死也跟你有关系。”   “反正你就快一点跑,他们正在集合着呢。”   “安哥知道了,你们快回家去。”   正在此时,一大村男女朝着这边跑,孩子们一看是自家父母长辈,不由吓得身上一颤。   他们的父母长辈,纷纷的喊着自己的孩子远离安童生。   “我们就不,我们不许你伤害他。”小孩子们大喊道。   众人见着变成小孩的安童生,脸色都变了变,欲前又止,向着后面退了退,嚷喊道“他果然变成小孩了,妖孽啊。”   有人在林子中亲眼看见,安童生身上发着恐怖的光,变成一个小孩。   “小冬就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心才变质了,导致我的小儿子啊,发了疯,直嚷嚷要杀人。”   小冬的娘从人后挤出来,红着眼睛,凶恶的瞪着他,声音中带着哭腔。 第230章 羊吉村找茬 被污染的圣脉   那一日她挖出小冬的心,交给郎中,郎中施展神通,将心换入她小儿子的胸腔。   他的小儿子醒来怨毒的看着她,扬言要杀她。   父亲上前管教,还被咬下胸口的一块肉。   郎中说,他这是中了邪了,这心被邪物沾染了。   他日前在森林里,见到一个大人变成小孩,往着西南的方向去,想来是污染了小孩干净的灵魂。   他想着,那不就是小冬生存的地方吗,那里有一个安童生,小孩子都喜欢他,喜欢到不认爹娘,真是讨人厌。   他的小儿子疯的厉害,喜欢吃生肉,见人他就喊杀,而那名游医郎中已经不见踪影,只得找村子里的医者。   全部都束手无策,最后连村长都招来了。   小儿子在睡梦中呓语,痴迷的喊着安先生的名字,这让他们不得不联想安童生。   最近几日,村子里总是有人莫名失踪,都是在安童生居所的附近。   他们村子里曾出了一个女侠,为了保护村庄,被迫嫁给恶魔离开。   他们在找人的时候,在山沟里发现了已经变味的裸尸。   只觉得村子里最近怪事频繁,又恰巧是安童生回到自己的居所不久前。   便想着,安童生怎么样让小孩子都喜欢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就问着小孩子,安童生有没有跟他们做过什么,给他们吃过什么东西。   众人都回答就是一起玩什么,说经常吃苹果红豆汤。   他们就觉得他更加的有问题,商量着去捉他。   不想,他们的异常行为会引起小孩的注意,偷听着他们讲话,然后就呼朋唤友的,成群结队的赶紧来找安童生。   孩子们觉得自己的父母非常的愚蠢,总是将好东西往坏的想。   但是身为他们的孩子,又不能当面的跟他们争。   安童生面色沉沉,凝神看着众多羊吉村民。   他不怪他们,他们都是受到了挑拨。   村里的大人们敌视的看着安童生,又有着几个无父母,家中无力行动,脱离着人群,站的离安童生进一些。   安童生见着一张天真可爱的脸上,此时布满担忧恐怕。   几个被父母按着肩膀,搂在怀抱中的,想要跑到他的身前,又不敢过于反抗父母长辈的威严,急的眼中泪光隐隐。   有的未被父母捉住,父母也急的在身后伸手。   不由平视着小孩们,温柔道“乖了,去你们父母那里去,安哥会没事的。”   “快点过来。”众人急切的恶狠狠附声。   众人还在踌躇,不肯离开,家长们再也没有耐心等,只有骨气勇气的,跑去硬拽着小孩。   一个去拽,一群人也都跟了上去。   只听一阵混乱嘈杂哭喊过后,所有小孩都被赶回家去,或是拽走。   场上只剩下安童生与羊吉村的一部分村民。   “拜托,我的为人,你们不清楚吗,再说了证据呢,证人呢,你叫他出来跟我对峙啊。”安童生看着众人,颇为无奈道。   “不然,你怎么变成小孩的,吃了什么?”   “我从来都无说自己是安童生啊。”若是他真的是换老还童,他们肯定要丹药,他肯定拿不出来,这势必要引诱他们犯罪。   “你休想以小孩子的模样,迷惑大家,你不是安童生,为什么小孩子都维护你,而且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哪有小孩子这么讲话的。”   “我家小孩就是因为经常来安童生这里,便得不听话了,安童生,安童生,你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就是好东西吗?”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   魔马从天而降,驭甲从马上下来,众人一看他头上的犄角,吓得连连后退。   “魔魔,侠女,她她她……”当初侠女就是嫁给这只魔,村民的颤抖的讲不出话来。   “我的宝贝,我来看你了。”驭甲暧昧的叫道。   “呸,别叫的这么恶心,让人误会。”   魔马朝着众人吼叫,砸着自己的蹄子他们扑去,村民们不由吓的纷纷逃跑。   安童生见着魔物意在恐吓,不由对着驭甲怒道:“小冬,是你杀的。”   “别诬赖我,是小冬的母亲。”驭甲嘴角带着危险的笑意。   “若是没有你的诱导,她会这么做,你一下子就害了两条性命。”   “他们下一次回来,一定带降妖除魔的道士。”驭甲满不在乎道。   “他们,不都是你挑拨的吗,你这只魔不用自己的手杀人,而是拉人入地狱,让别人替你杀人,更加可恶。”   安童生皱着眉头,稚嫩的面孔,像一只急了要咬人的兔子,狰狞着脸的幼虎,可爱的没有杀伤力。   “十岁天使喜欢来世替人承受罪孽。那么,我的天使,发挥你高尚的人格,将我所犯下的罪承担了吧。”驭甲微微侧身,眼神轻蔑。   “你没有来世。”安童生微微一怔,手握成拳头,指甲镶进肉里。   驭甲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轻描淡写道:“所以才要今生今世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承担我的罪恶,束手就擒,为守护刚才的那群人而死,二是我杀光羊吉村所有人,包括那群天真可爱的小孩子。”   “你就是想要逼死我就是了。”安童生朝着他大喊。   驭甲看着他情绪激动,心情大好:“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不是给你第二个选择了吗。”   说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朝着他走近,安童生下意识的后退。   十三恶魔不在身边,他不是此魔的对手。   天呢,此魔想要得到的人,此时正躺在屋子里呢,被他发现就惨了。   安童生故意往着外面退,蠕动着嘴唇,眼神谨慎。   “好饮吗,宝贝,你还想尝一尝吗。”驭甲王眼中带着诱惑,嘴角邪魅。   “难喝死了,都不知道我刷了多少遍口腔。”   安童生眼中带着嫌弃,愤愤不平,像他这种恶血,一般能缩小别人的善,放大心中的恶,邪念。   最为重要的是,驭甲给他喝的不是一般的东西,是他的心头血,并且融合了他的乳液。   可怕的是,安童生并不反感,甚至想要再一次的尝试,就像是一只干渴小鱼,而他有甘霖雨露。   “如果这一次你不选择一,那么你就会黑化哦,渐渐的就变的和我一样好。”驭甲王眼中带着一丝的玩味。   安童生喝过他的魔心血乳,会在他的体内散开,侵蚀各处。   同化污染安童生的血脉圣气,让他对魔心血乳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   达到一定的程度,甚至将他当做自己的母亲,产生依赖与崇拜感觉。   心性受到他的影响,大变,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去模仿他,讨好他,求他给自己吃食。   “哈,是我同化你的吧。”   安童生脸色微变,侧过身去。   好想呕吐出来,好想灌水,但是那血好像还没有到胃里就散开了。   “时间长了,我还能控制你,因为我给你喝的是精髓,你是第一个品尝到黑心魔血的生物。”   “哦,我还以为你每遇见一个好人,就把胸露出来叫人吸,真是一只伤风败俗,不要脸,变态下贱,残忍的魔头,既然给你老子时间思考怎么杀你,就麻溜的滚。”安童生愤怒道。   驭甲神情冷淡,眼中闪烁着光芒,魔马已经驱赶了人回来,站在他的身后。   两面夹击真是吃不消。   “上一次还剩一点没有喝完,我特地送上门来,你用完餐,我自然滚。”驭甲王笑道。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安童生面上厌恶万分,心中却是带着一丝的激动。   这只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你不做,我就在这住下了,嗯,这里的风景很好。”驭甲慢悠悠的环顾着四周。   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安童生心下沉沉的吸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微微仰首,慢慢的伸出手,扒开他胸口的衣裳。   又深深呼了一口气,凑了上去。   嗓子滚动,液体不断的从咽喉到他的胸中散去。 第231章 十岁天使的异状   安童生喝完之后,驭甲王像父亲一般,伸手的摸了摸他的头。   安童生享受一下,怔了一下,连忙后退躲开。   魔马走上前来,驭甲王微微眯着眼睛,如上位者的姿态,眼神睥睨的看着他,嘴角小弧度的上扬,露出冷邪的笑,跳上魔马离开。   安童生立即掐着自己的脖子往外面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着此地已经不能久留。   他擦了擦自己的嘴,推开门,去观察着沈沈月秀的情况。   心口突然的胀疼,他捂着胸口,不由躺在地上打滚。   沈月秀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躺在地上很痛苦的安童生,不由立即下床,手中运着圣洁的力量,为他洗涤心脉。   他这才恢复正常,脸上带着笑意,有些虚弱道:“阿秀你醒了太好了。”   “你的气息,安先生?你果真不平凡。”沈月秀明显能感觉到,他跟尽日照顾自己的人流转的气流相似。   “阿秀,你信不信我打你一顿,让你长记性,我就算现在变成婴儿,你也该叫阿爹。”   “我觉得你非常执着这个称呼。”沈月秀将他扶起来,坐在床边。   “咳咳咳,亲切,习惯了,对了,我可能时日不多了,你现在力量恢复了是吧,你要装作没有恢复的模样,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沈月秀好奇的问,眼中带着关切。   “我被驭甲盯上了,他想要置我于死地,或者是想要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坏蛋。”   “你放心,月秀的力量很强,一定可以杀了他。”沈月秀现在身体充满力量。   “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能复活,你想想你打的他精疲力尽,然后他毫发无伤的复活,那不是秒杀你吗。”   沈月秀沉思之际,安童生拉着他赶紧走出去,往着东面的方向跑。   跑到一个洞中,过了半天,只看见安童生家的方向,冒出浓浓灰烟。   安童生不以为然,早已预料结果。   过了一会,一团黑气从天而降,张开黑色翅膀,落在地上。   安童生立即拉开他,问他怎么样,只见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沈月秀站在一颗树下,眼神远眺,眼中印着那一缕缕的黑烟,那里曾经有着一段美好快乐的记忆。现在,亦如沈么府一般,被大火吞噬,只于飘灰。   安童生带着十三恶魔朝着他走来。   沈月秀看着他像个小孩,话到嘴边,也没有讲出来,只安静的等着他们开口。   “阿秀,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娘,不对,这是二爹。”安童生也不知道怎么定位十三恶魔,他们是同生共死的,算是什么关系嘞,总之叫娘是不对的。   “呃……”沈月秀现在看着安童生就很违和,现在又冒出一个小孩。   “叫人啊!”安童生轻蹙着眉头,似乎有一点生气。   他觉得自己恢复原身之后,沈月秀就跟自己生疏了,瞧不起小孩嘛。   不就是看起来比他年轻几岁吗,心理年龄可大了。   “嚇,二爹。”沈月秀轻轻呡了一下嘴唇,微微颔首,看着长着黑色翅膀的小孩,叫出了口。   十三恶魔非常正经的「嗯」了一声。   安童生喜开言笑,拉着二人朝着一处围着坐。   “驭甲不是想要我死吗,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就死给他看,大不了若干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我死了之后,十三你也会死。”他看向十三恶魔的眼神,很是宁静。   “十三恶魔陪你十岁天使同死。”十三恶魔淡淡的看着他,声音也是淡淡的而又坚毅。   “真死假死?”沈月秀听的有一点迷糊。   安童生朝着笑了笑,告诉他当然是真死了。   沈月秀一听,当即怔住,嘴唇打颤。   “因为只有我们死了,才能杀死驭甲。”安童生继续道:“十岁天使与十三恶魔死后,阴阳天狱会爆发,天地之间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魔鬼怪,掉进去必然尸骨无存,灰飞烟灭,驭甲也不例外。”   “我不想你们死。”阴阳天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放心啦,我们也是不死之身哦,我们还会再重生的,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肯定不是到几亿年的。”安童生半开着玩笑,好似生死对于他们来讲不甚重要。   他们死后,会在阴阳天狱的上方形成一颗巨蛋,吸收天地火的精华,在蛋中慢慢的成型,等到一定的时间,二人破壳而出,再次步入红尘。   沈月秀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驭甲肯定不知道这些内容的,到时候我们死后,你就将他逼到阴阳天狱,打下去。”   安童生看着他的半面脸,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好」沈月秀依旧低着头,声音暗哑道:“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也许他能消灭驭甲,这样安童生就不用牺牲了。   “我们没有冒险的资本,阿秀,我们虽然死了,但是还活着,他们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安童生顺着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说道,神色正经。   “好,我配合你们,杀驭甲。”沈月秀微微抬手,看着他,紧紧的握着拳头。   安童生给他来了一个拥抱,然后叫他去洞中养精蓄锐,他和十三恶魔独处一会。   沈月秀将空间留给他们,离开了。   残阳即隐,天色灰蒙,安童生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色。   “是脏东西在作祟。”十三恶魔伸着手,担心的问。   “这个家伙,跟我们一样,超脱人世,十三恶魔,他比我们强大太多。”安童生抓着他的手痛苦,用劲的攥着,脸上流着虚汗。   他现在口中干涩,心口烦躁,腹中好似有什么在爬。   他现在竟然渴望喝驭甲王的乳水滋润,就像婴儿渴望母乳一般。   他立即摇了摇头,甩去这个奇怪的想法。   真是反感。   “先喝一点水。”十三恶魔拿出一瓶水出来递给他。   安童生打开之后,放入口中当即吐出来了,感觉水中有很多的颗粒,又辣又刺人难喝至极:“这什么?”   十三恶魔说只是正常的水,安童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又放在鼻子闻了闻,却是正常的,又叫十三恶魔拿出苹果来给他吃。   咬了一口如同吃了铜锈一般,他吐了出来,将苹果递回给他:“完了完了,我出问题了,我要赶紧死,赶紧重生。”   “你就不该喝他的。”十三恶魔道。   “当时真的害怕。”安童生回想当时的情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除了喝他,你还有什么渴望的事情。”十三恶魔问。   “我想杀人,我想看见血,我想喝血。”安童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压抑着心中的欲/望,疯言疯语的喊叫:“啊啊啊,我在胡说八道,我才不想呢……” 第232章 十岁天使与十三恶魔同生共死   安童生自言自语,不想让十三恶魔担心,可越是辩解,越是说出来给人听,自己就越发的心虚,越发的去想。   情绪变得急躁,他不再讲话,想要暗暗压制着心中的念想。   “我真是越来越像魔了。”安童生沉沉的叹了一口,忽然拉着他的手,专情而又认真的说:“下一世我做十三恶魔,你做十岁天使。”   “嗯。”十三恶魔点了点头,本来,下一世就轮到十岁天使做十三恶魔,十三恶魔为十岁天使。   他更加的担心安童生的身体状况了,他好像已经把自己引渡到恶魔的边缘。   “那我就不客气了,吼住。”说完,安童生瞳孔中聚集的光一散,便朝着十三恶魔扑去,张开嘴咬着他的脖颈。   一边吸他的血,一边哑着嗓子安慰着他:“不痛,不痛。”他的眼中,无声无息的留下一滴眼泪,滴落在恶魔脖颈所流的血中。   “你不能也吸胸点吗……”怎么不疼,十三恶魔轻轻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疼色,手抓着地面。   安童生贪婪的吸食着他的血液,唔唔的含糊道“管用,我好多了。”   “你们在做什么?”沈月秀一出来,就看见安童生在吸十三恶魔的脖子。   十三恶魔的表情微妙。   安童生不理会,只贪婪的吸血。   沈月秀走上前去,将他拽了起来,他们在沈月秀的眼中终究是孩子,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闻到一股血腥味道,见着十三恶魔的脖子流出血来。   “安先生松口,二,二爹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实在不知道十三恶魔叫什么名字,只能这样的着急的叫喊着。   见安童生还不松口,只强硬的将他们拽开,手上运着灵力,止着十三恶魔的脖子的血。   安童生见状,似乎沈月秀更加的吸引自己,不由朝着他的身后抱住他,嘴巴凑在他的脖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这是什么情况?”沈月秀心中一吓,手伸过自己的肩膀,抵着安童生的肩膀,让他不能毫无阻碍的朝着自己的脖子去。   “十岁因为吸食黑魔心血,身体不适,我便让他吸我的血,不想他上瘾,入魔。”   “魔血作祟,怎么还能吸食魔血,魔上加魔,不是更魔。”沈月秀止住了十三恶魔的伤口,不由侧身,想要将安童生从自己的背上拔了下来。   “孩子,我养育了你,你要懂得反哺。”安童生轻声道,口中喷吐着血腥味。   “那阿爹还在等什么,喝吧。”沈月秀停滞了一下,不如顺其自然让他吸自己血,他的血绝对是圣洁的,一定能够抵御他身体里的黑心魔血。   “啊,啊秀……”十三恶魔语气僵硬的喊着,却是没有下文。   “我的血与魔血相反,一定能互相压制,甚至消灭。”沈月秀解释道。   “唔,真是好孩子。”安童生闻言,夸奖着,嘴角上扬,那笑容丝毫没有以前的活泼温暖,而是邪邪的,夜色更加的黑沉,使人难以看清那一闪而过的笑。   安童生将他推倒在地上,翻身在上,嘴唇凑到他的脖子。却是迟迟没有下口,手扒着他的衣领,嘴往着他的胸口去。   “那里不行,你咬脖子。”他拔一下,沈月秀就拽一下,将他的身体往上面送,送到自己的脖子。   而安童生就是不乐意,就是想要吸他胸口的血。   十三恶魔见状,帮着安童生:“你让他吸。”他半坐在一旁,一副要上手帮忙的趋势。   “这里不行。”沈月秀奋力道,那里很是敏感。   十三恶魔见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走到沈月秀的身前,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下,白嫩的脖子顿时流出血来。   安童生立即凑了上去,圈着他的双臂,抓在他的肩膀上,大力的吸着。   圣洁的血液从安童生的咽喉咽下去,将黑心魔血包围,让他们难以继续活动。   吸了一小会,安童生的眼眸渐渐恢复的明亮,离开了沈月秀的脖子,看着沈月秀,捂着自己的嘴巴:“对不起。”   “你恢复了就好,先下来吧。”沈月秀捂着自己的脖子,安童生立即从他的身上下来,坐在一旁:“小恶,对不起。”   十三恶魔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只问“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不上不下,总体来讲影响不大,还是我们家阿秀厉害。”安童生又道:“我们家十三也很棒。”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问他们知道甲驭到底是什么来头吗。   “那阿秀是什么来头,我死之前告诉我吗。”   安童生随意的问了一句,见沈月秀沉默,颇有一点难言之隐,不由先解释着自己与十三恶魔。   安童生的原名叫是十岁天使,另起一个叫做十三恶魔。   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因果呢。   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因意外而死。   他们心中没有怨恨,只有对人世的渴望,对世人的怜悯慈悲,他们发誓不入天堂,不入轮回,只留在人世间守护人间的孩童少年,守护他们的笑脸。   因为善良有所危险,所以必须有恶的一面,这样才能保护善,于是为守护天使的而生的恶魔诞生了。   十岁天使为守护世人而生,十三恶魔则是背负杀戮,为了守护十岁天使而存。   两个同年同月同日死,在对立方位,便成一对,他们被合在一颗巨蛋中,在阴阳天狱的中心孕育生长。   他们可以自行选择是做天使或是恶魔,一世天使,一世恶魔,已经成为默认的模式。   如在上一世中承诺为做坏事的恶人赎罪,愿他来生幸福快乐。   那么来世出生的时候,他会以素身经历一遍此人前世所承受的磨难痛苦,才能再次蜕变成天使或者恶魔。   安童生与十三恶魔已经不记重生了多少世,只知道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存在。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沈月秀原先也见过长着翅膀在天上飞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祖先同类。   “阿秀想什么吗,被我们的来历震撼到了吗。”安童生眨了眨眼睛,笑问。   沈月秀点了点头。   “阿秀你的力量比我们强,我们比较好奇你的来历。”安童生终究是难掩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我说我是神,你们信吗?”沈月秀认真道。   安童生摸着自己的下巴,沉默了一会,点了一下头:“你说什么,我们都信。”   沈月秀露出嘴角牵强的淡笑,收敛笑容后,没有再出声。 第233章 诱惑成魔   第二天,天色灰白,万物失色。   安童生孤身一人,朝着羊吉村的方向而去。   羊吉村的人联合官府江湖术士等一干人员,发现他的行踪,立即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将手中兵器对着他,让他束手就擒。   安童生不以为然,只淡淡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那样的姿态,直触碰他们内心深处,好似是天神在怜悯愚蠢的他们。   术士道士先上前去,不由分说,重重的将他打了一顿,然后绑了起来,押入房间吊起来,严刑拷打,要他招供自己的身份和所犯的过错。   他不否认所有驭甲王犯下的错误,却是否认自己诱拐孩童。   孩子们为他求情,说着念着他的好,一些大人们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多了几分的恻隐之心,又看着他孩童般端正的面容,也不再伤害他的身体。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便是当初安童生制造杀羊吉村时候的幻象,他们醒来之后不由对安童生产生了恐惧,更是把这梦,当做是一种预言。   一心认定这是上天给他们的警示,安童生是妖魔必须死。   第二天……   有人指认着他是驭甲王的同类,亲眼看见他吸食驭甲王的胸,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不伦不类,也太伤风败俗。   驭甲王的恶与残忍,是羊吉村有目共睹的。   安童生与驭甲王的关系不简单,可能是他的孩子,也可能是宠,这更加的激起他们的怨恨愤怒之心。   问他承认不,安童生承认是吸了,众人便不在给他任何解释机会,直接将他定罪了。   三日后,火刑。   带着这么多的污名去死,安童生真是越发的不甘心,但只有自己死了,才能杀死驭甲这个残忍变态的魔鬼。   阴暗的房间内,只有窗户有光;   窗外一缕淡淡的光束,笼罩在他的身上。   安童生被数条锁链锁着,微微悬在空中。   他微微的阖着双眼,身上染血,衣裳被打破,肌肤上绽开血口子,也暴露在外面,面容却是平静自若,如同是落难的圣子一般。   一团暗红的光,不知从哪里而来,将阴暗的房间照亮,同时也将那屡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吞噬。   光渐渐暗淡下来,黑暗红雾中走出一人。   驭甲王手中拿着一个苹果,缓缓的朝着他走去。   “我已经替你承担所有罪名,你还来干什么?”   安童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想着驭甲王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吧,为什么带着一个苹果来。   那苹果更像是毒药。   “我当然是来送你最后一程。”他停驻在他的身前,将手中的苹果举在他嘴边,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温柔:“你最爱吃的苹果。”   安童生两瓣嘴唇发干,想要立即大口的吃。   这颗苹果跟十三恶魔给他的苹果不一样,他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让他觉得香甜,吃进嘴里一定美味,一定不会吐的。   尚若今天不是这个魔鬼递给自己,他一定会吃,小幅度的吞咽口中产生的酸水,紧紧的咬着牙关。   驭甲王是不可能这么好心,专程给自己送苹果来。   他微微侧脸,无视着他,苹果的香味飘进他的鼻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诱惑依旧摆在他的面前。   来个人将他赶走吧。   自从上一次喝了他的之后,对什么都感觉无欲难吃。   他想要曾经吃苹果的感觉,他觉得饿了,他想吃。   他都要死了,驭甲王递给自己一个毒苹果无意义,驭甲王或许对自己有一丝的怜悯。   安童生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缓缓的侧过头,微微张嘴,小咬着一口,吞了下去。   果真很美味。   驭甲王将苹果拿离了他的嘴边,笑道:“就因为你没有抵挡住诱惑,未来,十三恶魔不再为守护十岁天使,你们将世世为敌,直到一方杀死另一方,重生重复,永无止境。”   “不,不会的,死人魔。”安童生一怔,他的一句话,让他从回味美味中醒来。   “珍惜三天的天使吧,因为,当你再一次的重生,你就是恶魔,生生世世都是恶魔,而你与十三恶魔的同志之情,也将因为你而反目。”   “少吓唬我,我才不相信呢。”安童生的心怦怦的跳着,吃一口他带来的苹果就变成这样了。   他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又忌惮他的说辞。   吃了他给的东西,代表着自己接受了他,他怎么能接受驭甲王呢,自己的自制力,变得好奇怪……   “想要吃吗?”驭甲王凑近着的耳边,诱惑着他,手回指着自己。   闻言,安童生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回味,他暗暗对自己讲,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想啊。”驭甲王轻声细语,那一股香甜的味道从他的身上飘出。   “离,离我远一点。”安童生咬牙切齿,心下想着,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满足一下自己的需求。   他摄取驭甲王更多的力量,沈月秀对付他,不就轻松了许多。   可恶,这些是借口,不要为自己开脱了,你绝对不能再去吸,不然就真的永生永世做恶魔了。   驭甲王离他更加的近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手中飞出一团光。   光撞在锁链上,锁链断开,安童生有了活动的能力,嘴唇越发的干燥。   他连连退后,房间内弥漫着红紫色的气氛,再看驭甲王,他的周围有着一名妖艳的女子,赤着上身,腰间穿着薄纱,摆动着四周,跳着舞。   “不知羞耻。”安童生咬着自己的嘴唇。   “你都要死了,何必自制呢,死前有这么一个机会,何不倾尽自己全身力量,攻击我,疯狂的掠夺。”   “我才不要碰你。”安童生盯着他的胸,强硬道。   驭甲王嘴角带笑,不言语,安童生眼中的女子诱惑越来越大,让他想要靠近。   安童生忍着,脑中慢慢的凝聚着一团红,爆炸开来。   吸干他的能量,他就不会这么难抑。   脑中一有这个想法,就扑了去。   