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一章穿越了 “娘哎~您这是要拖死这一大家子哎~她是您小儿媳妇，我还生了您大孙子呢~寻常您偏心眼也就罢了，小儿子大孙子爷奶的心肝子，您疼四叔宠四弟妹我这个做长嫂的从未说过半句不是。可现在不是您偏心的时候啊，老四媳妇活不了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拖着她是拖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啊” “老大媳妇，做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老婆子知道你对老四媳妇有意见，可她进了我老李家门就是我老李家的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老婆子都会好好照顾着” “娘~你这话是戳媳妇的心啊~这个吧月来，领的水大半让她糟蹋了媳妇说过什么？媳妇什么都没说过，今天您依旧给四叔一半水媳妇也没啃声，若不是给她搽脸，发现她气息都快没了媳妇也不会说二话的····” 耳边是一对婆媳就快死的弟媳去留扯嘴皮子，睁眼，低矮的茅草房顶，黄泥糊的墙壁斑驳光线晦暗。 “水~” 喉头干得要冒烟的秦望舒吞咽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可沙哑的声音却被一边的婆媳两淹没。 又吞咽几次口水舔了舔干得全是血口子的唇瓣她撑身而起。 软得没力气的手臂颤抖着也成功抓住了秦望舒的视线。 淡粉色丝绸，渐变的蔷薇精致典雅的攀附在袖口处，顺势而上在转下：“靠~” 什么鬼？ 被单下的是···古装！ 抬眼，目之所及全都一个样，粗布短褐，麻衣褴衫，房子里四个人就她一身精细。 这场景也太逼真了，瞧瞧这婆媳两脸上那败坏的脸色以及生无可恋的眼神，这片子要火啊，只是，她刚被男朋友的女朋友推下手扶梯，怎么让人给弄到片场来了····难道昏迷的她比较像死人？ 这谁同意的？ ···还能有谁，除了秦百强那个混蛋还能是谁。 真是一丝压榨她的机会都不会放过，而她，真是蠢出新高度了，为了能让两人结婚后日子好过些又是上班又是开网店，差点将自己劈成两半来用。 结果，人家拿着她的辛苦钱养女朋友。 心思转换，秦望舒想，在躺下去说不定她就渴死了，所以还是打扰一下大家先给她口水吧，而没经过本人同意就让她来演出也需要沟通沟通，至于秦百强那个混蛋，给她等着。 “喂~”抬手，秦望舒扯了下拦在炕前的背影，男人转头，她不禁有些佩服“我快渴死了，能帮我要瓶水吗？” 这人也画得太好了些，而这眼神····先惊喜，然后平静，在然后木然的走到她脚边，手一抬，从高高的炕柜顶拿下一个葫芦打开。 暗叹这人演技也太过了，这边又没有机器，他表演给谁看，而这道具也太敬业了，一个葫芦都做得这么讲究。 瞅着葫芦，秦望舒思考着这水是喝还是不喝，喝吧这葫芦看着用过不短时间了，不喝吧自己又实在坚持不下去。 闻着葫芦里传来的淡淡不好闻的气味，低凝着凑到嘴边的大葫芦，秦望舒不自觉张口。 咕嘟，咕嘟几大口水喝下肚，秦望舒才反映过来。 啊妈····怎么回事啊，她不止喝了葫芦里的水居然还咬着葫芦口。 心里顿时嫌弃起来，秦望舒手一抬就将葫芦给挥开。 堪堪抓住葫芦，没让葫芦里的水全撒出去，男人瞅了她一眼后垂下目光。 “我滴天爷啊~这一撒是多少水~” 差点将湿土捧起来舔的妇女叫骂，以及脑海里机械的声音成功让秦望舒两眼一翻。 在穿越这种事已经普及到每个成年人的时代，许多人都有过这样或那样的设想，在最艰苦的学生时代，秦望舒就曾无数次设想过，可在梦想成真的今天，她却只想回家。 “在吃几颗”将一小撮小麦放到窝着的嫩白手心里，李江不厌其烦的交待：“多嚼嚼” “嗯” 小说里的穿越者不是杀手就是医生以及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若是个小白那必然有金手指。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孤儿，大学都差点没得读，什么厨艺，手工···都与她无缘，放在古代，妥妥的小白行列。 身为小白，老天确实公平，随身宇宙交换系统003就是证明，可都系统了为什么就不让它系统得彻底些，这交换系统是个什么鬼！这些丹药，空间灵石，航母，机器人，石斧，石锅的又是什么鬼？ “呼~”天要亡我。 三个界面，一个都是仙气，一个都是科技，一个全是古迹，而她手里分文没有，身边破烂一堆，她要敢跟人换什么，估计能让人从界面里爬出来将她捶死。 “哎~”这运气啊~好歹给她留点啊！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 “要不要喝水？”拿起葫芦，李江小心防备着。 目光转了转后又落在只有她能看见的屏幕上，秦望舒摇头：“还能忍忍” “哦”收回目光，李江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 不过，这样不作不闹又听话的小媳妇让他感动，若是能一直保持就好了。 这边，小夫妻两几近无言，离她们半米处，李婆子的目光从小儿子身上收回，低叹一声后她转背从背后的篮框里，抓出一把小麦，依次分给围绕在她身边的儿孙后，将剩下的两小撮递给小儿子。 这是她的心肝呐，十岁投师，在那铁匠铺里度了六个春秋，眼瞅着就要出师了却碰上了兵乱，铁匠师傅全被征用，若不是王二狗有私心，这小子也难逃厄运。 可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在跟老头子送柴禾时却出了事。 原本，又是兵祸又是灾害的，娶媳妇不容易，捡个员外小姐也算福气，可这员外家的女子太娇气了，吃，要最好的，穿，还要最好的。 她们不过镇里活不下去转到镇外租人田的佃农，年景好些都不过杂粮野菜馒头，哪里来的细白面供应，更何况接连灾祸。 年前庄子被烧粮食被抢，靠着野菜树皮的好歹也挨过来了，谁能想到今年会大旱，开春至今没下过一滴雨，天气热得能烤死人，河水干了，潭水枯了，山上的树木叶卷枝枯。 原本，有府衙每天发的救济粮和水，能挨下去的都想挨过去，可这几天，水更少了，粮食也从一人二两减到了一两。 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连多几天的存粮都没有，谁还能淡定下去。 经村里老人一致商量，这难是不逃不行了。 私心里，她也想着这小媳妇断气就断气了，没了这个拖累，老四要好过些，可现下不但活伐起来还懂事了，不哭不闹，老四给多少吃多少，三天来都没多过一句话更没闹过。 今个出门，更是一路咬着牙坚持着跟着大家的脚步，让她嚼生麦也没说二话。 忍不住的，在眼睁睁瞧着小儿子又将大半小麦放到小媳妇手里后，她顶着大儿媳妇的目光又抓了一小撮，然后凑近。 “老四家的，你多吃点，接下来的路还长着” 第二章气人的宇宙交换系统 李婆子尽可能的摆着脾气，将情况剥析清楚，只想这个拧不清的能有个明白时候，自己的命自己不珍惜，别人可没法子。 而秦望舒今天没让她失望：“谢谢娘” 一撮麦，不过二，三十颗，徘徊在饿死边缘的秦望舒绝对不敢嫌弃。 秦望舒的乖巧在一次安了李婆子的心，不由自主的收敛的性格就露了出来。 “谢啥，快吃，别说话，浪费口水” 秦望舒：····都干得嘴唇都舔不湿了那里还有口水。 在来，这话该对你大媳妇说吧，嘚啵嘚的一天到晚就没见她歇过气，若不是周围的都是一个庄子的熟人，就她一天恨不得将她是怎么来老李家的缘由说上三遍的架势，她的名声得烂出天际。 或许这老婆子就是为了她的名声，才选择离别家这么远的。 想到原主，秦望舒太阳穴突突疼。 原主也叫秦望舒，是小坎镇上秦员外的庶女，年十六，因长得娇俏，惹得秦夫人娘家侄子惦记而一直压着婚事。 三个月前，被人算计与送柴禾的李江滚一块了，于是就被秦员外赶出了家门。 原主，一个长年受嫡母眼色，长姐欺负又没亲娘的小可怜那里有什么见识，满心满眼的都是恨，恨秦员外不顾父女之情，恨李江毁了她的清白，更恨老天爷不公平，没了锦衣玉食后连饱饭都不给她一顿。 内心充满对世界的各种恨，原主进李家三月，作了三月，就在前几天，硬生生将自己给做没了，换了她来。 再次醒来，多了一个人的记忆后，秦望舒觉得还不错，十六，花儿一样的年纪，想着没有生活压力，没有渣男贱·女扎眼，她能挥霍一把青春了，可当眼睛看到的旱灾景象与记忆重合时，她想在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这都什么事啊，兵乱才歇又遇大旱，都秋末了还没见雨，这是活脱脱要干死人的节奏，老天爷是觉得她摔死太轻松了要让她深刻体会一下死亡的恐惧还是怎么滴。 而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这破系统。 欺负人不是，这么高大上的系统居然只有四位用户，只有四位用户也就算了，那换仙丹，空间石的就没想过世间还有凡人的存在吗，凡人是很穷，很穷的，哪里有你瞧得上的。 而那个远古的就更是，你都在远古了难道还不知道食物的重要性，摆那么多破石头做什么，那是能咬还是能啃？ 神仙的思维不是凡人能理解的，野人的思维也不是智慧生命能理解的，那么星际时代的哪位应该差她不太多吧，毕竟跟远古比，跟神仙世界比，星际离她要进些，可这些机器人，飞船，航母的是什么意思！？ 要她统治星球？飞出太阳系！？ “···呼~”她没渴死先憋屈死了。 “喝点吧”李江不容置喙的将葫芦怼到小媳妇口边。 闻着带有霉味的水汽，秦望舒又一次遵循了本能。 咕嘟咕嘟几大口水喝下去才回过神来。 脑袋后退，她满含幽怨的瞅着正对面眼睛落沟，脸颊深陷，嘴唇满满都是血斑的李江。 李江，倒霉鬼二号。 相比孔雀男秦百强，秦望舒更欣赏他。 年纪不大却有担当，在短暂的三月夫妻相处里他先花光积蓄让原主吃了个半包，在面对原主的各种无理取闹时，他垂着头任打任骂，在大嫂找茬时为其争气。 在秦望舒心里，男人，你可以挣不来钱，但必须有担当，必须分清楚内外，这也就是她会选择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秦百强的原因。 她觉得物质生活可以拮据，但人品三观得正才能相携到老，才能养出生心健康的孩子。而同样的孤儿出身，她觉得秦百强也像她一样，对家庭渴望，对家人渴望，会是负责任的老公和爸爸。 面对小娇妻幽怨的目光，李江头皮发麻，僵僵的收回葫芦后低垂下眉。 又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做鹌鹑，李婆子心那个痛啊。 她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姑娘，老大憨厚，她千挑万选给娶了个厉害的，老二愚笨，她十里挑一找了个精明的，老三勤快，她选了同样勤快的独人猎户。 成家的三个孩子这些年都过得红红火火和和美美的，偏到了她最是心疼的四儿时，先是兵祸耽搁了相看，在来又是干旱，都饿死人了。 这种年景，自家都快饿死了那里还会想着娶媳妇。 虽然这媳妇来得有些膈应人，但既然老四认了还很是喜欢，她这个做娘的就没有意见，可从这小媳妇进门，老四就变了。 以往的精明不见了，以往的强势不见了，就连以往的气头都没了，只要媳妇闹起来，他就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 拍着心口，李婆子撇开眼，只觉得在瞧下去自己得噎过去···就没见过稀罕婆娘稀罕成老四这样的，简直将汉子人的尊严都甩干净了。 “怎么了！老婆子？”李老头闻声抬起头来，就见自家婆娘一个劲拍心口：“那里不舒服？” 一巴掌拍开老头要扶她肩膀的手，李婆子白愣他一眼。 “好着呢” “好着！？”好着扒扒拍自个，疯魔了？ “看什么看，都说好着了”扫视关心自己的孩子们一眼，李婆子抬手将老姑娘头压下：“低下去，晒那么多太阳不怕干啊” “娘~”李小夏再度抬起头来，目光含泪的瞅着自家老娘。 “哭个什么劲，都说好着了”嘴里没好气，但心里李婆子还是高兴的，不过是气昧了顺个气，这一家子的都上心。 人活一辈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得一个关心已经足够了。 在李家各人的关切眼神里，村长杨林的声音打断了大家。 “起了，起了，目的地还远着” 闻声，李婆子马上站起：“赶紧的，都起来动动腿脚” 忙站起，秦望舒拍了拍裙摆。 “坐上”眼神示意着，李江抬着车辕等着秦望舒，大有她不上车就不走的意思。 腿脚早就疼了，可看着木推车上山一般的行李和各种挂在上面的五个孩子，她还是摇头。 “我能走” “······” 眼瞧着这小夫妻又在大眼瞪小眼，李婆子只能开口。 “老四家的，你就坐会吧，老四力气大，推得动” 第三章安置点 被一家人注视着，秦望舒想说自己确实能走，结果还没开口，李老头就来了句你太慢，会拖累人，顿时，她坐上特意留出的位置。 “快点，都加快脚步，争取两天到达青瓦江”村长的声音嘶哑难听，说没几句停了好一会，然后又才开口：“都省着点水，各家都只有那么点儿，别想着你的喝完了跟别人讨，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 “村长，我们就不能在县里吗，咱们要钱没钱，要手艺没手艺的，去了府城怎么活啊”一老婆子的声音从李江背后传来，看着李江推着山一般的行李和孩子大气不喘，村长羡慕不已，闻声移开眼的他，瞪着开口的婆子。 “马上就要进冬了，若是府衙没了粮食，我们就只能活活饿死，去了府城，只要勤快就能找到活干” “府城哪里来那么多活，这逃难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而已，村长也不能让我们每家的男人都找到活儿” 对于胡搅蛮缠的人，村长也没有什么好态度，瞧着最后的人都跟上后直接无视了那老婆子往前去了。 老婆子见村长不理会她，扯着小孙子加快脚步。 “李老四，给婶儿将两小的带上” 宽大的木推车前边码放着被窝行李，坐着孩子，后边底下是锅碗瓢盆，然后上边架着各种包袱，李家几个孩子都是各种塞在行李堆里的，唯一能坐舒服点的就是车把手边的秦望舒。 若不是已经没地可让孩子上了，李家大点的那两孩子也不用走路。 拉着脸，李婆子绕过来将柯婆子抱上车颤巍巍坐在行李最高处的孩子抱下来。 “柯婆子，你家没车吗，还是你想摔死这两娃儿” “李婆子，你怎么说话的” “怎么说话，你自己将孩子至于危险之中还想我说话好听？莫非，你是故意想让他们摔的”反手帮忙推着车，李婆子要李老四快走。 没能蹭车，柯婆子将目光落到秦望舒脸上。 “员外家的小姐果然娇气，这才走多大点路，连个孩子都不如” 秦望舒垂头：····我承认，我不如孩子。 “汉子推媳妇，理所当然，你若眼馋，让你家柯老头推去”李婆子反唇就是一激，噎得柯婆子在没话说，而秦望舒，对这个便宜婆婆更加喜欢了。 瞧着小儿媳妇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李婆子硬梆梆道“别听长舌婆子瞎糊弄，自己的身子自己最该爱护，年轻时逞强豪干的支透，老来会落满身劳伤，到时苦的是自己，带累的是孩子” “嗯，娘，我知道的”秦望舒讪讪点头。 她就是想逞强也没那个条件，虽然只是个员外家的小庶女，但当家主母是个厉害的，惯会做表面功夫，从来不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又是夫子秀娘的给请着，满镇没人不说她贤惠宽待的。 所以，原主是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没走过多少路，虽然没有裹小脚，但脚底板都是嫩肉，这才一上午，她已经感觉脚不是她的了。 所以，在难看她也只能稳妥的坐着。 ······ 十月初的北方，原该冷风凄凄了，可今年非但不冷还热得很。 正中午，太阳当空，大包小包背着赶路的人无不汗流浃背，低着头，只有一个快走信念的人们强行拖着脚步。 突然，村长家大儿子一路跑来。 “都停下，大家都停下” 原地止步，众人却眺望着不远处。 见人又跑回来，李老头抓着人只问：“刚子，怎么了？” “前头让官兵拦住了”摸着汗，刚子小声道：“有什么事别出声” 李老头心顿时一惊：“叔知道的，你快上前去帮忙看着” 担忧着，李老头让几个孩子抓紧坐稳，又让大家喝两口水，而后神情紧张的看着前头。 见自家公公如此紧张，听了个囫囵的江氏哀嚎了起来。 “这是不让人活了吗，连逃难都不让人逃吗，这是想让大家死在家···” “闭嘴”李老头孟转头一吼。 抿着嘴，江氏委屈极了。 她不就说两句实话。 “衙门又是水又是粮的送着，哪里是不让人活，明明就是我们人心不足”盯着老大媳妇，李婆子有种无力感：“你也老大不小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应该懂得，现在没有院墙，没门没窗，一个话头都能让人丢了性命，你不想活你就走远些，别害我这一家老小” 江氏：·····她不过就在自家人面前说说而已。 “娘，你别生气，我会看着她的”恶狠狠剜了自家媳妇一眼，李老大忙不迭保证。 白愣憨憨的大儿子一眼，李婆子转开视线。 北方灾情太过严重，为了不让大规模的难民南下造成危害，京城早就开始发水发粮。 可眼看着冬季来了，府衙连多一天的水粮都不发，各村各镇都开始不安，不少人在存积了点水粮后开始逃难。 而为了不让各县府的难民给府城造成威胁，各县在发现有难民开始逃荒就堵了官道。 于是，白潭村的二十多户人家也跟路过此地的大部分难民一样被官差带到了县衙外的难民汇集点，开始了具体的避难生活。 “呼~”已经不知叹了多少气的秦望舒又一次吐出长气。 半个月了，在这难民点窝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每天李老头都带着四个儿子跟着村长去领水领粮，可水跟粮的数量越减越少，而都十月中了，天气还是热的，没雨更没雪。 吃不饱，老天还连雪水都不让人喝，不过与其他盼望下雪的人比，她更愿意干热着，至少热比冷要好受点。 “在喝点，你干不得”就在李婆子将大葫芦递到秦望舒面前时，离他们庄子人群不远处骚动了起来。 “怎么了，那是陈家沟的位置吧？” “不知道啊” “要不过去看看” 周围人群因不远处的骚动躁动了起来，原本将自己当土豆尽量不动减少水分蒸发的人群站了起来，秦望舒也被李江扶着站了起来。 “坐下，都坐下” 都还没看出个名堂，在难民圈外帐篷下的衙差就大吼着过来了。 碍于衙差手里的大刀，人们抱着头又顿下，可人是蹲下了，嘴也闭了，眼睛却使劲往陈家沟方向瞅。 第四章太偏心 “死人了！” “死人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惊涛似的炸起一片水花。 “背上框，老大，老二到车边去，老大家的，老婆子抓好孩子，老四媳妇跟紧了，小妹过来，大妹跟着老四，大林你垫后” 一叠声的，李老头交待着将一个个身边的背篓提起帮着大家背好，而他们周围的人看见李老头的动作也跟着背上行李。 走，大家早就想走了，比起一天一两的救济粮和人均半葫芦瓢的水，谁都想去好些的地方混了水饱，可县衙不放人，将整个县逃难的人鞠在一起吊着大家都没办法。 而原本以为，每天都放粮，不会有饿死的人，可几天前领粮时李老头听见有好几个领粮的说家里孩子要死了想多讨要点粮却没得逞，就记在了心上，回来便跟村长说了情况，于是他们村的人就都悄悄收拾好了行李，就怕乱起来来不及，这也就是别人搭着帐篷，而他们却连块包袱皮都没铺地上的原因。 “都蹲下”厉声从不远出传来，刀鞘与大刀的碰撞声里粗喝不断：“都蹲下，谁敢扰乱次序老子就砍了谁” 在封建时代，别说是衙役，就是村长都是大官，这使得衙差所过之处百姓都听话的又蹲了下去，眼瞅着骚乱被镇压，李老头与村长对视一眼。 “蹲下” “村长，这不行啊”一老者目光瞅着陈家沟方向：“不死人还不怕，这一死人就危险了，若是发生疫症，我们谁都逃不了” “老财叔，这点我也明白，不然哪里会让村民悄悄收拾，可你也瞧见了，大家慌是谎，但没人敢动” 去年兵祸，他们东北三府被抢掠，今年旱灾又首当其冲，为避免东北三府的百姓因逃难引发一系列问题，朝廷运了不少救济粮来，可落实到个人的就不多了。 粮食有限若水不缺，上山下河的怎么都能将今年给混过去，可没水他们连粥都煮不了又哪里去找山毛野菜。 “老财叔···这不会是唯一的” 沉重的，村长目送了被衙役抬走的尸体。 就跟响应村长的话似的，接下来的两天，衙役抬走了十几位，第三天从早到晚居然有三十多。 “不能这样下去了”扫了眼周围背靠着迷瞪的人们，秦望舒扯了下便宜老公，在便宜老公凑近时她道：“这样下去能活着的怕是没几个” 深深瞅了小媳妇一眼，李江咕噜一句：“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这是你不让我死我就能不死的吗”这几天，她也想过穿越文里的宝山，可从原主的记忆里，李家就是因为山头都枯了才决定逃荒的，而一路被赶到县城来一路就没见过绿。 连山都枯了你上哪里挖野菜去，县城里的救济粮可以说是唯一了。 担心这救济粮放不长，人人都省着吃，李婆子那几斤小麦就是这几个月硬省出来的。 而如今已经十月中，本该是下雪的时候却一点雪不见，当局又只这么拘着人并没有做任何思想工作，没有任何希望，谁能坚持下去。 而她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都还没欣赏这里的原生态风景就隔屁，那多冤枉。 “别跟我说你的都给我吃，就是全家的都给我吃，也吃不饱” 努努嘴，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片刻后他只道：“对不起” “····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讪讪收回视线，秦望舒心里嘀咕，这都不知说多少次了，只要她开口他就能用对不起结尾，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成了所有故事的endg了。 抿着唇，秦望舒思腹着三岁一个代沟，他们之间差了三个，难怪无法沟通，不过，人都快饿死了谈离婚什么的不太现实，还是忍忍吧。 就在秦望舒暗腹时，原本蹲在秦望舒身边磨砺她裙摆绣花的李老二家的二妞，噌到了窝在老大媳妇怀里的李老大家的三郎耳边：“四婶说要吃全家的粮食” “····什么~”原本耷拉着脑袋的李明耀惊骇了，顿时一个打挺扑到眯眼的李婆子身边鼻涕眼泪齐下：“奶~，三郎听话，你别将三郎的粮给四婶，三郎不想饿死” “什么？什么给四婶？什么饿死，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迷迷瞪瞪的，李老婆子将李三郎扯进怀：“小声些，也不怕哑巴咯” 李家三郎不过五岁，一激动含含糊糊的有些说不明白，可别人听不明白做人娘的要听不明白还怎么配做娘。 “娘~老四是您儿子，难道李山就不是了，为了老四，娘怎么连饿死亲孙的事都能做” 四弟妹从进家门就各种作，老四向着媳妇无可厚非，可对她们这两媳妇一贯严厉的婆母对老四媳妇却是各种将就。 婆母心眼偏到脚底板去她满腹怨气也不敢二话，可连孩子的粮食都要给四弟妹这像话吗，这是要为了个外人让老李家断子绝孙啊？ 李老大家的对秦望舒积怨以深，而孩子又是每个做母亲的命根子，迷迷瞪瞪突一感觉孩子不见了已经满身冷汗，在一听婆母要将孩子的粮食给四弟妹，这还得了。 “娘，您往常偏心老四，我这做媳妇的半句话没有，还在家时您给四弟妹开小灶媳妇也没说过二话，可您千不该万不该连孩子的粮食都要抠去给四弟妹” “四弟妹，我知道你是员外家的小姐，身娇肉贵，可要过好日子你该找镇上的公子哥啊，我们老李家就吃糠咽菜的命，你这金凤凰往我们老李家飞是想吃了我们老李家的所有命啊” “我一把年纪的人了，死了也就死了，可小三才五岁，才五岁啊，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闭嘴~”扬起手，李江的巴掌差点落到了大嫂的脸上，还好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想起这是大嫂，大嫂在不对也有他大哥教。 “大嫂，说话注意些” 什么他娘开小灶，什么金凤凰。 他娘开小灶是他买的粮食，金凤凰是皇室女子。 简直是饿蒙眼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有理没理都嚎出来，这是找死的节奏。 李江很生气，他虽然也是被人算计的，但秦望舒不管是模样还是身份都强过他这个层次的女子，所以他觉得他是撞大运，是老天对他不薄。 第五章嫉妒 在他眼里，自家小媳妇应该是富贵命，可他没能给她富贵，所以竭尽所能的让她吃多点，谁曾想就多那么点还让人记恨上了。 白愣杵着的大哥一眼，李江没好气。 “大哥也觉得娘给我媳妇开小灶了”你要敢点头我就敢踹人。 迎着四弟幽幽冷光，李老大摇头：“那是你买的粮食” 李老大家的噎了，李老婆子也终于晃过神来。 “老大家的，我知道你对老四不满”深深吸上一口气，李婆子更觉古话说得好。 穷酸福慨，人穷就斤斤计较，人若富有，那气度就大了。 大儿媳她看上的就是她的厉害，这些年也妥妥当当的，可从去年老四回来后，那份爽利没了，时不时就刺老四两句，在老四带回媳妇后更是明枪暗箭的，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不就是老四没工钱可领了吗，不就是老四五百文都拿不回来了吗。 “你嫁进门时老四才八岁，你一年没开怀，老四上山下河的给你摸鱼掏蛋，大郎出生壮得村里人人羡慕，而为了能让大郎多口吃的，他跟王二狗去了打铁铺” “打铁铺多苦···别人拜师得花钱，过年过节礼数不能少，我家老四拜师从进门就领着工钱，从开始的一百文到去年的五百文，老四从十岁起就没吃过家里粮还给家里送钱” “这些年来，我每次进镇都给老四捎带吃的用的，花的都是老四的钱，老大挣的，老二挣的甚至老头和我挣的从未花到老四头上过，而这么多年，只有我们亏着老四的，没有老四吃多了一文的” “今天，若是老二媳妇有怨言，老婆子我还能憋下这口气，可你江小琴一口一个小灶偏心说着心眼就不痛~什么叫偏心眼你在娘家时感受得最清楚，老婆子我别说让你委屈过，就是多几句都没说过” “我宋小花自认对媳妇姑娘一视同仁，这么多年只要老婆子能忍的气都自己吞了，结果今天却落得个偏心眼的下场~~” 老婆子是真被气狠了，从没挖过的陈芝麻都给撅出来了，而老娘这些话一出，李老大头都抬不起来了。 “娘，孩子娘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给老娘说说，她江小琴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老四没工可做了，不就是老四没钱拿回家了···老大，老娘告诉你，别说老娘给老四媳妇做的饭是老四买的粮，就凭老四这些年送回家的钱老娘就能让她跟你们隔锅，有本事你也挣钱给你媳妇霍霍，有本事你也将口粮给她” 李老大无言，老大媳妇蔫了。 要说偏心眼，真没人比她更明白何谓偏心眼。 江家七个孩子，老大到老五都是姑娘，而四姐离她差不多五年，结果她却是个姑娘，这对江家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而好不容易盼来的是个赔钱货还不算，生她时老娘伤着了，差点就成了绝户，还好，那几年年景好，老娘养了回来，而后接连生了两个弟弟。 可就算江家最后还是有了儿子，她这个害得老娘少生几个儿子的姑娘依旧是老江家的罪人。 小时候，她整天跟着两个弟弟，弟弟闯祸她挨打，弟弟吃好东西她看着，只要弟弟有什么事，担着的人就是她。 江家村里，她是人人口里的假小子，邻近村庄硬是没人敢像她提亲。 在爹娘都以为要养老姑娘时，婆婆让人来提亲了，所以，她嫁了五姐妹里最穷的人家，是五姐妹里最难过的。 可进了老李家门，她却觉得自己享了大福，姑娘时没享过的尊重老李家给了她，虽然吃穿上没有几位姐姐好，婆婆也厉害严厉，但从未让她饿过肚子。 瞧着大嫂鹌鹑，李老二家的和起稀泥来“娘，您别生气了，大嫂也是因为孩子” “哼~”李婆子冷哼一声：“她是孩子的娘，老娘还是孩子的奶，老娘克扣过孩子一口粮了？” 若不是没克扣孩子的，几个月时间又怎么才攒那么点，老大媳妇完全就是借题发挥。 江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与男娃一起成长的她反而比一般女子要懂道理些，只是有些事，时间久了就忘记了，而日子不好过就得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这一找不就找到了回家吃闲饭的四叔身上了，而四叔也就罢了，都快饿死了还给弄个破烂货回来，弄回来也就弄回来了，还见天与众不同。 本就是厉害人，哪里能吃这样的亏，这不，哪哪都看秦望舒不顺眼了。 今天老娘子若不挖烂货，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可这一挖，她真的大气都没脸出了。 “娘，我是让三郎吓了”认着错，江氏将傻了的孩子扯过来：“你这死孩子，乱说什么，你奶是什么人，那里能克扣你的口粮” 先被惊到又被自家娘吓到，在被奶奶虎到，这会几巴掌落在屁股上，李明耀那个委屈。 “没乱说，二丫你快跟我娘说没乱说” 呆愣着的祸精儿二丫下意识指像秦望舒：“··是四婶说的~” 四婶，秦望舒，突然被点名的秦望舒哑然。 “···我是说了，不过是跟李江说不能这样下去，就全家的粮都不够我吃饱” 一个人都吃不饱，其他不是要活活饿死。 李老大家的：····你说这样的话怎么不背着点，大人能听懂小孩哪里能分辨。 “哎~”老婆子长叹：“能有什么办法，不让走” 谁不知这样下去得饿死，可衙门不让走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别~”李老头的话才开了个头却又突然停住，瞧着衙役营地处的熊熊烈火他居然带着几分欢喜“村长！” 跌跌撞撞，碰到，压倒了好几个人才将已经睡着的村长摇醒，而后他直接指像大火处，而伴随着他的声音附近没睡着的人都抬起头来，然后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着火了” “乱了，那边乱了” “快，趁着这个机会快走~” 营地就在县城外靠近官道的田庄上，两万多难民也以村，镇聚团，而现在时间并不算晚，天方全黑下去。 第六章到达府城 太阳完全落下星空晦暗的这片刻是最黑的，在这一刻发生了什么根本就看不清，但远近有不少人还没睡着，在火光冲天的那瞬间拖家带口的站了起来。 于是，整个难民营地什么声音都有了。 “快，都快些” 指挥着往官道上去，村长岔了气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格外瘆人。 “不能往官道去”扯着李江，秦望舒指着另一边：“往那边去” “别怕，我会保护你”将小媳妇直接扯到自己与推车中间，李江推着车前进。 “那边人多，我们过去会在最后头，人挤人的可能会被踩踏死，这边人少，我们从这边出去，从山丘后饶到他们前边”不能慢慢说，秦望舒靠近李江耳边急急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整个难民营是在官道边没错，可官道大致是东西向的，而难民营是南北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官道不说最远，但也不近。 而那边官道上驻扎着衙差，所以，相较于推推揽揽的人流，倒过来确实要容易得多。 “往后走，爹~向后转，后面人少，绕过山丘就是路” 这时候了，也顾不上大家了，李老头闻声推揽着老婆子跟小姑娘转弯。 李江那一嗓子已经让村里不少人停下脚步，瞧瞧前头，跌跌撞撞的就跟着回头，而他们回头附近的人也跟着回头。 “怎么回事？” “怎么退回来了？” 挨近的都是村落原就靠近的，转过身来的遇到往前进的赶紧解释。 “前头人太多，我们要从后绕，绕过山坡就是官道” ······ “呼~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两腿灌铅的秦望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 “她四婶，你把三郎放下”先将四郎放下，江氏在将秦望舒背上的孩子接下，这才又抱起四郎：“别停，他四婶，不能停，后头人太多了，停下会被踩踏的” “···我知道，快走”拽这三郎，秦望舒反手推着被包裹淹没的李江。 昨天晚上她们像后转也不轻松，后头两个村里的人有的觉得她们说得对，有的却觉得黑灯瞎火的还是跟着人流往前走比较安全，所以，三个村，除了她们这个，另外两上是散了的，而他们到达山坡边缘后推车无法在前进又只能将推车上的东西分给个人。 没有多大点粮食，推车上的行李碗盆的也不轻，于是，李老头就让兄弟们挑选自家的铺盖各自背各自的。 李江跟她的东西不多，可有个四个娃的大哥，两娃的二哥，三个娃的姐姐和一家人吃饭的铁锅，物件，这不，李江也轻松不了，而为了多拿些自家东西，江氏想让五岁的三郎自己走。 瞧不过去，连背篓都没有的秦望舒伸出了自己瘦弱的爪子，这一背就是一夜加大半天。 本就好手不提二两又饥了三个多月，能坚持到现在都是怕被后头的人踩死的原因。 顾不了大嫂变好的语气，秦望舒行尸走肉似的往前迈步。 她们成功走上了官道，但并没有远离大部队，前头人不少，背后人更多，也可能昨天晚上的事态太严重，人都很慌，整条路上拖着拽着的都是人，都在往前走，许多推着车的不管不顾，她是亲眼瞧见有女人被撞倒了，笨重的木头推车直接从她腿上扎过。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明白了难民的人性已经丧失，若不自己避免，别人是不会歉让的。 “快，大家伙都快些，已经不远了” 村长已经嘶哑的声音仿若强心剂，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更是人们最后的信念。 累了，困了，饿了却没人敢停下，老的少的都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发挥到及至。 “给”李婆子一个个塞着小麦，在到秦望舒时狠狠的给了满满一大把。 眼角瞧见的江氏这次并未开口，而知道在过半天就能到达青瓦江的秦望舒也没有客气。 半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半天后就有喝不完的水，这让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前跨步。 秦望舒也有着浓烈的求生欲，可身体素质不过关，竭尽全力迈出的步伐依然拖累着大家，好在，村里老小不少，速度也在逐渐减慢，老李家因此没有被甩在最后。 而离府城的距离越来越近，道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伴随着黑夜的来临，道路上到达了接肘擦拳的地步。 “那个县的，下属哪里” 半夜时分，官道上的火把红得吓人，配着大刀的衙差成排而拦，好在他们并不是驱赶人群而是安置人群的。 而有村长带队，白潭村的各家也不用噎着胆子与衙差打交道。 “官爷，小的们是安县，大坪镇，白潭村人，小的是白潭村村长” “来了多少？” “全村六百二十三口” “都到齐了？” “是的，官爷” 村长小心翼翼的汇报了情况后，衙差告诉了他一个位置，而后村长就带着大家来到安县的难民营地。 比起县城外，这里规模更大，而比起县城外的人，这里的人更多。 但比起县城外，这里管理得好似更严格。 每天辰时末，村长需要带着村里各家的户籍与壮丁去找镇里的负责人，然后在与县里的各个村长汇集去领粮食，回来后在安份发放各家，而水，两里外就是青瓦江，想喝多少都行。 “村长，咱能现在去打水吗” 满心以为到了府城就有水喝，哪里想过这里管理更加严格，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衙差能吓破他们的胆。 “我···去问问”他们家的葫芦差不多都空了，这种一滴水都没有的感觉让他没安全感。 毕竟不是所有的村落都挨着青瓦江，而一路的奔波不止饿还渴，所以，村长并没有被阻拦。 “老大留下，老二，老四跟大林一起” 若只是将家里的葫芦全都灌满，两个人去已经是绰绰有余，但这营地没人敢闹事，出去就不知道了，所以得小心点。 虽然都快力竭了，但只要一想到不远外有任人喝的水，李家兄弟精神便好了起来，而已经将秦望舒的被单铺开的李江也赶忙将葫芦递给秦望舒。 咕咕将剩下的水全喝进肚子，秦望舒终于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你们小心点” “放心” 第七章老娘心塞 两里来的路真的很近，半个小时不到大家就都回来了，又喝了些水，满肚子都是水的秦望舒终于躺下。 一觉醒来秦望舒有些迷茫，愣呆呆坐起的她好一会才缓过来。 树枝搭建的帐篷不大，围着的草帘却将外头的太阳与目光隔绝，揉了揉腿，整理了后她爬出矮蓬。 “老四家的醒了”见秦望舒爬出矮棚，李婆子忙将一边小铁锅里的小麦粥倒出来“喏，你的口粮” 清得连颜色都没变，沉底小麦都能看见的小麦粥让秦望舒傻眼。 粥虽然清，但里头干的差不多有小半碗。 “娘，我不用吃这么多”不是她不饿，而是：“谁知道救济粮能发多大点，又能发多久，能省还是省着些的好” 秦望舒这么懂事，李婆子还是欣慰的：“放心喝，现在的救济粮比之前多点” “咦！”可真是意外：“多多少？” “二两”李婆子难得有了笑模样，更是高兴的比出两个手指。 “三两倒是能让人勉强吃个半饱”三两粮吃一天，这在过去她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 “什么三两，是二两，现在每人有二两，每天正午前就能领到手” “啊！” “比起前段时间好多了，至少有水了，有水就能煮个稀的，像今天这样的每人每顿都能喝上一碗还能剩下点来” 说到水，抬头看了下已经片西的太阳，秦望舒就觉得干，然后就着碗喝了起来，喝完，碗都是干净的。 “给我” 李婆子见秦望舒看着碗发呆赶忙将碗接过去，从葫芦里到出点水就将它给洗了。 吃饱喝足，秦望舒终于发现不对。 “大家呢？” 并排的矮棚三个一排的搭了两排，口对口的，李婆子就坐对面，一出来就对上她，而还来不及说棚子搭得挺快李婆子就揭开锅倒粥，整个人都让这稀粥吸引了，所以到现在才发现不对。 这里除了她们两就没人了。 收起碗，李婆子顺手还刷了锅。 “男人们想办法捞鱼去了，女人们则带着孩子洗漱去了” 一觉睡到下半天，还让婆婆留吃的，秦望舒就是脸皮在厚也扛不住，顿时满脸尴尬。 “你不用难为情，你那里受过这种罪，大伙也才出去” 得，便宜婆婆都这么理解她还纠结什么。 “娘，村长有没有说什么？”她这便宜公公貌似与村长关系很好，而便宜公公也是个睿智的，对处境很是关心也很有见解。 这一来就领到粮，还是比县城时多一半，两人绝对要讨论的。 “爹他又怎么说？” “村长先前过来找你爹，说是府衙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县里之所以会减少粮食应该就是想将人逼到府城这边来，这里有水，灾民到这里至少不会缺水，而大家在一起更好管理” 两个人干坐着挺无聊，于是，李婆子便将秦望舒睡着时村长与李老头的话给学了一遍。 不管怎么说，在李婆子心里，秦望舒与江氏张氏是不同的，秦望舒可是识字的员外小姐。 “你爹今天一早就到隔壁打听了下情况，他们来得比较早，知道的比较多，后来与我说今年这灾怕是不止我们知道的这些，怕是南边也出问题了，所以，江上的船都被收了，没有船，这边的难民就无法继续南下···” 各处的灾民各处管理最好，在粮没有连水都是大问题的情况下，这种将之聚居到有水的地方的做法便是最好的。 可若受灾的不止东北三府，那救济粮迟早要出问题，而府衙将江上的船都收了或许就是南边也出问题的最好证明。 “你也别多想，大家一起逃难，没道理别人能活咱家人就不能活” “我是怕大家都得死” “·····”说什么大实话。 “娘，南边是肯定也出问题了，我们一家若不想与大家一起死便得在府衙减粮时离开” “····南边若真出问题，我们就是过了青瓦江也没活路啊” “过去可能死得更快”这里好歹还有水。 “······”那慢慢死似乎就是唯一的选择。 撑着下巴，秦望舒脑子转得飞快“···我们最好不过” “·····”不折腾等死也是种享福的办法？ “青瓦江的水量不小，我们可以沿着往上或是往下，可没有粮食我们就是能躲起来也得被饿死”也就是说隐居的办法也是没用的。 好不容易穿个越，秦望舒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就这么等死，在没有办法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远近的山脉上。 若是人多，或许动物也会害怕。 趋利避害，动物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还以为今年怎么都能混过去的李婆子被秦望舒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是他们东北三府都要被饿死的节奏啊。 于是，李家人与村里其他人家一起失望而归时，她抓着李老头就掉泪珠子。 真的是泪珠子。 吧嗒吧嗒豆大的眼泪只管掉。 “这是咋地啦？”从未见过李婆子这么个落泪法，李老头慌得一批，眼神不自觉就往秦望舒身上去。 “娘，有话您好好说”脸色难看的，李江默默站到了秦望舒面前。 连您都用上了，这儿子，真是要不得，可以丢山沟了都。 心头腹诽着李江这棒槌，他这一站直接拉开了婆媳大战的帷幕，心里却有些小悸动。 李江并不是不孝的人，以他能为一家子去做学徒就能看出来，而他也不是无知愚昧的人，她的意见他能采纳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就这么一个孝顺又知理的人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站在她这边。 这是得有多信任才会有这样的坚定的语气啊！ “你们不用这么盯着老四，不是老四媳妇的问题”一家人剑拔弩张的，她也不是没瞧见老四护犊子的模样，不是不难过，可都没多少时间了还计较个球“老头子，你可想想办法···” 原本想说自己一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孩子们却还小，怎么都要给他找条活路，可一张口却想起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害怕，孩子们听了怕是更怕。 第八章可怕的预想 “老头子，你过来，我有话要说”扯着李老头就往帐篷去的李婆子放下草帘没一会又掀起来：“你们都站远点，不许偷听” 众人：“·······” 李婆子这一手，让原本就觉得自家娘让老四媳妇给欺负了的李家兄弟更加坚信了。 目光，就这么不善的瞪向秦望舒。 秦望舒也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觉得这情况自己解释说不定还成掩饰了，于是，她干脆进了帐篷。 气氛因秦望舒的态度更加紧张，兄弟两瞪向李江的目光更加严厉，可怎么办呢，自个娘宁愿气死自己也要护着老四两口子啊！ 就在李老大，李老二夫妻心里不平衡时，李老头掀开草帘。 “老四，老四媳妇，你们过来” 嘿，老娘护着你们，老爹可不。 “爹”李江沉声叫唤。 眉头抖了下，李老爷转像掀开草帘的秦望舒，而后白愣自家儿子。 “没想骂你媳妇”这个不争气的，要不是老婆子大气，能被他气死。 棒槌玩意。 与公婆窝一个草棚，这在江氏与张氏来说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但对于秦望舒来说却没什么问题。 公公要保持距离，可公公与婆婆在一块那这距离就由公婆说的算了，而秦望舒直接坐到李婆子身边，李江当然要赶紧。 就这么瞧着草帘，江氏心里的酸味又开始冒泡了。 “爹娘可真是够大度的” “·····”不止大度，都有些大度过头了，已经过度了。 李家兄弟对看一眼后都在对方眼里瞧见了羡慕两个字。 果然幺儿是不同的。 “老四媳妇，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李老头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完转像李江：“别瞎掺和，好好听着” 李江：“·····” 有这么欺负他小媳妇的吗。 “老四，你媳妇没怎么我，是我自个想哭的，也跟你爹说清楚了”李婆子要说不心酸那是骗人的。 果然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妇忘了娘，他都能做典范了。 李婆子没好气的话彻底让李江安心了。 “我知道了” “知道个屁”李老头突然有些窝火。 这臭小子，当他们老两口什么德行。 祸精秦望舒揉了下鼻子，再次感叹，棒槌。 “我只是觉得，若有足够的粮食，那灾民们断不会在往前，不会往前就没必要将江上的船都收了，不管怎么说能打条鱼是一条啊，一条鱼也是救命粮啊” “所以，你就断定朝廷的粮已经差不多了？” “朝廷的粮有没有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但府衙不打算发放太多是肯定的，只有粮食不够灾民们才会闹不是？” 果然是有学识的，瞧一眼看三步。 李老头内心不由给出评价。 凝着眉，李老头沉默了许久，而后又问：“你可有什么办法？” “若是片区灾情，京城是最好的去处，哪里没有粮食京城都会有，也必须有，不过是价钱贵些而已，可若受灾的面积大了，又加上朝廷不稳定，这救济粮就一定会短” “如果有水，山里怎么都能找到吃的，可目前的干旱已经找不到野菜了，不止没有野菜可找，山里干很了，饿狠了的动物还有可能下山” “可是，比起野兽，我觉得饿狠了的灾民更可怕，而若没了粮食，饿死的人多了，吃r这样的事怕是避免不了，我在书上瞧过，大灾年间，许多人都靠易子而活下去的” 一个易子让李江瞠目，李婆子则浑身颤抖起来，捂着嘴，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以前，我也听说过这种事，只是那时都当故事在听”李老头颤抖的声音足见他也在心悸：“你觉得，我们进山比较好？” “进山至少保证我们死后不会被r吃”进山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但她觉得比起野兽，让r吃这件事更可怕“这场灾祸至少要持续到明年秋，若是明年春也没雨，明年秋会更危···我们，怕是连今年都过不去，明年的事感觉有些远了，也不知到时要有多少人死去” “若是进山，若是能找到个有水的地方，那猎物必然会有，若是能种些粮食，怎么都能挨到后年去”拽着拳头，李江只觉得心在突突痛，只要想到自己的小媳妇让人肢，解了他就无法呼吸。 天气太过反常，如今该是下大雪的时候却与三伏天无疑，这样的气候说明年就会正常没几个人能相信，这也就是大家一直想要来府城的原因。 府城人多，人多个体被害的机会就小，人多朝廷就不能置之不理，可如今看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朝廷想管会管也得有条件。 李老头心里的懊恼没人知道：“···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现在应该是最好走的时候”在三人的目光里，秦望舒连忙给三人分析：“我们来的算早，现在又安定了下来，若是以清洗的名义一家出动，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李老头眼神顿时闪亮了起来：“若是村长去说，我们整个村的人或许都能一起走” 大山，无数的危险藏匿其中，就他们家这点人，进山只有死路一条，而比起自家独活他若能帮也想帮帮村里人。 一个村的，虽然偶有龌龊，但大家都是几十年的交情。 “人多些当然会更好，只是爹您在是好意也得做些防备，毕竟是进大山，山里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别到时候出了事都怪到我们家头上来，还有，这一走怕是就在回不来，这点必须要让大家知道” 据她看来，二十几户人家里有好几户不怎么地道的人家，她觉得有必要提醒李老头一声，别还没找到活路就自个闹起来。 而这么整个村的出逃不会是小事，不会没人在意的。 要说了解，秦望舒哪里能比得过李老头，也不知李老头是怎么与村长说的，更不知村长是怎么与衙差说的，但他回来时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去江边。 “爹，这里不是挺好的，江边可乱了”李老大半点不想去江边。 整个府城，缺水的村镇几乎都逃来了，营地这边因为有官差，大家都很有序，可江边就不同了，不少人想从江里捞点东西，那热闹程度堪比庙会。 第九章一起逃 凝着李老大好一会，都将李老大给看心虚了李老头这才说道：“去江边不过是谎子，我们是要逃走，逃进江下游的大山里” 逃···逃，这是多可怕的字眼。 众人：“······” 半响，大家才回过神来，嘴快的江氏顿时咧咧起来：“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江氏真的很想破开自家公公的脑子瞧瞧里头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蠢的想法都有。 睨了江氏一眼，目光扫过老二媳妇张氏，而后定在女婿潘大林身上。 “山里有多危险你最是清楚，而干旱的大山里有多危险，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可比起山里，过些时候的这里怕是要更危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一家想度过这一关全靠你了” 被赋予使命的潘大林一脸懵比。 “今年天气太过奇异，明年或许还要干旱，而不少人已经来了两个多月，有的更是六月末就来了，这几个月朝廷一直往这边运粮” “别说有去年那事，就是没有，朝廷的储备粮也不能坚持一整年或是一年多。在全国都没有粮食的情况下，灾民想要活着杀r吃r都可能会变成常事···我们这一家子，人不多，又老的老，小的小，若这么耗下去，怕是得死绝” 别的什么众人都能反驳一句爹你想多了，可那句杀r吃r却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来，只要一想自家都有可能变成别人的口粮，整个人都会颤抖。 “山里虽然也同样危险，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被r吃了的” 食r，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而真到了那刻，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是食r的人，而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是哪个c了自己孩子的人。 “爹，我虽然不能保证让大家都平安，但我会尽力的”潘大林感觉到了这一大家人站在他肩头的重量。 山里有水的地方基本就不会缺猎物，只要找到水，他们就不愁食物，只是人知道这个理，动物也知道，所以，有水的地方格外危险，但比起自己的孩子有可能会成为··的食物，他宁可冒那样的险。 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太过吓人，第二天一早，整个白潭村的人都背着包袱往江边去，而衙差看多了害怕他们的人，对这些对上眼时慌乱躲闪的眼神不以为意。 “你们尽量往下走，别给人添麻烦，别垢了人喝的水”扯着嗓子，村长目送着大家的背影后在去找镇里人一起领粮。 这一天的粮食也是救命粮，在说他若不积极领粮，才会让别人注意呢。 白潭村的人大包小包的出营地确实吸引人，但有李老头逢人就说集体清洗家当倒是也就只惹人多瞧了几眼。 而出了营地，秦望舒居然瞧见了绿油油的麦田。 “这麦苗可真是好，往年这时候都被雪压了”同样第一次走出营地的李婆子瞧着一路的田庄一路感叹。 “水是生命之本，只要有水，天气就是异常，也有植被能活”收回目光，秦望舒暗想若能找个大点的湖泊水潭，他们至少能种点小麦，明年春若是能收，夏麦就能多种不少。 ······· 两里来的路，并不长，十分钟不到一行人就到达江边，此时太阳刚刚升起，不少人拿着葫芦来打水顺便洗脸，当然也有不少人已经站了好位置，准备摸鱼。 “在往下点，我们人多，一下水水就混了”李老头大吼着让见到水就想靠近的婆子们继续往下，而听到他这么说，江边打水的人忙赶。 “多下去点，你们这么多人太占地方了” 有人能赶，李老头当然要识趣，顿时带着大伙一路往下，卸下包袱时离最近的一个都两千来米了。 “能在中午凉干的都先拿出来，下午尽量挑能不要也行的东西晒” “李老头，大家出门时都选的好东西，现在哪里有不要的”一婆子只觉得李老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问问我姐，问问她有什么能丢的” 正安排着自家娃们的李婆子听到这找刺的声音回过头来“老头子，你又不是村长，你瞎操什么心，人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老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家都听着呢，村长可是将大家交给你家老头的” “你这意思是我家老头让你去吃四你也颠颠去” 神情一噎，多嘴婆子转开脸。 朝着她翻个白眼，李婆子回头安排自家孩子们“衣衫都拿出来，被单别动，床单包袱皮的都洗了·····” 伴随着李婆子的大声安排，老李家孩子们行动了起来，女人洗衣衫，男人刷锅碗，李老头则带着孩子捡树枝烧火灰，然后打水将一片石头洗冲干净。 第一次用火灰洗衣衫，秦望舒直觉得新鲜，只是想将衣领上的汗渍洗干净可不容易。 瞧着秦望舒揉搓衣衫的动作，李小夏忙教：“四嫂，你要这样，使劲” 听着布料挤出水的声音，在看着李小夏用了整个人的力气拿布料与石头摩擦，秦望舒默默点头。 可惜，这么洗衣衫，洗这么脏的衣衫秦望舒都是第一回，所以，怎么瞧怎么别扭。 一直关注着自家小媳妇的李江，手下磨刀的速度加快，将家里的菜刀，砍柴刀，斧头，镰刀，磨好，在给锄头接上锄头把后走了过来。 “我来，你一边坐着去” 老半天都没将衣领洗干净的秦望舒其实是不想一边去的，可随着身边小姑子李小夏洗好的衣衫越来越多，而她一件都还没弄干净，她果断的让位。 又不是没洗过，过去三个多月原主的衣衫都是李江洗的。 被抢了活，秦望舒也没闲着，洗不了漂还能不行，于是她直接进了水将李婆子与李小夏的衣衫漂了。 李婆子别看只是个粗野村妇，其实她挺讲究的，自己的衣衫让小姑娘洗，李老头的却是她自己洗的，所以，秦望舒帮李小夏漂洗衣衫也不会碰到自家公公的，而李小夏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是好几年的洗衣衫老手了，四套衣衫而已，已经都差不多了。 帮李小夏漂洗了衣衫，李江这边也洗出两套来了，转过身，秦望舒又漂洗起来。 第十章急行 要说衣衫，整个李家秦望舒的可能是最多的，整整五套，只是除了她穿来时穿的那套是丝质的其他四套都只是细棉布，但比起大多人几乎都有补丁的衣衫，她的这些已经很好了。 “四嫂，这边，你跟四哥的晒这边。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你在这边守，我去帮二嫂” 在这个女人衣衫都要避开人晒的时代，也只有灾难时能让世人的眼睛不那么挑刺，不过在不挑剔在秦望舒看来还是挑剔的。 公公的衣衫不能挨着媳妇么们的，兄弟的不能挨着嫂子的。 还好江边够宽，石头够多，不然还真是晒不开。 “好，你去” 鞋趁着进水时洗了，现在湿漉漉的挺不舒服，她坐这守衣衫能随便晒一下鞋，洗头洗澡的就不用去想了，没得让人觉得她不是好人。 都是特殊时期，各家都忙着，除了那多嘴婆子一个早上都在没出什么事，而快到中午时，村长带着人背着今天的口粮回来分了后就更安静，睡觉的睡觉，不睡的收拾。 傍晚时分，上游人少了许多，村长瞧着时间让大家吃东西。 天完全黑下去时，上游还依稀能瞧见人，白潭村的却背着行李慢慢往下游移动，在完全瞧不见人影时他们加快脚步。 一夜疾驰，太阳升起时大伙都累摊了。 “休息一下”村长首先放下篮筐。 一夜时间，至少走了七八十里，这么长的路别说是老人，孩子，就是青壮年也累，可这一夜走来，他们经过好几个村落，到现在才进入江两岸都无人的无人区域，不然也不敢休息的。 “这些荒地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挨着水的都是好地啊，现在这个天气种萝卜白菜的两个来月就能吃了” “咱们那没水，咱想种也没办法，这里有水却没人敢动”荒地可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 休息着，嚼着干麦粒，年纪大的忍不住叹息。 多少人是六七月就逃荒了的，可来到府城后便等着吃喝，然后一根筋的等着朝廷救济。 而朝廷，除了头疼的发放救济粮怕是也没人想过让灾民们自救。 歇够了，吃了点麦喝饱了水，大家又开始往前。 现在，他们不再是盲目前行，现在的他们在一路注意，山坳，沟槽都会去探讨，可惜又过去半天都没找到适合进山的地方。 “大林啊，这山勾瞧着深着，要不我们就往这里去” 被所有人赋予着希望的潘大林，压力大得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状态，眼睛似探照灯似的扫视着山沟里的枯树枯藤甚至枯草。 “村长，这个山沟就是夏天都没多少雨水流下来，上头不可能有溪流，我们还是在往前走走的好” 怎么说江边还有水能管饱不是，大家顿时又往前进。 ······ 皇天不负有心人，傍晚，潘大林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山沟。 “这山沟里湿气很重，这些树木都还有绿色，就算溪水没了，往下挖挖应该会有水的，若是从这里进山，我们能一路往两边找水，机会多了许多” 大山可以说是潘大林的主场，他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听，只是在听到山沟有水，动物应该不少，大家有可能猎到动物的同时，危险系数也会很高，有些人害怕了。 “大林，要不你先进去探路” 寻常时候，柯婆子说话都没人爱听的，可今天她这话却说到了大伙的心里头。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潘大林身上。 原本想明天一早带几个人进山看看的潘大林让众人的目光这么一注视，顿时改变了主意。 “明天一早各家出两个人与我进山吧”人多，更加安全，他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呢。 一听要各家出两个人，有些人脸色变了。 可人家没义务为你去冒险啊。 一时间，谁与潘大林进山成了家庭讨论的话题。 赶了一天的路，一路还淌的石头，在决定了第二天进山的人后，大家依着江岸睡了。 一夜不踏实，第二天天才麻麻亮，潘大林就带着人进山了，老李家李老大跟李老四都去了。 洗漱过后，秦望舒瞧着山沟两边喊着李小夏便爬了上去。 “四嫂！” “怎么了？”干蹲下的人立马站起。 “我，我捡到栗子了” “···啊！” “我捡到栗子了，你瞧，这是栗子”一边扒拉着枯叶一边将手里的干栗子举给秦望舒瞧，期间有见了几颗：“这应该是去年的，颜色都变了” “那不是坏了？” “不一定，得打开看看”说着，李小夏就咬开一个栗子壳，然后兴奋的跑到秦望舒身边：“四嫂，没坏，好着呢” 小姑娘立马将手里的另一个栗子递给秦望舒。 秦望舒最多就见过糖炒栗子的人那里知道手里这玩意是去年的还是今年的，只是在小姑娘希翼的目光下将栗子壳咬开。 嗯！ 没坏，没栗子虫的味道也没有霉味。 “找找” “嗯” 来解决问题的秦望舒也不决绝问题了，与李小夏地毯搜索起来，不多时，两人就捡了小一斤。 “小夏~，小夏~” 山脚李婆子的声音传来，秦望舒让李小夏答应着然后解决问题下山。 “娘你看”悄悄将衣兜扯开让李婆子看的李小夏别提多狡猾，可瞧见她兜里的栗子后李婆子并没有偷偷藏起来，而是将她拉着来到村长家那边。 “村长你看”一把栗子而已，村长却猛然站起：“弟妹，你那里捡的” “不是我捡的，我小夏捡的”又从姑娘兜里掏出一把，让村长更加激动，李婆子这才道：“这些地方没有人来过，今年又没下雨或许我们能捡个漏” 眼神明亮起来，村长赶紧将栗子拿给大家看。 栗子，都是去年的，今年栗子还没成熟就掉了。 而今年没雨，栗子都没机会坏，只是山里动物多，他们能捡到的不多，可就算不多也有可捡的不是吗。 将老人女人围起来，大人们上了山，不多时大家都有了收获。 “咦~酸枣儿树”衣衫被勾破的人瞧着长满钩刺的干枝呢喃，呢喃后下意识往地上瞅：“酸枣儿！” 第十一章有希望了 见男人扒拉枯枝，然后捡起干巴巴的干酸枣，一边人不淡定了，左右一瞅，好家伙，好几颗酸枣儿树“是酸枣儿林，大家快捡” 就怕谁慢了一步，吆喝着自家人就往地上扒拉。 听到一边的声音，大家都往酸枣树边挤，几十个人疯了似的争抢，老李家离他们挺远的，发现的人靠另一边，等老李家的人到时，已经闹开了。 抬手扶着额头，秦望舒暗叹一句果然饿晕了，听到有吃的就跟被人操控了似的。 一把拽住想加入的江氏，秦望舒往后退。 斜了秦望舒一眼，李老头摆摆手，让李老二两口子跟李婆子，大姑娘也退开。 “都给老子住手~” 杨林村长被这场面惊到了，然后被哄抢打架的人气个倒仰喝叱声就跟唐老鸭似的，而白塘村民对杨林村长多少都有些尊敬，惧怕，他声音一出，顿时都顿住。 “多大点东西~用得着你们拼命？”抖着头指着抬着拳头的男青年，他抖声骂：“这气势，打老虎都嫌大了，有这力气你捡什么酸枣，进山打老虎去，一头老虎几百斤肉，放的血都够你喝三天····” “野生动物身上本来就带着病毒，洗干净煮了烤了还好，生的千万不能吃，特别是血” 小声的，在杨林村长教育人时秦望舒偏着头小声的对李老头说，努努嘴，李老头本想说血豆腐也是好东西，可嘴角动动终归没说出来。 “知道了” “若是平时，动物身上的病毒兴许还少点，但干旱到这种程度，野生动物不知已经干死了多少。人能分辨好坏的在饿极了时都顾不了那么多更何况是野兽，死物吃多了，它们不病都难，有时就算没问题身上也可能沾染了病毒” 有人听，秦望舒不自觉就多说了些，而李老头虽然不知道什么病毒，但有个猎户女婿也知道山里死了的动物不能捡，于是在秦望舒说完时他又是一句知道了，这一回应，秦望舒更闭不了嘴了。 “这山很大，里头肯定有大家伙，相比斧头柴刀，我觉得长家伙更要有利些，既能保持安全距离又有攻击能力。待会回去时，你给我们砍几根称手的棒子，一头削锋利些。我们女人至少也要有个自保的····若是，回头若是能将帐篷搭到树上，那除非我们下来，不然都不会有危险” “·····嗯” 山上是肯定有动物的，他们上山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而在大家都为自己拼命时谁也保护不了谁。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愿意，但女人若都立起来，那至少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大家都知道遇到野猪老虎等能往树上爬，那直接让女人上树不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分析出这些的居然是个养在深闺拿绣花针的，这让他····惭愧啊！ 秦望舒与李老头的对话没人注意，这会他们的所有目光都在杨林村长那里，瞧着大家脸都要垂到肚脐眼前去了，李老头开了口。 “村长，渴了吗，要水吗” 挑眼瞧着李老头，村长好似很不高兴自己的长篇大论被打断。 “不要” 接下来的两个多时辰里，大家捡了核桃，栗子，上山上半截还多了松子。 栗子没有今年的，核桃也是，都是陈年货，而松子，不少松塔挂在树上，摘下来瞧着都是瘪的，所以捡的也是往几年的。 往年，前一年的果实会因下雨而发牙，发霉，今年就没落过一滴雨，所以，去年的果子基本都没坏。 可惜，见到的树不少，经过一个冬藏秋收，动物们留给他们的并不多，但就这一家一上午十来近的收获已经让人满意了。 回到山沟，将收获留下，并交代留守的孩子敲栗子后，大人们又上了山。 砸开的栗子慢慢炖着，炖一个下午后成了粘稠的栗子粥。 “快，去洗个脸来吃饭” 热腾腾的栗子粥让回来的男人们老远就闻到香了，只是没人敢想居然会这么粘稠。 “都看着做什么，老四媳妇这栗子粥熬得可好了” 难怪这么粘稠。 潘大林，李老大齐齐想着，李老四则伸出手接过小媳妇递来的碗筷。 多久没喝过要用筷子扒拉的粥了。 都惦记着男人们进山的结果，吃完，大家都走像老李家这边。 “我们今天一直沿着山沟往里走，走了大概三十里左右，越往里，两边活着的树木越多，而山沟里有些大石头下还有水，期间我们见到不少动物，回来时一路下了套子陷阱，明天或许就会有收获” “山沟里就能打猎，我们不是就能驻扎在这里了？”柯婆子又来出头了。 瞥她一眼，在扫视众人，见众人眼里都是满眼赞同，村长没好气：“山沟里的水若是彻底干了，附近的栗子核桃若是都捡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就这么等死” “呃~那什么，我还是觉得该找个有水能种菜又能一直打猎的地方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动物没水了也会干死，若是能多猎些做风干肉，就是明年回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呵~对” 众人转变态度的速度令秦望舒咋舌，不过这么多人里也就秦望舒觉得佩服，其他人可能都习惯了。 只见村长脸色难看却没发火：“现在还在外围，明天大家一块进去，以后却得让男人们多走一探，接下来都是这样，大潘先带人探路，然后男人们进去搭建帐篷，最后老人孩子才进去” 只是搭建帐篷当然不用这么麻烦，但从村长的口里得知，这帐篷不是搭在树下而是树上，在树上的帐篷不止能在夜里保护大家，等以后出来时还能在用，算是一举两得，而尽量减少孩子们在山沟里的时间就等于提高了孩子们的安全性时，大家都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精神奕奕的，在收获第一只狍子时还很雀跃的心在见到坑里的野猪后都吊在了嗓子眼，而后接二连三的猎物让他们更是每根寒毛都立了起来，一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将行李分给孩子后将猎物抬上。 第十二章交换 下午三点左右，一路小心的众人终于停了下来。 “男人砍树，女人编草绳，速度都快些” 用最快的速度搭好架子，青壮年就跟着潘大林去处理猎物了，而女人则在各自的平台架子上整弄。 怕孩子落下去，周围用草绳栓好，草绳都栓好了在围个草帘好像也不麻烦，周围都弄了在弄个顶好像也不难。 等各家停手时，树林里一个个离地八九米高的立体三角帐篷意外的舒适。 将孩子送上树，老头们清理着树下的枯枝败叶尽可能的弄干净些，而等周围都弄完，男人们的肉也处理好了。 “孩子们都待上头不许下来”村长一喝，欢呼雀跃的孩子都不敢动了。 高高坐在帐篷里望着下头。 “等分好你们在下来”李老头这么一说，李婆子收回脚。 咕噜噜~看见肉肚皮居然大唱起空城计来，秦望舒尴尬的朝回过头来的李婆子笑笑。 李家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三个儿子都成家了，大闺女嫁的是个独人，小闺女才十二岁。 原本老闺女跟着两老就是，但李江秦望舒没孩子，在外头两夫妻得避嫌点，于是一路逃难都是老大夫妻带小的两儿子，老二一家四口在一起，大闺女一家也不用分开，李江跟李老头带着老大家的两大小子一起，秦望舒则跟老太太还有小姑子李小夏一块，所以，这会她一边是婆婆一边是小姑子。 瞧着秦望舒尴尬的笑，李婆子回身拿出布袋，给秦望舒抓了小半把小麦后将口袋栓好，而后拿起装着松子核桃，栗子的布袋。 肉要吃到嘴还有些时候，而有了肉也不用省这么一顿。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小麦，秦望舒将大半分给了一边的小姑娘。 “娘您在给我点松子栗子的”核桃她没本事开，松子还行，栗子则有饱腹感，若能吃几颗感觉也好些。 秦望舒的主动李婆子并没有阻止，在她伸手时直接挖了一大把。 松子小落底，一把捞起来全是松子，然后在抓了六颗栗子给她，到自己老姑娘时，她抓了一把栗子四五个核桃。 李婆子让两媳妇来兜了些到各自的帐篷后，上了大姑娘的帐篷，而后一人一个给两小孩子咬松子核桃，在两孩子吃得差不多后又去了老大媳妇那边，然后是二媳妇哪里。 “四嫂你吃核桃吗”咬碎一个核桃皮，李小夏小心的问着。 正跟松子奋战的秦望舒低头就见小姑娘手心里咬开的核桃：“我吃这些就够了，你吃吧” 这核桃可不是她吃过的那种手一捏就碎的，那皮厚得她听着声音都感觉下巴疼，所以连松子都费劲的她都没想过尝试，她不想下巴脱臼，可在她看来根本就咬不开的核桃小姑娘却吃得挺香。 “没沾到口水，很干净的”低垂着头，小姑娘还以为秦望舒是嫌弃。 展开手心让小姑娘看着自己手里的松子栗子，秦望舒笑道：“娘给了我很多，我够吃，你小姑娘长身体，得多吃” 瞧着还剩下的十几颗松子和六颗栗子，小姑娘收回手。 “待会肯定有肉吃，得留点肚子” “嗯” 吃了松子，来回嚼咬着石头似的干栗子，秦望舒想吐又觉得可惜，想吃又咬不烂，在又嚼了片刻后吐进手里连同剩下的五颗点击空间灵石交换。 手里的栗子消失，光屏上出现在了交换列表里。 ‘叮咚，交换成功，空间灵石以转入系统仓库’ “？！空~咳咳咳咳~”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将自己呛死的秦望舒猛然捂住肚子“我下去一下” 让秦望舒的表情吓一跳，趴着的李小夏紧张：“我同你去” “不用，我很快回来”要你去我还需要尿遁。 不等李小夏，秦望舒下了树就往边落跑，在躲避了人群后她将空间石取出，而后看着空间石无语。 在界面上时她只觉得这东西像白云豆，现在拿在手里她开始怀疑它的真假了。 ‘从前有个大帅锅’肯定是个骗子，这分明就是颗白云豆。 若不是，能换六颗栗子？他傻呀！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被一颗像白云豆的石头骗了。 “四嫂~四嫂” 李小夏焦急的声音从背后转来，下意识收起手的秦望舒等李小夏喊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嗳，在这” 捏着白云豆，摸摸鼻子秦望舒还真没习惯这叫法。 回到帐篷里，秦望舒捏着白云豆纠结。 空间灵石，低品空间灵器，滴血认主。 要检验只要滴点血就知道了，可不管是砍柴刀还是斧子菜刀镰刀锄头都是铁的，就是这帐篷里唯一的剪刀也是。 她怕得破伤风。 最主要是觉得这东西不靠谱。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新品交换物储物袋上架’ “···哪啥，我在下去一下”又捂着肚子，秦望舒又来了个尿遁。 而等想到手里什么都没有时她又爬上树，张氏那边的树，在张氏几人的目光里不好意思的伸出手。 “··娘，那个，能在给我点松子吗”这个娘对于秦望舒一点都不别扭，可能是因为她是孤儿，没有过叫爸妈的机会，所以，这个娘就跟大娘，大妈，阿姨一样，爹就更是，所以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一直以来她叫得都挺好。 正给孩子剥核桃的李婆子盯着秦望舒的手片刻，然后给秦望舒抓了把松子。 “我要蹲久点···有人在一边我紧张”回头对转身要下树的李小夏说完，拿着松子，秦望舒下了树，弄得李小夏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娘，四嫂好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 “就是·····”神叨叨的。 抿着嘴，李小夏觉得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在娘面前说的好，大嫂对娘对四嫂的态度可很介意的。 默默又坐了回去，李小夏却一直不放心的瞧着秦望舒去往的方向。 而秦望舒躲到不远处大树后本想将一把松子放进去试试，又一想六颗栗子都换，那这么多松子是不是多了点。 ‘叮咚，储物袋交换完成，物品转入系统仓库’ 低头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的松子，秦望舒肯定，这‘从前有个大帅锅’是真有问题。 第十三章大神的想法 他是咋想的，十几颗松子换一个储物袋，这储物袋就是麻布做的也比十几颗松子有价值吧？ “大神的心思你别猜，人家都敢换我有什么不敢要的，好歹我这是食物····” 想说自己的是粮食，人家的是破布的秦望舒又噎了，人家的才不是什么破布，人家的荷包布料柔软细腻，做工更是精致讲究，两掌宽一掌高的大小鼓鼓囊囊的，提溜着感觉并不重但又有种超出它目测重量的手感。 舔了下唇，秦望舒将荷包打开。 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凝了片刻，她探手而入。 什么都没有的布袋里，不大的布袋她抹不到底，倒是摸到些冰凉凉的，光光滑滑的，不小，很多···像果子似的东西。 心里随着手感分析，在得出结论时她手一掏。 “哇塞！！苹果！！” 手很小，手指纤长，这苹果很大，她得掌开五指才能将她拿住，红艳艳的超过一斤重量的大苹果不是她见过的任何品种，颜色像蛇果，样子却像富士，真有点幼儿看图识物里苹果的感觉，很不真实的感觉。 将苹果往肚子边一塞，她又探入手，在接连拿出十几个后她住手了。 是失误，还是故意的。 若是失误，她该不该还给人家，若是故意的，那她至少不用在担心自己会饿死。 私心里，秦望舒是不想将东西还回去的，但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新品交换物储物袋上架’ 这是有多少储物袋····难道是发现拿错了？！ 纠结过后，秦望舒将拿出来的苹果全放了进去，而后用这个储物袋换另一个。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拒绝了此次交换’ “没弄错？”抿着唇，秦望舒试着用十几松子交换一次。 ‘叮咚，储物袋交换成功，物品转入系统仓库’ “······”大神的心思果然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理解的。 当然，秦望舒也肯定了从一开始大神就没弄错。 这个储物袋里是橙子，又大又漂亮的橙子。 大神这是在救济她啊！ 要是有对话框就好了，至少能谢谢他，可惜，自己的感谢只能留在心里。 有两袋水果，秦望舒没有在与大神兑换，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人家能救济你一两次，不能救济你一辈子，所以，果断的她翻转页面，在‘星际第一男神’众多机器里选了只猫。 ‘叮咚，探测猫型机器人交换成功，物品转入仓库’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探测鹰型机器人上架’ “？？？？” 她能自以为是的觉得这位第一也是在救济她吗！ 她觉得应该可以这么想，就不知她能拿个那苹果跟他交换吗！ 手随心动，当然，她没拿整个储物袋的苹果换，而是小气的只拿出十个。 ‘叮咚，探测鹰型机器人交换成功’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探测蛇型机器人上架’ “······”要不来个十二生肖？ 秦望舒无语了。 感觉一陆，一空足够了，秦望舒没有继续交换，将储物袋收起后点出机器人。 “这也~”都不知道该这么表达此刻的感觉。 猫型机器人不该是哆啦那样的吗，虽然图片上是一只黑猫，但图片不都是仅供参考的，这么与事实相符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特别是手里这一坨半点机械的感觉都没有，活脱脱一只死猫时。 蹂躏不下去了。 按照资料上的启动程序，秦望舒将半点机械样都没有的黑猫放在地上，然后轻点它的鼻尖。 软软的猫四肢撑了下，而后很有猫样的爬起。 “一，二，五，七，九······号猫型机器人，启动成功”堪比圆周率的序号由冰冷的机械女声报出，在报完后寂寞无声，就跟那个声音是秦望舒臆测似的。 “能不这么看着我吗”让一双幽幽蓝眼，还是黑猫的幽幽蓝眼这么死瞪着实在难受，她都被瞪起鸡皮疙瘩了。 “不能，一，二，五，七，九····很好奇你的躯体怎么会···这么孱弱，正分析你的躯体数值” 孱弱的秦望舒：·····免费的体检可以拒绝吗？ 显然，人家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躯体肌肉强度00001，精神力强度00001····血液含氧过高，躯体无法承受基础训练·····” “我说00001是个什么鬼？”不说那一大堆听不懂的，这肌肉强度她还是能听懂的，但这几近负数的数值是麻意思。 “鬼是人类的灵魂状态，而一，二，五，七，九·····说的00001是友情数值，若你觉得过于友情，一，二，五，七，九····可以很不友情的告诉你，你的所有数值都不在线上，属于淘汰基因” “······”相对于能造出飞船的人类来说，她的基因已经成了过去式她不反驳，但：“你是机械人，你应该说鬼是不存在的” “这是不正确的观点，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神学的尽头是科学，科学早以证明了灵魂的存在·，科学家也证明了神的存在···” 听一只猫讲科学与神学，科学家与神相提并论是需要勇气的，秦望舒自认这点勇气还是有的，可蹲着听这种高大上的课题有些烦人。 “停，这话题等你有空时在聊，现在可以帮我找一下水吗” 黑猫闭了嘴，但整个眼神跟气场都让秦望舒感到心悸，它正散发着她无法忽视的幽怨。 “你若实在想说就继续吧”太恐怖了，脖子凉凉的，感觉它正伺机而动“我还能在蹲一会” “····算了，一，二，五，七，九····不过是想说话而已”只是想说，说什么都没差。 张开嘴身子360°的转了一圈后秦望舒眼睁睁看着小黑猫炸毛了。 “原始地貌，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原始植物，还有这么多的原始动···” “····小声些”一把捂住小黑毛的嘴巴，秦望舒勾着头瞧了瞧没有什么动静后才放开，放开后，后知后的觉的在想，它的嗓音，捂住嘴怕是也能发出来的。 第十四章好厉害的机器人 “这里不是原始世界，但也差不多，你可小心点，这里的人比原始世界的可聪明多了，若是让人听到你说人话，你就等着被剥皮吧” “我的不过仿造皮” “仿造皮也是皮” “······”它的皮是最重要的部件，没有皮就无法转换太阳能，它就得死机。出产后检修合格就被关闭了，好不容易启动，它怎么能让自己死机：“一，二，五，七，九·····知道了，不会在说话” “·····”我是让你不要大声，不要在别人面前说。 话说，这一大串是名字吗。 “这些数字是名字吗” “······” “······”太过智能也是缺陷啊。 “你不跟我说话我怎么知道哪里有水” “·····” “放心吧，你是我的，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找水呢，不会让别人害你的” “······” “你信不信我将你还回去” “···低智慧生命就是麻烦”嫌弃，妥妥的嫌弃：“居然都不能用有线传输” 低智慧生命·秦望舒磨牙，看着转过身子与自己并肩的小黑猫···真的很想将它还回去。 下一刻，秦望舒打消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这是什么？”好似地图，这个山坳的热成像地图。 “地图，红点表示你的位置”图片一换，山沟凸显了出来“地表下十米有水，有流动性，可以提供方圆五里植被的用水量，以这一地域植被的生命值，应尽快浇灌” “·····我不过是想找点生活用水”不是要浇这些树。 对上黑猫蓝幽幽的眼睛片刻，秦望舒垂眼：“我们这里已经干了很久了，从今年春天就没下过雨，而以我个人的力量是没法拯救什么的” 幽幽蓝眼一光，张嘴，抬头仰望天空片刻。 “太阳风暴太过强劲，磁场偏移·····以太阳耀斑的规模大小，这场风暴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张着嘴，目光从天空移到仰望天空的小黑猫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个星球有卫星？”转一圈就弄出个地图，对着一会就发现太阳耀斑。 她是不会相信它已经科技到这种程度了的。 “卫星在十九世纪时已经消失，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最新型探测机械人” “你骗谁，我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说谎前请打一下草稿” “我说的是宇宙年，一个宇宙年是九九九·····个小时，一万个宇宙年是一个世纪” “····是我孤陋寡闻了” “应该是才疏学浅” “·······”真该考虑将它还回去，可惜她要的水还没找到。 “这次太阳风暴会持续不少时间，你应该加快储存植物的种子，保护动物的基因，不然等磁场稳定，许多物种将成为历史” “······”她难道就是来拯救这些历史的。 “你应该正视这个问题，如果每个人都能正视这个问题，在遥远的科技时代，智慧生命就不会只有海藻营养剂吃” “····你的意思是，在你的时代，动植物都消失了” “许多都灭绝了，没有灭绝的变异” “·····”怎么能有消失得好，变异得好的要不得的心理呢。 她是个三观端正的好人，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她应该拯救未来智慧生命的味觉。 “你们若是多些种子，是不是也能吃上正常食物” “不能，泥土很珍贵，只有极尽深海里的泥土没有遭到伽马风暴侵蚀，才能种出植物，用营养剂催化的种子基因链会遭到迫坏，营养，产量提高但无法进行环绕生产” 默默放下手，轻轻拨开枯枝败叶“若是有泥土，还有没有经过改造的种子，不是不就能让少许人吃上食物，在泥土里培养种子，在用营养剂增加产量” “如果是这样，那么是可以的” “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了，一大堆土消失在眼前，鹰型探测机器人凭空出现，一，二，五，七，九···觉得自己不该惊讶，不过，它只是一个小小探测机器人。 “你的传送装置应该很先进” “那是”何止是先进啊，简直是太先进了，上下都不知连接了多少个宇宙历。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智能挖掘机上架’ ···这是多急切啊？！十二生肖就这么没了！ “你说我那些土值你们多少钱？” “以你挖掘的坑的大小，你传输的土至少能购买一艘太阳系级别的飞船” “！！！”她的几棵干栗子不会也赶巧是稀缺植物吧！ 感觉自己亏大了的秦望舒奋力刨土，刨了会抬眼问：“你会刨吗” 好歹是猫型机器人，怎么可能不会刨。 眼睁睁看着肉嘟嘟的肉垫里冒出五公分长的森森指甲，几分钟就刨出个三米大坑。 “行了行了，别上不来”将一大堆土收进系统空间，秦望舒没有在急着交换。 人家在是稀罕，她这里可没用，要她昧着良心的跟人交换她实在做不出来，存着吧，多存些也让那星际第一男神开心开心。 而有了这一空中，一陆地两个探测器，让黑猫扒拉来枯叶填住坑后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让小黑，小黑比那一大串的简单好喊得多，而这翼长两米六，雄壮威武的鹰型机器则叫小霸。 她看着它张开的羽翼，看着它的之态就冒出雄霸天下这个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简称小霸。 “这是从二维升级到三维了”空陆配合，秦望舒再次看到的地图不一样了，而有了立体效果，放大的地图上，人影动物，甚至水里的鱼都变得明显。 “以这座山脉为界，这山涧溪流尽头为目标，今天晚些我在来找你” “呵呵~”回来的秦望舒一身泥土，笑得傻啦吧叽的。 李小夏：·····不会是让山魅缠上了吧？ ······· 肉有不少，一人至少能分一斤多，因天气太热，又因一进山就有这么多，大家都觉得吃到肚子里比较妥当，于是，天黑前各家都围着火塘吃上了炒肉。 肉，这个时代的奢侈品，别说他人，就是秦望舒本尊都快三个月没尝过肉味了。 于是，秦望舒端着这辈子舀进碗最多的一碗肉开吃。 第十五章给你 猪肉有点老，狍子肉嫩但有些她不习惯的味道，鸡块若是能有点盐绝对是美味。 可惜了。 一直注意着自家小媳妇的李江本挑选着碗里的肥肉，可筷子夹起却见自家小媳妇将自己碗里的肥肉扒拉到一边。 顿时，他想起师父说过的有钱人都不吃肥肉的话来，而后小心的注意了一会后将碗里挑剩下的瘦肉夹过去。 “肥的才补，你给她瘦的做什么”将自己碗里大半肥肉挑给了老头与小姑娘的李婆子对李江是满满的意见。 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的江氏，张氏，心里不是滋味。 农家人，男人是主要劳动力，通常女人吃不饱都要让男人吃饱，老四媳妇不顾着老四很正常，老四反给自个媳妇添口粮也习惯了，可给她肉还被婆婆嫌弃就有点过分了。 瘦肉怎么了，瘦肉也是肉，老四都将自己的肉给出去了居然还不高兴。 您老到底是谁的娘哎！ 被一家人羡慕嫉妒不赞同的各种目光注视着，秦望舒默默将碗移到李江碗边，然后一个扒拉将大半碗肉都给扒拉了过去。 农家人的碗可都不小，一斤多肉都只装了半碗，李江夹给她这一筷子至少二三两，她若将这么多肉吃下去，怕是半几年都不想瞧见肉了。 在来，这肥肉她实在吃不下去，都没怎么煸炒过，肉里满满都是油。 刚才正纠结呢。 故意装作瞧不懂大家眼神，秦望舒扒拉了下碗底，然后将油也给撇了过去：“我不爱吃太油的” 众人：·····果然是员外小姐啊，居然会不爱吃油！ 默默的撩了李婆子一眼，张氏垂下眼神。 李婆子愣神过后什么话都没说的吃了起来。 李老大，李老二兄弟则突然羡慕起来。 即便将大半的肉都给了李江，秦望舒还是被腻到了，还剩几片时实在下不去口了。 想想这些人里也只有李江能吃她剩下的，她又将碗凑了过去。 一直小心观察着自家小媳妇的李江很肯定自家小媳妇是真的吃不下去，于是大口的开吃。 一顿好饱的直接结果可能是好睡，一顿好肉的直接结果却是睡不好，睡下没多久，你来我往的，大家开始下树。 秦望舒没大伙缺油，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但她与小黑约好了，自然也跑了一趟。 潘大林果然是个打猎好手，对山林地貌了解得够透彻，这山涧小溪的尽头果然有泉眼。 “这，这不会是老虎吧？”水潭边，一些鸡鸭因晃荡过来的大热源纷纷逃跑，而那个热源的姿态怎么瞧怎么像老虎。 “以数据分析应该是” “以你的分析呢” “应该是” “你看过了？”视线扫描整个景象，她又在山边发现两只：“这一块图片缩小” 刚想关闭成像系统的小黑不情不愿的听话。 “看，这边还有一只，这不会刚好是一家四口吧！” ·······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大家闹肚子，潘大林没在挖陷阱，而是将挖陷阱的时间直接用来搭帐篷了，于是大家隔天就换个位置。 而在男人们去探路时，女人孩子都窝在帐篷里，回来时大家一起收集干货。 一连八天，他们从青瓦江又绕回了安县境内。 “可咋整啊，山里居然还没山外多”悄悄走进，江氏颠巴着布袋冲李婆子道：“妹夫有把好本事，四叔又是个有力气的，我们家跟大家一块可亏了” 从第一次大吃一顿过后，江氏就活络了，她觉得，她们老李家被拖累了，这会见干货这么少就更觉得自家不能养着别人。 眼皮子都没掀，李婆子不搭话。 “娘，咱家这么多孩子，大人能饿孩子不能，要不您跟爹说说” 白愣江氏一眼，李婆子没好气：“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蠢，现在怎么就这么短视，你妹夫是把好手你爹不知道啊，老四有把子力气你爹不知道啊？你爹可清楚了，也就是清楚才更加不能冒险。” “稍微入山就猎到野猪狍子，在进来东西就没了，这证明什么，这证明这山里东西更多，说不定有大家伙。大林是个好手，可若是面对饿昏了的大家伙，面对几个大家伙，咱家几个男人能跟它真玩命啊。” 若不是想多找些人一起，李老头怎么会跟村长说又怎么会跟这么多人一起，生死关头，自私也是情理中的事，老头那里会弄不清楚。 真是二两肉就迷糊眼了。 没在搭理江氏，李婆子专心收集，傍晚收工后更是将主食栗子换成了核桃松子。 第二天进山路上，老李家没了泡软的栗子，而是剥了壳的松子核桃，晚上大家煮栗子粥时老李家的是松子核桃粥。 都习惯了李婆子安排一切，老李家除了江氏没人知道这是李婆子担心接下来生活做的防备工作。 想着储物袋里的苹果，橙子，秦望舒突然有些想让老李家的人不要去冒险了，短短四个多月，这些人包容着原主的各种作，李婆子更是明着偏心眼，可在看着瘦脱像，一个个差点前胸贴后背的人们时，她又开不了口。 上帐篷，拿下剪刀，秦望舒扯着李江就往一边去。 如果，如果这空间石里真的有空间，哪怕不是书本上的那么神奇，李江也多了一个自保的能力。 不知秦望舒这一刻怎么就怕李江受伤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从她这么想时就没想过李江会怎么她。 她下意识相信，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子不会害她。 比划着剪刀，秦望舒怎么也下不去手，每个手指都有用处，而每根手指上厚厚的茧子也让她不知所措。 收敛心神，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感受那芊芊十指的柔软，可眼睛怎么都移不开。 这两只手瘦得让他心酸，那结痂的血刺子，指甲里的泥土更让他心疼，也让他升起股从未有过的澎湃。 心，，酸了，疼了也胀了。 “你想做什么” “血”没发现李江声音里的颤抖，下意识说出后秦望舒想解释，可瞬间的功夫李江就接过了剪刀捏着往手心一剌。 鲜红的血液滴落，秦望舒张口就是一句：“你傻啊，我不过要你几滴血，你剌这么重一把做什么” 第十六章什么意思 慌慌忙忙的将白云豆掏出来，在让李江捏着后，她抓住他肩膀。 “若是去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要慌，想着出来就好” “？？？” “别怕，那里是好地方” “？？？” “····没感觉吗？” “？？？” “就说那货骗人”掰开李江的手，想将白石头拿出来好好研究一下，却见石头在吸收李江的血，白色渐渐变红，最后变得血红。 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李江是想将石头丢掉的，可小媳妇两手紧抓着他，比他还激动，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一块石头给吸干净了。 “怎么没消失？”嘀咕着秦望舒拿起石头左看右看，而后说了几句进去都没反应。 将石头从新放到李江手里并且帮他握紧手。 储物袋是真的，这个必然也是真的。 “你说进去” “？？？” “你说进去” “？你说进去” “不是我说进去，而是你，你说一声进去” 愣愣好一会，李江才理解了秦望舒的意思：“进去”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是怎么进来的？ ‘李江，你听得见吗，别怕，你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然后出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是怎么出来的？ “怎么样，里头怎么样，有灵泉吗，有仙草吗，仙草就算了，土地可以播种吗······”一连串的，秦望舒问着，可李江就跟呆头鹅似的呆愣着，既不开口也没眨眼。 舔了下唇，秦望舒开始扯谎。 “这个是神仙的宝物，我小时候遇到个老神仙，这就是老神仙给我的，说是洞天福地，滴上血就能用，可我怕疼就一直没用它。” “如今山涧里的水越来越多了，我觉得出水口应该不远了，若是有水潭，动物怕是更多，你有这个若是遇到危险你就进里头，不过你得注意，这东西不能让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就是亲兄弟怕是都会眼红，这可是世间仅有的宝贝” 眼前女子还不到他肩头，这满目关怀也让他想起一年多前他在打铁铺的那一眼，只是那时，这双眼里饱含万般委屈楚楚可怜。 两个人影重叠，李江只觉得有什么要冲出来却卡在嗓子眼。 这个开始时恨不得杀了他的人，居然将这么重要的宝贝给了他，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你····你拿着，我不怕···危险”相对于他，他更在意的是她。 “你傻透啦，我不是才说了这得滴血认主，你滴过血它就只认你了”捻起小石头搓了两把后秦望舒掏出丝绢，拿过剪刀嚓嚓剪开丝绢，小心的用丝带将小石头编织其中，挂在了李江的脖子上“千万别丢了，丢了怕是不好找，说不定就在找不到了” 妥妥的将小石头栓在李江脖子上后，秦望舒拽上他没受伤的手：“看能不能带我进去，我实在好奇” 实在好奇却没让它认自己为主，怕疼什么的，他根本就不信。 场景转换，提起的气在口腔里转了几圈后却爆出一串香气。 “·····这货是觉得我死了没人敛吧，给个空间送副棺材，可真想得周到” 空间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空间福地，椭圆型，百十平大小，周围红色光晕很是妖邪，中间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更是诡异，若不是他们就在水晶棺边，棺盖开着也没有东西，她绝不会在里头多待一秒。 “棺材都给了怎么就不给些陪葬” 磨牙，一字一顿的将几个字给吐出来，秦望舒抬脚很踢像水晶台。 “嗷~”脚趾要断了。 “我看看” 上次进来都没来得及看看就听到声音出去了，在进来他也被吓得不轻，可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的小媳妇····这泼辣劲····他很喜欢，比过去几个月的都要喜欢很多很多。 脱了鞋，扯开秦望舒的袜子，就见小巧的指甲盖淤了血。 “要踢你叫我就行，你脚多嫩啊” 心疼的呼着气，要不是知道这指甲真没大夫可看还真恨不得背着找大夫去。 低头看了眼指甲盖里的血丝，秦望舒拿过自己辩不出颜色的袜子。 “瞧它就气，你还是带我出去吧” 人都是这样，没有也就想想，有了就会保持最高等阶的愿景，不是那种可以种田的空间已经够失望了，这么诡诈的有副棺材除了失望还有些发毛。 “好歹也是个容器，回头洗洗，装些水”不敢喝，总能洗洗吧，她都能搓出伸腿瞪眼丸了。 想到李江的手，秦望舒扯着自己的裙摆，寻摸着剪块干净点的布。 “怎么了这是？”才发现老四夫妻不见了，刚想叫人找找就见人扶着小媳妇一瘸一拐的从树木后头冒出来，李婆子心里有些不得劲。 “娘，你有没有金疮药啊，李江手受伤了” 问，秦望舒不过是问问，谁知道李婆子愣了下却道：“我家没有，你姐家有” “怎么了这是，怎么就受伤了？不知道这山上危险啊，怎么那么不小心”说着李婆子就去找大姑。 第二天，因为脚趾痛，秦望舒连鞋都没穿的待了一天。 下半天，男人们回来得出奇的早。 “···水不止活的，出水口桶大，瞧样子一两年都干不了，浅下去的芦苇荡里也有不少野鸡野鸭，几边山脚还有兔子····” 他们果然找到了泉眼，不止有泉眼山涧里还形成一个面积不小的潭，位于两山之间的潭水又深又干净，水里有鱼，周围的芦苇荡还有鸡鸭，山边更是有野兔。 简直就是天堂，可天堂并不是绝对美丽的，潘大林不止在周围找到了狍子，鹿，野羊，野猪群的痕迹，还有四只大老虎。 潘大林估计那老虎是一家，也不知道住在两山里的哪里。 “大林，你虽然没打过老虎，可你杀过野猪啊，那老虎跟野猪差不多····” “既然差不多就让你家几个孩子去，放心，弄到手我们绝对不争抢，你家这四个，各个都比大林能耐，不就是几头老虎，铁包似的拳头几拳就了结了”这柯婆子，什么心啊，老虎，还是四只，也许还更多，居然也敢开口。 第十七章被教育了 老虎谁不怕的，可这出力的不是自己人也就没那么恐怖了不是，于是，被李婆子这么一怼，她摆摆手：“老姐姐也知道我家这几个没打过猎，大林就不一样了，常年山里跑的人，老虎在可怕不也有人泡虎骨酒吗” “老姐姐，这老虎可不容易碰到，若是将这几头老虎打下，大林怎么都能分你个骨头，听说虎骨很值钱的，卖了说不定能买好几亩田呢” “那感情好，你家这四个去将它全打了，回头都能搬到京城去享福”要不是两媳妇抓着她胳膊，她不揍她一顿才怪。 眼瞧着众人的心思被柯婆子带偏了，杨林村长升起一股悲凉来。 这还是在能找到吃的，每天都还能存下几斤吃的情况下，若没有这些干货，不用别人，就村里这些人都会变得可怕。 “弟妹，你不用觉得生气，来时又不是你们家喊的人，你们家没有为大家负责的义务”冷冷扫视过众人，他嘴角噙着讥讽：“虽然是一个村的人，但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些天潘大林二话不说带着大家找猎物找水的多余都没说过” “老虎啊，还是四头，你们居然觉得他应该去打，你们这心是什么做的，摸着良心好好感受一下，你们这良心还在不在” “吃了老哇屎蒙了心眼了，人大林该你们还是亏你们，让人送死的心你们都能有，你们还是人吗，怎么一个个比鬼还可怕？” 杨林村长是真被气到了，哇哇就是一顿，骂得无人敢抬头，而后更让人后悔的话让他们肠子都青了。 “大伙既然没有同心协力的心，那谁也没义务为谁拼命，水跟猎物大林都帮忙找到了，那往后各家就过各家的，别说打老虎，就是捞条龙都是自个家的” “这，村长，我们什么都没说，你这么一杆子打趴一船人怎么得” “就是啊，我们什么都没说呢，我们又不傻，哪里不知道老虎跟野猪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大林兄弟，你也别小气，我们可没说什么，你不能不带我们啊” 六百多人，三分之一青壮年，而这些人里有的也上山下过套，有的打猎两字都没想过，他们不跟着潘大林哪里抓得到东西，就他们，走到老虎窝都不知道好吗。 “各位，我也是有个家要养的人，从确定有四头老虎时我就没打算在进去，我没了我媳妇孩子就得让别人养了，大伙不是没见过后爹养的孩子” “大林可说笑了，李大妹子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但我希望她过好日子，我求娶她时就跟我岳母说过，若是我没了就给她找个好人家” “······” 就没听说过这样娶媳妇的，问题是还娶到了，李婆子安的什么心啊。 不管大家怎么说，潘大林都不打算在往里走，一家人坐在树下就在讨论是不是该走了。 “收拾包袱，明天就走我们得离这里远远的” 齐刷刷的，一家大小都瞅想盖棺定论的李江。 瞅了公婆几眼，江氏小心道：“我觉得吧···这里猎物挺多，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时间，毕竟外头猎物少啊” “老虎的领地不小，这里之所以没那么多动物，怕是就因为这里也是老虎的领地”拿着树枝又在地上刨了会，他挠了下头：“我打了这么多年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动物足迹，若只有一个大家伙我都要拼一拼，四个，我瞧着那些脚印腿肚子就打哆嗦” 到如今，他都好好的不只是他经验丰富，还因他够小心谨慎，他是真不想自己有个好歹他的儿子又得走上他的路，山不是那么好进的。 不是被逼到绝境，谁愿意上山讨口啊！ 本还想让自家男人帮腔，潘大林话一出口江氏在不敢有多余的想法了，而离着他们不远的几家，竖着耳朵都没听到老李家在说什么，但潘大林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全落在了耳里。 这下，害怕了。 “我们快些，明天早些走，顺着另一边山边能捡到不少干货” “对，对，对，我们早些” 邻近的几家，听到潘大林声音的几家都焦急忙换的上树收拾，一个个心里都憋了想法。 “大哥，二哥，我们砍几根趁手的树牙，弄几个大点的驮子，让女人们轻松点”盯着一个劲削长刺的李江，他挠了下头，心想女人们杵进来的那几根削下尖不就行了何必从新砍“你这也粗了点，女人们不好拿，我给你砍几根细点有结巴的，结巴刚好称手” 动作停了下，李江抬起头来：“行，姐夫你给选几根合适的” 夜深人静，确定李婆子跟李小夏睡着，秦望舒小心爬起，她枕头边小黑卷曲着。 这家伙那天回来了就没玩消失，而为了以后方便，她找了个时间跟大家说这是她以前养的猫，找来了，而她，不会将她丢掉。 员外家小姐养个蓝眼睛的外国猫没什么奇怪的，而老猫老远找来更不奇怪，人们都觉得猫是有灵性的。 所以，这些天这家伙跟在她身边并没有引起什么问题，倒是这家伙被大家见到肉的眼神吓到了，硬是没敢在说一句话。 “你打得过老虎对吗”不然今天让它去保护大家，它就不会答应“他们都睡着了，听不见，你小声些就好” 很不愿意开口的小黑望着秦望舒巴巴的眼神，最后只能用比较小的声音道：“我的爪子能轻松割断老虎的脖子，不过，我劝你不要残害动物，智慧生命应该与自然和谐发展”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是人，是人就想活得好点，吃得好点，我知道很多动物都会因为人们而灭绝，可能让他们灭绝的是热兵器时代，机械时代，我们这个时代，只有人怕它们的” “在来，这星球可不小，就算整个星球都干旱也会有很多地方不受影响的，若是因为这次太阳风暴物种就灭绝，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挽回不了什么的，而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格局太小，我若弄出飞船来也没人敢跟，就算跟了，我们又能去哪里，在星际，你们都很难生活不是吗” 第十九章尴尬 一个人拯救整个世界，有系统，她不能说自己不能，但之后呢，往哪里去，离开这颗星球，能活下去吗？ 而她也不是真就那么残忍，她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她不奢望顶级的富贵生活，但也不想活得太可怜。 今天若不是珂婆子说老虎值钱，她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想着让大家有个警醒，然后想办法将它们赶走。 太阳风暴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在他们还有些小麦前她觉得有必要拿下那个山谷。 她是个人，虽然没有英雄梦，但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也想为大家出点力，可是现在，四只老虎不能在那个山谷，而她以后想去京城。 “你应该知道的，干预，保护都不会促使进化，只有大自然能挑选最适合的物种。这些天，你接收了不少小霸的讯息，我不信其他地方就没有老虎了” “····走吧” 不知小黑是怎么想通的，但它确实点头了，于是，月黑风高，秦望舒奋劲往山里跑。 她得在天亮前回来。 “李江来了” 还没感慨老虎一家死得太年轻，小黑的话就让秦望舒打住心思：“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 “······”机器到底是机器，就算顶着智慧型的帽子也还是机器，深更半夜往有老虎的深山能干吗“咦！” 这小子不要命了，四头老虎哎，就算他有空间也不能确保自己安全的好吗。 感觉自己有些气得莫名其妙，又感觉李江这小子太莽撞，最后秦望舒蹲在四头老虎身边不动了。 朦胧星光里，李江在到处寻找，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可他依然没有找到老虎的身影。 他有些气馁。 听师傅说过，一头老虎至少能卖百两，若是虎皮完整，说不定能卖五六百。 四头老虎他是不肖想的，但一头他绝对要拿下，能有百十两也是好的，他就能送小媳妇去府里，府里粮能买，水也能买，只要有钱就能过个暖冬，只要有钱就不会饿死，而招惹了老虎，他们最好快点离开。 这就是他说明天就走的原因，谁知道，想得好好的却没见到老虎影子。 “李~江~” “？！？”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听到小媳妇的声音了。 “李~江~这边，这座山” 真是等得花都开了，结果人家在对面山找了半晚上，在不出去，大家怕是要醒了。 又等了半个多钟头的秦望舒在李江的注视下让开，让李江看到她背后死得不能在死的老虎们。 快跑两字还没说出就噎在了口里，横陈的老虎死相凄惨，周围血气笼罩。 “我觉得吧，这里挺好的，有水，还有动物，所以吧，我觉得这些老虎不应该霸占这里，还有吧，都十一月了也不太冷，这天明年怕是还要干” 因为有水，有动物，所以不用担心没吃的，喝的，因为老虎危险，所以将它们都杀了，还因为怕明年继续天干，所以想带大家一起进来。 怼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女子怎么看怎么娇弱，身边的老虎怎么看怎么凶恶。 最后，李江憋出句。 “这么多老虎，多危险，以后这种事让我做”虽然他做起来不容易，但只要小媳妇想，他一定能做到。 怼着手指楚楚可怜的瞅着李江的秦望舒心头汗了一把。 老虎是挺危险的，瞧，死的多惨，血放干了才死的。 “没事，有小黑保护我，它们都是小黑杀的” 李江看向秦望舒脚边，小黑懒懒的躺在哪。 “你不信啊，那让小黑给你杀个试试”她可不想给人留下什么凶残的印象。 就她目前这小模样，比较适合呆萌可爱。 李江真没想不信，但小媳妇话落就将脚边的小黑踢了出去，而它下一瞬消失在林间，没多会水潭边升起狍子野猪割破喉咙时的声音。 “听见没”指着水潭方向又听到几个声音，而后，她手一转指像背后“它们也是这么死的” “······” “那什么，这老虎卖了能在京城买房吗” “······” “我就是觉得吧，家里孩子这么多，都种田有些可惜，京城人多，有本事的更多，若是给他们找些好师傅，往后的日子不是要好过很多！” “······” “···唉，不想去京城就不去，你哭什么，弄得好似我怎么你似的” “我是感动”大手铺天盖地抹了一把，感动的心让小媳妇糗没了。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道：“今年的天气确实奇怪，老财爷爷也说过每逢灾害都会轻三年重三年的，今年这是重灾，如今气候也能肯定明年未必轻松，而京城是天子脚下，哪里都能没吃的京城却不能没有” “这几头老虎能卖不少钱，回头我直接买马车带你去京城”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小媳妇，回头就带小媳妇走。 听着李江的话，秦望舒也有点心动呢，可也就只心动了那么一下下。 “今年大家都往府城赶了，别说若是明年还这样，就在过段时间府城断了粮，京城也会成为所有灾民的目的地，灾民多了问题就多了，而这里没了老虎，我们进来住到灾情结束在去京城会更好，它们，现在可能比以后多卖些钱这边出去四座山就是上潭村，村里有很多来拉水的安县富人” 憨憨的看着秦望舒笑着，内心，李江被自己蠢哭了。 “时间不早了，你快出去叫人来帮忙吧” “嗳~” 抬步就走的李江在走了十几步后僵住脚步，回头他问：“要不我带你进空间休息休息” 一起出去的话他怕小媳妇太累，留下他又不放心，还好，还好，有空间，他可以将人带着。 没瞧见李江熠熠的眼神，摆摆手，秦望舒不想在去看棺材：“不了，趁这会，我洗洗” 将比别人好太多的小媳妇打量了遍，李江咬牙走了，不过在走了几分钟后他又摸了回来。 面对啃着个红果子的小媳妇，李江觉得自己不该回头。 “···吃吗？” 秦望舒内心是崩溃的。 多少天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忍饥挨饿的，每天都看着系统仓库里的几个苹果望苹果止饿，今天觉得待会要洗澡，不会留下任何可疑味道，将系统仓库里的几个苹果装到储物袋后享受的拿着一个肯，才第一口呢。 也太尴尬了，所以，她秉承见者有份的分赃思想，分了一个出去。 第二十章大力士 “你留着吃”果然是他的小媳妇，就是好：“藏着点，别给人见到了” “喔”提溜了下储物袋，秦望舒还是将手里的那个递出去：“还有很多” “哪~我吃一个”小媳妇的关怀简直就拒绝不了。 接过苹果，李江张口就是一大块。 甜到心窝了，大口大口的将果子解决，连核都没放过，就丢了个果蒂，上一边，挑了挑，扯起最肥最大的老虎爹，他一膀子甩上肩。 “我很快回来” “······” 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秦望舒僵硬的嚼着苹果压惊，等吃完，走到比较小的老虎边，拽着它的后退。 “···大力士啊！” 今年对于这一家子来说真是肥年，最小的都三百来斤，最大的老虎爹，起码五百。 难怪那天逃跑时一家子都将重的铁锅，斧头，镰刀，锄头的留给他。 ······· 山里，秦望舒让小黑将小霸叫回来，她则去洗了个澡。 山涧里，天麻麻亮就开始热闹了。 头天晚上李家动静很大，见他们家都怕，别人那里还有胆，而惦记沿途另一边树林的不少，这不，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大半。 天亮后拉拉杂杂的又走了几家，原地居然只剩老李一家，杨林村长家，老财爷爷家和林旺叔四家人。 村长家大小二十六口，老财爷爷家子孙五辈，人算多的，有三十多口，而李家跟林旺叔家人口都不多，李家加上姑爷家几个也才二十二口人，林旺叔家就更少，儿子孙子才十二口。 一下子就成了光棍村长，杨林还是很伤心的。 “这帮犊子，就怕我跟着管着他们，真以为老子愿意管”叱过后杨林扫了眼老李家的人：“李江呢？咦，他媳妇也不在啊” 李老头幽幽无语。 眨巴眨巴眼，杨林在心里想了一圈都没找出这一眼的解答。 “咋了？这是！不早了，得快点出发啊” 抿着唇李老头很无力。 也不知这臭小子带着媳妇跑哪疙瘩去了，一早起来就不见，附近找了一圈也没人。 “着了~”大腿一拍，潘大林上上下下的找，在没找到那些长刺后，他急得满头大汗：“老四进山了，他一定进去了~” “你说啥？”李老头，吊起了心：“你说老四去哪里了？” “进山，老四进山了，昨天晚上·····” 劈里啪啦的，潘大林将李江削木刺的事说了出来，在指着地上帐篷上：“都没有，老四一定去冒险了” “这小子~”想骂却骂不出来，李老头柴刀一抽就要往上游去，脚步都抬了又顿住：“不对，他不能进山，他还没傻到带着自己媳妇去送死” “也是···”他觉得老丈人说得对。 突的，潘大林侧耳倾听，然后就见诡异的横着前进的黄花皮，在然后看见了扛着它的老四。 “···老虎！！” 潘大林一声老虎让众人陷入冰窟，眼睛下意识就转像潘大林视线的方向，然后就见个大老虎骑着李江威风凛凛的向着他们来。 面对危险是要跑的，但从没见过老虎的人不过一眼就被吓瘫痪了，哪里还记得腿是用来跑路的。 “啪~”巨大的老虎被大力扔下后溅起一阵灰尘，扫视一圈，李江嗤笑出声：“连等等都不愿意” 他家小媳妇有心，别人却不愿领情啊。 李江不承认自己故意慢慢走来着。 “李老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财爷爷帕金森病人似的走像李江：“你打的” “不然呢？”李江反问，小黑太厉害了，不能让人哄去了：“怎么样，老财爷爷，我小子还不错吧” “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这么大的老虎你都敢去找” “还好” “你简直乱来，这老虎一口能咬掉你脑袋” “嗯，确实能咬掉人脑袋” “你就是年轻气盛，还好没吃亏，不然你家小媳妇可咋办” “老财爷爷教训得是，以后不····” “老四，老四你这个混账，你这混账东西，老虎是能乱打的吗，这么大老虎你怎么下得去手，这么大老虎你都敢动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混账东西，你要有什么事，我跟你爹怎么办啊！” 抱着李江又哭又打，李婆子将一个母亲的后怕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后：“你媳妇都跑了，你打老虎回来有什么用~” “娘”这说的什么话啊：“我媳妇跟我进山了” “鹅！” “昨天晚上我起来的时候我媳妇发现了，不许我去，我就只好带她一起了，现在，她在山里水潭边” 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婆子直接将千底鞋给脱了。 被鞋底啪啪抽着，李江居然觉得很开心。 “娘，娘你别打了，快收拾东西进山，山里还有另外三头老虎等着他们帮我抬出来呢，这天气热，不早些卖了得坏” 浑浑噩噩的，大家跟着李江下山的脚步，李江呢，背着巨大的行李还扛着头老虎。 “老四啊！”终于缓过来，潘大林摸着老虎皮：“真还有三头啊” 白愣自个姐夫一眼，他没好气：“没有还敢让我媳妇留里头” 纠结着，潘大林有些便秘。 “有话姐夫就说”娘们唧唧的，大男子气概都没了。 被小舅子嫌弃的潘大林，觉得话还是尽快说出来的好。 “里头有不少野猪的足迹的”也就是说你媳妇危险啊。 “嗯，是有不少，我出来前有一窝正好去喝水，个头都不大了，这大半年都不知道它们怎么过的” “····你将一个弱女子留在野猪堆里，你是怎么想的”兄嘚，你是想做鳏夫的样子。 又白愣了自个姐夫一眼，李江这回连回他一句的心都没了。 你会将我姐带进山吗？不会吧，你都不会让我姐去冒险，我又怎么可能让我媳妇去冒险。 扯着老虎脖子上三寸长的血口子，李江更放心了。 干净利落，比人要可靠多了。 ······· 正午时分，安县县城里县太爷一家正吃着饭，突然嘭的一声响，衙门前落了只死猪。 衙役看着死猪半响后抬头看天。 不下雨改下猪了吗，下猪会死人的。 相对一眼，半响，衙役一个往里跑，一个往外跑。 一个要去叫县太爷，一个得守着猪，路上行人可是眼睛放光了。 第二十章自己鹰 下午一点左右，四家人来到潭水边，看着偌大一潭水，半个动物没有，芦苇荡里野鸡野鸭一动不动，李婆子都高兴哭了，但眼一斜，瞧见掠过水面的偌大身影时，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知道它们为什么不敢动了。 定睛一看，居然有个人影坐在上头。 骑着小霸绕了一大圈，在飞回来的秦望舒听到小霸说人进来了，顿时让它往人群方向飞，这不，秦望舒华丽丽的来了个出场。 “娘，这是我养的鹰，小霸，它来找我了” 同样的开场，同样的结尾，一只猫加一只鹰，李婆子觉得，那天在有个什么找来吓着不好。 “你还养过些什么？” “应该···没了”那条蛇还是别出来了。 小姑娘家家的养个猫啊鹰啊的不奇怪，蛇就有些过了。 “要是又记起来养了什么，一定要说，怎么都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得准备着” 秦望舒：“·····” 众人：“·····”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不过，它是自己鹰····好逮鸡了呀！ 虎视眈眈的眼神从鹰上转移到芦苇荡，芦苇荡里的野鸡，野鸭子，瑟瑟发抖。 村长媳妇杨婆子突然道：“天气还不见冷，说不定鸡鸭还能在生会蛋” 老财爷爷家老大媳妇关婆子：“少一只，少一个” 林旺婆娘林婆子：“明春后少很多” 鸡生蛋，蛋孵鸡，生生不息都差点让这三个老婆子整出来。 “听老四说，水里鱼很多，早晚也有不少动物来喝水”亲切的，杨林就跟说自己儿子似的骄傲“比起鸡鸭肉，野猪，狍子更好吃” 今早，他想了一个早上，最后下定决心跟着李老头，他觉得吧，这老小子靠谱。 在来，还有李老四，老虎都一次能打死四头的人，他绝对不会置家人于危险。 脸皮虽然厚了点，但李老头，李老四都有给他们噌安全的机会，所以，他把握了，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很正确。 “李老弟，你看，我们该在哪里搭帐篷？” 村长态度也好过头了些，真是不习惯。 “老四，你觉得在哪里比较适合？”也不想想他第一次来，哪里知道该在哪里搭帐篷。 李江早就有主意了，老头问到嘴边他当然就说了：“泉眼边，泉眼在对面山那个位置，我们若在哪里，山两边芦苇荡的鸡鸭不会逃跑，这边的鸡鸭也不会跑” “附近只有这一处水源，动物都喜欢早晚吃水，我们避让些对我们自己更好，而水潭边陷阱很好用，大家只要每天中午走一趟就行”潘大林补充完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又接着说道：“动物也不一定就都早晚下来，山里吃的太少，这里好歹还有个芦苇，说不定就有动物中午来吃芦苇的” 与什么都没有的山外比，这里已经是天堂了，而这个天堂不止是他们的。 李老头说的没错，今年天气太异常了，说不定明年更干，这个水潭说不得是他们活着的唯一希望。 “大林，老四，你们放心，我们都是有数的人，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觉得自己能打死野猪，我们会很小心，瞧猎物会大家一起” 杨林表了态后又警告了自家家人，见杨林没有带上大家，老财爷爷跟林旺都各自警告了家里人，而后，催着李江带其他三家抽出来的壮丁帮忙李江抬老虎。 其他人可不是打铁出身，没李江那把力气，没有人帮忙，李家兄弟还真没法子将另外三只抬出去。 让小黑带路，李江扛着大老虎，李老大，李老二抬着一只小的，跟在他两身边的是老财爷爷家的两个孙子，而另一头老虎是林旺家一个儿子和老财爷爷家一个，村长家两个，还有一头是老财爷爷家两儿子跟村长家一个儿子一个女婿。 潘大林被留下砍树。 见识过秦望舒骑鹰，看着她指挥着大鹰，将潭水另一边的猎物搬过来，已经不觉得稀奇了，可当一头四百来斤的大野猪出现在众人视线时，众人想淡定都淡定不了。 “我嘀娘，这家伙多大力气，居然抓得住野猪”老财爷爷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着家里的愣头青们，这么大的野猪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就让人家吃他的肉了。 “晚上还是挺危险的，我们还是快点搭帐篷的好，等帐篷搭好了，好好煮肉吃”她不能给大家这里很安全的暗示，不然谁有个意外大家都不好过，这也就是为什么要让潘大林他们进来瞧老虎的原因。 现在，老虎没了但这里依然不安全，得让大家时刻注意着。 很欣慰小儿媳妇的懂事，瞧着这么大一头野猪，李老头也不吝啬：“对，帐篷重要，等帐篷搭好了煮肉吃” 李老头说煮肉吃时并没有想过让人吃到饱，但看着接连送来的麂子，狍子和另外两头大野猪，他觉得不让人吃饱好似有些残忍。 主要是太多了，这么多却只让人尝个味道，让人怎么想，这灾荒年的不让人依靠，太平时谁愿意帮你。 ······· 已经搭过五六次帐篷，这次大家搭得又快，又宽大，又结实，天黑时已经归整干净了。 喊着两嫂子‘秦望舒喊煮肉，两嫂子主动洗锅烧水’。 等李老头将肉送过来时，正好水开下肉，在等待的时间里，其他人积极的帮忙将三只野猪，一只狍子一只麂子解体。 天气是真不像十一月的天，就这么挂着真会坏的，秦望舒没客气，让大家帮忙将瘦肉切成寸宽的条再在中间一刀，然后用草绳挂着，下头烧着火烘烤，肥肉部分则直接给了各家，让各家炼油。 起初见到秦望舒将三个猪的板油肥肉分给三家人，江氏是不高兴的，但被婆婆喃了句眼皮子浅后，她不敢说话了。 猪是人家男人猎的，麂子跟狍子也是人家的男人猎的，她真没话语权。 她可不想为几块肥肉，将卖老虎的钱推出去。 李江等人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肉已经煳得软烂了，而跟着他们来的居然有一大堆人。 “娘~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大弟，小弟”江氏瞧见娘家兄弟与姐妹都来了，激动得泪声涕下。 第二十一章极品来了 可惜，她口里的娘好似没瞧见她这个姑娘，推搡开扑过来的江氏直奔大锅“哎呦喂，我滴娘哎，居然煮这么多肉啊，这日子是不想过了还是咋滴！” 突兀沙哑的声音让等着吃白食的几家内心一紧。 “亲家母，这灾荒年间可不能这么霍霍啊，这么大两锅肉吃下去是想烂心还是烂肝啊！”铁砂指直接入锅捞起块肉，呼哈着就塞进嘴。 “唔~盐淡了”接连又捞起块肉：“呼~呼亲家母，得在加点盐” 李婆子见乌泱泱一大群人时都没多想，大灾年间，你能来山里讨生活，别人当然也行，可听到大媳妇那声九曲回肠似的娘时，她内心哎了一声，在听到接连吐出的江家人时，她内心狂吼，这会，脸直接虎了。 对于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亲家母，她的印象简直差极了，又加上老大媳妇嫁进门后就没怎么回过娘家，她对这亲家母的为人就更瞧不上。 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叫孩子不要回去，可孩子不要回去，每年，过节时却不能少了来往。 在过去的六七年里，每到年节都是老大背着东西来下潭村，然后水都落不了一口的往家赶。 白潭村与下潭村在安县的两个方向，每次送东西，老大都是在安县歇一宿。 这么多年，看着老大媳妇的面，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这次旱灾，十里八村都没水了，她们这边上潭村跟下潭村水却用不完。 她想着在是不待见，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衙门还会将救济粮发过来，他们老李家不会吃到她们老江家的。 结果，人家直接将她家老头给扫出门。 想起自家实在没路时想去投靠却被人辱骂着赶出门，这会却没事人似的吃自家的肉，李婆子就满肚子怒火。 “我们白潭村运气不好，去年被抢，今年又没水，已经好久没占过盐味了，不像亲家母，大媳妇姐姐弟妹家这边，去年没事，今年又租了房子吃香喝辣，我们啊，都是吊着命活的”一巴掌直接拍开又下手的江婆子，李婆子仿若没瞧见江婆子沉下去的脸色似的：“杨嫂子，林弟妹，快来帮忙，孩子们都累了” 白潭村里的村民，都是镇里活不下去佃秦员外家田落下根来的。 在十里八村，白潭村可以说是穷得人尽皆知的穷村子。 因为穷，白潭村的年轻人真的很难嫁娶，而好不容易嫁娶的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以至于白潭村人见过比别人多更多的极品，江婆子这样的怕是每家都有。 “不早了，都动作快些”将一边小锅里的各家勺子分还给杨婆子，林婆子她们，李婆子转过来转过去的忙活，次次将想上前搭把手的江婆子挤开。 “哎呦，这是要吃饱啊”一勺不够居然还舀二勺，这么舀下去哪里还有她们的份。 江婆子想去抢杨婆子的大勺，李婆子手一拐就将她拐开：“都够够的，一人一斤半算的，都舀够了，别留锅，可惜” 见识过各种极品的白潭村人，对于别人的目光根本是没感觉，孩子老人的等着自家婆子儿媳妇的将一碗碗肉汤送到手上，然后个个都抬着大碗稀里哗啦的吃得喷香。 眼瞅着李婆子的脸色，江婆子就知道她这是记仇，可在记恨也不能让人饿着是吧。 眼珠子一转，江婆子道：“大伙都快些，不早了，下一锅有些时候呢” “大姐，二姐，你们快些来帮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婆婆脸色的江氏，听到老娘这话，忙慌喊着几个姐姐，自己则快速的将挂着的猪肉取下来。 江氏的几个姐姐带着各家妯娌弟媳嫂子顿时忙碌了起来，从自家背篓里取出刀具，就着木墩就开始切肉。 灶火边，李婆子垂眸定了会后让张氏去要来江家姐妹公婆的碗。 正嘀咕李婆子居然这么扫亲家脸面的几个婆子，一听张氏问她们要碗，顿时吊眼，态度不好的将碗拿出来。 “李家还是有个懂事的” “呵呵”张氏僵僵扯嘴笑了下转背过去。 麻麻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而大嫂，嘿嘿。 江氏完全没感觉到村里人的目光，更没发觉李老大低垂的头，只是在见李老大闷头吃完时吆喝着他赶紧给老娘弟弟们搭帐篷。 完全被喜悦操控的江氏使唤着自家男人还不算，回头找到李老二，李老四，潘大林几人更是半点不客气。 就是张氏都在洗完自家的碗后被她使着烧火。 从来人们背负的行李就能看出他们这是要住下来，而看着老李一家大小忙活，杨林几家也不得不搭把手。 而这一搭手，他们都成了主力军。 吃了肉，睡不舒坦，帮忙也就帮忙了，可帮着忙却还得听人家各种抱怨心里就不美了。 然，看着老李家的面子，谁都没说什么。 “今天真是多谢大家了”李江掏出银票，给今天帮忙的一人一张。 见是二十两，杨刚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爹，杨林没瞧见银票数儿，而最小的银票是十两，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十两，想了想，他点头。 “你们李四哥给的安心拿着就是，你四哥不是哪起子计较人” 村长话都说到这分上了，李老头若不说点什么还不显得他小气了：“别有负担，都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都有钱分，自己人不是更有权利，江氏跟张氏估摸这四头老虎卖了多少钱，这些钱以后又会有多少分到自己手里。 大姑子家什么忙都没帮上，没那个权力，小姑子拿二十两出门能在婆家挺直了腰杆子，她们这些做人嫂嫂的能让人夸死。 只要一想到自家有一头老虎多些的存款，江氏跟张氏就合不上嘴，张氏更是对于大嫂娘家煮的这两锅肉都不觉得心疼了。 而有人等着吃，还很急口，这两锅肉就没先前那两锅炖得好了，可大碗吃肉这种事，就是富裕的江四姐家都没有过。 “快吃，锅里还有”就怕自家小子少吃几块，碗里还有一半，江四姐又给添上一勺子。 从草帘子缝隙里瞧着树下，李小夏心疼得眼泪花花的。 第二十二章酸得很 “娘，你怎么就不说说大嫂”大嫂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人家怎么对她的，她都没点数吗，瞧她这摸样，这是要将她们都补贴出去的节奏。 闭着眼，咬着牙，心里已经将江婆子骂了个翻转的李婆子，猛一下将被单盖到李小夏身上“不看你大嫂的脸面也要给你大哥撑脸子” “···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就将这些人给喊来了，这是嫌咱家日子太好过吗”她是没见过大嫂家人的，可是大哥每年去送东西她都知道，也听娘跟爹说话时知道大嫂娘不待见大嫂，大嫂带着孩子们回去也好过不了，所以，对于大嫂娘，她是有偏见的。 今天一看，不止偏见了。 “别说话，睡觉”呼~她快要被老大媳妇这白痴气死了，倒是要瞧瞧，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去。 ········ 一早，两山角声音杂乱，近处却没有响动，习惯了这个时间起的李婆子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而起不了。 找了找，见大鹰就在对面树枝上，瞧了瞧树下干干净净的，李婆子放心大胆的下了地。 点燃大铁锅火，捞来泉水里泡着的骨头，煮骨头，在烧起小铁锅，洗刷了好几遍让铁锅一点味道都没有后烧起开水来。 听到动静下树的张氏，看着小锅有些奇怪“娘，这是~” “给你弟妹烧点热水”李婆子说得自然，完全没瞧见张氏那一瞬间的眼神。 敲了一会子栗子，张氏漫不经心道：“老四也真是，给其他人银子也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哥俩” 眼皮子一掀在低垂，李婆子手都没顿下：“各家自己挣的钱不用交给我，他记得两个哥哥是他有良心，老虎啊，拼命的玩意，若不是想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他也不用进来冒险” 别说自个挣的钱不用交，就凭老四拼命了就没道理拿他的要命钱，若敢说就是没良心。 柴刀背差点敲在手指上，张氏呛呛道：“老四最是有良心” “那还用说”骄傲一波还不够:“老四媳妇也挺有良心的” “·····”您老是怎么看出她有良心了，是她吃独食时，还是她折腾您时。 员外家的庶女就是香。 “哎呦~，娘跟二弟妹都起了啊” 一大早，阴阳怪气的江氏将几家人全给哎呦醒了。 同样醒了的秦望舒盯着草棚。 那县太爷是否相信地图，是否相信大旱会连年。 若是信了，至少能救县里人，若是不信····不行，得将地图交给最有权利的人。 最有权力的除了皇帝就没有别人了····抓着头猪到京城去，很累····到府衙···倒是还行。 想了在想，秦望舒觉得该出去一趟，有肉就希望有盐，都去买盐了，当然可以顺便买点其它调料，买其他调料自然能给她买点纸。 肚子问题解决了不是该解决精神问题了？原主可是练了一手好字的。 梳洗好，江氏那边的人都没动静，村里人这边多数男人们约着去附近捡鸡鸭蛋，几个老头规划着周围，女人烧的烧火，洗的洗东西，孩子们拿着木刺在水边叉鱼。 想去捡鸡蛋又怕李婆子阻止，秦望舒只能跟着蹲在婆媳间，打算帮忙。 “弟妹可真是好福气”四头老虎，两千来两，也不怕钱多了将自己撑着。 二十两，别人给二十两，自己的哥哥也给二十两，这老四是连亲疏都不会分吗？ 挣那么多给自己的亲哥哥二十两，他也给得出手。 抬眼，秦望舒有些不解江氏的阴阳怪气，而江氏憋在心里的火并没有因为秦望舒没回答就减小。 “老四会打猎，娘又这么心疼你，瞧瞧，开水都给你烧好了” 没跟妯娌这种生物怎么相处过，秦望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于是，她转头看着李婆子：“谢谢娘” “嗯”承了秦望舒的谢，警告的白愣江氏一眼，李婆子故意道：“你手嫩，这栗子壳扎手，一边坐着就行” “····是啊，四弟妹，你的手可是绣花的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你一边歇着就是了。也就是这灾荒年里没办法，不然老四哪里能让你委屈，出了员外家门也是住在镇上的福气人” “不过这灾年也是好的，老四一下打了四个大家伙，卖了一大笔钱，等过了年，你可能直接住县里，比起镇里，县里可是有县老爷的地方，那繁华程度可不是镇里能比的” 谁不是大姑娘嫁人的，她进门，张氏进门，老婆子都没这么将就过。 柠檬精了的江氏心里酸得牙都要倒了，而娘家人在更是给了她底气，直接无视了李婆子的警告，吧啦吧啦就是一大串。 秦望舒好歹也在职场熬了这么几年的人，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还不知道原因，那她就太傻缺了。 “县里那里比得过府里，府里又哪里好得过京里，在京城一间小小的宅子都几千两，李江想要让我过好日子还早” 听不明白江氏口里挖苦似的，秦望舒捧着下巴朝老婆子傻笑“娘，您跟爹以后就随我们住，我给您请婆婆妈子小厮仆从，让您跟爹过老太太，老太爷的生活” 哪个媳妇跟婆婆说这种话婆婆会不高兴的，李婆子顿时忘记了刚刚心里腹诽老四媳妇傻，连老大媳妇埋汰他们不管老人，大家没分家就藏私都听不懂，只觉得这儿媳妇傻点也好，傻点没那么多弯弯绕，老四那么精明，有老四就够了。 “京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个本事的人，吃的都有困难，老四有本事，能让你住京里那自然是好的，但我跟你们爹年纪大了，在乡间住习惯了，哪里是享受得了的，你们有这个心就够了” “娘哪里就年纪大了，爹娘都很年轻的，在说，京城边不是有庄子，村子的，若不喜欢城里，爹娘可以住外头啊，闲来种个菜，菜多了给我们送时在城里住几天，繁华也能见识，闲趣也能享受，多好” 多少农村出去的新城市居然被老城市羡慕，多少老农民被退休拿退休金的羡慕。 新城市居民多半老家都有房有田，家里虽然不一定富裕好过，但日子都充实，而老人进城，自己回家都有大车小车的农产拿。 第二十三章出事 虽然不都是好东西，但满载而归那一刻的幸福是许多奋斗青年的动力。 她很羡慕笑着分特产，满眼骄傲却说这在我们那里也不是好东西的同事，所以她觉得老人在和谐的村庄，有几个谈得来的老伙伴，种一小块地，养几只鸡鸭是很幸福的，就将自以为是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望舒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孤儿的身份让她几乎没机会旅游，她对田园的向往与每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新时代职业人员一样，都想要一个避风港，在累极时可以回去躲一躲，放松放松，然后充足电力在奋斗。 江氏，张氏就不同了，两人是地地道道的村里人，又因这个时代对女人的严厉压迫，她们的心就跟城里人向往诗和远方的田野一样向往城里。 而婆媳间宽阔的鸿沟基本无法跨越，秦望舒与李婆子的互动就有原因可找了。 一个做了脏事没底气，一个因人家爹是员外需要捧人臭脚。 实在看不得这亲母女似的两人，江氏插口。 “是啊娘，多好啊，您跟爹在城外种田养着他们两口子，他们两口子呢，在城里享受着，不过我听说京城里的田地可不好买，没有关系的人别说庄子，就是田地都买不了” 抬手遮着嘴，她笑得假兮兮：“呵呵，瞧我这记性，弟妹可是眼界开阔的员外家小姐，怎么看得起一两亩的薄田，只是这庄子钱可不少，老四怕是要在打上十头八头的老虎才有望” “啪~”李婆子将手里的柴刀摔在栗子布兜上，寒着脸瞪着江氏。 抿着唇，江氏鹌鹑的继续剥栗子壳，心里则骂一句，偏心眼。 对于安生没几天的江氏，李婆子也很心累，但今天这话若不说清楚，以后还有得闹。 “打你进门，空闲时你们夫妻挣的钱，老婆子我就没收过，老二两口子那里也是，你们两都一样，没道理到老四这里就不同” “你们若觉得搬出家门日子就好过了，我跟老头不会阻止，只要你们能将日子过红火了，你们就是要分家，我跟老头子也没意见” 有本事自己过，没本事就别张嘴。 江氏：·····两人养四娃，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 张氏脸有些热辣辣的：“娘您这都说的啥话，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若没有爹娘的帮衬，我跟孩子爹日子都过不清楚” “嘿~你谦虚了，老婆子还靠着你们嫁姑娘呢”别以为你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老娘门清。 张氏脸皮有些下不来：“有爹娘在，哪里靠得到我们头上，在来，一家人哪里来的两家话” “老娘生得出就养得起，用不着别人帮忙”李婆子气突突的。 张氏诺诺：“爹娘都是有本事的人” 别说，秦望舒对李婆子还真有些改观了。 留不住就不留，省的留来留去留成仇。 而这个张氏也让她改观了，她原先觉得江氏尖酸小气，张氏随和大气，是个不错人，现在才发现，江氏心眼小嘴巴不饶人，但心思都显露在脸上，张氏就不同了，她不计较是没到那个度，到了，她可不是好对付的。 默默洗了葫芦将温水灌了，李婆子不要自己剥栗子，秦望舒也就不插手，爬上树将三套脏衣服拿下来洗，然后连李婆子李小夏的也抱了。 见秦望舒帮自己洗衣衫，李小夏颠颠过来。 她四嫂倒是勤快，可是活路都做不来，洗衣衫这种事，最多就能漂洗晾晒。 ······ 早饭，大家都吃的煮白蛋，一人两个，吃得人人都满脸满足，早饭过后，男人们并没有忙着去挖陷阱，而是急着砍树。 芦苇荡环绕整个水潭，很大，里头鸡鸭真的多，那天进来怕引起大动静，潘大林没让大家捡蛋，现下人少了，就是吃蛋都能吃几天，所以，大家都觉得安全问题得先保证。 男人砍树削木刺，老人们挖坑，年纪大的婆娘用芦苇搅草绳，年轻女人则继续洗洗涮涮。 饭前洗了衣衫的秦望舒听了会女人间的闲话，觉得实在没意思，跟李江说了声后，背着人群，带着小黑上了山。 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拿着根棍子扒拉，从山脚爬到山顶，秦望舒居然连半斤干货都没捡到。 “让小霸过来，你回去” “你想干嘛” “昨天送出去的信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我得在画一幅让小霸送到府城去” “不用我给你杀猪？” “不是有小霸吗” “在天上它是一霸，在树林里它就没什么用处了，相信我，它不是狩猎的好手” 想着大家都防备着，一会会应该没问题，结果就这一会会，李老大差点死在野猪牙下。 “你跑哪里去了，你大哥差点被野猪顶死了，你这安的什么心呐，一个人将这大鹰带走，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啊” 抱着一布袋鸡蛋下了鹰背，江氏上来就是一通责怪，秦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李江就虎一下窜到秦望舒跟前。 “大嫂，我媳妇没有保护大家的义务，而大哥会被野猪追，那是是他自不量力” 嘿···· “四叔，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这是你大哥，这是你亲大哥”男人差点就死了，居然反倒是他的错了，哪有这样的天理“明明就知道这里危险，她却将老鹰带走，差点害死你大哥，你却还给她争气” 江氏简直要被李江气死了：“是，她是没有保护大家的义务，我们也没指望她能好心的保护我们，可大家都一块了，她就不能少自私些” “大嫂确定我媳妇自私？”李江冷飕飕的看着江氏。 江氏吓懵了，只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难道不自私？！”这么多人在这里，她却带走能威慑动物的大鹰，自己做得出来就不要怕人说。 真是翻了天爷了。 “好，既然我们两口子在大嫂眼里是这么自私的人，不做些自私的事怎么对得起大嫂这些话”面对江氏这种，他媳妇就是十恶不赦，就是心怀恶意的嘴脸，李江也失去理智了“娘，这么多肉我们两口子也吃不完，回头我就将它们背出去卖了” 第二十四章好意思 李老婆子暗说一个，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头野猪突然出现在视野里，见野猪的个头，大林喊着老四将野猪引开，想争取点时间让大家上树，可两人将野猪引开后老大说他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棍子都能将野猪打死，这送上门了都让它跑了算个什么话。 于是，心想着她家老四老虎都能打，凑个人数就有肉分的年轻人寻摸了过去。 大林是老手，老四力气足，两人跑起来将野猪引出去不远后就分开绕了回来。追着的人不见了，野猪可能有些不高兴，哼唧哼唧的就转了头。 这下好了，跟老大一伙对上了。 见野猪来势汹汹，一个个都腿肚子打软，撩腿就跑，老大这个冲在前头的就成了最后一个，而有了目标，野猪更加来劲了，被野猪盯着追，老大也没机会爬上树，绕着树下躲着，将各家的锅盆都给掀了。 若不是有那排绑好的木刺排，野猪弯转大了直接摔木刺排上去，大林又将好回来给了致命一击，老大后背怕是要被顶出个窟窿来。 一场惊心动魄过后，大家说起昨天进来时老鹰盘旋，水潭边一只大动物都没有，昨天晚上能安全都是它的功劳，自然，就发现老四媳妇与老鹰不在了。 江家婆子他们是被野猪叫吓起来的，一早上男人们在下头砍砍砸砸硬是没让她们有个动静，野猪一叫他们倒是起得快，而听到村里人讨论更是嘴快。 想来想去，可能都觉得是老四媳妇害了大家，江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老四听不下去怼了两句。 没说过，心里压抑着的江氏就想到了老四没动手没资格分肉上这事上。 江婆子想着这野猪肉分到大房，能给自己不少，胡搅蛮缠的挣一通气，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捡芝麻丢西瓜了。 “都是你猎的，你想卖就卖”关起门闹，能饶也就饶了，敞着脸闹给人看，她不止丢脸，她老脸皮还燥得慌。 一听李氏居然答应李江卖肉，江婆子憋不下去了：“亲家，这灾荒年的，肉可是保命的粮食，银子你家已经有不少了，这肉我看还是不卖的好” “我家不止老四一个孩子，而从老大媳妇进门就没收过他们的房里钱，凭什么要让老四养着一家大小”你若有本事说老四的肉也是大家的，那老大的你就给我乖乖交出来。 不止这些要交，往年给你补贴出去的也得好好算算。 心头一番权衡，江婆子摔落人下巴的道：“又没分家，这家里有多少不该都是家里的” “可不是”李婆子忽的笑开：“从大媳妇嫁进门，她房里的钱就都给亲家母买礼节了，亲家母年纪虽然大了点，但人很精神，正好帮忙算算” 没等到人家时拿大头，就先等来了赔节礼。 江婆子的脸色可谓精彩。 “咱们村穷，各家的节礼都差不多，若是亲家母记不得了，我家老大还年轻” 努嘴，方想说谁记得的江婆子张着嘴颇显滑稽。 谁不是个管家的，谁倒贴娘家都不行，就是在少爷不行。 江婆子哑然半响，只是依然不甘心：“我就提醒提醒，外头可是连救济粮都不发了，这天又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去” “没事，老大一房不是还有亲家你在吗，有你们在，我老李家就不会绝后，而老大媳妇有这么多能干的姐弟，一人匀一口，我家大郎兄弟一定都会被照顾得妥妥的，我不怕” 怎么都没想到，这李婆子回嘴就是这么一将，江婆子脸色更不好了。 忍着气，她说：“亲家，瞧你说的什么话呀，大家可都好好的，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如今又在这风水宝地里，老四又是个好手，未来老姐姐都还要依仗你呢” “咦~你家两儿子死啦？”李婆子盯着江家两兄弟：“这两难道都是鬼！” “······” “娘呀！我这是饿时间长了幻觉了吗，居然瞧见江氏兄弟了”拍着胸口，她一脸原来如此：“死得早也好，没经过这灾害，都白白胖胖的” 李婆子可谓装得一脸好比，而江婆子已经被怼得要背气了。 “娘~，你乱说什么呢，我弟弟们好好的”江氏回过神来，直接跳脚。 婆婆怎么能诅咒她弟弟们。 怎么可以这般对她娘，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了吗！ 看像江氏，众人只觉得要不认识这个人了。 明分就是江婆子不想让你沾半点光，又想吃死老李家，怎么你就只听出你婆婆诅咒你弟弟了。 是个人都应该明白，若不是没儿子，女人是不用靠姑娘的。 你娘不止靠你，还要靠你婆母，这不是说她没儿子是什么？ “怎么可能好好的，你是没听到你娘刚才的话吗，未来还要仰仗我，你弟弟要是好好的她仰仗我什么？” “我娘不过是给你说个开心，娘也不想想，就我们家这情况，我娘能仰仗什么” “确实，我们家没钱没粮的，你娘确实仰仗不了我们家，是我被他们的吃口吓到了，还以为他们把自家给吃穷了，想来吃我们家”拍拍脑门，李氏一脸真诚：“亲家母啊，不好意思啊，都怪家里穷，平时都嘞着肚皮过日子，没见过你们这样不饿肚子却比我们还能吃的，又因为脑子钝‘迟钝’没听出你话里意思误会你了” “·····”江婆子想骂，骂不出来。 江家兄弟脸黑成了包公。 江家姐姐们，神色难看。 江氏：····感觉那里怪怪的，一时又有点想不起来。 “天不早了，喝个汤在干吧”拍着江氏的肩膀，她老脸腼腆着：“虽然咱们家穷，你娘看不起，但你为人姑娘的，也不能不孝顺，快去给你娘打碗骨头汤，多剥点肉，吃不吃是你娘的意思，孝不孝敬是你的心意” 江氏茫然了，婆婆这意思是让姐姐弟弟他们饿着？ “怎么了？”李婆子问得诚恳。 瞧着婆婆，江氏心里骂着小气。 居然连个汤都不让她姐弟吃。 第二十五章好厚的脸庞 心理绯腹着，眼神扫了一圈：“娘，我姐她们昨天累坏了，今天就让她们与我们吃吧” “这样啊，他们确实与我们这些过惯苦日子的不一样，那就一起吃吧”转过头，李婆子笑对江家姐妹：“各位姨子别嫌弃啊，家里没啥吃的” 人脸皮若是厚到一定程度，别人说什么都会被自然隔绝。 江氏这些亲戚，不止能隔绝不想听的话，还能不看不想看的脸色，一个个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扫着江氏，打汤时却尽可能的给自己捞肉。 原就没想他们今天会做饭的李婆子，早就心里有准备，把着把勺，只管给自己孩子男人们添。 “你们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啊，不能倒啊，没办法让你们像江氏弟弟那样又白又胖的，但也不能让你们饿着肚皮干活” “现在好了，人多了，大家一起出力气，这围栏就快了，过个两天，我们又能上山捡干货了，回头干货多了，老婆子得好好给你们补补” 要住这里就得一起干活，李婆子都将话给点名了，上午又亲眼瞧见野猪，下午，上潭村的各家也没敢装累。 可干了一下午的重活，晚上却只有一人小半碗的栗子糊糊，众人不干了。 “五妞她婆婆啊，大家都干重活呢”江三姐的婆婆，眼睛只管往挂肉上瞟。 偏头看着，李婆子仿若很认真的认人，可惜：“你是江氏她那个姐啊？” 江三妞的婆婆：“······” 这什么眼水？ “别见怪啊，毕竟都没见过，瞧着你与江氏像，但你是几姐就猜不到了”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给你吃碗糊糊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哪里来的脸嫌弃的。 本想羞点肉的江三妞婆婆，讪讪。 她不是江家的几妞。 见三姐婆婆被自家婆婆羞辱，江氏脸都快抬不起来了。 扯扯李婆子，她小声道：“娘，这是我三姐的婆婆” “呀~”回头看了江氏一眼，李婆子貌似受到了不小惊吓：“还以为是姨子们呢，原来是个外人” “也怪咱家穷，你姐姐们都没来瞧过你，不然亲戚怎么都会不认识”李氏那个熟稔，哪里像是不认识的：“你们姐妹也就你嫁远吧，要不，你帮我介绍介绍，这都吃几顿饭了都不知道谁是谁，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心头责怪着老婆子阴阳怪气的，但她也确实没见到过娘家亲戚，不由她真挨个介绍起来：“这位是三姐的婆婆，这位是她二姐的婆婆，这位是大姐的，这位是我弟妹的娘家娘···” 听了一大串后，李婆子拍手大嚷：“哎哟，八十多人呢，加上我家里十五个，大姑娘家里五个，百都多了，摆桌都十几桌了，难怪全部栗子煮了都不够吃” 好似现在才发现这么多人似的，李婆子扯着嗓子：“江氏啊，明天要早起，我们得在附近找找，家里没粮了” 江氏脸皮热辣。 婆婆连半点情分都不给她吗，居然在家人面前这么羞辱她。 其实，不管是头天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煮骨头，李婆子都给江氏留着面子，可是江氏呢。 娘家人在，底气足，也不瞧瞧情况就拿着他们家的口粮做大方。 好啊，现在吃完了，明天大家一起饿肚子。 干货都进了锅，江氏不是不知道，可不是挂着这么多肉吗，哪里真能饿着自家人。 可惜，她小瞧了李江的倔犟。 第二天一早，李江喊了杨刚，林平，硬生生将一头猪，一头麂子，一只狍子的肉给背了出去。 没了肉，也没了栗子，家里就只有些核桃松子了。 盯着手里的核桃松子仁，江氏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娘，你瞧瞧四叔，家里都没吃的了，居然还将肉给背出去” “那是老四的肉，就是家里没吃的也不能吃他的”李老头突然开口，这么一说后转头看像李老大：“虽然是亲兄弟，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们吃了他这么多已经够了” 李老大为人憨厚，可也知道厉害关系。 他的丈母娘他孝顺没错，他的姨姐舅子，他将就没错，可他们与老李家其他人没关系，舅子的丈母娘，姨姐的婆婆更与老四没关系。 那么一大头猪，让他们吃了，他都觉得对不起家里，这才会想要将昨天的野猪猎下。 事实证明，他没那个本事。 而他娘将自家这么久存下来的口粮拿出来，却还招人嫌弃，他也都瞧在眼里。 他知道，不管自家怎么样，江家那边的人都看不起他，连带的爹娘都受委屈，更知道江氏想要孝顺的心，只是，江氏有些过了，他们孝顺是应该，他们一家孝顺却不成体统。 “爹，娘，对不起，是儿子没本事” “你多大点本事，做爹的还能不知道，往后自己掂量点就是了，你若死了，孩子我跟你娘会管，但管得肯定不会多好” “爹放心，儿子不会在做傻事了” 江氏：····这什么意思？ 突然有种，被老李家人屏除在外的感觉。 李老头虽然没有指责她，但一句儿子有多少本事已经在提醒她，撺掇他儿子的事他都知道，而李老大这种虚心认错的态度，更是在打她的脸。 目光扫向二弟妹，二弟妹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而吃着鸡蛋的四弟妹就更是。 这么多孩子面前吃独食，吃不死你。 “哟！都起了啊”整理着袖子，江婆子下了树就朝李家这边来，见老李家冷锅冷灶后目光落到了江氏脸上。 “你这是怎么做娘的，孩子都瘦成这样了也不想着给他们补补” “娘~”江氏倍感委屈。 “芦苇荡里那么多野鸡还能亏了我外孙”瞪了江氏一眼，江婆子冲李老大道：“孩子们没吃的还不想办法，去，捡些鸡蛋回来” 若没有昨天的野猪，大家还能大着胆子的去捡野鸡蛋。 今天，抱歉啊，都没那个胆子了，所以，各家早上都在吃核桃松子。 “都差不多了吧，开工了”杨林没瞧见江婆子似的吆喝起来。 如临大赦般，李老大一把塞了手里的干货站起。 第二十六章排挤 与李老头交换了个眼神，村长大声道：“这潭边不安全，我们得尽快将围栏做好，本来我想他们是老李家亲戚就不计较那么多，但现在看来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自个做自个的就行” 都对那些人不满，只是碍于老李家没人说，现在村长说了，李老头也不支声，大家当然高兴。 “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江氏心里一个可能跳出来，立马她就坐不住了：“我弟弟姐夫他们都出力了的，你怎么能将他们排挤在外” 江婆子还在想，这老家伙什么意思，一听老五这话，顿时会意过来“真真的好笑，这里可是上潭村的后山，在上潭村的地盘赶上潭村的人，你也好意思” “上潭村的后山！？”杨林真觉得自己听了个大笑话：“你是上潭村的人？” “我不是，但他们都是啊”她五个姑娘，四个嫁在上潭村，而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听她的，她代表的就是上潭村。 若不是必须，杨林是真不想与江婆子说话的。 扯着嘴角，杨林只道：“山契拿出来我瞧瞧，这里若是上潭村的，我们立马走人” “·····”山契？ “怎么？没有啊？没有你叫嚣什么？都是朝廷百姓，都是青城府治下下安县人，整个青城府，只要是没有契约的土地都是朝廷的，我们在朝廷的土地上逃难，朝廷都不会说什么，你那里来的脸” “还有，不知道就不要乱说，私自占有土地是犯法的，是要入大狱的”吓唬住江婆子，杨林看像江氏：“你们家要养着上百口亲戚我们没意见，但要我们保护不相干的人，我们不答应”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不会为了外人白费力气，就你亲戚出的那点力，还他们就是了，那破手艺我都看不上，还担心哪天被野猪撩倒了害了我们呢” 大手一挥，除了李老大，李老二外的人齐齐出动，几下就将昨天她亲戚做的排刺抬着丢到了他们帐篷下。 李老头果然是英明的，搭帐篷时就悄悄将两边给分开了。 现在可真真是正好啊。 “开工”大喊过后，杨林迟钝的又顿住：“李老头，你是要与你亲戚一块，还是与我们村一块” “村长，我生是白潭村人，死也是白潭村的鬼”搓着手，李老头连连表心意。 杨林村长：····混老头。 男人们呼哧呼哧开工了，女人没事的带着孩子也帮忙挖土。 老李家这边，江婆子垮塌的脸颊肉时不时抖动，江氏，咬着牙看着李婆子带走的弟媳孩子。 心，有种空了的感觉。 大郎那种失望的眼神让她心酸。 “没用的东西”啐一口，江婆子回帐篷底下喊人去了。 家里的屋子田地都已经租了出去，回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 这么多动物，没道理他们能打，她们就不能。 打几头都是大钱，这几个月猪肉都六十多文一斤了。 ······· 李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换了五斤小麦回来，天天给小媳妇开小灶。 江氏被气得撕了他的心都有，更气人的是，老婆子将她抱回来的鸡蛋分了大半给四弟妹做私藏。 几天来，又是鸡蛋，又是肉，又是小麦粥的给人开小灶。 孩子们馋得流口水她都瞧不见，而她，这几天，都不知被老娘骂了多少次没出息，被姐姐们说了多少次没用。 要不是老四自私，弟弟们那里需要冒险去捡鸡蛋啊。 ······· 这天，潭边的陷阱终于挖好。 中午时分，杨林端着碗栗子粥走了过来：“老四，大林，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去扫扫山啊” 他们几家这些天，天天栗子粥，隔壁天天小麦粥，就只有老李家天天核桃松子的，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对于江氏这些亲戚，真是明智，不然老李家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是该扫扫山了，今天晚上都没粮食了”围栏建好了，陷阱也挖好了，是该想办法存口粮了。 也不嫌害臊，李老头说得自然得很。 “这深山动物多，能捡的有限，我觉着让大家都去，孩子也眼尖的” 明白村长什么意思，李老头想了下也不反对：“一起挺好的” 大家一起，秦望舒当然也会一起，她一起，她的大鹰自然就跟着她，跟着她，他们就是安全的。 蹙眉想了想，江氏悄悄跑了趟隔壁。 “不是挖了陷阱了，扫什么山，那栗子粥哪里有肉好吃，不去”江小川闻言直接就拒绝了。 其它姐夫想了想也觉得白潭村的不会享受。 “有那力气，多挖两陷阱不好吗”大妞男人李明摇头。 果然是穷酸，脑子钝得可以。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啐了口，江婆子想起什么，顿时警告江氏：“老娘可告诉你，你若敢说咱们猎了野物是要拿出去卖的试试” 扫了众人一眼，江氏觉得有些话必须劝：“娘，这旱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去，我们从青瓦江找到这边就只找到这一个水潭，若是这里的动物猎完了，天还没下雨，我们会被饿死在这里的” “我们才不会，咱大潭子的水是不会干的，咱有粮”江二妞拍拍江氏，劝慰：“又不是天下都没水了，像咱大潭子一样不会干的地方多了去了，咱手里有钱，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粮的” 江氏：·····姐姐弟弟都有钱，田租出去收的也是租子，他们离开这里也是有活路的。 而她们，离开这里不干死也要饿死。 “大家···就没想过我吗？我没钱，更没粮，我们白潭村还早干了，大家就没想过我吗” 啪一巴掌落在江氏头上，江婆子怒骂：“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连里外都不会分了是吧，他们死了你不会回来吗，你这生娃的肚子还怕没人要” 说起来挺奇怪的，江婆子生了五个姑娘才开始生儿子，江家姐妹五人却没一个生出姑娘的。 一个个都是生儿子的命，所以，各个在婆家都抬得起头，而江氏才二十七，还能生好几个呢，老李家没了，正好在嫁她一次。 第二十七章好脸 比起十年前老李家的聘金，现在的江氏就算是个寡妇也能卖高价，谁让她这么能生儿子呢。 突然发现又有条财路的江婆子，仔细的考虑起来，而让老娘一提醒，自己可是生了四个儿子的人，很有底气的江氏不紧张了。 李老四手里有两千多两，就是这里没动物了，他们老李家还是饿不死。 四叔若是个狠心的，怎么可能去铁匠铺。 心情豁然开朗的江氏，硬生生，给自己打开了道大门。 ······ 山里干货很少，秦望舒早知道了，提议着就往一边的山翻。 半下午，整整扫了一整座山，四家也不过各家四五斤的重量，还是全部合在一起才有这些的，分开简直都少得可怜。 “老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挖陷阱，人家也挖陷阱。他们只吃，人家却要卖。 不止他们这些人，没多久，这里就打不到猎物了。 野兽都不是蠢的，不会在明知道会送死时来送死，整条涧溪不知多少地方能喝到水呢。 他们才入山没多久，不是就猎到动物了。 杨林村长的担心在见到江氏几个姐夫一连挖出几个陷阱时就有了，只是那时不好说。 深吸口气，李老头内心有些觉得抱歉。 他原以为江婆子他们是老四他们去卖老虎时冲头碰上的，后来问了老大才知道，是老大去看望斗上的。 老大说，江婆子将下潭村的房子地都租了出去，一家人挤到了江四姐家，江四姐家正巧在潭子边，老四就在潭子边等富户，他想着到都到了就去瞧眼，回来也好让媳妇放心。 谁知一说山里状况，江婆子居然让江四姐将屋子腾出来租了，然后带着女婿一家还有媳妇娘家跟来。 跟来也就罢了，人家却明愣愣将他们当傻子。 他们一家，因着老大不能驳了他们面子，村长他们却不用看人脸色，如今，人家直接打上钱的主意，他那里还能拦着村长。 不管怎么说，不管天多旱，只要有钱就一定能买到粮食的。 “看你们自己吧，想挖多少陷阱都看你们自己的”想着老四与老大的区别，李老头回头就对自家说：“在给家里挖个陷阱后，你们想怎么都看你们自己，回头分些干货给大林，接下来就各吃各的吧” 上山前才让自家老娘警告过，这会却都打上了钱的注意，江氏在害怕被老娘骂了几秒后，目光熠熠。 这是赞钱的好机会啊！ 而有了李老头的话，杨林准备让大家边卖钱，边做风干肉。 钱在好使，在没有吃的时候也不能吃，口粮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证一定量的口粮数量才行。 ······· 水潭大，动物多，第二天一早，各家陷阱里都有猎物。 村长家落了一只狍子，林旺叔家也是狍子，不过是一大一小母子两，老财爷爷跟李老头家就比较有运气了，两家都是野猪，然，李家的是野猪爸爸，所以大了一圈。 来瞅新鲜的李家孩子高兴得直跳脚。 “大野猪，肥肉多，干脆送出去卖了，今天，我给大家捞几条鱼”李老头一锤定音“老四去卖，老大老二挖陷阱，大林，回头分你钱” “爹，不必这么精细”潘大林真心不觉得一家人有必要分这么清楚。 若是以往，李老头就当他孝敬了，可是见了江家人后，他觉得，有些东西就该分得清清楚楚：“你孝敬的是你应该孝敬的，老头该拿，这种大家一起的就该谁谁的弄清楚了” “喔，好”老丈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向来听话。 李家决定去卖肉，杨林几家讨论了下也决定去卖，潘大林跟李老四都是他们的保护符，他们得在不给人添麻烦的情况下跟紧李老头家的脚步。 挑着人，取了内脏大家就扛起，背起动物准备出发，皮现卖现剥会更新鲜。 “等等”没走几步，江三妞的小叔子恶霸似的展开手臂拦住李江“你们不会还想卖我们村吧” “可不行，让他们去卖我们村，我们卖那去啊”不知谁家的半大小子仇视的跳了出来。 “什么，要去卖”江婆子跳起脚来，冲到江氏身边就红果果的掐她手臂，磨着后槽呀，她冷笑：“卖行啊，但不许卖大小潭村” 江家几个姐姐噙着笑，目光嗖遛了江氏两眼，就等李老头开口。 扫过个人眼神，李江扯住气呼呼想要上前理论的李老头。 “爹，他们村我还真不稀罕去了”给他们做保镖，美着他们。 不去，那去哪里？！ 真真是欺负人，江婆子和江家这些姐妹居然连这种打压的事都干得出来。 “爹，比起住在大潭子的人，我更喜欢卖给来拉水的，价钱更高些”错开上潭村的位置多绕一个山坳就能绕到路上去，他宁可多绕这点路也不与这些人一起。 闻声，江婆子滴溜溜计算起来，村里猪肉肉已经涨到六十文一斤了，若是去路上卖，说不定能卖八九十文的，她家两头狍子至少能多卖六七两：“瞧着五妞的面，你们去上潭子卖吧” “不用，我们可不敢跟本村人抢生意”李江执拗起来是真拧不过弯来，扛着野猪就走的他真有些让人害怕。 江婆子还想说什么都不敢说了。 牛高马大又力气大的人真让人怵，眼睁睁的，只能看着李江的背影。 瞅了眼背着野物跟上的杨刚几人，在扫一眼翻拉猎物高兴的弟弟，江氏急了“四叔，你走那么急做什么，我弟他们还没弄好呢” “要我帮你弟弟将野物先扛出去吗”聚然停下，回过头来的李江直愣愣盯着江氏。 江氏还真想说好，可李江的眼神太过可怕：“那到不用，你就等等他们就好” “大嫂的意思是让我将他们送到大潭子村在去卖我们家的？”李江自己都不由觉得好笑。 江氏虽然觉得这样他们要慢了些，但有什么关系：“劳烦四叔了” 嘭一下，将野猪直接丢下地，李江像李老大招手：“你媳妇让你将你舅子送回去在去卖肉” 李老大：····四弟啊，大哥没你这力气，别说扛着野猪送人，就是不抗我也送不了。 我连野猪都不敢打的，出去的路上不让野猪撅了都难，还送人！ 第二十八章不满 “李大哥去卖啊，那什么，我家狍子不大，我家就不来了”杨刚一脸老好的走回自家爹身边。 林平扯着自家弟弟也回到林旺叔身边。 老财爷爷家四个抬着野猪的孩子瞧了瞧李老大后，默默转了方向。 都不卖了，这是？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江氏脸臊了起来。 她能让男人对娘家好，但没道理让小叔子对她的娘家好。 而没有四叔，她们家男人连野猪都抬不出去呢。 要说不要脸都是遗传的，江氏在娘家人来了后显露出来的不要脸与脸皮厚真是从亲娘身上遗传来的没错了。 只听到江婆子开心道：“既然你们不卖，那就帮我们使把力气” 干呵一声，杨林吆喝：“白潭村的，回去处理肉了，没得让人瞧着你们挺闲” 村长喊话，哪怕这个村子只是连带自己四家人的村长，但也算是官啊。 呼啦啦，白潭村的，除了江氏都走了。 走不是，留也不是的江氏干巴巴的站着让江婆子瞪。 “没用的东西，连带着老娘都被人欺负”说着不够，江婆子直接上手掐：“四个儿子都白生了，连让家里人帮个忙都不敢，老江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废物，你活脱脱就是个废物，嫁进门十来年却连屁都不敢放，老娘一辈子要强却被你公婆撂面子，你就是生来磋磨老娘的····” 江婆子都没法让李家人帮忙，其他人就更不要想，骂骂咧咧的弄着野物就出了山，另一边，李老头将菜刀，砍刀镰刀交给三个儿子。 “老婆子，你们多烧点水，这猪皮也不能浪费了” 只要能入口的都要将它吃了，血除外。 “爹，还有血吗”秦望舒凑到蹲在猪脖子边的李老头身后问。 “不是说血不能吃？”他可记得，要不然，怎么能放过猪血。 “那种病死的，看着不健康的不能吃，这家伙瞧着健康得很，应该不会有问题” “····拿小铁锅过来” 舀上些水，接了三分之二的猪血，秦望舒屁颠颠的去找李婆子煮了。 “得等它凝结后才能煮”对于这个五谷都分不了的媳妇，李婆子异常有耐心：“这血豆腐，要慢慢的煮，温火，不让水冒泡的煮，这样煮出来的血豆腐才会又滑又嫩，而不是满口嚼渣” “知道了”秦望舒虚心得很。 “这野猪啊，肥着呢，就它的板油就能让家里吃一年，可惜没东西盛，不然明年一年都不会缺油水” “要不，让李江出去买些盆啊坛子什么的？”有些东西实在是不好用草帘，而她也等着用纸呢。 想想，李婆子摇头：“也不知能在这里多久，东西多了，要走时什么都舍不得” “如果就只有我们，我们应该能待很长时间，可是现在，不知能不能待到明年”就是想找个能度过整个风暴时期的地方，才那么费劲的，谁知李老大将一家子极品弄进来了。 就他们，谁知道他们不会带更多的人进来。 也不是秦望舒想霸占这里，只是觉得与吃喝不愁的人比起来，逃难的人更需要这里。 “真不知当年我是怎么看的，居然给老大娶这么一···”满肚子不满想吐槽的李婆子突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顿时住口。 可惜，就这一句就够秦望舒想的了。 “大嫂平时也就小气点，但她家里人来了后完全变了个人”前后差距大得她都怀疑是不是被人给夺舍了。 原来的江氏，人虽然小气爱计较却处处以孩子为重，可是娘家人来了后，她只要一有空就往老娘面前钻，完全忘记自家小儿子才两岁。 这几天，若不是她瞧着孩子可怜，每顿让李婆子蒸三个鸡蛋，估计那孩子得饿死。 要是知道在人家眼里，她就是个吃独食的，估计秦望舒得呕死。 “你大嫂就太长时间没见过家里人，一时有些过度，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感觉是好不了：“你们不过妯娌，我跟你爹又不是不开明的人，要是她一直这样，我也不会让她拖着你们，想怎么剥削自己塞老娘油肚皮都让她自个去” “比起自己，我还是觉得大家一起好，我都不会煮饭，还连衣衫都洗不干净”秦望舒说着都抬不起头了。 她活脱脱就是个拖油瓶。 可煮饭是要有天赋的，她的天赋是泡泡面。 “嘿嘿~”让秦望舒的老实给逗笑了的李婆子，都能想象得到这两口子若自己吃会是什么样：“老四应该能煮饭” “但不会有娘做的好吃”李婆子的手艺真不怎么样，然，婆婆的马屁是需要经营着拍的。 秦望舒的马屁拍得很好，拍得李婆子心花怒放。 捡了一抱柴回来的张氏，笑嫣嫣的。 “什么事让娘这么开心啊”真的好不舒服，婆婆与她在一块时就没笑这么花枝乱颤过。 让了让，让张氏将柴放到脚边，李婆子眼皮都没眨一下的说谎：“说老四小时候摔猪圈里起不来的事呢” “这个呀！我听孩子爹说过，说四叔小时调皮，拽着玉米杆喂猪，结果被猪给扯进猪圈了”小孩都爱动物，农家人没几个孩子是小时候没吃过鸡四，闻过猪味的，而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对于父母来说，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只是奇怪婆婆怎么会跟弟妹说自家孩子的糗事。 “老二也好不到哪里去，抓着长脚蝌蚪硬说鱼成精了，出脚了” “噗~”比起掉进猪圈，她觉得这个更加蠢。 握拳挡住裂开的嘴角，秦望舒用头发丝打赌，她感觉到了便宜二嫂的尴尬。 “娘，孩子她爹有时挺天真的”就不能不这么侮辱她的男人的智商吗，虽然，她男人没什么智商可言，她觉得挺好的····让人笑话就不太好了。 “天真的意思就是蠢，要不是知道他蠢，我能给他找你这么个精明婆娘” 突然让婆婆夸了一把，居然没觉得高兴这可怎么办呀！ 火塘边，婆媳三没有因为江氏不在而有气压，水潭边，李老头带着儿子们将猪给解开后，给围观的孩子一人割了片后退肉，让他们拿去烧着吃，然后喊着老四老大去挖陷阱了，剩下的分洗烧皮留给老二跟潘大林。 第二十九章眼神厮杀 呼哧呼哧挖了会坑，李老大突然停了下来。 “爹，若是江氏一直这样，你就将我分出去吧”想想这些天晚上江氏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他就没脸。 江氏居然嫌他不孝敬她娘，嫌他不帮她弟弟们，嫌他娘小家子气，连口饭都不给她娘家人吃，让她在娘家人面前丢尽脸面，让她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就心力交瘁。 往年农闲时做工，挣的钱全都给丈母娘买东西了难道还不够孝顺？ 他爹娘都没拿过他这么多孝敬呢！ 而他本就没本事，他要怎么帮衬舅弟们，舅弟家的日子不知比他们家好了多少倍，怎么都轮不到他这个没本事的去帮。 在来，他娘小气的话就更是无稽之谈。 别说灾祸年间，就是寻常好年景，八十多口人无故去吃别人也要落话柄，更何况是这年头。 若不是老四厉害，她们一顿就将他们家的命给吃了好吗！ 哎！都不知江氏怎么想的，在怪他娘小气时，怎么就没想过小四饿着，她娘却没想起给小四喝口粥来着。 白了唉声叹气的李老大一眼，李老头直道：“你们孩子那么小，分出去怎么过，将孩子都饿死？” “·····”以江氏这些年的德行，加上身边的丈母娘，还真有可能。 “这次让你们给自己攒点私房，不是因为只有老四的原因”仰了下下巴，让他别愣着赶紧挖：“你应该长大了，我跟你娘不能管着你们一辈子” “原先觉得江氏这脾气跟你正好互补，谁知道她居然还是个娘宝，我瞧着啊，她怕还是扶弟魔” “爹~”李老大可怜兮兮的“不是怕，就是，以往什么都要我带过来，现在更好了，说的话不是娘说就是弟弟们说，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了，我都怀疑这不是我媳妇了” “哎！心里有数就好”还真怕老大什么都瞧不出来：“既然心里有数，那往后卖野味的钱都给自己留点，别弄得以后分家你们穷得揭不开锅” “老大啊，会给你那么远找媳妇就是因为咱家穷，别让你孩子们也上那么远走亲戚，还有，老四媳妇是个有主意的，老四又舍得干，没准哪天能有名堂呢，跟着老四你不会吃亏的” “我知道的爹”他一直都知道老四有本事。 李老四：····当着我的面给我甩拖油瓶，爹你可真是我的亲爹。 “老四啊，你媳妇是读过书的人，很多东西你不懂她都懂，别觉得不好意思，媳妇在能耐也是自己媳妇，而你媳妇也懂得给你留面子，从来不在人前卖弄” “我知道”我媳妇何止给我面子，连空间那样的宝贝都给自己了。 李老大：····同样是媳妇，怎么就差这么多！ 为了不让任何人有任何挑刺的地方，这个家里的陷阱挖好后，老头就回到泉眼边，潘大林与李老二已经将猪皮烧洗出来了，但肠肚还没洗。 “我来，你们去挖自个房的陷阱” 野猪的猪皮很厚，煮的话要半天才能煮熟，可猪皮也是好东西，烧得焦黄刮洗干净后李婆子跟张氏将它们切成大块，和着猪头，猪蹄一起分两大锅可劲煮，待差不多在将内脏下锅。 原本家里就只有两口大铁锅，一口小铁锅。 铁是非常矜贵的，逃难的人都会将所有铁器带上。 也还好是这样，不然现在煮肉都得分锅才行。 “娘，要不我带孩子们去扫山”跟婆婆，二嫂，大小姑子的麻溜劲比，秦望舒简直就是拖后腿的，现在李老头又来帮忙烘烤肉，她就更显得无足轻重。 对于秦望舒这提议李婆子其实很心动，孩子大的也有好几个。 老大家的大郎九岁，二郎七岁，老二家的大妞八岁，姑娘家的大闺女也七岁了。 在家时，大郎带着几个小的捡柴禾挖野菜的都能干，现在却只能带着几个更小的在水塘捣蛋。 “还是别去了，你去了老四他们那边不安全” 根本不用小霸跟着，有小黑就足够了，但一只小黑猫可没那么高的信任度。 “中午前他们的陷阱应该都能挖完，下午留一人在这看火，大家一起去”李老头还是觉得比起肉，干粮更能让人安心。 “那我带孩子捡鸡蛋去，中午吃煮鸡蛋”两大锅一小锅都用着，肉中午又不会熟，干脆去捡鸡蛋。 这些天，她瞧见隔壁捡了不少回来，以其让他们捡来存着，还不如带着这边的人去将它们捡来吃了。 有小霸在水塘上空盘旋，两山之间都是安全的。 李老头思索了下后道：“将大家的娃都喊上” 也就自家跟老财爷爷家麻烦些，其他人家都已经停当了。 “走了，孩子们，捡鸡蛋去了” 秦望舒这一喊，除了李家这忙着的都出动了。 老财爷爷家虽然也是野猪但人家人多啊，一头野猪根本就不经事。 ······· 浩浩荡荡几十口人绕着芦苇荡扫荡了一圈，人手三四个鸡鸭蛋。 对头，江婆子一行人手一两个。 “这么心厚，居然捡了这么多也不怕将这些鸡鸭拾绝种了”天杀的居然也来捡鸡鸭蛋了，明天她们得上前。 江婆子能对着老李家冷嘲热讽，咒骂唾弃，但别人她有什么资格管？ “你们都没将她们给抓绝种，你们都没将它们拾绝种，我们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村长媳妇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啊，你们这些吃不完要拿去卖的人都没将它们拾绝种，我们那里那么大本事”林旺婆娘也不是能受气的人。 哼，撞不在头上还能当做没看见，撞到头上来哪里有让人欺负的道理。 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在芦苇荡里眼神厮杀。 上潭村的各位婆子不是不想站出来，只是，山是朝廷的，野鸡野鸭都是无主的，他们能捡人家也能捡。 这就跟山脚的野菜一样，谁见了都有份。 “啐~”江二妞婆婆啐了口痰：“逃难的人跟咱们可不一样，什么脏东西都吃过的人哪里能放过鸡鸭蛋这种好东西” 嘴角讽刺的笑起来，江三妞婆婆跟着说：“别说这年头，就他们白潭村，平时都见不到鸡鸭蛋的” 第三十章 上课 “呵呵~谁说不是呢，就他们呀，吃糠咽菜的命，也就斗到这年景，不然鸡鸭蛋什么味怕是都不知道”江老六丈母娘越瞧白潭村的众人，越是觉得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五妞啊，也只有你能在那样的地方过下去，要是我啊，早回娘家了” 不提江氏还好，一提起，江婆子就有滔滔不绝的怨愤，目光顿时扫向大郎三兄弟。 除了最小的四郎被留下，大郎将两个弟弟都带着，娘不管，他还能不加油点给小弟捡口粮。 今天，他们兄弟三人捡的鸡蛋最多，有十七个，他衣衫都要兜不下了。 “你瞧瞧你养的孩子，瞧瞧他们狼崽子似的眼神”让大郎鼓着眼瞅着，三郎更是怕她抢的悄悄将手里的两个鸡蛋藏像身后，江婆子就怒火烧心，一耳光就甩到江氏脸上。 “没个孝敬的东西，老娘是吃你那两个鸡蛋的人吗，老娘有的是钱，瞧瞧你教出来的小畜生，老娘是他们姥姥，孝敬老娘是他们的本分” “娘，你别生气，都是我教得不好”江氏的勇于承认错误让白潭村众人傻眼，而更让人惊骇的是，她居然将孩子的鸡蛋全抢了，口里更是说着孝敬姥姥是你们的本分，没有姥姥那里来的你们的话。 都瞧着江氏这些天的做法，都是有姑娘有媳妇的人。 对于姑娘，谁都希望孝敬，对于媳妇，谁都希望孝顺听话。 可不管是姑娘还是媳妇，孝敬娘家都该有个度。 拿全家的救命粮喂亲娘，谁都不能说不对，但拿全家的救命粮去喂毛光肚圆的亲戚就有些过分了。 而江氏不止半点不觉得自己不对，更是觉得婆家人不尊重她，看不起她，连娘家人吃点东西都要斤斤计较。 说实在的，这些天瞧着江氏，各位做婆婆的都为自己感到幸运，自家媳妇或懒散，或小气，但没有一个是像江氏这样不顾孩子只有亲戚的。 “江氏，你娘她们有多少鸡鸭蛋你在清楚不过，这些天你们家却没什么吃的，你家四郎全靠鸡鸭蛋养着呢”杨婆子是真瞧不下去了。 “杨婶说的什么话呀，我娘有多少鸡蛋都是我娘的，孩子们孝敬是孩子们的心意”她的孩子孝顺姥姥，关她杨婆子什么事。 白愣过来的眼神让杨婆子气馁。 确实啊，人家让人家的孩子孝敬人家的老人，管她什么事呢。 “大嫂，你让你儿子们孝敬姥姥确实很对，但你是否忘记了一点”抓着李三郎这只小炮仗的手，秦望舒都瞧不下去了。 “咱们老李家并未分家，不管是你还是孩子们，集体找到的东西都归集体，今天这鸡鸭蛋你想让孩子们孝敬，孩子们自然没话说，不过今天中午我们也就每人两个蛋而已。你四个孩子八颗蛋，多余的还请你还回来” 秦望舒这意思是孩子孝敬了姥姥，自己就得饿肚子。 嘿~果然是员外小姐，好狠的心呐。 “弟妹说得没错，没分家呢，那婆婆都没有说话你那里来的脸”早就积压着怨气了，那里能放过她“喔~是我忘记了，四弟妹哪里来的脸啊，四弟妹可是连男人都敢勾搭的员外小姐，连···男人都敢找的人” 居然拿别人的名声做攻击。 这女人是想逼死人啊。 如果她是原主的话，如果是古代世界的女人穿越的话。 突然笑开，舌头顶着上门牙，秦望舒定定看着江氏。 让秦望舒怪异表情的这么瞅着，江氏心里一慌，然后暗骂自己慌麻匹，人家都敢做凭什么她就不能说。 “我也就拿点家里的鸡蛋孝敬孩子姥姥，四弟妹可是给老李家送野种的人，连四弟妹这样的人婆婆都能接受，我这样的婆婆怕是早烧高香了，我可是给老李家生了四个孙子的功臣” “是个忍孰不可忍”轻轻念道一句后，秦望舒用脚尖颠了下脚步小黑：“让小霸下来” 打人什么的要保证能单方面爆揍，若让人有机可乘，那都是失败的，人家疼，你也疼，这不是划算的买卖。 幽蓝的眼角望着将衣兜里鸡蛋递给李大郎的秦望舒，小黑在想，她想干嘛。 巨大的阴影掠过，落下时溅起一股气流，快两米高的巨大雄鹰，直挺挺站在两群人之间，让人升起一种打心里产生的恐惧。 虽然已经近距离见过，但又见还是一样可怕。 就在大家的视线落在雄鹰身上时，秦望舒暴起就给江氏一巴掌。 “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胡咧咧的，姐让人算计了，姐只怪自己太笨，姐笨吃了大亏已经够心塞了，你这女人居然还什么脏水都往姐头上泼” “姐勾··野男人你瞧见了，姐怀着野···种你看见了，要说这些龌龊话，先将野··男人找来，要说脏话，先将野···种抱来”又一巴掌扇过去时江氏反应过来了。 江氏在下潭村是人尽皆知的假小子，男孩打架都不如她，秦望舒这个娇娇女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只见她反手一把就拽住秦望舒的头发，让秦望舒不由痛呼出来：“啊！” “吒~” 飓风起，江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经被雄鹰安抓着了，而雄鹰又长又尖锐的喙落在她心脏位置。 揉着头皮，被江氏扯得半跪下地的秦望舒直接跪走过去。 “让你横，让你抓我头发，让你扯我头发” 秦望舒一头乱发的跪着，抓啦被雄鹰按抓着的江氏，江氏感受着肚子上的巨大压力，在对视着发黄到有些深茶色的冰冷眼珠。 头皮的疼都没感觉到，她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冰冷，那尖锐的喙让她毫不怀疑她只要敢动，就能被陶空胸膛。 野猪都弄得死的家伙，吃了她仿佛并不是难事。 被突然落下的雄鹰个头惊到，秦望舒出手都没让江家人转过眼，目光都是真啾啾瞅着大鹰的，所以，当大鹰嘶吼起来，展翅，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得明明白白。 那巨大的翅膀都能一下子扇飞人，更不要说那看起来乏着冷光的喙与爪子。 第三十一章不道歉 “姐给你上一课，胡说八道之前先掂量自己的重量”拍拍裙摆站起，秦望舒捞着头发。 一撮被扯下来的头发让她又想扑上去给她两巴掌。 好在，她想起大郎几个孩子，硬生生忍住了。 “靠姐的小霸保护着，居然还敢在姐面前横，谁给你们的勇气”目光扫视过江家姐妹以及各位的婆婆姑子，秦望舒霸气宣布：“从现在起，我家小霸只保护我们，你们要捡鸡蛋要猎野物都请随意” “大嫂，我们可是一家人呢，那么我就给你个友情提示”嗜着魔鬼般的微笑，秦望舒拍拍大鹰的翅膀示意它起开“这山里野物是真多，别乱走，珍爱生命远离野兽，别没吃上人家的肉反而让人家给吃了” 大家是怎么回到自家帐篷下的没人有印象，李婆子几个也不知到秦望舒跟江氏打了一架。 秦望舒打了江氏，江氏就薅了把她的头发。 “你们三兄弟上来一下”在帐篷里将头发从新弄好，秦望舒喊着大郎三兄弟。 李大郎还在那里心疼被自己娘摔了的鸡鸭蛋呢，让秦望舒这一喊，身子不由一僵。 四婶好可怕呀···四婶的鹰好可怕呀！ 同手同脚的，李大郎带着二郎三郎爬上帐篷。 瞧着三个小的大气都不敢出，秦望舒有些头疼，后悔什么的倒是没有。 “讨厌我吗”打人家娘，能不被讨厌吗，她叫他们来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她是在恐吓。 人都已经叫上来了，秦望舒也不能不说话。 “讨厌就讨厌不吧，不过我得说一下我动手的动机” “第一，我觉得孝顺没错，但盲目的孝顺是不对的，女子应该孝顺公婆也应该孝顺父母，但想要孝顺必须是在自己承担得起的情况下，你娘，可以拿自己的一切去孝顺，可以将自己的血肉都贡献出去，但不能捧上自己的孩子” “她生的是该听她的，但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将孩子生出来，你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错，但你们也是你们爹的孩子，至少，你们有一半是你们爹的，那么她就无权要求你们像她一样无私的将自己奉献给她的亲人” “四郎生来就没过过好日子，这几个月更是差点死掉，四郎那小身板不好好将养，别说老了要落大病，年轻时能不能好过都不知道” “第二，我嫁你们四叔是因为某些原因，但我从未勾··引过谁，你四叔是受害者，我也是，不过我很庆幸这个人是你们四叔” “这几个月，我不甘过，气愤过，可是不管是你四叔还是你爷奶，都用最宽容的心对我，让我觉得自己这个人并没有嫁错，虽然家庭不好，但他是个好男人，而你爷奶也是最最好的公婆” “我打了你们娘，但我不会像你们道歉，若是以后她还敢乱骂乱说，我还要打她” “听说，她打架很厉害，我都没跟人打过，吵都没怎么吵过···下次我还是会让小霸抓着她打” “·····” 四婶，你这么说让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怎么是好。 “喂~”故意翻了下行李，然后拿出三个大苹果：“吃吗？” 说人家娘坏话真不好，可她不想用任何语言来美化自己，但，收买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的。 吃人的嘴软，不求他们在自己爹娘面前说自己好话，但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在公婆面前说。 妯娌打架，真不好看。 大得两只手才能捧住的大苹果闪瞎三小只的眼。 村里打架的妯娌又不是没有，本就对大人打架没什么感觉的李三郎嘴都张成了喔型。 “给你们，你们别在爷奶面前告我的状” 李大郎捧着果子心惶惶。 按理说，自己娘被打了，自己是该心疼的，可是他居然不心疼自己娘而心疼那些鸡鸭蛋。 他真是不孝子，可是，娘也很过分啊，姥姥不让他们家投亲就算了，带那么多人吃他家的口粮也算了，她怎么能将小弟的口粮都抢去。 想着自家娘抢自己鸡蛋时的神情，李大朗泪眶重重。 “咔嚓~”瞠大眼，李三郎快要美死了“好甜~” 将果子推到稍微已经知事的二郎嘴边，他眼神熠熠：“二哥，这果子甜得要命” 果子都怼到嘴巴边了，丝丝香甜也像虫似的直往鼻子里钻，李二郎稀里糊涂就咬了一口。 “唔~”甜死了。 “大哥，你快尝尝” 一个果子，李三郎咬了一口后挨个捧着给两个哥哥啃，完了在转回自己嘴里，而尝了果子的李大郎，默默将李二郎手里的果子放到秦望舒面前。 “四婶，我们不怨你，村里又不是没有过妯娌打架”实在不想说确实是我娘不该乱说话，但女人打架不就是因为口角：“女人们打架当不得真” “呃~”大郎，你这么男人的想法四婶我都服了：“你们吃吧” “这一个就够了，剩下的给四婶留着”这么好的果子，一定是四叔给四婶买的，他们全吃完了四叔又该臭脸了。 面对李大郎的懂事，秦望舒想想后将李老二家的两闺女，大姑家的三孩子都叫了上来，想了想她又叫李小夏将李四郎也背上来。 “四嫂，你留着吃就是了，这么好的果子我们哪有那个福分吃”都没想过这些果子从哪里来，李小夏只是直觉的让秦望舒留着吃。 “放久了会坏”孩子们三个人分一个，她跟李小夏一人一半，不过四个苹果就让一家孩子合不拢嘴了。 果子都给切成两半了，想说这么新鲜能放不少时间也没用了。 “你不喜欢吗”孩子们都吃得香甜，李小夏却只咬了一口。 腼腆的笑了笑，李小夏道：“我给爹娘留着” “爹娘的我留着呢，吃吧”眼神扫了一圈，她发现李三郎手里还剩三分之一，二房两闺女，大姑家大闺女跟大儿子都将苹果掰成了两半。 “这可是你们四叔买给我的独食，你们留给你们爹娘，你四叔该生气了，在说，我男人给我买的东西，我给小辈吃不奇怪，给哥嫂吃那算什么” 第三十二章进来了 想想还真是，几个大的顿时没了给爹娘留的心，还觉得这事不能说。 人家四叔能给四婶买独食，他们爹怎么就不能，一定会让娘不高兴的。 秦望舒带着孩子们俏咪咪吃了顿水果，让原本不敢靠近她的潘成武都对她笑得花枝乱颤了。 “吃饭了~”李婆子纳闷了，一群孩子上了帐篷却半点声音都没有：“都慢慢的，别摔了” 一个个偷蜜贼似的更让她纳闷了。 从孩子们身上闻到丝丝果香，李江目光深了深，而后剥着鸡蛋状似不经意说到：“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你们都应该清楚，都给我将嘴巴闭严实了。 李江的意思是不能在村长他们那些外人面前说，孩子们却扭曲成了不能在爹娘面前说。 然后，齐齐暗道一个果然，四叔果然不高兴了。 话说，那么好的果子谁不心疼，怕是好多钱呢！ 今天中午江氏没回来，想着早上的事李老大也没敢问，下午，白潭村这边留了老财叔，扎上进出口的木刺其他人就都去扫山了，而下午出门走不远，他们这一个下午也没比前一天多弄到多少东西。 “呀！村长啊，你们回来啦！”热情的，柯婆子让人有种去她家做客的感觉。 还在奇怪老财叔是怎么将那么大的木刺排打开的众人，了然了。 “村长” “村长” “村长” 一声又一声村长喊过，杨林扯开嘴角。 “···来了啊”都有些不习惯有这么多人了。 “村长，我们不是怕你们出事吗，好歹一个村的”柯婆子睁着眼说瞎话。 “鬼都不信”林旺叔家大孙子小声道“我打赌两个核桃，他们是发现外头比我们这里更危险才进来的，我们这边可是有潘叔跟李四叔” “嘿嘿，这还用说，就他们这没好心的，怎么可能会进来救他们，绝对是外头碰上了什么····说不定外头也有老虎” 八九岁十岁的孩子都懂事了，谁会相信柯婆子的鬼话。 “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屁孩家家的，我们可是一个村的，我们能丢下你们吗”臭小鬼些，真该撕烂他们的嘴。 “柯婆子，你家老头呢？”目光探照灯似的烧过，居然有十几个不在，杨林不禁心缩。 “唔~村长啊~”本憋着的伤心被这一问解体，突然大哭起来的柯婆子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而她这一哭，大家都哭了起来。 “村长啊，你怎么可以将我们丢下啊，我家老头都被你害死了····” 原来，他们从离开就一路坎坷，半天都没走出去就又是野猪，又是老虎的遇到了。 柯老头为了保护柯家人死了，另外十几家也没了人，而眼瞅山涧里能看见的动物越来越多，大家都不敢在前进，当下就搭起简易帐篷来，可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天都没见李家人，更没见村长，他们寻思着李家怕是进到里头了。 左想右想，想来想去都觉得潘大林一定是有办法的，他们便颇着命的进来了。 主要是进来比出去更容易些，外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着几百人同时哭泣，场面真的很震撼，可言语间不是怪村长不管他们，就是怪潘大林将大家带进山后就不负责任。 死了人，大家心里都难过，可要别人为你们自己的愚蠢自私负责，谁又会沉默。 不想着在别人之前去捡山脚的干货，不想被他们家连累，他们怎么会跑得那么快。 “是我不该让大家进山，回头我就送大家出去”潘大林真是一鸣惊人。 当然，他也相信他能将人送出去。 小霸在就没动物敢靠近他们，他们能一路安稳进来就是因为有小霸。 先前是不知道它的存在才以为自己运气好的，知道后就不那么认为了。 “嗯，也怪我带大家出门逃难，回头我也将大家送回村”村长觉得潘大林说得甚好的点头。 “！！！” 现场一片寂静。 谁要回村，谁要回村等死。 “说起来都怪我提议逃难，说起来都怪我担心府城断粮，说起来都怪我要大家进山”一连几个说起后，他朝着大家一鞠躬：“对不起，都怪我害了大家” “······” 村长···不会是不想管他们了吧？！ 这怎么行！ “村长，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出门前你就说过了，走不走都看大家的意思，大家既然走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就是，村长，都是自己决定的，与村长没关系，而这一路要不是有村长，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在县城外时怕是就死了” “嗯嗯，大家说得没错，都靠村长我们才好好的，以后我们也会听村长安排的” 你来我往的就怕谁说后了让村长记他们一笔，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让杨林满脑子嗡嗡响。 “行了~”明明都清楚却非要将过错怪给别人，他们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将他们内心的龌龊掩饰掉，在说，这里并不是他的天下，他都只靠别人呢：“从你们离开时，我便没有了领导你们的能力，现在，大家进来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村长~咱几十年的交情啊！”不能这样丢着不管啊！ “先别吵，听我说完你们在嚎”锐利的眼神一扫，想开口的人都闭了嘴：“这深山，山货比外围少，好在野物多，我们各家都挖了陷阱，也准备吃不完的去卖” “大家都知道我没狩猎本事，我也不怕说出来丢人，我全靠大林跟老四”顿了下，村长不经意扫了秦望舒一眼，见秦望舒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才又说道：“想依靠别人就别给人添麻烦，同样，依靠别人就放正自己的位置与心态，别好了都是自己的，不好都是别人的” “大家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你们这些天存粮怕是也吃完了，作为曾经的村长，今天我能做的只有帮一把” “你们是想挖陷阱等猎物也好，想捞鱼也好，在解决了肚皮问题后，请你们离开我们的围栏，这里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你们还是尽快自己搭围栏的好” 第三十三章救命 要说村长不近人情，人家却让他们住到搭好自己的围栏为止，要说村长有人情，人家却不顾又累又怕的他们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怎么办呢，在不舒服他们也得承受着，人家又不是你的谁，同村情谊又是他们自己先剪断的。 讪讪的，一个个想着几家人锅里肉的收起了心思。 动物不好猎，鱼却好打，别到最后让村长将自己赶出去。 像这样，用两米多高木头严丝合缝围出来的围栏，可不好建。 “村长，今天天也不早了，我们打点鱼，帐篷明天在搭建” “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想怎么做都看你们” 吃了这么久干货的人就是能煮个鱼汤也是好的，顿时不少人出了围栏捞鱼。 然后就齐齐想着，老财叔说得果然不错，那大鹰确实很好用。 让人盯着吃饭，老李几家并不觉得不好意思，而下午都没回来的江氏让李老大升起一股气来。 倒是要看看你能在娘家人身边待多久。 将剩下的肉连锅一起抬到水边挖的坑架上，用锅底的水凉着，反扣另一口大锅盖严实了，李婆子终于能喊大家洗漱了。 忙碌了一天，大伙早早的睡下。 另一边，江氏开始焦虑起来。 娘说打嫂子，怎么说都是老四媳妇的不对，当着娘家人打她就更是，必须得让老李家知道他们江家的闺女不是好欺负的。 这几个月她对李老大也是越发不满，倒是也觉得应该乘机给老李家一个下马威，所以，她没回去。 可一天就这么过了，李老大却没来喊她，让她有些担忧了，而比起李老大，她更担心弟弟们。 李老大说过，他们帮老四抬老虎那天，见到好几头野猪，都是老四吓唬走了····弟弟们会不会也遇到了！ 江氏越想越担心，翻过来就跟快睡着的江婆子说了，江婆子一听李老四他们出去时遇到过野猪顿时不淡定了。 “你这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你是想害死你弟们吗”不对，一定是李老大骗人的，他们进来时大晚上的都没碰见东西。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李家是给你好吃还是给你好喝了，让你这么向着他们，你吓唬老娘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娘就说你这个贱人不是东西，居然暗害起老娘来，老娘当年没被你害死你是不是不甘心，现在又来算计老娘····” 都不像骂闺女的话，江婆子却顺嘴说得溜，江氏十来年没听过这些话，在听居然还是那么心悸，垂着头，她就这么让江婆子又打又掐。 隔壁帐篷里的人，没有人因为江婆子的打骂而有什么动静，可见这样的咒骂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正常。 等江婆子发泄够了，江氏这才为自己辩解道：“那大鹰非常厉害，几百斤的大野猪都抓得起，我们就是因为它才这么安全的，那天它跟着秦氏那贱人飞走了，我们不是就遇到野猪了” “······” “娘，你说弟弟们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他们应该是在外头歇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江婆子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一个晚上的翻来覆去，而江氏也担心着，也睡不好。 “猪投胎的，还不去起来”天才麻麻亮，江婆子一脚将刚刚睡着的江氏踹醒：“都起了，捡鸡蛋去了” 以前一个鸡蛋一文钱，现在，一个鸡蛋五文钱还抢着要，不早点，几百文钱就落别人口袋了。 整理着，江家几个姐姐以及各家的妯娌姑子都起了，脸也没洗大家就开始往芦苇荡去。 咯咯嘎嘎的叫声里，一行人满意兜里的数量。 “咁~咁~” 走到上垭口处，几人突然听到野猪叫。 相对一眼后撩腿子往回跑。 如果几人不跑，野猪可能也不会追，她们这一跑，将原本就不安的鸡鸭吓得更加疯狂，鸡飞蛋打间，野猪也冒出头来。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扯着脖子往前，没有形象的救命声隔着半个山谷都能听见，方眯开眼的秦望舒侧耳朵听了下，转眼看像一边卷曲着的小黑。 想不管却又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 在李婆子与李小夏的注视目光里，她爬起，朝着旁边树枝看去。 小霸闭着眼一副睡觉模样，对于山涧里的杀猪叫根本就没反应：“去看看，叫几声，不要飞太低，让野猪忌惮却又不放弃追人” “啾~”一声，小霸从特意为它打开的树枝缝隙里飞了出去，然后在水塘上空盘旋。 一声声鸣叫确实让野猪忌惮，可是它的高度又让野猪放心，于是，江氏等人被野猪撵着将自个围栏里的锅碗瓢盆都掘了。 野猪力气大，更是将他们的围栏转撞倒好几处，更气人的是，野猪明明都刹车不及砸排刺上了居然没扎死，反而将木排撞散了。 “救命啊~救命~”一个个体会着李老大当天木梯就在眼前却没时间爬的焦虑，哑着嗓子只管喊。 可惜啊，青壮年们抬猎物出去了，留下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一个个趴着看着女人们被一头野猪转过来，转过去的追赶却大气不敢喘。 就怕野猪突然会爬树。 “老四，四叔~，大林~救命啊~” 什么拿乔，什么给老李家一个教训在这一刻都是浮云，江氏此刻唯一能想的就是那两人间兵器能来将这野猪给打了。 “呼~’”李老头拿着削得极尖锐的木刺准备过去。 抖着腿，李老大也视死如归。 “爹，大哥，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拦住他们，李江黑着脸抱着小黑跟潘大林出门。 杨林本安排自己两个儿子帮忙，老财爷爷，林旺叔也安排了自家人，但都被李老四拒绝了。 若不是潘大林不可能会听他的，他也会让潘大林留下，可惜，知道这个姐夫的脾气。 两人出了门，门边人顿时将木刺推上，更是一个个使劲推着木刺，坚决守护着围栏内的安全。 不行，太危险了，得尽快搭帐篷，大家都在这么想着。 “四嫂，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在这么危险的山林里，却用那样的豆腐渣工程糊弄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些保护的是他们自己的命吗” 第三十四章抢回来 高高站在帐篷边，李小夏对于隔壁的豆腐渣工程无语得很，而跟个疯婆子似的江家姐妹她更是一言难尽。 那么多人呢，野猪只有一头，为什么就不分开跑，非要一窝蜂的抢一个方向？ “可能一路进来太安生，让他们觉得这里并没有想象的危险”又因为都不是踏实人，都想偷点懒。 摇着头，秦望舒在想，江氏会不会将大家带过来。 他们的木刺不结实，围拦更是不结实，被这么一追，怕是连煮饭都不敢在地上煮了。 “老四，大林” 一见两人，江氏终于瞧见救星似的直奔而来，她身边人也是如此，呼啦啦的就绕过李江与潘大林。 瞧着大野猪直冲而来，两人相距半米，各自手里的木刺微斜往里。 三百来斤的野猪，将女人们追得哭天喊地的野猪，就这么直直冲着两人而来，也可能是它不知先撩谁，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体型能将两人都给撅了。 于是高高趴在帐篷上的人就瞧见悍然不动的两人，就这么将长长的木刺从两个方向穿进野猪的脖子。 野猪凄惨的叫声让所有人惊惧的闭眼，在睁开，野猪已经没气了，地上一大滩血迹。 抽出半截都粘着血的木刺，李江黢黑着脸跟潘大林将野猪提起，脚边，小黑懒洋洋的转身。 “又不是你们建的，你们有什么权利拦着我”插着腰，江氏跟里头的白潭村人对弈，里头人却死死推着排刺，直到李江潘大林两人抬着野猪过来。 瞧着被两人抬着的野猪，江婆子眼神一转，扬声喊：“多谢两位贤侄了，现在交给我们就行了，我们自己处理” “···是啊，我们都行的，多谢大林，老四了”闻言赶紧露出笑脸，江大妞直接拽上一条野猪腿，身子还不要脸的往潘大林身边挤，让提着两只猪腿的潘大林不得不放开手退让。 没有潘大林使劲，前半边直接落地，将江大妞扯得一弯腰。 “还瞧着做什么，还不来抬”剜了几个姐妹一眼，她转头又是笑摸样：“老四，我们人多，你不用帮忙，去忙你的就好” 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而老话又再次得到了证实。 不怕不要脸的一个，就怕不要脸的一窝。 李江被女人团团围住，一个两个的从两边往中间挤，硬生生将李江给挤得后退。 “娘，将刀拿来”江大妞安排着，吆喝着姐妹姑子就想将野猪抬到水边去。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各位都主动帮忙处理了，那里还能用你们的刀啊，小妹，将咱家的刀拿出来”下来的秦望舒直直拦住江家姐妹，这一吆喝，一边脸都气歪的大姑子闻声神色一转。 “小妹啊，将我家的刀也拿过来，她们这么多人，一两把刀怎么够，这天气，肉还是要尽快烘上的好”求她男人救命还想将野猪占去，想得不要太美了。 “刚子，将我家的也给拿过来，怎么说都不能让人觉得我们白潭村的太占便宜，救人一命就心安理得的要让帮忙还用人的刀”杨林笑呵呵的，脸上配着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一群女人半点没有欺负女人的不好意思。 “乖宝，将我家的也给拿来，这么多人呢，就村长几家的怎么够啊”老财爷爷说着笑呵呵的看着下来的江婆子。 “江家妹子，你也真是客气，历来谁杀的野物，野物就归谁，虽然野猪是你们带来的，可到底是大林跟李老四杀了的，既然是他们杀了的，自然就该自己动手清理，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也太知恩图报了，像你们这样知恩图报的真是太少见了” 被一个个知恩图报讽刺的江婆子脸黑得似锅底，江家姐妹脸颊肌肉抽动。 环视一圈，白潭村的人都带着讽刺的笑容。 她们可以肯定，若是她们坚持动手，人家能心安理得的将肉拿走。 都不用李家人出面，白潭村的人都能用口水将她们淹死。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怎么能做。 咬咬牙，强挤出笑来，江大妞让姐妹们放下野猪：“虽然我们是有心，但也确实没处理过，瞧着大林老四也没什么事做。那我们也就不争抢了，都是亲戚，谁跟谁见外不是” 这脸皮，真是厚出新高度了，让白潭村出了名的厚脸皮婆子柯婆子都自叹不如。 “可不是，都是亲戚嘞，怎么能见外，若是外人，别说将人家的猎物占去，就是救命，外人都不会救，又不是野猪亲戚，谁敢保证救人时不会将自己给害死” “江氏啊，野猪虽然是你家亲戚给吸引来的，但你也要说清楚啊，这么叫救命还以为你们是被野猪追了，下次可别这样，自己引的野猪自己杀了，别人就是想抢都抢不过去” 先前并不觉得自家老娘跟大姐有什么不对，秦望舒，杨林他们来抢野猪时还觉得他们欺负人，这会让柯婆子这么一讽刺，江氏脸上热得能煎蛋了。 野猪不是她们吸引来的，是追来的，她叫救命也确实是在叫救命，不是太激动。 “大姐，咱也没事，就帮着将野猪处理了吧”要是不处理，下次李江绝对不会出手的，她知道他那臭脾气。 江氏怎么说都是为自家好，可别人却不那么认为。 江婆子对付不了这么多白潭村的，还能对付不了江氏，顿时转过身来就是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个没出息的，救自家人还让人讲救命之恩，你这些年在老李家真是白过了，白白给人生儿子。连生四个儿子还不如不下蛋的，你真是将我老江家脸都丢尽了” 出了顿气，江婆子转身想走，可一瞧被撞得豁了几个口子的围栏，心里就突突，顿时一个转弯又转了回来。 “身子不舒服，还不快扶我进去躺会” 昨天被秦望舒打的脸还没消肿，今天又给垒上一巴掌，江氏脸上的浮肿不要太明显，而面对白潭村人，她不似面对自家人那样，让这么多好事人看着，她有种自尊被践踏的感觉。 第三十五章就这么和离了 “娘，我扶您去休息” “你拽我做什么”被强拽着转身，江婆子抬手就掐：“没个尊重的贱货，使那么大力气是想拽死老娘是不是” “江氏，你娘是怕那边不安全，想进老李家帐篷”有人故意提醒。 “是啊，那边都已经豁成那样了，怎么安全，你娘怕死得很，想留咱这”又一个故意说。 没人开口，江氏都觉得难堪了，让人左一句右一句讽刺着，她更是觉得难过。 不过自己怎么做，老娘都不高兴，老娘不开心老李家还死命让人欺负她，她这日子没发过了。 “李老大，你死了？让人这么欺负我娘” 憨憨站在一边的李老大眼神弱弱的，但懦弱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对媳妇的不满。 想着父母对自己媳妇的失望，李老大居然冒出句：“我没死你就丢着我回娘家了，我若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你什么话呀”愣了几秒江氏才回过神来，李老大居然回嘴了。 下一瞬，江氏扑到李老大面前对着李老大又锤又打：“你个没良心的，我多少年没回过娘家，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居然这么说，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亏得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还给你们老李家生了四个儿子” “我若没良心，绝对不会让你将房里的钱都拿去买东西，我若没良心，绝对不会逢年过节去你那水都不会给我喝一口的娘家，江氏，你倒是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么多年我老李家亏待过你没有？” “怎么就没亏待了，你老李家一家子都欺负我娘家离得远，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一个外人，我给你生了四个儿子，还不如张氏那不下蛋的，李老大，你就是个孬种，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啪~”李老大半点也不后悔自己打了江氏，而江氏捧着又挨一巴掌的脸半天回不过来。 “好你个李老大，原来你们老李家就是这么欺负我姑娘的，这日子没发过了，和离，我姑娘要跟你和离”跳脚老太太一巴掌一巴掌的呼在李老大脸上。 将一切看在眼里，李婆子，李老头气都不吭，儿子被媳妇打那是儿子愿意，被丈母娘打，那是不能回手。 而这样的人生他是要继续，是了断，都看他自己。 他们给他找了这么个媳妇已经对不起他了，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过就看他自己，他们不会在掺和。 白潭村人都好奇一向厉害的李婆子，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李老大被打，但一个个都不出声，这么好看的戏怎么能打断。 好几个月没见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别打我爹”小炮仗终于挣脱了李小夏的桎梏，冲像江婆子。 “不孝的东西”一脚踹开小炮仗，江婆子脑海里浮现着昨天小子藏鸡蛋的动作，抬脚又想踢过去。 “啪”李婆子飞来一巴掌甩在江婆子脸上。 李婆子不过四十五，江婆子却五十六了，李婆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儿孙满堂还是劳碌命，江婆子因几个姑娘的补体日子过得不错，早几年就不做事了。 在加上她抬起脚，于是，江婆子直接被李婆子呼摔了下去。 “你打你闺女我干预不了，你打我儿子，我也不会说二话，长辈无理小辈只能受着，但我孙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孙子姓李而不姓江，就是你闺女肚子里掉下的肉也是吃我老李家米长大的，与你江家有什么关系，你那里来的资格打他” 江氏姐妹见老娘挨揍，顿时捞膀子，可还没怎么呢，秦望舒就一声小霸，顿时，她们动作僵了，一个个如木头似的不敢动了。 李婆子不知她们怎么会露出这样的恐惧，但秦望舒明显的将场子给震住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么多年我不阻止江氏对娘家好，并不是因为江氏能生儿子，这么多年我没打骂过江氏也不是因为江氏能生儿子。江氏嫁进我老李家的门就是我老李家的人，我从来没将她当过外人” 怼完江婆子，李婆子转像江氏：“江氏，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么多年老婆子可有苛待过你，这么多年老婆子可有对不起你过，这么多年，老大又可有欺负过你” 失望，真的是失望透顶了，果然媒人的话是不能信的，而没有亲眼所见，什么都有可能。 李婆子打了自己娘，秦氏更是又让大鹰来威胁自己，江氏心头的恼怒已经让她没了理智：“怎么没有，你们老李家全都欺负我，你们知道我娘家远，一个个都欺负着我” 李老大简直不敢相信：“你简直没良心” “我没良心？我看着我娘被打却不能报仇，我当然没良心了” “你，你居然还想打我娘！”李老大是真惊悚了，自己娘还没依靠他们呢，自己媳妇居然就想打了，那往后···不敢想象啊！ “我只恨自己不能打”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悲惨的让老李家欺负，江氏一个念头升起“和离，我要马上和离，你老李家欺人太甚，我若留在你老李家，我娘能被你们一家打死” “···好，和离，和离”这样的媳妇绝对不能要。 也不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但李老大就是找来了两人的婚书撕了后还喊村长写见证。 逃难呢，笔墨纸砚又不能吃，哪里来的。 见证也就只能口头了。 闹够了散了，李老大蹲了会后道：“我去瞧瞧陷阱” 突然没了媳妇，李老大心里还是不得劲的，可是没了媳妇也代表往后他得自己养孩子，为了孩子们，他不能消极，得努力。 “你们都去吧，这头野猪我来处理”李老头直接安排。 两头猪有不少肉，今天陷阱里若是有猎物最好扛出去卖了。 水潭边的陷阱真的很好用，各家的陷阱里都有猎物，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商量着，大家就出了山。 背走了自己的私房，回来李江又出去了一趟，将家里的数也给卖了。 “开饭”见李江回来，李婆子打开大锅盖。 昨天的猪皮猪杂够吃三天，今天的都给晾了。 猪皮稍微煮了后晾干，回头能用油炸，油炸后又蓬又酥又脆，可好吃了，而猪肚猪肠的发了来煮又是个味道。 第三十六章责任 晚饭后，李婆子本想喊李老大说说私话的，可这边锅碗还没洗呢，围栏门口江氏的声音又在那叫嚣了。 “呼~”这都什么事啊。 好年好景的闹和离还想得通，这年景···真是闯了鬼了，她们家今年怎么会这么不顺。 “娘，我过去看看”李老大站起，头都垂肚脐眼前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两口子，这会后悔要复婚李婆子也没办法，挥挥手直接不管了。 瞧李老大低垂着头的窝囊样，江氏心里就只有一种想法。 这样的男人，她是怎么跟他过了这么多年的？ “我弟弟们没回来，你去找一下我弟弟们”江氏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一来就直截了当，一开口就跟没和离似的。 嘴角扯动了下，李老大更直接：“又不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去找” 只觉得一股烟冒出头的江氏，若不是有排刺拦着，绝比又得出手：“李老大，你有没有点良心，若不是你，我弟弟们怎么会进来” “我就是良心太好才会想要去看望一下你的姐妹，更是良心太好才会将我们没事的话说出来，而你娘，你弟弟们要跟我进来可不是我提的，别来烦我”现在想想，过去每年都要上门自取其辱几次，他都佩服自己。 而和离了就没有关系了，都没有关系了你还来找我，你脑子有病吧！ 李老大憨，爹娘说什么就听什么，媳妇说什么也就是什么，然而，这种憨人他通常都一根筋，长久的生活里，周围人给他树立的三观，他会规规矩矩的去遵守。 与和离的女人不清不楚，在他的思想里就是伤风败俗，他可是有四个儿子的人，怎么能做伤风败俗的事，给儿子脸上抹黑呢。 “赶紧走，没事别来我们村这边，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别人误会” “······”这还是那个跟她生活了十来年的人吗？ 居然嫌她丢人？ “李老大，你简直就不是人，我嫁你这么多年为你生了四个儿子，你居然嫌我丢人！” “······”不是都和离了，以往都断了，怎么还提儿子？ “李老大，你根本就不是东西，你这无情无义的”被气得双目猩红，江氏想起孩子们来：“大朗，娘的大朗啊，娘要被人欺负死了~” 牵着弟弟们走过来的李大郎脸上涨红，而两个小的，一个咬着唇，一个满脸天真无邪。 “你已经与我爹和离了，你已经不是我娘了，回头我爹会给我们娶个新娘” 娶新娘什么的，老李家人并没有说过，但白潭村的不是在这挤着，见大人忙，一个个的便逗着孩子。 这不，五岁的李三郎就成为了大家哄玩的对象，而李三郎对和离并不明白，于是就有了这个娘不要你们了，现在你们没娘，回头你奶奶卖了野味，会在给你们娶个新娘的解释。 对于这个娘，在以前，李三郎还是很依赖的，可从江家人进来后，他想依赖也没机会了，而昨天江氏抢他鸡蛋的画面太过新鲜，顿时，他就有了换个娘的想法。 换个娘或许就不会这么对他们了，或许就不会抢小弟的鸡蛋，不会打骂他了。 小孩的话，还是一个五岁小孩的话，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当不得真，可江氏让一连串的事搅得失去了理智，哪里会去想孩子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想到李婆子都已经给孩子说要找后娘了。 想着老娘下午的话，在想着三姐跟她说的做妯娌的话，江氏冷冷笑了起来。 “好啊，你爹给你找新娘，让你新娘生些野···种来收拾你们，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她要生更多，更多的儿子，她要让她的儿子将这些不孝子踩在脚下，她要让他们知道不孝的代价。 哼，李老大，你瞧着，我江小琴会嫁比你好十倍百倍的男人。 江氏嘴角的笑太过瘆人，让她那一笑吓得心里一紧的人，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愣了许久。 “不是，江氏这女人什么意思，居然诅咒自己的孩子？”柯婆子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她还狠，至少，她从来没有诅咒过自己的孩子。 到现在都弄不懂爹娘怎么会和离的李大朗，浑身颤抖。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曾经对他们笑语嫣然的娘了，这已经不是他们的娘了，没有谁的娘会诅咒自己的孩子的。 “别怕，爹不娶，爹就守着你们过”让李大郎的反应吓一跳，李老大赶紧将人捞怀里。 他不是忘旧的人，就算江氏与他和离了，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将她忘了，而家里的情况哪里能给他再娶。 门口在闹，老李家人不是不知道，相隔这么点距离也不是听不到江氏的话，可是还是那句话，两口子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只是江氏那诅咒似的最后一句让人气愤。 “这女人”扯起袖子，秦望舒一副要去收拾江氏的模样。 一把抓住秦望舒的手臂，李婆子摇头：“话不是说说就能成真的，要是能说成了谁还敢开口” “······”她觉得这女人就是欠教训。 “孩子在我们身边，我们就不是对孩子不好的人，往后若是让老大在娶，我跟你爹会带着孩子过” 后娘什么的太远，但若真到那时后，老姑娘应该已经嫁了，没了老姑娘，她跟老头养着四个孩子就是了，他们断然不会让自家孩子受委屈。 孩子们怕后娘对自己不好，李老大笨拙的安慰，第二天在见到陷阱里的野猪时，他更加有了干劲。 昨天一只鹿卖得快六两银子，比起以往多了三倍还多的钱，今天这头猪得有小十两。 趁着机会，他说不定能将孩子们娶媳妇的钱存下来。 而过了这灾祸，物价恢复，他手里的钱肯定能让兄弟四个过好日子的。 “老四，你不用帮忙，我自己能背” 两百多斤的野猪掏了肚子，砍了猪头四脚也就一百三四，他完全可以。 瞧着虽然艰难但还能承受的大哥，李江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走到垭口见到江氏等人时，心情不好了。 第三十七章遇险 江氏真不笨，被李老大拒绝后她便开始想办法，而后就想到这个跟着他们的法子。 而江婆子她们对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围栏又是豆腐渣，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于是，在江氏提出今天要跟着李老四一行出山，瞧瞧弟弟们的想法后，全部都开始收拾行李。 这里太危险了，她们不能留在这里，而有帐篷，也找到了安全进出的办法，她们更不需要待在这里：回头，男人们可以跟着卖野物回来的李老四等人进来，在跟着去卖野物的他们将猎物抬出去。 有李老四他们这些人做保镖，不要太完美。 李江虽然不待见江氏等人，但也不希望有人无辜丧命，对于她们，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他们毕竟都是大男人，跟着的又都是老弱病残，一个个为了将足够多的鸡蛋，剩下的粮食带走还都基本负重。 “哎呦~”脚下一个跄踉有人摔了。 眼见着前头人连头都不回，摔了的也不敢喊痛，忙爬起跟上。 “哎呦~” “别哭，快些走” 顾不上查看孩子摔了那里，牵着孩子的人只拽着赶紧走。 骂骂咧咧中，出山的路走了大半。 突然，前头的李江不走了。 已经跟李江走过好几次这条路线的杨刚等人，顿时跟着停下。 “老四？”杨刚询问着。 他什么都没发现呢。 “瞄~”对着朝东的山坳瞄了几声，小黑拱起肚子。 已经太熟悉小黑这个动作的大家顿时紧张。 小黑每每都会在有野物靠近他们时提醒，但每次都只是朝着某个方向叫，从未有过这么紧张到做出攻击状态的时候，现在这种攻击状，是否表示这次面对的不止是野猪那样的威胁。 想着水潭边的老虎，潘大林神情萧肃起来。 “将背篓放下，准备好”潘大林将自己的背篓放下后，跟同样也将背篓放下的李江，挨个将身后人的背篓接下。 瞧着他们都这么紧张，跟在背后的江氏也想将背篓放下。 “做什么？”江婆子脚一踢，差点将重心放后的江氏踢摔。 内心委屈着，江氏只道：“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怕什么，老虎都能打的人在前头，就是老虎来了都不怕”没忍住又掐了江氏几下，她后退了两步，整个人躲在了江氏背后。 人哪，许多时候都要保持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被吓得屁滚尿流。 “娘唉~” “快跑~” 从一群野猪的震撼里回过神来，你推我嚷中，晃悠悠转过山凹愣了的野猪群三魂七魄归位。 撩着牙，大野猪就只往前冲。 “上树，都上树”李江反手就将自己大哥后腰提起，往几步外的大树上送，在将大哥推上树后，回身找二哥的影子，见二哥已经爬了一半，反手将吓呆了的老财叔孙子扯过来：“快上去” 一头野猪，甚至一头老虎都能博一博。 有小黑在，他们就是受点伤也是赢的那一边，可三五百头野猪，一半还是成年的大野猪，这太恐怖了。 就算有小黑，他们也得重伤，说不定还会有死亡。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一群人硬是将它看做了五米，三五秒时间就都爬上了树，回头看一眼，李江是真想不管，可那群慌不择路的人，不止有老还有小，这一无视不知会有多少人丧命。 “姐夫，别下来”阴沉的一眼扫过去，让潘大林心里一咯噔，李江握紧柴刀笔直往前。 “小黑，挑大的，只管弄大的”小的撅不死人，母的獠牙短，大的，成年的大公猪就不是了，能一撩一个死。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大家都只记得李江冲出去的身影，然后喷着血的野猪群路过李江，追着江家一众而去，呼啦啦几百只野猪随着她们的分散而分散。 背着的背篓在这一刻全成了累赘，摔的，被撅的女人哇哇大叫着，然后背篓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吸引了野猪。 喷着血，野猪开始浑然不觉，有的甚至在撅了人后捡食打翻的鸡蛋，小麦。 几息后，喷呼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在然后，大野猪们一头接着一头的倒下。 瞧见身边大野猪喷着血抽搐，小野猪们撒丫子逃跑。 “····天爷！” 潘大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狩猎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过百头大野猪同时喷血，有的摔倒抽搐，有的竭力想要逃跑却猛然栽倒。 回头，李江浑身滴血的站着不动。 心里又是一咯噔，他真摔下树了，好在皮实，蹲的树枝又只有三米左右。 没顾得上疼，他连爬带窜的往李江身边去。 “老四~”潘大林以为李江出事了，声音颤抖不已，可抓上李江肩膀，李江便转过头来“姐夫···我没事” 他怎么会有事，他完全没机会有事，他不过抬起砍刀，一股热血就喷到了他脸上，然后冲着他来的野猪就偏移着从他身边绕过。 他都没落刀，大野猪们就都喷起血来了，而小黑，在野猪全都绕过他后懒洋洋的趴下看着他，那眼神仿若在说你做这动作傻不傻。 “吓死我了”潘大林居然掉下泪来。 “···没事”僵僵放下砍刀，李江回过身来。 “唔~” “哇~” “哎呦~” 几十米间，一片狼藉，人是人，蛋是蛋，野猪是野猪。 “你不是说野猪都是小群体”这些小？ 目光从李江滴血的柴刀上转到哭喊的人群身上，潘大林眉头紧锁。 “雄猪一般都是独行侠，母猪则会带着近一两年的崽子生活”所以，他真不知道这些野猪是怎么回事。 几百头，雄猪的数量还占了一，二，三····一百二十七头。 老天，一百二十七头，这是怎么个数字，这一个山脉的雄猪都在这里了吧。 没人知道，他们的到来让方圆二三十里的动物出现了危机感，从来都在喝了水后扩散到各处领地的野猪群，因时不时低飞的大鹰吓得往山外围跑。 翻过前头的这座山就是上潭村，很多野猪这几天都改到这边喝水了，于是发现这边居然有不少绿色，野兽也不傻，这不，野猪就越来越多。 第三十八章卖野猪 今天会这么聚集着往山里跑，则是村里组织起了人打野猪，只是野猪怎么都没想到才逃过村民的围攻又遇上修罗。 “怎么办，这么多？”一百二十七头，要运几天才能运出去。 这气候，还没运出去就臭了吧。 潘大林直接忽视了这些野猪是怎么被李江杀死这回事，直接担心起卖不掉自己人也处理不出来这个严峻问题。 “··先将它们抬到一处，待会你们留在这里守着，我出去找买家”他有空间，独自一个人也没问题，他们则有小黑在，不会有问题。 野猪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浑身血的李江身上，虽然不相信他在短短时间里就杀了这么多野猪，但他是个能一下子打死四头大老虎的人不是，这样的人一下子杀死这么多野猪有什么问题。 当然，除了李江，他们谁都没瞧见在，那么不是李江还能是谁？ 几个男孩收理着野猪时，一致觉得李江会功夫。 “那肯定的，四叔若没功夫敢打老虎”老财叔家孙子，说着越发相信李江是会功夫的。 “哎呦~我滴娘哎~”哭着，江婆子心头滴血，可处在这样的修罗场中，她不敢将摔了蛋，撒了麦，被野猪撅断了腿的事怪给李江，就是怪给李老大她都不敢。 特别是在她一哼唧，拖着两头野猪的李江就转过头来瞧着她时，大气她都不敢喘了，喊都不敢喊了。 这简直就是阎罗王，那一身血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江婆子都不敢多瞧李江几眼，其他人就更是，哭着，爬着，别说鸡蛋粮食，就是衣衫都不敢捡的往野猪堆边靠。 喏动嘴，好多次江氏都想喊李老大来将自己老娘背出去，可每每声音要跑出喉咙时，她都忍住不敢喊出来。 李江太可怕了，她怕她一喊，别在他腰间的砍柴刀就会像她飞来。 那些野猪死得太惨了，有的血流干了都没落气，真的是太惨了。 江氏一群人几乎都受伤了，断手断脚甚至腰杆大腿被撅到的都占大半，孩子们几乎不是肩膀就是脑袋受伤。 好在野猪追上她们时，大雄猪们已经弱了下来，母猪小猪力气虽然大，但并不能一下就将人撞死，也还好他们背篓里装满鸡蛋小麦，这一撒，吸引了大部分野猪的注意力。 堪堪逃过一劫，没人敢喊李江等人救她们，更没人敢抱怨李江半句，连这么多野猪死在面前都没人敢眼红。 一个个的，只是在李江等人将野猪收做堆，李江朝外走时，你搀我扶的忙跟上。 默默放慢脚步，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走出一个多时辰来，在终于走到路上时，李江松口气，沿着道路往前，离他们远点后，放下野猪，而江氏一行终于大哭出来。 瘫在地上，腿脚受伤的怎么都不走了，吆喝着没什么大碍的回村叫人。 在全安县只有上下潭村有水的现在，县里各镇里有条件的人家都从这里拉水，李江在路上等没多久，便见到一队马车拉着大木桶过来，带队的人还骑着马，见他面前偌大一头野猪都不用吆喝，自己便打马前来。 “你这野猪怎么卖” “这头野猪去了肠肚差不多三百来斤，六十文一斤，整头十八两” 若是寻常时候，上好的肥肉都不过十五文，瘦肉十二文到十文不等，可是现在，五谷杂粮的价钱都涨了五六倍，更不要说肉。 肉早就买不到了，就是鸡鸭都不容易买。 要不，他也不会听说有人在这路上买了肉，就颠颠来看。 六十文一斤的肉，在来人眼里还算便宜的。 眼睛都不眨的，他便要了：“爷要了”说着，就怕给别人抢去了，他忙掏钱。 “我们山里还有，你还要不？”李江接钱时，见来人荷包里不止有银子，还有两张银票，而此人穿着也不像下人，于是，他便多问了这句。 给出十八两，来人闻言顿时惊喜：“有多少爷全要了” “我还有一百二十七头，大小都差不多，若是按十八两算，一共二千二百八十六两，我的同伴还有两天麂子，两头鹿，几头小点的野猪” “！！！” 张着嘴，来人半天没合上。 这么多野猪，你家是养野猪的吗？ 养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这年景，人都快要吃土了，那里还有东西能让猪吃！ “···你要么？”后头又来人了，若是不要他就去问那个了。 随着李江的眼神，他瞧见了自家对头，顿时管不了那么多的：“要，爷全要” “给，定金”手一抽就是两张银票，李江顿时收回目光，只是当眼神落在两张一百两时无语了。 两千多两的肉，你给两百两的定金，你会不会太没诚意了。 “爷这就安排人去取钱，你只管将野猪弄出来”爷都大胆让你去抬野猪了，你那里还能嫌我定金少，爷都没怕你是骗子不是。 男子的眼神，李江还能不明白，看着银票片刻后他道：“野猪在这山后头，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你们若是能帮忙，今天晚上应该都能运回县城” 两百两可不少，男人也有些不放心，顿时安排人跟李江进山，同时也安排人回县城拿钱租车，想着一百多头猪就他们这些人要搬到什么时候去，顿时又让一个到前头村子里请人。 一百多头野猪，留二十几头在家，剩下的都可以二十，二十几两的卖出去。 县里如今就差肉啊，菜啊的。 有钱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最好过的，即便是在这样的灾荒年，县里镇里的富户们都不缺粮食。 都说狡兔三窟，就算头年粮食全给抢了，今年他们也不会饿到，而当全县陷入干旱时，许多有钱人都想到水资源丰富的村落来，在许多老百姓饿死的时候，他们一样酒肉臭着。 “小兄弟，你们怎么会猎到这么多野猪”跟着李江的管事打听着。 “出山时遇到野猪群了” “呀~这可危险了” “还好” “还好！这话一听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天上潭村遭野猪祸害了，好多家庄子都给野猪祸害得不成样子，那些没人守的村民田地就更是” 第三十九章好价钱 “····喔”他有些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群的野猪了，感情是找到新的觅食地了。 从管事口里，李江得到了不少县里府里的事，而府城在他们离开四天后就断粮的事让他满身冷汗。 若没有小媳妇，他们一家怕是真要活活饿死。 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管事还真有些不相信李江口里一百二十几头的话，真见到时嘴巴愣是半天没合上。 “老天爷，这也太神奇了吧！”一堆野猪，还是一堆个头实在的大野猪。 三百四百斤的野猪在往年是不算大的，但在今年，它已经是极限了，许多庄子里养的家猪都没这个头。 “你们若嫌重，我们可以将肠肚先取了”城里人与他们村里人不一样，内脏在他们眼里是不干净的东西，嫌弃得很。 “不用，都是好东西”摆摆手，管事一头头查看，在发现许多野猪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痕，但都主要死于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瞧着伤口的宽度长度都如出一辙时，心里有了一个人动手的想法。 可扫视众人后，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都是好东西啊！兄弟，你们入山得早，没去过府城，府城那边可是已经饿死人了，在这样的年景里，就是一滴血都不能浪费，不然是要遭天谴的”主人不吃这些东西，下头的人都爱，这么多，能管几天好的。 李江在说他们村时没有说去过府城的话，而是用那个大家串通好的，去府城路上迷路的说辞，这会管事这么说，他只能表示惊讶。 “怎么会！” “怎么不会，与你们一批去的人手里没什么余粮，半个月都没撑下来就开始死人了，如今的府城是比我们县里还危险” 心里想着瘟疫的话，管事却没敢在说，这句后赶忙吆喝自己人抬野猪。 这山里也太危险了，他们还是早点出去的好。 没有在留人守着，大家一起动手，李江自己能背一头，李老大他们却得三个四个人抬一头，管事带进来的人也是一样。 一趟居然只能抬十一头。 一百二十七头照这样的速度，抬到明天也抬不完。 “爷，人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去村里请人了吗，怎么没人。 说到请人，男子头疼：“没人来，昨天夜里野猪群一直在村里，今天一早才回的山，怕还在附近” “喔~”头痛着，管事只能再次往山里走。 天气不好，男子也怕时间长了坏，所以在大潭村请不到人时，就让人去附近另一个村请了，因为去的人没有回来，也不知能不能请到，他没敢说。 好在，这个村虽然离大潭子村不远，但村里早就没水了，村民想着能多挣几文就一定要将这几文拿到手，来了不少人，在李江等人第三次出来时队伍壮大了。 一百三十几头野猪，几头鹿，几头狍子堆在道路上是个什么感觉？ 感觉都很不真实，状况麻，就奇了。 来去的马车牛车，都堵着动弹不的了。 “陈二爷，不管怎么说你陈家与我王家都是安县的老家族，你不能不给我王老三这点面子” “王三爷啊，不是陈二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家里老爷子答应人了” “别给我来这些虚的”丢丢几个元宝砸向陈二爷的跟班，这叫王三爷的直接让自己人抢了三头野猪。 瞧着这局面，围观着的富户公子管家的有样学样。 都是有来往的，都有分寸。 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路，奇异的在抢了猪后通了，而陈二爷苦瓜着脸，张三李四的喊着跺脚。 “老四，二十五两，他们居然都以二十五两的价钱将猪给抢了”瞧着情况，潘大林悄悄与李江说。 他是个好猎手，野猪也不是没打到过，只是他打到的野猪从没超过两百斤，都是刚成年的小野猪，而相比野鸡野兔，野猪，鹿，麂子，狍子这些的都是好肉，价钱都与摊子上的猪肉差不多。 人各凭本事，他们这种人能得一个公道价就谢天谢地了，坐地起价这种事他们没本事做，他也佩服有本事做的人，可是当他亲眼瞧着一头野猪白白就让人挣去七两银子时，他还是好心痛啊。 “那是他的事，等他将我们的银子给了，我们便走” “嗯”他也就说说而已。 又看着人将他们的袍子，鹿，还有他们的小野猪都给抢了，还是同样以二十五两的价钱，李老大等人别提多高兴，而为了拉拢李江，这个叫陈二的安县富户居然整二十五两的给了他们。 “李江兄弟，钱够数了吧”一个转手就是七两，此时的陈二眼睛都要笑开花了。 而在给李江银钱时，李江并没有故意抬价，更让他觉得李江懂事：“李江兄弟啊，哥哥虽然也没什么本事，但在这安县里是绝对能保你的，你若不想让家人受苦，可以带到县城里来，哥哥有套外宅，可以借你” “多谢陈二爷，我们不止家里人，还有村民，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粮食，还是住山里的好，至少不会饿肚子”李江拒绝了陈二的好意，也说明了原因，没有让陈二感觉自己好心被雷亲。 这让陈二更加欣赏他了“县里是比较安全，不过县里粮价是一天一个涨，我估计在过两个月，县里怕是也要买不到粮了” 陈二有意提点李江一句，李江表示会尽快买点粮食，然后陈二又说若是下次在遇到什么动物群，就是只卖少量的猎物也没关系，都可以直接在路上等他家管事，他家管事每天都会来拉水的话后，李江等人终于离开了。 “老四，你怎么不答应他呢，他给的价钱多好”李老大摸着兜里的银锭心还在飘。 斜了大哥没出息的模样，李江解释。 “今天这么大一群野猪卖进县城，过不了多久，县太爷怕是都会找上来，卖野物的事怕是没几天可做了” “啊！县太爷要找上来？！”听到村长都哆嗦的人，更不要说县太爷了，这一听，腿直接飘了。 “老四说得没错，这年景，县里多少人吃不饱，我们却拿肉卖钱，县丞太爷绝对会找上来的”潘大林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老四，若是县太爷让你为县里狩猎该怎么办” 第四十章分钱 这个问题李江早就想到了，在他卖老虎时，他就想到了：“让猎就猎呗” 潘大林：“·····”县太爷让猎，他也不能不猎啊。 思索着，杨刚开口：“山那么大，山里或许还有别的水源，老四就算给县太爷狩猎也得有猎物” 山那么大，动物又不是死的，而山里若还有其他水源，动物感觉这个水潭越发危险后就会转移，倒是老四，就算在怎么努力也没猎物可猎，而县太爷不可能安排他往更远的山里去。 太远，猎物猎到了也得抬出山才有用，若没法抬出山，猎多少，又有什么用呢！ “刚子哥说得没错”李江笑得有些阴险。 在老百姓快要饿死时，你个··都没有做出最后一丝努力，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油脖子狩猎。 二十五两的野猪都吃得起的人，有本事自己来猎啊。 比起平时中午前就会回来，今天因为江氏他们，李江他们到天黑才回来，大家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在吃了饭后，李江将大家叫在一起时，大家有些意外，等他将今天的事说了就更是。 “我们总共十六人，以人头分，一人一百四十二两又八百文，我没要铜钱，这八百文我就不给了，算我多跑那一趟的跑腿，这是一百四十二两” 遇到野猪群都差点吓死人，李江这一出手，柯婆子差点背过气去。 “李老四啊，你这就不对了，要分钱该村里大家一起分的”一百四十二两，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老财叔家八个孩子就占了千两，这是想噎死老财叔呢！ 柯婆子向来爱沾便宜，以往就是后院几根青菜她都能薅就薅，更别提安人头分都能分个好几两的银子。 “我呸，柯婆子你是想钱想疯魔了，要分自己打野猪去”不知这野猪明面上是李江自己打的，李婆子叉腰就站起来：“别人拼命，你分钱，你怎么想这么好，要让你这么想，回头我老李家三儿子一女婿都不用费力气了，等着你家几个儿子分就得了” 等着柯家几个儿子能等死人，这柯婆子年轻掐尖一把好手，生了四个儿子更是底气足，可惜，她四个牛高马大的儿子，一把年纪却还穿兜裆裤，到现在都靠父母养着。 如今柯老头没了，难怪这样的钱柯婆子都要得出嘴。 李婆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同样，杨林村长家的婆娘也不是，顿时也跟着站起来。 那也是自家孩子拼命挣来的，凭什么分给大家。 不知其中原委，几个婆子差点将柯婆子骂哭，知道其中奥妙，杨刚等人没人敢接这钱。 “老四，你别埋汰我们，我们那里能拿这钱啊”转头，杨刚对爹娘道：“待会告诉你们” 儿子都这么说了，两老也就不再吱声，而李江依然坚持。 “拿着吧，那陈二爷的话大家都听着，我们担心的事，大家也清楚，为了自己家人，大家都拿着吧” 你瞧我，我看你的好一会，杨刚才伸出手：“老四，你的大恩大德，我老杨家人觉不敢忘” “老四，我老林家人也一样”林平兄弟也忙不失点头。 “四叔，你放心，我们会将你当亲叔的”老财爷爷家爱贫嘴的大孙子这么说后，怕李江不信，还抬起手来发誓。 见一个个都将李江当大神，村里人内心猫爪似的：“陈二爷是谁啊，你们又担心什么啊” “村长，你可是我们村长，咱一个村的，有什么事至少应该通知我们一下吧” “就是啊村长，怎么说我们都一个村的，他们不能在这年景瞒我们啊！” 瞧一个个这么严肃，也没人在敢说什么村长你就该管我们的话，更不敢指着谁鼻子说应该，只能软着性子求，村长还是很欣慰的。 只是，村长自己都一头雾水，哪里能给别人解惑，眼神顿时转像李江。 “在我们离开府城后第四天，府城断粮了，如今已经死了不少人，陈二爷是今天买我们野猪的人，他可能有些关系，说县里粮价一直涨，还有可能过两个月就断粮，而我们担心的是，县太爷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动物后，会带人进来狩猎” 一口气，李江直接就将话给说完了，听了话，现场一片安静。 现在是在不会有人后悔离开府衙了，同样的也开始担心往后。 “钱在这年头根本就没用处，咱家从明天起，早起一个时辰，务必挖出几个陷阱来，钱什么的咱不要，口粮留着才是第一位”某个村民说。 “对，县里都买不到粮，我们就是有钱又能怎么样，还是将口粮赞下来的好”又一个村民附和。 没人在敢嫌累，更没人在敢眼红，安排下自家，大家都早早睡下。 一个个的，都在想，必须在县太爷带人来前，给自家弄足够多的口粮才行。 瞧着大家，村长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红眼病自己治了，懒病也自己治了，可真是好事。 只是，能让县太爷晚些时候来，就晚些时候来吧。 “李老弟”杨林突然噌到李老头身边，李老头挑了下眼角，示意他有话直说。 “各家都有点钱了，而人总是不能少了盐，我打算让孩子去前头镇上买点，若是能买到粮就更好了” “前头镇上？” “前头沟头镇” “沟头镇？！”前头的勾头镇与县城不是一个位置，就他们这个位置去得走小一天。 见李老头不解，杨林自得了一把，顿时展现了他身为村长的才智见识。 “县里虽然近，但我们没有路引进不去，前头镇子就不同了，镇里没人看门，想怎么进去都没问题，而沟头镇别看只是个镇，繁华程度却是我们县第一，因为它在我县与邻府的官道上，洛城府运往我们安县的商品，每一样都得经过沟头镇” 抬眼看像三个儿子，就见老大老二下意识躲了躲，心头暗骂熊样，感受了一波野猪的热情，都学会做乌龟了。 “老四，你力气大，我家就你去吧” “嗯，正好我得给我媳妇买些东西去，我媳妇不能在委屈了” 张氏忍不住眼刀子剜像自己男人。 话说，没了江氏还真是没筏子了。 委屈的秦望舒举手。 第四十一章买粮去 “若是能买些种子，我们可以种点菜，今年这气候，种青菜怕是都行的，山里山货难捡，有个菜也能抵粮食” 十一月底了，往年猫冬都月余了，今年却连被窝都盖不住，这样的天气就是种青白菜都能满月吃苗。 “这地可不能随便种，被抓要蹲大牢的”杨林下意识就反驳“朝廷对土地管理非常严格” “村长叔”秦望舒保证，自己不是故意做杠精的：“朝廷是管理严格，可朝廷也不想自己的百姓饿死吧？” “我们又不开荒种粮卖，就种点自己的口粮，若是连自己的口粮都不让种，那就是朝廷要我们死” 杨林：·····居然觉得好有道理。 不是，这话是能说的吗，朝廷的土地可都是卖钱的，没钱买的人家还真只能饿····这话不能说啊，要杀头的。 “粮食就不要想了，若是能买些菜种倒是可以种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就知道不行，李老头撺掇村长时都没提。 现在，又听儿媳妇这么说，想想倒是可以钻点空子，于是李老头不容置喙道：“老四，你多买点菜种，茄子，豆角的都多买点，没粮菜干也能充个数” “好的，爹”李江寻思着自己得悄悄在买些，到时天要还严重，可以给大家分点。 交待了会路上小心，避着些灾民什么的，李老头没话说了，让张氏剜了好几眼，秦望舒软软道“大家都没什么存粮，若不，大哥二哥姐夫他们都去吧，能多背点东西回来也是好的，而家里有爹在，猎物怎么都能处理出来” 早就想开口可是又怕公公反对自己落个没脸，这会弟妹给提了，张氏忙紧着道：“那什么二爷既然都说那样的话了，这粮食往后怕是更难买了，媳妇也觉得应该让大家都去” 想了想，官府忙着救灾，盐说不定都会缺，李老头顿时点头：“就都去吧，什么都多买点回来” “你们家都去了，我家几个也都让他们去”想了想，杨林又问村里其他人：“大家要不要去买盐？” 比起多一半路的沟头镇，他们比较愿意去县里，不是说县太爷会来。那就等着县丞来让村长问问在说。 还有，他们也想买点存粮，可惜手头没钱，那就更只有等段时间了。 大家都表示回头在想办法，村长也就不说话了。 都知道大家没钱，他也就问一声，免得到时又有什么话说，而借钱给谁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 哪里有借钱能过去的坎。 忍耐几天，勤快点，哪里有卖不出去的野物。 第二天，四家里的青年们都出山了，没有了江氏那些极品，秦望舒又让小霸飞了起来，它这一飞，整个山涧都安全了。 让孩子们去捡鸡蛋后，女人们都跟着李老头去瞧陷阱。 家里两陷阱跟各房的陷阱里都有猎物，还是老样子，狍子，鹿，野猪，麂子的没什么新鲜。 “爹，都弄上坑就好，我让小霸帮忙弄过去”秦望舒说。 一百多的鹿，麂子，狍子都还好，两百多的野猪可就不好弄了，而有小霸为什么还要自己劳累。 这边过去起码有两千多米，这个水潭可不小的。 想着同样都只剩当家的跟女人的其他四家，秦望舒让小姑子去跟大家说一声。 “堆一起就行？”李小夏问。 “嗯，各家的堆一起就好，免得弄混了” “好，我这就去” 颠颠跑开的李小夏一路被挖陷阱的村民问做什么，然后收获了一路的羡慕。 “娘，你说这员外家的小姐怎么这么奇怪呢，又是猫又是老鹰的养”柯婆子大媳妇心里有些不平衡，觉得好事都落在有钱人家，坏事都落穷苦人家：“猫可不好养，喂养不好就跑，鹰怕是更不好养，我们那边叫老鹰都叫饿老鹰，它们可能吃了，这般大的就更是，一只鸡怕是都不够饱的” 噘着挖陷阱的柯婆子抹了把汗，直了直腰：“这就是有钱人跟穷人的区别，这一路你瞧见多少有钱人逃难了，就算逃，人家也是从县里换到府里去过好日子的，有钱人啊，人家讲究的是乐趣，花多少银子都不是事” “我看啊，这老四媳妇是在老李家待不长的，我瞧着她连饭都不帮着做，以李婆子那德行，用不了多久怕是就要撅了” 柯婆子与大媳妇边扯嘴皮子边干活，蹬蹬跑回来的李小夏让两人住了会嘴，等李小夏跑远，两人又说得兴起。 有小霸帮忙，李老头只需下到陷阱里将扎死的猎物栓好，让女人们拖上去。 六个陷阱没一会就解决了。 大声将小霸喊来，分分钟猎物就运到了另一边。 没有男人们，李老头明显是无法将六头动物处理出来的，安排好李小夏搓草绳看火跟回来的孩子们，李婆子带着刀与女人们一起帮忙。 没解剖过动物，这几天却看得多，秦望舒也算大胆，拿着镰刀就开膛。 “呀~四弟妹，你也太彪悍了点”李大姑才想说你就别添乱了，人家就一镰刀将狍子肚皮给开了，反手嘭嘭的还敲上，看得她这个跟着男人处理过猎物的都觉得厉害。 心里想着不彪悍能找上你四弟，张氏呵呵笑着打趣：“可看不出来四弟妹还敢动刀” 这种动刀与切肉不同，也跟杀鸡宰鱼不同，她还真有些怵，也觉得做这事有失女人体统。 向来她就瞧不起孩子她大姑女人家家的弄一声骚，现在却不得不像她靠齐。 一手拽着狍子皮，一手用镰刀柄敲击皮肉间，比起用镰刀割，这法子不止蜕皮快还安全。 一经上手就非常成功的秦望舒对大姑的直言倒是不觉得什么，大姑姐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张氏就不一样了，话里透着一股子讥讽。 “李江都能打老虎，我为什么不敢动刀，怎么说我都得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吧” 开玩带笑的一句又把张氏给噎着了，李婆子嘴角不由扯出几分笑意“你聪明，学什么都快” 张氏又挨了一刀，飚血一口：“·····” 第四十二章开导 呵呵笑了两声，大姑姐捧老娘臭脚丫：“娘说得对，咱家老四第一聪明，弟妹第二” “老四怕是都赶不上”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现在对自己宝贝儿子时不时的做鹌鹑没意见了。 媳妇厉害还懂进退，这是老四的福气。 对于自家老娘已经无语了，李大姑专心起手上工作来，而蹲着实在废腿，一时也就没人在说话。 就说没有女人做不了的活，虽然是第一次，但大家都看多了，这一动手就都驾轻就熟，一个多时辰后，居然就将六头猎物都给处理了出来。 在水边，就着皮子将肉条切出来，在拿到围栏里挂好烘烤，在将野猪皮煮过切了，几家人是一忙就一整天。 “哎呦喂，我的老腰”撑着腰杆子，杨婆子喊着累却满脸笑：“也多亏了小霸啊，不然老婆子这腰还得更疼些” 端着故意留下的肉，杨婆子来到揉麂子皮的秦望舒身边。 “老四媳妇，让小霸来吃肉，给它留了几块好的” 抬眼瞧到杨婆子这一大盆肉，秦望舒心里舒坦。 人与人之间不是付出不需要回报的，虽然付出的是小霸，可小霸是她的也是听她的话才帮忙大家的。 她给这个情，人家回她个礼，这样的交往才会让大家的情谊越来越深，而不是单方面付出太多后淡去。 “杨婶，小霸会自己找东西吃，我家都不喂的，你不需要给它肉”主要是给了也不吃，不然她也不会推辞。 真就没见过老李家喂过，杨婆子一想又觉得小霸好。 “你家喂不喂是你家的事，我这是特意给它留的，你将它喊下来，我给它喂” “老四媳妇，我家也给留了肉，你给喊下来一起喂了”林婆子也端着肉来，她后头紧跟着脚的是老财叔的大儿媳妇“呀，都聚一块了” 看着她们三，秦望舒思腹了下喊了小霸，然后小霸一脸看蠢货的看着她。 机器在过逼真也是机器，在说了，鹰啊雕啊的，也不会做表情。 “你们看，它真不吃”秦望舒故作无奈样。 “难道是不喜欢麂子肉？”杨婆子挠头。 “也不喜欢狍子肉？”林婆子也觉得小霸太挑剔。 “我这是野猪肉呢！”肥着呢。 可惜也没看一眼，反倒是听着老四媳妇让它吃肉，仿若听得懂似的瞅着老四媳妇。 “各位婶子，你们就别操心了，要吃什么它自己有主意，不用咱操心”挥挥手，让一脸她脑子有病让机器吃肉的小霸赶紧走，秦望舒又说了几句我都没喂过它，家里的猫也是没喂过，它们都是自己找食的后，看着几人遗憾的离开。 她们都知道，她们的肉直接给老李家，老李家是不会要的，这才让小霸吃，谁知道人家小霸也不要。 没有推脱什么，三人只能将肉又抬回去。 “弟妹，差不多了”李大姑提醒后，两人将皮子清洗了出来，拿到边上晒皮子的地方晒着。 “明年孩子们都有好皮穿了”翻着前头晒上的皮子，李大姑满脸幸福。 “何必等到明年，等鞣制好了就给孩子们做，他们的鞋都烂得不成样了”秦望舒说。 抬手拍着头，李大姑满是懊恼：“将这事给忘了” “嗯？”什么事儿？ “大家的鞋都坏了，忘了跟男人们说要买点布料的话”昨天晚上，她光想粮食去了，转过来转过去，都是交待潘大林买粮食，什么粮食不拘，只要是粮食就瞧着买，却将鞋袜的事给忽略了。 还以为什么大事，倒是让她吓一跳：“回头还要去的，到时让买就是了” “嗯，也只有这样了”想了想她又道：“回头先用多余的铺盖给孩子们纳鞋底，等过段时间扯了新布在从新做铺盖” 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对于穷苦人家的精细，秦望舒并不觉得奇怪，倒是与李大姑算计起数量来。 两人回到围栏里时，李婆子跟张氏已经将前几天烤的肉收上帐篷了，这时候也凸显出了帐篷的能装，而他们这一收肉，杨婆子她们几家也跟上脚步，想到什么，杨婆子跟村长一阵嘀咕，然后来了老李家这边。 扯着李婆子，杨婆子挤眉弄眼：“这几天多烧点火，能多收点肉上去就多收点” “我知道”都不用多说，她就明白杨婆子这意思了。 意思是少留给人看，也给自家多留个后路。 见李婆子通透，杨婆子又去了林家跟老财叔家。 老财叔家因为人多，挖的陷阱也多，晾着的肉更多，可以说，人少的两家加起来都没他家的数量。 听杨婆子的话，都不敢早些休息了，吆喝着孩子们，就想在天黑前多捡些柴火回来。 瞧了瞧，没自己做的事，秦望舒便带着自家孩子出去，而后一趟趟的抱干树枝回来。 现在的柴火不要太好找，只要拿着大人做的长树枝勾勾干树枝就行。 见秦望舒跑了好几趟，李婆子放下手里的针线：“你别去了，这小事让孩子们做就行” 细皮嫩肉的手上要划出几个口子，老四又得做脸色。 心头，李婆子是这么吐槽着，心眼里却喜欢得不行。 同样是媳妇，张氏才嫁进门时都没这么勤快。 显然，某个偏心眼的老婆子，已经将前头某人的花样作死给忘脑瓜子后头了。 “坐着也是坐着，我帮忙孩子们能少跑两趟”没手机没电脑的，坐着实在无聊，还不如做个什么过得快，秦望舒转身就又出去了。 瞧着秦望舒欢快的背影，李婆子更觉自家老四幸运。 “我瞧着四弟妹怕是因为没过个苦日子，觉得捡柴还挺好玩，过几天就不会这样了，娘不用担心的”张氏笑说着，心里却呕得要死。 同样是媳妇，她一趟趟捡柴时，老婆子怎么就不见心疼。 真是偏心到没边没际了。 又闻到张氏散发出来的酸味，李大姑只觉得张氏这些天，说话都不咋惹人听，却没说话，李婆子就不同了。 自己几个媳妇什么样，自己还能不知道。 如今江氏走了，没人衬托张氏了，张氏的刻薄就显露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开导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那就叫好日子，若非要挑刺，大宅门里也不舒心。老二媳妇，没人是傻子，世间也不是只有你聪明” “你比江氏精明，以往能拿捏住江氏，什么事都让她在前天冲锋陷阵，老婆子都当不知道，老四媳妇却与江氏不同，老四也不是老大，以后，做什么，说什么之前多考虑考虑，别为了捡现在的芝麻就丢以后的冬瓜” 李婆子只差没说你们以后还得靠人家，现在不跟人处好了，以后也别想攀人家的好日子。 自己男人不如人家，她没话说，但自己怎么就不如老四媳妇了，论大体，论德行，在论持家，她那点不比老四媳妇强。 她凭什么就要攀着老四家过日子，老四在有本事，不也比不上四弟妹这败家媳妇吗，她就不信，老四家往后的日子，能比她家过得好。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没给老李家生个带把的。 张氏心里不管有多不舒服，嘴脸上却不能露出半分。 可这口气咽不下去。 “娘说笑了，过日子谁能靠谁，都看自己本事呢！” “你这么觉得就好” “·····” 老婆子这话真是够噎人的，噎得还想说几句的张氏都说不出话来了。 因男人不在，第二天，第三天的猎物也都给烘烤了，而有杨婆子前头的提醒，这几天用的柴火比较多，今天烘烤上后，前两天的都能收了。 而这种直接烘烤出来的肉干，是可以就这么吃，也能泡软了抄或煮。 几个动物的肉，又是烤干的，比较占地方，以后还要存很多，李婆子寻思着要在搭个架子放肉总归是不好，于是就想到了让大家分开睡这事。 本来外出是不方便的，可这都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去，总不能这么拖着人小两口，于是她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而杨家林家和老财叔家收了肉后也发现这个问题，于是几家下半天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开始砍树。 可惜，留下的都是劳动力不得行的，没能砍下几棵树。 天快黑时，大家收工，刚转进围栏，李江他们也回来了。 大包小包的，人人都背了个满肩。 看着一行人，柯婆子心里那叫一个不美好，顿时与大家一起欢腾着要瞧东西。 寻常时候，过年都没谁家买过这么多东西的，现在什么年景，这一家家的，却买这么多，真是气死个人了，李家怎么就出了李老四这么个人物了。 心里不平衡的人不少，但敢说的如今不多，都抿着嘴嘴甜心苦。 柯婆子瞧见各人拿出来的无非就是粮食，盐，菜种，到李老四这里就又是茶，又是糖，又是笔墨纸砚还又是布，这布还好几匹，还都是好得他们寻常见都没见过的绸子，喉咙里上蹿下跳的声音哪里还憋得住。 “哎呦，这得买多少钱呐老四，你这败家法，多少钱都不够你霍霍的”转头她顺着翻看布料的秦望舒看去。 就见秦望舒将颜色比较深的茶褐色递给李婆子，浅淡的蓝色递给张氏，温和的牙粉给了李小夏，稍微重些的绿色给了李大姑，四匹布，居然一匹都没给自己留“老四媳妇这是看不上呢” “我衣衫多，这次的给大家比较好”秦望舒坦荡荡的。 心里的酸味都要冒出来了，嘴角不自然的抖了几下后怎么都压不下去：“你可真是享大福的人啊，这年景，衣衫多到穿不完，居然还能喝茶用纸” 柯婆子这是在埋汰人，杨婆子顿时站出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就你，茶到你口里都一个样，想用纸还没能耐，至于衣衫，你四个儿子还缺你衣衫” 抿着嘴，没了老头的柯婆子半句话都不敢与村长媳妇犟。 而有村长媳妇将柯婆子压下去，李婆子也就收了视线。 挑起糖茶包袱跟文房四宝的包袱递给秦望舒：“老四媳妇，将你的东西先拿上去” 秦望山无语。 拿上去，然后让所有孩子知道她帐篷里有糖？ 秦望舒知道，就是让这么多双眼睛瞅着，李婆子才会让她将自己的东西拿上去，可同样让这么眼睛瞧着，她那里能真拿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大家分点得让人一直惦记。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将包袱打开，将糖递给几个孩子让他们分给全村的孩子。 三斤上好的疙瘩糖一圈下来差点不够分，最后还是大郎吼着脖子让大孩给小孩咬一半的分了几个才平静下来的。 “四婶，你吃”将自己的那颗递出去，李大郎心在滴血。 那么多糖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糖呢，现在，看过了，都进别人肚子了。 抬手揉了下快哭了的李大郎，秦望舒好笑。 多大点事，下回在让李江买就是了。 “四婶不爱吃糖，你吃吧” “·····”那有不爱吃糖的。 他知道，四婶是在心疼他。 “果然是员外家小姐，居然连糖都不爱吃”伸过手来的小媳妇差点抢了李大郎的糖，还好他反应快。 “麻子媳妇，你多大人了，居然还跟孩子抢东西”李婆子差点被气笑了。 糖多贵呀，这年头更贵，那一颗颗都是在送钱。 老四媳妇送钱她不心疼，可与她孙子抢糖吃就是找打。 被一双双不赞同的眼睛盯着，麻子媳妇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她都多少年没吃过糖了，听着孩子们吸嗦，她口水都要掉了，哪里还有脸皮。 “你家大郎不是不想吃吗” “他不想吃还有我这个奶，你什么葱什么蒜啊，我家孩子的东西轮得到你来捡嘴” 抢孩子的糖抢到别人大人跟前，麻子脸皮火辣辣的，扯过媳妇就甩两巴掌过去。 麻子因小时候水痘留了满脸麻子坑而一直说不上媳妇，一把年纪后没办法，懒的孬的也只能要，而他这小媳妇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多少顿都收拾了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不好意思，就让她滚开”赔着笑了，麻子将小媳妇给拉开了。 有了麻子媳妇这一出，孩子们又将人家糖给分完了，老头当家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撵着婆娘媳妇去做饭。 而为了不再填了别人的肚子，李婆子赶紧将东西都收起后，带着女人们做饭。 第四十四章飞涨的物价 李江几人，趁着空与男人们说着从沟头镇打听来的消息见闻。 “老天，一斤麦都涨到六十文了！”村长差点咬到舌头“我们开逃时才二十文” 那时二十文都贵得买不起，只能等着府衙的救济粮，现在六十文却得买。 真是世事难料啊！ 小麦从五文涨到了六十文，面粉价钱更高，米基本没有，豌豆黄豆之类的杂粮也都没有，几家人是一粒杂粮都没买到。 而这还不是价钱涨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盐，盐从一百五十文涨到了八百文，为了买盐，他们用了不少粮请人帮忙，因为盐是官府管制的，一个月一个户口的盐不过三斤。 以往这些盐各家都吃不完，现在却也不得不花着高价求人帮忙买。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老财爷爷快要被飞上天的物价惊呆了。 “爷爷，有钱能买到就是好事，我们听人说，洛城府饿死了不少人，府城外捡到不少骨头” “···！” 难民聚集地哪里来的肉，这骨头都不用说已经够明白了。 顿时，老财爷爷道：“不能让人进来抢了我们的猎物” 食r事件还没发生就能让白潭村人撩腿逃跑，现在真的发生了，哪里还能镇定下来，而老财爷爷这村里年纪最大的一开口，谁都竖着耳朵。 “叔，您可想想办法，我全听您的” “爷，您可要好好想想，我们不想也有那天” 大家都害怕，一个个都哭着抹着泪的只求老财爷爷想法子，这时候，村长都不好使了，谁让村长吃过的盐没有老财爷爷吃过的米多呢。 瞧着大家都被吓破胆了，也想着自家，老财爷爷润了润嗓子后说。 “就算李老四他们不出山，这山里必定也会有人找来，现在，我们该做的是在有人找来之前，多烤些肉干存着” “大家如今都得为自己，为大家的生命负责，而以后的情况都没个数，这些存着的肉干在这里还能打到猎物前绝对不能动，到时县太爷来了更不能提” 老财爷爷的意思是，让大家都为自家存些肉干，而避免县太爷征收，他们得守口如瓶。 你看我，我看你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表态，最后，全村当家做主的都达成了一致，而他们会约束这自家人。 没人是不怕死的，更没有人不怕食r两字的，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威力太大太大，大得白潭村从未有过的团结。 晚饭后，各家都召开了家庭会议，老李家也不例外。 李江在听到要给两口子搭帐篷时，心里那个开心，都无法用言语表示，而有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老李家决定在多搭一个帐篷。 九岁的大郎该一个人睡了不是，孩子们白天得他看着，帐篷得宽大些不是？！ 第二天，四家的女人还是处理猎物，男人们则早上砍树，下半天搭帐篷，都是老手了，两个帐篷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女人们的肉才上处理出来，男人们的帐篷就搭建好了。 这不，秦望舒跟大姑子收拾好皮货就开始搬帐篷。 宽大了一倍不止的大帐篷里，秦望舒没有先归置，而是先拿出笔墨纸砚，然后写了一封信，而后跑到围栏外，找劈柴的李江，挑了根木头让李江砍成两半将信塞进去。 秦望舒要笔墨时李江就已经猜到，现在瞧她将信塞在木头中间他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想起秦员外，他心里有些不值。 “别跟大家说小霸是送信去了，就说它找吃的去了”就怕秦望舒老实惹起不必要的众怒，在秦望舒抱着木头站起后，李江交待。 还没那么小白的秦望舒什么都没说的点头，悄悄跑到远点的地方让小霸将木头带走。 没了小霸的影子大家都很紧张，在一问秦望舒都一问三不知后，大家小心谨慎了起来。 晚上，穿越后时隔两月又独处在一起的两人都有些别扭。 耳朵有点发红的李江，想着空间里给秦望舒买的东西，一时还有些兴奋，确定草帘一点缝隙都没有后，他将秦望舒扯进空间。 献宝：“给你买了几本书，还给你买了些胭脂水粉” 瞧见书，秦望舒没说话，看见胭脂水粉，秦望舒就有些无语了。 “你怎么想的，这年头你还买这些！”这些是能吃还是能兑水喝呀，怎么就没发现这丫的还能棒槌到这程度。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笑脸，反而让小媳妇生气了，李江垂下头“我会多打些东西卖的” 好久没瞧见李江的鹌鹑样了，他这一鹌鹑，秦望舒就来气。 “进进出出你不累吗，为什么偏要让自己累，还是你觉得我太难看了，需要用这些东西遮一下我这让人厌恶的嘴脸” “不是，没有比你更好看的”急吼吼的说完，脑袋又垂了下去，秦望舒更加无语。 你这是对自己媳妇，还是对别人家媳妇呢？ 没好气的，秦望舒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化妆，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年景，这些东西没食物重要” “我买了很多的，小麦四百多斤呢”指着一边，他为自己辩解。 那天傍晚，在带着大家进镇后，他以着打探消息的借口出了门，然后进了两家粮铺，第二天下午，又借着名义去买了两百斤。 不能用户籍，买不到铁锅，他就买了五个大小陶锅，明后天，他弄些柴火进来便又能给小媳妇做好吃的。 面对李江献宝似的表情，秦望舒快崩溃了：“你是让我自己吃独食吗，爹娘不管了，孩子们不管啦” 抿着唇，李江想说家里不是买了五百斤，可呶呶嘴，这话最终没说出来“我知道了，下次会在多买点粮食的” 想着小媳妇尝都没尝上的糖他又道：“下回会将糖藏着” “·····”姐是嘴馋的人吗？ 感觉就不能与这丫的认真，认真起来被气到的只会是自己，秦望舒果断忽略了这句。 藏着给孩子们也好，家里孩子这么多，没得便宜了别人。 “出去” “······”难道小媳妇也不喜欢吃糖？ 第四十五章孩子们的思想 秦望舒让李江气着了，睡下时也没感觉别扭，李江则一直在自问，小媳妇难道是不喜欢吃糖，听到自己要给她买糖生气了？ 想问又不敢问的人，憋到身边人睡着接着翻面煎。 第二天，因为没有小霸的身影，孩子女人都不许出围栏，男人们则将猎物整出来送到围栏里后在砍树。 老李几家并不需要干工程，今天女人们也就不用在处理猎物了，而大家都在，李江就想着自己到山里瞧瞧。 李江进山秦望舒很想跟，可又怕自己走了这里不安全。 小黑它们虽然是人工智能，但有时也很死板，她不敢丢下大家不管。 “过几天带你去”仿若有感，李江在离开时如是与秦望舒说了。 瞧着李江离去，才拿了两天私房的张氏酸溜溜“还是老四有本事，只身一人都敢往山里闯” “没办法，不想家人有好歹，就只能拼自己的命了”秦望舒淡淡的说。 潘大林对秦望舒这句话非常赞同：“四弟妹说得不错，老四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大林，你不要有负担，老四这么放心也是因为有你”李老头这么感性的说了句后，找村长去了。 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张氏心头更加不舒服起来，感觉整个老李家都在排斥她。 气呼呼的，她带着两闺女上了帐篷。 “二嫂怎么了”偷偷的，李小夏问姐姐。 摇摇头，李小春道：“红眼了呗” “四嫂不是给她布了？”这次四哥给四嫂买的糖进了全村孩子的肚子，布她一块没留，二嫂眼红什么，茶叶还是纸笔？ 李小夏毕竟才十二，与她说嫂子的坏话不好，李小春便没回的岂自做衣衫。 李婆子见她没搭理妹妹也就没说什么，李小夏没人理会觉得无趣，便跑到秦望舒身边帮着翻肉。 孩子们都聚在这呢。 “四婶，你认识很多字吧？”围在秦望舒身边的李二郎问。 摸了把汗，秦望舒点头：“很多” “有四叔的多吗，四叔能教我写我的名字呢” 回头，秦望舒正对上李二郎亮晶晶，充满小心思的目光。 心头是有点主意，可毕竟还小，不大会藏，目的都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望着她，秦望舒想着李老大的性格。 “我不止能教你写你的名字，我还能教你全家人的名字” 抿着嘴，李二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你问这做什么，你又不读书，要不然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黯淡下去的目光聚亮，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四婶，我倒是不读书，但我也可以学啊，等我识字去镇里做小二了，就能给家里带好吃的，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学字就为了去镇里做小二，而做小二则是想给家里带好吃的，跟让家里人过好日子···江氏都给孩子灌输了些什么思想啊！ 不是说她没教好孩子，而是一个小二居然就是孩子的人生目标了。 回过身来，秦望舒搭着李二郎的肩膀。 “二郎，小二不是不好，可他能带回家的钱跟好吃的都有限，就跟你四叔一样，你四叔学打铁不是不好，可他的工钱并不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过能让大家多喝口糊糊而已” “做小二的工钱肯定没有打铁的高，你若选择将来做小二，好日子是别想的，最多也只能偶尔让家里人打打牙祭” 信奉了两年的信条破灭了，李二郎一时有些迷茫。 瞧着他，秦望舒却笑了：“这世间，想要过好日子就只有读很多的书识很多的字，改变命运一条，而改变命运，最好的就是考取功名，你若想让家里过好日子就读书，可劲的读书，将你能见到的书本里的知识都装进脑袋里，然后考童生，秀才，举人最后站在金銮殿上成为状元” “一个小二一月最多半钱银子，一年六两，一个九品官每年却有俸银三十三两，五个半小二加起来的工钱，而他不止有工钱，还有禄米三十三斛，你知道一斛有几斤吗？” 李二郎七岁多，正是要懂事又不懂事的年纪，现在的他觉得一个小二的工钱就是天文数字，三十三两是多少他只知道很多，具体却不清楚。 六个半小二，他们家一半的人口他却数得过来，而比起银子，粮食是他目前最最在意的，那么，一个九品官员的粮食足够让他为此奋斗。 “一斛有六十二斤半左右，也就是说，一个九品官员一年能领两千零六十二斤左右的米，若以现在咱们家十四口人算，平摊下来，一个人头都有一百四十七斤左右，每人一百四十七斤粮，一天一个人能吃四两” 用手指在地上算着，秦望舒将每一个数字都掰细碎了。 她是吃过苦的，那些说文凭不能决定未来的人只是少数，事实上，名牌大学有名牌企业上门招生，偏流学校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而有能力的人，不管他读什么都遮掩不住他的能力，但更充分的知识能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知识改变命运的话从来不假，大多人又都是寻常人，吸取更多知识与早早放弃学习比，前者最起码工作要比后者轻松，工资要比后者高。 这个世界将等级框定得死死的，士农工商，士是寻常人能为自己争取的最高等级，而对于家族为重的人们来说，真可谓能达到一人得势鸡犬升天的效果。 老李家太苦了，苦到一个孩子最澎湃的理想就是做小二，她若不做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对自己这么好的李老头，李婆子。 虽然，她用金钱物质来诱惑孩子不好，但读书也不能不知五六，成为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摸去一长串计算公式，秦望舒抬手，柔揉捏着小毛头。 “你不知道四两有多少，那四婶就告诉你，一天三顿，你至少能每顿吃一碗干饭” 每顿一碗稀粥都是奢侈，这一碗干饭能将人美死。 卡巴卡巴眨着眼，李二郎盯着秦望舒就跟盯着碗干饭似的。 “四婶，你教我读书吧，以后我挣银子养你”反正没娘了，养四婶也好。 第四十六章孩子们的目标 拍了下小毛头，秦望舒笑骂：“你四婶有你四叔养，要你养去了你四叔养谁” “四婶那么能花钱，四叔肯定养不起的，我与四叔一起养你”别否认，四婶你真的很会花钱。 秦望舒：“·····” 她是怎么花给大家看了，为什么都说她能花钱，到现在她连钱都没见过好吗。 “四婶，我也养你”李老大从秦望舒背后冒出头来。 一个人读书就能全家吃干饭，两个人读书，全家还不得住大瓦房啊！ 多么美好的未来···如果他能将书读好的话。 回头，秦望舒更加无语了，这些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都跑到她背后去了，还有，小姑子你这一脸崇拜的又是为什么。 “四嫂，你太厉害了，那样画些符就将一人一天四两的米给算出来了”冒着星星眼，李小夏笑得跟烂柿花一样：“四嫂你在算算，卖了米能买多少面” 北方因气候的原因，主产小麦，对于北方的孩子来说，大白米熬粥都是补品，没灾没痛的吃什么粥，换成黑面吃全黑面馍馍它不香吗！ 对于十二岁女孩的精打细算，秦望舒不予评价，但：“自己算去，别说换成面，你就是换成黄豆，糜子都随你” “可是~” 还没等李小夏说自己不会算，李大郎便打断了她的话：“小姑，有我跟二郎你还愁没面吃，回头让你想吃白面吃白面，想吃白粥吃白粥” “对啊，小姑，我家可是四兄弟，回头能让你天天吃肉”李三郎更加壮志凌云。 虽然，他除了银子啊，米啊，大家都吃干饭啊的听懂了，其他都不知道四嫂在说啥，但哥哥们要让家里过好日子是没跑的了，生为老李家的男孩，他怎么能落了后尘。 转手，他挽上好哥们的肩头：“成文你可也要努力啊，别到时跑我们家来讨肉吃” 与李二郎同岁的潘成文脸都黑了“凭什么不给我吃”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见哪家姑娘带着一家老小吃娘家的，你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老气横秋的，他如是说。 想起带着娘家人吃婆家的江氏，他顿时觉得头凸，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最好是自家吃自家的，人多了娘家婆家都受不了。 “行吧，我自己给家里买肉吃”挠了下脑袋他又觉得不对：“我爹会打猎，我只要给家里买米就成了” “那感情好啊，往后你家的肉就卖我家，我保管给你个好价钱” 听着两五岁小娃谈人生，秦望舒满头黑线：“我说两位爷，你们拿什么买米买肉啊” 李三郎：“·····” 潘成文：“·····” “笨蛋”李二郎要被这两蠢货打败了：“读书识字，听到了没有，读书识字，谁读的书多，谁识的字多，谁就更有钱” “喔，我知道了二哥”李三郎表示了解，潘成文也点头：“我一定比三郎厉害的” “不可能，我一定比你厉害，一定会比你挣钱”李三郎很不服气的吼着潘成文，没几分钟两人就扭打到了一块。 眼睁睁看着楼盖歪了的秦望舒，心想，不管是至仕还是经商，最后的目的都是让家人好过，让自己好过，那么，读书识字人，貌似多多益善。 足够的知识能状大思想，充足的常识能开阔思维，等都补充齐全了就只需要见识了，等他们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能找到自己的路了。 孩子们在闹，大家都看到了，秦望舒跟孩子们闹一块，大家也都看到了，可在眼皮子底下，秦望舒将一家小孩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这让张氏很不舒服。 “大妞，以后不许跟你四婶亲，听到没有”别人的娃她不管，自己的却一定要看好了，她可不想自己两姑娘，让秦望舒那小娘皮带坏。 垂着眼，李大妞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在想，四婶那么好的人，娘为什么不喜欢呢！不喜欢为什么又要四婶的布呢？ 孩子们是怎么想的，大人永远不知道，而从不多问的结果就是隔心。 晚上，李江没回来，李小夏搂着自己的被单就转到了秦望舒的帐篷去，见她如此，李大妞内心悄悄羡慕着，而李大姑的大姑娘香香嫉妒了。 “小姨，你都多大了，还要跟四舅母睡”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羞羞脸，结果下一句却是：“我也要” 与李小夏待时间最多，她过来秦望舒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潘香香蹭过来就有些新鲜了，不过，显然只有她新鲜，小丫头乖得很，没多会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大伙还是先处理猎物，下午，秦望舒守着火堆开始教孩子们认字。 原本也就老李家的孩子们，可一个早上，全村的孩子都知道读书识字能让全家吃饱，都来蹭学了。 傍晚时分，一个个孩子都蹲在自家帐篷底下练字。 “啾~啾~啾~” 尖锐的叫声响起，正在洗漱的秦望舒连忙跑回去：“爹，有人进来了” 真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三天而已，更没想到会这么晚进来。 “村长~”李老头看向不远处的杨林。 秦望舒能与大鹰沟通，那鹰又极具灵性，而她声音不小，几家人都听到了。 “大家将能收的都收上去，我过去说一声”急出几步，他又忙不迭道：“都用破家什盖着些” 不敢大意，白潭村两个围栏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进来的并不是大家以为的县太爷，而是小县太爷一级的县丞大人。 县丞大人到达时，除了压得出血的，其余都被收拾了起来，连多余的草绳都给收了，火堆上只有少量的肉条‘相比不久前少’，而县丞大人瞧过两个栅栏后，对杨林格外赞扬。 早将生命安全依托出去，杨林可不敢贪功劳，顿时将李老头给指出来说这都是他的注意。 看着低垂着脑袋的李老头，县丞大人连说几个好后开始了正题。 “听闻，你们很擅长打猎” “回大人的话，擅长的只有两人，其他人不过托地理位置的福罢了，这里有水，陷阱挖出来就能等着猎物掉下去，只是拿出去有些困难” 第四十七章大人 已经将里头情况探听清楚了的县丞胸有成竹，点了下头后直接道：“是那两个？” “大林你过来”知道该来的躲不了，杨林只能实话实说：“另外一个今天一早去山里了” “一个人去的？”县丞问。 已经知道李四郎一个人杀了那些野猪的事，更猜到这县丞可能已经从江家人口里知道了什么，而江家这姑爷与他几次对上眼，都一副瞧好戏的摸样，便老实回道：“是” 垂下眼皮，也不知县丞在想什么，而杨林，见县丞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 果然，他的忐忑是对的，只听到县丞说：“你们私自离开营地·····” 只想着县丞进来，还是江家女婿带进来的，应该是知道了他们烤了好几天肉干的事了，却不想，江家连他们逃出来的事也给拱了出来。 这一瞬间，白潭村的都在诅咒江氏。 背脊上瞬间冒起汗珠的杨林扑通跪下，跟着他，所有村民都跪了下去，不想惹更多麻烦，秦望舒也很上道。 “大人明鉴，草民是完全没想到府衙有那么多人，看着那么多人等着领粮，草民想着能少给府衙添些麻烦，这才带着大伙离开的” 到底怎么来的，他早已经清楚了，府衙那边如今什么情况他也知道，若是过后有人推脱，他与县太爷都逃不掉，只是还没查清楚丢到府衙那头猪的事，不能鲁莽。 见县丞大人一副就要信了的模样，李明急了：“大人，他撒谎，他们明明就是知道府衙会出事所以逃的” 心头咯噔一下，杨林有种完了的想法。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情况再次发生。 “大人饶命啊~”老财爷爷颤巍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都是草民撺掇的村长，若不是草民吓唬村长说，难民太多的地方不安生，村长绝不敢带着大家离开” “大人，草民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草民听到过不少灾荒年的故事，草民害怕，这才撺掇村长的，大人要处置就处置草民一人吧”他一把年纪了，是该死的时候了，若不是多亏老李家的孩子，他或许已经死了。 现在，他只想用他一条命保住几家孩子。 “大人，都是草民撺掇的，大人~” “老财叔~”杨林反应过来瞥过头去。 然而，县丞突然一句：“道听途说你也相信，真是老糊涂了”打断了杨林。 “你身为村长，本该是治理村道的人，却听人谗言····本该治你们的罪，但念你并未带人离开府县，这罪责便从轻发落了” 楞了好几秒，村长这才回过神来：“谢大人，谢大人” 也不敢问从轻是怎么个发落发，杨林只是一个劲磕头。 “大人~”李明不甘心。 转头警告了李明一眼，县丞道：“县太爷为了让县里百姓都能喝上水，这段时间，都在不停寻找山泉，你们村的壮丁既有一身好本事，便都跟在县太爷身边，好好为大人出力吧” 完全没想到还能逃过一劫，而处罚跟着县太爷···这那里是罚，分明是抬举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听闻你们养了只鹰？” 悠一下，所有人笑容僵住了。 壮丁不在，在没有了鹰····他们可怎么活！ 咬牙，杨林不得不指向秦望舒：“是李秦氏所养” 落在妇人头顶的目光杂糅了许多，在开口，话音里却不带任何情绪：“这鹰你养多少时间了” “回大人，并非草民所养”秦望舒随口扯来“这鹰在三年前落进草民的小院，之后每年都会来草民小院住一段时间，半月前，它在山里发现了草民，便留了下来” 沉默良久，他这才又问：“你是说··它随时会飞走？” 秦望舒草稿都不打：“它来去不定” “你可能驱使它？”县丞又问。 “草民的话它都会听一二，不过很多时候它都不听话” “哦，比如？” “比如草民给它食物，它绝对不吃，比如它心情好时会给草民狩猎，心情不好时瞅都不会瞅草民一眼，在比如它虽然骄傲，但有种它的人谁都不准欺负的霸道，见草民被人欺负，它会很不开心的来吓唬人” 不知县丞又在想什么，但好一会没开口的县丞在开口却是：“唤它过来看看” 毫不迟疑的，秦望舒唤了，可是唤得喉咙都哑了也没将大鹰唤下来。 “大人，能明天早上在唤吗？”就怕县丞大人不高兴似的，秦望舒急忙道：“早上时它心情都会很好” 再多也不过别人说而已，亲眼所见了，县丞不免失望了三分。 眼神低垂着，在以为就这么让他们跪到天荒地老时他又开了口。 “你识字？” “草民识的” “可多？” “该女子识的草民都识得，草民父亲是镇上员外，草民还有一位好母亲，为草民请了多年西席” “····都散了”员外家的小姐是不可能用手段嫁进农家的，不过宅院里的事，农妇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江家那边的栅栏，虽然是豆腐渣，但帐篷却是老李他们几家帮忙搭建的，很是扎实，而为了表示自己并非酷吏，县丞大人并没有接受杨林村长的进自己帐篷休息的好意，一行人都宿在了另一边，挤虽然挤，但那么高的帐篷并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四嫂，我怎么觉得这大人问的话好奇怪”实在忍不住，李小夏越过中间的潘香香靠近秦望舒小声说着。 “他只是瞧见地上的字了”秦望舒淡然道。 亏得那时没反应过来，写的是简体，不然现在就好玩了。 ···话说，简体他们能不能看懂！ 秦望舒囧囧有神。 潘香香虽然人不大，心思却不是少的，听秦望舒这么一说，顿时插话。 “小姨，读书可是很费钱的，就咱村，肚皮都填不饱，那里会有读书人，今天帐篷下都是字，不奇怪才是奇怪的” “这倒是”觉得确实是这样，李小夏也就不再纠结，退了回去。 闭上眼，秦望舒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两小的心头虽然还有问题，但见她要睡便没在开口。 不知不觉，两人终于睡去。 第四十八章得罪 在两小个均传来沉绵的呼吸声时，秦望舒睁开眼，而后光屏出现。 原以为县丞会让李江帮忙打猎，谁知居然会是带走全部青壮去给县太爷做保镖。 在县太爷身边，别说小霸，就是小黑也不能出现，而跟着县太爷并不比打猎安全。 来来去去的滑着光屏看了会，最后她毅然的点像一艘飞船。 那一小撮土就能值一艘飞船，那这一堆他应该会稍微开心点。 后悔没有在那天将挖掘机换出来的秦望舒，只能用系统仓库里小黑挖的那些土换飞船。 明显，对方已经等了她许久，在她点击交换的下一秒，系统提示了交换完成，而后新品飞船又上了线，级别还比这艘高。 嘴角抖了下，毫不犹豫的，秦望舒用这艘飞船换了‘从前有个大帅锅’的一瓶筋骨锻造丹。 偏过身，小心将玉瓶拿出，秦望舒倒了倒，在数到十时一阵激动。 不过，当她听到又一个体统提示时，她毅然的用十个橙子换取了‘宇宙第一男神’的一百瓶营养剂。 这营养剂五百毫升就能催熟三千斤作物，一瓶有两升，也就是说，一瓶就能催熟一万多斤的作物。 这玩意她特别需要‘从前有个大帅锅’能有那么多水果肯定是不需要的，可目前她能与他交换的却只有它，所以，她试着用十瓶换那瓶筋骨锻造丹。 心头，秦望舒是希望大神能在接济她一下的，但当对方真的接受后，她有些脸热。 然而，她并没有这样结束，她继续用十瓶营养剂换取储物袋，当储物袋到手，抿着唇，她拿出来瞧了瞧，在发现里头的不是苹果也不是橙子而是葡萄后更加不好意思。 ····有种明抢的羞愧。 有了新水果，秦望舒又换到了‘宇宙第一男神’这边。 本来，她想换个潜艇的，至少让大神见识见识科技，然而，这边才将一堆葡萄转送进去，另一个提示却又到了，想了想，秦望舒还是交换了潜艇，而后拿着潜艇去交换新上线的三个储物袋。 可是这回，大神又拒绝了她。 心思转换，秦望舒换成三十瓶营养剂。 听着交换完成的提示音，秦望舒是真好奇大神的想法了。 不是有这么多水果吗，有这么多水果送人，还要增加作物生长速度跟产量的营养剂作什么，完全不能理解。 心里是绯腑着，动作秦望舒却无比的快，反手就换来上万瓶的营养剂，而这男神似乎知道她需要营养剂，接着又是上架营养剂，还是一来就十万瓶。 让他给惊到了，她也不好意思在给人倒置，直接丢了个储物袋过去，里头是一整袋的西瓜。 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当着中间商，最后秦望舒换了二十多次，挣了五十多个储物袋，一百多万瓶营养剂，两瓶丹药，一台挖掘机，一台潜艇。 看着又上架的营养剂，秦望舒无语了，这丫的不会是生产商吧？ 如果是就好了，她就在无后顾之忧。 而那大神，换了一百多万瓶的营养剂后，居然还有继续的趋势。 他到底想用它干嘛？ 完全无法理解，秦望舒丢出潜艇，交换继筋骨锻造丹后上架的百解丹。 心里，秦望舒是有预感的，对方可能会再次拒绝，而对方确实拒绝了。 为了不让他以为她有无尽的营养剂，秦望舒坚持的在将潜艇点出去。 对方可能知道了她的意思，这次接受了潜艇。 没在管上架新品，秦望舒返回仓库界面，看着那一串的储物袋笑得偷腥猫似的。 好一会，她拿出筋骨锻造丹。 “啊··嗯~”一声痛呼憋回了口，小心听了下两小丫头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回头看了眼，在确定两人真没醒后，将那巨大的差点将她手压断的瓷瓶扶正。 这么大一花瓶····怕不是假·药！ 心头虽然绯腹，手上动作秦望舒却不慢，探手进瓶口抓了一粒出来塞进嘴，而后忙不迭将大瓷瓶收起来。 “唔~”还别说，味道还真好。 不知丹药什么时候会有用，秦望舒关闭系统闭上眼睛，终于放心了的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秦望舒是被李婆子喊醒的，她起来时村长家已经煮好松子肉糜粥了。 “快吃”李婆子对塞秦望舒鸡蛋这事太过纯熟：“那边就快起来了” 本来还墨迹的秦望舒立马将两鸡蛋剥了，蛋壳正想丢进火堆，李婆子接了过来，而后连同自己手里的全部交给李老大。 李老大嚼着鸡蛋，将全家人的鸡蛋壳兜着往外走。 莫名其妙的，秦望舒倒是也没问，然而，李老大回来时，那边有动静了，村长瞧了瞧一个个，在确定谁嘴上都没蛋黄后往外走。 忽然意识到他们几家这是在县丞大人面前吃独食，秦望舒差点没笑出来。 片刻功夫，一边声音传来。 “你们也不容易，本官怎么能吃你们的口粮，本官带有干粮” 内心说一句不吃你这么大声作什么，脸上杨林却极其崇敬：“大人为了百姓奔劳，草民能请大人喝碗粥，那是草民的福气，还请大人赏脸，还请大人赏脸啊” “哎~你这人呐！” 要说杨林这人鬼，他还真是够鬼的，一小锅肉糜松子粥多半都是肉糜，可谓大方，然而，这粥一小锅，瞧着五六个人的量，他却用盛菜的大腕装，三碗就给舀没了。 跟着县丞过来的大小潭子村的村长，连份都没有。 端着碗，县丞有些不好下口。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也是跟他一路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要说他有什么不对又不能。 人家都只有松子粥了，你还好意思吃，你就不怕吃下去肠穿肚烂。 端着的碗仿若千斤重，县丞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两位，你们人有点多，咱这条件允许不了，还请两位见谅，你们要是饿，外头能检鸡蛋，颇着性命还是能吃一顿的” 差点被杨林气吐血的两人，当着县丞的面也不好吵吵，只能憋着气：“我们有干粮” 夸张的吐出口气，杨林没心没肺道：“都怪我小人之心了，还以为你们大小潭村的人都是江家那样，将别人家全部粮食吃完还不够的” 第四十九章李江回来 “你~”指着杨林，差点没背过气去。 然而，杨林这边还没完：“大人，您快吃” 县丞大人：····那里还吃得下去。 “大人放心的吃，你们只有三人，就是放开肚皮的吃也吃不了多少粮食，不像老李家那前媳妇娘家，家里舅子就算了，居然连姨姐大小姑都有脸，大大小小八十几口，三顿了吃了老李家一头大野猪，全部的干粮，老李家没东西给吃了，居然就让女子和离” “大人啊，您是不知道，这一路进来，草民村里是死了多少人，为了那点干粮，草民们是扫荡了多少山头，为了这口肉是拼了多少命。说实在的，若都是难民，谁都能理解，可一群肚肥腰圆的吃大户，真的有些难接受啊” 县丞大人：····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本官知道，你们吃这些肉有多不容易。这些烤着的都是你们用命换的，出去卖的也是命。 眼神不由的落在大小潭两村的村长身上，心头暗腹一声比本官都壮士，县丞不觉得饿他们一顿怎么了。 事实上，跟着进来的人都带着干粮的，谁都饿不着。 杨林并不是碎嘴之人，会这么三八都是有原因的。 他觉得李老四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以江家的不要脸，没得到时候又来赖上，而由着江家将他们的不容易点出来，待会瞧见他们拿回来的猎物，他不会多心，在来就是想让县丞打消看小霸的心思。 杨林说的每一句都是想了一夜的结果，然而，县丞有比他更加多的理由。 于是，在喝了粥后他断然提起。 完全没办法了，杨林只好让秦望舒喊鹰，心里，他一个劲嘀咕，不要来，不要来。 “咋~” 尖锐的鸣叫传来，大鹰落地。 县丞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大鹰，也在见到那一刻升起了将这大家伙进献的想法。 然而，与他对视一眼后大鹰展翅飞起，然后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没了身影。 啥意思？ 秦望舒眨巴眨巴着眼，一脸的惊恐：“它好像要走了” 县丞当场脸黑：“······” 想要抓到它的心思太过强烈，县丞一直盯着秦望舒，每过半个时辰就让秦望舒唤一阵，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也过去了，别说它的鸣叫，就是影子都在没看见，不止瞧不见它，更瞧不见动物了，一连两天，那么多陷阱都没有掉过猎物。 这天傍晚，太阳敢敢落下，李老四回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一官老爷端坐在一简易木凳上，他小媳妇站在一边，村长跟他爹跟在后头，另一边一群不认识的人翘首期盼。 “你回来啦~”哑着声，秦望舒迎向李江，并没有在他身边瞧见小黑，她安心了。 “你别动”让了让小媳妇的小手，李老四将背着扛着的布袋放了下来。 瞧见李老四的身形，在看清他背着的那几个布袋，就觉得自己那个想法不错的县丞站起，走了过来。 猜到他回来时县丞有可能来了的李老四，低眸，惶恐的喊了声大人，然后小声对村长说：“村长，这次找到的只有这些，大家应该能吃两天” 村长还在想李老四干嘛背这么多回来，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乐了。 县丞不可能不知道李老四卖虎又卖猪的。 若哪天说要捐赠，李老四就是没钱也没理由，现在好了，这一分，他就是有也有不了多少。 带着满腔激动的，村长看向县丞。 “县丞大人在这里，那里论得到草民做主”腼腆的，他迫不及待：“还请大人发放” “这些是？”一个人居然找得到这么多！ “栗子~草民找到了一片栗子林” “可还有？”县丞有些激动。 李老四摇头：“整片林子都被草民扫荡了” 心头说着实在可惜，县丞倒是没有在问下去，只是让村长喊来村民，将几袋栗子发了下去。 被村长瞅了几眼，第一个领栗子的李老头一个劲的感谢县丞，恍恍昏昏的，后头的人都感谢起县丞来。 被几百人围着谢谢，县丞笑呵呵指向李老四。 “这都是这位小兄弟的功劳” 村民一片蒙。 “都是他进山给大家带回来的” 村民齐齐看向李老头。 他疯了吗，李老四带回来的栗子干嘛要谢县丞大人。 大家都不懂，但一个个的都不敢问，好在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县丞瞧不见大家的脸色，不然，他脸色要好看了。 “都是托大人的副，老四才能带回这么多栗子”李老头很谦虚。 “李老哥多誉了，都托你生了这么好一孩子”县丞哈哈一阵大笑。 能不笑吗，他找到了解决目前问题的好办法了。 心里着急，县丞大人在等不下去，顿时说明天一早启程，大家都准备准备。 一时间笑没了，乐没了。 “村长~”柯婆子想说她家孩子不能去，可县丞大人还没走远，她怕。 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她想说什么的村长，大声道：“都准备一套衣裳，带上几节肉干，这一去，一个个都要好好为大人们办事” “老大，老二，老三，快些来收拾了”杨婆子一吆喝，几个媳妇连忙动作，儿子跟着也往回走，而他们一走，老财爷爷家的，林旺叔家跟李家都走了。 站在原地，柯婆子想说都是村长带他们逃的，可又怕村长怼她一句送她回去。 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回去给几个孩子收拾。 几家人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进了栅栏并没有怎么乱，一个个的都知道给夫妻点时间。 “进去”毫不犹豫的，秦望舒抓着李老四的手腕。 都来不及心动，李老四便将涟漪压下，带着小媳妇进了空间。 瞧见那几袋栗子，秦望舒都觉得李老四幸运，没想到空间里居然还有一堆，至少三四百斤。 “怎么这么多！” “我找到一片栗子林，所以就把找到的其它都收进来了”指了指一边的核桃，松子，干酸枣，他心头升起股将这空间还给小媳妇的想法。 这里现在的存粮能让她吃两年，而这十几头大野猪，十几头，鹿，兔子，狍子能让她吃很久。 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只见自家小媳妇掏出荷包走到角落。 哗啦啦喷涌而出的红色让他错愕。 第五十章闹心 “过来一下” 李老四木然的走过去。 “给，你接着倒” 将手里的荷包递给李老四后，秦望舒转背，而后一边关注着李老四，一边将几个荷包还有丹药从系统里拿出来。 “行了，这些苹果够你吃一阵的”从李老四手里拿回荷包，她将另外几个递出去“这几个里有葡萄，西瓜，树莓，香蕉，橙子，都很多，你别舍不得吃，这里是十颗极品筋骨锻造丹，吃了能让你身体强壮不生病，这里是十颗百解丹，听说什么毒都能解” 将愣愣的李老四拽回来，她指着半人高的瓷瓶：“这头的都是筋骨锻造丹，但功效不如那十颗，你可以随便送人” 想起什么，她又道“那个后劲可能有些大，你最多能给大哥他们吃半颗，而百解丹很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给别人吃，自己留着” 嘚吧嘚的，他只是听得自家小媳妇在说话，然后怎么吃下一颗药，又是怎么出的空间，怎么躺平的都不知道。 天亮了，他依然没合眼，然而，看着可爱的张着嘴睡得流口水的小媳妇，他后悔了。 就不该去大潭子卖老虎，就不该将人招惹进来，真是蠢成猪了。 “老四~”小声的，李婆子喊了。 听到声音，李老四连忙爬起，将空间石里的银票，银子都拿了出来。 “娘，你别喊我媳妇”说罢，李老四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后又跑了回来，而后吃了早饭，众人静悄悄的送出男人们。 眼见着人就要走了，村长鼓起了勇气：“大人，不知草民等可否在潭边撒点小菜，这水潭来的动物越来越少，若是能撒点青白菜，二十天到一个月就可吃了，草民一村人就在不会给官衙添麻烦” 没赶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在说这样的话，杨林自己都觉得没底，可只要想着家里的壮丁都走了，往后在没有猎物后，这话他就是觉得过分也得硬着头皮说。 看向水潭，又一个想法升起的县丞有些激动，哑哑的他道：“你们可以开田种地” “喝~”太过惊喜，杨林有些受不了。 “百姓受苦，本丞的心里也不好过，来日定会上报，该怎么罚本丞自会承担” “大人~”该说使不得，但努着嘴怎么都说不出来。 县丞大人直接将杨林脸上的表情理解为感激：“行了，你们安心种地就是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水不来就我，我就水，活人是不会被尿憋死的。 他要快，他要快些将这件事报上去。 终于是瞧不见人了，柯婆子反过来就要打李婆子。 “你个黑心肝的~” “你有病吧”村长媳妇杨婆子就站李婆子身边，李婆子没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抓了柯婆子。 “这不能怪老姐姐”一岣嵝婆子叹息着解释：“一早，李老四那混球过来将我们喊起，而后说谁要敢出声，以后就收拾谁孩子” “·······”李婆子错愕。 林婆子眨巴眨巴后骂道：“你是迷了心窍了，这种话都污蔑得出来” “什么叫污蔑，真是李老四过来说的” “就是，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咱一个村的，咱怎么他了” “太过分了，他真的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家娃比不得他，他居然还要收拾我家娃” 你一句我一句的，村长终于知道今天大家是怎么了，一个个哭得跟送葬似的。 “都闭嘴，李老四什么德行大家不清楚，他不过是不想让你们的哭天抢地萎了孩子们的斗志而已” “呃~”一时大家居然有些相信了。 “娘，你怎么不喊我呀”听到声音发现所有人都不在了的秦望舒，随便的收拾了一下就跑出来，结果人影都没瞧见。 还不知他那药效怎么样呢！ 默默的，李婆子知道了什么，扫了柯婆子一眼转身。 “回去吧，给你煮了鸡蛋”说得比唱的好听，不过怕人吵到他小媳妇而已。 默默心酸着，李婆子追上去打那臭小子一顿的心都有了。 说什么不想瞧见她落泪，让她别说话了··全都是屁，不过是怕他们吵到他媳妇。 一冒泡时不就说了，别喊他媳妇，多亏她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她这个娘。 越想越气，李婆子翻眼看向老四家的，往后在不管她。 一眼，她又没气了：“他不想让你担心” 秦望舒收回目光：“我不担心” 李婆子：····不担心脖子扯这么长。 “娘，您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被反过来安慰的李婆子，并没觉得安慰。 将一早母子两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发现了什么的李老头咳了下：“大人既然让大家种地，大家最好快些” “可不要快些，其他人要是来了，咱可就没好地方了”村长一激动，心里话就说了出来，说出后见众人都瞅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村长，这可要怎么办啊，劳动力都走了，咱就是想出去买麦种都买不了”先还想等县丞来了去买盐，现在县丞来了也走了，可将他们的青壮力都带走了，别说盐，就是猎物都没了。 村长炯炯有神了。 “咳咳~”干咳了几声，村长说：“我那边有三百斤左右的麦，可以给各家分上几斤，不过那都不是种麦，大家都清楚，别出不好又来找我” 如今想买粮都不容易更不要说种了，一个个的都表示不会怪村长。 本来想跟村长分担点的李老头听村长说完，不开口了，也不知这麦出得怎么样，还是等到时在看情况吧。 说不定还要二次翻种。 对种地完全不懂的秦望舒也不完全帮不上忙，不会挖地她就抱草，煮饭，总之，在外人看来倒是那个忙不开胶的，而县丞离开没两天，上塘村村长带着上千号青壮力进来了，这些人都是上下潭子村周围的，虽然没上下潭子村好过，但都有上下潭子村的亲戚。 可以说，没有一个是要脸的。 一进来，他们也不管水潭边开荒的白潭村民，绕着便到处瞅，若不是老财爷爷在里头看孩子，怕孩子跑出来捣乱将栅栏扎紧实了，他们可能都要进栅栏瞅几圈。 撇着唇的，一行人咄咄来到水潭边芦苇荡。 第五十一章吓唬 “他们都将好地给开了，我们开什么？” “这可不是他们的地方，怎么都不通知一声就开地了！” “我瞧这位置好，我比较喜欢，这可要怎么办啊？！” 有人故意挑事，接着就是一个个的迎合。 被上千口汉子程直线的包围在水塘边，杨林心头一阵骂。 肯定是上潭子那岂子搞的鬼。 懒洋洋的，杨林村长声音却很大，说道：“没人告诉你们，我们的男丁都帮县太爷办事去了？” 帮县太爷办事去了？ 上潭子村村长呆了。 有这样的？ 完全没有听到这事的人，齐齐看向带入的王村长。 “劝你们打听好了，别给人做了筏子”杨林老神在在的瞥上潭村村长一眼后大喊：“都做自己的活，人爱看就看，看着我们又不会少一块肉” 本来想用这些人给白潭村人找些麻烦，谁知，麻烦没找上去，先被人吓唬了。 脸色不善的，他冲杨林道：“什么帮县丞办事，说得好听” “那你就好好说说”撑着锄头，杨林好整以暇。 瞧他这模样，王村长嘚吧嘚的将来龙去脉给掰扯出来。 听到犯事被罚到县太爷身边，所有人都有了想法。 蹲下，秦望舒鲁着小黑，在没人注意时她小声道：“让小霸啸两声” 原本，她并没有禁止别人进来的想法，但在昨天小黑给她看了小霸拍摄的青城府周边后，她不得不改变想法。 为了能让灾民吃上几口，她有了主意，而正好小霸它们有哪些功能。 懒洋洋的，将懒猫模式进行到底的小黑闻言给不远处的小霸传讯，虽然没有卫星，但它们可以建立一个小型无线网络，只要距离不是太远，都能交流。 下一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虎啸从垭口传来。 叮，所有人都像被按了启动键。 不到十秒就进了围栏，死死怼着围栏的众人心惊胆战，而下意识往山外跑的，在发现白潭村的已经安全后忙不迭想要转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一声虎啸传来，近了不少。 转弯不及的人摔的摔，倒的倒，下一刻，爬起撩腿又是跑，在没人敢往回走。 “跟着他们去了！”越来越远的声音让村长不敢大意。 “咦~小霸回来了”杨婆子眼尖的瞧见小霸的身影。 村长仰头看去，确实看见小霸飞了过来：“难怪跟着那些人去了” 村长觉得那大老虎跟着那些人去全都是因为小霸，其它人也都觉得是这样。 忽的，一老头在那边喊道：“老四媳妇，你让小霸别到上下潭子那里去” 一听这话，全村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了，一个个都在那边喊话，都在让秦望舒管着小霸，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它回来了。 这边，老财爷爷松了口气。 “那些人那里是进来种地的，我瞧着分明是来打劫的，你们是没瞧见他们看到肉时的眼神，我寻摸着他们就是在找借口动手” 林旺叔后怕得直冒冷汗：“多亏这大家伙，不然咱怕是要遭殃了” “那王八蛋，别给我找到机会，落我手里，一定弄死他”村长想起上潭村村长，气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这也怪你得罪他”杨婆子有些不得劲。 “自己村里人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做村长，就是在来一次，我还要那么说，就他这村长，下头什么人可想而知，就那江家，脸皮厚得堪比茅房墩子” 知道村长是为自己家才得罪那上潭子村村长的，李老头感激到不行，而秦望舒，默默的，将上下潭子村村民都排除在了外头。 ······· 一早，江氏扛着锄头往田里去，回来后她娘给她找了个活，每天都有钱挣，而如今，她已经嫁给了杨三福，与三姐成了妯娌。 与家人在一起，别提有多幸福，虽然杨三福比不得李老大听话，但男人就该有些气性。 心里，江氏对比着前后日子，越发觉得过去那十来年难过得不像日子，后悔着，就听到一边婆子疯疯癫癫的跑来。 “发神迹了~~发神迹了~” “发什么神经？”江氏嘀咕一嘴，暗想着是那家庄子的管事婆子，一路绕过村里田地来到干活的庄子边。 眨巴眨巴眼，江氏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她终于明白过来。 “发神迹了，发神迹了~” 在江氏没命的往家里跑时，各处都有人往村子里跑，没多时，所有待在大潭子村的人都涌向了田庄。 “老天~”王村长被橙黄麦浪吓得腿软。 为什么会退软，那就得说这一埂之隔的差距了。 田埂这边绿油油的麦苗半尺高，若无意外，三个月后它们将变成黄橙橙的麦浪。 然而，在田埂这边的麦苗绿油油时，同一时期种下去的，另一边，昨天还差不多高的麦苗，今天却都成熟了。 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就成熟，这简直就是怪事，更怪的是麦头橙黄，麻杆却绿茵茵的。 “为什么我们家的麦子没熟？”有人疑惑了。 管它怪不怪，有粮收就等于有钱，有钱就能过好日子。 忽然发现了什么，村里人嚷嚷了起来，而这一嚷嚷，瞧稀奇的人不由一路往下。 经过一个又一个庄子，大大小小差不多百十亩的麦田都出现了奇迹。 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全出在庄子上？！ 看的人很多，但没有人瞧出名堂来。 而从这天起，大潭子村附近的庄子，粮食相续成熟，在不绝的来往观察后，有人发现了异样。 只要成熟的麦田都泡着水，水还很深，还一直流着。 这是有人想要破坏什么，还是这麦成熟与水有关。 不知不觉的，蹲守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而从第一天开始，粮食在没有成熟过，十几二十天过去了，在没见到一夜成熟的麦穗。 村里传出了许多话，有说这是水神发神迹的，也有说这是老天在可怜人，有人说神迹是不能被人看到的，也有人说水神不喜热闹，当然，更多的是那些麦到底能不能吃。 县丞老爷来了又走，在一通观察后带了不少麦粒离开。 第五十二章酸 时间倒回，回到大潭子村民开始蹲守时。 半夜时分，乘着小霸出来的秦望舒，怀里抱着条红黑相间的长蛇，眼睛盯着从它眼睛里汇聚出来的光线上，那立体热成像图上到处都是人影，今天注定是不能动手脚了。 “回山里”心头想着出都出来了，山外去不了就往山里走，山里动物若不救济起来，怕是过了年都没多少了，秦望舒便指挥者小霸往最近的山涧去。 来到山涧，小霸将录制的虎啸放大，顿时，山涧里鸡飞猪跳，热闹非凡。 吓唬走了大型动物，小的怕得装死的秦望舒也不去管，拿出两苹果就咬。 “查看地下水水位及流量”这山涧，水不多了，让赤炼‘这蛇，它太鲜艳，太过惹眼，下意识她便想到了这个名字’将地下水的流量计算出来，在确定它离地表不深后，秦望舒拿出挖掘机。 设定挖掘，并将挖出来的土石一骨碌的收进空间仓库，一口气吃了两苹果，直觉得胃都要炸了的秦望舒没敢耽搁，立马将八颗种子围绕着点在水边。 十几瓶营养剂倒入泉眼，一棵棵树苗疯狂长起，在小霸围绕着果树绕着圈飞了几圈后，香甜的苹果味窜入鼻翼。 咔嚓，咔嚓，不少树枝因果实的突然形成，承受力不够而断掉下垂。 “真是神迹啊~”仰着头的秦望舒感叹，瞧着麦苗抽高结穗，成熟并不如看着果树生长结果这么震撼。 真的，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情。 静默的看了好一会，在智能挖掘机报告说了另一个泉眼也挖出来后，她收起泥土，乘上小霸抱着赤炼收起挖掘机，不带走一颗苹果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二十天里，她在不同的山涧作业，不止给附近的动物挖出了泉眼，还给种了不少果树，那些倒了营养剂的瓶子，被她洗干净后灌满水，统统储存起来。 这天，在大潭子村村民开坛祭水神时，山里水潭边的白潭村人小心的掐着菜叶。 菜苗是挺多的，李江当时买的种不少，分送出去，家家都有好几圃，种类多达七八种。可是舍不得拔，于是瞧见柯婆子掐菜叶，一个个的都不拔草了，都有样学样了，将脚叶那两片掐了。 虽然相比菜心嫩叶，它都有点发黄了，但对大半年没吃过绿的众人来说，它也是很美妙的。 “娘，它们还要几个月才能长成大白菜？”秦望舒问得坦然。 她是真不知道大白菜是怎么长成的，倒是很喜欢吃腌白菜。 手里已经攥了一把白菜叶的李婆子，脸上神情温和：“这些是没办法长成大白菜的” “为什么？”秦望舒直觉得腌白菜没了。 “这是毛白菜，不会成为大白菜，它不会包心，长着长着就开花了，不过，在张张它芯会黄，也很好吃” “所以，不是所有的白菜都是一个样？”这也该算是长见识吧！ “嗯”在秦望舒思考什么时候在去买个种子时，李婆子又开了口：“你想吃大白菜，回头我问问去，有便给你要几可回来栽着” 陈年的菜种很难发芽，在逃出门时谁家都没拿它，这些全都是老四它们去买的，买时几家的孩子都拿了白菜，她家的更是分发给了大家，多余的菜种已经没有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去问问村长他们几家。 而毛白菜跟大白菜的种子瞧着差不多，不种出来是发现不了的。 手里接过婆婆递过来的菜叶，张氏心头越发不舒服。 真的，在小姑子面前，她都没瞧见老婆子这么温和有耐心过。 忍不住的，她心里就冒酸，嘴就有些管不住。 “弟妹真是福气人，都嫁人了还不知菜摸样” “确实有福气呢，不然，怎么能得这么好的公婆”从不觉得公婆的马屁会拍穿的秦望舒，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拍一把，拍得连李老头都有些觉得张氏越活越回去了。 “老四媳妇，孩子们的字怕是该写完了，你进去看着，别让他们出来，没得瞧见掐菜来帮倒忙” 不远，李老头的声音传来，秦望舒顿时站起：“好的爹” 在二十来步外的水里洗干净手，秦望舒直接往栅栏走。 将手里的菜叶放好，李老头背着手，说了句我去瞧瞧谁家有大白菜苗，走开了。 原地，只有张氏婆媳两继续奋斗。 心里绯腹一句，也不知李老头是怎么想的，张氏又一股酸气直冒。 “你心气高，没想着攀附老四两口子过日子，这点，我和你们爹都觉得很欣慰，但你在厉害，有些事你还是做不了”语重心长的，在李老头走出自己菜地范围后，李婆子软软说起。 只是这话一出，张氏心头就是一阵嘀咕。 我要攀附也得您让攀附才行啊，就算您让，我还做不了她的不要脸，没脸没皮。 “家里事你是一把罩，但你教不了孩子大字，更教不了她们算学”说起自家孩子们，李婆子就有着她家孩子要翻身坐人上人的预感：“别说无才便是德，别说不会算学的女子多的是” 停下手，李婆子看向天际。 “若是无才便是德，为何高门大户要讲究门当户对，爷们都喜欢红袖添香，若说不会算学也没什么，那开着铺子的人家为何偏要找有成算的媳妇” “老四媳妇过去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想通了，认了我们一家子，将满肚子水墨教给孩子们，我就是做梦都笑着。不说对孩子们有多大帮助，但对大丫二丫是有绝对好处的。就凭她们会写会算，将来就不会撩裤脚下地” 一个手抖，张氏掐断了整株菜苗。 她那里不知道识字，懂算的女子能嫁好人家，若不是知道，她怎么可能让俩孩子见天跟着她闹，可一码归一码，她教孩子与做家里活不冲突。 如今江氏走了，家里大大小小都靠她撑，撑了还不得一个好，而她见天懒觉睡到大中午，一个个的却昧着良心说她懂事。 她懂事可不就是说她这个媳妇很不懂事。 第五十三章心塞的李婆子 沉默不言的，张氏心头想了许多，只是想来想去，更多的是老婆子明明就是偏袒，却非要说她教个字也很累。 虽不知二媳妇具体是什么个想法，但李婆子大概能猜到几分，心理叹息着，决定往后多撑吧撑吧，别让这媳妇怨念更深，便不在开口了。 “老婆子”李老头回来时嘴角含笑，一声老婆子后摊着手。 定眼一看，李婆子也笑了：“真让你寻摸到了” “几家买的可能是同一袋种子，都没见大白菜的，这几颗估计是跳袋了的，也多亏得老财叔大方”听到老四媳妇想吃大白菜，各家都在找菜央子，可惜，只有老财叔家找到这几颗。 “老财叔自来就对老四媳妇大方”怎么能不大方，不说老四分出去的那些钱，就说他家几个小孙子，重孙，全都跟着老四媳妇认字学算就够他感激的。 现在，全村的孩子都跟在她家老四媳妇背后，如今一个个的都能背什么九九乘法表，都能背什么三字经，弟子规，可厉害了。 默默又让公婆戳了一刀，张氏都快呕死了。 然而，她没蠢到赌气不让两丫头学什么的。 只能继续呕自己。 傍晚时分，烟火燃起，孩子们听写过后围在了各家锅边。 “都退开”拦手拦脚的，就怕一不小心将谁给踹进火塘，李婆子撵着人。 吸溜吸溜闻着抄白菜味，退开来的李二郎拽起文来。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白菜这么香呢？ 噗，秦望舒摆着碗筷，差点没将口水喷出来。 忍了会，她问：“从今年春末到现在是多少天了，隔的到底是几个秋了” 回头看着秦望舒，李二郎脑子快速运转，然而，好半天他都没将多少秋算出来。 瞧着小屁孩白菜都不香了，粥都没喝几口，天黑后，她翻开衣衫包裹，掏出十五个橙子，留下三个，剩余拿块包袱兜着交给李小夏。 时隔月余，在见稀奇玩意，李小夏嘴都合不拢。 “你四哥在府城买的，昨天晚上悄悄让小霸送回来的” 不疑有他，李小夏点头。 “快给大家送去，每人一个” 推开包袱，李小夏一点也不觉得让四嫂吃独食怎么了。 “四嫂，你留着吃就行了，我们不用吃”她们才没四嫂金贵，不用吃这么好看的果子。 掐着剥皮，秦望舒好笑：“你们跟我睡，我哪里吃得下独食” “那我们回去睡好了”毫不犹豫的，李小夏收拾铺盖，一直没出声的潘香香也跟着动作。 确实很想她们回去睡，但这理由可不行，秦望舒只道：“要回去睡自然是行的，不过这果子你们也得拿去吃” “不用”李小夏坚决摇头。 闻着这满帐篷的果子香，潘香香语重心长：“四舅母，这果子一瞧就贵，都不知四舅花多少银子买的，你都留着慢慢吃吧，我们不吃”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可爱，秦望舒心头更是想给她们好东西了：“这果子味道大，在几天味道下头都能闻到，不吃了别人闻到怎么办” “我四哥给你买的果子，闻到怎么了”李小夏一副闻道让她们男人给买的霸道模样。 “闻到倒是不怎么，但别家人都跟你四哥一块，他们若是让小霸带东西怎么办，谁知道小霸会将别人的东西带到哪里去” 心头都明白，什么小霸不是很听话的话都是骗那县丞大人的，但小霸离开得多了，她们会很不安全，默默的，两小丫头终于妥协，将橙子送到各个帐篷里。 拿着一斤来重的橙子，越看是越心疼，最后，李婆子欲哭无泪：“你说这老四怎么想的，有钱买什么果子？” 仔细剥皮，李老头倒是没老婆子那么心疼，一把年纪了，能多见识见识，死才会更无憾：“若不是挂牵他媳妇，咱老两个还吃不上这么好的果子呢” “···真是白养他了”李婆子心更堵了。 气哄哄的，她也不觉得吃这果子是在吃钱了。 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吃不得了。 瞧爷奶都动手了，早就想下手的李三郎哪里还等得了，张口就咬：“唔~可真甜” 抱着果子的李四郎一听，在迷迷糊糊的瞧见三哥咬了，跟着啃起来。 研究了老半天，才发现要剥皮的李老头，看着剥了一半的皮：“·····” “爷~这皮也挺好吃的，有点辣嘴，但十分香，嚼一嚼就回甘了”李二郎跟上脚步，而后点评。 心头想着老四媳妇就是怕味道散出去才拿给大家的，虽然这就是个借口，但这果子剥着时味道确实有些大。 连皮吃了最好，李老头捡起橙子皮。 无独有偶，这般想的不只李老头，还有他大姑娘。 就在老李家其他人都开啃时，二房帐篷里，张氏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串，听着娘又交代不可学四婶的狐媚样，不可向她那般懒，不可向她那般没有尊卑等等。大丫，二丫依旧一如既往的乖巧。 “快吃吧，若不是托你们四婶的福，你们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果子”这样的灾年，这样的果子怕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就她们四叔兜里钱多得跳脚。 就他这样的，怎么依靠？别回头依靠到他们二房头上来。 ··· 终于不用在防备着两小姑娘，今天的秦望舒出门得有些早，不过为了不白去，她先到各个山谷里浇了营养剂，过后夜更深了，这才往大潭子村去，到时已经下半夜了。 在赤炼的成像仪上，确定了附近三里都没人动作后，秦望舒这才开始行动，只是走到水塘边时，发现水塘里的水是流动的。 跟着水一路往下，立马发现上潭子村村民动的手脚。 他们显然是发现问题，知道了每次成熟的麦地里，水都是流动的，所以直接自己动手了。 “想得倒是美”不是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而是上下潭子村的村民都不缺粮，这些粮落在他们手里，不若落在这些庄子上人家好。 这些人家多少都有人脉，这些粮能最快速送进府城或卖进府城，能更快吸引来府衙的主意。 私人的粮在多，都不会有人想要救济大量灾民的，只有让灾民自己得到，他们的生命才能有保障。 第五十四章事态 熟门熟路的来到庄子上，在发现庄上田里也有深深的流水时，秦望舒跟高兴了，没用多大会便将营养剂都撒了。 然而几十亩麦浪的景象没瞧见，倒是看到了满田荠菜，蒲公英，乱七八糟的杂草。 都不过脑，秦望舒就知道原因了。 他们用了高产的麦种。 揉了揉眉心，秦望舒嘀咕一句大部分能吃后，招回小霸，没多会回到了帐篷里。 “你婆婆不久前醒了会，骂了会你夫君” 没发现小黑那里不对，秦望舒好奇的问着：“她骂什么了” “骂说他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么多年都白疼她了，差点没将她气死” “噗~”秦望舒捂嘴闷笑。 看不出来，其实老婆子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只是没表现给她看而已。 话说，也不知李老四他们怎么样了。 李老四他们怎么样，认真说起来真不好。 他们那天被县丞一路带到了县衙，进了县衙屈在厅堂一晚上后，被喊着往青城府方向去，而后，在离县城三十里的地方进了山，见到了县太爷。 本以为就要被指使着探路狩猎去了，谁曾想，下午县太爷便又带着他们出发，第二天晚上直接到了府城。 离开府城也就个把月的功夫，在来，府衙完全变了个样，难民们团团将府城包围住不说，居然还有人搭梯子要攻府城。 瞧着这番景象，别说是李老四他们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就是县太爷都腿软。 “大人，现在根本就进不去”情况这太严重了，比他们想象的严重太多太多。 沉吟良久，县太爷还是走出了车厢，让马夫将车赶进人群。 “乡亲们~乡亲们~都安静下来听本官说~~” 不出声都有人将视线落在这一行人身上了，这一出声，还一来就是官腔，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是安县县太爷” “百姓滴米不见，他却一身精神···打死他~” 一声爆吼出，四周人群蠢蠢欲动。 怎么也没想到冲突就这么升起，站在车上，县太爷是想回车里也不敢。 这么多难民对他们两百来人，这不是明显的吗。 “乡亲们，本官找到办法了，本官找到粮食了~” 什么办法都是鬼话，这月余时间，他们在没有得到过一颗粮食，如今，肚子里都是干草树皮，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然而，这个找到了粮食就跟滴入油锅的水滴一般，在附近人脑海里炸出火花。 “找到粮食了？” “找到粮食了！” 一声又一声不可思议的声音传开，后头推挤的人也不推了。 见情况终于有了好转，县太爷连忙道：“找到了，本官找到了” “真的吗？真的找到了吗？” 在白潭村众人绝望时，难民们安静了下来，之后欢呼雀跃，当县太爷说要进城与知府禀报时，难民们又激动发怒，最后，连带县太爷一起，全部被留在了难民中间。 瞧着这局势，李老四不得不拿出极品筋骨锻造丹。 这药真的很厉害，吃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力气会提升四五倍，现在的他，能轻松抬起空间石里的水晶棺，那玩意至少三千斤。 他俨然成了真正的大力士。 心头数着人数，李老四悄悄将极品锻造丹递给潘大林，然后是两位哥哥，村长家的两位，林旺叔家两位和老财爷爷家的两位，而后，在深夜众人都打盹时，悄悄移动着将一颗颗次品锻造丹递给白潭村的所有汉子。 都不知道李老四那里来的药，但都听说过难民多了很容易引起疫症，一个个的都接过悄悄吃下。 第二天，县太爷激励要求进府城，他有要事禀报，同样的，还是被灾民们拒绝了。 瞧着县太爷急得跳脚，李老四站了出来。 “我会带大家进山，大人得回城里做其他事” 昨天晚上就是他被扯出来，保证了山里能捡到栗子·松子后，难民们才安静下来的，现在听他说话，一个个的都瞅着他，但完全没有想放了县太爷的想法。 “你们心里都有数了，这灾情至少还要几个月，这几个月，朝廷自然是不会不管，但若能自救，大家为何不自救” 吼着话，声音都沙哑了的县太爷指着青瓦江方向：“这里有水，江边有很多荒地，本官要进府衙请求知府大人放地，让大家可以种菜种粮” “大家都知道，青白菜苗快则十几，慢则二三十天就能吃了，若是进山找到食物，那一些人进山将食物带回来，一些人开地种菜，在过十几二十天，谁都不会在饿肚子” 原本想要跟着进山的，许多都打了退堂鼓，他们手里还有些麦，能撑八九天。 山里他们不是没想过，事实上，许多人都在灾情刚开始严重时进过山，可那时，山里野兽多得吓人，没找到吃的倒是有不少人丢了性命，致使大多人都不敢在将注意打到山里去。 今天，若不是这官爷提出，并保证那汉子真打死过四头大老虎，谁也不会想要跟着进山。 而朝廷还有没有救济粮都不知道，若能种地，朝廷就是不再有粮，他们也能埃下去，至于府衙里知府答不答应，那就不是能管的了，大家一起，谁都不会放弃生存的。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都进山谁都不安全，听本官一句，汉子人进山去，老幼妇孺留下来等候消息，若是本官能快些进城，下午一定能给大家带来好消息” “乡亲们，没有粮食谁都不好过，而越早将地放下来，大家能越早种上地，只要菜种养出来，便是青白菜也能抵饱的···” 成堆成团的，难民们商量着，最后各家都派人进山，剩下的继续围堵府城，直到府城提供他们种子为止。 浩浩荡荡的过万人，被李老四带着往青瓦江上游去，被难民们赶在最前头，白潭村一众面如死灰。 在家时，他们都觉得跟在县太爷身边至少不会饿肚子，谁能想到，跟在县太爷身边，不止没有一汤一水，这进山居然也不给个称手的。 第五十五章不得了的一村人 “老四~”来到山脚下的潘大林有话说不出来。 来来去去的将大家脸色瞧眼里，李老四忽然对潘大林道：“使劲给这树一拳” 潘大林：“······” “看着”说罢，在不少好奇他们停下的人目光中，他一拳捶像树干。 嘭一声，那碗口粗的树干被打断了。 拿着斧头，砍柴刀紧跟着他们一群的壮硕男子背脊一僵，冷汗直冒。 “这位大哥，能借你斧头一用吗？”李老四走到汉子面前。 耳朵嗡嗡响，心头一片空白的大汉下意识将斧头递出去。 接过斧头，李老四夸夸就砍，没多会，一棵树被砍出了十几根木棍。 回过神来，潘大林指挥着村里人借斧头砍刀。 被李老四那一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汉子，握着斧头砍刀想要后退，谁知这一声借一出，他抬起头来盯着自己，让他鬼使神差的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都知道自己只能靠自己，白潭村的一个个都给自己砍削称手的，而这一动手，各个都发现自己力气便大了，特别是潘大林，李老大，李老二等人。 实在想不通自己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一斧头下去居然将手臂粗的小树砍断，但谁也没在这时候出声，夸夸砍树砍得越发起劲。 不怪他们想给别人个好印象啊，这紧跟上来的都是些牛高马大的，一个个都不是善茬，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若是没见到干货，他们村会被这些人给灭口。 事实证明有个好印象是必要的，就露了这一手后，背后跟着的粗狂汉子们收敛了，不止如此，在发现干货，发生哄抢时，他们还主动帮忙。 依稀记得他们发现干酸枣时什么模样的白潭村人，被吓得不轻。 “这位大哥”李老四冲着借他斧头的大汉道。 大汉好似很欣赏李老四，态度好得很：“兄弟有事只管说” “人太多了，这么一窝蜂的谁都捡不到多少，不如我带着我们村的人先进山，将附近的动物赶走，大家在铺开了扫山” 见识了这一村人的力气，大汉提议：“要不你们进山将见到的动物都杀了，我们后头捡着进来” 就怕李老四不同意，他拿出自己的斧头，并向一伙的人招手：“咱的斧头都借你们” 心里思考了下，觉得这么下去山里的动物也活不长，到不如将能见的杀了，给难民们补充补充。 “我们人不多，能杀的有限，你们最好注意自己的安全” “这个大家都知道，你们不用担心”谁不知道山里危险，现在来的都有着拼命的想法，靠谁，谁都靠不住。 又说了些范围，记号，李老四带着白潭村的上前了一步。 “我滴娘，这些人也太可怕了” “还好咱们跑的快，若不是去养了这些时候，现在哪里有这勇气跟这么多难民进山” “说道是，我怎么觉得我力气大不少了” 呱呱的听着大伙说着，潘大林心里有了个不太可能的想法，扯着李老四，他悄悄问：“是不是你那药的关系” 他力气比老四小没多少，三百来斤勉强能抗，现在他也肯定自己的力气小没老四多少，而一个两个还奇怪，这全村的就不奇怪了。 昨天晚上他们吃了老四的药，今天都涨力气了。 “心头有数就行了，多的别问” 潘大林：····比不知道更难过了。 “老四，咱猎的动物怎么算？”有人问了过来。 “留下自己吃的，其他给难民” “这怎么行，力气可是我们自己的” 扫了他一眼，李老四问他：“你觉得你能在那么多眼睛前将猎物据为己有” 想着昨天晚上的冲突，那人不吭声了。 双全都难敌四手，更不要说是对付这么多人。 想想就觉得可怕。 “大家别觉得吃亏，可别忘了咱们做过什么，现在不过是将功补过，若是能让更多人记得咱们的好，以后或许还能揭过去”杨刚突然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在没有多余想法了。 他们有前科啊！ 为了将功补过，白潭了村的汉子们是竭尽全力了，也多亏各个的力气都涨了，有的涨了一倍有的涨了两倍，有的长了三倍，而最多的就是李家兄弟，杨家兄弟，一个个都成了大力士，木棍能直接戳死狍子的那种。 “李大哥，你这是吃什么了？” 李老大搓着后脑勺：“没什么啊？” 他也很奇怪啊，自己这力气怎么就这么大了！ “快走吧，老四他们上前了不少”杨刚垂着眼，心里有想法却什么都没说。 近两百号人，其他人力气大是大了，但最多就抗得动四五百斤的野猪，也就是说最大的也不过三倍来往。 他们几家的，大多与大家一样，但却都有两个是能抗起两头野猪，近千斤左右的。 这不是他们吃了什么的问题，而是李老四给他们吃了什么的问题。 早上大家灌水时，李老四不止一遍让大家轻些，别将葫芦掐了。 那时，他分明就是知道大家的力气都变大了。 从未向今天这样大胆的，一个个都被自己的勇猛震惊到了，之后放开手脚的开干，在天黑时，每人都猎了的猎物。 围着，烤着肉，一个个的说着自己的神勇事迹。 “自己有几斤几两最好都算清楚了，别到时野猪没整死反倒将自己整死了”李老四在大伙说得最起劲时，一瓢冷水泼下去：“我姐夫以前也是一把子力气，但大点的野猪都没得手过” 大点的野猪也就五六百斤，而那样的基本都是成年雄猪，成年雄猪听说比老虎都可怕。 老虎吃饱了就不会动，成年雄猪却很好斗。 心湖澎湃的后怕起来。 他们还是别抓野猪了，抓个狍子已经很不错了。 狍子，以前他们都不敢想的。 在李老四他们休息时，后头的大部队也在休息，许多人抱着怀里的肉眼睛都不敢闭。 好不容易抢来的，可不能被让抢走，而有些捡到一小兜干货又抢到快肉的摸黑出山。 也多亏了他们人多，吵得地动山摇的，没被李老四他们解决的野物都不敢靠近，不然大半夜摸山走，别说这灾荒年，就是寻常年都不得了。 第五十六章见面 人多，就是原本危险的山林也变得安全，而知道有肉吃，很多人都没了理智，使劲往山里钻。 而找到了决绝办法，没了难民围城，巡视出来的知府大人，一不小心就闻到了肉味，心里一咯噔。 脸上虎着，就让配着大刀的衙差将这户人家包围了起来，在确定那确实是一条狍子腿时，他注重起带领难民进山的白潭村人了。 白潭村，他印象太深刻了，在别人使劲往府城来时他们居然跑了。 ···有这本事，不跑才奇怪。 掐着衣袖，知府心头有了个想法。 失态貌似就是在他们走了后严重起来的！ “回城” ······· “老四媳妇，你说老四他们怎么样了？”心里始终按耐不下去，在小儿媳扯着草靠近自己时，李婆子将憋了一早上的话问了出来。 思索了下，秦望舒小声道：“出山了” “出山？”李婆子心头更担心了，进山时有没有受伤！？ “他们去了府城，就被派着带难民进山，而他们进山后府衙快速放了地，发了点种子，让难民们种上了菜” “府衙居然有那么多种子！”李婆子有些震惊。 “并没有多少，知府将所有种子铺都给征收了，又从各个县里，镇里的富户家调，最后按户籍发放，每户一钱，乱七八糟所有种子一起一钱” “种子又不是粮食，一钱能种很多了”心头为难民们松了口气，老婆子这才又问起李老四他们：“老四他们现在干嘛？” “昨天好似在发放麦种的地方维持秩序” “居然还有麦种发！” “知府大人发动府衙里的富户和周边的乡绅，倒是凑到数了” “一家多少？” “好像一斤呢” “那真是太好了” “嗯” “下次老四在送信来，你跟他说不要担心我们，我们这好着”儿行在外母担忧，虽然知道他们都会照顾好自己，但心里始终不放心：“要不，给他们捎些吃的” “他有挺多吃的”想到什么，秦望舒试探：“我晚上想去看看他” “不行，大鹰要是被人瞧见，那就麻烦了” “我不靠近人多的地方，我在抱着小黑去，我躲着让他来找我” 想着大鹰飞过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而小黑去找人来，让老四媳妇瞅两眼总归是要安心些，李婆子有些心动。 “那边放了地，怎么说都比我们这里好，我想过去好好问一下情况，若是情况好，我们大伙能早些出去” 说多少都不如这一句，只听得李婆子道：“我跟你爹说说” 这边，婆媳两才咬了耳朵，那边，公婆两又开始了，张氏心头的气是越来越大。 这一家子的，就这么将她晾着。 显然，这还不够，只见她公爹站起去找了村长，林旺叔跟老财爷爷，没一会回来又跟婆婆嘀咕，而她婆母回头又找了弟媳。 “你爹他们商量了一下，你晚上去吧，不过要好好问问情况，还有，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去请罪” 说起这个，秦望舒都不由怨李老大来。 自己媳妇娘家什么样自己没点数吗，现在好了，几个小的若考科举都得让人诟病。 原本不想让李江出头的，现在是不得不了。 “我知道了” ······· 累了一天，在确定大伙都歇下后，李江终于回到草棚。 “喵~” 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黑猫，李老四很想说服自己，这就是这附近的，然而，知道小霸能驮人的李老四怎么都淡定不下去。 二十多天了，他二十多天没瞧着小媳妇了。 “喵~”又叫一声后小黑钻出草棚，赶紧的，李老四跟了上去。 好几里的路，李老四居然一点也不觉远，特别是在看见小媳妇时。 “你怎么来了”就着月光，上下将小媳妇打量一便后，李老四带着她往大树后去。 “我有事要找你”直接就将赤炼推出去：“这是我的蛇，它对病毒特别敏感，你将它带在身边” 什么病毒都是假的，没有雨，虽然出现了死人，但死的并不多，虽然出现了他们设想的那种情况，但也极少，病毒并没有形成，她早就让赤炼来确定过了，会将它送到李江身边是为了方便她以后过来。 在过几天，府城这边应该会想办法了。 “老财爷爷担心我们逃跑的事过后会被追究，让你找到机会就去请罪，不过我个人觉得，以其将全部希望放到官吏上，不如分一些到百姓身上来，若是你们在合适的时候说出你们来自白潭村，你们也来过府城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往后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咬牙说我们就是不想给府衙添麻烦，我们才离开的，若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我们也不会悄悄离开，若早知道府衙没有粮食，我们也不会离开而是那时就带百姓进山了” 前前后后听了好几句，直到最后，李老四才开口：“你先前就来过了” “嗯，在你们带人进山时，只是那时人太多，我没敢去找你，只是混在人群里打听了下情况，后来又在他们开地时来了次，那次你也跟大家挤一块” 只要一想到小媳妇居然来看过自己，自己却不知道，李江这心头就不舒服，可在一想小媳妇为了他还去找难民打听就心疼。 “我注意着，你不用担心，以后若是想我，让小黑来找我就是了”说罢又倒：“这么远过来风大，你让小霸来接我，我回去看你” 感觉那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秦望舒只能忽视：“我还蛮喜欢飞的” “噢~”心头想着是不是小霸不想驮自己，李老四转移话题：“要不要吃果子？” “我挺多的，你那些留着吃就是了”想到自己的借口，她笑道：“我给大家拿橙子时都说是你给送回去的，你得空干脆蒙着脸去卖一卖，就说山里找来的，一定不能让人瞧见你的脸，这钱，你这边装着比较好，没得我什么时候丢了” 努努嘴，李江收起银票银锭：“他们进城也遇不到吃得起果子的人，不用怕”那么好的果子，他都舍不得吃，怎么能卖。 第五十七章不舍 “我那里还有好几十袋，也不知一袋有多少，若是你遇到实在可怜的，可以悄悄送一些。而现在吃的最是值钱，有钱人又不缺钱，若是现在卖了些，回头我们进京城就可以买大些的院落了” 盯着小媳妇看了良久，李老四这才道：“我晓得了” “那就行”将赤炼圈在李老四腰上足足圈了两圈：“我先走了，待会拿串香蕉葡萄出来给大家吃，以后你可别说漏了” “等等~”伸手抓住就要爬小霸的小媳妇，李老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后问：“肉还有没有？” “有” “粮还有没有？” “有” “栗子那些呢？” “那些倒是没有了，我们没有在扫过山” “我给你拿些，回头进城了在给你买些糕饼” 不说她多想吃，但有还是可以吃的：“好” 李老四不只给拿出了两袋栗子，更拿了些松子核桃，然后连香蕉葡萄都给拿了出来。 看着这一大堆，秦望舒怀疑小霸能不能带回去。 “你先上去，我看着放”说着，举着秦望舒就往小霸背上放，而后一袋栗子，两串香蕉一包袱皮葡萄，剩下的一袋栗子，松子核桃没地方放了。 不舍的目送小媳妇离开后，李老四毫不犹豫的抓上腰间盘蛇。 不管它有多毒，只要是小媳妇给的，他就不怕。 “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在来瞧我” 赤炼：····这是要它传讯还是什么意思？ 颠颠回去的路上，李老四心情特别好，拿出个荷包，他一路走一路丢。 水潭边。 “怎的拿这么多回来”终于将人等回来了，李婆子却在瞧见小霸背上东西时眼皮跳。 这黄皮玩意她是见都没见过，但有前车之鉴，不用多想，这一定是老四给他媳妇买的。 悄悄送走了秦望舒又悄悄迎接了她的村长几人，终于安心的睡下，而老李家这边，李婆子将全部东西往秦望舒帐篷里搬。 “怎么说”李婆子问。 “他说知道了，至于去那边的事还是暂时不要的好，那边虽然安稳了些，但每家能中的面积不大，比不上咱们这里” “知道了，睡吧” 以李婆子对这小儿媳妇的认知，那么多果子背回来，她肯定会给孩子们吃，可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不止给自家的，还给村长他们几家的。 那一瞬间，瞧见她将那一大串东西抗下来的那一瞬间，心差点没疼死。 “快过来”秦望舒招呼着。 被她一喊，围绕过来的孩子个个眼神探究。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果子。 “这叫香蕉，挺好吃的”数了数个头，秦望舒给老财爷爷家孙子砍了四台，这一台有二十多根，他们家每人至少能吃四个，而后林旺叔家的两台，村长家的三台。 瞧着只剩下一半的串，李婆子还是很欣慰的，至少没将这一大串全部给出去。 “悄悄的，都悄悄的”眼瞧着孩子们就要叫起来，她赶紧出声。 知道老婆子会心疼，秦望舒赶紧摘下一个剥皮，而后给老婆子递过去：“娘您尝尝甜不甜” 从讨巧的脸上就看出了小媳妇安抚她的意图，李婆子心头好过了不少。 给了李婆子，转身秦望舒又给李老头递过去：“爹” “嗯”李老头倒是大方得很。 不是他真大方，而是疼在心里口难开。 不过，一想村长为自家付出的，在想其它两家对自家的不离不弃，顿时也就不难受了。 一小口咬下去，赶紧招呼村长他们：“老财叔，快尝尝，可合你牙口了” 眼瞧着老李家孩子都吃上，各家的娃抬着香蕉才转到自家那边。 “这可真是好吃，老头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真是托了你家老四洪福了” “四叔回来了吗？”孩子问。 顿时，老财爷爷指了过去：“都悄悄的，这是你们李四叔悄悄送回来的，别让人瞧去了” 多亏得这会大家都起了，那边人都在乱哄哄的吃早饭，又因紧张庄稼没人像秦望舒这么懒，不然谁瞧见这边人吃好东西，不得过来围观。 “奶，你将它们放上去吧”很懂事，老财爷爷的重孙道“我曾爷好吃，给他留着” 自己自是不可能让孩子看着吃的，但这孝心受用得很，嘿嘿的，老财爷爷边吃，边笑。 有了吃鸡蛋的经验，男娃们主动收集香蕉皮，在收集好后兜着丢远了点，之后谁都没喝麦粥的写字去了。 “中午煮点菜叶进去就够了”李老婆子嘀咕。 勾在李婆子背后，秦望舒问：“娘，要不要给大家分点栗子？” 半串香蕉的心血还没补回来，又要送栗子，李婆子下意识想说不用，但一想最近大家都在吃麦了，而隔壁的都吃了不少时间肉，她点头。 不能顾及所有人，但至少要顾及了他们这边几家人。 “那娘待会给大家送” “··嗯”要让她自己来，她相信又能送出大半去，还是她来吧。 “弟妹跟娘感情这么好，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呢”张氏说得倒是好听，但语气有些奇怪。 被老娘分了锅的李大姑收拾着锅盆，顺嘴就怼了过来。 “说得你好似跟娘感情不好似的” “她大姑说笑了，我与娘在好也好不过弟妹与娘啊” “那倒是，我这个做闺女的都羡慕了”似是而非的，李大姑嘀咕。 就在这时，与村长，老财爷爷他们围在一起的李老头喊了起来。 “老四媳妇”手轻轻一招，意思是让她过去。 “老财爷爷，村长叔，林旺叔”挨个喊了后，秦望舒看向李老头。 “诺，坐着”推了下木头墩子，李老头表示话很多。 不客气坐下，秦望舒又开始等了。 瞧她端端坐下，一点也不局促更无半点忸怩，村长心头是有些羡慕的。 都说一代的媳妇，三代的主婆，就凭这媳妇，老李家四房都会一飞冲天，更不要说还有个不差的李老四。 “那边情况不适合咱，咱就不过去了，只是这一直吃肉也不是办法，虽然现在又有动物过来了，但明显不多”除了县丞来的那几天，他们倒是没断过猎物，但现在这情况，要卖肉也舍不得了，可是他们这边不用，隔壁那边却又缺盐又缺种子的，不卖点不行。 第五十八章卖菜去 “你觉得让隔壁去沟头镇买点麦种什么的可行？”他们去不去的都是他们的事，可没有小霸，谁都不敢乱走：“咱们也不能将山里收拾得太干净，不然就绝动物的后了” 村长没有直说让她帮忙一下，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秦望舒不出去是没机会，有当然想出去转转。 即使知道去哪里都买不到种子，还是想出去看看。 “明天我跟大家一块出去瞧瞧吧，若是能多买些菜种还是多卖些菜种好，菜可比粮食时间短”她故意这么说。 很是满意秦望舒的董事，村长又道：“菜种怕是买不到了” “买不到菜种就买麦，能将就时将就，将就不了也没办法” “是这个理”点着头，村长更加欣赏秦望舒了：“你们女人家家的出门，可要小心着” “我都知道的，村长叔，放心吧” “好，那我这就过去那边说说” 看向李老头，秦望舒无声的问还有没有事。 “你觉得咱家是背点东西出去，还是拿钱出去”李老头倒是直接。 “钱什么时候都能买到东西，我瞧背些菜出去最好，肉干能放不少时候，若是有个什么，背着肉干走，总比现去耗菜的好” “那将小白菜摘了？” “全摘了应该有好几十斤，现在粮油都贵，更不要说青菜了，难说与肉一个价钱呢” “那咱家就将小白菜摘了，回头你们能买多少种子就买多少种子回来，若是有粮食就买点粮食回来” “嗯，我会瞧着的” 沉默的老财爷爷，林旺叔听着这翁媳两一来一往的，不自觉就将自家里的媳妇子拿出来比了。 他们家的媳妇子是绝对不会有菜跟肉一个价的想法，若让她们出门只有被坑的分。 “老四媳妇，回头你关照着点你几个嫂子，媳妇”老财爷爷拜托道。 秦望舒闻言笑起：“大家要我关照我会都关照的，咱老远背东西出去可不容易” 刚想说自家的也要关照点的林旺叔直接闭嘴了，以其拜托老四媳妇，不如交代自家儿媳妇。 虽然都还是有些担心，但人长时间不吃盐，真的不好，而能多买点麦回来，不说多种点地，就是有个存粮也是好的。 只是，与这边比，那边的都是背肉干，他们手里都没钱，都想多卖点钱。 “千万要小心”李婆子很是不放心的交代，要不是不能走，她绝对要跟着去的。 “娘你不用担心” 背着半箩框小白菜，秦望舒走在最前头。 不是她背不起，而是李婆子担心她背不起，就这点还是她极力争取来的，而与她不同，张氏背了满满一框，至少五六十斤。 不是第一次翻山越岭，但是第一次没有男人保护，女人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喘粗气，走几步又抬头看一眼，走几步又抬头看一眼，在确定小霸一直在她们上空盘旋，这才有人放心下来。 “呼，重死了”麻子媳妇嚷嚷着，眼睛就往大家肩上飘，心里算计着让谁帮忙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但这人是开口没好话。 杨大嫂子顿时喝过来：“都将嘴巴闭严实了，这可不是说白话的时候” “这走山路多无聊啊，还不让人说白话，这不是让人更觉得累” “你们想说话的离远点说，别扰了我听小霸的声音”杨大嫂子说着就往一边走些，大有远离她的意思。 小霸可是她们的保护符，要是听不见它叫，那还得了，顿时周围的人都让开了点。 眼瞧着没人搭理了，麻子媳妇眼睛落到秦望舒的背篓上。 “老四媳妇，你就这点东西，来帮忙一下”反手往后就要将加在背篓上的包袱拿过来。 偏头看着她，秦望舒只觉得好笑。 闻言，李大姑也差点没笑出来：“我娘都舍不得让我弟妹多背点，你觉得我能让她帮你忙，你怎么想的？” “李婆子不让她背又不是她背不起”就背这么点，帮忙一下怎么了。 “背得起就得帮忙你，那县太爷吃肉喝酒时你怎么不去帮忙一下” “李小春，你胡搅蛮缠什么呢？” “我胡搅蛮缠，麻子媳妇，你怕没见过胡搅蛮缠的” 能背多少你背多少，谁的力气都不是白来的，这种背着出来找人帮忙的事，谁都觉得过分，顿时，一群大婆娘，小媳妇围攻起麻子媳妇来。 眼瞧着快被所有人攻击过来了，麻子媳妇没好气：“不帮就不帮，稀罕啊” 秦望舒：····连这种事都想得出来的人才稀罕。 就怕麻子媳妇赖上自己，一路上她跟谁说话谁都不搭理她，天黑后老久，在终于瞧见足迹时，众人才在开口。 “老四媳妇，这里瞧着是砍柴地了，你让小霸躲起来” “可要让它躲好些，别让人瞧见了” 秦望舒没说话，但小霸明显不在扩大飞旋范围，越飞越高的它最后隐藏在了黑夜里。 加快脚步，一刻钟后大家出了山，放松下来的女人们终于拉开了话匣子。 “真是没想过，我居然能来到隔家这么老远的沟头镇” “我听说沟头镇商户好多，卖什么的都有” “我娘家倒是离沟头镇不远，但做姑娘时我都没来过，后头都匆匆路过印象都没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想起江氏，顿时，全都规劝起来。 “你们当我什么人，又当我娘家什么人” “你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但这灾可不止我们那边，你瞧瞧，这边不是也严重着” 只听到那妇人说：“你们放心吧，我娘家那边也有水” “那你怎么不来投靠” 一句话，妇人沉默了。 为什么不来，怎么可能不来。 这不是不被娘家接受吗！ 一不小心冷静下去，瞧她那模样谁心里都有数了。 不少人都投过亲，可被接受的一家没有。 他们白潭村人可谓是不少人家的癞里头亲戚，十分招人厌。 瞧见远处有房屋了，秦望舒用早就准备的包袱皮将小黑抱起来提着。 “老四媳妇，你这是干啥？” 秦望舒笑道：“我这只猫可值钱了，要是被那个大爷看到就不好了” “那你还带它出来？” “猫的眼睛比人的尖，有它在更好找小霸” 第五十九卖菜 才想开口说值钱卖了不是更好的人，直接将话吞肚子里了。 初次进城，这在村长口里来往繁荣的小镇并没有惊艳到秦望舒。 瞧着十分典型的低矮铺面，秦望舒没了兴趣，又走了会瞧见一个巷口，她毫不犹豫的往里走。 “咱们在这里窝一晚上吧”找了就夹角，秦望舒问大家意见。 这时月亮都老高了，镇上一点光线都没有，她想很多人都怕玩命的，晚上都不敢点灯，而她们悄悄的来了就悄悄的窝着，别到处却借宿休息的好。 “这，这里安全吗？” “我会让小黑守夜” 一只猫能守什么夜，但要去投宿她们也没有户籍路引，根本就投不了。 “就在这里吧，大家都别出声”村长儿媳妇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心惊胆战的在犄角里窝了半夜，天麻麻亮时众人在等不下去，这一夜可以说没几个睡得着的，要说有谁睡好了，那就是秦望舒跟麻子媳妇。 “咱这要往哪里卖啊！”有人担心了，要去卖了才发现有些害怕。 这么大灾年，她们却背着这么多的肉。 回头看了眼，秦望舒道：“只要是开着门的人都有可能会买，咱们一家家问就是了” “这，这行吗？”有些心虚啊。 “待会我跟人说话你们别做声，我尽量帮你们卖” 麻子媳妇一听，嘀咕过去：“可别你的高价，我们的低价” 早被自家公公交代，一切听老四媳妇的杨家大嫂实在瞧她不顺眼：“怕人给你卖不到高价，你就自己卖去” 心里有底价的不止麻子媳妇。 “那什么，杨大嫂子，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全靠着老四媳妇不知要卖到什么时候去，不如我们分开了卖，等东西卖了买了在倒那山边集合” 害怕是害怕，打鼓是打鼓，但来了就务必要将东西卖了在将东西买回去，大着胆子的，有人提议。 “咱们分成几组的，这样比较快，大家也有照应” 人家要分组，秦望舒不会阻止，而他们这边栅栏的四家自然成了组。 “弟妹，我们得走快些”绕出犄角，李大姑瞧着其他人都往人家店门钻了有些急。 “这么早，说不定老板没睡好，她们这么进去简直就是找骂”终于瞧见一家包子店，秦望舒看着招牌吆喝着：“各位嫂子，我请你们吃包子” 李大姑秃头了：“······” “老四媳妇，我们带钱了的，不用你请”杨刚媳妇杨家大嫂笑道。 秦望舒突然想起，她的钱都给李江了：“呵呵，也只能让你们笑话了，我没带钱” 杨大嫂楞了下：“嫂子带了的，嫂子请你” 李大姑：···老娘果然慧眼如炬，没将钱给她。 而老四手里的，怕是已经没有了。 就在麻子媳妇他们四处碰壁时，秦望舒几人来到包子铺门前。 “怎么也没开门！”这还用说，完全没粮食。 说着秦望舒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是不是傻了，这什么年景啊！居然还想吃包子！ “弟妹，嫂子这里有肉干”有点看不过秦望舒的失望，杨刚媳妇掏着反背在身前的包袱，心里却是有些好笑她的孩子气。 “嫂子，我们也带了的”秦望舒在不想买什么吃了。 这情况，什么吃的都应该买不到。 “先卖菜去” 李大姑嘴抽：“不是说太早会被骂” 她已经瞧见被骂的了。 “这么早去人家店里结结巴巴问老板你们买不买，老板当然会不高兴的说不买，当然会骂人，但这么早去问富户要不要买肉是怎么都不会被骂的” 到底会不会，当然也是会的，只是人家开门小厮才开骂，她就更大声的骂了回去，将人家小厮骂得一愣愣的后让她们走人。 “哎~哎~”回过神来，小厮连忙跑出来追：“你们跑什么” “你们又不买，我还站你们门前等着你泼洗脚水啊”貌似很恼怒的摆着手，秦望舒继续：“你让开，我要去前头那家问” “谁说不买的”青菜，她说的可是青菜，怎么可能不买，主家都多久没吃过青菜了，腊八没过好，小年怎么都得让主子们过开心了：“你先喊的我的门，你得先紧这我这边” “你谁啊，这么大口气，不卖你怎么了”看你横。 就没瞧见这么难缠的人，若是寻常时候，这样的人别说这回，就是下次也不可能在出现在他眼前，但时候不同以往。 “这镇上，在没比我们主家人更多的人了，你若是买我们这边，一次能将你们背着的都买下” “真的？”秦望舒故意问。 “自然” 站着想了想，秦望舒过分要求到：“你可别夸口了，我们卖菜还有其他条件的，你听一下回去问一下在来吧” “你什么条件”翻天了，买菜还有条件了。 “我们缺盐，可卖不到” 瞠目，那人瞅着秦望舒半响：“你想拿菜换？” “没，我就想请你们帮忙卖一下，你们家主家不是很厉害吗，那镇上应该有不少店面的，店面里卖盐不是不限量的吗” 瞅着秦望舒，那人憋了好半响，然后忍无可忍道：“镇里的盐老早就没了，别说多的，就是三斤都卖不着” “啊！”这就意外了，小霸可不能打听这些。 “还卖不卖了？”小厮问着，手却顽固的抓着秦望舒的背篓。 盐没有还得问种子，没有也得问来让媳妇子们听，她们可不知道她半夜找李江的事：“种子呢？” “你那个村来的，不知道咱们府的种子都给征收了？” “知道啊，我就想问问富户人家会不会多些” 有这个想法的人太多了，多到知府大人都如是想，小厮暗绯一句后道：：“富户家被征收得更多，现在就是富户家也没菜种”不然他激动个什么劲啊。 抿唇默了几秒秦望舒又问：“粮种呢？” “更没有” “粮？” “没有” “·····”这么坚定的语气，怎么可能没有。 瞧着秦望舒不说话，他试探道：“你想用粮食换菜？” “没有” “·····”没有你问这么多干嘛。 “你们还要不要菜了？” “···应该是要的” 第六十章情况 感觉自己被耍了一吧，但又舍不得这些背篓，最后他只能将人喊回小门边等着，然后让人进去问。 没多会管家直接出来了。 “我瞧瞧”掀开周围都垫着草的箩筐看了下，果然见到里头都是绿莹莹的小白菜，管家激动的将一群媳妇子带进门：“怎么个价钱？” “一百文一斤”秦望舒张口就来，也不怕人家被她这狮子大开口吓退了。 听到一百文一斤，管家眉头挑了下，但没啃声，张氏等人则是差点没跳起来。 一百文，她抢结啊？ “不要就算了，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说着，秦望舒就想背起背篓。 “都称了吧”管家示意一边看着的两门房小厮。 才嘀咕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却听到人家叫称，张氏都快怀疑这些有钱人钱是不是多得烧手。 此时的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时隔大半个月，来往的商人都停工了，不止商人没了，就是官府的运输队伍都在没见到过，只要有点东西的，只要这点东西是能入口的，镇上都没人卖了。 一百文，现在不过一斤麦的价钱，更重要的是，有价无市，根本就买不到了。 心怦怦直跳，拿着钱，一群女人大气都不敢喘的出了小门，走了好远后，李大姑终于缓过来了：“我们是不是不该出来” “不出来我们怎么知道情况更严重了”没有盐证明官府无能为力了，没有粮证明商人都不敢见钱眼开了，这就只有一个情况了，青瓦江那边更严重了。 低头走了一段，秦望舒顿了下来回身对几家人说：“现在能买的东西不多，而这些东西里布料可能还能买到，我觉得我们应该买点布料回去，多点布料改布袋什么的也有东西改，若是有什么也好收拾” 想要的盐没有了，种子也没有，粮食更不可能，那剩下的就没有可买的，还想要空手回去的媳妇们听秦望舒这么一说，顿时都计划上了，布要买，还得多买点，家里肉干都得装起来。 将小厮与秦望舒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张氏暗想，钱都在她手里，买什么布都该她决定，绝不能让老四媳妇浪费了去。 这边，一群人上了街，街上遇到哭唧唧的柯婆子媳妇一群人，她们运气实在不好，因为东西多慢了点，结果不是见人被撵就是有人了。 “李老四媳妇，你们的菜都卖了？” “嗯” “怎么办呀，我们的都卖不掉了” 瞧着一个个的居然都摸了泪，秦望舒于心不忍：“我带你们卖去” 带着人，一行人又回了头，而跟着走着走着，柯婆子媳妇好奇了：“这边也有门面？” “这边没有门面，都是住家，刚我们走得慢见前头店门都有人进去了就绕到后头来了” 拍了把脑门，她直懊恼：“真的猪脑袋，居然都没想到” 默默的，村长儿媳绯腹，正常情况下卖菜都是蹲在市场里看人，谁想过还能背着问上门去，更不要说找门廊最大的人家。 若不是李老四他媳妇，她都不敢敲那样的门。 没多会，柯婆子媳妇一伙的肉干都被秦望舒买了，一口价，五百文一斤，与她婆婆给她的低价两百五十文多了整整两百五十文。 “李老四媳妇，你也太厉害了”她怎么就不在多背点，在多点到手的就是三十两了。 一背篓就卖三十两，简直了···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 又绕了转出来，街道上已经没有村民的影子了，而走了大半条街，开门的人家真的双手双脚都用不上，在快要走出街道时终于瞧见一家布店。 布店里的老板瞧见一群背着背篓的女人，神情明显一激动，但瞧见她们都十分轻松后脸耷拉了下去。 “老板···” 秦望舒几家又是麻布又是粗棉的买着，柯婆子媳妇一群瞧着也很心动，但买谁都买不下手，一尺麻布足足比过去贵了一倍，一尺粗棉更是翻三个跟头，她们几家都贴出去十几两银子。 出了小镇，柯婆子媳妇忍不下去了。 “也只有你们手头有东西的才下得去手，我们就没那个底气了”粮没有，菜种也没有，急需的盐更是没有，这一趟真的来得好冤枉。 惦着口袋又觉得太值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都道莫说人穷，莫道志短，背篓里有东西，秦望舒一群都没有开口的欲望，一路安生的走到约定的山坡下。 “你们怎么这么慢，瞧瞧都什么时间了~”麻子媳妇态度很不好，只可惜她嚷嚷半天，秦望舒都不理会她，在她来翻背篓时更是直接让开。 “什么德行，瞧一下怎么了”心里高兴着秦望舒他们没有将小白菜卖掉，回去能分一把来吃，她得瑟着自己卖的好价钱：“我卖了二十七两银子，这么大一锭的银子见过没···” 默默看了柯婆子媳妇一眼，杨大嫂子揽开她：“抓紧点走，戌时末说不定就到了” 因为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买，她们倒是没有男人来那回耽搁时间，而一路因为心情好，走得特别快，真在戌时末回了山谷。 “呼~渴死我了”咕咕连喝了两碗水，秦望舒才觉得回过来。 “不是说明天回来？”李婆子连忙拿碗舀粮食去。 “娘，您别忙了，我们上去吃两香蕉就得了”都大晚上了，在等煮出来都半夜了，还是别折腾的好。 有水果吃，张氏什么都没说。 分到她房里的她想怎么吃都行。 “老四媳妇，怎么个情况”才瞧见家里几个媳妇翻开的干草，心头就已经有底了的村长走了过来。 原本睡了的老财爷爷等人也都全下来了。 “没盐了，粮也没有了，镇里开着的铺子只有十几间，其中八间是卖笔墨的，剩下有四间卖的胭脂水粉，之后有间杂货店有两家具铺一间布店” 杂货店是唯一有可能让她们关顾的店面，然而，她们并没有去而是买了那么多布，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爹，我听老四媳妇说肉干那些用布袋装起来最好，我便多买了些布”那时是那么想的，但一路回来想法就不止那样了，布袋放什么最好，当然是粮食，粮食用草袋放完全不行。 第六十一章怪事 还以为自家大儿媳妇是怕他怪罪，村长立马道：“跟着老四媳妇做是对的，这潭水见天浅，谁知道到底能坚持多久” 完全没有吃食卖，可见情况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而他们这里的水潭，这一季麦肯定坚持得下去，但下一季就难说了，倒时他们怕是又要回到青瓦江江边去，多些袋子收拾再好不过。 几句话就将外头情况估摸了个大概，村长说着早点休息，其他明天在说，大家就散了。 回到帐篷，秦望舒吃了两香蕉又吃了几颗葡萄，而后定定的坐了许久，最后，她问小黑：“都睡了吗？” 小黑眼皮都没撩一下：“嗯” 点开系统仓库，她拿出一连串九个储物袋，这些储物袋里有香蕉，苹果，橙子，雪梨，以及西瓜。 “让小霸抓紧了不要掉了，然后沿着通往东北三府府城来去县城的道路倾倒，飞低点，少弄坏些，空了的储物袋也要都拿回来” 小黑叼着一叠储物袋去到了小霸面前，而后小霸飞走。 第二天，整个东北三府都炸锅了。 原本没办法了出门的人，一到官道上，就瞧见道路中间横陈的果子，虽然没见过，但架不住肚子里没东西。 不怕死的捡来一尝后，连忙往家里搬运。 青城府这边红彤彤的苹果直接堆到了青瓦江边，前几天起得找捡到了黄皮果子的今天又撞了大运，而随着发现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去得越来越远，背回来的越来越多。 “老四”杨刚满心都是见鬼了。 这样的年景，怎么会长出这么漂亮的果子。 眼睛瞟着小姑娘，老妪婆背着的苹果，李老四心里软得不行。 小媳妇应该是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动手了，而他，万幸昨天进了城。 摸了把汗的李老四，十分担心那个花了两千两买了他四千个橙子的公子来找他。 万幸，万幸，他蒙了脸。 “没我们什么事”李老四将表里不一演绎得淋漓尽致。 瞧着背回来的果子越来越多，多到路过的人将香甜撒了一路，李老大有些心动。 “老四，我们要不要也去捡点回来”他们回来时，老四去找了人，然后就被派来江边看守，生活虽然没有在山里那么好，但官府好歹没在忘记他们，每天他们都能跟一起驻守的驻守军吃喝。 只是看着大框大框的红皮果子，能吃还是想吃上两个的。 斜了自家大哥一眼，李老四直道：“你想在被拿捏一回？” “呃！”李老大直接蔫了。 可不想在被人抓着七寸了。 默默聚在一起的汉子们默默的分开了，他们还是好好管理治安吧！ 一天三顿稀粥已经很不错了。 傍晚。 府衙里，一群官员盯着屋中的箩筐，箩筐里红的，黄的，白的都散发着诱人香气，而与它们并排的是安县送来的大潭子村采来的蒲公英，荠菜，嫩草。 “大人”主薄有些觉得冷。 这已经不是第一件诡异事件了。 还记得那天，一根从天而降的木桩掉落在他们中间的各个官员，心头十分忐忑。 他们是没瞧见天上下的野猪，但安县县令循着那地图去，按着地图指示确实挖出了水，找到了水，而他们按照木头里的信件开放江边野地，征集发放粮种菜种的办法，确实安抚了暴乱的难民。 可都已经安抚下去了，干嘛还要出这样的事。 大潭子村的麦才运到边关去了，现在却又来了水果，荠菜，蒲公英，青草，明天是不是该有鱼从江里蹦出来了？ 当了一辈子官，也没经历过这几年接踵而至的事件的知府大人田文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吧”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就怕睡着睡着，床头冒出个什么东西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段时间来出现的事已经远远超过鬼怪传说了”心里有些不踏实的同知语气全然都是敬畏“天降异象，造福于民，我等身为地方官员必须尽快上报，若是延误了什么天机，怕是要招来大祸” “如今天下已然失序，任何信件想进京城都不容易”守备掐着眉头：“沿途盗匪猖獗，官道被占，除非大队人马护送” 若只是盗匪猖狂，多派人员即可，可如今这天气，一路找不到几处水来，军队行进困难，信没送进京城，人怕是都全没了。 没几句，气氛又低迷下来，挠凸了头，知府也没想到办法，可事情已经失控了，若不及早上报，在出些无法控制的事情，他们这一群人都要玩完。 “官道走不了就走小道，官服不抵用就穿私服，这信件明天一早务必要送出去” 知府发话，谁都没有勇气驳斥，可各方人员都紧缺得要死。 要自己的人手，真的很难。 闷声的，守备开了口：“大人若是不怕在乱起来，下官倒是可以派遣人员” 知府大人：“······” 若没有今天这一出，难民们已经安定了下来，谁知今天跑出满路的红果子。 这是在考验他还是考验他的接受能力啊！ 心梗都要发作了的知府大人，急红了眼，啪一声拍茶几上：“内编人员不够就加请外····”蓦然想起一群人，知府显然了沉思。 白潭村人因带领难民进山，给难民们带来了不少威慑，前两天发放麦种，因有了小菜也因他们明显容易了很多，现在他们都跟其他驻军在江边维持秩序。 ····若是让他们跟着府里信使 知府大人的话一出，众人都有了想法。 一个差使，十个帮，若只靠府衙原有的编制人员，别说后来灾民暴乱，就是先前发放粮食也发放不过来。 只是这些人多半没有离开过府衙，这一去山高水远怕是会应付不来，然而，若要调令原有编制又万万不行。 如今情况看似安稳了，但其实是越发严峻了，东北三府之外便是夺托国。 前年冬，边境失守夺托铁骑压境，差点将他们三府城劫掠一空，若不是青瓦江阻隔，怕是江那边都得遭殃。 第六十二章柯婆子的提议 当朝太子赔上性命才将这些强盗撵了回去，谁知今年却滴雨不落，让东北三府苦不堪言。 当今就是知道东北三府的重要性，才将源源不断的粮食运来赈灾，谁知那些丧尽天良的匪寇连赈灾粮食，军粮都抢，让他无粮可放，让百姓无粮可食更让边境大军食不果腹。 现在，灾民们倒是稍微安置了，但边境已经面临绝境，若不，那一夜长成的麦粒是无人敢食的。 如今，它们都进了边防士兵的肚子。 若出事，他们这些官员都得完蛋。 一年将尽，气候却依然炎热，城外虽然有序的进行了播种，但府衙各个官员却都将心提在嗓子眼上。 真的，他们真的感觉自己在承受不住了，若是能将信件送到，就是来一个督察也好，他们肩膀真的要抗不住了。 “大人，不是说安县送来的那群人非常可靠？”同知大人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人选，而他这一开口，正田合知府的意。 “听闻他们一人可猎虎”田知府垂眸看着篮筐里的鲜红果子。 “若是有这样的人护送信件，信件必然能够到达京城”虎都能猎，还怎么可能怕走山路，走山路找到水的可能性比官道要大些，还有被匪寇劫持的可能也会更小。 守备大人有些想要见一见这打虎英豪，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军营里，不说是悍将，但最起码，他护送的信使是绝对不会出现意外的。 目光闪烁，没说话的几人眼里都有了相同的想法。 这边，白潭村汉子的前路已经被安排好了，另一边，秦望舒她们几家的帐篷半数都点着油灯。 老李家，李老头看着男娃们，李小夏看着女娃们，至于大姑姐，二嫂张氏还有李婆子都聚集在秦望舒的帐篷里。 飞针走线，四人除了偶尔扯动布料的声音在没发出其它声响，在将老头子的外裳缝好后，李婆子打算停工。 已经缝制好李四郎的整套衣衫的秦望舒见她停手，将挑拣出来的布片递了过去。 接过小儿媳妇递来的布片，李婆子并没动作，只以为小儿媳妇是想让她收起来。 “娘，在这样的年景里，肚皮都填不饱，怎么穿得起新衣衫，若是没有补丁摞补丁，定会引起主意的” 心才咯噔一下又被高高提起，在听到话说完时，李婆子忍不住道：“就你机灵” “还好”多亏没少看书。 秦望舒心里默道。 “弟妹，你杂就这么多心眼呢！”李大姑感慨。 新衣衫打补丁，张氏也不得不说这样的办法只有诡计多端的员外小姐想得出来。 “呵呵~”秦望舒笑笑也拿起块边角料。 这边，几家人缝制着新衣裳，想要争取大半月后的年夜穿个形式，另一边，没有讨到小白菜的麻子媳妇咒骂不停，而越骂，她越是睡不着。 太过份了，李老四那媳妇真的太过分了，居然骗她们去卖低价，让她活活少了半数银子。 不平静的一夜过去，一早，李婆子没有煮东西，各个帐篷里，孩子女人都在吃香蕉葡萄，而这几天晚上没出门的秦望舒，也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掀开草帘子见孩子都背着，秦望舒也摘了香蕉吃。 这时，帐篷底下，李婆子已经烧好了开水。 依旧如初的，李老头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陷阱，在没瞧见猎物回来时，女人孩子都下来了。 “你看着孩子们就成了”李老头说着扛起锄头。 一边交待两闺女好好练字的张氏心头一酸，实在没忍住的，她道：“孩子们练字可比庄稼重要，弟妹，你看着孩子就是了” 回过头看了张氏一眼，李老头什么都没说，而李婆子在看了眼秦望舒后也没吭声。 作为正主，秦望舒不见生气也不见笑脸，只听到她道：“真没想到二嫂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与二嫂并没有什么默契，在我看来，练字重要，庄稼也重要，伺候好庄稼才能填饱肚子，空有笔墨是会被饿死的，至于孩子们，不需要我看，他们比谁都更明白学好对他们的好处” 这段时间，她虽然每天都教孩子们新的知识，但因晚上的外出，她早上基本起不来，教新知识都是在中午过后。 而没有她看着，孩子们早上会练前几天学的字，或背书文，快到中午时休息，下午她停课后会练当天学的。 是休息还是用功，他们自己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张氏不过讽刺她前段时间的懒罢了。 杨婆子一直以来都觉得李婆子会相媳妇，直到江氏闹腾起来才觉得大家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而现在，她真心觉得日子好过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如今老李家的两个媳妇，她个人觉得小媳妇要懂事得多。 这张氏，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经意似的，村长媳妇笑问：“张氏是想让两孩子填补一下你的遗憾吗？” 张氏：“······” 她有什么遗憾的，她就没想过识字这回事。 呛呛的，张氏跟上李大姑。 “村长”一出栅栏，隔壁好几家就围了上来。 人家找村长，李老头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便没停顿。 “李老头”柯婆子喊住了他“大家先别急，老婆子有话要说” 秦望舒默默看向李婆子。 这柯婆子的话明显跟她说的更多些，不然不会一幅瞧见肉夹馍的嘴脸。 示意自家小儿媳妇瞧她说个什么，李婆子将扛着的锄头放下来。 “沟头镇都没东西卖了，这灾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柯婆子一句话就吸引了村长等人，只是看着她，都觉得她继续说的不可能会是什么好话。 “咱这里虽然有水，这地咱也不敢多种，就算多种也没种，可不能多种，没有种子我们却每天都要吃喝” “眼瞅着猎物越来越少，在过段时间怕是都不会有了，不说年不年的，就肚皮怕是都得出问题，咱可千万不能坐吃山空” “便是好年头，这坐吃山空都是大忌更不要说这种年景，就如今，想去哪个亲情家周转周转都不可能更不要说出去还是一大难事····” 第六十三章忧心 猎物之所以越来越少，一个是因为她们在这里挖了陷阱，一个就是她种的那些果子，还有水源。 而原本会想要出去，就是为了想让大家都知道这灾情的严重性，让他们顾及点，别胡吃海喝的。 当然，她还想趁着机会多进山搜刮一下，至于为什么没给大家用营养剂，就是不想在以后让人怀疑上，更不想让大家为之后的粮食种子发愁。 所以，趁着如今山里动物有果子吃，他们可以将附近山头都扫荡一下，而这样的提议最好是别人提起。 听着柯婆子说倒了重点上，秦望舒不由松了口气。 她不是村长，不该她出的面，她都不会去出这个头。 心里其实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自己几天前才说不能不给动物留后路，这会又要去扫山，有点打脸，所以一时间没能说出口。 这会柯婆子真是解了他的尴尬了。 顿时，村长看向秦望舒。 这里，不能没有人，若是去扫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女人们去。 只一眼，秦望舒就会意了村长的意思，转头，她看向李老头。 心里都明白，只有自己这边几家的肉干多，粮食多是不行的李老头，装模作样的蹙眉沉思了下后点头。 “你带着小霸去找找吧” 一天都不想等的柯婆子吆喝着就让小媳妇，大姑娘的准备出发。 很是后悔没有换来十二生肖的秦望舒，只能交代李老头别出去锄地。 傍晚时分，女人回来了，回来的女人们并没什么笑脸。 接过两媳妇递来的布袋，李婆子心情沉重：“这一去就是一整天，没想到却只弄了这么点东西” 全部加起来都不过十来斤，若是剥了壳，五斤都不会有。 喝下一碗麦粥，张氏低眸道：“这里有水，动物比较多，这边的干货比外头少好多” 这里有水，动物每天都会来去，附近的山上东西少是很正常的。 你若想说明天去远点，或是去什么方位，你说出来就是了，何必这么提点人。 已经重新定义了张氏，不太喜欢她这种不直接的性格的秦望舒，闻声并没说话。 但没了江氏还有李大姑。 直听得李大姑道：“弟妹，明天我们往沟头镇方向去吧，那边我瞧着挺好的” “那边应该好一段都没水，我们确实可以往那边去看看”放下碗，秦望舒想了想后道：“栗子比较能放，这段时间若是可以，我们就先吃松子，核桃跟肉皮” “栗子剥了壳存着很方便，肉干随时都能吃，现在确实该吃比较麻烦的下水”李老头说罢又加上句：“菠菜叶子可以修来吃上，回头我在做几个鱼篓” 相比肉香，栗子，小麦味更容易被接受，而水潭迟早要干，在干之前，他们将水潭里的鱼虾吃了也是减小浪费。 既然将带领大家的事交给了老李家的小媳妇，她要怎么个做法就不能多问了。 瞧着自家几个媳妇子带回来的东西，村长心头并没有什么失望，至于提点老李家小媳妇的事，他不担心，有李老头在，他不需要操这闲心。 让老婆子将干货都收起来后，他催促着各人赶紧休息。 爬了一天的山，秦望舒并没有觉得浑身酸痛，但累还是累到了，可在累，想着多少人挨饿她便睡不安稳，更不要说听到李江他们被派遣护送信使的事后。 一阵操作，秦望舒看着一堆荷包稍微安心了点。 半夜时分，她乘着小霸又出去了，相比上一次，这次的飞行时间明显长了点，不过，一天时间而已，李江他们并没有走多远。 感觉有什么嘞得自己难受，刚睡下没多会被嘞醒来的李江，就发现被他藏在腰带下的赤炼往一个方向拽。 心头一机灵，他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守夜人。 “我那边去一下” “大半夜的，何必去那么远”除了解决个人问题不做他想的，那人道。 没多说，李江只是看了眼睡得口水直流的信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瞧不见火堆，李江跟着脱离他的赤炼加快脚步。 不多时，真瞧见了自家小媳妇。 “怎么来了”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欣喜，这才见了没几天，又见到了，多好。 可惜，接下来很久他都见不到自家小媳妇了。 一股脑的，将手里的储物袋都赛过去，而后，秦望舒才将单独拿着的那个递过出去。 “这个里的是营养剂，若是有空，你可以将它倒是水潭边，若是情况允许，你可以在水潭边点上葡萄籽” 相比苹果什么的果树，她发现葡萄更加方便。 一来，这葡萄叶也可以吃，二来，这葡萄藤不高，动物很容易摘到，三呢，它生长时会带动整条藤蔓，不用等风什么的外在条件，不少花穗都能自己授粉结果。 “这营养剂的威力有些大，你千万不能在有人时用，必需得到无人时，而那些储物袋里的水果，找时间你便将它倒出去，若是在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在晚上交给赤炼，让它去倒” 没来得及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更没时间去管小媳妇是怎么知道他要出远门的李江，就被自家小媳妇塞了一堆荷包。 对于这些荷包，一点都不陌生的他抱着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样的年景里，这些果子能卖多少钱先不说了，就说他家小媳妇对他的信任程度，就够他感动一打吧。 一时感动过头的李江，抱着储物袋后悔不迭。 怎么能这么孬，怎么能这么没用，怎么能让小媳妇这么快离开····无限懊恼的李江伸长手也没用了，他家小媳妇已经离开了。 丢给李江一堆储物袋就回转的秦望舒，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绕到了上潭村。 来到几天前长草的田庄边一看，杂草，荠菜什么都都没有了。 扣挖了下，明显不同的小麦粒让秦望舒安了心。 很明显，他们发现了不对，也有粮食继续试验。 果然，找大户是对的。 一顿操作后，秦望舒先让小霸送自己回去，而后小霸在来起风授粉。 第六十四章过年 这营养剂的好处可多得很，不会出现营养剂吸收过多，只长苗不长果实的情况，所以，她不用担心麦苗疯长。 到了一定程度，植物会停止生长状态，直到授粉成功为止。 也多亏小霸是机器，不然这样的工作量，怕是得咯屁。 心头哔哔一通后，秦望舒终于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上潭村又炸锅了，接连的几个田庄的庄稼又熟了，而上潭村村民的麦田依旧没有被水神，龙王关顾。 在这样下去，麦苗就要被泡死了。 在上潭村村民为自家的麦苗操心时，秦望舒一行已经绕了两个山涧。 “瞧这边干草的样子，平时动物应该不多”自觉从丈夫那里学了点皮毛的李大姑，扯着秦望舒小声道。 心头算计着种了果树的山涧，离这里多远的秦望舒，扫了眼后点头。 至少过去四个山头，这两，她们可于扫一扫。 “今天就在附近吧”她道。 早就等着秦望舒发话了，这一闻声，众人顿时四散开来。 相比前天，今天的收获是很不错的，相比初进山时，现在的收获要小很多，但每天都有这点进项，不止可以持平每天消耗还能有点剩余，众人还是很满意。 而田庄那边，秦望舒接连出去了几次，让大潭村边的田庄大麦都成熟了。 至于山里，她从田庄回来后去过两次，每次都倒不少营养剂，让果树葡萄的开满花，让它在动物触动或吹风时自然授粉。 在山里动物过肥年时，白潭村人也将就着意思一下。 没有腊八，没有二十三，二十四，直接就过大年了。 大年三十这天，女人们没有在外出。 有小霸在，老人们带着孩子去捡鸡鸭蛋。 如今，没有什么猎物，只要下霸在，隔壁就抓鸡鸭野兔，芦苇荡里的鸡鸭都少了，过不久，野兔的数量应该也会急速下降。 她们几家约着，想抓几只鸡鸭回来养着，没有菜苗喂，水潭里的水草它们却很喜欢，不说之后抱窝，但孩子们的鸡蛋应该能吃久点。 “你回去在睡会”对于小儿媳明显的黑眼圈，李婆子很是瞧不惯。 抬手遮了个哈欠，秦望舒倒是想回去睡个回笼觉的，可更知道回去也睡不好。 只是，还没等她回话，一边蹲着的张氏就截了话头：“听说大户人家也没有懒觉睡的，小姐媳妇的都要早起请安” 很明显，她这一说秦望舒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户人家，二说秦望舒没点礼貌尊重。 眼皮掀了下，秦望舒没回答。 李婆子撩了二媳妇一眼，冷声冷气道：“大户人家的媳妇，应该都起得比婆母早” 被扎到了玻璃心的张氏：“······” 一边，听了个全的李大姑呵呵笑开：“得亏咱不是大户，不然就二嫂，弟媳这样的，得被休” 张氏再次受伤：“·····”我怎么过你了，要你来这般侮辱我。 秦望舒抿着嘴角，心道有个这么耿直的大姑姐真是棒极了。 “进大户就跟大户习惯，嫁农家也得跟着农家人的脚步走，我这是人品爆发，得这么好一对公婆，不止包容我，还拿我当闺女看” “真是比我这亲闺女都好”李大姑摇头自亏。 李婆子笑看着，没有在让小儿媳妇上去休息也没让她帮忙做事。 一早起就没好心情，张氏这一上午都没在开过口，而秦望舒呆坐了会后喊着孩子们教了些字。 下午，天还没黑，白潭村人就开饭了。 难得的，今天大家都奢侈了一下。 一簸箕菠菜栗子窝窝，一锅肉皮杂碎汤，一道全鱼，还有一人一条的肉干。 天天杂碎肉皮都吃出双下巴来的孩子们，啃着菠菜窝窝别提有多开心。 “也不知老四他们怎么过的年”欢声笑语里，李婆子突然泪眼。 没敢跟人说他们去京城已经好久了的秦望舒，低垂着眉，当做没瞧见婆婆的泪眼：“肯定不会有肉吃” “······”这还用说的。 李婆子忽的不那么难过了。 肉，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年是见不到几回的，像这样的日子，过去真心没想过，就是做梦都没敢这么做。 今年，他们或许都过不好，但以后，他们肯定都会有好年过的。 这一遭过后，他们在不是听到村长都害怕的粗鲁汉子，他们要比大多的农家汉子有见识，懂世道。 心下不由安慰，李婆子撕下肉干吃得津津有味：“回头多晒点肉干，我们过去时让他们多吃点” “太多了我们也背不出去”水，附近地下网络因她过度的使用而减少。 在过四五个月，他们就是不想离开这里都不行。 突然有些后悔没给女人们留点丹药的秦望舒，认真思考起来。 吃着菠菜栗子窝窝，刚想说自己得闲多捞点鱼，却被小儿媳妇这一语打断，然后也蹙起眉来。 顿时，李婆子没心情去介意小儿媳妇的棒槌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如今，他们家的肉干都超过五百斤了，没有老四，便是破家当都背不出去，更不要说肉干跟粮食。 气氛，一下子低落下去，扫了公婆一眼后张氏宽心道：“或许那时，男人就回来了” 他们能不能回来并不是他们能猜到的，李老头看向小儿媳妇。 不知最近有没有送什么消息回来。 想着回头得跟李江要些丹药回来，在想办法让大家都吃下去，秦望舒道：“若是天这样热下去，有水的地方会越来越少，倒时候，去青瓦江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衙门那边，可能因为这样的情况增加人手，若是运气好，白潭村的男人都有可能被收入编制。若是那样，以后怕是都得聚少离多了” 不说以后青城府什么状况，就凭现在白潭村男人们做的事，被收拢是迟早的。 这么说，也是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在秦望舒瞧来，就是跟府城衙役搭上线，以后走路都要方便些，若是能给朝廷做事，说不准白潭村还能出几个有用人。 长辈见过瞧过，给晚辈的教育便会更多些，若是多几个有闲钱的，难保后代不出些人才。 所以，对于给朝廷做事，她还是很喜欢的。 第六十五章李婆子的心疼 先前不想李江太出众，是怕他一个人太惹眼。 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一起惹了，他不在是什么特殊人，也就不怕有什么针对他的了。 心里，嘴上或许都有着对这妯娌的看不起，但现实就是这么的伤人。 她从未想象过的情况，在别人看来就是这么的有可能。 不由的，张氏便想，若是自己男人有个什么机遇，或许，自己有天也能让这妯娌低头。 “若是能拿俸禄，聚少离多也得让多少人羡慕”眉眼含笑的，张氏仿佛瞧见了自己光明又美好的未来。 相比张氏，李老头想的就更多了。 “你觉得这是好事？”他问。 咽下口里的肉皮，秦望舒笑：“嗯” “怎么个好法？” 沉眉思考了下，秦望舒道：“有几分固定的收入，不说吃喝不愁，但有那份收入，家里人在勤快点，做个合适的营生，或许就不用佃田了” 李老头想了想，又问：“若是咱们家，你觉得可以做什么？” “咱们家的话···若是一家人一起，开什么都可以，若是分开，大姑姐比较适合做吃食上的生意，她手艺好，人又勤快又开朗大方。二嫂比较适合做杂货铺那样需要用心经营的，至于小姑，以后可以开个书肆，我瞧她很用心的” 自己大姑娘确实勤快也很开明大方，若是卖吃的，绝对不会因为斤斤计较而丢失客人，而二媳妇心思比较重，为人有时也有些小气，不是有利可图，别想占她一分便宜，做利益更多些的生意她更适合。 至于老姑娘，字学得不错，书也背得很好，别说开铺子，就是嫁开什么铺子的人家都过得清楚。 原本还担心儿子们有了好前程，与家里女人分开而产生什么矛盾的李老头，现在不担心了，原本满心欢喜的张氏脸色虽然不太好，却也没有在这时候找不痛快。 一顿饭吃下来，老李家大小都舒服无比。 只是，谁都没想到，经过了今天，秦望舒在孩子们眼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些。 原本在他们心里最厉害的爷爷都要听这四婶，四舅母的话，更不要说他们。 “早点洗漱，想睡就睡”给孩子们一人两铜板后，李婆子收拾好锅灶就赶孩子上帐篷。 守夜什么的，让能守的人守。 孩子坚持不了，女人明天要扫山，能多睡会都是强的。 至于大年初一劳累就得一整年劳累的话，今年是巴不得。 所以，明天一早，女人们都不愿休息。 早就说好了的，这大年初一自然也就没人偷懒，而事关肚皮问题，就是麻子媳妇都不得不起大早。 肚子饿的日子她可是在不想过了。 “杂的都不穿新衣了？”酸唧唧的，在瞧见秦望舒一群人都穿着旧衣裳时，她心头难免不舒服。 眼角都没给她一个，秦望舒直接绕过她。 抿唇，麻子媳妇在秦望舒背后做了个嘴脸。 瞧她这满脸的不服气，杨家大嫂子站了出来：“你们又不是没钱，穿新衣还不简单” “就我们那点钱，够买什么呀”不说还不气，一说到这个，她就有着被李老四媳妇砍了一刀的痛：“要不是你们自私，我能多进几十两银子” 凝着麻子媳妇看了几息，杨家大嫂只是吐出两个字：“无赖” “哎~你骂谁呢~”巴拉着身边人，麻子媳妇就想拉人帮腔。 然而，她们之所以会少卖几十两银子，全都是因为她们自己。 过后都不好意思在提，何况是在村长他们几家明显抱团的时候。 她们已经吃过亏了，可不能在得罪了村长大儿媳妇跟李老四媳妇。 “少说两句吧”巴拉开抓自己的手，赶紧追上前去。 咬牙暗骂几句，麻子媳妇也只能自咽委屈。 走了一天的路回来，收获因离水潭远了而多了点，在众人都祈祷着明天会更好时，秦望舒又去了大潭子村。 一个时辰后，她回来了，而后小霸出去了段时间，在回来，天麻麻亮，没多会，李婆子起来了。 时光匆匆，转眼即过，半个月，各家都存出了十几二十斤干栗子。 这天，照例给三个外出的女人烧水煮肉干的李婆子，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愁。 “妹子”杨婆子走过来，拉着李婆子嘀咕：“我瞧老四媳妇脸色不太好，若不，就让大家休息两天吧” 在杨婆子看来，一个员外小姐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够够的了，让她去跟村里娃儿比，这简直就是过分，而老李家承这个头，开不了口，她们这些外人却不能没眼神。 “老姐姐，还是你会心疼人”昨天就想让小儿媳妇休息，却又因村里人那兴高采烈的脸色，没说出口的话，今天让个外人说出来，李婆子都觉得自己亏心。 媳妇是自家的，自家若不心疼，能有几人帮你心疼。 暗骂自己越老越糊涂的李婆子，在没了犹豫。 拍拍她的手背，杨婆子说：“我去隔壁说一声，你别喊她，让她多睡会” 男人在外，按理说，各家女人都应该睡不着，但因自家的男人跟着的是大官老爷，又因白天劳累，女人回来都一夜好眠。 说实在的，瞧见老李家这小媳妇的脸色，她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同样是男人在外头，同样也劳累了一天，自家那几位怎么就能睡得雷打不动。 不知自己被婆婆嫌弃了一回的杨家三位媳妇，起来时并不见自家婆母，正纳闷今天怎么都是冷锅冷灶时，隔壁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家的人是人，别人家的人就不是人了，你们不休息，自个去就是了，没人阻拦”虎虎的留下这么一句后，杨婆子拉着脸走了。 将隔壁的动静听了个全的李婆子，脸色很不好，见杨婆子气呼呼的回来，她忍下了过去骂个圆的冲动。 她家小媳妇怎么了，她家小媳妇能说会道，她们会吗？ 她家小媳妇能开堂授课，引经，比律，她们懂吗？ 她家小媳妇一双玉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有得起？ 什么些玩意，居然敢嫌她家小媳妇娇气！？ 有种的自个走条路，别看她家小媳妇。 第六十六章告诉 “妹子，别理会她们，不知所谓的”真是没多久便忘记当初了。 谁都不欠谁的，谁有义务保护谁，居然还怪人家娇气，毛病。 噎着气，李婆子点头，却暗下决定。 在也不会去挣这所谓的好话了，自家的人只有自家疼。 “你们别管下头，都上去睡回笼觉”摆着手，杨婆子赶着自家三媳妇。 从开始外出扫山，就没有早起过的杨家三妯娌，笑笑却没有真回去睡回笼觉。 “娘，这段时间您也累坏了，今个您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杨家大儿媳妇温和的说。 “我们都年轻，经得起累，娘不用担心我们”杨家二媳妇附和。 腼腆的杨家三媳妇笑着没说话却坐到了火塘边，意思很明显，今天的锅灶她负责了。 满肚子的郁结解了，杨婆子心情恢复了明朗，而李婆子，见到自家二儿媳妇下来，摆手就让她回去。 这段时间累得不轻的张氏，其实很想在回去窝一会的，但杨家就在不远处，说的话都听在耳里，今天她若敢回去，以后一个懒媳妇的名声绝对逃不了。 “起贯了，在回去也睡不着” 李婆子：···就不能不含沙射影？ 习惯睡懒觉的秦望舒没人喊，直接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若不是肚皮唱腔，她可能都不会醒。 迷迷瞪瞪，她还以为自己今天不用李婆子喊就醒了，直到下来树才发现太阳都正中了。 “娘~，您今天怎么没叫我啊！” 因要让四嫂睡觉而一直哄着两小侄儿，侄女的李小夏笑抢了话：“四嫂都叫不醒” “啊~我睡这么死吗！？”秦望舒信以为真。 看了眼姑娘，李婆子满眼笑意：“她唬你的，就没叫你” “有什么事了？”没事不可能不出门的。 秦望舒自以为是的这么想，也很自然的这么想。 毕竟，现在不是安稳年，大家的肚皮都吊在自个身上，就是惯来懒惰的都不敢偷懒。 瞧着小媳妇那一脸的询问，李婆子心头更加内疚了。 “老四他们都好好的，你也就不用多操心了，家里吃的不急，这两天你好好睡，好好补补” 看着李婆子好一会，秦望舒才反应过来李婆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感情是瞧她累不住了，让她休息的。 “娘~”猛扑过去，秦望舒一把抱住李婆子：“您对我太好了” 就她看过的那些电视，书本里，没有几个婆婆是真关心媳妇的，就是有，那媳妇必然要作妖，她都形成了一种，婆媳自来不两立的心理了。 现在，她推翻自己的自以为是。 “行了~”扯开小儿媳妇，李婆子直觉得老脸疼：“先吃饭吧” “我爹他们呢？”孩子只有两小的，大的跟李老头他们都不在。 “他们都在外头拔草，这就去喊他们吃饭”擦着手，李婆子就颠颠往外走，待看不见人影，李小夏对秦望舒挤眉弄眼。 “四嫂，娘她害羞了” 秦望舒眨巴眨巴眼，笑了起来：“回头我跟娘告状” “呃~”她感觉自己要被抽巴掌。 “呵呵~” 一连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秦望舒真是吃了睡，睡了吃，硬生生将黑眼圈补没了，在扫山，麻子媳妇几人说酸话，她连理会都懒得理会。 紧接着七八天后小黑跟赤炼有了联系，送回来了消息，她也就不在担心了。 李江他们回来了，不止回来了，还带了个王爷回来。 “娘，~爹~出去走走吧”这天吃了晚饭，秦望舒忽然要求。 天都快黑了，出去走什么走，必然是有什么事了。 会意的，李婆子交代着李小夏将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带上帐篷，而后便跟着老头子颠颠往外走。 瞧着三人的背影，张氏心里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弟妹怎么有这么多话说” 喊着自家婆子也要去外头走走的村长闻声，眼皮撩了下。 杨婆子貌似不知多管闲事这个词。只见她笑嘻嘻接腔：“李老二家的，你平时跟李婆子是话不投机吧？” 张氏脸色一转：“我婆母人好，对谁都一样” “二嫂，这可就违心了”李大姑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满脸的‘就算你是媳妇也不能这么捧婆母臭脚’的模样：“就咱娘那人，以前除了老四，现在怕是连老四回来都没他什么事了，简直偏心眼到了极点” 张氏：····你娘偏心眼，你觉得很光荣？ 杨婆子抿着唇，笑得满脸和蔼：“谁人不疼懂事的” 张氏：····我不懂事关你屁事？ “不管是媳妇还是姑娘，是个人就喜欢懂事的”慢悠悠背着手，貌似也要出去走走的老财爷爷，路过老李家时嘀咕。 甩着手上水汽的林婆子嘻嘻而来，貌似在认同老财爷爷的话。 张氏郁卒。 一个个的，都是小人，若不是那只大鹰，看你们还会觉得那懒鬼好。 撑了一肚子的气，上了帐篷，张氏又对两丫头耳提面命。 张二丫虽然小，但小人心思更多，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自有她的一套衡量标准。 就比如，时不时塞她小嘴一个酸甜果果的四婶，绝对不是坏人。 就在二房帐篷里小声埋怨时，外出来到麦地边的秦望舒开了口。 “李江回来了” “回来？”李老头疑惑：“不是说可能被~” 蓦然想起，那只是老四媳妇自觉的，他顿时住口。 “爹，不是回这里，而是回青城府” “啊！？”李老头更懵了。 瞧见村长几家都陆续而来，又因他们不动而停下，秦望舒连忙招手。 来都来了，何必让李老头回去在说一次。 脸上有些呛呛的村长走来：“老四媳妇，你别见怪啊” “怎么会”孩子都在外头，那里能不担心。 笑着，秦望舒顺便给自己刷一批好感：“要不是怕嫂子们嫉妒，我一早就喊上几位了” 似是而非的话引起一片笑声。 杨婆子靠近抓住秦望舒的手，轻拍：“几位嫂子要敢嫉妒你，你只管告诉婶子” “我家那两位都年纪不小了，你尽管放心”林婆子笑咪咪跟腔。 瞧着小儿媳这般会来事，李婆子又一次后悔。 第六十七章惊喜 值得的人也会觉得你值得，你亲近她时，她自然就会靠近你，不值得的人只会觉得你傻，你该，你就是付出在多，人家也不会记你一个好来。 真是让蛤蟆死迷糊眼了。 自我唾弃一阵，李婆子跟着打趣：“年纪在大也是做媳妇的，你们还是少与我家老四媳妇亲近的好” “小气巴拉的”杨婆子故作嫌弃。 林婆子没出声，却有同意杨婆子话语的意思。 都明白出来是要干嘛的，几个婆子玩笑几句便停下声来。 而秦望舒对着老财爷爷跟杨林村长，林旺叔就是一欠。 “这是~”杨林看向李老头。 李老头心才被高高吊起，这会那里顾得上村长，直道：“你先说事情是个什么，大家不会怪你” 秦望舒暗叹一句李老头急虽然急，心思却没慌，见她如此就给她留后路。 这样的公公，说实在的，应该也不好找。 “在年前月中的时候，村里人被派遣护送信使进京，今天中午，大家都安全回来了”在众人的震惊里，秦望舒续接说：“那时怕各位操心，我也没敢告诉各位，这里，望舒只能表示歉意” 张着嘴，老半天后，村长终于憋出话：“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 京城，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别说是这样的年份，就是正常年景，都没人敢去想。 一，村里人没有能去京城的胆子，二，没有去京城的条件。 对于他们这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小老百姓，京城就跟天边一样遥远，一样属于传说。 虽然，从他们白潭村出发，去到京城不过十几二十天的脚程，但镇里都觉得是大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敢想京城。 如今，这一村的汉子不止去府城做事，这事居然还做到了京城，还从京城平安回来了。 “祖坟冒青烟了~祖坟冒青烟了”啪啪拍着大腿，老财爷爷老泪纵横“要出人了，咱白潭村要出人了呀~” 被老财爷爷这一欢呼拉回理智，李婆子吧吧落起泪来。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压着，怎么睡得好！”先前还怀疑她是不是有了，后头好好瞧了瞧，不像是有的，又因她员外家小姐的身份，自然就将她表现出来的疲累想成了不习惯。 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压着这么大的事。 京城啊，那是多远的地方，这一路去又有多危险。 换做是自己，别说睡觉，就是眼都别想合上。 抓住李婆子无可安放的手，秦望舒开解道：“我年轻啊，我年轻能多熬熬，你们就不行了，要是急出个好歹来，我以后怎么办呀，我可连顿像样的饭都弄不出来” 在这个对生死都十分敬畏的时代，别说一媳妇，就是亲儿女都不敢说老娘，长辈的有什么好歹的话，但在这时候，听她说来，李婆子也好，李老头也好，都生出种窝心感。 若不是怕他们急出毛病，她何须自己承担。 其实，秦望舒是因为每天晚上的外出而劳累过度的，但那事不能说的，今天又正好想要多出去会，还得将小黑带走，所以，她才将李江他们去京城的事说出来。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村里人并没有出任何意外，所以，现在让大家知道这件喜事也能提升士气。 这几天走的路是真多，真的有些让人发怨。 “今天大家刚回来，今天晚上他们有点休息时间，所以，我想今天晚上出去下”这时候提出这个事来，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 果然，她一说，几个老头都连连点头。 老财爷爷：“去，去看一眼比较安心” 杨林村长：“信怎么都不如看一眼” 李老头：“也不知道京城什么个情况，是该好好去问问” 又不是没有出去过，现在她晚上离开，任何人都不会多操心了，只是，这次出去，她携带的使命比较多，几位当家的坐在帐篷里怎么都躺不下去。 出了水塘，秦望舒没有立即前往青城府，而是去到各个山涧添加营养剂。 在捡了些鸡鸭蛋，又挖了些土，换了些营养剂后，她再次乘上小霸，至于挖掘机，被她留在山涧里继续作业。 山涧吸引的动物越来越多，各个山涧里挖掘的坑洞也越来越大，种下的葡萄越来越多。 好在有挖掘机，不然，她就是有心也没那个力气。 “地图接收到没？”乘着小霸，秦望舒问小黑。 小黑都不搭理她，只是将地图显示出来。 这幅地图并不是她最熟悉的三维，而是二维，这是今天赤炼传递给它们的，是这一路去京城，李江他们经过的地方。 好一会没听到秦望舒的声音，小黑不由提醒：“左边是它去时的模样，右边是回来时的” “我看出来了”她交代赤炼听李江的，而李江只敢在晚上让赤炼离开，所以，它拍摄的沿途都是夜间热成像地图，里头的动物也好，人也好都不过热源而已。 倒是到了京城，赤炼拍了不少京城风貌。 到了青城府良久，秦望舒终于晃过神来，不由，她慨出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权力，财富，地位是维持文明的驱动力”小黑收起成像。 低头看着小黑片刻，秦望舒却无法释怀。 城外难民食不果腹，城里子弟却依旧诗会茶会的举办，不见任何的忧心困扰。 “你说，我的那些水果会有多少被端到这些人面前？” “你不是常说，不愧天地，不愧自己就好” “····帮我叫李江吧”别人怎么对待自己，怎么对待别人她管不着，也管不了，她唯一该做的，就是不愧于心。 拿多少出去，那是她自己的事，多少难民能度过此劫，那是个人本事。 在秦望舒沉思时，山的另一边，正想着小媳妇的李江感觉腰间一肋，顿时，他骨碌爬起，往外跑。 “怎么了老四？”被大家推出来，怂恿李老四去请假的李老大，被突然站起往外跑的小弟吓了一跳，跟着出去的他就问。 闻声才想起自家大哥就在自己的帐篷里的李江，头也没回：“肚子不舒服” 停下脚步，李老大憨憨的挠头：“就没见过这么爱闹肚子的” 想着这一路自家小弟的各种闹肚子，李老大就开始担心。 “别是什么病！”跑这么快，别拉裤子！ 第六十八章告诉 天黑良久，但因炎热的天气，这时候的路边人还很多，李江的急速奔跑引来不少人侧目，但最终，在瞧见他往山脚去时都收回了目光。 解决问题的都往那边去，没什么奇怪的。 来到山脚，腰间的赤炼自己松开，然后快速往山上去。 心头欢喜的李江也有些紧张。 自己去了个京城，居然什么都没给小媳妇带回来，倒是将小媳妇给的那么多果子跟营养剂霍霍光。 作为丈夫，他实在有些不称职。 “你来了”秦望舒背靠着大树，扭头看向跑得气喘吁吁的李江，神情有些恹恹的。 忽然感觉到一股揪心疼，李江蹲下问：“谁欺负你了” “没~”秦望舒摇头。 “你别怕，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她还是有些生气的，对于那些在这样的年景里，依然笑得出来的人。 “别怕，你有我” “····呵~”秦望舒想要嗤笑，然而，当她笑出来时，眼泪也跟着落下。 从她有自己是别人不要的小孩的认知开始，她就想有个人能像王子一样在她脆弱，需要保护的时候保护她。 不管这个人，是有可能会带走她的爸爸妈妈，还是哥哥姐姐。 然而，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明白童话只是骗人的，明白她就是没人要的孩子，等到自己减低了标准，等到莫名死去，她都没有等到任何一个会对她说别怕的人。 她想嗤笑，想说他有什么本事。 可对上这么认真的眼眸，她说不出来了。 蓦然，她觉得，若是他，就凭他这句话，她就想赌一赌。 她不想在孤独的一个人，不想成为灿烂烟火夜里那个唯一感觉不到温暖的人，不想在引不起任何共鸣的死去。 “小黑，将京城的图像放出来给李江瞧瞧” 小黑：····人类不是最自私多疑的？ 李江：····什么意思？ “我太累了，若是他都知道了，以后这些事交给他来做就好” 小黑：“····你确定？” 秦望舒：···你都开口了，我还确定个毛线！ 李江心跳骤减。 他耳朵一定是出毛病了，居然听到黑猫说话了。 小黑看看秦望舒在看看李江，最后，它再次开启播放。 眼睛从哪些栩栩如生的建筑，人群上转移到小黑眼睛上，李江只有一个问题：“它眼睛怎么了？” 秦望舒：····很明显，它眼睛不太正常。 “我这梦发得也太诡异了~”李江一本正经跟秦望舒说。 抬手，秦望舒让李江住口。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它们也来自其它世界，事实上，不止它们，就连给你吃的丹药和给你的空间，荷包，水果都来自其他世界”不说时不敢开口，这一开口，就没那么的困难了。 “我叫秦望舒，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秦望舒，我不知怎么来到这个秦望舒身上，成为了她，但我来的这些时候，很感激爹娘与你对我的好，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将空间给你，将赤炼给你” “我不想骗你，我不过是霸占了你妻子的游魂，我也不敢说我什么时候会离开，我离开时你的妻子会不会回来，但我不想在隐瞒你什么” “如果，你不怕我，我们可以试着做夫妻，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离开”眼神低垂下去，秦望舒最后说道：“给你的东西我不会索回，你不用担心与我和离后你一无所有，你可以好好的考虑，待考虑清楚了让赤炼告诉我” 小媳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李江再一次无感，此时此刻，他心里一片混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长情的人，他觉得自己因那一眼心疼，因是她心甘情愿。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渣渣。 他居然觉得，那个整天想要杀了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将他家所有的一切都嫌弃过来的小媳妇，一点也不可爱，而这个，就是一缕游魂，他也觉得好得不得了。 啪，李江扇了自己一耳光，想将自己打醒些。 然而，他发现自己醒不了。 这大半夜的，他居然还想见那一缕霸占了他媳妇的游魂。 她说···想跟他做夫妻。 她···想做他的妻。 啪，李江又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能这样！ 他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李江已经接受了太多太多，在多点也已经习惯。可对于鬼怪故事里才能听到是字眼，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这份不知所措并不是害怕更不是惊恐，而是对自我的不敢自信。 愣愣的，他就这么蹲在大树后，而原本想要经过李江的口，将这一路去京城和京城的情况转述给李老头他们的秦望舒，忽然感觉自己松快了。 老李家的人对她好，在这样的地方能有这么一群家人，她真的觉得很幸运，而李江对她更好，只是他的好让她无法心安理得。 “他在不停打自己”小黑忽然说：“你们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 秦望舒：····怎么奇怪了，媳妇就这么没了，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奇怪。 何况，李江是真对原主有感觉的。 “他要是不接受你，你真会离开？”小黑又问。 暗腹这智慧机械也太八卦了点，秦望舒却很坚定：“会” “我希望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你” “······”这机器人还有点坏心。 “不用担心别人发现，你就可以利用营养剂救更多的人，可以利用飞船收集更多的种子” “····我只是人”无法像机械那样理智，无法屏除感情，更无法摒弃自己以外的世界：“救人，我会努力，种子就交给自然吧” 嘴上说着自己并不伟大的秦望山复又来到山涧，在将挖掘机挖出的泥土收纳入仓库后，开始又一批次的交换。 这一次，她依然用这边的营养剂换那边的储物袋，然后又用其中一个储物袋换取营养剂。 “咦~”盯着光屏，秦望舒惊讶出声。 居然还有白云豆‘空间石’，还这么多。 整整十六颗空间石，差点闪瞎秦望舒的眼。 随后，她心头一咯噔。 这是没有储物袋的意思吗？ 第六十九章空间 前前后后，她与他交换了近百次，她手里的储物袋就近两百个。 这数量已经很惊人了，她不该那么理所当然。 发现储物袋并不是应有尽有的秦望舒，不由考虑起来。 什么开拓丹，什么飞船的，或许现在没用，但谁知以后会不会用到，而白捡的系统，现在能用，谁知道以后能不能。 将挖掘机又挖出来的泥土收入仓库，而后交换出飞船，在用营养剂交换来各种丹药后，看着对方新上架的空间法宝，秦望舒磨牙。 真的，她收回这几个月来，对‘从前有个大帅锅’的一切感激之情。 这丫的也是个黑心货。 不黑心的不会用储物袋吊着她，不黑心的不会在储物袋被她换完后上架空间石，不黑心的也不会在她将整个页面的东西都换过来后，拿出神魂空间法宝。 瞧瞧这简介，这简直就是个王炸，不止能绑定神魂，居然还有一比三百六五的时间比例。 有它，根本就没有储物袋与空间石什么事不说，有这么大的时间差，什么作物她种不出来？ 心里虽然将‘从前有个大帅锅’埋汰了一遍，但内心深处，秦望舒还是很感激他的，若不是这些储物袋里的果子，不知多少生命已经消失。 东北三府，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青城府安稳了下来，其它两府多少人是因那几袋果子而捡回了生命的。 内心嘀咕着，秦望舒毫不犹豫，而这回，对方很是贪心。 当然，在她看来，这样的宝贝也值得他贪心。 用掉全部营养剂库存，才将这神魂空间换到手的秦望舒，没有像过去一样将它暂时放置在系统仓库。 直接的，她便将这神魂空间拿了出来。 看着手上黢黑的像颗黑痣的小芝麻，秦望舒压抑不住内心的怀疑。 ‘这不会就有茅坑般大小的空间吧’ ‘若是绑定神魂的，就是茅坑大小也值得’ ‘还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整整五百万瓶营养剂就换了这么个坑！ 瞧着手指尖，那颗芝麻粒大小的玩意，秦望舒怎么看怎么不信，最后，她按照说明将它点在眉心上。 这一点后，她更加觉得自己被骗了。 连血都不用一个，它怎么认主？ 觉得自己确实被骗了的秦望舒，抬手，想将哪粒芝麻拍掉，却不想手在摸去，眉心却什么都没了。 眨巴眨巴，她凝神····就‘见’巨大的山脉此起彼伏，没有一丝风浪也没有半点声音，那些树木，花草就好似图画里的死物似的，没有任何生命状态，然而，它们却又矛盾的充满生机郁郁葱葱。 所有感觉都汇集在连绵山脉里的一处湖泊边，秦望舒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那里。 张着嘴半响，她呐呐道：“大神，我冤枉你了” “啊~”激动的尖叫出声，还接连尖叫了好几分钟，秦望舒这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之后，她进进出出好几次，在确定从外头能进入空间的各个角落，而从空间只能出去到原点，并且空间之巨大，足有二十七座大山，大山与大山之间或深壑或盆地，或湖泊或水潭，面积都十分巨大时，她将飞船，飞艇，甚至储物袋全部拿了出来。 系统仓库只有三个月的期限，任何物品在仓库只能存放三个月，时间一到，它会被仓库自动清理。 虽然没有被清理过，但她必须防范于未然。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全能农业机器人上架’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全能农业机器人上架’ ‘叮咚，星际第一男神，新品交换物，全能农业机器人上架’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新品交换物，神魂绑定空间上架’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新品交换物，神魂绑定空间上架’ ‘叮咚，从前有个大帅锅，新品交换物，神魂绑定空间上架’ 接二连三的，一连二十条信息，两个页面都是一片复制。 不期然，他们将自己的目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还想要水果，他还要营养剂。 盯着界面看了良久，秦望舒木然的挑选了十个储物袋，这次，她没有整袋的交换，而是将里头的果子倒出来，腾了储物袋在交换。 对于能拿出飞船，飞艇的星际人来说，存放货物的空间应该很富余，但对于她来说，水果可以不停种，如今粮食也能不停种，但这个空间却不能在暴露，想要帮助天下人，就必须有足够的容器。 至于大神，那满屏的小黑点她只能望而兴叹。 她已经没有营养剂了。 如秦望舒所想，对方更在意水果，在她点击交换时，对方一秒都没有思考，就将这些水果交换了过去，然后接连上架物品。 盯着整个页面的挖掘机机，秦望舒眼抽。 这是水果够了要泥土，还是泥土跟水果一起来？ 在星际，水果难得，泥土更难得，而相比吃了就没了的水果，她相信他更想要泥土····主要是自己这些果子不想在换了，而对方有泥土就能种出更多水果，在来，她也想要将这湖泊边开垦出来。 用着比较高大的理由迷惑着自己，秦望舒先外出将在外头作业的挖掘机带进来，在出去，让小黑拍晕了些鸡鸭，野兔捡进空间后，回空间继续交换。 外头一个时辰就是里头的一个月，细分下来外头四分钟就是里头的一天，她在外头待了半个时辰，里头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挖掘机已经清理了上百亩的面积。 点击着，将这些夹着着草木的泥土收入系统，而后交换，在将所有挖掘机都交换到手后，看着又上架的营养剂，还是每一个页面都是足足上百万瓶的数量时，她咧嘴笑。 这个空间固然是好，十台全能农业机器马不停蹄，小霸却无法将里头的所有作物送到各地，而这空间里的水并不是无尽的，作物生长最重要的水若没了，这空间在大也没有用处。 相比自己种出来，在将果实分撒到各处去，她觉得让官府自己种来自己运更合适。 第七十章大礼 其实，她很担心人心，她怕来的太容易让人懒惰，若是灾情结束，有人认为没吃的只要等着就好，那就糟糕了。 而相比空间石，老李家的众人若都能绑定个神魂空间，不说生生世世，就说此生。 有空间，此生，他们都将安全无虞，生活无忧。 只是，这空间太贵了，她交换一批只能交换两个，想要足够老李家人的数量，不止大神有足够的存货，还得男神有足够的营养剂。 寻思了一下，秦望舒起动所有挖掘机，而后又外出了半个时辰捡了几颗栗子，松子。 在进来，整个湖边都被开垦了出来。 将外出找到的干栗子，松子跟剥好的苹果，雪梨种子交给全能农业机器人，秦望舒又开始交换。 一连十次，她交换到了足足上千万瓶营养剂。 盯着一片空白的页面，她纠结了许久后分出一半，又交换来一个空间。 看着手指上的小芝麻点，秦望舒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信任一个人信任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自己能为一家人做到这种程度。 或许，这就是她穿越的目的···看清楚自己，看明白自己。 面对又上架的营养剂，姬无双没有在继续，安排着挖掘机继续后出了空间。 “小霸” 乘上小霸，不过，她并不是回去，而是再次找李江。 抬眼看着滑下大鹰背脊的小媳妇，李江满眼痛苦。 媳妇还是他的媳妇，魂却不是她的魂。 在他听过的那些故事里，所有精怪最后都会被人消灭，而所有真情都抵不过人心。 他怕，他怕自己会再变，怕自己有天会伤害她，更怕这个小媳妇会丢下他。 他承认，他就是个渣，相比先前的，他更在意现在的，他承认他并不是个好男人，口里心里的喜欢朝令夕改，可他无法责怪她，无法质问她，更无法开口让她离开。 面对李江复杂的眼神，秦望舒并没有退却。 “这个送给你”轻轻的，她在李江眉心点了一下，收手，见指尖什么都没有后转背离开。 原地，李江愣愣的看着月空，那里除了明月，什么都没有，但方才那抹笑颜却深深印在他脑海。 如果，如果她离开了，同样的笑，他是否还会喜欢···那个秦望舒是不会对他笑的，这样的笑，他应该在看不到。 没有笑脸的秦望舒，不会对他关怀备至，不会将他装在心上的秦望舒····他好似不想要，一点也不想要那样的秦望舒了。 空间的出现，让秦望舒不慌了，更不怕了，而她一回来，村长等人便都睡了下去，虽然，大家都睡不着，但他们都不想耽误秦望舒的睡觉时间。 回到帐篷，秦望舒哪里睡得着，躺了下她又进入空间，看了眼继续作业的机器，她来到巨大的飞船前。 雪茄型的飞船非常巨大，全长居然达到四百米，宽度达到百米，而整个飞船呈银白色，没有机翼更不见舱门，圆滚笔直的，很像···小狗的翔。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回想着交换飞船时读过的说明书，她来到飞船前四分之一出。 “启动确认系统” 不见任何光线，更没有任何声音的飞船在秦望舒话落时，亮起一串灯光，而后机械女音响起。 “确认系统启动，是否立即确认” “立即” 嘀嘀嘀的声响伴随一道光线后，女音又响起：“船体已确认启动” 确认启动的意思是，确认启动人的各种讯息，而后启动飞船，之后，这艘飞船只能由她启动，它拥有绝对的防盗体系。 “打开舱门” “请确认舱门序号” “序号？” “本船体，拥有三道舱门，一号宽度五十米，为货物进出口，处于本船体尾部一百五十二米处，二号宽度二十米，处于船体两百四十七米处，为非舰船驾驶乘务进出口，三号处于船体前端九十四米处，宽度十米，为船体驾驶，乘务人员进出口” “打开三号舱门” “三号舱门正在打开····三号舱门打开完毕” 看着宽达十米，斜坡直线高度过五十米的巨大舱门，秦望舒内心震撼。 步入全银空间，她一路询问着船体主脑，一路晃过驾驶室，休息区，仓库，驱动室。 这是一艘家用银河级别的飞船，不止有巨大的仓库，还有隐形，防御，攻击系统。 有能源便能一直使用防御系统，攻击系统却没有弹药，可以说，它就是个摆设，而没有飞出星球的必要，有没有攻击系统也就不重要了。 对于飞船整体，她更喜欢它的隐形能力。 相比小霸，一能在几分钟之内围绕本星球转一圈的速度，更让她惊喜。 如今，京城已经下达了全国灵活驻扎，开垦的命令，她只需要救济前几个月便好。 而有它，她能将水果，粮食送到每一个需要它们的地方。 在确定它有自我提取能源的能力，而它用的能源居然是铜时，秦望舒将半数储物袋放到了一号舱门口，这里有机械协调系统，也就是一大堆帮助入仓的机械手臂，小型配置机器人转移系统，便是巴掌大的荷包，那些机械手臂都能轻松打开，灵活绑系。 参观了最大的一艘飞船，对于上一次交换的太阳系级别的圆形飞船，游轮，秦望舒兴致勃勃，在发现小型飞船舱门也有协调系统后，她保留了一袋各种水果后，将其他储物袋交给了小型飞船，而后出了空间。 一夜难眠，快天亮时她才睡着，起来时已经不早了，大树下没有任何声音。 看了眼小黑，小黑并没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的意思，她不免有些失望，当然，也有些安心。 李江若是转身就接受自己，那自己倒会有些接受不了。 整理好，下树洗脸，而后，她来到自家麦地。 麦地边，孩子在背书，见她来，一个个笑脸相迎，麦地里，杨林村长，老财爷爷还有林旺叔都在，几个当家的手里虽然没闲，但明显的心不在焉。 不远处菜地里，李婆子见小儿媳的身影，立马站起。 第七十一章更新 被临时安排休息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然而，今天早上气氛明显不同往常，张氏嗅到了些不寻常气息。 “娘~，是不是孩子她爹那边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瞎说些什么”下意识的，李婆子便这么应声，可话说出后，警告的眼神就对上张氏泫然欲泣的目光，顿时收敛了脾气：“都好好的，别瞎想” “那弟妹跟您二老为何要处处避让着媳妇”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两回了，之前还没往这方面想，直到昨天晚上赫然想到孩子她爹，这才一头子生起这样的想法来。 今天一早观察两老后，她越发不安了。 若是酸唧唧的，或是阴阳怪气的，李婆子都不会有什么好话，但面对的是这般担心儿子的媳妇，李婆子纵使心里在焦急，也将性子按耐了下来。 “大家都好好的，你就别多想了，至于你弟妹之所以避让着你，是因为有些事她拿不准，得让长辈们掂量” 需要让长辈们掂量的事，长辈们掂量过后能说就会说，不能说你也就别问。 婆婆就是这么个意思。 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太过了解婆婆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你就是跪着磕头她也不会说，倒不如问秦氏去。 心头虽然觉得婆婆敷衍也觉得她区别对待，但也没办法，张氏只能道：“媳妇晓得轻重” “晓得就好”李婆子点头后往麦地走去，而与她一起的还有杨婆子跟林婆子。 嘀嘀咕咕的，一群人就这么蹲在老李家的麦地边良久，而后，一至决定。 男人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这一路又有了些什么见闻，都不说，没得那天李江因这事吃官司。 毕竟是为朝廷办事，朝廷之事无轻重。 从李婆子那么回答，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张氏，寻了一天的机会，硬是没能找到与秦望舒独处的时机，心里只有一个肯定的她，晚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了。 就等着天黑出去将飞船转移出来，在将电量耗尽的机器转移出来晒太阳的秦望舒，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张氏睡着的消息。 没办法，她只能颇着被她发现的风险外出。 手里有救命的东西，她若不积极，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而这近一天一夜挖掘的泥土，就换了三千万瓶，若是快些，没几天，她便能够换到足够老李家人数数量的神魂空间。 心里焦急，秦望舒顾不得张氏，打算明天一早与李婆子说一声。 她出去又不是一两次了，只要她开口，自然就会觉得她是找李江去了。 果然，听到些微声响，爬起查看的张氏一直等到秦望舒回来。 “弟妹”小声的，她喊。 降落时小黑便告诉她，张氏坐在帐篷边的秦望舒，并没有任何的心虚：“二嫂” 张氏凝眉。 “我先睡了”秦望舒说罢就掩了草帘，让想要开口的张氏没有半点机会。 努努嘴，张氏原地坐了不少时候，这才进入帐篷。 第二天，因秦望舒的晚起，女人们又没有进山，而秦望舒想培育些菜种，麦种，又不能让李老头，李婆子知道，不想去找李江，她只能在田里打转。 这一整天，张氏又没能找到机会，心头更是焦急。 想了又想后，她找上李大姑，次日出门，一夜没合眼的李大姑逮到机会便问。 “弟妹，二哥是不是出事了？” 秦望舒：“·····” 李大姑心头一咯噔。 “弟妹~，是不是孩子她们爹出事了？”越想越害怕的李大姑声音一出，泪水就跟着滑落。 心不在焉的想着，那王爷明天来大潭子村，瞧见那些小麦不知会下什么决定的秦望舒，对于大姑的问话毫无所觉，于是，在听到咽唔声转头时，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她这一愣冲，李大姑便以为自己猜到了。 顿时，她捂着脸蹲了下去。 “三姐~”秦望舒去拉李大姑：“这是怎么了？” 望着秦望舒一派不解，张氏沉默不下去了：“弟妹，你也是女人，老四也在外头，大姑子担心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男人们怎么了，你便说出来吧，在怎么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啊” ‘叮，叮，叮，系统将在五分钟之后更新’ 更新？ 嘛意思？ 系统？ 满脑子都是怎么个更新法的秦望舒显得呆呆的，顿时，张氏心凉了。 “弟妹，你也知道我们的男人不如你家老四，而我们不过粗鄙村妇，没有你的气度，无法在男人出事时置之不理···” 秦望舒一向走在女人群中间，今天也不例外。 张氏跟李大姑一直以来都一左一右紧跟着她，然后就是他们那边的几家人。 她们这个圈子的人历来团结，这一个多月来，从未听到她们吵嘴过。 于是，当时不时就瞅一眼秦望舒的女人们，发现秦望舒不动，便停下脚步，在一见李大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张氏拽着她不知哭喊些什么时，不少人眼里都染上兴味之色，跟着，人群便靠拢。 “张氏，你这是怎么回事”发现张氏拉扯秦望舒的杨家大嫂，走近三人便将张氏扯开。 满心都是孩子她爹就等着她去见最后一面的张氏，救命稻草似的攀住杨家大嫂。 “杨大嫂，你帮忙说几句吧，孩子她爹没时间了~” “说的什么啊？”杨大嫂一头雾水。 “前几天老四送信回来，说是男人们出事了~” “什么？” “男人出事了？” 方走进就听到个男人出事，众人如被雷劈。 “怎么就出事了，去时都好好的，这才去了多久，怎么就出事了” “我就说府城那边危险，那么多灾民，官府的人在多夜多不过灾民的····” “若不是老李家将那些祸害带进来，我们家的男人怎么会被连累····” “对，就是因为老李家，我们的男人才被弄去受罪的，也不知我家男人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老李家连累了大家，老李家必须给我们交代····” 事情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讨伐老李家，更不知怎么就成了让自己给她们交代，秦望舒只知道，自己若是在不进行交换，那些营养剂，那些神魂空间将有可能出问题。 第七十二章没有了 系统更新会出现什么问题谁知道，谁敢保证这系统没有bug。 内心焦急，被重重叠叠的女人讨伐着的秦望舒大喝：“闭嘴~” “咯~” 李老四这小媳妇好可怕···不会是个母夜叉吧？ 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噙着泪花，仇视的瞪着她。 “谁告诉你们男人出事了的？”她怒问。 “张氏说得清清楚楚的，你居然还想狡辩”麻子媳妇扬手就想打秦望舒。 满心都是要快些将那些东西换出来，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的秦望舒，张口就喊：“小霸~” 没见过秦望舒打江氏，但见过小霸给李婆子撑场子，更明白秦望舒有多狠，说不管便不管，硬生生让江氏姐妹被野猪追得只叫救命。 麻子媳妇抬着的手急刹车，硬生生停了下来，而在这时，小霸压断一片树枝，降临在了女人外围。 “吒~” 尖锐的鸣叫响起，宽大的羽翅张开。 一个激灵，包围着秦望舒一群的女人们后退开来。 看着所有女人眼里的惊慌，秦望舒垮着脸冷笑。 “想活不容易，想死却很简单，你们若是觉得当时我爹提的意见害了你们，回头你们饿个十天半夜，该死的自然会死” “自己做的决定，别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说嘴，一次两次的，我可以不计较。你们心里怎么想，我也不管，但若是抬到明面上来，各位就要想清楚了，我老李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看看小霸，在看看秦望舒，麻子媳妇嘟囔：“大家都是女人，都靠男人过活，男人们出了事，你还不让我们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谁知道” 早发现张氏的不对劲，在听明白麻子媳妇嚷嚷的，秦望舒心头也算有数了。 转头，她问张氏：“敢问二嫂，你是怎么知道男人们出事了的？” 被吓到的张氏并没有检讨自己，而是觉得秦望舒在威胁她。 眼神闪了闪，她道：“我并没有说他们的男人出事，我只是说孩子她们爹出事” “那二嫂是怎么知道二哥出事的？”简直就莫名其妙，你男人好好的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滴？ 这么急着做寡妇的人她还是第一回见。 被秦望舒从未有过的义正言辞震慑到，忘记哭的李大姑弱弱道：“二嫂说这两天你老是半夜出门，爹娘避她避得紧！咯~，我想着二哥出事了，能帮定要帮，这才问你，可我问着你，你却满脸心虚，便以为大林也出事了” 这都什么破事，早不问晚不问，偏在她想事情的时候问，而这破系统，早不更新晚不更新，偏在这时候后更新。 纵使心头有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秦望舒也只能耐着性子。 大姑姐不过让人当枪使了而已，放不着与她生气，何况，她也被这场面吓到了。 “没有，现在，我认真回答你，不管是二哥还是大林，都没出任何问题”在听到叮叮声，秦望舒背脊一冷，而后接连三个新户名一出。 差点原地爆炸。 营养剂没了，老李家的神魂空间也没了。 “啊~”双手抓握举过头顶，心里一千万只兔子在蹦迪，秦望舒愤怒尖叫后蹲下“呜呜呜~~” 我的神魂空间，我的营养剂··· 末世小能手，年代弃女的小卖部，宇宙开拓者都是些什么鬼！？ 末世，多可怕的词，别说救济她，她不反过来救济救济人家都觉得良心不安。小卖部若没有年代弃女这一前缀，还不难接受，这一前缀一出，她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而有这俩一听就不太高大上的就算了，居然还搭配个宇宙开拓者！ 开拓，在前两用户名的衬托下，貌似也不是好词了。 脑海里主动浮现一艘破破烂烂的飞船，船舱里一个邋遢青年的秦望舒更加绝望。 被秦望舒的有失端庄吓了一跳，一听她的嚎叫，众人满脸黑线。 不都说大户人家最是注重仪态，不都说有钱人家最是讲究面子。 这么凶相毕露的是什么意思？堪比村野泼妇的哭嚎又是什么意思？ 不就被怀疑了一下？ 至于吗？ 还是····想转移视线？ 其实，潘大林出事了，其实，李老二也出事了？ 你看我，我瞪你的，一时除了秦望舒的悲切，没有任何声音。 好一会后，李大姑检讨过自己后跟着蹲下。 “弟妹~~”李大姑自来就直性子，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勇于认错。她以为弟媳妇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伤心，于是，她抱歉道：“没有不信你，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发泄过后却没有舒服半点，收敛，吸索过后，她抬起头来，揩干净眼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一点也不生气” 李大姑瑟瑟：这语气比老娘生气时还恐怖。 反手，擦干净不争气又滑落的泪珠，她站起：“小霸，回吧” 出门走了两个多时辰，东西都没捡到什么又折返，这若是平时，别说别人有意见，就是秦望舒自己也不会这么干，可这会，她唯有一个想法。 ····回去画圈圈诅咒张氏。 也不知是秦望舒表现出来的冷厉吓到了众人，还是自觉自己没问清楚就要老李家给交代有些过分，嘟嘟囔囔的，女人们却只敢在背后埋怨，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让秦望舒别闹的，而相比秦望舒伤心什么的，她们更相信她这是在给大家下马威。 她就想告诉她们；‘我不喊，有种你们就别跟，没有我，你们连吃的都找不到，看你们以后怎么横！’ 一向出门就是一整天，不到月亮露头回不来的女人们，大中午的回来了，这无疑等于在找不到干货。 一时，瞧见人群的众人都放下手头的活，接二连三的包围过来，在到达围栏时，所有人都来到女人面前，男女老幼的，只要稍微知事的，都充满了焦虑。 事关肚皮，谁能不担心！ 第一眼瞧见秦望舒的，无不被她的脸色吓到，而李婆子一来，心就咯噔一下。 “老四媳妇~”这是怎么了都没问出来，只见人影一闪，扑到了自己怀里。 第七十三章认错第一 慌手慌脚的将人给搂着，耳边便响起嚎啕大哭，李婆子只觉得心一揪，顿时不管不顾的拍着小儿媳妇肩头：“别哭，别哭，跟娘说，那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真以为咱老李家没人了，看老娘不打死她个臭烂嘴” 李婆子安抚着小儿媳妇，眼睛就雷打似的挨个探测。 “娘~”弱弱的，李大姑站出来，一脸的悔不当初：“是我让弟妹伤心了” “·····”看着勇于认错的大姑娘，李婆子眼皮一跳。 “二嫂昨个与我说，弟妹晚上总外出，可能是二哥出事了，今天我便想着问下弟妹，弟妹可能觉得莫名其妙，一时没回话，我便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大林也出事了” “大家过来听到，便都怪爹撺掇村长，而后又怪大哥将上潭子村的人带进来，害得她们的男人都被连累，然后就要咱家负责，后头还说要打死咱，为他们的男人偿命” “回过神，弟妹说大林没事，二哥也没事，却见我不太相信的样子·····”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李婆子几乎听不到了，可听到前头，她就基本能估摸后头了，根本就不用听完全了。 而小儿媳妇之所以会这么伤心，并不是因为她的不信任，是因为老二媳妇的出言不妥。 自家男人，便是真的去会了又怎么，更何况，她去见老四是有要事的。 本就是被人算计才嫁进老李家的，好不容易想开，出门见自家男人却被嫂子亮出来羞辱，换做她，她绝对要撕了张氏的嘴。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这是将人往死路上推啊她！ 眼神扫向同样哭红了眼的张氏，李婆子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骂，说多了更让小儿媳妇伤心，不骂，张氏却实在过分。 什么话不能关着门自家说，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询问，女人的名节她是不知道有多重要，还是觉得人家一员外小姐就是看上了她家老四，算计到老四头上来，所以，她是真没脸没皮？怎么说都不为过。 被张氏气得心肝疼，李婆子却只能道：“你为人媳妇，男人在外，自然会担心，也担心得对，但老婆子我为人母，儿子在外又岂有不忧心的道理” “前两天，你问，老婆子我回答得妥妥的，现在，老婆子在回你一遍，你男人没事，而老四媳妇之所以会时常外出，那是老婆子我要求的，老婆子不时常听到老四平安的消息不安心” 看着张氏委屈万千的摸样，好似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给她下套，她不过是被人冤枉了，李婆子便来气“我这个婆婆的话你不信，你弟妹的话你也不信，那便去瞧瞧吧，明个让小霸送你们出山” 见老娘脸色不对，还连带上自己，李大姑连忙道：“娘，没有不信，真的，我只是太担心了” “担心你就亲自去瞧瞧”对于自家这没脑子，给张氏当枪使的大姑娘，李婆子可没好气。 见婆婆这般嘴脸，没有明着教训却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心眼多，没事作怪。张氏是有口不能言。 而将前后听了个完全的柯婆子，一听李婆子要让小霸送人出去，顿时一计涌上心头。 “妹子，你是做人娘的人，知道孩子们在外头就等于心给人挖走了”抬手，她指过周围：“大家都是做娘的，谁不担心孩子，你家有小霸，能时常出去看看这点我们是不敢比的，若不，就趁这个机会，让媳妇们去看看” 媳妇们担心不担心谁知道，但孩子们在外头，自己确实是很担心的，于是，当柯婆子提出这个建议时，村里所有有孩子离开的母亲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眼神顿时就看向李婆子。 她们在想出去也得李婆子同意，不然，老李家这小媳妇是不可能将大鹰借出来的。 毕竟，自家的媳妇前头才要打死人家，人家得多大度才不与你计较。 “老妹~你也知道老姐姐家那几个兔崽子不成器，打他们离开，老姐姐这心就没踏实过，若不是这老胳膊老腿的不中用，老姐姐是恨不得自己个去瞧两眼” “李嫂子，许嫂子说得不错，咱的娃可比不得你家老四，那一个个的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一去还是去府城做事，我们这心啊，就跟吊了水桶似的，就没平静过····” “可不是咋地，从孩子出门，我这眼就没合拢过，这心呀，见天的嘭嘭嘭，嘭嘭嘭的，我呀，真的，都快要心焦死了····” “那可不是，咱的娃县城都没进过，这一下子跟着县太爷去府城，嘴上咱都说着咱的娃撞大运了，可只有我们自己心头明白，咱的娃什么斤两，这一去，都不知什么情况····” 眼看着各位老婆子轮翻上阵都不起效果，柯婆子眼珠子一转，噗通跪下：“老四媳妇，就算婶子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吧，不让你几个嫂子们去看一眼，婶子这心就踏实不下来” 被李婆子的庇护感动到，又情不自禁的秦望舒，因着柯婆子的开口而停止落泪，也因各个母亲的言论而考虑起让李婆子他们出去一趟的可能。 都还没想出个五四三，柯婆子就是一跪，来了个典型的道德绑架。 被李婆子一扯，秦望舒错过正跪着的柯婆子，同时，李婆子的声音响起。 “你心里不踏实关我家屁事？”扯着，轻拽，就将不知所措的小儿媳妇拽到身后，不用担心她被柯婆子抓趴，李婆子口气更加不好：“别说让媳妇去看一眼，便是柯婆子你亲自去都没人拦着，便是去府城守着你的宝贝儿子也没人阻止” 柯婆子：“老李家的，话可不能这么说~” “柯嫂子，你也一把年纪了，这膝盖头也不好了，这么跪一个小辈实在是不好看，在说了，人家老李家与你不亲不戚的，你跪着当个什么事”站出来，打断柯婆子，杨婆子栏在李婆子跟前，边扯拉着柯婆子，边说着。 见杨婆子还扯不起柯婆子，关婆子跟上前去：“可不是这个理，若你柯家与老李家沾亲带故的，你这一跪，不说李老四他媳妇不知尊重，也能说她目无尊长，逼得长辈给她下跪” 第七十四章有目的的柯婆子 嘴皮子一张一合，两老婆子就将柯婆子的举动定义为强人所难，看着被两人硬架起的柯婆子，李婆子满心感激。 不管是不是亲戚，柯婆子毕竟一把年纪，逼得这样的人下跪，说什么都是她家小儿媳妇的不是，说出去，懂道理的，会说两句柯婆子胡搅蛮缠，不懂道理的，只会觉得她家小儿媳妇不知尊重，目无尊长。 而不管懂不懂道理，这事一个人说出来是一种调论，十个人说出来的十个道理，怎么都会影响她小儿媳妇的名声。 脸色一沉，李婆子冷笑：“你死都没她的孝布，别说下跪了，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过笑话而已，谁又没绑着你们的腿，想干嘛还需人点头” “老李家的，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若不是没有小霸没法子，谁用得着求人····” “哟~”李婆子阴测测的打断她：“还知道没有小霸，你们就是出山都不能呢？” “你家帮的忙大家都记在心里，你也是做娘的···” “我可不止是做娘的，我还是从小媳妇熬成老太婆的，至于我家帮的忙，可别，我家可没帮什么，可别将这大帽子扣我家头上，我家可不是好东西，若是，你这膝盖骨能弯下来辱没人，若是，你们能合着伙的收拾我们家？” 差点让李婆子的唾沫星子喷到，柯婆子那个气啊。 然而，若想让李老四他媳妇将她家儿媳妇们带去府城，这股气她也只能忍了，谁让她家几个媳妇不如这员外小姐呢，就她们，府城怕是都到不了。 嘴脸一变，她哀求：“老李家的，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求求你了好吗···” “可别这么说”李婆子黢黑着脸，再次打断柯婆子的话：“你这一求，我没对你怎么都让人以为我对你怎么了，我可担当不起” 一语罢，她扯着小儿媳妇就想离开，懒得跟她胡搅蛮缠。 然而，在她转背时，却听到自家老头问道：“村长，老财叔觉得怎么样？” 差点让柯婆子气吐血的村长先是一愣，而后不由猜测李老头问这句话的用意。 “你是想让女人们去趟府城？”老财爷爷明显觉得诧异。 不说这年景怎么样，便是好时候也不可能让女人们出门。 这点，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何要让女人们外出呢？ 李老头怎么可能不知女人出门的诸多不便，他只是想将计就计，想让女人都去趟府城，来抵消老四媳妇夜间外出的不妥而已。 这样的年景女人们都要去看自家男人，他家小儿媳妇有小霸，多去看两次合情合理。 “老四虽然送过两回信，但我们老两口也不放心，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也想去瞧瞧” 盯着李老头，村长满眼探究：····我信你个鬼放屁。 老财爷爷揪着胡须想了片刻，觉得李老头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而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论人数，我家人最多，我这老骨头是想担心也担心不起了，若能让他们媳妇去瞧一眼，便是哪天因公殉职了，她们也只有骄傲没有遗憾了” 一句因公殉职，让所有外出男人的大小媳妇背脊生凉，同时也让村长明白了李老头跟老财叔的想法。 有一次护送信使，难免没有第二次，而这种长途跋涉，便是寻常时候都充满危险，更不要说是现在这种盗匪猖獗的情况下。 让女人们去看一眼，不说回来时都弄明白男人们的身不由己跟责任，但至少能少几个出事便往他们身上推的裹脚货。 一个美好的误会就这么产生，只听得村长道：“咱都是待罪之身，那里敢想什么荣耀，只盼孩子们能好好做事，给自家将罪责洗刷干净” 心思有些松动的杨家媳妇们，见柯婆子这一跪，李婆子的态度便知道这事情没什么希望，眼神不由往自家公公看去。 李老四送东西回来，连带的送个信，写个现状她们是清楚的，可几家管事的与李老四媳妇时不时的开小会，她们也都瞧在眼里。 说实在的，就这个，别说她们这些做媳妇的，便是做闺女的心头恐怕都不舒服，可她们也明白，自己不是秦氏，没学，没识的，心头酸却也无可奈何。 那时，若不是够相信自家公爹，在张氏开口时，她们怕是就不淡定了。 可心头相信是相信的话，若是能亲自去瞧瞧，还是觉得能亲自去瞧瞧的好。 然而，她们都不是柯婆子，不知五六，她们都知道，从这里去到县城得差不多五个时辰的路，从县城到府城又是十来个时辰，来回没有八九天也得七八天。 七八天时间与早出晚归截然不同，而成年人与父母孩子又不同。 “爹，孩子他们爹是去给大老爷做事的，便是出个什么事我们过去也没有用处，咱一个个又都是待罪之身，若是去了又让人找到说辞，咱的孩子们可怎么办！”杨家大嫂微一细想后，不敢在有心思了。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两家的媳妇也打消了念头。 男人是重要，可李老四媳妇都说他们没事，那他们便不会有事，若她们外出，山里出个意外，那就不是她们能承受的了。 眼瞧着李老头，村长跟老财叔都松口了，这杨家大媳妇却一下子将那边的媳妇子拉拢了过去，柯婆子那个气愤，然而，为了能让媳妇们出去，她不得不耐着性子。 “若是缺胳膊断腿的，咱是没办法了，但若就缺个救命钱，咱要是错过了，这心怎么能安，虽说他们是去给大人做事的，可咱不是待罪之身吗，对于咱这样身份的人，大老爷那里会上心” “胡说八道~”杨林直接吼叉了气“大人们仁慈才有男人们的将功补过，你若不满，自己找大人们上诉，别将别人家连累上” 不说连累自家，还有人觉得杨林虚伪，一听到连累两字，谁都害怕了。 他们也就没有报告的离开府城而已，所有壮丁就被征用了，若在来个不满县丞大人的决判，还不得全家充军啊！ 柯婆子这是想要害死她们不成？ 第七十五章李老头的想法 眼瞧着事情就要泡汤了，李老头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好在，柯婆子并不死心：“村长，这不都是村里人才敢这么说···” “馍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村长依旧虎着脸。 “是，是，是”柯婆子这脸皮堪比城墙：“村长教训得是，以后不敢在胡说八道了” “哼~”会信你才怪。 眼瞅着村长的火气下去了，她腆着脸老调重谈：“孩子是自己的，心头在是明白也不会放心得下，村长，你便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少焦心点吧” “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都到口边了，杨林硬生生将它们咽了下去。 差点就忘记李老头的目的了。 话锋一转，他硬邦邦道：“罢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吧” 嘴角翕动，开心都还没显露出来，柯婆子猛然惊觉。 你们跟大家是不同的。 “村长，你也知道的，没有李老四他媳妇，咱不放心女人出门”没她带着，她家几个媳妇便是能去到府城她也不放心。 接收到自家老头示意不要慌的眼神，李婆子很是艰难的将满心的火气按压下去，可不对柯婆子恶言相向，却无法阻止自己看向她的眼神。 脖子一缩，被李婆子瞅得打冷颤的柯婆子弱弱道：“张氏也不过门槛吼【在家厉害，出门畏首畏尾】出了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没有秦氏带着回不回得来都是问题” 被李婆子拽着的秦望舒嘴角一抖，差点没忍住给柯婆子比个大拇指，而李婆子，脸色更难看了。 在孬也是自己儿媳妇，这么红果果的给人嫌弃，她这老脸都没地搁了。 莫名躺枪的张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自然没秦氏厉害，秦氏什么人，勾···搭得了男人，忽悠得了公婆的员外小姐，她何德何能，那里敢跟她比。 “张氏，你也别不服气，若没有秦氏，你连小白菜都卖不掉，更不要说从这里去府城这么远的路途，婶子真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不能让大家出意外····”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张氏的脸更难看了，而李婆子嘴角抖得差点没抽筋，低垂着头，秦望舒尽量憋着笑。 看来，柯婆子几个媳妇没少‘夸’她。 只是，有些不明白李老头是个什么意思？！ 这一闹，秦望舒的情绪过去了，在李老头定论明天便出发后，柯婆子火急火燎的嚷嚷着要收拾。 目送着了一边的人回了栅栏，村长偏头与李老头说：“怎感觉那里不对劲？” “还不让人家的娘担心儿子了？”李老头反问。 村长蹙眉：“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担心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 村长的意思是，就算担心，男人们是跟着官老爷走的，便是担心也没办法。 李老头自然知道，只是就算知道女人们过去可能会让人反感或让人有意见，但老四媳妇的名声绝对不能埋下隐患。 便是对不起村里人，他也必须让女人们走这一趟。 不知李老头其实是私心作祟，杨林只以为他是放心不下，可说到放心，谁又能放心。 “算了，去看看也好，大家一起，逃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嘀咕着，他朝自家老婆子招手“给孩子们收拾点肉干，别多了，让他们解解馋就行” 吃点好的，但也别引起人注意，这是村长想要表达的，各位也一听便心领神会。 来到围栏里，各家婆子便上帐篷收拾去了，帐篷下，孩子们有些局促，特别是大丫，二丫，而相比低垂着头的李大姑，张氏浑身不自在。 这公公，平时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更是不会说媳妇半个不是，可其实他心头门清，也最是睿智。 今天，他瞅她已经不是一两眼了，这得对她多不满。 心头绯腹着，见公公示意弟媳坐下，而她连眼角都没给一个时，又不禁更难受。 她要是有大鹰，她还需要求人？ 她要是识字，还需要求人？ 她男人若是李老四，她又何必担心？ 明明就知道她担心，一个个却不肯给个实话，她自己想办法却又怪她撺掇大姑。 这是多看不起她，还是本来就觉得她是个外人。 心头无限绯腹着，张氏尴尬的与不敢抬头的大姑站在一边，而秦望舒，老神在在的端坐着，身边又是公爹又是老财爷爷，村长，林旺的却没有一点不自在。 “你觉得···是走官道好，还是走山路好？”李老头寻思着问。 山路，从这里直线距离过去最多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到达府城，当时她们花了那么多时间，一个是因为他们的前进方式，二个就是他们沿江而下又绕回来，绕的路远了些，其实，他们这里离府城并不算远，也就二十几座山头，而这她第一次去找李江回来后，老头便问过。 所以，相比得走两到三天的官道，若让她选，她更愿意走山路。 然而，李老头并不是会没话找话说的人，他这么问便是想让她走官道，而走官道唯一的好处就是一路能看着过去，打听着过去。 “家里吃的能撑一段时间，不如就走官道吧，若是回来时时间富裕，还可以进县城问问粮食的情况” 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是走山路好还是走官道好，李老四他小媳妇就将选择做了，而这一出口，顿时也明白李小子问这问题的目的，老财叔不禁又一次佩服这小女子。 “相比县城，府城里应该会有更多粮食”林旺叔说。 