驭甲王倒在地上,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红苹果,也掉在了地上。   安童生粗鲁的拽开他的衣,直接咬了上去。   驭甲王不痛不痒的说疼。   安童生不以为然,他越疼,他的心才能得到更多的宽慰。   驭甲王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疯狂,背上飞出数条长虫,朝着他的身体钻。   见有口,就钻进去,分担着胸口的压力。   安童生的十岁的身体越变越大,甚至高过了驭甲王,他背上张开着一双黑色的翅膀。   驭甲王身上的长虫受到他力量的冲击,都撤了回去。   他觉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摸了摸长大的安童生的头,想要将他推开。   “恶魔可是比魔鬼更加厉害,是你想要我诞生。那么,付出这一点点,可不行。”   他用手抓起驭甲王的衣摆,手朝着上面走。   “你可要三思,太过放肆,是要受到惩罚的。”驭甲王语气冷冷。   “从不计较后果,来喽……”成人状态的安童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从下吸收着另外一股邪能。   驭甲王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尬色,轻轻的蹙着眉头,和隐忍的痛色。   “呃……”由一开始单纯的吸收,变的奇怪了。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哈,讽刺,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他成功的将天使变成恶魔了,他竟成了第一个被蹂躏的人,这真是太好笑了。   “今天你若是死在这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哦?想到用什么办法杀我了吗。”驭甲王黑色的指甲,在地上抓出了血来。   “呵。”安童生不讲话,嘴角的笑意,变得凶残恐怖…… 第234章 火中的天使 再生的恶魔   过了两天,安童生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穿戴整齐,仍然被所锁链束缚着,他的记忆停留在朝着驭甲扑去的那一刻。   又有着零碎模糊的记忆,难道是梦吗。   只觉那里有些酸痛,可恶,驭甲王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摇了摇自己头,探查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同化的这般严重了吗。   只有死才能不变成驭甲那样的邪恶魔鬼,才能杀了他,为什么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不忍,只觉自己越发奇怪。   闭目养神,不作多想。   第三天,行刑之日。   安童生被架上了刑场,绑在一根柱子上,周围堆着干柴。   场下站着众多的人,羊吉村的村民与小孩,一些外来的人,沈月秀带着布料一般低调的兜帽站在人群之中,方便看着十三恶魔。   “安哥?”小夏一众孩子仰着自己头,眼中流着眼泪,声音醇弱带着哭腔。   “闭嘴,别乱喊。”大人晃着自己的小孩,让他闭嘴,小孩哭的更加厉害。   安童生睁着双眼,看着四周的人,声音温柔到:“孩子们,别哭,别讨厌自己任何人,要好好的听父母的话,他们不是要烧死安哥,是要送安哥回去另外一个世界。”   “骗人,他们就是要烧死你,杀了你。”   “大人就是封建,从来都是颠倒黑白。”   “他们抓不到凶手,就拿你做替罪羊。”   “他们就是嫉妒我们跟你亲,阿爹,阿娘真是讨厌。”   家长大人们气的都要打小孩。   “你们怎么证明他是妖魔。”小夏大声的吼问。   “好好看着,他死了就会现出原形。”一个大人恶狠狠的说着。   众口不一的说,安童生死了之后跟人是不同着,会变成怪物。   村长带着几个在村子中有些威望的青年,手中拿着火把,朝着安童生走去。   「腾」的一下,火迅速的烧成一圈,越烧越大,火舌腾起有数丈之高,照的天地红彤彤。   沈月秀脚不受控制的向前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口中喃喃悲痛:“安先生……”   十三恶魔紧紧的拉住了他,防止他控制不住自己,而冲上去。   场上小孩的哭声漫天,十分的刺耳。   “听安哥的,别哭了。”火光高涨,几乎要将安童生吞噬。   安童生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而是面带笑容,好似一点儿也不疼。   他的笑容很温暖,让滔滔大火不那么的可怕,原本冒出的浓烟渐渐变淡,变成了若隐若现的白烟,就如同仙山上弥漫的白雾。   小孩子们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明亮纯净的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黑漆漆的薄纱。   「安哥」小孩子天籁一般的声音,颤抖的喊着。   “别哭,安哥一点么也不疼。”   他的声音十分的温柔和煦,尽管轻声细语,也能让每一个人听见。   火舌蔓延上他的身体,将他的衣裳发丝燎光,他的身体被火包裹着,散发着圣洁的白光,让众人难以看清。   四周的热腾腾燎人的火变得温热舒适,让在场的人不由感觉异样,为什么会感觉温暖。   这样反差让他们感觉难受,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有一种负罪感。   本是上午,天上却是霞光一片,太阳红彤彤的,如同傍晚一般。   绚丽的霞光弥漫在上空,降下绵绵的细雨。   安童上嘴角上扬,发出笑声,与纯净的小孩由心而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笑声渲染着孩子们,他们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笑声却是刺着大人们的心——   安童生的背后张开一双白色虚幻的翅膀,如同天降的仙童,毫无一点邪气黑气;   “我认识书上说,天使长着白色翅膀的。”   众人眼中惊愕,传说天使为守护人类而生,能带来好运。   一缕白色烟华,散发着一点彩色,慢慢的升空。   火还在继续燃烧。   火舌慢慢的退去,安童生的容颜逐渐模糊。   “救火,快点救火。”种种的现象表明,安童生不是妖魔,而是圣童。   “诸位,不是你们杀了安童生,而是安童生自愿的,所以不要怨自己。”   “孩子们,再见了。”安童生的话刚一讲完,火光将他吞噬,只于刺眼的森森白骨,呼呼的火生声,木柴上的噼里啪啦声,和淡淡的烟雾缭绕。   人们终于送走了他们的天使。   “那,那是小孩的骸骨。”   “他,他真的是一个孩子。”   “他是天使嘛……”   “火为什么灭不了?”一个灭火的青年,急切的嚷着,满头满脸的虚汗,心中懊悔不已,眼中印着灭不了的火,脸上红彤彤的,咬着牙关撇着嘴,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   众人抬首,只见着安童生的白骨化为灰烬,消散天地。   “嚇?”周围的火还没有消去,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小孩子却是异常的冷静,他们知道是大人们无缘无故的杀死安童生。   但是他们都是凡夫俗子与凡火,安童生对他们失望,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继续生活。   忽然天色变暗,一匹巨大的马飞在空中,旋绕了三圈,他煽动着黑色的翅膀,相貌异常狰狞可怕。   马背上坐着一名邪美的男子,头上长着犄角,眼神睥睨众人,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是驭甲……”众人紧紧的抱着自家小孩,向后退了退。   驭甲就盘旋在烧死安童生的上面,停在半空,眼神轻浮讥笑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下。   “啧啧,真是感人呢,安童生为了让你们这群愚蠢的人活命,自愿承担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我从来不遵守约定吗。现在,失去他庇佑的你们,犹如粘板上的鱼肉。”   众人一听,先是害怕,心中想要寻求一点依靠庇佑,只羞红脸,眼泪一瞬间涌出来,跪在了地上,朝着安童生的方向忏悔:“我们错了。”   独独沈月秀与十三恶魔没有跪,显得异常的突兀。   魔马落在火堆前,驭甲王从火堆上下来:“丑儿,将安童生所做好事,一一讲给他们听,让他们明白自己杀了一个怎么样的好人。”   驭甲王就是要玩弄他们的心,让他们愧疚,让他们生不如死,让这群的孩子的心理充满对他们的埋怨。   魔马幻化成人,添油加醋的美化安童生,又恶化驭甲。   并讲明,安童生是为了他们,才甘愿吸食黑心魔血,也是他故意让他们看见,造成误会。   一切的一切恶事,都是驭甲做的,羊吉村的人是丑儿吃的,村子里的女侠,也是他抛弃送给土匪玩弄,晚上梦见的幻象,是他摄入捏造。   至于拐骗孩童,孩子与众人的心中都清楚,特别是心底善良的人,自然清楚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安童生才变得懂事。   一时之间,知道真相的众人,更加的悲痛欲绝,轮到一些孩子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了,只觉得厌烦。 第235章 阴阳天狱现 怒杀驭甲王   十三恶魔终于感受到,这一次天狱的位置,趁着驭甲与百姓交锋,小声的在沈月秀耳边说:“西南方十五里。”   沈月秀闻言,终于不用再忍了,大声的呵斥:“驭甲王。”   驭甲王眼神闪着幽暗的光,冷淡的看着他,嘴角冷笑。   沈月秀走上前来,脚上运着灵力,将众人的膝盖托起来:“诸位,不必再悲伤愧疚,一切都是此魔的设计,安,安先生并不怪你们。”   “你又不是安童生,怎么知道他不会怨恨。”驭甲王笑道。   “因为那是安先生亲口讲的。”沈月秀眼神凛凛,周身起风,罩在身上的袍子,化为灰烬,露出本来的面容。   他铿锵有力道:“我今天就要为众人报仇,杀你。”   “原来是沈月秀,满溢出仇恨的你,你看起来更加的美味了呢。”驭甲王的眼中闪烁的幽暗的光芒,嘴角带着玩味。   “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一对一决斗。”   “我喜欢殃及无辜,就在这里挺好的。”   “他们若是死了,你的目的岂不是就不能达成。”沈月秀道。   “这样才趣味。”   “哼,就让他们去死吧,沈月秀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快逃。”   十三恶魔语气冷冷,拉着沈月秀就往着西南走,半空中张开黑色的翅膀,带着他急行。   “追。”驭甲王冷笑一声,丑儿化身魔马,朝着沈月秀的方向追去。   “他上钩了。”十三恶魔虚弱道,安童生死了,他也活不长久了。   飞了一炷香的时间,魔马将要追上来,口中发出光团,打在了十三恶魔的身上,十三恶魔身形不稳,朝着下面坠落。   沈月秀落在地面,搀扶着他。   驭甲王与魔马随即也落在了地面。   “你可比那群村民重要……”   “你的死,对月秀来讲也很重要。”   十三恶魔自知时间不多,不由立即朝着丑儿攻击,丑儿还未反应过来,不由受伤吐红。   沈月秀当即朝着驭甲王攻击。正在此时,大地出现剧烈的晃动,一处火山在不远处崛起。   十三恶魔立即化成黑光,与飞在空中的白光抱在一起,朝着火山口飞去,化作成一颗不停旋转的巨蛋。   火山不断蔓延,地上变得炙热,沈月秀运着轻功上飞,驭甲王则是站在魔马上,向上飞去,朝着沈月秀撞去。   沈月秀侧身不稳,巨蛋中飞出一团白光,沈月秀的背上顿时长出一双半透明发光的翅膀,稳住了他的身形。   沈月秀当即运着强大的力量,朝着驭甲王打去,驭甲王见此掌威力无穷,不由也运着强大的力量抵挡。   终究是没有挡住,向后退去,口中吐红。   “有趣。”驭甲王的背上长出长虫,力量变得更强。   沈月秀手中运掌,朝着魔马攻击,魔马不敌失去平衡,向下坠落,驭甲王立即脱离他的背,背后的长虫作翅膀的形状,停在半空。   只见着魔马落在咕咕冒泡的岩浆里,沉了下去。   驭甲王的眼神依旧冷冷,似一点也不在乎心魔马的死亡。   他翅膀后面依旧能够释放长虫。   沈月秀站的离他尚远,身上散发着白光,手中再次运着强悍的力量,将他朝着火山口打去。   驭甲王又被打退了数步,眼神下撇,心中已经猜想一二,想要将自己打入岩浆嘛。   他发现自己的掌力抵不住沈月秀的掌法,不由发动自己背上的长虫,朝着沈月秀身上缠去。   沈月秀打了一波,又来一波,长虫一碰到他的手腕,就迅速的裹住,让他软绵难以施力。   驭甲王控制着长虫,将沈月秀拽到身边来。   “哼,你还是太嫩了。”驭甲王冷笑道。   沈月秀离他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驭甲王见控制了他,不由放松了许多。   长虫在沈月秀的身上乱窜,撕拽着他的衣裳。   沈月秀颤颤的伸手,摸着他的胸膛,忽然眼神一凛,手上七彩苍穹爆发光芒。   手瞬间穿过驭甲王的胸膛。   胸膛里没有心,是空的。   沈月秀不由一怔,怎么可能没有心。   “真是不老实。”驭甲王眼神冷冷。   沈月秀手中握拳,身上再一次爆发出光芒,将缠在他身上的长虫都震碎。   沈月秀一记冲拳,打在驭甲王的腹部,驭甲王的后背凸起了一下,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   他上次与逆君战斗的伤还没有好,一天前又出意外,现在的沈月秀又是如此的强,他想要吞噬沈月秀的力量,恢复功体,想来,太急于求成了。   他想要撤退,沈月秀拦住了他的去路,历声道:“今日,我就要你为众人一一偿命来。”   “哈。”驭甲王冷然而立,眼神冷漠睥睨,身上爆发出黑红的气流,一股奇异强大的力量纵横四方,如同狂飞的墨。   “沈月秀,你既然如此执着。今日,我就要你葬身于此。”   沈月秀微微张开双臂,身上散发着耀眼白光,手腕的七彩苍穹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一股不可理喻的力量,惊吓四方黑气。   两股强大的力量轰击在一起,驭甲王周身气罩竟然破碎,口中吐红,身姿不稳。   而沈月秀力量灵力充足,快速移动,运着一潇浪交给他的拳法。   朝着驭甲王的身上打去,拳拳到肉,拳拳碎骨,每一拳都如同泰山陨石,驭甲王口中吐血不止,毫无反抗之力。   沈么府的灭亡,魔界替他挡灾的陌生人,小冬被活生生的挖心曝尸,他如何玩弄自己,如何残忍的伤害别人,都在脑海中闪过。   沈月秀眼神凶戾,出手更加的重。   驭甲王只觉疼痛非常,碎骨穿透他的器官肌肤,他眼神冷漠,嘴角上扬。   似乎不是沈月秀发泄,而是他很愉悦。   沈月秀只觉得他毫无悔改之心,运着强大的力量,重重的将他朝着熔浆里打去。   巨蛋散发着黑白光芒,让驭甲王的身体变的沉重。   沈月秀飞到上空,从天而降,轰击在他的腹部,将他朝着熔浆里推。   驭甲王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伸着手抵在沈月秀的胸口,手上散发着淡淡的黑红光雾。   沈月秀感觉一丝异样,手上加大力量,猛然一拍,与他分开,向着着上方飞去。   驭甲王则是快速的坠落,落入岩浆的瞬间,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沉入岩浆里,染黑了一片。   一团淡淡的浑浊的黑气混着一点红,朝着上面飞去,飘散在沈月秀的胸口。   沈月秀双手垂在腿侧,轻轻握在一起,微微颔首,朝着波动的熔浆看去,驭甲王沉下去的地方,黑红的一片。   虽然他杀了驭甲王,但是他一点也不开心,死人无法复活,驭甲王到死的那一刻,仍然是满不在乎的讽笑,毫无悔恨之意。   阴阳火狱的熔浆渐渐的收敛,地上的泥土朝着岩浆爬起,将巨蛋与岩浆埋没,只留着一点的上未喷发的火山口。   远处,穿着一身黑色衣裳的少年,凝视着火山口,露出了一个弧度大大的笑容,苍白纤细的手黑漆的指甲,在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划过。 第236章 魔祸浩劫   驭甲王身陨,更大的危机,正在发生。   天色灰尘,魔界入口源源不断涌出大批魔兵,兵分两路,一部分朝着怜国首都的方向,一部分向着羊吉村方向进发,沿途见人就杀。   原本清爽的道路上,魔气肆虐,青草艳花失色,染上血迹斑驳。   人恐惧的圆睁着双眼,血肉模糊横七横八的倒在路边,被魔兵践踏而过,甚至是踩成血泥。   这种状况,很快的被传开,一传十十传百,造成靠近魔兵的城镇村区域一片混乱。   害怕着魔兵来到自己的村庄,自己的家,急的焦头烂额,慌忙的收拾家当,拉亲带友的准备逃跑,对不舍家的,是劝了又劝。   还没有收拾好行囊,魔兵就察觉到人的气息,洪水猛兽一般侵门踏户而来,挥舞手中猩红带血的兵器,又是一个身体分家,血肉横飞,漫天倾盆血雨,周围皆是惨叫哀嚎不绝。   浓厚的血腥味道飘散四野,绝望悲痛弥漫天地,   阴阳天狱底下燃烧熊熊烈火,就如同在火中的沈么府,流动的岩浆,像阶梯上的血色瀑布。   更像是暗示着现在的情形,人们处在水深火热的炼狱中。   火壁上,留着晶莹的水珠,透漏着淡淡的悲痛气息。   沈月秀站在熔浆不远处,微微颔首,眼眸无精打采,发丝全数垂下,沉沉的轻晃。   遮着了双耳,遮住了双眼,只见着点点清泪滴在地上,被滚热的地蒸发出热烟来。   他的手垂在大腿两侧,不觉握成拳头,小幅度的颤抖。   声音沙哑,自言自语:“他说的对,我救不了任何人,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   杀了驭甲王,他一点儿也没有报仇之后的一丝愉快,而是更加的沉闷。   驭甲王从容的邪笑,总是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又或说是其他的笑容。   他们,取出自己的恶念,造成黑心,投放人间,塑造出邪恶魔鬼,让人间充满杀戮。   他现在能感知到,好多的人,正失去生命。   这片大地上,此时充满越来越多的魔戾、死亡、恐惧、悲痛、绝望,怨恨……   沈月秀对于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作为产生质疑,心有些麻木,又有些恨夹杂其中,他又觉得惶恐了,不愿想,不敢再感受,努力屏蔽五感,仍是痛苦纠结不已。   只觉得心正在拧成麻花,自己的大脑堕落黑暗无底的深渊,越来越深,他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任何事物,仿佛天地只一黑,只有他一个人,他只想着一直坠落,一直坠……   深渊的深处,是一片滚烫火热的熔浆,驭甲王在下面看着自己,冲着自己露出笑容,他的脚不觉向前靠近,想要下去,打破他的影像。   正在此时,一名小孩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上来,将沈月秀拉回现实。   小男孩一见着他,强忍着眼中的泪光,噗通的跪在地上,呜咽道:“求求你了,小哥哥,救救阿爹阿娘和大家……”   沈月秀神色淡淡,沉默不语,好似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更似一个铁石心肠,无心无情冷漠的人。   小男孩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带着呼吸不顺的哭腔,带着强忍的坚强,扯着稚嫩的嗓子,一遍又一遍的求他。   沈月秀无法无视他的声音,心一下破防,朝着他看去。   这个带着哭腔祈求自己的,正是曾经一起吃喝玩乐过的小朋友。   “小夏,快起来。”他似一下回了神,恢复了当初的性情,快步走过去,双手拖着他的手臂。   小夏的脸上,再无天真笑容,满是灰土眼泪鼻涕,大大的眼中慌乱悲伤害怕祈求,更多是希望。   他身上都是伤,一眼既明,指甲被磨的坑坑洼洼不平整,缝隙里都是血泥。   “小哥哥,你快去救我阿爹阿娘,富贵,有才……”小夏伸着满是伤痕血泥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沈月秀的衣裳,一开口,几乎要泣不成声。   沈月秀看向熔浆上方,那巨蛋闪着炙热的光芒,似让他快去,不可辜负他们的牺牲。   沈月秀已有了决定,心中郁结着一股气,跟着小息来到羊吉村。   正见着魔兵在残忍杀人,这是他第一次见着大规模的魔兵,在屠戮手无寸铁弱小无力的人,在他们的魔攻下,如同蝼蚁,粘板上的鱼肉。   沈月秀心中悲痛难受,愤怒充斥在他的脑中,眼神一凛,手中当即运功,将魔兵打的垂死难以行动。   小夏越过众多尸体,跑到一个中年男女的身旁,哑着嗓子,一边摇晃,一边抹着眼泪哭喊着爹娘。   沈月秀走上前去,只见着女人的心破了一个大洞,男人的耳朵有着脑浆溢出来,他不用力量探查,就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小夏跑过去拉着他的衣摆,将他朝着自己的父母拽去,急切的让他救人。   沈月秀任由他怎么拽,都不动,眼神暗淡,情绪不明,淡淡道:“他们已经死了,月秀救不活他们。”   小夏闻言,声音打颤,连连说:“你骗人,你骗人……”声音越说越大,隐约可见咽喉的血,爬上他的舌根。   他泣不成声,嚎嚎大哭,声音刺着沈月秀的耳朵,他伸着手想要安抚,不知怎么的,又收了回来,只站着,静静的眼神黯然的看着他。   半晌,小夏眼中带着恨意,从地上直直站起来,拿起一把比他人还要长的刀来,眼中泛着红血丝,咬牙切齿:“我要报仇,我要杀魔。”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沈月秀道。   “我不怕死,我的爹娘被他们杀死了,我要报仇,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晚了,我爹娘就不会死,我恨你,我讨厌你。”   小夏眼中含着深深的恨意,瞪着沈月秀,吼完之后,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   沈月秀的心像是浸泡在冷水里一般难受,看向地上的尸骸,不由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沈月秀,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冰冷,对死人麻木无情。”   想着众人烧死安童生的嘴脸,一滴泪从面庞滑落,坠落在红土之中。   他又想到无辜的孩子,不由一怔,脚行快步,追了上去。 第237章 鼠魔联合 腹背受敌   小夏看着正在残杀自己同村人的魔兵,不由握紧手中的兵器,朝着魔兵攻击。   哪里是对手,魔兵一个反手,就打断了他一只胳膊。   魔兵狞笑着,举起刀,朝着他的脖子砍去。忽然,魔兵裂成两半,黑血肆虐,洒了满地。   小夏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看去,小冬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脸色面无表情,立在那里。   “小冬,太好了,你还活着。”小夏站起来,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   曾经玩的好的伙伴都失散了,死的死,伤的伤,找不到了,如今见着小冬,冷疼的稚心,不由有一点回温。   正在此时,沈月秀赶了过来,见到小冬,眼中闪过一丝的讶异,随即运着功体,将在他们附近活动,目光所及攻击众人的魔兵打的垂死后退。   小夏见状,捡起地上的刀,就朝着一只将死的魔兵冲去,砍上数刀。   “小夏……”看着小夏残毒的模样,沈月秀莫名心疼愧疚。   他打量着小冬,视线落在他的胸口,他的胸口隐隐约约散发着熟悉的邪恶之气。   “月秀。”小冬一如既往的喊着,朝着他跑去,一把搂住他的腰,邪气更重。   「小冬」沈月秀口中喃喃,眼神变柔,突然他眼神一变,当即脱口“不对……”   小冬身上的魔气,是驭甲王的,这不会错。难道,驭甲王将自己的魔心分给了小冬。   “如何不对,为什么不救小冬,小冬的心真的很疼很疼。”小冬喃喃自语,声音越发阴沉沙哑,手腕筋脉中长出一条长长的肉剑,朝着沈月秀的背上扎下去。   「驭甲」沈月秀背后一阵刺痛,猛然出手将小冬推开,小冬踉跄后退,当即口吐鲜血。   沈月秀眼中带着担忧,脚向前踏进一步,欲言又止,半晌,看着小冬虚弱的身躯,失望的眼神,缓和道:“让我帮你净化心脏。”   “不需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二是欣赏全新的人间。”   话甫落,众多魔兵纷涌而至,侥幸活着的百姓,不由跑到沈月秀的身后躲着。   沈月秀担惊受怕的喊了一声小冬,只见,众多魔兵并没有伤害他,而是站在他的身后,好似他是他们的首领一般。   小夏哪里有理智分辨,看着这么多的魔兵,又看着小冬站着不动,觉得他吓傻了,不由鼓起勇气跑过去,想要拉他离开。   他拽着小冬的手腕,急忙朝着前面拉扯,小冬一动不动,眼神冷冷,在他转脸一瞬,一把扼住他的咽喉,阴冷道:“不妨告诉你,你的父母是我杀的,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一直饱受这份痛苦折磨。”   小夏眼中一怔一怔,渐渐的失去神色,泪水从这眼角流出,还没有彻底的消化内容。   小冬抬脚一踢,小夏的腿上发出干脆的响声,腿骨瞬间折断。   断的不仅是腿,心也跟着断裂了,剧痛蔓延全身,痛嚎声冲天。   他单膝跪在地上,仰视着小冬,痛苦蔓延脸部,泪眼朦胧满是血红,带着浓浓不可置信的恨意,刚刚张嘴,想要讲话。   小冬没有给他机会,将一只奇形怪状的蚕虫,放在他的口中,虫子顺着他的嘴,从他的嗓子里,钻进肚子。   小夏抬起那条未废的胳膊,抓着自己的嗓子,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口不能言,肚子巨疼,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小冬,你已经不是小冬,是恶魔。”   这一切在小冬看来很慢,在沈月秀眼里,却是一气呵成的事情,终是没阻止住他残害小夏,只想能快一点的接触小夏,探查他的情况,及时的治疗。   他的手中远着功法就朝着他冲去,势必要消灭驭甲残留的力量祸害。   一大群的魔兵,冲在前面,阻止着沈月秀前进。   魔兵凶悍众多,沈月秀虽力量强大。一时之间,也无法突破魔兵,直攻小冬,将小夏救回来。   地上魔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沈月秀却是觉得自己未近小冬一步,他的背后仿佛有不竭的魔兵。   沈月秀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有所减弱。忽然,他的后方又涌现大批的似鼠魔兵,来势汹汹,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鼠魔大约身高三尺七寸,外形像人,眼睛红浊狡猾,耳朵尖尖,嘴部凸起,一张嘴,就露出满口尖锐牙齿。   恐鼠魔兵一到,便站在一旁,浑浊的小眼睛,锁在沈月秀的身上,按兵不动的观战。   小冬微微抬头,随意的举了一下手,属于他的魔兵纷纷撤退身后,严阵以待。   沈月秀想要随着魔兵撤退的路线,而接近小冬,小冬眼神幽冷,提腿重推在小夏的身上,小夏的身体,如一颗大石头一般,朝着沈月秀冲撞而去。   沈月秀当即运功,将小夏接在怀抱,小夏的冲力很大,沈月秀强行运功,恐怕伤了他,所以顺利后退,停下之时,已经站在两军中间,腹背受敌,不能轻动。   他探查着小夏的身体,发现着虫子趴在他的心脏上,一动不动的,他的一只胳膊一只腿的骨头碎断,他虽能缓解他的伤痛,却是不能为他治疗。   “沈月秀,你若向我束手就擒,我可保你全尸。”小冬身姿挺拔,眼中冷酷无情,宽大的衣裳在腥风中飘曳。   鼠魔诸多领头队长眼珠转来转去,始终不离开沈月秀,要知道吃了沈月秀,他们的力量可以强上很多倍。   “同样是死,我为何要死的这般无意义,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你们的性命,不让你们继续留在人间祸害生灵。”   沈月秀输入灵力在小夏的身体,一面无惧的面对小冬与众魔兵。   “魔众千千万万,你杀不完的。”小冬冷声道。   “能杀一个是一个。”沈月秀收起疗伤的灵力,抬起手,冲着小冬握成拳头,宣告自己的决心。   “堂堂遇恶不杀沈月秀,如今杀气腾腾。”小冬顿了一下,又道:“连你,都变成这样,世上,还有谁是从前你。”   他的眼神隐晦不明,不知是否还怀念着一丝从前,以身育他的沈月秀。   “我已经做好入地狱的觉悟。”沈月秀眼神坚毅。   两方气氛紧张,剑拔弩张,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由远及近。 第238章 逆君再现 黑面弑魔 蛇类支援   “你的觉悟,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众人朝着西方看去,只觉一股强悍的压力,扑面而来。   逆君不知何时,赫然屹立。   沈月秀黯淡铮铮的眼眸,燃起了亮光,朝着他走近一步,喊了一声“逆君先生?”   小冬不以为然,缓声道“就算强大非常,终究是一个人。”   “还有你老子。”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人胆寒的杀气,在逆君后方,强势逼近。   只见着一群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停站在逆君身后,个个气势非凡,眼神冷厉如弑杀的野兽。   “是下流组织。”鼠魔朝着他们看去,不由怔了一下,皱着眉头,口中森森喃喃。   “丑老鼠组织,今天吃shi了吗。”申家向来是嘴粗俗不饶人,当即呛了回去。   “你,上一次让你们跑了,这一次,一定将你们生啃了。”鼠魔目露凶光,声音尖锐恶狠。   “好大的口气,众人屏蔽耳鼻……”黑面领头疾声道。   鼠魔气的咬牙切齿,逆君示意黑面众不要继续下去,黑面众才安静的站着不讲话。   “就算来了一些帮手,也不过是送死,我们的人马仍然是你们的数倍。”小冬面无表情,冷冷道。   地面出现大幅度的震动,东面鸦雀发出叫声,扑哧着翅膀,错乱无序的飞向高空,地上尘土掀起百丈之高,重甲装备的声音,越来越近。   沈月秀远远的便看见,成千上万的士兵,声势浩大。   前面将近一百人,骑马奔驰。   后边的人身披铠甲,上面有着很多土黄半透明的护罩,脸带防护甲,眼蒙避风布,手持宝剑盾牌,迈着重步,步伐却是快稳。   骑马中间的那个突出的领头,正是天怜的小将军桀羌。   “魔众残杀天怜百姓,伤害沈月秀,罪该万死。”一道高昂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天怜将军桀羌,骑在强壮骏马之上,身姿雄伟,身穿暗金铠甲,闪着凛冽的寒光,眼神锐利俯视着小冬与众魔兵。   身后众士兵雄赳赳气昂昂,整齐严肃,立正的在他的身后。   士兵的身上都穿戴着具有一定防魔效果的铠甲。   小冬不屑的看了看,轻哼了一声,仍然未放在眼中。   “将军?”沈月秀朝着他走近两步停下看他。   桀羌盯着他看,声音铿锵有力道:“沈月秀,站到我这边来。”   “沈月秀敢偏移一下,战争,一触即发。”小冬冷声道,直着身板,手背在自己的身后,直直的盯着他。   “可笑,战争不是早已经开始了吗,你们在同一时间,进攻首都,又以旱地辛上邑为基准,一路横行到羊吉村。”逆君冷厉道。   “哼,没错,可首都的战争开始了,这里的还有余地,逆君,你身上有魔气。”   小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越发的犀利,嘴角向着两边蠕动。   逆君眼神同样冷寒,声音不疾不徐,沉沉道:“沈月秀,你明白怎么做。”   黑面众一人,走到沈月秀面前,接过小冬,然后归队查护。   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眼神一凛,手中运着功法,朝着小冬攻击。   速度之快,快的不及眨眼。   一掌猛然打在小冬的胸口,随即脚上一旋,控制住他的双手。   另外一只空手贴在小冬的背上,查探着他的身体。   似无心,又似有心,小冬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模糊的黑心。   「杀」忽然,小冬声音嘶哑的吐出一个字。   魔兵闻言,眼中顿时聚着凶光,纷纷要朝着沈月秀攻击。   逆君一众,怜国军队,同一时间,发动阻拦与攻击。   逆君一人纵使有逆天的本领,也不能一下子消灭所有魔众,何况黑面众士兵与它们混在一起,让他无法全力。   魔兵皮硬擅战,能用魔力远程攻击,也能用近身武打。鼠兵繁多速快奸诈,指甲里藏毒,这让黑面与士兵们很棘手,逐渐处于下风。   正当鼠兵兴奋进攻之时,他们的后方突然窜出无数蛇来,缠绕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生吞了去,或是活活的咬死闷死。   原来是秽萌与百里哀笑带着魔界蛇类前来。   原本敌众我寡的局势,一下子就扭转。   三方势力与魔众缠斗在一起,无论如何保护沈月秀不被攻击。   沈月秀一遍又一遍的探查小冬的胸腔,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实体黑心,他的胸腔里,是一团黑气聚集而成的心。   小冬之所以能够活着,全靠着那颗黑气形成的心,也是驭甲王的杰作。   若是不杀了他,他恐怕会黑化成下一个驭甲王,为祸人间。   沈月秀脑海中皆是与小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真的希望小冬活着,希望自己能救活他,可是小冬已经死了,他无能为力。   “小冬,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只能……”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手中不再是探查使用净化的力量,而是要取他性命的功法。   “月秀哥哥,你真的要杀我吗,小冬已经死过一次了,刚才的话,不是我的本意,是有着东西控制我,小冬不想死……”   小冬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冷酷邪气,很是的柔弱无奈,撞着沈月秀的心坎。   沈月秀手上的力量渐渐的弱了,轻声无奈的喊了一声“小冬。”   “小冬就一个亲人朋友了,在死之前,你能拥抱我一下吗。”   小冬的言语之中,好像知道沈月秀决定,知道自己不能撼动沈月秀的决定,不由留着泪,声音打颤。   沈月秀想了想,心下一松,轻声的嗯了一声,手上聚着的力量不散。   小冬缓缓的转身,伸出手温柔的抱着他的腰。   他的个子比之前高了一些,但还是比沈月秀矮,不由踮起脚来,嘴唇慢慢的停在沈月秀的脖颈。   他的神情变了变,得逞一般,嘴角上扬,恢复本性一般,眼神渐渐变得冷邪。   “月秀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你就这么不想留我在世上吗,那我便住进你的心里,与你缠缠/绵绵,天长地久如何?”他在沈月秀的耳边,轻声呢喃。   沈月秀一怔,小冬便吻住他的脖子,胸口光芒大放,一团的浓浓黑气,钻进沈月秀心口,直直的刺激着沈月秀的神经。   “放肆。”沈月秀脑中凶光一闪,手上直接出掌,轰击在小冬的胸口。   小冬的脚拖在地上,向后退去,口中溢出着暗红的血,嘴角弯弯,带着与当初驭甲落入熔浆时候,一模一样的笑容,重重的摔倒子地上,眯着双眼,带着及其诡异的笑容,一动不动。   沈月秀怔了怔,心跳快慢不一,洁白的神经网,一点一点的变红。 第239章 首都告危 暴君护国   逆君注意他的不对劲,暴力开出一条路来,朝着靠近些:“沈月秀,无恙否?”   小冬的话印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反应过来逆君的问话,“哦”了一声。   “无事,专心应对魔众。”沈月秀心下忽觉得冷冷,淡淡说完,转身对付魔众。   看着众多死在魔众手上的人,没有太多的哀伤。然而,心中却起了极大的杀意。   脑中没有多余想法,抬手之间,沛然力量已经凝聚在手上,又分别锁定攻击,一击便杀死上百的魔。   沈月秀觉得灵力攻击,容易波及到自己人,便幻化出光剑来。   想着甫阳以攻击为主的剑法,朝着众魔众游走,所过之处,魔众再无生机。   逆君所带来的众多黑面,身法迅猛,势如破竹,快狠准,皆是一刀毙命。   军队对比之下稍弱,但是团结互助,以三抵一,身穿专业的亮眼衣甲,让隶属于白魔王朝的魔兵眼睛难以适应,也难以轻易杀死天怜的士兵。   鼠魔乱的一团糟糕,聪明如它们,预算着很多的变数,却不想与他们属于同一界,一直闭关奢靡的蛇国,会帮助人界,暗中偷袭,杀的它们措手不及。   大蛇的身上有着坚硬鳞片,一般兵器很难伤害,是鼠魔们的天敌。   只见着大蛇们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能吞掉十几个。   或是好几只的鼠魔卷在一起,让他们肝肠寸断呼吸困难。   那鼠魔的老大更是被已经变得强大无比的秽萌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奄奄一息。   再说除了秽萌之外的主力,沈月秀与逆君修为已经神化,是一人之力可灭千军万马的存在。   桀羌虽没有他们那般神力,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百里哀笑出身武修世家,对付魔众绰绰有余。   鼠兵已经被杀的心理崩溃,丢兵弃甲,蹲地抱头投降。   魔兵各个将领被沈月秀逆君等人所杀,谁敢借机上位充当将领,都是必死无疑。   所以,魔类中颇有本事的,也不敢表现给魔兵定心。   群魔无首,处处受制,溃不成军,被天怜军围困,不敢乱动,甚至为了活命,一窝一窝的放下兵器。   这方的战争,到此结束,魔类败,人类赢。   桀羌握着手中的长戟,指挥着天怜士兵将放下兵器的魔类看管好,部分战斗力强的绑起来,然后走到逆君沈月秀的身旁,眼中带着敌意的看着刚才帮他们的魔类秽萌。   此时的秽萌气质已然大变,没有当初的傻气邪气。   而是风度不凡,端正沉稳,也是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样。   沈月秀走到桀羌的身边,缓解着气氛,互相介绍着认识,又朝着秽萌靠近,喊着他们的名字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虽然有沈月秀的介绍,但众人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异类「盟友」……   秽萌看着众多双敌视的人眼,脸色有些不好,当即自我调整过来,声音温缓道:“因为我不想矛盾越来越深。”   “魔界之内分为四大势力,刚才的一伙,是白魔王朝,恐鼠帝国,秽萌则是属于坌欲蛇国,我们之所以相助,是想说白魔恐鼠不代表整个魔界。”   百里哀笑的皮肤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许多,身材也变的健壮一点。   想来在魔界过的日子不差。   “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残杀我同胞的同类?看在你们帮助我们的份上,暂且饶你们性命。现在,你们安分呆在原地。”   桀羌将军唤来士兵,叫他们将坌欲蛇国的蛇魔团团围住,不让他们自由行动。   “慢着,桀羌小将军,我相信秽萌他们所言真实。”沈月秀上前阻止道。   “沈月秀,事态紧急,这是最保险的做法。”桀羌道。   沈月秀轻蹙眉头,问“什么意思?”   “这里的魔兵只是魔界派出的十分之三,另有一大批魔兵,正在攻击魁安,桀羌被我借走,定是不能及时赶回,你需要速速赶回魁安救援,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随后支援。”   逆君手背在身后,声音不急不慢,却是让人听出事态的紧急性。   桀羌擅长打仗,并不擅长轻功,肯定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赶回,就算是赶回,依照他们的能力,也不是那群重量级魔的对手。   忽然,他单膝下跪,微微仰头看着沈月秀:“沈公子,皇上拜托你了。”   沈月秀想着皇上,义兄,牧芸苔,心中不由一紧,当即点了头,告别众人,运着最上乘的轻功离开。   天色暗沉,沈月秀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首都魁安。   首都狼烟四起,黑气肆虐,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混乱的哀惨叫声不断。   那里有初来时的繁荣和气,根本就是满目疮痍的炼狱。   街面上满是魔兵残杀人,抢夺财宝,强占美丽女子,狰狞着面庞,龇牙咧嘴的去吃小孩。   沈月秀的目标是首都中心,不由一路直行,目光所及之处,魔兵还没有搞懂怎么回事,便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众人看着沈月秀的疾驰的身影,形容狼狈,泪痕斑斑,微微颔首哭泣,表露出悲伤的谢意。   忽然沈月秀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好友牧芸苔。   几个魔兵手中拿着兵器,正朝着他逼近。   不由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慕芸苔奔去,手上运着灵力,将魔兵打得晕死过去。   “月秀?”牧芸苔见来人,惊喜的喊了一声,心中激动不已,他正要去找他,不想会在这里遇见他。   原来魔类入侵,常生家关门自保,将他委婉的赶了出来。   他听说魔类要针对沈月秀与皇帝,便连忙的朝着城外赶,然后就遇见了魔兵。   他们对着他体内的一丝魔气好奇,又对着他体内的圣气厌恶,便想要好好的审问他。   牧芸苔当然不会浪费时间,与他们周旋,便匆匆离开。   不景气的又遇见魔兵,这一次他就拿出自己的身份。   不料,这群魔兵已经领了驭甲或其他人的命令,遇见与魔太子或是长相一样的,格杀勿论,提头有赏,便有了沈月秀看见的那一幕。   “菜花,话不多说,我要速去救皇上。”沈月秀压抑主心中的淡喜,疾声厉色。   “嗯,我与你同去。”牧芸苔当即道。   沈月秀点了一下头,拉着他的手腕,就朝着首都中心疾驰而去。   首都刮着沉沉的阴风,皇宫大门,白魔恐鼠的旗帜森森飘荡。   魔兵犹如携着黑云滚滚而来,那眼睛像是将眼珠子翻过来,只露着眼白,甚是恐怖。   鼠魔时不时的龇牙咧嘴,更像是地狱的小宠,密密麻麻的,让人望而胆寒胃酸。   它们还没有完全的站好,大批的天怜士兵,身穿金光闪闪的铠甲,一手拿着巨剑,一手拿着盾牌,迈着沉稳轻快整齐的步伐,跑了出来,站在魔兵身后身侧。   皇宫的大门打开,皇帝率领一众臣子,眼神坚定,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门。   白魔军队将领唤屯魄,由驭甲王结合当初被牧芸苔所杀的白魔王朝的三大将所炼成。   并着十大魔将先锋,浩浩荡荡停下,眼神不屑,嘲讽道:“就凭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也妄想跟我们魔族斗,真是可笑极了。”   “哎,可不能再杀了,我们恐鼠魔可是很需要人族来做实验的。”   鼠魔副首领鼠三道,他们可是非常的羡慕人类有这样的好身材。   白魔将领唤屯魄鼻子里哼气,很是冷傲不屑一顾。   鼠魔早已经习惯人魔对自己的态度,只莫不则声的看着皇帝。   鼠三舔了舔舌头,喃喃自语:“好身体。”   “妖魔怪物,竟敢进犯魁安,残忍屠杀我的百姓,朕绝不饶你们。”   皇帝眼神愤怒悲痛,眼中浓浓的杀意,手紧紧握拳,脚向前迈进一步。   站在他旁边的官员柳湘紧紧的拉住了他。   国师手中握着权杖,迈步站在皇帝的前头,微微抬手,似在防止他们突然攻击皇帝。   虽然他知道,皇帝有天子龙气护体,一般邪魔难伤分毫。   “皇帝小娃,为你的狂妄语气,付出代价。”魔将领唤屯魄,眼神阴沉,闪过凶戾的光芒,忽的一下,直直冲向皇帝。   国师见状,立即向前数步,要抵挡唤屯魄攻击。   唤屯魄轻轻蹙着眉头,完全不将国师放在眼中。   就在即将打中国师之时,一声狂傲龙吟响彻云霄,一条暗金色长光,忽然乍现。 第240章 失控的情绪   强大的气势从天而降,威压在众魔身上,汹涌澎湃的力量,直冲一魔而来。   魔将领唤屯魄眼中震惊,不及应变,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一时之间,只感觉包裹着着自己五脏六腑的骨头都碎了,口中吐出大量黑鲜粘稠的血,身形踉跄不稳,连退数步。   “谁允许你伤害他?”来人正是五代暴君望光,脸上带着华丽精致的面具,侧身站在国师的身边,抬起手,放在国师的身前。   站在皇帝身旁的臣子们,看着他,是又高兴又害怕的,那眼神、嘴角、轮廓、语气、无不像那一位被男皇后杀死的暴君,难不成又复活了。   要是那一位暴君也好,起码要庇护一下这个国家和他们。   “原来是一只怨魂不散的老鬼。”魔将领唤屯魄欲伸手捂着胸,不想丟了面子,又强硬收回放在背后,不断的抖着。   皇帝坦然自若,眼神始终坚毅,身后的一众臣子,看着逆君狂傲暴戾的背影,出现惊慌害怕的神色,身形微颤,也不敢交头接耳的讨论。   “废话真多,朕一人,灭你全族。”暴君眼神凌厉,杀气肆虐,话不多言,提起鬼龙之力,便朝着他发动攻击。   众多魔兵如洪水一般,堆砌在魔将身前,阻止前进。   可惜,就如同螳臂当车一般,碎体万千,红雨纷纷。   魔兵速度极快,不怕死一般,前仆后继,缠在暴君的身上,让他难以靠近魔将。   国师立即命令天怜士兵发起攻击,两方缠斗在一起,士兵完全不是对手,频频处于下风,战局只靠着暴君一人。   矮小的鼠魔趁着暴君受到限制,纷纷的朝着皇帝那边窜去,想要控制住皇帝。   暴君一人处在两下为难境地,他进,国师与皇帝有危险,他退,便再难杀魔兵头领。   正在此时,沈月秀赶到,天愁地惨,血味冲天,魔声嘶嘶,人声嚇嚇,铮锵刺耳,刀光剑影不停,天怜的士兵头颅四肢乱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满眼都是残缺的尸体滚滚的哀红,还站着的士兵,见着同伴倒下,仍是一往直前,毫无畏惧,虽是勇敢。但是,对付这群精英魔众,力量仍是太弱。   白魔恐鼠的尸体也大多四分五裂的,看着望光,他已知道怎么回事。   沈月秀在万军中,看见一名高大冷峻的魔将先锋,正畅通无阻的朝着皇帝走去,蓄势待攻。   那魔样貌与牢房中欺辱与他样貌相同的人一模一样,是牧芸苔漏杀的。   场上的一切印在他的眼中,然后锁定放大那魔,心中无名火气,身形一晃,穿过众人,来到那名魔将正前方。   魔将惊愕一下,随即就要出手,沈月秀直接运着沛然灵力,打在他的胸口。   只见着他的胸骨彻底碎了,塌了下去,心脏一瞬间被破坏。   又看见有众多魔兵朝着皇帝跑去,沈月秀运着灵力照身,快如闪电一般站到皇帝身旁,手上当即发出强大力量,打退一众魔兵。   皇帝无波澜的眼睛,终于出现的波澜,激动的喊了一声“沈月秀。”   “你没事吧!”沈月秀侧过身问。   “没事,是朕无用,保护不了大家……”皇帝咬着牙,压制着情绪,看着死在他眼下的士兵,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暴君虽然是杀魔兵,但是爆发出的力量,也同样伤害到天怜的士兵,暴君对此,并没有太多顾忌,只我行我素的打击魔兵。   “住手。”沈月秀眼神一凛,严厉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听从他的话。   沈月秀只得眼神一凛,身上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镇压全场。   在场无论妖魔人,全部感觉脚下沉重,手中兵器难以挥动。   “皇上,请叫你的士兵撤退。”沈月秀道。   皇帝虽然有一丝丝的疑惑,但是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沈月秀将压力放到最低,天怜士兵能够勉强行动,魔兵受到影响,也能动了。   有着一两个心强气盛的,立即握紧手中兵器,要杀人。   沈月秀眼神一凛,一股无形的力量轰然撞击在魔兵的身上,只见着魔兵当场吐血倒地。   “谁敢动一下,我就杀谁。”沈月秀眼神冷冷,不怒自威,气势强大,让人恐惧无比。   当天怜士兵离开之后,在场的只剩下魔兵了。   沈月秀的眼神,在他们的脸上扫过,冷声道“你们投降吧!”   “哼,这么大规模的消耗自己的力量,你撑不了多久,我们人多势众,才不怕你们。”恐鼠魔道。   控制他们的行动,比杀他们需要消耗灵力要多的多。   魔将领身受重伤,已然被比他阶级低一点的魔将排挤暗算,不治身亡死了,另外一只,看起来也很厉害的魔将就冒出来。   白魔帝国,从来都不缺少厉害的野心勃勃的魔将。   他顶着沈月秀的给的压力,朝着前方走了两步,众魔心中立即以他为将领。   暴君的眼神更加的冷了,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挥了一下,方圆一里的魔兵,被他打的胳断腿折,吐血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这方便大规模屠杀。”望光冷声道“沈月秀,到现在,你仍不愿放手一战吗。”   魔众的眼中的恐慌已经有所缓解,身上的杀气魔气渐渐的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月秀。   沈月秀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为杀死驭甲王能够发泄的完,但是他发现,自己不能。   沈么府的惨烈,鲜血染红的神落之地,满地都是残肢断骸,死状悲惨的人,牧芸苔被逼的忍辱负重,放弃尊严,力竭惨死,乾羊被崇魔邪少囚禁凌辱,枯瘦如柴,灰飞烟灭,自己被锁在暗无天地的密室中,日夜索取灵力,受尽折磨。   沿途,又看着魔兵的暴行,丧心病狂,不分男女老少残忍屠戮,那名为自己受苦受难的同面陌生人,魔界牢房里的一幕一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每回想一下,就痛苦的难以呼吸,他们的嘴脸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小冬的死亡前的诡笑,驭甲王不以为然的邪笑,更是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沈月秀已经不是当初的沈月秀,我一直努力让自己,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当我看见想到惨死在你们手下的无辜之人,沈月秀,想要,想要入魔啊!”   沈月秀平淡的语气,越发的激动,愤慨,到了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只见着沈月秀身上白光大放,地下幻出千千万万光剑,从众魔脚底穿入,头部飞出。同一时间,众魔口吐浑白之血,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高阶魔将那里有什么表现的机会,直接被秒了,与着普通的小魔兵,一起倒在了地上,带着不甘心,含恨而终。   沈月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时七窍流血,眼神迷离,昏昏欲倒,皇帝上前几步,轻轻的接住了他。   “皇上,我来吧……”柳湘缓过神来,轻声道。   “让朕自己来吧。”皇帝微微颔首,声音沙哑温和,心下十分难受。   虽然沈月秀跟自己认知中的沈月秀不一样,但他仍是敬佩他。   被沈月秀所救的牧芸苔,从这一边走过来,看着皇帝怀中的沈月秀,温声道:“交给我吧。”   皇帝见是沈月秀的朋友,便将半昏迷的沈月秀交给了他。   留在外围的魔将魔兵感受着这一股让人恐惧的力量,不由从头到脚的打了一个寒颤。   离得近的,看着同伴惨死,又见着导致这个结果的人没了行动力,心下不由起了侥幸的心。   当下,魔将下令,一众的魔兵便握紧手中兵器,踩着同类的身体,朝着皇帝的方向冲去。   正当他们越来越接近的时候,百里哀笑与桀羌已经带兵赶回,魔将见着这样的阵仗,这样的悬殊,心中几乎要吓破了胆子,兵器也握的不稳了,有的兵器已经掉在了地上。   天怜的士兵很是容易的就将残余的魔兵制服,反抗的直接杀死,投降的暂且收押。 第241章 建立盟约   沈月秀眼睛耳朵嘴唇刺疼,好似有着闪电在上面来回的走。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眼的牧芸苔,他手中正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为他轻轻地擦拭着手指,见他醒了,不由缩回手,关切的看着他。   沈月秀眨了眨眼睛,盯着牧芸苔看,又不是全然在看他,想着自己情绪失控,一念之间,杀了这多的魔兵,不由觉得心情沉重罪孽深重。   想着他们杀人罪过,不杀他们,又如何向着被他们残忍屠戮的普通百姓交代,为什么要这样呢。   忽然他的心脏传入一点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中,驭甲王躺在熔浆里,冲着他淡淡的笑。   他仔细的看,他身下的赤红的熔浆竟然变成了白色薄云,再看他的人,他的腹部发着白色圣洁的光,扩展到他整个身体,那张脸上无一丝的邪恶,相反的圣洁无暇,仿若仙灵。   他怔怔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变得平常平淡,一道温蕴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谁,是牧芸苔。   房间一景一物很是真实,阳光透着窗户轻撒金色光辉,让沈月秀感觉现实温暖,他伸手轻轻抓着他的衣摆,轻声的问:“众人都无事吧?”   “你放心,大家都很安全,其他被魔兵侵犯的地方,已经被逆君先生处理。”牧芸苔松了一口气,沈月秀终于开口讲话了。   “小夏,那个孩子?”沈月秀问道。   “在御医院疗养,性命无碍。”牧芸苔回到道。   沈月秀对于魔界要入侵人界,心下是有数的,不想,自己在对战驭甲王的同时,他们会大规模进攻,好似以安童生之死为号。   逆君竟然会带人来救自己,是他没有料想到的,逆君如此厉害,为什么不亲自来救皇帝,而是转着弯将这个功劳让给自己。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快的迈进了房间。   沈月秀见是皇上来了,不由起身下床穿鞋,因为消耗过大,身子骨还是有些酸疼,身形不稳轻晃,仍是微微颔首问好。   皇帝见状,忙走过去,抬起手来放在他的双臂上让他站直,又握着他的手,让他不需要多礼,然后将他推回床上去。   皇帝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心如何,沈月秀说了无大碍之后,两人安静了一会。   皇帝沉默良久,开口道:“沈月秀,我听说坌欲王秽萌是你的朋友,这次你能及时的赶过来,他们有着不小的帮助。只是,人世的百姓刚被魔类残害过,恐怕难以接受他们的存在。”   沈月秀沉思了一下,道“我想见一见秽萌。”   皇帝沉淀了一下,侧身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侍从便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不多会,带着秽萌一块的走了进来。   沈月秀与他打了打招呼,表示感谢。   又是一阵的沉默,良久,秽萌道:“我知道你的为难,我是抱着和平共处,学习的心来的。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族的风气很淫乱。所以我们想拜人为师,学习你们的知识,你们的礼义廉耻。”   站在皇帝身后的国师,走上前一步,含蓄道:“皇上,可以派学士去坌欲国传授知识,但是魔类绝对不可留在人世。”   “秽萌,人有人的世界,妖魔有妖魔的世界,应该保持适当距离。”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很期待,有一天,大家站在同一纬度上,和平共处,但不是现在……”   “是呀,他们真讨厌,我也希望有一天魔界之内的种族,能够和气相处。”秽萌颇带着一点的孩子气,有些埋怨。   “这次来犯的魔兵,还有很多散布在不同地方,知晓自己一方失败,必定会隐藏自己,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你们是同类,有着相当的敏感,还请你们协助抓捕魔类,偏善的魔带回魔界,为恶杀人的魔请你们就地正法。”沈月秀道。   “一定,这是最起码的诚意。”秽萌道。   “若是你们协助人族,将滞留在人界的魔,或杀或遣送,朕就同意与你们签订条约,互不进犯。”皇帝道。   “秽萌在此多谢,另外请求你们,让百里哀笑与我回魔界,聘请他为我国的之师,蛇师,我有今天,全赖他。”   秽萌之所以说出来,就是不希望世人误会百里哀笑,他想百里哀笑堂堂正正的留在蛇国,也想他能有好的名声。   在蛇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百里哀笑也差一点的就成为了蛇国的王后。   但是,百里哀笑用心的教导,让他渐渐做回不了以前那个无知的自己。   他明白了许多的道理道德,和自己过错。   明白了自己的身为王子,身为王的责任,他想要百里哀笑看得起自己,他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好王。   自从他决定当一个好王,他与百里哀笑便相敬如宾了许多,也生疏了许多,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百里哀笑?靠近沈么府的武修世家,往上数三代,还有在怜国为将的,没想到文智的方面也如此出色,如果能为蛇国之师,这可是为未来我们两界的关系,打下良好基础了。”国师道。   秽萌想来人族不会挤兑百里哀笑,不由点头嗯了一声。   “如此甚好,我这就去抓捕魔类。”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脚就已经微转,想要离开,好似怕他们反悔一般。   沈月秀抬起手,阻止他的脚步:“我也同去,魔中有修为强大者,不是一般能应付。”   秽萌止步,看了沈月秀一眼,又看向牧芸苔,众人不讲话,气氛有一点的僵。   “月秀,这事不急,你先好好养好身体。”皇帝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不等沈月秀回答,秽萌点了一下头,离开了房间,生怕沈月秀跟着他一起。   皇帝该说的都说了,便不想再打扰沈月秀休息,说了几句安心养病勿操心的话,便与国师一起离开了。   “我……”沈月秀欲言又止,半天只憋出一个字来,便也不知道怎么说。   “只有养好身体,才有力量抓捕魔众。不然,久伤不愈,伤上加伤。”牧芸苔道。   “说不定我在路上就恢复了,你可是了解我的自愈力。”沈月秀坐在床边说道。   “那好,你打得过我,我就放你离开。”牧芸苔道。   “这还不简单?”沈月秀立即站起,朝着他发动攻击,只觉得浑身更加酸痛,难以用力。   