连想都没想的，村长就摇头：“依我粗略算着，现在差不多惊蛰，半该有雨”抬头看了眼，村长心头更加沉重：“瞧着气候，雨怕是又不会下了，而不下雨最多在三个来月，这麦就能收了，而这水，怕是撑不到下一季播种的” “合着肉干，清白小菜与干货，在出山前咱都动不到麦粒，若是在买些粮食进来，出去时到成累赘，到不如什么都别买，一路去，一路回的好好打听，只要手头有钱，等咱出去时就一定能买到粮食” 第七十六章李老头的目的 说着说着，杨林忽然觉得不对劲，青瓦江边放了地，便是别处都没粮了，去到青瓦江就一定能买到。 有清白菜垫吧着，总有人想挣银子的。 面对村长疑惑的眼神，李老头不显半丝慌乱。 “这山泉一般都是分片区的，以咱这里与大小潭子村的距离来看，它们或许是一条水脉，如今，咱这边水量急剧减小···” “你的意思是大小潭子村的水有可能干了”没等李老头说完，村长便截了话，而这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那帮东西被吓到了，会进来的可能不大，随着青瓦江的放地，他们或许已经去了青瓦江，去了过后还不知会怎么编排咱” 说起那般赖皮，村长就满心忧思。 当时他们进来，虽带着大潭子村村长与江家那些人撺掇出来的不怀好意，但想种地的心也是真的，而他们出去时被吓得不轻也是真的。 那时，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卸下的工具，种子，村长都没让人动，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人进来拿。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他们自己不敢进来与他们白潭村不让进来可不一样，若是他们去了青瓦江，不服气白潭村汉子们的好差使，编排上些鬼话也不无可能。 “这可怎么办！”林旺叔急了。 “咱没做过的事，怎么编排都没用”老财爷爷气呼呼的。 摸了下鼻子，李老头没就这一问题发表意见，只道：“水，总有天要干，粮食，咱必然会比青瓦江边的人家多，媳妇子们没见过世面，难免出去时按耐不住将自家的家底亮出来” 村长：“·····” 所以，是他想多了？ 老财爷爷跟林旺叔：“·····” 这又是一个害人问题。 “这边直去府城不过一天多的时间，若是我们出山，这条路应该是又快又安全的，可没见识过现下的情况，难免会堵不住各家媳妇子的嘴巴，若是谁嚷嚷出去，咱不止有粮还有麦····”不再接着说，效果却比接着说完更多几分。 半响，杨林诺诺问：“你是想吓唬大家？” “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李老头再次反问。 目光幽幽转移，最后落在了脸色黢黑的张氏脸上。 怎么没感觉是吓唬大家，而是吓唬张氏？ 当然，更吓唬了他一根筋的大姑娘。 “爹，女儿不敢了，在不敢在人前乱说话了”想到今天的场景，她们差点就被打，李大姑就一脸后怕。 泣不成声的大姑娘，总是这么合时宜。 心道一声笨，李老头低垂着眉眼，一副没瞧见村长鄙夷目光的样子：“祸从口出是老话了，也是大实话，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出事时就别赖人不讲情面”他可不想家里在出一个江氏，若在来一个，老李家子孙在有前途怕都不稳固。 已经觉得公爹是在提点自己的张氏闻言，身子一颤，只觉得公爹连点脸面都不愿给了，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她。 瞭起眼皮，看着凄泣的张氏，秦望舒只有一个想法。 她嫁在农家真是屈就了，若进高门大院，绝对能活尽兴了。 就凭她这番挑唆又自觉委屈的嘴脸，她不捞个死无全尸都对不起她的一番专研，表演。 大咧咧的收回视线，她直到：“我知道了爹，定会让大家都深刻明白人性的丑恶” “呃~人性还是多善的”老财爷爷呐呐道。 相比李老头家这几个小女子，他感觉其他人家的女子要幸福多了，至少不知道她们即将面对什么。 “咳~我草还没扯完”有些于心不忍，又觉得李老头的主意非常必要的林旺叔，扫眼就见几家的媳妇们向这边观望，顿时，他遁走。 李老四这小媳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说的话必然会实现的，他为全村外出女人默哀。 “明儿一早就出发，也别管礼数了，让她们都回帐篷休息吧”背着手，老财爷爷站起。 跟着老财爷爷，村长说了句：“劳烦你了” 秦望舒站起：“村长叔，哪里的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怎么感觉这话这么熟悉？ 欣慰的，村长留下句：“就你懂事”转背。 “你们也去休息吧，该拿多少肉，你们娘有数”抖着裤腿，李老头站起往外去，修的菜叶还丢在菜圃里。 朝着张氏冷冷一笑，秦望舒爬上帐篷，而后她呆呆坐着。 女人们虽不知道现下什么情况，但进山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不觉得出山时会有不长心的，就算有，那时他们有的粮食，肉干也不会达到让人起心思的地步，李老头完全没必要提这样的要求。 是被她今天的失常吓到了，觉得不帮她点她会有意见，还是另有目的？ 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他不会参与妯娌之间的问题。 思来想去都没想出了所以然来，秦望舒只能收起心思，将系统打开。 来回滑动着三个页面，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崩溃。 就说这三，光听户名就一副穷酸样吧！？ 果然，女人的直觉是错不了的。 欲哭无泪的，秦望舒不停翻看着页面，然后自我安慰。 相比前头三分之二，这次是百分百有机会进行交换的，而相比储物袋，飞船这些不能拿出来的，这次不管是末世小能手的各种变异产品，年代弃女的各种搪瓷制品，轻工业用品，就是宇宙开拓者的各种能量晶石都是非常实用的，就是拿出来也能搪塞的。 自我安慰着，她的手指又是一动，界面从宇宙开拓者那边又换到末世小能手这边。 变异甜玉米，变异西红柿，变异甜瓜，变异尖椒，变异圆葱，变异狼猪，变异巨蟹，变异巨鱿，变异兔猫，变异鸵鸡。 十个窗口，五种蔬果，五种肉食，然而，满屏却没有一个是正常产品。 那一连串的变异她都能理解，就是一根重达两吨半的甜玉米，一只重大三千多斤的鸵鸡她都能接受，但变异兔猫是什么玩意？变异狼猪又是什么东西？ 撩开草帘看了下，小姑子带着孩子们写字，大姑姐跟张氏的帐篷草帘放下，李婆子背对着帐篷口不知在挑选些什么。 第七十七章来上一波 收回手指，轻轻将草帘绑好：“帮忙听着动静，有人上来你就叫我”交代了懒洋洋装死猫的小黑，转身，她进入空间。 没去看果树长得怎么样，也没瞧那些小麦，青菜的是什么情况，秦望舒两眼就没离开过页面。 顺手摸来个储物袋，拿出与对方交换数量一致的葡萄串，她点击变异甜玉米。 ‘叮咚，末世小能手接受交换，交换物品转入系统仓库’ 对于交换对手的急切，已经不再疑惑，她接连又是一堆葡萄交换，在末世小能手这边添加物品时，她滑过页面，盯着宇宙开拓者的满屏能量晶石。 若跟前头两大神比，这货其实不逞多让的，他的这些能量晶石真的很神奇。 而这些吸收后让人在一段时间感觉不到冷，热，饥饿，疼痛，快乐，伤心，能治愈疾病，有益心电能力提升有助脑波开发的都不算稀奇，要说吸引人眼球，当说这吸收后在一段时间保持人身体机能不变的。 以她对这些字眼的理解，可以说这相当于不老药。 因为吸收过这样的能量晶石后，人的细胞代谢会降低到最小标准，让人体在很长时间里处于极低的代谢数值，达到减缓衰老的目的。 人，特别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当不再为口腹担心后，秦望舒也难逃俗女怪圈。 于是，当她开始交换时，第一个交换物品就是减缓衰老的紫水晶。 ‘叮咚，宇宙开拓者接受交换，交换物品放入出库’ 毫不犹豫，秦望舒再接再厉，而后接连用各种水果跟宇宙开拓者和末世小能手交换了几波，在两边都减缓交换速度后，她滑过界面，点像年代弃女。 心想着八九十年代也好，四五十年代也罢，好的水果都是畅销货，秦望舒一连拿出十种水果，而保持着谁有能力都该伸出援手的正义心理，这次交换出去的水果数量比跟另外两用户的多一倍。 不是她就不想救济末世跟宇宙，而是这两一个貌似就不缺吃的，一个貌似不用吃，她就是想多给点也觉得没必要。 一连交换了好几拨的大小搪瓷缸，搪瓷盆，饭盒，保温壶，手电筒，电池，猪油糖，麦乳精，红枕巾，蜡苹果，蜡桃子，假花后，对方居然上架了一堆荠菜，蒂蒂菜，灰灰菜，马齿苋，蒲公英···。 看着这满屏的原生态，秦望舒嘴角抽搐了下。 她们这里的天确实够干的，但荠菜，马齿苋这些找找还是有的，芦苇荡里李婆子就发现过荠菜的踪迹，等鸡鸭没了，野菜的数量应该会多起来。 猛然想到鸡鸭蛋，秦望舒转出空间，在回去时，她来到放养动物的山谷。 外头不过三天的时间，里头却已经过去三年，其他动物不见踪迹，野兔，野鸡鸭却多到吓死人，鸡鸭蛋就更是。 边检鸡鸭蛋边交换着，她又与三人交换到大量物品，而后在对方三人都不在上架物品后，她又一次外出，在一个来回，她拿来一个空的储物袋。 连续拣了上千枚鸡鸭蛋后，她又一个来回来到湖泊边。 打开仓库，一股脑的，她将所有物品取出。 忽然出现的物品太过众多，好在，仓库里怎么排列的出来后同样排列着，并没有堆成堆，然而，就是它排列得太过整齐，那突然的阴影才会让她不自禁斜过视线。 眼睛斜斜瞟向左手方向，那边巨大的碧绿让秦望舒有压力。 “我嘞个去！？”看着差点被几百根玉米怼翻的潜艇，秦望舒满头黑线。 几米粗，十几米长的玉米棒子了解一下！ 这一根玉米就能养一头猪了吧！！ 被变异巨型玉米雷到，眼神在扫到巨大的西红柿，甜瓜时她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然而，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当她绕过玉米棒子瞅向狼猪肉时，那如一头大象般巨大的大腿又一次禁掉了她的下巴。 视线慢慢移动，她滤过有着怪异狼头的巨型狼猪，瞧向肉比她身高还厚的鱿鱼，腿毛比她手指粗的螃蟹，以及有着兔子的皮毛牙齿，猫的身型四肢的兔猫和堪比四轮小电车大小的鸵鸡。 变异是变异了，吃却明显写明能吃的。 能吃的，变没变异都不是问题，而如今她也希望有最大数量的食物。 当心情平静下来时，她合上下巴，然后上架一百瓶营养剂，一个空储物袋，一百个鸡鸭蛋，一根甜玉米，一个西红柿，一根尖椒，一个搪瓷盆，一块拳头大小的抗衰老晶石，一块抗热，一块抗冷晶石。 在与两大神交换时，她根本就没机会上架自己的交换物，而这三，不知是库存不足还是与她一样没什么经验，不懂得把握时机，她只能主动出击，将自己的十个窗口放满。 兴许是其它问题，她这边物品一上架，对方便开始了交换，而交换的物品与他们上架的交换物没什么不同。 看着同时显露的两种交换物品信息，秦望舒毫不犹豫相互点击，而后又上架一批相同物品，再次交换后，她又上架了百瓶营养剂，储物袋与八种水果。 又一次交换后，她不在进行交换，看着对方再一次上架的物品她不在动作。 玉米是鲜嫩的，不具备播种能力，西红柿，甜瓜，尖椒却有可能有种子，而圆葱埋入土壤说不定会发芽。 若是将这几种蔬菜瓜果培育出来，至少一个果子就能解决许多人家的维生素摄入问题。 目光从蔬果上拉回，她一一将相同物品收入储物袋。 这些果实都太过巨大，以她的力量很难将它们的种子取出来，得等晚上去收机器。 心头注意定下，秦望舒看向一边放着的空间石。 十六颗，若是除掉大姑姐一家，老李家人是绰绰有余的，若是除掉她与李江，加上大姑姐一家，每人一颗却还差一颗，若是李江那颗能够改变，那就正好···貌似不能改变他用也无所谓，张氏影响到的交换，自然应该由她来承担后果。 第七十八章吓到李婆子 噙着恶魔般的微笑，秦望舒先是看了下菜苗，麦苗的情况，然后转着看了下果树。 果树长势不错，有的已经结果，有的却才开花，而近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机器的打理，果树以及地上的杂草都开始自由生长，而她昨天送进来的菜苗，麦苗已经衰败。 没有机器授粉，这里头又风平浪静，根本就结不出种子。 想着李江那里的菜种，麦粒，秦望舒一时失神，良久，她噙着笑出了空间。 被一闪一闪的秦望舒闪花了眼，当她再次出来，小黑一抓向前勾住她的裙摆。 感觉裙摆一缀，秦望舒低头。 对上小黑扬起的脑袋，她问：“干吗？” “你干嘛？” “我干嘛了？” “你在快闪” “呃！”她进出了好几回，按照外头的时间，闪得还真有些快：“下次尽量慢些” “你没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 “不会出现时间差异？” “呃！”应该是不会的，她没晕没吐的。 “喵~”没等秦望舒想明白，对着草帘，小黑叫了起来。 正想将小黑抱进空间感受一下的秦望舒只能打消念头，同时，帐篷下有了动静，解开系带，她给李婆子让位置。 “怎么没躺着” 上来的李婆子说得自然，秦望舒听得内伤。 这种话一般不是媳妇跟婆婆说？ “老四媳妇，你别跟你三姐一般见识”李婆子知道这小儿媳妇不是计较的人，什么事直说最好，于是便没拐弯抹角。 就没怪过大姑姐，秦望舒笑道：“三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这潜意思基本等于，她要计较也只会跟张氏计较。 顿时，李婆子长叹出声：“百闻总是不如一见···你以后防备着些就是···等安稳下来，就让你们分家，以后各过各的，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娘~”没有说自己不跟张氏计较，更没说自己不同意分家，秦望舒只是神秘兮兮的冲李婆子眨眼：“能给我几滴血吗？” “呃！”啥意思？ “我年幼时曾有缘遇到一位老神仙，那时他瞧我孤苦便送了我小霸，小黑，赤炼以及一块空间石” “今天，那老神仙又出现了，只是很奇怪的，除了我瞧见他，任何人都没看见，而正当我与他讨要空间石时，三姐问我二哥的事，我一时没听见，这才出了今天这事” 展开手，让李婆子瞧清楚她手里握着的小白石头，她接着说：“那一颗，我给李江了，我也进去过，知道若是有它，咱家便是遇到什么都不怕，这才会在再见时厚着脸皮讨要” “老神仙大方，他一给就是一把，而那时正巧二嫂胡说，我没能细数，老神仙又觉得她们烦，没与我多言就离开”顿了口气，她磨牙：“若不闹，今天咱家必然能每人一颗，让她一闹，这里只有十六颗了” “娘，我是挺大度的，但对于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原谅她，而我觉得最好的教训就是大家都有就她没有” 听得云里雾里的李婆子根本就不知道秦望舒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她见过神仙，小霸它们并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神仙送的，而张氏正巧打扰了老神仙····等等。 “赤炼是谁？”李婆子满脸凝重的问。 准备回答李婆子空间石是什么的秦望舒，一时没转过弯来。 见小儿媳妇一片懵，李婆子心一收：“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赤炼是条红黑相间的蛇，李江去京城前让他带去了” “喔~”有小黑跟小霸在这里，小儿媳妇多养条蛇也没惊到李婆子，她连有没有毒都没问一句，而后就问：“要多少？” “呃~” “血啊”她可没忘小儿媳妇先前说的什么。 再次傻眼的秦望舒心头只有一句果然是母子，而后翻出剪刀：“几滴就够了”她先申明，就怕这做娘的也跟儿子一样下得去手。 事实上，李婆子跟李江是真母子，只见她接过剪刀就往左手无名指上一剪。 眉头抖了下，秦望舒连忙用空间石去接。 “还要不要”眼看着血滴停止，雪白的小石头因吸收鲜血变成血红，李婆子木然的问。 好似这诡异的一幕从未出现过。 没有先回答，秦望舒拿着空间石翻看了一圈，在确定全部染红后，抓住李婆子的手腕“娘，你说句进去” “进去” “·····” 从这里看，这两人又有可能不是亲的。 天地转换，李婆子先是呆愣愣的坐着，保持着坐在帐篷里的姿势，好久后，在秦望舒将空间大小丈量完毕后，她终于回神了。 “啊~”几步上前扯着小儿媳妇，李婆子就慌不择路的瞎撞，而她速度太快，抓得太紧，几次都让两人反弹回来。 “娘~，冷静，娘你冷静些~” 翻身爬起的李婆子又想拽起秦望舒，然而，这次秦望舒却死躺着：“娘，你冷静些，这是空间里头，是你的空间，这里是空间石里面，是这块石头里边，只要你说出去就能出去····” 一遍又一遍的，秦望舒都不知自己说了多少遍，终于，李婆子冷静了下来。 “娘，这就是我跟老神仙要的保命空间石，这石头里有这么一个秘密地方，除了滴血认主的人能带人，带物进来，别人是看不见，莫不着的” “娘，你相信我，我们没有危险，我们只是进入这小石头里了而已，而只要有它，家里人都可以给自己储存食物跟水，若是以后太平了，还可以利用它倒卖货物挣钱，收拾贵重物品等” 随着小儿媳妇的解说，冷静下来的李婆子目光呆滞的看着小儿媳妇嘴皮翕动，脑海却不由浮现一些碎片。 跟老神仙要的，正好被二嫂打扰，数量不够，她要跟张氏计较。 那一颗，给老四了，知道有用，厚着脸皮跟老神仙讨要···那时，她就是在给老四这个。 “你~”不知怎么形容这番天地，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想说什么，李婆子显得不知所措。 “娘，你只要小声的说出去或想着出去，咱们就能出去了” 心念一动，两人出现在帐篷里。 第七十九章感动的心 直挺挺站在帐篷里，看着小儿媳妇抱着小黑又抓上她，然后让她进去，她心情澎湃的想着进去。 在次进入那诡异之地，李婆子又是一阵楞冲，而后抬手不知是想打秦望舒还是想拍她肩膀。 “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的宝贝东西你给我干啥，我都一把年纪了，要这宝做啥呀！” 秦望舒绯腹，这手是想打她不错了：“在好的东西，若没人分享，也就不觉得好了” 努努嘴，李婆子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眶红得吓人却死梗着，不让眼泪滑落。 “娘，我不知道别人捡到它，滴上血后，它会不会换主人，但丢了很难找或在找不到都有可能，你必须将它们死死栓在孩子们身上，也必须让家里人保守住这个秘密” “我活了十几年，也就见过老神仙两次，谁知道下次相见是什么时候，谁又知道老神仙还有没有这样的宝贝，而咱们家，别说现在，就是以后孩子们都出息了，也不能肯定就能守住这些宝石” 先递出李婆子的这一颗，然后将另一把全部递出。 看着颜色全然不同，却有可能拥有同样神秘天地的小石头，李婆子颤巍巍捻起自己那颗。 “你的心意，娘明白，但这样的宝贝不适合太多人拥有”轻轻将秦望舒摊开的手掌合上，她隐忍的泪花终于掉落。 “老四媳妇，你对老李家付出的，老婆子全都瞧在眼里，放在心里，你所做的一切，老婆子都满怀感激~” “娘，你说这些干啥，若不是你们先对我好，我又怎么会这么无私的付出”若与李老四和离了，她会舍不得李婆子的：“也是我没考虑清楚，不如这样吧，这空间石先给爹，大哥，二哥，三姐，姐夫他们，孩子们的，你先收着，毕竟，孩子们都还小” 反手想将整把的小石头覆到小儿媳妇手里，小儿媳妇却死死抓住自己的手。 “娘，若不能使用，在好的宝贝都不过废物，而这灾，不知到什么时候去，咱家多存储些食物跟水，总是能多一份希望” 手一抖，李婆子不在推辞。 本是惊蛰时节，天气却没有半点变化，说今年就会好的人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娘厚着脸皮，将小夏的也要上”数出六颗，李婆子将剩下的又递出去。 瞧着李婆子坚定的眼神，秦望舒无言的收回剩下的九颗空间石。 “你休息着，我去找你爹”带着小儿媳妇出了空间，李婆子匆匆下了帐篷，不久，她回到自己的帐篷，良久后藏起五颗空间石，转移了一捆肉干进自己的空间，而后拿着小布剪与一绞棉线下了树。 “老头子”来到菜地边，李婆子可劲掉眼泪。 拾起的草芽一扔，李老头鼓直了眼：“哪个不省心的” “不···是”李婆子梗咽着直摇头：“不是的，你与我过来” 扯着李老头，李婆子并没有往栅栏里去，而是绕过栅栏，来到简易茅房边。 被老婆子推进茅房的李老头满心问号，一头雾水。 然而，他家老婆子也不嫌这茅房臭，紧跟进来就拉起他的手给他一剪刀。 目光被吸收掉他手指滴落的鲜血的小石头吸引，嘴唇翕动，李老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 这太诡异了让他无法思考。 “你说进去···想着进去也可以” “进去，进····”那里去？ “这颗石头是神仙的宝贝，这里就是这小石头里面”举起小红石头，李婆子将它的来历说了个细数。 听罢，李老头心情复杂。 若说好，他们老李家对那个媳妇都差不离，然而，老大媳妇满心怨怼，老二媳妇满心委屈，唯有她，想通的她不在怨恨，不在排斥，她接受了老四，接受了老李家。 “你看，这捆肉干就是我先去拿进来的，也就是说，这宝石只要沾了血就会换主人，不止石头换了，这里头的东西也一起了” 眼神看向扎捆严实的肉干，李老头呢喃：“你说得不错，这种宝贝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至少，张氏不适合有，她心思太重了，若是哪天嫉妒老四两口子，将这东西是老四媳妇给的事说出去，那老李家就完了” 今天的事可不似表面那么简单，表面上不过张氏撺掇大姑娘，但实际上是张氏借用外人的力量来逼迫老四媳妇，这也就是他会生气，想让她自己去明白自己与老四媳妇差距的原因。 “姑娘们的先别给，今天晚上我先去将老大老二大林的给老四，其他的就别动她的了，咱两这两颗以后看谁机灵留给谁” “我也是这般想着的，论出息，便是过后三代，只要老四媳妇在，孩子都不会孬下去，若老四媳妇没福气，这些宝贝也能给她的后人多些机会” 女人生孩子相当于博命，没生过的又比生过的危险，是福气人还是苦命人现在谁都不知道，但单凭她如此相信老李家人，老李家人就不该对不起她。 “好生让她将养着，人家拿真心对咱，咱也应该用真心对她” “这不用你说”说罢，李婆子将自己的伤口剪开，让鲜血滴落在雪白的小石头上，片刻功夫，小石头被侵染得血红，拿着石头进去看了下后出来，她用棉线仔细将小石头包覆好。 看着老婆子将它包得一点瞧不见，在挂到脖子上，李老头将自己那颗递过去。 在李婆子编结时他说了句：“今儿得让老四跑两趟才行” “干嘛呀”顿下手的李婆子疑问道。 目光落在老婆子手里的线绳上，李老头没作声。 随着老头子的视线下移，李婆子顿时明白老头子什么意思了。 男人都笨手笨脚的，不管这个男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对于布啊，线啊的事，他们基本就无法，不给他们编死了挂脖子上，他们怎么放心。 老两口出茅房时已经在半个时辰之后，过来放水的李大郎喊了爷奶后表情怪异。 他奶居然来男人的茅房···一把年纪了，上茅房居然还约人！ 第八十章原来是这样 不知自己的形象，在大孙子眼里垮塌了一截的李婆子，回去后急急将藏起的其他空间石拿进自己的空间，而后收收拣拣，将半数小麦，半数肉干收进了空间。 东西少了，从外表看却不大能看出来不会被人发现。 下午，李婆子喊吃饭时秦望舒又是最后一个下树的。 看着婆婆只管给她夹菜，张氏筷子都差点掰折了。 嫁进老李家这么多年，婆婆还从未给她夹过菜。 “老四媳妇，今个晚上我想去瞧瞧老四”吃饱，趁着收碗，李老头这么跟秦望舒说。 知道他想去干嘛，秦望舒一点也不意外：“知道了爹” 老头要出去，收拾机器的事她是不能去做了，可让它们在外头七八天，她又觉得可惜，想来想去，她想到让小黑叼着储物袋去收这一办法，只要让它们关机就能收进储物袋，用时在启动就好。 “你不用管我，你娘等着就行了”才入夜，李老头就去了府城，为了不影响明天出门的人，他去得早一些，可他第一次骑鹰，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出门，谁能安心睡下。 嘀咕着老头就是故意的，张氏强撑着眼皮等着公公去了回，回了去。 两个来回，半夜已经消耗，安心了的李婆子难免有些睡得沉，第二天没能自然醒而是被旁边的柯婆子叫醒的。 “老李家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出门呢，怎么这般磨蹭？” 拉着嗓门的柯婆子，这一嗓子将秦望舒也给喊醒了，顿时听见李婆子在那嘟囔怎么睡这么死，而后就是杨婆子说她家早饭都煮好了，不用急的话。 一个围栏里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秦望舒第一次吃别人的东西，而杨婆子这人也挺懂人情的，不止给家里女人煮了存着的鸡蛋，也给老李家的三位煮了。 没有多跟杨婆子推让，李婆子就让女人们收下鸡蛋垮上包袱，水壶。 两个媳妇一人给了十两银子一百个铜板。 出了围栏，看着另一边的大背篮，背蓝里东西多的像座小山，小山被破布包裹着，虽瞧不见但肉的香膻味却极其明显。 这边的一众人，终于知道柯婆子为嘛会那么积极了。 感情是想去卖肉干！ 抬手指着柯婆子，村长话都被气得说不出来了。 昨天才要让大家去瞧瞧局势，今天人家就将肉干背出来了。 “村长，你累不累？”李老头虎着脸问。 村长偏头看着他，一时无言：他何止累，累死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这世道，便是清白小菜都能让人起心思，你们背这么多肉干是怕没人打你们一群女人的注意吗？”老财爷爷缓过气来，吹胡子瞪眼的就骂起来。 不知怎么说好的，直听得柯婆子道：“老财叔，你可是有上千两银子的人，你那里懂我们这些身无二两金的难处” 见老财爷爷被气得手抖，另一婆子道：“老财叔，咱都想好了，女人们走过去太慢，出了山就让她们去上潭子村找马车，最多四天，她们就能回来” “老财叔，你放心，马车可是有拦绊的，外头瞧不见里头，不到城府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又一句帮腔过后，这婆子转过头来，热情的抓上秦望舒的双手：“你家几个嫂子嘴笨，到时全看你了” “老四媳妇”柯婆子亲热的一声唤后将那婆子硬挤开：“婶子有多难你都看在眼里，这次还请你多多帮忙，若是卖了好价钱，回头让你嫂子请你坐车” 卖了好价钱才请坐车，若是没卖到好价钱，车就别想坐了。 李婆子直接被气笑了，一把扯开柯婆子：“叫你句婶子是出于礼貌，你与老李家什么瓜葛？你的难处管我老李家什么事，我老李家还得给你帮忙，要不，你来我老李家，我老李家将你养着” “老李家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咱都是镇里过不下去的人家，能在白潭村安家落户那都是缘分····” “呵~”冷笑着打断柯婆子的话，李婆子也给她拽一句：“常言还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觉得是夫妻亲还是不着边的邻居亲？” 没等柯婆子想出下句，麻子老娘站了出来：“大妹子，咱也不是让你老李家帮多大忙，就几句话的事，你何必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叉着手，李婆子摆出一副大杀四方的模样：“我若斤斤计较，你们有肉干背？我若斤斤计较，你们有干货拣？我若斤斤计较，今天你们还能站在老娘面前大言不惭？” “不说远的，当说昨天，李家妹子就够大度的”杨婆子这一句捧得棒棒的。 要计较的人，你们前天才要打死人家，今天还能跟你站着扯狗屁？ 被杨婆子一句提点，打扁了嘴的婆子们，梗着脖子却说不出话来。 老李家的老四媳妇小气，李婆子也不是大气人，若是给惹急了，以后都将他们排除在外，那就哦嚯嚯了。 眼瞅着老婆子们都败下阵来，为了让自己不会损失，各家主事站了出来。 “李老弟~”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直接忽视那人，李老头对自家小儿媳妇示意。 见他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那人嘴角抽搐，而他这连话都不想说的模样让其他等着开口的张不开嘴了。 要说记仇，没人比李老头更记仇的，听闻他跟亲哥哥一家都断了亲。 秦望舒可没有惯着谁的习惯，何况，没出门时李老头就说让她们好好体会人生了。 机会都不给人留一个的，她提步就走，边走还边说：“二嫂，三姐，咱可先说好了，我也就一小女人，若是遇到强盗，坏人，我也提不了刀，砍不了人，若是有性命之忧，还请你们不要怪罪···我只能自己先跑” “呃~”李大姑脚下趔趄。 张氏直接脸黑：这是什么破嘴，这门都还没出。 还想拦人的柯婆子一听到强盗，坏人，身子一僵，而这时，杨家大嫂还不嫌事大：“老四媳妇，你放心，有她们这些坐马车的，强盗那里会抢我们” 第八十一章拍马屁 人家是没有好衣衫，她们是挑最坏的，相比起来，在外在上，她们这边的女人们要显得更寒颤。 指着自己的衣衫，老财爷爷家的大孙媳妇道：“就我们这样的，连看盗匪都不会看的” “嗯嗯，盗匪都不傻，都知道坐马车的都是有钱人”林家小媳妇嘴更快：“妹子，要不让她们上前” 让坐马车的上前，让有东西的上前。 “你这娘皮心怎么这么黑！”指着她，柯婆子快冒烟了。 “干啥？”林婆子一把打掉柯婆子的手指：“自己显摆还不许别人借东风？” “柯嫂子，你也别怪林家小媳妇不懂事，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杨婆子一句人之常情，又一次堵了柯婆子的嘴。 就许你们借人家老李家的东风，就不许别人借你家的，这还能在愉快的玩耍吗？ 当然是不能的。 眼瞅着这边的媳妇子们头都不回，柯婆子只能忍心割痛：“老大媳妇将东西放下，跟他们一路” “娘~”柯老二媳妇懵了，这是没她什么事了吗？ “又不是去挣钱，去什么去？”多去个人得多吃几天的干粮。 一句话，柯家其它人都不敢做声了，而为了减少开支，最后，这边二十三家人，一家居然只让一人去了。 急急跟在队伍，麻子媳妇咧咧骂着。 麻子家就麻子一个儿子，其它都是姑娘，她就是不想去也不行，她们家的粮食都在老婆子那边，她不去就只有饿肚子。 走习惯了山路，中午后一群女人便出了山。 对大潭子村太熟悉的秦望舒并没有朝大潭子去，而为了试验自己的生存能力，她也没带小黑。 在山里时被恐吓了一波，见小黑，小霸回转，女人们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进入官道许久，发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更没有一辆牛马车时，杨大嫂小声与秦望舒说：“怎不见拉水的人” “咱山里的水小了，这一片应该是一条水脉，这边的应该也差不多，青瓦江那边又放了地，稍为有点成算的应该都去府城了” 从命令下达到如今，已经一个半月了，大小潭子村那些将田地出租的人家，不少都往青城府去了，更不要说那些原本靠大小潭子村亲戚的，而随着大小潭子的水量减少，县城里的水价越来越高，如今，就是县城里也没多少人了。 虽不如秦望舒那般明白，但寻思了下，杨大嫂还是寻摸出了其中道理：“路人少，这倒是好了，少了不少麻烦” 毕竟是一群女人，遇到的人多了，难免引起麻烦。 竖着耳朵听着两人对话的李大姑，听到不容易遇到人，这提溜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而张氏默默啐一声阴险后慢下半步。 都猜到路上人不多，还那么吓唬她，这不是阴险是什么？ 各怀着心思，女人们三五成团的赶着路，天黑也没敢停下，一路直奔到县城，而这一路，她们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来到县城门口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县城早就关了，好在，这时的县城防御十分严格，城门口火堆亮得晃眼。 见到配着大刀的差爷，便是杨家几个媳妇都怕，更不要说是其他人。 默默的，张氏往秦望舒身边靠了靠。 “妹子，这可怎么办？”杨嫂子急了。 先前说好了到县城门前来休息的，她们也在沟头镇窝过夜，对窝角落这件事并不排斥。 现在这情况，她们还能休息吗？ “你们在这边吧，我过去问问”对杨大嫂说了句，秦望舒便独自上前。 满身补丁，满脸灰土的女人实在吸引不了人，而这段时间半夜时分来县城落脚的人多了去了，这样一群女人就更吸引不了人。 但当这女人说她们是白潭村人时，懒洋洋的差大爷眼皮都撩起来了。 “白潭村的？！” “是的大人” 一声大人惹得官差笑得合不上嘴：“白潭村的与咱照过一次面，都是些汉子” “都是些大老粗，多亏了大人们的提携”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望舒拍起马屁来自己都怕：“大人也知道咱们村奉县丞大人的命令在山里耕种的事，如今山里水快干了，就想进府城问问情况，若是有用得着咱这些妇道人家的，咱也想为大人们出一份薄力” 妇道人家那里能做什么事，去打听府城的情况才是真，然而，如今朝廷的命令就是让所有走出家门的人，都去有水的地方耕种，而大人物才去了上潭子村，这边万不能出事。 “城里是不能让你们进了，你们便好好休息吧，明儿一早，城里会出来不少人，到时与大家一块走就是了” “多谢大人提点”从包袱里拿出四条拇指粗细的肉干，秦望舒说得动人心扉：“大人们辛苦了，若不是大人们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那里能安顿下来，还请大人不要嫌弃这小小肉干” 若是别的东西，甚至是银钱，这时候都没人敢要，偏，人家拿出来的是他们这些衙差好几个月没闻到的荤腥。 “大人是嫌弃草民这肉干是陈年的吗？”伤感的问出这句后，她耷拉下肩膀，让人明显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这说的什么话，就这年景，便是陈年的肉干都难得” “那大人是嫌少？”又一问后，她眉头深锁。 “你这小妇人，不拿了你这肉干，爷我成什么人了” 恭恭敬敬的将肉干奉上，秦望舒松口大气：“去年才进山时还有点猎物，今年就影子都没有了···还好大人不嫌弃，还好大人不嫌弃” 庆幸万分后，她一福后退：“就不打扰大人们办差了” 挥着手，几位大人明显也没有跟她瞎扯淡的心情了。 隐隐瞧着杨大嫂的眼神，秦望舒微微一笑，而后大声道：“大人们宅心仁厚，让我们在城门前休息” 十几米的距离，秦望舒的声音又大，那边将肉干分了的四人都听得清楚，见一群女人就这么蹲吧下去，那与秦望舒说话的官差有了动容之心。 “你们也不算外人，便到城墙角窝半宿吧” 第八十二章出事 有墙根靠当然要比靠着彼此强，秦望舒顿时大声感谢。 来到墙根边，一群女人如毛毛虫似的一个紧靠着一个。 “妹子，你放心睡” 已经商量好的杨大嫂让秦望舒别担心。 这一个个的都担心她的身体，都抢着守夜，秦望舒也就没跟她们争抢，安然闭上眼睛。 看着星空，杨家的女人跟关家的女人换了班，半夜过去，一片风平浪静。 咚咚的鼓声响起，片刻后城门打开，睡眼惺忪的，秦望舒让大家赶紧离开墙角。 看着职夜官差们进了城门，她赶紧转身。 随着哒哒马蹄，眸眸牛叫，一辆又一辆马车，牛车错过她们，而随着太阳的越来越大，有人上不了了。 “老四媳妇，咱休息一下吧？” 看了眼杨嫂子等人，几人都显得疲倦，秦望舒没答那人的话，只是寻了个背阳的角落坐下。 “老四媳妇，这县城里的人看来也不好过”俏咪咪的，杨大嫂子挨着秦望舒低估。 看着一个个眼睛紧盯着她们，就怕她们出其不意扑上去的路人，秦望舒抬手遮着嘴舔了下干裂的嘴角。 不止有车的人防备她们，便是没车的也很防备，她几次跟人搭腔都没人理会不说，人家还一脸惊恐的加快脚步。 她们这群女人，瞧着真的很磕碜，让人都怕。 “能到现在的人，兜里都是有东西的，若不是附近的水不容易了，他们应该不用离开县城” “难怪他们那么防备，原来都是有钱人”李大姑恍然大悟。 就好似相应李大姑这句有钱似的，山上突然滚落一片石土，惊慌失措间，前路堵了个严实，刚好经过的马车，牛车甚至是人都在慌乱里掩盖在了尘土石块之下。 退出粉尘，秦望舒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处壶口。 两边的大山在这里形成一个喇叭状的夹谷，山虽然不陡峭，但斜坡还是比较大，路堵住了，人能绕过去，车马却不行。 让大家见识人性险恶的话，不过是说出来吓唬张氏的，她们不会这么倒霉，刚好遇到打劫吧？ 心头想法闪过，秦望舒眼睛又往两边山头瞟。 天虽然干，但树根这时并没有完全腐烂，山上明明滚落大量土石，山坡上的树木却损毁较小。 目光又落到滚落的大石头上，只见这一块块的坷垃石都十分巨大。 咯噔一下，秦望舒想起大潭子村的那位，二话不说，她直接转背撒丫子。 “妹~”话还没说出口，福至心灵的，杨大嫂就想到什么，于是，她也不说二话，跟着回跑起来。 呆愣愣看着两人的背影好一会，听着粉尘里的啼哭呼救，在两人快要转过弯时，李大姑，张氏以及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秦氏逃命去了，出事了。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张氏黢黑的脸都能刮三斤墨了。 气吁吁的，紧挨着她跑的李大姑神来一笔：“弟妹先前不是说了，遇到强盗，坏人，她管不了我们” 都是没出过家门的，你靠人家，人家又靠谁。 李大姑倒是想得通透，可惜，她这话一出，张氏差点踉跄跌倒。 “快，快，她们进山了” 不知谁这么嚎了一嗓子，李大姑脚底抹油，瞬间将张氏甩在后头。 张氏又一次痛恨起老李家人的薄情寡义。 “吁~” 奔腾而来的马群一一急刹，而后一个个身负盔甲的汉子打马向前，拦在了最前头的锦衣中年之前。 都没注意到二十多米外那群神气活先的兵甲胄铠，马都显得格外高达的队伍，白潭村人已经没入了树林。 “呼呼~”弯着腰，用着下山的速度爬山的秦望舒急喘了好半天才呼顺气。 偏头，她看着身边与她一样抱着棵枯木的杨大嫂：“杨大嫂，你，比我慢，一点点~” 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杨大嫂先是一愣，跟着笑开：“你若先说一声，看我会不会慢你” “这种事怎么能先说，人家劫道的也没先通知我啊，我想先说也说不了”没喊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她不能。 太过依靠别人的后果就是死得冤枉，不学会自己思考就只能接受厄运，而以她们村这些女人的毒辣，自己出问题绝对会牵扯别人。 也不是她就圣母，更不是她就伟大，能包容所有坏的，错的，只是知道自己心肠不够硬，大家若出什么事，自己良心过不去。 她们可以出事，在与她一起之外的任何时候。 总之，她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认识的人，哪怕并不是多善良的人死在她们自己的愚蠢之下。 又担心人家害她，又担心人家害了自己····不得不说，她其实很裱。 默默吐槽自己一把，秦望舒回头看向身后。 还以为她不过是恶作剧，却听得她这么一说，回头看着陆续到达的女人的杨大嫂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眼见着所有人都跟来了，秦望舒回头问：“杨大嫂，你看清那队人马了没有？” 都不知她是电视看太多，还是小说看太多，第一时间居然就想到这位王爷，更是在瞧见大队人马后直觉的拐弯。 都没瞧见人家到底是不是，腿脚就先反应了。 还在那里消化劫道两字的杨家大嫂，愣愣回头：“什么人马？” 秦望舒：“······” 默默的，她将视线转移到第三个到达的李大姑身上。 气喘吁吁的李大姑，双眼紧盯着自家弟妹，就怕自己一个眨眼，人又往哪里钻了。 所以，当人家转眼看来事，她急忙摆手：“别~别~别问我，我啥都没瞧见~” “······”那么多人你说啥都没瞧见？ “我真没瞧见，我只知道不追着你回去怎么给娘交代，根本就没注意别的” 秦望舒再次语噎，目光扫视一圈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理所当然。 心思一转，她无奈道：“你们在这里，别乱动也别乱跑，我出去一下”喊着，秦望舒又撒丫子跑起来。 声音在耳朵里回旋，而后飞了出来，一连串的，女人又跟着跑了出来。 此刻，她们只知道，一定要跟紧了这员外小姐，她们根本就没有她的弯弯绕，逃命的事根本就做不来。 第八十三章意外 “哎哟~” “啊~我的腿” “喔~我的小脚趾~” 此起彼伏的痛呼就在身后，秦望舒是想不回身看都不行。 “你们跟出来干嘛？” “你跑啥呀~”突然跑又突然停住的。 跳着脚，麻子媳妇没好气的吼了回去。 我跑啥，突然想起自己是跑啥的秦望舒跺了下脚，朝着大队人马大喊：“前头可能有人劫道”喊完，不等她先跑，麻子媳妇做了这次的第一。 嘴角抽搐了下，秦望舒回身。 凝眉，被一群疯女人虚惊一场，正等着哨兵的大队人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群疯女人冲出树林，在留下这么一句后跑回去。 看着疯女人们消失的树林，被包围在中间的雍容华贵中年轻语：“让人跟上” “主子爷，她们十分可疑，树林里可比道路上更容易埋伏” 偏头，看了说话的宦官一眼，中年神情莫测，下一瞬他道：“你说得很对，便由你去勘察” “·····”收起一切一定就如我料这般的嘴脸，宦官下马跪求：“主子爷饶命” “徐川”轻轻的，他喊出个名字，下一秒，一道亮银闪入山林。 此时，深入林间的女人群并没有停住。 不是秦望舒不想停，而是麻子媳妇跑得跟被鬼追似的，上坡她都跑出了下坡的速度，沙沙的树枝断裂声在伴随着枯叶踩踏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后面的喊声她根本就听不见。 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女人们跟在后头的秦望舒，嗓子都喊哑了，然而，跑在前头的麻子媳妇却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有一口气跑回大潭子村那边帐篷的架势。 “泥嘛~”实在跟不上了，秦望舒停下，踹了脚身边的小树。 “妹子” 秦望舒猛然回头。 杨嫂子这一喊，秦望舒回头才发现，自己这边几家的人都跟在她身后。 “她们···”指着山上，杨嫂子满眼焦虑。 没有小霸，山里的很危险的。 “都说出门在外谁都管不了谁，她们若是与我们走散也没办法”真是的，逃起命来一个比一个快也一个比一个没脑子。 “啊~~~~” “啊~~~” 几家女人看着山坡集体，隐隐的嚎叫声从山上传来，然后接二连三，想喝口水接着追的秦望舒脸色一变。 “杨大嫂，你带着大家往东走，别到官道上去，就在树林边缘，别让人瞧见你们” “弟妹，你这什么意思”猛然抓住咕咕喝了几口水，提起裙摆的秦望舒，李大姑快急哭了。 “我什么意思，我得去找她们”秦望舒没好气。 “你不是说出了门谁都管不了谁的”李大姑真急哭了。 “我是不想管啊~”扯开李大姑的手，秦望舒再次交代杨大嫂：“杨大嫂，那群人看着就像大官，若是前头倒塌的石头跟他们有关系，你们出去肯定会被连累，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我会尽快回来” 虽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但这气氛被秦望舒弄得好似大家的脑袋都掉裤腰袋上似的，在见李大姑想跟上去时，张氏抓住了她。 “她满肚子鬼主意，要是遇到坏人，她能脱身你却不能，你最好别去给她添麻烦” “可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爹娘解释”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李大姑更是抑制不住：“都怪我，都怪我瞎操心，若不是我嘴快，爹怎么会让我们出门，若不是我胡思乱想，爹怎么会让我出门” “我们不能丢下老四媳妇”杨家大嫂一开口，李大姑忙不迭点头。“上头不知道咋样了，我们必须上去” “咱都笨得很，上去不一定能帮到她，到不如在这里埋伏着”杨大嫂如此一说，关三婶立马复议：“对，我们去说不定到会影响到她” “咱就等在这里吧，若是在听到什么声音，咱好去援救，若是她下来，咱也能第一时间发现”林家大媳妇这一说，除了张氏以外的媳妇子都开始找东西。 看着这一个个女人人手一根枯枝，跟上来的人影几个起落追到了最前头。 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女人是被藤蔓绊倒滑下个小斜坡，掉落在一坑洼里的秦望舒，站在斜坡上，看着艰难的往上爬的女人们。 “跑啊~你们在跑快些啊~”这一个个的，就不能给她省点心。 “你还不快帮忙”麻子媳妇伸长手让秦望舒拉，然而，秦望舒扶着树手都不伸。 “有力气跑那么快，这点坡还爬不上来” “谁逃命跑不快，又不是想死的”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麻子媳妇手一滑，好不容易拽着的枯枝滑出手“快，快拉我上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瞧着手脚并用却原地不动的女人们，秦望舒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们在嚷嚷就真要死了” 完了。 仿佛听到声带断裂的声音，别说哭喊，就是动作都没了。 “人，眼睛长着是看的，耳朵长着是听的，脑子呢，长着是思考的，这里，你们好好看看这里，跑进深山，不用盗匪出手，你们自己就得渴死自己” “这次呢，这次是我第一次好好与你们说这个问题，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下回，若是下回你们在不管不顾的跑，我是绝对不会来找你们的” 将秦望舒的话全部送进脑子里过了一遍，麻子媳妇抓起一把泥土就往秦望舒山上丢：“你这黑心肝的，居然骗我们” 挪都没挪一下，看着稀松的泥土掉落脚边，同时也看到一小块黑色布片的秦望舒内心一句麻麻皮，这破嘴后，提了下脚，将那布片遮住，然后居高临下的睇着麻子媳妇。 “是不是骗人你出去看看不就结了，有本事你出去看看呀” 闻言，麻子媳妇抿唇不语。 不动声色的爬上坡，一小媳妇小声问：“妹子，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劫道的？” 转眼看过去，秦望舒睇了她几秒，而后貌似漫不经心的四处观望：“一，天虽然干，道路两边的树虽然都是死的，但树根基本没坏完，二，道路两边的山都属于土坷拉山，磕巴大石虽多但树木也不算稀疏，山体就算会松动也该土木石块一起来，而不是土与石头下落让树木完好无损” “如果，在看到山体滑坡，瞧见磕巴大石块时我只猜到有人要劫道的话，那在见到那队人马时，我想的就不是劫道这么简单了” 第八十四章不安 不是劫道这么简单，那是什么？ “那都是些官老爷”那小媳妇试探道。 “这还不明显吗？不止是官老爷，还是大官，你以为盔甲胄铠是一般人能穿的？”不知杨大嫂她们走了多远，不知那大人物上前去了没有。 发现女人们攀爬的斜坡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挖掘后留下，秦望舒越发肯定了自己才猜想。 有人在附近山体上收集巨石，而后在壶口处埋伏。 朝廷什么样子与她没关系，但这人若在这里出事，青瓦江边的水田怕是又得搁浅，尽管无法用营养剂，不知自己的果子还能坚持多久。 心里焦急，秦望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妹子~”小媳妇喊。 “我已经提醒你们了，山里很危险”回过头来的秦望舒这么一说后又来了句：“山外也很危险，不想死的小声点” “你~”终于爬上来的麻子媳妇，被她那明显的语言气得手抖。 然而，不想死在山里，更不想死在山外的她，不得不收敛手脚。 高高的大树上，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的人影没有多做停留，起起落落间就消失在了树林里，而秦望舒，沿着来时的足迹下山，不多时就瞧见拿着枯枝躲在树后的杨嫂子一群。 “你们怎么没走？” “不放心你”一语罢，杨嫂子的眼神瞟向她背后一串，‘她们怎么了？’ “被藤蔓绊倒了，全部” “呃~”是不是瞎啊？还是全部瞎！ “这山里应该有人，我们还是出去点的好”小声的，她与杨大嫂说。 以今天个人的表现看来，一群人里就数杨大嫂最是机敏，理智。 果然，杨大嫂一听，瞳孔扩大而脸色一点不变：“我们块走” 怕死，一群女人十分小心，天黑时已经走了老远。 “杨大嫂，咱今天晚上就在这林边窝一下吧”相比路上，这路边林子又要安全些，相比深林，这路边又要好点。 被吓成这样，别说睡了，就是窝着也没几人敢大意，好在一般乡镇的人早去了青城府，县里人要去也都会赶早，半夜三更的路上并没有路人经过，山里干得树都死完了的地方也根本就没有动物出没。 心头明白，可依然害怕，就这么心惊胆战的，一夜过去，天麻麻亮时李大姑戳了下自己弟媳。 抬头就见李大姑满眼血丝，秦望舒揉了揉脸后冲李大姑道：“快睡，我们中午过后才出发” “昨天走了这么多，今天早点的话天黑前我们应该就能到府城了”麻子媳妇昨天晚上都没睡着，现在她唯一的心思就是快点走，快点去府城。 偏头扫了眼满头草屑，满脸土垢的麻子媳妇，秦望舒默然又转过头来。 “妹子，你是不是觉得早上不安全？”杨大嫂基本已经摸清秦望舒的德行了。 对于她们这边的人，她怎么都好说，对于那边的，她基本当没有她们了，能忽视她绝对不会跟她们浪费口水，而她并不是贪懒的人，事实上这快两月的时间里，她从未在她们面前喊过累，哪怕那段时间她整个人看上去像随时会倒下一般，她也没喊过。 果然，如她所想，她这一开口，人家举起葫芦的手都顿下了。 “那时，受伤的人不少，那些人看着也很小心，没冲突的可能最大。然，什么事都没有绝对”低下头，秦望舒又一次唾弃自己。 要说自己裱，这么明显的表现机会又不敢去冒险，要说自己铁石心肠，现在自己又觉得亏心。 总之，她是既怕死，又心软就是了。 “从县城到这里，大半天时间。若是后头过去的人不见回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若是回来了，我们最好在等等” 回想当时听到的各种声音，杨大嫂好半响才缓过气：“出门在外，浪费些时间也比不安生的好”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们可以安心睡，到时我会叫大家，至于别人”她眼睛一扫，扫过麻子媳妇她们：“腿长在别人身上，人家就是要去找死我又有什么办法” “弟妹，咱连镇都没怎么进过的人，听到劫道那里还能冷静，昨天是嫂子的不是，今后嫂子一定听你安排，绝对不会在莽撞了”昨天是她吓糊涂了，一时蒙了。 她那里会不知道，自己跑根本就没有跟着这小娘皮的安全，就这小娘皮，心眼比马蜂窝都多。 昨天已经被吓坏了，这会一提醒，麻子媳妇大气都不敢出了，而这柯家大媳妇见过秦望舒的心软，在众人不敢开口时，她开口这么说。 头都没回，对于各个女人的声音及其熟悉的秦望舒，并没有因柯家大嫂的吹捧而包票自己就能带着大家安全无虞，更没说不让她跟的话。 总之就是一个，你们想跟就跟，不想跟我也不会管的态度。 没等到想要的声音，柯大嫂内心绯腹了句给脸不要脸后闭上眼睛。 她不管她们这边的却会管那边的，只要她一叫，只要她们动作，她就能听到声音。 见杨家，关家，林家的人都闭上眼睛，在见柯大嫂也跟着入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不少跟着入睡的，当然，就怕她又来个突然的人也有。 “你干嘛~”见秦望舒站起，一中年妇女腿上装了滩簧似的蹦起，靠着她的人被她这一动作惊醒，而没靠着她的皆被她这一声质问吓醒。 连忙站起，杨嫂子就找秦望舒的身影，就见她满脸无语。 目光，默默的转到她所瞩目的妇人身上。 “大地嫂子，怎么了？”杨大嫂问。 被全村女人盯眼看着，那妇人并没感觉任何不妥，只见她指着秦望舒语气完全笃定：“她想逃” 秦望舒：“·····” 我逃个毛线啊，我又不是犯人。 毛病啊！ 杨大嫂这边倒是不觉得秦望舒会逃跑，但另一边可就不同了，顿时，积压了满肚子怨气的麻子媳妇，指着秦望舒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你这黑心烂肝的破烂货，就知道你不怀好心，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第八十五章淡定的秦望舒 不麻子媳妇口里入耳的话是顿都不打一个的往外飚，连她勾搭李江的事都给来回说了三遍。 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埋汰人的杨大嫂等人，先是错愕，后是震惊。 在她们心头，员外家的小姐在是怎么的不自爱，也不会去勾搭一个送柴禾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弯弯绕绕，不都说大户人家是非多。 所以，对于老李家这小媳妇，开始是觉得她闹得理所当然，后是觉得老李家是多么的幸运，她们这些靠小霸庇护的人是多么的幸运。 可以说，从始至终，她们都没觉得这秦氏是腌渍人，都十分庆幸自己生在农家，没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我打死你这个缺德鬼~”反映过来，李大姑扑了上去，揪着麻子媳妇的头发就将人往地上拧。 “就允她不要脸，还不允人说了~”反唇相讥着，麻子媳妇也薅上李大姑的头发。 见李大姑龇牙咧嘴，杨大嫂参合了进去“别闹了~” “你们要不要脸~”被杨大嫂夹着胳膊，麻子媳妇直接被李大姑甩了两巴掌。 “出门在外的，你不嫌丢人”杨大嫂表示，自己就是个劝架的。 “你们欺负人”麻子媳妇挣扎着，连杨大嫂都想打了。 “三姐，时间还早，你们在睡会，我到外边点看看路上的情况”淡淡的，秦望舒说着，而这时，她的目光之凌厉，语气之萧索，便是还想在乘人之危的李大姑都感觉到了害怕。 一一扫视过眉目含笑的女人们，她勾起抹莫测高深的笑：“回去后，我教你们写两个字” 她不是大度的人，从来就不是。 虽然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学会了低头，但有实力计较的时候，她会计较到低。 今天帮她的，嘲笑的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女人们的视线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开口。 此刻的秦望舒，相比那天更加可怕，被她目光掠过，有种打心底萌生的恐惧。 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害怕起这个菜篮都背不起的小娘皮，麻子媳妇恶从胆边生“她吓唬谁呢，会几个大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默默看了她一眼，杨大嫂放开她：“李大妹子，咱在咪会吧，走时老四媳妇会叫我们的” 麻子媳妇：···她让你吃四你吃不吃。 心头虽然咒骂着，但当自己这边的众人都相继坐下，她不得不跟着坐下，而坐下后，这边没有一个人敢合眼。 又将这小娘皮得罪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她们。 心头不安着，太阳却眼见着过了中天，想催不敢，想睡又怕下一刻人家就喊走，焦虑的女人们面和心苦。 终于，在下午未时左右，那道消失许久的身影出现了。 “可以走了吧李老四她媳妇” 冷冷的看着跟自己套近乎的妇人，秦望舒嘴角的讽刺明显。 “那什么，嫂子我也是被吓到了····” “三姐~”秦望舒直接无视。 想解释也得有人听，人家直接撇开脸，大地嫂子这话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就在妇人的尴尬里，李大姑等人被喊醒了。 “都吃饱了，我们争取直接到达府城”秦望舒边说边拿出自己的肉干。 见关家孙媳妇咕嘟咕嘟就喝一大气水，杨大嫂提醒了句：“翠儿，别这么喝，谁知道后头会不会有危险” 这一路来不是没有看到取水的标识，可这些水离官道都不近，她们带的水又都很足，并没有去打过。 可计划着昨天晚上就能到府城的事出了差错，这水自然就不是那么富裕了，若是前头在来个什么，她们可又要受渴了。 还觉得自己水太多，可以多喝点填肚子的小媳妇顿时害怕了。 “妹子，前头真还有危险？” “谁知道呢”嚼着肉干，秦望舒估摸着也该不会有了。 许多守候，人就是不能铁齿，就比方说这会这句话若是肯定的，那秦望舒就得被打脸。 所以，当她们来到塌方地，瞧见那队人马纠集到达民众清理道路时，她们很光荣的也被征用了。 直接无视了背后那道视线，秦望舒兜着裙摆捡碎石头。 眼看着清理出一条道来，不说马车能过，但人马是绝对能错身时，她想着她们应该能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夹道山体上咻咻箭雨落下。 “啊~” “啊~” 声声尖叫响彻山谷。 搬移石头的，用简易的包袱转移泥土的百姓们乱做一团。 虽然，他们都没有被波及，因为那位大爷并没有靠近塌方处，但咻咻箭矢声却极近恐吓。 你推，我揽的，人群推挤着从清理出来的缺口逃离。 第一时间，秦望舒找到李大姑，然后扯着她就躲到泥土不甚紧实的塌方斜坡上，巨石之间的夹缝里。 慌成团，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李大姑，被秦望舒一推便摔坐下，秦望舒则勾着头看了两山上箭矢冒出的位置，之后找寻张氏的踪迹。 就见张氏被一状汉推到，而杨家几个嫂子虽然慌却没有去跟人群挤，她们紧紧抓着彼此的手像上攀附，貌似想从塌方泥石上岔出去。 回头看了眼抱着头当鸵鸟的李大姑，秦望舒急速窜出，抓着张氏便往一边扯，还想跟人挤的张氏本想甩开秦望舒，秦望舒却回头一句：“不想死就跟我来” 上百号人推挤着，白潭村的女人们都被挤散开了，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并没有几人听见，可就这几个听见的加上紧挨着张氏，听到秦望舒这一声喊下意识跟着转背的多了，后头推挤的自然的跟了上来。 一把将张氏推到李大姑那个夹缝，秦望舒视线一扫，找到另一个狭窄缝隙，而见她们如此，跟过来的人终于明白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于是，一个个的找寻着夹缝，没有的紧贴在巨石堆上，眼神紧盯着箭矢方向。 原本想要绕过众人的杨大嫂听到声音回头，就见秦望舒扯着张氏，视线顿时跟着她，所以，当秦望舒将张氏推进夹缝时，她慌乱的找着附近，在秦望舒躲进夹缝时她们也找到了目标。 第八十六章这操作 锵，锵的金属撞击伴随着急马嘶鸣，本离塌方点几十米的人马朝着缺口靠近。 咻咻的疾风声中，尖叫嚎叫响起，打马想要穿过十几米的塌方的人群被退回的百姓逼退。 听着不远处的兵器，碰撞，搏斗声，秦望舒慌得一匹，心头快速的闪现自己的所有物。 最后，她身影一闪，下一秒，巨型的玉米棒子凭空出现，然后一根接一根。 打得正酣的两拨人马，就这么被逼停。 不少人被本凭空出现的巨大绿色怼开，不少被压个正着。 两山上，紧盯着某个目标，拉满弓的蒙面人人，眼一凸，手一松，弯弓掉落，抬手他们使劲揉了下眼，而后，其中一人吹起长哨。 下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黑衣人，急速挣脱各种束缚，退出塌方地奔向两山。 杀戮莫名而起，莫名结束。 听不到声音，躲着的百姓悄悄冒出头来，跟着众人，秦望舒也跟着钻出来。 “快，快些来帮忙” 一兵爷不小心扫视到偷看的百姓，立即吆喝起来。 见是这些人，你瞅我，我瞅你的，后悔冒出头来的人不得不响应号召。 见背后一人也走上前去，秦望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那么一顿乱扔，都不知道有没有将那王爷压死。 瞧着细皮嫩肉的，不知骨头硬不硬。 心头嘀咕着的秦望舒跟着大家抬玉米，对于这个王爷，心里也有些打鼓，可当最上头的几根玉米被推开，见到那王爷时，她差点没笑出来。 要有多巧，才能将一个人完全从后背怼玉米壳里。 只一眼就马上将视线转开的秦望舒，脑海里满是王爷露出玉米尖的头跟四肢。 还好，还好，只是出了点丑，没死。 此刻的兵卫似乎也没发现这个问题，而王爷更没有，只听着他大喊着快将本王弄出去。 按理说，怎么进去的就能怎么出来，可这王爷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几个侍卫居然都没能将他拔出来。 以她的估计，不是人家侍卫没力气，而是人家对着手脚露出了几处伤痕的王爷大人，不敢使大劲。 “哎呦~你们可轻点~”尖锐突兀的声音响起，本想使劲一扯的人又不敢了：“可快些，快些将这东西斩开” 不得不说这太监还是有些用处的，乱安排都给安排出个好办法。 唰唰一阵，大人物脱离了苦海，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太监，砸吧了下溅进嘴的汁液后，很轻易发现：“这玉米好甜啊！！” 听他这么一提，总感觉那里不对的人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了···这些横陈在塌方土堆上的巨大翠绿是玉米棒子。 “呀~~” “玉米~，是玉米” 比看见箭雨时更加洪亮的惊呼声响起，而后一老者就地跪拜。 “神明显···了，神明··灵了~~” “诸神保佑····” 一个又一个人跪下，眼瞧着所有百姓都虔诚的跪下，秦望舒也只能跟着跪下。 这事本就怪异，她若表现得另类，还不将视线集中在她头上来。 就在秦望舒咧咧自己做好事都不能留名时，被自家主子看得头皮发麻的宦官抿唇为自己辩解。 “人家又不是生来就不完整的，人家年幼时也跟着爹娘下田的····”所以，他才会觉得这清香这么熟悉，才会在那时下意识砸吧砸吧嘴。 躲过一波有组织有预谋的截杀，又遇到凭空出现的巨大玉米救急。 这塌方因他而起无疑，然而，昨天察看两山却没有任何人影。 还以为对方没有成功，寻找下一次机会去了，却不想他们又潜伏了回来。 眼睛扫向滴淌着浅黄汁液的巨大玉米粒，嘴角微微勾起，只听得他道：“天佑我明夏，天佑我李家明夏” 正等着打的人一听这话，顿时福至心灵。 噗通，他朝着中年跪下：“这一路来，所过之处皆长巨果，所经之处无不出现稀奇果实，解百姓万民之饥饿，如今主子爷遇伏又凭空现物，这一根根的巨大玉米又是如此恰巧的吓走刺客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人，这一定是上天给与的指示，主子爷身边一定是有神人相助” 听着他这通话，一路来见识到不少稀奇古怪的兵将陷入沉思，而虔诚的感激上苍的百姓则满脸疑惑。 不少人都在猜测眼前富雅中年是什么人物，这番话又是什么个意思。 秦望舒目光瞟了下，而后默默一句。 就这地形，能压死人才怪。 滑坡从两边山坡下来，她们打开的是两边滑坡交汇，泥土最少的地方，所以，当她躲到稍微的高处，往外甩玉米时，玉米就出现了架空，而又因为玉米的巨大与滑坡的土石松软，并没有人被直接压死。 “救~救~” 嘶哑的救命声传来，痛呼声拉回所有人的思绪，这诡异的气氛被打破，只见那中年挥舞着宽袍衣袖一叠声安排。 兵将领命后带领着百姓开始了救援工作。 默默跟随着并注意村里女人的秦望舒发现，上百的兵将死了二十一个，伤的近半数，黑衣人死了三十多，而百姓，那些跑在最前头的死了七个，其他胳膊，腿脚腹腰受伤不分轻重的有四十一人。 村里所有人，麻子媳妇跑得罪快，伤了腿，关家的孙媳妇伤了胳膊，其它的村里人，有崴了脚的，也有自己摔伤磕到的，但都不严重。 除了这些，当时在塌方处的，那些离塌方处不远的老弱妇孺，因牛马惊吓造成的伤残居然达到大半。 伤患被统一安置，兵将分出十人快马前进，另一半留在了原地，一边指挥没事的百姓继续清理路上塌方，一边等待救援。 半夜时分，巨大的火堆映照下，塌方处终于又阔宽了些，被安排着，麻子媳妇挤进了安县人的马车里，率先被兵将带领着前进。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会享福呀”想蹭车却没蹭到的大地嫂子，阴阳怪气的对胳膊受伤的翠儿说着“真有危险时人家连管都不会管你，你这么捧人有什么用” 因疼痛脸色发青的翠儿，淡淡一笑却什么都没说。 第八十七章挑拨也没用 因疼痛脸色发青的翠儿，淡淡一笑却什么都没说。 被箭射到，觉得倒霉却并不觉得是李老四媳妇的原因。 当时，她只听到一阵尖叫，然后就被人推挤着向前，什么都没弄懂，前面的人就歪七扭八的倒下，她被吓到一趔趄摔倒，紧接着胳膊就被箭伤到。 在当时，她头脑一片空白，看着推搡着前进，后退的人们的各种嘴脸，那时她没有了任何反应，甚至疼都感觉不到，脑子完全一片空白。 怎么被压在碧绿底下又怎么被人扯出玉米棒堆的，她都完全没印象。 可现在，惊吓过后，所有画面都徘徊在脑海，这些，让她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危机时刻，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你。 李老四媳妇在厉害，也得你跟在她身边，她才能顾及到。 她不是神人，没有三头六臂，她也不是菩萨，不能顾及所有。 没有因自己受伤就将过错归咎到别人身上，更没有因别人几句挑唆便改变想法，老财爷爷家这孙媳妇，秦望舒又高看了两份：“你躺着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还得赶路”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我现在算在看出来了”咋舌的瞧了会背靠着嫂子闭上眼睛的翠儿，在睨着秦望舒一阵，嘀嘀咕咕的，大地嫂子念叨着。 可惜，杨家，林家，关家的人都不理会她，其它那些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事情，又一夜没睡，又累了大半天，都没心情理会她。 迷迷糊糊，梦惊不定的半夜过去，太阳初升时振振脚步声传来，跟着搬救兵的兵将回来援救的是青城府知府田文彬以及守备付元。 在众多百姓的观望里，这群官兵齐齐跪拜，而后大队人马一分为二，一队护送着那人启程，同时被带走的还有那十几根巨型玉米。 而托这位爷的福，所有参与了劳动的都坐上了马车。 另一队，他们用推车跟带来的工具清理着道路。 马车并没有秦望舒想象的那么好坐，不过比起走路确实快，中午都没到，就到了青城府。 进了安置伤患的集中地，等着翠儿的伤包扎妥当，秦望舒带着一群女人去喝集中地提供的杂菜麦粒粥。 见不到什么麦粒的杂菜粥，因杂菜多了点而显得寡绿，更因府城也没有盐而清淡。 “没想到府城还放粥~” “应该只有这两天” “怎么会？” “我瞧，只是给我们这一群人吃的，外人都没有” “呀，我还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身边，同行的妇人讨论着，心头原本想这两天都可以过来这边吃，能省好几顿的白潭村女人有些焦虑。 “老四媳妇，你说这粥能喝几顿？”闻声，杨大嫂小声的问着秦望舒。 “不知道”喝完最后一口，她才又到：“这里应该不会赶人，但离开的应该就进不来了” “你是说，出去后，看守的人就不会在让人进来了？”杨大嫂又问。 “能往外跑的，身上应该没有伤，没有伤的人吃一两顿差不多了” 出去的可不止没有伤的。 寻思了下，杨大嫂更加小声了：“用你两天，又是马车又是稀粥的已经足够，而那些受伤的，人家又是大夫又是汤药的提供也足够了，便是现在就让大家散了都不为过” “是这个理”可惜，明白的人不太多：“我打算待会了去找李江”也就是她待会就走。 “我们也跟你一起，时间虽然耽搁了，但我们带的干粮都够吃”杨大嫂说罢，看向关家女人们。 吊着手臂，翠儿见婶子几个一脸为难笑道：“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受伤，我便留着吧，婶子们先跟李四嫂出去” 瞧着翠儿包扎的秦望舒，自然知道关家媳妇们担心的是什么。 跟她一块走的话，怕翠儿的伤无法看，不走的话，怕她不等她们。 翠儿的伤是箭矢擦过时受的割伤，若是放在现代，应该需要打破伤风的，可惜，这个时代并没有，对于刀剑伤，它们的处理很草率，不过上点药粉包扎而已，这也就是翠儿还能跟她们一块来喝粥的原因。 这伤，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是不同的，而翠儿，她自觉自己一介村妇，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所以，她拒绝了重伤者优先的福利，也婉拒了伤患饭来张口的养伤福利。 “我先去看看城里有没有医馆，若是有的话，我先问一问有没有适合翠儿的伤药，若是都有，下午便过来通知你们” 关家人并不糊涂，一听秦望舒这话就明白秦望舒的意思了，只听得关家三嫂子道：“身上带够钱的，不用担心医药问题” “那待会你们先陪着翠儿” “嗯，我们就在门口那段上休息” 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但有心听的人就能听见，只见大地嫂子撅着嘴，满脸的不是滋味。 “真是叫花子脾气~”有钱还怕多。 没有喊谁，秦望舒只是在洗了碗后往外走，看着她，杨家，林家的女人都跟了上来，大地嫂子她们一群，你看我，我看你的等了会后一致决定将下午那一顿都混了。 她们出门得急，没有拿肉干，吃的只有松子核桃，还都不多了。 就如秦望舒说的一样，对于离开的人，守在门口的官兵是不管的，但对出去了又想回来的，抱歉，便是你包着脑袋都不行。 只见她们离开没有任何人阻拦，而门口，几位轻伤者正跟守门官兵讲道理。 “弟妹，你怎么就这么神啊”出了集中地，李大姑又一次佩服起自家这弟妹来。 笑笑，秦望舒却没说，她们进去时正巧有个杵拐的在闹。 这集中地就在府城旁边，她们又来过，都不用问人，一行人就挤着人流往江边去。 相比她们，已经在这里一些时间的男人们或许有什么好建议。 从李老头那里知道小媳妇要带大家来府城的李江，纠结的等了两天，当预计的时间过去，人却不见踪影时，他不在纠结了，因为这时的他满心都是焦虑。 无法脱身的他不止一次让赤炼联系小媳妇，然而，每次赤炼回答的都是无法联系。 第八十八章天价水果 会说话的蛇都没让他感觉到稀奇，这两天，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不知何处的小媳妇身上。 今天一早，在听说安县过来的官道出事后，更是焦躁到不行，动用了所有关系，他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 这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找来了。 因看守人员是府城的厢军，一起吃喝多少混了个脸熟而被放行，李江是前脚进，秦望舒一行是后脚出，与秦望舒等人擦身而过的李江，找了一大圈，找到的就只剩关家一众与大地媳妇她们。 “李老四，我家大地呢？” 一见李老四，大地嫂子激动得不行，据说走不得路的脚此刻健步如飞。 目光直接掠过，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想找的人，李老四更是直接，直接走到关家一众面前：“关三婶？” “你媳妇刚带着你三姐她们出去，说要去找医馆问问有没有合适细哥她媳妇的···” 话都没说完，这人就不见踪迹了。 相对一眼，关家众人但笑不语。 然而。 一个往城里走，一群往江边去。 这结果，肯定不会是相见欢。 在李老四进城时，秦望舒等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四个月不到的时间，这条从府城城门到江边的道路，失去了原样，原本葱郁的田庄复又恢复了葱郁，而原本宽阔的道路依旧宽阔。 不同的是来往的人群脸上的笑脸，不一样的是道路两边支着的小摊与这条路展现的繁荣景象。 害怕被人流挤开的李大姑紧紧拽着自家弟妹，眼睛都不够用了。 到处都是小菜，一捆一扎的，数量多寡不一，但都是边叶，没有直接拔苗的，而除了小菜，木头用具，陶土用具，篮筐，草鞋跟粗布细巾都是热销。 在瞧见某样东西后，李大姑指着一小摊，满眼不可思议。 “弟妹~”居然有糖，虽然不多，但确实有糖。 用篮框子翻过来充当展台的小小摊子上，几片干树叶上的几颗疙瘩糖让秦望舒皱眉。 那糖的样子···她怎么看怎么像被人含过。 “去去去~”挥着手，小摊后，矮小，瘦弱，颧骨高得显得脸颊更加深陷的刻薄妇人，嫌弃着众人，转脸，她又笑脸迎人的冲她们身后，一穿绢戴花的小媳妇道：“小娘子，要不要糖啊，很好的糖块，只要一百文一颗” “一百文~”李大姑下巴都给惊掉了，回头看了眼那小媳妇，见人家并没有差异之色，脸都白了：“一颗~” “··想吃？”秦望舒很是纠结。 这糖，就是李大姑想吃，她也不想让她买。 太膈应人了。 闻声，李大姑忙不迭摇头：“才不吃，一百文一颗的糖，吃了得成仙” 秦望舒：“·····” 眼角斜瞟过去，就见那卖糖的挤鼓着眼，口里说着‘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的话。 收回视线，秦望舒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大姑姐，注意口角。 “往常这样的糖不过六百文一斤，一斤糖差不多五十来块”想到自家小弟买过的，她瞬间心如刀绞：“老四这家伙真是不懂日子，这么贵的糖他也买得下手”问题是弟妹一颗没吃到。 这边，秦望舒想着回头得教一下，还在心疼那些不知消化到村里孩子那个角角去的糖块的大姑姐隐藏心思，那边，杨大嫂子发现了稀奇。 “妹子~”杨大嫂子喊。 挤着过去，秦望舒就见一小摊上摆放着鲜红的大苹果。 没见过，稀罕着，杨二嫂道：“居然还有果子，山里都不见活树了，这果子可谓稀奇” “你们是才来府城的吧”相比卖糖的，这婆子可谓和蔼，没有因几家女人露出不可思议便看轻人“你们应该也没捡过神果” “神果？”一听神果二字，脑海里不由出现那巨大的玉米棒子，杨嫂子顿时来了心思：“婶子，咱才来，不知您可能跟我们讲讲这神果的事？” 什么事都可以去问男人们，但杨大嫂她们表现出来的敏锐与机警，让秦望舒不想打断。 于是，一群人便凑着听着老婆子与邻边摊贩的神言神语。 什么一夜之间道路上具是神果，什么神果是上天神仙的恩赐，是上天神仙不忍百姓受难降下的生机种种，女人们听得那叫一个入迷。 “为何正月十五过后就没有了？”差点都觉得有神仙的秦望舒，在众人心生向往时问道。 “神仙是不忍咱这些凡人受苦，但不能太过干涉凡间事，所以，当百姓有菜吃后，便不再救济百姓了，这些啊，是我老婆子存着舍不得吃的”像是怕秦望舒她们不知道这神果的神奇之处，老婆子之后补充“这果子不止特别的香甜可口，还有种神奇的药效” “啊~”药效？ 她居然不知道！ “这果子啊，不止抗饿，吃过它的人还都特别精神”老婆子一片看老婆子我就知道了的模样，干巴巴的手臂还抬了抬。 秦望舒视线落在老婆子瘦得只有一层皮的手背上：“·····” 饿时间长了的人，吃一小点就会饱，而长期处于饥荒的人，吃饱了能没精神吗？ 也不知李大姑是怎么想的，就在秦望舒无语时，她问：“大娘，这果子多少钱一个，我弟妹时常没精神，不知能不能吃？” 嘴角的笑意明显僵了下，但最终，老婆子还是说道：“二两银子一颗” “二~”眼凸的李大姑比出两根手指怎么都收不回。 仿佛，那两手指成精了，正跟她告别，想要离家出走。 蓦然，她又想起自家小弟送回去的香蕉：“大娘，你知道香蕉吗？” “香蕉？”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那种，一串串的，一大串特别多，黄色的，这么长一根的，特别甜，吃着软软的，粘粘的···”连比带画的，李大姑表示得特别生动。 “你说那黄皮果子呀”恍然大悟后，大娘眼睛发亮：“你家有？！” “···吃完了”有时也不是她家，是弟妹房里的。 “···那可真是遗憾，那黄皮果如今价钱最好，听说城里的一位老太君特别喜欢”比出四根手指，大娘遗憾道：“如今给出四两银子的价钱” 第八十九章巧了 “四~~”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李大姑身形晃动，就是杨家跟林家的女人们也一阵屏息。 如今四两，那时应该也二两吧，不要二两，一两是跑不掉的····李老四怕是没钱了。 欠老李家的人情真是多到还不清了！！ “四两一大串？”李大姑她保持最后的希望问。 婆子噎了下，挥舞四根手指：“四两银子一条，就那么一条” “······”不是自己理解错误！ 李大姑心如刀割。 她吃了几十两·····应该快上百两了。 当时怎么吃得下去的啊她！ “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听那些果子的价钱”抬手捏着眉心的秦望舒只觉得心要碎了。 明明，她可以靠果子发家致富的，明明，她可以坐拥金山银山，明明，她可以奴婢成群翘脚欣赏精致庭院里的别样风景···都没了，都没有了！ “我们还是快些找人吧，关家婶子她们还等着呢”心气十分不顺的，秦望舒头不抬的后退转身，然后一回身便撞在路人身上。 “不长眼的~，撞坏我家夫人你剥了皮都赔不起” “·····” 被猛然一推，秦望舒被人差点推到。 自己先撞到人，对于别人的不客气，秦望舒并不觉得过分。 在某些情况下，任何的不小心都会引起很严重的大问题。 “孽··种~你居然没死！” 孽··种？ 没死？ 才抬起头，想跟人说句抱歉却没说出来的秦望舒目光一转，转到一边细眼塌鼻的小妇人身上。 只见对方瞠目结舌也咬牙切齿。 人生呐···就是这么的操蛋，不想见的人就是来得这么的出乎意料。 此人，秦晚秋，年十八，秦勤与正堂夫人王芬芬的掌上明珠，原主秦望舒的同父异母姐姐。 另一位，王芬芬的娘家侄女，王惠，原主关系复杂的表姐。 在原主的生命里，秦晚秋的身份曾是她最羡慕嫉妒的，可惜她就一妾室女，还是一个害死亲娘，让亲身父亲厌弃到一眼都不想见的小可怜，而表姐王惠是她的榜样，即知书达理又面面俱到。 可惜，她连自己亲爹的眼都入不了，更何况是一心想要秦家全面支持的表叔舅舅的眼。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亲姐姐不止娇蛮任性，还十分的怨恨她，只要是原主的东西，这个亲姐姐都要想办法毁掉。 程度达到原主的小情人都让她抢去的地步。 而这个表姐，一心想让自家弟弟接收姑父，姑姑家的家产，只要有机会就会将原主贬低到尘埃里，更是痛恨原主勾···引自家弟弟。 原主之所以会嫁给李江，就是拜这两人所赐，而背后是秦家老夫人跟秦夫人的大力支持以及原主的单蠢。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逆来顺受的是原主，并不是她。 若没有交集，这些害过原主的人她不会主动去找，但她们若是找上门来，她也不嫌麻烦，因为她们在欺负的人是她，而不是原主。 “秦大小姐可别生气，本就长得不好看，这一生气更显得狰狞了，这可是街上，吓到小孩可就罪过了” 接连两代的近亲婚配，巧妙的将两家最是不出众的地方给继承了的秦大小姐，最是怨恨原主的清秀容貌，用长相攻击她，可太有杀伤性了。 果然，还没从她的反唇相讥里回过神来，便又听到一句嘲讽，自来就因自己的长相自卑的秦晚秋扬手便扇下去。 抬手准确无误的抓住对方的手腕，秦望舒笑得越发讽刺：“如今都嫁人了还是不懂收敛，这模样若是让夫家人瞧去了，还不得休了” “望舒妹妹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遮着嘴唇一笑，被秦望舒撞到的小妇人，在秦望舒话落时接口，仿若没瞧见人家姐妹两的剑拔弩张：“没亏了姑姑给望舒妹妹请的教习先生” “这位是？”眨巴着眼，秦望舒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位多嘴的大姐。 掐着丝绢的手指拧了下，小妇人眉眼间的笑意没有淡去：“都说女人太幸福了就会养出懒散的毛病，原来这是真的”上下扫视一眼，她笑得更加灿烂“而以妹妹这程度，应当是相当幸福的” 被你们合伙算计，被你们抓个现形···确实够幸福的，不然怎么能遇到李江，怎么成为老李家的一员。 “那是，像你这样，夫妻不睦，婆媳不亲的人怎么能懂”完全没有不认识人家的客气，这一出口就让人变脸的节奏还没停：“不知马家娶第几房小妾了？”眼神往一边看了下，她貌似很不经意道：“二位不会舍不得彼此，相亲相爱到一家去了吧” 被死死抓住手，怎么都摆脱不了的秦晚秋闻言，貌似受到了极大侮辱。 “你这贱人~啊~~” 抬起的脚一踹出去就被一脚踹回来，光零零的小腿骨顿时剧痛传来。 被小受气包的英勇震感到的瑞香，被自家小姐的杀猪叫惊醒喊着“该死的贱人坯子~”就扑过去。 见此情形，急红了眼的李大姑扑了上去：“敢打我弟妹~”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白潭村人群殴秦晚秋四人的，连秦望舒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按着秦晚秋死揍。 原主是多么的卑微，是多么卑微的想方设法去争取祖母，姐姐的认可，是多么坚强的承受着整个秦家的不待见与怨恨，是多么痛苦的拒绝小情人，将她让给姐姐。 然而，这样一个卑微到尘埃里，连唯一能自主的心都放弃，只想博取亲人们一丝丝认同感的女孩却被至亲联手算计。 表姐的茶话邀请，亲姐的关爱茶点，亲奶奶的意外到来以及主母看似慈爱，实则是想让原主多受些罪的宽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原主的心甘情愿她是恨其不争都不能。 对于家人的渴望，不是拥有完整幸福的家庭的人能理解的，可对于接替了原主活着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会任人欺凌。 这一顿，她是替原主出气也是与原主的过去告别，下一次，再在她面前作妖，她将为自己反击。 第九十章找到人 “妹子，妹子~”瞧差不多了，杨大嫂连忙去拉秦望舒。 将秦晚秋打得爹娘都快不认识的秦望舒只有一个爽，同时也理智的停手。 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晚秋，她霸道警告：“以后见到我最好绕道走，若是在敢在我眼前哔哔，我见一次打一次” 从未受过这样对待的几人完全没了尖牙利嘴，看着秦望舒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好久后，她们发现，她们畏惧了，居然害怕得不敢出声。 “贱人，贱人，贱人~” 不停的两个字在嘴里回旋，在不小心对视上某一双鄙夷的眼睛时，她发疯似的闯入人群。 “夫人~”愣了下，瑞香追逐而去，原地，马家的小夫人飞扑向捡起一只簪花的小女孩。 哭叫声里，她被一胖大嫂一脚踹了出去。 瞪着眼，指着脸被划伤的小女孩，她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在小丫鬟的哭天喊地里，马家的小夫人被胖大嫂拖着脚往城门去，而秦望舒一行没有了开眼界的心思，没多会来到了江边。 为了震慑百姓，以二十人为一个团体，白潭村汉子被一个厢军带着四处巡查，正如过去每一天一样的汉子们今天也重复着走来走去的工作，在瞧见了一群疯婆子时一个个都不由注意了两眼。 几眼后，一个个眼凸。 盯着像自己走来的女人良久，李二郎才发现眼前这头发快散了，衣衫不知颜色，脸上一层灰，嘴角干得皲裂，眼眶深陷，都快要认不出来的人是自家媳妇。 “唔~”终于见到人，张氏的所有委屈害怕都爆发了出来。 “媳妇，媳妇~”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的李老二，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眼神扫视过去，就见自家大妹与其它女人都泪眼汪汪的。 “大林，我刚才打了个夫人” “啊！”还没从我媳妇来了的震惊缓过来，自家媳妇就送他又一份大礼，顿时，潘大林也慌了。 夫人啊，这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夫人，而能被人称夫人的，他们这些泥腿子惹不起。 “那位夫人？”见潘大林慌乱，带领这一队白潭村汉子的兵爷热心询问。 被潘大林的态度吓出冷汗来的李大姑，往秦望舒这边一指：“我不知道，好像是我弟妹家的亲戚” “？！”弟妹家的亲戚被她打了？ 眼睛瞅过去又收回来，兵爷貌似有些不能接受“你的兄弟不会刚巧是李江吧？” “嗯~”李大姑毫不犹豫点头。 默默的，兵爷又瞥过去一眼，然后感慨···李江虽然是个泥腿子，但人真心厉害，怎么娶这么个埋汰媳妇。 问题是，她怎么看都不像有得起像模像样亲戚的人。 在一群人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李江的秦望舒，只能走向潘大林。 张氏在那边哭得肝肠寸断的，她实在不想过去。 “姐夫~” “弟妹，你家亲戚伤得严重吗？”都没心情答应的潘大林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这弟妹家的亲戚被自家媳妇打得严重不严重。 回想了下李大姑打的瑞香，秦望舒摇头：“不算重，回去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就能见人了” “!!!”得休息十天半月才能见人的还不重？ 眼瞅着潘大林耷拉下肩膀，满身都是打击过大的颓然，秦望舒低眸：“她们不敢闹起来，不会找来的” “呼~”潘大林夸张的吐息。 一边的兵爷满头黑线，没忍住问出口：“你就是知道人家不敢闹起来，才跟人动手的？” 撩起眼皮，看着方正脸，一看就是是非端正的黝黑男子，她摇头：“敢闹我也会打” “·····”将方才夸她挺机灵的话收回。 “她夫家是读书人，最忌讳家丑，若是与我打架的事传出去，她们家怕连府城都没脸待”最重要的原因是，怕将她逼急了，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不给她们疼痒也让她们惹一身的臊。 兵爷：“·····” 眼前的小妇人真心不高，虽一身儒裙却破破烂烂抖一抖都落土，然而，就是这么个瞧着怎么都配不上李江那小子的小女子，眼神却充满了自信。 读书人确实怕有失斯文，而这样的她也不可能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亲戚，不过一些自视甚高的耕读人家罢了。 这样的人家想找人麻烦也不太敢，特别是在白潭村男人与他们这些厢军走得十分亲近的现状。 “你可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外人记仇都难防，何况是亲戚，亲戚想收拾人，可难逃了。相比明目张胆的，关起门来的官司才叫人头疼。 对于素未谋面的人，这一句提醒可谓稀奇，但这人若与李江相熟，那就不奇怪了。 款款一福，秦望舒由衷道：“多谢官爷提醒” 挠了下头，感觉什么不太对的兵爷一时没抓住那是什么：“我与李江兄弟也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你便与李江一起叫声楚大哥吧” “是，楚大哥”秦望舒很懂什么叫打蛇随棍上，叫得那叫一个顺溜，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楚义：····更奇怪了有没有？！ 在楚义寻思自己到底是觉得那里不对时，秦望舒转头问潘大林：“姐夫可知李江在那边？” “他今天一早有事，到现在都没回来”想到什么他问：“需要给你家亲戚送点医药费吗？” 毕竟是亲戚，真不好躲，能给点医药费，赔个礼，过了就过了，总比弄成积怨的好。 看着能和解最好便和解一下的潘大林，秦望舒到也不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不对，这毕竟是家族荣誉第一的时代，只能讪讪的说句“不需要” 十分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她直接转移话题：“我们来时路上出了点事，细哥他媳妇受了点伤，姐夫可知道城里那个大夫能会看刀箭伤？” “刀···”声音暴起后又禁止，潘大林心都快跳出来了，前头说的是什么都没大听明白。 “我们来时遇到山体滑坡，而后又碰到劫道的，我们这边除了细哥媳妇手臂受了点伤，其它人都没事，另一边的，麻子媳妇腿有些严重，然后就是几个擦伤扭伤的” “我想着，我们都有几文钱，不该给朝廷添麻烦，就带着几位嫂子们出来了，就想问问城里是否有会看刀箭伤的，若是有，也好让关家婶子她们出来” 第九十一章帮忙的人 潘大林等人不过是帮持人员，与正规兵将衙役差别是巨大的，这种事，李江想方设法才知道，潘大林到现在都没听到风声，楚义却不同。 昨天半夜厢军营地可是出了大动作的。 城门口的灾民临时集中点变成了伤员集中点的事，所有城府大小官员都知道，不少厢军衙役也知道，而相比城里的药铺，经过几次事件，医官手里并没多少能用的药材了，让伤患在里头拖着是最不明智的，这也就是上边会做出只需出不许进的最终措施的原因。 然而，有大夫，不放心，有吃的，不馋，这小女子，倒是有些清明。 心思一转，想了想，他道：“前头安置点有位肖大夫，他老人家曾是军医，如今见百姓受难，于心不忍，每天，他都会来安置点义诊，若是箭伤，让他老人家瞧瞧是最好的” “楚大哥，你说的可是我们帐篷外的那个老大夫？”潘大林问。 想了想，那老大夫确实是在白潭村人的帐篷旁边，楚义点头：“就是他，他手里虽然没有药材，但所写方子绝对都能药到病除” 想着每天他们帐篷旁边的长龙，潘大林有些担忧：“今天排队，怕是瞧不到了” “事有轻重，你将人带到老大夫眼前问问，老大夫自会斟酌”见潘大林松了口气，他又道：“弟妹们都累得不轻，你先将人带回去休息，回头在去接人” 白潭村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他们的敬业也到了让人佩服的程度。 按理说，家人来了他们这些帮侍完全可以休息，但居于他们的特殊，他也不能开这样的口，只能作出这样的安排。 在楚义看来，白潭村人挺冤枉的，但在潘大林等人看来，这不失一种机会，所以，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去破坏，而他们也知道自家人什么样，顿时感激楚义这样的安排。 “多谢楚大哥”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没有去找其它人，秦望舒等人跟着潘大林就走，回转来到灾民安置点，长长的队伍就吸引了女人们的注意。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帐篷”李大姑瞧着低矮简易，与不远处宽大结实形成鲜明对比的帐篷，心头有些酸。 不是在给府衙做事，怎的住得这般寒颤。 先前经过，她们还嫌弃过，说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去，这帐篷就不能搭好些。 原来，这就是她们白潭村汉子们住的地方。 从自家媳妇的语气里听出什么的潘大林小声解释：“咱什么都不是，能有个遮风拦沙的已经很不错了” 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李大姑明白的点头：“是，很好，这里很好” 眼神从绵长的队伍收回，秦望舒内心毫无波澜。 小黑早就让她看过这边的情况了，方才，大家嘀咕时她才没做声。 而潘大林，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将女人们带进一个宽不到两米，长却达到十七八米的长形窝棚里，而后出来急冲冲往城门口去。 歇了下，越瞧窝棚里的草席越薄的秦望舒，带着女人们去砍树枝割干草，因没有用具，她们沿路的借。 这年头，就是门前的一把草都有用途，谁敢将这种值钱东西借出来。 没办法，秦望舒只能拿出银子，发誓自家男人真是白潭村的，才在最后用了四两银子租到三把斧头，三把柴刀，两把镰刀。 啧啧声里，李大姑嘀咕：“如今的钱是真好挣啊~” “三姐想留下挣钱？”她笑问？ 白自家弟妹一眼，李大姑没好气：“我倒是想留下挣钱的，可我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不是有肉干？”她一人带三个孩子，孩子不太能吃，她又节约，肉干可不少。 知道弟妹是在取笑自己，李大姑得意一句“那倒是，若是拿来卖，不知得卖多少钱” 满眼都是菜圃，麦苗的张氏听闻，眼神闪动，可还没激动起来又想起公公让大家出来的用意。 想到不久前看到的场景，张氏心头越发气愤。 那么多人摆摊，谁知道谁是那个村的，周围这么多山，谁就肯定打不到猎物了。 根本就是故意收拾她，想看她一房过不好。 心思回转着，张氏状似不经意道：“一路过来，就没见丁点荤腥，待我们来时，只怕肉食更加精贵，那时，大姑只要抠出手缝一点点，回头就能买几亩薄田了” 一把白菜叶都要五百文，一条二两的肉干怎么都得一两银子以上，若是碰到那什么老太君那样的富贵人，说不定能卖更多。 别说，还真是漏个指缝就能买几亩薄田了。 心思转动后，杨大嫂看了眼秦望舒，见她半点不为所动，顿时收起心思来：“妹子，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秦望舒偏头问。 杨大嫂：“这边的情况很好，你觉得我们过来时会怎么样？” “杨大嫂觉得我们过来时会怎样？”秦望舒不答，反问。 仔细寻思了下，杨大嫂道：“我觉得，我们过来时能见到的东西会更多，那时，说不定能买到粮食。用肉干换粮食，若是能多换点，下半年也就不用担心了” 没有去评点杨大嫂的话，秦望舒只是转向一边的田地：“方才在江边，我瞧着江水比我们走时小了很多” “去年就没下过雨，江水小是应该的”跟着秦望舒的眼神看过去，田地里一片繁荣景象，挑水浇水的，拔草的，人们脸上在不见绝望，嬉笑的孩子跑在田根上，一时都让人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山里固然好，每家都开了三亩地，但山里太封闭了，吃不完的菜叶都换不成钱，咱有点存粮，回头吃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若是再乘机赞点钱，以后说不定···都不用佃田了” 都想到去年没有雨，今年江水应该少，却没想到今年若没有雨，明年江水还有没有的杨大嫂，满心向往今后的幸福生活。 都不知自己该不该打击人的秦望舒，一转头就见自家大姑姐掰着指头算，顿时，她觉得不止应该打击，还必须打击狠点。 第九十二章吓唬 “惊蛰前后，若是粗算，我人生中，过去的十七年里，应该有一半时间的今天下着雨”一句话，杨大嫂的嘴角僵了。 惊蛰，春雷乍动，虫始出，桃初华。 “不过一年没下雨而已，这么宽的青瓦江就缺少了四分之三，若是两年不下雨，这剩下的水不知能流到什么时候去，而据我所知，青瓦江发源于夺托国，夺托国与明夏接壤面积巨大，我明夏无雨，夺托怕也大面积如此” “夺托虽不耕种，但放牧也得有草场，当他们发现没有草场放牧时，目光或许又会注意到明夏来，就算那时没有实力，也可能出现另一个威胁，对我们这些依赖青瓦江的人的威胁” “夺托极北有无尽的冰原，便是三五年不下雨，融化的冰水也不会在夺托草原绝迹，若是有人发现而拦截了这些雪水，没有雨水注入的青瓦江将干枯，我们，将再次感受绝望” 在春雨如油的时候，滴雨不见，在昆虫乍现的时候不用烦恼，在桃花吐蕊时不见任何颜色，这样的去年，不会给有着这样去年的来年任何新意，只昭示更加艰苦的明天，更加绝望的未来。 “明夏的江河不可能全部发源夺托”张氏呐呐而语。 这样都没让她害怕！ 扫了她一眼，秦望舒不知该说不知者无谓，还是该说她要钱不要命，只能肯定道：“大半而已” 正想说，没有青瓦江还有苍银河的张氏噤声。 “老天···这是要收人吗！？”杨大嫂呢喃。 “有备无患世人皆知”在地球中心的时代说什么太阳黑子简直就是找虐，秦望舒深知这点，而将人都吓唬住，她话锋一转：“手里粮食若足够，总能找到有水的地方，若是没有粮食，有水也没用，银子，不能吃，在没粮时也买不到粮食” “弟妹”脑海里奔涌着县衙赈灾前种种绝望场景的李大姑，抓上秦望舒，声音颤抖“回去时我们一路绕着山边走吧？肉干能存多久就存多久，相比麦粥，肉干更有营养” 山边多少都能捡点东西，山货能多撑些时间就多撑些时间，收获的粮食最好别动。 眼睛聚亮，杨大嫂等人皆目光熠熠的瞅着秦望舒。 暗想一个，对李大姑，杨家嫂子她们会不会过头了的秦望舒，反思一遍后自我断定道：‘没有’ “回去时我们直接走山路，一天半就能到，顺便能扫个山” 默默看了弟妹一眼，张氏心思一转：“若是咱现在就能发到些田地，回头粮食应该会更多，若是到时青瓦江···我们能在第一时间离开，去找水源更大的江河” 之差没直接说到时我们又跑的张氏，语罢后低垂着眼眸，好似这些话都不是她说的一般。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这一句真是说到众人心眼里去了，然而，再次出逃的代价不是她们能不能接受。 “同一件错事，做过一次已经足够，而太多的粮食不利远行”是她矫枉过正也是张氏心头有鬼“村长叔他们都猜到一二了，之后的事，咱都不需担心，咱只要知道，银钱什么时候都能挣，人一生是没有挣完的钱的，而粮食，没有了就没有了” 本想，以着吃不完的借口卖钱，在从中给自己梳理点私房的张氏心头一阵谩骂。 银钱什么时候都能挣，她以为她是财神爷？ 幽幽看了张氏一眼，秦望舒复又提步，而她最后这句话，不由让杨大嫂等人想起，这段时间她与各个当家做主的那些长辈们的窃窃私语。 心头不由一句果然是员外家小姐，见识就是不一般的杨大嫂，更加加深了紧跟老李家小媳妇的想法。 “既然长辈们都已经考量到了，那我们就不用操瞎心了，若是明天能回便回吧”没有去说麻子媳妇的事，杨大嫂只是将自家的意向说出来，毕竟，原计划就是明天回程。 听她这么说，林家嫂子跟着道：“我们没问题” 潘大林将人接回来时，帐篷里并不见人，知道那弟妹是有主意的，他也没去细想，领着关家人及几位轻伤者，他就直接去到老大夫身边。 每天见人进进出出的，老大夫对白潭村汉子都十分熟悉，见他带着个吊着手的小妇人时，主动询问。 “这是怎么了？” 见老大夫这么和蔼，而排着队的人并无太多不满的，潘大林吊起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昨天出了点事，我们村的女人们正好遇到，这位弟妹她受到了波及，被箭伤了，知道肖老您对这一方面更擅长，也不想给衙门增添负担，便将人带出来了” 对于白潭村人的经历，已经了然于胸的老大夫，知道这话是说她们的伤衙门是知道的，并没盘根究底，只是让身边小童将背后的简易隔间草帘掀起。 看过伤口，老大夫写了两张药方：“这些是待会会用到的药粉，这些是给她喝的汤药，药罐这边砖瓦老头那有，你们可以过来这边买” 接过药方，潘大林连连道谢，而关家人，无不感激于心，至于其她人，看过后都说无大碍，养两天就没事了。 回到帐篷前，看着那满满两张的药方，大地嫂子嘴又酸了：“真是钱多得跳脚，人麻子媳妇那么重的都放心，就你们精贵” 麻子媳妇与照顾她的许家小媳妇并没有跟她们出来，而她愿意怎么对待自己的腿脚那是她的事，她们又怎么对待自家人也是她们的事。 让大地嫂子埋汰了无数遍，翠儿都习惯了，然而，与她年纪相当的关三婶可就不是那个话了：“都是清苦人家，那里敢用精贵二字，不过是不想给府城添麻烦而已” 抿了下嘴，被关家大小女人虎着，孤军奋战的大地嫂子敢怒不敢言。 对于村里的极品，潘大林是避之唯恐不及，见一群人都不帮大地嫂子时，都松了口气。 村里妇人的胡搅蛮缠，他是实在怕，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一不小心说出个什么来，他们村的命运就真多舛了。 第九十三章焦虑 连忙的，潘大林指向帐篷：“嫂子们，这边跟这边都是村里人的，大家可以将就着休息一下，男人们戌时就回来了” 没空去细分，潘大林将关家带到女人们先前进去的帐篷，给大地嫂子她们指了另外两个，而后拿着关三婶递过来的三十两银子急冲冲离开。 城里，找了好几家医馆的李江依旧没找到人，城外，秦望舒八个女人咔咔砍树割草打草帘子。 天麻麻黑前，女人们又是背又是拖的狼狈下山。 没找到人不得不回来等着的李江，与一天工作结束的汉子们连晚饭都没去喝。 那边栅栏的那些，此刻都窝在帐篷里听那边的女人们说这段时间的事，麻子跟照顾麻子媳妇的许家老八去了集中处。 关家的，此刻忙不开胶，熬药的熬药，打水烧水的打水烧水，整理的整理，而杨家，林家跟老李家的，个个在路边望眼欲穿。 破草席怎么卷也卷不出花来，媳妇去老久没见了。 “老四，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一见人，就将人家媳妇的丰功伟绩倒出来的潘大林，内心不安极了，而比他更不安的是李老四。 是不是生他的气了，是不是避让着他，是不是等不到他的回答觉得他给出了另一个选择。 总之，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是不是因为他而伤心了这一个问题，根本就没想到人家秦望舒跟你生气是不可能带着几家女人一起的。 于是，在姐夫焦急询问时他没好气：“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这么丢着她，她若是出事了就都怪你” “！！！”这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听差了，这里说的不是她，而是她们？ 潘大林有点方。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李江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而后将腰间的赤炼扯下来：“你快去找她” 赤炼一动不动。 就它们那主人····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见赤炼不动，李江没办法的走了几圈而后又将他缠绕倒腰上，而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杂乱的声音。 急急冲出帐篷的他，就见几家的男人积极的给自家媳妇接东西，他家小媳妇却艰难的自己放。 “大哥，你没瞧见我媳妇背这么多？”一边将小媳妇背后的长短木条，草帘，草席接下来，李江一边埋怨干杵着的大哥。 被四弟媳妇背着的那一大堆吓倒，没有伸出手去的李老大被骂得冤枉。 “没事，我放得下来” 毫无芥蒂的笑让李江心头咯噔一下，垂下眼，他在不做声。 又见到当鹌鹑的李江，秦望舒内心疯狂吐槽。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她是女的，母的对吧？ 那女人，母的的权利才是做小媳妇吧？！ 为毛，她有种颠倒了的感觉？ “你们的帐篷太简陋了，明天一早我们帮你们好好弄一下” “哦~” “娘给你带了肉条” “哦~” “你也进去吃吧” “·····” 一边，听自家媳妇说要给他们修补一下帐篷，然后可以的话下午离开的潘大林，不小心就听到这一边的对话，嘴角直接抽搐了几下，心头阵阵无语。 “你跟我去打个水”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李江的秦望舒，打算跟他说清楚。 能处就处，不能处一拍两散就是了，用不着他这么委屈自己。 听出小媳妇语气里的火气，李江头更加耷拉了，而人，颠颠跟在小媳妇背后。 江边，因白天的忙碌而不得不歇工后来打水，洗刷的人多不胜数，远离着人群的秦望舒先好好洗了下手脚，而后是脸，在灌了葫芦水后她走近李江。 “我跟你说那些，是不想你哪天问我为什么改变那么大，是不想骗你，你若是接受不了，咱就当彼此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就是了，你不用这般的委曲求全” “我没有委屈”急急说罢，他复又垂下头去：“我以为，我以为我是很喜欢她的，可是···可是···” 可是半天，李江都没把这个可是可是出来。 寻思了下，秦望舒问：“可是，你发现你更喜欢我？” 李江猛然抬眼，就瞅见小媳妇眼里的笑意，一时呆滞。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我对你好，对你爹娘好，即使不喜欢我也不想伤害我而不敢说想与我和离的话的？” 四目相对，看不清彼此的目光，但那笑，他瞧得格外清楚，更清楚，自己不想失去这样的笑：“若是，你若是那天发现我又对别人心动，你便让小黑杀了我吧，若是，你离开了，我不知道，也让小黑杀了我” 秦望舒：····这货的剧本是不是没拿对？ “我向来瞧不起那些娶得起媳妇又对媳妇不好的人，更觉得那些娶了三妻四妾的老爷没有身为男人的担当” “我一直觉得，身为男人，只要能娶得起媳妇，就该对媳妇一心一意，就该对自己的孩子付出所有····我一直觉得我会是一个好丈夫····我一直觉得我会成为一个好男人” 所以，她将他的信念破坏了，这不能怪他？ 还是想表达她太有吸引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秦望舒不知为何，听着他充满自我厌恶的话居然很开心。 “我很不想成为我最瞧不起的人，但现在的我就是，你···你若是不嫌弃这样的我，我们便好好生活，若嫌弃···我让你离开” 前女友，前妻的，在她的世界太寻常，她虽然坚持着身心如一，但这样的她已经格格不入，却没想穿个越还能遇到志同道合的。 “很可惜我没能在你们相遇之前遇到你，现在的我，唯一能自我安慰的便是你的妻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李江：···还算一个？ “我会让她从你的脑海消失，会让你有天在不记得她，同时，我也会看好你，但你若在有天觉得这样的我不能在让你心动，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若是那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也请你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 嘴角勾起的幅度缓缓落下，听到那句若是那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只觉得心都要窒息了：“我不会让你走” 第九十四章礼物 被抓在两肩的力量感染，秦望舒笑得越发轻快：“那天，我送了你个礼物，你发现了吗？” 听出小媳妇不想在聊这个话题，李江识趣的跟着转移：“谢谢你对我家人的信任”千言万语，终归只有这句能概括。 “不是那个”她说的不是空间石：“你静心，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眉心，当你看见眉心里的世界时，你挑一个地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里” 想问清楚，又听出小媳妇语气里的俏皮，李江顿时屏气凝神。 小媳妇就在身边，又接受了这样的他，现在的他那里能完全静下心来，然而，他更想知道是什么让小媳妇这般的期待他的表现。 强制收敛心神的结果，是李江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真正静下心来。 “那是···”与黢黑的周围不同，哪是一个明亮的世界，与满山满谷的枯黄败落不同，哪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是幅画？” 他怎么会看到一幅画？ “你好好看，然后挑选一个地方，顺便带我进去” 好好看没问题，挑选一个最喜欢的地方也很容易，但：“带你进去？” “···你的空间，你若是不想带我进去也可以，谁还没个秘密呢！”嘴上说得倒是容易，心头却很是芥蒂。 他们，究竟不能达到完全相信彼此的地步····他不相信她，她却想给他完完全全的自己，她在不想自己承担所有。 猛然睁开眼的李江就着半圆的月光紧紧盯着小媳妇，在小媳妇俏皮一笑，扯着蹲下时，他配合蹲下，于是，下一刹那，他脚一崴直接坐倒。 “欢迎来到我的空间”站起，秦望舒挥手指着果实累累的树林与游轮，潜艇，一切能入她眼，能被李江看到的：“欢迎参观我的空间” 在李江的目瞪口呆里，秦望舒抱怨：“我有一个系统，它连接着几个神奇的世界，那天，系统进行更新，若不是二嫂，老李家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她可不觉得妯娌的事不能男人参合，事实上，若不是不能说，她巴不得与老李家的每个人说一遍，然后在张氏子孙成年时送她们个你们的娘，奶，曾奶奶让你们失去了什么什么的大礼。 可惜，很多秘密能跟李江坦白，却无法在别人面前开口。 还在那震撼于这个空间的巨大的李江，脸色瞬间从兴奋低落到幽怨。 空间石的来历那天晚上老头说了，也与他说了为何没有张氏的份的原因，现在，他更明白了，张氏搅黄的不是空间石，而是这巨大的空间。 对于秦望舒的话，李江毫不怀疑，对于她话里的系统，他不问，不想。 反正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明白，想了也不一定能想清楚。 就比如赤炼，它身为一条蛇，它是怎么开口说人话的问题，他连想都不敢想，而对于张氏，他也生起怨恨。 这样的地方，不说老李家的子孙能受益多少，就说目前老李家的孩子。 有它，便是天下大乱，也不用担心出了意外孩子存活不下去。 “你千万别说她的好话，我是恨不得掐死她”秦望舒表示自己是真的很小气。 李江无语。 他怎么可能会帮忙说好话，他比她更想掐死张氏：“爹那天过来时说，等灾情过去就跟我们分家” 那时，老头说了很多，分家，只是众多次要话题里的一个。 那天，他来送空间时的主要目的是警告他，警告他不能辜负小媳妇，警告他不能对不起小媳妇。 “张氏心思重，爹娘都知道，而爹娘并非冥顽不化的人，知道什么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我知道”老头这决定做得不要太好。 她不是不想带大家一起飞一起欢乐，而是不想带张氏飞带张氏欢乐。 她真心不大方，真的。 “二哥那里我交代过了，他绝对不会让张氏知道，你放心”相比被收回，当然还是瞒着自家媳妇更让人能承受：“爹说，到时会带着小妹跟大朗他们，你也不用担心，而咱们都不是绝情的人，孩子跟着谁，老人带着谁都不会影响咱对她们的心意” 孩子大了分家很正常，但独独将一个分出去，就不太正常了，而分家不跟老大，这会让人说闲话，便宜公公想得很周到，至于李江，他也想得很通透。 针对张氏是针对张氏的话，对孩子是对孩子的事，两者，不能混谈。 “这事到时在说吧，还早着，现在，我让你瞧瞧稀奇”扯着李江，秦望舒便带他参观了个游轮，潜艇，而后一一给他介绍了机器。 “它们的待机时间差不多是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个小时，大概六千五百七十个时辰，里头的五百四十七天，外头的一天半，所以，现在它们都没电，不能作业了，回头，冲了电，我让它们来帮你开垦” 连赤炼都没弄懂的人，看着挖掘机，全能农业机器都像看外星生物，更不要说游轮，潜艇了，而表象都无法理解，更不要说支持它们的能源，动力。 总之，李江就跟个木头庄子似的跟着秦望舒走了一大圈，而后脑子里塞了很多又貌似空空如也。 从李江的表情就看出他一时接受不了的秦望舒，没有强迫他接受，扯着他就往培育地去。 “老天~”看到巨大的西红柿，秦望舒不由惊呼出声，更不要说眼睛快要脱窗的李江。 “西红柿炒蛋，番茄酱~”嘀咕出声，秦望舒却仿佛不知西红柿的其它做法一般的停顿。 鸟瞰跟近瞅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出门时她一直记挂着这些变异蔬果，时不时的，她便内视瞅一眼。 可以说她见证了它们的成长，成熟。 然而，那种以上帝视角的‘看’，与这种站在果实旁边的望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这巨型的西红柿旁边，她有种进入小人国的错觉。 扯着李江，她绕过尖椒树林，园葱丘陵，最后来到甜瓜世界。 “那个，玉米棒子”直愣愣的，看着巨大的金黄果实，李江脑子呈现断层状态，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现在，他整个脑海都只有巨大无比四个字，而伴随着它的就是他今天不小心听到的，巨大玉米棒子的话：“是你救了康王” 第九十五章知足 康王，洗发水：“···嗯” 心思跑偏，秦望舒有些囧。 “被发现了？”见小媳妇这尴尬的表情，李江急了。 “没~，当时我躲在夹缝里往外丢东西，就算有人看到也只能看到凭空出现的玉米棒子”要是被发现，她还能来找他？！ “没有被发现就好，这些东西千万不能让人看到”想到家人手里的空间石，李江抬手，搭上她肩头：“小黑它们会说话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爹娘知道，这个空间，便是出现万一，你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那些果子是你拿出去的事，只能你知我知，而你是游魂的事也从此不能在提” 就怕小媳妇哪时心软，李江严厉道：“不管你是真的秦望舒，还是另一个秦望舒，这些东西若是让人知道了，你将会成为世人眼里的妖怪，会被世人所忌惮，会被世人所觊觎，人心是不可控的，我们不害人，但也不能给任何坏人机会” 与神仙有缘，并不一定是好事，这是他爹告诉他的，所以，不得不，空间石成为了他给兄弟们的，将来也会是他有缘神仙。 他很感激爹娘对小媳妇的保护，可爹娘有那么多的儿孙，所以，他怕，怕他们一时糊涂。 空间世界，他的可以世人皆知，小媳妇的却不能。 “我们有家人，但我们也不能困在这样的地方，那么，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 面对如此认真，如此焦虑的李江，秦望舒只觉得自己的心满满的，胀胀的。 “便是我不怕被人当妖怪，我还是怕不能安然过活，便是想将一切告诉爹娘，还是怕她们无法接受，我不能说之后我什么都不在给你的家人，但我保证，不多的，不能让世人见到的，绝对不会拿出去” 努努嘴，最终，李江没在说什么。 说到底，在自私还是想让家人活得好些，想让苦了一辈子的爹娘过几年好日子。 “什么能拿出来，什么不能，我心头有数，现在，你该当起身为男人的责任了” “·····”男人的责任。 男人的什么责任？ 心跳突然加快，李江耳朵开始发热。 “走”扯着一秒别扭起来的李江，确定这些变异品种都比她交换来的那些大一圈，秦望舒扯着人往储物堆边去。 翻找片刻，她将一储物袋栗子递给李江：“先前，我想用大潭子村吸引府城的官员们，然后结合赤炼来倒营养剂，那里知道他们却始终不敢利用我” “也到好那时他们害怕，我没能过来催熟庄家”见李江呆滞着瞅着自己，秦望舒心虚了一下：“赤炼很厉害的，我让它跟着你，一个是方便我，二个还是为了保护你” 心里失望至极，但并不是因为这个的李江，诺诺接过储物袋：“你想让我来倒营养剂？” “不是···”矢口否认过后，秦望舒又点头：“是” “？” “我那边过来虽然不远，但每天晚上出门还是不方便，过来前我去山里倒营养剂就被二嫂看见了”说起张氏就不由想到神魂空间，秦望舒蹙眉一顿后才接着说：“我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可名声不好对老李家始终不好” 想到老头过来时说的某些话，李江总算是明白了，顿时脸黑，张口，他想说什么却见小媳妇抬手，他只能住口。 “大家对我好，我也想对大家好，我知道，了解我的人不会因别人说什么而对我产生偏见，但我不想让关心我的人困扰或因我与人产生口角”自信一笑后，她伸手从递给他的储物袋掏出一把栗子。 “一颗麦，只有几十颗麦粒，一颗栗子树却能有无数的栗子，你只需要播一次种，之后就只需要倒营养剂了” “这次的旱灾并不简单，小黑它们估计，它可能会持续到明年秋后，所以，在今年，青瓦江有水时，一定要得到足够的栗子”翻着，又将另外三个储物袋拿出来：“这里有四千五百万瓶营养剂，粗略估计能产···很多的，不说保全整个明夏，但至少能保全一部分人” “我这里有十台农业机器，我还有两艘飞船，在官府将这里的栗子送到各处之前，我都会让它们在各处分撒果，粮，之后的会都储存起来，若明年秋后灾情结束，那我这些便分散到各处去给百姓做种子，若继续，这些粮食又能撑不少时间” “山间，我挖了好几个水潭，水潭边种了不少果树，本想着尽人事听天命，现在却不同了，你我都有空间，而空间里的时间比例又是如此巨大”说着，秦望舒就扯着李江蹲下，而后一个闪现，两人出现在了放养动物的山谷。 听着喳喳，嘎嘎鸡鸣，鸭叫，在看着四处野兔躲藏，李江就仿若灵魂出窍一般。 “不久前我抓了些鸡鸭野兔的，大型的只有狍子，鹿，现在你看这景象”指着过密的蛋窝，秦望舒万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 “这鸡鸭的数量惊人，却在多都不怕，回头放出去就好，可狍子，鹿群这些发展有些缓慢，在来，若没有食肉动物，时间久了，它们可能也会泛滥成灾····” 嘚吧嘚的，秦望舒将自己的救灾计划完全脱出，而李江，他一直就处于一个听进去了又貌似什么都没听进去的状态。 说完，秦望舒没有催促他，只是一个闪现后拿来个储物袋捡起鸡鸭蛋来。 定定的，李江就这么追随着小媳妇的身影，在终于将今天的所有消化干净后跟了过去，而后，他伸手，将人揽入怀。 他的小媳妇，心怀的是大爱，是大仁，是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怎么能被张氏那样的人侮辱，怎么能让人以任何形式的目光，语言来辱没，而他的小媳妇，神仙，精灵般的存在，怎么能为了世间琐事烦恼。 “这些事都交给我，你不用在管了，回去后，开开心心的就好” 被李江搂着，突然升起种安心感的秦望舒听到这句话，眼眶一下酸痒起来。 第九十六章幸福感 她听过一句话。 在强悍的女人，也需要一个港湾，在坚强的女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她，并不强悍，更不坚强。 她，生来就没有父母缘，最是羡慕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公主，被男友，老公放在心里的女王。 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我麻痹，说千百个人，有千百种幸福感，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现在，她却想说，幸福有千百种姿态，幸运的人，会同时拥有所有的幸福。 现在的她，无疑跨入了幸福的门廊，窥探到了幸福的片面。 不管是老李家人，还是这个李江，他们无疑让她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同。 仰头，她笑颜如花：“我们一起努力吧，一起悄悄的面对这场灾难” 咽了咽，李江轻吐了声：“嗯” “山里你找机会去，现在先抓些鸡鸭野兔过去”推开李江，秦望舒急吼吼的“也不知这康王怎么想的，希望他早点作出决定···” 嚷嚷着人家的天下却要他们夫妻来操心的秦望舒，猛然想起赤炼。 回头，她看着李江腰带上冒出的三角蛇头：“你是能入水的对不对？” 李江：···这话貌似不是对他说的。 赤炼：···这不是废话吗？ “青瓦江里应该有不少鱼的，回头你帮忙抓些，我空间里有好些水潭的”说罢，她回身又捡了会鸡蛋，而后又转头：“你速度比小黑快，帮忙拍鸡，鸭，野兔吧，别太大力气，拍晕了就行，别弄死了” 李江：···他速度没小黑快。 赤炼：···它好似是探测机器。 说罢的秦望舒回头又去捡鸡蛋了，而李江跟赤炼，一人一蛇，就这么杵着看着她。 转了个弯回来，发现李江没动，赤炼更没动，秦望舒挑眉。 诺诺的，被自家小媳妇看害羞了的李江扯下赤炼，开始抓鸡鸭，而被李江丢下的赤炼跟秦望舒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久后，游弋着追向飞跳吵闹的鸡鸭群。 这里没有太阳，没有太阳它的待机时间就很短暂。 为了自己的记忆，它必须屈服于人类的淫···威。 瞠目结舌的，提溜着一串鸡鸭的李江看着满地晕鸡····赤炼这速度，果然不是他能比的。 回头看了眼纠结自己是捡脸蛋还是捡鸡鸭的小媳妇，李江凝神，而后身影消失。 不远处的人影突然就没了，秦望舒先是一惊，而后才想起李江无法外出，唯一的可能是进了他自己的空间。 扫一眼赤炼打晕的鸡鸭，秦望舒没兴趣捡蛋了。 不知他的空间是否也是这般巨大！？ 不知他的空间是什么模样？！ 不知他的空间是否比她的神奇！？ 在秦望舒猜测时，李江出来了，笑睇着心不在焉的小媳妇，他走过去一扯。 姹紫嫣红的草原弥漫着馥郁香气，众多没有见过的花卉争奇斗艳。 扫了眼周围，感受了片刻，秦望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在你空间里~~” “你不能在我空间里？！”李江疑惑了。 “······”能吗？！ 能的，她已经在了。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更加后悔了。 俄罗斯套娃般的世界就这么没了~~ “我这就带你出去”被小媳妇的脸色吓到，焦急的，李江一带便又将秦望舒带出了自己的空间。 眼睛盯着李江，耳朵里却充斥着鸡鸭的惊叫声，秦望舒肠子都给悔清了。 在李江的焦虑眼神里，她嘀咕：“外头一小盏茶的时间就是我这里头的一天，而你在我的空间里···” 她们在她空间里的一天，应该会是他在他空间的一年，这样一来，她在外头的一天就等于他在她空间之后进他空间里的三百六十五年。 绕来绕去半天才听明白的李江错愕了。 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天，她们却过去了三百六十五年····不对，人是活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别人一天的时间，她们却已经老去，死去····死得不为人知。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升起不要这么玩的想法。 下一秒又同时推翻。 “我先将鸡鸭捡过去”李江兴致勃勃。 “我去拿能量石”秦望舒急冲冲消失。 一个闪现秦望舒拿着个储物袋，李江已经捡了不少鸡鸭。 “赤炼，够了”按捺着，秦望舒往一个方向去，将赤炼拍晕的鸡，鸭，野兔捡做堆，等着李江来收，在李江将所有晕过去的鸡鸭转移进他的空间后，两人相视而笑。 哗啦啦，倒出一堆能量晶石，秦望舒挑拣出两块差不多拳头大小的紫色能量晶石。 心情巨好的李江看着小媳妇的举动满眼好奇，却什么都没问，在小媳妇将一块紫色宝石递给他时他也笑咪咪接过，然而，下一瞬，小媳妇抱着晶石舔时，他为难了。 小媳妇原来不喜欢糖，而是喜欢漂亮石头。 以后，他别买糖了···漂亮石头也不知他买不买得起，听闻，宝石很贵的。 心头想法闪动，李江默默的抬起晶石。 吸溜。 啃破皮，真吸到液体的秦望舒砸吧砸吧嘴，顺便将啃碎的渣渣嚼了：“没味道” 晶石刚啃下口的李江，有些佩服小媳妇的牙口。 看着李江没法下口，秦望舒又吸溜了一口后说道：“先用口水舔一下” 李江：“······” “这晶石很奇怪，它本身十分坚硬，想要切割它非常困难，然而，它却又非常脆弱，任何生物的口水都能腐蚀它，你只要舔一下，让你的口水腐蚀它一下，就好啃了” 说着，见李江一脸的惊异，秦望舒又道：“这个相当于不老药，吃了它，我们应该能在你空间很久” 一听到不老药这个词，石头在怪也都不怪了。 而我们应该能在你空间很久，这句就更是动力了。 吸溜声，渣渣声过后，李江带着秦望舒就往自己的空间去，在次来到这个有着一望无际繁花草原的空间，秦望舒先是感慨几句，而后让李江拿出葡萄。 两人各吃了一串葡萄，并将葡萄籽点在各个水潭边后，出了李江的空间，在秦望舒的空间里捡完了鸡鸭蛋，摘了些水果又开始点栗子。 第九十七章一起努力 “呼~”点个栗子都觉得腰酸背痛的秦望舒，撑着腰杆，抹着汗：“我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指着一边，李江笑眯了眼：“过去休息着” 原本想两人多种些栗子，机器充电后就只需要修枝授粉采摘的秦望舒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很想坚持却真坚持不下去的她，想了想后道：“我去给你···煮几个鸡蛋”本想说炖只鸡的秦望舒，很是有自知之明的将到口的话转移。 若不是换了批火柴，她火都点不燃，别说杀鸡，就是煮蛋都别想。 捕捉到小媳妇那一刹那的迟疑，李江心头笑意升起。 “我好几天没吃水果了，就别煮蛋了，你给我摘几个果子来” 两人都心知肚明自己的能耐，李江这么说，秦望舒也就不逞能，点头后往果林去。 空间没有昆虫，并不需要农药，可果子不会长虫，土壤里的早籽却不会一拔就除尽，机器早没电了，如今果树下又是杂菜丛生。 挑挑拣拣的摘了一兜最好的苹果，秦望舒转了回来，吃过，看着李江老一会她又跟着劳动，在眼皮再也支撑不起时，压塌一片杂草将就着窝觉。 看着小媳妇睡梦里深凝的眉头，李江小心爬起又点了两个时辰栗子，而后进自己空间抓了只肥肥的下蛋母鸡。 秦望舒是被鸡汤的香气馋醒的，一直做梦啃鸡腿的她不知流了多少口水。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陶锅，她大脑缓慢运转，在所有记忆上线后，一骨碌爬起。 “好香~”揭开锅盖，只见里头一只胖呼呼的大母鸡煮得快脱骨了，火堆边，一套精致碗筷翻扣在另一个陶锅里。 吸溜着口水，秦望舒四下找李江的身影，在终于瞧见人后飞奔着往水边去。 听到动静，李江扎着撬土的木棍走了回来。 “你那有菜种吧？”人的习惯真的很可怕，习惯了每天肉汤，青菜的，几天不吃居然感觉受不了。 甩着手上的水汽，想到李江空间石里的存货，秦望舒更馋了：“还有没有猪肉？”青椒炒肉，不要太完美。 难得见小媳妇露出馋猫样，李江就是没有也得让自己有，更何况，他有。 “你等等”将所有菜种，肉类，粮食，盐，书本，纸墨，水粉取出，李江指着一堆堆肉块问：“想吃哪块？” “肉我自己来，你给我撒点小白菜，用营养剂”接过李江手里的砍柴刀，秦望舒挑拣着一块后腿肉就切下去。 瞧着小媳妇手起刀落，李江心头涌过一股异样。 她本该备受娇宠··· 转眼，李江拿起种子袋与营养剂袋。 秦望舒切个肉的功夫，李江便开垦出一小片菜圃，用上营养剂，分分钟便收获一洼翠绿。 “想吃那个？”同样的问句，相同的语气，不同的是这语气与目光里杂揉上的柔情蜜意更加满溢。 闻声，回头看了眼大小正合适的菜苗，秦望舒一个想法闪过：“我们吃火锅吧！” 有现成的鸡汤，有各种肉跟菜，不吃个火锅就对不起自己了。 此刻，别说只吃个火锅，就是吃他，李江都没意见。 于是，在别人都为明天担忧的时候，两夫妻窝在空间研究各种火锅。 心头都有个放些鸡鸭出去的想法，两人这一窝就是半月，而火锅也从鸡汤鸭汤底汤的吃到杂碎的，每天不是种地就是吃的李江硬生生胖了一圈。 在进入李江的空间，秦望舒差点没晕倒。 这鸡，鸭，野兔太恐怖了，原本繁花锦簇的草原不见了颜色，光秃秃的不说，那满地的空空洞洞更是让人寸步难行。 还好，还好她当时将野鸡野兔这些放在山坳里，而那山坳够宽阔，她又有空就进去捡蛋，时间也没这里的久。 主要是时间没李江空间里久，若是到了这个时间，她空间里那些估计也是这样的场景。 “都这样了吗？”指着周围，秦望舒已经不是一个后悔能形容了。 “方圆百里内，大半都差不多了”瞧着小媳妇那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懊恼，李江笑道：“野鸡，野鸭或野兔的繁殖能力都非常可观，这里又没有它们的天敌” 在李江看来，这幅景象是理所当然，但在秦望舒看来，这却很恐怖。 空间的生态若是被严重破坏，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更不知会不会影响到空间。 “你的空间有多大？” “回头丈量看看” “······”这是能用尺度的吗？ 一个想法掠过，秦望舒急急询问：“你这里有山没？” “没有，一马平川”拉着小媳妇一个闪现，两人出现在没有遭到破坏的地方。 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让秦望舒松口气的同时，也打消了某些想法：“野兔一只不留，鸡鸭留个百十只，剩余的全部弄出去，动物先别去抓，多撒些麦，蔬果种子，便是不能结果也能长个叶子。回头我在让小霸将挖掘机送过来，建不了围墙就挖条壕沟将动物圈起来” 明显从小媳妇眼里看到惊艳的李江听着，没有反驳，觉得能保留多些这样的景色最好，便道：“我先送你出去” 对于自己的劳动力，秦望舒并不满意，但能帮一下还是想帮一下。 鸡，鸭，野兔的倒是有赤炼帮忙，但鸡鸭蛋却必须一个个捡。 “一起吧，你少累点” 只觉得自己心里热热呼呼的李江没有坚持，他知道，自己便是坚持，小媳妇也不会让自己在空间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交待了赤炼，两人开始了捡蛋工程，被鸡鸭蛋晕倒的秦望舒心思一转，直接用系统收取。 相比一个个捡入储物袋，这种一窝一窝的，还不用弯腰低头的操作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小心看见小媳妇点动手指，地上草窝里的鸡鸭蛋便消失不见的李江，眉头都不见蹙一下。 看多了就麻痹了，瞧多了，见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噙着笑，李江又专注在自己的捡蛋大业上，而秦望舒，太轻松的结果就是顺便翻一下交换界面，然后就觉得有这么多蛋，交换一批无关紧要。 第九十八章茅塞顿开 顿时，她开始交换，而对方，仿佛怕她又潜水，换了一批顿时又上架一批。 年代那位可能是发现她不太喜欢有机菜，上架物品在没有蔬果，而当搪瓷盆这些交换完毕，对方上架的物品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小到针线，锥子，大到自行车，桌椅板凳架子床，可谓是让她见识了个什么叫小卖部。 没见过鸡鸭蛋似的，不管她交换多少次，系统的另一边的几位都统统接受，而换起来太顺畅的结果就是。 秦望舒都有些舍不得停下来，在肚子饿时拿出补充能量的晶石，在瞌睡时拿出提升精神的晶石。 空间没有日月星辰，岁月无踪，在唯一能感受时间的生理状态都没有了后，两人简直堪比机器，然而，方圆近百里的面积对于赤炼并不算什么，对于她们却很是可观，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将所有鸡鸭蛋捡完。 而赤炼，它的速度太快，先前拍晕的几个小时后又清醒，而两个主人的蛋还没捡完，根本就无法转移，这让它进入了一个循环模式。 终于，在它都快要受不了时，蛋捡完了。 “呃~”一不小心，将她所见的所有鸡鸭蛋都交换了出去秦望舒，终于发现这个严重问题。 点了下储物袋数量，暗腹在让空间过几年，得增加多少鸡鸭的李江，抬头就见小媳妇一脸懊恼摸样“怎么了？” 没有多说什么，秦望舒只是一顿操作，将交换过来的东西全部取出。 瞧着如山一般高大的玉米棒子堆良久，眼神慢慢移动，李江看向那巨大的狼猪头。 “望舒····这是个什么动物？” 第一次被李江喊名字的秦望舒，被李江惊掉下巴又强制镇定的表情取悦到，都没发现李江喊了她。 “这是狼猪，是狼与猪的后代” “·····”狼与猪都有后代了，那鸡与鸭不是更般配。 从李江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秦望舒扯着他绕着巨大物质堆转悠，来到猫兔跟前：“看，还有兔猫” “·····”兔···猫？！ 默默的，李江视线转移到一边的野兔身上。 他得仔细些，别弄个兔鸡，兔鸭出去。 忽然出现的鸡鸭，野兔就像两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水果一样，虽然来得莫名其妙，却因需要让人尝试。它们，出现得奇怪却又因是正常生物会很快被人接受。 这兔鸡，兔鸭的可就不同了。 虽然同样是肉，但因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青城府百姓肚子里有东西了，便是肉也不敢在随便吃，它们一旦出现，会让人连突然出现的鸡，鸭，野兔也不敢动。 “这些变异生物是因为核···”解释出口却想起什么核，什么辐射对于李江来说都等同于猫叫狗吼，秦望舒话锋一转：“天地间有千千万万的世界，世界与世界不同，世界里的动物自然也就有区别了” “很多对于我们来说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别的世界却在正常不过，对于别人正常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却又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就好似那些能量晶石，或许，对于别的世界，这些鸡鸭蛋就是相当于我们看这兔猫的存在” 看着想方设法让自己接受它们的小媳妇，李江喟叹一声后轻语：“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秦望舒夸张的抹汗，拉着李江绕过末世的各种变异物品，来到年代交换物对边。 “这些搪瓷盆，水瓶的你随便用，这此糖果跟奶粉你都可以吃，奶粉，麦乳精最好冲温热水，而这些糖果纸不要丢到外头，塑料很难降解，其它的物资你看着办，能卖的你就卖，不能卖的便都留着，而这些能量石，别人给在高的价钱也不能卖，对于别人来说，它太诡异···” 这么多稀奇，让她一个个解释，就算她都能解释清楚，他也不一定能完全听明白····她敢打赌，便是火柴，搪瓷的他都想不明白，更不要说用太阳做能源的机器，用铜聚变做燃料的飞船。 飞船烧铜，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猛然，秦望舒瞠目。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摸样？ 眼神悠悠转像李江在慢慢转向赤炼，最终，秦望舒还是将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赤炼，你们是能充电的吧？”小黑嫌弃过她不能有线传输，属于，它们身上是有传输设备的，既然有传输设备，同时能充电的可能就大了。 回到李江腰上作死蛇的赤炼睁开眼，满满的鄙视意味。 因为自己太蠢，都不好意识跟赤炼计较，秦望舒只是抬手抓上李江。 “出去一下” 满脸莫名的李江听话的将小媳妇带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空间，秦望舒扯着李江就蹲下，而后一个来回，出现在了游轮，潜艇的放置地：“将它们带去你空间” 整个不知怎么回事的李江听话，而后又被要求出去，在几个来回，秦望舒空间里一半的机器都出现在了李江空间。 “我真是蠢爆了，它们不止能自我收集能源，也能直接充电····”嘚吧嘚的，秦望舒将潜艇，游轮都是铜聚变动力，都具有发电装置，而挖掘机，农业机器不止能自主收集太阳能，还能进行直接充电的事说了出来。 连太阳能都弄不懂的李江，听着自家小媳妇吧啦吧啦的解释与自我嫌弃，等同于听了个寂寞。 一窍不通挺寂寞的，可有个什么都懂的小媳妇却又觉得很骄傲。 就是这么的矛盾。 听着小媳妇与空气打了会交道，在听着她一顿耳提面命，看着原本光滑无一物的地方开口子钻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李江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都知道了？”秦望舒表示很怀疑。 “以后有空就搜集铜制品，便是铜钱也无所谓，进空间里，交给机器就好，我只要在有空时进来补充一下燃料就行”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总感觉那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算了，你弄懂了就好” ····他那里是弄懂了，根本就是背天书。 第九十九章两二货主人伤不起 嘴角翕动，李江想说实话，然而，就在他张嘴时，腰间的赤炼一个紧嘞。 “能先将那些玩意转移出去吗？我不想在浪费电了” 四目相对，秦望舒忽然发现自己好想念李大姑她们，就是张氏都觉得很可爱：“胖子不是一天吃出来的，我们慢慢来吧” 听这口气，看那摸样，李江有些神伤。 他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的，可小媳妇怎么就不太喜欢呢！ 内心的遗憾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听话的拿出储物袋将这一堆堆山一般的物质收起，而后将人带出空间。 反手，秦望舒一拽，两人出现在昏暗的江边。 与进去时比，外头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我突然发现”秦望舒顿了下才诺诺说出：“那些鸡鸭晕太久了~” 外头一天就是里头的一年，一小盏茶的功夫就是里头的一天，赤炼拍晕的鸡，鸭，野兔可不能晕那么久，而李江，无法一次将它们全部带出来。 听着小媳妇的尴尬，李江嘴角勾起：“是我大意了” 赤炼：“·····” 秦望舒呵呵干笑：“不用担心电力问题，赤炼多运动运动也没关系” 赤炼：“谁说没关系的，机身耗损可是大问题” “呃~”秦望舒方了。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 “以后少叫我们做些事，不然可以陪你们孙子的我们，还没陪完你们就因零件出问题死机了” 秦望舒：“·····” 好后悔····相比空间石，赤炼小黑它们当传家宝更赞。 看，这就是你的祖先，她是一个穿越者···这是一个多么动听的故事。 尽管没听到小媳妇的声音，朦胧中瞧见小媳妇耷拉下去的肩膀，李江心念一动，道：“你乖乖在山里，我能不用它们就不用，争取让它们多活些时候” 死机不死机的李江是没弄明白，但他却弄懂了赤炼与秦望舒的这一小段对话，这一出口就是重点，秦望舒顿时认真考虑起了自己的过度依靠。 “挖掘机那些都没问题，不能用就不能用了，小霸它们却得尽可能保养”不知末世跟宇宙有没有适合小霸它们的零件，若是有，又该如何与她们沟通？ 认真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办法，秦望舒只能从根源上减轻它们的负担：“赤炼能不下水就不下水，小霸能少负重就要少负重，小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啪~” 让你嘴贱。 李江抬手拍在自己嘴上。 “怎么了？”被打断的秦望舒疑惑的问。 “有蚊子”李江挖空心思的想，除了让小霸少负重还有什么办法是让它慢点死的。 “喔~”不疑有他，秦望舒喔了声后急忙道：“你快些将鸡鸭转移出来” 还没想到办法，只能听小媳妇的少让它们工作的李江只能打断心思：“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快些去做事情”挥着手，秦望舒便往江岸走。 根本就放心不下的李江紧紧跟随：“我们一起出来的，若是我不跟你回去，三姐怕是会担心” 想到李大姑，秦望舒没有在坚持，只是跨出去的步伐加大了许多。 没多久，两人回到帐篷处，果然，李大姑不安的在帐篷外走来走去。 “老四~”想说自家兄弟几句的李大姑，想到男人都好面子，到口的话复又咽了回去。 “三姐，你们都早点休息”当做没瞧见三姐的焦虑，李老四说罢钻进自己的帐篷。 心头挂欠着翠儿，秦望舒自然的扯着李大姑往大帐篷去。 此时，大帐篷里已经焕然一新了，那些原本的草席被堆放在一边，地上铺上了新打的草席，女人们或歪坐，或小坐的围绕在脸色发青的翠儿身边，而各家的男人或站或蹲的矗在帐篷另一边。 见秦望舒将李老四喊走的几家女人，心头都有些担心她们两口子，终于见人回来，还满脸笑意的，顿时都松了口气。 她们可不像隔壁的，就爱看人家夫妻打架。 “老四媳妇”杨大嫂知道关家开不了口，帮忙道：“翠儿的伤口被剜了些肉，大林帮忙买的药得吃六天” 杨大嫂并没有说让秦望舒等关家六天的话，毕竟按照出门时的规划，明天应该回程，所以，只是将翠儿的情况说了出来。 就没打算明天走的秦望舒闻言，眉头一蹙：“关三婶带的银子够不够？” 见到那些药就开始担心的关家一众女人听到这话，心头聚都升起股感动。 只听得关三婶道：“银钱是够了，只是要劳烦你回头遣小霸多跑一趟大潭子村了” 关三婶这意思是让她们先走，她们关家的就等着，等翠儿的伤好齐全后在回去，到时麻烦小霸到大潭子村后头接她们一下。 如果，说这话的是隔壁的，秦望舒绝对不会推辞，然，就是同样的话，换个人说，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李江明天得去问一下咱们村的事，而咱们，好不容易来到府城，不多呆几天怎么成，待会，我便写个条子让李江送一下，让大家知道我们得多在府城这边多呆些时候” “老四媳妇~”关三婶抓上她的手，感动得不行。 拍拍关三婶的手背，秦望舒扫眼满眼感激的关家一众：“明天还得上工，吃点东西就睡吧” 点着头，女人们将肉条拿出来。 时隔两个来月，馋肉的男人们却没有吃独食，将各家女人带的聚拢在一起后将肉条送给了隔壁一些，之后，吃了条肉干，喝了些水，抱着草席出了帐篷。 天不冷，帐篷旁边又宽敞，如今这江边又已经安顿了下来，夜里很是安全，男人们露天而睡并没什么关系。 而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秦望舒去了李江的帐篷，写了个小纸条后让赤炼联系小霸，而后，李江在众目睽睽之下往上游山脚去。 近六十万人聚集的江边是什么摸样，李江便是走上一天半也无法穿越整个难民营地。 然而，有小霸就不同了，别说过百里的路线，便是整个青城府也能在半夜里绕过来，怎么将所有鸡鸭野兔分布均匀，李江并不担心，只是出来快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空间里鸡鸭，野兔不止醒了，还又下了些蛋，躲了窝。 第一百章这个秘密 震撼空间的时间之玄妙，李江不得不又一次给赤炼下命令。 这次，赤炼学聪明了，不白费功夫，就快李江一两步。 小霸到达时只见，黑夜里，一个身影不停闪现，山脚下，鸡鸭，野兔的热源成堆出现。 “不行，这么几只几只的不行”转移了会，李江发现自己这样得弄好几天：“帮忙想个办法” 赤炼：“·····” “你应该比我聪明的”小黑连天气都能预测到，它与小黑应该差不多的。 在男主人的殷勤期待里，赤炼只能表现一把自己的智商：“挖掘机有斗铲，也有机臂，捡个东西很轻松，全能农业机器有压缩装载装置，打开来一次能转载不少” 什么机臂，什么压缩转载装置，李江完全不知道，但他听明白了一点···那些机器能帮他的忙。 “我要怎么命令它们？！”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小媳妇是怎么说来着。 撑着下巴，李江让记忆倒带。 看着男主人，赤炼吐了吐信子，无语他的记忆的同时直接联系了各个机器。 李江这边还没播放到各种机器的使用问题，机器们已经开始工作了。 听着右后方突然传来的鸡鸭叫，李江转过身去，就见怪异的东西们追着鸡，鸭，野兔，弄出了这一场鸡飞鸭跳。 “它们这么厉害的吗？”这么厉害小媳妇却没发现····这个事最好别跟小媳妇说，说了她又得自我嫌弃一把了。 这些时间她可累得不轻，没少抱怨不能带人进空间。 默默的，李江借助于机器与小霸，转移着鸡，鸭，野兔，因时间比例的特殊，在三个时辰后将全部，鸡，鸭，野兔，甚至鸡鸭蛋都转移了出来。 夜色中，小霸悄然降落在飞离，李江悄悄回到帐篷边。 “麻烦了你，老四”只以为李江是去送信而等人的关三叔，见人终于回来，安心躺下。 “关三叔说的什么话呢”李江倒是一点不心虚：“快些睡吧，明天还得起早” “你也早点睡”他们现在的工作倒是不累人，但一天也得不停的走来走去，得给人留下精神抖擞的形象，所以，觉最好睡够了，脸上才不会出现厌色。 “嗯”轻应着，李江躺到关三叔旁边给他留的空位上。 吃了能量晶石的李江完全没睡意，想进帐篷又怕影响小媳妇声誉，仰躺着，他就这么等着白日的降临。 帐篷里，同样因能量石完全没有瞌睡的秦望舒，在终于听到李江的声音后进入空间。 摘了会水果，又点了会栗子，在腰杆子受不了时，秦望舒拉着筋往果林去，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必须买些铜制品以备不时之需的她，摘了会果子又朝储物地走。 想买东西，身上的十两银子是不够的，而想卖东西，当然是价钱越贵的越好。 来到储物处，秦望舒翻找出装着香蕉的储物袋。 “还好当时一样留了一袋”一个二两银子的怎么都比不得四两的让人心动，而一个几十两，上百两的又比四两的更好。 挑挑拣拣，她拿出两搪瓷盆，几束假花，几颗蜡桃。 规划好未来几天的行程，秦望舒又去摘果子，而后种栗子，在然后摘果子，反反复复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受不了这寂静的她出了空间。 时间太多在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还是少吃那些能量石的好。 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天麻麻亮，秦望舒便出了帐篷，帐篷外，前一天留下记号的人已经来了不少，找着自留下的记号开始等待，而帐篷前，因前一晚睡太晚，大多男人还闷头大睡，少部分被吵醒的坐着呆看着排队的人群。 听到动静回头的李江见小媳妇手里的葫芦，麻利站起，然后异于寻常的大声道：“我跟你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鱼” 闻声，秦望舒意会神领的浅笑，醒了的众人暗说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想与自家媳妇独处去就是了，何必故作姿态。排着队的众人心理就与他们全然不同了，有人开始讨论起捕捉水货的心得，更有人说起自己的失利。 将自己的意图直接点名的李江可管不了别人怎么想，颠颠跟上小媳妇的步伐。 “这么早就有人了！”见到鬼鬼祟祟，猫着身子往回走的老头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暗道一声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秦望舒小声与李江说。 视线从一老太婆鼓胀的衣角下艳丽的羽毛上收回，李江小声说：“中午有些热，勤快些的庄稼人通常卯时前起来，打了水做了家务出门刚刚好” 六点前后，已经不早了，李江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于庄稼人，秦望舒从来就是佩服的。 “还好没让你们这么早出门”就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不停走来走去也很累人。 “我们先前带人进山，回来时治安问题已经解决了，若不是我问上去，都用不到我们，毕竟安顿下来后各村各镇都有相应的人员管理着，而经过那次骚乱，安顿下来的农民们都很自律，都怕破坏唯一的希望”这也就是他们只在府城外原本的码头巡逻的原因。 “如今，咱要是去说不想管了，定然不会有人反对，但人都在这里了，许多事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的好，只是，还要让你受苦” 感受着小媳妇的关怀，李江话都变多了，而听他这么说，秦望舒也更加明白李江这人的性情。 没有因那两次的完美完成任务就膨胀，而是更加收敛自我，明白形势至于自己并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能这般保持就保持，开口的绝对不能是自己。 “山里挺好的，若不是那一片的地下水被我霍霍了，我都不想出来” 山里怎么会好，若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引导大家往山里去。 敛下眼皮，李江心头只觉得温热。 若是那个秦望舒，她绝对不会理解他，更不愿跟他一起吃苦，跟他的家人一起受罪。 “回头，我弄些果子去卖，等灾情过去，我们就去京城” 第一百零一章匪气的关三婶 偏头看过去，只见李江满眼柔情，差点被溺毙的秦望舒轻咳了下，收敛心神：“这边有吃的，果子我不会在往这边放，你能卖的就卖”想到昨天自己打的主意，她又道：“今天早上看情况，下午我们加固帐篷，明天之后我会带大家进城卖柴禾，倒时找准了门头，离开前多卖点钱，回头我买些铜器，你的，先缓缓” 张口，想说自己会去做，但又想到或许是小媳妇想进城逛逛，而这时也恰巧下到江道，躲躲闪闪的人更多了，李江便没开口。 “这里人多，我们上去点”装模作样的说着，两人无视了神神秘秘寻摸着的身影，只往上游走，在大概离最上游那中年妇女十几米的地方清洗葫芦。 搬动石块，李江做出一副捕鱼的摸样。 “嘎嘎~~” 悠闲的鸭叫让秦望舒无语抬头。 江心里，上几十只数量的野鸭群悠哉哉顺流而下。 秦望舒脑抽了。 野鸭不止会飞，还会游泳···还好，还有野鸡跟野兔。 “鸭子~”抱着块石头的李江大声惊呼，将自我安慰的秦望舒惊醒，同时，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连十多米外打水的中年妇女都给吸引了，而之后，李江那是叫一个不要命，跌跌绊绊的直往江里走。 然而，抓鸭子是李江想要表演的！表演得怎么过头都不为过，只见他一个激动，扑进了水，挣扎着却几次没能成功站起。 暗戳戳绯腹一句装得太过，秦望舒却又听到背后一声“咯蛋，咯蛋···” 僵着脖子，很是想当做没听见的秦望舒只能回头。 只见，一只大笨母鸡狼狈的在鹅卵石上前进。 转眼，离自己最近的人有十几米，而自己与大笨母鸡的距离却只有三四米。 “鸡啊~~”很是不想参与表演的人被迫加入，只见她水壶一丢飞扑过去。 依稀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的中年妇女，下巴差点被江心的野鸭群惊掉，还没来得及估摸自己能捉到它们的概率，上游又传来一声鸡呀。 下意识回头，就见一只大麻母鸡扑腾着往自己方向飞跃。 顿时，她一个转身，蜻蜓点水似的飞奔在光滑的鹅卵石上，见有人快要靠近，动作更快了，原本提着的木桶直接甩了出去。 身为员外家的庶女，秦望舒怎么能表现得太麻利，只听到她激动的大喊后手脚并用却将三四米的距离跑出三四十米的感觉，硬生生将着急忙慌找窝下蛋的母鸡吓得展翅高···没怎么飞的扑腾前进。 一群鸭若是激起千层浪的话，那这只胖得快飞不起来的野母鸡激起的就是整个青城府灾民的热情。 眼睁睁看着中年妇女将大母鸡抓了，水桶都不要的直往江岸跑，秦望舒只能捶胸顿足，而为了表现自己的不甘，她回身捡了破葫芦后死拽着李江，扬言要去找只一样的大母鸡。 来挑水却一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挑着水桶就只跟上，然后就进入了疯狂抓鸡模式。 也不知兔子们是没睡醒还是怎么样，兔子的影子都不见，咯蛋，咯蛋叫着的大母鸡是迎面而来，鸭群是特效般飘过。 提溜着十几只大母鸡，李江状似想起了什么，不管不顾的直往回奔。 又一次抓鸡失败的秦望舒，眼角余光瞧见他的身影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跑得飞快，而被他影响，那一个个提溜着大母鸡的，不是将大母鸡敲晕，敲死往桶里放，就是水桶都顾不上的抱着扛着大母鸡往回跑。 独抓抓怎么比得过众抓抓。 深吸口气，秦望舒再次表现出抓鸡的迫切，然而，自始至终，她都一只没抓到。 乌泱乌泱的人群经过，江边一片骚乱，跟着人群而来的白潭村男人顿时进入工作状态，而女人们看着抢到头破血流的人群瑟瑟发抖。 “弟妹，你没事吧”回过神来，李大姑终于发现了自家弟妹的不同寻常。 暗说一句终于有人想起我来了的秦望舒，顿时泫然欲泣“没事” 李大姑：···怎么可能没事，头发都快散了，衣裙破了好几个口子，脸色更是难看。 前一晚才听到她被亲戚欺负，这会看到她这模样，关三婶只有一个想法，她亲戚来了：“你一个人怎么还跟人杠呢” 一个人要识相，关三婶是这个意思吧？ 秦望舒狐疑。 “你可知，你那亲戚住什么地方？”关三婶紧接着问。 看关三婶的眼神，大有套人麻袋的感觉，秦望舒一个兴起：“不知” “不知就麻烦了，想报仇都报不了”寻思了一下，她说：“回头去城门口等等，她们能出城一次，应该也会出第二次” 从不知关三婶还能这么匪气，秦望舒只能解释：“我没被打，我只是没抢嬴别人而已” 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几家女人只见一群人不管不顾的争抢。 呐呐回头，关三婶问：“你想吃肉？” “不是”头疼的，秦望舒小声道：“我们有吃不完的肉却不能让人知道，那鸡又突然出现，我不去抢不是太奇怪了” 闻言，几家女人先是沉默，而后杨大嫂说：“谁会嫌弃肉多” “这么胖的野母鸡见都没见过”林家大嫂诺诺而言。 相视一眼，李大姑问：“抓吗？” “抓~”秦望舒点头：“怎么不抓，这么大只的母鸡多难得” 都明白了秦望舒的用心良苦，几家女人顿时疯狂，而见她们如此，心痒痒的隔壁女人不再犹豫。 跟着数十银甲军回来的李江怎么都没找到自家小媳妇，而这场争夺大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完全平息下来。 累了两天一夜的男人们头都抬不起来，闻着空气里的各种肉香都没力气馋了。 扑通，扑通的，一个个不顾想象的倒瘫在新搭帐篷下的草席上。 “先吃点东西在睡”张氏焦急的走向李老二，想将李老二托起来。 完全不用担心李江肚子饿的秦望舒看不过去，说道：“别顾及那么多了，将汤舀过去吧” 闻声，杨家跟林家的女人立马行动，一叠叠碗筷挪向陶锅边。 第一百零二章差距 又累又饿的男人们心想，有肉吃，当然要吃饱才睡，却不想一爬起，自家婆娘，嫂子却端上一碗水煮老白菜，顿时，他们郁郁了。 “老四媳妇说，你们辛苦，驻军们更辛苦~”杨大嫂这么一说，杨刚立刻会意，眼神就扫寻着李老四的身影。 不知自家男人是在找李老四的杨大嫂，只以为自家男人是在找她们抓回来的鸡，鸭：“都在那边那围栏里关着，一共三十七只” “三十七！？”这么多女人怎么才抓到这么点？ 对上丈夫困惑的眼神，杨大嫂没好气：“嫌我们笨？” “·····”这不是明摆着。 心头想着，杨刚却没敢点头：“这数已经很多了” “不用口是心非，隔壁抓了两百七十三只” “呃~”不止杨刚错愕了，就是他身边的杨家另外两兄弟跟靠近他们的林家兄弟，关家几位都错愕了。 他们家的女人，实力怎么样他们都很清楚的，没道理连隔壁都比不了。 “你们是干嘛的，差不多我们还能在跟人抢？！”一个白眼过来，杨大嫂没好气：“我们要跟人出去两天，这里能有这棚架？你们能有新草席？” 后知后觉才发现草席都换了新的的众位男人，不知是该夸女人们聪明还是睿智。 应该都有的。 不能自己吃，还费那么多力气做什么。 心头暗戳戳这么想，隔壁同样没吃到肉的男人们，教训了自家眼皮子浅的女人一顿后抬着碗过来了。 以麻子为首的男人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而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这些鸡鸭他们不敢要。 他们可都瞧着厢军与银甲军的嘴脸，可不敢贪这个嘴。 “明天早上我直接将它们送到营地去”一锤定音，李江低头喝汤。 没了麻子媳妇，大地嫂子只能自己出来打前线，噎着声的，她质问秦望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难道不知道？”秦望舒没答，直接反问。 大地嫂子却只以为她故意：“老四媳妇，我知道我得罪过你，可出门在外，一个村的终归是一个村的，你能提点一声的事只要你提点一声就好，还是，看着我们受罪，看着我们受累你就开心” “说什么呢”扯着自家媳妇，大地撇头冲着秦望舒道：“弟妹，你嫂子不知五六的，你别跟她般见识” “什么叫我不知五六”被自家男人的埋汰气得倒仰，只见她甩开自家男人的钳制，插着腰就骂开：“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般怕她？” 大地内心苦笑：什么怕啊，是你太笨了媳妇。 “路上的事，她一会会的主意，害得我们被抓壮丁不说，还害得我们被连累，昨天这事明明说一声就让我们少累些，她却不愿说” 去过一趟京城，跟着厢军时间不短，听多了局势，大地可不像自家媳妇那样觉得秦望舒害了她们，在他心里，若不是秦望舒，她们迟早都会被乱箭射杀。 山体滑坡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后头人上来，她们迎接的会是乱箭。击杀在起，若不是人家机灵，让躲夹缝里，村里人的伤亡不可能比其他人少。 总之，在听了女人的七嘴八舌后，他与其他男人一样都感激李老四他媳妇，至于今天这事，猜都能猜到他们不能留这些鸡鸭的。 第一，他们与其他难民不同，第二，他们与厢军，衙役也不同。 难民们见到肉没有不动的道理，他们的家属却不能动这个心，一是她们的加入会影响他们的工作，二个就是他们是从山里出来的，当时县丞大人瞧见他们烤肉，虽然时隔两个多月了，但人非要说你不缺肉你能怎么样。 厢军，衙役这边就更复杂了。 先前进山，他们村已经挣了一次风头，后头进京是又一次，昨天又是他们村先出现在江边，人还是李老四去喊的。 便是厢军的家属，衙役的家属参加了昨天这场混乱都无大碍，他们村的参加进去，不又弄个名堂都是幸事。 “你过来，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什么是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的”不就是让她别小心眼，她这是小心眼吗？“七八斤的大野母鸡呀，七八斤的大母鸡都少见，更何况是七八斤的大野母鸡，一只两只的，我也就不计较了，我可逮了四只鸡，两只鸭，四只大胖兔子” “你这一累就是两天，我也不跟你说去问问市面上什么价钱的话，我告诉你，大母鸡已经卖到二两银子，鸭二两半，野兔四两” 翻来复去比划着手指，秦望舒都差点被她的速度晃花眼，而大地嫂子的话还没说完。 “别人进钱那是两千两千的，咱们家进钱那是几两几两的，不说跟人比，咱给自己努力的心怎么错了”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大地嫂子浑身颤抖：“三十来两的银子，三十来两，不是三两，三十来两的银子你说送人就送入，咱家没地没粮时谁给送过？” 越说越气，大地嫂子动起手来，一巴掌一巴掌的直往大地肩头拍：“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在抢，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这是拼了命的，为了咱能给娃买几亩薄田，让他们不在像咱一般做身无恒产的佃户，我那是拼了命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来说，她确实有资格生气，确实有理由生气。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它不会因人而异。 “大地嫂子，如果我没记错，昨天下午你们回来时我就劝诫过你们，我们不能抓太多” “你只说不能抓太多”怒吼回转，大地嫂子一脸要吃了秦望舒的摸样：“那么多鸡鸭，那么多人，凭什么别人就能抓几十只，吃不完的卖，凭什么我们就不能” 因难民沿江而下，因李江转移出来的鸡鸭成堆成堆的，造就了这种抓到的几只，几十只，没抓到的毛都不见。也因李江的适时报告，城里又有话语权绝对的，跟着银甲军的是关闭的城门，是被屏蔽的城里人。 第一百零三章缘分 因种种原因，动物虽多并不是整个青瓦江沿岸难民们人家一只，而是抢得多少得多少，那些去得早，估摸对，绕着人群只往目标去的人还真抓了个盆满钵满。 今天下午，城门打开，不少人家只往城门前凑，卖了不少银钱。 隔壁的来回蹦跶，她知道她们什么个想法，也不觉得她们有这样的想法过分。 张氏在明知道李老头用意的情况下，依然想吧啦点银钱，更何况是大地嫂子她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 “若硬说凭什么，那便是凭你们当时跟着我们走了”若没有当时，她们怎么卖都没错。 夫妻吵架，一般来说别人不该插嘴，女人吵架，按理来说男人不该多嘴。 然而，当自己心里，眼里，女神般存在的人儿被人怨恨时，李江沉不住气了：“选择，那是个人的，就算是同一村人，谁也强迫不了谁，当时的选择造就了今天的种种，这谁都不想，但谁都该面对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怪到别人身上” “你家的，你不想送人，没人会强迫你”扫视男人们一圈，李江毅然道：“我们是一体，也是个体，各位若觉得我老李家害了大家，只管去上诉” 菜都那么贵，更何况是多久不见的肉，而银子都没怎么见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其中奥妙，但女人心眼小，男人们却都明白个中厉害。 他们如今的工作是多少人羡慕的，一个弄不好可是光明远大的前程，他们是多么庆幸也只有他们明白。 “老四，你跟个婆娘计较什么” “咱多感激老李叔你还不知道” “女人眼皮子浅，咱可不，家里，还是咱男人做主的，男人的事，那里有女人插嘴的” 七嘴八舌的，男人们是只管开导讨好，这把大地嫂子是气得脸都绿了。 然而，这还不够，只听得大地哥笑道：“老四，若不是你，咱与其他泥腿子没什么不同，如今能有些见识，都多亏了你想方设法与人交好” 就怕自家媳妇在说些让人不舒服的话，大地哥死拽着将人拽开，而想着大地嫂子，各家男人也示意自家女人到一边去。 在一边以夫妻，家庭为单位，小心交流时，李江歇了碗，无言的躺下。 看着生闷气的李江，杨家，关家跟林家的人都一致叹息。 花了多少工夫才让大家明白，这不是惩罚而是机会，用了多少心思才让那些急于攀附的人按耐下来，赔了多少笑脸才让白潭村汉子走进厢军，衙役的视线。 若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人是自己，估计今后都不会在管谁闲事了。 毕竟是一个村的，谁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女人生来就眼皮子浅，多说不是显得李老四比女人更小气。 默默的，男人喝了菜汤，吃了个饱足后睡下，而女人，轻手轻脚的打扫干净，这才进帐篷休息。 一夜气恼，第二天一早大地忙进忙出，亲自将鸡鸭提上自己借来的板车上。 送走男人们，女人煮了点菜叶后又往山上去。 见这边女人背上篮筐，隔壁被自家男人教训了一顿的女人们，忙不迭的也跟上。 又来到前几天租借斧头，柴刀的人家，借了两把斧头，两把柴刀，秦望舒一群开始了砍柴大业。 人太多，这柴火的消耗量可谓惊人，而相比城外的难民，那些租住在城里有些家底的人是不会亲自跑这么远的路的。 昨天买菜时她们打听到，一捆柴居然要三百文。 斧头，柴刀租赁半天是二两银子，蔬菜大概六十文一斤，她们有十五人，去掉翠儿跟照顾她的关三婶，还有十二个。 十二人，一人背一捆能卖三千六百文，除去租赁钱，一天的吃喝，勉强能解决。 看着杨大嫂几人夸夸砍树，一路来都在嘀咕钱多到扎手的大地嫂子一群眼皮直抽。 总算是知道她们为什么要租赁斧头，柴刀了。 枯树无处不在，人能够得着的树枝却几乎没有。 “她们一定是故意的”大地嫂子气愤道。 多少听进去些的，幻想还没醒呢，那里还会去得罪人，柴砍不了，更不敢在跟隔壁要了，只能扯杂草。 杂草燃得快，同时火也烈，煮个汤菜还是挺好。 就在秦望舒等人砍柴时，帐篷前来了群富态人，在打听了一圈后等了许久，中午时分才泱泱离去，而秦望舒等人，分工明确，砍的砍，掰的掰，未时半，终于将数量砍够。 没有休息，一群女人直接往城里去。 此时的青城府，撤了门禁，任何人，只要想进城的就能进出。 然而，即便没有门禁，这城里城外都是两个天地。 城里，兜里没点重量的根本就不敢进来，心里没点底气的便是背着粮食也不敢进来，这也就是城外会形成集道的原因。 穷人最是怕脸色，便是没有恶意，只要人稍微表现出点嘴脸来都会引发一场自尊心的雪崩，这使得大多人都宁愿等着城里人出去，也不愿找着来看脸色。 同样的，住城里的，许多都有高人一等的想法，见这么十几位背着柴禾，一身褴褛的，不少都嫌弃的与之拉开距离。 有秦望舒带着，一群女人感受着一路异样目光，对于繁华的府城有着好奇却都没心思仔细欣赏，更没有仔细研究的心思了，走马观花的一眼而过，然后紧跟秦望舒的脚步走向街道背后的巷道。 相比沟头镇的背巷，府城不愧是府城，背巷都这么宽阔，来往的人穿着是非富即贵。 同样的，看人的眼神也更加犀利。 “喂~”见前头两人敲开一扇漆木大门，秦望舒忙不迭加快脚步，喊了出来：“你们府上要柴吗？” 闻声，从里往外开门的中年抬眼看来，抬步跨入门廊的背影并未停顿，直到一声惊呼响起：“···二小姐~” 二小姐！ 秦望舒：“······” 会喊二小姐的只有秦家人，而这开门的门房极其的熟悉。 ！！！这是什么狗屁缘分？ 喊个门都能喊到秦家来！？ 望着一脚踏入门廊，一脚微踮却停住的青蓝背影，秦望舒收敛心神，直接来个不认“你认错人了” 第一百零四章亲戚来了 使劲眨巴了几下眼，门房中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人能力，小心观察着对脸的主家试探道：“二··小姐” “贵府的二小姐还用卖柴”讥讽一句，她转身示意大家快走。 回头，看着长了脚的柴块转弯，被那句二小姐抓住脚步的秦勤，被这不慎熟悉的声音讥讽出一腔怒焰：“站住” 秦望舒：····你让站，我就站？ 什么东西。 “将那孽女抓回来~” 孽女！？ 身边人还没动作，长脚的柴块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没有那对父母问过任何孩子是否想要出生，更没有那个孩子希望自己一出生便没有母亲”毅然的，秦望舒直视像这个与这具身躯有着最多血缘的儒雅中年。 记忆与现实重合，现实里的人依然昂扬挺健，不甚出众的面容依旧没有对待旁人时的儒雅沉稳，而是散发着与整个气场不相匹配的狂躁，戾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大仇怨呢！ 然而，这样的秦父并没有让秦望舒却步。 她不是原主，没有原主的期待与失望，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娘家是唯一依靠的心理。 “我的出生让母亲离去，我很抱歉，作为父亲，你对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不问不闻不理不睬，我不理解却接受着” “我不知你曾经是否期待我的出生，但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很不开心，如今，你的秦家没有我，我的世界也不再有你，我们，很适合没有彼此” 在对方的愣冲里，秦望舒不卑不亢的问：“贵府，可需要柴火？” 神情恍惚的秦某人身形微晃，抬手。 “三百文一捆，十二捆，三两六百文”示意大家将柴火放到门口，秦望舒看着会错意的侍从秦宵递来的元宝：“可有散钱？” 内心一句你不就是来要钱的，秦宵道：“没有” 二话不说，秦望舒接过元宝，而后与女人们凑足了找补的六两四百文：“承惠” 秦宵：“······” 见人瞪着自己却不接，秦望舒直接将银钱放在门前台阶上。 “走吧”没有任何情绪的，她喊着众人。 如果说一路进城，背着柴火的大家没细看城里繁华，那出城时就更是没心思去看了。 跟着人，她们只见她仿佛没有那一出似的买菜，回了帐篷更是不见异样的洗切，男人回来后面不改色的说今天运气好，进城就将柴火卖了，明天还要再接再厉。 心头既心疼又佩服的女人们配合着，只字不提。 第二天，隔壁跟着租了斧头砍刀，那群富贾闲人也在耐心的等待后等到了想等的人。 昔日的娇娇女郎是如何变成眼前的粗野村妇的，满身珠翠的俏丽少女是如何接受了这一身补丁的，所有将目光定在秦望舒身上的老少妇，女，都十分好奇。 当然，这个好奇的不包括秦家老夫人。 “你这是什么样子！？”黑着脸，只觉得秦家的里子，面子都给丢干净了的秦老夫人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埋了。 “······”你嘛，这一个个的，是有多闲！ 只觉得王惠回去不敢提的秦望舒却不知，哪天她们离开后王惠弄伤了一孩子的脸，被孩子母亲直接拖进府衙。 府衙因作证的百姓众多，罚判了一口不敌四嘴的王惠故意伤人的二十大板，以及十五两的医药费。 毕竟，你跟姐妹起争执不该伤及无辜，人孩子不过帮你捡一下珠花，你却将人家脸给弄伤，怎么说，怎么理，都是你的不对，不罚你该罚谁。 可谓里子面子都给打没了的王惠，回去将全部过错都推到秦望舒身上，然而，不管事出为何，你一妇道人家，被打板子就是丢人，就是失节。 一封休书，马家直接将人送回了娘家，而王家比马家更丢不起这个人，一家老小当晚就闹了起来，一要沉了王惠，二要吊了她。 本来，王家就是县里一穷读书的人家，老一辈靠着识字给秦家当掌柜，之后因秦老夫人被秦家当时的主家瞧中，抬进了秦家，而致使王家孩子的命运改变。 在许久前，王家当家就是靠出嫁姐姐，姐夫养着的，更何况是之后出生的侄儿，侄女，而太过亲近，亲上加亲就变得理所当然，舅舅家的姑娘自然的成为了姑母家的媳妇，而原本该叫表叔的人又成为了舅舅，原本减少的用度又多了补贴的人。 灾前，在县里，王家能用别人的钱阔气阔气，可经过洗劫，在迎来灾患，秦家一时也有些元气大伤，给的少了不少，这来到府城，别说庭院，就是客店王家都住不下去。 所以，王家挤进了秦家早年在府城置办的产业里，这王惠也就直接被送到了秦家，谁让秦家老夫人是人家的亲姑奶奶，谁让秦夫人是人家的亲姑姑。 而秦老夫人自来就不喜秦望舒，一听她不止反了天的打了自己的宝贝孙女，更是害得侄孙女被休弃，娘家颜面扫地，那叫一个怒火中烧。 拦了要各种让女儿以死明志的侄儿后，扬言要让早赶出门的孽障给她们交待。 可惜，第二天门都没出，城门就关了，而昨天找来却没等到人。 本就一肚子火，昨天傍晚门房的添油加醋在配合上亲眼所见，秦老夫人只后悔当时没有处理了她。 不知其中总总，秦望舒只以为是秦晚秋撺掇了秦老夫人，秦老夫人敢来必然是找到了整治她的办法。 思绪飞速运转，在权衡过后，她小心放下柴禾，走了过去。 “祖母”磕了个头，她站起朝秦夫人福了下：“母亲”然后是王家的老夫人跟夫人：“舅奶奶，舅母，表妹” 秦老夫人的脸色还没收，横着身子，胖得瞧不见自己个脚的王老妇人满眼的嫌弃怨恨：“可不敢当你的舅奶奶~” “哪家的表妹会对表姐动手，哪家的表妹会这么栽陷表姐，又有哪家的表妹连表哥的前程都不管不顾” 心头绯腹一句我愿意有你这样的舅奶奶，我原意有你这样的亲戚，又有谁家的表姐昧得下良心对表妹动手，有又那个又情人能在心仪之人招陷害后转投别人怀抱的。 第一百零五章人呢 心头，秦望舒可谓是一句不落的回怼，脸上却半点声色没有，只见她低垂着眼眸，一副认真听教摸样。 小辈对上长辈，便是一般人家都是小辈不懂事，在白潭村挣足了眼球的现在，她若是表现出一点点不合世俗，这些排队看病，顺便瞧个大戏的还不得将话柄子送到有心人手里去。 在来，就是不为别人，为了自己，她也不能落人口舌。 她很世俗的，不相落个不尊不孝的名声。 而仇怨，台面上的口舌哪里能比得过太面下的收拾。 低垂着眉眼，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与过去无疑，委屈的嘴脸与过去无二，但就这模样，才让秦老妇人更加气愤：“连滴亲姐姐都敢动手，你还装什么可怜” 自认自己是白莲花之祖的秦老夫人，怎么看秦望舒都是装模作样。 事实上，秦望舒也确实是。 我不能奈何你，我还不能让别人奈何你？ 这手段，原主不会玩，她会啊。 一群光鲜亮丽的富贵闲人，出现在难民营地本就够奇怪的，在一见规矩磕头的民妇与满脸嫌弃的老太婆，一出出大戏已然在个人心里形成。 明显感觉到指指点点，虽相隔几米，能听到的不多，但听不到才更有想象空间。 深谙此道，白莲二世祖蜿蜒出声：“母亲，舒儿还小，不懂事，她并非有意不敬长姐，谋害表姐的” 我嘞个去，这话，明耳人一听就是她故意不敬长姐，谋害表姐的好吗。 二世祖不愧是二世祖，将老白莲的心态琢磨得清清楚楚，只听得她又说：“舒儿已与意中人双宿双飞，定然不会做那岂子故意抹黑之事，不管怎么说，沛儿都是她表兄，她定不会故意去毁坏沛儿的前程” 做不成夫妻还是表兄妹，在这么也不该毁王家，毁王家的希望。 一心只想娘家出个才子，让王家飞黄腾达的秦老夫人，端端气度都快维持不下去了，目光冷凝乍现，抬手，她阻止了闻言想要上前的弟妹，语调里淬了冰晶：“你许久没回娘家，今个，老婆子与你母亲来接你了” 内心一个呵呵，秦望舒面不改色心不跳：“没能时常回家尽孝是孙女的不是，祖母，母亲不嫌孙女夫家穷苦，孙女已经感激不尽，今天能得祖母，母亲亲自来接，孙女不甚惶恐” “哼~”没能忍住的轻叱一声，秦老夫人示意大家动身。 随着丈夫跟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享受的生活品质越来越高的秦老夫人，便是在秦家最是窘迫的现在，享受的也是秦家最好的待遇，跟着她进出的王家老太太等人，自然也跟着享受着。 然而，宽大的马车装下了高矮胖瘦，主子，奴婢，七个老少女人，却载不了秦望舒。 脚跟脚的，秦望舒走得飞快，硬是没让自己落下。 几次掀开车帘都见人小跑跟着，车里人也就放心了，在王家老夫人的强烈情绪里，马车进了城，绕进背巷。 “咦~”王家孙子辈小丫头王芸，绕着马车看了一圈：“人呢？” 人呢？ 当然是跑了，在明知道要被收拾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乖乖跟来，早在进城时就遁走了。 其实，秦望舒打的就是偷跑的心思。 她想买铜器，想买多多的铜器，可丢着各家女人不管她又做不到。 本来，她打算要走的前一天以寻找秦家的名目进城，谁知昨天卖个柴却卖到了秦家。 找到门，让人觉得打脸也无所谓，同样的理由还是能在用的，又哪里知道老太婆会找上去，还一脸不怀好意。 她自然只能顺水推舟，便是马车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绕道，她也一路小跑的跟着。 因府城外直通江边的主道上贩售物品的人多了，因城里的水井打上来的水越来越少，城里进出拉水的牛马车不方便，一条专门供牛马车通行的小道，横穿府城外各大地主田庄形成的小道车水马龙，次序俨然没机会，自然的，进城她就抓紧了。 这不，在秦夫人宽慰秦老夫人，她没吃过苦头，走得自然慢些时，秦望舒已经找到一个背巷夹角。 闪进空间，她先是用木炭合水加粗了眉形，而后用草木灰做粉将脸上弄得灰白灰白的，最后解开发鬓，弄了个未出嫁少女的发髻，换上以便不时之需收进空间的粉嫩衣裙。 从可怜小妇人变成凄苦少女的秦望舒，背着早准备的包袱出了空间，而为了能卖个好价钱，她绕回街道，一路走，一路看，最终，选定了一家看着就很高大上的首饰铺。 首饰品没有因干旱而生意萧条，宽大的首饰铺里巨大的柜台正当其中，柜台前，俏丽，妖娆的年轻女子三五成堆，而有着统一着装的小二哥手脚奇快的展示着身前托盘里一件又一件金银饰品。 若不是才从城外来，秦望舒都要怀疑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这般的繁荣安定才是真实。 “这位···姑娘，不知你需要那方面的饰品？” 被接连两小二哥嫌弃，对上这勉强能给自己笑脸的小子，秦望舒扯出个羞涩笑脸：“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那姑娘可以将东西拿出来看看”见多了卖首饰的，这年头更是，一天没能遇到三五人都得怀疑城外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小二哥态度又好了些。 从衣衫的面料做工，绣工以及露出的羞愧，无奈看，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一般人，以他的经验而谈，应该是落魄之人，而以对方那巨大的包袱来看，她拿出来的东西，应当被小心的保护着，也就是说，会是一件价钱不低的物品。 “小哥能给我找个隐蔽的角落吗？”表现出惴惴不安，也表现出对贱卖规矩的匮乏，秦望舒眼神扫过身边嫌弃她穷酸让开点的清秀少女，一副不放心的神色。 没有犹豫，小二哥拿起一块黑布：“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让姑娘的物品露出一星半点” 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的感激点头，秦望舒将包袱放到柜台上，任由小二哥将黑布盖上然后打开。 第一百零六章真心不容易 “这~”这花好奇怪的材质，好精巧的做工，这果子好轻，若只是看，几可乱真，而这盛放物象瓷又不像，瓷盆是无法做到这么薄的，更无法烧制出这么艳丽并精致绝伦的图形···这好似两个。 拿不准所见到底是些什么材质，什么工艺，但以他个人的眼观，可以肯定这两盆实在稀奇后，他小心的收起包袱。 “姑娘这边请” 在店铺里几群宾客的好奇目光注视里，秦望舒抱着包袱走进了小二哥打开的柜台小门。 跟着小二哥来到店铺后狭小的空间里，就见一宽大的木桌背后一五十来岁的掌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掌柜的” 小二哥轻唤，那人便缓慢下速度，在最终停止后执笔写了写，最后终于放下毛笔抬起头来。 “掌柜的，这位姑娘带了些东西来”示意秦望舒将东西拿过去，小二哥便退了出去。 打开包袱，秦望舒一样样将大红喜盆里的假牡丹，假桃，取出。 “这是~”眼睛盯着错开的两大红鸳鸯喜盆，掌柜的疑惑伸手：“瓷！？” “是瓷”秦望舒轻敲：“也不止是瓷” 抬眼，掌柜的注视着秦望舒“？” “这是东海海外之国，华，的密技，搪瓷，是将瓷覆盖于铁胎之上制成的”轻吐口气，她一脸怀念：“这搪瓷盆是多年前家父出海时为小女子重金定制的喜盆，而这牡丹，蜜桃皆来自海外，皆是家父亲自构想，制图，只因小女最爱牡丹，最喜蜜桃” 不说重金是多少，轻轻几句却道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最美期待。 说罢，秦望舒低垂着头，不再做声。 明夏有船队出海，海外之国的稀奇物品时常出现在明夏大地，至于有没有一个叫华的国家没人清楚，但每年都有那么一两只航船带回商品却是真，而不管那物什是精巧还是粗糙，它都会有一个贵的共同特性。 眼前的几样，不管是花束还是桃果，工艺都十分精湛，更不要说这美轮美奂的搪瓷。 珐琅之所以稀少是因为它的工艺，这搪瓷的技艺在他看来比珐琅不知要高超多少倍，不说专研出来，便是只有它们，主家或卖，或存，都是及适合的。 打开桌边的窗户，就着光亮又看了看，掌柜的问：“不知姑娘怎么打算？” “我想卖了”娇娇怯怯的，秦望舒回到。 抬眼，掌柜的注视着桌前低垂着头的少女：“姑娘应该知道，它很稀缺” “不是稀缺，而是稀有”抬眼，秦望舒镇定的对上掌柜的拭目以待：“为小女打造喜盆的老师傅，为小女制作花束以及蜡桃的老师傅都在家父回程前去世了，而他们，都没留下传人” 眉头挑了下，掌柜的沉默许久，之后，他问：“姑娘打算怎么卖？” “本不该拿出来的，可~~”幽幽一叹后，她说：“没卖过东西，还请掌柜的开价吧” 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到过来，那就更夸张了，只见掌柜的轻抹搪瓷盆边缘，良久：“八十两” “八十两金，连家父当时付出的一半都达不到”无法接受的，秦望舒咬着唇，状似不经意嘀咕出声。 心头，她已经将掌柜的无良骂了个遍。 都说来自海外了，你却只给八十两，你良心都不会痛的？！ 掌柜：“·····” 八十两金，八百两银，却连半数都不到，那估计当时的价钱是两千两。 两千两买个绝无仅有倒是不贵，可这丫头貌似还不满足这个数。 正当掌柜的估摸秦望舒的底价时，秦望舒颤抖着将蜡桃收进搪瓷盆：“我不卖了” “姑娘~”压着对方想要收起的动作，掌柜的脸色沉冷了下来：“以姑娘如今的境况来说，这些东西保留着不过累赘” 抬手捂着眼睛一会，噎声噎气的，秦望舒说：“我需要六千两，我需要六千两···它们，便是全卖了也不够” “六千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以他看来，这六千两他是出不到的。 至于东西到手后能不能卖六千两，那又是回事了。 “我娘病得厉害，家里的银钱都花光了，城西那游医说，他有根千年人参，能调里家母病体····” 若眼前人没有这几样珍品，掌柜的也不想管这样的闲事，偏偏，这几样东西他都看进眼了“若姑娘信得过，不如带在下会一会那游医” “不行的，他说不见陌生人，若是····”捂着嘴，秦望舒一脸的惊恐。 顿时，掌柜的明白了什么。 病急乱投医，这母女显然是被骗子洗脑了。 “全部东西，我只能给出一千五百两，你若觉得可行，这生意咱就做下，若不可行，东西你尽管拿走”嘴里这么说着，手却没有收回，更没去纠正自己先前说的是八十两银，而非八十两金。 “在下多嘴一句，千年人参便是皇城里也不一定有，更何况是一游医，而不敢见人的大夫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是的，我见过的~”猛摇着头，秦望舒有些癫狂的想要抢夺：“我不卖你，我不卖你了” “姑娘，忠言逆耳，你信与不信关乎着你母亲的身体”一句点到，见抓狂的人瞬间停手，掌柜又说：“我们主家也经营着药铺，这药材里的门道在下多少了解一些，而相比游医，开门挂牌的店铺里的大夫更值得信赖” “我知道~”戚戚然的摇着头，秦望舒眼角泪花楚楚。 手臂都给掐青了吧！ 内心吐槽着自己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同时也佩服那些不用借助外力就能流泪的演员。 “都看过了，都看过了~” 都看过却没有治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无力回天。 “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五百两，你回去就说只有那些钱，若是那游医接受，咱这生意就以一千五百两作数，若是不接受，你直接来找在下，在下将剩余四千五百两给你” 眨巴着眼，秦望舒表示自己不懂。 “在下觉得这游医十分可疑，而你母亲····在下说得不好听些，怕是任何大夫都无能为力的，一个全城大夫都医治过的病人没道理一个游医能治好” 第一百零七章真心不容易 “姑娘，你并非普通人家出来的，游医与大夫的区别你应当清楚，而在下，在下可以肯定，便是三百，五百的，那游医也会将所谓的千年人参给你，只是吃后会不会出问题，那就不得而知了” 掌柜的见秦望舒情绪缓和了下来，试探的便又提点，而秦望舒在听罢后也适时的表现出了无奈。 “我不能让我母亲···离开” 所以，便是自欺欺人，她也认。 “姑娘，世间万物相像，相似的可谓众多，你对你母亲的心思可谓诚然，然而，人不能没有防备之心” “我取一千五百两”毅然对视，秦望舒表露出孤注一掷的决绝：“我取你一千五百两，你，答应让人帮我鉴定人参真假” “举手之劳的事，主家不会推迟，只是，在下还是那句，三五百足以” 秦望舒状似感激不尽的冲掌柜的福了福：“可否立即支付？” 正算着上旬的帐，钱自然是够的，只见掌柜的回手打开一个木盒，数数便递过来十五张银票。 原还以为对方会要求写了字据什么的，却不想对方拿了银票后转背就跑，紧跟出来想让小二跟上去的掌柜只见人被栏在了柜台内。 “你们想做什么？”秦望舒满脸，满眼皆是防备。 “快开门”掌柜甚是无语的挥手，而人，在小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冲了出去，消失在人群中：“快，快跟上她” 秦望舒有意躲，没多会便转进一条背巷子，绕啊绕的，她又找了个犄角疙瘩，躲进空间。 手里拿着一千五百两，她并不满足，换了身衣衫后，一个大篮筐背着满满一篮筐的香蕉出来。 搪瓷盆倒是来钱快，可演戏她真的很不擅长，在哭一顿她两手臂怕得没好皮。 不想在受罪，她只能降低标准。 四两银子一根的香蕉，多卖几家还是很可观的。 大城大镇里从来就不缺有钱人，与饰品店小二哥擦身而过的秦望舒，看门的眼光又很毒辣···只要照着大的门头去，十家有九家能做成生意。 那什么老太君求买香蕉的事已经在这城里达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了，不说买香蕉的人打着什么注意，但十几家的大门敲下来，她居然挣了近七千两。 突然意识到卖香蕉比卖搪瓷盆更快捷的秦望舒，后悔不迭。 瞧了瞧天色，挽起发鬓，她开始进出各个铜匠铺。 铜跟铁不一样，铁是管制物品，铜却不是，而铜匠铺里的铜器是五花八门，从小小的铜筷到大型的衣装铜镜可以说应有尽有。 当然，这应有尽有只是夸张。 不过一些铜盆，铜壶，铜锅，铜盖铜勺，铜梳，铜篦而已。 虽然，铜器不管制，但它却是金银之外的贵重金属，所以，当秦望舒背了满满一篮筐，差不多七八十斤的铜制品出门时，荷包里的银票直接少了近千两，也到这时，她才知道，铜器的价钱堪比银器，而小件，精美的铜器比银器价钱还高。 就比如她喜欢得不得了的那面小铜镜。 重量虽然不到半斤，但价钱却是十三两八钱的银子，比同等重量的粗糙手镯贵多了，而那把精美小巧的水果刀更是，拿去换根金钗都绰绰有余。 买了一次，知道了窍门，在进铜器铺，秦望舒在不买那些小件精巧的，而是专门挑笨重的铜盆。 大大小小的铜盆也能摞在一起，也能达到她背一次七八十斤的目的，而同样的重量，价钱却悬殊一两百两，可见这工艺的价钱是不低的。 来来去去的，在天暗，出了城门时，用了短短一个时辰挣来的钱被秦望舒在短短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挥霍干净，出城的秦望舒，兜又比脸干净了，而有空间里的那一堆铜器，她感觉身板都直了不少。 留小飞船在空间里专门给机器充电，便是连明夏之外的国家都顾及着也累不到她了啊！ 心情十分美好的秦望舒一路悠哉，看着欢喜，失望收摊的各种百态千姿，听着各种人生喜乐。 帐篷处的李大姑就不同了，从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妹跟着马车离开，这心变七上八下了：“怎么还不回来” 今儿不止没挣到钱，反而倒贴了出去，在加上，代表老李家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忙进忙出，张氏心头很不舒服“这般担心，大姑怎么不跟着去呢” 半点不觉得这话不对的李大姑后悔不迭：“我那时应该跟着的” 张氏：“······” “二嫂，你那时怎么不提醒我一下”自己完全没想到，二嫂想到了怎么不说一声。 张氏：····怪我？！ 被倒打了一耙子的张氏脸都气绿了。 见张氏气鼓着，杨家大嫂暗叹一声心眼小，对李大姑道：“春姐儿，先来吃吧，回头你兄弟回来看什么情况” 粗线条的李大姑只以为杨大嫂说的是让自家兄弟去接人，顺口说：“我弟妹家门廊高，老四怕难进” 努努嘴，想说不进怕是也得进的杨大嫂最终没将这话说出来。 那秦老夫人一看就不是心慈手软的，那天她们打了人家孙女，人家没对她们怎么样，瞧那模样，必然是想将火气撒到李老四他媳妇身上的，而李老四又不是人家认可的女婿，大门能不能进都是未知数。 心头打定主意，李老四闹上门去，要给人充数的杨大嫂吆喝着女人们赶紧吃喝，而后，在男人回来时将情况转述。 一听小媳妇被带走，还是别人坐车她走路的形势，李老四心都要疼掉了，二话不说的，他转身就走。 此时天虽然暗了下来，人也少了，路上，除了收摊的已经没有了闲逛的，这么乌泱泱一大群人，既没有箩筐，又走得极快，更是吸引目光，多瞧了两眼的秦望舒便看清了为首的李老四。 “李江~”喊着，她迎面而去。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在确定小媳妇没缺胳膊少腿后，李江又仔细盯上小媳妇的脸，在确定脸上没有任何的掌印后他依然不放心的问：“没有为难你？” 第一百零八章来自大家的同情 闻言，秦望舒绯腹一句怎么可能不为难，只可惜，她没给她们那个机会，道“她们的马车太快了，我追不上，昨天又来去匆匆，没有瞧准，找了一下午我都没找到家门，只能趁着城门关闭前出来了” 别人或许听不出秦望舒的言下之意，但李江闻言后会心一笑。 此小媳妇并非彼小媳妇，他并不担心她在秦家受罪。 这个她，并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人，可也就是蕊子换了他才更担心。 别人不知道那个秦望舒，秦家人却清清楚楚，一旦发现，便不是为难一下那么简单，没有深刻接触是最好的。 “明个我请假，带你去找找” 对于李江的附和，秦望舒很是满意，只听她说：“今个没等到我，明个应该会在找来，我等着就是了，你别老请假，请多了不好，想来，祖母跟母亲应该是理解我们的难处的” “祖母与丈母皆出自书香门第，最是讲理，之后解释一二定能见谅，那便等着她们来吧” 稍微听到些真相是杨大嫂等人，听着这两夫妻的对话只能暗腹天真，但心里绯腹却又不好说出来。 在怎么，那毕竟是娘家，而见到富贵人就离远点的大地嫂子一群，听到这话皆不由嗤之以鼻。 只见大地嫂子甚是嗤笑的说：“有些人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连车都不得坐还幻想自个是个人物” “你乱说什么”气恼的，大地哥将人一扯，十分尴尬。 才发现隔壁女人都来了的秦望舒，并没觉得奇怪。 这个时代，大多女人说的都不算数。 明显，大地嫂子也是大多数女人之中的一员，别瞧她张牙舞爪的，但在自个男人面前，却得收敛着。 仿若没听到她的讽刺，秦望舒冲着众人一福。 不管多少女人是不愿的，不管多少男人不过走形式，但在她有可能在娘家受委屈时充个人数，她就该陈这个清：“多谢各位走这一趟，明天各位还得出工，先回吧” “弟妹没事就好” 尴尬的，大地哥道，其他人则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转身。 众人一路，秦望舒也不好跟李江说什么，而李江毅然。 回到住处，李江说了今天去找人得到的回复。 听着随时可以过来的答案，大多人心里都是高兴的，个别可能不同，然而，大势所趋便是想现在留下也不敢留。 讨论过后拿上东西，男男女女一起去江边，江边，便是这时候，居然都还有人在游荡，都还有人不死心的想在撞个什么。 鸡，鸭，野兔的可都是宝贝，在这个猪都快灭绝的时候。 怎么能不让人疯狂。 分开洗漱，回到住处，杨大嫂先是一喊，而后进了帐篷。 以为杨大嫂是有什么事的秦望舒跟了进去，就见她揭开收拾好的草锅盖，端出一碗菜汤：“妹子” 没有多余的话语，她只是淡笑着将菜汤递过来。 因能量石，秦望舒并不觉得饿，但杨大嫂的好意她不忍拒绝。 伸手，秦望舒接过碗，张口，她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却在张口时听到李大姑惊讶的声音。 “呀~杨大嫂给留了汤啊~” 杨大嫂笑笑什么都没说，秦望舒满头黑线。 这大姑姐，是招怨体质吧！ 怎么说，她都是她弟妹，居然都没想给她留点吃的，真真是靠不住。 满心无语的秦望舒知道，李大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就是瞧着她被一家人排挤也不会多想，吃饭时说不定还会猜测她今天晚上吃多好。 张氏就不同了，那阵仗，她绝对不会往好的想，而以她的记仇，便是想到她去秦家吃不上东西也不会给她留。 喝着菜汤，秦望舒心思流转，瞟眼就看到翠儿身上····吊着手臂居然也跟着去了，人与人的真心假意可谓明显。 “妹子，今天下响请肖大夫瞧过了，我这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只要不使劲，它就不会有恶化的可能” 因相处的时间多了，女人们更加亲和了，一个个的也从老四媳妇改称了姐姐妹妹，在众多媳妇中，秦望舒成了最小，便是翠儿这个关家目前最小的孙媳妇都喊她一声妹子。 翠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有关三婶这样知理明事的婶子带着，她的境遇，她可谓门清，不然也不会露出这种同情的眼神来。 目光一转，秦望舒就找到李大姑的葫芦，倒了点水将粗陶碗洗干净，回身，脱了鞋便坐到李大姑的草席上，并示意大家坐下说。 “长辈的关爱，我们这种做晚辈的也不好太过推迟，明儿若有人来找，我必然要跟着过去一趟” 话落，就见翠儿一幅欲言又止，秦望舒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其一，娘家怎么的话不适合与外人道，其二，她还想进城买些东西，秦家来人将她带走是最好的，不来，她会自己进去。 等大家都坐下，都很识趣的没有在提这个问题，秦望舒才又说：“要不，进城逛逛吧？” 之所以会带大家去砍柴卖，并不是想让大家多挣那么一点点，而是想让女人们学自信些，明白我不偷不抢，靠自己并不丢人，别一见穿得好的就将头低下。 而多见一见高门大户人家的排场，多长点见识有利以后发展，至于进城，现下的她们真不适合进城。 见什么都卖不起还不如不见，眼不见，心不烦嘛，免得看多了心思多。 然而，秦家意外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若大家都在，她又不好在秦家不来的情况下出门。 所以，只能先打听她们的想法。 且不说关家，林家以及杨家，当家的品行如何，但挑媳妇的功夫，这一家家的都高过老李家，只见几家年纪大的几人对视一眼，之后杨大嫂率先开口道：“城里我们家就不进了，明天在附近逛逛，说不准能定点菜种，回头出来时能多种点菜” 近年的干旱，男人当时买的菜种品种就不多，如今的天气实在让人忧心，能多存点菜种还是多存点的好。 虽然现在买是不可能的，但过几个月过来时买，那便容易了。 而知道哪家有什么菜种，到时买起来要方便许多。 第一百零九章大家的想法 不说别的就说与满身补丁，进哪都让人小瞧比，收拾一下要好很多，没人是天生喜欢瞧人冷眼。 府城不会跑，回头在去更合适。 杨大嫂这决定可谓合理，顿时，林家大嫂附和：“这主意好，昨天不是瞧见洼莴笋，回头就去问问，若是能找到葫芦，能买几个葫芦就更好了” 寻思了下，最后，关三婶说道：“那这事就麻烦你们了，咱家的明天还是去砍柴，肖老大夫虽然的义诊，但能报答一二还是应该报答一二，今天我打听了下肖老大夫的住处，明天咱就给送几篓子柴禾去” 又交流了会，杨家决定明天跟关家一起去砍柴，肖老大夫那么大年纪还给人义诊，实在让人敬佩，而杨大嫂这么一说，林家大嫂也附意，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望舒等娘家人，其她全部去砍柴，问种子的事后天又说，也正好后天休息休息大后天好起程。 回到小帐篷，秦望舒叫来赤炼，联系着小黑，问了些老李家的情况，飞船的情况，而后，安排它进府城，自己则转进空间，在空间里将剩余的能量消耗完，她这才出空间睡觉。 不睡，真的比不饿更痛苦。 感觉人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半夜时分，赤炼回来了，见女主人睡得呼呼的，它只能出去找没睡着的男主人，正寻思小媳妇让赤炼干吗去的李江顿时悄悄起身，猫着腰往自己的帐篷去。 “你干嘛去了？” “进空间比较好播放” 对于播放一词感觉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李江也不问，小心的将草帘栓好，然后抱起小媳妇提溜着赤炼进了空间。 看着小媳妇沉睡的容颜，他那里舍得喊人，于是，睡够了的秦望舒一挣眼，瞧见的就是满室银白。 下意识一激灵的她因意识的快速恢复，想起这上游轮上的房间，放松下来，慵懒的躺了会才起身。 一路往外，意识到游轮上明亮的灯光，她转身去到机械室，将剩下的机器转移出来充电。 外头，听到赤炼的报备，李江洗干净手，来到火塘边，长长的火塘上，一排大小五口土砂锅煮得满满当当的，咕嘟咕嘟的都冒着热气，锅里的鸡，鸭，野猪，狍子，鹿肉糊得软烂。 秦望舒出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原本被鸡鸭野兔霍霍得不成样子的草原恢复了点点新绿，零零散散的野鸡野鸭不成威胁，挖掘机在不远处边挖深沟边培土，全能农业机器在培土上点种栗子，李江蹲在一排土锅前头翻看着烤肉。 闻着复杂的肉香，秦望舒视线落在一锅猪蹄汤上：“怎么煮这么多？” “我多炖点，给你放在饭盒里，回头你想吃拿出来就好，若想吃点菜，这汤倒进锅，加点菜就行了”那些从空间里拿出去的肉小媳妇没要，说自己做出来的不好吃，省得浪费了。 先前没想起自己炖好的话，这突然想起，自然要赶紧的。 面对李江的温柔眼神，秦望舒只觉得幸福在冒泡，视线一转染上心疼。 被养胖一圈的李江，经过长时间的不吃后更加瘦了：“别觉得不饿就不吃，身体上的营养能量石虽然能提供，但并不会储存脂肪，而长时间不吃会导致肠胃减小，以后就是想吃多点都吃不下” “回头我进空间的时间不多，你不用给我存，我想吃什么娘都会给我做，到是你，一天走来走去怪累的，这些你就存着吧” 没有什么是比小媳妇跟自家娘相处和谐更美妙的，更没什么是比让小媳妇关心自己更幸福的的。 只见李江笑容更加柔和，并说道：“我会煮，你们回去后我每天都能进空间，想吃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山里，动物不过去了，你们吃来吃去都只有肉干，这些，我给你放进储物袋，多久都是热乎的，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说到山里的动物，秦望舒不在跟李江推辞，而是道：“你回头将能抓的动物都抓了，我不去倒营养剂，那些动物不可能活下去的” 点头，将砂锅抬下，李江这才说：“不故意加快时间，它们的繁衍速度就不快，等隔离沟挖好，我就去抓动物” “有林墙，在加上隔离沟，便是故意加快时间速度也不用怕整个空间被破坏”今天，她在他的空间里，他的空间是正常时速，她的却不是，不知现在那山谷的鸡鸭，野兔怎么样了。 心头思腹着，秦望舒立刻探入意识，没见到密密麻麻的野鸡鸭，野兔挤爆山谷这才放心下来：“能在圈地内多种些果树就多种些，千万不能在让动物造成大规模破坏” 终于明白过来林墙是什么，在加上小媳妇的再三强调，李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 “栗子树树冠高大，作林墙不适合，回头，我将这些外移后重新种葡萄，葡萄藤好编，很适合做林墙” 看向高高的培土，秦望舒一时有些莫名：“都没出，直接挖了不就得了？” 给小媳妇舀了碗猪蹄，又烤上几只鸡鸭，李江边架柴禾边道：“康王已经说服了城外的各大庄园地主，不日将会修渠引水，至多在这月末，我便能去倒营养剂了” “我研究过，这营养剂的多少与树木的大小有关，营养剂越多，树木长得会越大，结出的果实也就越多” “我想着若是能减少树木成长的营养剂，那得到的果实将会更多，这些，我打算养成大树在转移出去，到时应该能省些营养剂” “树木并不会一直吸收营养剂徒长枝条，到一定程度后它就会停止生长，将接下来吸收的营养剂完全用在结果上，但树木快速生长确实会消耗小半营养剂”纠正后秦望舒四下寻找赤炼的身影：“赤炼只得到这消息？” “你让赤炼打听这消息了？”想到赤炼让自己看的影像，李江心情越发舒畅。 果然是夫妻，关心的事物那么相近：“这是我这两天打听到的，赤炼带回的并不是这个”将腰间的赤炼扯出来，李江轻点蛇头。 第一百一十章交心 看着赤炼播放出来的府衙场景，秦望舒气就不打一处来。 该做的事情做了，你便是夜夜笙歌都可以，可灾情还在这里，你们却享受起来，这对得起累死累活的他们两口子吗？ “果然，人的惰性是最恒定的”她到处撒果子，李江又弄出肉来，她实在是怕那康王觉得自己是真命之人，身边有神助什么的而不再作为等着天降奇迹，又想知道哪些巨大玉米被怎么处置，这才让赤炼进府衙拍摄些康王和几位大佬的影像，谁知，这才征集到田庄，人家就开庆功宴了。 “不用觉得生气，这事有人站出来比没有的好，而玉米，明年拿出来更好”给小媳妇撕了块兔腿肉，李江慢条斯理的跟着吃上。小媳妇想让他吃，便是不需要他也要吃。 “有人揽事自然是好的，可这都没解决问题，他们便开始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借她之手，她并不介意，可在天下百姓朝不保夕时拉拢人心，在事态无常时惦记皇位适合吗？ 天下没了，你做谁的王？！ 成长的环境不同，思想自然不同，李江就完全没有秦望舒的气恼。 “当今年事已高，太子殿下西去后东宫一直虚置，这康王是续太子殿下之外最得当今心意的人，只是他母族不太昌盛，无法助他太多，让他无法继续太子之位” “我们一路过来时，信使坚持走原路，康王队伍一分为二，一队明，一队暗，与我们一起的，瞧过每一个水塘的不同” “瞧过那一路的葡萄藤，康王心思已经活络了，之后又有你的玉米棒子相救，他怎么可能不利用这点” “你做事，不是因为谁是皇帝，谁继承皇位，而是因为天下百姓受苦，你的无私，我知，我懂，可天下间只有这么一个你，权利至于你是云烟，之于别人却是生命” 皇家无亲情，电视都是这么演的，撇开灾情会继续的真相，争取机会倒也合情合理了。 让李江这么一剥析，秦望舒顿时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里不在是她习惯的社会，她不能在拿那个社会的心理面对这样的世界。 明明，在面对秦家时自己做得很好，怎么在面对康王时不同了呢！ 抬眸，秦望舒盯着李江的双眸：“你呢？” “什么？”因没有惹起小媳妇的不快，放松下来的李江又提起心来。 感受着李江骤然升起的慌张，秦望舒蹙眉：“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权利胜过一切？” “呃~”李江有些转不过来。 “你觉得康王现在的所作所为符合情理，那么，一旦有机会，你是否也会奋力攀爬”停顿了几秒，秦望舒又说：“或许现在，已经开始了” 她是想带领老李家走上人生巅峰，但并不想老李家的人贪恋权势。 人，一旦私语过重，人性就会扭曲，三观会随之颠覆。 对于别的女人，一个进取的丈夫应该比一个富裕的家庭更加有重要。 过去，他也一直这么觉得，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抓紧机会，然而，今天他却有些糊涂了。 “你不想我往上爬？”李江反问。 不想吗？ 是想的，因为她太清楚权利的重要性，可也是因为清楚，才会怕李江太过重权。 扪心自问后，秦望舒垂眼：“我有些矛盾，我明知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家人，可我又怕权利腐蚀人心，让大家失去自我，面目全非” 放下手里的肉块，擦干净，李江转过身来，两手搭上秦望舒的肩膀：“别人会如何我不敢保证，但我，你想我做官，我就努力去做官，你想我经商，我就努力挣钱，你若想我做一个泥腿子，那我会种好家里的每一亩地” 我成为什么人，都只因你。 不得不说，李江完全打翻了秦望舒对他的固有认知。 这情话，说得太过动人。 “都不为家人考虑？” “因你，我才有各种可能，而不管什么可能，家里人都会比过去幸福，我是老李家的人，能为老李家做的是竭尽全力的帮扶，你是我妻子，对你，我该成为的是最最完美的丈夫”做你的丈夫，我该符合你的心意，就像你是这么的让我心动一样。 四目相对，秦望舒没有瞧见对方眼里出现任何的波动，更没从对方脸上瞧见任何的虚假，这些话出自李江的真心，没有任何的修饰却是最真诚的示爱。 “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便自我发挥吧，体会过后，我在告诉你我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好~” 轻轻一个好，却包含了无尽的宠溺，无边的珍爱，让秦望舒升起股定要不负此生的激励心情。 “在你发挥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解决一下秦家的问题” 氤氲的气氛突然破灭，李江遗憾的同时也庆幸。 在让小媳妇这么看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默默鄙视了自己一把，他问：“你想怎么解决？” “毕竟是我的娘家，太过分终归是不好的···咳~”说起自己那被时注意，秦望舒一时有些激动过头，一不小心让口水呛了。 然而，听了自家媳妇的话，李江却没觉得任何的不妥，到是见小媳妇呛咳着很是心疼：“这事我来就好” “理解是理解了，但心头难免有些不舒服，不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教训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而对秦家，不亲自出手也感觉没趣”调皮的眨巴着眼，她神经兮兮的又说一句：“这灾荒年间，没事出门闲晃悠个什么劲，好好的待家里不好吗” 摸了摸鼻子，在李江的拭目以待里，她道出句：“府衙离秦家也不算远，秦家门前的巷子至少能放一颗圆葱” 世事虽然如此，小媳妇也调整了心情，可让小媳妇不舒服的人，不收拾他心头都过不去。 秦家门前的巷子有多宽不知道，圆葱有多大他却十分清楚，而从府衙一直延伸到进城没多远的秦府，这圆葱数量得不少，想要清理得些时候。 最重要的是这圆葱不好吃，生吃辣嘴，抄吃费油。 “你那里的数量够不够？” “·····” 第一百一十一章意识到的差距 去偷秦家没表现出诧异，随便丢东西更是问够不够，一不小心的，秦望舒便拿李江与前男友比较了下，然后得出自己老走运的最后结论。 “我有一储物袋的圆葱，可相比储存过一段时间的，新鲜的更大”新鲜的不止个大，葱叶还多，现在机器能用，立马挖就是。 给府城弄出条从府衙到城门的圆葱路，至少半个府城都是圆葱味，秦家人还没出门，城门恐怕就关了，而相比圆葱，西红柿跟尖椒都比较好吃，甜瓜就更是。 对于秦家，她从未想过要便宜她们，而对于康王，不能怎么他，但能臭一臭。 盯着小媳妇皎洁的笑容片刻，李江冲赤炼说：“让机器都过来” 复又啃起兔子肉来的秦望舒顿时站起：“不用那么麻烦，我过去转移它们就好” “你将我们送进空间就行，我跟它们弄好喊你” “出去睡不着了，能多消耗点时间还是多消耗点时间的好” 温柔笑着，李江在没多话，只是减了些柴火后跟小媳妇进入她的空间。 一番忙碌，回到李江空间时，李江又烤上的烤肉熟成正好，两人盯着府城的全息图，找到了秦家的位置，又吃了点肉，而后打包肉汤，烤肉，并在秦望舒的坚持下，李江留下半数。 而后，反过来进秦望舒空间一会后，将在李江空间冲好电的机器转移出来。 出了空间，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送走了赤炼，又困了的秦望舒再次睡下，而李江，出了帐篷，等回了赤炼，依然一夜无眠到天明。 第二天，每天辰时二刻到达的肖老大夫如约而至，等到辰时末都没等来秦家人的秦望舒，提溜着个包袱就出了门。 城门没关，秦家却出不来，这不要更好。 本只想买点砂锅，土碗的秦望舒毫不犹豫的又进了城，而今天的城里，空气格外不同，呛鼻的圆葱味飘散着，听到风声的人只管往城西去，导致城西巷口水泄不通，当街人流却小了不少。 没去凑那个热闹，寻寻摸摸的找到一犄角疙瘩，换了个发型倒置了下脸，背着箩筐苹果，秦望舒又开启了敲门仪式。 此时，水果并不算难见，但有钱人家不缺钱，秦望舒敲的又是附近数一数二的门头，只要开了门，果子基本不会留下，而这些人家给钱也十分爽快，张口的还是有就尽管送来，若有鸡鸭兔子更好，只要送来，统统都给好价钱。 每个的回答都是没有了，秦望舒却一趟又一趟的往空间跑。 下午三点左右，卖了半天苹果的秦望舒又往各个铜器店去，在店主的狐疑里，又背了一批铜器，而后，买了些粗瓷制品，陶锅陶盆，书籍，笔墨，馒头，硬饼。 如今，城府里已经不见布店，糕点铺，油盐酱醋，酒食店开着不少，但不知卖着些什么，而杂货店里的东西少之又少，零零星星的。 进进出出的，将买到的统统收进空间，储物袋，打扮回来的秦望舒拿着把铜壶包裹起来出了城。 城外，因今天城里人出来得格外少而显得萧条，本该一早就卖掉的青白小菜到太阳落山都还摆在小摊上，干了一天的鸡鸭都显得无精打采。 感受着与昨天完全不同的气氛，听着所过之处人们的交谈，秦望舒升起股自豪。 若不是她，现在这些人那里能在这里讨论今天没卖掉的菜明天得便宜几十文，那里能说鸡鸭养一天瘦一天。 而她，从来不知自己会这么圣母，居然心怀着天下····其实，她不过怕人死太多，以后不好玩了。 竭尽全力给自己找借口的秦望舒，悠哉回到帐篷前，此时，帐篷里外并不见其它人的身影。 李大姑迎面而来，在审视过后询问：“吃了没？” “没呢” “·····”居然连饭都不给吃一个！ 在李大姑的黯然神伤里，秦望舒笑道：“今天城里出了事，家里没人过来，我进去找了一圈始终没找到地方，就随便逛了逛，看，我买了个水壶” 自家弟妹的葫芦摔了，正想明天问菜种时问问，却不想人家直接买个铜壶，李大姑一时有些失语。 “不好看吗？”秦望舒故意问。 接过精致的扁葫芦小嘴铜壶，李大姑摇头：“你选的东西怎么会不好看” 她只是感慨人与人的不同而已。 像她，葫芦坏了，最多就是想到问一问谁家有没有多余的，若是没有新的，旧的能买到也是好的，而她弟妹，直接想到的就是最好的。 一个就一劳永逸，直接能用到死陪葬。 没忍住，李大姑问：“多少钱？” 被李大姑肉痛的表情取悦道，秦望舒比出个手指。 “一两”眼神骤亮，恨不得自己也买一个去的李大姑又一次翻看着铜壶：“这做工，这重量，一两倒是···” “三姐”实在不知这大姑姐到底是真傻还是喜欢装傻，秦望舒直接打断她：“那天我们买的陶锅都七百文，你怎么会觉得它只要一两？” “·····”眨巴着眼，努力回想了下陶锅，粗碗，陶罐的价钱，李大姑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在想到某个可能时直接绿了：“就这，居然要十两银子~” “十两都是我跟老板磨了半天的结果，人家老板要十三两，若不是见我真只有十两银子又见我一副不买到不走的模样，才不会想着削财免烦” “······”有些后悔那天将她的钱给摊了。 “三姐，天干可不止食物会涨价，任何得用人工的事物价钱都会攀升，这铜壶，如今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明年，或许得二十两，若是明年也跟今年一样，后年需要的银子恐怕更多，没吃的，便是有铜矿山摆在面前你也无法挖掘” 本只是想要开导李大姑，却不想一下开导了自己，满心都是铜矿山的秦望舒完全没心思听洗漱回来的女人们讲述的今天，在终于等回了男人们后直接拽着李江往小帐篷去。 “呸~不要脸，天还没黑就亟不可待”大地嫂子啐出一口。 第一百一十二章李江的算计 众人闻言满头黑线，大地顿时满脸无耐。 就这帐篷，能做啥，必然是有什么事很着急，不是说她今天回娘家了吗！就不能娘家有事？！ “早些休息”突然意识到有个知事明理的媳妇是多么重要的大地，耷拉着脑袋连看都不想看自家的蠢媳妇。 被自家男人那失望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大地嫂子那里还能等在人家的门前听热闹：“大地，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太累了？” 大地：····可不就是累！心累！ “我帮你掐掐肩膀”说着，大地嫂子就抬手。 错身让了让，大地没好气：“这么多人，别动手动脚的” 大地嫂子顿时叉腰：“我男人累了一天了，我帮他捏捏肩膀怎么着了？” 大地仰天：···你男人累，别人的男人就不累？！ “大地嫂子，大地哥是担心你的名声，众目睽睽之下，你给自家男人捏肩膀···这是多不要脸的人才干得出来”我弟妹好歹将我家老四扯进帐篷，你连帐篷都不进，不是更不要脸。 大地嫂子错愕的的瞪着李大姑片刻后，泪目：“李小春，你是不是想屈死我？” 一次两次就算了，从出门到现在，她挑刺的次数都已经数不过来了，早就想收拾她了。 瞪眼过去，李大姑不甘示弱：“你自个想死别连累我，去，那边就是青瓦江，跳下去保准死得透透的” “你~”指着李大姑，看着她那一脸的你也舍得死，差点没冒烟，回头，她嚎道：“大地啊~” “你够了~”大地受够的喝斥：“不求你懂事明理，但求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我胡搅蛮缠”指着自己，大地嫂子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胡搅蛮缠~”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咄咄这么一说，大地转身，去到帐篷前将自己的草席抱上便绕过众人。 原地大地嫂子哭得肝肠寸断，李大姑白眼一翻进了帐篷，而已经进了空间的秦望舒亟不可待，确实。 “怎么了？” “我找赤炼” “·····” “·····” 四目相对，秦望舒的是迫不及待，李江的是满眼失望。 呐呐的，他扯出赤炼。 秦望舒：“你是勘探机器对不对？” 赤炼：“探测” 秦望舒：“意思差不多” 赤炼：···你要说差不多我能说什么。 秦望舒：“你们能不能探测金属矿脉” 赤炼：“能” 秦望舒：“若是能找到铜矿，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在辛苦去买铜了” 赤炼：“寻找各种矿藏对我们来说很容易，但开采却是严重问题，以我的建议，还是直接购买铜制品比较好” 秦望舒：“游轮跟飞船不都有能源制导系统？” 赤炼：“能源制导系统不等于挖掘矿藏” 秦望舒：“·····” 有铜矿的石头丢进去都能分解出铜来，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找铜矿将它挖出来了？ 瞧着主人那一脸的问号，赤炼解释道：“飞船，游轮都只能将送进制导室的含铜矿石或金属以及任何形式的铜提炼引导，并没有开采机器，而挖掘机数量太少，矿藏露于地表的不多，想要开采，并不容易” “呃~”秦望舒秒懂，并不是戈壁上捡石头，就算找到矿脉也得有东西挖出来送到指导室才行：“是我激动过头想蒙了” 能不激动吗，能探测铜，当然能探测金银，若是能找到几座金山银山，那里还需要奋斗，等着当米虫就好。 果然，米虫不是人人都能向往的。 “出去吧”没了激动心情，秦望舒扯着李江跟赤炼便出了空间，回到昏暗的帐篷里就听到李大姑的阴阳怪气，而后一阵无语。 果然，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 “秦家没人出来，我就进去看了看”都让人骂不要脸了，她还在意个毛线，就跟李江在帐篷里怎么了。 没发现小媳妇嗤之以鼻的嘴脸，李江收回心绪。 “早上去吃饭时，营地里的厢军就不多，傍晚时我打听了一下，据说大多都被调遣到府城里维护治安去了” “没说维护什么治安？” “没人敢说，便是与我相处得很好的几位都没敢说，毕竟里头已经维护不易，若在涌进去些难民，怕又得封城” 关里头与隔绝外头是不同的，关着里头的人，里头的人走个关系后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便会安定下来。 隔绝外头的人就不同了，城门一关，灾民们的心思就会开始各种猜测，要是一不小心猜想到敌军来袭，自保什么的，怕是会引起二次暴乱。 心思一转，想到这里，不在觉得今天没有封城只是在各个巷道口增设了关卡，禁止人靠近奇怪的秦望舒，也没去评论李江处的这些关系，只道：“那正好，多臭她们几天” “厢军转不过手，回头应该会调遣我们”臭也臭不长。 “啊~”什么叫悔不当初，秦望舒深刻体会到了，然后幽怨道：“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吧？” “厢军数量有限，府城里的衙役，康王的护卫军都在各司其职，又加上清理本就是不用脑子的活，村里被想到是理所当然的”抬手，安抚的拍了下小媳妇的发鬓，李江轻柔道：“既让你出了气又让村里露了脸，何乐不为” 盯着昏暗里的人影一会，秦望舒问：“你想进康王的眼？” “康王身边人才济济，我们这种莽夫是进不了他的眼的”思索组合了下，李江才说道：“对于百姓，我们立了两小功劳，又有一把子力气，很是可靠，但对于不少兵差，我们是抢人功勋的拦路鬼” “去问村里的事也好，打听其它也好，所有愿意给我方便的，无不是心胸开阔并觉得我有一个明天的” “康王目前是青城府的最高之人，虽然不可能看上我们，但见识过我们的力气后，说不准会给我们安排另一个事情，有事情做，在能多做几件，或多或少都能让某些想要动我们脑筋的人按捺下去” “人生来就有脊梁背，你不踩着人往上爬就得让人踩着你往上走，不想踩踏别人也不想让人踩踏，那就只有挺直自己的脊梁骨” 第一百一十三章过于享受 “望舒，我不会因为外在而蒙蔽心智，但也不想你趋于人下太久。秦家，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们不能断绝，而为了没有让人掣肘的一天，我必须有个高于秦家的位置” 听着李江这么认真的解释，秦望舒一时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这里的村妇，那里会不懂为人之难，那里会不知权利的好处。 若不知，怎么会让李二郎读书。 “我只是觉得，片面不全的选择不是好选择”一句话就是，不看好康王。 静默片刻，李江语气染着浓浓的笑意：“是为夫小看了” 为夫~~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抖了下，将满身鸡皮疙瘩抖落，她道：“以后不会瞎操心了” “这是在为为夫的未来担忧，怎么会是···” “打住~”抬手，秦望舒直接掀开草帘：“膈应” 李江：“······” 哪膈应了？ 想问问，小媳妇却出了帐篷，李江只能继续思考自己说的话那句膈应人了。 最后，他猛然惊觉。 “呵呵~害羞了~” 还好秦望舒出去了，若是在等会，听到这话，还不得请巫婆给李江招魂。 第二天一早，按照原计划，女人们先是去问菜种，而后逛了逛集道合伙买了些鸡蛋，各自买了个篮筐。 在回帐篷处，经肖老大夫药童的传话，知道男人们进城了的女人们欢天喜地的准备晚饭。 没有说男人今天怕是回不来的秦望舒，自然也不能阻止女人们的蛋花汤，于是，在等了又等都不见男人回来后，秦望舒猜测的说男人应该不会回来的话。 相对无语后，女人们朝死的撑。 “不行了，我再也吃不下了”李大姑端着半碗白菜，一副的生无可恋。 同样盯着碗的杨家大嫂闻言，接口：“出去说已经吃不下了应该会被打” “何止被打，我瞧着许多人都没比等救济粮时好多少”关三婶叹息。 看着锅里的半锅青绿，林家大嫂道：“经过去年，今年谁敢霍霍，当然一样勒紧裤腰带” “今年，像我们这样幸福的应该没多少了，那些贵夫人也都挺瘦的”最后一天的药吃玩，又确定伤口结痂得很好的翠儿盯着大半碗鸡蛋：“我说我吃鸡蛋吃吐了，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齐齐转头，女人们的目光都落到翠儿的土陶碗上。 然后，挨排一二的。 关三婶：“这么多鸡蛋，我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 杨大嫂：“从未想过有天能实现鸡蛋自由！” 林大嫂：“真是享不来福的，居然会吃不下去了！” 听着关三婶的还很正常，就白潭村的经济能力，一锅五十个的鸡蛋真可能一辈子没见过，而一个三十文的鸡蛋，若不是想给男人们补补，谁都硬不下心来，可到了杨大嫂这里就变为了。 什么什么自由，这一向是她说的，杨大嫂的学习能力真是杠杠的。 “用小土锅剩着，在用大锅装水凉着吧，明天早上还有一顿呢” 扫眼过去，瞧着秦望舒空空的碗，一个个不由怨声载道。 “老四媳妇，你怎么不早说啊！？”关三婶心都快疼出来了，留着，明天不是又一顿。 看看自己的碗，在看看锅里的东西，杨大嫂哀叹：“多了也凉不了” 齐齐说着饭胀憨包的众人噤声。 可不咋地，锅就这么两，就这么放着还会酸，便是想留到明天也不行，而明天一早的菜若是不煮了，下午也没人吃了，男人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知道。 “快些吃，吃了赶紧的洗漱，明天一早要出发呢”最后定音，关三婶闷头吃菜，其他人也噎着脖子将自己碗里的塞下去。 吃太饱，觉那叫一个难睡，在这边女人翻来覆去时，秦望舒在另一边帐篷里进了空间。 瞧着又停工了的机器，秦望舒回去的心迫切了。 送完水果的飞船早将星球的地理绘制完全，而整个星球上的十八个国家，上百个人群，种族部落都面临着同样的太阳风暴。 好在，其他国家或族群，或因地理问题，或因统治者智商在线，都处理得很好，唯有明夏巧遇人祸，情况最是严重。 目前，急需她救济的只有明夏。 可现在很好不代表明年一样好，她必须做足准备。 心思一转，秦望舒那里还敢懒惰，摘起苹果来那叫又快又急。 啪，一颗果子掉落。 “嘶~”跳着脚，秦望舒无语抬头。 缀满果子的枝条因失去沉甸甸的果实而变得轻盈，在她放手时回弹，不巧的力道震落一颗果子，而那果子更不巧的砸在她小脚趾上。 她不是牛顿，苹果连她的头都不想砸！ 砸了也砸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可能砸晕她没办法摘果子。 想法骤起，跳着脚的秦望舒莫名笑开。 被苹果砸到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可却只有一个有了那么重大的发现，这表示概率还得配合天赋才智，不然，同样的遭遇就只有倒霉，没有幸运。 她手里有能拯救整颗星球人民的科技，然而，她却不能永世长存，她终究会死，机器终究会毁坏，气候不会一成不变。 遇到困难的人们，必须学会面对，而不是等待奇迹发现。 她无需将整个世界的压力抗在肩头，人们，更多的是靠自己。 心情轻松了下来，秦望舒虽然继续摘果子，但没有了先前那种今天要摘多少才行的心理。 摘一会，累了，她坐一会，逛一会，在眼皮实在涩时，出了空间。 被一阵认错标记的争吵吵醒，女人们积极的梳洗煮食，又一顿撑后收拾整理，灌水，最后拴上草帘准备启程。 “李老四媳妇”大地嫂子怎么都不开口，没办法，柯大嫂只能自己站出来：“就这么走了？” “翠儿没事了，自然要走了”秦望舒回得那叫一个磊落。 闻言，柯嫂子心头啐一口好成这样，怎么不脱条裤子给她穿，脸上却笑意盎然：“山里也不知怎么样了，是该走了，可男人进城也不知什么个情况，要不，咱去看看吧，现在还早，进趟城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见 “确实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又没多少路”笑笑的，秦望舒一脸的很好说话，然而，这话之后一片寂静。 没等到下文，柯大嫂咬牙压下心头的不快：“你看啊，我那婆婆与你们的比不了，若不，你帮嫂子一把吧？不进城瞧一眼，回头嫂子得挨骂” 没跟隔壁的说回去要走山路，更没跟隔壁的说青瓦江有可能断流，食物是多么的难能可贵，隔壁自然不知道她们要走山路，要去捡干货，今天一早启程的事都是经过男人的口知道的。 一个个，现在只想着能进城将那天砍的柴卖了，又有三百文的进账。 想着李老四如今跟各家的关系，秦望舒那里好拒绝，杨大嫂站了出来。 “柯大嫂说是什么话，出门给媳妇银钱坐车的婆婆还不叫好婆婆那什么样的婆婆才是”一句堵了柯大嫂后，她才又道：“咱身上都没什么钱了，坐不了车，只能走山路了，这山路，不早点出发怕得赶两天，那咱就在这里别过了，回见” “·····”回个老牛车。 瞧着摆着手就错过身的女人们，张着嘴，柯大嫂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噎着半响后呛呛呢喃道：“我们那里有钱坐车” 她们那边，能合计拼钱买高价鸡蛋，她们这边，若没有男人压兜的碎银子，肚子怕都得饿着，而跟安全回去比，骂两句算得了什么，没得那三百文的私房又算得了什么。 都知道秦望舒怕死，她说走山路这山路必然是安全的，所以，跟着回程的人没有一人找茬的。 然而，当一路急赶慢赶，第二天一早进了深山，自己这边的包袱皮放不下干货，而隔壁在篮筐里垫吧垫吧干草盛放时，大地嫂子爆发了。 “姓秦的，你就是故意的” 秦望舒斜瞟了她一眼后直接转移视线。 懒得跟胡搅蛮缠的人浪费口水。 “都是一个村的，一句话的事却都不说，这不是明摆着咱不好过她就好过····”没人理会，大地嫂子找着支援，然而，便是自家弟妹都不敢吭声又何况是外人：“你们这么怕她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这么欺负你们” 众人无语。 欺负也没办法，谁叫她们都得靠人家的小霸负责安全，想安全回去，就得低这个头才行。 “大地嫂子，少说两句吧”还没等大地嫂子回话，那妇人便转过身来：“老四媳妇，我这核桃都给你吧” 礼貌的笑了下，秦望舒却说：“不用，核桃多了，我装不了栗子” 妇人：“······” 这么大篮筐想捡满谈何容易。 在隔壁栅栏里的众人等着看秦望舒的笑话时，秦望舒带着人绕了座山，然后整座山的干枯栗子树差点没呕死她们。 拉着脸，不要核桃栗子，外衣都给兜满了的众位女人，心头将秦望舒诅咒了个天昏地暗。 然而，不过扫了半座山就将篮筐给装满了的秦望舒，既不见崴脚也不见气昧，好得不得了。 “弟妹，这山至少还能找千八斤的栗子，回头我们过来一下吧” 扯着草绳背起满满当当的篮筐，秦望舒道：“回头看吧” “家里肉干余粮应该有不少，配合着菜叶跟这些栗子，新收的麦应该都吃不到，回头，她大姑可别请我们帮忙吃干饭啊”心情好，张氏说的话都带着笑意，只是那微微一瞟的眼里藏着些别样情绪。 “呃！”李大姑惊觉，自己根本就背不出自己家的家当。 家当背不走的何止李大姑一人，回想家里物件，杨大嫂几家的均理出个清减名单，而回想城府的物价，隔壁的女人就只觉得银子在飞，一锭一锭的元宝正展翅，准备飞离她们的手心。 一时无语，女人们都在想办法，想来想去却也只有丢弃一途，这下心情更加不好了。 “锅碗总不能丢吧，老人孩子没有我们走得快，这一路出来也得吃啊，丢了锅碗，他们吃什么” “就是，总不能让孩子老人的饿肚子吧，让饿她们也饿不了啊！” “那可不，我家那小子一天到晚都吃着，怎么受的了两三天吃不好，可不丢锅碗难道要丢铺盖？” “我家那些铺盖可都是好好的，怎么能丢，现在那粗布，还是发黄的，旧的，都要八百文一尺，这一套被窝算下来得多少银子” “说道底，咱还是没钱啊，若是有钱，什么都能丢，外头在贵，可不都有卖的，话又转回来了，若是有人能帮点忙，别说家伙事了，就是存个千八百的，买田庄的钱都能挣到” “许二嫂说的这话在理，可咱一没有小霸，二没人照顾，就是想将自家的家伙事弄出去都不容易，又怎么可能靠山发家” “是啊，许二嫂，咱跟她们可不同，便是求着去人家也不愿帮忙” “说什么一个村的，应该同气连枝，我瞧啊，这都是我们那些笨男人的想法，人家啊，巴不得咱吃了上顿没下顿，恨不得咱卖身给她们为奴为婢呢” 你一句，我一言的好不热闹，可越说，越觉得家里的东西是一件都不能少，而老李家那小媳妇半点人情不懂，这是妥妥的逼她们走绝路。 “这可要咋办？”眼神一转，示意身边的许二嫂问问那个心眼比柿子核多的。 事关美好未来，许二嫂纠结在三后鼓起了勇气，赶上前来。 “老四媳妇，这可咱办呀，别人没地方使劲，咱是有东西背不走” 走在前头，没听到背后女人嘀咕的秦望舒扫了许二嫂一眼，而后不轻不重道：“一次背不了就背两次，两次背不了就背三次，终归能背完” “对，一次背不完就背两次，两次背不完就背三次”就好似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李大姑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我家的最多五六次就背完了” 张氏：“······” 老李家怎么就出直肠子！有工具不用是觉得力气太多吧？！ “我们的有点多，就我跟二嫂，至少要背七八回” 张氏一个趔趄。 “二嫂，你小心点”秦望舒满满的假好心。 张氏扯着嘴角笑了下，转过头去。 她敢打赌，这贱人就是故意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家人 没人注意到两妯娌的火花，只有一次要多背点，什么都不丢的暗腹。 “我们家的应该七八回就背完了，背不了的就不要了”关三婶这么一句后，杨大搜道：“我们家人不多，我们妯娌三人来回四五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倒时能帮多少便帮你们多少” 闻言，关三婶似是而非道：“这可太好了，回头我可要跟我家老爷子好好夸道，夸道你” “说帮忙就好，不说就不好，关三婶，你有点现实啊”杨大嫂假装不满。 “人要是不现实，苦的是自己”呵呵一笑，关三婶转头对着秦望舒来上一句：“是吧，老四媳妇” 秦望舒：“关三婶所言极是，所以，老财爷爷才会那般喜欢我这个小辈，想来，关三婶说了我不少好话” “那是，那是~”关三婶笑不可遏。 没有得到我让小霸帮忙驮一下就是了的答案就算了，居然还要走无数次这样的路，许二嫂瞬间绝望了。 老许家有大小六个儿子，三个姑娘，有三个姑娘换亲在加上两老的节约，这好不容易才将六个媳妇娶齐全了。 然而，一只手都还有长短，更不要说大小不一的孩子。 都道皇家重长，农家疼幼，她们家的老太婆偏心眼已经偏没边了，从来不心疼没比小叔小多大点的孙子们，只将老小子捧掌心里，不然，老八媳妇也不敢去照顾麻子媳妇，连回都不回。 家里老的靠不住，孩子又多，男人还不在，这到关键时刻可不是又是她们妯娌几个的事。 也不是怕多跑几趟，而是这路不寻常，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她们就是死了都没人收尸。 听着满耳欢笑，许老家的升起一股怨恨来。 明明，明明只要让小霸多飞几趟的，明明能轻轻松松的出去，轻轻松松的挣钱，人家却半点机会不给。 欢声笑语里，打趣着的女人们并不知道老李家又埋下一批仇恨。 这时若挑明，秦望舒也不可能将就她们。 小霸必须要比她活得久，她必须谨慎使用。 而别人的仇恨那是别人的事，别人就是恨断筋都不关她的事，若要找上门来，她正好消磨时间。 在秦望舒一群女人一路欢声笑语时，水潭边的各家当家，正包围着李老头。 “李老哥，你就老实说吧，是不是出事了？” “李老弟，你也是为人父的，我们这什么心情，你应该都明白” 小心的捏着蒸得软和的栗子，李老头直接就是一答不答，任由这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就是不回话。 头疼的，村子捏着眉心：“到底要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没出事，没出事” “村长，没出事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就是啊，这都月中了···” 同样的话若只是说三五次，以大家一颗拳拳之心，他没有不好好安抚的，可同样的话说了三五百次不止，这两天更是一早起来就往他们栅栏跑，说人就快到了都不行，硬要让人给说法，他们就那么巴不得出事？！ 这一个个非出事不可，一定要出点事不可的嘴脸，这让他怎么耐心。 “是，出事了，还出了大事，不得了的大事”在众人的错愕眼神里，村长挥手：“爱咋咋地，有本事自己出去找，腿人人都有，想去府城还是想上天请便” “老四送回的信就说大人们没空，尽管找关系去了，不信自个找去问，整天的逼别人有个什么意思，巴不得孩子们出事还是出事了你们能去帮忙？”背着手，老财爷爷没好气：“不知所谓，自己有多大点能耐还不清楚，出事你们还能飞过去不成” 被出事了的消息震得尽管回不过神。 干瞪着眼，一个个的只是不停在脑中回转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许久后，许家大家长气愤道：“为何当时不说” 李老头挑眼瞪去一眼后嗤笑：“你们想去就求去，出了事就我家负责，你们怎么不上天？小的不要脸，老的更不要脸，果然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 “李来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街坊四邻的，能帮能扶的哪有不帮一把的道理，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明明说好的时间却不见人，你们又那么敷衍，我们担心还错了”激动的挺着手，许老头一脸的要吃人：“都是些媳妇子，这可怎么好，怎么好~~” “怎么好？怎么会不好，这灾年非要去找事，不是明摆着不出点事对不起你们”收拾好栗子泥，李老头扫视众人一圈后讽刺：“好人就是没有好报，我算是个中典范了” “李老哥，我们不是怪你，而是觉得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孩子们都在外头，媳妇子这一去咱这心都提溜着的，出个什么事咱怎么跟孩子交代”有人进来和稀泥。 “所以，你们不放心让人去看儿子的时候没想到，人走了才想起灾荒年是非多，若不是我出声，我家老四媳妇是不会出门的，若是她不出门，你们家的媳妇子那里可能出门” 半点不给这人好脸色，李老头声音大道隔壁竖着耳朵的老婆子们都觉得耳朵心疼。 然而，话他还没说完。 “看在一个村的面子上，我忍了一回又一回，让了一次又一次，这回我告诉你们，这回是最后一回，之后别说你们怎么死，便是一头撞死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眨眼” 一个个的都不是傻叉，不说出去后怎么样，至少在这山里得靠李老头，而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就是出去也没用，就是打死李老头也没用了，倒不如以此让李老头亏欠，让他以后都不能拒绝自己的要求。 “李老弟，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家老四媳妇帮的忙大家都记心头的，只是觉得你这隐瞒的事做得不合理，这要是死了人，咱还连知道都没权利知道吗” “死了你们是能去报仇，还是能去找尸体？”盖上小盆，李老头站起来，然后叉着腰：“去，你们有什么本事显露一把去，别憋屈的在这跟我磨嘴皮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关你什么事 “李老弟，你别这么激动，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打住，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谁怪啊。放心，我行得端，坐得正，便是打雷我都不怕” “李老弟，你怎么就这么轴····” “我轴关你屁事，我轴我的，这么轴的我是吃你家面了还是喝你家汤了？！要你来多管闲事”不止不给人继续的机会，更是将口水喷人脸上，然后趁着这人擦脸的机会大吼：“开，别拦着我家地盘” “你~” “好了”村长不耐烦的摆手，半点也不觉得李老头过分：“不放心的自个去找，不找的回自己帐篷了，这吵吵嚷嚷的，孩子都不敢来写字了” “村长，你怎么~” “我只是村长又不是你们爹，别有事没事都喊我，我又不是神仙，你们说什么都能给你们变满意了” “·····”谁家村长会这么孬种？ “我家娃要跟你们一个德行，我抽死他们” “·····”又没说他什么，他激动个什么劲！ “说话不是话，正脸一出，翻脸一出的人确实没必要活着，这种人活着真是浪费水，浪费粮食” 摇着头，老财爷爷轰鸡似的轰着众人，而众人都不敢死矗着，老财爷爷可是一只脚踏棺材板的人，要是被反弹出去弄出个好歹，关家人还不得闹破天。 至少，村里就没有比老财爷爷家人多的人家。 不敢不让，众人只能憋屈的退开，而老财爷爷在最后一个人挤出栅栏后，不顾老腰的一推，将栅栏给拦上。 被抵了下的许老头回过头来。 “怎么了？受伤了？”老财爷爷问，然后神来一笔的说：“家头也没钱，只能用我这老骨头抵命了” 许老头：“·····” 我受伤了你抵命有什么用？而你家没钱谁家才有钱！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死了正好，死了正好减轻孩子们的负担····” 眼瞅着老财爷爷就要扯开栅栏，满心郁闷的许老头只能赶紧道：“老财叔，我没事” “没事？！”瞅了好几眼后，老财爷爷栓上草绳转背：“没事瞅什么人···还好是老头我来关的门，要是来银关的，怕是又得被讹上” 许老头：···什么叫讹上，老不死的怎么就不死！？ 尽管死不了的老财爷爷，慢吞吞的折回，然后在一二十双的眼睛注视下坐到李老头对面。 愤愤的，许老头转背离开。 等隔壁的都回去了，村长才叹出口气，而后幸灾乐祸“后悔了吧！” “有什么后悔的”李老头没好气。 要说后悔，没觉得，不仅不觉得后悔还万分庆幸。 不说白潭村是极品的集合地，但村里也就这么几家正气的，其他人，或心思不正或秉承中庸，什么有利怎么好，若不闹僵了，他们能向狗皮膏药一样死粘着你。 他家老四也就罢了，能帮衬的就帮衬一把，毕竟还是那句话，一个村的，抬眼低头的几十年邻里，家族依靠不了村里人能团结也是好的。 老四媳妇就不同了，那丫头心眼太软，又没有防备之心，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个什么，这些头不明，心不静的能害死她。 不知李老头心里想法，村长只觉得李老头是碍于面子，摇摇头，不再紧逼，而是转过话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林旺叔低语：“出什么事我们都没办法” 他们也不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各家的小辈什么德行，听之任之不过是不想让孩子们因他们而焦虑而已。 “就快回来了，回来就知道出什么事了”撑身站起，没坐下多久的老财爷爷背着手，准备上帐篷歇歇。 他们也是做长辈的，隔壁担心时他们也担心着，而为了让隔壁少些忧思，他们却掩藏着自己的想法，情绪，然而，这样的他们并没得到一句感谢，反而时刻被抱怨埋怨着。 不得不说，对于隔壁的，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就等着人回来，老财爷爷一起身，原本站着的村长跟林旺叔也跟着转背。 按李老四他媳妇算的，今天晚上人一定能回来，以其一夜到天明，不如这会去合会眼，晚上听了说法好安心。 心头都打定着注意，几人没一会就上了帐篷，李老头也不例外。 “下去玩吧”将几个小的背下树，让老姑娘看着，李老头复又爬上帐篷，而这时，老妻正垂着头抹眼泪。 “老四能那么送信，定然是没事的，你别担心” 抹一把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李婆子梗咽道：“我就不该惯着她，就该让她将宝物弄好····你就不该管隔壁的，她们怎么担心都有手有脚，你一不是他们亲戚，二不是村长，那里有我们家出头的余地” 责怪老头子的话李婆子从没说过，可是这几天让隔壁老婆子烦了老头烦，难免生出些怨气来，毕竟她也是一颗心吊嗓子眼人，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安慰别人。 瞧着老婆子眼泪越掉越凶，李老头只能将当初的目的说出来，而李婆子一听，对张氏的怨念就更加深三分。 “你说我什么运气，当年受你娘的气，你娘过世受你哥嫂的，如今三媳妇两歪瓜裂枣，一个害老李家比一个深，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命不好这辈子都应当过不了好日子？！” 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多久没翻自己都不记得了，可见老婆子对张氏的怨气有多深，然而，娶进门的媳妇跟两老过不了一辈子，张氏误打误撞破坏的事也无法让他人知道，更不能让张氏晓得。 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刻薄张氏，只会是他们老两口偏心眼，是他们老李家家风不正，会影响的也不是他们这两半截土掩埋脖子的，是儿孙们，而媳妇的床头风一吹，儿子离心也就不远了。 虽然，他们老两口从未想靠着那一个享福，但人总有老得动弹不得的时候，那时不期望各个都有孝心，但期望落气前多看他们几眼。 “那天我去找老四时就跟老四说了，待灾荒过去，咱就分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做人难 噎着声的盯着老头子片刻，李婆子说：“别等灾荒了，回来就分，不然咱这收的不好收，出去时，这拿的也不好拿，她心眼多，眼睛又尖，出出进进心头都有个账的，在来，她见天的看着我们将就老四媳妇，酸里酸气的惹人嫌” “人家男人不在家，你却将人给分出去，这简直就是笑话，欺负人”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也就是想了才不能这么做，他们老的可以不要这个脸，却不能给孩子孙子脸上抹黑。 张氏这人，跟隔壁的许多人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自私，自我，而相比隔壁那些又蠢又自私的，她这种又精明又自私的人才更是坑起人来一坑一个准，要命得很。 她嫉妒心太重，又争强好胜，若是将空间给她，不管那东西出自老四，还是老四媳妇都等于祸患。 谁能保证她不会在嫉妒老四两口子日子好过时将这事捅出去，谁又能保证老四一房添丁增口时她不自卑，然后转移怨气升起不良心思。 当然，还有一点，她的娘家也没比江家好多少，若是这次没出大事，往后有断不清的官司。 “分家的事出去在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落了她口舌，在来，村长他们家的东西也都多，老财叔家的更多，若是到时我们拿出去的太少，多少会引起疑窦” “老财叔我们商量过了，尽管挨到上潭子村的人离开完在去府城，那样一来，咱就是来回几趟也不怕有人进来偷了东西” 努努嘴，最终，李婆子没有在坚持，这个中官司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回头你带着孩子们，我跟着来背东西，少给她点话柄挑刺” 公爹总不好跟着媳妇走，在来，出去后有地还得开地，没地还得想办法，不想让老二为难，也只有这样了。 “到时候就累你了” “累我总比累别人强”活到这把年纪却处处忍让，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命苦，前半生受父母的责骂，受婆婆，夫兄，妯娌的算计，后半生还得为了儿孙憋屈自己。 越想气越是不顺，李婆子碰碰拍了几把胸膛，而后说了句：“你歇着，我下去顿点杂汤” “栗子我给捏好了” “知道了”揭开一个布袋，她抓了三把肉皮杂碎干。 下了树，李婆子没理会小心的瞅看她脸色的孩子们，只是将肉皮泡发上，而后出了围栏来到菜圃边。 因为小霸，动物已经绝迹许久，便是芦苇荡里的鸡鸭，野兔都被隔壁抓光了。现在便是没有它，这水潭边想要在见动物也不容易，现在，别说来会儿，便是整天蹲着都没有危险。 想着自己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才给选出这么两合心意的儿媳妇，想着自己就是受够了娘家，婆家的气，才会如此大气，将媳妇当女儿带，怎么到头来却一个比一个更绝，一个更比一个坑人，李婆子这眼泪就又有些控制不住。 抬头，仰望，清空心理良久，她才又修起菜叶。 一把菠菜拿来团栗子窝窝，一把白菜煮进杂碎汤。 等待，从来都是焦虑的，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李老头不得不下令开饭。 眼皮都快耷拉上的小人们那里还有胃口，一个个的，都没吃两口就上了帐篷，虽然，她们竭尽所能的撑着睡意，但最终都逃不过睡神的召唤。 秦望舒等人到达时已经是半夜，栅栏里除了火堆，还有各家的长辈。 当听到喊声，几家当家的聚抓起一根火头，一涌而出，便是老财爷爷都跨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紧跟着他们的婆子们慢了一步，但也是脚跟脚的出了栅栏。 “爷爷~” “爹娘~” 喊声不断，笑颜不止的媳妇弟妹们被迎接的人包围，秦望舒更是让两老的一左一右将背篮接下。 “怎么背这么重，你走不习惯山路，怎么还背这么重的”心疼的，李婆子与李老头合力将背篮送上李老头后背。 接过火棍的秦望舒揉着肩膀：“回来时正好遇到一片山的栗子林” “家里吃的又不急，瞧到地方回头在去就行，那里能背这么多回来”这一筐至少八九十斤，比她人怕是都重点，都不知什么地方背上的，这要是将人给压出个好歹来怎么是好。 听着李婆子熟悉的关心式抱怨，秦望舒升起股在背些也值的想法，可惜，力气她是大了不少，但底子不好，背着走大半天的山路在加上水得省着喝，想逞能也逞不上去了：“没事，这不背回来了” “老婆子，先别说了，先回去，都饿了” “噢~”点着头，李婆子朝着张氏跟李大姑招手：“还有几步路，你们坚持坚持” 眼铮铮看着两老的慌忙心疼，张氏又一股闷气憋在心口下不去上不来，在被李婆子这么一吆喝，心情就更是郁闷了，而被同样对待的李大姑，使劲颠了下篮筐道：“娘，喉咙要冒烟了” “水都打好的，在几步就能喝了”说着，李婆子连忙奔进栅栏，在秦望舒等人进入时，两碗水端在手上。 张氏一碗，秦望舒一碗，她并没有先给大姑娘。 肩膀上没有东西压着，秦望舒回手就将大碗送到大姑姐面前。 “三姐，你先喝” 实在干得受不了的李大姑眼瞧着自家老娘又去抬水，接过就咕嘟起了。 回过身来的李婆子见小儿媳妇手里空空如也，而大姑娘端着大碗，心头又是一阵哀叹。 同样是姑子，就没见张氏礼让一下。 不知自己又被婆婆记了一笔，张氏喝了水，快步来到火堆边，就着木凳跟放下篮筐的李老头的帮忙，将篮筐放下，回身，她帮忙着大姑姐。 “赶紧的洗手，汤菜都热着” “我先去洗漱” 两天的松子吃得她舌尖都破了，而过重的背篮简直是在考验她的毅力，随着水壶里的水的越来越少，她肺部越来越难受，在翻过这座山头时，最后几口水被她一干而尽，这一路下来，鼻子都要喷火了。 现在，水到是喝够了，身上却粘腻得难受。 第一百一十八章按捺不住的心 “水，水都给打进来了”慌忙的，李婆子指向木桶：“凉水热水都有” 婆婆都将水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还说自己出去洗，这得多掉婆婆面子，收回脚步，秦望舒就着热水洗了个脸跟手。 “先吃窝窝，喝着汤，菜马上就好”一人一个窝窝递过去，李婆子又连打上碗汤，而李老头添加着柴火，让原本不过微翻的杂碎汤翻滚起来。 在三人吃下一个窝窝，喝了碗杂碎汤的功夫里，现煮下去的碎白菜熟了，连忙的，李婆子又给三人盛上，而原本熟睡的孩子们被隔壁的声音吵醒，亟不可待的一个个下了树。 一连吃了两个窝窝，喝了两碗汤，秦望舒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放着别动，都上去休息”接过一个个的碗，李婆子撵着人。 她们是心急，但在急也得让人休息好。 “吃太饱，一时睡不着，我坐会”扯过李四郎，秦望舒抱着他逗起来，没去跟李婆子抢碗洗，而李大姑，抱着自家两小的，笑嘻嘻道：“娘，有你真好” “现在你才知道？”没好气的，李婆子剜大姑娘一眼。 被婆婆挥着手赶开的张氏呛呛坐回来，李二丫见自家娘又坐下，粘了过去，而这时，隔壁许婆子唱骂声越过栅栏，飘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所有人的耳朵。 知道小儿媳妇就是担心他们睡不安稳才不去休息的李老头，瞅了眼村长几家，轻道：“小夏，将几个小的弄上去？” 听话的挣扎下地的李三郎被秦望舒一按：“爹，大人有大人的思想，小孩有小孩的，他们听听没有什么坏处” 三岁娃儿能听什么，听了又能懂什么，但她都开口了，李老头也就不再多说，而听到四婶留人，几个大的顿时挤了过来。 从头到尾，秦望舒没有半点的添油加醋，说到去找隔壁女人时发现的挖掘痕迹以及黑布时，张氏与李大姑都后怕起来，而后就是到达城府的一切见闻。 听到青白菜六十文的价钱，李婆子不由咋舌：“六十文的菜价，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娘，听弟妹的说法，这天要是在这么干下去，这菜价得更高····”喋喋的将明夏大半水源发源于夺托国等等的事说出来，李大姑总结出一句：“没水，能去找水，没粮食，便是有水也没用” “其实，光有粮，没水也是一样的，想不面临任何一种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粮食的时候去往水源不会干渴的地方”低垂着眉眼，张氏慢吞吞的说着，心头，她暗道一句，表现谁不会。 闻声，李婆子转移看向老头子，而李老头，沉默了下问秦望舒：“你也是这么个想法？” “是，也不是”捏着李四郎肉嘟嘟的脸颊，秦望舒不急不燥，在李老头的耐心等待里，缓慢说道：“如果整个明夏的灾民都安顿了下来，那去那里都没问题，当然，这是在官府允许的情况下” “若是其他地方的灾民没有安顿下来，便是官府允许，出门也是件及其危险的事，以其去冒险，不如等着与大批灾民一同前进” 便是天下灾民都安顿了下来，没有官府的允许，他们也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而灾情的轻重与官府的作为相对，若是其他官府不作为，各个地界上的匪徒只会越多，而这时，便是官府不为难人，他们也不敢乱闯。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家与大部队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就在李老头沉思时，张氏搂了搂怀里的二丫头，轻声道：“老四不都说了，这一路去，一路回，路上都有神仙相救，我们那时遇险，不也出了神事，若这天这么继续下去，神仙不可能置之不顾的，到时便是不降雨也会给与生机，说不准会放些猪牛出来呢” 想得真美：“神仙若能时刻留在人间，这人间那里还会有干旱” 不客气的，秦望舒这么怼过去。 对于张氏，现在的她是半点也不想让就对了。 眼皮撩了下，却没有抬头，张氏只是紧紧回声：“弟妹虽然心思活络，但终究不是神仙，神仙之事又怎么会是弟妹能预料到的，就比如那时，弟妹也没预料到我们会被抓壮丁，更没预料到那些歹人会杀个回马枪，后来放鸡鸭那会，弟妹就更没想到不是吗？” “就如二嫂说的，我不过心思活络而已，又不是神仙，怎么可以料事如神，不过，那时我若没有点小心思，二嫂怕是已经死在歹人箭下了，同样的，若不是我心思活络，事端在起时，二嫂便是不死也得残”我不是神仙，但没有我，你绝对没机会在这里阴阳怪气。 语气平静的，秦望舒直接点出张氏的不知好歹，而这还不够，在张氏表情僵硬下去时，她转头冲李大姑道：“若不是我几次三番的察觉异样，谁能目睹那一场盛宴都谓可知，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不足的人心在这里埋怨我，你说对不对三姐” 在憨的人都能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火药味来，更何况不是太傻的李大姑。 很是为难的，李大姑含糊一句：“若没有弟妹，我们这山都进不了，继续的事，多少都不可能发生，又哪里能落人埋怨” 心里暗给李大姑一个赞，秦望舒面色不改：“不愧是娘的女儿，就是明白事理，不像有些人，吃水不问挖井人不说，嘴皮子一张一合，不是怪水不够吃就是怪别人用太多” 死死抱着二丫头，在怀里小人哼出声时，张氏松手，话锋也转变：“可多亏了弟妹了，若不是弟妹，咱怎么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 “你知道就好，不早了，都上树吧”不等秦望舒在开口，李婆子便站了起来。 实在是讨厌有些人的自以为是，更不想她的刻薄愚昧教坏老李家的孩子。 感觉气氛实在不对，李大姑闻声立马起身，而不想让老婆子为难的秦望舒也放下李四郎站起。 没多久，不止老李家这没人了，就是关家，林家，杨家的人都上了帐篷。 第一百一十九章到底让不让说话 终于能睡安稳，秦望舒抱着被单就滚了三圈。 看着神经病病人似的主人，小黑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张氏在骂你” “不骂才有鬼”在两老的面前呛她，这是摆明了要跟她宣战。 “你不生气？” 转头，看着懒洋洋死猫一般的小黑，秦望舒反问：“我生气对我会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顿了顿，它又道：“情绪起伏不定不止对人没有好处，还有坏处” 秦望舒：“这不就得了，为了我自己的健康，我跟些不知所谓的人生气做什么？” 小黑：“人类一般都无法理性控制情绪” 秦望舒：“那你就当我不是一般人吧” 小黑：“····”不是一般人也是人。 秦望舒：“别跟我说话了，困死了” 小黑：·····它能说她的生理体征都很正常，接连好几夜不睡也不会困死吗？ 秦望舒：“你听赤炼说过我娘家事没有” 小黑：·····机器人并不完全是人，至少没有人类的八卦之心。 秦望舒：“原身的娘家人对她并不好，可我不是她，不能用我的思想为她考虑，但如今住在这具身躯里的是我并不是她，人家想收拾我，我自然也不可能忍着给人收拾，然而，毕竟是原身的亲人，太过分总是不好的” 爬起，蹲着，一个闪现，秦望舒手里多了个储物袋：“我实在是不想在见到那些人，你帮我去秦家，将秦勤之外所有人的所有能见到的东西拿回来···” 话都没说完，小黑就叼着储物带跑了，伸着手，最后有句吃的粮食留给他们的话没能说出来。 “秦勤在府城还是有点产业的，就是粮食都没了也没事” 没有负担的睡下，第二天，秦望舒又是围栏里最后一个起的人，早上吵闹时她嫌烦，没下去，闷着头听着李婆子大杀四方，不小心又睡着了，所以，她在醒来时都快中午了，围栏里除了李家孩子在没别人。 “四嫂” “四婶” “四舅母” 一个个的，孩子们挨个叫唤，站在小姑身边的大丫喊了人后低垂下头，而听了好多四婶的不是的二丫却张口道：“四婶，昨天晚上我娘骂你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没有问你娘骂什么了，更没有冷脸，秦望舒抱起二丫，一本正经道：“不许做告嘴娃，我不喜欢告嘴娃” 脸上惊色一现，二丫忙不迭摇头保证：“不告了” 抬手，秦望舒搭着大丫的肩膀：“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便是我跟你们娘不对付，我还是你们四婶，因为，你们是老李家的孩子” 大丫仰头，入眼的是笑容可掬：····四婶真好，不像娘，明明四婶什么都没说，却硬说四婶教她们不跟她说。 “好些天没瞧你们的字了，我来瞧瞧”反手，推着大丫，秦望舒便往孩子们写字的地方去，在看了一圈后绕回火堆边。 “四嫂，你去洗脸吧，我来煮”着急忙慌的上前拦住自家四嫂，李小夏指挥着李大朗跟李大丫：“大朗，将火吹燃，大丫，将锅洗洗” 被排除在外的秦望舒抬手摸了下脸，而后炯炯有神的转出围栏。 眼角居然有这么多眼屎，难怪小姑子那么紧张····眼屎掉进栗子粥里也挺恶心的。 洗了脸，秦望舒没有急着回去，李小夏虽然才十三岁，但烧火煮饭这种事已经很熟稔了，她不用担心，倒是几天不见，不知菜圃麦苗如何。 沿着水边，秦望舒很快来到这家地里，一路的，她或跟人打招呼，或被人敌视。 能跟她打招呼的必然是一个围栏的，敌视她，仇视她的，可想而知。 时不时注意围栏的李婆子，见到小儿媳妇的踪影时插腰站了，在小儿媳妇走近时，李婆子终于放心：“别理会她们，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不爱生气”秦望舒笑道。 “不爱生气才好，气多的人命不长”她就是不爱生气，不然，早死了。 一边，爱闷着生气的张氏感觉到了来自婆婆的满满恶意。 当然，对于赠送恶意这件事，她这婆婆从来的不吝啬，只听到她说：“想吃什么去菜圃里瞧瞧” 这里还没腹诽呢，一边那位就道：“只要是娘做的，我什么都想吃” “呵呵~”老婆子笑得花枝招颤的带着小儿媳妇找菜去了。 原地的李老头看了眼天色，说：“你进去帮忙吧” 不小心扯起几株麦苗的张氏一咯噔，慌忙将手里的麦苗丢下，同时抬起的眼睛发现老头并没转过头来，顿时暗骂自己一句见鬼，然后，收敛情绪：“孩子们都在里头，剥栗子都会做，我便多扯会吧” 不管张氏是不想与老四媳妇多待，还是真心想多扯会草，李老头都没去想，只是在老财爷爷过来时与老财爷爷讨论，然后在村长，林旺叔过来时走向田埂边。 再一次被忽视，张氏心头怨气更深，拔草的手不小心又拔错几根麦苗。 然而，她的异样没人发现，李老头几人嘀咕一阵进了栅栏。 “我娘呢···奶？！” 发现自家娘不在，李大丫想了好会才问出声，端着碗的李婆子眼睛一扫果然没瞧见张氏后心头一惊。 快速收起眼里的异色，她不动声色的站起：“她想将那行草扯完，我去叫一下，你们先吃着” 手里的碗顿下，李老头却没让孩子快吃，而是道：“等等她吧” 李老头没有李婆子想得多，就是纯粹的教孩子做人，对他们两老的来说的小辈，对孩子们来说却是长辈，长辈不来，小辈怎么能吃饭。 不得不说，老李家的孩子还是教得很好的，听到李婆子的话，她们并没着急，李大丫更是直接站起来。 “奶，我去喊就行了” “你呆着，现在外头人少” 外头人少，孩子都不许出去的，不管外头有多安全都不许孩子出去，李大丫只能坐下。 片刻功夫，李婆子就来到麦地边，看到那一块只有杂草没有一棵麦苗的麦田，差点栽倒。 突然听到抽泣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张氏转过头来。 第一百二十章魔怔的张氏 突然听到抽泣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张氏转过头来。 被张氏迷茫的眼神看着，李婆子咬牙楷了眼泪。 “吃饭了” “喔~”这是觉得喊她吃饭都委屈吗？ 呐呐应声，张氏低头丢下手里的杂草，然而，下一秒她一蹦三尺高：“啊~”回头看去，在发现一两份的麦地里只剩稀稀落落的杂草，已经七寸高的麦苗都躺在了拢沟里。 “娘，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娘~” “算了”李婆子叹息。 “不是你想的那样····”感觉自己的解释是那么惨白的张氏，见李婆子不止收了眼泪还一声算了，心都凉了。 扑通，她跪了下去：“娘，您别休我，我还年轻，还有机会的，娘，求求您了···” 心头才自我建设好，一听张氏扯得八帽子远，李婆子这心，顿时升起股忌惮。 张氏更疯魔了，从未说过的事都臆想出来了。 “我没怪你，老李家不止老二一个，你们便是没有儿子老李家也不会绝后” 以话来说，李婆子这话可谓难得，那个婆婆不逼儿媳妇生儿子，然而，此刻的她若说两句难听的还好，偏她没有，而这听似开导的话对于昧了心智的张氏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不用二房继承香火，等于不让她在生孩子，等于马上就要休弃她。 “娘，媳妇嫁进老李家九年，这九年来没有哪一天是偷懒耍滑的，在老李家，媳妇自认上对得起公婆，下对得起孩子····”跪走过来，又压塌一小片麦苗，心疼得李婆子甩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张氏，老婆子我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如此来作践~~”在那双震惊的眼眸里，李婆子压着心口往后仰，然后，彭一声倒下。 尽管没瞧见人跑出来看看的李小春，出了栅栏瞧见的就是自家老娘直挺挺倒下，而二嫂就在老娘面前。 “娘~”撕心裂肺的叫喊让栅栏里吃饭休息的人闻声而至，听着不对劲跑在最前头的秦望舒瞧见张氏慌乱的去扯人。 “别碰她~” 吓醒了的张氏见秦望舒气势汹汹的，而她身后的李老头更是一脸萧肃，心直接下沉。 完了，她要完了，老婆子要害死她了。 “娘，娘~”喊了两声，秦望舒翻了下李婆子的眼皮，然而，她并没有半点的救助经验，根本就不知道李婆子此刻的眼色代表什么，下意识的，她就掐上李婆子的人中。 完全没经验的人下手没个轻重，气昧过去的李婆子直接被疼醒了：“欸~” “老婆子~”李老头欣喜。 密密麻麻的人头已经让睁眼的李婆子眼花，肚子上又压着重重两坨，刚顺过来的气好似又堵胸口了。 抬手，她想将肚子上的重量移走。 “娘，娘~你别吓我呀，你要是走了，小妹可怎么办呀~”趴在李婆子身上，李大姑哭得肝肠寸断，而李小姑亦然。 老李家其他还是亦然。 “都让开些”发觉李婆子气不顺的秦望舒推开李大姑，李小姑，然后挥手让家里孩子让开。 刚才还好好的奶奶突然躺在地头，哭嚎着的孩子那里还会听话，不过，孩子没听进去，李老头跟村长一群却听进去了。 村长顿时大声吆喝：“让开，快让开些” “要死的人让开点就能活过来这不是笑话吗”嗤笑一声，许婆子伸长脖子：“张氏这是对李婆子做了什么” 本就害怕李婆子有个好歹的张氏猛然抬眼，看向许老婆子：“你瞎说什么” “你激动什么”下意识的回了嘴，这才发现张氏激动得过头，顿时，许婆子仿若抓到了张氏的小辫子：“声音在大也掩盖不了你对自家婆婆动手的事实” “你胡说八道~”跌跌撞撞的，张氏就要去撕扯许婆子。 才顺过气来的李婆子伸手一扯，将张氏给拽了回了，一个后屁股蹲摔在她身边：“她张着嘴，想怎么说那是她的事，我晕倒与你无关你我明白就好” 错愕的，张氏瞪着李婆子，忘了要撕烂许婆子的嘴的决心。 怎么会与她无关，明明是因她扯了麦苗，明明是因她顶嘴才将她气晕过去的···这么快就醒来，一定是装的。 李婆子绝对想不到，到现在自己还维护着的二媳妇，心里会这般腹诽，若是知道，肯定会又得噎过去。 可惜，她不是张氏肚子里的蛔虫，更听不见张氏的心声，所以，在张氏愣冲时，极力的维护着。 “娘，你先别跟人吵，先看看那里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会晕倒就必然是有病的，只是这病的轻重，缓急不同。 闻声，李老头汗颜，以她老婆子的声音洪亮程度，立马上去跟许婆子打一架都稳赢，而李婆子张口想说的话噎了回去，认真动了动手脚。 “哪也不疼~”想到刚才，她小声道：“我就是气昧心了” 盯着李婆子恢复红润的脸颊，秦望舒也不得不承认，气昧心的可能比较大。 任何一个有隐疾的人，都不可能会是李婆子这般的脸色。 “哪能站起来吗？” “怎么不能”李婆子不禁站了起来，还抖了几抖，最后说出一句：“汤要凉了，先去吃饭” 秦望舒：“·····” 张氏死掐着拳头。 吧唧嘴的声音多了，秦望舒不由看过去，然后顺着她目光的老财也有低头。 “呃~忘记放碗了”老财爷爷才发现自己端着饭碗，顿时一脸尴尬，好在，端着饭碗的不是少数，他又是端着放碗却唯一没继续吃着的那个，心里好受了点。 “都散了，散了~”抬着饭碗还夹了筷子芹菜的村长涨红了脸，吆喝着众人的同时退出人群。 这也不能怪他啊，他才整吃着，李家小姑娘就一阵死了亲奶···啊呸亲娘···小姑娘就一顿叫喊，心一急，不是就端着碗出来了，而到来后就见躺着的李婆子撑开眼，在然后中气十足的，自然就不紧张了。 人一放松下意识的动作就会暴露出来，他先前在吃饭，又吃将起来不是很正常。 给自己找着借口，村长加大步伐。 实在是汗颜啦，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 第一百二十一章依旧不死的心 人群散开，恨恨的诅咒着李婆子怎么没死的许婆子，多瞧了张氏几眼，就这么瞧见了她压塌的麦苗，眉头一挑，顺着往后，看清那完全不见麦苗的麦地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李婆子，你一辈子争强好胜，结果娶进门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十里八村合离的出你家，灾荒年头霍霍粮食的也出你家” 心里已经够压抑了，在让许婆子这么一点，李婆子真有些悲从中来。 一向半点委屈不受的老媳妇红着眼眶不说话，而霍霍了那么一大片庄稼的二儿媳妇低垂着头瞧不到脸色，李老头内心一句作孽后一本正经。 “这片麦遭了虫，为了不影响其它，只能让二媳妇将它们扯了”在张氏的震惊瞪视里，李老头又说：“拔完了就吃饭吧” 一双双眼睛从凸噜的麦地里转移到李老头脸上，在从李老头脸色转移到麦地里。 若是没记错，不久前李老头浇水时还说今年天干得虫都不见踪影，麦苗虽稀稀拉拉，没有昆虫霍霍，收成应该与过去年头差不离。 现在，他说有虫，谁信。 “李老弟，这苗才拔起来，栽回去应该有不少能活”幸灾乐祸的，许老头劝慰道。 嘴角抽了下，李老头毅然摇头：“有虫的麦苗我的断然不会要的，你若舍不得，不然捡回去栽自家田里吧，你家的麦长得实在是不咋滴” 本就是隔年的陈麦，能有些发芽的已经很不容易，谁还能期望它有多好的长势，然而，招呼是一样的招呼，自家的麦苗就是没有李老头家的出得好，这确实有些气人。 往天，瞧瞧自家的麦地在经过李老头家的，他总会多看两眼，恨不得这才是自家的，这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要挖苦一下李老头，谁知，他居然让自己捡去种。 “···你这是真话？”许老头眯眼问。 面不改色的，李老头点头：“我说话向来算话” 许老头无语。 ···看在这些麦苗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心思一转，许老头吆喝“老婆子，先捡麦苗~” 一两分的面积，若半数活过来，得多十几二十来斤的粮，就是平时都没人敢嫌粮多，更不要说是这年景，许婆子那里会拒绝，顿时吆喝起自家儿孙，同时，她还不忘撺掇张氏。 “李老二家的，你年轻，眼睛尖，要是瞧见还有长虫的尽管拔，没事，我家不怕虫，只怕地里没苗” 张氏：“·····” 是怎么回到帐篷，怎么吃了饭的，张氏都没感觉，更不要说怎么躺在帐篷里的。 缓了半天，终于缓过来的张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公婆的维护在别人看来是她的福气，只有她知道，以前，老李家的人看不起她，不管是两老还是大姑小姑，只因她肚皮不争气，处处挤兑。 现在，老李家的人因那岂子烂娘皮排挤她，欺辱她，在逼走了江氏后逼她····老婆子一定会让李老二休妻的，他们一定会让李老二那蠢货休妻的····。 心思浮沉，想到娘家的张氏绝望了，眼神空洞的她爬起来，翻出绞线的小剪刀。 比着脖子，她闭上眼睛，然而，当手比划两下，冰冷的铁器碰到脖子时，她猛然睁开眼，丢脏东西一般将小剪刀丢出去，而后良久，她口里就念叨一句。 “不能死，我不能死，死了就便宜老李家了，不能便宜他们，怎么可以便宜他们” 在下树，张氏仿若没有哪一出似的，可脸色不见半分异色，人却噗通一声跪在了敲栗子的李婆子身边。 一圈的敲栗子的村长媳妇，关家大嫂和林婆子皆十分尴尬。 然而，张氏像瞧不见别人，启自道：“娘，是媳妇昧了心窍，媳妇知道错了，求娘将媳妇休弃吧” 见人下来都没反应的李婆子敲击干栗子的柴刀一直没停，直到张氏又跪在面前，而有过先前，这会她不免防备起来，谁知，人家居然求休。 瞠目结舌的，好半响，心绪才缓过来，心头暗诽一句见了鬼了，李婆子耐下心来“过了的事就过了，咱老李家没有小气的人，休不休的话以后就别说了” 瞧着又开始敲栗子的婆婆，张氏心头思考她这些话的真假。 不说她气晕她的事，就说那麦地，那可是粮食，别说老婆子，就是她都心疼。 当然，她也不会去怪李老头死鸭子嘴硬，将麦苗给许家。 老头嘴若是不硬，她霍霍庄稼的事不就坐实了。 心里怎么都不相信李婆子会那么好心，张氏只觉得李婆子是做给村长婆子她们看的。 心思一转，她捂住脸：“可是媳妇今天做了错事” “人又不是神仙，那里会有不错的，知道错了，以后别在犯了是了”她眼瞎得离谱啊！这种与妯娌挣两句长短就祸害家头的人居然也觉得好。 都不知道张氏积压了多少委屈才会爆发的李婆子，怕张氏继续纠缠，指像一边的木盆。 “你们背回来的栗子实在多，你爹说晒成面出去好吃些，帮忙剥栗子吧” 努努嘴，张氏最终将口里的话咽下去。 相比和离的女人，婆家在是不喜也比一个人好过，而要收拾姓秦的，出了老李家那里有在老李家的好。 为了缓和气氛，杨婆子开口说起府城的事来，原本问上口才答一句的张氏慢慢的放开了。 ，在听到隔壁大力做鱼篓，想要将鱼干背出去卖时，心生羡慕。 “也不怪隔壁的，府城的物价涨得离谱，若有粮食，现在去卖了，回头等粮食收成了在买进，这期间的差价怕是就一大笔” 听闻自家老头的话，让女人出去就是为了让她们收一收心，别到时出去见钱眼开引来祸端。 结果，女人出去了也回来了，路上更是出了那样的大事，隔壁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启发，一回来就闷头做鱼篓，势要在他们之前将水潭里的鱼抓干净的架势，而自家的媳妇被李老四媳妇提点过，别说眼红隔壁有可能卖到的银钱，跟隔壁一个村都还有点害怕。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很大 人，都是会多想的，看着隔壁的那么多东西，自然会想到他们的身上来。 别人能拿那么多肉干鱼干出去，她们这些不买的不可能没有，若是让有心发现这个问题，上门游说都是小事，引来手脚不干净的偷摸，那可就遭了。 年轻媳妇们都在担心，张氏却还敢羡慕隔壁，这只说明她这趟出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启发不说，就连自家弟妹的话，她都不相信。 别说，心头还真有些心疼起李婆子来了。 不容易啊，一家混账是一个接一个出。 没发现几个老婆子低垂的眼眸里闪动的异样眸光，张氏只以为她们也在可惜。 “有钱人挣银子跟没钱人挣铜板是不同的，没钱的人想挣几个铜板都不容易，有钱的却可以在粮食收获时多购买，再在青黄不接过渡时期高价卖出，若是手头银子多点的，没准灾后能买个田庄呢！” 没说让秦氏带着做无本生意，张氏自认，只要老婆子点头，当凭老婆子手里的钱就能翻几翻，到时分家自家都能得不少。 心思这么一起，张氏就更积极了。 只听她又说：“往年，一只大母鸡都不会过百文，如今，一颗鸡蛋都六十文，更不要说大母鸡了，而相比鸡肉，肉干更补，肥肉条就更是，现在的府城，就是那些大户人家都没油可吃，便是弟妹的娘家人也是一脸的菜色” “你瞧见她娘家人了？”李婆子急吼吼的问。 对于秦家在府城出现，李婆子并没觉得意外，当然，人家是怎么对待她小儿媳妇的她心头却门清，这不，一听到这话，前头对张氏的失望都消失殆尽了，便是这会张氏是故意还是有意都不想计较。 剥着栗子壳等着老婆子反应的张氏，被李婆子的超大声调吓了一跳，而后有些为难的瞅着李婆子“娘，弟妹的事我也不好说” 李婆子：“·····” 不好说你还故意透露。 张氏看着婆婆的脸色呵呵。 也是自己想通了，若不然又是一顿好气。 瞅了满脸为难的张氏一眼，杨婆子停手收拾木盆：“不早了，得准备晚饭了” “我菜都没摘，得去摘个菜”关家大嫂也站了起来，然后是林婆子：“小皮猴这两天怕是没空捡柴禾，我得出去捡点” 明摆着，人家就是给滕地方，然而，张氏却咬着牙一副怎么都不敢说的摸样。 心头实在着急，李婆子放下砍柴刀出了围栏，片刻后便听到大姑娘娓娓道来，最后，她还说：“弟妹在是精明也不能对长辈不敬，以后在府城还不知要受娘家多少窝囊气” 帮忙拔了会草，李婆子说：“进了我老李家就是我老李家的人，秦家便是在有钱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事” “大嫂还不是老李家的人”咄咄的，李大姑蹦出这么一句。 抬眼剜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姑娘一眼，李婆子不由叹息：“你弟妹与她们都不同” “可毕竟是人家的姑娘，她若愿意，便是老李家也说不得什么”自家想给人家争气也得人家让才行啊。 李婆子忧伤了：“·····” 在李婆子神伤时，带着孩子们将李老头的鱼篓清了的秦望舒，抬着一小碗的鱼虾崽子，与手里提溜着大小不一的鲤鱼，鲫鱼的孩子回了围栏。 见只有张氏一人，秦望舒面色不改，孩子们，多少有些拘谨，而李小姑，直接没有好脸色，她严重怀疑自家老娘是被二嫂气晕的。 依次喊了人，秦望舒便指挥着小蒋们燃火，烧油。 火，便是跨进八岁门槛的李二郎都烧得有模有样，饭，便是半大姑娘李小夏都做得妥妥当当，但是，这油炸的事，秦望舒却不敢让孩子来，一锅烧上水煮菜汤，一锅丢下切碎的干油条，在干油条炼出油，将油渣沥到菜锅后，让她们褪远点。 闻着油香，孩子们难得的咽起口水来。 小鱼小虾也不是吃不到，事实上，三五天就有这么一顿，可自己捞，自己清洗的鱼虾却实在难得，就这么炸都觉得它异常的香。 瞧着越凑越近的孩子，秦望舒分手推搡着：“都去剥栗子，别堵着” 干栗子用柴刀敲开剥壳时会有碎瓤，敲还得使劲，泡一早上的却容易得多，而用柴刀平拍一下，将泡软的栗子壳拍裂开，这里头的果肉通常都是完好的，剥起来容易多了，若是要吃，在泡一天晚上，第二天蒸也好，煮也好都更快。 平时都会帮奶奶剥栗子，核桃，松子，这会看到大木盆里的，孩子们二话没说的动起手来，没多会就闹成了一片。 与收工的大姑娘一起进来的李婆子，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小儿媳妇被滋啦啦的油吓得一蹦三尺高，孩子们呵呵直笑，二儿媳妇，满脸温柔的边睇着孩子边敲栗子。 没被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感染，李大姑靠近自家老娘轻声道：“我越发觉得二嫂难缠了！” 早上才出的事，就是她，她也不可能下午就跟一家人笑嘻嘻的，而她娘说过，这种能屈能伸的人最是难缠。 心头都不知叹息了多少次的李婆子没出声，默认了自家大姑娘的说出。 可不就更难缠了····老李家真是坟头长草了，这么好教好待的居然还一个赛一个作妖！ 婆婆这个角色，果然不适合太好。 又感慨一波，李婆子接替了小儿媳妇的工作，然后边炸鱼，边煮菜。 菜是早上摘时就洗干净的，只需要用水漂一次就能切下锅，而菜汤煮好，大大小小的鱼也炸好了，没有用炸鱼的锅，将菜汤盛到木盆里后，李婆子才热起栗子粥来。 好气一顿的结果就是一锅粥能喝一天。 ····也算有所得。 自我安慰一句，没有因姑娘回来得晚就将人喊过来，李婆子只是装了一条大点的鲤鱼，一条小点的鲫鱼和几条小鱼虾崽子过去。 难得的，老李家的饭今天率先开。 因有隔壁的将野鸡野鸭跟野兔抓干净的前例，见他们不停的扎鱼篓，李老头等人也在放下碗筷后去砍了小树枝。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原本，鱼篓应该用专门的柳条编制，经历一个寒冬的柳条最是柔韧也最是扎实，用个两三年都不会坏，可惜，这里没有见到柳条的身影，鱼篓自然只能将就着用小树枝，也还好是山里，小树枝多，不怕几天就将树枝泡软发胀变形。 在老头们抓紧时间编鱼篓时，几家女人孩子抓紧时间剥栗子。 听李婆子说要将栗子蒸熟，压烂揉成面，秦望舒不由想多去捡些栗子。 出去后想要这么加工可就不行了，这栗子不管是蒸还是煮，香味都有点大不说，就是柴火都不容易。 “爹，我看我们还是在跑几趟山吧” “在跑几趟？！”大家一起捡的东西，人人都看着，她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让她们老两口悄悄存些。 抬眼看过来，李老头示意小儿媳妇直说。 “江边上游还好砍柴，若是我们不巧被分到下游去，这砍柴都困难，那里能又熬又煮的” 回想了下江边的地势，李老头没有二话：“就在去跑跑吧，反正多进来一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那天我们捡的那一片，有好几座山栗子树都比较多，我看我们不如去那边捡两天”心头想了下，等李江将动物带走，要不要去山涧看看的秦望舒心思一动却很快否决。 隔壁的就算了，这张氏，她不得不防。 此时，秦望舒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像张氏这样的人，就该看着她作死。 ····如今都没心情瞧大戏，等着以后安定了正好。 就在秦望舒找到合理的理由安慰自己的烂心肠时，隔壁的麻子娘与高家婆子过来了。 相比许家跟柯家，麻子娘与高家婶子可以说是是好人，然而，还是那句话，人无害人之心却也无贡献，帮助，扶持之意，她们做的永远是有最利自己的选择。 就像当时紧赶着离开，就像有人胡搅蛮缠，她们从来不出声一样。 今天，她们过来，不用多想，肯定是来示好的，因为，早上李婆子将话说得很难听，俨然一副不再跟隔壁来往的摸样。 “李嫂子，你瞧，我给摘什么来了”麻子娘熟稔的喊着李婆子，顺便将手里的白菜呈现出来：“你家老四媳妇不是想吃包心白，难得我家有一颗” 时隔两个来月，因气候的原因，当时的菜苗都有些窜台了，谁家种子里夹着了大白菜，已经一目了然。 而与快开花的白菜相比，这包心白还有很长的生长时间，这种没包严实的砍了真的很可惜。 今天，麻子娘能将菜圃里唯一的一颗包心大白菜砍了，这下的决心可见一般。 心头门清的，李婆子并没像对待杨婆子，关婆子她们一样笑嘻嘻的接过人家的赠与，而是含蓄说：“老财叔那里给找到好几苗，如今都能吃了，可惜，那时我们理解差了，并不是老四媳妇馋，而是不知道包心白与开叶白的不同” 老婆子这么说着，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两人的意思，顿时，秦望舒就跟上：“接连吃了两个来月的白菜，我都不想吃白菜了” “····啊！”努着嘴，那句都砍来了，便煮给她尝尝有无不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麻子娘的尴尬，李婆子一点别扭没有。 “麻子娘，麻子不在，她媳妇也不在，你可要精细些，毕竟，家里娃也不少” 有一儿，四女，四女都没一个出嫁的麻子娘呛呛的，怎么想怎么觉得李婆子这是在提醒她，她家儿媳妇将老李家得罪得不轻的话。 感觉到李婆子的排挤，同行的高婆子不禁有些后悔，怎么就听麻子娘的撺掇了呢！ 麻子娘是没跟老李家龌龊过，可麻子媳妇没少说老李家小儿媳妇的坏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栅栏，李婆子怕是早对麻子家记恨了。 后悔不迭的，高婆子却不得不腆着脸：“李嫂子就是心肠好，我就说她不忍心要你的白菜吧”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个台阶，麻子娘，扯着干笑呛呛直下：“这两月来，我家两队双丫头没少麻烦老四媳妇，这不，家里好些就想到老四媳妇了。老四媳妇与咱这些粗野村妇不同，金贵得很，又知道嫂子家找过苗，这不是看着这白菜能吃就给砍了···” 越说越有底气的话在李婆子唇角那轻轻一勾后心虚下来，然后说着说着直接含进了口。 瞧着话都不好意思说了的麻子娘，李婆子收起讥讽：“菜我家有，她想吃会给她砍，你们不必操心，而以后，没关照大家的机会了，都不用放在心上” “李嫂子，咱一个村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关照的机会”厚着脸皮的，高婆子道。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嫁了人还各分东西，更不要说一个村出来的”直接钢出来的李婆子收回视线：“好人没好报，为了能多活几年，我是再不准老四媳妇多管闲事了，以后便是一路都得装作看不见” 不说扫山了，就说还靠着她的大鹰进出，这要是跟着都当看不见，那还了得。 一想到煮熟的田庄，大瓦房就这么飞了，高婆子没了好嘴脸：“李嫂子，我老高家从未得罪过你们老李家，你何必做这么绝” “呵~”对于对方提点的冤有头债有主嗤之以鼻，李婆子直接翻脸：“在不绝，绝的就是我们老李家了” 没给对方任何的反唇机会，话落，她冲着孩子们一顿安排。 放下栗子，小姑娘带着大小孩去洗漱，她则直接转背当做没有这两人。 相隔不远的村长仿佛还嫌两人不够丢脸，斜台着肩膀大声说：“房梁断了，并不是只有瓦片重一个原因，有时会是一阵风吹来让悲剧发生，有时是一泡鸟屎正好落下，在很多时候，看不见的才最伤人” 高婆子：“·····” 麻子娘：“·····” 她们不止一阵风，还是一泡屎！！ “人贵有自知之明，过于了就没意思了”老财叔嚷嚷一句上了树，原地杵着的两人被猫洗了一把又一把却没有半句能发作的。 老李家已经得罪干净了，若是在将村长跟老财叔得罪了，往后更找不到帮衬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李婆子但不完的心 笑脸迎人的来，拖着被人欠了八百吊钱的油葫芦回去，两人又是被一阵奚落，听着隔壁的声音，李老头一声长叹。 若是早知道会有如今的种种，他绝对不会撺掇大家。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果然在真理。 ··· 因小黑没有回来，第二天秦望舒并没带人出门，上午抽查了下孩子的作业‘如今隔壁的孩子都不过来了，一个个跟这边的打架，不好意思过来’她工作量减少了不少，下午，她教了些新字，并在小黑回来后，让小黑扫描了下李婆子的身体，在确定并没有血管杜塞的毛病后跟着李老头，李婆子拔草。 而张氏，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仿佛就忘记了昨天，不止对李老头，老婆子笑语嫣然，就是对她都一副亲和模样。 可惜，此时的秦望舒生理十七，蕊子却是快奔三的大姐姐，还是个经过人生冷暖，被社会残酷洗礼过的沧桑老大姐。 被这样的她拒绝的人，别说是放下自己的姿态，便是将心掏出来，她也不可能在多看一眼，不过，因为李婆子跟李老头，她也送上笑脸。 于是，李婆子不淡定了。 “老头，老四媳妇这空间还是别让她戴了” 两老口才商量了让老四媳妇跟两姑娘将空间给认了，好方便扫山时悄悄藏点干货，这话都没说出又变卦，这其中必须有天大的原因。 李老头不由看向老婆子。 靠近点，李婆子将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想了想，李老头道：“她若没有芥蒂，你跟她说时她应该会给你拿空间石，毕竟你手里只有两姑娘的份，若她不提，应该就是清醒的” 李婆子：“老四媳妇太心软了，便是现在清醒也难保那天看张氏可怜” 李老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总不能时刻跟在她左右” 李婆子：“她要有心，跟着也徒劳” 李老头：“······” 沉默良久，李婆子老话重提：“若不，快些分家？” 快些分了家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张氏有意算计，老四媳妇还不是躲不过：“老四媳妇还是知道轻重的，你回头将张氏的心疾告诉她一声，她若能防备，比什么都有用” 说道张氏的心疾，李婆子就心力交瘁。 她自认没有给过任何人，一定要生儿子继承老李家香火的压力。 生儿子，生姑娘，那是命中注定的事，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而命中注定要做绝户的，便是连生十个八个的儿子也得断香火。 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但这鬼门关是不得不一次次走，而生育之是不是谁能控制的，这也就是活到老，生到老这句话的由来。 张氏不过二十六，虽然不容易上怀，但一怀一个准，若是个有儿子的命的，便是在过十年八年，二十年的也能生出儿子来。 事实上，她能生出儿子的概率比老四媳妇还大。 因为，常年劳作的妇女与闺阁姑娘大不一样。 富户人家的女子都享受习惯了，便是多走两步都困难，一个伤风都能要命，农家娃就没有几个享福的，生来就劳碌命，但也因为生来就没什么好日子过，让她们的体质基本强于富户人家的小姐，便是看着在单薄的，单论生育这件事，一定会强过同等身型年纪的富户小姐。 这就是时常能听到镇里那家大小夫人又难产，但很少能听到村里那家小媳妇死在产床上的原因。 当然，有也是有的，胎位不正的便是农家女子也生不出来，但这个人是张氏的可能很小，第一她身体好，第二，她前两胎都顺顺当当的，若这种事真落她头上，谁也没办法。 所以，张氏连生两丫头，并间接这么大她都没担心过，更没操心过，老四媳妇这都没点影响，她却开始担心的原因。 心思回转，李婆子越发忧虑起了：“若是像你们说的，明年灾情都不容易结束，老四是断不会让他媳妇生娃的，她们没有，老二媳妇心里多少会好受点，可往后终究是要生的” 张氏嫉妒心是重，不过，与老婆子比，他倒是不担心以后。 “出去就分家，老四手里有钱，往后与老二挨着住的可能不大”离远了，你就是想做个坏也难了。 提到钱，想着昨天张氏说的那些话，李婆子不由转移了注意力：“虽说让她们出门的最终目的是淡化老四媳妇的不得当，但见识也是涨了的，可同样是一个栅栏里的，杨家，关家，林家的媳妇都在老四媳妇的提点下，都明白了粮食的重要性，明白了人性的可怕，为何，她还一心是钱” “？” 老大家的孩子跟他们一个帐篷，人回来了放心了，觉来得快，昨天晚上都没来得及说。 在老头子的目光里，李婆子将昨天下午的事说了遍，更表明自己的心塞。 思腹良久，李老头最后分析出：“老二只会憨苦，能不能被官府用上都谓可知，而她，有些田地定然能照顾妥当，但固守是可以的，开源却困难，现在就不同了，只要我们一句话，她们进进出出几趟就能给家里存下一笔大钱” “大家一起挣的钱，我们便是在偏心也不能分均不平，她这是给往后分家打基础。不得不说，她是真会算计” 偏头看着老头子，李婆子良久才找回声音：“就说她心思重，这每句话说出来都是有目的的···”喋喋的，李婆子顺便将老四媳妇娘家的事说了。 原本，媳妇怎么样，媳妇娘家怎么样的话不该他们做公婆的管。 媳妇怎么都是儿子的事，媳妇娘家就更是，可无奈就无奈在如今儿子都不在，而老四媳妇的来历很不正当。 没媒，没聘的，人家就说没嫁人你也没办法。 “老四有心去京城，若是到那天，我们就往京城去，不说以后都见不到，但京城够大，想遇见都不容易”若老四媳妇传信，那就没办法了。 老头没说的那句，李婆子从老头子黯然的眼眸里看出了端倪，想着大姑娘说的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门的话，她心头又是一阵不得劲。 第一百二十五章小小的报复一下 瞧着老妻满心忧思，李老头叹出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能做的不过提点一二，提点了，就看她们自己了” “你别管我，我都明白”不过是想不通自己运气怎么会差成这样，三个儿媳妇两有毛病，剩下这个怎么都好却有那样的娘家？！ 七八天没上水，麦地又干了，想着今天将草给拔干净，明天就能浇水，李婆子便安排着李小姑做饭。 眼瞧着饭都做好了，人却没回来，心有余悸的李小姑撤了火便带着孩子往麦地来。 瞧见孩子们，李婆子问：“都好了？” “好了，我将火都退开了”李小姑看着不多的面积，直接蹲了下去，见她动手，大朗，二郎，大丫都下了田。 八九岁的二郎，大丫都能用了，更不要说已经十岁的大朗，他不止手脚麻利还能一边看着三岁的四郎。 有孩子的帮忙，天麻麻黑时，李老头等人得以歇工，见隔壁栅栏的都吃了饭来收鱼篓，李老头让老姑娘去拿盆，跟着将鱼篓收了一遍。 相比昨天，今天多出不少鱼，因为今天早上，他又放了四个鱼篓。 李老头端着半盆鱼回来时，回热的汤菜刚刚好，一家人吃罢，他又开始编鱼篓，而女人们，秦望舒收拾碗筷，李婆子跟张氏带着孩子们收拾大小鱼，将之能烤起来，不能烤的油炸。 终于上了帐篷，秦望舒迫不及待的拿起小黑送上帐篷的储物袋，带着小黑进空间。 “让我瞧瞧你都····”哗啦啦一下将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部给倒出来的秦望舒，出口的话被一条挂在盆架上的肚兜噎了回去。 不管这肚兜有没有被人穿过，但就它的出现就让她想入非非。 “你还记不记得这是哪里来的？” 盯着主人手里的小布片，小黑毫不迟疑的放出影象。 王惠？！ 她怎么会在秦家！？ “这里，找一找这个人的其它图片” 秦望舒话落，图片定格。 看着趴躺着，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的王惠，秦望舒更奇怪了。 在秦家出现的马家媳妇，还这么憔悴，这是马家出什么事了？ 蓦然，她想起几次三番去找她的秦家人，以及秦夫人看似开解实则怪罪的话语。 “难道是打架的事被马家知道了？！都这么久了，应该差不多了吧！”唯一能想到王惠出现在秦家的就只有这个原因，而马家知道了才会让王老太婆那么气愤的去找她。 并不知道王惠伤了人并被马家休弃，秦望舒自然只能这么想，而配合着王惠此时的情形，她差点没按捺住让小黑去拍进展的变态心理。 腹诽着自己还要去扫山，小黑留守比较安心的秦望舒，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如山的物资堆上。 视线扫过桌椅板凳，宽榻，矮几，衣柜屏风，渐渐的，秦望舒注意转移成功，心思不再在王惠身上。 “你可真是够敬业的，居然连夜壶都给人家偷了”还好没有东西，不然，她就不只是嫌弃了。 看着主人将那还蛮好看的铜壶丢开，小黑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将秦勤之外的其它人的东西都拿回来？” “呃~”秦望舒默了，她是那么说了。 “有些检测出尿酸，尿素成分的我都没拿，那些有水又没有盖子不能盖紧的我也没拿”小黑表示，自己拿东西还是很机智的。 目光斜斜看了眼倒斜的面缸与挂在面缸上的袜套，秦望舒嘴角狂抽。 夜壶也就算了，没尿勉强还能接受，毕竟离得老远，但这让袜子熏了的面粉要怎么下口。 “算了，又不是没吃的”乒乒乓乓的，秦望舒规整起来，将各种物品归类。 瞧着几匣首饰，数千两的一票，大小不一的银锭，秦望舒呵呵只笑，而后目光落到几十大箱子的衣衫，棉被桌巾门帘上。 趴伏的王惠只穿了件单衣··· “忘了让你拍点她们的惊慌失···呃~” 话都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了秦府一角，然后几近禁止的画面突然被一声惊叫打破，而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扰乱院落的安宁，最后，主屋里走出了吉祥妈妈，跟小侍女小萍，在两人确定了院落里没有外人，院门拴得好好的后，只穿着亵衣的秦老夫人打开门缝，而后，西厢里王老夫人，王芸两人以及东厢里一瘸一拐的王惠都来到秦老夫人身边。 画面一转，庭院变得宽大许多，而这里，有秦夫人，王家夫人以及秦晚秋，随着她们眼神看见的是秦夫人身边的妈妈菊清，侍女情岚，以及秦晚秋身边的两小侍女，瑞香跟丹桂，他们四人紧紧贴着木门像是在听什么。 紧随着画面的速度，翻过门楼的小黑出现在外院，一身靛蓝的秦勤从一倒座出来后进入另一间，而后进进出出将外院里的所有房间走了一遍，紧跟着他的他侍从秦霄。 从头到尾，王家父子及其小厮都站得远远的，都没干跟着秦勤的脚步看两眼。 “孬种~”不由自主的，秦望舒就嘀咕出来，而这时，画面跳跃，一条被巨大绿色占据的巷倒出现了。 “哇哦~~”赤炼果然很智慧，秦家的大门正好被颗圆葱怼着，里头的人便是想找个缝隙都找不到的那种，而整条街，被一颗挤一颗，一颗摞一颗的圆葱挤得满满当当。 “应该有味了”葱叶瞧着已经腐烂了。 几句呢喃里，就是这句都带着幸灾乐祸，小黑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影像一关，瞅着笑得得意样样的主人。 被小黑那一双幽冷蓝眸盯着，秦望舒的得意戛然而止。 “我知道我很无聊，但人就是这么无聊”臭一臭又臭不死，将秦家的东西都拿了却留下秦勤的，饿死是不可能的，不过是让某些人心痛，心惊而已。 拾起空了的储物袋，秦望舒走向果林。 “我会让农业机器培育些麦苗，菜苗以及果树，下次飞船回来时会让它带着机器种到各个国家以及部落，族群去。若是到时候它们能带回些其他国家跟族群依赖的主食种子，我会尽量播种” “我，毕竟只是个人，在知道未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时，我能做的，在我看来只有这些。或许你觉得我不够努力，甚至很消极，但你们不可能永远存在，世间也不会在每一次的灾难来临时出现救世主，或许，你觉得我对未来不够负责，但，我个人觉得，任何物种都无法长期依靠外来助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好气 她知道，她拥有的这些能做的很多，但她更知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植物，只有学会适应自然，才不会成为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一员。 她清楚，自己就是做在多，会在未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但人性使然，她能看着江河干枯，能看着动物的声影消失，但无法看着人因此次灾难大幅减少，所以，她作出了这种让谁都觉得她足够圣母的决定。 而小黑它们是出自星级时代，拥有自我认知，能够思考的人工智能，对它们来说，帮助人类就是它们的使命，可程序书写的使命在自我意识前显得脆弱，这也就是小黑会为她猎杀，为她去做别人看来的错事的原因。 它们，并不是死板的，它们有它们的思想，会被她影响，所以，她应该用对人的态度对待它们并引导它们。 “要出去吗？这里很无聊” “外头有小霸” “·····”意思是不去也没关系。 虽然看不出自己的这些话对小黑造成的影响，但小黑又恢复懒猫形态，这足以说明，它对她产生的怀疑感消失了。 心头腹诽了句猫保镖跟人保镖差不离，同样得交心的秦望舒一心摘起果子来，而这一摘就是近两个月。 “呼~该出去了”吃了顿杂锅菜的秦望舒，只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在不出去，就要疯了。 亲眼看着一个女人从怡然自得倒神经兮兮，自个说来自个笑的小黑决定，在不跟她进来这么久。 谁知她下次会不会突然觉得它皮太软，将它的皮给剥了。 不知小黑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秦望舒，出了空间并没有直接睡下，而是骑着小霸去找飞船。 然后，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的铜器，居然不够启动一次飞船的，若不是飞船本来配置的燃料能支持它们绕着星球飞数千次，她保证，什么看不得人死的话她都会收回。 她不想看着那么多人死去，也得弄得到足够多的铜，启动得了飞船让它去撒蔬果粮食啊！ 看着出门时还精神抖擞的人蔫巴巴的回来，小黑直接连接小霸，然后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对秦望舒升起了十二万分的同情。 在没有铜元素的星球上，无法使用飞船，没什么遗憾，在有铜元素的星球上无法使用飞船就有些让人恼火了。 心头郁闷得要死，秦望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李婆子的动静，干脆起来。 “怎么这么早？”说着，李婆子就见小儿媳妇充满血丝的双眼：“老四他们~” 那个又出什么事被她噎下，因为，张氏转身下了了。 “昨晚吃太多积食，一夜没睡”仿若没听到李婆子那半句话，秦望舒揉着肚子直喊难受“娘，我昨天吃下去的都还在肚子里头，您早饭别做我的，我实在是吃不下” 下到地上的张氏正好听到这句，只见她笑意盎然的：“也多亏了小霸，若是在外头，那里能有吃不下的情况” “可不是”秦望舒笑笑说了这么句不痛不痒的。 看着两媳妇一个烧火，一个倒水，李婆子这心并没感觉幸福什么的，只有不安。 “老二家的，你烧着水，烤点鱼，我去摘菜，老四家的端着盆去瞧瞧鱼篓子，时间太长死了的鱼太多，还是早晚取一次的好” 若光烧水，老四媳妇最合适，但若烤点鱼来吃，那就得她或老二媳妇才行了。 那烘烤了一个晚上的鱼并不是都熟了，得有做饭经验丰富的人去判断大小的鱼谁熟了谁没熟，还得储存经验十足的人挑选出那个更适合放久些。 她想出去择菜，自然的，这留下的人就是老二媳妇，而怕死鱼太多，取鱼这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就很适合积食的老四媳妇去做了。 李婆子安排得太合理，合理到秦望舒都没感觉到老婆子的私心，于是，在老婆子抱着一捆菜叶来到跟前时，她都只有老婆子来看收获一个想法：“果然像爹说的，鱼晚上比白天笨” 看着这没心没肺，开心今天收获不错的小儿媳妇，李婆子心都要操碎了：“先别弄，我先跟你说个事” 侧头看过来，就见李婆子将菜放下，帮着忙将鱼篓绑好。 “以后不会再让你干承头的事，回头我找到时间就让你三姐跟小妹将空间带上，你的，你也快些戴上了，这样往后扫山就可以悄悄放点东西进去，便是柴禾也多捡点” “这往后，早上的鱼我都会来取，晚上的你爹会取，能带着孩子时你就带着孩子，别来弄这些，便是菜地也尽量别去，而张氏，她惯会哄人，你可千万别被她的表现哄了，不然，以后她能坑死你” 眨巴着眼，秦望舒想着，老婆子说绑定空间石都是附加，这小心张氏才是主要。 果然，只听得李婆子继续说道“你别瞧她那样，她嫉妒心可强了，而除了好胜，她还十分忧心生育，她娘家姐姐全都没儿子，便是娘家的独苗弟弟也是过继的” “听闻，她娘家那过继弟弟原家三儿子都去了，与她娘家整天闹官司，她那般想存钱应该就是想要帮衬娘家” 没有像以往一样的点到为止，更没有半点避讳，这次，李婆子不仅将张氏的底给掀了，还将张氏娘家的情况扒了个底朝天，然后表明两老的立场。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二的媳妇，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已经给她们做了一回主，这要是在强迫他们太不像样，在来，家里孩子这么多，总不能让他们都没有娘” “和离在农家已经够新鲜了，若是一家还出两和离的，咱老李家孩子们可怎么办，毕竟，人与人都是不同的，你觉得这样，她觉得那样” 瞧着李婆子眼眸里的忧虑，听了她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秦望舒没有隐瞒：“我被害过，最是小心，若不是顾忌大丫，二丫，我才不会给她好脸色，娘不用担心我会头脑发热，我这人，很多时候都是记仇的” 为了不让两老的自责，她没说自己是因为两老人才跟张氏虚与委蛇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没见识 没有从小儿媳妇眼里瞧见敷衍，更没听到迎合，埋怨，有的只是陈述以及表明的就事论事。 李婆子高高挂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都明白就好，都明白就好！”两个里还有一个的明白理智的就好，她也就放心了：“我去洗菜，你慢慢弄” “嗯”点头送走了李婆子，秦望舒看着平静的水面良久，而后将剩下的鱼篓取了。 将大半盆鱼抬到出水口，洗漱了下，秦望舒回到栅栏拿刀，这时，各家的女人基本都起了。 瞧见秦望舒，一个个的都有些讶异。 “老四媳妇今天怎么这么早！”杨婆子一不小心就将心理话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尴尬。 含着笑，秦望舒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家今天要浇水，我想着今天帮忙浇了，明天就能去山里看看” 地都开在水潭边，都高于水潭，想要浇水，靠近水潭的得用长瓢从水潭里舀来洒，离水潭远点的，各家沿着田埂子挖了水坑，虽然也算方便，但不能沁泡，这么洒一次并不能管太长时间，若是只有两老，洒一回得两三天工夫。 闻言，杨婆子眼睛一亮，去山里看什么看，当然是想去扫山的意思。这年头，谁会嫌吃的太多，能去当然是要去的：“我家的地前两天才浇过，正好长瓢闲着” “那感情好，我正好能借一个来用用”现在的她要帮忙浇水，两老都不会反对了，毕竟，张氏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 果然，一边的李婆子听着什么都没说，因被老爹，老娘般自己浇的水还没完全干透，想捞点淤泥埋一下菜根的李大姑放弃了今天的工作，而挑选出考好的鱼的张氏嘴角微微翘起。 能去山里就表示有吃不完的粮食，有足够多的粮食就能让老婆子像钱看。 心愿得以满足，张氏对于水都撒不远的弟妹也多了一丝丝包容：“弟妹，你洒近的，远的我来” 瞧着挺简单的一个事，到自己手里却发现需要使大力气的秦望舒心有余，力不足，就是想跟张氏一样一瓢水就洒在田中都不能，而发现四嫂浇边上，二嫂帮忙浇田中的李小姑，跟着借来了长瓢，站在姐姐前头，跟着往近处洒水。 瞧着小姑干得起劲，大朗，二郎也参与进来，跃跃欲试的三郎被勒令帮着大丫，香香瞧弟妹，只能在田埂边干瞪眼。 中午，大家都回栅栏时，李婆子带着李小姑一顿忙，而趁着家里人都在外头的空挡，她将李小姑喊上帐篷。 因空间石的神奇，久久不能平静的李小姑一不小心将饭碗摔了，惹来了自家老娘的恨铁不成钢，而后，她开启了做啥啥不行的捣蛋模式被驱逐出了浇水队伍。 瞧小姑那魂不守舍的往茅房跑的架势，秦望舒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拒绝了李婆子几次去休息好意的秦望舒，在晚饭前提议让大姑姐去帮忙。 对于秦望舒的提议，张氏并没有异议，毕竟没剩多少了，浇了就能坐等吃饭，然而，当孩子都歇了碗却不见大姑动作时，她只能按捺下心头的不舒服，收碗洗碗。 都知道明天女人们要外出，今天各家都没泡发栗子，天黑没多久，这边就没有动静了。 进了空间，想了想，秦望舒用小剪刀扎了下，将一棵空间石绑定，戴好，而后盯着在不用停机的机器们片刻后一个闪现，来到放养鸡鸭的山谷。 鸡鸭蛋是不捡不行，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空间被它们破坏，而存起的鸡蛋也不能乱倒。机器在小心也是机器，那么一到，坏的会心疼死她，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边捡边换。 只要这交换系统在，能量石，保温瓶这些不能卖都能交换，而相比品种单一的交换物品，多种更受欢迎。 虽然，看着不用吃也不缺吃的宇宙跟末世都只想要蔬果，鸡蛋，但谁能肯定下次系统刷新时的好友们不稀罕。 心头期待着，秦望舒在空间忙了一整夜，在出来，她精神饱满而此时，树下传来一阵栗子的香甜。 扫视了一眼，肯定小儿媳妇没有了黑眼圈，李婆子这才欢欢喜喜的烙栗子饼。 微微有些稀的面糊被薄薄的摊开，淡淡的香甜里一个个小气泡收干水分，轻轻一抠一扯，整张薄饼就被扯了起来，翻来覆去的，李婆子贴了几次便起锅，而后，第二勺面糊下锅。 就这么瞧着一张饼出锅，秦望舒不由诧异。 “栗子面也能烙饼？！”问题是烙出来后一点也瞧不出它是栗子面烙的！ “噗嗤~”掌着火的张氏是真忍不住，可也在笑起时收敛。 在她心里，这妯娌是非常小气的，若是被她这一笑而不打算出门，亏的就是她了。 以己之心，度彼之意的张氏连忙解释：“我没笑弟妹，我是想到一则大丫小时候的趣事了” 笑就笑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之前连栗子菠菜窝窝都没听说过。 除了糖炒栗子，就没怎么吃过栗子做的东西‘就算吃过也不大记得’，更没有继承到原主关于栗子糕之外的任何讯息的秦望舒，若不是知道家里没面也没有杵臼，无法将麦粒加工和这不容忽视的栗子香，她都不会肯定这就是前两天捏来晒的栗子面。 没有一丝尴尬，更没有半点怀疑。她只是平静的问：“什么趣事？” 张氏见敷衍过去，忙说：“二丫出生时大丫瞧了一眼就说丑，她爹与她说妹妹跟她一个样，把她给气哭了” “没发现她挺爱美的”大丫，你知道你娘在糗你吗？ “可惜长得随我，不好看”说着，张氏抬眼，想看看自己的草帘到底栓没栓上，就见大丫趴在帐篷边盯着自己，眼里都是对她这个母亲的控诉。 完全无感，张氏只问：“二丫醒了没？” 刚被自家娘打击了一把的大丫，闷不吭声的退了回去，张氏无语。 女孩好看有什么用，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收回目光，岂自去洗漱的秦望舒腹诽：连哄都不哄两句，她是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实锤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胳膊往外拐的张氏 瞧着慢悠悠出门洗漱的小儿媳妇，李婆子：“·····” 五谷都不分的人不知栗子面能这么烙饼也正常，有什么好笑的，而笑就笑了，何必这么掩饰，都不知道你这么掩饰更显心虚。 至于小儿媳妇，真心不知该怎么说她好····应该庆幸她够大度，不然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一架。 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 大清早就感慨了一波的李婆子烙了不少栗子饼，出门的秦望舒四人，当然也就每人带了好几张。 因想多存点东西，这次李婆子让李小姑都跟着出门了，所以。老李家现在出门的有四人。 对于出门，这边栅栏里的都心照不宣，隔壁的因秦望舒昨天说话声音不大没听见，于是，出门时，隔壁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小霸不见，第三天傍晚女人们背着重重的背篮回来时为止。 “太过分了，一次两次的收拾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干出悄悄走的事来~~”插着手，许婆子站在自家帐篷上看着隔壁欢天喜地的众人。 黑着脸，许老头心里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对村长的不满，对李老头的仇恨。 一家人都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若都这么小气，谁还有亲戚。 “行了，你别骂了，回头好好盯着她们，看她们什么时候在出门” 什么时候在出门！ 眼珠子一转，许婆子嘴角笑意浓了起来，然而第二天她没等到人，第三天这边全部人家的年轻人都跟了出去。可见，打着这个主意的不止她们一家。 就等着满筐栗子的许婆子这两天走路都带风，于是，当第三天傍晚媳妇们回来，倒出不到一盆的栗子时，她下巴都气掉了。 “你们个个懒婆娘，一去三天却才捡回来这么点东西，你们这是去春游还是咋地？！” 许家大媳妇正好离婆婆最近，老婆子抬手就指在她脑门上，让她就是想不作声都不行。 “娘，现在我们去的山太远了，走路就差不多一天工夫，而隔壁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咱都等着捡栗子，没要核桃松子那些，结果没碰到栗子林~~” 见老婆子眼睛瞠得老大，仿佛马上就要冲到隔壁去，许二嫂立马帮腔：“娘，你都不知道她们有多可恶，自个捡核桃松子却不跟我们说，不只让咱家损失，还让咱这边的全部人家都损失了” 肺都快要气炸了的许婆子推开包围着自己的儿媳妇们，一家家看了个圆，然后嘴里念叨着：“好好好，好你个老李家的~~” 不知婆婆憋什么大招，各家媳妇只是在各家当家做主的聚在一块讨论时可劲吃喝。 隔壁真没个好人，一个个的不止带肉干，还带饼。 问题是还吃给她们看，让她们这些只有一壶水的干瞪眼也就算了，在她们喝完水时居然都不分点。 被隔壁两次背回的栗子数量冲昏了头脑，一群人商商量量后一致决定去隔壁低个头。 不管怎么说，有钱的才是老大。 然而，当瞧见隔壁也不算多，老李家更是只有自家一半数量的收获时，心情更差了。 就她们先背回来的两筐就够她们白跑十回八回。 “村长，你常说咱一个村的，不关照着像个什么话，如今，孩子们都在外头，咱不能这么僵着” 对于能屈能伸的许老头，村长已经没了耐心。 看着话都不想回自己一句的村长，许老头一个恶气堵在胸口，然而，村长理不理他都没关系，只要李老头理会就行了，于是，他转头对李老头说道：“李老弟，你就忍心看着咱一个村分成两半边？” “呵~”回他一声冷笑，李老头吆喝：“都休息了，明天还要干活” 老李家被众人包围这种事已经发生了无数回，孩子们都见怪不怪了，一个个听话的爬上树。 抬头看了眼小霸，村长也吆喝着自家人，而后就是老财爷爷跟林旺叔。 有小霸，女人们宿在深山老林都没问题，更何况是许久不见动物的这里。 眼睁睁看着几家人收拾好东西上了树，许老头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快要奔腾了。 “哼~”重重一哼，心里升起某个想法的他转身离开。 你看我，我瞧你一会，其他人也只好离开，出去时还有人故意扯开栅栏，诅咒晚上有什么来霍霍。 一点面子没讨到，隔壁的并没有气馁，在这边又一次出门时她们依然跟上，而这次，她们有了明显的仇视心理，故意的，一人守一个，在见到干货时故意故意的去抢。 又一次被抢了扒拉出来的核桃，秦望舒冷冷一笑，而后大喊：“小霸~” 吒···· 小霸应声而下，威风凛凛的落在秦望舒身边，然后在秦望舒丢下背篮扑向大地嫂子时先一步将大地嫂子掀翻。 没想到人家居然会动手的大地嫂子，被掀了个猝不及防更被秦望舒骑了个措手不及。 “秦氏，你~”大地家弟媳妇惊叫着想要来帮忙，可她一动，杨家三嫂子便是一扯：“想死？” 大地家弟妹错愕：“？？！！！” 笑笑的，杨三嫂道：“小霸很护短，上次江氏对老四媳妇动手，差点没被啄了心” “呃~”竟然有这种事？ “啊~不要吃我，不要啊~~” 思绪被惊叫声打断，头皮发麻的，她看向右前方，就见二妹妹被小霸踩在爪子底下。 大地家人口不算多，除了一个弟弟就是三快能嫁人的妹妹，为了能多挣钱，三个妹妹都很积极，所以，当看到自家大嫂被打时，她们都一涌而上，于是，在其中一个的撕心裂肺里另外两个都忘记抬脚了。 也到这时候，她们才想起，小霸是老虎都能吓走的猛禽。 同时，也发现其他人看好戏的目光。 “弟妹~毕竟是一个村的”张氏小心的喊着，那模样仿佛怕及了小霸。 正被大地嫂子扯住衣领的秦望舒内心一个呵呵呵，反手抓上大地嫂子的手指。 “啊~姓秦的···放手~，你放手~~啊~~”只觉得食指要被掰断的大地媳妇哭喊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欺负人谁不会 就着她一推，一送，秦望舒冷看着抬眼充斥着恨意的大地嫂子。 “毕竟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次，就警告一下，若是在敢有下次····”秦望舒的话没说完，但那眼神足够冷厉，让大地嫂子不由一股心寒：“我怎么了我~” “你怎么了？”反问出来，秦望舒瞥向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姑娘身上：“你们都怎么了，各位心里都有数，往常，看在一个村的分上我懒得计较，今个，我就声明一下，我不是村长，没有义务帮助谁，我不是官府，没有责任保护谁” 说完，她抬手一挥，让小霸离开，然后看也不看大地嫂子的背起篮筐，捡起栗子来。 见她翻找着洒落的栗子，几家女人都帮起忙来，一个个都心照不宣的将大地嫂子的栗子丢进秦望舒的篮筐里。 “你们~”抖着疼痛的手指指着杨家大嫂，大地嫂子脸都给气绿了。 “怎么了？大地媳妇？”温和的问着转头，关三婶明晃晃的将一把栗子丢进秦望舒的背篮。 看着关三婶的动作，大地媳妇瞠目结舌，居然将她的栗子都抢了！ “你们欺人太甚~” “大地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你跟老四媳妇闹是你们的事，怎么能一耙子打人的将我们也给怪上，帮你捡东西还有错了”将两核桃丢进大地嫂子背篮，关三嫂一副的好心没好报。 大地嫂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嘴上，关三婶说着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手里却做着坑害大地嫂子的事，然而，便是都觉得过分也没人嚷嚷。 不见动物不代表没有，而这一闹开，谁都没有那个自信说出事时姓秦的还能提醒一声，一个个的，那里还敢帮忙。 对于隔壁已经忍耐到极限，秦望舒不在纵容，再再次动作时，直接安排大家尽量挨着，不给隔壁的见缝插针的机会。 瞧着小霸盘旋的面积，没几个敢离秦望舒等人太远，于是，又一次没能带多少收获回去的媳妇姑娘们又被骂了。 被自家婆婆打两巴掌还不够，还得被其他十来个婆子骂的大地嫂子恶向胆边生，在秦望舒她们再次出门时怎么都不肯去。 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出个什么事的部分人有样学样。 发现隔壁的闹腾，秦望舒这两次出门故意往动物多的山边去，接连被吓唬了几次，在出门，隔壁一个跟路的都没有了。 这天，她们回山里的第三十八天，半夜悄悄给小霸拿储物袋的秦望舒，终于得到李江等人清理完圆葱的消息，同时也得到江边搭建的渠道竣工的消息。 因康王的过于小心，李江等人只能在晚上运输圆葱，而紧接着的晚上维护江边治安的工作，让他没能在预计时间里将栗子树转移出来，更没能在康王举行祭祀的当天晚上去倒营养剂。 听到李江没空，没能在祭祀时去倒营养剂的话，秦望舒就是一阵嘿嘿。 李江整天让赤炼跟着康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城外田庄什么时候进水，又怎么会不知康王想要得到的神佑之人之名。 明显的，他就是故意的，尿遁的事他还做少了？！ 便是不能全部一夜完成，随便弄几颗栗子树出来还是可以的。 收敛笑意，秦望舒小声道：“告诉他，我们今天出来，才到地方没多会，怎么都得后天回去，让他准备着，大后天晚上去弄” 府城外江边，听到赤炼的传话，李江差点笑歪了嘴。 昨天晚上没有奇迹，康王已经心急如焚，今天晚上若在没有，他口里怕是得起泡，那里还喝得下去酒水，至于之后他的合理解释，至少要让他们头疼一下。 “告诉望舒，都准备好了，不用担心”以尿遁，离着大队人马老远的李江满面桃花。 做着传讯器的赤炼跟小霸兢兢业业，直到关三婶起夜发现秦望舒不在喊起来。 “我在这~”大声回答着，明亮的月光下秦望舒站起，装模作样的提裙摆。 闻声而来的关三婶瞧见小霸身前走出来的秦望舒，不好意思了：“没瞧见你~” “见大家都睡得熟就没喊”有小霸守着，她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从隔壁的没来后，她都让大家一起睡，好方便她转移东西。 拍怕裙摆，秦望舒那叫一个自然，半点心虚都没有：“要不要都~” 醒了，那就都放个水，以免待会又吓到人。 心里这么想着，瞌睡被吓醒的女人们解决了下又去睡，而这次，众人都一觉到天亮。 又是劳累的一天，之后一夜安睡，然后回转。 半夜时分，走得小腿突突疼的女人们终于到达。 知道媳妇们会回来，各家都炖着肉干。 渴了半夜的女人肉干都不觉得香，一个个的只灌水。 “以后别这么赶，半夜危险”听到声音下来瞧情况的老财爷爷，背着手走了过来。 喝够了水，拿起一条肉干吃的秦望舒见正好，说道：“有小霸倒是安全得很，就是跑太远了不放心这边” “咱这许久都不见东西了，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意思容易让人误会，他又连忙道：“各家的干粮应该都能吃六七个月，若是加上今年的收成，明年一二月都不用担心” 青白菜因为天气，气候的原因基本开花了，在想修叶子来吃都没有了，而茄瓜收获不大，填补不了多少，至于小麦，在过两月基本能收，没有男人们，差不多能埃到下次收成。 按照计划，六月前出去，七月怎么都将下一茬种了，添补些菜苗绿叶，便是今后都没干货了都能基本接继上。 在隔壁削尖脑袋想要挣钱时，老财爷爷的想法显得那么的难能可贵。 “这两天走实在了，脚心有点疼，就休息几天，等过几天，能在捡点回来就在去捡点，不管怎么说，能多点，心里总是能安点” 便是好年景都希望家里存粮多些，更何况是这种时候，只是：“你们就看着办吧，想歇就歇，想去就去，不过，别在这么赶了，这么赶就是大男人都受不住” 知道小儿媳妇为何会这么努力，李老头淡淡说了句：“今时不同往日，家里有那点银子，出去时能多少买点填补，你们不用担心，不需要这么苦” 第一百三十章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一点都不苦~”就怕公爹一句不许在去了，张氏忙不迭插嘴：“银子存着总有用到的时候，这会，田里不用见水就拔草，咱就是不去也只是闲着，到不如多走两趟，让以后宽裕些” 深刻明白公爹这是怕苦了妯娌，张氏心头虽然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假装不在意，而这一说后不见公爹说什么，心头骂一句偏心眼，她只能拿出孩子她们爹来。 “爹~孩子她们爹跟大伯，四叔都挺有谱气的样子，以后不知用不用钱，若是手头没有点，耽搁了可就白瞎这份机会了” 做爹的怎么可能不希望孩子好，可要使银子的差事，断然不能。 只见李老头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语气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厉。 “他们不是立功去了，是补过，而咱不过贫苦人家，那里有银子使，在来，他们兄弟不过有把子力气而已，便是出息了也得实实在在做事，那岂子用钱的事，不做还能好生过活，做了就等于找死” 心里想着各种走关系，让自家男人出息点的张氏错愕了。 她一个粗鲁妇人都知道官字两张嘴，想让孩子她们爹走长远点必须动点手头，他李来银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是，他就不想让大伯跟孩子她们爹出息，只想老四上天？ 老四手里有钱，想怎么疏通就能怎么疏通，而他们两房，必须攀附老四过活！ 全然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张氏的心里只有公爹对自家的不公。 心头也觉得张氏不正当，连这种想法都敢有，老头子提点得对，可瞧着张氏寡白下去的脸色以及眼眶里倔强的泪花，李婆子这心就一阵搅和。 这人啊，不怕混的，不怕恶的，就怕这人混在心头，恶在骨子里。 表面什么都好，背地里下得了黑手做得了绝事。 心里又升起股对老二的亏欠感，李婆子插嘴道：“你急个什么劲，老二媳妇说的是若他们兄弟有出息，咱得在府城落脚，咱家的孩子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若咱不在他们身边，在好的差事他们也不会要，这在城府里落脚得多少银子” 被老婆子掐了几把的李老头，心里一阵问天。 这都是什么事啊，做公婆的得时刻照顾做人媳妇的脸色心情···真真是作孽！ “是我想差了，老二媳妇，你别往心里去” 瞧着公爹被婆婆教训得一愣楞的，张氏心里并没有舒服点。 婆婆愚昧无知不代表公公同样憨蠢，在来，便是想差了，他那话的意思也是不准孩子她们爹使银子。 而公爹向她一个做媳妇的低头，这得让老财爷爷他们怎么看她。 心头各种怨气纠结着，张氏却不得不深藏着“爹说的什么话，都是媳妇没说明白，那里能怪爹” “不怪就好，你们赶紧的吃，都累实在了，赶紧吃了赶紧休息”心累的李老头摆着手就去收拾背篮。 而老财爷爷，瞧了这么一出，只觉得李老头越活越回去。 都说一代的媳妇，三代的主婆，这人娶不对，害的可不止儿子这么简单。 她们两口子或许觉得忍忍就过了，可这张氏，并不是知人恩德的人，不然，出去了这么一趟，还明知道是让她们出去做什么的情况下，怎么还想着捞钱！怎么敢想走银子这种事！ 因老财爷爷的走动，关家基本注意着老李家，而秦望舒一说话，村长，林旺叔都靠拢了过来，其他两家的人都关注着秦望舒。 这不，张氏的言论就落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进了所有人的心头。 催促着，没多会，帐篷下就安静了，而这时，帐篷里窃窃私语开始。 累了一天，秦望舒爬上帐篷平躺平，根本没心思去空间了。 然而，就在她快要睡着时，耳边响起小黑的声音。 “她们都在讨论你二嫂的三观” “······” “你婆婆在哭” “······” “村长，林旺还有关老大都在跟自己媳妇说要让小辈担心着点张氏，张氏的野心太大了，会害人” “不是会害人，是会连累别人”瞌睡突然飞了，秦望舒抱着小黑进空间。 张氏确实精明，也确实能干，可惜，她命不好，生在农家，格局太小，无法让她发挥。 便是想到使钱，老李家那点钱能起到的效果也不大，而若有人瞧得上这点钱，老李家就该注意了。 因张氏，心里有点烦的秦望舒忙了这个忙哪个，一直到实在睁不开眼皮才出去，一觉直睡到半响午。 “锅里有鸡蛋”一见小儿媳妇，与杨婆子几人聚在杨家帐篷底下剥核桃的李婆子便招呼。 知道孩子们趁小霸在，去扯柴火或做什么，秦望舒并没有多问，只是在喊了人后说了句先洗脸便出了围栏。 水边，张氏与隔壁的许家三媳妇蹲一边洗着衣衫，见她过来，原本欢笑的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张氏有些不自在的招呼道：“起了？” “嗯”淡淡的，秦望舒应了声，而后岂自洗漱，对于哼哼唧唧横鼻子竖眼皮的许三嫂视而不见。 很是听话的不去看鱼篓，田地的秦望舒远远看了眼麦地，回到围栏便掀锅盖，而后坐在李婆子身边看几位婆子剥核桃，松子。 瞧着她一颗鸡蛋吃半响，吃完嘴边还连点剩余都没有，几个婆子不由感慨，教养不是人人能装的，这秦氏，便是如隔壁骂的那样装模作样，也装得这么的自然，作得这么的优雅。 她们，便是装模作样都装不出来，作不自然。 不知没什么胃口的自己让几个婆子又感慨了一波，秦望舒拍拍手想要加入。 然而，她一伸手，李婆子便出声道：“这会不用你帮忙” 秦望舒：“······” 这会不用，等介意的人回来，她在装装样子。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两回了，所以，不用二话她便明白了，可这不是自家帐篷下，人也不止她们两。 老婆子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 老婆子都不怕丢人，秦望舒就更不怕，收回爪子就这么撑着手看着，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问题 瞧她看的无聊，关婆子站起回了趟帐篷，没多会，抬着个碗回来，递给秦望舒。 “尝尝” “点心？！”盯着碗里，三块曲奇大小的淡黄小饼，秦望舒诧异出声。 见她这么吃惊，李婆子解释道：“栗子也可以做栗子糕，只是麻烦点” “···娘，栗子糕我还是吃过的”满头黑线的秦望舒诺诺道。 她只是好奇关婆子怎么会有糕点，至于栗子糕三字一出，她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瞧着她这一脸的我也是见过世面的摸样，关婆子不由打趣：“这栗子糕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唯一大小都能吃两块的点心，你娘怀疑你没吃过也是应该的” “糕点不就那么几种，秦家就是在有钱也买不来没有的东西呀！何况，我不过瞧人脸色的小庶女，别人就是吃好的也不见得会有我的份，我能吃的最多的也就是栗子糕了” 没人能将自己庶出的身份，被忽视或针对说得这么的毫无芥蒂。 可也就是这样的坦荡让人更加心疼。 这是经历过多少失望，才会有的麻木！ 心里，李婆子再次肯定自己要对着小媳妇更好。嘴上则说道：“你老财爷爷牙口不好，往年，关婶子家里都会存些栗子，隔段时间就给他做两块，这栗子糕，关婶子做得可以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你瞧瞧，抵不抵得过铺子里卖的” 突然让几位婆子满眼心疼的瞧着，秦望舒心里一句会哭的孩子果然有奶吃。 捻起小小糕点，她小心的咬上一口，而后点评道：“不甜，不腻，不干，不黏，刚刚好，很适合老财爷爷的牙口” 适合老财爷爷，却不适合拿去卖。 心领神会的，关婆子并没有失望，只有浓浓的可惜“以前，我家有两窝蜜蜂，作糕时，我都会用它代替糖饴，可去年，天太干，都死了” “玩球咯！”想到什么，李婆子突然一声惊呼出口。 看着她，杨婆子，林婆子，关婆子以及秦望舒都一脸莫名。 关家人最多，先前挖的陷阱有老李家的倍数，收的肉干可想而知，便是没有后头女人们捡回来的干货，他们家的肉干也能让女人吃五六个月，所以，李婆子这声玩球不会是说关婆子浪费粮食，事实上，关婆子给老财爷爷做糕的事已不是第一回。 而这栗子糕，虽然没有糖也没有蜂蜜，不过将蒸熟的栗子粉抄到干湿合适，团成团，但它，确实是糕的做法，糕的摸样，同时也不过是不甜不腻而已，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自家小儿媳妇连五谷都不分，不知道庄稼得有蜜蜂肥花情有可原，杨婆子等人都没想起就有些大条了。 “这山里就没见过一只蜜蜂，花不肥，那咱的菜种不作夹，不就情有可原了”在三位婆子的瞠目吸气里，李婆子转过头，对秦望舒道：“老人常说飞在花上的蜜蜂打不得，因为它采蜜时会留下粪便，让花朵有养分坐果，这山里，没有蜜蜂的影子，自然没有采蜜的，菜种当然会是扁的” “呃~”秦望舒满头黑线。 说得这么认真，她差点就以为真是这样了。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杨婆子激动道：“这可怎么是好！” “这山脉干成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山里定然是没有蜜蜂了的”关婆子也急得一匹。 她们家养过蜜蜂，知道蜜蜂最是受不得干，而如今开过花的菜坐荚稀稀落落，可见老人的话并非瞎说。 看一眼杨婆子，在瞅一眼关婆子，林婆子急忙丢下手里的核桃：“得赶紧告诉大家” “对，得赶紧的”李婆子急急忙忙的起身，其他三人也都作势站起。 “等等”喊住四人，在四人的目光里，秦望舒说道：“第一，蜜蜂采蜜时会不会留下便便不确定，但种荚坐荚并不是因为那意外的养分这点是肯定的，第二，没有昆虫，蜜蜂授··粉，我们还能人·工·授·粉” 什么昆虫，蜜蜂授·粉，什么人·工·授·粉听不明白，但她说种荚作荚不是因为蜜蜂的便便这点却明明白白。 与杨婆子相对一眼，李婆子打算好好跟小儿媳妇说一说先祖的智慧。 “老四媳妇，你读的书固然多，但种田的事便是一辈子扎在田地里的老农人都琢磨不透，更何况是作书的书生” 李婆子这话一出，其他三位忙不迭点头，秦望舒想着，怎么说能让她们一次听明白。 于是，她伤尽脑细胞，终于在四位婆子等不及时想到了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才能孕··育后·代，种子便是植物的后·代，可花朵不会找对象，得靠外界帮助”一句话，四个老婆子皆脸色大变，一个个的，黝黑的脸皮都烧成猪肝色，让秦望舒都差点说不下去了。 抬手摸摸鼻子，她垂下眼皮：“一朵花，它有雄蕊，雌蕊，就好似一个母亲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所以，想要让她们都有后人，必须给他们找不同的对象” “蜜蜂，昆虫取食花蜜时会爬过很多花，它们会带走个朵花的花粉，然后在取食下一朵花时为之授··粉。如今这天气，昆虫能见到的极少，蜜蜂几乎瞧不见，想要让种荚作荚，必须靠人力” 脸皮火辣辣的四人，盯着垂目却自然得像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的小媳妇半响，而后，齐齐出声。 李婆子：“这书生怎么这么不正经！” 杨婆子：“这样的事居然也好意思写在书上！” 关婆子：“这些话可不能与别人说！” 林婆子：“这种事，咱怎么做得来！” 闻声，秦望舒无语。 几个老婆想什么呢？ 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被四人破坏，她一本正经问：“娘，婶子，不过是摘一把花在其它花枝上抖一抖，或将靠近的花枝抓拢，摇一摇的事，怎么就不正经，怎么就不好意识写，怎么就做不来了？” 呃！！！ 四位婆子同时秀逗。 是她们想太多了吗？ “这花上不是有花粉嘛，那花粉对自己花朵无用却对其它花朵····” 第一百三十二章偷偷做大事 “打住”脸皮再次发热的李婆子不敢让小儿媳妇在说下去：“我们知道了” 秦望舒怀疑：“知道了？”确定？ 李婆子坚定点头：“知道了，回头就去做” 想到什么，她急急又道：“这事不能跟你爹还有老财爷爷他们说” 秦望舒：“·····” “老四媳妇，这种事我们心里有数就好，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起”关婆子语重心长的。 秦望舒更觉头凸。 然而，在四位老婆子的眼神施压下，她不得不点头。 “我知道了” 呼，四人夸张的松口气，然后齐齐站起。 “差不多要煮饭了吧？”秦望舒提醒。 都想赶紧将这件大事干了的四人收住脚步。 “是该做饭了”李婆子嘀咕，而后与杨婆子对视， 眼神交流，四人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瞧着四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秦望舒心里又是一阵无语····比拟好似过头了些。 过度恰当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当然是没人有心情理会秦望舒这个，没有半点羞耻之心的小媳妇。 于是，当张氏回来时，瞧见的就是一副老婆子僵着张脸，妯娌慢吞吞吃点心的不和谐画面。 第一眼就瞧出妯娌手里端的是老财爷爷家的碗的张氏，并没有因瞧出那糕点是关婆子给的而舒服些，事实上，是别人给的这点让她更不舒服。 一个早上而已，她明显感觉到几家人对她的态度大不相同，而在对她有什么成见的时候对妯娌如此，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将衣衫凉好，擦着手回来帮忙的她，仿若没有瞧见婆婆的脸色：“弟妹这会吃了，待会怕是就吃不下去了” 一口解决掉手里的栗子糕，秦望舒咧嘴，没说话，像是半点没有听出她话里的陷阱。而闻声的李婆子，眼皮一扫后没开口。 见妯娌笑笑就算了，即没说没吃饱也没说吃饱了午响不吃，张氏有些气闷。 想在挑唆两句又怕老婆子觉得她挑事。 沉闷的，她只能满腹不渝的打着下手，时不时剜一眼还了碗老神在在坐着的弟妹。 至于秦望舒，不是没感觉到张氏的恶意，只是懒得理会，因为，这会她满脑子都是麦苗怎么办，江边的作物怎么办！ 总不能让小霸去扇风····江边，风浪不小的样子。 忧心忡忡的，秦望舒喝了碗鱼汤，而后跟着李婆子的后头去了菜圃。 时隔一个多月，菜圃已不是她上次瞧见的样子。 此时，茄子，黄瓜，豆角都葱葱郁郁，青白菜，萝卜却大不相同，基本开花，不少花枝长长的，只有顶端一小簇花骨朵，零零碎碎开着几朵小花，那长长的花枝上，很难才能瞧见一个种荚。 若是今天没说起蜜蜂，不说今年下半年想吃上蔬菜不容易，但吃青白菜，萝卜却是真心不容易了！ 心头庆幸着现在想起，至少小麦不用面临这样的情况，秦望舒凑到李婆子身后：“娘，在摘就没有了” “呵~”心头想着一半应该足够给另一半授··粉了的李婆子一个激灵，随后谴责的瞅着小儿媳妇。 被李婆子看得头凸，秦望舒不得不解释一下。 “我不是怕娘不会，下茬没菜” 心里也这么担心着，李婆子到底没撵人，只是嘀咕道：“你不也只是书上看来的” “看是书上看的，但两个人两种手法，说不得能万无一失呢”授··粉她是没有过，但看得多了，怎么都应该比李婆子有普气点。 蓦然想到自己看到的，秦望舒心虚了起来。 “那个~”瞧着手里的花束，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扭扭捏捏的做啥”总有种要坏事的感觉，她这小儿媳妇可不容易有这样的表情。 不得不说，李婆子是很了解秦望舒的。 只见她呐呐开口，说道：“花粉好似也能在气流中转播” 李婆子：“啥意思？” 秦望舒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束。 “意思就是不摘它们，让小霸下来多飞两圈，将雄蕊上的花粉吹下来，然后一不小心沾到的雌蕊自然就授··粉成功了” 盯着小儿媳妇良久，李婆子道：“还是我们自己来吧，自己来至少能肯定每支花枝都不会落下” 心里有句小霸可是经验丰富的秦望舒没在开口，只是率先聚拢花枝摇晃颤抖，而后在上头抖动几下。 瞧着她这动作，心头怀疑更甚的李婆子最终没说什么，跟着做了起来。 就在两婆媳抖完白菜花时，杨婆子，关婆子，林婆子来了。 瞧着李婆子挑选着芥青的瘦弱花枝，而后操作，杨婆子不由怀疑：“这样就可以了？” 李婆子：····她那里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见李婆子一脸为难，秦望舒肯定道：“这样应该可以了，种荚绝对会比什么都不做的多” 将一些花柱的花粉落在另一些花蕊上就行了，很简单易懂的。 几个婆子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然而，下一刹又觉得是李老四她媳妇说得生动，不然，她们怎么都想不通那花粉为何就能让花朵变种子。 心头想着不知是该说老四媳妇机灵，还是该说她太了解她们的无知，就听到李婆子说：“杨嫂子，关嫂子，林家弟妹，你们将这些花分一分，回头抖一下在摘自家的” 感觉自己摘的花枝太多了点，李婆子不想浪费，二个也是想让大家多一重保险。 闻声，三人也没心思纠结了，连忙将花枝分了，而后在弄完自家的后将自家的花枝送到李婆子手里，让她在做到保险。 于是，当隔壁的许三嫂跟许六嫂出来洗碗时，远远就看到几家的婆子在花枝上抖来抖去。 许三嫂：“在干吗呢？” 许六嫂：“谁知道” 收回视线，许三嫂神秘兮兮的靠近弟妹：“我跟你说，早上李老二家的与我说了个事” “什么事”许六嫂下意识问。 偏头看了眼隔壁的栅栏，许三嫂小声道：“李老四家的说青瓦江可能会干，所以，他们那边不想卖东西” “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一条江怎么可能会干”想都不想的，许六嫂就反驳而出，完了还嗤笑：“她又不是神仙，说什么是什么，说江水会干就会干” 第一百三十三章瞧不惯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李老二家的说，老财爷爷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会拼命的去捡干货”想起自家婆婆知道她们抓的大母鸡，野兔，野鸭都被李老四拿去送人时对她们的嘴脸，许三嫂心头就是一阵仇恨：“我觉得，怕江干不过借口，她们不过是想阻止我们跟着去捡干货，想自己多捡些而已” “这点我早就说过了，城里物价那么高，咱想多弄点东西出去换钱，没道理她们就想不到”愤愤不平的将木盆放下，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许六嫂顺嘴道：“张氏也是个蠢的，李婆子那么偏心眼，老李家就是挣在多的钱，落在李老二一房的怕是也没多大点” “可不是，就李婆子那心眼偏的，能给他们二房留口汤喝都不容易”而他家只有张氏一人，无法跟李婆子抗衡，她们老许家就不同了，婆婆要是实在不公平，她们这五个媳妇绝对不会答应的。 此时的张氏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挑起的纷争没挑起，倒是让人消遣了一把，还在那一个劲的咒骂故意跟自己抢鱼干的小姑子。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 最终，忍无可忍：“她小姑，你可吃饱了，若是没有，我在给你烘条鱼” 嘴里，嚼着最后一只小虾，手里抓着一条尺长的鱼干的李小姑直愣愣盯着自家二嫂：“我人小，吃这点就够了，二嫂个大，若是不饱可以多烤两条，二嫂放心，我娘大方得很，不会嫌二嫂吃太多” 被老婆子安排照顾李四郎的张氏，才喝完碗里的鱼汤，锅里就干净了，而本该属于她的鱼干也被李小姑抓在手里。 老婆子煮什么都心里有数的，老李家又没有自私得只管自己不管他人的孩子，管孩子的媳妇从未遇到没吃的这种情况。 然而，自从那件事后，小姑就处处为难自己，现在更是公然的抢自己的口粮。 斜了眼调整锄头的公爹，死咬着牙关，张氏表现出一幅不跟小孩计较。 而没有得到回应，李小姑并不气恼。 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就没给二嫂过好脸色，然而，每每，二嫂都一副宽容大度。 可她越是这样，她越瞧不起她。 将娘气晕本就是她的错，爹娘为了老李家的颜面替她说话不代表事情的真相就是那样，而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装作自己受委屈，这样的人心不是坏透了，而是烂透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好人。 过去觉得她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失望。 “哼~”赌气的，李小夏将手里的鱼干丢到大碗里。 抬眼正好看见的李老头脸色下沉：“小夏，谁教你的” 对于老姑娘的气愤，他们老两口那里不知道，可还是那句话，都和离了，她怎么办，大朗，大丫他们怎么办？ 世人大多不会问实情，只会胡乱揣度。 做人的难，活着的人得处处体会。 被老爹不赞同的眼神盯着，李小夏倔强的硬着脖子。 眼瞅着小姑子又要落猫尿，最后又要弄出自己小气狭隘的结果，张氏连忙出声：“爹，小姑还小，我不会跟她计较的，您就别骂她了” 李老头张嘴，想说这不是小就能做的，却被自家老姑娘抢了话头，只听得一句：“猫哭耗子” 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李小夏跑出栅栏。 眼瞅着小姑与娘亲的茅盾越来越深，李大丫越发沉闷，李二丫越来越害怕自己的娘亲，而看似在此事上占了上峰的张氏，并没有多开心。 那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公婆便是为自家儿子休弃妻，外人都只会觉得合理，但他们并没有，甚至重话都没说过，在加上这段时间的各种退让，这让她越来越觉得有鬼，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想知道老两个相打什么主意。 心里，张氏胡思乱想着，手里，她没闲着，至于李小夏丢下的鱼干，她没有吃，而是放在碗里。 心头满是无奈，李老头却不得不开口：“便是领救济粮时都没有克扣过谁，没吃饱你尽管吃，别与小夏一般见识” “我知道的爹，不过是早上吃多了点，不是很饿”收敛着脸色，早上不过吃了一把松子的张氏笑意盎然的回道。 深知自己能做的不过是一碗水端平，人家想什么就不是自己能阻止的，李老头点了点头后收起锄头，背着李四郎跟三郎上树休息。 张氏，收拾干净碗筷后带着李大丫去洗碗，大朗，二郎忙前忙后的帮忙，二丫蹲在树下戳树根。 田边，李小夏抱着自家四嫂，哭成了泪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小姑子抱着哭的秦望舒很是无语：“干啥非要跟她过不去委屈自己” “我就是瞧不惯她那咱什么都对不起她的嘴脸”李小姑梗咽着坚持自己的立场。 扫了眼瞧见老姑娘跑来就直捏眉心的婆婆，秦望舒耐着性子劝道：“瞧不惯，别瞧就是了，谁让你非瞧” “我忍不住”哼哧哼哧吸嗦了几下，她接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来就知道咱们这边跟隔壁不对付，她却还故意跟隔壁来往，我瞧，她就不是好人” 嫂子是不是好人不适合自己说，秦望舒拍拍她，没在说什么。同时也知道小姑娘今天为啥又针对张氏了，而李小姑哭唧一会，自个停了下来，扬着脖子就问。 “不是说种荚不坐种，摘这么多花，下半年还能有菜苗吃？”她娘不会是气迷糊了，四嫂说花儿漂亮就给摘了吧？ 面对小姑娘扬起的不能接受，秦望舒没好气的点了下她眉心：“这些花就是为了下半年有菜吃才摘的···” “老四媳妇”就怕小儿媳妇将那串女人，男人的说辞拿出来给老姑娘听，李婆子连忙打断她的话“先别跟她说，等回头坐了种荚在讲。没得她到处说” 李小姑：····娘这是回头在说？分明是不想让她知道，居然还冤枉她多嘴多舌！ 秦望舒：····回头一定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 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彼此的想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关我家的事关你家的 瞧着小儿媳妇跟老姑娘的互动，李婆子心里总算好受点了。 多少不重要，可靠的一个就够了。 出嫁的姑娘，能靠娘家的怎么都比靠不到的有底气，张氏没有闹起来，多半是因为娘家人不在，若是张氏的娘家在身边，她们老李家说不定已经出第二个和离的了。 一不小心又绕了回来，李婆子烦闷的摇摇头，而后交代老姑娘：“咱扯花的事你别跟人讲” 人善被人欺，从去年到今年，她已经不止一次后悔自家的心软多事，所以，现在别说这么扯花授粉，便是摇一摇她都不想跟隔壁的多说。 至于村长怎么做，那是村长的事，她们家关不着。 这边，李婆子才下了决心，那边，扬婆子看着隔壁的菜花一声叹息，而后走向李婆子。 “老李家的，你咋想的？！”杨婆子仰了下颚，表达得很明显。 李婆子将几种花枝收拢，并在沟陇里挖刨，待她将花枝都给埋了后说道：“村长不管怎么说都是村长，只要没被隔壁害死，他不作为就是不对，可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跟隔壁一样不过普通人，我们为了自己，自私自利点，谁都没权说我们怎么的话” “你说得是啊~”老李家惹不起，不惹就是了，自家却不能置之不理，抬手拍着李婆子的肩膀，杨婆子表示很头疼“以前就没见有这么多混子！” 对于这点，李婆子表示不赞同：“以前想方设法照看田地，就想来年有一二两的剩余，如今，大家积极的为自己考虑，筹谋，为的也是银子” 人性不是一两天时间养成的，说白了，不过是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对象变了而已，能得到的好处多了而已。 从始至终，人还是那些人，不曾改变。 缓了缓，杨婆子叹道：“其实也不奇怪，咱不都是镇里出来的极品吗！” “噗~”秦望舒喷笑出声。 对于杨婶子的这句自我定义，她实在是···赞同得很。 白潭村就是镇里过不下去的人来佃秦家的田形成的，而在镇里活不下去的人，多少都是有问题的，至少，在别人看来，都是有问题的。 见她笑得这么欢，杨婆子不耻下问：“极品不是这么用的？” 记得，她老说隔壁是极品，跟极品计较是拉低自己的档次，而他们这边的人在某方面跟隔壁一样，不应当也是极品？ 对于杨婆子的自我怀疑，秦望舒很肯定的给出答案：“就是这么用的” 杨婆子：···那还笑什么？ 摸摸鼻子，秦望舒道：“别人眼里极品的我们，与隔壁比简直是圣母” “圣母？”太后？脸色一变，杨婆子抬手嘘：“这话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呃~”噎了下，秦望舒才转过弯来“是我说错了，跟她们比，咱不知好到那里去了” “···可不是，你那话说得太对了”组织了下语言，杨婆子慢吞吞道：“别人虐我千百遍，我居然还待别人如初见” “呵~”居然连这句都给学过去了，秦望舒那里还忍得住，呵呵直笑，而后在李婆子，李小姑无语的目光里说道：“咱家算是被伤透心了，现在，轮到婶子家了” “呃~”这么公平的事，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瞧着杨婆子吞了翔的表情，秦望舒收起笑意：“我正准备洗铺盖，要不要给婶子揪两团棉花塞耳朵” “我家有”剜幸灾乐祸的小媳妇一眼，杨婆子没好气：“我耳朵不得闲，你们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闲着也是闲的，学学怎么做极品也是好的，夫子可不会教授这门课程”坐等大戏开罗咯。 “······”这幸灾乐祸的表情要不要收敛一下？也不怕她多心。 杨婆子一阵无语，有点怀疑老李家这小儿媳妇是她肚子里蛔虫变的，类似的想法，她有过好几次。 每次她都是这么说服自己，自己才没薅棍棒打人的。 心到一个作孽，她转背，走出几步又回头点了点：“你好好学吧” “嗯~”一本正经点头，秦望舒表示，自己会好好学。 目送着杨婆子进栅栏，回过头来，秦望舒对着李婆子：“我本来想着让小霸飞低点的” 飞低点，沾点花粉在撒撒，说不得有一样的效果。 根本就不用让隔壁知道，不用让村长家耳跟不静。 李婆子：“·····” 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到。 瞧着自家婆婆那一脸的自我催眠，小姑娘那一脸是莫名其妙，秦望舒笑笑，而后滤过这茬：“娘，我有些想吃茄子呢！” 这茄子，花是开得好，就是不做果，若是人工干预一下，说不定还能吃上两顿。 目光豁然落到唯二，还赖赖疤疤，一副营养不良的小茄子上，李小姑一把抓上自家四嫂：“四嫂，你就高抬贵手放它们一马吧，不然，下半年连茄子苗都瞧不到了” 听出小儿媳妇言下之意的李婆子，被自家老姑娘那激动模样逗笑，抬手，她打发道：“回去帮忙看着点三郎” “娘~”跺脚，李小姑提醒：“你在这么偏心眼，那个又得作妖了” 不是她就不舍得给四嫂两赖茄子吃，而是怕吃了它们后那小心眼的三不五时拿出来做文章。 娘说得对，老李家不能在出一个和离的了，一家三儿子，两媳妇和离了，这得多丢人，大丫，二丫，以后怎么办？ 不知老姑娘内心真实想法，李婆子只是没好气的敲了敲老姑娘额头“你就觉着你四嫂馋成这样？”不耐烦的，她挥手：“让你回去就回去，我跟你四嫂还有事” 怎么都觉得事有蹊跷，但被老娘虎眼瞪着，李小夏不得不委屈巴巴的回栅栏，而撵走了碍事的老姑娘，瞧着茄子花，李婆子有些下不去手：“这个也抖抖？” 抖抖不知会不会坐果，但这朵花不摘，它是有一半可能的。 看出婆婆的纠结，秦望舒果断出手，小心的翻看了下后挑选出两朵看着花粉充足的：“两株树，若是还不坐果，那就是茄子的问题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专业拆台 看着小儿媳妇小心的将手里的两朵小花分别触摸开得正好的茄子花，李婆子只能一阵祈求‘老天保佑’而后跟着分别摘下两朵花来。 在自己前头就开始的人到自家的都弄完还不见歇工，关婆子跟林婆子心照不宣的走了过来，见李婆子跟小儿媳妇侍弄茄子，也动起心思，最后，问过技巧后两人又回到自家菜圃。 良久，李婆子直起腰杆子。 “好了”前前后后摘了好几朵花的李婆子，瞧着紧挨着茄子苗的黄瓜：“这个自己就结了，这空花开来有什么用？” 听着李婆子的嘀咕，秦望舒目光落到小臂粗细，巴掌长短的老黄皮黄瓜上。 如果说茄子可怜巴巴的话，这黄瓜算是丰收了，而这皮色，估计在过半个来月就能取籽了。 可隔壁的茄子运气在差也差不到各沟两重天的地步！ 目光上移，秦望舒盯着顶着小黄花的小黄瓜上。 “娘，按理说，不受··粉就不会结种子~”这黄瓜结出来就有瓜了，瘪了坏了的还没好的多，又在茄子隔壁，不用授··粉的可能比较大，可按照常理来说，不受··就不可能产生种子。 生在城市里，长在孤儿院的秦望舒对动植物的认知及其匮乏，使其并不知道黄瓜属于单性结实作物，并不需要授··粉就会结果，只是这样的果实不会产生成熟的种子。 而认知被颠覆，并产生共鸣后，这黄瓜确实就有些奇怪了。 “看看就知道了”挑选了下，李婆子摘来一条皮比较黄，个头又不大的，直接掰开“瘪的” 四眼对视，两人都没有意外。 按理说，这样成熟度的老黄瓜，瓜子应该饱满了，而不是瘪瘪的坏籽。 安全起见，李婆子又摘了一条，然后将其中一半递给小儿媳妇。 嘴里说着：“过去留籽时也会有这样的黄瓜，但数量不多” 抠出白籽瞧了瞧，秦望舒再次与无语的李婆子对视。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那两次就是结果了。 “这也传一下？”李婆子有些不确定。 “传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咔咔吃着黄瓜，秦望舒视线落在所谓的空花上“李江那里有些菜种” 闻言，前一秒还满心忧愁的李婆子豁然开朗：“下午就吃黄瓜跟鱼汤” 一个两个的没籽，不可能今天吃的都没有，若是都没有，便来传一下粉，若依然不行，回头就编个理由让老四拿种子，不管怎么说，都得将今年应付过去。 心里打定主意，李婆子挑选起黄瓜来，而秦望舒，绕到黄瓜边的豆角架瞧着。 与黄瓜不同，豆角已经明显能看到老豆角里的豆米了，可见，它完全不用人担心。 就在秦望舒感叹物种的神奇时，村长虎着张脸去了隔壁，没多会，气鼓鼓的走了出来。 “娘，够了没？” 对于小媳妇表现出来的明显兴味，李婆子不置可否，直道：“够了” 在两人一人几根的抱着黄瓜回了栅栏时，村长的声音盖过了隔壁，而那叉着腰，想将隔壁给怼上天的架势十分逗趣。 “娘~”从村长口里听到什么不传粉就没有菜种的张氏满心焦略，连婆母抱着的黄瓜都没注意到。 将黄瓜放到大木盆里，李婆子淡定得很：“咱按村长说的做了，会不会有效得看结果” “啊~”这才说，她已经将花给摘了？ 这是多相信村长的话？！ 张氏有些担心起自家的收成来了。 传不传粉的事就没听过，没得是村长故意使坏。 为了少给人留下话柄而没有形象的将授·粉缘由说清楚的村长，好心去隔壁提醒了下，结果，他得到的回报除了不安好心就是他德不配位，完全没有身为村长的资格，回头出去要上诉，换村长。 所以，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村长就一路骂着回来，这不，听了个全的张氏就只有一肚子的阴谋论。 然后，在听到婆母跟公爹说瞧瞧黄瓜有没有籽，若是没有，回头挨个传时真心一句，鬼迷心窍了。 可不就是鬼迷心窍！ 作物若是能传个粉就丰收，那老农民那里还用饿肚子。 与张氏的盲目无知，还不愿接受新知识不同，李老头更理智也更睿智，在听了老伴的话后便猜到，这事与小儿媳妇有关，而老婆子会这么说则表明黄瓜有问题。 二话不说，他接连掰断几根黄瓜，然后将手里的瘪籽展示给老财爷爷看。 “老财叔，这瓜看来确实需要传粉”竟然都是瘪的，无一例外！ 听着稀奇的老财爷爷一看李老头手里的瘪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喊自个大儿子：“去摘点黄瓜回来” 这边两人的对话村长都听着，立马的，他也让老婆子去摘点黄瓜，然后在比对后定论：“应该全都要不得！” 摘个黄瓜的时间就从自家婆娘那里听来了前因后果，关老头附和道：“空花摘了也没事，不如多传几次” 浪费点时间的事而已，若成功，至少不用担心天这么干下去，明后年还能不能吃到蔬菜。 自然，几家都行动了起来。 虽然，心里始终觉得村长莫名其妙，但大家都这么积极，自己也不能说二话，可当五谷都不分的妯娌说将老黄瓜全都摘了时，满心村长想害大家的张氏忍不住了。 只听得她道：“弟妹，你连田都没怎么下过，怎么知道老的摘了嫩的就能多点养分？” “人为什么要吃东西才能长大？老人都老了，都不中用了，为何还要吃饭？”反口就问，秦望舒可没耐心跟她讲科学，更没心思跟她说理论，事实上，凭她说个天花乱坠，张氏也不可能听得明白。 人的思维一旦被固化了，就很难接受新理论，新知识，更比接受任何的颠覆，这点她已经深刻体会了，而张氏不只思想贫瘠，见识短浅，心思更是扭曲，对她还满是意见。 跟这样的人说什么都相当于跟地平说的人讲地球说。 完全得不到认同不说，还得小心被对方说服。 第一百三十六章等着看笑话 就是看不惯妯娌这种什么都知道，都懂的嘴脸，张氏仿若没听出对方的讽刺：“人怎么能与菜苗比” “在我看来，人与菜苗没什么区别，小的老的都需要养分才能活着”对着张氏我懒得跟你胡搅蛮缠的眼神，秦望舒挑眉：“二嫂要觉得开花结果都是注定的，都是天意，那不如咱两比赛一下，看是摘了老黄瓜的瓜苗在结的黄瓜多，还是没摘的多” “只要地够肥，瓜秧不倒苗，便是挂在多的留瓜它也会接着结果”哼，想跟她比种田，简直是笑话。 “那要是地不够肥呢？”挑眉，秦望舒等着她狡辩。 深知地不够肥别说在结果，便是原本结的也会逐渐变孬，败坏，张氏沉默了，但要她接受妯娌的说法又不能。 她一个五谷不分，菜苗不识的，怎么懂农务，若是这样的她说出来的话都对，那老农人怎么还可能比年轻人更懂庄稼。 转嫁为何还那么难伺候？ 说到底，张氏就是秦望舒有成见，所以，对于秦望舒提出的任何观点她都习惯性排斥，而后给自己找最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张氏将自己困在一方自己浇筑的象牙塔里，李婆子跟李老头去没有封闭自我。 人老了，没有什么劳动力了，但吃的并不比小孩少，还只要活着就必须吃。而果实越多的作物需要越多的肥料，肥料不够的藤苗就会败落，别说新果，就是老果都会受到影响，出现瘪果，瘪籽的问题。 所以，在果实完全成熟并掉落前，它都是需要养分的，而不是长成就停止吸收。 结合着自己的经验，小儿媳妇的一番话李老头觉得甚是合理。 没有种子的留着只会徒吸养分而已。 顿时，他下令：“将老瓜都摘了” 李婆子闻声点头。 秦望舒说了句：“还是爹睿智” 张氏：“·····” 这老不死的，居然连这种时候都要站在她那边！ 可笑，真真是可笑！ 在张氏挤压着内心里的狂暴火山时，老李家人穿梭在沟陇里将老黄瓜全摘了。 不远处，瞧着老李家孩子往栅栏运黄瓜，老财爷爷走了过来，在听得挂在苗上白吸营养后让自家也将老黄瓜摘了，而后杨家，林家也是如此。 瞧着几家人都一副深表赞同的模样，张氏咬碎了后槽牙。 居然没有一人发现自己的蠢···种了这么多年的田地，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这不是蠢是什么？ 还是，这秦氏是什么妖魔鬼怪，能迷惑人心？ “娘~”李大丫惊呼出声。 紧跟着自家娘，等着抱黄瓜的大丫眼睁睁看着自个娘掐断了一根瓜藤。 回眸，张氏收起所有负面情绪：“怎么了？” 对着如此温柔的母亲，李大丫垂头，小声道：“娘将瓜藤掐了” 猛然回头，看到仟条上断成两截的瓜藤，张氏先是心慌，见李婆子回头一眼又没事般转开，平静了：“这藤太长，吸收的养分太多，不利坐果” 大丫：····光杆还能结果？ “行了，田里的事你不懂，去瞧着点二丫”接连扯下三个黄瓜，张氏有些浮躁的撵人。 抱着黄瓜，大丫垂头离开。 同一时间，隔壁所有人站在栅栏门口看着这边，见各家将老黄瓜摘了都一副的不赞同。 “村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人工干预···简直就是笑话，打脸打到老祖宗脸上去了”许老头嘀咕一阵后转身。 心头也这么想着的高老头，叹息一声：“不是祖辈不会种田，而是不想我们好过，变着法子给我们挖坑呢！” “可不是，这黄瓜最是能养，没准能养到出去时，他这是故意不想让咱挣钱呢！想独自发财”柯婆子插嘴。 一提到钱，各家婆子就沸腾了，顿时，村长想卖高价，想将他们都踩在脚下的言论张开。 晚上，上了帐篷，秦望舒就听着小黑来了一句：“人类的作死属性是不会随着外在条件改变而改变的” “？” 秦望舒完全莫名其妙。 懒洋洋的，小黑小声在秦望舒耳边说了隔壁的猜测。 听罢，秦望舒满心无语，同时也觉得理所当然。 就比如她，她所认知的燃料无非就是木头，石油，汽油，飞船烧铜，她不是也无法想象？ 而与她相比，他们不过是更无知而已。 半响后，秦望舒道：“我已经尽力了” 小黑：“·····” 有人愿意做圣母也得有人愿意接受，明显，隔壁的更愿意接受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 见小黑不在规劝自己，秦望舒忽的问：“小霸那边怎么样了？” 小黑没问什么怎么样，直道：“你夫君觉得还早” “他有时间吗？”做那种事太早确实不适合，不到夜半三更都不能安心。 内心吐槽着，秦望舒深有感触，同时也期望那康王不要太自以为是。 懒洋洋的，小黑回了句：“他很喜欢尿遁，你们村的都习惯了” 秦望舒：“·····” 这能怪他，还不是怪这鬼天气。 说回来了，她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运气不好不会穿越，运气不好也不可能有这么牛叉的系统绑定，更不可能会得到这些神乎其神的空间，飞船，可要说她运气逆天，这一来却又碰上大旱，揣着一堆宝贝却不能过安逸日子！ 现实，活生生将她一平凡得见老人摔倒都不敢扶一下的市井小姐姐，逼成个圣母···圣母，皇帝的母亲。 ···她半点做太后的心思都没有。 蓦然被自己打趣道，秦望舒一阵摸脸，而后收起心思。 “若是这干旱真到明年，他还多的是尿遁的机会，只希望每次，他都能顺利！” 心头惦记着李江那边，躺着躺着又发现自己睡不着的秦望舒翻身蹲着，而后抱着小黑进了空间，之后安排全能农业机器多做一个收集花粉的工作，在来就是看各种出现在空间不久的新作物，蔬菜，水果。 这些都是飞船里的机器从各个国家，部落采集回来的种子，苗木培养出来。 就等着灾情结束，转移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开动 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秦望舒走了一阵后抱着小黑又出了空间，而后就这么干坐着一直到半夜小黑说李江行动了。 “怎么样？”秦望舒激动的问。 小黑平淡回答：“没怎么样” 秦望舒：“·····” 会不会说话啊，这没怎么样要她怎么理解，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的怎么样要她怎么去理解？ 所谓的没怎么样就是李江再次尿遁成功，并且沿着高于地面两米的木质沟渠远离了人群。 回头一眼，江边的火光都看不见了，李江这才放心问：“赤炼，小霸过来了吗？” 从李江腰带里冒出头来，赤炼蜿蜒上爬：“早就来了” “附近还有没有人” “没有” “那就让小霸过来，尽量飞低点，你回江边，注意江边的人，只要有人离开江边，你就提醒一下，若是听到有人找我，就赶紧制造定动静，并告诉我” 说了句明白，赤炼游移落地，而李江在往前跑了不到一百米后见到了几乎贴到麦苗上飞行的小霸。 乘上小霸，李江指向西北方。 康王求粮心切，又有绝对的话语权，在团队拟定出计划后，立刻开始游说，而后征集城里城外的木工，泥水匠与壮丁开始了修筑工程。 因人手足够，在不到四十天的时间里，一条如人手指般撑开，高架于江水边的木渠完工，而后，日夜不停的将壮丁们搅上木架的江水汇聚到宽三米，高两米的江岸木渠里，灌入征收田庄。 而他的私心，不止在四天前将位于城外官道西北方的所有征用田庄灌满了水，更是在一天前封了集道，让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在半夜出现在这片水汪汪的麦田附近。 心头，并没有什么对康王所作的感激，只有对权势两字的深刻理解，李江乘着小霸来到整片庄子的正中央。 在主沟边，先将一辆农业机器转移出来，在安排它将营养剂注入沟渠主干，并检查了各处水口子的打开情况后，开始了他的转移大业。 于是，静默的黑夜里，一个人影穿梭在沟渠两边的水田里，时而身影一晃，时而涉水踩着麦苗前进，时而抓着一只巨大飞鹰移动。 而后，一棵棵参天大树凭空而现，可这并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某些大树忽然的急剧生长与开花，伴随着阵阵清风，果熟蒂落。 眼见着麦浪抽长，栗子刺球随水渠漂流，而自己却没赶上流水速度，李江有些焦急：“不行，这速度太慢了” 即使他将今天要用到的营养剂都灌进了全能农业机器，不用自己一瓶一瓶的倾倒，即使早让挖掘机将巨型栗子树挖好，他不过转移一下。但这树必须自己触碰着才能转移出来，而在空间里长了四十来天的树相当于在外头长了四十来年。不说那巨大的树冠，就说这有一座房子大小的根系土方就够呛。 他就是光跑这点距离，都不可能在今天晚上将这片水田种满。 边继续着，李江也边想办法，然而，到小霸说有人开始找他，他都没想到法子。 “怎么回事？”他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有人找他了？ 预计，至少能出来一个时辰的。 盘旋在李江头顶，知道怎么回事的小霸，声音不大：“孟参军要跟你比力气” “孟··同？”吃饱撑了吧？ 厢军里也就守备付元有一参军，而这参军是他小舅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可就算是守备的亲戚，闲混日子的人，大半夜的找人消遣也太过了些。 心里，李江很是不愿理会这样的人，但自己却不能不出现，就跟每次去厢军营地都得耐着性子跟一群人比腕力一样。 驻足一晃，身影再次出现时身上的衣衫干了：“赤炼怎么做了？” “啸了几声” “啸？！”赤炼还能啸？ 就它那点小身板？ 旋风回来的小霸正好瞧见李江的怀疑目光，顿时道：“你们离开后，你媳妇让我们录了虎啸，既能吓唬山里的动物又能吓唬进山的人” 李江思腹：既能吓唬山里的动物，又能吓唬进山的人的虎啸声音不会小，而赤炼能说话，能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他应该不用当心有人还能在此刻想得起他来····等等，若多啸两声，他说不定还有新任务呢！ 心思一转，李江再次感慨：赤炼果然靠得住，当然，更可靠的是他家小媳妇。 暗戳戳的骄傲了一把，李江才问：“效果怎么样？” “很好，乱成一锅粥了”赤炼传送给它的成像显示，已经没有一个人打水了，所有在江岸，江边的人都往高架水渠上爬，那速度，相当的快速。 挑眉，李江脑海里想象着此时江边的情况，然后，毫不犹豫道：“我们去收机器，然后让赤炼多啸几声，后退着往北山去” 抓着小霸的爪子往机器方向飞，瞧着脚下新形成的巨大黑影，闻着清淡的麦混青木香，心里升起股自豪感：“告诉望舒，我这里没问题了” 听到小黑说的没问题，秦望舒终于放心了，躺下，没多会就睡着。 瞧着她，接收着小霸跟赤炼传送的讯息的小黑有些不知所措。 她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才多少时间，便是一分钟一棵树，这么会也重不满那上千亩的麦地。 就这么会，她居然就不担心了！就睡得着了！ 有点怀疑她先前的担心都是假的！ 小黑怎么也想不明白，秦望舒的思维模式，而得到她睡着了消息的李江，嘴角笑意满满，收起机器，没多会便回到与小霸会合的地方，而这时，挤在高架水沟里的壮丁，厢军都急出大汗了。 特别是伸长脖子，却什么都瞧不见的孟参军，那叫一个后悔。 早知道江边会有老虎，他怎么都不会求姐夫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于是，当他听见身边有人嘀咕“怎么会有老虎，这山都快被人踏平了，怎么还会有老虎~”时，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困惑的汉子。 “怎么就不能有老虎了，你见天守着山看啊？你见天看着进出山的人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老虎下山 远眺的视线拉回，因高架的火把看清了身边人的潘大林一阵无语。 城外北山比南山离府城近，当时，他们逃进的就是江下游的南面山脉，而他们带着难民前往的是北面山，所以，相较两边山脉的距离，之前城里城外的都往北山大柴，而后，离城府近的灾民也上北山打柴。 这几个月的时间，又是搭建帐篷，又是烧柴火的，已经接连几座山都不见树木了。 而集道是一天前才关闭的，它现在在这里，一天前应该就在外围这几座山上了。一天前，进山打柴的人不少，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一个遇到。 除非···遇到的人已经被它吃了···或，这老虎是像那些水果，鸡，鸭一样凭空出现的。 心里，潘大林因某个想法而浑身发虚，腿肚子发疼。 竖着耳朵，他只想分辨老虎的声音到底是一只还是几只。 然而，身边，孟参军却不依不饶。 “现在这片山，树枝都快被捡干净了，老虎没吃的跑下山有什么奇怪的，说得就像你们将老虎打干净了似的” ‘将老虎打干净！’ 那时好似没听到有老虎的消息。 离孟参军不远的朱正，负责晚间灌水领导工作的朱团练，不止将孟参军用来掩饰内心慌乱的言语听在耳里，也听进了心里，顿时想到扫山的事。 而后，升起一个想法。 “白潭村的人在哪？” “嗷~~” “·····” 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让听到虎啸里朱团练声音的几位白潭村人心悸。 “老四到底去哪里撒尿了？！”小声的，李老二扯动聚精会神的潘大林衣角，但等着老虎在来一声的潘大林浮躁的扯开他的手。 而这时，没听到有人应和的朱团练扬声问道：“白潭村负责人在那边？” “大人~”杨刚默默泪目，却不得不出声。 可与他同时而起的还有另一个声音，而这声音之大，不止盖过他，语调之快也让他措手不及。 只听到。 “白潭村的那个李老四，不是说连打四头大老虎，让他去”猛然想起老虎出现前，自己就在找这打虎英雄，而这英雄却不见身影，一个念头顿时闪过：“不会已经被老虎吃了吧？” 想让人去打老虎的朱团练：“······” 周围的厢军，壮丁：“······” 杨刚，李老二几人：“······” “我就说一个人在勇猛也不可能厉害成这样，现在好了，谎言····” “大人~”李江的声音突然在高架沟渠下响起。 心头一句让您失望了问候出去，李老四高昂着头，与孟参军四目相对。 孟参军：“·····” 李老二：“老四~” 杨刚：“李老四~” 两人激动的大喊出声。 闻声，背对孟参军的朱团练挤过人来到这边“你可去会过老虎了？” 李江仰着头，不卑不亢的来了句：“未曾” “那你去哪了？”语气不掩失望的孟成军插嘴问道。 去哪？ 难道之前他不在江边？ 感觉那里不对，朱团练紧盯着人。 却只见底下的人不见任何慌乱的吐出两字：“出恭” 出恭！ 原来是出恭去了。 朱团练松了口气，他可是负责晚间灌水事宜的，出事可是他当责。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与朱团练一样瞠目的孟参军心里可与他大不相同，只见他瞪着底下的人，心里腹诽：那么大虎啸居然没将你吓得结节也是神奇···不是，那么大虎啸都没吓到人，这虎还可怕吗？ 自然是不的。 “你去将它打了”安排出口，心里又一个念头兴起，他急忙又道：“小心点，尽量别伤到皮毛” 听了前一句，眉头一挑的朱团练，因孟参军的后一句而嗤笑，敛着脸色，他萧素道：“打虎比伤皮毛，孟参军想去试试？” 孟参军：“······” “守备大人将孟参军交给本将，便是孟参军想去试试，本将也断然不能让孟参军去冒这个险”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他又道：“便是守备大人在此也不会让孟参军胡闹，老虎，可不是人人能去捻毛的” 你只是守备大人的参军，并不是守备大人，在我面前，你说的话是不算话的，而老虎不会因为你有后台就放过你。 听出些隐喻，孟参军脸黑，同时也不得不低头。 参军，私人幕僚而已。 而他，一个徒有参军之名的关系户，厢军之事都没机会接触。 外人不知，对他点头哈腰，这朱团练却知他甚深，若不是忌惮姐夫，他是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的。 抱拳，孟参军态度诚恳：“多谢朱大人关爱，小子不敢在逞强了” “你知不是本将为难你就好”收回视线，他复又看向沟渠之下：“这虎啸，你可能判断距离？” “回大人，草民不过徒有些蛮力而已，对于听声辩位之事，草民并不擅长”端端回复后，他指向潘大林：“草民的姐夫是猎户，对于听声断位很是拿手” 转头，朱团练看向依旧聚精会神的健壮汉子，而这时，接连的虎啸传来。 确定只是一头老虎的声音，正因这声音的相识程度而奇异的潘大林，被李老二掐了下，偏头，就见自家二舅哥拼命的给自己使眼色。 转头，就见厢军头目朱大人紧盯着自己。 神情一收，心怦怦狂跳起来，他连忙喊。 “大人” 没觉得这突然的紧张与小心不对，朱团练语气温和的问：“听出什么没有？” 低着头，潘大林回道：“只有一只，逐渐往山里去了” 寻思了下，朱团练道：“听闻，擅猎者不止能由声音，脚步足迹以及粪便分辨出动物的大小，远近，更能琢磨出动物的年纪。听了这会，可能从声音里听出些什么” “草民虽为猎户，却并不是什么擅猎者，无法跟能人相比，不过听出此虎为雄虎，个头颇大而已”若能从几个方面分析，确实能分辨出猎物的大小，所处位置的远近，便是年纪也能从足迹，粪便里瞧出些端倪，但只是声音，他能听出的就不多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这玄幻的逃难 对于一个猎户来说不多的，对于其他人就够多了。 只见周围壮丁，厢军无不用一种既奇怪他是怎么听出来的，又觉得他多半胡说八道的眼神盯着他，而一时不做声的团练大人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白潭村的几人，那就叫一个心颤了。 同是白潭村人，见过老虎的却不到半数，而能打老虎的只有李老四一个，其它，在明白自己并没那个可能后，野猪都没在敢去霍霍，更不要说老虎了，只要一有普，就赶紧跑，绝对不会自以为是。 这就是他们进山却没有一人受山的原因。 所以，对于打虎一事，即便知道李老四有这个能耐还是难免害怕，很是希望这差事不要落在村里。 然而，白潭村人的大力之事早已声名远播，在加上私心作祟，团练大人最终低头问出：“你可想去会会它？” “老虎嗅觉，听觉都异常灵敏，若是人多了，根本就无法靠近他，可它敢出山一次就一定会出第二次，毕竟，山里动物稀少，想填饱肚子就必须冒险，而山边时常有人，若不除掉它，怕是人命难逃” 闻言，打算让他多带点人的朱团练凝眉，而这时，李江终于说到关键。 “草民曾有幸与老虎交手，愿意去试一试，只是外山草木稀疏，不利草民，还请大人给草民几天时间，同时，允许草民的姐夫与草民同去，并借草民两把斧头，两把锄头” 老虎出现在江边，不管怎么说官府都必须出动人力解决。而康王就在府城里，这虎就必须被解决。 这时，有人端下这事在好不过。 因为，真将老虎打了，是他调度有功，没打到，让它在下来，还祸害到人，那就是这李江的问题，是他不自量力揽了事情的。 心头，算盘打得噼啪想，脸上却不露半分，只听他道：“北山关乎大半个城府百姓用柴，你若觉得吃力，定要及时禀报，不可逞强” 李江大声回道：“是~” “用得到什么尽管去领，明天一早火头军会给你们二人准备六天的干粮”说罢，他又像是征求的问：“六天时间可够？” 李江心里腹诽一把您这不是在告诉我，六天时间必须将老虎弄回来，在问是想看我蠢还是想知道我有多自大？ 只道：“草民会尽快” 朱团练默然几息，而后道：“上山必须聚精会神，你们二人早点休息” “是~”抱拳施礼后，李江转背往江岸去，半点没有逞强的意思。 人，是要吃，要喝，要休息的。而没有工具，食物，他便是真有打虎的本事也不一定打得过虎。 何况，人是多疑，多心，多不平的，若是说我马上就去，马上就能将虎打回来。别说到时有没有老虎，便是当下也得引起不少怀疑嘲笑。 心里想着还是种地好，地种得好不好地里的庄稼都不会怪你，至多让村里人嘲笑一下，而想出头，好与不好都会有话讲，别人讲着，你听着还得大度，不计较。 心头想着，李江一路往江岸去，背后，潘大林跟着，直到在没有一点火光，快走进帐篷了潘大林终于卸下浑身的硬壳伪装：“老四，这老虎有些奇怪” 没有回头，李江只问：“怎么个奇怪法？” “这老虎每一声啸都好似一模一样”困惑着的潘大林就怕小舅子不信，加快两步与小舅子并肩：“便是人说话都不可能每一句都说得一模一样，更不要说动物，我从未听过声音如此相像···应该说啸声几乎与前一声没有区别~~” 感觉实在诡异，潘大林想说清楚却说不明白，然而，李江却一听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所谓的录像就是将一段景象储存下来，而这储存下来的影像可以无限次的播放。 小霸收集的虎啸或许有很多声，但赤炼现在放的却很可能是同一段。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善于捕猎的人却很容易察觉其中的怪异。 脚步不停，李江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道：“姐夫，待我们进山，你只管捡柴火，等我将猎物带回时，你将没机会捡拾柴火了” “啊？”先是一愣，感觉莫名其妙的，脚步也跟着顿了顿，但当一个念头闪过，他瞠目，而后紧追上去：“你做的手脚？” “这天气，明年会怎样都不知道。别人没有空间石，更没有本事，便是想多屯点食物都不行，我们有地方放也有这个能耐，若是不乘机多给自己准备些东西，到不得已时，我们便是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便是小舅子说出什么，潘大林都自觉自己能接受，更不要说其原因是这个让自己日夜难寐的问题。 顿时，他的思绪被迁移。 “这天气，明年便是早早下雨，也不见得安稳”一干能干几年，这雨一下，谁知道会下几年，而他就是这么担心着，又加上有可以储物的空间石却没时间去购买物资，也没那么多钱买，才会那般心急。 现在好了，他们没有本事，老四有。 心里，潘大林只觉得幸运，嘴上，他急忙道： “我们有六天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动，有空间，这老虎我应该能勉强打下来” “我安排了小霸过来，明天进山后我会跟小霸走，而你，将准备的工作做好，等着我回来烤肉就好” 准备，等着。 这些话他跟自家媳妇说了好多年。 自逃难开始，他是猎户的事都快感觉是幻觉了。 心情十分激动的潘大林并没觉得失意，只觉得打猎已经不再适合养媳妇孩子了。 有小霸，小舅子能最快找到猎物，有空间，他一次能打很多，而见天跟小舅子比较，他内心在强大也会嫉妒，见天让媳妇孩子看着人家小媳妇吃香喝辣，他更是会惭愧。 摇摇头，潘大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问道：“老虎怎么办？” “回头给打一只就是了” “······”这语气，好似老虎已经等着他似的，你说气不气人？ 当然，更气人的是，他打老虎就是这么的容易。 第一百四十章这实话 心头吐槽小舅子两句，一个念头闪过，他立即说道：“现今有钱人越发舍得花钱了，若是能多猎两头卖了，回头，你能少想点法子” 如今，城里的富人也缺油水，更缺补品，一头老虎至少能卖到一千到一千五百两，甚至更高。 打两头老虎，不说减少老虎带给难民危险性这种虚话，就说这银子的进项就是一大笔。 对于钱，大家都知道他急需。 没有解释小媳妇富有得其实并不费钱，李江道：“我会看着办，你就等着分钱吧” “你打猎，我分什么钱，给我两头猎物已经很足够了”毫不犹豫的，潘大林这么说。 然而，李江却并没有因他这么一句而打消念头：“你我一同进山，猎物就该平分” “像你这么说，你给我这空间石，我不就得付钱？”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不是埋汰他吗？ 转头看着没好气的姐夫，李江很是气人的吐出一句：“你买得起？” 潘大林囧了：····说什么大实话。 并不觉得自己打击人，李江只觉得自己没打击够：“便是那大力丸你都买不起” “·····”抿着唇，潘大林有种想找媳妇来调教一下小舅子的心情。 然而，这么大的打击还不够，只听得小舅子说道。 “以后，我是一定要买大院子的，我媳妇更不能委屈，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笑话我三姐，就应该多攒点钱” 心头一动，但很快，潘大林便燃气斗志：“我又不是没力气，钱我可以自个攒”对于攒钱，如今的他可有底气多了。 心思一转，潘大林感性说：“老四，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就像你一心要让你媳妇过好日子一样，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也想让我媳妇孩子过好日子，并是我给他们挣的” 没在说话，李江只是深凝着黑夜里潘大林模糊的面容。 将空间石给他们，他不是没有顾虑，可相比担心的，相信更多些，而为了保护小媳妇，当将空间石给出去时，他也想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谁，不管是姐夫还是哥哥姐妹，只要有人泄露了它的秘密，他将会将他们的空间石收回，并将之永远囚禁在自己的空间。 好在，到目前为止，两哥哥也好，姐夫也好，都没有因空间石而发生变化。 这点，他很安慰，而今，能得姐夫这句，他就更放心了。 他不介意与他们分享，但人若对别人的给予过于理所当然，那如今在好的人，将来也可能变坏。 老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知吃不下，却一定要试一试，这就是人心。 “我打猎，你烤制，所有你烤制的肉我们平分” 嘴角蠕动了下，最后，潘大林点头：“好” 心里，潘大林想着，烤熟的肉放不长，烤不多，而一再拒绝真心对你的人也很伤人，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没有等到村里人回来，两人便前往厢军营地，然而，此时的营地，一个人都瞧不见。 “怎么回事？”潘大林小心的四处探望。 心里有谱，李江不疾不徐道：“那里有情况了吧” “就是那位出事时也没见营里空成这样，这是得出多大的事”嘀咕着，想到两人是来干嘛的，他凝眉：“火头营还有人吗？” 李江挑眉：“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人可以几天不睡，却不能几天不吃，所以，在全营厢军都被调遣出营时，火头营里依然热火朝天。 而因有朱团练的特别交代，今天早上的两人不止吃得好，还吃得饱。 两人一人两大黑面干饼，一大碗白菜汤不说，这带走的，居然一人就有四十个饼子，两只装满水的大铜葫芦。 背着包袱，扛着锄头，斧头，提着铜壶离开营地良久，潘大林依旧静不下心。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大面饼子啊，这年头居然给他们吃大面饼子！ 问题是，居然还有人卖面！ “你没听见？朱大人供的粮” “·····” 就是听明白了才觉得奇怪，断头饭应该是衙门给，而不是某个官员给，在来，不是说青城府已经找不出有粮食的人家了？那这面是哪里买来的？ 没有转头，李江也就没有瞧见自家姐夫那复杂的脸色，只道：“我们是被朱大人派出去的，若是打回老虎，这虎便是不交给朱大人都该是朱大人的功劳，谁让他慧眼识珠” 想到厉害关系，潘大林憋着气：“他这是用这些饼子换我们的忠心耿耿？还是想用这些饼子堵我们的后路？” 有些惊喜，李江转头与自家姐夫对视了一眼后说道：“还有失误时的自行惭愧，主动揽责” “啊？” “这年头，就是他们这些大官也吃不上黑面饼子，为了这老虎不能为祸，他也算想尽办法了，而他花大价钱给我们买面的事绝对不会只有火头军知道” “很快，他对我们寄予厚望的事应该会传开，面那里买的这一问题会被忽视，便是有人挑刺，他也有杂菜无法做干粮一说来堵别人的嘴，而到时，我们若没将老虎带回来，让老虎出来害到人，这责任，我们难道不该承担？” “呃！”他只想到抢功，却没想到这些。 “若是能让我们心甘情愿将老虎给他，那就更好了” “·····”越见得多，这心就越害怕：“我能说我很喜欢以前打猎的日子吗？” “我也觉得种田很好”顿了下，他又说出句：“打铁也很不错” “·····”那你还这么努力？ “可田种太好也不好，打铁太好也不行” “·····”要不要这么自恋？ 但，话确实是实话。 小老百姓，便是种田也不能太好了，打铁就更是。 “做人难呐~”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不知不觉爬上光秃秃的山坡，而后绕着山角往里走，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走入密林之中。 当然，这个密林并非真的密林，不过是树木多点而已，因为那时候扫山，便是枯草，灌木都差点被踏平了。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远离了有人范围，见小舅子往西走，潘大林出声：“从那边走吧，这边出去不远就是江边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敢多想 “先去江边，我收集了些瓶子，你先灌水，之后在到山坳里来捡柴火” 既然都安排好了，潘大林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当瞧见那透明的，有着奇怪质感又出奇的多，出奇的严实的瓶子，而捆绑瓶子的居然是翠绿色的青草时，他忍不住了。 “你还打什么猎，这些瓶子卖了得卖多少钱！”现如今，葫芦是见不到的，百姓大多都用陶器，木器代替了它，可陶器易碎，木器笨重，都不是出门时储存水的好物件。 老四的这些瓶子，轻得仿佛没有重量，更不要说还有这一眼就能看穿的优势。 它，绝对比铜器讨人喜欢。 越看，潘大林越觉得这瓶子能卖好价钱，然而，身形一晃，李江面前又多了一堆瓶子，而它们依然像先前的那八堆一样，每一百个用草绳拴住，横竖各一百高十五层的堆叠着。 “很多东西不是能给别人知道的”：扬手，李江从瓶子堆上拿下一饭盒的猪油糖，递了过去：“给” 蓦然想起空间石跟大力丸，潘大林心一紧，然后，看着这银亮的盒子双手向后：“你别在给我稀奇的了” 人，差不多些就得了，心太贪，怕会抢了来世的食禄。 “想什么？”很是满意姐夫的态度，李江打开饭盒：“不过些糖块而已” “呃~”市面上都买不到糖了，你一下拿这么大一盒，还看着就比较值钱的样子，居然敢说而已？！ 对于小舅子，潘大林已经无力吐槽了，从媳妇娶进门，人都憨了。 “你让小霸送回去给孩子们吃吧，我不吃” “我还有很多，孩子们吃不完” “·····”有那么多还打什么猎呀！拿去卖··· 还没感叹完，潘大林瞪着那白底红，黄，绿各种花色糖纸包装着的糖块犹如见鬼。 ‘很多东西不是能给别人知道的’ 所以···这糖也是。 直接当看不见姐夫的脸色，李江只是将盒子盖上，并将它塞到姐夫手里：“我最快得后天早上回来，这些瓶子一时半刻灌不完，你多吃两颗糖补补吧” “·····”我一颗都不想吃。 盯着盒子，潘大林想将它塞回去，然而，小舅子一个眼神却让他停了手。 呐呐的，他只道：“饼也很补” “给你糖就是想让你少吃点饼”一个你仔细体会的眼神送过去却不见姐夫会意，李江只能解释道：“进山的人应该很累，山里又干，那里能可着劲的喝水” “呃~”若真是进山找老虎的，他们又哪里能只往江边走，所以，在没有水的情况下，这干饼子可就不好吃了，而进山的人，还是不敢多吃的人又怎么能胖着出去！ 这糖块，不是大补用的，而是蓄力用的。 “我知道了老四，你快些去吧”经这一提点，潘大林已经清楚自己该如何做，急忙撵人，至于糖盒，他也再没有了还回去的意思了。 眼瞧着姐夫几次转移，暂时将其中八堆瓶子转移进空间，便是干粮，水跟锄头都收了起来，李江转身往山坳去。 在回头看不见江边时，他轻点腰间的赤炼：“让小霸过来吧” 没多会，李江乘上小霸，绕着府城前往府城南向山脉。 不多时，他到达一处山间。 落在巨大的葡萄藤上，安排赤炼行动。 赤炼的速度没得说，轻重就更是，对于将动物拍晕却不拍伤，它可太有经验了，而对于节省电力，就更是，只见它环绕着向下，最大限度的拍晕动物的同时，也节约了电力。 利用赤炼，他将四个山涧扫荡一空，而一个多月没见营养剂，几处山涧里的动物都不好过，不少因为食物的短缺而回归山林。 可即使是这样，这一清理也是大批动物。而野鸡鸭跟野兔的数量多于其它动物数倍。 半夜十分，李江乘着小霸回到府城外。 没有去管昨天晚上的栗子，小麦有多少被收走，他只是再次行动起来，并在卯时左右回到山里，开始了又一天的转移大业，而后在半夜进行了第三次栗子树的转移活动。 依旧是卯时左右，李江进空间睡了一觉，而后进行了一番捕猎，处理。 回到上游江边，并没有自家姐夫的影子，估计着他的水应该还没灌完，李江岂自捡拾起柴火来。 一觉好眠，伸着懒腰的潘大林差点被吓死，好在，他眼神够利，一秃噜的同时也看清楚了那个背影。 “老四，你就不能出点声响？”心都差点给吓吐出来。 闻声，李江蹙眉回头：“在没有任何阻挡的地方进空间，姐夫这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空间了？” “呃~”回想着老四交代的各种禁忌，自觉自己大意的潘大林诺诺不敢言语。 脸色没有半点缓和，李江丢下柴禾：“我一直觉得姐夫是很机警的” 挠着头，羞赧的潘大林急忙保证：“老四，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轻重，以后在不会有大意的时候” 这确实是自己大意了，觉得远离了难民，不会有人出现，却没想过事无绝对。 凝着满脸恼悔的姐夫，李江咽下满口的警告，转而说：“赶紧吧” “只有一堆了，很快的”说着，急忙往江边去，转移出空水瓶。 之后的两个时辰里，两人一个在山坳两边捡柴，一个在江边灌水，而后，齐心协力的切肉，烤肉。 被一堆肥得尾巴都可能遥不了的野猪惊掉下巴的潘大林，心里生起个怀疑，然而，那些神兜兜的想法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面前堆着一堆胖得腰背都成直线的狍子时。 之后，他在没心思胡思乱想，整颗心都被砍柴，翻烤，切肉占据，整个人忙得觉都快不敢睡，差点要不知日夜。而时间，越是觉得不多，越是觉得不够用。都感觉没烤出多少肉干，出山的时间居然就到了。 “呼~”将最后一个火堆浇灭，潘大林抬着膀子就往脸上抹，眼睛，不自觉看向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死老虎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反将一军 千斤关，只有过，无不及。毛光水滑，肥臀胖耳。 即便是没有一片好皮，死硬了也不影响它的威慑性。 不得不说，这头老虎，任何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会怀疑它不是那天晚上咆哮的那头，更不会觉得它身上的伤口多。 可，最终得到它的人却不一定会去想猎杀它是多么的困难，只在意这一张好皮被毁成这个模样。 “老四，你说··康王会稀罕一张虎皮吗？” 心疼的将外衣往干枯灌木上划拉的李江闻声顿了下，而后又开始：“虎皮，他应该是不会稀罕的，但这么好的虎皮应该会喜欢” “那~” “我们不过是有把子力气的难民而已，便是没办法对付这头老虎都不奇怪” 没办法对付是他们的责任，对付了，人家若喜欢虎皮，最后他们也得喝一壶，他们是翻来覆去都逃不过责难：“唉！” 扫了眼忧心忡忡的姐夫，李江没说康王估计没时间看老虎，只是慢吞吞将破烂不堪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外衣穿上。 “该走了” 千把斤的重量，别说李江，就是潘大林也轻轻松松，但他们在别人眼里不过力气比较大，并没人清楚他们的力气具体大到什么程度，所以，为了不露底线，一头老虎两人抬着，而为了呈现出猎虎的不容易，两人步伐很快，虽然走在江边却从头到位都没喝一口水。 半夜十分，嘴皮干得皲裂，气喘如牛，脚步蹒跚的两人终于瞧见了火光，而伴随着他们的出现的是，惊动迷糊困觉朱团练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朱团练站起往高架沟渠边的梯子去。而这时，一小兵跑至跟前：“大人，人回来了” “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朱大人回头询问。 “进山的两人回来了” 进山的两人：“可带回老虎了？” 话，朱大人问了出去，但没等小兵开口，他就听到不远处的惊呼，知道了两人带回老虎的事实。 心头一个激动，他一转方向，看向上游，并大声呵斥：“各归各位，不得懈怠” 本想凑去看看的兵丁，连忙阻止了休息的壮丁，并激励着正在打水的壮丁们继续工作。 然而，水是继续打着，人却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合力抬着老虎的两人出现。 眼睛随着丢落的老虎落下，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之色，好一会朱大人才看够老虎，抬起眼眸：“不愧是打虎英雄，好样的” 没有骄傲，只见李江跪下，一副惶恐模样：“老虎太大，陷阱没能要了它的命，不得不，草民只能多伤它几下，没能留块好皮还请大人不怪” 紧跟着，潘大林也跪了下去，口里也跟着说：“求大人不怪” 闻声，朱大人下意识看向五花大绑的老虎，想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没块好皮法，但两人这么一跪，他半途转移视线。 瞧着两人破败的衣衫与衣衫上沾染的污渍，杂乱的头发，心不由一荡漾。 除掉就好，那里还能没人性的责怪猎杀之人，下手没个考量！ 上前两步，一手一个，他轻扶两人：“与虎博弈，其中危险本将心中有数，你们二人能安然回来已经是万幸，本将，怎会怪责你们” “谢大人不怪”就着朱大人的抬举站起，李江回手一掏便将包袱掏了出来并打开，将二十来个硬面饼显露人前：“大人，这是草民多余的干粮”反手，斧头跟锄头还有水壶都放在了地上。 瞧着两人打开的包袱，里头那碗口大的干硬饼，朱大人眼神一闪：“有问题？” “没有”忙不迭摇头，李江战兢的又跪下：“面饼并无问题，是草民舍不得吃” 又跟着跪下的潘大林就怕自己说什么打乱了小舅子的章程，低垂着头不敢开口，而朱大人这么一听，脑门一排黑线。 是舍不得？不是吃了好的，没吃到它们？ 心思一闪，目光锐利一现，在发现两人都脸颊凹陷，嘴唇皲裂眼皮脬肿。不止不像是吃了好的，反而像吃不好又睡不好的，这才收起某些怀疑。 语气尽是恼火的说：“有力气才能与老虎缠斗，怎么能因为舍不得就不吃，若是因为吃不饱而出什么意外，你们让本将如何向各位大人交代” 满脸激动，李江却一股脑道：“大人对草民的好，草民都知道，可如今粮种都难买，这面饼草民吃着实在有压力，下不了口” 心头咯噔一下，朱大人虎下脸：“如今那里还有粮食，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这面是陈年的老面？” “呃~”眨巴眨巴眼，李江貌似窘迫的嘀咕：“草民没怎么吃过面饼” 朱大人：“·····” 没怎么吃过还不乘机吃个够，错过这个村，你还以为有那个店···都要怀疑他们是政敌给他下的套了。 突然发现，给他们面饼的事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嫌疑，而散播出去的决心突然成了利刃。 陈年的面也是面，灾情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他还能找到陈年的面，别人怎么想都没关系，可那位大人物要是多心，他可就完了。 此刻，朱大人只希望自己买面给两人吃的事还没有传到那位的耳朵里，同时也思腹起挽回的办法。 “大人~”李江小心翼翼的喊。 撩眼，朱大人心不在焉的说：“你们累得不轻，便回去休息吧” 按理说，这一顿交流下了，知道面是陈面，两人应该将面饼拿走，谁知，两人将包袱一包便放到铜壶边上。 眼角抽搐了下，朱大人不得不开口。 “你们为几十万难民走险，别说是陈面，就是新粮你们也吃得”一脸的不容拒绝，他拿起两个包袱：“好好休息，明天，本将会安排军医给你们” “不过有点擦伤而已，不用劳烦军医，过几天就好了”犹豫的抱着赛进怀的包袱，李江神色憨然。 挑眉，凝着憨态可掬的年轻人几息，不容置喙道：“擦撞容易出内伤，还是让军医瞧瞧的好” 见朱大人脸色俨然，李江努努嘴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摸样，瞧着他，朱大人心头一阵烦躁。 “快回去休息吧”朱大人烦闷摆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缅怀 呐呐的，两人抱着包袱转背，没一会，来到江岸。 “老四？”潘大林有些不解：“为何故意让朱大人讨厌我们？” “灾情结束前，我们不适合表现太好”小媳妇不看好康王，这时候，他就不能往上窜，而这朱大人，心思缜密，更不适合为伍。 野心没有显露，李江只是解说道：“姐夫，青城府不过一隅，这里的安定不表示全国，若我们按照计划往上爬，出事时，我们被推出去顶包的可能会很大” 打个虎，人家都给挖个坑，若是在能耐点，还不得背更大的锅。 出过一趟远门的潘大林，此刻虽然不知那日夜浇灌的田庄会引来什么，但知道一处的安稳更加危险。 “山里的水不干就好了” “没有这旱灾不是更好？” 是啊，没有这干旱更好！ 沉默中，两人回到帐篷出，然而，一觉醒来，不止帐篷边没人，就是村里人也尽管没回来。 心里一个想法闪过，李江查看了下其他人的行李，在发现大家少得可怜的行李都不在了时，带着自家姐夫跑向江边。 不久后，两人来到打水处。 此时，工作人员已经跟换，朱大人已经不在了，而原本负责白天事宜的守备换成了主薄。 心里其实并不担心，但李江却表现出满满的担忧焦略，跑向主薄大人：“王大人~” 与李江照面过两次，不久前更瞧见两人带回来的老虎，此时，王成禄瞧向两人的目光有些热切。 “哟~这不是打虎英雄吗？” 没有听出这语气里的调侃似的，李江急急说道：“大人，草民们的帐篷被人关顾了” “什么？”眨巴着眼，王成禄收敛心神。 “今早草民两收拾时发现，村里人的行李都不见了”眼神扫视了一圈，貌似没找到村里人，李江又道：“大人，村民们到现在都没回去····” 一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都没说出来便想起白潭村人的去处，王成禄抬手示意。 住嘴，李江满眼急切。 “不必心急，并不是失窃了”转身，坐下，这才又说：“府衙人手不够，派遣你们村人一起外干了” “外干？！”李江惊喜万分，同时也表现出遗憾。 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王成禄笑道：“如今府衙人员紧缺，有的是你们出力的时候” 没有去问村里外干是干什么去了，更没追问什么时候用得到我们，李江只是憨憨挠头，一个劲说：“能帮大人们出份力，是草民们的福气” “行了，回吧”挥手，王主薄转移视线。 悠悠梳洗过后，两人慢吞吞往回走。 开始还担心村里人的潘大林，见小舅子这番闲逸，不由怀疑。 “老四，你猜到了？” “没” “······”没你能这么放心？ 始终觉得自家小舅子知道些什么，更相信他，潘大林不在担心。 然而，当提着包袱却被人阻拦在集道街前时，心又吊了起来。 绕过路，他几次回头。 “老四，这一片有那么多大树吗？” “浇了水后长的吧” 无语的白眼一个，潘大林嘀咕道：“长在快的树都不可能在十来天的时间里绿叶成荫，应该是我们没注意到” 他们虽然在江岸住，但帐篷离这里有点距离，在来，来去都是匆匆，没注意到不奇怪。 只是，树可能是没瞧见，这味道···越闻越奇怪啊。 在深吸，越发肯定后他问“老四，你有没有闻到？” 目光直视前方，李江异常平淡：“什么？” “有股麦香”这是麦香，他不会闻错的。 转头，扫了姐夫一眼，李江轻声道：“闻到了” 转眼，看着道路两边的青麦，潘大林更加肯定了：“不是这些青麦苗的味道，是成熟的麦香” “嗯” “·····”这嗯是什么意思？ “不停往麦地灌水，撤销集道，我们进山的那天早上，厢军营地没人，之后，村里人被派遣”不走心的念叨着，在潘大林满眼都是有什么关联的问号时，他说了句：“听闻，上潭子村的麦一夜成熟，十分神奇” 转头看着小舅子，潘大林一脸的这种话你也信。 偏头，李江满脸认真：“世间是真有神仙的，拥有空间的你应该更相信” 想起一夜出现的水果，鸡鸭，野兔，在想起空间石与流传的上潭子村有神仙庇护的话，潘大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听闻，上潭子村人得罪了神明，神明处罚于他们，不管是放置不管，还是浇水等待，亦或是开坛作法，神仙都不会在他们的田地里施行神迹。而不属于上潭子村的外村人田庄，即便没有水，神仙也会自己动手，让麦苗一夜成熟。 有传言说，就是因为有这些神麦，边关士兵才没有被活活饿死，更是因为神仙瞧不得百姓受苦，才有那难以计数的水果，鸡鸭，野兔。 一夜之间都能出现那么庞大数量的水果，鸡鸭，野兔，为何就没道理有一夜成熟的粮食了，而朝廷若没有明确的目的，又怎么可能耗费这么多的人力折腾。 越想，越觉得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不信态度的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转头看向小舅子：“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觉得他们灌水是为了等神仙降临？” “我只是一直认为，没人会做多余之事”空间，他可以有，大力丸，他也可以有，但给出鸡鸭，野兔，让粮食一夜成熟的事却不能与他有关。 不动声色的，李江表示自己不过普通人，能做的也就多思考些，而潘大林，因进过李江的空间，清楚他空间的大小盛放不下那么庞大的数量，便是觉得这些天出现在眼前的动物肥得异常也只怀疑老四从神仙哪里所得，而非他行使了神仙之事。 所以，当李江说出自己不过是猜测时，也就相信了。 “老四，你说这神仙怎么想的，又是水果，又是鸡鸭的，他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行云施雨？” “若是能在见，我一定替姐夫问个明白” “呃~” 这神仙应该就在青城府。 若是能在见的，早就见到了，而若是能问的，应该早就是问了，哪里需要他来操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又一个意外 收起思绪，潘大林话头一转：“若是我们进山那天的事，村里人应该是被派遣着押运去了，而若是押运，不是往边境就是往京城” “应该是京城”李江异常自信：“厢军是府城的驻守军，边军是边境驻扎军，虽然在同一个地界上，但两军并无纠葛，便是边军战败，厢军也能以驻守府城的名义不给予支援，而兵，户两部历来不睦，军饷，军粮容易出错，致使府衙与边军时常发生摩擦” 本就存在龌龊，又怎么可能为了你动用自己的力量，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老四~”酝酿了下，潘大林才将心头的感慨说出：“你师父真不是一般人物” 这种事，一般人那里能知道，就比如他，他就从来没有去下想过。 眼神一暗，李江垂下头：“他教的，总有一天会用到” 听出小舅子语气里的哀伤，潘大林心头一阵自责，连忙的，又话题转移：“我们就两人，在缺人手都该用不到我们身上了” “···希望如此”两个人，既送不了信也运不了粮，除非是想在打两头老虎来。 等着村里人回来的两人来到厢军营地后主动找了军医，在军医的不可思议里将包袱里的面饼送到了火头营，加进了大家的菜汤里，而后，回去睡了半天后加入了晚间工作。 在瞧见两人，朱团练什么都没说，然而，在第二天下午交接回营吃过晚饭后，两人却被一边军小将带走。 于是，回到帐篷，秦望舒就得到了李江两人明天要与方老将军前往边关，让她后天晚上在路上与他碰面的消息。 “你说什么？”秦望舒不敢相信的问。 扬起头，小黑并没有重复自己方才说的，而秦望舒，在这么一问后表现出极度的浮躁：“他这是让我去倒营养剂？” “那些营养剂是全能机器人浇的，不是你夫君”小黑挑刺。 睇着杠精黑片刻，秦望舒没有形象的瘫软：“老天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不想给我过点好日子？这才闲散了几天啊！” “如果是那样，现在的你应该已经饿死了”小黑继续补刀。 偏头，秦望舒满眼幽怨。 不说这样的大实话会死吗？ 她难道不知没有系统，没能换回它们，她们根本就不能在山里安顿，没钱，没粮的，若是回转说不定已经都死翘了。 内心腹诽一阵，秦望舒一个念头闪动。 “我空间里有蜜蜂了，工作量最大的授粉不用机器了，你说我能不能将装满营养剂的全能农用机器交给飞船，让飞船每过几天，送全能机器去倒一回营养剂？” “可以” “·····”这么没有感情的声音真是败兴，完全没有想要聊天的兴趣了。 不过，这法子倒是确实很不错。 她只要隔几天倒一批营养剂，然后将这辆机器放进储物袋，让小黑或小霸连着水果储物袋交给大飞船就好。 储物袋能收纳关机的机器，装着营养剂，全能机器依然能关机。 心思一转，秦望舒又问：“李江今天还要不要去倒营养剂？” “应该不会去，现在他们就在那老将军身边”懒洋洋躺下，小黑将懒猫模式进行到底。 又提起老将军，秦望舒就好奇了：“这老将军是怎么瞧上李江两人的？” “这个不太清楚，赤炼给我的只有老将军见了两人一面，而后让两人跟他去边境的消息，而你夫君，只是让赤炼传递明天晚上去见面的讯息” “按理说，边军，厢军都是征召的”这么突然让两人去边境，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岂自嘀咕过后，她撑起头来：“你问一下李江，要不要让小霸去看一看大哥他们” “他现在无法回答”小黑说。 “为什么？” “他们现在在老将军身边，刚才，是悄悄嘀咕让赤炼传想讯息” “·····”居然真是在身边。 “赤炼跟着他，就是以后在去看你们大哥也是一样的”小黑建议。 翻身趴着撑着下巴，秦望舒悠悠说：“既然是一样的，那就让小霸先去” 今天既然不能在去倒营养剂，那小霸继续守着他也没意思了，倒不如让它早些去找人，说不定李江能独处时，都回来了。 心想着边境与青城府不同，原本不进空间的秦望舒进了空间，挑挑拣拣的从秦家的物资堆里挑选了些碗盆用具，鞋袜跟衣衫。 布都买不到了，嫌弃别人穿过只显得矫情。 仔细的，她抱着一大堆碗盆去洗，而后是衣物鞋袜，而这时，她万分庆幸年代弃女的存在，更庆幸她有这么多轻工品，让她有肥皂可用。 “呼”再次直起腰来，她连揉带捏的掐着腰间：“身体素质还是不行，蹲这么····”眼神落在两大盆布料上，那句一会说不出来了。 “这还是有肥皂的情况，若是没有肥皂，不知得多蹲多久”嘀嘀咕咕的，她先是用青草搓了麻绳，而后点燃火堆，使劲攥干水分，在使劲抖开，搭上麻绳。 瞧着离火堆有点距离的衣料，她转身又点燃几个，让厚实晾晒的衣衫能内外同时受热。 空间里没有风，更没有阳光，水分并不会蒸发，所以，想要让什么干透，只有炙烤脱水。 当然，这种不便只在很少的地方显露，在水果，食品保存方面，这样的条件就显得优势了，而烘烤衣衫与烘烤肉干不同，不能离了视线，必须时不时翻面。 知道自己出去也睡不着，秦望舒烤干了衣衫后摘了会水果，又一个快闪捡一许久鸡蛋，在终于撑不下去时才出空间。 而在秦望舒来说，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小黑来说却没几分钟，自然，她也就没有等来小霸的消息。 一夜好眠，第二天意识一清醒，秦望舒就问：“怎么样？” 小黑凑近她耳边，极小声：“你大哥他们很累，你夫君已经启程” 押运小麦，还是在没有牛马的情况下，当然累，而李江，这都出太阳了，当然已经启程。 她想问的怎么可能是这么显而易见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恶心到了 “我是说，那老将军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李江两人跟去边境？” “你昨天并没有要求询问” “······”智慧机器始终是机器，不能祈求它们真的人性化。 “从赤炼传送给我的谈话语音判断，应该是欣赏你夫君的胆识” “······”就不能直接说你的判断？ 李江既然没让传，她最好别多问了，没得问差了。 心思这么一动，秦望舒也就没有赖床的心思了，起身整理好后下树。 此时天还早，李老头跟老婆子都还没有外出，两人蹲着挑拣小鱼虾仔仔，连续不停的放置鱼篓，已经快将水潭里的大鱼捕尽，这两天都没见什么大鱼，而张氏，正熬着栗子粥，孩子则在一边练字。 “爹，娘，二嫂”挨个喊了，秦望舒便出栅栏洗漱，然后，看着不过杯子粗细的泉涌懊恼。 这都没几天，这水就小了半数，这么算下来，在过十来天，这泉水应该就干枯了，而他们，至少得一个半月之后才能离开，此时小麦才准备开花，据几家当家的估计，至少得三十五到四十天才能收割。 抬眼看了眼云都瞧不见的天空，秦望舒转回栅栏坐到两老身边：“爹，要不先送你们出去” 撩了下眼皮，李老头问：“怎么了？” “这几天水降得太快，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泉眼就会干枯”顿了下她接着说：“没有那个条件也就没有可计较的，可既然有，那提前点计划也就没什么了” 丢出一把挑选出来的小鱼仔仔，李老头头都没抬，只说：“相比青瓦江水，这潭子里的就是死水也比较干净。前几天我又掏了掏麦地边的水坑，泉眼要是干了，我们就用哪里的” “呃~”她怎么就没想到过滤这个问题。 秦望舒这一愣，李婆子自然的将它看成了小儿媳妇对吃水坑里的水的抗拒，顿时道：“江水看着干净，其实不然，江上游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而这水潭，在我们来前根本就没人，便是直接喝潭子里的水都可以，更不要说还是沁水” 原本只是懊恼自己不用脑，这一听，秦望舒脸色难看了。 青瓦江上游总的有多少人，这无法估计，但青城府北面的林原府有几十万人转移去了林原府境内的青瓦江这点她在清楚不过，而以她们当时在青瓦江的用水习惯····喝洗脚水都是最轻的。 眼瞧着小媳妇的脸白了青，李婆子急忙道：“南边不是用井，这一掏，不是与井一样了？水不是都从地下冒出来？” 瞧着婆婆极力解释的摸样，秦望舒收敛神色：“娘，我只是在想，咱们除了洗漱之外，还在青瓦江做过什么” “呃~”什么做什么？ 抬手掐着太阳穴，她忍着恶心感：“我都不敢细想青瓦江里除了污垢还有什么” 李婆子：“······” 脸色微霁，李老头轻咳了下，而后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那么大水，真有什么吃进口也没感觉” “·····”秦望舒黑线。 并不觉得这话听起来能感觉好点。 “咱这是有水喝，若是没水，便是泥浆也敢往下咽”可没忘记逃难前渴水渴成什么样，李婆子释怀了。 闻言，秦望舒顿觉自己矫情。 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有条件，那就尽量吧。 “爹，你给我做个木盆吧，若是这木盆能将水潭里的水过滤干净，回头去江边时我们也就不用担心喝江水会喝出病来了” 江水会不会喝出问题来不知道，但经过今天，会尽量让孩子喝凉开水是真的。 因昨天才浇了麦田水，这几天基本无事，李老头挑拣完鱼虾就开始做木盆，而因没有锯片，全靠一把砍柴刀，这木盆做起来很有难度，不过，做木盆李老头很有经验，抱大的木盆在天黑前完工。 将准备好的几块细棉铺到盆底，再在上头铺上一层泡了一天，洗过无数遍的草木灰，而后加满洗干净的碎木炭，最后，大盆往村长，林旺叔帮忙做的架子上一放，灌上水。 一群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盯着木盆底部边缘的小豁口。 不到两分钟，李三郎便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四婶，怎么没水” 伸手摸了下豁口，感觉依旧干爽，回过神来的秦望舒蓦然黑线。 没好气：“好好等着” 李三郎：···都等好久了。 被李三郎这么一捣乱，其它人的耐性更多了三分，硬生生这么瞅了半个时辰。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水滴落下。 视线随着落进水桶的水滴而下，老财爷爷嘀咕：“这也太慢了点，这速度，喝口水得花多少时间？” “那么大一豁口才落这么大点水，可见，这过滤十分有用”村长语气激动。 闻言，在没人觉得水滴得慢了。 盯着豁口，李老头眉头跳了下后道：“明天在做一盆，高点，在大点，底缘直接开三个豁口” “一次滴三滴，没多会就有一口水了”林旺叔附和。 对视一眼，杨婆子跟李婆子心里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得浪费多少细棉布。 秦望舒：“爹，这应该只是开始，等大盆里的木炭，火灰，布料的水都侵透了，应该就快了” 原本打算休息去的人听到秦望舒这话，又有了继续等待的动力，而秦望舒这估计也没错，果然，水滴越来越快，在半个时辰后，整个大盆里的水都流干净了，这一大盆，直接就有三大半桶。 “我先尝吧”老财爷爷这一开口，孩子们就嚷嚷起来，而后就是挨个争抢。 “四婶，这水好甜啊”李三郎如喝了琼浆一般，眯着眼，差点让秦望舒都去挣一口。 抬手拍了他后脑一下，秦望舒没好气：“那里来的甜，就有也只有草木灰的涩口” “老四媳妇，这你可就估计错了，它既不甜，也不涩，只有点木气跟木炭味”老财爷爷评鉴完毕“多过滤几次，这味道应该就不会有了” 闻言，关老大立刻转身：“我去打水” 这一盆能装三桶水，关老大一次可担不来，关老二立马跟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还不如古人 瞧着水一倒入就淅淅沥沥流出的水流，大伙又待了会，只等到这一盆水淌干净为止，而后又倒上一桶水才去洗漱。 因太过激动，今天大家睡得特别晚，秦望舒出门时都过午夜了，好在，她顺利出门，并顺利与李江回合。 “怎么回事？”一进空间，秦望舒就连忙问。 盯着小媳妇看了几息，在感觉小媳妇不耐烦时，李江连忙开口：“边军粮食再次紧缺，方老将军本想到府城来周济一下，却不想听到圆葱的事” “对于康王或城里百姓来说，那圆葱过于奇异，但对吃过速长麦的方老将军来说，那些被转运出城的圆葱又是一段时间的紧急粮食” 说道这，李江掩嘴轻咳，压下嘴角的笑意：“倾倒圆葱的地方刚好就在城北征用田庄边，老将军去看圆葱时不小心瞧见栗子树树冠，一过去，太激动，不小心闪了老腰，而给他看病的，是我们帐篷前的肖老大夫” “前天一早，朱大人将我们带回的老虎送到了康王面前，然而，一心只想快些将成熟的粮食收获的康王并不在意，让他自行处理” “方老将军就住在肖老大夫家，这老虎肉一过去，肖老便提起我们，方老将军听罢，就动了心思，只可惜，只有我跟姐夫了” 逃不能逃，康王面前又不想去，这时能去边境，对于李江来说是好事，至于那些大人之间的事，不该她管。 “我听小黑说得半长不落的，还以为你们又让人给拖坑里了”还好不是。 “方老将军耿介端伟，并非奸佞之人，之前，我都一直佩服，而上前年，若不是老将军被奸人陷害，夺拖国也不可能越了边境····” 方老是什么人，那次的敌军压境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秦望舒都没兴趣，她只是在听着李江说起方老将军时露出的崇拜，与提起夺托国时表露的仇恨发现，他居然这么的向往军旅。 “我让飞船给我找了几窝蜜蜂回来，如今发展出上百窝了，我空间里已经不再需要机器授粉，待会给你转移些过去”直接转移过话题，扯着李江来到收拾好的大箱子边，她打开：“这些是秦家佣人的衣衫，如今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不过，我都给洗干净了” 对于别人的衣衫这件事，李江并不像秦望舒那么在意，毕竟，他生来就没穿过几件新的，而这年景，布料都买不到，别人的旧衣衫能穿，他自然不会拒绝。 有穿的总比没有的好。 “以后不要为我这么费心，洗衣衫这种事，我来就好”随手，将箱子转移到空间石里，李江几个闪现，将灌满营养剂的全能农业机器，储物袋以及装满烤肉，炖肉饭盒，水瓶的储物袋拿出。 “边境离府城虽然不远，但小霸容易被人发现，我都想好了，以后你只要将营养剂倒进全能机器，隔几天让飞船送它去倾倒一次就行了，飞船去时间可以长点，也能一次是一次的催熟粮食” 这点，他们俩到时想到了一处。 点着头，秦望舒收起储物袋，顺便翻出薄纱。 在李江的不解视线里，她解释。 “空间里没有磁场，让飞船创建一个场域控制蜜蜂需要消耗几倍于飞行的燃料，我们最好帮点忙” 完全听不懂，自然不知道自家小媳妇所谓的帮点忙是帮什么忙，李江任由她将自己的头，脸，脖子与手脚包裹。 于是，站在大树下，仰头看着大树上那巨大无比的蜂巢，听着小媳妇的安排时，李江不淡定了。 这么多蜜蜂，蛰到小媳妇怎么办？！ “你出去” “我出去了你一个人不好操作” “让全能机器过来帮忙就好，它的摇臂能伸很长，力气也很大，打结这种事也难不到它” “······”一个古人，居然比自己更加擅于使用机器！这叫她情何以堪？ 见小媳妇不动，李江误会为不放心自己，顿时道：“我几乎与蜜蜂接触不到，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 秦望舒默默转身。 她那里是不放心，她分明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笨！ 无力吐槽自己的秦望舒转背找了十几个坛坛罐罐，大大小小的都有，然后在李江转移了十几窝蜜蜂后让全能机器帮忙收蜂蜜。 不会做木箱，让飞船带出去抓蜜蜂的箱子可能也不合蜜蜂的意，那几窝飞船带回来的蜜蜂根本就没有一窝留在木箱里的，好在，不管它们怎么飞，都飞不出空间，而空间里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湖泊边果木多，它们就是飞离木箱也没飞远。 在来，本来就是从山林里抓来的，对于环境，它们的适应能力特别强，又因当时正值苹果开花时期，它们落根便开始存密，如今不止分窝频繁，那密饼更是大得吓人，最小的都比她长。 她早就看着这些裸露密饼流口水了，可惜怕蜜蜂，一直没敢动手。 今天，她不弄个十坛八坛的，怎么对得起她这颗屡受打击的脆弱心灵。 “你们不会还能烹饪吧？”吃着香甜异常的蜂蜜，秦望舒盯着全能机器人。 “不能”全能机器很肯定的回答。 “不能你们怎么会有刀具配置？”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农业全能机器还有刀。 那刀虽然与它的许多工具一样是一股液体金属形成，但它设置里没有，它就不可能出现。 然而，又一次，全能机器收割了秦望舒的智商税。 “它是嫁接苗木时需要用到的切刀，并非菜刀” “·····”一口蜂蜜含在口里都觉得不甜了，秦望舒又是一波自我开导。 不奇怪，连种子都能培育，花粉都能收集，在多个嫁接功能才叫妥妥的全能。 只怪她对它们不够了解。 “今天还早，我去府城放几窝蜜蜂”丢下手里的小勺子，秦望舒抓着抬着碗吃得正起劲的李江就出了空间。 还在那想小媳妇会不会喜欢吃点心，要是喜欢，他得好好学的李江急忙将勺子往碗里丢，一把抓住小媳妇：“你先别急，我给你点银票” “不用，小黑帮我从秦家借了不少” 第一百四十七章又找来 说起秦家，李江默了默。 低眸，他语调有些紧蹙。 “听闻秦家老夫人染了重病” 正要开口让小霸下来的秦望舒嘴唇一抽，出口的话变成：“你让赤炼去看了？” “没有，是搬运圆葱时听到秦家门房念叨的，说是圆葱若在不搬开，他们家老夫人怕是等不到大夫了” 怕是等不到却终究等到了不是？ “我知道了” 嘴上，秦望舒轻描淡写的，心头却有些惆怅，不是高兴也不是失望，就是感觉有些不是不是的。 于是，去府城弄了二十多窝的蜜蜂出来，回山里后，她鬼使神差的让小黑去看一看。 “让小霸送你去，看看她是不是要不行了” 对于秦望舒的安排，如今的小黑已经到了不会多思考的地步，立马就跳上小霸的背，不到半个小时便回来了。 “光波扫描并没有显露躯体异常，各方面数值基本以你为标准” “·····”秦望舒脸颊肌肉抽搐。 这基本与她为基本是个哏，还是它自认的笑话？ “你确定我婆婆基本等于我，我基本等于秦老婆子？” 偏着头，小黑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出：“你婆婆各方面指标大于你，你个方面指标大于秦老婆子” “·····”居然还是她想多了？ 不对，肌肉强度，精神力都算了，智力居然都不及李婆子，这是开玩笑的吗？ “不用怀疑，你婆婆虽然比你老，躯体的综合数值却确实比你高···你们村的人基本都比你高，不过，你也用不着难过，城里人基本没你高” “我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又打击秦望舒一波，小黑自顾自的打开光屏，播放出一主一次两个图像：“这位，腰椎突出，肩···” “停”抬手，秦望舒制止了小黑的播放以及讲解：“你只要告诉我，这是有病的人里最轻的还是最重的？” “最重”气短，力弱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而这并不是病。 对于年纪轻轻就腰椎间盘突出还有可能有肩胛病的王沛，她实在是没兴趣，而一确定王沛是‘病’得最重的，心头那种惆怅又升起来了。 “你说我矛不矛盾？”她突然问。 小黑幽蓝的眼眸一眨不眨。 “我既希望秦家人日子难过，又不希望秦老婆子死太早，我觉得，深刻感受现实，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小黑面无表情，不过，秦望舒看得出来，它有些不想理会她。 自顾自的躺下，双手高举，压在头下，她良久后再次说道：“原主留给我的记忆太清晰了，我能清晰的回忆她的曾经，而那些回忆让我感同身受，可理智上我又明白，我不是原主，我完全没有对秦家人痛恨的必要” 懒洋洋躺下，小黑直接闭上眼睛，而秦望舒，瞪着草棚顶片刻也闭上眼睛。 只要不去关注，她也就不会矛盾，而秦家人若是依旧想欺负到她头上来，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原主，原主能忍的，她不会去忍。 ··· 不用每天外出，日子异常平静，转眼，三天过去，小麦完全开花。 而确实肯定干预过的菜花有明显的作荚，对于帮助小麦这件事，在没人反对。 这天一早，大人一人一根长棍，几家大小不落的站在老李家麦地边。 时不时的，老财爷爷就用手指沾一下口水，感受一下风向，然而，这一站就是两个多时辰，从太阳普现到热气灼人，硬是没见有什么风。 “看来，这风是等不到了”又一次失望后，老财爷爷说。 抬头，看了眼片云没有的天空，李老头压抑道：“老天不赏饭只能我们自己努力了” 对于授···粉这件事，除了几家的老婆子，其它人就只有秦望舒做过了，而相比老婆子们，从全能机器那里知道个理论的秦望舒，显得更有底气。 “大家像我这样”直直放平木棍，手底点，落于麦穗之下的位置，轻轻的，她刷一下推开，在哗一下收回：“就这么简单” 心头已经相信了授··粉这件事，秦望舒示范过后大家都动作起来，而后一家又一家的接连过去。 瞧着几家拿着棍子推麦穗，隔壁栅栏的一顿讥讽。 然而，半月之后，没有人在笑得出来。 二十来天的时间，他们这边几家的菜荚显而易见了。隔壁的，稀稀拉拉，与之前并没什么两样。 而比菜荚差距更大的是麦苗。 半个月的时间，她们这边几家的麦穗都鼓了，据老财爷爷的说法，若不出意外，今年的收成比之他过去几十年里的任何一年都要好。 因为，麦穗打包比他过去哪一年看到的都多，若无意外，应该有多出一成或两成的收获。 隔壁的，如果只是看到她们这边的菜荚，心不会有波动。 只要有种子，总能均几颗，可面对明显的瘪麦头，这心，怎么安定得下了。 别说这样的年景，就是风调雨顺时这样的景象也会逼死人的。 这天，急得满口是泡的柯婆子天没亮就跑了趟麦地，见今天与昨天并没什么区别后直接来到栅栏前：“村长~” 普下树的秦望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了，顿时，神采奕奕的看着村长。 就在这时，柯婆子的悲哭响起。 “村长~，你可要帮我想想办法啊~，这麦若是收不上来，咱这一家大小可要怎么活啊~” 跟唱坟似的声音响起，等着看村长表现的秦望舒嘴角抽搐。 剜了明显幸灾乐祸的老李家小媳妇一眼，村长拉着嗓门吼出去：“你们有的是肉，将肉干卖了，还怕买不到粮” “咯~” 柯婆子明显没想到村长会打她们的肉干的主意，一时回不过神，打了个嗝就这么满脸是泪的瞅着村长。 而村长，半点不觉得自己过分：“你们不止有肉干，还有干鱼，别说换个稀的，就是干的都有谱气” “我滴个天爷唉~你这是不叫我们活嘞~天干得滴雨不落，万水千山才找到这么个歇脚地，才种出这么点庄稼”柯婆子瞠目结舌中，隔壁帐篷上的许老婆子拍着大腿唱开“信女一生不恶，你为何如此处罚信女，还不如将信女这条命收走，省得那天被人害死····” 第一百四十八章狗咬狗 都被隔壁咒骂习惯了，这种不提名，不提姓的谩骂对于村长来说不痛不痒，在说了，他心头坦荡，不怕天理不容。 于是，在隔壁的许婆子咒骂得起劲时，他大手一挥：“该干嘛干嘛” 眼瞅着人家眼角都不给你飞一个，许婆子心肝都要呕出来了，可在气又有什么办法，对于瘪麦这种情况，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老头子，你可要好好想想，不能让隔壁的看咱的笑话” 阴测测的从草帘角扫了隔壁一眼，许老头二话不说。 瞧自家老头这幅摸样，许婆子又是一阵悲戚。 在秦望舒觉得，事情也就这样了时，几天后的夜里，小黑突然抓醒她。 “柯婆子拔你家的麦苗去了” 迷迷糊糊的秦望舒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瞅着小黑好几秒，然后小黑就见她一骨碌爬起转身下树。 不久，黑暗里响起一阵尖叫，浅眠的老头老太太率先被吵醒，然后听出求饶声里的老四媳妇，一个个跌跌撞撞的下树。 于是当深眠点的李大姑被自家老娘喊醒时，柯婆子杀猪的痛呼传进她耳膜，下一秒就听到自家老娘的：“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我苏梨花要说还将这口气咽下去，这把年纪就白活了” “小夏，看着孩子，不许出来”安排了探头的老姑娘，抄起锄头的李婆子紧跟在了打开栅栏的李老头背后，然后就是村长，关老大，老二夫妻以及关三婶，林家几位。 月末，月亮一线几乎没有光泽，但扑腾的声音与哭号却如明灯一样指示着李婆子，李大姑。 于是，当村长媳妇点着火把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李婆子骑着柯婆子胖揍，李大姑揪着柯家大嫂的头发，李家小媳妇掐着柯老三媳妇而小霸一脚柯二媳妇，一脚柯四媳妇的绝对姿态。 同一时间，围观着的众人也瞧见连根拔起的麦苗。 “柯婆子~”被气得差点心梗，村长指着被李婆子打成猪头的柯婆子：“你这是想下大狱，你这是想下大狱” “救命~”那里还管得了村长说了什么话，被莫名其妙一顿打又迎来李婆子的铁包拳的柯婆子心头只有村长救命一词：“村~” “村长可保不了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抢过话，李婆子一脚踩上柯婆子挥舞的手臂，一手掐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固定着，一手啪啪挥打。 “人善被人欺，我老李家秉持人道却让你们这些黑了心眼的如此糟蹋，不将你们送进大牢，怎么对得起咱起早贪黑这么几个月” 急红了眼，李婆子是真朝死里打了，而跟她有得一比的是秦望舒跟李大姑。 然而，这次不止没有人劝，慢两步出来的老财爷爷更是痛心疾首：“挨千刀的，这一个个挨千刀的~心怎么能黑成这样，就快收成了，这就快收成了···” 怎么发现柯家婆媳做这种恶事的没人有兴趣知道，众人的心里此刻有的只是还好，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心里庆幸着的众人，就这么看着李家三个女人打得柯家三位从嚎叫到咽唔。 又一巴掌过去，直接打掉柯婆子门牙，李婆子这才让那一口血吓回神。 “嗷~” 闻声转头，就见自家小儿媳妇披头散发的提着裤腿踹柯老三媳妇后背，而柯三嫂整个人卷曲着抱着头咽唔。 “老四媳妇，恶人自有官府收，咱不值得沾染她们的血” 闻声，秦望舒停下手，大马金刀的撩开乱发。 见她停手，转头，李婆子扯开失控的李大姑，冲村长说道：“村长，不管你怎么说，这回，我都要将她们送到府城去” 没有对柯家婆媳的同情，村长只是萧束回道：“律法言明，有意，破坏耕地，毁坏庄稼者，仗百，充军” 粮食不止对百姓重要，对国家更重要，律法对于这种故意破坏的行为可谓是绝不容情。 柯家大小女人若不是此次灾情，这一生都走不出白潭村，而之前又没对谁有过如此的仇恨，没动机也没机会去做这样的事，而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将注意打到别人的庄稼上来，从未说过。 然而，不知国法不容，却不是她们可以推脱的借口。 他身为一村之长，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应该负起责任。 “身为一村之长，村里出如此恶人，我责无旁贷，我这就与你们一道” 还没缓过来，这一听，天都塌了。 别说女人充军不充军的，就说那仗百。 这打下来哪里还有命在。 顾不上疼痛，柯大媳妇连忙爬正，猛像李婆子磕头。 “李婶，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是我娘她逼我这么做的，李婶，求你了，你别送我去官府，我要是去了官府，家里孩子怎么办，没有我，他们怎么活呀~” 听到大嫂这么一求，卷曲着的柯三嫂急忙跪爬过来。 “李婶，咱都是被逼的呀，咱都不想做这缺德事，都是被逼的，求你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们这回吧~” “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你们，那你们怎么不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家的庄稼”扯出自己的裤腿，李婆子厉声质问：“还是，你们的孩子是孩子，我老李家的孩子就不算人，便是那天饿死了也与你们无干” 李婆子说了什么，柯婆子半句没听进去，她脑海里不停回转的只有两个媳妇的推则。 在她看来，村长不过吓唬她们，就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所以，两个媳妇这番言论无疑是大不孝，是挑衅她的权威。 于是，在三媳妇扑腾着还想去抓李婆子的裤腿时，她一个纵起一把抓住她头发。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婆子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使唤你们点小事却不行。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的····” 反手想要扯回自己的头发却不能，柯三嫂整个身子被扯得奇异的往后弯：“啊~娘，娘你放手” “放手，放手让你在去啃她苏梨花的臭脚丫？”眼红的，柯婆子五指直接抓上柯三嫂的脸。 第一百四十九章害怕了 眼瞧着三弟妹的脸都给婆婆抓花了，二弟妹跟四弟妹皆惊惧的僵直身体不敢动弹，柯大嫂升起鼓兔死狐悲的恐惧，顿时扑过去，帮忙这三弟妹。 “娘~你打死三弟妹三房的孩子怎么办呀” “老娘骨头硬得很，打死你们老娘也养得活他们” “娘~，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咱道个歉就是了，三弟妹要是有三长两短，老三面前你怎么说呀” “老娘有的是钱，别说给老三娶，便是给他们四兄弟都在娶一个都没问题··” 闻声，柯三嫂子怒火攻心，反手回击：“你这个老妪婆，你不得好死~~” 平时，婆婆说东，没人敢喊西，别人家吃菜喝汤，她们家喝汤吃菜，别人肚儿圆滚，她们得使劲喝水充饥。 若不是老婆子对她们刻薄，对孩子好，从未亏待过孩子，她们早就揭竿起义了，那里会有今天晚上的拔人麦苗。 心里怨气已经积累到了顶点，柯三嫂乘着大嫂抓住柯婆子时一巴掌甩过去，口里咒骂着，眼神更是凶恶，而柯婆子，被媳妇这么一打更要吃人了。 “够了~”扬声，村长大喝：“便是只有一口气，我也会将你们弄到府城去，你们用不着如此做戏” 谁做戏会下这么狠的手？ 心头念头一慌，柯婆子哀嚎起来。 “老头子啊~，你快回来啊~我孤儿寡母的，要被人欺负死啦~” “这些话你留着跟官府的大老爷哭去，我这里，你就省省吧，省的现在哭哑了嗓门进官府哭不出来”半步不让的，村长转头就安排自家的儿媳妇：“拿几捆草绳来，咱立刻启程” “咯~”柯婆子豁着门牙，含着泪水盯着村长。 村长家的三位媳妇则齐齐转身。 柯婆子可不是拔了老李家的麦苗就会算事的人，若不是发现及时，她们几家的麦苗怕是也不会幸免于难。 对于心思如此歹毒的人，若是纵然，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老三家的，去收拾一下，你们跟她们去”老财爷爷发话，顿时，关三婶带着几位年轻媳妇转背。 看了好一会热闹，见隔壁栅栏的真要将柯家女人们扭送官府，许老头站了出来：“村长，都是一个村的，那里能做这么绝？” “村长，柯大哥已经没了，你这是想让柯家绝后？”高老头跟着说。 “绝？”斜眼看过去，村长被两老头给气笑了：“她们动人性命粮食不绝？我依照国法办事叫绝？你们这是说律法有违仁义？还是说律法有失人性？” 什么律法不律法的，他们怎么知道，但村长这句话他们却绝对不能应和，国法哪里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置喙的。 兜着手，两人都没了插嘴的兴趣。 可他们不说话，李老头却有话说。 “若是做错事的人都携家带口的，这世间还用律法做什么？而若做错事的人就该被原谅，那世间又怎么会出现仇恨一词” “你们心地善良，觉得我家这么做绝情，我无话可说，但有点，我可以提醒各位一下，柯家四个儿子不在，柯婆子与几个媳妇下了大狱，柯家就只有孩子了，各位有的是机会表现你们的善良，而柯家孩子也需要各位的善举”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既激起了许老头等人的心湖又砸开了柯婆子的堡垒，可李老头怎么会这样就罢休，只听他接着说。 “人柯家有的是粮，有的是钱，你们收养他们只有你们占便宜的事，没有吃亏的可能，就算你们抢了人家当又虐待人家的孩子，柯家大小还是得感谢你们，毕竟，无亲无故的收养人家的孩子就是大善” “李老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许老头吹胡子瞪眼。 同样被这句话激怒的柯婆子关注的点却与许老头不同，她满脑子是自家的肉干，鱼干，菜干被人拿走，自家的银钱，家当被一扫而空，而自家的孩子被活活饿死。 一个机灵，柯婆子目露哀怨，而这时杨家三个媳妇拿出绳索。 扫一眼众人，隔壁人人怒目而视，自己帐篷这边的两句话就给村长怼了回来不说，一个个更因李老头的话而打起主意，她觉得，她不低这个头是不行了，没人会帮她，若是老李家坚持送她们见官，她们这边栅栏的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李老弟，是老嫂子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对，我不该，求你，求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绕过我这回吧~，我一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眼瞅着麦穗瘪了，心头上火，这才做出这样畜生的事来，现在，我清醒了，知道错了，你就看在你柯大哥的面，宽容我一回···” 态度已经低到自己能低的最低度，可李老头却眼都不见眨一下，牙一咬，她下了狠心：“麦都被拔了，就是将我们送到官府去又怎么样，还不如发发善心，饶我们一回” “饶你们已经不止一回了，这一回一回的绕下了，你们的心是越来越大，连违法的事都做得这么理直气壮”麦都被拔了，确实将人送进官府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陪点东西回来。 心头这么一想，秦望舒便抢了话头，而后给自家公公示意了一眼。 本来就知道送官这件事不可能顺利的李老头心下安慰。 脸色一转，恶狠狠道：“对于恶人，就该恶有恶报，就是粮食赔不回来，也要让你们自食恶果” “谁说粮食赔补回来的”无心思考，柯婆子只想打消李老头将自己交送官府的想法：“我赔，我拔了多少我赔” “嘿~若是坏人都像柯嫂子这般，好人是不是都活该？”李老头讥讽。 没空去计较李老头话里的讽刺，柯婆子只知道，老李家是李老头说了算，只要他说不计较，李婆子也好，李老四媳妇也罢，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李老弟，你也知道嫂子我不是坏人，我这只是猪油蒙了心，以后绝对不会在做这种事···你不看你柯大哥的面子也要给你四个侄儿点面子啊，他们可都是跟着你家老四出去的~” 第一百五十章赔不死你们 “柯嫂子说笑了，没人是跟着我家老四出去的，我家老四可没那么大本事”居然还敢威胁！ 李老头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柯婆子并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下意识回道：“是，是，是，是嫂子我说差了，是李老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我一般见识” 眼瞅着关家女人们包袱都背出来了，柯婆子急忙道：“我弄坏的庄稼我赔，那你家女人打我的事该怎么算？” 李老头眯眼：“我记得村里有遇偷盗者乱棍打之的习俗，看着各位侄儿的脸面，就将柯大嫂当偷子吧，毕竟弄坏粮跟偷粮是一样的” ！！！ 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想到逃难前村里人合伙打偷盗的事，柯婆子背脊一凉。 李老头这是嫌他小儿媳妇跟老婆子下手不够重，让大家一起？ 呛呛的，柯婆子连忙说道：“李老弟都给各位侄儿脸面了，我这个做娘的又哪里能驳了孩子的面子，这就去给李老弟拿粮食” 相对一眼，柯大嫂跟柯三嫂心头同时冒起问号，都很是不敢相信老婆子会赔，而目送了柯婆子的背影，村长偏头看着李老头：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李老头嘴角微挑了下，眼神转向自家小儿媳妇。 不知她会如何应对。 雷声大雨点小，这可能是所有隔壁栅栏的对李老头以及村长的最终评论。 于是，在见柯婆子抱着一抱菜干回来时一点也不意外。 就柯婆子，能抱来一些菜干已经很不错了，都在怀疑她一去不回。 心头还真有些怕公公心软，秦望舒还没等柯婆子来到眼前就直接开口：“柯大娘是觉得我爹傻还是我娘傻，亦或是我们一家都又傻又蠢” 柯婆子脚步迟缓了点，还没辩说，人那边又道。 “柯大娘家有钱又有粮，我想，便是官府里大人们也不会置我家的亏损为无物，便是柯大娘跟几位嫂子进了大牢，也不会让我们家吃亏，毕竟，坏人做的坏事不能让我们这种无辜人干受着” 眼皮一跳，柯婆子豁牙处先挤出几滴口水，声音这才涌出：“老四媳妇说的在理，官府大人都是公正廉明的，我们坏了多少庄稼，绝对只会让我们赔多少，绝对不会多一份一毫的” “这次，是大娘我做错了，这些菜干发泡出来，绝对比你家的麦多，就当是大娘我自罚的，你就别推辞了” “呵呵~”干巴巴笑两声，笑的极其的诡异也极其的渗人：“菜干多少一斤，种麦多少一斤，几位嫂子应该都清楚，柯大娘如此精于算计，怎么可能不知其中差距，又或是觉得官老爷都是蠢的，能让你拿菜干换种麦？” 是，你们的麦是开始鼓粒了，可不是才鼓，谁知道会不会含浆，现在说做种，简直就是好笑，也真以为自己是员外家小姐，不怕见官，动不动就拿官府吓人，官府是你家开的？ 伸出的手僵硬，柯婆子心里将秦望舒咒骂了千百遍。 嘴上，却不得不委婉：“咱麦地什么模样你不是不知道，咱余粮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而你们的麦虽然长势好，但能不能做种不是你说的算的” “孩子不生出来，不知男女，我家这麦，不打下来，自然也不知能不能做种麦，可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在娘肚子里时，做娘的都觉得他是儿子，我家这麦，长势这么好，我凭什么不能希望它都能做种麦？” 李婆子等人心到一个绝。 柯婆子错愕：你怎么不说没收之前都不敢肯定一穗不会变两穗？两穗不会分出四穗来？ 仿若没瞧见柯婆子震惊的眼神，秦望舒只是自顾自说：“柯大娘知错能改的态度我还是能接受的，不过这种换着花样坑害的态度，我不能接受，那里有坏人做了坏事还一脸仁慈大度模样的” 推回柯婆子伸着的手，她一字一句道：“除非柯大娘能用同等肉干的分量抵消我家麦苗的损失，不然，我绝对不会同意柯大娘的赔偿了事” 听到肉干一词，柯婆子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同样的，柯大嫂也被秦望舒这种乘机敲竹竿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秦氏，你怎么如此黑心？”居然敢要肉干，还是跟麦苗同等分量的，她怎么不去抢。 转头，看着披头散发，浑身没处干净的柯大嫂，秦望舒只后悔让她们叫出声来，太早将人吸引来，更后悔给小黑的那个教训一下的指令。 心头，暗戳戳想着，下回，一定要让小黑加快速度，教训也要一次教训到位，她反唇相讥：“在黑也没有你这种半夜拔人麦苗的人黑，这是心都黑成炭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吧？” 一拳就给定在耻辱柱上，柯大嫂嘴唇翕动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秦望舒看着她气红了脸却什么都反驳不出来，并不觉得解气，视线就着微弱的火光扫了隔壁众人一圈。 “我爹娘老实巴交的，一直跟我说，一个村的，能帮衬就帮衬着，而我也想着，自己吃点亏，别人就是一条命，可结果呢？我家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得到的是什么，是你们一天比一天深的仇恨，是你们恨不得我们一家去死的咒骂” “今天，我话就留这里，麦地，谁想霍霍就霍霍，但只要被我抓到，是送官还是赔偿都由各位决定”眼神一收，她嘻嘻一笑：“我更希望各位能够赔偿，毕竟，那时没跟大家要小霸的保护费这点我很后悔” 眼色一转她更是说出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话来：“只是下次与这次不同，若在有下次，我希望各位将这些麦苗所产的种麦，而那些种麦所产的种麦都赔出来，毕竟，这一拔，拔掉的是我们老李家子子孙孙都要种的种麦根” 不提小霸还好，这一提小霸，隔壁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在来个熙熙种之不绝，年年绵延万世。 简直了，看秦望舒的眼神就跟看缺德地主似的。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导着柯婆子，让柯婆子赔肉干。 老李家的麦苗他们是不会打主意的，小霸的保护费更是不想出，惹事的柯婆子当然得将事情摆平。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赔不行 自己被隔壁的欺负成这样不见有人同情，隔壁的一句吓唬，居然就翻脸，对于自己栅栏的人，柯婆子此刻的恨意不比对老李家跟村长一群的少。 不过，有点她还是分得清楚。 赔肉干绝对比交保护费划算。 “我赔肉干~咳咳咳~~” 咬牙，一不小心又将唯一的后槽牙给咬掉，一咕噜居然给咽了下去。 然而，她的异常无人发现，一个个的只是瞅着她，等着她去拿肉干。 “还不来帮忙”比掉了牙合血吞更郁闷的柯婆子，一脚踹向老大媳妇。 被婆婆那一眼震慑到，柯大嫂唯唯诺诺的跟上，心里却有了些想法。 回头，她看了眼三弟妹，然后又扫了眼依旧僵直着被小霸踩着的二弟妹与四弟妹。 今天晚上这事，她们四人都觉得不妥，被老婆子叫出来，听到要拔老李家的麦苗时她们都极力劝导，然而，婆婆一句大不孝的东西，柯家没她们这样媳妇让她们不得不动手。 男人们在懒，在赖也都听老婆子的，老婆子若开口休妻，她们相信柯家几个男人绝对不会有反对的。 而有老李家的和离在前，婆婆做出替儿休妻这样的事也不会有人奇怪。 所以，现在能庆幸的是她们都心有顾忌，没敢太积极，而李老四她媳妇来的太快，让她们没能造成大面积伤害。 不然现在，家里的肉干都得送进老李家的肚子。 心思浮动着，柯大嫂一路听着婆婆的谩骂，时不时还得被回身的老婆子踹一脚，而老婆子，满心都是媳妇的大逆不道，老李家的欺人太甚，村里人的凉薄。 “喏~”将一捆肉干丢给大儿媳妇，柯婆子就打算躺下。 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捆肉干能让李老四她媳妇住嘴，柯大嫂抱着肉干不动。 “咋~使唤你还使唤不动了？” “娘，若是这么出去，李老四他媳妇跟咱算保护~~又或是让人陪她明年后年的种麦···” 话还没说完，眼皮子跳了几下，柯婆子回身又丢来一捆：“在多就没了，你们拔的你们自己赔” 低垂着眉，柯大嫂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了，而柯婆子，哭骂着好一会不动，在又踹了大儿媳妇两脚都没将人揣倒后又丢过去一捆肉干。 抱着三困肉干，柯大嫂心头并没底。 老四媳妇的狠辣，她是尝试过的，而村长的无情，她也体会过···· 终究，秦望舒没有那么狠心，对于柯大嫂的三捆肉干没有为难，然而，也就没有对她为难而已。 小霸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柯二嫂跟柯四嫂的意思，两人还保持着被小霸踩着的姿势。而他们，打着火把挑拣了下被毁的麦苗，见根本就挑拣不出能种回去的，只能罢休，将之捡到田根上便回去了。 看了会，终究没敢去挑战它，在老李几家走干净后，许老头他们相续回了栅栏。 “你哪里伤着？”一回栅栏，李婆子便收起愤慨，满眼忧虑。 活动了下，秦望舒笑道：“一处都没伤到” 闻言，李婆子并没有觉得好受：“以后别一个人行动，让人伤着你，老四可要怪我跟你爹的” 扯着嘴角，秦望舒心头暖暖的。 李婆子是心疼她。 “娘，有小霸在，在多的人都伤不到我，而当时，我瞧着麦地几个黑影闪动还以为是野兽，本想让小霸抓，谁知道我都还没开口就听到柯婆子的声音” 不管什么情况，听到有人在自家麦地边，谁能往好的想，冲动也就情有可原了。 然而，有人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比如，张氏。 只听得张氏在杨婆子等人听似责备，实则是担心的话语后，悠悠一句。 “也还好弟妹喜欢夜间外出，不然，那里能抓到她们” “······” 一句话，死一般的寂静，就是神经最粗的李大姑都给震得错愕。 浅浅一笑，秦望舒半点心虚都不见：“虽然不过员外家的庶女，但比之二嫂却娇气太多，这肚子就没有个争气的时候，随便吃不合适点就闹腾” 在张氏骤变的脸色里，她还接上句：“二嫂是体会不到我的痛苦的” 怎么都感觉这句肚子就没个争气的时候意有它指，张氏咬着牙，死拽着拳头，而李婆子，头突突疼起来。 就没见谁家有这种日夜盼望着弟妹出墙的嫂子，更不见谁家有瞧不得家里安宁的媳妇。 她可真是好命··· “回头在栅栏里修个茅房，省得晚上还得出栅栏”硬邦邦说罢，李婆子转身上帐篷。 口里嘀咕着茅房太远确实不安全的杨婆子觉得甚是有必要，而肚子也不太安生的林婆子忙不迭点头，说就挖在鸡篓那边，打扫干净点也没那么臭。 心头，聚都觉得张氏不像样，都觉得她被好日子给过蠢了，各家的当家却什么都没说，便是李老头都没吐一句话。 毕竟，媳妇起夜这种事，实在不适合他操心，更不适合宣之于口。 默然的，他只是跟着老婆子上了帐篷，而后吼着几个孩子睡觉，对于隔壁柯婆子的痛呼，孩子的哭叫充耳不闻。 一夜难眠，见伯娘，婶娘以及奶奶的脸庞肿得更大，走路更不顺畅，丢了无数枯枝木棍也没有吓唬走小霸后，柯家几个大小子决定替她们报酬。 只是，谁都没想到，才将李大郎包围起来，小黑就从栅栏上跳下来，然后，七个大小子就这么被一只猫挠得抱头鼠窜。 “抓，小黑，使劲”有小黑的绝对战力，李大朗挥舞着拳头摇旗呐喊。 给几个小鬼头吃了点苦头的小黑：“·····” 使劲他们就没命了。 收抓，傲娇的，它抬着头，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栅栏门去。 看了小黑一眼，回头在看向捂腿，胳膊，手臂的曾经小伙伴，他一甩头：“哼~”心里也警戒起来，以后绝对不能一个人上茅房。 且说这边柯家孩子被小黑当方面吊打，听到声音跑出来的李婆子等人被他那自信的笑容闪到眼，一致以为他以一敌七。 第一百五十二章太气人 另一边，柯二嫂跟柯四嫂浑身肌肉都僵疼了。 然而，喊，她们不敢喊，骂她们更不敢吗。 如果，昨天自己手快些，打到李老四媳妇，那被揍成猪头，浑身是伤的就不会是老婆子跟大嫂三嫂，而是她们了，然而，在第一时间被小霸扑到，幸免被胖揍一顿却被小霸当树枝踩了一晚上，并有持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这让她们满心焦略却又不敢动弹。 小霸那嘴壳，简直了，跟镰刀似的闪光，太可怕了。 当柯二嫂跟柯四嫂默默祈求小霸放过自己时，回到栅栏里的张氏见秦望舒下树，漫不经心的一句：“弟妹，这几天小霸到是老实” 普下树的秦望舒头一点：“倒是” 张氏：“·····” 嘴角微扯，很快又恢复原位的李婆子站起：“我去洗铺盖了” “娘，你手不疼？” 下意识抬手，李婆子还感受了下：“不疼” “娘威武”一个高帽子戴给婆婆，她抬起手活动筋骨：“我不止手掌疼，就是肩膀都疼” “我给你瞧瞧，有没有伤到骨头”李婆子满眼焦急的走向小儿媳妇，便是错身回自家帐篷下的林婆子，关婆子，杨婆子都停下脚步观望过来。 瞧着婆婆给媳妇揉肩膀的画面，张氏只感觉一口老痰卡在喉头，咽下去觉得恶心，吐出来又有些困难。 然而，那对造成她如此恶心的婆媳好似觉得还不够，只听得婆婆心疼道：“你细皮嫩肉的，跟她们打，你不疼谁疼” 右手指骨确实有些肿，有些不能握拳的无良小媳妇笑嘻嘻：“那种情况，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了，不过，我以后会多加练习，力气更大些，打人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原主的花拳绣腿让她锻炼了这么长时间，又加上吃了大力丸都不过如此，想在打架上有高出常人的造诣应该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多多练习后不再是这种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同时将自己指骨关节给锤肿的情况。 撩起眼皮，李婆子本想说一句你的手不是打人用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打肚子用拳头，打脸得用巴掌，人家的脸骨比你手骨硬，不能硬碰硬，得软着来” “···确实啊~”眨巴着眼，秦望舒一副受教摸样。 见李婆子扯着自家小儿媳妇的手指按摩，林婆子转身上树，不一会拿下来个小木灌：“嫂子，这是麂子油，你给抹点，使劲将气给揉开” 这时才想起鹿油，麂子油，狍子油这些都有防冻，防伤功效，而扭了气的关节必须揉开才好得快，李婆子毫不犹豫的抠了一大块，然后扯着小儿媳妇的手就一个劲揉。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张氏强迫自己别开脸。 终于，在瞧见两姑娘认真写字的表情时，心头的郁结化开些。 走近，看看大丫在看看二丫，心头一个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大姑娘抬起头来时，她抬手轻揉其头顶。 “大丫，你一定要好好写，好好教妹妹”能写一笔好字，怎么都会比她嫁得好的，而只有她们嫁好了，她生出儿子时，儿子才有姐姐帮衬。 不知自家娘亲心头怎么个想法，大丫重重点头：“嗯” 见娘亲夸赞姐姐，二丫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四婶说我比姐姐厉害” 眉头挑了下，下一瞬，张氏和煦的点着小姑娘眉心：“是，是，是，你比姐姐厉害” “本来就是”二丫骄傲扬颚。 张氏笑容越发慈爱：“我的姑娘都厉害” 大丫无语。 四婶逗她的话她也信，而娘，就不怕二丫将自己哪烧火棍拼接似的字迹坚持下去？！ ···她们娘都不识字，怎么会知道二丫的字写得最差劲！ 心里一嘀咕，大丫觉得很有必要跟自家娘说一说。 然而，她娘并没给她机会，拍拍她们姐妹的头顶就站起：“好好写，不许偷懒” 大丫：谁偷懒了？ 心情舒畅的张氏一回头，就见几家的婆子将弟妹包围，顿时郁闷感又往心头窜，为了不呕到自己，她一个转身出了栅栏。 本来，张氏只想出来走走，却不想瞧见小霸踩着的两人，与两人视线交汇，她在两人眼里同时瞧见祈求。 心一松，她启唇：“小霸，我要去对面看一下陷阱，你帮我瞧瞧附近安不安全” 幽冷的眼睛聚拢，张氏被小霸看得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正要嘀咕什么人养什么畜生，却见小霸展翅，起飞。 仰头，看着一飞冲天然后盘旋开的小霸，张氏一时有些失神，而就在她失神时，柯家两媳妇筛糠似的抖着往栅栏跑，等她一个心念后低头时，面前那里还有人影。 咬着唇片刻，张氏打算往水潭对面去，可一转背，大姑姐抱着一包黄瓜定眼看着自己。 心一跳，她笑：“水里没鱼了，若陷阱里能有个什么也是好的” 李大姑凝眉，心头则在嘀咕，二嫂是怎么做到这样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大姑你要不要一起？”张氏问得自然。 呐呐的，李大姑摇头。 “那我先去了”说罢，她提步。 目光紧紧追随着二嫂的脚步，李大姑心里升起种不安：···有种老李家要家宅不安的预感。 心头还是不想娘家闹腾，回到栅栏的李大姑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摘来的黄瓜放进娘家的木盆里。 缝补着李老头破洞鞋面的李婆子见了，说道：“你留着自己吃” “我们娘几个那里吃得完”那么多，她不给娘家了些不好往空间石里藏。 黄瓜这样既能补水又能填肚子的菜，她可不想晒成干，多可惜。 见大姑娘眼神有些闪躲，李婆子并没多想，只以为大姑娘这是故意说给杨婆子她们听的，垂头，她又缝制起来，不再跟大姑娘多说，免得她说着说着哆嗦起来。 瞧着有事没事就往老娘身边靠的大姑姐，出奇的没抬着针线盆过来，秦望舒还有些稀奇，于是，当满手是油的她瞧见降落在树枝上的小霸时，眉头轻挑。 复又看了眼大姑姐，心头一个念头闪过又被她否定。 大姑姐恨柯家还来不及，昨天晚上将柯大嫂揍得也是真惨，不可能今天就解了恨。 第一百五十三章怎么回事 心头奇怪着，手又全是油，被李婆子一揉还有些更肿的秦望舒没有急着上帐篷问个清楚，只是当做没看见大姑姐那时不时亏欠的眼神，仿佛小霸从来都没离开过树枝似的教孩子们一段典故。 下午，她以为要肿几天的指骨出奇的轻缓了下来，在李婆子与张氏帮着李老头编制精细的芦苇席时，她递递芦苇篾。 粮食就快要成熟了，没有可以晾晒的场坝。 几家当家的头疼了好几天，才想到编芦苇席这一劳两用的好法子。 宽窄都讲究着，过些天可以将就晒粮食，出去后砍些木头就能利用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搭建好帐篷。 如此一来，女人们就能尽快回来背东西，而他们这些在外头的能尽快翻田，等她们将东西转移出去时，说不定就能播种了。 心头都以最美好的未来为期许，众人忙碌着也都甘之如饴，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 夜幕降临，大家都上了帐篷，秦望舒也不例外，这时，她问出惦记了一早上的问题：“小霸怎么放开她们了？” 懒洋洋躺着的小黑眼皮都没掀开，声音极小：“你二嫂让小霸帮忙保护她的安全，她要去对面查看陷阱” 保护她的安全？！ 开什么玩笑，那时候李老头他们可在下垭口处割芦苇。 他们都不担心安全问题，她到距离相较少一半的对岸担心什么？ 小霸也不可能不知现在的山坳有多安全！ 等等：“是张氏让小霸放人的，而不是我三姐？” 对于这个问题，小黑没有多说，不过，也不用回答了。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张氏，秦望舒沉默许久，而后才问：“所以，现在她也是你们的主人” 撩开眼皮，瞅了下秦望舒，小黑的眼神仿佛有种你开什么玩笑的怨怼：“小霸只是不想一直踩着两不停颤抖的生物而已” “呃~”人是生物没有错，可怎么觉得柯家这两生物带着些贬义呢。 静静凝望着严重误会它们的小女人，小黑突然强调：“你这样的，我们都只是勉强接受，更不要说是那么自私又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她” 它们可是很正派的人工智能，是协调帮助人类而不是因某人的私心存在的。 嘴角抽搐着，并没有开心多少的秦望舒呛呛吐出个：“谢谢你们的勉强” “不用客气”说着，闭上眼，一副不想在说话的模样。 咬着唇，心里暗戳戳想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是得多圣母，才会觉得我这样的只够勉强，秦望舒合衣躺下。 没有四面墙，在牢固的帐篷都给不了人安全感，谁都没有脱衣衫睡觉的习惯，也还好是这样，不然昨天晚上可就好看了。 心里又一阵腹诽后，秦望舒闭上眼，一夜好眠。 第二天，她依然如前一天一样早上教孩子，下午打一下下手，而李婆子等人也同样是早上缝缝补补，洗洗刷刷，下午编芦苇席。 因需要的芦苇席不少，不会漏麦，浪费粮食并且不会漏风的芦苇席又得仔细编织，这编织芦苇席就成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主要大事。 眼瞅着麦粒灌浆，穗头发黄，该收拾的收拾起来，该准备的准备好，几次没能动员起弟妹扫山的张氏睡不着了，而她这一失眠，秦望舒庆幸了。 若不是有储物袋，若不是有小黑，若不是有全能机器人，张氏可就升级成全人类的公敌了。 心头隐隐有些失望，更好奇起若她真因为忌惮张氏而不敢外出，导致田庄的栗子，小麦达不到接济全国的数量小黑三会怎么做！ 毕竟，它们都有一个圣母系统。 没忍住，她问出。 闻言，小黑静默片刻，而后道：“我会处理了她” “呃~”这机器人有些可怕有没有？！ “让飞船将她丢到南半球，那个岛屿上的原始小部落去，那里还是母系社会，很能让她发光发热” “！！！” 第一次听说收拾一个人，就是让她去完美诠释自己的秦望舒，方了。 “估计，她发的光并不会多明亮”小黑慵懒的弓身，然后：“那里一个家里有好几个男人，应该能满足她对李老二的各种不满产生的各种幻想” “·····”一个字，绝！ 默默祭出大拇指，秦望舒第一次升起宁可得罪小人，不能与圣母小黑背道而驰的想法。 对于从小就被灌输为男人附属品，为父母，为男人，为孩子而活的张氏来说，成为一家之长是理想，可这个理想若是由几个男人来帮忙实现，可能就不太美好了。 多看老爷们两眼都是红杏出墙，更是觉得自己品节高尚，不似江氏那样的水性杨花，不似她这样的不知廉耻。 这样的张氏，她怎么承受得了那样的现实！ 不知隔壁帐篷里的小黑，居然有将她丢到遥远的海岛小部落感受人生的张氏，满心都是自己的挣钱大业，于是，在想到某个可能后，她越发对小霸好了，而小霸，很是好奇她的转变，对她相当的有耐心。 于是，当小麦收成这天，起了个大早的秦望舒与老李家大小扛着芦苇席，拿着镰刀一起出门，一出栅栏就瞅见张氏乘上小霸时，她抑制不住的兴致高昂。 “娘~”同样一出栅栏就瞧见这样一幕的李大姑，激动的抓向自家老娘。 心头，众多想法闪过又杂乱无章，不止从何说起。 偏头，被自家大姑娘扯回神的李婆子看向小儿媳妇，然后，被小儿媳妇脸上的兴趣弄蒙。 不是说自己很记仇？ 不是说自己心头都明白？ 现在，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明白，没准，那天就将空间石给出去了。 因婆婆的视线太过强烈，收回视线的秦望舒与之对视，见对方满眼复杂，心思一动故做不解：“娘不高兴？” “···高兴”高兴个大头鬼，她这心都快要爆了。 只要一想到张氏那天一根筋转不过来，将老李家的秘密公之于众，李婆子这心就无法平静，一把拽着小儿媳妇就要回帐篷教训，根本就顾不上扯着大丫说自己要做四婶外第一个乘小霸的人，现在却被你娘抢了的李三郎。 谁知，就在这时候，张氏的惊叫声迎头砸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什么目的 回头，就见张氏如下锅青蛙似的伸展四肢，然而，尽管她竭尽全力，但下坠的速度却不见减缓。 噗通一声，掉落水潭。 ！！！ 李婆子：？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发生的？ 视线拉回又落在连续翻转的小霸身上，眉峰一抖，李老头内心激动。 还好那时的小霸没有这么展示自己，不然，他怕是会直接吓死。 将小霸一个翻转，直接将人翻下背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的老李家其他人，目光笔直，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 “救命~救~救命~” 老天！ 救人！ “老头子~”慌乱中，李婆子转头去喊自家老头。 女人可不敢下河，男人又不能喊别人家的，只能自家老头出马了。 同时，心头升起更加浓厚的防备意识，更加急于外出分家的事。 村长一家出来时正好听见张氏的尖叫声，所以，当李婆子喊李老头时，村长紧跟而去，可就在两人快接近水潭时，开始下沉的张氏被小霸飞掠抓起。 头朝下，水从鼻孔里涌出的张氏一条腿被小霸提溜着，盘旋上升，飞扬而去，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于是，当关家，林家听到李婆子的咋呼声跑出来时，瞧见的就是老李家，杨家一众人高昂着头遥望远方天空的景象。 “我怎么好像听到李老二他媳妇的声音？”最后一个挤出栅栏的老财爷爷感觉两家人的目光，脸色有些奇怪，扬着脖子却又什么都瞧不见，不禁疑惑。 两家人齐齐偏头，一脸的惊魂不定：不是好像，是真的，喊得很凄厉的。 心里默默一句后，李婆子慌了。 “老四媳妇~”李婆子真心想小霸将张氏丢哪里都行，就是别在抓着回来，可理智上，她更清楚，不能这样，若是这样，大丫跟二丫可就完了。 谁能接受间接害了自己母亲的人，就算她们能明白这一切都是张氏自己整出来的，也难过心头那一关。 “小霸~~霸~~”不清楚李婆子是怎么想的，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秦望舒能做的只有扯着喉咙喊：“将我二嫂带回来~~” “······” 天高云淡，阳光耀眼，李婆子眼睛都瞪酸了都没瞧见小霸的影子，而见到怎么回事的杨家众人，一致为老李家的时运感慨。 要说她家好运，李老四在抓铁匠时被铁匠师傅庇佑，捡回一命，虽然过程不太好却娶回个员外女，这员外女不止人好，一头大鹰还让整个村都安顿下来，可谓好运。 可要说不好，也真是。 三个媳妇两个没事就作妖，一个作得和离，一个作得全家憋屈。 现在是更好，直接作死自己害得别人罔顾背上人命。 “啊~~” “妹·····” 都准备安抚李婆子了的杨婆子合上微张的嘴，然后目光就这么随着盘旋的小霸移动，而耳边，将人放下来的命令不断，二丫的哭声不断。 “小霸~小霸~”嗓门喊哑了的秦望舒心头倍爽，然后，又一次瞧见小霸往上攀升，张氏再一次自由落体。 然而，这回没有像先前那样直接掉落水中，而是快入水时被小霸一把抓起。 瞧着从腿换成肩膀的张氏，众人心头一片迷茫。 它这是干啥？ 好玩？ 心头这么一个念头闪过，在看着小霸几次将张氏高高带上天再在快要入水时将起抓起，这个想法就越来越顽固了。 又一次顺着自由落体的张氏移动视线，李大姑扯了下身边的老娘：“娘，你有没有觉得小霸这是在逗二嫂玩儿呢？” 目光一闪，李婆子噎着脖子，骂道“胡说八道” 李大姑呛呛闭嘴。 一边，李小姑抿了下唇后嘀咕：“小霸是四嫂的，都不见四嫂那么逗它，就她吃饱没事干，拿小霸当猫狗逗弄，现在更是自以为是的乘上小霸，她这是想干嘛，想跟四嫂抢小霸，还是想摆脱咱们家，让小霸带她远走高飞？！” 李小姑话落，再次被丢下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她越发认定自己的说法：“瞧，都不叫了，这是想跟小霸好好玩的意思” 李婆子：“·····” 心已经够堵了，两臭丫头就不能不接着给她添堵？ 小霸是有灵性的，这点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这也就是大家那么相信它的原因，而这么一个有人性的动物，你拿什么态度对它，它就会拿什么态度对你。 过去这些天，张氏对小霸的态度确实很让人介意，所有人都在想她怎么会那样，却不想，她逗逗后居然直接乘上去！ 如果说关家跟林家先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当小霸再次出现时，大概都有些明白了，如果，他们当时疑惑小霸怎么会抓走张氏，那么，现在，她们也明白的。 同时，也赞同李小姑的气话，深思张氏的目的。 张氏，到底是想干嘛，而小霸，你都敢骑上它的背，它怎么就不能觉得你是想要跟它玩。 毕竟过去那几天你都时不时跟它玩，有事没事的丢跟木棍给它捡，有事没事的喊它去个水潭对面。 听出了事情缘由，关家跟林家的都不紧张了，而听着小姑嘀咕的话，一直咬着唇不敢哭出来的大丫哭了。 她娘，怎么可以丢下她跟二丫不管，她怎么能偷四婶的小霸！ 爷奶对她已经那么好了，四婶对她已经那么迁就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满足，为什么她还这么恨大家，想将小霸骗走。 在大丫的心里，小霸就是所有人的保护神，她娘若是想要骗走小霸，这无疑是想让大家死在这深山里。 “奶~奶~”扑上前，大丫抱着自家奶奶一个劲的喊，想要说的那句我不要这个娘了却始终说不出来。 只觉得吓坏了的李婆子反手抱住大孙女，噎着声说：“没事，小霸只是跟你娘玩儿，只是玩儿” 看着样子，确实，小霸只是玩儿，只是，张氏现在怕有些后悔玩儿过火了。 听着李婆子安慰孙女的话，众人心头并无宽慰，倒是一阵堵塞。 想说张氏这是活该却又显得自己毒辣，想说小霸过火，可又明白它在有灵性也是畜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谁在玩 “老四媳妇，你别喊了，小霸若是玩够了，自然会将人放下，你这么喊，它说不得还会以为我们喜欢看呢”小霸平时多听话，那里需要老四媳妇这么喊，今天，明显的玩上瘾了，而这李老二家的，该这一劫。 闻言，大家都觉得老财爷爷说的很有道理，立即的，几家人分开，嘴里说着该干嘛干嘛，别关注它。 然而，真的来到麦田边，众人却都放不下心思。 好在，小霸也没玩多久，更是在众人的悄悄关注里将人放到老李家的麦地边。 一见小霸飞回树上，众人连忙丢下手里的镰刀，工具，往老李家麦田奔，然后，全部包围在张氏身边。 因李婆子的脸色而出手掐张氏人中的秦望舒，见张氏尽管不醒，下手的力道更加重三分，在感觉手指都要麻木时，张氏终于一个呛气咳着醒来，而醒来的她尖叫声冲口而出。 “啊~~~” 偏头，秦望舒下意识堵住耳朵，而其他人，听到张氏这叫声，心里都流淌过一句，好胆量。 提溜着的心同时也放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都散了”背着手，老财爷爷率先走人。 都知道在看下去只会给老李家难堪，几家人都急急离开，而张氏，这时终于发现自己没有侵在水里，也没有急速下坠，心头一咯噔，瞠目。 睁开眼的张氏，普一睁开眼便对李婆子对个正着。 四目相对，张氏显得惊慌失措，李婆子则满眼忧虑。 下一瞬，她问：“老二家的，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张氏张了张嘴，想说哪里都不舒服，可嘴张开，话却没有说出来。 她发现，她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出水时呛冲的鼻子都没感觉了。害怕得心要跳出来的感觉也没有了。 “娘~那里不舒服还能送她去看大夫？”李小姑跺脚，瞪眼看着张氏，并在张氏回忆过程时抗议。 转眼，看着板着脸的小姑子，张氏鼻头一酸，眼泪掉落。 她就想在出山前多捡点东西。 这有错吗？ 有吗？ “小夏”李婆子不赞同的喝止老姑娘。 被老娘剜了好几眼的李小夏气呼呼转身，不过，并没有闭嘴的意思。 只听得她嘀咕道：“可真是有意思，明明就是自己去招惹的小霸，却又表现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真不知脸皮是怎么长的，硬是比一般人厚出这么多··嗷~” 被老爹拍了下头顶的李小姑委屈极了。 眼神制止了老姑娘想要出口的话，李老头看向张氏，温和说道：“老二家的，你可能站起来？” 闻声，含着泪的张氏支撑着站起。 点了下头，李老头说道：“小春，送你二嫂回去休息” “好~”放下手里的镰刀，李大姑急忙上前扶着张氏。 嘴皮翕动，最终，张氏咽下口了的话。 她就是不用休息，也得回去将衣衫换了。 此时，隔壁栅栏外站满了人，见两人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氏身上。 见她浑身湿漉漉，脸色寡白，走路都力不从心，心头都不由庆幸。 还好自己从没奢想小霸，不然，就不会有今天的张氏了，而张氏都落得这幅摸样，若是换了他们，可能在飞出去后就回不来了。 相比丰收，张氏今天这一出精彩是精彩，却还没精彩到让隔壁的兴高采烈，忽视自家几近绝收的悲伤现实。 于是，当两人错过时，都没有听到任何不想听的声音。 就怕自己憋不住，李大姑将人送进栅栏，看着人上了帐篷边急急离开。 回身想解释一下的张氏转背不见人，一撩草帘却只见大姑姐跑出栅栏的背影，心头难眠又是一阵揣度。 抬眼，她看向栖息在树枝上的小霸。 咬着唇良久，她问：“你是故意的？” 闭着眼睛的小霸依旧闭着眼睛，连眼皮都没有因为张氏这含恨带责的声音而睁开。 到底只是问了个寂寞的张氏，不甘心的收回目光，放下草帘。 ···两老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而那贱人，她一直知道，小霸不会让她之外的人乘骑。 这边，张氏心里想了多少没人知道，外边，不想在听老姑娘抱怨的李婆子刷刷挥舞镰刀收割小麦。 见婆婆这幅摸样，秦望舒自觉跟上，很懂事的李大朗带着几个小的急忙做准备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跟在大人后头将芦苇席铺开，将打人成堆放着的麦苗转移，铺晒到芦苇席上。 原本，还有满腹不快待喷的李小姑也只能闭紧嘴吧，转身拿起镰刀。 “你用这把”普要弯腰的李老头，将自己用称手的镰刀递出来。 换过刀面极窄同样锋利，重量却轻了大半的小镰刀，小姑娘一挥手就是一大把麦秆，那熟稔程度，那速度，比之某人，不止好多少。 “小心点手”李婆子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吩咐。 儿子们不在，镰刀的数量也没有富裕，可怎么算都没算到张氏会缺席，自然只改造了老四媳妇那把，没老姑娘的份。 也还好，老姑娘能顶上，不然，整个进程怕是要拖延。 心思一动，闷气又起，李婆子只能加快手脚，然而，没多会，那个让自己几次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的人居然回来了。 “她小姑，镰刀给我吧” 对于二嫂，李小姑最是佩服的就是她的脸皮。 不管做了多难堪的事，她都能在转眼时忘却，并能做出一张她没错，都是别人错的嘴脸。 很瞪一眼，李小姑转身，直接不理会她。 见小姑又与自己置气，张氏眼皮都没挑一下，只是岂自错过几步。 “弟妹，我来吧，你帮孩子们” 不太善于割草，又是第一次割麦的秦望舒有些迟疑。 这工作，她实在做得不怎么好。 瞟眼见小儿媳妇为难，李婆子只能出声：“老二媳妇，让你休息，你便好好休息，就这点面积，不会耽误” 明耳人都能听出，李婆子这是宽慰张氏的话，然而，此刻的张氏却愣没听出来。 只见她温和的笑一僵，双拳一握，嘴唇颤抖，可怜兮兮的声音就传出来：“是媳妇的错，都怪我，若不是我，家里也不可能只有这点面积” 第一百五十六章忙碌 “！？！” 心头千万只老母鸡在唱蛋歌【母鸡下蛋前会找窝，若是找不到，会咯蛋，咯蛋叫一阵，然后才会找地方产蛋】乱作一团的李婆子，又一次检讨自己。 这是什么眼力见！居然看上这种人。 眼看着自个老妻有一口气噎过去的趋势，李老头急忙喝止：“老二媳妇，你娘的本意是让你多休息” 泪眼婆娑的，张氏摇头：“媳妇没事，媳妇不用休息” “小夏”没有在多说，李老头示意老姑娘将镰刀换过来。 咬牙切齿的，李小姑跟李老头交换了镰刀，并将之扎在张氏面前的泥土里。 垂着头，张氏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拾起镰刀，眼泪一抹，收割起来。 水潭在大也是有限的，在加上那时等着县丞大人安排的人进来，谁都不敢尽情的开地，每家都不过三亩左右，两亩种麦，一亩种各种蔬菜。 如果按照以往一家人的口粮，两亩地的收成不过一家人两个来月的数量，可在这样的年景，就是这点地种着，每个人都心怀感激，那里嫌过面积小。 真真是亏心事做多了，什么话都能往偏地儿想。 心思越转越气闷，锤了下胸口，李婆子埋头苦干。 若是平时，这点面积根本就不用谁帮谁，可如今急着出去，李婆子就将大姑娘喊到了一起。 四个半好手，对付差不多三亩六的面积，原计划，割麦的工作能在早上完成，下午菜种收了，萝卜都能晒起来，却不想，大家心头都憋着股气，都用收割的动作来出气。 耽搁了不少时候，居然还提前完成了收割。 抬头看了下太阳，正是做饭的时候。 李婆子想了想，喊着大姑娘：“你跟我一道，快些”转头，她又对老头子说：“你去割萝卜杆，这里交给老二媳妇她们” 不过是趁着老婆子做饭的时间，检查一下孩子们的工作而已，李老头没二话，拾起镰刀就往菜圃去，麦地里，只余两妯娌跟孩子们。 中午，简单的肉干栗子粥填饱肚子，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然后几天，乘着晒麦穗的时间晒干几种青菜，萝卜，黄瓜，茄子，豆角种，并将能吃的吃掉，能晒的晒出来。 当菜田处理干净，麦穗也能脱粒了，圈养起来的野鸡也都进了肚了。 一人一个加长版双节棍舞动着来回鞭打，两天时间，麦穗便成了残渣。 根本就不会舞它，秦望舒只能与孩子们一块，在打过的地方收集麦秸秆，然后是穗渣。 因山谷里没有什么风浪，无法将麦粒里剩余的杂质扬出来，大家只能用选种的办法。 过水，沉的直接爆晒，进袋，过水后与麦壳一起浮水的瘪麦晒干后过火。 一把火烧过，麦香四溢，这时舀着余灰一阵清洗，那些没有烧成灰的瘪麦就显露了出来。 与饱满的颗粒不同，它们看着干瘪瘪的，皱巴巴的，别说留种，就是煮粥都不会浓稠，不过，这一烧就不同了，这烧过的瘪麦挺香，就是秦望舒也很喜欢。 听着小儿媳妇称赞，李婆子又递过去一把：“可惜没糖，若是有点，用糖一压，这烧麦糖就成了” “烧~麦”秦望舒呢喃。 闻声，扒拉着灰土的张氏笑道：“弟妹应该没有吃过烧麦糖，毕竟，弟妹娘家不用做选种这样的事” “确实”在此之前，听都没听过。 接连丢进嘴两颗麦粒，秦望舒有些嘴馋，当然，她馋的不是这个烧麦，而是那个烧卖。 听出含糊的回答有些不清楚，抬眼，就见小儿媳妇一脸馋相。 难得她还能有想吃的，李婆子心想着出去一定要好好打听，看能不能买点糖，若是能，在好不过，若是不能，就做两斤麦的糖饴来给她做烧麦糖。 不知婆婆心里想着什么，秦望舒回手就将手里的烧麦分给了孩子，而这时，隔壁栅栏的孩子有几个就在一边。 “李大郎，香吗”吸嗦着口水，一矮李大朗半个头的小胖墩眼睛都快直了。 可惜，这次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当他们不存在，眼巴巴看了半天，愣是没人给他们几粒。 实在馋得慌，没忍住，小胖墩再次开口：“李大郎，给我一颗尝尝吧” 手心一窝，手一缩，李大朗不客气道：“不给” “你干嘛这么小气”小胖墩明显不高兴了。 “小气就小气”他凭什么要对坏人家的坏孩子大方。 就怕自家四婶看人可怜，人小鬼大的李三郎凑到自家四婶身边：“四婶，他们是隔壁栅栏的” “···我知道”秦望舒很是无语，抬手掐上三郎肉嘟嘟的两颊。 臭小子，她还没大条到教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谁是谁家的，更不会在大方的跟些不值得的人分享。 虽然，父母爷奶是父母爷奶的事，但什么样的大人养什么样的孩子。 就这些人家的，不是她成见太深，更不是以偏概全，而是了解太深，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些人家，绝对不会有歹竹出好笋那样的奇迹发生。 不知自家四婶是听懂没听懂自己的暗示，李三郎忍着自家四婶的蹂躏，含含糊糊的说：“他们吃东西时也不见分我们，还有，他们家大人做不好的事，他们居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傲，还联合起来收拾我们” “什么时候的事”挑着眉，秦望舒停下手，没心情夸他那句不以为耻，反以为傲说得极好，问：“什么时候收拾你们了？” 打架的事都过去好久了，李三郎居然还告状，在加上天天听长辈们骂老李家，小胖墩顿时恼火：“还不是你们家太可恶” “你家才可恶”李三郎回得那叫一个快。 相比李三郎，小胖墩对老李家的成见更是深，只见他恶狠狠瞪着李三郎，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咬人似的，而口里，他吼着：“我家那里可恶了，明明可恶的就是你们家，是你们家小气的收拾大家，让大家捡不到干货，是你们家乱打人” “你们家才小气，你们家才乱打人”握着拳头，小炮仗就想冲过去。 一揽，秦望舒将人揽在身边，然后很是不符合大人气质的抡起拳头：“我家不止乱打人，还很喜欢乱打小孩，你要不要试试？” 第一百五十七章孩子们的想法 毕竟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一见秦望舒挥舞着拳头，心里顿时害怕了起来，眼睛一红，哭着跑开。 跟着他，其他几个孩子也一溜烟而去。 仰头，李三郎并没有露出对自家四婶的崇拜，而是略微鄙夷：“四婶，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你个大人插什么嘴” 低头，秦望舒一脸无辜：“我是大人吗？我好似没比他大几岁！” 李三郎瞠目：“·····” 都嫁人了还不算大人，那什么样的才算？ 仔细一算自己跟四婶的年纪，确实发现四婶没比自己大几岁，李大朗忽的发现，很多事情都能接受了。 毕竟，四婶也不过比自己大七岁而已。 不过，长辈就是长辈，与年纪无关。 抬手，他就敲在弟弟头上：“怎么跟四婶说话呢？” 李三郎委屈。 他说错了吗？ 孩子的事不是孩子的？ 眼神悠悠的往自家奶那边瞟，李三郎急切的希望自家奶能为自己说两句，毕竟，这是她老人家教的。 然而，他没等来自家奶的夸赞，只等来一句：“没大没小” “·····”李三郎郁郁了。 果然，奶更喜欢四婶。 被李三郎幽怨的眼神，鼓起的腮帮逗乐，秦望舒放过他脸颊的手复又掐回去：“没准他家里人已经出来了，待会，她们骂我，你就帮我骂回去” 闻声，李三郎更加无语了：我就一小孩，跟小孩还能吵吵，跟大人，四婶你这是开玩笑？ 撑着下巴，想了几息，李二郎肯定道：“应该不会有人出来” 在就要出山的节骨眼上，隔壁栅栏的别说她没打她们的孩子，就是打了，也很有可能忍气吞声，可这其中缘由大人明白，小孩却很难想到。 李二郎这么说，是他想到了，还是另有想法。 秦望舒很是好奇。 “为什么？”她问。 将手里剩余的麦粒递给小弟，李二郎一本正经解释道：“她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启程，这时候来讨说法，就不怕四婶一个恼火，直接不带她们，在她们眼里，四婶可是很小气的人” 不管李二郎到底是为什么而有那样的肯定，因为，只要他有，就表示他的思想比其他孩子更加复杂，所以，他能说出这些，秦望舒并不觉得意外，这只表明，李二郎这孩子的心眼，比她想的要更多。 于是，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很是介意的挑刺。 “什么叫我很小气” 李二郎不慌不忙的安抚：“对于我们来说，四婶在大气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四婶却是很小气的，这无关四婶真正的气量而是他们的肚量与一般人不同” “呵~”很是满意小萝卜头说辞，秦望舒心血来潮许诺道：“回头给你买套笔墨”不好好培养，怎么对得起自己。 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笔墨，李二郎一秒笑开。 对于自家四婶的话，没有任何人怀疑。 于是，李三郎不平了。 “二哥的字还没我写得好，四婶为什么要给他买笔墨？” 说到字，还别说，谁都没三郎写得好，可三郎的字虽然写得好，但因年纪的原因，记忆不敌二郎，恒心也不如二郎坚定，使得他写得下来的不如二郎多。 不过。 “回头，我教你们一篇太祖勋志，若是你们能在半年内背整齐了，回头，我一人奖励一套笔墨纸砚”明夏太祖勋志洋洋洒洒近百章，不说详解，就是死记硬背都得背些时间，等孩子们背会了，下一茬粮又收了，他们也该往京城走了，到京城，一人送套笔墨，正合适。 此时，除了秦望舒没人知道，这篇太祖勋志有多长，更没人知道，它有多难记。 于是，闻言的孩子们欢呼一片，迫不及待，根本就没人注意那个半年内。 洗了手，李小姑凑过来，一脸的讨巧：“四嫂，都没多大点了，你开始教我们吧，看我们今天能背多少” 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好了，这里弄完就坐等明天一早出发，而时间还早，孩子们上帐篷也睡不着。 秦望舒示意：“叫大家一起进栅栏” 老李家的孩子都不笨，就是跨进三岁的李四郎都是小机灵鬼，对于自个四婶许诺的笔墨的事只字不提。 然而，当太阳落了，天黑了，一边的奶奶，娘婶们将明天带走的干粮都准备后了，这太祖勋志才说道太祖少年时，李小姑不淡定了。 听到自家老娘的一声吃饭，她急忙追问：“四嫂，这篇勋志有多长？” “也不是很长，也就一百多章，五十多万字而已”明夏皇帝勋志之最。 五十多万，居然还说而已！ 张着嘴，孩子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弟子规才多大点字，他们跟隔壁的一起算，最快的二郎用了四天，最慢的许十三用了一个月。 五十多万，二郎怕是都得背好几年···他们，半辈子行不行？！ 瞧着一个个瞠目结舌，特别是老李家几个失意的眼神，秦望舒挑眉：“我也就是背了半年，你们，若是连我都比不过，还念什么书。书本，笔墨，甚至老师都是很贵的” 眼神先是一阵崇拜，后是一阵坚定，握着拳头，都在心头打气，而这时，李二郎郑重许诺：“四婶，我不会浪费你的钱的” “我，还是先背背看吧”挠着头，许大朗很是没有信心，而相比他，大丫等一众女孩就更是。 至于一向自信的李三郎，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背不下来，只道：“四婶，你教我们，老师钱省了，笔墨，我们会省着用，至于纸，先别买，我们先在地上写，书本这些，回头等我们挣钱了自己买，你不用操心” 六岁孩子谈给自己买书，这话，别说她醒着，就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于是，她很真诚的问：“你怎么挣钱？” “呃~”李三郎被问到了。 心思一转，李二郎道：“四婶，我们可以帮人砍柴，你不是说府城里柴禾都很贵” 李二郎这一开口，仿佛打开了孩子们的思路，顿时，李三郎道：“还能给人担水” 李大朗：“也能帮人除草” 关家大重孙抬手：“还能帮人写书信，我曾爷说了，便是给人写书信都是一门活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都是极品 这写书信一出，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这么合作的事，听着他们说得如此澎湃，秦望舒却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你们字都没学全，笔都没拿过，你们确定，你们能给人写书信？” “·····” 他们已经会很多字了。 他们用木棍写得很好，换笔应该也不差。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就你们学的这些字，别说写信，就是记录自己的日常都有些困难”抬手，她点住想要反驳的李三郎脑门：“若你们学几个月就能去挣钱，那些学了十几，几十年的又怎么还需要继续学习？” 见孩子尽管不散，还一副热闹摸样，走过来的老财爷爷正巧听到孩子们怎么挣钱的话，顿时，在秦望舒话落，他出声。 “挣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管好好学，只要你们能好好学，就是砸锅卖铁，家里也要将你们拱着” 想要好好学字，就是为了能挣钱，让家里人吃饱，可若是学字反而让家里过得更不好，那他们还应该学吗？ 家里，还能等到他们挣回钱的时候吗？ 老财爷爷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动摇了孩子门的心湖，更不知道，他这听似很激励的话，改变了孩子们拟定好的前路，开始了不同的走向决定。 他只知道，第二天一个个都很没精神，很是沉默。 不过，一路外出，谁都没喊过累，谁都咬着牙跟上大人的脚步。 眼瞧着天就快黑了，正好爬到一处垭口，秦望舒询问道：“爹，在这里休息？” 老的老，小的小，又能负重的都负重，脚程自然慢，不期望两天就能到达府城，但期望到达府城时孩子们都没累出病来。 这休息，自然是要休息好。 四处观望了下，李老头点头。 “这里不错，树木密集，很好搭架子” 村长就跟在李老头身边，两人这些话村长都听在耳里，在来，他们走在最前头，他们一停，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然而，见他们砍树枝，搭架子，紧跟在后头的隔壁栅栏的满心疑问。 放下行李，柯婆子嘀咕：“不是说小霸在很安全？” 揉着肩膀，柯大嫂也是有些困惑：“我们扫山都没搭过架子” “那这是什么意思？”走了一天山路，只想歇着了，这架子一搭得花多少时间。 对于搭架子，不愿意的不止柯婆子一家，于是，说说讲讲后，几个老头走上前去。 “村长，你们这是？”许老头率先开口。 砍小树的手都没停，村长反问：“砍树你都不知道？” 被呛声，许老头心头一阵气闷，不过，还是耐着性子。 “如今山里动物少了，不像进来时了，没必要搭架子了吧？” “我们愿意”村长抬头这么一句后又岂自砍自己的树。 又被堵了嘴，许老头脸色直接垮了下来，手一甩，直接离开。 看看同伴的后背，在看看眼角都不屑给自己一个的村长，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最终，高老头被几人眼神怂恿出来。 “村长，咱是有点矛盾，但这矛盾没大到说两句都不成的地步，你瞧，大家都累得很，若是没必要，这架子就不用搭了吧” 高老头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然而，听着他的话，村长依旧不做声。 被直接无视了，高老头脸上有些下不去，站了会后气鼓鼓转身，跟着他的几位，自然也就不再多嘴，而后，一个个的，都夸着脸的砍树枝。 终于爬上简陋的架子，李婆子一声叹息。 有些人，年纪都活到狗肚子了里了，小霸在是厉害也不过畜生，依靠它的同时也该自我保护好才行。 一夜安定，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婆子就开始叫人，吃饱肚子便收拾启程，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又搭了架子。 安顿好了孩子们，秦望舒将大家的水壶收集起来，而后几次来回将灌满水的水壶还给大家。 眼睁睁看着隔壁空了的水壶又满了，许老头一行那叫一个焦躁。 又一次，他们不得不像老李家低头。 然而，同样的，不管是李老头，还是村长，一个个的都当他们不存在，不管怎么说，硬是半句话不回，急得大家是抓心挠肝又无可奈何。 见自家公爹跟村长都不开口，老财爷爷更是直接躺下，秦望舒心思一动：“五十文一壶，要就给钱，不要便拉倒” 以其让他们打扰自己休息，还不如早点解决了早点睡觉。 当然，帮忙打个水还收钱，她估计，没几个人能接受。 果然，她话一出，一阵寂静，然后，直接炸锅。 “五十文一壶，你怎么不去抢” “一个村的，居然绝情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人性不古，人心不古啊！” “果然是员外家的小姐，连这种钱也要得出来！” “丧尽天良了，她这是想要活活渴死我····” “渴死后记得跟阎王爷告状，没准，阎王爷就出来给你们讨公道了”出门前，大家都渴劲喝了，那一早上，都没人喝过水，之后虽然很干，但并没有干到脱水的地步。 而路都走了两天了，若是赶一些，一天可能就走出去了。 一天时间，别说葫芦里还有点水的他们，就是丢掉葫芦也渴不死。 讥讽一句还不够，在所有人转眼看向自己时，杨婆子极其尖酸的道：“没多少路了，若是觉得距离渴死还有点远，就赶个黑，去府城报官，让官老爷来为你们讨公道” 将小孙子放平，在树下的人被怼得无言以对时，关婆子扬声：“杨嫂子，你这话就说得有些没意思了，嘴长在自己身上，渴不渴那都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有什么相干，若是有人因别人不愿帮忙而叨扰官老爷，还不得大棒子打出来？谁欠谁啊” “可不是，自己渴却是别人害的，这说法我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头回听说，按这说法，我饿可不也是别人害的，我穷不也是别人害的！”林婆子含着笑的声音是越说越按捺不住，说道最后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这得多不讲道理的人才说得出来。 果然，她们村都是极品！ 第一百五十九章终于出山 嗤鼻，看着树下脸色各异的众人，李婆子讽刺：“张口的事，谁不会，谁又不想，可别人凭什么为你做这做那？若是就因为别人能，你只要张口，世间还用什么钱啊！” 如果说，说话的人只是下意识那么开口，那现在，谁都不敢说李老四媳妇有能力就应该帮衬一下了的话了，而几个婆子就将他们堵得半句话的余地都没有，村长，李老头他们若开口，他们怕是祖宗的脸都得丢尽了。 “麻烦帮我家灌三壶水”许老头掏钱。 抿着嘴，许婆子心快疼死却不敢在开口。 路还有多少不知，但很清楚，自己若是在开口，再让这几个死婆子抓到话头，可能就是出钱，老李家也可能不会帮忙。 见许家都出钱了，其他人就是不想出也不行了。 眼珠子一转，柯婆子腆着脸说：“弟妹啊，你看，咱这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铜板，不如，出去在给？” “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人，你们还是忍忍吧，又没多少路了，不然，这铜板多了我还怕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李婆子这么说。 意思就是，先给钱，后做事，没钱，没事。 实在没办法，拼拼凑凑的，各家到底将铜板数了出来，而秦望舒，前前后后又跑了四趟。 “你收好，三千一百二十文”李婆子将成串的铜钱递给小儿媳妇。 瞧到她这举动，热切的帮忙串钱的张氏目光闪了闪。 最终，没忍住：“弟妹挣钱的速度怕是没几个人能赶上” 不客气将钱串塞进自己的包袱，秦望舒咧嘴一笑：“托小霸的福气” 双拳紧握，张氏一口老血噎在了胸口。 不小心瞟到张氏紧握的拳头，眉头抖了下，李婆子一把将想要爬起来的老姑娘按回去：“不早了，赶紧睡” 气气恼恼的一夜过去，第二天，秦望舒等人是放开了喝水，隔壁是能省就省。 在一次休息时，秦望舒又去灌水，而隔壁的，葫芦里还有一半，没人在浪费钱财。 当然，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将李老头四家人骂了个底朝天，更是恨不得一个响雷来将他们给收了。 然，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不管自己怎么咒骂，人家依旧好吃好喝，走出山脉后更是笑容满面。 “万幸啊~”终于瞧见庄稼，老财爷爷不由感慨。 视线转移，李老头一句：“产量应该赶不上咱们”吸引了村长，林旺叔几人的注意。 细一看，果然，这些快要能收获的麦，麦头并不是那么饱满，而那些稀稀落落开着花的花枝上，种荚也很稀疏。 不过，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还有半穗麦，下半年还能少量菜种，已经很好了，在如此年景，还能有收获，已经很好了。 看，每一个转田的，从田里出来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已经很不错了”老财爷爷又一次感叹。 正巧从田埂上走出来，年纪与老财爷爷相仿的一老农闻言，目光定在了一群人身上，见他们背着席子，铺盖，锅碗瓢盆，心思明镜，不由接口：“是啊，已经很不错了” “老哥哥~”有人搭腔，老财爷爷怎么会放过，开口便接了上去：“你这庄稼管得好呀” 眼神上下一扫，估摸自己要年长几岁，老农客气道：“还行”伴步而走，他好奇问：“你们那里人，水这么好” 没有水的地方，人早就出来了，只有有水的地方的人才会拖在后头，而这时才出来，并一个个的精神头十足，圆圆胖胖的，是人都只会有一个猜想，他会这么问，不奇怪。 心里有数，也想乘机打听打听，老财爷爷也就不隐瞒，直道：“咱是安县，大坪镇，白潭村的···” “你们是白潭村的？！”听到白潭村，老农眼神明亮了几分，顿时打断老财爷爷的话“原来你们是白潭村的，难怪，难怪！” 老财爷爷听出老农语调里的佩服，看出他眼里的探索，悄悄的，他挺了挺腰杆子，故作惊喜的问：“老哥哥听说过咱？” “何止听说过，你们村的汉子我差不多都见过”由衷的，他道：“你们，厉害啊，若不是你们，不知多少人得死在这这场大旱里” “能为大家做点事，那是孩子们的福气”老财爷爷谦虚得很，同时话锋一转很是感伤道“也怪咱没见过世面，不知情况已经那么严重了，若是知道，咱那里会进山，当时就带着大家一起扫山了” 毕竟是经历过那段黑暗时光的，更是活了一把年纪的，那里会不知道同样身为小老百姓的人的无奈与见识。 何况，那时便是他们站出来，官府也不定能允许，而那时有山里的干货吊着命，官府里的大人们又怎么可能放地，发种。 摆摆手，老农并不见怪罪之意：“正好，都是正好，都是天意，在最艰难时，你们村的孩子给我们带了条生路” “老哥哥，你是不知道，听闻府城出事时，我这心~”老财爷爷一副的一言难尽。 看他这样自责，老农有些不落忍，劝道：“当时谁能想到府城会没粮，谁又知道府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一点办法都···” 话，他没有在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事，若要说怪，也只能怪府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不做为，而不是怪一村想吃饱点儿悄悄跑进山的老百姓。 听出意思，老财爷爷心中暗喜，脸上却没表露：“如今，只期望孩子们能多做点事，为咱赎罪，当时虽不是有意，但咱毕竟是悄悄离开的，这私逃的罪名，咱能认着，却不能落到孙辈上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于白潭村，抱怨的人远远没有同情的人多，在大多人眼里，白潭村很倒霉，倒霉的有本事，倒霉的被抓个正着，但也是因为他们够有本事，够倒霉，这几十万难民才将死亡降到了最低，才等到种出菜苗勉强撑过那一段致黑时光。 “福祸相依，你那些小辈也算是因祸得福”想到最近的传言，老农没有藏私“府城出了奇事，你那些后辈如今都领着事，若这般下去，总有一天能领到功劳，你不用操心” 第一百六十章所谓奇事 知道孩子们帮忙管理着江边治安，又知道江边出现过野鸡鸭，野兔，老农这般说，老财爷爷自觉心里有数，但人话在这里，不表示的问几句难面有不给人面子的嫌疑。 于是，老财爷爷问道：“不知老哥哥说的是何奇事？” 下意识看了某个方向，老农想了想才说道：“城西北那边，原本皆是大庄子，几个月前，官府突然招徭役，之后更是整日往田庄灌水” “这是想种稻米？”老财爷爷试探问道。 摇摇头，老农声音压低几个度：“听闻，泽县大潭子村那边出了奇事，庄稼一夜成熟，而这些一夜成熟的粮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田里灌满了水” “官府竟然相信这样的话！”老财爷爷觉得不可思议。 老农见他这副嘴脸，深有同感，然而出口的话却是：“听闻，京城来了位王爷，而这王爷开坛祈神，并成功了” “呃！”这话他有点无法理解。 “老财爷爷，这位爷爷的意思是，城西北那边出现了一夜成熟的粮食”怀里抱着被包袱紧紧裹着的小黑，秦望舒忽然凑上前在老财爷爷耳边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因两人离得近，老农听得清清楚楚。 不由，他看了眼错落两步的小妇人，而老财爷爷，听到这话，瞠目结舌，脚都跨不出去了。 见他如此，错落他一步的村长，李老头跟着停下脚步。 没有管其他人，老农只是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而你们村的人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押运粮食进京，听闻，前几天他们又走时，带走了五十万斤粮，那板车浩浩荡荡，都看不到头” “你那些后辈接了这么实在的差事，功劳那里抹得掉，你就不用担心了”岂自说完，老农背着手缓步前进，原地，留下目瞪口呆的老财爷爷，以及，并没听实在，却因一字半句而提起心的村长等人。 偏头，终于缓过来的老财爷爷看向秦望舒。 垂眼，秦望舒一副自责摸样。 “四月初，江边出现老虎，李江与我姐夫受命追打老虎，待他们回来时，村里其他人已经外干去了，而他们两，没过两天就被方萧，方大将军带去了边境” 微微一福，她眉心紧蹙：“李江走前给我的信就写了这些，我怕大家担心，没敢说” 若是知道得清楚，不跟婆娘们说，她也会跟当家的提，这一句都不敢说，只代表她什么都不清楚。 而朝廷派遣的事，便是在担心也无济于事，早说不过是徒增他们的烦恼而已。 心头，想法这么一转，老财爷爷由衷道：“老四媳妇，多谢你愿为我们多这份心” “老财爷爷，虽然这种事很奇怪，但何尝不是好事，而与突然出现的水果，鸡鸭，野兔比，这粮食终归是人打的。而有大量运往京城的粮食，咱这以后的路，说不定会好走很多” 定定看着接受能力如此强悍的小女子，心思一转，老财爷爷点头：“你说的是” 因来往的人越发多了，老财爷爷没在多说，给了村长几人一句到地讲，加快脚步。 终于，在几人的忐忑与大多人的一无所知里，他们来到帐篷前。 “娘啊~”听到喊声，瘸着腿的麻子媳妇与许老八媳妇跑出帐篷。 一阕一拐的，麻子媳妇扑向人群里的麻子娘，而同样一脸憔悴，瘦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许老八媳妇嚎啕着“爹，娘，你们总算是来了，你们总算是来了~在不来，媳妇就要见不到你们二老了~” 事情是怎么回事，秦望舒多少能估摸一二，不过，猜到却不代表她不想听听细节：“先将东西放下来” 不管怎么样，地方到了，背上背着的也确实重，想知道什么也得先将这些放下。 顿时，大家连忙进帐篷。 时隔两个来月，江边又与山涧不同，风不大却总有，帐篷瞧着有些破败了却又不算太坏，可一进帐篷，空空如也的内里就让人心慌了。 这根本就不像住过人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那时她们来买的陶锅，盆缸都没有了。 “老四媳妇？”李婆子第一时间看向秦望舒。 “先放东西”丢下小黑，岂自放下自己背着的，她转手帮着李小姑，然后对李小姑道：“小夏，你带四郎他们在门口玩着” 见她如此，老财爷爷也让自家的孩子跟着出帐篷，杨家与林家，自然的跟着吩咐。 而秦望舒，待所有人都放下背篓，背包，几家的孩子都出了帐篷，与跟老财爷爷说的一样的简短一句出口。 闻言，李婆子差点没晕倒。 伸手，秦望舒将她扶了个正着。 转头，她一脸绝望：“征兵时，咱可是添了银子的” 征兵是强制性的，但对于不想参军的人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十两，一个人只要缴纳十两人头，这兵就不用去了。 当然，这十年银子只管一次，而不是永远。 虽然，原主没有朝廷征兵之类的记忆，但以老李家的人数就证明，老李家是用了银子的。 事实上，村里大多人家都用了银子，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穷。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舍得，那是因为身处位置不算边境却与边境及近，在没见过战争的可怕摸样前，就先听说了战争的残酷，让他们相比身处国家心肺安乐之地的人门更加珍惜人口，再在经历了前年的战乱后，更是恐惧战争。 紧紧抓上婆婆的手，秦望舒肯定道：“他们不会有事的，娘，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接到小儿媳妇的暗示，李婆子慢慢平静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张氏却幽幽开口：“弟妹没瞧过那景象，自然会这么想” “那二嫂要让我们怎么想，是想他们不得好死，还是想他们已经死了？”冲动的，揪紧了心的李大姑怒问出声。 弟妹没瞧见过，她却瞧见过，是想让她怎么想？ 被大姑姐这么一怼，张氏满腹委屈的底下头：“是我不会说话，她大姑，你别与我计较” “你是我二嫂，我怎么能与你计较，怎么敢与你计较？”豆大的泪珠掉落，李大姑强忍着扇自个二嫂两巴掌的冲动。 第一百六十一章极品在一窝 怎么会有这样的嫂嫂，老李家又怎么娶进门这样的媳妇？！ 李大姑实在是想不通，穷苦时好好的一家人，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别人家的事，作为外人，真不适合多嘴，但张氏今天这话，真的很难让人不理会。 垮着脸，老财爷爷出声道：“李老二家的，不会说话就别说，在是一家人，难听话说多了也伤感情” 张氏咬牙：“·····” 没有去数落老二媳妇，也没嫌老财爷爷多管闲事，李老头只道：“大林与老四一块，我倒是不操心，只求老大老二这半年来长够了心” 闻言，张氏紧握拳头，其它人忧心忡忡。 然，看到快要哭出来的老婆子与红了眼眶，已然落泪的媳妇，姑娘。 村长道：“老四不在，应该是我家刚子承头” 林旺叔眼睛一转，低眸：“有刚子在，我们不用操心” 关老头看了看两人，跟着道：“刚子跟老四差不多，有他管着，应该不会出问题” “一次就五十多万斤粮，在没有牛马的情况下，想运这么多粮，绝不容易”在村长几人暗想，他这是想说什么时，李老头道：“劫匪，强盗倒是不用担心，怕只怕内部问题” 想到隔壁的跟她们几家的情况，不由的，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来，而张氏，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公公，莫名升起股公公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感觉来。 两儿子身上都有空间石，深知别人出事，他们至少能保障性命的李老头确实不担心两儿子，说这些，确实只是想让老二媳妇明白，没有老四在，你男人怕是比在边境的大林危险，让她没心思挖苦谁。 而他，确实做到了，张氏一想到自己那笨到有点蠢的男人，在没心思去想老四跟妹夫死了没。 看了眼满眼屈辱与担心的二嫂，在看一眼低着头的公爹，秦望舒极度舒适。 于是，她便道：“没有牛马，村里人一把子气，说不得就是做牛马活的，怕是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 抬手，李婆子揉着抬眼穴。 杨婆子，关婆子以及一群女人嘴角直抽抽。 村里男人力气大，她们一直很骄傲的。 现在，完全骄傲不起来了，全村一起成了畜生！！ “收拾一下休息吧，不早了”老财爷爷明显也被打击到了。 同时也想清楚了。 谁的命运别人都掌握不了，是好是歹，都是自己的。 帐篷里空空如也，又只有这么一大一小两帐篷，商量着，李老四的小帐篷让老财爷爷跟两小曾孙，大帐篷归女人跟孩子，男人照例睡外头的棚子。 三两下，女人就将帐篷里打扫干净，接着便将芦苇席拿出来，而后抱着男人们的席子往外去。 此时，男人已经将小帐篷跟草棚下打扫干净了。 “娘，都是这黑心肝的，若不是她，我的腿怎么会瘸，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害得我好苦···” “·····” 谁都没想到，女人们这一出来，麻子媳妇就指向她们。 确切的说，是指向某人。 细节都还没听到，这一来就是对自己的指责，秦望舒内心白眼，话破口而出：“要不是你娘将你生下来，你何必受这样的苦，你应该钻回你娘肚子里去，不然，以后会被我害得更惨” “噗~”一向沉得住气的杨婆子笑场。 被麻子媳妇瞪着，杨婆子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只听她道：“老四媳妇这话很在理，若不是你娘将你生出来，你哪里会吃不饱，穿不暖，哪里需要嫁给麻子，又怎么会因来看他从而伤到腿脚，更就不会有没钱找大夫耽搁了腿脚的事” “杨嫂子说得不错，千怪万怪都要怪她娘将她生出来，要是不生多好，哪里过得到这样的日子”沉着脸，李婆子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一句罢，接着又是一句：“麻子娘，你说是不是？若没有她这个人，你家麻子怎么会娶到这样的懒婆娘？！” 麻子娘：“·····” 明明，大家口里都是她懒媳妇丢着家里不管的自己过好日子，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又瘸又瘦，更想不通自己跟她们两无冤无仇的，她们两为何要如此挑拨。 自觉自己已经够难了，两人还要来挖苦自己，麻子娘眼眶湿润了起来。 见婆母没出息的梗咽起来，麻子媳妇内心一阵咒骂，而后指着秦望舒：“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出门，若不是她，我的腿怎么会瘸，若不是她，我怎么用给人做工，累得半死也吃不饱”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害得她这么深，抬手，秦望舒指向来看热老的柯婆子：“冤有头，债有主，若是要怪，请你先找对人，看着她，好好整理，等整理好了，直接进官府告她” 看戏的柯婆子瞠目：····关我什么事。 “若是这么说，确实该找柯大嫂，毕竟，当时是柯大嫂提议让媳妇子们来看孩子的”林婆子偏着头，一副与关婆子讨论的语气。 闻言，关婆子摇头：“柯大嫂只是提议，又没强迫谁，若是别人说一句就是一句，那这世道得成什么样，我瞧，这事就怪她自己，老话不都说了，贪小便宜倒大霉” “关大娘这话说得太在理了，她可能就是白吃官府太长时间，遭的报应”怕怕的，秦望舒后退，眼睛看向她的另一条腿：“都说报应不爽···” “你~”麻子媳妇挥着手，她就要打上去。 架都快打熟了的秦望舒，抬手就挽衣袖。 然而，事情并没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发展。 只见麻子娘一把拽住麻子媳妇，梗咽的问：“你到底想闹些什么？” “我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婆母，麻子媳妇眼泪啪啪只掉：“你说我闹，你居然说我闹？” “不是你在闹是我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她好几天没被收拾了。 抬手，麻子娘一巴掌就挥出去。 腿瘸了，被赶出营地，男人不在，村里人不在，整个世界都好似抛弃了她··· 两个多月的艰难求生，两个多月的怨恨不得宣泄。 这一巴掌下来，麻子媳妇直接爆发了，反手就抓向婆母。 第一百六十二章焦虑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腿怎么会断，如果不是你不给我钱，我怎么会留在营地，如果不是你连看都不来看看我，我怎么会无处可去，无粮可吃···” 在横的媳妇都不敢对婆母动手，更何况是麻子媳妇这种从小就被家里打着长大，嫁进麻子家也没少被教训的。 她这一回手，可谓吓人，早习惯嫂子被各种打的两对双胞胎瞪直了眼，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而她们娘，直接被扇了两耳刮子才回过神来。 “翻天了，真是翻天了，老大~~” “你老大不在，你喊破喉咙他都飞不回来” 麻子娘闻声，迟钝了点，儿媳妇的耳刮子就又落到了脸上。 来不及细想老大不在的话，她吆喝起两对双胞胎。 于是，单人对打就变成了五比一的单方面教训，等五人停手时，麻子媳妇已经奄奄一息，离帐篷不远的难民听到声音聚集了不少，看着这样的景象却无人劝阻。 瞧着蜷缩成一团的麻子媳妇，秦望舒没有升起半点的同情心。 她同情心在是泛滥也不可能泛滥到这种程度。 无视了麻子媳妇，她偏头问李婆子：“休息了吗？” 李婆子想都没想的回道：“休息吧” 睡前，大家都想着好好睡一觉，所以，在麻子家婆媳打完后帮男人们铺了席子就进帐篷躺下，然而有人很快入眠，有人却睡不着了。 天麻麻亮，帐篷外虽没有以前的吵闹，但因部分人下江道需要走帐篷前，还是显得比昨天下午热闹。 一夜没有合眼，李婆子在听到更多声音后嘀咕了起来。 “没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莫名出现的水果，鸡鸭，野兔已经让人惊奇了，却没想到还有一夜成熟的粮食。 老天，果然不会绝人路的。 一夜不敢出声，同样一夜没有睡着的杨婆子听到李婆子的声音，轻轻爬起：“妹子，你说这府城咱还能不能待了？” 这事听着太过奇幻，可就是因为太过奇幻，越深思，越让人害怕。 也因为想到这个问题，怎么都睡不着的关家三位年长的相继坐起。 看了下睡得正香的小辈们，关婆子指了下帐篷角落。 福至心灵的，李婆子跟杨婆子，还有听到声音跟着起来的林婆子一起，聚了在角落里。 媳妇子们相续醒来时，听到的就是几位婆子的嘀咕声，声音不大，嘀嘀咕咕的，细听，听不清楚，不仔细又偶尔能听到几个字。 于是，你瞧我，我看你的，一个个爬起。 秦望舒揉着眼睛坐起时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一排排的，大的小的，年长的，年轻的女人，女孩，小孩都看向一个方向，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几家婆子蹲坐一团。 “娘，杨大娘，关大娘，关二婶，三婶，林婶子，你们不睡觉蹲着干嘛呢？” 正说到关键处的杨婆子立马噤声，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头道：“没干嘛” 秦望舒：谁信。 回头就发现媳妇孙女都醒了，而这个问话的并不是自家媳妇，而是老李家小媳妇，杨婆子手一招：“你过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秦望舒：“·····” 其他人：“·····” 见人不动，各家婆子发号施令，而秦望舒，呛呛跟着蹲过去，然后就听到几位婆子的担心，以及解决方法。 认真思考了下，她说：“这种事，不是应该我爹他们来担心？” 抬手，李婆子戳了下她眉心，没好气：“他们怕是都没想到，若是想到了，那里睡得着” 秦望舒扣着草席看了下外头，却见各家长辈将草席都收了。 被她这动作弄得更加没好气，李婆子扯回她的手。 “别管你爹他们了，你就说咱这主意怎么样？” 她们担心这一夜成熟的粮食有妖，想找机会离开青城府，而离开的办法是回山里拿东西的途中走错路。 不得不说，这好办法在她听来就很不好，而她们的担忧纯属瞎操心。 “娘~，各位大娘，婶子，你们是嫌咱还不够出名？”其实，若这种事与她无关，她也会怕，也会想要躲，而在这种灾荒年，户口不好查，更名改姓容易得很，然，这事就是她干的，她在清楚过个，她还躲什么躲。 她不躲，自然，也不能让婆婆有这心思，不然，她就更难了。 “男人们在那里当牛做马，我们跑得到哪里去，还是，各位只想自己跑路？不想管他们了？” “······” 是啊，孩子还在那里当牛做马，她们难道只管自己，不管孩子？ 一句话，几个老婆子不再开口了。 没发现自己被带跑偏，几位老婆子唉声叹气没法子后，收拾起来。 今天，有事的只有村长，李老头他们，他们得去问情况，而有过府城行，随便吃了点干粮后，秦望舒就带着大家四处走走。 因征收田庄，驱散集道是她们离开之后的事，秦望舒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清楚，带着大家就往集道去，然后就被带刀并穿着一身盔甲的兵爷阻拦。 顺着官爷所指方向，一群人快步离开，直到瞧都瞧不见人影。 “这麦真香”老财爷爷感叹：“不愧是神仙种的粮食，这香味就是与咱种的不同” 昨天那老农只说上潭子村出了一夜成熟的麦，又没说这里的也全是。 这分明是栗子树的味道。 嘴角抽了下，秦望舒故作稀奇的问：“麦还有不同的？” “咱的麦自然都相同，不同的是神仙与咱的”老财爷爷一本正经，而听他这么说，觉得这麦香有点奇怪的众人都不在奇怪了。 “不知神仙种的麦什么样子！”杨婆子回头看了眼。 这么远的距离了，就是人都瞧不见了，那里能看得见麦，回头不过是觉得那里不对罢了。 而与她一样觉得那里不对又找不出哪里不对的李婆子跟着回头：“什么样都没咱们的份” “李嫂子说的这倒是”林婆子附和。 别处如今怎么样了她们是不清楚，但几个月前进京的带回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在来，若是不需要，那里用得着这么远的运粮去京城。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能走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神仙麦，秦望舒内心狂汗。 她要不要提醒大家一下···还是不用了，估计她们觉得神仙的麦苗就是那么高。 在秦望舒暗戳戳想着回头弄点变异蔬菜种到附近的田地里去，并计算出这段时间官府收获的粮食数量时，终于见到了人流。 顺着人流，看着或背或挑着菜叶，锅碗瓢盆，小件家什，物品的难民，众人心底总算有了踏实感。 一个时辰后，她们终于来到位于府城，城南角的新集市。 现在，这里是真的集市了，四四方方的，面积还很大。 “哇~好多书！” 突然，孩子们就被一堆书吸引，一个个的，顿时甩开大人的手跑过去。 同时瞧见书堆，秦望舒下意识看向书堆老板，在瞧见那不过一粗壮汉子时，不奇怪这些书怎么会如此堆放了。 在纸墨笔砚都是奢侈品的时代，没人会将书胡乱堆叠了破草席上，更不会有人在难民集市买书。 除非，这位老板不是懂得它的价值，并不觉得它能卖多少钱的人。 一个念头闪过，秦望舒眼神搜索起来，在看到某些书后急忙去扯孩子们：“走了，走了” 反拽扯上自己肩头的手，李二郎满怀希望的回头：“四婶，这里有太···” 忙不迭的，秦望舒捂住李二郎的嘴，并厉声道：“都跟我走~” 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疾言厉色，孩子们顿时乖乖抬脚。 对于一堆穿着破破烂烂的小萝卜头，书摊老板并没兴趣，便是瞧着他们被一小妇人疾言厉色的喊走，他也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然而，与素昧平生的书摊老板不同，她这异样让李婆子等人警戒起来，一个个的立即安排着媳妇，大孩子看紧小的。 “老四媳妇，要不，咱先回去？”老财爷爷试探的问。 “没事”笑嘻嘻与老财爷爷说罢，秦望舒眼神搜寻起来。 看她这副摸样，老财爷爷没二话，只是详细的记起所闻，所见来，而这一记，就是一整天。 天方亮出门，太阳都快偏西了，就是没玩够也该饿得受不了了。 忍耐着咕咕叫的肚子，秦望舒问着孩子们：“玩够了吗？” “够了”孩子们齐齐回答，脸上全是满足。 这样的场景，她们短短的几年人生是从未见识过的，怎么能不满足呢！ 原路返回，天都黑完了大家才到江边，而这时，帐篷前火堆点燃，村长几人烧着开水，隔壁帐篷的居然还没回来。 “村长？”老财爷爷急忙询问：“怎么样？” 看着小辈媳妇自动的将孩子带进帐篷，婆子跟李老四媳妇围了过来，村长这才说道：“负责的官爷给了两选择，一个是挨着我们县的，一个是接到泽县下头去” “若是靠着我们县，离江边得有二十多里路，开了田，这水不容易灌不说，这柴火还困难，而泽县的位置，差不多到南向山脉了，那边能在离江岸七八里的地方开田，我就选了那边” 为了好管理，分地时各县都被规划在了一起，而他们来的太晚，离江边近的地方都没空置荒地了。 这时，若府衙没有给出第二方案，在远也没办法，但官府给了选择，这自然就要靠水近些的。 只是：“我们去得太远，现在又不方便让小霸找人，到时孩子们回来怕是有些难见到” 粮食不是一两次能运完的，他们若离远了，想见一面就更困难了。 对于这点，众人都不太能接受，但也知道自己只能接受。 天，还是这么干，江水水位下降又那么多，在这种时候，想在种一茬粮食，当然要选好位置。 心头某个想法一闪而过，李婆子出声：“孩子们来去都与军队同行，而没有牛马，他们的行进不会快到哪里去，要不，我们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昨天晚上才担心了那奇迹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遗症，现在一听李婆子这话，几个婆子顿时都觉得这法子好。 跟着押运粮食的队伍，怎么都不会有危险的。 顿时，几人看向杨婆子，而杨婆子接收到几人的目光，说道：“神仙若有心帮人，施法下雨不是最好的，哪里需要水果，鸡鸭，野兔的送出来？同样，下雨比这一夜成熟的粮食好太多，毕竟，下雨所有老百姓都能受益，这一夜成熟的粮食在多，官府就是无私的将它放发出去也是个困难事” “结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们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都觉得远离青城府最好” 而现在，有安全到达京城的机会，更觉得应该抓紧了。 听罢，村长长叹。 对于老婆子们担心的，各位当家的并不是没想过，事实上，今天早上出门时他们就讨论过了，只是，讨论下来，一致还是觉得不能在现在离开。 “那时，我们就是觉得情况不妙离开的，这时，大家都好好的，我们若是突然要走，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 “其一，我们走就走了，没人会在意，但之后若出个什么事，很难肯定不会有人将我们联系出来，其二，一动身就会让人阻拦，毕竟别人都巴不得就这么下去，我们却来了要走，若是有心的，很难放过这样的机会，到时若是发生什么，那就是咱的错了” 上一次，他们就是走了，可结果却成了私逃，现在，孩子们得到用武之地，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着，若是走，说不得又被安上一个罪名。 可以说，他们是逃不得也走不得了。 “娘，各位大娘，婶子，其实村长叔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了”在几位婆子看向自己时，秦望舒笑道：“江边方位的南向山脉离府城五十来里，比我们出山那位置的远了不少，而城府外就是那些田庄，若有什么问题离城府越近越爆发得快” “离得远，什么事都传得慢，若真有什么，我们也有点时间，更是能在措手不及时往山里跑” 想到早上她的严厉，老财爷爷忽的问：“你觉得离府城远点好还有别的原因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各有所长 转头，秦望舒看向老财爷爷，而后，点头：“是” 在所有人的注目里，她将今天琢磨的情况说了出来。 “相比这些田庄，我更担心人事，因为，市集上不止出现了成堆的书本，还出现了农家绝对不会有的精致小几花凳，花瓶，笼帐” 想起看到的那些，老财爷爷神色凝重：“对，出现了很多好东西，那些绝对不会出现在农家人手里” 瞠目结舌的，村长几人呼吸都差点停滞。 书本，别说是农家人，就是城里人家拥有的也不多，而成堆出现在难民集市的书籍能是怎么来，这基本不用多想，在来就是小几花凳什么的。 农家用物基本以结实耐用为主，小桌，小凳这些基本都是自己做的，而花瓶，笼帐绝对不会出现在农家。 谁都不会花高得离谱的价钱去买一些好看的瓶子，闲看或插花，更没有人浪费银子去买笼帐拦蚊子。 便是没有老财叔的肯定，他们也不会去怀疑。 “如果，只是出现了偷摸还好，官府不管，我们也就不用怕，可在大多粮食快要收成时粮食价格暴涨就不大好了”扫了眼人声嘈杂的方向，她静默几秒，在瞧清楚是隔壁的回来时，她才有启唇。 “有人买，肯定就会有人卖，而卖了粮后，能不能在买到，又能不能接到下一茬菜是问题，若是没得吃，官府还会不会管也是问题” 曾经，张氏就打过这样的注意，出来卖了肉干买粮存着，然后等粮食涨价时在卖出。 现在，府城边出现了一夜成熟的粮食，这粮食的价钱应该下跌而不是高涨，然而，市集的粮价高成这样，这卖粮食的人绝对只会多不会少。 如果，大家都打着卖了粮，没吃的时候找府衙的注意，这粮食只会被卖得更多，而这时，府衙管了还好，若是不敢，那问题就严重了。 当然，这管了，暴乱什么的肯定不会出现，但知道饿不着，下一茬粮只会卖得更无顾忌。 若是，到时候这一夜成熟的粮食没了，官府想管也管不了，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我怎么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早点离开府城啊！”哭丧着脸，关婆子嘀咕。 “可是，我们不能走！”杨婆子叹息。 他们不能走，出现什么问题都只能面对着，真是没有什么是比煎熬更加折磨人的了。 相比婆子们，各位当家的想得要更深点，至少，村长跟李老头就想得比较多。 只听见一阵沉默后，村长勾起笑来：“想必已经有商人来了” “若是来得多了，谁留下，谁离开也就不是问题了”李老头眯眼。 想了想，反正有飞船，她在哪里都没关系，秦望舒也就没在阻挠。 又坐了会，见谁都没话了，村长站起：“吃吧，吃了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在这边众人就着开水吃肉干时，隔壁的就村长的话展开了讨论，然后，一致决定，先安顿好，等安顿好了，肉干，粮食都背出来了，在一起来集市卖肉干，那时，这边的粮食应该成熟了。 各怀着心思，有的一夜好眠，有的半夜叹息，但第二天一早，白潭村的齐齐出发。 起得早，走得也不慢，正午时分，他们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麦苗的颜色越来越青，到最后，别说麦穗了，就是麦头都没有。 人并不是一下全安定在江边的，有不少像大潭子村那样的村庄在干旱很久后都有水。 这也让所有人明白过来，市集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菜苗，青菜的原因了。 先在路边扎堆休息着，等村长与泽县负责人商讨好，他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老财爷爷看着孩子，各家父母辈整理平地，媳妇们上山砍需要的木条。 因山坡距离不过四五里，又因背出来的芦苇席方便，一下午的时间，各家的帐篷就搭了出来。 “呼~还好离山近，不然，这帐篷都要搭好几天”叉腰，李大姑对于自己接下来好几个月的家十分满意。 拆开割草时不小心割到的手指看了看，李婆子笑容满面。 “多亏了你弟妹”不愧是读书人，这脑子里东西就是多。 李婆子有点骄傲。 听出老娘这急需自己吹捧的语气，李大姑看了眼啥表情都没有的弟妹，很是配合。 “那可不！若不是弟妹，咱哪里能搭出这么简单又隐蔽性好的帐篷” 不就四个帐篷搭在四个角，然后将中间连起用草帘拦住？用不到四个帐篷的就接着别人家扎两，人多的在往两帐篷间多扎一个，总之就是将成排的帐篷改成了成圈。 ···弄得多了不起似的。 心头，张氏嘀咕着，脸上却没有显露：“孩子们在院子里，爹娘倒是能省不少心” 看着欢喜的这个帐篷进去出来又往哪个帐篷跑的孩子们，李婆子笑意更深。 “明天还要起早，别站着了，赶紧洗漱吃饭” “太累了，我实在不想洗”离江边七八里，去江边洗漱自然不可能，而有了吃别人洗脚水的认知后，她很是排斥去江边洗漱的事，便是挑回来的江水，在没过滤时也觉得膈应，这也就是前两天她不洗就睡，早上更是不漱口的原因。 想想就觉得难受，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 还好，她有空间，待会进空间好好泡个澡，脚痛死了。 便是非常时期，她也是最浪费水的那个，于是，听到她这话，张氏目光幽深的盯着她。 闻声，李婆子顿时关怀：“明天能起吗？要是不能，让你爹去跟村长说，你们后天在走”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意有所指似的。 李婆子盯着小儿媳妇一会，然后福至心灵：“那就早点睡” 眼睁睁看着婆婆跟妯娌们了一起的张氏更加奇异了。 当然，她更明白，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第二天一早，在众人的忧虑里，女人们向深山走去。 看不见飞旋的小霸，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时不时就瞅一眼小黑，见小黑一点异样都没有，这才又放心前进，然后一会后又疑神疑鬼的观察它，直到近下午，深入深山，瞧见小霸身影为止。 第一百六十五章各自发挥 没有老财爷爷跟孩子，女人们走得比较快，四天时间就一个来回，而为了不让外人的眼热，每次回来，她们都挑在半夜时分，为了早点将东西都转移出来，更是马不停蹄。 终于，进出八次后，所有人家的东西都被背了出来。 “多吃点，都好好补补”被两媳妇阻拦，没能进山的李婆子算计着时间，在两媳妇，两姑娘放下东西的第一时间端上热乎乎的栗子粥，栗子饼跟肉干。 “快，你们快吃”招呼着，李老头打开背篓，归置起来。 又是四天没吃好的秦望舒，抬着栗子粥就迫不及待。 “你慢点，锅里还有”李婆子心疼得很。 见婆婆恨不得帮弟妹吹一吹的举动，张氏怎么也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别人应该怎么都不会相信，弟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拿起肉干正想递给小儿媳妇的李婆子手一晃，眼神看向二儿媳妇，另一只手在桌子下掐了老姑娘一把，让她别多嘴。 被挖苦的某人接连喝了两口栗子粥，笑得没心没肺：“处在什么位置，就该表现出什么模样，我这个人，不止想得清楚也很会调节自己，不然，哪里能活得这么快活” 自然的去拿过婆婆不知是想放下，还是想拿起的肉干，秦望舒眼皮一掀，对上张氏：“二嫂啊，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哪里会有意见”撕饼的动作没停，张氏眼睛都不眨的说谎。 大咧咧嚼着肉干，秦望舒就这么盯着她，然后在张氏脸色有些发僵时开口：“有也没关系，我又不跟二嫂过一辈子” “不过，相比二嫂，我个人觉得我要比二嫂有本事些，而在一个家，有本事点的人，就应该多点特殊，二嫂说是不是这个理？” 只差说你靠着我活你还敢对我有意见，张氏差点爆炸。 忍了又忍，她才憋出句：“弟妹有弟妹的本事，我有我的本事，有我靠弟妹的时候，自然也有弟妹看我的时候” “比如？”秦望舒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而这副模样，对张氏的冲击十分巨大。 于是，就听得张氏道：“弟妹除了运气好有小霸之外，就只会读书写字，然而，农家妇人，除了读书写字什么都应该会” “这倒是啊~”表示赞同的，秦望舒点了下头，然后转向脸色很不好的婆婆：“娘，你嫌弃我吗？” “不嫌”李婆子毫不犹豫。 闻声，张氏咬紧牙关。 咧开嘴，秦望舒笑着回头“看，运气好就是这么的好” 有什么是比得过运气好的找到一个好婆婆更好的。 张氏内伤吐血。 “累得不轻，都早点睡吧”李婆子站起身，没有像之前的每一个深夜一样撵媳妇姑娘去睡，自己慢慢收拾。 仿若没瞧见婆婆的不开心，秦望舒接连喝了两碗栗子粥，嚼了一整根的肉干。 “呼，累死我了，我就先去睡了？” 故意似的，她丢下筷子就转进自己的帐篷。 抿着嘴角，李小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笑意，然而，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四嫂就是高明啊！ 你都说各有各的本事，那你就好好发挥你洗碗的本事吧，毕竟，四嫂除了读书写字啥都不会，大家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先吃不管，后吃刮锅洗碗” 留下一句，李小姑一溜烟的跑进帐篷，桌子上只留歇了碗的李大姑，以及抬着半碗栗子粥的张氏。 “她大姑，你先过去吧”张氏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内心一句不找不自在都不舒服，李大姑只道：“一起收拾了我在走” 张氏：“没事，没几个碗” “你也累了一天了，两个人收拾起来快些”可不想你边洗边骂我。 见大姑姐坚持，张氏不再说什么，只是，心头更加不舒服了。 大姑姐都知道自己累了一天了，婆婆难道不知？ 在张氏的满脑子不平里，第二天的太阳依旧升起，而早就打定注意的李老头，早早逛了趟门子。 于是，当张氏起来时，瞧见的就是村长，老财爷爷他们的围坐正中。 “爹，娘，老财爷爷，村长叔，林叔” 挨个的喊了，张氏打了盆水回帐篷，在出来，她便听到公爹一句叫老四媳妇起来。 隐隐感觉到什么，张氏心头一股气堵得慌。 她不就跟秦氏拌了几句嘴，他居然就要这么侮辱她。 ，心里本就不平静，再看着婆婆将洗脸水抬进秦氏的帐篷，内心更是怒焰滔天，死死掐着手心，张氏才没让自己爆发出来。 帐篷里，被喊醒的秦望舒昨天晚上就从小黑口里得知老两口今天要分家的事，在老婆子放下木盆转身时将人喊住。 “娘，毕竟二哥不在” 愣了下的李婆子，只觉得老四媳妇通透。 然而，她叹息一声道：“老四也不在” “这倒是”不管老两个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分家的，但在大家眼里，她跟张氏都一样，而经过昨天晚上，她实在想让张氏看看她们之间的不同。 “你赶紧的，我去隔壁喊小夏，大朗”说着，老婆子出了帐篷。 秦望舒洗漱好出来时，几个老头并没有说老李家分家的事，而是在讲许老头，柯婆子她们借了木板车卖肉干去的事。 这时，李小姑已经被喊回来了，李婆子也落座在了李老头身边，张氏与李小姑，李大朗就站在李婆子背后。 “今天就去了吗？”走过去，她自然的问，半点没有插嘴长辈谈话的自觉。 更气人的是，几个老头不止好脸以对，老财爷爷居然还给她扯板凳。 “要不是怕走了家里没人，早就去了，现在，集市那边好多收粮食的商人，肉干能卖最好的价钱”边说着，老财爷爷边示意她坐下。 对于官府让商人过来拉粮食这件事，如今，整个青城府已经无人不知了。 若有，也就只是他们白潭村这些进进出出没空见人的媳妇子。 闻言，秦望舒蹙眉问：“官府就不管？”并自然得很的坐下，只是，她的板凳往后退了点，没与老财爷爷平起平坐。 第一百六十六章分家 见她表情明显有变化，老财爷爷估摸着她是担心伴随商人而来的不法之徒，无奈摇头：“管什么，那些商人就是官府带来的，听闻，这两天来了更多，还听人说，要在江上搭桥，好过车” 与村长对视一眼，李老头说道：“有传言称，官府要开粮铺了” “开粮铺~！”秦望舒内心一口老血涌出，语调显出愤怒。 还以为小儿媳妇是操心难民，李老头怅然：“村里人应该又到了，这次，会不会有更多人来不知道，不过，这逐利商人，只要有粮，他们就能将粮食运往全国的各个角落，还是最快的速度” 无利不起早，想要挣大钱，当然要当最大的风险，尽最大的努力。 可以肯定，只要拉到粮食，这些粮食会比官府的快上许多。 而快一步都能卖天价，便是粮食摆在眼前，真真需要的难民们也买不起。 ···还是，上位者们都觉得，她的水果不会断，这些栗子拿去挣钱，也不会在出现几个月前才景象？ 心思浮沉，对于选择卖粮的官府，她很愤怒，对于还需要救济的人她又放不下。 在秦望舒矛盾时，李老头语调沉闷的说出几个当家的琢磨了好多天，才琢磨出来的大概。 “各处相继放了田，种上了地，如今，饿死的人应该不多了，而人只要不饿死，就不需要救济，这时候将粮食卖给商人带到各处去，明显是好法子，现在这个时候，许多难民应该都是很富裕的，毕竟，各处都有富户” 即使只有分发的土地种出来的清白菜，粮食等，也总有人将之省下来卖钱，更不要说有她的水果添补。 他们分析得对，这时候的难民，是最有钱的。 而趁着这时候让商人将粮食运到各处，这灾情若还坚持下去，至少，这些手里有钱的能在下次震灾粮食到手前吊着性命。 相比自己早预料的有大批商人闻讯未来，官府不过是早一步将官方允许的商人叫来而已。 相通了，秦望舒收敛情绪，说：“咱的肉干怎么都不能卖” 现在肉干贵，之后只会更贵。 只要手里有肉干，市面上有粮食，什么时候想换都行，便是市面上没有粮食了，肉干的营养也比一般粮食好。 相比银钱，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才好。 说出这话，想来估摸也是这么个意思，而这意思影射了灾情会更加严重的想法。 老财爷爷怅然道：“我与你爹，你村长叔，林叔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想起正事，老财爷爷转移过话题：“这事，之后在看，现在让你爹说吧” 旁事都说了，这正事当然要开始。 只听得李老头道：“大房无人，小夏又不抵事，我跟你们娘就想着少拖累你们些，虽然，在你们男人不在家时说分家有些不好看，但你们都清楚，咱这家想要聚齐了不容易···” 普一听，张氏错愕了。 居然不是为了敲打，责骂她，在一听，直接呆住。 两老居然要分家！？ “家里有多少粮食你们都清楚，有多少钱，你们也心里明白，如今扯的地也摆在那里，大家都清清楚楚的，那我就不多说了，就说说这分法” 示意老婆子去将家里的银钱拿来，李老头接着说道“你们三兄弟各一份，小夏还小，得给她一份，而我们老两口，按道理也是一份，不过，今天说清楚了，我们老两个跟大房，并带着小夏，以后，你们两房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不说老人在不分家，但小姑都没说人家就分家，这让别人怎么看。 然而，刚听下来的是不适合大量存粮做买卖了，更不适合在卖了肉干后就买存粮。 粮食更多，价钱就会掉落，若是现在将家里的粮食卖了，回头就是差价都有一笔。 可这么明显的挣头，秦氏却没想到，或许，她想到了却不想让家里进钱，毕竟是员外家出来的，就想好吃好喝的，而自己的话向来没人听，就是劝了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心思不轨。 现在，若是能分家，肉干她就能拿百来斤，不说粮食，就是这肉干都能进一大笔，若是立刻将全部粮食都换成钱，等粮价下去在买粮食，她手里的钱便又能增不少。 心思翻转，张氏偷眼看向被分的另一位，只见她神色不变，一点异样都没有。 不由，她有些怀疑。 然而，下一瞬，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怀疑。 昨天晚上回来，两老的都没机会跟她接触，而今天早上，老婆子进她帐篷的时间也很短，根本就来不及说。 那么，她是吓傻了，还是早就知道？ 相比吓傻了，她更相信她早就知道了。 攥着拳头片刻，她小声问：“弟妹是怎么想的？” 抬眼，秦望舒满眼问号：“什么怎么想？” 迟疑了下，她道：“爹说的事” “我听两老的安排”想我做你的台阶，美着，转头，她看向公公：“我不会做饭，更不会种田，分家了我也得找你们两老要饭吃” 闻言，张氏心头一慌，很是担心事情变卦。 这时，去拿钱的李婆子回来了，手里的包布往中间的八仙桌上一放：“家里的银子都在这了，共八十一两四百二十七文” 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张氏心头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在将家里一笔笔进项，开销都罗列出来后，垂下眼皮。 老大家没人，若是此时不分家，以后还得养着他一房四个儿子，而小姑的嫁妆也变成她们的负担。 虽然，现在分家不好听，但怎么说现在分家对自己一房的好处远远大于名声。 在来，分家是两老提出来的，别人就是闲话，她也有话头堵人家的嘴。 老姑娘跟大朗没有发言权，老四媳妇态度明确，现在，只有老二媳妇的决定了。 还别说，还真担心她不想分。 “老二家的，你怎么说？”李老头沉着脸问。 偏头，见公公脸色不是太好，张氏心里顿时打鼓，可要让她跟秦氏一样，说分不分都无所谓，她又说不出来。 呐呐纠结了一阵，她艰难道：“都听爹的安排” 第一百六十七章空头支票 内心大大松了口气，李老头直接抓向银子：“八十一两四百二十七文，分成五分，大朗，你来算一下一家多少” 心算很不错的李大朗分分钟将答案说出：“十六两，两百八十五文，余两文” “小夏”李老头又问向老姑娘。 “我算的也是这个数”李小姑垮着脸说。 在老财爷爷，村长三人的欣慰目光里，李老头将银子分作三份，其中两份为十六两，两百八十六文。 “这是你们的，你们点点”分开，李老头分别将银子推向两个方向。 人就不是会耍花招的人，那里还需要多点，不过，为了不让张氏以后有什么话说，秦望舒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将银子给点了点，然后扬着笑脸：“多谢爹多给的一文” 同样多点出一文的张氏，捻着那一文钱不知是该还回去还是也来句谢谢。 “多了两文，给你们两房正好”李老头说。 张氏嘴角扯了下，最终说了句：“谢谢爹” “嗯”李老头点头，收起面前的银子，并道：“粮食，用具也同样，铺盖各房归各房，这桌椅板凳的，大家先一起用，回头，我给你们打两张小的，过滤的木桶那些也先将就着用，回头等麦种下地，我在慢慢给你们打” 说道地，李老头接着道：“田也一样分，一份四分” 全青城府的人都聚集在青瓦江边，一家能分到的地自然有限，只是，在别人看来少得可怜的地，在秦望舒眼里完全多余。 她学了好多回，这地却始终不会锄，不是将土刨做堆，就是差点挖到脚趾，而拔草，浇水什么的，她充其量也只能充个数，让她自己种田，成功率不高，而她若自己种，两老肯定会帮忙，他们这一帮忙，张氏怕是又得有话讲。 “爹，我都不会种田，这田我就不要了，权当孝敬两老的” 心头咯噔一下，张氏诺诺一句：“让两老自己种田当孝敬的我还是头回听说” “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一句怼过去，秦望舒忽然问：“爹，这之后的孝敬怎么说” 两老都没提过孝敬的话，那以后张氏完全有不给的理由，然，就冲她刚才这句，她就要让她疼一下。 自认自己的几个孩子都还算正值，两老也就没刻意去想这个问题，但老四媳妇既然说了，那便顺口说一句吧。 只听得李老头道：“你们有什么能耐就怎么孝敬，我与你们娘，能养活自己” “那可不行，孝敬父母，天经地义”神色一肃，秦望舒张口一句：“我记得我祖母一个月有五十两的月银，那我一个月就给两老一百两吧” “吸~” 一百两！ 老财爷爷，村长，林旺叔倒吸凉气。 张氏脸黑如锅底，李小姑跟李大朗被震得瞠目结舌，便是李婆子都心跳加速。 不过，她可不觉得老四媳妇在说大话。 于是，在众人的各种眼神里，秦望舒一点害羞都没有的说：“现在我没钱，今年的得先欠一下” “······” 这翻转！ 换个人，一定会觉得她开空口话。 心头十分舒服，李老头脸上都多了两分笑意：“老四媳妇，你的心意我跟你娘领了，这孝敬，我们却不能要” “怎么就不能要了，你们辛辛苦苦将李江养大又对我这么好，给多少都是该的”话锋一转，她呛呛：“只是现在我没钱，所以，只能先给这点，还得先欠着” 历来，只有媳妇嫌给公婆的孝敬多的，这公婆不要上赶着塞的还是头回见，更不要说这一塞还就是一个月各五十两。 不羡慕是不可能的，老财爷爷三人心里都有点羡慕。 更相信她说到做到。 然而，与他们的相信不同，张氏一听她这话，心头鄙夷升起。 “弟妹，爹娘是随和，可不能这么忽悠”眼神一转，她对着两老说：“村里分家的人不是没有，而各家孝敬是多少，媳妇也有所耳闻，比上，咱是比不起，比下却绰绰有余，今后，媳妇每个月给两老二百文，逢年过节手礼不落” 说罢张氏挑着银子就给出一两：“这是今年五个月的” 七月中旬，她给出一两，都多出半月了。 这手笔，在张氏看来，已经是大气大方了，可才听了一个一百两的，对于这个两百文，很难不升起种打法叫花子的感觉来。 不过，村里分家怎么个分法，孝敬银子又是怎么个孝敬法，大家心头都有数。 确实，她给的两百文，不算多，不算少，属于中等。 “老四媳妇，你便也给两百文吧”李老头神色不明的收下那一两银子。 自己会那么说，就是为了让张氏出点血，谁知道她这血一年都不到三两。 简直了，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呐呐的，手一推，她将面前的银子全推向李老头。 “爹，我一向说话算话，这些你先拿着，回头我有钱了，会一起补上的” “老四媳妇~”李婆子想说她的心意他们都明白，不需要她这么表明。 “娘~”秦望舒打断老婆子：“你们说了，能给多少给多少，五十两，这只会是我能给的最少的” 众人再次无语。 她要有能力还想给更多？ ···说来也是不怀疑的。 一个几两银子一条的香蕉都能毫不犹豫的给几家分去的人，手里有钱又怎么会亏待了自家人。 只有这张氏糊涂···总有她后悔的一天。 心思翻转，村长几人的脸色就更好看了。 轻咳一声，到底还是老财爷爷撑得住：“来银，老四媳妇不是会放着你们自己过好日子的人，你们便收着吧，往后她让你们怎么享福你们就想着” 推来推去的，他都想甩手离开了。 太气人了！ 老财爷爷都这么说了，村长，林旺又都一脸的羡慕嫉妒，李老头只能呛呛将银子扒拉过去，当然，他只是表面看着像被迫，心里可开心死了。 老四那样的儿子，别人没有，老四媳妇这样的儿媳妇，放眼开去也不多见。 这时，张氏一长脸黑得都能滴墨了。 要不是使劲攥着拳头，使紧咬着牙关，她怕是都会一巴掌甩过去。 有这么埋汰人的？ 有秦氏这样侮辱人的？ 当然，让她跟着夸海口，她根本就夸不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该是发挥运气的时候了 不管张氏心里怎么想，家就这么分了下来，好在，被气得差点心梗的她，在将肉干，小麦，栗子面，干菜，干鱼，锅碗瓢盆，菜种那些分下来后好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也就好了那么一会会。 因为。 “娘，我都不会煮饭，跟你们拼火吧”秦望舒根本就不动自己的那一份。 眼皮撩了下，李婆子说：“我们人多，你人少，跟我们拼火你不划算”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脸色一转，秦望舒腆着笑脸靠近老婆子：“我就出粮食，其它活，我一律不干” “你想干我还嫌”没好气的，李婆子说，同时，同意了小儿媳妇的搭伙，让老头将小儿媳妇的粮食背回自己的帐篷。 突然觉得，这被分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张氏郁郁了。 这时，背着手，老财爷爷站了起来：“田里我们就不去了，面积糊弄不了” 跟着，村长起身：“想着今天做一对水桶的” “我那边有几片削好的木板，给你拿过去用”林旺叔边说，边跟上村长。 目送了他们离开后，秦望舒帮着抬粮食，在全部搬完时，小姑凑近：“四嫂，你今天有空不？” 与小姑子四目相对，秦望舒眨巴着眼：“我突然，好似，每天，都有空了！” 愣冲几息，李小姑呵呵笑了起来：“那正好，我们能快些学” 都一个来月了，他们连太祖勋志都没听完，在不赶紧的，笔墨恐怕就没有了。 忽然的，李小姑担心起来。 “四嫂，你都没钱了，怎么给我们买笔墨啊？” “这真是一个大问题”托着下巴，秦望舒仔细思考起来。 秦家的那些钱，她不能拿出来，李老四那里的，明面上的没多大点，说在自己手里也不够霍霍，所以，她才会说自己没钱。 而没钱才能名正言顺的想办法···现在，她手里不止没钱，还没粮，这买卖只能往无本的去想了。 “我砍柴去”秦望舒站起“一捆三百文呢” 李小姑：“·····” 砍柴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买笔墨，而你去砍柴了，我们怎么学？ “爷说地得过遍草”李大朗忽然说。 转头，李小姑看着大侄儿，却只见他跟着自家四婶的脚步，背着个背篓，拿起把柴刀就去了。 “喂~”居然也要去砍柴！ 没细想，李小姑跟着背上背篓，没柴刀可拿就拿了把斧头。 扯了两下眉心，李婆子暗说一句今天没他们什么事转身与张氏说道：“地里草大，我们过了两遍火，你爹说火烧不干净，得在把一道，才浇了水，得过两天才有草拔，便过两天一起去分吧” 摆在外头的东西，她自然不会觉得两老的想做手脚，只道：“听娘的” “那我先洗衣衫去了”说罢，李婆子去找衣裳。 看了眼大木桶里的水，李老头拾起扁担：“我去挑水” 不多时，家里，独留张氏一人。 恍惚的站了一会，她将属于自己的锅碗瓢盆搬到自己的帐篷前，在进进出出，从江边背回些石头，搭起火塘。 复又回帐篷看了下，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 终于，看够了，满足了，她拿起砍柴刀，背着背篓出门。 与此同时，秦望舒与李小姑，李大朗三人直径往山头去，一路而来，她并没响应李小姑的要求背诵太祖勋志给两人听，只是教了两人一首诗。 当然，这诗依然是当代名人的，并非她现代所学。 教完，讲解清楚，在等两人背诵出来，说出自己的见解。 砍柴的地方也到了。 因心头有个想法，秦望舒带着两人偏移了人多的地方，只往山上爬。 见四嫂一直往上，心里想着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这山边也没有动物，不如看看能不能捡点漏，李小姑二话不说。 她们两都不讲话只往上走，李大朗就更不会讲，只是在自家小姑砍来跟小棍扒拉大树下枯草时，福至心灵的跟着砍了树枝，扒拉草丛。 “就这里吧”终于停下脚步，秦望舒回头远眺着山下。 此时，山下成排的草棚沿着江岸仿若无尽，油绿泼洒间一小簇，一小簇的村落点缀其间。 视线拉近，蚂蚁大的人影游移而动，或往田间走，或往山里来，或往家里归，忙忙碌碌的。 见人停下不动，两小的跟着她的视线看下去。 小夏不由感慨：“好多麦田！” “江水好少”不小心看到窄得不到两指宽的江水，担心起来：“会不会干了啊？” “谁知道”说着慌，她收回视线：“赶紧的，待会就热了” 两人：“·····” 知道会热还爬这么高，知道会热还发这么大会呆。 无语的两人看着她直接挥刀砍树，眼神交流后齐齐转开视线。 四嫂‘四婶’真不适合做这些，连什么树好砍，什么树不好砍都不知道。 呼哧呼哧的砍了好一阵，却只砍下去一个缺口，秦望舒丢下砍柴刀，决定勾干树枝。 对于砍柴，她还是不太擅长，别勉强了：“累死我了” 回头看了眼毫无形象叉腰望天的四婶，李大朗不意外：“四婶，你歇着吧，我来砍就行了” 眼珠子一转，看到李大朗砍倒的两棵小树，秦望舒毫无节操点头，然后开始转悠。 忽的，她惊呼：“啊~” “四婶~” “四嫂~” 一个柴刀，一个斧头的，两人挥舞着就跑向声源，然后在看到指着草丛里一窝上百个鸡蛋，笑得眼睛都成条缝的四婶‘四嫂’无语。 还以为瞧见猛兽了，原来，是发现野鸡蛋了！ 心头腹诽了自家大惊小怪的四婶‘四嫂’一句，两人同时瞪目。 李大朗是因为那一窝白花花的鸡蛋，更因那鸡蛋的个头，李小姑是因为这鸡蛋的突兀。 然后，她斜眼看向大侄儿，在确定他眼里只有看到鸡蛋的喜悦，没有这么大一窝鸡蛋出现在这里，并且草丛里没有任何鸡窝痕迹，周围没有活物痕迹的诧异后吩咐。 “大朗，快去拿背篓”说着，她还推了李大朗一把，将高兴得找不找北的李大朗唤醒：“快些，别等人来跟咱抢” 第一百六十九章我知道了 瞬间回神，李大朗连跑带跳的回去拿背篓。 原地，李小姑指着鸡蛋，很是无语道：“四嫂，下回拿鸡蛋出来时请记得，鸡下蛋得有窝，而一窝鸡蛋最多二三十个，也鸡蛋也没这么大个” 回想了下自己捡的鸡蛋，秦望舒反驳：“也有五六十个的，而这就是野鸡蛋”至于窝，还真得有，这点她以后会记得。 无力去跟四嫂争辩，李小姑只是蹲下割草。 “现在，一颗鸡蛋能卖六十五文” “谁说我要卖了？” 回头，李小姑看着自家四嫂？ “我就是想吃，许久没吃鸡蛋了”个把月了都。 “······”很是不想多管又实在担心，最终，她还是说道：“干啥跟她过不去，她要是盯着你给爹娘银子怎么办？” 顿了下，秦望舒才反应过来小姑子说的什么事，顿时，她笑：“我本来就想给爹娘啊” 又不是只做给她看，当然，激将的想法是有的，只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上当。 对于自家四嫂的大方李小姑不是怀疑，只是更操心她的大手大脚：“我四哥那点钱都花完了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不止没花完，还存了不少。 骗起小孩来，秦望舒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然而，看着她这副摸样，李小姑自动理解为，用完了。 “我捡的栗子起码有五十斤，核桃松子加起来至少一百五，回头全给你” “给我干嘛？”不会是让她卖了给爹娘吧？ 在秦望舒的疑问目光里，李小姑没好气：“当然是当着张氏的面将银子给爹娘，不然还能给你花呀，那么点钱，能给你花几天” “······”姐都没怎么花过钱好吗，妹妹？ “如今精麦一百文一斤，杂粮七八十，这些能卖十几两，而鸡蛋六十五，这里有···” 没等李小姑数完，秦望舒抬手戳向她脸颊：“你觉得当着她的面给爹娘十几二十两银子，她就能高看我一眼？” 回过头来，李小姑气鼓鼓的：“总比你说了大话的强” “我是真心想对爹娘好的，钱我会真拿，只不过现在我没钱而已”这一个个的，干嘛这么轴？ 李小姑比秦望舒更加无语：没钱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给人挖苦你的机会，不会等有钱时一把银子拿出来？ 秦望舒想要杀张氏点血的心情，李小姑不会明白，同样的，她也不会明白一文钱都没有的四嫂怎么就能做出一个月给一百两的承诺。 就在两人僵持着时，李大朗提着背篓回来了，不知两人对话的他只是赶紧将小姑割的干草抱进背篓。 “小姑，你在割点” 又一次感慨自家大侄儿子的大条的李小姑，重新挥舞斧头割起干草来。 “你们捡，我再到周围转转，看还有没有” 就怕四嫂又弄一窝出来，李小姑急忙说：“这都不知多少只鸡下的，那里还能在有” “这附近有好多鸡啊，那我更得多找找了！”突然找到理由，能在弄些出来的秦望舒忍着笑故意说。 一听，李小姑差点要暴走：“大朗，你小心点，我跟你四婶在转转” 十分赞同四婶的话的李大朗，忙不迭点头：“小姑，你跟四婶分开找，别给外人留机会” 这里虽然不见人，但也不是没有足迹，可见，还是会有人来的。 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存在万幸，一定要先下手。 自知不能否定，李小姑胡乱说着知道就扯着自家四嫂错过自家侄儿视线。 在回头瞧不见大朗并确定周围都没有人时，她气急败坏：“四嫂！” “干嘛”秦望舒故作不知。 “你说我干嘛？”快要被她气死的李小姑跳脚：“大朗能忽略一次，他绝对不会忽略第二次的” “等他能怀疑到我们头上时，他应该有空间石了”没有概念就是奇怪也只是奇怪而已，能想到哪里去？ 很是害怕空间石被人知道的李小姑，可不像秦望舒这么大胆。 “大朗不会怀疑，别人却会，你若是一次弄太多出去，不说别人，张氏下次进山就一定会跟我们一块，有她在，你就是想在吃鸡蛋都不容易” “这到也是啊~”张氏别的都薄，就是脸皮厚，知道她运气好一捡就是几窝，确实会盯紧她检漏的。 也就是说，她若是想要做无本的买卖，还是做到人尽皆知又合情合理就必须一次到位。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鸡蛋不能在捡了” 满意点头，李小姑终于放心了：“我去那边看看，省得大朗不放心” 目送了小姑子，秦望舒转身往高处去，在找到一处菱角时，确定周围没人，而后进空间，拿出一袋苹果。 哗啦啦，艳红的苹果顺山菱滚向两边。 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的李小姑只见一团团火红朝着自己飞窜而来，急忙躲开后眼神被被树杆拦住的红颜色吸引，然后，瞠目，回头，满上坡都是星星点点。 “四嫂~”她怒吼。 “···干啥？”快步跑下来的秦望舒扬声回问。 干啥，你说我喊你干啥？！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她，只能急忙捡。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奢望的方向发展，还没捡满一衣兜，她大侄儿背着背篓跑过来了。 视线在她衣兜上定了定，然后转移开，在确定草丛里，树根边的红艳都是曾经吃过的苹果时，抑制不住的喊出声：“苹果~” “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呐” 连忙捂嘴，李大朗满眼星光，完全没察觉自家小姑的异样，语调颤抖道：“我去拿背篓” “大朗，你先将鸡蛋背回去，顺便喊你爷奶跟村长他们”啃起颗苹果的秦望舒交待，然后在自家小姑的怒瞪里走近她。 “你觉得我有这么多果子？” 李小姑沉默。 “那边山坡更多，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闻声，李小姑瞠目，而同时，确定三人是背不回去的李大朗转身往山下跑。 “我觉得，在人来之前，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转头看了眼，李小夏激动道：“去山那边” 这边的大朗看过了，不能先捡这边的。 第一百七十章让人瞧见 “先拿背篓过来捡两篮，然后去那边”秦望舒说着就去找背篓，而李小夏查看了下附近，急忙进空间拿出两麻袋。 此时，她特别庆幸自己想太多，多编了几条麻袋来放干货，当然，更庆幸自己有这个空间。 “四嫂，你快些~” “小声点”笑骂着，秦望舒将啃了一半的苹果塞进怀里，然后快速捡苹果。 在秦望舒将两篮捡满时，李小夏也将两麻袋捡满了，拖着麻袋，她一个来回将之倒进空间，在出来，她手里又多了两麻袋。 “捡满了倒快些”丢给四嫂两条，她又准备开始。 接过麻袋，秦望舒往上爬：“去那边，那边更多” 已然将山菱另一边还有的话给忘记的李小姑，慌忙站起。 “快~”小跑着，人就超越了自家四嫂。 当瞧见更多苹果时，李小姑在没有怀疑了。 “四嫂，快些，你快些捡” 计算着时间，在估摸着人就要来时，秦望舒喊了停。 “小夏，差不多了” 已经疯狂的李小姑闻言，好一会才停下手，一个进出就将半袋苹果收进空间石。 回到背篓边，两人没有停歇，只是这回，没有将苹果捡进麻袋，而是成堆堆放着。 不期然的，一个打着赤膊，抱着一个包袱的汉子来到两人背后。 盯着满满两背篓苹果，在看着这一堆那一堆的，他眼球都快凸鲁了，抽气声大得吸引了在不同方位捡苹果的两人。 “这是我们捡好的，你要可以自己捡”秦望舒站在高处说。 男人闻言抬眼看去，在见一小妇人以及一小姑娘时愣愣点头。 然而，他并没有背篓，只有一捆麻绳跟斧头，麻绳能捆柴禾，却无法捆果子，在外衣兜不下的现在，看着更多的果子，他无能为力。 往上追溯着看了看后，他顺山就往下跑。 听着动静，李小姑急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四嫂，他，四嫂~”这一去得喊多少人上山！？ “又不是我们的东西，还不让人捡了？” “·····” 心里明白是这么回事，可理智不想接受。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老一少两砍柴的在山下发现了苹果，一路捡着上来。 这会，两人不急着捡了，站着，看着这一老一少。 “这些是我们捡的，上边还有”秦望舒指了指背后。 两人艰难的转移开视线看着她片刻，而后错过那一堆堆的果子往上走。 没多会，少年抱着一件旧衣衫，背后还用草绳乱七八糟的捆着一坨，飞也似的跑下来，并不停歇的往山下去。 “四嫂，你看着这些，我到那边去”人只会越来越多，在大批人上来前，她应该多藏起来些，以免家里人还没来这些被人抢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拦着小姑子，于是，秦望舒点头：“你小心点，尽量往山下边去，那边山比较陡，山下边说不定会更多” “我知道了”回着，李小姑就往山上爬，没多会消失在秦望舒的视线里。 掏出啃了一半的苹果继续，秦望舒再次看着山下平原。 城外有三千多亩，一亩两棵巨大栗子树，一棵次产万斤，就一天算，产量就是六千多万斤。 他们灌了四个来月的营养剂，大概三十多次。 不说每次浇灌的营养剂都够支持到下一次在去，就说这三十多次的收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然而，这个天文数字却只够整个明夏人口，一人三两三天的份。 事实上，全部营养剂用完，收获的粮食也不过够明夏人吃两百六十多天。 如果，明年秋也不下雨，干渴的地方更多，别说粮食，就是氧气都会欠缺。 忽然，她发现，灾情不尽快结束，她便是在努力，这个世界也会消失。 仰头看天，天还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的干净。 而她，不知自己的努力终究有没有用处。 ···· 十来里的路，来回用不到多少时间，偏偏，这时候奶奶不在家，二婶也不见踪影，而其他人家，或去了田里，或上了山或去了江边。 从大姑，老财爷爷口里都没打听到两老的去处，李大朗都要急凸头了。 好在，老财爷爷还在，一声令下就将几家的孩子都招到自己面前，然后吩咐着各家孩子分别到江边，田边，山边去找人。 就在为数不多的女人们要出门时，李老头回来了，顿时放下水桶，背上箩筐，确定了李大朗所指的位置，带着人上山。 一路走，他一路逢人就说要给围栏盖个草棚，让人没有对他们一行感到奇怪。 当然，一路走来，他也想过这果子是不是与小儿媳妇有关，但一想她若是有这些果子，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办法分出来，又打消了疑虑。 于是，他思考起晚上才背出来的可能性。 然而，在他们找人时，浩浩荡荡一群几百号，背着大背篓，背篓里还放着麻袋的人错他们而过。 一秒都没寻思，他立马让大家跟上去。 人群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发现他们也是背篓麻袋的，顿时加快脚步。 “快点”李老头催促，急急跟上。 果然，没一会，就见到抱着颗果子啃的小儿媳妇，而那群人，连迟疑都没有，就错过她。 对于心大的小儿媳妇，李老头都已经习惯了，这时候见她悠哉的啃着果子都没感觉。 “快，大家快捡”李老头安排大家，并走向自家小儿媳妇：“发现的人多不多？” 咽下口里的苹果，秦望舒没有磨蹭：“到现在，有十二个了” 男孩走后没多久，一个又一个的人找了过来，而她一见都指上头说上头多，没有来跟她抢的。 当然，这只是在来人都形单影只时，毫无疑问的，人若多了，她也就守不住，人们见到这些意外的疯狂，她见识过。 “爹，我觉得你应该去知会巡游一声” 正这么想的李老头忙不迭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不是村长，这种事应该村长去说” 等村长来时，应该有更多人来了，而等这些人来时，村长就是带来了巡游，他们也控制不了场面。 倒时，这些果子会跟那些鸡鸭，野兔一样成为大家的，而他们家的男人已经被分派开，现在的他们不用在将果子交上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想办法 “小夏？”李老头这会终于想到老姑娘了。 “她去山那边了，那边比这边还多”说着，见老头眼神慌张，她连忙说：“我让她往山脚去，那里不止果子多，人还一时不会过去” 眼神一闪，李老头道：“你也过去，我安排大家分散开来，回头就说你捡的被人给抢了” 点了点头，秦望舒往山上去，而李老头，见女人们小心的扯草垫，连忙说“不用管它，就这么放进去，上头架个麻袋就是” “李叔，还有这么多？”背着背篓，双手向后抓紧架在背篓上的麻袋，关家孙媳妇翠儿怎么都找不到李四嫂，急忙喊李老头。 同样背起一框加一麻袋的李老头扫眼奔向山来的又一批人马，交待道：“这些别管了，先回去，路上有人问就说山里还有好多，别让人影响你们的步伐，回头，谁也别等谁，能快些就快些，都往上走，山菱另一边更多，别在这根人抢，能躲开人就躲开人” 有李老头这话，没人在紧张没捡完的这些，便是原本捡满的两框都没人管的急急跟着李老头下山。 果然，一路而下，遇到的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人在瞧见他们背着的箩筐后一拥而上。 大声的，李老头以及女人们避让着更是催促着大家快些。 有过很多次的捡水果经验，更有城府外抓了两天的鸡鸭，野兔，谁都不怀疑这话，顿时没人在去看她们捡了多少，人群都如蚂蚁似的聚拢在离开，而那些才知道山里有果子的，连山里都没去看的急急回家背背篓。 在李婆子一群被找回并往山里去时，李老头一行已经回来了，与村长错过，李老头也不急，找了老财爷爷后将话告诉他，而后急急又往山里去。 在村长得到话去找巡游时，秦望舒跟李小夏听到了动静，不敢在往空间转移果子，提留着麻袋，捡了满满四麻袋，在人群靠近时艰难的看守。 “爹~”发现李老头的身影，李小姑急忙喊，回了两次在来居然就到山脚了的李老头正担心没有了，就听到老姑娘的声音。 瞧过来，就见姑嫂两守着四个快有她们高的麻袋。 没有跟着人群继续，他转身就朝着两姑嫂来。 “先倒一些到背篓里”这么大的麻袋，背一袋就差不多了，但若在来一回，她们两怕会有危险：“瞧着，看还有谁” 李老头这话什么意思，姑嫂两都明白，而捡了半空间石，李小姑及其满足，对于这一袋半袋的，已经不会心疼了，只是，能给自己村的，当然是给自己村的好。 “爹，我会看着人的，你快走” 送走李老头，没多会，关三婶出现在两人视野里，给了关三婶一袋后，李小姑还想在等一人，却不想，关三婶前脚才走，她家四嫂后脚就将那一麻袋给背了起来。 “这半袋你背得动，快些”将刚才搓的麻绳丢给小姑子，秦望舒催促：“快些，这麻绳细了些，嘞得难受” 心头想着这一袋得有一百左右，四嫂是怎么背起来的，李小姑蹲下，套上麻绳将剩下半袋背起。 负着一百之上的重量，秦望舒起初还好，但翻过山菱，她就吃力了，特别是在下山的情况下。 每一步，她都怀疑自己就要被压着顺山滚。 “四嫂，歇会”实在看不过去了，又不期然与一双狭长别具深意的眼睛对上，她焦急道：“倒了一半，四嫂，咱倒掉一半” 好不容易从山那边山脚背上来，怎么能倒。 一个机灵，她将麻袋放下。 “小夏，帮我掰树枝” “你要干嘛？”背着的麻袋直接被四嫂给提下地，她就是想让四嫂别胡闹都不行了。 “掰些树枝将麻袋包裹起来，在用麻绳拽着，咱直接放下去” “放？”怎么个放法。 “你先别管，先帮我掰树枝”就怕小姑不动，秦望舒边扯干草边道：“以其倒出来让别人捡，不如咱折腾，折腾下去有多少是多少” 一想空间里有那么多了，这些就是都让给别人也不用心疼太久，李小姑不顾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听话的掰树枝。 没多会，秦望舒便将两麻袋分别用树枝捆了个严实。 “拽好了，然后像我这样” 将半袋的麻绳交给小姑子后，秦望舒一脚推向人工茧蛹。 顿时，它顺着山坡滑动。 心里有个这样也行的李小姑，下一秒，眼睁睁看着自家四嫂奔跑着下山。 “小夏~” 不过瞬息而已，声音就那么远了。 无语三秒，她一脚踹出去。 然后，就只有呼呼风声与上山的人的谩骂，还有我快要撞树了的焦虑。 “啊~~”刹车紧拽，在惊险万分的避让过不知几次危险的有可能碰撞时，山坡更加陡峭了些，快被茧蛹子拽着跑的秦望舒，眼看着人工茧蛹就要撞在两棵紧挨的树上。 拽，拽不住，放，手上的麻绳一时扯不开。 刹车不及，一个转身，她想利用身边的树缓冲自己与麻袋。 然而。 “撕~” 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的李大朗，眼睁睁看着自家四婶撞在了树干上。 “四婶~”飞驰而下的麻袋都被李大朗忽视了，急忙冲过去，抓住头重脚轻的四婶。 “大朗~”尴尬于自己刚才的姿势，秦望舒急忙四处看。 “这附近应该只有我一个”李大朗很是适时的缓解了秦望舒的尴尬“我出来时没人，这会到这个位置的应该也没有” 顿时，她没形象的甩手：“好痛” 高估了自己的手劲，她倒是停了下来，直冲而下的麻袋却没有，而先前扯不开的麻绳整个脱手而出，将她的手剌出道道血红。 忍着疼痛，顺势找过去，两树间并不见茧蛹的踪影，想来，她还是起到了作用，将茧蛹子牵引歪倒。 正当秦望舒想跟李大朗说自己的麻袋跑了时，咻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跟着一声：“四嫂~” 飞驰而过的李小姑还在好奇四嫂停下干嘛，想问自己要怎么停，人已经跑出老远了。 低头看了下手，秦望舒顾不上疼，急忙又跑起来，而这次，她不是放着苹果跑，而是跟着小姑子。 至于她的那一袋，没多会就看到麻绳缠绕着树枝，捆绑的麻绳断了，麻袋口打开，里头已经空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馊主意 还来不及心疼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这里的苹果就这么送了人，就听到小姑子的痛呼以及被撞人的怒骂。 当然，那怒骂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人忙着去抢苹果，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小夏~”心头一咯噔，秦望舒后悔不已。 因差点撞到人而使劲拽麻绳，却不想一个打滑，直接扑倒。 若不是那大娘扑过来抢她前头滚着的苹果，她就是不摔到毁容，也得一路滚下山的李小姑哎呀呀哼(ˉ(∞)ˉ)唧着。 在终于缓过来，她看向自家四嫂：“四嫂，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这都是什么破主意？ “那里痛”秦望舒将想要翻身的小姑子按压回去：“别动，我先检查你那伤了” “全身都伤了，全身都疼”特别的肚子，让那大娘的肩膀硌着了。 小姑娘受伤，就是两老的不怪她，她心头也不好受，闷闷的，她说：“对不起” 紧跟上来的李大朗见小姑甩得四仰八叉，下意识就开口，毕竟，小姑是女孩，不如男孩疯，不像他们，特别爱跑山：“小姑，这么跑就不能停，得一直跑到山下，不然就会摔跤” 闻言，秦望舒无语。 这侄儿，真是可以送人了，小姑都躺下了，居然还教训人。 就在秦望舒无语时，李小姑那股这疼痛劲过去了，呵呵笑起来：“呵呵~呵呵~” “······”摔傻了？ 老天，小黑能不能找到那摔出的毛病？ “四嫂，太好玩了”突然发现，这一路刺激得要命，李小姑一咕噜爬起：“四嫂，我们快跑，别让那婆娘来抓我，我好像看到她脖子上流血了” 还在那想小黑能不能找出造成她痴傻的毛病，人就一咕噜爬起，然后在她伸手想抓人时，小姑娘大叫着让开，快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咦，我好像听到小夏的声音了！？” 这声音！ 扬头看去，秦望舒一句人生无处不相逢萦绕心间。 “秦氏！大朗” ‘江氏’ 不由自主的，秦望舒的视线落到了江氏的肚子上。 五六个月大了吧？！ 见对方的视线往下，江氏骄傲的挺了下大肚子。 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背那么大一箩筐，你到底还骄傲个什么劲？！ 嘴角抽了下，秦望舒站起，转头。 “我先走了”心头似让人掐住，李大朗留下这么一句就撒丫子。 眉头一拧，秦望舒急忙跟上。 转头看着消失不见的声身影，江氏呢喃：“连娘都不会叫···肯定是秦氏那贱人教的···看样子，日子也不好过···就说那老婆子不是人···” “江氏，你死哪里去了~” 心神一收，她急忙应声而去：“这呢” “还不快些，别又给人抢光了” 这小小才插曲并没困惑住秦望舒，因为，迟疑了片刻的她连李大朗都没追到，更不要说小姑子的影子。 想着，到这了，路就只有这条了，她们如果不等她，应该是回家了，她急忙向前。 “四嫂~” 含糊的四嫂从背后传来，疾步上前的秦望舒回头。 “吓~”这丫头··· 没等秦望舒问出话来，只听得小丫头讨好道：“四嫂，回头咱跟娘说咱两的麻袋被人抢了吧” 秦望舒：“·····” 垂头，眼神都不敢与自家四嫂对视，李小姑含含糊糊的说：“我刚才不小心，让麻袋碰到人····” “所以，你就被打了？”没等小姑娘说完，秦望舒接口。 前一秒还很不好意思的小姑娘，后一秒白眼就给她翻过来。 “我傻啊，人家要打我，我不会跑”她根本就没给那汉子机会。 “那你这是？”指了指小姑娘的脸，在指了指她快成碎布片的衣襟，秦望舒表示，自己很怀疑。 摸了下疼痛的嘴角，李小姑偏过头去：“麻袋撞到人就我将麻绳放了，又怕人家来追我，就跑快了些”很是不愿在说下去，但怕自己不说，四嫂又怀疑，最终，她还是说出实话：“下山太快没刹住脚摔的” “······”摔得是不是太狠了点！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自己到山脚时，左脚绊右脚，差点不会走路，踉踉跄跄的跑了好长一截才停下来的画面。 秦望舒不怀疑了。 偷眼看了几眼，见自家四嫂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眼里在没怀疑，她急忙进行自己的说服大业：“四嫂，咱要说你出的馊主意让咱丢了一袋半的苹果，一定会让张氏耻笑的” 秦望舒忽的觉得眉心疼：张氏就怕逮不到机会！ “为了不让张氏笑掉大牙，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隐瞒真相”她倒是不怕张氏，可她怕老娘啊：“为了你的面子，我们还得弄一袋半的苹果出来” 眼神交汇，秦望舒无语。 别说，她居然忘记自己的目的了。 正在秦望舒想自己不止应该弄一袋苹果，还得弄两袋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小夏，老四媳妇” “······” “······” 一个转头，一个偏头看去，两人先是看着李婆子，然后目光定到李大朗身上。 他跑那么快干嘛呀？！ 不等两人寻思大朗有没有将事情说出去，便听到老婆子惊声问：“你们两这是···那个杀千刀的，为了点果子居然对个娃儿下这么重的手” 结合今天的情况，在想到老头子的话，李婆子自行补脑。 眨巴眨巴眼，听明白老娘意思，瞪了大朗一眼，李小夏扑向老婆子：“娘，我有点疼” “来，娘背你”心疼的，李婆子就要转身。 默默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致决定，就是被抢水果的人打的。 顿时，两人齐齐给李大朗一个闭紧嘴巴的暗号。 李大朗：这是干嘛？ 在李婆子回头那一刹那，李小夏脸色恢复，在自家大侄儿鄙夷的目光里推开老娘：“娘，我走得动” 没动，眼神往下，李婆子有些不放心。 “娘，我真走得动”大跨步的给自家老娘表演了一遍，李小姑憨憨笑开：“手脚都没事，只是脸有点疼” 秦望舒：···能不疼，整长脸都摔成猪头了，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没有怀疑 “老四媳妇”见老姑娘真没事，李婆子视线往自家小儿媳妇身上转。 默默抬起双手，秦望舒气场一变：“娘，你看我的手，为了抢麻袋，我的都被麻绳嘞成这样了” 李大朗嘴角抽搐：抢麻袋？ 秦望舒眨巴眨巴眼：“麻袋上的麻绳弄的” 李大朗偏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小姑跟四婶。 小姑是否是被人打的，他有些怀疑了！ 心疼万分，李婆子又骂了起来：“这些杀千刀的，居然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快些，我让你们爹去城里给你们买药····” “娘，没事，都不深，过两天就好了”为了自己少点亏心感，秦望舒转移话题：“家里有多少？” “有老多，我来回了两趟，你爹应该比我多··一趟，加上大朗被回一次”这时才想起自己是来第三趟的，她有点迟疑。 孩子捡的被抢了，现在在上去不知还有没有。 “没有了，我们捡着四麻袋，本来是想等你们的，可只等到爹跟关三婶····” 后头的，李婆子自动脑补充了一下，然后自觉两孩子应该很难过便没在说：“也够了，有几百斤呢” 虽然自己没有背回点来，不能卖苹果挣钱了，但家里明面上有那些，倒是不错的：“娘，先回去吧，待会这路上人就多了” 看了眼急速往山上去的人们，李婆子点头。 一路上，在没遇到人，直到快到住地时才遇到急急而来的李老头。 “怎么回事？”远远一见四人，李老头就知道没有了，便没继续前进，所以，当人走近，能瞧见老姑娘脸上的伤时，他自然的知关系老姑娘了。 “那些杀千刀的，瞧见她们两守着麻袋便直接抢~”不待两位当事人开口，李婆子就将话给说了。 知道当时山脚的果子已经不多，对于老婆子说的话，李老头不疑有它，只是心头臭骂起自己的乌鸦嘴。 “快回去，我去买药”以后绝对不能在乱找借口。 心虚得一匹的李小姑急忙摇头：“爹，我这伤只是看着害怕，其实不重，你看我，我都敢这么按” 说着，小丫头手指就点在肿起的脸颊上。 “你这丫头”李婆子心疼极了，连忙将老姑娘还想戳的手扯开：“家里不缺买药的银子，你不用担心” “爹，娘”秦望舒唤了两人后低垂下眸子：“几个月前府城里就没什么药了，给翠儿开的药都是几张方子摘选出来的，现在，便是手里有钱，这药也买不到了” 那时，她之所以会让关家的孙媳妇出来医治，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怕药不到位，事实上，现实也正是这样，麻子媳妇的腿就是证据。 这一过又是半年，府城里的药品只会越来越少，去，恐怕也买不回什么！ 闻声，心思波动，最后，李老头目光移到老姑娘脸上，仔细观察起来，在确定红肿严重伤口却不深时，低声叹：“先好好休息，过两天若是还这么严重，我好好想办法” 见自家爹露出愧疚的眼神，很想将事实说出来的李小姑心头升起股自责感，低垂下脑袋，嘀咕：“爹，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在李小姑沉不住气时，李老头没有在盯着她，而是转头看向小儿媳妇。 “那些果子，你怎么看？” “卖啊”秦望舒毫不犹豫道。 知道小儿媳妇跟老姑娘空间里应该有比家里那堆更多的老头子，点头：“我也这般想，不过，价钱应该不会有你们那时瞧见的好” “今天捡到果子的不少，大家一起卖，价钱肯定不会高，但过几天或半个一个月的，市面上果子少了，这价钱可能会有所回升”对于价钱，她倒是不担心，今后，她的果子都不会在出现在明夏的道路上，价钱，只会越来越高。 不知老姑娘跟小儿媳妇偷偷藏了果子，李婆子听着翁媳两的对话，有些意外。 她知道小儿媳妇喜欢吃果子，所以，听到孩子让她上山捡苹果时，她第一个想的就是快些，多捡点回来给小儿媳妇吃。 便是知道家里有好几百斤的现在，她也没想过要卖。 “不少果子都有磨损，放的时间长不了，家里现在不急银子，不卖也没关系，反正能抵粮食” “不卖？”李老头惊讶。 老婆子相比其他人，是大方，可大方也有个度。 心思一转，李老头就明白过来。 敢情是不知道小儿媳妇跟老姑娘有存货，想留给家里孩子吃。 “先回家”李老头喊着老婆子，转身。 自动的，秦望舒跟小姑子走一快，顺手的，她牵上李大朗。 转头，李大朗小声保证：“四婶，我不会说的” 秦望舒：····我这是怕你说？我这是怕你难受好吗？ “你要敢说，我揍你”凑近两人，李小姑挥舞着拳头。 她们觉得丢脸，他还心疼那些果子呢，更怕爷奶知道心头不好受，怎么可能去戳穿她们！ 目光落到小姑鼻青脸肿的脸上，李大朗一阵无语。 威胁人也不选一下时候！ “听到没有？”李小姑寻求保证，完全没有面对老父亲时的心虚。 里头无数个她们是长辈，长辈的话必须听的李大朗点头。 终于放心下来，李小姑扯开嘴角，却不想扯动了嘴丫的伤口上：“嘶~” 秦望舒：伤成什么样，自己就没点数？ 李大朗：越来越好奇小姑这伤是怎么回事了。 在李老头悄悄与李婆子说小儿媳妇跟老姑娘空间里应该有不少果子，秦望舒跟李小姑，李大朗各怀着心思时，家门到了。 看着拴上自家草帘的关三婶，李婆子第一想法是：“妹子，有人进我家？” 回过头来的关三婶刚好瞧见小夏的嘴脸，刚好想问怎么了，就被李婆子这么一抢白，顿时，到口的话就变成了：“没有啊？” “没有？”怀疑关三婶是不是走错了的李婆子眼神往后，看向自己家，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看着一群小的坐在门口的老财叔。 想起自己从人家出来，关三婶连忙解释：“我不是帮老四媳妇跟小夏背了袋果子回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没有怀疑 “关三婶，那果子不是我请你帮忙背回来的，是给你的”秦望舒连忙上前。 闻言，关三婶摇头：“我家人多，家里已经有不老少了” “你家有多少都是你家的事，我怎么能让你给我花力气”说着，秦望舒就去开门，打算将果子抬到关家去。 关三婶仿佛看透了她，连忙将人扯住：“老四媳妇，不管是过去那段时间，还是这回，我老关家欠你的是怎么都还不完” “别的，我也就不说了，以前的也不提了，但这次，你怎么都别跟婶子计较，不然，回头我得让家里给你分成了” “分成？”秦望舒莫名。 笑着，关三婶道：“你们三发现的果子，不说给你们三分一半，但你们捡好的那些，我们至少得分出来” 见李婆子闻言脸色一变，生气了，她急忙将后话说出来：“知道你们不会要我们分出来的，我们也就不拿着果子过来招人了，可这一袋，怎么都得收着，不然，我这心里怎么过得去” 心知关家也好，林家，杨家都一样觉得沾了他们老李家大人情，更明白他们都是清楚人，只要人回来，都会背些果子过来。 而他们家，虽然捡了下果子，虽然叫了人，但并不觉得自家就能拿人家辛苦背回来的，倒时候又是一番唇舌，到不如接了关三婶这一袋，让她劝劝其他人。 “你们关三婶都这么说了，便听她的吧”李老头一锤定音。 老李家不在于自己计较，关三婶的目光自然的又落在了李小姑脸上：“小夏这是怎么了” “那些杀千刀的打的呀····”气呼呼的，李婆子将与李老头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罢，只见关三婶满脸懊恼：“都怪我，若是我多考虑下，就应该与你们一起等人···” “关三婶，这果子不能这么囫囵堆放着，得先挑选出来，不然好的也会被坏的连累”急急出声打断，秦望舒忙不迭将自家草席门打开。 瞧着她这副急切样，关三婶又是一阵恼悔。 当然，更多的是感激。 “老四媳妇，多的婶子就不说了，只有一句谢谢你一定要接受” 实在见不得大家这样，秦望舒毫不犹豫将事实说出来：“婶子，其实我们没被抢，剩下的一袋半是被我跟小夏丢掉的~” 心，先是一紧，而后放松，李小姑在众人的沉默中呛呛道：“我是自己摔的” 李老头：“·····” 李婆子：“·····” 关婆子：“·····” 此刻，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 这事以后都别说了，说多了只会让这两孩子难受，看她们自责，还不知要编出什么话来哄人。 与三人不同，对于小姑的话，李大朗深信不疑。 就说小姑脸上的伤怎么会那么奇怪，感情是擦出来的。 “小姑，你是不是在山脚时摔了？”李大朗语气十分肯定的问。 略一咬唇，李小姑点头。 顿时，李大朗没好气：“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么跑着就不能停，停下就会摔” “不停我得跑哪里去？”都到山下了，她还不停，她直接跑进江里去？ 对于自家小姑的明显恼羞成怒，李大朗不是没感觉，只是，这毕竟是自家小姑，他并不希望她那张脸在来一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路平了自然就停了，又不会一直跑下去。下次，到山脚时你只要别往腿上使劲，慢慢的就会停下来” 狐疑的，李小姑看着李大朗，而李大朗，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指出：“男孩都知道的，就是三郎都知道” 瞧着李大朗这么认真，而小姑娘编得无力，三人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好了，女孩子哪里能跟男孩一样撒丫子跑”推着李大朗，李婆子说：“去将弟妹们接回来” 不在出门，孩子也就不用自家帮忙看顾，对于李婆子的话，关三婶自然没说的。 自然的，关三婶揽住大朗肩头：“走，大朗，一起过去” 忽然觉得奶奶跟关三奶奶很是敷衍自己，看向小姑时又异常慈爱，李大朗心累。 算了，说，她们自己说了，信不信，那都是别人的事了，他还是看弟妹的好。 在李大朗将几个小的接回家时，拒绝了去二老帐篷休息的李小姑被老婆子拉着清洗伤口，而秦望舒与李老头蹲在小姑子的帐篷里，挑拣。 没多会，小姑子跟老婆子加入，大朗带着几个孩子挤在门口。 发现擦伤，挤伤的不少，李婆子心疼到不行，见孩子堵在门口处，她挑拣出一衣兜看着损坏最严重的“大朗，打盆水来洗果子” “好”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李大朗顿时转背去打水。 在李大朗转身时，她嘀咕：“今天不煮饭了，饿了自己拿果子吃” “奶，我们已经吃饱了”李三郎摸着肚皮：“关大奶奶给我们洗了一大盆，我吃了两个”差点被撑死了：“今天应该都不会饿” 听到他的话，都将目光放在他肚皮上的李婆子，李老头，秦望舒以及李小姑齐齐蹙眉。 那么大一颗的苹果他竟然吃下去两个！ ····肚子会不会撑破了？ “三郎，过来”忧心忡忡的，李婆子向李三郎招手，然后各种在他肚皮上轻压，在确定他除了想吐没有其它痛感时稍微安心了点。 抬手，两指就落在他脑门上：“这果子一颗就差不多一斤，你一口气吃两颗下去，是想将自己给撑死？” 自己确实撑得难受，李三郎可怜兮兮道：“二哥说我家的果子只有您跟爷爷背，我就想着关奶奶家人多，吃两颗回来就不吃了，谁知道我肚子这么小···” “咯~” 李二郎适时的一个饱嗝打断了李三郎，同时，李婆子脸色大变的站起走向四郎跟潘成武。 见奶奶这副神情，李二郎忙道：“小弟跟成武都只吃了一颗” 那么大一个的，他们两吃一个都够呛。 果然，摸着两孩子的肚子，李婆子眉头紧锁：“我去煮点草木灰水” 忽然意识到药品的重要性，秦望舒思考起交换药品的可能。 然而，几分钟后她又垂头丧气。 无法交流，这想要什么怎么说···事实上，她手里也不是没有药，只是这些药不知能不能治肚子胀，更不敢拿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好主意 心思浮动间，孩子们坐在小院子里没精打采，被迫喝了半碗草木灰水的他们只觉得肚子更胀，气都提不起来了，更一点缓和都没有，而李老头，李婆子，李小姑三人，越是挑拣，越是眉头深锁。 “四嫂，这坏的也太多了” 转眼看向损伤严重的苹果，秦望舒都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干啥要顺上坡滚，就不能放平地下吗！。 凝眉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个解决的办法：“太阳很大，还有点风，回头将它切成片晒出来，苹果干也很好吃” 一听还能晒，李老头抬起头来：“不如将它们都晒了” “这果子好吃，晒干了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用水泡一下，说不定比新鲜的还好”这一挑拣就挑拣出大半损坏的，剩下的不知能放到什么时候，到不如直接将它给晒了。 到时是留着吃还是拿去卖都好打主意。 普进门就听到可以晒成片的话，村长顿时想到萝卜干，也就有了他说的那番话。 说着的同时，他将背着的背篓放下：“多的我也不说了，多的我也没拿来，这框，不管怎么说，你家都要收下” 张了张口，李老头最终没有推辞，将村长背来的苹果捡出来。 见他收下，村长转头看向秦望舒：“老四媳妇又得劳烦你了” “这可劳烦不到我，婶子们怎么晒萝卜干的，怎么对付它就行了”口里这么说着，秦望舒内心吐槽，我也没晒过苹果干，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不知秦望舒根本就没谱，还以为她晒过，村长信以为真：“这气候，萝卜干都不过三四天时间，这苹果若是切成片，估计两天就好了” “早知道还有苹果干晒，这芦苇席就留几张了”李婆子头疼起来。 这么多果子得多少席子，而这些席子编制出来，不知有多少果子已经坏了。 在李老头与村长讨论着粗草席行不行时，林旺叔与林婆子背着背篓进来，见两人背着的背篓，李老头停住话题，说道：“村长拿来一背篓，我收下了，你们若是要留便留一背篓，若不，就全部带走” “欠老李家的，咱几家就是想还都还不清楚，而老李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家，咱心头有数就行了。人呐，感激不在意物质，而在于内心”村长语重心长的说。 闻言，林旺叔什么都不说的对着自家老婆子挥手，林婆子只能背着背篓来在背着背篓走。 出门时，正巧遇到回来的张氏。 “林婶”张氏满眼疑惑的看着林婆子。 点了下头，林婆子什么都没说的出门。 回过头来，看了看小院里趴伏在桌子上的孩子们，眼神平移过去，就见小姑子的帐篷里红艳艳的几堆。 不受控制的，张氏走了过去：“今天可把爹娘跑累了” 抬眼就瞅见张氏肩头的空背篓，李婆子神情一肃，问道：“你没捡到？” “捡到了”语气忧愁的，她垂眸：“我去砍柴了，知道得有些晚，捡得不多，才一背篓” “不多也终归是捡到些了，这就好”想着刚才说的晒干的话，李婆子紧着着说道：“咱这些直接晒成苹果干，你那些怎么打算？” 回来一路上都想着背去府城卖，更想着怎么说服老婆子，这一听，心凉了半截：“弟妹也吃不了这么多啊！这又不是肉干，鱼干，能当饭吃” “·····”谁告诉她晒来只给老四媳妇吃的。 极度无语，李婆子都有些不想理会她了。 见婆婆语噎，秦望舒笑意盎然的插嘴：“我什么时候这么贪嘴了，若是我没记错，李江送回来的果子我都是与大家一起分的，还是，一直以来，我都忘记给二嫂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到底是吃人的嘴软，张氏不得不承认：“弟妹一直都很大方，是我说差了” “以后二嫂说话还是说清楚点的好，这种不清不楚的说出来容易让人误会，我毕竟是老李家的媳妇，我名声不好，会影响大丫，二丫的，毕竟，我还算她们的老师” 扯着嘴角，张氏恨在心里口难开。 同时，也严重怀疑对方的目的来。 分家了，不想教她的孩子了。 又一次，她强迫自己低头：“以后会好好说的” 没有因为站了上风而开心，愉悦，不过还是感觉她的提醒：“爹，村长叔，这苹果干也不过就是脱水的事，自然能烤制，正好苹果核能扣掉，好串” 思考了下，觉得肉干，鱼干也是一样脱水，这苹果干怎么就不能，不过，基于老四媳妇的前后之别，还是先试验一下稳妥。 李老头道：“先烤一点试试，若是也可以，咱就将坏的这些烤上，好的那些慢慢晒” “若是烤的可以，全部都可以烤，割草，编草席的时间说不得都已经烤出来了”想到自己今天去问的情况，村长又说：“咱的板车有两张做好了，各家家里也有不少柴禾，回头大家一起用着，拉柴禾很快的” “晒的话一两天功夫，这烤的，最多一天，说不定比晒的好弄”林旺也赞成烤的，毕竟，他们烘烤技术都十分熟练。 “先烧烤点看看吧”李老头依然坚持。 站起，李婆子拿着两苹果：“我这就去试试” 有老妻去试验，李老头也就不急了，眼神转向村长。 见他看过来，村长福至心灵。 “我去江边找了好半响才找到人，话落，他们就跑，都是些年轻人跑得太快，我追不上他们，也不知他们现在在何处” 相视一眼，李老头跟林旺叔都表示自己没瞧见巡游队伍的声影，不只没瞧见巡游队伍，就是几家人家的都没怎么见到，一心只有快点回来，快点去。 家里人都回来了，这才放心过来的老财爷爷一走进就听到林旺这句话，顿时想起村里其他人：“事情出在这种时候，某些人，怕是又要觉得咱故意了” 想起那些人的嘴脸，村长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别说他们不在，就是在，我都不会去多嘴，喊他们，还不如喊宋家村的，喊了宋家村的，人还能记咱一个好” 第一百七十六章作弊 让开位置，让老财爷爷进去的张氏听到村长的话，脚步迟疑。 然后，她便听到林旺叔幸灾乐祸的语调。 “这也怪他们运气不好，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天去了，不然，大朗回来喊人时怎么都会惊动他们，与别人不同，他们可了解咱了，见咱有动静，哪里会有不跟的道理” “说到运气，咱这运气也差得没谁了”想到当时家里只有老三媳妇跟老姑娘，老儿子与一群小的在家的村长感慨：“若当时家里多点人，若是出门时与谁交待一声，各家怎么只有这点果子！” 刚升起大朗怎么没来喊自己，便又听到村长的下一句，张氏，心头升起一句可不是运气不好，抬步往自己帐篷去。 没发现帐篷外情况，家里人最多，现在果子最多的老财爷爷想到孩子们说的话，很是遗憾：“听说老四媳妇跟小夏捡的果子都没装完？” 同时想到那些果子的李老头倒是不觉得，不过，准备的话还是得说一说：“早知道人去得那么快，我就应该让她们两将那两框果子背回来，而不是让她们在去捡，最终···” “你不是没想到吗！”