牧芸苔反手便控制他的手腕,伸出双指按着它的穴位,沈月秀登时觉得手臂要断了废了,连忙道:“疼,疼,我认输……”   牧芸苔这才松开手,扶着他坐回床上,沈月秀手顺势落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心回来了,真好。”   “只是力量还没有恢复,你看,你连现在的我都打不过,更何况那些穷凶恶极的魔怪。”牧芸苔握着他的手,将他拿下,然后坐在他旁边。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已经被圣功洗的干净,不会再回来了,他现在的力量是九阳神功的残功,和永远无法死灰复燃的一点魔气。   “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我住的不舒服。”沈月秀道。   “皇宫的确不适合养伤,我们去风水上佳的地方去,今晚我去跟皇帝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牧芸苔道。   “你安排吧。”沈月秀道。   牧芸苔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沈月秀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漫漫长夜,躺在床上不多久,眼皮合在一起,睡了过去。 第242章 皇帝六顾茅庐 沈么姐弟合作   天色清明,风和日丽,太阳静静的挂在空中,洒下淡淡温和的金光。   一处依山傍水,风景宜人的地方,嫩绿小草微晃,花儿娇羞含笑。   七八间中一间房子里,沈岁寒,瑰雪二人正坐在桌子旁边。   对面坐的是牧芸苔与沈月秀。   没错,这就是牧芸苔给沈月秀所找的养伤场所,他姐姐家。   沈月秀虽然想念姐姐,可不想因为受伤,而被她担心管束。   沈月秀看着桌子上灵力旺盛的饭菜,胃中口中一阵的苦涩乏味,这已经是第三天。   “不是想要快一点恢复灵力,然后去降妖除魔嘛,吃呀!别客气。”   沈岁寒夹了生草,放在他的碗中,温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锐利。   “姐,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我顺其自然,等到自己灵力恢复,不再想着偷跑出去,你放过我吧。”   沈月秀低垂眼眸,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便不想多看一眼,好多的生菜。   “好,等到人世无魔了,我就算你的灵力恢复。”沈岁寒道。   “这,这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魔族的烂摊子,要魔族自己收拾,你若因为帮助他们,而造成自己虚弱。那么,魔族反扑,则会给你造成更重的伤害。”沈岁寒道。   “姐,我相信……”   “你再多言,我不介意,让你见识我带面具之后的模样,你以为自己是谁。”   沈岁寒似有一点不耐烦了,语气渐渐的凌厉起来,夹杂着几分的威胁。   看着沈月秀分不清人魔妖,对自己定位模糊,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高,总是想要牺牲、身先,不由又难受又心疼又生气。   “岁寒。”瑰雪见状,不由温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是我的亲小弟。”沈岁寒微微颔首,略有些沉重的说出后面的话来。   「可」话还没有说出来,瑰雪就给他使了一个眼神,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当然。”   瑰雪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变得深邃,朝着外面看去,喃喃道:“第六次了。”   沈月秀,牧芸苔一齐朝着窗外看去,远远的看见皇帝一众人往着这边来。   原来,皇帝想要请沈岁寒回朝中做丞相,在沈月秀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五次,这一次是第六次了。   “沈姑娘,天怜需要你,请你归朝为相,助我一臂之力。”皇帝站在门外,微微颔首作揖,语气虔诚。   半晌,屋内没有动静,皇帝竟然一腿屈膝。   “岁寒,我知你心动,你不用顾忌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为夫都支持你。”   当初皇帝促进他与沈岁寒的婚事,心中对这位仁义的君王,颇有好感。   他知道沈岁寒有一半不去的元素,是顾忌自己这个想要退隐,过着普通夫妻生活的夫君。   “姐,皇上如此心诚,你又如此有才学,不如回去吧。”沈月秀道。   “雪,我的确心动,你知道,我一旦回去,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沈岁寒看向瑰雪。   “你可不能再抛弃为夫,你回首都,为夫自然同去,以为夫之才,混一官半职不难吧。”瑰雪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半开着玩笑。   “哈。”沈岁寒知道他是说到做到,他的决心已经心领神会,不由朗笑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打开门,她快步走到皇帝跟前,伸手将他扶起来,道:“皇帝乃是九五之尊,怎可随意屈膝。”   “为丞相,值得。”皇帝能屈能伸,面带着笑容,身体站的挺直,不卑不亢精神十足。   “承蒙皇上如此厚爱,臣愿意回朝任职,尽绵薄之力。”沈岁寒道。   “太好了。”皇帝闻言,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   瑰雪从沈岁寒身后走出,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怕瑰雪误会,下意识的也拉起他的手。   “皇上总要给我们一点收拾的时间吧?”瑰雪看着皇帝的举动,淡笑道。   皇帝紧紧的握着夫妻二人的手,笑道“自然。”   半晌,皇帝仍是没有松手,好似过于激动,忘记了一般,沈岁寒问道“皇上,你打算握着我们夫妻二人的手到何时?”   “是我失礼了。”皇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了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姿态。   屋子内,沈月秀牧芸苔二人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   沈月秀似在看门口三人,又像是在看着天边,最近,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夜晚,沈岁寒夫妻俩打算就寝,沈月秀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二人简单的穿戴整齐去开门,叫他进来。   “姐,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我出去散会步,你们聊吧。”瑰雪说完,便拿着外套出门去了。   沈月秀坐在一张椅子上,道:“姐,还是主战嘛?”   “关键在于你,这一次,你不仅打退魔族,还救了皇上,前有沈么府壮烈牺牲,现有沈月秀一人大战魔族,救民于水火中,你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高峰。”沈岁寒道。   “魔族能这么快的攻入沈么府,攻入人世,那是因为人类中有人投靠,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帮助恶魔残害同类。”沈月秀沉着眼眸道。   “利益可以使人不分种族,月秀,你想要人人爱人,人与人之间和平相处吗。那么,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方法,那就是由你掌握权力。”沈岁寒凝神看着沈月秀,语气认真严肃。   “你知道,沈么府在我的统治下成了什么模样。”沈月秀对此心有余悸,他辜负了兄长与父亲,更辜负了沈么府神落之地的所有人。   “月秀,你知道吗,比魔族入侵还要严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不同的统治者,不同的制度,就会有不同的冲突矛盾,唯有统一制度,才能制约。”沈岁寒道。   “我明白你为什么选择皇上了,魁安被皇上治理的很好,我不一定要同你加入朝堂,我会游走四方,呼吁各个城村遵守首都的制度,违者严惩,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沈月秀与牧芸苔在沈岁寒家住了三天,然后一起离开了。   白魔王朝因牧芸苔之故投降倒戈,沈月秀与皇帝为人族代表与白魔欲蛇两方势力签订了和平条约,大力逮捕狡诈的恐鼠魔。   魔祸弭平不久,人类不同势力之间的矛盾渐渐起来,开始争夺战后无名土地与财产。   沈月秀的名望依旧压在线上,让各方势力不敢大动干戈,各方统领因为他打退魔族,保护了自己的利益与民众,不由对他颇为尊重。   沈月秀见识到首都的制度之后,觉得甚好,与着牧芸苔游走各方,宣扬着首都的制度,领导者也觉不错,便采纳了,为后来怜国统治各国打下了基础。   申家在逆君的干预下,退出遇恶杀恶的舞台,在沈月秀的聘请下,成为传法观察者,专门针对修为强大的罪犯,将他们制约处理。   世间越发的和平。   但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靠近…… 第243章 师徒再聚 逆君与申家   甫隐城……   沈月秀自从上次与申家沟通过之后,便得知了甫阳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是申家现任当家之子,申家因杀孽过重,所以制造纳灵剑。   因为吸收怨念过重,要摆脱控制范围,所以想要用玄火将其摧毁。   不料,怨剑挣脱火浆,逃窜入申家夫人的腹中,生下怨婴。   申家发现在婴儿纯净的体内,剑怨有所收敛,于是计划此婴为新的容器,等到他的体内的剑下怨强大后杀之。   剑下怨融进申家血脉,每一次容器被杀死,他就会寻找新的年轻的申家直系。   到了现在的申家夫人,难得产下二子,可惜被剑下怨寄生,申夫人不忍亲自杀之,便将婴儿交给自己的小妹。   其小妹易是不忍心杀之,便将他放在了甫寅城外的梅花林中,而后被善良的季星夫妇捡到,带回家中养育。   沈月秀对于申家在那,不是很清楚,担心着师尊没有人照顾,于是携着牧芸苔到隐甫城照顾师尊。   一处茅草房子,冒着浓浓的黑烟,里面不断的传来咳嗽声,刚提水回来的牧芸苔立即快步的要冲进去,只见着沈月秀一边咳嗽,一边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灰。   “你没事吧?”牧芸苔用着方巾沾着水递给他,沈月秀接过之后,擦了擦手,然后走到水桶旁边,抄起水洗脸。   牧芸苔欲言又止,那是做饭用的水。   「唉」旁边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声,莫执白坐在轮子上,双手放在两边的轮子上,朝着沈月秀近了近,颇为担忧语重心长:“你以后可怎么自理。”   “我没有学过做饭,这是第一次做饭。”沈月秀将脸洗净,正色解释道。   “你随便去那里休息或者玩,我去做饭。”莫执白想着,再让他搞下去,自己的厨房就要没了,看着那桶黑浑的水,是欲言又止。   沈月秀朝着他走近,盯着他的腿看,好奇的问:“师尊,你难以站起来走路,怎么做饭?”   “前辈,对于厨房之事,我略有涉猎,不如让我来吧。”牧芸苔也朝着他走近,自告奋勇道。   “哈,不用,自己的手艺吃的贯。”莫执白嘴上淡笑,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要吃自己做的饭了,也想着显摆一下自己手艺,让他们赞不绝口。   他的腿时灵时不灵的,但是,现在他的腿告诉他,他可以站起来,走近厨房,做出香喷喷的饭来。   手扶着轮椅的把手,刚刚站起来一点,就听着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   “莫执白,师尊,我回来了!!”   莫执白一听,就知道是谁回来了,立即坐了回去,双手放在两边,带着一副虚弱的模样,顿时就没了做饭的欲望,也觉得两只腿站不起来。   心下只有一个想法,太好了,做饭的回来了,终于不用亲自用手。   沈月秀往着前头一看,逆君竟然和甫阳梅走在一起,不由迎了上去,先喊了一声逆君先生,又对着甫阳。   只见着他的脸色很难看,喊着「师兄」的声音,不由弱了弱。   甫阳板着张脸,显得十分的严肃,像是被剑下怨附身了一般,看的沈月秀心中慌慌,上次不告而别留书的事情,在脑海中闪过。   “呦呵,你回来了?”甫阳阴阳怪气完,快步朝着他走近,扯着他的衣领,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跟丢了魂似的,不告而别,我们有多担心。”   “抱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月秀抓着自己被他扯着的衣领,想要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师尊,他这般不尊重你,你应该惩罚他,我去给你找柳条。”甫阳松开他,转向莫执白。   “喂,喂,喂,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总是要我做恶师呢。”   莫执白差点就要拍着轮椅站起来,突然想要了什么,正经道:“月秀为了聊表歉意,特地下厨给你做饭,月秀无论做成什么样,终归是心意,快盛出来,给你可敬的师兄尝一尝。”   想到甫阳吃黑暗料理的神情,莫执白的嘴角不由抽动了几下,强忍着笑意。   甫阳用鼻子嗅了嗅,脸色有一点不好,光闻着着气味,就能感觉那比毒药还要毒的味道。   蹙着眉头,刚要破口大骂,只听莫执白抢先说道:“注意言辞哦,小心旧症复发。”   他所指的旧症复发,当然是指沈月秀上一次魂不附体的状态。   “我谢谢你呀,师弟。”甫阳恶狠狠咬牙切齿道。   “这,师尊我做的饭能吃吗?”沈月秀脸上一怔,不自信的看向师尊,随即想到了什么,当即转身朝向甫阳梅:“师,师兄,你受伤了吗?我为你检查一番。”   甫阳梅看着他朝着自己靠近,很是嫌弃的将他推开,沈月秀也不脑,很是厚脸皮的又凑过去。   牧芸苔与逆君站在一旁,一者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一者冷眼僵硬的站着。   终于,牧芸苔向着逆君开口问候,众人才止声,沈月秀与甫阳梅停止吵闹,与着看热闹的莫执白齐刷刷看向逆君。   逆君很是不适应,板着一张脸不讲话。   “大哥,好久不见。”莫执白看着他笑嘻嘻道。   “大哥?”沈月秀重复出声,甫阳也是一脸疑惑。   “我来监视甫阳梅体内剑下怨状况。”逆君语气较为严肃,瞥了他一眼,便差不多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竟然如此的严重,自从知道他通过特殊的渠道获得力量,就预知了他未来的结果。   “你讲话不合格,你应该说你是特地来看我,顺便监视剑下怨后续情况。”   “你再多言,我不介意拆了你的轮椅。”逆君冷冷道。   “哼,叫你嘴欠,你以前为了自己的名声,喜欢结识大人物的毛病,还是改不过来。”甫阳梅白了他一眼,咂嘴道。   沈月秀纠结了一会,问他的师尊,自己该怎么称呼逆君。   逆君的脸一冷,周身发出一道气势,场上的气氛一僵。   莫执白蠕动着嘴唇,将师伯二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搞不明白逆君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难道自己真的过火了?   沈月秀脚往后退了退,逆君目不转睛,眼神锐利严肃,朝着他逼近:“我是谁,你不知道?”   逆君一想到他不告诉自己潮汐谷的所在,就来气,好说自己是他的祖先,他的妻也是他的祖先。   沈月秀脸上流下一滴虚汗,微微侧身,好似在闪避着什么。 第244章 天象异象 月秀异常   “哎呀,称呼就这么重要吗,小徒儿,你快去大展身手,可不能让大哥级别人物饿着了,大哥进去坐。”   莫执白笑着招呼着,沈月秀自觉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走进屋子。   牧芸苔在逆君身后陪衬着,随着他进了屋,甫阳梅挑了挑眉头,瞪了瞪进屋的人,然后愤愤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伙人围着圆桌子坐。   “你已经确定了申家与你的关系了吗?”沈月秀看着逆君问道。   “创建申家的人,是我的小弟。”逆君声音冷沉道。   原来,当初他被镇压之后,他的家族受到殃及,他的小弟怨恨他,为了报复他,于是辅佐他的后代创造遇恶不杀诸多限制的沈么府,用来讽刺逆君。   后来,经过他的调查,发觉自己冤枉了逆君,不由心生愧疚,可是事情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遇恶不杀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屡教不改,一当面说从良,背后又变本加厉的作恶,搞得生灵涂炭,哀声怨道。   遇恶不杀的沈么府,也受到恶类嘲讽针对,下场凄惨。   于是他的小弟离开沈么府,暗中建立以杀制恶的申家,刺杀与沈么府约定弃恶从善的恶徒。   这导致了申家杀孽过重,子嗣单薄,还要因为剑下怨之故,而忍痛杀死自己的孩子。   这一次去申家,他的小弟却还存在,只是申家人不知道。   他见到了小弟,只是他已经不是完整的形态,只一魂一魄一具肉体,一见着他,就跪着道歉。   逆君对他有愧,又气他让自己的后代如此痛苦,怕一拳将他打碎了,就愤怒的骂。   逆君的小弟一直跪在地上哭。最后,逆君还是让他站起来。   逆君的小弟,不如逆君一般是修神者,寿命长久,而是用了特殊的方法,使得自己长存。   他的灵魂早已经三分三裂,有入了轮回成了沈么府某一位直系,以此惩罚弥补罪过,有的孤魂游荡人间,听风听雨听逆君。   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这残身一旦死了,也就不存了,除非有大功德的人保他,才能有生的条件。   他将申家借由申家主交给逆君领导调遣,便不知所踪。   沈月秀见逆君脸色不好,眼中带着一丝沧桑悲凉,不由沉默不语。   不一会,厨房的香味就传来过来,沈月秀渐渐的就没了想事情的心情,   眼神时不时的朝着厨房的方向飘去,那香味已经把他魂勾走了,满心都想着何时吃饭。   终于,他忍不住的问:“我能去厨房观摩师兄做饭吗?”   “当然不能,等待的时间越久,饭菜就越香。”沈月秀终于是开口了,这可把憋了半天的莫执白高兴坏了,终于可以缓解着尴尬的气氛了。   “你也是个贵公子,怎么这般没有定力。”逆君冷声嘲讽道。   “大哥,月秀还是孩子嘛,那雀雀欲试的模样,我看着甚是幸福。”莫执白笑了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真是越老呀,越是喜欢简单率真的,这说明他将我们当做亲人家人……”   说着,莫执白不由眼中酸酸,隐隐含着泪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哭了。   他甩了一下衣袖,放在他的双眼上,一边捂着一边说:“什么东西进眼睛里了。”   “师尊,我闻了眼泪的气味,你……为什么……”   “没事,只是想着,算了,最近水喝多了,从眼睛里排出来了而已,沈月秀啊,这次来了就别急着走,咱们师徒几个,都没有好好的在一起生活过,师尊也没尽到什么责任,师尊有好多东西想要交给你呢。”   逆君面色沉沉,不言不语,身为他的后代,他绝对不想他碌碌无为,简单了此一生。   可为什么又一定要他有所作为呢,自己是否给了他束缚。   牧芸苔很是希望沈月秀留下来,这样就不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与让悲伤难过的事情。   沈月秀也想着和他们在一起好好生活,过着简单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可是他不能。   “月秀已经长大了。”他学着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胡扯。”莫执白当即情绪激动,脸色苍白,手狠狠的抓着桌子,发出挠人心绪的声音。   他自知自己的命不长久了,他想要趁着自己活着的时候,给师兄弟俩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至于自己走了之后,甫阳梅孤独一人。   还有一点,甫阳梅当初与他决裂成剑魔时所造杀孽冤魂,不是简单能平息的,最近,与那些亡者有关的人,带着一群人来闯城找他,甫阳梅道歉无用,他们只接受他以死交代,幸得隐甫城有手段将他们退了回去。   莫执白看的出来,沈月秀虽然不善交际,但是认识的人多,朋友多,喜欢他的人也多,关键的时候能保护自己的师兄性命。   他并不是想要利用沈月秀什么,只想着他们二人都能幸福。   “吃饭了。”厨房传来得意的声音,显然是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天色突然出现细微变化,云朵缠绵扭在一起,颜色混沌杂糅,灰蒙蒙淡紫淡红淡黄似水一般互相穿插在一起,形成一幅肉眼难见的画作。   沈月秀抿着嘴唇,僵硬着身体,直直的盯着外面看,眼神变的复杂惊乱。   与此同时,逆君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极其淡薄的熟悉气息。   “我说吃饭了,你们没听见吗?”甫阳梅见没有人理会自己,不由跳出厨房,抱着自己的胳膊,不耐的朝着屋子里众人再一次的大声叫喊。   沈月秀从椅子上站起来,牧芸苔注意到他看向门外的时候,眼神变得及其的冷静严肃,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师尊,后悔有期。”沈月秀的声音又淡又稳,说完便朝着门外快步走去,好似又被什么勾住了魂,任由着牧芸苔跟在他身后喊他,他也不停足理会。   莫执白心中一吓,就要站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状况,只想着拉住他,脚上一阵电麻,险险摔倒在地上,逆君顺手扶住他,让他做回轮椅上,然后夺门而出。   “月秀?月秀?”牧芸苔继续的喊着他的名字,沈月秀咯噔一下,好似魂被他叫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侧身淡笑,说:“无事,无事。”   甫阳梅看着屋里屋外,当即道:“放屁,你刚才那副模样,活像上次。”   沈月秀支支吾吾,勉强着笑意说有嘛,不经意间,便与牧芸苔身后的逆君对视,眼神更加飘忽躲闪,甚至是慌张,好似有什么事情瞒着逆君,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逆君的事情。   “沈月秀,你为何心虚。”逆君「咻」的一下,闪现到他的身旁,凝神盯着他,厉声质问。   “无,逆君……”沈月秀沉着眼眸,微微侧身。   “原本没有的气息,突然出现,潮汐谷。”逆君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神说道。   莫执白滚动着轮椅,与甫阳梅和牧芸苔皆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情况,只安静的看着听着。   “正是。”沈月秀微微握着拳头说道。   逆君眼中难掩激动,自己探寻那熟悉的气息,身形一晃,便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不见。   沈月秀欲追上去,又转身对着牧芸苔:“你在这等我。”说完,朝着师尊师兄微微颔首,不等他们讲话,便转身行着快步离开。   牧芸苔看着远去的沈月秀,心中踹踹不安,一阵担心,对着莫执白师徒二人道:“我跟去看看,再会。”   说完,也朝着沈月秀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这么一来,弄的甫阳梅心里窝火急躁,莫执白心中担忧害怕。   莫执白叫着甫阳梅跟过去看看,甫阳梅刚有行动,莫执白的身体就出现异状,呼吸困难,周身发冷,胸口沉闷,疼痛难忍,带着细微抽搐。   甫阳梅只得留下照顾莫执白。 第245章 潮汐谷现 神女凰娥   洞虚虚实实,浮着五颜六色,刻着绚丽的鸟雀,甚是奇幻漂亮。   气息越来越强,踏步越来越近,心情越来越紧张,逆君步伐变慢,如同一名优雅有礼的某家公子一般,缓缓的步入潮汐谷中心通道,来到中央空旷地带。   只见着上方的洞好似是镂空的,罩着一柱淡淡的金白光芒,若隐若现。   “凰娥,是你回来了吗?”   逆君小心翼翼,十分的温柔,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声音回荡在洞中,就在他越发心慌之时,一团淡淡的红气,由若干蝶花慢慢幻变出一名身着朱衣彩裙的漂亮女子。   浮动飘忽如一片瑰红艳花,缓缓落在地上,亦如披着彩霞的仙子下凡,不魅不艳。   站姿端庄尔雅,面上带着笑意,水灵的双睛清澈的印着逆君激动的面容。   “夫君,是我。”她迈出一步轻盈的细步,两人快步、同步上前,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我们永远不分开。”一向冷脸严肃的逆君,面上尽是万千柔情。   伸着手,抚摸她的秀发,微微侧脸,鼻尖抵在秀发上,小心翼翼的嗅着。   “抱歉,夫君,为妻不能陪你,我之所以留着一缕残魂,是有使命的。”凰娥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哄的意味。   “不要说。”逆君抱的更加紧了,怕她说完,就消失不见,再也难以找寻。   “潮汐谷是上天入地的通道,它的开启,意味着天上的神类,要下凡来害人,你们一定要小心阻止。”   她还是说了,因为他 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逆君松开一点,立即吻住她嘴唇,让她再难开口讲话,凰娥嘴角上扬,淡淡笑着,嘴唇微启。   过来一会,凰娥手贴在他的胸前,轻柔将他推开。然后,后退了两步,目光从逆君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身后。   逆君早已察觉有人靠近,感觉是熟悉的气息,便也不去理会。   如今,不站在门口好好的守着,倒是不识趣的进来打扰自己,让他有一丝的不爽快。   微微侧身,便看着沈月秀缓步走近,看逆君一眼,又与他的妻四目相对在一起。   “好久不见。”沈月秀站在逆君的身旁,看了好一会,她还是老样子。   凰娥看着他,淡淡的笑着,露出好看的酒窝,朝着他走近几步:“是啊,主人。”   逆君蹙着眉头,他的妻叫沈月秀主人,他要一个解释。   凰娥跟着逆君解释,他原是沈月秀用神力与血创造出来的,所以沈月秀即是他的父母也是主人。   逆君恍然大悟,怪不得沈月秀长的与凰娥有几分的相像,又有着如此强大的修为,原来是凰娥的创造者,那岂不是压他一头。   “对不起。”沈月秀道歉,当初凰娥与逆君相恋,他是不同意的,也不懂他们的这一份感情,为此凰娥抛弃他,离开天上,永住地上。   “我曾未怪过你。”凰娥道。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逆君问道。   沈月秀闻言沉默,眨了一下眼睛,似在回忆酝酿,忽然,他语出惊人:“当初,镇压你的人,是我……”   逆君眼神瞬间一冷,身上气势大放,直直逼向沈月秀。   凰娥立即上前来,搂着他的一只胳膊。   “夫君,你莫生气,主人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原是天上唯一的神,有一天,天尽头出现裂痕,被乱流冲来很多的人,求着主人收留,主人见他们竟然能存在天上,不由好心收留,并将自己的职权分给他们,谁知,他们贪得无厌,联合起来将主人打压成没有话语权的小神,他们为了凡人的信奉,制造灾难,嫉妒你比他们强大,便构造你的不是,要求主人出手杀你,主人不忍杀生,所以将你镇压在虔天峰下。”   凰娥看起来很是尊重沈月秀,逆君不好说难听过激的话来,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只蹦出一个「弱」字。   “这算是好听的一个字了,我知道曾经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不然也不会想到设立潮汐谷,检测他们是否对凡间有动作。”   她可知道,曾经的沈月秀单纯到什么程度,与十来岁的小孩无多大差别。   当初那群天人出现的时候,凰娥已经化形成十六岁少女,非常的不喜欢他们,并要求沈月秀不许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后来沈月秀决定留他们住下来,凰娥就觉得这天不再属于他们二人,他的爱,不再属于自己一人,于是就偷偷下界去了。   体验人世繁华就不想回孤冷冷的天,后来,见着人间的亲情,便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得知他将权利分给陌生的外来人,又说他们的好话,她在人间是有见识的,说着一些教导的话,沈月秀是根本就听不懂听不进去,凰娥很生气,于是再次离他而去。   后来便是因为逆君的事情,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回天告诉他,希望他成全,沈月秀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不能上天来,他也不能下界去当证婚长辈。   凰娥便说永不回天,要跟逆君做凡间夫妻,表示天上有那些外来人陪他,他不会寂寞,回还了百分之九十神力,下界去了,这一次彻底断绝。   最后沈月秀下界来镇压逆君,凰娥因为有孕在身,而身体虚弱,错过了与他相见。   凰娥的身体结构毕竟不同凡人一般,她承载了逆君的凡人之精华,怀了他的孩子,注定要燃烧自己的生命力,才能让孩子顺利出生。   这也是她生下逆君后代,消失不见得原因。   当初, 她生下逆君后代之后,便将孩子交给他的兄弟,自己也是找一个地方凝神修炼,想要飞上天上去找沈月秀,不知过了多少年,地上人物变了心性,喜杀伐战争,搞得是生灵涂炭,哀怨漫天。   她悄悄飞上天,想要找沈月秀救逆君,结果发现他自尽了,他无法找到他的魂,地府的路。   凰娥长久未闻天上灵力,又呆在人间,所以越发虚弱,因无沈月秀存在,天道也发生了改变,不再眷顾她。   所以她的生命灵魂一点一点消失,终于在未显现的潮汐谷遇见了神月秀的神识,将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答应他若干年后会放出逆君。   她觉得自己自私,光顾着自己的爱情,而忽视远离了他,让他受了这么多的痛苦磨毛,他想要帮沈月秀做着什么,也想着再见逆君一面,便将自己最后的力量与潮汐谷相结合,接着天地之间的联系。   逆君眼神暗暗,沉默不语。   “往事已矣,我也不想追究了,毕竟没有你,也不会有凰娥的存在。”逆君大大方方道。   沈月秀站定了一会,看向二人,朝着凰娥微微颔首,恭敬的喊了一声「太祖母」……   三个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对她与逆君关系的认可。   “主人,不必多礼,谢谢你认可我们的关系。”凰娥脸上浮现欢喜,缓步走了过去,双手放在他的臂膀上。   一边将他扶起,一边又问着逆君:“夫君,你还生气吗?”   “哈,他这一声,让我不得不原谅。”   凰娥放开沈月秀,向后退了两步,靠着逆君身旁站,与着沈月秀又聊了几句。   凰娥忽然朝着洞外看去,察觉有人靠近。   沈月秀知道凰娥的时间不多,原是靠着潮汐谷突然现世的爆发力量,形体灵识再现支撑到现在,只将该说的都说了,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然后离开。   沈月秀走出洞口微微抬首,仰望着天,眼中一道白色的人影越来越近。   「秀」常生冕穿着一身白色绣树的衣裳,朝着他缓缓走来,停在他的身前。   “是,冕,好巧。”沈月秀看着,声音淡淡。   “不巧,专程来确定你的身份。”常生冕道。   “确定了又如何呢,月秀觉得这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为即将来临的劫难做准备,我相信,你能提供给我有用的信息。”沈月秀微微一怔,侧身向前走了几步。   “神现于东天峰,旦浮而不落,身披五彩衣,长发随风舞,衣袍随云去,以为神高傲不可攀,心怀敬畏。   不料,神双膝跪地,伸双手抚地,竟叩拜苍生,我亦虔诚朝跪而拜,不知神人垂见我否,我拜服三次,抬首神人不知所踪,自从再无缘窥见神颜。   这段是你从过去所带异志中的一段话,文中所指的神,便是这个世界的始神,也就是你吧。”   “是。”沈月秀停下脚来,现在他的身后,也不隐瞒,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想要知道你在遭遇,为何你不在上面,守护天理运转,为什么到了人间,成了沈么府的公子。”   常生冕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又走到他的侧面,盯着他看。 第246章 月秀身份 常生所求   沈月秀,是他界的大神为这个世间所创造的。   在这天上的作用,便是稳定着八十一处的天窟,不让天体下落,调节着四时节气风雨雷电,净化污浊恶气,让底下的生灵有着较为舒适的生存环境。   原本都需要沈月秀飞来飞去的调节,渐渐的就自行稳定,形成一套体系,沈月只需要检查微调就可以。   一天,空间裂缝中挤出来诸多人,他们不知如何到来,无家可归,被沈月秀暂时收留着,渐渐的就将沈月秀所在的天,当做是自己的领地。   又见着沈月秀单纯好欺负,就说分担他的压力,划分领地各自掌管着,后又分选举投票,来决定听谁的。   当然,他们本来就是合伙的想要掰倒沈月秀,渐渐的他就被打压,成最没有话语权的小神,备受欺辱。   外来的众人,利用着天上得天独厚的灵力,为自己所用,又想着重拾自己在以前世界的名望信仰香火之类,就给和平的人间制造灾难。   然后自己再以高高在上的天神姿态,拯救他们。   沈月秀人微言轻,根本就劝不了他们。   他们在天的周围设下结界,明文神不允许私自下界,实则,只是为了限制沈月秀,让他看不见人间,听不到人间。   后来,外来的人发现,在这个世界的天居者,不需要民众的信奉也能长生获得力量,于是就对百姓不闻不问,   他们不再胡作非为,相对收敛,沈月秀便忍气吞声。   后来,外来的天人,发现下界有超过他们的力量波动,于是再一次的针对下界生灵。   他们发现了一个难缠难打的人,逆君,于是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一来消耗沈月秀的神力,二来撤掉眼中刺。   他们与沈月秀约定,只要他杀了危害人间的恶魔逆君,他们便不再降灾难在人间。   沈月秀从未杀生,也不忍杀生,又觉得外来天人们在哄骗自己,人间都在说逆君的好话,于是说了平生第一个慌。   就是自己杀不了逆君,只能将他封印,为了不让别人伤害逆君,于是给他四周下了结界,又将自己的本命之剑留下,压制温养逆君,不让他被有心人发现。   他因为这个谎,闭门在房间里许久,人人都以为他消耗过度,是杀他的好时机。   便每日对他极好,笑脸相对,在他的饮食中下毒。   沈月秀以为食物就是这样,又觉得他们对自己好,就吃下去净化,时间一长,免疫与净化的力量变弱,精神越发的恍惚虚弱。   外来的天人们,终于放他自由,打开天的结界,沈月秀看见了,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乌烟瘴气中鲜血染红大地,生灵与生灵之间,人与人之间互相残杀,比灾难更加残忍可怕。   沈月秀心疼至极,想要下去阻止,可是以他现在的力量,他根本无法突破结界。   外来的天人们用特殊的阵法,完全吸取了他的力量,然后让他自由活动。   不知道是故意,还有有意的,他无意间看见一本书,关于转生的书。   大概说的就是神死可重生,生在人间,初始力量,劫完归位。   于是他想要自尽,想要生在人间,让他们不要互相伤害,友好相处,他攻击自己的身体,终于受伤严重,不治身亡。   他没有立即转生到人世间,而是来到了冥府,冥府的主事人,认识创造沈月秀的人,于是帮他恢复诞生之时的力量。   然后送他转生到与他血脉接近的人家,便是凰娥与逆君的后代,沈么府直系。   沈月秀将自己那段尘封的过往,说给常生冕听,常生冕神色暗暗,不断调节自己的情绪,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不联系风神大人为你做主?”当初创造沈月秀的神,便是风神与神秘力量。   “我,联系不到他。”沈月秀很多次,都想要求助创造自己的「父神」风。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联系,风神创造他之后,吩咐他照顾好这个世界,便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现在必须要联系他了,你需要他,我们也需要他。”常生冕道。   “你已经有所方法了吗?”沈月秀问。   “是的,根据常生家祖先的异志记载,缼?天破,水自东南来,所以在天涯海角,险地东南方联系风神,概率会大大提升,这还需要你的力量。”   沈月秀沉默不语,虽然他想要与风神见面。可是,现在,不知道那群「天神」要做什么。   “逆君与你的力量旗鼓相当,请他先对付天上的那股力量,你先去东南海角,施展灵能,联系风神,这也是一种保障。”   “风神已经消失上万年,你能确保百分之百与风神取得联系吗?冕,有着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并没有心隐瞒,你知道嘛,这个世界的居民,不能说是原住民,都是由于一次天地异变,被风神所在世界,南海发洪水带进来的,常生府想要寻根追源,与风神所在的常生家接轨。”   “这样啊,事情有轻重缓急,请让我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再去东南海角好吗。”   “缝隙,不会很稳定,一旦裂开,所产生的一瞬爆破力,会使天歪地斜洪水泛滥。”   「冕」他语气微重的喊着这个字,继续道“到此为止,我是为这个世界所诞生的守护者,当然能够感知地脉水脉的情况,麻烦你们继续维持。”   常生冕沉默良久,突然道:“秀,你对我失去信任了吗?”   “如若因为我没有跟你去东南海角,而造成灾祸,沈月秀此身祭天,修复裂缝,退去洪水,并用最后一缕意识,为你联系风神。”沈月秀眼神坚定,撂下狠话。   常生冕一怔,忙道:“我不是此意……”   忽然,他们所站的大地晃动,潮汐洞中出现强烈的力量波动,沈月秀知道,凰娥走了。   常生冕与沈月秀站在洞口,朝着里面看,五彩烟雾散去,逆君的身形,渐渐的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逆君与常生冕互相凝视着对方。终于,逆君侧身看向沈月秀,提出要和他单独讲话。   沈月秀与逆君前脚刚一离开,牧芸苔就来到了,常生冕看着他担忧的模样,不由上前拦住他的脚步,温雅有礼道:“方便说几句话吗?”   看着眼前全白的人,牧芸苔沉思,心下还是忧心着沈月秀,不由委婉的拒绝,朝着沈月秀与逆君刚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刚踏出两步,就听着长生冕的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里,再难挥去,难以向前多走一步。   “事关,沈月秀生死。”   牧芸苔转过身来,朝着他作揖,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犀利,面色温冷,一字一顿:“请先生明言。” 第247章 逆君的反对   沈月秀跟着逆君一路无语,来到一处树林,冷风淡淡,树影微晃,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眼下只有他们二人。   天上染着朦胧的霞光,逆君停站着,高长淡薄的身影几乎将沈月秀整个人笼罩。   他没有停下多久,就来回四个方位慢慢踱步,淡光洒在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神采,似还没有从妻子消失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站在沈月秀的面前,微微颔首凝视着他,看着这张与凰娥有一丝相似的脸,他眼中的阴沉渐渐散去。   半晌,他道:“沈么府已经不复存在,你可以做自己了,爱该爱之人,陪想陪之人,前身是神,现在你不是神,只是沈月秀,是我逆君的后人,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之事。”   “逆,逆君先生……”沈月秀微微投首,仰望着他认真坚毅的脸,从来没有觉得他是如此的雄伟,那么的有亲切感。   “你与他的对话,我听到一点,你放心的去吧。说到底,我不是第一次跟那群伪神类交手,八百年前,我能让他们一败涂地,现在也能灭了他们,这是属于我的战争,小辈不许插手。”   逆君周身流转着一股强劲的气流,态度非常的强硬,不容置喙。   此时此刻沈月秀想要恭敬的回一个「是」,然后退到一边,观望着他的风姿,可他不单纯是逆君的后代,逆君不单纯是他的祖先,追根究底,这也是自己的责任。   “人的力量,终究不如他们的强大,我不想造成太多牺牲,宁愿自己多受点伤。”   他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不能轻易的就死去,这是其他人是不能的,甚至是脆弱的。   “难道牺牲自己不是牺牲?一百人受轻伤,与一人受重伤,是何分别。今日,你不让众人受到一丝伤害,而独自承受,他日,他们又想着推出那一个人,替他们承受伤害,他们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自保、勇敢、进步。”逆君道。   「可」沈月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忽然他想到了,不由走到他的跟前,半伸出手去说:“我与你并肩作战。”   逆君沉默之后冷冷的说了一个好,沈月秀点了点头,又听他说:“我为主将,你为从。”   沈月秀嗯了一声,逆君严肃道:“我命令你去东南海角。”   “呃……”沈月秀觉得自己说不过他,便闭上嘴巴不说了,朝着他微微颔首,作了一个揖:“我还有事,告辞。”   “目无尊长。”逆君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侧身,衣决狂飞,气势非凡,朝着沈月秀威压而去。   沈月秀转过身来,提起手,手上发着白光,将他的气势散了去,然后快速后退,逆君见状,脚上踏着快步追了上去。   沈月秀不由转身,急速快跑。   逆君手中飞出骨麟圣甲碎片,快速旋成一圈,飞到前头,将沈月秀围住,沈月秀当即运灵力想要突破,只见着逆君已经近在眼前。   当即抽出沈么府灵鞭,打向逆君。   逆君张开手,将鞭子接住,骨麟碎片撞在沈月秀手背上,刺痛之下,猛的松开手,眨眼间,手中鞭子易主。   骨麟碎片越来越多,将沈月秀团团围住,他的一双眼睛落在逆君手中鞭子上,道:“我打过招呼的,你追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成长,因为你总是逃避。”   沈月秀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你从过军,参加过战争吗,你以为你每一次都是人家意料之外的变数吗,侥幸成为唯一的英雄,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就能打败实力不明的它们,沈月秀,我不想绝后,别再用你天真的头脑,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心。”   “你不会绝后,你的后代还有李祈福,沈岁寒……”呼呼风来,「啪」的一声,鞭子狠狠的从他的脸上擦过,留着一道血红的鞭痕,沈月秀疼得抬手,捂着半边脸。   “沈月秀,我发现自己很难跟你沟通。”   逆君眼神冷冷,宽大有力的手紧紧的握着鞭子。   “我,我没有颜面见风神,我知道自己笨,祸源不就是那八十多的外来「神」吗,我消灭一个,你们就轻松一点,你们有你们的策略,我有我的方式,细细想来,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没有为世界贡献什么。现在,我就是抱着牺牲的决心,为你们铺路。”   “愚蠢,愚不可及,蠢得难以形容。”   沈月秀听着他骂自己,没有生气,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容与一丝丝的傻气。   逆君忽然竖起双指,以掩耳不及之速,猛然点在他的额头。   一时之间红光大放,钻进沈月秀的脑海中,洗涤着沈月秀的大脑。   记忆裹上白色的蜘蛛网,一圈一圈,终成了一个大大的柔软的茧,发着淡淡的红光。   “逆君,你做什么?”沈月秀脑中一阵的剧痛,有着东西被束缚,不由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运着灵力在手上,朝着逆君的胸口袭去。   “让你重新做人。”逆君抬起另外一只手,紧握着他的手腕,让他难以攻击,手上的力量再一次加大。   他没有讲出声音来,嘴唇嘴唇启启合合,像是在念着咒语,又像是在和沈月秀说着什么。   沈月秀失神之际,沈么府灵鞭爬上他的手,缠在他的手腕上。   沈月秀挣脱不了,发泄似的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逆君撤下骨麟碎片,向前走近两步,将他接抱在了怀中。   严肃凛然的眼中,弥漫着不曾表露过的温情,看的是沈月秀,想的是凰娥。   他将沈月秀像孩子一般的抱了起来,慢慢的走着。   风轻轻的吹着,温柔的抚摸着万物,发着淡淡沙沙的声音,奏着一曲宁静和谐的音乐。   树叶微微晃着,从枝干上飘飘晃晃的降下,落在地上,朝着远处翻滚,又朝着树跟卷飞去。   逆君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迈着看似轻快而又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眼神目视着远方,瞳孔坚毅。 第248章 天降灾祸 圣子救人   阳光挂在天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轮廓。   神止大道众多分道中的一小道,一个穿着青衣,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子,费力的卯足力气的跑着,时不时的回头。   只听着后面传来粗野的声音,呵斥着他站住。   青衣女子气喘吁吁,不理会他。身后三个追赶的人,跑到了他的前头,将他围住。   “留下一只手和身上的钱财,不然就留命。”三人中粗壮的汉子大声嚷嚷道。   “你,你们欺人太胜。”青衣女子脸色苍白,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胸。   “跟他废什么话,扒了他。”三人中刀疤脸挥舞手中的兵器,朝着青衣女子靠近。   “啊……”青衣女子害怕的叫出了声音。   “住手!”一名少年清朗的声音,从一颗大树上传下来,四人不约而从的朝着树上看去。   只见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从这树上飘然而落,微微侧身玉立。   脩然转身,闪现到他们的面前,朗声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柔弱小姑娘,羞不羞。”   “多管闲事。”粗壮的男子蹙着眉头,握着拳头便朝着他攻击而去。   少年身姿灵巧,巧妙的就躲过,提手在他的胸口轻轻一打,粗壮的汉子就被打飞数步。   他的两个同伴见状,立即上去帮忙,少年眼神一凛,快步上前,出着快拳,三下两下就将他们都打的趴在地上。   “你,你知道她是鬼燕神偷嘛。”粗壮汉子的同伙口齿不清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你们在欺负人。”少年道。   “好小子,你可知我们是申甫门的人,留下你的名字。”另外一个看起来长得还算端正的青年鼓着气道。   “竖起听好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沈鱼。”少年撩了一下袖子,竖起大拇指,对着自己。   三人互看,确定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爬起来之后,又放了狠话,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沈鱼见他们走了,不由走到青衣女子的身旁,打量着他。   “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青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的猜疑防御。   “以身相许免说。”沈鱼伸出手,青衣女子眼中好奇,沈鱼道:“我要报酬。”   青衣女子脸色又变了变,这是刚出虎窝又到了狼窝,警惕的看着他,脚向后挪了挪,弱弱的问:“你要什么报酬。”   少年朗声道:“什么都可以。”   “啊这,我这里有一本殇风乐,送给你行吗?”他想了想,抱着自己的包袱欲打开。   “啥?书,你可放过我吧,你知道吗,我就是不想看书,才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想要害我,你,坏人。”   沈鱼神态当即大变,哼了一声,忙转过身去,大步的往前走。   青衣女子觉得他甚有意思,又怕被人来抢劫或抓自己,不由跟在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跟着我,意欲何为?”少年转身质问。   “小鱼公子要去何处?”   “与你无关。”少年道。   “小鱼公子救我性命,我当然要报答恩情。”   “不要以身相许。”少年脆声道。   “小鱼公子,我,我是男人。”青衣加重了自己的声音,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袖子,端着个身子,等着他审视自己。   他只不过是男生女相,与那女子鬼燕神偷样貌相似。   “你,你是男人?”沈鱼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着他,细看之下,没有耳洞,有微微凸起的喉结,胸非常平坦,下面……   沈鱼印象中从来没有出过门,对于大千世界很是陌生,活活的路痴,在这树林里已经迷路三日,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小公子,我略会一点音乐,不如让我为你弹奏一曲。”沈鱼笑道。   「不听」沈鱼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苏乐辛。”他道。   沈鱼潇洒道:“好,你是我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我问你,那里最好玩,那里最热闹,带我去。”   “要说热闹好玩的地方,原属于魁安,现在最热闹的地方是东天峰附近,近几个月来,灾难频繁,生病有瘟的人越来越多,天神赐下圣子,据说无论伤的病的多么严重,只要经过他的手一挥,就好了。”苏乐辛道。   沈鱼的脑中没有征兆的胀了一下,他不以为然,笑了笑道“这么神奇?值得一见。”   苏乐辛心下淡喜,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忙道:“我正好要去见圣子,治一治我这虚弱的身子,正好同行,听说,剑魔甫阳梅,执法者申家,天怜国丞相,逆神众不是很信圣子,都往着东天峰去。”   “放心了,你的安全由我守护。”沈鱼很是自信,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了。   这鱼龙混杂,只听说就很厉害的名字组织,大大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谢谢你,对了,你为什么带着面具呢?”   苏乐辛从少年的眉眼,唇颚能够看出,他长的很年少俊美。   “这个嘛,印象中很多人说我长得丑,摘下面具会吓到别人的。何况,我觉得带着面具更神秘更帅。”   沈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带着面具,他脑中总之有这个念头,自己长得丑,要带着面具,不然会吓得别人,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苏乐辛已经脑补出一段故事,越发的喜欢这个乐观洒脱的少年。   沈月秀已经消失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先是普通的几个人,然后是一村的人身体开始出现异状,接着是一个城的人,一个帮派的,越来越多的人。   生病的症状就是四肢乏力酸疼,发热发冷,头脑昏沉,情绪失控,胸闷呼吸困难,身上生疮,严重者有自残杀人的行为,称之为无名瘟。   两个月后,沉默已久的天出现异变,放着奇异好看的光。   一名身穿淡黄盛装的少年,从天而降,落在天峰上,手轻轻的一挥,站在底下的人就神采焕发,精神抖擞,跪在地上一滞称呼他为圣子。   这样的神迹,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有人认出了站在天峰上的人,竟然是沈么府的三公子,李祈福。   沈么府的全员壮烈,沈月秀打退魔兵,与签订和平契约,救万民于水火。   宣传的制度,让他们一度处在一个舒适祥和的环境,过着幸福的生活,不由对李祈福的信奉度,更加的高了。   认为他不愧是神的后裔,不愧是沈么府的直系,不愧是沈月秀的兄弟,普天之下,没有再说他的不是,没有人再说他是上不了台面的野种。   当李祈福的威信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神出现在他的身后。   但是,却是出现的意想不到的变故,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当着众人的面杀死了「神」。一时之间,分了两个极端的派别,拥神众,与反神众。   李祈福称受「神」怒旨,将矛头指向申家,并将申家剑下怨的事情公布于民众,说他们意图制造出恶魔,残杀众生,好让人们因为他们的力量而臣服,杀人如麻的剑魔就是例子。   剑魔甫阳当初杀了很多的人,这些家属朋友以及背后所有的势力,再一起崛起杀气恨心高涨,成为讨伐申家剑魔要交代的剑魔的主力。   申家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剑下怨在众人的面前,消失。   这意味着,身负剑下怨的甫阳梅,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自杀。 第249章 师徒分离 剑下怨身亡   沈鱼二人行经天元,路过元来客栈,觉得有一丝的熟悉,不由打算进去住一个晚上。   刚踏进客栈,就有文雅的店小二来接待,伸着手请他到一张空桌子坐。   客栈里的人很少,有着好几桌空着。   沈鱼大体扫了一眼,眼中落在一个眼神暗淡的年轻人身上。   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与淡喜。   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朝着他走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乐辛见他偏偏坐已经有人的桌子,想来是熟人,不由也坐了过去,轻轻淡淡的问了一口:“熟人吗?”   年轻人抬起头来,对上沈鱼的眼睛,不由一怔,猛然伸出手来,抓着他的肩膀:“月秀。”   “先生认错人了,我叫沈鱼。”   年轻人正是牧芸苔,他已经找了沈月秀许久,他听对方这样说着,不由慢慢的松开手,收了回来,声音温哑:“对不起。”   “没关系,我见你的第一眼,也把你当成了久别的熟人,近近一看,又觉得不认识你。”沈鱼道。   牧芸苔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眼前的人就是沈月秀。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你好,我的名字叫牧芸苔。”   “有趣,芸苔不就是菜花的意思吗,为什么我觉得菜花二字更适合你?”沈鱼半开着玩笑道。   “你喜欢,就这么叫吧。”这个称呼,让他觉得亲切。   苏乐辛是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个年轻人长的英俊好看,气质不凡,谈吐不俗,一点也不土气。   “我要去东天峰,你要去哪?”沈鱼道。   牧芸苔眼帘垂了一下,问他去那做什么。   “陪我朋友去治病。”沈鱼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坐在他旁边的人。   “我也要去东天峰。”牧芸苔道。   “真巧,我们同路。”沈鱼淡笑道,虽是带着面具,但也难掩饰他的开朗。   牧芸苔眼神总是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面具看去。   沈鱼也意识到了,微微侧头,手扶着自己的面具,唇红齿白的笑道:“我长得有点丑,怕吓到胆小的人,所以用漂亮面具遮掩。”   “皮囊而已,有人肤浅的看,有人深度的看,何必自扰,我知小兄弟心美。”   “哈哈,说的也是,其实,我最讨厌遮遮掩掩,不妨一试,兄台的反应。”   说着,便扯下了自己的脸上的面具,一张惊为天人,熟悉的少年俊脸显现出来,比之以往,带了些许的稚嫩俏皮。   牧芸苔虽然觉得他是沈月秀,但是真的没想到他就是沈月秀。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嘴唇微微的蠕动,有话想说,可就是说不出来。   「你的反应很奇怪」沈月秀微微侧着脑袋,眨了眨自己的双眼,观察着他目瞪口呆的神情。   “啊,月秀……”牧芸苔的手再一次激动的伸向前去,手指差一点就触摸到沈月秀的手背。   沈鱼低垂着眼眸,看着他激动的手,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将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正色淡笑“沈鱼是沈鱼,独一无二,你已经第二次将我认错,可见你与我交谈,是将我当做某人个相似的人。”   “抱歉,是我的失礼。”牧芸苔当即将手收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十根手指微微按着自己的衣裳。   “没关系,只是我对你的好感减一。”沈月秀道。   “是,我会努力让你的好感加一。”   “大可不必,不必斤斤计较,不必过于在乎,刻意而为的友情,我不喜,顺其自然吧。”沈鱼随性道。   牧芸苔见他如此洒脱,嘴角上扬,笑了笑,点了点头,眼中又凝着一抹担忧,一闪而过。   第二天,三人便一同上路了。   沈鱼因为自己长得没有想象中的丑,相反样貌上佳,非常秀美,所以不愿再带着面具。   牧芸苔现在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只打算顺其自然,默默守护。   三天脚程,他们来到了东天峰的附近。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着一处高峰上坐着一个人,十分的安静,手中立着一把剑,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沈鱼三人仰视着他,四方不断的有人过来,很快的就聚集了更多的人。   沈鱼隐隐约约听见有议论沈月秀的声音,好多双眼睛往着自己脸上看,使他十分的不适用,不由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朗声道:“本人叫沈鱼。”   场上立即出现各种各样否定质疑的杂乱声音。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   “你就是沈月秀。”   “沈月秀你怎么?”   一些人关心关切的问着,沈鱼抿着嘴唇,轻轻蹙眉,无视那群认为自己是沈月秀的众人。   环顾四周,发现着靠近西面的,是一群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服装大差不差的。   靠东的,他一眼就看见两个青年,一个穿着精致华衣,莫名好感和惶恐,忍不住多看几眼,另外一个穿着劲装带着护甲之类。   他观察华衣男子的同时,他朝着自己点了一下头,沈鱼不明所以,以为他将自己认成沈月秀了,不由摇了摇头。华衣男子没有再看他,而是将视线放在峰顶。   沈月秀朝着他们身后看,他们身后站着的人,穿着统一的服饰,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排队整齐,神情严肃。   又看着靠后站着的人,穿衣打扮各有特色,眼神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与之不同的是靠近北面的人,身上罩着白袍,绣着浅花,给人的感觉安静低调,其中有一个人给他的的感觉很奇怪,有些一丝的熟悉,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非常讨厌。   剩下的一些人,比较平凡随意,自身没有什么修为,想来是普通的百姓。   “这是什么情况?”沈鱼随口一问。   “不知道吧,那顶峰上坐着的是剑魔甫阳,他的身体里有个大祸害,今天就是给大伙一个交代的。”一个似不认他是沈月秀的人解说道。   “什么交代。”   “等人来齐了,他就杀祸害。”   “沈鱼,我们走吧。”牧芸苔拽着沈鱼的袖子,小声的说。   他知道甫阳梅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他做的决定。   申家在风口浪尖之上,只要他存在,有心人就能以他为借口针对申家。   他体内的剑下怨始终是一个变数,近日,有觉醒的迹象。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去隐甫要杀他,莫执白隐甫的百姓都受到了他的牵连。   沈鱼不依不饶的问,如何杀,又一人懒懒的说,祸害在他的体内,谁知道呢。   好像又意识到此人可能是沈月秀,沈月秀与甫阳是师兄弟关系,不由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沈鱼观众人脸上神情不一,有不以为然的,有冷漠的,有充满恨意的,有满溢杀气的,也有着几个人带着一丝的怜悯。   他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甫阳梅。   高峰上,黯然不动的甫阳梅,终于有了动作,缓缓的站了起来,默默俯视着众人。   剑下怨宿主的结局是死,是他摆脱不了的宿命。   他坐在这里很久了,他在等,等沈月秀,得知他要死了,应该会来见他的。   他不想再连累别人,连累自己的师尊,只想着他过着几天的安生的好日子。   他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为了还命,为了隐甫城、申家,为了消灭剑下怨,不制造出弑杀恶魔,他现在算是他师尊圣人标椎的百分之一了吧。   他终于等到沈月秀来了,自己死了之后,他一定会帮自己照顾莫执白短暂的几年生活,如此,他就放心了。   他看着沈月秀那熟悉陌生疑惑的眼神,不及多探究背后原由,不给他讲话阻止或救自己的机会。   他喊道:“申家次子,初甫阳梅,今日在此,消灭剑下怨。”   他一边讲话,一边缓缓的拎起剑,身上散发着红色的气流,化作无数光剑,朝着四周飞去。   他的剑越举越高,指着正前方,弯着手臂向后退,沈鱼眼中震撼,一种不想他死的欲望非常的强烈,不由要飞身上去阻止。   牧芸苔立即拉住了他,怕他被甫阳梅身体里的剑怨之气所伤。   沈鱼蠕动着上下嘴唇,甫阳能够清楚的看见,他在喊什么,在喊师兄?   “保重,师弟……”甫阳的眼神落在沈鱼的眼中,握着手中剑脩然一转,插进自己的身体,从背后而出,红色的光,从这他的身体里流窜出来。   甫阳梅的身体渐渐的虚化,化作点点红光,随着剑从高峰上坠落。   同一时间,远在隐甫城的莫执白好似有所感应,从床上滚了下来,朝着门外爬,手朝着天伸去,身体越来越痛苦,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趴在地上,闭上了双眼,尸身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甫阳的剑往着人群中坠落,大家生怕被他砸着,不自觉的调整着自己的角度,其实那把剑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   沈月秀怔怔,浑身冷冷的,心中难受非常,隐隐悲伤哭泣,淹没着心脏。   甫阳梅的剑停在沈鱼的头上,速度变温缓。   沈鱼下意识的伸出手,僵硬的接住了那把剑。   众人见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沈鱼四周仿若无人,心中一阵的悲伤,如坠深海,几乎要握不住剑。   又怕真的掉在地上,五根手指握的更加的紧了,另外一只手托着剑身,将他收到自己的腰前。   “好,狗屁的剑下怨没了,别再来烦我们申家,神经病的神,申家与你们势不两立。”   申家愤愤嚷嚷,杀气大放,在场众人,不由觉得身上寒气森森。   申家领队走到沈鱼的面前看了他一眼,砸下了一句话:“沈月秀好自为之。”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沈鱼听的膈应,心更加沉甸甸,手轻轻的握成拳头。   华衣男子二人走向他,声音温雅道「节哀」沈鱼沉默不语,华衣男子也不生气,依旧礼貌道“我叫狄寒锌,你若有事,可来找我,先告辞了。”   沈鱼神色黯淡,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华衣男子与周围的各方势力打了招呼,然后离开了。   场上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忽然,沈月秀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出现。   只见着另外一处山峰上,光芒大方。   众人看去,一个少年衣着华丽,神态高傲的立在那里。   “是圣子。”三分之二的人眼中放出光彩,带着欣喜,纷纷下跪叩拜。   “三天后,神落之地神止关交接点,西北方,潮汐天台,诸神莅临。”   那道声音极其的高冷尊贵,让众多人受宠若惊,心生敬畏,自认卑鄙,而又激动不已。 第250章 沈么兄弟相见不相识   “起身吧……”李祈福声音冷淡道。   众人身上圣压顿时消了消,站起身来,互相看了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赞美着圣子,确定着自己所听到的信息,又感慨说这个世界上果然存在神。   又有着一群人,眼中没太在意李祈福,朝着沈月秀围去:“沈么府主,沈月秀,你回来,太好了。”   沈月秀看着他们热情的眼神,将剑放在背后,脚不由向后挪了挪,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   这里靠近沈么府,是神落之地与神止关的交接处,有着大批曾经在神落之地逃跑的人,和沈么府救下的幸存者,或者来此缅怀的有志之士,以及沈么府三百里外的村民。   因为「神」的出现,信奉神,拥护沈么府沈月秀的人都纷纷往着这里聚集。   有些不认识沈月秀的,他们听好多的人指认沈鱼就是沈月秀,不由先入为主,将他认为是沈月秀。   一些人的眼神,亦如那群拜服「圣子」的人一般,灼灼的看着自己。   沈鱼本来对「沈月秀」这个名字有一点的好奇,现在更多的是反感。   高峰上的李祈福一直用余光看着他,沈月秀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便神情不善的收回了来回,想要离开。   李祈福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好不留意的转身离开,眼中不由颤动,想要叫住他,却是无法开口。   因为下面站着信奉他的人,他不能自毁了形象。   「神」从被烧了的神秀饮酒作乐图中,确定沈月秀未死在人间,李祈福带着灰烬游走,被「神」针对逼问他的身份。   得知是沈月秀的小弟,不由想要杀他。   神众中有一个较为阴险狡猾的,说,不是要世人再一次的愚信自己嘛,不如利用沈么府公子的声名,然后理所应当的入世。   当下,沈月秀为了活命,便臣服了他们,愿意供他们差遣。   他想要找到沈月秀,解救自己,可怎么也找不到沈月秀,后来,在寻找反复思考的过程中,他有了变化。   山重峦叠嶂,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风轻轻吹过,一团一团茂密的树叶,微微晃动。   沈鱼离开牧芸苔与苏乐止,独自一人在林间徘徊,明明自己很是向往热闹,如今来了,却是莫名的疏冷。   忽然,背后出现一股熟悉不喜的力量波动,脩然转身,眼神微凛。   李祈福穿着一身华贵神圣的服饰,人靠衣装马靠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他站着不动,憋了半天,终于叫出了声音“二哥……”   沈鱼退后一步,冷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二哥。”   “是,我不配做你的兄弟,现在的我,是神的走狗。”李祈福停怔了一下,脚向后退了半步。   “这话听的奇怪,神是神圣的存在,你怎么就成了走狗。”   听周围人的议论,那甫阳之所以在山顶自杀剑下怨,就是因为圣子的指示,先入为主,莫名伤感甫阳,对他没有多大的好感。   李祈福知他在说反话,在嘲讽自己,他用自己的名声躯体救自己,自己还给他留言,要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医者,现在竟然这副德行。   他曾想着自己高高在上,万民敬仰,称赞他是好人,可现在他一点也不开心。   凶神恶煞要杀沈月秀,他就只知道这群自称「神」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他依旧为了性命,为了力量屈膝臣服他们,再一次的出卖沈月秀。   “我知道,自己又让你失望了,你想要杀死我,我毫无怨言。”李祈福正色黯然道。   “圣子的话越来越搞笑,沈鱼是沈鱼,并无兄弟,请你不要继续跟我讲话了。”   今天实在是太多人将他当做沈月秀了,心下一惊有些不耐烦,想好快一点的摆脱此人。   “沈鱼是沈鱼,为什么样貌没变,只变了名字,既然失踪了,又何必出现。”李祈福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相貌相似者,不胜其多,圣子阁下,你若继续将我当成某人,让我听你讲话,你就要支付酬劳了。”   虽是这么说,沈鱼却是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这影响他的心情,让他变得低沉难受。   沈鱼不等他再一次讲话,就转身离开,李祈福见状,立即踏出两三步,喊道:“二哥,你现在很危险,二哥,你听我讲,二哥……”   李祈福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渐渐喊不出了声音,垂下了头,泪从他的下颌滑落。   身姿渐渐的矮了一截,双膝砸在地上,朝着沈鱼离开的方向跪下,缓缓的弯腰,泪水一滴两滴的掉在地上。   他想,他已经耗完了沈月秀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才以别的名字拒绝自己,不跟自己相认。   他的内心一阵的凉薄,压抑,难以喘息。   沈鱼忍着转身的念头,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好难受,好难受,自己是沈鱼啊。   沈鱼是谁?从何而来?   沈鱼是自己,靓同城的中等人家,父亲叫沈涩,母亲叫天风,他们很恩爱,自己无兄弟姐妹,自小生活在靓同城,脑子很笨,记性不好,样貌丑陋,所以喜欢宅在家中,细节,亲戚,朋友呢,为什么没有印象。   沈月秀听都没有听说过,为何第一次出远门,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叫他沈月秀?   他想到了,找到沈月秀,证明自己不是沈月秀。   走着走着,便走出了林中,见着牧芸苔二人在等着他。   “沈月秀是谁?”沈鱼问。   “不是很清楚。”牧芸苔想了想,说道。   沈鱼朝着他凑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撒谎了。”   “沈月秀是一个了不起的少年,沈么府公子,神的后裔,小小年纪,灵力强无二人,身为沈么府公子的时候,奉行遇恶不杀,游走世界,救了很多的人,后来大义灭亲,除掉残暴不仁的沈么府前任府主,继任府主的时候,废除诸多不仁道的残酷规矩,沈么府灭亡,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后,他再一次出现,以一人之力大退魔兵,构建人魔和平契约,又给各方各地带来新的规章,让人民生活稳定,安居乐业。”苏乐辛想了想说道。   “听起来是一个伟大厉害的人物,有机会确实要会上一会,毕竟是与我面容相似的人。”   沈鱼对于的丰功伟业一点感触也没有,但是他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   他运着灵力调节了一下,坦然的面对二人。   苏乐辛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三天之后,见识神颜,芸苔兄,你也要一同前往吗?”   “嗯?沈鱼也去?”牧芸苔看向沈鱼。   “嗯?这样的盛大的场合,当然不能错过了。”沈月秀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想看看传说中消失的神长的什么模样。”   牧芸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道:“同去。”   三人互相点了一个头,一起离开了。 第251章 舍命散药 鱼消月隐 逆神陨落   已经过了五天,这些天来,沈月秀三人住在临近的客栈。   见识神颜的虚头很大,越来越多的人往着潮汐天台来,客栈一时之间变的热闹非凡,人满为患,导致商家又开了好几个客栈,赚钱。   更多的是那群得了无名瘟、老弱病残、或心有所求的人,心中带着希望与欲望而来。   也有很多人慕沈月秀的名而来,沈鱼不讨厌沈月秀,但是反感别人叫他沈月秀,仿佛一种诅咒枷锁一般,想要他摆脱。   人人都说他是沈月秀,可他不是大名鼎鼎的沈月秀,只是一个初出茅庐,没有名气的沈鱼啊。   这一天,台下人山人开,一眼望不见尽头,男女老少,富贵贫穷,不等阶级不同势力,分着区域站着。   李祈福站在天台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看起来十分的庄严。   他眼神冷淡,缓缓的张开双臂,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神圣的力量。   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台下的人都仰着头看着他,神态各异,有虔诚,有质疑,有不耐,有热烈,有冷漠……终于他开口了。   “李祈福,为天下祈福。”他朗声说着,独特的音色声波似从天而降,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身上散发一阵阵香气,飞出奇怪的白色粉末,交织成一个一个福字,雪花一般,向着四处扩散,沾人即消。   正在神迹时刻,天上出现十大身影,慢慢的下降。   只听,李祈福语气忽然一变,手背在身后,一点圣子的样子也没有,活像一个纨绔少年。   他及其恶劣吼道:“醒醒吧,神才救不了你们呢,是我李祈福,燃烧自己的骨,抽空自己的血,研制狗屎不如的神类给你们下的毒。”   天上,传下一道极大的威压,似乎是怒,一道强悍的力量,猛然轰撞在李祈福的身上。   李祈福张嘴啊了一下,口中吐出血来,随即如一根断了弦的石风筝,从天台之上,掉了下来,直直的坠落。   发丝向上,风从他的耳边擦过,他看着天上的幻影,咧着嘴角,从嗓子里从口中发出笑声。   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以为会重重的砸在地上,却是砸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在他受到攻击的拿一下,沈鱼心中就如同被猛然轰击了一下,他的心不觉便变得非常的紧张。   他接住掉下来的李祈福,半跪在地上抱着他的上半身,莫名的悲痛,感受他生命的流逝,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泪滴在脸上,久违的温热与温情,让李祈福的心在这一刻破防,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喊了一声“二哥。”   “我在。”沈鱼的嗓子有些呜咽,看着他快要死了的模样,意识深处的茧,开始松动。   “你该笑话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二哥,你看我是不是配做你的兄弟,是不是也给沈么长脸了?”李祈福直直的看着他,脸上挤出惨淡的笑容。   沈鱼沉沉的嗯了一声,眼中的泪滴在了他的心口。   “二哥,我好累了,天下之大,那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最后,能死在亲人的怀抱中,是祈福,最大的幸福……”   李祈福觉得自己快到不行了,前身不断的向上去,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头朝着他的胸口靠去,将眼泪蹭在上面,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   费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拥抱住了他,沉沉的合上双眼,满足的睡了过去。   “啊”沈鱼脑海中茧开始膨胀,剧烈跳动膨胀,红光越来越亮,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   终于他爆发了,记忆的茧裂开了。   过往的记忆,一下子就填充他的脑海,他抬起手,抱着他的身体,眼中流出血泪,声音颤不成声“小弟,小弟,小弟啊”   身上灵力一时不受控制四散,天上风云大变,秧云汇集,众人以为神怒,不由乱作一团,畏畏缩缩。   天上的身影,慢慢的显示出样貌,亦如万年前那般样貌,沈鱼,不,该说是沈月秀背上的剑,忽然闪着赤红的光,朝着天上冲击,贯穿十人的身体,往着天上钻。   众人惊呼,那把剑竟敢弑神。   不由纷纷后退,恐怕误伤了自己。   天上突然躁动起来,与着这把剑缠斗在一起,只听着天上传来卡嘣的声音,离泉剑重重段成两半,掉在沈月秀的眼前。   “哼,卑鄙卑贱的凡人,你们惹怒了我们,我们将降下病毒,要你们生不如死。”   差不多七十道身影,一起停在半空中,散发着无语睥睨的力量。   在场功力弱者,纷纷不受控制,单膝跪地,难以行动。   “异界杂虫,冒充神类,祸害人间,该死了。”一道及其霸道狂妄的声音传来。   逆君气势强悍的难以形容,带着一众不凡青年,踏步而来。   「诸神」见着逆君,不由微微震惊。   “沈月秀疏散民众,将他们带到安全区。”逆君说完,不做多余解释,缓缓升空。   沈月秀抬头看去,「诸神」已经朝着他攻击而去。   逆君的脚下自成结界,让诸神的力量无法殃及道地上的人。   “逆君。”沈月秀一下洞察到他的想法,立即站起,仰头着头喊。   “快!”逆君与「诸神」打的若隐若现,只丢给沈月秀一个字,然后难以寻匿捕捉。   结界已成,沈月秀冒然飞上去,逆君会受到双重的伤害,到时候他无法自顾,自己也无法顾他。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做的这么绝呢,他真的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李祈福放在背上,对着众人说:“跟我来。”   沈月秀将众人带到安全的区域,立即想要折返,去帮助逆君,牧芸苔却拦住了他,道:“我们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沈月秀重复了一遍,看向远方,观察着状况。   牧芸苔刚放松了一下,沈月秀腾空而起,竟朝着天上飞去。   “他,他竟然能飞?”众人再次议论纷纷,很是疑惑,牧芸苔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李辛乐看了他几眼,然后默默的坐在一边,眺望着外面。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形慢慢的现行,显得不真切,吓得众人一个抖机灵:“以前也有很多的大瘟疫,不见神来,现在有了无名瘟,他们就来了,太巧了,我说,这是他们所下的毒,然后再赐予你们解药,要你们去信奉。”   “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些人脸色微变,恼羞成怒。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这群愚众,游戏因为李祈福,沈月秀,逆君,无法进行。那么,就杀了你们这群知道真相的人,区区凡人,在本神眼中,犹如蝼蚁一般。”   说着,神秘人双脚离开地面,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浮动。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压力傍身,不敢动弹,人群中一个身着低调白袍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近,带着白手套的手,拿下头上的兜帽。   “我,苦昙门主,不允。”接着,与他一同照着白袍的四大护法也站了起来,将神秘人锁定。   众人眼中一下子来了希望,堂堂的苦昙门主和护法竟然与他们在一起,众人身上压力顿消,躲在了他的身后。   同一时间,沈月秀急急而飞。   从逆君的结界边缘飞进去,就不会对逆君造成影响。   沈月秀以前之所以不飞,是怕被天上的发现,现在不怕了。   不多会就遇见了「诸神」与逆君,诸神少了大半,逆君嘴角流血,运招防御之间显得吃力,似乎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打的后退。   “逆君。”沈月秀当即关切的喊了一声。   “速速离开,我要自爆。”逆君心咯噔了一下,神色猛然一变,迅速朝着他发出一掌,将他推开。   沈月秀未想到他会如此,身体被他打的往回飞。   只见着逆君身上光芒大放,出现裂痕,力量冲撞在「诸神」的身上,靠近他的都毙命,没靠近他的也都受了伤。   逆君冷冷看着他们,眼神带着一丝不甘,抿着嘴唇,心口喘着粗气。   以他豁命的力量,还是不能将他们全部带走,想着自己的结局,气息不稳的笑了一声,浑身放松,从天上往着下面落。   沈月秀受到他力量的波及,口中吐红,待他身上的力量波动消失之后,当即飞了过去,伸着双手正好将他接住落在地上。   “你,你……”不久前,李祈福死在了他的眼下,怀中,现是逆君,他真的难以再承受失去。   “我没有想过牺牲自己,不许,你,以后有这种想法,我去见凰娥了,三件事情,我无法履行了。”逆君释然道,缓缓的闭上眼睛,似累了,睡着了一般。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要我牺牲自己,你们却总是牺牲自己,你们骗我。”   沈月秀的声音打着颤,冷静的看着他,眼睛湿润,眼泪再一次的流淌出来。 第252章 燃尽的九点阳火   安全区域,宫昙夫与四大护法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当着众人的面,杀了狂妄自大的「神」……   众人欢喜不已,纷纷感谢苦昙门,苦昙门淡淡道:“要谢就谢沈月秀吧……”   众人摸不清头脑,一些人继续的高兴着。   一时间气氛热络了起来,除了苦昙门主,没有人知道,刚才的神秘人是申家的创始人,是逆君的小弟。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揭露所谓的「神」虽然不能根除一些人的信仰,但是也能让某些人心中有所猜疑,不会极端。   天上阴沉沉的,「诸神」不再给沈月秀伤心难过的时间,传来阴沉无情声音。   “小天,你果然还活在,人间的磨炼,让你变的聪明了吗?可惜,那又如何,我们比当年,强了数倍。”   “强,我也变强力了,对你们这群鸠占鹊巢的恶徒,动了必杀的心。”沈月秀望着天上,眼角带着泪痕,咬牙切齿,疾声厉色。   天上传来一阵哄笑声,随即,全部朝着他冲去。   沈月秀抱着逆君的身躯连连向后退去。   逆君已经不在了,不想再让他的身躯受伤。   「诸神」咄咄逼人,沈月秀不得不将逆君的放在身后地上,与他们对峙,手上凝聚着强大的力量,朝着「诸神」反击。   力量发出瞬间,一个不曾显现的「神」,忽然站在沈月秀的身后,发出一掌,沈月秀不及转身运攻,口中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前倾,险险的抢在地上。   沈月秀稳住身形,微微侧身朝着他看去,这「神」又猛然发出一击,打在他的正前方,沈月秀再一次后退吐红。   这名神,便是「诸神」中神力最强的神,无敌战神,也是他们的王牌后手,一直在等着机会,偷袭沈月秀。   “这一次,斩草除根。”无敌战神眼神睥睨,声音严寒,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沈月秀现已经身受重伤,看着围住自己的十四名「神将」,眼神十分的警惕。   他们围成一圈,眼神会意,自成默契,身上一同发光,运着强大的力量,串联成一个法阵,法阵的中央由无敌战神操控。   “小天,自从我们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日日夜夜都睡的难以安稳,特地为你研制出,可以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存功法,施展的人越多,威力就越大。”   沈月秀感觉出他的合招之强,自己现在的灵力怕是不能接招,他没有要逃跑的想法,眼神冷冷,毫无畏惧。   沈月秀也运起强大的力量,地上的逆君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沈月秀倒去,沈月秀一吓,以为他没有死,连忙扶住他。   无敌战神露出诡异的笑容,抓住着沈月秀来不及防御蓄力的空隙,手猛然一推,一股摧天毁地的力量,直直朝着沈月秀冲去。   危险关头,一道炙热的身影飞身而来,将恐怖强大的力量挡住。   “你疯了吗。”沈月秀眼中一吓,立即运转灵力输到牧芸苔的身体。   牧芸苔的身体犹如一团火,温度比太阳还要烈。   「诸神」的力量渗透他的身体,在他的体内炸开,余劲波及沈月秀,沈月秀连退三步。   牧芸苔吐出的血被蒸发,浑身的骨血都在自燃着,他忍着剥皮凌迟一般剧烈的疼,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没事吧!”沈月秀身形踉跄,朝着他走近,举着自己的手,朝着他伸去,脸色慌张,声音发抖,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牧芸苔没事。   可他怎么可能承受如此强悍的力量,那是「诸神」全力汇集,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在这样的攻击下活着。   “月秀,他们现在消耗过大,无法耐你如何,你安全了。”牧芸苔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不舍的笑。   他挡了沈月秀死劫,沈月秀安全了。   “你怎么这么巧合的就来了,一定是常生冕,常生冕。”沈月秀不相信这种舍身救命的巧合,只相信等待已久,谋划已久。   对于常生家而言,他还不能死,他们还需要自己的力量与风神联络。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并不是常先生的要求。其实,我本就不能活的长久,不如,死的有意义。”   九点阳火残余在他身体里的力量,终究会从内往外将他吞噬。   牧芸苔躺在他的怀抱中,看着他,声音温柔虚弱,微微张着嘴,又闭上,似还有话要说。   沈月秀安静的等着他,可牧芸苔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讲。   他的头微微抬起,沈月秀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牧芸苔的嘴唇停在他的耳边,眨了一下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回到了原位。   沈月秀转过头来,脸贴的很近,怕他说什么,自己漏听了去。   牧芸苔盯着他的脸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他的染血微抿着嘴唇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伸着一只手,费力的牵起他另外一只手,握着他的四根手指,朝着自己的嘴边拉。   眼看着他的嘴唇,就要贴着他的手背上了,他却停止了动作,蠕动了一下嘴唇,闭上了双眼。   “啊”沈月秀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在他脖颈靠着心的地方不动,力道却是更加的紧了。   但是,他知道,牧芸苔已经末了,他反手紧握着他的手,身体前倾,靠在他的耳边,喊着自己给他起的名字。   天上的「诸神」这一击本来是势在必杀,几乎是消耗了全身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孤注一掷。   现在,虽然还有一点力量能再战,但是面对刚刚死了重要人的沈月秀,它们不敢招惹,怕他借着着这股怒气,失去理智,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消灭它们。   他们快速的撤了回去,与着沈月秀拉开距离,不多久,一道声音响彻天地。   “七天后,只要沈月秀自杀祭天,天将保佑人们无灾无难,平安快乐。”   沈月秀充耳不闻,坐在地上,抱着牧芸芸苔的身体,眼中只有此刻的睡颜,无法言喻的心伤心痛蔓延全身。   牧芸苔没了,逆君没了,小弟没了,师兄没了,安先生没了,大哥没了,父亲没了……   亲人兄弟朋友接二连三的离他而去,他的心崩溃的千疮百孔。   晶莹的泪水中带着血丝,掉在他的脸上,消融在他的肌肤上,胸腔里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悲急攻心,筋脉爆破,手上嘴角流出血来。   牧芸苔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变,筋脉发着金红的亮光,像是熔浆里燃烧的火焰。   天上太阳光变亮,一闪一闪的,未知沉默的剑,是当初镇压逆君时候的那把古老神剑,潜藏在沈月秀的身体中。   原本暗淡的剑身,发出微弱的光,剑上无数赤红的细线交织在一起,像是人的经脉,更像是剑的经脉。   牧芸苔慢慢的分解成赤雾颗粒,一部分悄无声息的朝着沈月秀的破开的手脉里钻进去。   沈月秀并未发觉,只看见牧芸苔消失化成星星光点,四散飞去,化成浅薄红雾,快速消失。   一颗赤红光点,在他的眼下飞走,不由站起身来,想要留下点念想,快步走上前来,伸着手抓,火点落在他的手心中,只有一瞬的炙热,随即化作虚无,什么也不剩。   牧芸苔彻底的消失蒸发,眼前空空如也,沈月秀心中一阵空虚难受,失力的跪在地上。   脑子里僵冷僵冷,嗓子沙沙,心脏一抽一抽,难以呼吸,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不断的流出,他扯着嗓子失声痛哭,哭的头昏脑涨,嗓子生疼。   他弓着身体,头抵在粗糙冷硬的地上,过了一会,重重的磕撞了一下,身子失力一歪,便倒在了地上,半趴半躺着。   他不知道自己尚存人世的意义了。 第253章 昙星归位 万民拥神   天有昙星,神养之花,青白俗艳,月出而开,冥使所赠。   天神陨落,食众恶神之气化形。   寻主未果,众神视其宠物,命其开花。   神花拒绝,化作闭合之花。   「众神」施法折磨惩罚,最后不堪受辱,于黑月中自尽,转世人间。   “何其讽刺,沈月秀。”阴暗的房间内,已经恢复天上记忆的宫昙夫坐在一张雪白的椅子上,手抵着自己的额头。   额间那朵半开的昙花异常的显眼。   距离上一次大战,差不多已经有五天了,沈月秀与所有人说,他不是他们的沈月秀。   买了一个小客栈,整日里的喝酒睡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谁也不见,除了客栈送酒菜的伙计。   有的人闯进来找他,好言相劝的、无赖的、讲话难听的都有,沈月秀觉得烦就用着灵力将其打飞出去,人们知道他的能为,就站在客栈下面喊叫,他充耳不闻。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没有人在下面大喊大叫,而是递纸过来,叫鸽子衔到窗缝,或者让店小二送上去,只是依旧没有回应。   宫昙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三楼廊上,透过一道细小的门缝,看见沈月秀侧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眼神无神呆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宫昙夫离开,装扮成店小二差不多模样,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今日,又有几位请我去死?”沈月秀烟着嗓子,懒散的问。   “没有。”宫昙夫冷淡的回道。   “不可能。”沈月秀道。   宫昙夫推开门走了进来,沈月秀看都不看,只淡淡说了一句没有礼貌,就没有下文了。   过了半晌,他自言自语:“你身上怎么有着一点宫昙夫的气息。不过,自尽天台,未必是坏事。”   “你该坚强起来,趁着它们元气大伤,将它们都消灭了。”   “大家都认为我不是对手,别去送死,我要听话,我该做一个好孩子的,看。”   沈月秀往着床里头一抓,一大摞子的纸,如同雪花一般,飘落。   宫昙夫随便捏着几张在手里一看,无非是要沈月秀别跟神作对,不能自私,要为他们着想,牺牲自己,顾全大局。   “小二,关键是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骗伤害你们啊,无所谓了,把我推出去是因,你们受罪是果,我没有辜负谁,我是顺着大众的意思去的。”   半晌,他又自顾自的洒脱道:“好欠揍的一番话,你把这鞭子烧了,让他们在地府因为争夺鞭子,而耗费气力,无论是谁得了鞭子,打我的力气就小了,哈哈,我好聪明,好坏啊。”   听着这些语无伦次的话,宫昙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宫昙夫转过身去,恢复了本来样貌,头发披散着。   沈月秀看着他背影,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家客栈的小二,倒是像个女人。   “娘,你为什么从来不理我,你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沈月秀嗓子沙哑,呼着酒气,声音较为孱弱。   “我不是。”宫昙夫道。   “哦,那就代表我不是在跟你讲话。”沈月秀喝了一口酒,将被子又往自己的怀中抱了抱,好似在抱着个人。   “我为你疗伤。”宫昙夫手上聚着灵力,朝着他靠近。   “我不要,你走,你最讨厌了。”沈月秀抬眼来,模糊影像,渐渐的清晰,原来真的是宫昙夫,想起了往事的沈月秀,冷着朦胧的眼,端着一张消瘦的脸。   “不准再喝。”宫昙夫夺了他手中的酒,沈月秀很是愤怒,不依不饶的要起身去夺回来,一起身脑子一阵昏昏沉沉。   宫昙夫见状,不想他继续糟蹋自己,便出手快狠准的将他打晕。   看着他脸,淡淡道:“睡一觉,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说完,将他抱去沐浴,换了一身衣裳,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之后,离开。   不知过了多少天,沈月秀缓缓的睁开双眼,一缕阳光,从着窗外照了进来。   他走过去想要感受一下温暖,不想看见楼下黑压压的一群人。   他们与着沈月秀对视,纷纷的跪了下来,沈月秀脑袋清醒了很多,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下楼去,打开门。   “沈月秀,我们不许你去天台。”   闻言,沈月秀不由怔了一下,看向众人。   “从前,是你保护我们,现在该轮到我们保护你了,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也要守护你的存在,我们的祖先能与神斗,我们也能。”一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人,斗志昂扬道。   “你们……”沈月秀看着众人,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苏乐辛站在人群中,沈月秀自然的朝着他靠近。   只见着他向前一步,声音温润道“为了感谢你的付出,我们商量,每一个人都与你拥抱一下。”   “啊,我。”沈月秀支吾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谢谢你。”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率先冲向前头,一把抱住了沈月秀,甜甜的笑了笑。   一股温暖的力量,蔓延他的全身,感受着小女孩的真挚,沈月秀心中感动不已,眼中酸酸,又流出泪来,他伸手抱住小女孩,温声道:“多谢你。”   小女孩松开了他,笑着将他让给别人,一众小孩子聚集在前头,他们不像大人矜持。   沈月秀见情况已经无法收拾,也就认真的与他们抱一下。   小孩子口中说着谢谢我以后要怎么样之类的好话。   拥抱完了,接着就是大人,苏乐辛先开了一个头,然后众人有序的,一一上前去拥抱沈月秀。   沈月秀与他们一一拥抱,每拥抱一人,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多一分。   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有的离开了,有的站在一旁,太阳落山,场上未与他拥抱的只剩下最后一人。   沈月秀看清来人,竟然是宫昙夫,不由收回欲拥抱的手。   “还记得那一朵白色的花吗?他来报仇了,他成了你的劫,让你经历种种痛苦。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对不起,小天……”宫昙夫磕头昙花闪烁,伸出手主动的去抱他。   沈月秀脑海中回忆出天上那只昙花的模样,怔了一下,最终伸着手将他抱住。   虽然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对他恨不起来了。   宫昙夫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化作一朵白色的花,漂浮在他的胸口,融进其中。   沈月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初,功力大增。   原来,宫昙夫将自己的力量分化到百姓的身上,让他们在拥抱沈月秀的时候传进去。   “你们知道吗,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腥味,那是为了我而沾染的。”沈月秀看着未离开的人们,声音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简单拥抱的背后,是看不见的血腥与残忍,更是各方势力促成的结果。   这群拥护他保护他的人,是有心人联络聚集在一起的,在三日前与宫昙夫苦昙门、以逆君为首的一方、神彻底决裂的申家、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屠戮所有拥神众和厌恶沈月秀的人们。   这件事情,虽然怜国朝堂没有参与,但是他们默认了行动。   又在昨日,众人沐浴焚香,为今日拥抱沈月秀,传送力量而做准备。   场上众人眼神坚定。   “为了沈月秀,我们愿意与天斗,斗不过又怎么样,我们心甘情愿为你牺牲,绝对不会将你让给他们。”   “天道不仁,我们便逆天。”   “对。”   “多谢你们,沈月秀徒有虚名,看似做了很多的事情,其实一事无成,甚至害死很多的人,沈月秀面对你们,心中有愧。”   苦昙门四大护法之一,轻功一绝的轻飘飘,说道。“沈月秀,你看不见好的一面有很多,是我们让你看见负面,其实很多人因为沈么府,因为你,而过的幸福,为此我代表昙主,代表苦昙门向你道歉,对不起,这是不能原谅的行为,苦昙门,逆天弑神,愿为先锋。”   “我并不如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好,我总是喜欢逃避,逃避,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就无事了,不是,相反他会让事情越来越严重。   这一次,我不会在逃避,天上的那群东西,鸠占鹊巢,残害生灵,我一定消灭它们,还你们清净。”   “我们与你同行。”众人齐声道。   苦昙门主最后的命令,便是听从沈月秀。   以逆君为首的众人,传承逆君的思想,又因沈月秀是逆君的后人,神众针对对象,毅然拥护沈月秀。   申家人本身就是沈么家分支,剑下怨的传承的悲惨命运,残酷结局,便是因为它们,自然势不两立,恨不得杀千百次。   怜国在丞相的示意下,低调参与。   剩下的便是受到沈月秀恩惠的白身,与敬仰沈月秀的义士,和那些心底反天的一群人。   “好,你们说出这样的言论,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决心,天上流转的气流灵力,不同人间,接连天地的通道,定有人把手,且容纳空间小,众人想要上天,需要灵魂脱体,舍弃肉身,才能在我引领下飞天。这样,修为强大者随我上天,修为较弱着留守护法。”   众人点了点头,说:“好……”   “灵魂脱离肉体,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三个时辰,必须回到本体,不然便会有生命危险。”众人眼神坚毅,毫无畏惧。   有人是可以自行完成灵魂脱体,有的人需要借助外力,一次性的完成众多人的灵魂脱体,要消耗很大的力量,他想要找常生府的帮忙。   与众人说了几句之后,回转房间。   他发觉一直放在自己身体里面的剑,有了变化,以可感知的速度自我修复损耗,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牧芸苔。   收敛情绪,沐浴完更加清醒,换了一套衣裳,想要飞往常生府寻求帮助。   路上遇见了常生冕,两个人都没有提上次的事情,沈月秀只直接说明意图。   常生冕让他不要去常生府了,正是常太岁吩咐他来帮忙的。   二人便一同往着回走了。 第254章 凡尘之灵 逆天弑神   根据宫昙夫带来的情报,天上诸神在除掉他之后,越来越贪,越来越懒。   偷偷的到人间去,提了强者的人折辱,弱者的灵魂来天上服侍他们。   为了造成更多强大的人,他们抓来众多女人,当做生产工具,直到没有生命体征,再也没有无法受孕,就拿他们喂了怪兽。   天上有着「诸神」的很多后代,同时有着若干的普通天兵,供他们使唤作乐。   他们没有制度,没有法纪,没有人伦道德,像是生活在连原始社会都不如的社会,但是他们比野人更光鲜亮丽。   父子不是父子,父女不是父女,母子不是母子,姐妹不是姐妹,兄弟不是兄弟,夫妻不是夫妻,乱七八糟。   而八十一位「神」不以为然。   天上弥漫着一股淡淡奇怪的烟雾,不用深入,一眼望去,一团混乱。   沈月秀震惊不已,这已经不是他认知里的天了,这简直就是人间黑市的游乐场。   天上多了很多五花八门的建筑,多了很多的人。   穿着铠甲的那群天兵,东倒西歪,像是吸了毒,喝醉了酒,见着女子就勾搭,甚至毫不避讳,现场的就给你看。   他们其实都没有战斗力,因为八十一位「神」不喜欢强者,有战斗力、能够修炼的人,要的只是软弱无力的服从者,甚至喜欢他们卑劣粗俗的模样。   特别是经历过一次,「神子」们联合在一起谋反想要夺权。   他们失败后,八十一位大神将他们蒸了或者烤熟了吃,美曰其名,“食神子宴。”   那些未参与谋反的「神子」,被八十一位大神盯上了,只叫他们自相残杀,后来活着的人,被赏赐给怨恨「八十一位神」凡人,受尽折磨而死。   后来再有子嗣出生,不再有好地位有特权,也只是父的奴隶罢了,和普通人差不多,不允许私自修炼变强。   因为天上的灵力实在特殊,加上他们有自己的骨血,只要不断修炼,假以时日,就能与他们其中之一抗衡,这是不被允许的。   它们大的作用只是父的沙包,故体魄强一些,做个兵长小官什么的,毕竟是「八十一位大神」后代,不能让他们与平民混为一谈,总要有一点体面。   沈月秀一声令下,众多来自凡尘的灵魂,手中执着武器,朝着天门攻击,原本懒散的天兵见状,不由一吓,立即发出信号。   让所有天兵知晓。   不多会,众多天兵都往着这里跑,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外人进攻的情况,一个一个都慌乱无比,兵长领兵的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命令他们冲。   他们仿佛没有头脑,没有自我思想,只一个劲的往上冲,完全不是凡尘之灵的对手。   沈月秀看着天兵的状况,不由放心的将天兵交给他们。   沈月秀身上散发着白色光芒,脚踩在云雾中,开启结界,将天锁定,让「诸神」不能逃跑,然后用神识锁定着他们的方位,发现他们好多人聚在一起。   沈月秀脚上行着快步,如同一道极行的闪电一般,朝着「诸神」所在的方向飞去。   过程中,沈月秀发觉其他的神,也朝着一处去。   一到战斗的时刻,他们就喜欢聚在一起,生怕谁落单了逃跑,或者自己落单了有危险。   就是团结就是力量,要死大家一起死,要逃大家一起逃。   「诸神」在一座大的宫殿里,门口站着天兵把守,沈月秀背上的离泉断剑合在一起,忽然有了意识一般,飞了出来开路。   很快的,沈月秀就来到了大殿中,十四位神,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   “小天,回家的感觉如何?”   “你们不配居住在天上,该下地狱去。”沈月秀愤怒道。   “小天,我们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的死活,小天最在乎生命了,怎么今日带人魂来屠杀生灵呢,变了变了。”   “屠杀是很沉重很血腥的字眼,沈月秀今日不逃避这种情况,势要消灭你们。”   “小天真是越来越危险,那我们,便不再客套了。”   「诸神」起身,沈月秀手上运着强大灵力,朝着一人攻击,那人接住攻击,不由一怔,口中吐红,当场倒地。   “那朵昙花,果然背叛了我们。”诸神对于他的死亡,没有丝毫的悲伤,只有着无尽的愤怒,更加的警惕。   一起运着神力,朝着他攻击,甚是难缠,沈月秀一时之间无法突破。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弱,三个时辰在天上是减半的,很快的就过去了,众多凡尘之灵纷纷从天上飞下去。   顺便将众多投降的天兵携回人间。   “呵,又剩你一个人了,沈月秀。”诸神笑道。   他们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天兵以及后代,因为他们都是自己意外、无聊、或带着目的创造出来的,是一群可有可无的无用之物。   他们现在的兴趣,是除掉沈月秀,让人间再次蒙上灾难,他们好欣赏着这一场人间直播,满足自己的欲望。   然后,当人们绝望的时候,再以救世的姿态降临,让他们再一次的依赖跪服自己,这样他们说什么都会奉为真言,而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制造许多有趣味的游戏。   天上的浑浊的灵力不适合沈月秀,沈月秀的回归,让天上开始仅存的纯净灵力,开始扩散,很是速度太慢,无法供应沈月秀的身体。   沈月秀已现颓势,「诸神」再次结出阵法,发出强悍力量,沈月秀口中吐红,脚连连向后退去。   “多年不见小天,有些想念,一边叙旧,一边弄死,诸位没意见吧?”   “先废了他再说,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变数,只留着一口气,保证他无法反扑。”   “斩草除根,我要他此时此刻,灰飞烟灭。”   “那便,杀。”最后,无敌战神按下结论。   “还记得,我是如何镇压逆君的嘛。”沈月秀眨了一下眼睛,手一翻,一把华丽的剑赫然上手,周身散发着凌厉的白金光芒。   “武行天歌。”金为心,红为廓,白为边,形成三彩神光,自剑身向着外头一圈一圈的扩散,所到之处,污浊之气尽散。   “这是?”众人眼中印着剑,回想着这把剑,沈月秀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拿出来过,他们也不晓得。   只是当初沈月秀镇压之时,见他祭出此剑一晃而过,后来听他说是本命剑,损耗过大丢落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越发的虚弱,任由他们欺凌,也没有拿出那把骇人的宝剑,「诸神」才相信,他的那把剑真的没用了。   沈月秀抿着嘴唇,淡淡庄严,身姿一旋,立剑在前,分出万千光剑,无数火红的太阳,印照在剑身中。   剑中太阳一闪,「诸神」只觉刺眼,难以直视。   沈月秀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众人心思各异,想着逃跑,最终都没有逃。   集体的力量也无法发挥全面,敌不过沈月秀这一击,神秘强大的力量。   「诸神」消失,沈月秀手中剑发着赤红的光芒,牧芸苔身着红衣,从剑中飞了出来。   “你。”沈月秀难掩饰激动,伸着手想去摸他,只觉得烫手非常,难以触碰。   牧芸苔的身上隐隐透着神气,那是成神特征。   原来是因为沈月秀之心,九阳神功体的缘故,死后灵魂寄托在神剑中,又被太阳所选中,成了太阳神者。   牧芸苔意识中,已经对自己的现状有了认识,只见着他的身上飞出一团炙热的光,朝着太阳所在的方向飞去。   原本火红似燃烧的衣裳,变成了月牙色。   沈月秀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还是忍不住的问为什么。   “虽然强大,但是局限性太大,我更偏向成为一个小小神侍。”牧芸苔被自然之灵太阳选中,想要他成为太阳神。   可一旦成为太阳神,他就不是自由之身,有着诸多的限制与职责。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成为一名小神。   “嗯,差别不大,往后这偌大的天宫,也不过我们两个人。”沈月秀想了想,看了看战后的天宫,又看着牧芸苔。 第255章 东天峰上 拜别人间(完)   牧芸苔与神剑暂且留在了天上,沈月秀独自一人下来。   修养了三天之后,沈月秀陪着常生冕前往东南海角,施展灵力联系风神。   最后得到一丝回应,似是接收到他的灵力意识。   如今天上被弄的乌烟瘴气,他必须尽快的回去清理,不然会生成毒气,流散到人间空气中,造成危害。   他本就是为了调整天气日月秩序,现在不过是归位。   常生冕,沈岁寒,瑰雪,秽萌,百里哀笑等听闻他要离开尘世,难得再见,不由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与他见面。   沈月秀看着沈岁寒,叫了一声姐,沈么府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心情沉重了几分。   沈岁寒的腹部微微隆起,已有身孕,他伸着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照顾好自己。”   沈月秀心中酸涩,生出一丝的不舍,乖巧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沈岁寒张开手臂,姐弟来了一个拥抱,抱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分开。   沈岁寒的视线停在沈月秀的脸上,眼中隐约泛红,瑰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无言的安慰,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月秀,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的确挺混蛋的。”秽萌见他们分开,迈上前一步,想着自己对他小妹沈虹霓的所作所为,对他的不礼貌,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微微颔首。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你很好,我们,后会有期。”沈月秀说道。   秽萌抬头看着他,小幅度的张开双臂,脸色微红,怕他不想和自己来一个拥抱。   沈月秀淡笑,走上前去,也给了他一个拥抱。   百里哀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现在了解秽萌,他绝对不是有那种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一下。   沈月秀余光看着他老是往着这边瞥,微微侧首,好奇的问道“哀笑你也要吗?”   “咳,我不要,两个男人告别何必如此迂回扭捏。”百里哀笑一怔,脸色微变,板着脸,一本正经。   秽萌走到他的身旁,认真的看着他,百里哀笑好久没有感受到他灼热的眼神,脸上不由泛红。   秽萌伸手推了他一下,百里哀向前走近了两步,沈月秀被突来的进步吓了一下,后退半步,百里哀笑吓的忙后退三步,警惕的看着幕后凶手。   “该说百里兄十分可爱嘛?”沈岁寒笑道。   瑰雪掩嘴笑了笑,秽萌也跟着笑,露出久违的尖牙,笑的百里哀笑的脸更加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奇怪的感情在心中发酵。   常生冕始终是淡雅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见着他们都跟沈月秀告别完了,不由挪着自己的脚,微微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沈月秀果然注意到他了,心中也没有当初对他的胆怯畏缩,变得坦然澄明,声音轻轻,亦如初会之时:“冕,多谢你给我的帮助,我们后会有期。”   “常生家通天彻地,我可以随你去天上,帮助你善后。”常生冕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祈求,尚若沈月秀回到天上去,他觉得自己也就没有心了。   因为他的心随着他而去,在人间的心也就枯萎了。   “多谢,月秀能够应付,慢慢的来,不急。”沈月秀沉默了一下,尽量显得不僵硬,显得自然。   “如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他顿了一下,问道:“我们的告别,可以是一个拥抱吗?”   “当然。”沈月秀的回答非常的爽快,连秽萌都抱了,没有理由不跟他来一个拥抱。   但是细品之下,又觉得,他有点欲盖弥彰,急于撇清他们当初的关系。   话已经说了出来,也不能再说什么,微微的张开手臂。   常生冕缓步朝着他走去,张开手臂,将他拥抱入怀,微微颔首,鼻尖快要触碰到他的发丝。   沈月秀的头贴在的他的心口,常生冕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以为自己的心跳亦如平常,不想,不受控制的跳呀跳,一团温热的气蔓延着全身。   他鼻尖靠着他的胸前,闻见了好闻且喜欢的清香,隔着衣裳,偷偷的吻了一下他的心间。   说不清道不明过的暖昧,压在心中止在咽口的不舍,心底飘起的羞愧让他不能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微微踮起脚尖,身体向上去,下巴抵在他的肩背上,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拥抱。   沈月秀侧着脑袋,靠在他的耳垂下,眼睛鼻尖嘴唇正对着他的脖颈,肌肤上熟悉的香味飘着薄凉温气,他知道那种关系已经结束,他不能那么做。   常生冕的个子比他高,不能允许他偷摸任性,只能紧紧的抱着他,想象着他与自己融为一体,这一世永生不分。   两个人抱了很久,心知不能再继续,沈月秀手贴在他的背上,往外轻轻推了一下,示意差不多了,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   沈岁寒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走,将沈月秀拉到一边去,小声的说:“你和常生冕的关系?”   “我曾经想要和他在一起过,后来,我觉得不舒服,就分了。”   “我也不指望着你能传宗接代,只希望你身边有一个靠谱的人陪伴你,常生冕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能够照顾好你,你一个人回归天界,我不放心,带上他吧。”   “姐,我没这么弱,能照顾好自己,以前,都是这样……”沈月秀看着她越发严肃的眼神,小声道:“菜花没死,浴火重生有了神体,你了解他的。”   “他是很好,但有一点自卑。”   “姐,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帮冕找伴侣,我会设法改变他们的家训……”   “刻在血液中的基因,毫无胜算。”   “这……那你帮我告诉他一件事情,其实我会对他有强烈好感,是因为心中天媚的爱之毒,可能还有一点毒素在吧,很快的,我就对他没那种感觉了,与其拖着,不如现在斩断。”   “哦?真的是毒的作用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是心虚吗?”   “我已经与他划清界限,现在跟他说这,不合适……”   “小弟,伴侣是陪伴的意思,而非情侣,你懂吗?生活在一起,满足彼此精神需求,这也是舒服的状态。”   沈月秀沉默不语,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一个就够了……”   又怕沈岁寒会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忙道:“时辰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沈岁寒凝视着他的眼神,点了一下头,沈月秀才行了礼离开。   太阳柔和的挂在天上,轻风徐徐,沈月秀衣决飘飘,立在东天峰之上。   众人站在峰下仰视着他。   他们与着沈月秀有着一个约定,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是美好的。   天上射下淡淡的霞光,沈月秀立在朦胧光柱之下,朝着众人双膝跪地,对着众人温声道:“沈月秀拜别人间。”   他举起双手,伏在地上,亦如初到人间之时。   不同以往的是,当时空无一人,现在,底下站着一群人。   他们心底犹然生出敬意,想要跪拜。   一股温柔的力量,拖着他们的膝盖,不让他们跪下。   众人沉默不语,纷纷对着他作揖,眼神真挚虔诚,恭送着他。   人群的后方,常生冕,沈岁寒,瑰雪,秽萌,百里哀笑,苏月辛,陆续而来,站在远方,默默的看着他。   沈月秀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身后,长长的看去,凝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唯独淡淡看了常生冕,不忍多看一秒。   半晌,他微微颔首,眼中印着所有的人,露出温笑。   常生冕沈岁寒等人,朝着他抬手,挥了挥。   沈月秀抬手,身上散发淡淡光芒,天上有所感应,照下梦幻朦胧的光束。   沈月秀渐渐化作一团白光,顺着光慢慢的朝着天上飞。不一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天色浅蓝,云朵像是被揉碎了一般,一朵一朵叠在一起,在上空形成漩涡状,雄伟的峰上,空无一人。   虔天峰已毁,东天峰应为天下第一峰。   众人心中也早已默认,这是人间神降生离开的地方,理应如此,仰望了一会,朝着已经离开的他行了一个作揖礼,站直了身体,互相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点个头,抱个拳,然后各自结伴离开了。   很快的东天峰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人间无神,若干年后,人胜天一筹。   ——完 第256章 番外 天界再会(1)   天上云雾缭绕,朦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瓶,瓶中悬浮一朵散发着淡白光芒的昙花,半合微开,缓缓的旋转着,很是漂亮。   沈月秀走过去坐下,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翻看着,这是从过去沈么府,带给常生府主的那本异志小记。   那是他找常生冕支援时,回来的路上,他交给自己的,说是,他可以先看看,风神回来,也好给他看个历史参考书,有话可讲。   行文如下:   缼?天破,水自东南来,形成流碧海,水中有鱼怪,日日歌泣,性格凶残,南三百里鳞珠山,山体众多,险峻平摊不一,外表华美,有珍珠晶石彩鳞银蚕美人尘。   生活至八百六十六年,天现七彩祥云,聚而不散,圣光普照大地,天清地净,地脉稳定,南洪水静,地域之艰辛,一夕竟变,天地生神,感激涕零。   神现于东天峰,旦浮而不落,身披五彩衣,长发随风舞,衣袍随云动。   以为神高傲不可攀,心怀敬畏。不料,神双膝跪地,伸双手抚地,竟叩拜苍生。   我亦虔诚朝跪而拜,不知神人垂见我否,我拜服三次,抬首神人不知所踪,自此再无缘窥见神颜。   此时往后,日月有序,星辰循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天地无灾,万物纯净,互通有爱。   三千年后人间大灾,山体崩塌,乱石滑滚,洪水再起,只见诸神现颜,消灾弭祸,自称为神,居住在天。   众民感激拜服,诚心侍奉,每有灾害,神必下凡,民等不思建防,好逸恶劳,不见先神,我心忧虑,神若消失,我等如何。   四千年后一日,人间灾祸,众神不现,民等伤亡惨重,我心忧虑成现实,我与千万众求神,天灰无物,心灰意冷,为生存,民等独自思考,尽现大勇气大智慧,团结一心,自强不息,不断实践。   历时三百年,修石引水,抵御灾祸,卓有成效。开始侧重,五谷蔬菜,建设房屋,制作器具,支持纺织,多生子嗣,建学堂传承知识。   若干年,人数众多,难以计算。   又过七千年,人渐分三派,代表者逆君,天怜,妖首。   逆君自觉人力薄弱,神力强大,若人成神,便无惧灾难,造福人民,于是潜心研究与修炼,神力初现,可碎石,可击浪,威力强大,众人见之,争相修神。   楚怜认为平凡人没有方向,只有弱者跟随智勇双全的人,才会有更美好未来。   于是,组建国家,制定规章制度,以能力分等级,自封君王,为最高统治。   设君辅,军司为一人之下。百姓想要庇护,有能者想要证明,或想通过自己让人民生活更好,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妖冉栀则认为,应顺其自然,保持现状,安分守己,已能生存,何必进尺,灵怪之类多赞成其说,少许民众跟随。   约过八千七百年后,神女降世,逆君贪色,众神愤怒,逆君叛逆,率修神众与之战斗,不敌溃败,诸修者被定为魔,该杀该灭,散修势力与怜国俸天命联手诛魔。   奈何魔君太强,幸得先神再降,将他镇压虔天峰(八千八百年后),余下走火入魔之众,尽数被俘杀于阴山,思往日情谊,不禁潸然泪下。   从此,我未见一神。   又过八千八百七十四年,不到百年,人互相残杀,可怕,天愁地惨,一片血红,乌烟瘴气,百姓流离互恶,为何打仗,到底为何,我说别伤害,和平相处,被割十八刀,血衣沉甸,身痛不如心疼,我无能为力。   八千八百八十四年,又过十年,我已认不清人,它来寻我,我原是他,他带走长生气,长寿人类,减为百年寿命。   我忧心于这片大陆,但我必须离开。终于,出现沈么府这样的家族,救民水火,我安心离开,异志小记结束……   ——   附页(有关逆天魔君记载);   一千年前,天生异象,天空七彩淡光聚而不散,直到麒涩,也是就是逆君出生方散,逆君天资聪颖,成长缓慢,父母老死之后,他才成年。   感叹岁月流逝之快,他独自修炼仙诀,要上天求返老还童生命长久,人间也因为逆君掀起了修神狂潮,造成了严重的后遗症,人们称之为魔。   诸神施展神力,让他们恢复了正常,实则是除去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沦为普通人。   他们佯装愤怒阻止凡人继续修炼神诀,降下灾难。   凡人知道了真神的存在,不敢再修,开始信俸诸神。   神因此得意的收回惩罚,他们开始相信生死因果,在面对灾难来临,祈求天神的庇护,总是能够化解灾难。   那一批修神诀成功的人,获得了生命长久基因,一代代遗传。   逆君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与神接近的存在,在神女苏桂霏相助下,成为一方霸主,统治保护着一方人类。   好景不久,苏桂霏原来就是来引诱逆君难以修神,后来爱上了逆君,可逆君只喜欢凰娥,不由诬赖他亵渎自己。   逆君百口莫辩,众人也认为他德行有问题,纷纷的言语攻击,逆君愤怒不已,由此成魔,以强硬的手段集结群众,与天对立,期间杀害无数信俸神反对他行为的勇士。   人间因为他,乌烟瘴气,满目苍痍,天上诸神害怕他的力量,便设计当时最强的神,将他杀死。   不成想神(沈月秀)早已察觉不对劲,本就是慈悲怜悯之心,所以没有下死手,而是将其镇压。   这件事情之后,神发觉不需要人们信奉也能长生,便不理会凡人,消隐不见。   当灾难再次来临之时,百姓求天不灵,一次两次百次之后,便不在求天,而是用自己的智慧方法,阻止灾祸,后来沈么府建立,才有小众开始信神。   ——   沈月秀看着厚厚的书,不由合上,捏着翻页的那一边,张张一闪而过,带着淡淡的风息和书墨味道,将他的头发吹得乱晃。   忽然他发现一张折叠的纸,夹杂书中,便重新的翻动一遍,把那张纸找到拿了出来。   天上小神自尽,人间沈么府降生一子,沈月秀,天生灵力强大,近乎无人能敌。   一岁能言,六岁被判为沈么府灵力最为强者,七岁打败落梧湖水怪,八岁随着兄长在清酆山打败害人山怪。   十一岁江湖成名,消灭蝗虫怪,净化邪方田,让百姓顺利大丰收,同年拜孤君山莫执白为师,十三岁打败吃祸害一方好食人的怪蛇,十四岁独自一人在石兰竹居大战巨鼠魔救出一百零七人,名震天下。   十六岁放出被镇压在虔天峰逆君摩琅,帮师尊莫执白收服师兄初甫阳梅,助隐甫城退洪水海军……   后接任沈么府主,发布新规,给予府众自由空间……三年后因与莫执白的约定,而被剑魔刺了一剑。   这一剑造就了常府常生冕与他的缘分。   二人一见钟情……   看到这里,沈月秀心中一怔,久久不能回神,就连牧芸苔靠近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   莫名心虚之下,手上神力一出,便收不回来了,纸张随便碎成浮尘,一点不剩。   他确定书是合上的,往着里面推了一下,才站了起来,转身迎着牧芸苔,问:“怎么样了?”   “投降的天兵适应了天上,无法在地上生存,他们想要活着,知道你的仁慈善良,如果是你坐镇天宫,他们愿改过自新,留在天上,任你差遣。”   “降灾的是八十一外来东西,这些天兵虽然已经被他们调教的混恶,但世世代代都是受害者,实为他们的奴隶,这是我的过错,我理应在天上给他们生存权利,只是他们心性已定,恐怕,我们管不过来。”   如今的天已经不是以前一般的单纯,已然,形成了一个新的秩序体系。   各处建立着宫殿,有的还落在天窟上,有的能拆有的不能拆有的必须拆,还有的宫殿杂恶之气太多,甚至衍生出不明生物,会以气传气,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各处都要小心翼翼一砖一瓦的拆,不然可能会蹦到人间,伤着人。   还有乱七八糟好的坏的书籍、兵器、衣物、器具等,有些附着大量的戾寒之气。   另外一些人世植物动物,有些妖化或者灵智,不能轻易放养人间,   天气运转,是天上「神」与自然的一种轮回的关系,他们已经适应八十一位神,与众多天兵的存在,并自我调节的成一种和谐,只是它们的存在,形成天气非常恶劣。   一时之间,全部消失,沈月秀与牧芸苔自然是承担不了这一份奉承自然的力量。   这就像是两个好朋友甲众与乙众,自身所产生的力量是食物,甲众已经适用乙众自身产生的力量,将他们当做朋友。   有一天乙众消失不见了,出现了新的力量,甲众十分的不适用,而且一个人所产生的力量,根本就吃不饱。   甲众的胃口已经被八十一位强的「神」和天兵养大了,很难再收回来,极其霸道,只有顺抚它。   沈月秀作为主导,天体尚未适应转换成沈月秀的领域,势必要造成节气无法运转,人间一片死寂,无雨、无风、无雪、无雷,无气。   正在惆怅之际,起风了,沈月秀眼中疑惑,随即脸上淡喜,朝着门外跑去。 第256章 番外 天界再会(2)   “呀!”沈月秀似乎撞到了某人物,他退后两步。   只见眼前站着一名英俊飘逸的男子。   他的样貌和沈月秀有两分的相似,个子比他高一点,看起来和善随性的很,却隐隐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他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别这么激动,淡定。”   他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冷酷着一张脸,看了摸着额头的人一眼,便不再多看一眼,隐隐带着一丝的嫌弃。   “我太激动了,你终于回了,风。”沈月秀笑道,风神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还是那般少年模样,「风」回来了,就像是他的家长回来了,他有了依靠,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牧芸苔见沈月秀对他的态度,不由走上前来,沈月秀立即将风神引荐给了他,又介绍了一下牧芸苔。   牧芸苔朝着他礼貌行礼,风神将他扶起,道:“不必多礼,听说以前是魔族太子。”   牧芸苔忙道:“已经不是,这具身体没有半点魔气。”   “没事,我和魔族的一位少主是拜把子兄弟,也算是有些渊源的,改天将他引荐给你认识。”风神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的牧芸苔背脊发凉。   风神朝着昙花走去,黑衣男子自觉跟着,他看了看白色自转的花,又转身看向他们二人,道:“刚才我在天上转了一圈,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带了两人特地来帮助你。”   “太好了。”他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神情暗淡,低着头道:“不过这些年来,我的表现让你失望了吧。”   风神眼中疑惑,随即消失,朝着他走近些,俨然慈父语气:“无事,你做的很好,你受苦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虽然对沈月秀的经历有些了解,但不知其中详情,他想自己把它一个人留在这个世间,当真也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不负责任。”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语气冷酷。   “你闭嘴。”风神瞥了他一眼,小声的命令道。   “你不留下来吗?”沈月秀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失落。   “他还是个学生,未必比你强。”黑衣男子冷声道。   “你能不能留点面子给我。”风神靠近他的耳朵,小声道。   牧芸苔挨着沈月秀站,二人见着黑衣男子,都想到一个人,沈月秀院子中的执事乾阳,那讲话态度倒是跟他有几分相像,转而又想到很多的人。   沈月秀看着风神道:“你能不能帮我复活一些人。”   “这不行。”风神当即道,沈月秀闻言,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去,消沉不语。   风神继续道:“不过,我可以救出你在人间地狱的父亲,让他投胎转世去,甫阳梅不可能转世,但可以以剑灵身份存活,莫执白因为与冥府约定,所以在阴间就职了,也算个活法,其他与你有关的人,我跟此地冥府主事沟通了一下,他费事些,正常轮回。”   风神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那一位同面之人,我的一位朋友怜悯他,给他重生了,送他名号浊欲神。”   “这名号……”听起来不很好的隐喻。   “绿毛的怪癖而已,不必在意。”黑衣男子轻皱眉头,神色不善。   “呃……”沈月秀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也接受了。   只见着黑衣男子抽出腰间的剑来,额间顿现出十字印记,剑中飞出一道白光出来,化成一人,与沈月秀的样貌六分相似。   不过,最特别的是,他的黑发中有着一缕头发是是墨绿色的,异常刺眼,独立标新。   “我不是让你不要带着他跟他接触嘛,都带坏了。”风神微微惊讶了一下,挑了一下眉头,看着那一撮绿毛,不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切磋输了。”黑衣男子淡淡道。   “活该。”风神忍笑道。   “回头我们切磋。”半晌,黑衣男子冷冷道。   风神立即收敛神情,装作没听见,看向昙花。   牧芸苔眼神暗淡,不愿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   沈月秀还不知道同面之人的名字,不由上前去问他的名字,只见他想了想,回道:“贾月秀。”   沈月秀心中一阵的难受,问他谁起的,他说魔,便又请沈月秀赐名字给他。   沈月秀那里会起名字,怕又是什么花之类,只走到风神面前要他起。   “起名废。”黑衣手中剑抖了抖,一团红气环绕在剑上,似想要从剑上飞出,黑衣男子不以为然,直接将剑收回鞘中。   “多谢你的提醒,就叫启明吧,重启的启,光明的明。”风神正愁给他起什么名字,听他嘲讽自己的三字,顿时就有了灵感。   沈月秀说好名字,重复了一遍,同面之人启明,朝着风神作揖,道:“多谢赐名。”   “对了,常生冕先生,既然已经来到,就进来吧。”风神朝着虚设的门口讲话。   沈月秀,牧芸苔,心中都是震惊,常生冕怎么可能会来?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常生冕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常生冕的眼神落在沈月秀的身上,缓缓的朝着他走近。   “这,他怎么……”沈月秀看着他朝着自己靠近,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常生家和我关系很好,又有人毛遂自荐,我就把他带来了。”风神随意道。   常生冕跟牧芸苔打了一声招呼,便全身心的放在沈月秀身上,走上前去问道:“怎么,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   沈月秀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   忙道:“有。”   将视线看向牧芸苔,牧芸苔只淡淡的笑着,点了一下头。   风神怎么看都觉得这桌子上的微开的昙花十分显眼,他站在边上,手上运转元力,传了进去,本来半开的昙花,一下子全开了,风神笑道:“你看,比自恋狂院子中的好看多了。”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昙花,将视线转在沈月秀、常生冕,牧芸苔身上,冷淡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断袖。”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你该翻阅此书,不是弄花。”   “我喜欢口述,你拿去看,回讲给我听。”   “这不是我的工作。”黑衣男子不悦道。   “早知道我就带着你的敌人来了,起码比你好讲话。”   “那你就等着被夹攻吧,我建议你找废皇,你能稍占上风,或者哑巴剑客,不会骂你,又或者你的床伴,让他将你当女人宠爱。”   “打住,我不该拿他来气你。其实,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废话。”黑衣男子不耐道。   “为我独闯皇宫力竭而亡,为我守陵十八年……”   “我想现在与你切磋。”黑衣男子觉得这是自己的污点,他所作所为,一是理所应当,二是护主不力,三是能力不足,被他提出来很不爽,皱着眉头,双眼炯炯有神,带着杀气。   风神对他的杀气见怪不怪,知道他有杀气,而无杀心,不理会他,继续的欣赏着昙花。   忽然,昙花产生异变,从瓶子里飞出来,化作一个清冷的白衣美男,盯着风神看。   黑衣男子眼神猛然一变,当即挡在风神身前,手中握着腰间的剑。 第256章 番外 天界再会(3)   众人都被强大的杀气吸引了过来,沈月秀见着化形的宫昙夫,又是一阵淡喜。   看着他与黑衣男子剑拔弩张的模样,立即快步走上前去,拦着宫昙夫:“这位是创造我的人。”   宫昙夫与着风神看去,淡淡的说了一声多谢,然后清冷道:“请不要继续摸我。”说完,化作一朵闭合之花,飞回瓶子里。   黑衣男子觉得他不尊重风神,态度不好,立即握着未退鞘的剑,朝着昙花打去。   风神伸手接住黑漆如墨的剑,好声道:“人家不就是没跟你打招呼吗,你至于吗,收起杀气,别吓到了人。”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将剑收回了腰间。   风神叹气道:“性情也像,真怀疑那是自恋狂院子中的花。”   “你和杀戮王子别自顾自的皮了,也不知树立个好形象。”常生冕颇为成熟道。   “你打什么主意,我可是知道的,说不定有一天,你还要对我尊称呢,别一副教训我的口吻。”风神道。   “你是要跟我论辈分?沈月秀跟你没有血缘,跟我平级,你就不好说了,你的爱人今世是我侄。”   “他好生过分,我可不敢接受,现今的天下第一美人,温柔体贴,对我爱慕已久,我甚喜欢,等到那一天我想成家了,我就找他结伴。”   “云族无论男女,样貌都是及其好看的,最高等的羽人出生无性别,最后却都定性为男,他们性情开放,崇尚暴力,阳刚,以男性自居,总是利用美丽的外表诱惑别人定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亲之夜,未定型的云中王族,变女为男,不是不可能,与其如此,不如选择前世爱妻今世性情温良的常生直系。”   “这倒不必担心,前云中大公主下凡追求他,想要与他定情,发现他已经定性为女儿身,所以崩溃出家随神尼游历沙漠。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我舍弃男身,我怎么忍心见他被不喜欢的的男人娶了去,他可是霸道的大男子主义。”   “我可以理解这是友情与同情。”   “你注意言辞,比起你,我倒是挺喜欢牧芸苔的。”风神有丝丝不悦道。   殿中顿时一阵安静,牧芸苔有些受宠若惊,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常生冕神情自然,淡笑道:“我也挺喜欢他的。”   “请你将我当长辈,别再唠叨了,我倒是宁愿你讲话神神叨叨,也不想听你讲这些。”风神道。   “你若是有长辈的样子,这件事情早就处理好了,我可不擅长讲人听不懂的话,他前世毕竟为你生了麟儿,今世太过彰显男儿身让你受了委屈,是他混蛋,但你的儿子能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吗?”常生冕道。   “我算是他儿子吗?只要是他选择的,我都接受。”沈月秀举着手,说道。   风神的脸僵了僵,听沈月秀讲话,不由牵强的笑了笑,又过渡自然。显然,他们所提到的「儿子」并不是沈月秀。   “听到我儿子的宣言了吗?”风神有些小得意道。   “聪明如你,应知刚才言论是被某人逼迫。”长生冕自然甩锅,他可不想为了刚刚认识的同族,让风神对他反感,以为自己是他侄子一派的。   作为同族,他该说的都说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那是他的感情之事,现在他要专注自己的感情之事。   “生得一副白净无害,内中都是黑水。”风神瞥了他一眼,不知是含沙射影还是另有意思,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向后退了退道。   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后不动,神情冷酷,怒眉上扬,低垂桀骜着一双眼睛、   风神朝着靠近,小声的问道:“另外一位,他人呢?”   黑衣男子眉头舒缓,沉默了一会,眼神向外撇去,嘴唇微启:“来了。”   不远处,一道人影渐渐清晰,不疾不徐慢慢的朝着他们走来。   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沈月秀的眼中,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比见到常生冕还要震撼。   那人样貌分明是沈长英,他的大哥。   他气场不凡,不怒自威,神情冷淡,步伐慢稳,停足在风神不远处。   “这一位,与你一同管理这天上。”风神没了之前那么神气洒脱,相对的内敛许多,靠着边上站,正正经经的讲话。   常生冕与着牧芸苔保持着一定距离站在一起,一者坦然自信,大大方方,一者谨慎内敛,似看非看。   沈月秀细细的看着来人的脸,朝着他走近,试探性的喊着大哥:“你……”   “我不想做多余解释。”沈长英看着他,声音依旧是温凉的,眼神比之前温了三分,多了两分的人情味。   沈月秀确定了他的身份,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风神看了在场人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沈长英的身上,随即潇洒转身,就要化风离去。   沈长英看向他,轻声喊了一声「父亲」……   风神的脚僵在地上,半晌重重的「嗯」了一声。   “你没必要,总是小心翼翼的。”   「我没」风神当即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神收了回来,不知放在何处。   沈长英朝着他走近。   风神看见他的脚尖越来越近,心中忐忑不安,终于他停了下来,但是离自己非常的近,几乎一个拳头的距离。   风神微微抬首,仰视着比他还要高一头多的沈长英,顿感压力紧张,他实在是亏欠这个「儿子」太多了。   觉得离得他太近,不由向后退去,好似踩到一个人的脚,撞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立即转头一看,怔了怔,竟然是一个跟沈长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他转过头来,不得不走近站在前面的儿子,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只觉,他们往前近一点,都要成肉夹馍了。   一个沈长英他都应付不过来,何况是两个。   “留下,帮我们。”沈长英一字一顿,十分清晰,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我还要修补裂缝。”风神淡笑道。   “为什么把修补此处裂缝交给别人,自己去别处?”沈长英认真的问。   风神沉默,解释不出,沈长英重复刚才的话“留下,帮我们。”   眼睛扫向右侧,想要从右侧边离开,刚有动作,黑衣男子就堵住了,心下暗骂他胳膊肘往外拐,虽然他知道自己开口,黑衣男子必然听话。   可当下也不好开口,毕竟这是黑衣男子第一次主动帮别人,他也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儿子。   想要从左侧离开,常生冕不知何时也走了过去,堵住了他另外一条生路。   “常生冕,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风神声音微沉,小声质问。   「大家需要父亲」常生冕风度翩翩,温笑道,留下风神,对任何人都好。   “虽然你不配这两个字,算是摆设。”黑衣男子依旧是冷酷的,他知道风神是想要留下的,只是没有勇气。   “我认你。”两个沈长英异口同声,声音直直钻进风神的心里。   “我也要认……”沈月秀忙说道,他早就想叫他父亲了,快走到沈长英身旁,站在他身边的启明自然的跟他过去,顺手抱着沈月秀的一只胳膊。   沈月秀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笑了一下,便带着期待的眼神盯着风神看。   牧芸苔见着大家都过去围着风神,便也走了过去,站在沈月秀另外一边,与常生冕靠近。   看着风神,又看着一众人,这么多人回来帮他,他该高兴才是。   不过看着他们在一起相处,特别是沈月秀与常生冕互动靠近,心中就好像是沉沉的,燃着幽闷的冷火。   看着意气风发的常生冕,牧芸苔的眼神变得坚毅,常生冕嘴角冷笑了一下,便没有再理会他。   二人目光,与其他人一样,都放在了风神的身上。   “其实,我年龄挺小的,对做父亲没有经验,你们既然想要个家长,那,那我回元世界,把我父亲带过来?”风神闪烁不定道。   “只要你陪我们。”沈长英道。   “你们听我算算,长英你今年已经上万岁了,小天也是上万岁了,我算你二十三岁,我多大,我十八岁,我比你们都小,我照顾不好你们的。”风神苦口婆心道。   “我死的时候才三岁。”沈长英淡淡道。   风神怔住了,心中一阵刺疼,微微颔首,喃喃道:“对不起。”   “你不必对我小心翼翼,总是躲着我,怕我讨厌你,如果你再一次抛弃我,我或许会真的讨厌你,留下来吧,只是一段时间而已。”沈长英道。   “好,我就留下住一段时间。”过了一会,他又道:“你们能散开了吗,我是不会跑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