从老三媳妇那里听到事情的老财爷爷劝慰：“果子没了不重要，只要人没大事就好” 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村长问出：“怎么回事” 惆怅的，李老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杀千刀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居然连别人捡好的都去抢····”村长暴火，一口气骂了半响。 挑选完果子因不大好出帐篷而低着头小口啃苹果的李小姑闻言，一口果然含在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早知道会一次又一次拿出来说，还不如直接说真话。 十分后悔的，她抬起头来，看着站起看她受伤情况怎么样的村长：“村长叔，我真没事，也真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自己摔的” 闻言，村长与林旺升起与当时听了秦望舒实话的李婆子，李老头，关三婶一致的想法。 别说了，说多了只会让她们更加内疚。 “知足常乐，咱怎么都比旁人捡得多，应该知足了”林旺叔连忙说。 闻言，村长转眼，看向老财爷爷：“今天捡到果子的人不少，若是拿去卖，价钱不会多好，老四媳妇便想了个好办法，咱也觉得这将果子烤成果子干的法子不错，不知老财叔怎么个想法？” “你们都觉得可行的肯定能行，我家当然也是一样样的”想都没想的，老财爷爷就这么说。 “那都这么着了，我先去取板车”站起，村长提起空背篓准备回家。 “我与你一块儿”林旺说着也起身。 见林旺跟着起身，老财爷爷转背，李老头立即喊道：“先等等，等我家老婆子那两苹果弄出来” 村长，林旺：“·····” 老财爷爷转头问：“为啥？” 瞟了没心没肺抠苹果皮的小儿媳妇，李老头实话道：“老四媳妇她也不确定是否能烤” 齐齐转头，三人看向秦望舒。 听到声音正想反驳一下的秦望舒感觉到三人的视线，抬起头去：“我不是不确定，我只是没烤过，烤是一定能烤的” 老财爷爷，村长，林旺叔三人默。 李老头无语。 没烤过，所以才不确定不是吗？ “我保证，它是能烤的”秦望舒举手放出四指。 目光转移到她手上，觉得那里不对的几人一时没有想起来。 好几秒后，老财爷爷收回目光，说：“既然老四媳妇觉得能烤，那咱就自己去试验一下，正好可以找找手法” 也是，能不能，自己烤一烤不就知道了。 摆摆手，村长跟林旺跟在老财爷爷背后离开。 人家都要自己试了，他还能说什么，起身，出了帐篷往火塘去。 直接被无视了，李小姑内心又是一阵懊悔，可想要在解释，也知道自己怎么说都难让人信。 不由的，她蹭向自家四嫂。 “四嫂？” “咱说真话也没人相信，咱能有什么办法”耸肩，秦望舒表示，自己也很苦恼。 咔吧咔吧眨着眼，小姑娘心想，四嫂有些得意的样子，可她得意些什么？ 没理会小姑子探索的眼神，秦望舒站起：“我去看看娘” “四嫂”拽住人，小丫头叫得亲切。 然而，配合着她此刻的脸是一点也不可爱。 “干嘛？”秦望舒扯出自己的裙摆。 站起，小姑娘靠近：“咱两比比吧” “比比？”比什么？ 秦望舒一头雾水。 跺脚，小丫头声音又低了点：“比谁捡的果子多” 秦望舒：“······” 见她不为所动，还一副你无聊不无聊的眼神瞅着自己，小丫头急了：“四嫂~~” 什么都没说，秦望舒只是转头看了眼帐篷门。 “去你那边”会意过来，扯着人，她不由分说的将人往外带，在对上自家老娘转过来的目光时，她大声道：“娘，我让四嫂帮我瞧瞧后背是不是落虫子了” 心想着那里来的虫子，应该是草木屑的李婆子回过头去，继续关注串在细枝上，明显已经缩水的苹果片。 与此同时，在自己帐篷里挑拣苹果的张氏，看着明显的多余好的坏苹果堆沉思。 肉干有人要，鱼干有人要，便是干菜，干萝卜都有人要，这干苹果应该也不用愁，而大户人家，只怕买不到好东西，不愁没钱买。 想法一确定，她转身出了帐篷，提起背篓。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村长那句话，不想在错过什么的她回头：“爹，娘，我去砍柴了，就在往常我们砍柴那一处” 刚想说家里柴不少，今天不用去，一头子就想起分家的事来，李婆子到口的话便转为：“早上将柴禾的事给忘了，这就给你分出来” 眼神看了下柴禾，高高一堆，都快齐矮草席墙了，若是分一份给自己，那些坏果子完全能烤出来。 然而···张氏凝眉，眼神露出些受伤：“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心头一句我又是什么意思的李婆子，看到老二媳妇这副委屈嘴脸，耐着性子：“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可老二，老四不在家却将你们分出去，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一点也不想委屈你们，这柴禾是该分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准备烤制 咬着唇好一会，张氏都不出声，实在瞧不过去，李老头只能发话：“这时山里的人还多，你这时候去山里，怕会不安全，砍柴的事，明早大家一起去，现在，你用的有，不用着急” 在张氏垂头将老头子分给自己的柴禾抱到自己的帐篷边时，李小姑在秦望舒的空间石里跳脚。 “怎么能这样！明明我在你前面捡的” 一句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你下脚的地方，而进空间石入空间拿出一袋苹果倒了不少出来，在将小姑子带进自己空间石的秦望舒，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挑拣着磨损的十分可恶道：“速度决定结果” 事实胜于雄辩，小姑娘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同时发现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四嫂，我空间里也有不少磨损坏的，咋办？” 空间石与储物袋不一样，时间并不是永恒的，放在空间石里的东西会坏，会烂，李江那时进山猎的那些猎物就出问题了。 这些磨损的苹果，这么放着，还真是个问题 想了想，她道：“晚上悄悄将它切出来烘烤上” 闻言，小丫头先是一喜，然后抿唇：“除非张氏不烤” 张氏，真的是个大问题，她没果子烤还得别来差手。 沉默了好一会，秦望舒笑了：“咱这边不够宽，三姐那边就不同了，而三姐也要烤，不如咱就一起了，正好三姐管白天，我来管晚上” 思索着这个可能，在想了又想也没想到别的办法时，小丫头也只能点头。 而这时突然想起：“不知三姐捡到多少？” “她好似开始就去了”一起去的人，就算没往空间里藏也该捡回两三趟，至少两三百斤。 急于想知道自家三姐到底捡了多少回来，李小姑在待不下去了，吵吵着就要出去。 将人带出空间石，秦望舒出了帐篷就往火塘去，没一会就征得了老两口的同意。 当然，为了不让某人怀疑他们故意排挤她，老婆子故意问了问，而某人，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不打算与大家一起。 正合意，李婆子就怕张氏突然改变主意，连忙的就让老头子去砍搭架子的木料，割些干草，搓草绳，在砍些直长的粗细不同的树枝，她发现，相比草绳，树枝更好串烤这苹果干。 在老婆子边看着烘烤着的苹果片串，边将柴禾抱过去时，隔壁，李大姑还没回来，转了转，她发现两个帐篷里，其中一个里堆放着三四百斤的苹果。 回身，小丫头开始帮助老娘，而李大姑，直到几人将柴禾都抱过来，烤制的苹果片明显失去水，确定烤制完全可以时，才怏怏背着背篓柴禾回来。 “三姐~”终于等到人，这边又没其它人，被派着烧火炭而满头大汗的小姑娘迎上前，就问：“你有没有悄悄往空间石里藏？” 闻声，下意识四处看人的李大姑在确定院子里只有老娘跟弟妹，院子外并无人路过才喘出大气。 然而，没有外人她却依然抬手：“大咧咧的，就不怕隔墙有耳” 揉着脑门，李小姑没做声，而这时，李大姑才发现妹妹的脸又肿又红。 指着妹妹的脸，她就想问：“你~” “我自己摔的”捂着脸，李小姑打算直接跟姐姐说真话。 暗叹自家大姑娘这线条粗得自己都嫌弃，李婆子出声打断自家老姑娘：“别管她，快去挑你的苹果” 目光从妹妹脸色转移到老娘身上，最后定在被转移到院子中间并扩大了许多倍的火塘上。 “大家捡回来的苹果都损坏严重，你弟妹说能烤成果干。我们那边窄了些，就来你这边了”李婆子解释道。 然而，听到这话，李大姑不是立即去挑拣自己的苹果，而是问：“老财爷爷他们家的这么办？” 江边能用的地，大家恨不得都将它开成田，这给人住的面积当然就小了，而为了方便，面积都是按照户算的，一户两分，不管人多少，这就造成了老财爷爷家拥挤不堪，像她这样的人家面积过大的情况。 没想到大姑娘第一个担心的居然是老财爷爷家，而不是不在她们之中的老二媳妇，李婆子再一次为她的智商感到着急，同时怀疑自己是怎么生出这一个个完全没有自己半点精明成算的姑娘的。 “娘~”她娘是怎么了？ 被看得都有些发毛了，李大姑小心翼翼的叫唤。 没好气的收回目光，李婆子边将小儿媳妇切出来的苹果片里的籽扣掉，边说道：“老财爷爷家自会想办法，不需你操心” 李大姑：“·····” 看看老娘，在看看三姐，最终确定老娘已经没话说了，李小姑拖着自家三姐进了帐篷，然后笑得偷腥猫儿似的出来。 就一眼，李婆子就知道，大姑娘空间里有不少东西。 “娘~”语气极其讨好的，小姑娘叫着老婆子。 眼神扫过去，老婆子剜她一眼：“有话说话” “你跟爹是不是也藏了不少？”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留点慢慢吃？ 在老姑娘充满幸福的目光里，李婆子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下。 转眼，她一本正经道：“我与你们爹若是在偷藏去了，咱家拿出去的苹果干数量还不得让人怀疑？” 挠挠头，感觉老娘说的没毛病，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小姑娘呐呐半响，然后规矩的去烧她的火。 李老头扛着小捆粗细不同的长树枝，背着干草回来时，自家的苹果切了不少了，火塘里的柴禾更是烧出不少木炭。 “还得去两趟才行”家里就没粗点的木料，此时几家人又都在一块行动，他不好将空间石里的存货拿出来，只能跟着大家的脚步一起走。 突然发现，自己的工作还有点多，李老头喊上大姑娘，然后交待小姑娘：“小夏，将大块的木炭浇了” 听着老爹叫三姐跟自己去一趟，早点将架子做起来的小姑娘忙不迭点头，小跑着就出了姐姐家，抱来专门存木炭的漏水木桶。 在秦望舒忍着手上的刺痛与李婆子不停切苹果时，李小姑烧出不少木炭，而在李大姑跟李老头两个来回，扛回了足够做一个长方形多层木架子的大小木料时，自家的损伤苹果都切完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开烤 明面上不过六百来斤，有问题的不过三百多点，那里禁得住不停的切。 悄悄的，老婆子让秦望舒将好的苹果收起，让老姑娘拿出四百来斤损坏的，而有大姑娘的加入，这苹果切起来更快了，便是切完了，最开始的都没能上架。 终于将架子搭建好，李老头提起一串苹果往层架上搁置，发现一指半粗细的树枝还是被窜在上头的苹果压弯树枝中心时，不得不在架子中间又加上一根承重。 这次，成串的苹果在没有滑落的危险，而炭火的热量在瞬息间蒸发起苹果上的水分。 “好香~”很是喜欢这种香味的李大姑凑近点。 眼瞧着天就快黑了，这苹果才上架，串起来的大半都发黑了，李婆子有些焦躁。 “赶紧的上架，烤上后不用凑那么近也能闻到” 默默的，李大姑动起手来。 随着，长形木架上的苹果越来越多，伴随着热气散发的果香也越浓郁，而随着果香，底层，离火堆最近的苹果皮上出现了焦黑。 连忙的，几人快速将这些苹果串转移到最上层。然后，李老头进了大姑娘空置的帐篷里，拿出自己在山里时存起来的木料，柴禾一顿操作，做出一个相较于外头那个小上许多的木架，而后，老头子看着火堆，秦望舒婆媳大小姑四人进了小姑子的空间，挑选出近千斤的损伤苹果。 让老头子回去管男孩们，老姑娘去与潘香香做伴，婆媳三人开始了忙碌的夜晚。 又是在单独的火堆上烧木炭，又是切苹果，翻苹果，又是将火红却没有烟与明火的木炭转移到里外两个烤架下，三人是忙不开胶。 而在这时，小黑居然还来凑热闹。 听着围绕在脚边的小黑从未有过的急切叫声，秦望舒只能放下手里的菜刀：“娘，我去趟茅房” 还在想小黑这是怎么了的李大姑立马也停手：“我陪你去” “都没几步路，你在院子里就瞧得见我，与我去干啥”努嘴，秦望舒点了下又要翻上下的苹果串：“我很快就回来，你跟娘先翻” 转眼，发现苹果串确实得快些，李大姑也就不纠结了，转身就去翻苹果串，而李婆子，总觉得小黑不对劲，，手里动作着，眼神却追随自家小儿媳妇外出。 一路向外，出了草席围墙的秦望舒急忙将小黑抱起。 “怎么回事” “十几分钟前，太阳黑子应该出现了剧烈运动” 扬着头，小黑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然而，这句话对秦望舒来说却很是恐怖，不由的，她抬起头来，就见本该漆黑的夜空斑斓闪动。 “极光~？！”不对，所谓的极光不是应该出现在极地？ 低头，秦望舒看着小黑，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紧紧盯着天空，小黑果然给出原因：“太阳风太过强烈导致了磁极不稳定” 这场干旱就是因为太阳风暴引起的，若是风暴加强，这场干旱不是要更严重？ 下意识的，秦望舒就问：“你们就没有办法？” “星际自然有对付它的办法，但我们却无能为力，而现在，你应该担心的不是风暴，而是飞船” 对于有飞船的星际，秦望舒还真不怀疑他们已经有这样的能耐，但对于有这样能耐的星际飞船却要担心太阳风暴，她却有些不能理解。 “原始星球并没有卫星，而我们，能创建小型的无线数据连接却无法将无限数据扩展覆盖到整个星球，飞船在原始星球上飞行，全靠磁场精准定位，而场域空间也是在一个范围内的磁场空间进行的····” 不待小黑继续下去，秦望舒打断它：“你就告诉我，磁场不稳定会造成飞船什么影响吧” “有可能找不回来，也有可能坠船，而它刚才若是正好使用隐形功能，那就有可能造成隐形失效，同时出现数据丢失，系统紊乱等一系列机械，系统故障” 内心一句麻麻皮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秦望舒盯着小黑好半响，时间长到李婆子担心的往外走。 “老四媳妇？” “我没事”回头一句，秦望舒急急向茅房奔，然后在李婆子更加忧虑的目光里关上茅房们。 进入空间，她将小黑高举到与自己视线平衡：“你们那么先进，干啥不研究不靠磁极的系统？” 小黑无语。 与一个连铜聚变都弄不懂的原始人类，说宇宙限制简直就是跟石头讨论时间。 完全没有意义。 相较于小黑的平静，秦望舒简直急躁到不行，不停的问该怎么办，若是飞船不回来，以后怎么办，上头的全能机器不是也跟着消失了，那些储物袋也等于飞走了。 好半响，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另一个可能。 “要是那时它刚好没有隐形，没有飞行，是不是只要让小飞船去找一下就能将它找回来”在小黑的冰冷注视下她补充：“当然是等到磁场稳定后在让小飞船去找” “就算它正好创建场域进行隐身，磁场正好破坏了它的场域，使之系统紊乱，出现机械故障，坠毁，等到磁场稳定时，小飞船一样能找到它” 猜测它们是有什么技术的秦望舒没有去怀疑，只是不停祈求：“它没事，它应该没事，它那么大只，怎么都应该没事的，毕竟小黑都没事” “谁说我没事的”小黑很是无情的打破秦望舒的妄想。 手一抖，秦望舒快要心梗了。 然而，对着她将绝望表现得淋漓尽致的面容，小黑并没有展示自己的仁慈。 “现在是夜晚，无法直视太阳的我并不能检测到太阳的活动，而没有场域功能的我不受场域影响却会受到突然增加的带电粒子影响” “所以？！”你就要挂了？ 这残酷的现实秦望舒简直不敢说出口。 还好。 “所以，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极短的时间里电量补充完毕” “······”这骚操作也别跟她解释了，解释起来又是一个头两个大，问题是到最后她也是有听没有懂。 “我们的存在就是帮助人类完成，人类不容易，不能够，或不方便完成的勘察任务，而原始星球占据星际大面积空间，自然的，原始星球的环境条件就出现在了我们设计底稿里，自然的，太阳风暴造成的影响会被重点解决利用” 第一百七十九章有些事不可言说 不管小黑它们有怎样不同于飞船的系统，构造，只要它们没事，她这心就好受些了。 “你估计这场风暴会持续多久？” “以磁极紊乱的程度来说，应该会保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后就结束了？” “不确定···如果这次爆发的就是我先前关注着的几处，那此次风暴可能会提前结束，如果不是，那时间可能会曾长” 扶着额头，秦望舒已经无力吐槽了。 都给她系统了，为啥就不能一劳永逸的将太阳给摆平了，让她能快活的活上一世。 为啥，为啥要让她出现在这样的时候！ 不管自己怎么抱怨，现实都不会改变。 抱着小黑，秦望舒就出了空间。 此时，与她进去前并没什么区别，只见老婆子凝眉望着自己的方向，抬脚走来。 抬头，又看了眼天空，秦望舒强扯开嘴角。 来到李婆子身边，回到院子里，她呛呛道：“进去又没感觉了” 跑进茅房又跑出来，在看跑出来的人跟跑进去时神色差距巨大，李婆子心头更加忧虑了。 然而，人不想说，她当然不会问，特别是在平时没心没肺，什么都能往外说，往外倒的小儿媳妇不讲话时，她更加担心。 突的，心里一个想法闪过，她抬头。 然后一声惊呼冲出口：“老天！” 小霸的影子不见，倒是见到天空异彩绚烂，李婆子不由惊呆了。 闻声，几乎靠自己完成了最底下一层的苹果串转换的李大姑看过来，然后下意识跟着老娘的眼神看向天空，然后，她连声音都没吭出来。 时间，在溢满的香甜，柴火堆的噼啪响声里流逝。 终于，一股焦甜味唤醒呆愣的秦望舒。 转头，只见最下头一层的苹果大半面积焦黑。 “娘，三姐~” 丢下小黑，秦望舒喊着人就开始翻动，而被绚烂天空景象震惊的两人被她喊醒。 一翻动作后，秦望舒进帐篷看了下，发现帐篷里的也快要焦了，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然后，三人坐到砧板边相视无言。 又过了好一会，秦望舒突的说了句：“天异彩，大难难测，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瞧见过这么一句话” 猛然觉得小儿媳妇刚才就是想起这个，而小黑就是发现天空异象才会那样的李婆子仿佛感觉心头铮一下明亮起来。 “今天晚上的事你们谁都不能说，若是听见有人提起，你们一句都不能附和”转眼，她定眼看着小儿媳妇：“前不久，我听宋家村一婆子说这干旱是因为那位不仁，天降惩罚，若是你那句话让人听去，不说官府会如何，这坊间怕是就会有人以此为题，那样的话，你万万不能在说，而家里的这些苹果干，也万万不能卖了” 前有私逃罪名，在加上李大姑人不精明却十分听老娘的话，一听自家老娘这么说，顿时承诺：“娘，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将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的” 回眼看了下大姑娘，李婆子心头舒服了点，然后目光又回到小儿媳妇脸上。 见老婆子这么认真，秦望舒勉强的笑真挚起来：“不管将要面对什么，咱们家都比别人更有机会，而我，比娘更加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今后，再不会说它” 终于等到自己想听的话，李婆子满意点头：“咱有空间石，确实比任何人都要多一些机会” 便是在这种时候，李婆子都没提将剩下的空间石给孩子们的话，看着她，秦望舒内心更加平静了。 她是何德何能，才有这一世在来。 “回头，我找机会进城将苹果卖了，换些粮食，在买些水瓮” 才说苹果干不能卖的李婆子努努嘴，想说让你爹去，最终没将这话说出来。 老头子在精明也只是是村里，若是到城里，他绝对赶不上小儿媳妇，而悄悄买卖东西这种事，小儿媳妇能一句回娘家看看解决，老头子却不能说跟小儿媳妇一起回娘家，他若想帮忙，只能自己找借口进城。 收敛心神，三人又进入了切苹果，翻苹果串，烧木炭，添加木炭的循环里。 天麻麻亮时，帐篷上的草帘门被放下，而外头大架子上那些已经烤干的被老婆子收起来，计算着数量，她又架上些新鲜的，然后开始切李大姑的分量，当然，好的那些还是用空间里有损伤的换了，而李大姑空间里的苹果数量远没有李小姑的多，预计下来，悄悄在帐篷里烤制，不用两天就能烤出来。 然而，弟妹说她空间里损坏的就至少六七千斤，小妹空间里估计至少还有三千斤，想将她们的全部烤出来，便是外头的这个大火堆都要四五天，而这四五天还得人夜不停的看着，烤着，更不要说这里头这个。 心头预算着小妹跟弟妹的烤制下来需要多少时间，多少柴禾的李大姑，有些担心：“娘，要不咱将围墙建高些？” 有些心动，但下一瞬，李婆子又否定了这主意。 “我们几家这帐篷已经建得不一样了，若是你突然加高围栏，就算别人不奇怪，村长他们都要奇怪” “可这么烤下去，弟妹空间里的那些果子还没动就坏了”这时候才知道，这太贪心也不好的李大姑有些惆怅。 忍着手上的刺痛，刷刷接连切了几个苹果，见婆婆，大姑姐都没办法了，秦望舒才道：“咱便是悄悄在三姐这边烤制，隔壁的村长也会奇怪，毕竟，这帐篷距离不远，这边的热量传得到他家那边去” 心里想着累一点，在将火堆烧大点的两人这时才想起，这薄薄芦苇席子另一面就是村长家的帐篷，今天怕是就奇怪她们这边做什么了。 齐齐静默，两人眼神都不由自主看向秦望舒。 “我觉得，我应该进下山”挑挑眉毛，秦望舒暗示两人，她可以进山烤。 猛然的，李大姑跳起：“弟妹，我与你一道走” 怎么想都只能如此，在加上小霸在，李婆子最后只说：“你们好好睡一觉，晚上就去” “娘，你先去睡，这些我跟三姐切，晚上，我让小霸来接我们，直接进山里头去，那边各家的柴火都有点，还能利用各家的烤肉架子”就怕老婆子不听劝，秦望舒直接将话给挑明了说，而她这么一说，老婆子在不坚持，不过：“等天亮了我在过去” 第一百八十章欺人太甚 在李婆子停手回去休息时，李老头从隔壁出来，对视一眼，李婆子加快步伐，与老头子一顿窃窃私语，而后，李老头与村长几家一起去砍柴，李小姑等着李四郎跟潘成武睡醒后带着他们来了隔壁吃苹果玩耍。 突然被分了家的大丫蹲在火塘边一边看着火塘上烤制着的苹果，一边与妹妹写字，只是明显的，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 一夜未眠，李婆子睡得香甜，然而正好睡却被一阵哭喊声吵醒。 迷迷瞪瞪的听出哭的人是自家小孙女，她一骨碌爬起就往外跑，然后就瞧见自家大小孙女拖着背着背篓的张氏。 “怎么回事？” 正要骂两孩子的张氏回头。 咯噔一下，有些紧张：“娘，没什么” “奶，奶，我娘她要将我们的口粮卖了”大丫放开自家娘的裤腿，跑向自家奶奶，说起话来，那是梗咽到不行。 心头一个小兔崽子的张氏，因背篓里满满当当的，不甚灵活，来不及抓大丫，就这么让大丫将话给说了出来。 弱弱回头，她就见自家婆子一双眼冷到没有温度的盯着她。 心一横，她道：“娘，大丫，二丫都是媳妇的姑娘，媳妇还能为了钱委屈了她们？” 在老婆子的死亡凝视里，她坚持着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娘，媳妇没有全部背上，肥的都留着，这些，太瘦了，不好吃，何况肉干在有营养也不能当馍吃，媳妇打算将它们卖了，回头多买点麦，两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需要粮，而这时候粮价钱高，这肉干人家给的价钱也高，正是时候” 如果大家说话一直瞒着她，今天她依旧见钱眼开，那没话说，可这两天，多少话说出来时她都在一边，都真真的听着。 然而，那么多话，她听进耳里的居然只有粮价会回落这点，这是得多愚昧，多蠢···也不能说她蠢，更不能说她愚昧，若真的愚昧，真的蠢，那就不会在这时候卖肉干了。 心思浮沉，李婆子最后只问出一句：“你可想好了？” “媳妇一早就计划好了”就怕婆婆突然改变态度，她忙不迭道：“家里的麦媳妇绝对不会动，而鱼干也给孩子两留着，就是苹果干，媳妇都没打算卖，都收进帐篷了···” “你想好了就好”打断她还想说的话，李婆子垂眼看着二丫：“二丫，你过来” 抬头看了眼娘亲，终究，二丫放手。 终于摆脱了两孩子，张氏大步离开。 目送她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为止，老婆子才一声长叹：“唉~~” 停住哭泣的大丫一听奶奶的叹息声，眼泪更加汹涌。 低头，看着抽气不止的大孙女，李婆子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的娘，便是卖了肉干也只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些，今后，你们若想吃肉干，便跟奶说，奶给你们拿” 抬起头来，大丫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的奶，不是的~” 断断续续的，大丫可劲的说不是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又是一声长叹，她拍拍她肩头：“还有奶在，奶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抱着两孙女一番安抚，最后让两人去隔壁找大家，李婆子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李婆子黢黑着脸回来了。 见老婆子这脸色，李大姑是头都不敢抬，李小姑主动将孩子带回隔壁。 “娘~？”秦望舒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捻了虎须。 抬眸，李婆子那双劈里啪啦闪着火光的眸子与秦望舒相对。 “宋家村那边来了两批收购苹果的，附近不少村落的人将苹果卖给他们，而据那些走往了附近的人说，就是泽县的面积上就有十来批收购商” 收购商城外市集就有，昨天下午又有人往城里卖苹果，今天有收购商前来，没什么好奇怪的，而自家又不卖肉干，不卖粮食，来就来了，她气什么。 就在秦望舒思考不会是有人指着老婆子说她们家有肉干，并且老婆子被收购商缠住时，老婆子下一半截话出口了。 “许家手里也有两背篓苹果，我过去时正巧见她们拿了钱。就因他们手里的钱不如别人的多，这群浑不吝居然就在当场指着老婆子我骂，说什么要不是我家自私，他们如今能进城，那里需要窝在这破地方，说要不是咱耽搁了他们，她们昨天能捡几千斤的苹果” 拍了下心口，深深吸纳几次，李婆子这才将要喷出口的谩骂收回，接着道：“那收购商听着许婆子的话，抓着许家老三媳妇就问咱是不是有肉干，听到有后一要买咱的肉干，二要买咱的肉干，若不是老婆子我灵活，这会人都追到咱这里来了” 差点都要对自己说个佩服的秦望舒听到老婆子最后一句，嘴角抽搐了下。 “娘~”她弱弱的喊了声，然后在李婆子收敛情绪时说：“那收购商若是给许家几个铜板，你说许家会不会将人给带过来？” 咯···李婆子仿佛听到自己太阳穴上血管断裂的声音，同时，一个声影在单薄的草帘墙外出现。 “大娘~” “我大你大爷的~”咬牙一句骂出，李婆子抄起把锄头就往外去。 笑意盎然的中年一见老婆子吃人的目光，手里的锄头外加要让自己成为锄下亡魂的气势，急忙后退。 然，抬着锄头的李婆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后腿而收敛，只见她加快脚步挥舞着锄头叫嚣起来：“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在来我一锄头挖了你” 自来只有清苦百姓背着粮食求到自己面前的，便是某些有权有势的都给自己几分薄面，还从未见过钱送到门上却抬着锄头撵自己的，收购商一时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反转，当然，逃命的本能倒是不低，老婆子撵一段硬是没撵上。 带着人过来的许婆子见李婆子抬着锄头冲出来急忙躲，然而，停住脚步的李婆子却没有转身回家，而是举着锄头就往许家方向去。 “小夏，不许出去”交待着小姑子，秦望舒淡定的翻了一转苹果，然后耗起一根适手的干柴与李大姑出来。 这时，李婆子已经将许家的帐篷挖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开始有人忌惮 “杀人了，疯婆子杀人了” “救命啊，疯子杀人啦~” 叫喊着，许家大小媳妇硬是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李婆子将自家几个帐篷给破坏掉。 闻声出门的杨婆子几家的只见到秦望舒两人的背影，相对一眼便都虎着脸跟上，到跟前时正巧见到李婆子砸许家的锅碗瓢盆。 没有问怎么回事，几家女人只是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秦望舒，李大姑背后，让想来撕扯两人的许婆子不敢动作。 没办法，眼睁睁看到自家几个帐篷被李婆子破坏得不像样，许婆子瘫倒地上直拍黄土。 “没天理了，真真是没天理了，老天爷，你快开开眼吧~” 蓦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差爷”闻声回头，眼前一亮，许婆子连爬带滚的扑了过去。 转头，秦望舒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这太巧了，这些官差来得真的太巧了，不早不晚，就在这节骨眼上。 眼神，不由自主的，她便看向官差身后的许老头。 就见许老头黢黑着脸，老婆子，家里都不顾的手往她的方向一指：“管爷，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欺骗了县丞大人” 听到欺骗，又连着县丞大人，秦望舒内心咯噔一下，同时也明白了这两衙差的来意。 端端一礼，秦望舒在李婆子，杨婆子等人错愕时，向着两衙差见礼：“见过两位大人” 不过跑腿的衙差罢了，这一声大人听着可受用了，当然，更多的是人找到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半了的好心情。 点了下头，其中一略高的问道：“你便是李家秦氏” “是”秦望舒不卑不亢点头。 眉头挑了下，他又问：“你便是那大鹰跟黑猫的主人” 没想到许老头不止出卖了小霸，还连小黑都不放过，秦望舒内心一句等着后回道：“不敢说是它们的主人” 与同伴对视一眼，他语气深重了几分：“听你同村而言，你不止能驱使它，更能教唆它伤人”“回两位大人，在去年县丞大人询问时，民妇就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现在，民妇的回答还是一样，还是不敢以它们的主人自居，而教唆的话，纯属子虚乌有” “你敢说你没有让小霸吓唬人，没有让它伤柯家两媳妇”被秦望舒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摸样激怒，指着秦望舒，许老头便责问。 微微一笑，秦望舒冲着两衙差道：“如果我喊一声就是教唆，如果别人故意毁坏我家的庄稼还想打我，让我痛呼出声，吸引了大鹰，那我承认，我有教唆它的本事” 在有灵性的畜生都不可能听得懂人言，这老头口口声声的欺骗县丞，教唆一只鹰为非作歹，都十分可疑。 在来，便是往年，这故意毁人庄稼都是大罪，更不要说是如今这种急缺粮食的时候。 眼神微咪，他问：“为何不报官？” 太阳什么个情况，还没来得及问小霸，却有人将小霸，小黑卖了，秦望舒若是在讲什么道义，那就真是活该招人算计了。 因此，此刻内心火气滔天的她手一指，指向了闻声腿肚子打颤连躲都不会了的柯婆子。 “这位大娘，丈夫在入山时逝世，家中四子，四子皆与县丞大人离开山谷，而那天晚上，她带着四位媳妇同时作恶，当时，村长秉持律法，要将她们五人送往府城，可她们见事迹败露，端出儿子孩子” “男人们在外头为大人们做事，自然明白村长的不得以，自会认同村长的做法，可他们不在，若让女人们都离开，他们一家十几个孩子将无人看管” “当时，民妇瞧她们哭得可怜，听她们情真意切的忏悔，便求得村长，赔偿作罢，而这位同村所说的教唆便发生在当天晚上，民妇被五个村妇攻击之时” 见两位衙差并没有因这些话而有什么动容的表情，杨婆子焦虑的站了出来：“两位大人，民妇是白潭村村长家的，对于当时的情况，民妇可以作证，而这个教唆，民妇也有话想说” 眼神一挑，那人道：“说” “这位秦氏，嫁入咱们村也不少时间了，而那时候，她身边并没有黑猫，更不见大鹰，直到，咱们村进入深山，它们才出现” “这大半年，它们虽然时常出现在周围，但并不是时时，事实上，它们不吃任何人给的食物，便是秦氏给的，它们都不吃，而对于秦氏，它们可能有自己的标准，只要它们在，只要它们看见，它们就会做出相护的事情来” 说道这里，杨婆子话锋一转：“如果它们真如同村说所的是秦氏的所有物，那对于秦氏的话，它们应该都会听，同样的，对于别人，应该不会理会” “两位大人，民妇虽然没有养过鹰，没有养过猫，但养过狗，清楚护主的狗是什么样，更明白有灵性的狗有多聪明” “黑猫与大鹰无疑是民妇见过最有灵性的动物，但就是因为它们都十分有灵性，它们才会更难与人亲近。然而，这大鹰不听秦氏的话不止一两回，而它将秦氏的二嫂驼起并差点活活摔死也是众所周知的” 这秦氏与村长夫人的话无不在暗示，这大鹰并没那么神奇，然而，对这只大鹰，好像不止县丞大人介意，就是县官大人也很介意，这也就是他们两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明显，两位大人都想要得到这大鹰。 那么，不管这大鹰与黑猫到底怎么样，他们都得尽量将之带走。 而对于白潭村的，不管白潭村汉子此刻在那里，在说什么，但有一点两人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都有幸见到了康王殿下。 见到过康王殿下，还有可能在接下来在见几次，对于白潭村汉子来说，是否有机会盖过他们，只在于，他们有没有真本事。 所以，对于白潭村人，不管是谁，他们都不会太打压，当然，也不会太刻意去讨好。 大人让他们来带黑猫，大鹰，他们就只用将大人交待的事情做好，白潭村的龌龊，就权当没听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都捅出去 再次对视后，他道：“你能否教唆它，它又究竟有多具灵性，这需要我们兄弟定论，现在，你只需带我们找到它” 听到这个找，秦望舒内心嘿嘿了。 “在山里时，它时常在我左右，自出山后，想见它就不容易了，二位想要见它，得与民妇一同进山，不过，进了山多久能见到它又能不能见到它，民妇不敢保证” 思索了下，那人道：“据说，你们每次进山，它都会出现” “两位大人，想来民妇这位同村也说过，在县丞大人离开后，它就没怎么离开过，只是时不时的消失，之后，我们出山它却没有跟来，而我们进山时，它会出现在什么位置也不是民妇能决定的” 显然，许老头不止想让人将大鹰，小黑带走，还想让人将她抓走，对于她的所作所为竹筒倒豆子。 只见她说完，两人皆是一幅不意外的表情。 “它什么时候离开，回来，民妇不清楚，而它还在不在山里，民妇也不知道，不然，也就不会进进出出都抱着黑猫。至于黑猫对它比较敏感的话想来两位大人也听民妇这同村说了” 两人再次点头。 “那可否请两位大人等一等，等民妇的公公与村长他们回来在进山”说罢，秦望舒又道：“现在时间不早了，若是进去，必须在山里耽搁一晚，若是可以，可否明天一早进山，根据民妇的经验，进山大半天时间的距离，见到它的可能比较大” 又一次相视，两人却沉默了。 明显，有些不想等到明天的意思。 “两位大人放心，民妇姐夫与丈夫都跟随在方老将军左右，两位大伯哥都听从府城大人们的差遣，民妇绝对不会做任何给丈夫，夫家脸上抹黑的事” 别说现在各县紧挨着，从上到下每天都有厢军巡逻，便是以前那样各县离各县路途遥远，他们这些做差遣的也是消息最灵通的。 对于方老将军看上了白潭村两汉子，将两人带在身边的事，可以说如今的青城府，没有那个厢军，衙役不知道，更没谁不羡慕，嫉妒的。 一时间，两人心里的天平偏移了。 最起码，这两人的家眷，他们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与其他白潭村人比，他们两上升会更快，而相比其他人，他们两随便上升点地位就有机会收拾他们。 “便等到明天一早进山吧” 时刻紧盯着两人的许老头，见两人表情缓和下来，心头警铃大作，立即的，他跪下。 “两位大人明鉴，她占着男人跟着方老将军做事便随意欺压别人，她家的老婆子更是如此作践草民家” 目光随指而去，几个帐篷确实一片狼藉。 对于肆意破坏这点，最近可是处罚严厉的。 不由，两人的目光又对视上。 扑的，李婆子跪在了两人面前。 “大人明鉴，民妇若不是被逼到没办法，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管怎么样，这打砸的事也不能做”那人沉声说。 头完全落在地面上，李婆子梗咽起来“是，民妇在不会如此，今天所为，民妇也会照价赔付” 若是不知这两就是跟着方老将军去往边境的两人的妻母，不管是打砸还是轻饶故意破坏庄稼者，他们都该干涉一二，但因两人，许多事都不能做得太过。 相对一眼，那人道：“你们也不算外人，该怎么做心头也应该清楚，而我们兄弟身上事物不少，今天便先离开了，明天一早前来时，希望各位已经做好准备” “大人~”许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那人微一偏头，冷厉道：“人人都有一张嘴，人人都会说话，各处大人更都明睿严查，不会做出独断独行之事，更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明显两人就是偏颇老李家了，却说他谎话连篇。 噎着气，许老头纵使有在多不满，在多不甘心都不敢在说话了。 在秦氏，李婆子面前，他从来没讨到过好处。 思腹了下的秦望舒见两人就要走，连忙喊道：“大人” 顿步，两人二话不说，只是眼神示意。 “是这样的，咱几家研究出了不同的保收，保存之法，却又当心不够严谨，不敢上呈，可如今，收购商到了家门口，许多人心思浮动，所以，民妇觉得，这保守之法等咱这次再次验证后在上呈，这保存之法却必须立即报备，毕竟，银钱不能吃，而咱旁边又是泽县人” 不说这保收之法，就说这个储存之法都怕被泽县人看到，就足够吸引人。 不由的，两人又是一番眼神交流，而这会，见两人不会为难老李家，杨婆子心落了，人也机灵了，见秦望舒一个眼神过来，福至心灵。 只见她在秦望舒话落后连忙邀请两人。 “两位大人，我们有四家人在使用这种储存方法，若是两位大人能抽点时间，可否为咱掌掌眼？” 没有人是不想往上爬的，更不会有人能理解错这两番话的意思，自然，两位官差便点了头。 “这边请”眼神一转，她找到老财爷爷。 家里的当家们都在山上，现在唯一能请的就只有老财爷爷，而相比关家的多，林家，老李家的少，他们家不多不少，中肯得很更合适。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家老头子是村长，于情于理，这种事都该她家老头子报告才不会做实李老四的仗势欺人。 杨婆子想得很多，秦望舒想得就更多。 在她瞧来并不算什么功劳的事，在外人瞧来就不一样了，而与其让谁那天又攀咬一口，还不如现在就捅出来，直接断了有心人的想法。 在来，许老头能说动县太爷派人过来不容易，想来，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不少，便是现在县太爷没怎么关注他的话，等这次收获后，说不定就会想起来，以其到时麻烦，不如现在就撂开了，将这两功劳都丢出去。 “两位大人，这位是白潭村的耆老，这促使粮食稳定收获跟储存之法都是他老人家想出来的” 法子是谁想的，几家人心里都心知肚明，便因为太明白，对于秦望舒的说法，才更加赞同。 老李家出尽风头，若是在添加些，都不知是好是坏，而那一套花粉受粉的话，不说明白了，很难让人信服，如今，唯有老财爷爷来说才适合。 第一百八十三章形势 心头明镜似的，在两位衙差跟上老财爷爷的步伐时，杨家大嫂扯着李大姑离开人群，往山头去，而接收到秦望舒讯号的老财爷爷将人带进村长家后滔滔不绝。 “两位大人也知道咱都是镇上活不下去的笨人，更知道像咱这样的佃户最是怕饿，说句不怕两位大人笑话的话，咱就是那死要粮的，就怕手里没粮，更怕给衙门添麻烦····” 若人人都怕给衙门添麻烦，应该就不会有几个月前的暴乱跟围城，更不会有如今奔来的大量粮食商人。 还别说，老财爷爷这番钱我可以不要，我就要粮，就不想饿肚子更不想在衙门已经够忙时给衙门添乱的说辞很吸引人。 至少，很是吸引这两只能听见什么事都有衙门顶着的衙差。 让他们看着宽大的凉烤架子，看着一串串散发着特殊香甜气息的果干没有生出任何的不舒服心理。 眼瞧着两位大人神色比之进门时稍有好转，老财爷爷继续。 “两位大人，你们看，这果子干既能这么吃也能泡了水涨发，留着怎么都好过卖掉”自作主张的抓了一把已经烤好的给两位衙差，见杨婆子闻声连忙泡发，老财爷爷更无后顾之忧。 “咱青城府人幸运，有这般好的大人们，又有这般好的时运，可别处，不知什么情况，咱说句不好听的话，咱能管好自己就不该给府衙添麻烦，不用为咱操劳，大人们便能有时间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嘚吧嘚的，上下嘴皮子一打交道就是府里大人们是如何的劳苦，如何的不容易，而他们这些灾民该如何拿出骨气，如何为青城府的未来添砖加瓦。 别说两从未听过这些的衙差，就是秦望舒，都差点相信了老财爷爷的这些青城府人该有的气节与奉献。 “老人家，若人人都有你这心思，咱就不用每天忙得像陀螺了”好好研究，品尝过后，确实觉得不错，心头想到各种干菜都能储存许久，若是捡到果子都这么处理，粮食就能节省出来。 那衙差态度又好了些，至于老财爷爷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他完全没兴趣。 “进山的事得明天做，不如老人家今日与咱哥俩去一趟县驻办处吧” 县城驻办处就是各县的县太爷在江岸各县暂住地的暂时办公，居住居所，两人的意思就是要将这法子禀报上去。 从两人对老李家的态度就估摸出一二的老财爷爷闻声，不疾不徐。 “村长本该今天去县驻办一趟的，可这烤制也不容易，家里又只有女人孩子，便想着今天烤好了明天去，那想到村里人会带来两位大人” “说出来不怕两位大人笑话，见两位大人小老头这心都嘭嘭嘭的，若是见在县官老爷，这话还能不能说利索都不知道”腼腆的笑着，顺带给老许家上了点眼药的老财爷爷，给两人一种小老百姓听到官差时惧怕又崇敬的感觉，而他，这么一自贬后，话头一转。 “见县官大人的事，小老儿实在是有点没底气，不知两位大人能否通融一二？” 去个人与不去人的区别可大着。 人若是去了，这有什么功劳，大人都要连带一嘴，若是不去，这事便算他们哥俩办的。 会带人都是因为这人是白潭村的，换做别人，你就是想见县官大人都不容易。 相对一眼，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多少都有些高兴。 “大人和蔼可亲，又不吃人”严厉一句后，话锋凭的一转“既是老人家要求的，我哥俩也不好强人所难” “多谢两位大人”老财爷爷夸张的抹汗。 而两人，也不知是觉得平白无故拿人一功劳不太好，还是觉着这个可以拿，另一个也说不定有谱，两人居然齐齐出声。 “不知老人家这保收？” 眼神看了下立在草门边的大小女人，老财爷爷神秘兮兮的挥了下手。 莫名看着一群婆子媳妇散开，老财爷爷这才讲解起了。 从未听说过授粉这回事的衙差起初还觉得神神叨叨的，在一联想各种菜花的情况，两人认真了，最后，一听老财爷爷的今年比往年收成都不差就更是澎湃。 当然，两人还是理智的，听罢，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许多，最后又征求了老财爷爷的意见，听他还是说怕见县官大人，两人更加急切。 “如老人家所讲，这毕竟是道听途说，不一次次验证，定然不能乱说，那便先由我们兄弟将事情带过去，到时什么情况，在由大人定夺” 说那么多就想表示一个我真的很怕县官大老爷的老财爷爷脸露难色，最后又不得不下定决心。 “小老儿听两位大人的差遣” 没等来村长等人，两衙差就走了，而两人一出门，女人们便涌了回来。 瞧着脸色不甚好的秦望舒，老财爷爷叹息：“早知道会成这样，还不如写信将事情先跟老四说了” 李江说，那就是李江的功劳，而不会落到这两衙差身上，更不会落到县里大人手里。 摇头，秦望舒抬手扶着老财爷爷坐到一边的板凳上。 “老财爷爷，我不是在当心这事，我是在当心没了小霸后，我们这路不好走” 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是在有小霸的情况下。 现在，小霸难保，之后他们的路就不容易了。 “上次就没等到小霸，这回若是在等不到，难免让人起疑~”老财爷爷再次叹息，同时也暗示不能在用同样的手段。 事实上，从明白两人的来意时，她就没想过在次使用相同手段，这也就是她为何会将柯家咬出来，将苹果干，授粉的事说出来的主要原因。 一个，不想给人任何攀咬的机会，另一个就是给人点甜头，让人少说两句她们的不是。 至于小霸，它是不会落在县太爷甚至知府大人手里的，它的最终去处只有一个，而有名正言顺跟着他的理由，她怎么可能拒绝。 世道毕竟是这么一个，生在社会底层，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只是在还没得到飞船确切消息的现在，心头难免有些怨气。 点头，秦望舒幽幽说：“我知道的老财爷爷” 第一百八十四章尽管去 “哎~”再一次的，老财爷爷叹息。 想到许老头的嘴脸，杨婆子双眼冒出火光：“等着，他们会知道今天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们终究会知道，而咱，却得为他们的错更加艰辛”这真是好心没好报的最佳典范了。 林婆子不由担心起以后来。 转头看了眼门外，杨婆子一阵浮躁：“怎的这会都不见人？！” “杨大嫂跟我三姐并没去多久，而村长叔，这时回来也不是时候”一群老头早上就砍了一批，这是第二次上山，不过也许久了，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此时，杨大嫂跟李大姑确实已经找到了人，而村长与李老头几人一商量，确实觉得这时候回来不是时候，于是便慢吞吞的推着板车，打算能拖就拖。 这不，等一群人回来时，不止两位衙差走了，就是聚在一起的几家都分散开了。 先各回各家了解了下情况，之后，几家人都往村长家聚。 见女人们都愁眉不展，村长思腹了下说：“商人多了，路上也就没那么危险了，而这次过后，咱就是有心照顾一村人也没能耐照顾了” 要说心头最不舒服的，当数小黑，小霸的主人，说罢，村长抱歉道：“都怪我心太软，害你丢了它们” 村长的意思是，自己开始就不该带着他们一起走，秦望舒却理解成了他的几次相求。 摇摇头，她说道：“我又何尝不心软，这次倒是直接将这毛病给治了，以后都没机会心软了” 在村长万分抱歉的眼神里，秦望舒转移过话题：“我娘砸了许家，该怎么赔偿，还得请村长叔做主，而明天，也得请村长叔陪同” 小霸对于他们几家都那么重要，更不要说是对老李家了，闻言，村长自认秦望舒是不想给他造成负担，心头的歉意就更重了。 “都不是大事，都不是大事” 在村长看来，该赔什么赔了就是，许家那边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不止想赔偿还想多赔偿些。 于是，当村长一群人走出村长家时，一直注意这几家人的许婆子死了男人似的哭喊起来。 先前，因苹果而没几个人在家的村里人顿时被她的哭嚎声吸引，没注意到许家情况的都挤了过来，看着许家的破帐篷指指点点。 如果许家不是在白潭村的中间位置，这会，邻居宋家村人怕是已经都出门看然闹了。 “村长，你瞧瞧我们家成什么摸样了，便是你在偏心，也得给我们老许家一个交代” “交代？”听着许老头的话，村长笑了：“你莫不是假的？” 许老头：···什么意思？ “若你是真的，应该清楚两位衙差的意思”讥讽的，村长大声说：“县驻办你可熟悉了，若是不服，可以在去一趟” 脸色黑了青，青了白的许老头紧咬着牙关。 那两人，分明就忌惮老李家。 在给许老头一个讽刺笑脸，村长大声喊道：“老婆子，将老李家的破坏的物件点一点” 点点头，杨婆子便开始了她的清点模式，然后就只听到许婆子的不是这个价，杨婆子的这之前就是坏的，我都在你家瞧见多少回了，你少冤枉人，这样的钱也讹得出口。 “总的不过五钱十三几文”杨婆子点完，说道。 瞠目，许婆子就要唱骂，然而，村长却先她一步：“老物件当然要说老价格，若按照现在这市价，你们得给我多少钱一斤的麦种钱” 当时他们买的麦是六十文一斤，现在是一百多文。 算起来并没有涨多少，但跟连钱都不想给的人清算，这简直就是想要人命的节奏。 更不要说赔偿还不够支付的时候。 顿时，许婆子被带歪了：“我们就没什么收成，凭什么要给麦种钱？” “收成不好时你怎么要付佃租，家里没有粮食了为何还要纳粮税？”村长反唇相讥。 见许婆子脸红脖子粗的就往地上躺，杨婆子淡定道：“不是只有你家老头子找得到县驻办的，今天你们不将这粮种钱给清楚了，等今天的事情了了之后，咱老头就只能去趟县驻办了” 眼神一扫，她挨个将村里人给掠过，而后目光又落到许婆子脸上：“各家的孩子都领着差使，若是各家要如此给他们脸上抹黑，最后落得个什么，就不要怪没人提醒了” 都在哪妄想着一飞冲天，让杨婆子这么一扫，个人心头都有些害怕，顿时附和了起来，更有甚者，立马掏钱。 六百文而已，不过一个苹果钱，哪里值得赔上孩子们的前程。 见村里人这么积极，许老头脸色那叫一个好看，而李婆子，从荷包里取出一颗碎银子就丢到许婆子面前，然后一文一文的又是十几文。 “大家都看好了，钱我给了”傲然的，李婆子转身。 指着她的背影，许婆子差点背过气去。 “老许家的，你家又是肉干，又是苹果的卖，想来不缺这点麦种钱”数着银子，杨婆子阴阳怪气的说。 许老头那个心情就更甚了。 然而，没将这老两口气死，村长两口子好似不甘心似的，只听得村长阴森森接口：“咱向来就不是小气的人，逼急了咱就来个鱼死网破” 何谓鱼死网破。 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所以，许老头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噎着气，他指着自家老婆子：“给” 相比将自家进了口袋的钱掏出去，六百文真的不多，而他，今天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边还没从老李家的五钱银子缓过来，又让掏银子，许婆子啪啪锤了阵地。 看着自己老婆子撒泼打滚都无济于事，许老头厉声呵斥。 哭得全家死绝一般，许婆子只能掏钱。 当着众人的面将银钱清点清楚，杨婆子傲然转身。 原地，村长冷眼看着骂天骂地，顺带将自家祖宗带出来的许婆子。 良久，在许婆子哭哑了声音梗咽着时，他扫眼看向村里人。 “县驻办在那里，想去的人尽管请许老头带路，希望你们能将我这村长之职撸掉” 众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张氏的好心 村里识得几个字的就没几人，这年纪差不多的除了村长在无其他。 可以说，就是他们想换掉村长，村里也没有其他人能胜任，在来，只要一想到要与官差们打交道，就没人眼热村长的职位了。 村长并不好当，特别是在今年这样的情况下。 正当众人想要再一次发挥他们墙头草属性时，村长手一插袖，冷哼着转背，机会都不给人一个。 瞧着村长离去的背影，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而此时，李大姑的院子里，张氏忙前忙后的给人倒水，李小姑带着一群孩子对着张氏以及张氏带来的两人恶意相向。 对于孩子的眼神，这两人应该很是习惯，只见两人并不在意的盯着火塘上烤制的果干，对其品论。 走至矮草墙边的老李家一众，就是想忽视两人都不行，而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张氏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大家。 笑意盎然的，她走向众人：“爹，娘，你们回来了” 对上张氏热情得过分的嘴脸，在看这两人与众不同的穿戴，几人心头都有了底，顿时，对张氏更加失望了起来。 张氏并不是没感觉一家子的嘴脸，眼神，反而因感受得清楚而更加怨怼。 她容易吗？ 她肉干卖了好价钱，想让家里也考虑考虑，她有错吗？ 强忍着泪意，张氏对两老道：“爹，娘，媳妇与他们交涉了许久，将价钱从一两银子提到了一两二钱。这价钱，媳妇觉得很不错，就带他们过来问问二老的意思” 在肉十来文一斤时，二十文一斤的干肉很多人都觉得贵，干肉那里有新鲜的补，而会晾干的肉都不是什么好肉，肥肉很少见，会买的人都是舍不得买肥肉又想补一补的。 这会，肥肉没有，尽瘦的都买到了一两二钱，这可以说是天价了，这样的价钱若是都不满意，这人心就有些让人害怕了。 自觉自己良心还不错的张氏，心思一转，更觉得委屈，看着两老，她泫然欲泣：“若是两老觉得价钱不合适，媳妇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只一眼就看出这并非先前那一个的李婆子，此刻心头气愤非常。 对于张氏，她更是庆幸这家分得是时候。 家都分了，她还如此，若是没分家，还不得天天让人来家里烦人！ 与李婆子想的差不多，李老头也万分庆幸，沉着脸，他就想拒绝。 “爹~”秦望舒忽的开口，打断了普张口想说话的李老头。 转眼看过去，就见小儿媳妇笑得过分热情。 心里一个她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就听小儿媳妇说。 “二嫂也是一片好意，咱就是不想卖肉干也得给二嫂一个脸面”脸一转，她又转向张氏：“不过，二嫂这价钱确实不适合” 一斤肉干卖一两二钱，这已经是天价，然而，这个天价只是对于前一天一斤肉干卖了一两银子的白潭村人而言。 事实上，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肉可卖，更没肉干可买，不然，鸡鸭蛋也不可能贵得这么离谱。 可以说如今的肉就像几个月前的粮食一样，拿着钱也买不到。 离得不远，两人将一家人的话语听在耳里，更是将来人们的表情看在眼里。 这会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人家是嫌价钱低了。 “这位小娘子若是觉得在下的价钱太低，不妨将肉干拿到市集去瞧瞧”满脸自信的，年纪稍大的男人说道。 隔着矮草墙，秦望舒安抚的给李老头跟李婆子一个眼神后，笑道：“我有能力将它们卖到京城去，我为何要去府城问价钱？在来，我有不等着钱花，我不急的” “想来家嫂并没有自我介绍”在那人明显的挑眉注视里，秦望舒抬步：“咱，安县，大平镇，白潭村人” 一听到白潭村，两人都不怀疑秦望舒说的卖到京城去了。 笑容更显三分，那人在微顿后说道：“别人去京城不容易，白潭村人倒是方便，不过此去路途遥远，来去消耗过大，以在下的看法来说，实在有些不划算” “若去了只卖二三两银子，当然是不划算的，但咱都不过乡野村妇，能进京城，那就是天大的红利，便是卖不上高价咱也觉得划算”一个两个的知道这个家里有肉干，会善罢甘休的可能不大。 不想见天与他们多来少去，那就要一个绝对的价格，出得起，就买，出不起滚蛋。 粮食，未来是不会缺的。 没钱，老财爷爷几家都挨不到饿，更何况是有钱，让大家留着肉干，苹果干，不过是不想便宜了别人，不让他们几家产生多余的怀疑罢了。 能在这时候来到青城府的，不是关系铁打的也是人尖子，秦望舒这不高于三两就没得谈的意思，人家秒懂。 抄手，那人倒是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只是道：“小娘子没什么诚意啊！” “家里做着事，没时间待客，两位别见怪”让人更深刻的体会什么叫没诚意，眼神挑了眼张氏，秦望舒走近火塘，声音不小的嘀咕：“才将烘烤果子的事上禀，这就让人瞧去了，不知大人们会不会怪罪” 福至心灵的，李老头抖出一句：“大人们心思明镜，只要咱说清楚，断然不会怪罪咱的” “当时二嫂不在家，不知道衙差过来，不知道家里将烤制的事上禀，将商户带进家门这也不是二嫂有意的，只希望大人们不要怪罪！”眼珠子转了几圈的秦望舒，怎么瞧都像在说反话。 听着妯娌与公爹的一来一往，在看到李大姑的满脸担忧，都不用李婆子什么脸色了，张氏心头升起一股晾意来，眼神不自禁就转向两人。 就见前头才说收购的果子都用这办法烤制出来的两人，眼神复杂。 张氏不知这么个烘烤的办法怎么会引起大人们的关注，让秦望舒如此忧虑，两人却心思明镜，知道其中厉害，可要为了肉干而放弃自己的利益，却又做不到。 眼神一转，那人抬手，做了个礼：“既然无心买卖，那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扯着嘴角干巴巴的笑了下，李老头将人送出家门。 回头，他苦大仇深道：“我与村长去一趟县驻办” 第一百八十六章最坏 眼眸低垂，秦望舒长吐一声，不做声。 见公公离开，张氏越发紧张了。 磕巴的，她说：“我不知道家里要将这种事上禀” 瞧了眼头快落到肚脐眼的老娘，在看一眼完全没有办法了的弟妹，一根筋的李大姑还以为事情就是这么的复杂。 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落。 “家里一直都说不卖肉干，不卖肉干，二嫂却执意将人带来，知道家里没人，避嫌的将人带到我这里却对回来的爹娘不问不闻，只关心爹娘承不承你这个情” “现在，知道好心办坏事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知者不怪，而咱，没与你说现在去怪你是不是不可理喻？” 嘴里没说，但那委屈脸就是这么个意思，气得李大姑声音不由自主的曾大了许多：“衙差来时没有找到二嫂是咱的错，那二嫂不知会一声的将人带进家门，还是我的家门，这难道也是咱的错？” 家里没人，她不能将人带进家门，自然的就想到了孩子都在的隔壁，那里知道衙差来过，又怎么知道家里居然将烘烤的法子上禀了。 没心情去计较大姑子的埋怨责难，更没心情去神伤大姑子话里话外她的不孝，不敬，此刻的张氏只有一个想法。 “孩子她们爹会不会被连累？”见大姑姐不答，她转头看向妯娌：“弟妹，你觉得孩子她们爹会不会被连累？” 抬眼，秦望舒心头一叹。 要说张氏自私，她确实自私，为了家里不连累她，她想方设法的让家里卖肉干，到这时候想到的也只是她的男人，但要说她有多自私，这份自私又合情合理，符合人之常情。 而这事，也算可大可小。 在没有方老将军，没有白潭村男人的实用，没有小霸的情况下，这事县里大人应该会很重视，毕竟这灾年，想有个什么政绩不容易。 然，当李江两人跟了方老将军，白潭村男人又那么实用，还有小霸可能能利用，在加上粮食保收的情况下，这烘烤水果的事就是不能成功，也无大碍了。 李老头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村长更不可能不清楚，两人会去县驻办，都不过是不想让人有机会抓他们的任何把柄。 那两人，跑这么快，心思如何已经不言而喻，而张氏，不能为她的愚蠢，自私买单，也得让她付出点心力，让她以后不敢在自以为是。 “二哥是你男人也是爹的儿子，爹只会将事情揽在身上” 心头一个还好闪过，张氏噗通跪在了李婆子面前：“娘，媳妇真的不是故意的···” “行了，我有些累”不想听张氏毫无意义的忏悔，李婆子站起离开。 原地，张氏跪着期期艾艾，泪流满面。 没有劝她起来，更没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秦望舒在李婆子出门后跟着站起：“我去看看娘” 嘴唇翕动，想说我也去的李大姑一想自己嘴笨，转口道：“弟妹，你好好宽慰下娘，说不定那两衙差还没到县驻办呢” 囫囵点了下头，秦望舒离开。 片刻功夫，她来到老婆子帐篷外。 探头看进去，只见老婆子埋着头默默流泪。 说实话，李婆子这样的婆婆就是现代都难找，更不要说这种时代，能将她气到埋头哭，张氏也是人才。 “娘~”进去，偏坐在席子上，秦望舒小声道：“爹不会有事的” 闻言，听到声音收敛的李婆子楷了把脸，转头，看向小儿媳妇，并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的忧思。 “县里大人或许会不高兴，但怪罪下来的可能不大” “···若是那样，那两人还跑那么快” “那两人是不知我们还说了保收的事，更不知还有小霸” 让小儿媳妇这么一提点，李婆子顿时明白了老头子跟小儿媳妇那些嘴脸不过做戏给张氏瞧，顿时不在担心，同时，心里的无力也显露出来。 “也就半天时间的事”等老头子回来，她那里还会焦略。 心知肚明，秦望舒撇了下唇：“便是半天时间也好，总是一个教训” “唉~”瞎了眼了！ 扣眼珠子的心思都有了。 自己心里也有事，没在多说，秦望舒站起，说自己想睡一觉。 要去找小霸，晚上是没机会进山了，李婆子自然不会阻拦，而想起张氏，便是累了一天多的大姑娘她也狠着心让她在累会。 “你休息着，饿了就起来吃，那边的事不用管了，我晚饭时间过去换你三姐” 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情出来，秦望舒没多说，点了点头后就离开老婆子的帐篷，转进自己的。 一进帐篷，她便抱起小黑，在进入空间的那一刹那问道：“怎么样？” “你运气还不错”小黑说。 眨巴眨巴眼，怎么想都没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的秦望舒最后瞪着小黑。 与秦望舒四目相对，小黑并没接收到秦望舒的疑问，不过，秦望舒想知道什么它很清楚。 只听它道：“就是那些太阳黑子爆发” “也就是说这场干旱不会持续到明年秋天？”说着说着，嘴就裂开了，都没几个字，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大转换。 然而，事情从来都好似不愿太如她的意。 “此次太阳风暴太过强烈，严重影响了星球磁场，气候想要恢复正常，需要的时间不少” “······” 笑容就这么凝结在了秦望舒脸上。 相较秦望舒的失落，小黑明显的不意外。 “若不是原先那些黑子爆发，此次爆发会让这颗星球进入更加艰难的时刻，等到那些太阳黑子在爆发，你们面对的环境将会更加严峻，而大飞船，出问题的概率为百分之百，等到磁场稳定，收回能拆卸些零件” “···所以，我该高兴的？” “你确实应该高兴” “·····”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耷拉下脑壳，这茬算是过了。 不管她怎么咆哮，大飞船都不可能完好的飞回来，有些零件拆已经很不错了。 自我安慰过后，她懒洋洋的问：“你听到中午的事没有？” 十米都没有，怎么可能听不到。 小黑毫无情绪的问：“你想将我们送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又来了 “不是我想，是我不能再在明面上拥有你们，在这个世界，我是什么样的角色你们都明白” “任何世界，寻常人都无法与权力抗衡” 还以为要费很多唇舌，不想小黑连这种事都能理解，秦望舒不知该开心还是该苦笑了。 “你尽管让人用笼子将我们关起来，我们不吃不喝，迟早会让人主动放弃” 面对给自己出主意的小黑，秦望舒嘴角抽动，最后，她忍着问一声你们那系统到底是怎么设计的说：“在同一个地界上，你们只要回来，就会有人找来” “我们不想让人看到，还能有人瞧得见我们”明显的，小黑很看不起人类。 心道一句我的话都让你给说了的秦望舒，只能剪切掉多余语言。 “你们都很稀有，我想，你们最终会被送到康王那里，而这康王，据说最有可能继续皇位，我不参与皇权争夺，但也不想受到连累，我就想你们暂时留在他身边一下，若是听到什么不利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消息，能给个提示” “我们不过勘察机器”作为勘察机器，它们已经做了很多超出自我设定的事情了，居然还想让它们去做间谍。 秦望舒是不知道小黑是怎么想的，若是知道，又得问候一下它的系统。 于是，只听出小黑并不想做监视康王的事的秦望舒伤感的哽咽：“我知道啊，可是我完全没能力保护你们~” “你的心率正常” “呃？” “不需要作出自怨自哀的表情，说这样的话博取我的同情心” 心里一个成精的人工智能果然不好骗的秦望舒，收起满脸伤感：“我与你们不同，你们为帮助人类而生，我却因自己而存在，让我对素未谋面的人付出，我不介意，但让我对心有恶意的人无限付出，我却做不到。我能接受某人利用我争取名声与财富，但不想自己成为别人路上的绊脚石，我想活着，想好好的活着” “··不过是换个地方装懒猫而已”小黑说。 还在组织语言的秦望舒再次语塞。 盯着小黑许久，她实在忍不住：“你确定，你是勘探机器？” 小黑：“·····” “按理说，勘探机器除了勘探应该不会其他，为毛，你们啥都会？就是这种复杂的····”秦望舒都不知道该如何述说了。 瞅着秦望舒片刻，小黑一点也不骄傲的说：“只有充分理解人类，才成更好的帮助他们” “！！！”这也理解得太充分了些！ 仰天，这回秦望舒是真服气了。 让小黑给李江传讯，告诉他以后自己有什么事用小飞船给他传讯，秦望舒抱着小黑出了空间。 一把丢下小黑，也不催促它，秦望舒便倒头大睡。 与赤炼小霸联系过后，看着秦望舒手心，手背上伤痕的小黑又一次鄙视秦望舒的躯体。 ····· 累了一天一夜，秦望舒都准备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了，那想到，没多会居然就被吵醒。 想睡又被吵得睡不着，想起又有些不想起的秦望舒异常的烦躁。 翻身趴着用手挡住耳朵。 检测到秦望舒过于浮躁的气息，懒洋洋躺着的小黑开了口。 “你婆婆有心梗的征兆” 无言片刻，秦望舒一骨碌爬起，捞起一块头巾就将微散的发鬓包起。 三步并做两步的，没多会就出了家门，转到大姑姐家小院外。 此时，孩子们都挤在大姑姐的帐篷里，李大姑紧跟着手握锄头与六位身着灰白短褐汉子前的青亮稠衣背影对峙的李婆子，而张氏，依然保持着先前的端跪。 与闻声而来的杨婆子一行对视后，秦望舒进了草帘门。 从见到弟妹的身影，心就不慌了的李大姑，在一见杨家婆媳，心头更加有底气起来，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咱要卖就自己进京城卖，你们赶紧走” 因背后几个汉子而心不慌的中年，闻言，并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依然：“进京城你们不是一样要卖，既然要卖，为何就不能卖给在下？” 作为商人，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母女两对进来女人的依赖，说完这句，他转头便对上走近的秦望舒。 “你们若想进京，在下还可以带你们一程，你们都知道，现在路上并不太平，你们一行老的老，幼的幼，想跟上官府的押运队伍并不容易，到不如将肉干这些卖给在下，然后轻装简行的跟在下的队伍一路进京” “如今，京城里缺粮，在下可不是走这一趟，等到时，各位还可以跟着在下的队伍回来，一去一回，可谓安全无虞又清清爽爽” 不知是许婆子跟他说了她们是白潭村的，还是另一个收购商的多嘴，又或是李大姑几言驱赶的结果，但这人知道他们是白潭村人，并在知道的情况下想要以强硬的姿态购买她们的肉干，就足够说明他有不软的后台。 眼神一转，秦望舒对杨家大嫂道：“杨大嫂，劳烦你去请一下老财爷爷跟林叔，就说有人想买咱的肉干” 公公几人才跟李老头去了县驻办，这会子，能来的只有老财爷爷，可她这么说，林家就必须来一个人。 二话没说，杨大嫂点头离开，没多会就将老财爷爷及其关婆子，关二婶跟林婆子请来了。 短短一小段路上将事情给解释了，几人进到李大姑家时什么都没问。 听到秦望舒叫人，心里就有数了的中年，见到老财爷爷几人，时态度更加软和了一分。 “老人家，在下是来买肉干的” 老财爷爷没应声，只是看向秦望舒。 就是没有张氏，他们这肉干想要多留几天恐怕都不容易了，许家一行在府城卖肉干的事应该吸引了很多注目，而今又让人知道他们几家还有肉干。 方才，他们商量过了，若是来人出得起足够的价钱，那就将它卖了，省的天天有人来。 他们是不怕与人交涉，就怕来一个底气足的，钱给不上去，他们却不得不卖。 不得不说，他们这运气真心坏得让人忧心，话才说没多会，强买的人就来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价 接收到老财爷爷的眼神，并不怀疑李老头会隐瞒村长他们张氏的事的秦望舒开门见山：“如今咱晒着田，过两天就要下种，这去京城的事，怕是得许久之后，那时候老板你还来不来咱先不说，但到那时，这肉干绝对不会只是二三两的价钱” 二三两已经让人意外了，这一开口还是二三两之上的价钱，不得不说，秦望舒给人留下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印象。 当然，这个价钱并没有吓唬到人。 只见他面不改色的说：“想来这位小娘子是探听了下京城的物价了” “物价倒是没有探听到，只是进山的时间不短，从山里动物的日渐稀少瞧出了点门道，京城，人更多，如今附近山里的动物怕是更少了” 一句话，中年对秦望舒的目光就不同了。 山里的动物一般人不敢肖想，向他们这样的人家却轻而易举，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来第二次，更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这样吧，在下就给小娘子三两银子一斤的价钱，同时也许诺各位，只要去京城便捎带各位一程，不过，各位必须将这果干同时卖与在下” 都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说之后有没有依靠到这人的机会，但他想要购买肉干的决心显而易见。 故作沉吟了会，秦望舒片头看向老财爷爷“老财爷爷觉得如何” 开价与成交价可以天差地别，不意外李老四媳妇的二三两开价，老财爷爷却意外这人的三两还价。 这价钱，就是想他都没想过。 昨天早上不过觉得在过半年一年的，肉干就算不卖到二两银子一斤，也能卖到一两五钱。 到时候能跟上市面上粮食的价钱，不至于卖得便宜，买得贵。 结果，时间没过去，银子去嗖嗖往上涨。 “咱几家一向同进退，你瞧着办吧”主要是他不敢开价，怕这苹果干喊便宜了。 当然，他更知道这苹果干是不卖不行。 心里同时震撼有钱人的世界与有权人的态度的老财爷爷，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然而，说出的声调依然有些颤抖。 对此，那中年心照不宣，而秦望舒，又一次扛起讹人的旗帜··开价。 “五两一斤，不二价”一个苹果就有一斤上下，这苹果甜，糖分重，两个果子就能烤制一斤左右。 然，人家只买过果子，那里知道这苹果这么实称，又连三两银子的肉干都买得起，那里会嫌五两的苹果干贵。 果然，五两的价钱并没有吓唬到人，只见他眼皮低垂片刻，抬手。 背后，最左边的大汉低头：“奴才这就去取称” 直挺挺的，张氏眼都不会眨了。 三两银子一斤的肉干已经让她无法呼吸，这五两一斤的苹果干就简直堪比鬼手，呼吸都要停止了。 与她相比，李婆子，李大姑还有老财爷爷，杨婆子，林婆子她们并没好多少。 肉干都不用算了，这苹果干就得卖多少钱····真有机会去京城买地了。 “怎么样？”秦望舒转头问大家。 一时间，无人回答。 笑着，秦望舒又问：“各家的果子都烤得怎么样？” “我家的在两三个时辰能全部烤好”杨婆子举手呐呐的说。 闻声，中年蹙眉，而老财爷爷回过神来：“我家的至少还得今晚过后” “我家的已经好了”林婆子因心里的一个数字，话都差点说不清楚。 好在，也算见过世面了。 李老四卖野猪时，她们家就分了两百八十两，对于银子，她已经没那么眼皮子浅了，不然，这会绝对得晕。 没因几人而觉得窘迫，秦望舒只是回头看了眼，估摸大姑姐的这些还得一两个时辰，便道：“先过称，有多少算多少，若是各位能等到明天早上，那便等到明天早上” 想了想，中年道：“在下待会得赶回府城，不过，会留几个人手，会尽量将你们的果干带走” 人是真的忙，留下姓名地址，称了肉干，烤出来的果干，算清银钱，人就走了，门前只留下八个个汉子跟两张板车。 村长，李老头几人回来时，天已经黑了，瞧见家门口的板车跟板车上睡着的汉子，心一紧，忙不迭的就往里闯，连经过的关家，林家都没注意。 没见到多余的人，几人目光这齐齐落在满当当的架子上。 很明显，这些果子不是先前那些，太过新鲜像是才烤上的。 “老头子~”见人回来，李婆子难掩喜色的迎上前，在自家老头子的眼神询问里，她说：“肉干跟烤好的果子干都卖了，村长家跟这些老财叔家的，人家也等着” 一句话就将事情点出来的李婆子回手就张罗几人：“栗子窝窝，大家将就着吃点” 因损坏的苹果两天没进干粮的几人，对肉干心里都基本有数，而因相信秦望舒，都不觉得大家会吃亏，听李婆子这么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也坐了过去。 一两个栗子馍馍的事，人家也已经做好，吃了嘴也短不了··在老李家面前已经没嘴了，那里还能短。 “就不与弟妹客气了”村长说。 笑笑，李婆子给几人倒来凉白开。 已经因接近两百两的损失，气都提不起来的张氏，见公爹不开口，心思难耐，想了又想后弱弱的走过来：“爹~” “咳咳咳~”让张氏这声爹喊得一骨碌，将口里的馍馍梗下喉咙的李老头连连呛咳。 撩眼瞧了眼脸色败坏，气息孱弱的张氏，村长一个白眼往外翻，撇头，直接不看她。 同时，又一次庆幸自家三个儿媳妇虽没多少本事，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没有张氏这么又作又装。 不然，他得直接气死，那里能像李老头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落牙和血吞。 都没料到张氏会这么的亟不可待，又都料到她会有如此嘴脸，对于张氏的开口，李婆子意外也不意外。 冷眼的，她就这么看着。 接连喝了一碗水才平息过来，李老头废话都没多一句的说道：“全看小霸，小霸若是顺利的送到大人面前，这事便不追究了，若是不然，咱得当一个作践食物的罪名” 第一百八十九章时运不济 心里有数，所以不担心的秦望舒闻声，蹙眉。 而张氏，她完全不在意这罪名是什么，更不管县太爷怎么会又想起小霸，只在意这罪名最后会不会成立，顿时，满眼祈求的看向秦望舒：“弟妹~” 不怀疑她下一秒就会跪下去，秦望舒连看都不看她。 估摸到小儿媳妇的不解，李老头推过空碗，让李婆子在给倒碗水。 嘴上，他则说：“咱这运气实在好，过去时正遇到急急出门的县太爷，一听咱的话，大人他便大发雷霆，若不是因为小霸，咱都回不来了” 遇到正出门的县太爷，这运气确实好，可一听他们的话就发火，这运气就不太行了。 果然，这年景想立功太困难，好在，他们去得及时，若是在去晚些，与县太爷错过，导致不理想的情况发生，她们便是不被问罪怕是都要喝上一壶。 秦望舒沉眉思索，张氏便以为她不想舍弃小霸，期期艾艾，摇摇欲坠：“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家里怎么会面临如此的境地，都怪我好心办坏事···” “多谢弟妹款待，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一口喝干净碗里的水，拿起馍馍，村长一副不想在这瞧好戏的嘴脸站起。 尴尬的，林旺拿起馍馍跟着起来，关老头与关老二也点头后跟着离开。 都丢脸丢习惯了的李老头老神在在的继续吃着馍馍，直到吃饱他才站起：“小霸跟小黑是许老头去告的密，今天中午时的衙差就是因它们而来，老四媳妇为了家里，一早就决定将小霸，小黑送出去，你，不过让县太爷找了一个收拾咱的借口而已，你不用如此自责” 含着泪，张氏楞楞看着李老头，心里，她只有一句又是秦氏惹的祸。 没在去看老二家的，李老头带着孩子们离开。 顿了片刻，李婆子出声：“老二家的，老四家的，你们都去休息吧，小春，你也先去睡” 只用添炭，翻转，一个人基本能应付，大姑娘明天又要与小儿媳妇她们一起进山，李婆子撵着几人。 瞧了瞧没二话的妯娌，在看一眼点头的大姑姐，张氏挤出一句：“怎么能让娘一个人辛苦” “不多，一个人就应付得来”不过是翻串时紧张点，相比她这张脸，她宁可一个人守着火塘：“都累了一天了，你过去吧，我一把年纪的瞌睡少” 累是不觉得累，舒服却确实有点不舒服，然而，张氏却没有离开，说着自己也不是很累，果子干最多半夜就能好，她开始添柴。 见她一副拖着病体却又不敢休息的摸样，老婆子眼一转直接不看人，心想着你愿做就让你做，正好，我可以烙饼子，转身就去调面糊。 在李婆子烙出一半饼子时，关三婶过来了，说着辛苦两人的话便开始帮忙烙饼，在饼子烙好后便劝着两人去休息。 眼瞧着果干就要好了，李婆子含笑说了就没多会，等弄完一起休息拒绝了关三婶，直到半夜时分，全部苹果串都烤制好。 一串串的，将烤好的苹果送到关家，这时，林家帮忙烤的已经收工，关家的还要一会。 说了几句话，李婆子与林婆子，张氏几人回家休息，关家继续烤制，直到未时左右。 第二天，秦望舒起来时门口的板车已经离开，没多会，那两衙差便来了。 背上干粮和水，抱起小黑，一行人就在各色的目光注视里离开，下午，在深山终于瞧见小霸的身影。 当然，这不过是秦望舒交代的，而小霸跟到山边就离开也是她交代的。 都说她不是两货的主人，怎么能说什么是什么，当然要多做些戏来让人看，而村长几人也十分有心，一个劲说的都是小霸的好与不好。 它能吓唬野兽，也能给身在深山的她们提供点滴讯息，可谓很好，不好就是它虽然很据灵性但完全不会听话，飞那都看它的心意，停那也是它的意愿，都不怕这两人回头找许老头或白潭村其他人对质。 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百闻不如一见。 亲眼所见后，那里还会相信别人吹嘘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心怀不轨的人吹嘘的。 当然，这不会听人话的畜牲才让人喜欢，若是会听人话，那可就成精了，敢喜欢的人就不多了。 于是，进进出出的三天，大家背着的水和干粮都快没有时，接收到自家小儿媳妇暗示的李老头提议：“毕竟是畜生，不爱人多的地方，这里，差不多是它能到的极限了，若不，咱做个笼子，将它直接抬出去” 瞧见小霸的个头，这心里就有些忌惮的两人一听，都觉得法子不错。 进进出出三天，他们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没敢想将它装进笼子抬走这样简单的办法。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法子不是他们提出的。 “听闻有灵性的动物会记仇，若是一次不能将它关好，下回这么都不可能在抓得住它” 闻声，村长连连点头：“大人说都不错，畜牲也是有记性的，小霸就更是，不然，它也不可能在山林里见到秦氏就不离开，更不会来到山边就不走，我们必须要将笼子做牢实了，更得保证它不怀疑的进入笼子” “它挺爱玩的，说不得瞧见笼子自己就钻进去瞧瞧了”秦望舒弱弱的说了一句。 “那时它差点将张氏摔死，还真有可能因没见过笼子而好奇钻进去”李老头深有所感的附和，村长更是连连点头：“可能，真有可能” 没敢奢想笼子做好，它乖乖的钻进去，两人心头却因这几句话而没去怀疑，笼子做好后跟着秦望舒进入笼子的小霸，其实是很听话的。 心头聚都因两人的忽略而放松的几人盯着小霸，看在秦望舒艰难的转身，出了笼子。 “快，快栓起来，栓紧些”激动的，两人压着声音的指挥关二叔跟李老头，而这时，发现秦望舒离开了笼子，自己则张不开翅膀的小霸暴躁起来。 鸣叫着，它扑腾着起了。 眼睁睁看着木笼因小霸的蹦跶而晃动，两人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好在，最终它都没将笼子蹦跶散架。 第一百九十章如此敷衍 抬头看了眼天色，两人商量着趁夜回去，而为了不让老头子们拖沓时间，两人也加入负重行列。 一上肩，所有人都升起一句惊叹：“好轻” 宽一米五，长两米，高一米五，完全小臂粗木材栓出来的木框至少得四百斤，现在，加上小霸，居然没觉得多重！ 闻声，秦望舒默。 忘记它们徒有其表了。 就在秦望舒想该怎么解释小霸的重量时，村长一声叹息出来：“都说飞鸟的骨头是空的，看来是真的” “小霸个头这么大，若实打实，怕是有两三百斤，两三百的重量，它这么宽的翅膀怕是也带不上天，这话怕是真的了”关老头附和。 对于百十来斤都轻轻松松的壮汉来说，这不过百的重量确实算轻的，而对于李老头他们这种常年劳作，时常背负重物的人来说就更是，两人眼神交流过后便始催促。 收起心思，一行人抹黑出山，更是连夜赶路，在第二天午后，终于来到安县县驻办。 一直牵挂着大鹰的县太爷，因实验的菜花有了明显的做荚趋势，心情舒畅，闻讯，疾步而来。 “好家伙~真是个好家伙”面对笼子里大鹰的张牙舞爪，他笑不可遏。 终于，在看够时转向伏跪的几人：“谁，是它的主人？” 瞧到这年纪没比李老头小多少的县太爷，秦望舒心头一句难怪。 都这把年纪了还只是个县官，难怪什么机会都不想放过，而她们，真是倒霉，一次又一次的往人跟前撞。 心里腹诽着，端端跪着的秦望舒脸上没有什么紧张感，在县太爷问谁是主人时，故意压低着声音显露出些许的紧张与不安。 “回大人，民妇虽承蒙它关照，但不敢以它的主人自居” 眼神落在低垂着的头颅上，县太爷沉吟良久，而后问道：“你可知它的主人是谁？” “以往，它每年都会出现在民妇的院落一段时间，这次却留在山里的时间颇多，民妇想着，若是它先前有主人，现在应该也没有了，不然，不会在民妇身边这么久” 听罢，县太爷又是一阵无声，然后将眼神转向北五花大绑的黑猫上。 纯黑的猫不是没有，在多数为狸花猫的情况下，黑猫，白猫都显得稀有。 一只纯黑的猫已经很吸引人，在再加上它绝无仅有的幽蓝瞳孔，若没有身边的大鹰，若不是因为那个怀疑，这猫会更吸引人。 当今后宫里的那位特比喜欢猫。 心思浮转，他道：“大鹰与黑猫都不是俗禽，若是留在你身边，难保它门意外绝迹，本官便留下它们，好好喂养，争取让它们多存活于世些时间” 这话若是一般人来说，李大姑肯定跳起来说咱会饿死，它们却不会，偏，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是县太爷说的，李大姑就是心中鄙夷也不敢发表，而秦望舒，料想到县太爷会找借口将抢夺说得合情合理，却因没料到县太爷居然这么敷衍了事，嘴角没忍住抽了下。 同时，她也更加明白了一个事实。 普通人，衙役，厢军眼里的机会，在真正的官员眼里，并不一定是。 白潭村汉子，撑死也不过是高普通人一等而已。 心思回转，不过瞬息之间，下一秒她感激不尽道：“有大人教养，那是它们的福气” 眼神回到小霸身上，县太爷并没对这句话进行辩驳。 良久，在秦望舒以为他是否在思考奖励她们些什么时，县太爷摆手：“你们回吧” 磕了头，村长带着几人离开，因水早上就喝完了，大家都一个早上没喝水，他直接带着人往江边去。 这时，江边人不少，喝了水，他什么话都没说，而秦望舒，被干得喉咙冒火的秦望舒，什么嫌弃膈应都没了，咕嘟咕嘟就连喝一气。 将各自的葫芦灌满，一行人忍着咕咕叫的肚子沿江而下。 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帐篷前。 坐在门口的老财爷爷一直眺望着路边，在远远瞧见一群人时，忙不迭出声。 终于听到人回来了的关婆子连忙将栗子馍馍端出来，将杂碎汤端上火塘。 “快，快进去吃饭”还没到跟前，老财爷爷便招揽着几人。 一般情况下，与谁做事这饭就该谁家供，李老头自然回绝：“家里应该也准备着” “前几天倒是准备着的，今天可没有”知道大家是什么心理，老财爷爷也没有隐瞒：“你媳妇与村长媳妇，林家大儿媳妇，我家老三媳妇她们几人去城里了，家里就小夏那丫头看着小的” “去城里？” 几个当家的齐齐问出。 没有立即回答，老财爷爷只是转背：“先进来，吃包在说” “李老弟，村长，林老弟，你们就别推辞了，都饿得不行，赶紧进来吧”一边一个，关老头就将李老头跟村长扯上，见他这样，关老二也拉上林旺，回头并招呼秦望舒与李大姑。 自然的，秦望舒跟李大姑只能跟上脚步。 此时，关婆子与关二婶已经将碗筷摆开。 手里有了点钱，几家人又都不是那种死要钱的，这肉干，苹果干，卖的时候都心照不宣的悄悄留了点，而怕几家人不好意思开口，在留饭时，想要给劳累几天的人补一补的关婆子就只煮了杂碎。 相比肉干，这杂碎更能让几家人接受。 笑意盎然的，关婆子回头：“馍馍微凉，正好下口，杂碎汤凉的不好吃，得等一会会” “都先吃着”关老头没给李老头，村长几人说话的时间，夹着馍馍就往个人的碗里放，配合着他，关婆子也给秦望舒跟李大姑递筷子：“没外人，你们也一块坐下，这几天可累你们了” “多亏了关叔，村长叔，林叔他们帮忙，也累他们了”说着，接过筷子，秦望舒跟李大姑坐下。 闻言，关婆子埋怨：“你们一家就是这点不好，别人一点小事你们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给别人在多的，却又不当回事” 就是许老头，柯婆子那些，都承了老李家多少，更何况是他们几家，对于老李家，便是付出在多，她都不觉得过分。 见篓子空了，关二婶连忙来拿篓子，在捡一篓过来，嘴角，她淡笑着：“多吃点，做得多，不用担心不够吃” 第一百九十一章想法 在关婆子，关二婶跟关老头的殷殷照顾之下，几人都吃得肚圆，而怕影响几人吃饭，老财爷爷一直没开口，直到几人歇碗。 “怎么样？” 有李老四他媳妇出马，这小霸肯定会被送到县太爷手里，他问怎么样，不过是想知道县太爷什么个态度而已。 这点，在座的都清楚，而对于县太爷的态度，几人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也都还在琢磨。 于是，村长看向秦望舒。 “你觉得怎么样？” 低垂着眼眸，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粗碗，秦望舒缓声说：“不是很理想” 众人无言。 他们也这么觉得，只是有些想不通。 没有抬头，秦望舒只是在各人又开始琢磨时说道：“如果说这运送粮食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些人，那等事情结束，村里人怎么都会落点功劳···” “如果京城并没有青城府的奇迹，这押运粮食的队伍会越来越庞大，到时候参与的壮丁会越来越多，说不准这运送粮食之事会演变成徭役”没等秦望舒说完，被她这么一提醒便想明白的村长抢过话来，在一番推演后眉头紧锁。 “府城，县里的人员编制都是有数的，相比府城，各县衙差的帮侍，咱们村的人并没什么优点” 就算不演变成徭役，这参与的百姓多了，这功劳就不可能连片而来，择优的可能更多，而择优论功，他们村的怎么都抢不过有关系的。 “村长的意思是，咱们村的可能什么好都捞不到？”林旺叔语调急慌，明显的有点不能接受。 瞅一眼村长，在看一眼脸色也很不好的李老头，关家兄弟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嘴里虽然常说孩子们能洗涤掉私逃的罪名就好，但没有谁是不希望孩子们有个好前途的，特别是在家里有了点积蓄，稚童们学习的积极性很高时。 到底活了一把年纪，失望并没在老财爷爷脸上停留多久，只听他道：“孩子们因什么而外出，我们该时刻记着” 闻言，秦望舒抬起头来，看着老财爷爷，含笑道：“那天，我与那收购商说，进京城才是最大的红利” “不管对谁来说，见识永远都是不够的，而对于我们这样的农家人来说，便是能进一趟京城都是好的，更不要说他们得来来去去不知多少回” 眼神一亮，老财爷爷笑容回到脸上：“与军官交到打多了，以后在一般人面前，不会在无私无畏，而有了勇气，便是做市井货郎都能走出条路来” “货郎~”关老头差点让口水呛到。 对于自家老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也不是说货郎不好，而是这走商是除掉从军之外第一不安全的出路。 想到别人口里他们村汉子的勇猛，在想着几个儿媳妇对儿子们的赞扬，村长心头的郁结散开：“有把子力气，胆儿又肥，又不怕生人了，这走商还真是适合” “听说，走商挺挣钱的”有儿子挣钱，就有孙子出人头地。 林旺叔突然发现这走商比在县衙，府衙当差更有钱途。 当然，若是几家的青年们能一起做走商，那就更好了。 嘴随心动，嘚吧嘚的，林旺叔就将心头话给说了出来，而他这一开口，顿时得到老财叔与村长的共同打气。 就在几人说到以后就走京城到青城府这条线路时，秦望舒不得不出声：“不管做什么，那都是灾情结束后的事，现在，咱要做的是心里有准备，手里有粮食” “心里，咱早有准备，手里粮食虽然不多了，但胜在有钱，回头，官方开售，咱就去抢，不说多的，至少要屯够吃到明年秋的”话语一转，村长便说。 闻言，林旺叔道：“要不是怕带不走，我都想将身上的钱全买了，实在是害怕没东西可吃的日子了” 想到饿肚子的时候，关二叔不由自主的一抖，同时觉得自己方才升起的想法很有必要：“灾情明年秋怕是都结束不了，如今七月末，该涨水的时候，要不，想想办法，先送点粮食去京城？” 该涨水的时候江水却依旧迅速下降，这绝对不是好兆头，这茬粮能不能收都是问题，而那神迹，能维持多久更不知道，若是时间不长，便是现在有商人将粮食运往各地，他们再次启程时，都不知还能不能买到。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小霸没了，便是没吃的也无法在进山。 别说，关二叔这提议还真是让人心动。 转头，村长看着秦望舒道：“如果府衙大批运粮，咱显得无关紧要，那么，是不是代表咱可以跟着青城府的商人送批粮食去京城” 扫眼眼神聚亮，都十分心动的几人，秦望舒摇头：“如果，自始至终都不出差错，咱就是来回倒卖，现在就开始做走商，都没问题，但如果出个什么，还正好出在咱们村人的队伍里，这就难说以后了，大人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得千万小心，才不会在出事后给人更多的指正机会” 事实上，这个万一不管她们在哪里都避免不了，只要出问题，只要有人想要推脱，白潭村就是最合适的。 先前那么说，一是为了不让人将府城里的神迹往她身上想，二是因为当时的府城禁止青城府人离开，她又不知能用飞船，离太远不方便她操作。 现在，没人有神迹与她有关的念头，就是李老头，李婆子都没这方面的想法，按理说，确实可以先过去储存些粮食，但，这一路到京城要二十几天，又不放心让老头，老婆子们去，这最后只会落到她们这群女人身上。 带女人出门的事，她一次就怕了，根本就不想在来一次，当时那样想要培养大家的心理，现在也没有了。 当然，若是能让她一个人出门，那就另说了。 在大家各种脸色眼神变化时，秦望舒语气一转：“不管是我爹跟各位叔婶跑一趟京城，还是各位嫂子弟妹与我一道，这都太吸引人，能不能开到路引都是问题，但如果，是我回娘家，并在娘家住段时间，这就不会引起人注意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就这么办 刚还想杨家，关家，林家的人不适合去京城储存粮食，他们老李家的人却极适合，到时只管说自家储存着的就好，这会一听小儿媳妇这话，李老头更是深觉可以。 然而，听罢后村长却道：“且不说没有路引你怎么离开，就说若真到了那天，租你房屋的人还不得被找出来” “所以，我们得做周全了，这府城里的房子一定要租，至于我离开的事，当然要偷偷来，而粮食，自然也要藏在人少的地方，京城外有不少小村庄，若是能找到无人的，那就更好了”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不然，就张氏都能将她坑死。 她懒得跟不知所谓的人计较，想帮几家人却也不想给人有在害自己的机会。 都没有多寻思，听了开头的村长再一次摇头：“府城里房屋很难租到，便是租到了，你人不在还是会给人留把柄” “院子，房间什么的倒是真难租了，但很多铺面空着，若是位置不好点的铺面，租金可能还会便宜很多，而房子都租了，这人当然也要在里头”神秘兮兮的沉吟片刻，秦望舒这才说出自己的主意。 听罢，李老头先是沉思，而后点头：“小夏毕竟是孩子，确实也会贪玩” 众人：“······” 这是小夏贪不贪玩的问题吗！ 让两个女人住铺子里就算了，居然还想让细哥媳妇顶替。 在村长等人的不可置信里，秦望舒抬手用袖子遮住鼻翼之下：“没人会凑着去看一个小妇人，在让翠儿出门时都戴个斗笠，蒙着脸，遇到隔壁开店的人时，小夏在故意喊几声四嫂，那小夏跟她四嫂躲城里不出来的事不就实锤了？” 很不合礼数的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女子半响，村长偏头看向李老头。 只见，李老头嘴角笑意难掩：“我家老四卖了四头老虎的事众所皆知，老四媳妇有钱租门面” 无言的瞪了李老头一阵，村长收回目光：“就算府城里的问题解决了，老四媳妇过江也是问题” “现在是问题，不久之后应该就不是问题了，那么多商人前来，还怕没有青城府的想挣一笔，到时候，就算这桥修不起来，这江上的船应该会不少，偷偷过去不会是难事”想到空间石里快烂的苹果，秦望舒低垂下眉眼：“为了证明我真的很懒，我应该明天就带小夏进城” 心一跳，李老头拍板：“这事关乎着大家，不能有差错，就这么定了” 村长瞪着李老头良久，很想问李老头一声这么个小媳妇出门你都不担心，当然，他更想说老李家为了大家，如此牺牲，让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心里也同时矛盾纠缠，最终，老财爷爷还是偏向秦望舒的能力：“老四媳妇，你找铺面时只管找人多的，这租铺面的钱，咱几家一起分担” “对，只管找人多的，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林旺忙不迭点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李老哥，这钱，我们必须大家一起出，同样的，老四媳妇进京的一切开销，咱也得拼够了” 知道大家的心意，李老头也就没与大家推辞，问了问这几天的情况，知道收购商已经离开，李老头站起。 都几天没回家了，林旺，村长都说着多谢，一起离开。 一路经过林家，村长姑娘家跟村长家，李大姑家，秦望舒一路跟在家的婆子媳妇打招呼，等终于回到自己家，终于瞧见一排排蹲着的孩子。 聚精会神写着字的孩子们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齐齐回头，下一瞬就见二丫飞奔向李四婶。 “四婶~我娘要死了”哭着，小丫头含糊的说着，抱着秦望舒的大腿。 正酝酿出泪意的李小姑嘴一瘪，眼神看向自己老爹，然后，她又慢了一步，只见大侄女飞也似的跑向自家老爹。 “爷~” 莫名的，秦望舒看向李大丫。 二丫不懂事，大丫却不同，大丫都哭成这样，难道张氏真的要死了吗！ 在这一刻，秦望舒没去想自己的能量晶石能不能救张氏，只想，她若是死了，她倒是能更好的教两孩子了。 于是，当李小姑说张氏生病了，病得快死了，娘带她去看了时，居然升起股失望，差点没说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张氏想死可能不太容易来。 拿起小木棍，几家的孩子依次喊人离开，片刻功夫，小院子里就只剩下老李家一家人。 怎么想都不信几天功夫张氏居然就病得要死，李大姑惊疑开口：“我们出门时不是好好的，这才几天” 心头想着老财叔怎么没说，又一想张氏的病可能不简单，老财叔才会给他留面子没提，李老头脸色更加凝重。 噘着嘴，看了眼两侄女，见两人是说不清楚了，小夏说道：“你们出门那天，她就懒洋洋的，之后那天就起不来了，伺候了她两天，娘觉着不能拖，只能请各家婶子，嫂子将她推去府城找大夫” 人不在眼前，去府城看看又不实际，安慰了两孩子，李老头就忙碌起来。 张氏这一病，明显有些让老婆子慌手脚，家里不止没水了，就是孩子们的衣衫都没洗。 让小姑子带着几个孩子，秦望舒背着一篓脏衣衫跟李大姑去了江边。 心头焦略，李大姑也就没心思说话，两人配合着洗完衣裳就赶紧回家，而这时，太阳都快落了，李婆子她们却不见踪影。 “先吃吧”瞧着一个个眼睛红肿的，李老头抬起栗子粥，顺嘴说道：“虽然分家了，但咱还是一家人，你们奶奶，手头有钱，只要能买到药，咱就一定要想办法将你们娘治好” 没钱时只能祈求老天，现在身上有钱了，哪里还能让人由着病痛折磨，只要能买到药材，不管多少代价，都必须将老二媳妇保住。 不得不说，李老头真的是个好人，连这样的话都敢说。 只要有钱，只要有药，就一定要治。 这样的话便是她来的那个时代也有不少人说不出口，他却说得真诚。 可惜，现在想在青城府买药，很不容易，张氏的病来得如此汹涌，想治好可怕不容易。 转眼看向闻声露出笑脸的大丫，二丫，秦望舒内心挣扎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装病的张氏 “二嫂手里有好几百两银子，能治的哪里需要别人出钱”没心没肺的，李大姑就在秦望舒纠结时说出这么一句。 “·····” 李老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嘴角差点没翘起来的秦望舒，使劲咬着唇。 严重怀疑大姑姐是故意的····故意说张氏已经无药可治。 明显，李大姑并没发现自己这句话的不妥，不然，她也不会在老父亲的瞪视里接着说。 “老四分的就有一百多快两百，二哥那段时间进进出怎么都凑出两百五来，分家时十几两，在加上卖肉干的一百二，苹果干的一百七十五，都不用细数，随便加一加就是五百多，五百多两的药能将她吃成药人” 对于这么不会说话且一根筋的大姑娘，李老头完全无语了。 死咬着牙，秦望舒悄悄放下手，紧紧的掐着大腿，就怕自己笑出声，而大丫，瞠目看着自家大姑，寻思，娘那么有钱，应该不会病死。 二丫懵懂却已经知数，听到自家娘有五百多两银子，娘就快病死这一念头都在她脑海淡化了，慢慢的，嘴角越咧越开，最后，嘴都差点没笑歪。 一个劲的，她问自家姐姐：“能让娘给我们买个绒花吗？宋家村的小福妞戴的那种？” “绒花？！”秦望舒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见她如此，李老头抬眼，无声询问。 定了下神，秦望舒道：“绒花，用细铜，银，或金丝将丝线联排夹住，剪短，搅出后压制成各种花瓣，花叶，花蕊形状，然后将其拼接，组装出来的仿真花之一，这绒花，及其讲就，丝线，铜丝，手艺这些稍微不合规格点，就做不成型” “历来，这绒花价钱都极其昂贵，数量又稀少，一般富户想得一朵都不容易，而它与上次在集市上的那些花瓶，小几，屏风完全不同，轻巧便携又价格不菲，落下的可能极小” 好拿，又贵重的簪花，确实与大件难运的家什不同。 这样的贵重物品，出现在集市还真不是好兆头。 凝眉，李老头说道：“待会我去宋家村那边走走，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就别进城了” 听到自家四婶头头是道的说绒花，忍不住想问一声四婶会不会做的李二丫被自家姐姐一扯，话没能说出。 已经知事的李大丫本意不过是不让妹妹在大人说话时插嘴，却没想到四婶接着会说出这样的话，而爷爷听后也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 顿时，她决定，以后都不带妹妹与宋家村的小福妞玩了。 孩子们听着大人的话，能懂的不多，李大姑却不同，依稀的，她听出了点意思。 “弟妹若是不能去府城····” “小春~” 屋外一声叫唤传来，李大姑的话音被打断，听出声音来自老母亲，李大姑立即放下碗筷往外走，而同样与她一起听出声音的李老，秦望舒，孩子们，聚都放下碗筷往外跑。 见人都出了家门，才到村长家门前的李婆子回头：“嫂子，妹子，今天累你们了” 仰躺在板车上，一脸的憔悴寡白的张氏弱弱坐起，有气无力的在李婆子后开口。 “多谢各位大娘婶子···” “你病着，就别多说了”打断张氏的感激之言，杨婆子笑对着走到面前的秦望舒：“没几步路了，就交给你们了” 知道杨家，关家跟林家都做好了饭，秦望舒也就没假兮兮的邀请人，只是真挚道谢。 摆着手，各家的婆子，媳妇们相继转身，与迎出来的家人进了各家的门。 “小春”收回目光，示意着，李婆子让大姑娘来推板车，扯开准备爬板车的二丫。 视线从板车上的二嫂身上收回，李大姑眉头紧蹙的推动板车。 进了家门，直接在自家二嫂帐篷前将板车停下，李大姑转背打算背人。 “她们大姑，我能走”张氏撑着手慢慢向板车边缘移动，整个过程无处不显示孱弱，气若游丝等一系列形容病弱之人的形态。 先还升起过病死正好心理的李大姑，哪里看得过去，二话不说就将人扯到背上，背进帐篷。 见人真的快挂了，秦望舒内心的纠结也消失了，转身她便拿起板车上的药包与药壶。 “娘，药怎么熬煮？” 嘴皮翕动，最终，李婆子说：“三碗水煎至一碗” 顾不上吃饭，秦望舒清洗了药壶就准备煎药，然而，当她将药包打开，看到一堆枯叶，心里又是一阵煎熬。 若是李婆子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她正好可以将晶石放进来，若是李婆子知道，那用完全找不出第二样的枯叶来给张氏吃，李婆子是个什么意思。 有些不信李婆子会心怀恶意，又拿不准她知不知道药包里的情况，秦望舒不由看了过去。 接连两碗栗子粥下肚，让肚皮终于安静下来的李婆子抬眼就捕捉到了小儿媳妇探究的目光。 心头一句她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站起。 见老婆子站起，李老头抬眼，孩子们停筷。 “我吃饱了，你们吃着，我去换老四媳妇” “娘，你坐着，我去换弟妹”连忙扒拉的李大姑边吃边道。 “不早了，你吃玩就带孩子过去，这药，你不用管”说罢，李婆子走到火塘便蹲下。 不远的距离，几句话完全落在秦望舒耳里，这下，她不得不打消将晶石放进药包的打算。 “那娘你来”将药包递给李婆子，秦望舒准备站起。 “这是车前草，寻常时候，剌伤，有痰，腹胀，咱都会去田间地头找它回来包扎，煮水”小声的，李婆子说。 闻言，秦望舒有些不懂老婆子的意思了。 将整包的车前草倒进药壶，李婆子微微靠近，声音更小道：“大夫说她没病” “？！” “大夫说，她脉息规律不见异样，脸色虽然苍白但不见病色，会出现说不出话来，提不起劲来的主要原因是饿狠了，喝两副车前草，她应该就会有食欲，能吃，她这病就会好” 老半天，秦望舒才消化了张氏装病这一事实。 同时，也再次为李婆子的老好感叹。 人家都装病了，你还不拆穿，居然还这么帮她藏着噎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打击 见小儿媳妇脸色复杂，眼眸转动，李婆子还以为她猜到什么了。 低叹一声后说道：“以往只觉得她小气，没想到居然能小气成这样，居然眼红别人将自己饿成这副模样” 回想今天那老大夫望闻问切后不可思议的眼神与自己这几天来的焦略，后悔，李婆子这脸色就更不好了。 “就因为别人多她点钱，她便这么作，若是说白了，还不知她怎么闹，咱就当没这回事，让她自己忍不住吃东西” 还在想，张氏眼红的人是不是自己，便听到李婆子的下一句，不由自主的，秦望舒道：“那可不是多她点，是多很多” “·····”李婆子瞪眼，语噎。 “不说之前山里进出的，就说那天卖肉干，苹果干的就是一大笔”心头各家的数字转了一圈，秦望舒笑了起来：“就是夏至姐的都差不多比她多出千两更别说三姐手里的，其它人家的” 杨夏至，村长家的大姑娘，灾情严重时被婆家赶回娘家借粮食，因没借到而直接被撵出家门，不得不与娘家一起逃难的可怜人。 张氏，一直觉着杨夏至艰难，被婆家赶出来，娘家又不帮衬，相比吃了老娘许多时候的李大姑，她可谓婆家靠不到，娘家靠不住。 结果，一个她瞧不起的人手里的钱都比她多，还比她多出来千两，她能不呕死才怪。 幸灾乐祸的笑了会，秦望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娘，那天看病的钱是你给的还是她给的？” 李婆子眼神飘忽两下，垂头。 不用说了，这钱保证是老婆子给的。 心头怎么都觉得自己拿着大家的钱去补贴张氏有些过分，僵着脸，李婆子又抬起头来：“虽然如今药价贵得离谱，但也不过八两银子而已” 七两银子还不过，还而已，秦望舒都不知该不该说婆婆豪横了。 被小儿媳妇定眼看着，李婆子更加心虚，嘴里也就没把的往外蹦：“都是车前草，以前一文钱都不需要，挖哪里的还得看好不好入不入眼，现在居然要一两银子一副，这诊费更是贵得吓人，把个脉居然就要一两银子，这病真是看不起了，这最便宜的药都这么贵，其它药谁家吃得起，若是我那天有个什么，我死都不去糟蹋银子···” “娘~乱说什么呢~”不说她乌鸦嘴，就说她这话的意思，也太双标了。 对于这么双标的婆婆，秦望舒又一次感慨自己的好运，同时，也更加不喜张氏起来。 “这药我来熬，娘你带孩子休息去把，我会看着它不让它糊锅，也会时刻注意药汁，绝对不会让它干了”就怕老婆子不放心自己，秦望舒捡过火塘边的碗，表示自己随时会倒来看，然后又说：“我爹有不少话与你说呢” 都安全回来了，事情多半是办好了，对于小霸的事，李婆子倒是不操心，而对于他们的进山，她更是没超过心。 然而，出门的人没让她担心，在家的张氏却累得她精疲力尽，现在，还真有些抬不起眼皮。 心想着不过车前草，就是熬坏了也能喝，李婆子没在推辞，只是道：“你先去吃粥，吃饱在来看着火” 深知老婆子是个什么性格，秦望舒没在说什么，快速的喝了粥，与小姑子一起洗了碗，然后就蹲在火塘便看着老头带着大房四个儿子，李婆子带着李小姑跟大丫，二丫进了帐篷。 张氏装成那样，李婆子自然不会让孩子去打扰她，而张氏一个人在帐篷里，这让秦望舒怎么能放过机会。 于是，当秦望舒将药端进张氏帐篷，并看着张氏喝了药躺下后，她很没眼力见的坐下，眼睛就着微弱的小火把到此瞧。 “二嫂这帐篷可真宽，虽然与我的比不了，但比三姐的却宽多了”目光定在蓝框，麻袋堆放的角落，她好似不自觉的说道：“大姐那边就是卖了一千七百多两的银子，还有不少东西，二嫂这边···二嫂，你卖了多少钱来着？” 先说张氏帐篷宽敞，在说她动心少，然后说李大姑卖了多少钱，各家卖了多少钱，又说那天还好她带人回来让她产生了危机感，怕家里有肉干的事被人盯上而不得不卖肉干，并卖了个好价钱，最后一家家数着各家的进出帐，将老财爷爷家八千多两直接说成万两，并终结自己乃几家人里最穷。 落得个几家里最穷名号的秦望舒脸上没有半点没钱人的羞赧，而位于倒数第二没钱的张氏却红了眼眶。 盯着目光熠熠，口沫横飞，大有要在自己帐篷坐一晚上的妯娌，张氏一口气差点没噎过去。 终于，拍顺了气，对上满眼你这是怎么了的妯娌，张氏忍无可忍：“弟妹，你怪我带人来买肉干，我知道，你不情愿为我熬药我也知道，可在我病痛时来如此打击我，你这是何居心？” “打击？”秦望舒眨巴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看着这样的秦望舒，张氏更加气愤，喘息声都大了起来：“明知道我深处病痛之中，却来说这些话，不是打击是什么？” 气若游丝，话都差点说不完全，断断续续的，还真有些林妹妹的即视感。 对于一个不甚好看，没有任何妆容又强行装出病弱美人神态的农家妇女，差点没为张氏的表演点赞，内心却直接给她颁发座小金人的秦望舒低眉敛目。 “二嫂，我是贪嘴些，但有钱能买到更好吃的，为了能多卖点钱，我让爹娘慢慢卖肉干有什么错，我知道二嫂一直都对我有成见，可是，对于我都吃腻味的肉干，我真没什么不舍得的，我只是想多卖点钱而已，能多卖点钱不好吗？” 就怕张氏不知道她的肉干比别人家少卖了多少，秦望舒搓着手一副很委屈的摸样。 “如果我们家有肉干的事没有传出去，等家里地种了，咱可以将肉干背去京城，那时候可能就不是三两一斤，而是三两一条了” “虽然我是有些怪二嫂的多事，害得家里少卖了许多钱，可二嫂到底是二嫂，二嫂那么多肉干只卖得一百二十两，心里已经很难过了，我不该与二嫂计较，可二嫂还要误会我，我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老姜出手 一个在婆家几十文钱都拿不出来的时候计划去京城的人，她不怀疑她想去京城的心，也就是不怀疑，这气更不顺了。 若是去了京城，她得多卖多少银子····可恶，可恶啊，这秦氏就是故意来气她的，她就是故意来报复她的。 “你~你~” 一句你出去，接连说了几个你都没你出来，而看着呼吸急促随时想要晕倒的张氏，秦望舒夸张的靠近她，并强行将她扶平躺。 “二嫂，你可别激动，这汤药可不能白吃了，一两银子一副呢，你要是气急攻心，噎过去了，这药就白吃了，现在药材这么贵，下回可不知得多少钱”后知后觉似的，说罢她哦了一声又道：“还能不能买到都不知道，要是买不到了，你可就只能这么拖下去了，我听闻农家人总会被一点点病痛拖死···” “出··去~”奋力憋出两字，张氏抖着手指指着帐篷门口。 顿住口的秦望舒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在回头，然后抿着唇千般可怜，万般委屈的瞅着张氏，那欲哭还休的神情气得张氏差点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出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大声爆吼出来，然后被口水呛到的她一连串的空咳，仿佛想将肺给咳出来。 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咳得泪珠子只掉，秦望舒抬手擦拭了下眼角，弱弱说着站起：“都怪我不好，都怪我，若是我不惹二嫂生气，二嫂就不会这么难受，我看我还是出去吧，不然二嫂被我给气死了，大丫，二丫该怎么办，我对她们在好也不过婶婶，那里抵得过当娘的” 边说，秦望舒边将药碗抬起，走到门口后，她一个转身回来，将插在石头堆间的小火把带走：“二嫂，你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睡醒就没事了” 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是睡一觉就别醒来，张氏只觉得肺更疼了，而出了帐篷，听着帐篷里急促的呼吸干咳，秦望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白莲花谁不会装，比气人，我恐怕比你强’ 以前懒得跟她计较，听她挑唆只觉得无聊，看着她装只觉得可笑，现在，小黑，小霸不在，家里的事她能做的不多，正好无聊，今后，就看谁更会装。 不打算在无视张氏的秦望舒清洗了药碗，灭了火把便回了自己帐篷，她不知道，一直不放心没睡着的李婆子在张氏剧烈咳嗽时起身出来过，在听见她故作可怜的声音时停下了脚步，然后在她委屈万分的学张氏说话时毅然转身，而后，嘴角含笑的睡了。 一夜好眠，当然就心情舒畅，第二天一早，李婆子不只炸了油，煎了鸡蛋，还炸了碗小鱼干。 被煎鸡蛋的油蛋香气馋醒了的秦望舒，吸嗦了几口香气后，听着蓦然响起的吃饭了，看着芦苇席顶她一阵好笑。 姜果然是老的辣。 老婆子看来也不打算被动受敌了。 不想错过任何好戏，整理好衣衫，梳好头她便出了帐篷。 此刻，太阳刚刚升起，孩子们却都已经起了，带着孩子们，李老头端坐饭桌前，桌上，饭菜已经摆好却不见李婆子身影。 眼神瞟向张氏的帐篷，只见草帘们还在微微摇晃。 明显，她给张氏送饭去了 “四嫂，你这么早就起了？”不可思议的，李小姑问道。 收回目光，秦望舒一阵无语。 这话，听得她很不好意思啊！ 还好，大家都习惯了，她的脸皮又够厚。 见自家四嫂转过目光盯着自己，完全忘记瞧见鸡蛋时只想卖钱的李小姑连忙说：“吃炒鸡蛋，小鱼干，好多油，你快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都还没吃就一脸满足，秦望舒顿觉好笑，应声：“知道了” 快速打水，漱口洗脸，转背，李婆子从张氏的帐篷出来，与进帐篷的低眉沉目不同，出了帐篷的她满眼笑意。 “老四家的，先吃着，我给你炸个鸡蛋” 桌上已经有鸡蛋了，现在又没有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秦望舒自觉不用麻烦。 “娘，这不是有了吗？” “那是碎鸡蛋，我给你炸个荷包蛋，你爱吃荷包蛋”说着，李婆子的眼仁往张氏帐篷瞧了眼。 顿时，秦望舒明白，笑着，她道：“谢谢娘~若是可以，能多炸一个吗？” 笑着，李婆子没有回话，只是将刚退出灶膛的柴火又送进灶膛，转身从帐篷里取出四颗鸡蛋。 不一会，逐渐淡下来的油香味又浓郁起来，滋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着一阵的蛋香升起。 端着盛放着半碗碎鸡蛋的碗过来，秦望舒等着李婆子的荷包蛋。 瞧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的油，秦望舒意有所指：“娘，你这么舍得放油，别将下田的，过路的人给馋过来” 在这么缺油水的时候烧油烟，还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好在，她们家是白潭村的最后一家，这位置又多坷垃石，很难开地，导致离她们村柯家最近的麦地都在二三十米外，更不要说离她家后墙最近的麦地有六十米左右，前门过百米才是上山的小路，山上的人这会多半已经进山了，这会便是油烟散发开去能闻到的人也不多。 不然，这会她们家附近应该有不少闻香的人了，这香味，就是她都受不了。 顺着小儿媳妇的眼神看向自家小院背后，远远瞧见正往麦地浇水的人影，蓦然想起昨天晚上老头子的交代，李婆子道：“那块就是小福妞家的地，他们家三代就出了这么一丫头，特别稀罕，那绒花便是小福妞他小叔给她带回来的，听她家老婆子说，她那大儿子专门倒卖旧东西，可有本事了，家里的几个兄弟都跟着他做事，钱大把大把的挣” 倒卖旧东西的人不少，但有多少人是真的倒卖旧东西就无人可知。 不过，他是不是真的倒卖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附近会出现这么一家人，就够了。 “娘，往后，多小心点” 李婆子收回目光：“这我跟你们爹知道，倒是你，一定要小心，烤不完没关系，坏了，烂了，扔掉就是，一定不要引人注意” 第一百九十六章狠不下心啊 看了眼张氏帐篷，李婆子将炸好的鸡蛋铲起，滋啦啦又下一个“我与你爹空间石里有不少柴火，你三姐那边也有不少，估计够用了” “昨天晚上，你爹连夜栓架子，大小接连栓出来三个，咱这边这个不动，你三姐那边的两个你们可以一起带走，到时，烤不出来的可以晒着，好就要，不好就扔” 两人加起来上万斤的问题苹果，不说那些好的，就这些急着烤的都要用不少柴火，好在，当时就是柴火都备得多，现在正好。 当然，她也知道轻重，所以，并不强调两孩子一定要将问题苹果都烤出来，都不能出问题的话。 就着锅边，让老婆子将熟透的鸡蛋铲起，在下锅一颗，秦望舒说出自己本来的打算：“那时来府城，瞧见不少门面关着，背巷里，便是整条关着门的都有，我就去找那种，租的时候叨咕几句让大家都过去，直接组几间” “联排挨着的，我将左右两家的都租过来，白天不点火，晚上半夜才来烧，早上就将火给灭了，便是有人闻道味道找过来，小夏我俩也能将架子给收起来” 找不到东西，怀疑也没用，这倒是个好主意。 “就这么着吧，能多烤点果干出来，这房租就出来了” “如今府城房租贵，但咱的果干更贵，卖百十斤果干，怎么都能租三家门面了” 下了狠心的李婆子听到这百十斤果干，心不由抽疼，然而，她更知道家里不能加工，山里不能去了，为了以后，这房又不能不租，只能忍着心痛。 同时，也思考起时刻防贼跟一劳永逸来。 目光再次从张氏的帐篷上收回，李婆子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低叹一声，将第三颗鸡蛋出锅，磕下第四颗。 因小儿媳妇的提醒，李婆子没有在将油留在锅里，在鸡蛋都出锅后直接掏空了火塘，熄了火，并用小碗将油舀出，锅里倒上点水盖上锅盖等着中午就着这点油水煮粥。 这时，秦望舒已经将其中两颗鸡蛋夹成三份，分别放进大朗四兄弟以及大丫姐妹的碗里。 另两颗夹成两半，李老头，李婆子，李小姑与自己，一人一半。 早已经习惯来自四嫂，四婶的各种加菜，孩子们笑不拢嘴的道谢，而原本的炒鸡蛋，谁都没在动，都一致决定留到中午吃。 在院子里热闹满足的吃着早饭时，身处满屋子蛋香，油香帐篷的张氏不停吞咽口水，眼睛盯着席边两小碗纠结。 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了，之前也不想吃，就算老婆子送到口边，她也张不开嘴。 昨天晚上也不知老婆子怎么回事，居然没给她端吃的，一整天就喝了那一碗药苦的她口冒酸水汤药，她十分不舒服，又加上被气狠了，喝了药都睡不着，而越是睡不着，她越发不舒服。 半夜时分，她出门喝了一瓢水，本想冲一下口里的苦酸，压一下肚子，谁知道凉水下肚整个肚子都闹腾起来，前几天感觉不到的饿，昨天晚上感觉到了，便是前几天没跑的茅房，昨天晚上也跑了。 闹腾了一宿，想着今天应该就好了，谁知眼都还没合，老婆子就又端药来。 相比妯娌，老婆子不知好了多少，不只给端了一大碗温热水，让她能将满口苦味冲淡，还给炸了两鸡蛋，一小半碗的小鱼干，说大夫交代的，她得好好补着。 家里没有鸡蛋，这鸡蛋是分家那天妯娌捡的，老婆子跟大丫说有一百多颗呢。 前几天，老婆子天天给她蒸蛋羹，她负着气，咽不下粥粮，却将蛋羹全吃了。 现在，她却在张不了这个口。 昨天晚上，妯娌话里话外就是想要提点她，让她记得她们是分了家的，记得将看病的钱拿出来。 当时，她没听出来，这一晚上她若还想不清楚，那她这年纪就白活了。 她这个人争气，若不是没机会，绝对不会让老婆子给药钱，更从来没想过赖过去，可夜都没过，就让妯娌来提醒，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今天这鸡蛋，小鱼干更是不想吃。 然而，这蛋香实在太馋人了，馋得她口水都管不住的往外冒。 吸嗦····明明知道自己与弟妹不对付，却拿她的鸡蛋来给自己补身子，给自己吃了却又跟弟妹说，老婆子这是故意让秦氏来恶心自己，还是想要挑拨她们之间本就不算好的关系？！ 越忍着，香味越是往鼻子里钻，严重怀疑老婆子是故意来收拾自己的张氏转背继续忍饿，心里，她不停对自己说，睡一下，睡一下就没感觉了，却更加睡不着。 良久后，气愤的，她掀开被单。 在张氏忍不住颤颤巍巍的出门喝水时，秦望舒跟李小姑已经在隔壁接收了老婆子，李老头跟李大姑的所有库存柴火，在秦望舒跟李小夏拒绝了各家递来的银票，告别了来送行的大家，戴上村长一家今天一早跑了好几个村才找买到的破斗笠，背着满满当当一背篓出门时，这边吃了两荷包蛋，又嚼了鱼干却更加想吃东西的张氏，无奈的她只能顶着几家孩子的探索目光，再次走出帐篷。 于是，送走了小儿媳妇的老两口，回来就见蹲在火堆边的二儿媳妇，一脸慈爱的看着搅着栗子粥的大丫。 “老二家的” 李婆子关心的凑过来，瞧见陶锅里快要冒泡的栗子粥，顿时明白那两碗要有效果了，同时也对那一两银子一副的车前草少了点心疼。 车前草如今也不好找，老二媳妇若是不需要，正好可以给老四媳妇留着，她，空间石里东西多，吃起来又没个节制。 弱弱抬头，见婆婆眼神闪烁，张氏顿觉难看。 低头，满脸羞赧的张氏艰难开口：“这汤药可能太刮油了，和了汤药后我有些觉得饿~~” “先不是与你说了，大夫交代要多给你补补，这药汤寡人，你回屋等着，我给你在炸两鸡蛋来，这两天都吃油炸的，你的多吃点油才行”也不问早上那两你吃了没，李婆子只是说着转身，准备拿鸡蛋。 第一百九十七章张氏操作失败 很想有志气的说一声我不吃她的东西的张氏，脑子里只有早上的蛋香，刚才的满足，含在口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在老婆子拿着鸡蛋端着还没凝固的一小碗油过来时，她小声道：“回头，我会将钱算给娘” 居高临下看着垂头扒拉着柴火，哪哪都表现出不知所措的老二媳妇，在扫一眼比二媳妇更像大人的大丫，李婆子心里一句，一把年纪还装小姑娘，也只有她好意思，嘴上说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挑拨柴火的手顿了顿，张氏话语里更添三分委屈：“在是一家人也是分了家的，而弟妹一向喜欢吃鸡蛋，若是知道我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鸡蛋吃了，心里得多难受” 真心想问一句，便是那么金贵的果子你都不知吃了多少，你弟妹怎么可能在乎几个鸡蛋的李婆子，最终没出声，然而，她不开口，张氏那心思就更乱了，更加觉得这婆媳两在唱大戏，一个白脸对她好，一个黑脸与她计较。 翻来覆去的，婆媳两将她当猴儿耍着玩。 于是，心头千千万万个念头的她争气道：“我这就将娘垫付的银子拿来··” 啪·啪·，咵··· “娘~”大丫惊慌失措的声音，吸引了不远处蹲着写字的所有孩子的目光。 因几天没好好吃，又天天长吁短叹消耗精神，体力，这一猛然发力，张氏顿时晕眩，眼前漆黑一片，头重脚轻的她差点没扑进火塘，好在，李婆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住。 然而，人是救下了，她手里的俩鸡蛋与油碗都脱手而出。 “你小心点，我又没跟你讨银子”忍着一把将人推进火塘满足她的李婆子，心都快滴血了。 六十五文，还很难买的鸡蛋就这么摔了俩。都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一斤的油就这么洒了一小碗····至少四五两的量啊！！！都是钱啊！！！ 晕眩过后站稳的张氏，因听出了老婆子的不耐烦，恼怒，顺眼瞧去，就见干硬的泥地上两团鲜黄，白花花的蛋壳四分五裂。 心头一咯噔，因某个想法转头的它就瞧见同样躺在地上的油碗。 因是粗陶，很是厚实，碗并没有破损，但碗里的油，已经全部贡献给大地了。 身子一僵，她急忙辩解：“娘，媳妇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给人多说一句的机会，一听到这带着哭腔的声调心就烦得想杀人的李婆子放手，蹲下试图挽救。 可惜，清理干净了石坷垃，泥土也被踩得梆梆硬，但毕竟是泥土，蛋液就算能拿起来也不能要了，倒是蛋黄能掏起来，也勉强算干净，而油，都没凉透，这么一洒，全吧叽到地上了，摸，能摸到，扣也能扣起来，但吃，只能连土一块了。 忍着心头的火气，一手捧着两蛋黄，一手挥舞着干柴棍，三两下的，用干柴棍将油沁土挑进火塘，打着不能让你吃也得让你闻着心理的她回身又将蛋壳，蛋液全都弄进火堆。 闻着蓦然升起的焦油香，在看着婆婆转身去洗蛋黄，洗干净蛋黄又进帐篷，张氏紧紧咬着唇瓣，死死掐着手心。 眼睁睁看着娘亲打碎鸡蛋，打翻油碗，大丫眼泪直落。 家里在有，这得来也是不容易的，听大朗说，那天四婶为了多给家里找几窝鸡蛋，上上下下的翻找，这才发现苹果，而同样为了能让家里能多捡点苹果，她跟小姑都被人打伤。 四婶捡回来的鸡蛋四婶都还没吃到就下了娘的肚子，她不想吃可以直说，为什么要如此浪费。 心头也有泡泪想流一下的张氏委屈极了，听到身边传来的抽泣声不由更烦，偏头看去，在瞧见陶锅里的栗子翻出黑烟时就更是了。 “不就两鸡蛋，老娘还摔不起···啊~唔唔~” “！！！”眼泪都给吓没了的大丫隔着火塘看着面容狰狞，使劲吹手掌又得顾及肩膀的娘亲。 装好锄头，镰刀，等着老婆子将老二媳妇伺候了出门的李老头闻声抬眼，一脸扭曲，而因打碎鸡蛋，打翻油碗而一直盯着二婶，二舅母，自家娘的孩子们齐齐张大嘴巴。 心里，孩子们只有一个想法，二婶，二舅母，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鸡蛋，粮食的得罪她了吗？不想吃可也不再，为什么要这么浪费？ 因大丫停止搅拌浓稠的栗子粥，导致栗子粥糊锅，咕嘟咕嘟丁锅冒黑烟而忙不迭弯腰搅拌栗子粥的张氏，这次悲催了，一步上前就踩在婆婆随手丢的柴块上，一个不稳就向前扑。 因没有李婆子在身边，这次，她不仅按翻了陶锅，将陶锅里的栗子粥泼了一手一袖，还压塌了火塘，若不是当时垒火塘时用了心，垒得结石。 这会，绝对不是手被烫到，压垮火塘一角摔躺在地，使得手掌脱臼这么简单的局面，而是整个人趴在火塘上做烧烤的样子。 “怎么回事~？！”闻声跑出来的李婆子问出话的同时，眼睛也落到了倒地的张氏身上，顿时，一头，一脸的问号飞驰。 她都不在了，她还装给谁看？！ 老头子吗？ 转头，李婆子不由想知道自家老头是个什么反应，却见，自家老头子的脸色比吃了大便还难看，而那明显瞠大的眼除了惊讶不见忧心。 心头一个嘿嘿，你装也得人懂，李婆子很想转回帐篷，一天天的瞧她作妖也很累。 然而，人家都倒在地上抽搐了，还嚎成这样，你还转身，还是在孩子们面前，这不是在做负面教育吗！ 无奈的，李婆子硬着头皮，走过去将人扶起：“老二····” 媳妇两字，因瞧清楚了那只被大力掐着的手，难得露出的手指而卡在了喉咙里。 那没糊到栗子面的手指尖都发紫了。 不可思议的，她看向老二媳妇的脸。 一个人，在装也不可能如此狠得了心，至少，这过去快十年的时间，她就没瞧见她作出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心头，众多想法纷沓而来又急急远去，最终，李婆子得出一个操作失败的结果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老婆子的隐藏技能 被婆婆强硬拉起并没有减缓任何疼痛感的张氏，看着自己糊满栗子面的手心，手背以及开始发紫的手指尖，害怕极了。 太疼了，她的手真的太疼了，疼的让她有种想要砍了它的冲动，而更让她心慌的是，这手，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因麻子媳妇的腿，关家孙媳妇的手臂受到不少冲击的张氏，徒然升起一种手要废了的恐惧感。 “娘~大夫，大夫~”心头闪过还好自己有钱，看得起大夫，买得起药材，她着急忙慌的看向婆婆。 没发现二儿媳妇手掌呈奇异姿势的李婆子很想说不就被烫了下，泡个冷水，淋点童子尿就完事，却被张氏惊恐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的问出：“除了手，那里还不舒服” 已经被手上的刺痛痛得快失去理智了，张氏那里还能说出什么，只是一边抽噎，一边往外走。 被动扶着人的李婆子见张氏这么急切，想了想后让老头推板车，顺口也就喊着大姑娘。 李婆子叫大姑娘的声音太大，一边留在家里看孩子的杨婆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出来瞧一眼，正巧就看见浑身狼狈，踉跄着往板车上爬的张氏。 顿时眼抽。 这张氏，这一天天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因李婆子心急，怕自己听不明白大夫的交待，让她帮忙听一耳朵而听出张氏装病，对张氏没病却弄得自己一副快死样十分佩服的杨婆子，实在看不过去了，夸着脸就走了出来。 “张氏，你也出身农家，也没金贵命，这一天天折腾人是不想过日子了吗？” 还沉浸在自己的手会怎么样恐惧里的张氏，根本就听不进去杨婆子的话，倒是杨婆子，话说完了也瞧清楚了张氏以着奇怪姿势翻僵的手。 “脱臼了？！”她不自觉嘀咕出声，同时也想着这回倒是冤枉她了。 交待老头看好孩子们，说自己熟门熟路找大夫方便的李婆子闻声回头，目光下落。 在发现老二家的手指撑开，手掌微微外翻后，确定。 脱臼了。 下一秒，她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动作，一个巧劲将张氏的手掌掰顺了。 “！！！” 瞠目结舌的，李大姑以及杨婆子半天都没反应。 端着一只手的张氏下意识动作后，心惊胆战的发现，手指会动了，手腕也会转了，手掌上，只余烫伤的刺痛，没有脱臼的胀痛了。 无言的，张氏盯着自己的手：“！！！” 这大夫，还要不要看？！ 在张氏极力说服自己，这手虽然能动了，烫伤却很严重，还是得去看一下以防万一时， 发现女人们奇怪的静宜，李老头走过来：“怎么了？” “我帮老二媳妇将手给接好了”下巴点了点老二媳妇托起的手掌，看着她不自觉活动的手指，心想，这会不用进城了吧？ 直到这时才知道老二媳妇要看大夫是因为脱臼的李老头，这被她一番操作弄得快糊了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栗子粥叮着烫，得快点泡冷水，不然，水泡就要起大了” “那个媳妇没被烫过，待会泡泡水，淋点童子尿就好了”李婆子过来人似的说。 对于烫伤淋童子尿这事深信不疑的李老头转身：“我去找几个小子” 别的没有童子尿他们老李家想要多少有多少，刚想跟老头子说让男娃们都尿一下，却不想被自家大姑娘一扯，顿时，到口的话噎住了，眼神也转了回来。 好不容易的，李大姑终于回过神来。 于是，她激动的扯了自家老娘，然后指着二嫂的手掌，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同样的，回过神来的杨婆子也是满眼好奇，至于当事人张氏，此刻一泡泪又盈满眼眶。 她不是烫了手指而是整只手，居然让她淋童子尿就行。 果然，媳妇永远都不过媳妇而已。 而她，更是不受两老待见，伤成这样居然都能被忽视。 这样的伤，若是落在妯娌身上，都不止两老个会急成什么样····她都不用动锅灶，烫伤与她根本就是无缘。 不知张氏心头又升起幽怨，李婆子在自家大姑娘不可思议的眼神里轻松说道：“我娘家小妹，你们那素未谋面的小姨母，出生时不足月，特别娇气，手脚动不动就脱臼，那时家里也没钱，那里能找大夫，没办法，只能试着帮她接，这时间一长，便是家头姐姐妹妹的都练就了一手接骨术” 正所谓熟能生巧，她这一手就是在无数次小妹的咒骂里练出来的。 难掩骄傲的，李婆子在大姑娘的崇拜，杨婆子的佩服目光里得瑟：“就这接骨术，我都可以做诊” “这也算是一门手艺，若是咱这离集市近些，你倒是可以去摆摊，家头的地，你家老头一个人都不够忙的”真心为李婆子有这么一技之长而高兴的杨婆子遗憾说。 因过往的经验，李婆子并不觉得自己去集市摆摊能挣钱，闻言，她直接摇头。 “农家人，若不是及其特别的，那一个不是会走路就帮家里干活的，那一个不是皮实得落墙都没定点事的，不说远了，就咱们村，在村里待了多少年，从没听说过谁家孩子脱臼过，而城头人，谁会相信咱这样的野路子，谁敢找咱这样的人来接骨” 太清楚农家人与城头人的不同，更明白城里人的自视甚高，杨婆子不由赞同：“这倒是啊！就咱，遇到了人家也不敢让咱动手” “可不就这回事”说道这里，李婆子不由想起一桩尘封旧事，就想与杨婆子说。 然而，心思才转到，一边板车上的老二媳妇却摔落板车，吓得她话都缩回去了：“老二媳妇~” 不过是想自己去府城看大夫而已，不过是下板车而已。 却又因腿软登空一下偏倒，想抓车板没抓住，倒是更让重心不稳直接脸着地的张氏，此刻的心情简直了。 同时，她更加坚定了去府城看大夫的想法。 药已经接连喝了两次，便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也不该出现更加虚弱的情况，那药，一定有问题，她得重新找大夫看看。 第一百九十九章府城出的大事 心思在一刹那形成，被三人合力扯起后，她顺势跟着婆婆大姑姐往回走，更是乖顺的任由老婆子帮她清理，泡水，淋童子尿。 当一切弄妥当的老婆子与老头子去了田里后，张氏慢吞吞的出帐篷，在孩子们不赞同的目光走向大灶，然后，不出预料的，打翻了药壶。 看清楚满罐药渣为何物，张氏顿时明白自己今天的饥饿到底怎么回事，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手忙脚乱的她根本就么发现自己直接摔了药壶，只想找出老婆子害她的证据。 于是，在所有孩子的谴责目光里，，她冲进老婆子的帐篷，找出药包，一包包打开，在确定全部都是车前草时，她冲回自己的帐篷，方开草席，挖出自己的存银。 “娘~”扯着颤巍巍出了门的娘亲，大丫泪目。 想着两孩子，张氏犹豫了片刻，然而，愤怒到底占了上峰。 “让开” “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让开~”强行的扯开大姑娘的手，张氏在孩子们的尾随中一路来到隔壁的宋家村。 不多会，她坐上板车，被三妇人推上了路。 原地，老李家大大小小的孩子目送着她的离去。 良久，在看不到人影时，大朗开口：“大丫，咱们是不是得去告诉爷奶一声？”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爷奶的大丫快哭晕了，而二丫，她满脑子只有方才自家娘亲的疾言厉色。 转眼看了眼表姐，潘香香背起小弟：“我们得快些，二舅母那摸样有些不对劲” 才没到田里多久，草都才挖了一觉就被飞驰而来的孩子们扯着回家的老两口好不容易从孩子的七嘴八舌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回帐篷看了下洒满地的药草，李婆子一句让她去吼得孩子们都不敢在出身。 “我去找大家，你收拾一下”李老头虎这张脸，跟被人千了八千两似的出了门。 在老李家请了杨家，关家，林家的人赶往府城找人时，先出门的秦望舒，李小姑已经走了一半路，在张氏颠颠颠得肚子唱空腔，觉得自己快饿死时，秦望舒与李小姑已经到了府城。 此时，府城门口架设起了关卡，十来个官差分工合作，进出的人们都被隔离在关卡两边。 “四嫂，这是在干什么？”瞧见这副场景，李小姑好奇的问。 背着点麦粒，几颗苹果做样子的秦望舒观察了一圈，带着她走向人群。 来到一群或背，或挑着柴禾的人背后，秦望舒拍拍垫脚往前瞅，背着一背柴禾的大娘，问：“大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能进城了吗？” 转头就见一带着破斗笠，眼睛以下还蒙着块布褪色旧青布，背后却背着个大背篓娇小身影大娘没回答，而是夸张的后退。 双眼含笑，秦望舒抬手扯下面巾，解释道：“太阳太大了，脸都给晒黑了” “四嫂，就说你这摸样奇怪吧”幸灾乐祸的，李小姑从秦望舒背后探出头来。 闻声，秦望舒故作生气的抬手敲她额头：“你知道什么呀，城头的贵女出门都带着斗笠遮太阳的” “你又不是城里人”李小姑撅嘴，摸样煞是可爱。 听着姑嫂两一来一往对话的大娘眼神终于卸下了防备，同时在秦望舒身上一扫，见那一身淡粉绣花衣裙，顿时明白了。 又是个不甘平凡的小媳妇。 “城里出了大事，你若不想惹麻烦，最好别蒙着脸”她好意提醒。 抬手掐小姑子脸颊的秦望舒闻声，目露惊奇，同时问：“什么大事让别人连太阳都不能遮啊？” 眼瞧着小媳妇的年纪不大，对于她这不懂事的话，大娘并不觉得奇怪，而对于她的不知更加不以为奇。 这青瓦江边可住着不少人，而许多都难得来府城。 顿时，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你许久没进府城了吧” “也没多久吧”忸怩的，秦望舒一副不想承认自己不怎么进府城的事实。 然而，她这一表现，大娘自动理解为虚荣。 没有继续戳破，大娘只是说道：“几天前，府城里一富商满门被灭，那死状，听说惨不忍睹，可这起命案都还没查清楚，昨天知府大人府里的五小姐出门又遇到了歹人，若非当时康王殿下正好路过····” 康王殿下是如何勇猛的擒拿住意图不轨的歹人的，她是怎么知道的，今天又是如何下令暂关城门，搜索歹徒同伙的，秦望舒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只有那富商家怎么会被灭门。 “大娘，你在说笑吗？这城里就是一般的人家都有看家护院的，这都富商了，怎么可能会被灭满门？” 对于小媳妇显露出来的不信，大娘也没不高兴，而对于她的怀疑她也不觉得没道理，只是，说不出个所以来的她强调：“怎么不可能了，咱们村每天都给梨花潭那边的富户家送柴禾，天天早上都进城，这城里出了什么，没有咱不知道的····” 吧啦吧啦的，大娘就说出这富商一家被全家毒死，一个个都脸色黑青，狰狞异常，而他们家，不止钱财被盗，就是小件些的家什用品都没落几件，更可怕的是，这些歹徒明目张胆的将东西运出来，邻里也都相信他们的话，以为富商一家准备前往京城。 不知是大娘的声音太过激昂，吸引了她的同村，还是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太过新奇，之见原本专心瞧前头的一中年妇女回过头来来。 “若让我说，还是因为这城里人太过薄情了，隔壁邻居的住着，若是在咱们村里，邻居要远行，怎么可能不送一下，这一进门，不是就知道邻居出事了吗？” “人家一百多口都被毒死了，谁若是进门，还不得一样样下场，到时邻居没看到，说不准倒是会将自家给连累上”另一跳着柴禾的矮个汉子回头，眼神一眼一眼的往说话的中年妇女脸上剜，顿时，中年妇女撇唇，不在说话。 看着两人这样，大娘好似习以为常，抬手挥了挥道：“你媳妇说的也不错啊，若非这城里人太过薄情，便是不上门瞧一眼也该知道这进出的不是这家人啊” 第二百章麻子媳妇做的好事 矮汉子面对大娘，态度好了许多，然而，对于自家媳妇与大娘的话，他依然不苟同。 “梨花潭那边都是府里的大富人家，那一家不是奴仆成群的，这样的人，就是自家的奴仆都不一定记得全，更何况是别人家的” 男人与女人在许多时候，观点都是不相同的，听着矮汉子说着，他身边一青年顿时回头，并满嘴赞同：“不说这隔壁邻居的知不知道旁边人家的奴仆，但就这户人家，两隔壁大门都离他们家几十米，别说只是死绝了，就是一把火烧下来，也不一定连累得到两边人家” “对对对，这些大户人家宽敞着”接连一句后，矮汉子话锋一转：“说道这，还得感谢那小公子，若非那小公子喊不开门，执意推门进去找好友，还不知道这一家人要暴尸到什么时候，更不知这些胆大包天的还会不会在祸害别人家” 说起这个问题，青年好似更加有兴趣，急急在矮汉子话落时说：“不说远了，就这知府大人家的小姐就肯定得遭殃，听闻，这小姐身姿绰约，美若天仙，这歹人面对这样的佳人····” 原本不过大娘一个人的声音，一会一个，一会又多一个，等秦望舒转背时，富商一家大小一百一十七口各个的死相，那小公子吓得几夜没合眼，隔壁邻居害怕得将家里粮食都倾倒了，不敢在吃，整天去府衙求大人明察抓捕。 知府家那小姐又是如何的貌美如花，康王殿下如何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大刀阔斧的封城搜捕歹人党羽，定着他们村柴禾，别村人蔬菜草料的富户家又得资源紧缺几天都知道了。 明白自己带着的是什么使命，更听明白了不少话语的李小姑回头几眼，确定没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拽拽自家四嫂：“四嫂，这下咱俩怎么办？” “怎么办！”秦望舒呢喃。 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回去就是了。 心思一转，她说：“咱去集市买几样东西，回头宿到江边你四哥的帐篷里去” “那里连个遮拦都没有，咱去那里还不如回家”她们现在出来可不止为了以后，还为了空间石里头的果子，若是去四哥他们以前的帐篷，那些果子就只能等着丢弃了。 小丫头想法简单，对于死了的富商一家除了同情在没有别的想法，对于康王殿下今天的封城举动更没多余的意见，但对自家的利益就不同了，这是关乎切身的，所以，在听了那么多后，唯一让她担心的只有现在自家的果子该怎么办。 秦望舒却不同，她在想这富商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是被报复的斩草除根还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被歹徒相中，这知府家小姐在这种时候出事，是凑巧了，还是有心设计的一场好戏，故意成就某人的英雄救美。 而他们家背后的小福妞家，她们家的叔伯有没有可能牵扯在这一桩案子里，她，是不是该注意一下。 心思飞转，回头看了眼依旧聚在城门口想要感动各位官差进城的人们，她得出一个结论。 世道并没有因为她的救济而朝着多好的方向发展，会借机发财攀升的人依旧会抓住机会。而小福妞家的叔伯，她还是弄清楚他们与这家富商有没有关系比较好。 不管怎么说，若是那家人真的有问题，挨着他们家总得更加小心。而抓捕歹徒，替富商一家找出凶手的事，她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并没有那么澎湃的正义感，觉得这种事得她来给死者一个交待。 “你四哥他们这里的帐篷离山不近，但我们两在这里进山会注意的人不多，相比在府城里小心翼翼的，山里咱可以放开了来” 有空间，她们就是没有小霸也敢进山，没有人，她们可以大胆的烤制。 相比进城，真是不知好了多少。 还以为四嫂是没有办法了，没想到这就是办法，李小姑顿时笑开，同时也想到另一个问题：“四嫂，上次你们来时买的那些东西是被麻子嫂子卖掉的” “被她卖掉的？”秦望舒惊讶。 这倒是意外。 还以为是没人时附近的人偷了的，没想到会是麻子媳妇动的。 想到那天的场景，李小姑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扯着自家四嫂就说。 “前天下午，许八嫂子说麻子嫂子手脚不干净，偷了她的肚兜，麻子嫂子说那肚兜是自己买的，然后许八扫便说麻子嫂子铜板都落不到一个那里来银子买肚兜，然后两人就掐了起来，最后一个攀咬一个的说出当时偷卖咱帐篷东西的细节来” 错愕于麻子媳妇连肚兜都偷的秦望舒听罢，很是无语，而李小姑说起当时更是没完没了，一路从府城门口讲到了集市。 最后，她总结：“四嫂，这次咱们用的东西千万不能留下，谁知道麻子嫂子还会不会过来” “咱两能落下什么？”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暗示小姑娘，她们买的，得统统带走。 会意，小姑娘小声道：“四嫂能多买就多买几个水缸，木桶实在不行，时间长了水味道不好” 抬手点了下小丫头额头，秦望舒没好气：“有东西存放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嫌味道不好” 调皮的吐吐舌头，见人多了，小丫头没在说话，只是手紧紧抓着自家四嫂，眼睛雷达似的到处瞧。 随便逛逛，秦望舒就发现集市里少了许多卖家具，旧物的摊子，相比上一次过来，收购商更加多了，一路问下来的菜价，青白菜叶又贵了十文，鸡鸭蛋不多，但因今天城里人出不来而都没生意，不过，价钱都直接上百文了，至于新麦根本就没有摆出来的，但各个收购商身边的板车都都不少货。 “四嫂，这物价涨得也太离谱了把”心疼早上吃了的鸡蛋的小丫头恨不得两口将吃下去的鸡蛋吐出来。 终于瞧见陶器摊子，小姑娘忙不迭喊人。 转头，秦望舒问道：“老伯，这缸，这锅，这盆都怎么卖？” 第二百零一章一婊掌天下 花了近七两银子，秦望舒买了两大两小水缸，两大两小汤锅，大小不同三个号的陶盆以及汤，菜碗各十，饭碗三十，汤匙十个，汤瓢五把。并花了两百一十文买了三斤小白菜叶，三百文买了对水桶，扁担，两白文的两木盆。 最后，还用了五百文请了两青年夫妻的板车，让人帮忙将东西运过去。 一顿捆绑，中青汉子指着特意留出来的位置对李小姑说：“小姑娘，你坐这” 完全没想自己要坐车的李小姑直接拉自家四嫂：“四嫂你坐” “行了，你上去，我走得起”笑着，秦望舒将小丫头推到板车前。 然而，小丫头却执意自己能走：“四嫂，这路我又不是没走过，我走起来比你厉害多了，你快些坐上去吧” 抬手掐着小姑娘的脸颊，秦望舒直接道：“我爱面子，不坐” 小姑娘：“······” 四嫂的面子真是在各个方面都不落啊！ 青年夫妻见此，不知是该让秦望舒坐上去，还是由着她们。 “大哥，我小妹不想坐就算了”说着，秦望舒扯着小姑娘往前走。 瞧她们都走出去好几步了，夫妻两连忙推动板车。 一路，行人不少，来来去去的还算热闹，慢慢的，秦望舒开始与他们聊天。 在知道两人是从府城里出来的，在府城里有一家传小铺，卖羊肉汤为生，因干旱买不到羊而没了生意又不会种田，只能出来给人做苦力。 而为了方便，他们与要了地的亲戚挤在一起住，城里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家里隔壁四邻的人家皆因食物问题而不得不出城，或每天进出城谋生后，与人要了她们如今的地址。 听闻想租自家的房屋，两夫妻都很是高兴，也因不知他们那样小巷里的铺面该怎么个价钱，更不知城门什么时候开，只能先给了地址，之后在谈。 “妹子，你放心，咱家一定会给你个公道价”下完东西，搓着手，妇人说。 秦望舒含笑：“那就先多谢嫂子了” 忙不迭摇头，夫妻只道大家有缘，并一个劲说等着秦望舒来找。 目送了两人，与小姑对视一眼，两人齐齐露齿。 “四嫂，咱运气真好” “那可不” 省了不少事呢。 暗腹一声，秦望舒扯着小姑娘转背。 如今门前没有老大夫了，北山又不允许往这边上，正前出去的集道也转了地方，从这里过路的人不多，方才，下东西时更是没人路过，大小水缸又是个套各的装的，能先将里头放的收起来。 “走，收你的东西去” 眼神聚亮，小姑娘欢快跟进帐篷。 没多会，帐篷里只剩下两大水缸，两木盆，水桶以及一小锅，出空间时，小姑娘笑得如偷了腥的小猫，见自家四嫂拿扁担，顿时去抬木盆与青菜。 此时，城府门口张氏躺在板车上，有气无力的眺望城门前，被她雇请来的三位婆娘，一位把着板车，两位去问情况。 一路急赶而来的李婆子一群，一来就瞧见路边的板车，那半躺半撑的张氏比城门口的人群更吸引他们的目光。 满头大汗的李婆子见人，积压在心底的火山在也压制不住，加快脚步，在张氏没发觉时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作，你闹，老婆子我任你由你，你装，你折磨人，老婆子也给你兜着面子不想让你难堪，在知道你装模作样的时候依旧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你，现在，你这是想怎么样？是要离了我老李家，还是想来告老婆子我对你不好？” 被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的张氏，在听到老婆子的声音时就知道，她与老李家今天要闹个不死不休了。 于是，当老婆子吼完，将上城门口看热闹的过路人吸引顿步时，她凄然而笑：“娘为了媳妇尽心竭力，媳妇只有感激的分” “感激？你的感激是作践老婆子开的药，还是不作声的请人送你离开家门，亦或是让人知道我老李家是怎么对不起你的？”本就气愤，在一见张氏这受虐小媳妇样，李婆子的火气更大：“你要作，今儿就让大家都瞧清楚，听明白，没得你见天一副老婆子对不起你虐待你的委屈摸样” 说话的声音不由的又增高了两分的李婆子，这摸样，活脱就是个虐待小媳妇的恶婆婆，而张氏，低眉敛目的，怎么瞧都是受气小媳妇。 “这老婆子真是可恶”有人说。 顿时，另一青年妇女附和：“瞧这模样，都不知道在家时得凶成什么样，这女人嫁到他们家也真是倒霉”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不放过，怕是得死了才得安宁，瞧，那手，居然肿成那样了！” 闻言，李老头脸黑，关婆子等人气成了河豚。 “不知道就别张嘴”关三婶大吒一声，她向来就不是忍气的。 抿唇，歪嘴的，妇人嘀咕：“说的又不是你” 恨恨的，关三婶就要与人好好说道。 杨婆子抬手一扯，直接拦住她。 接收到杨婆子的眼神，关三婶闭嘴，而杨婆子，直接站了出来，不过，她并不是跟陌生人争辩。 张氏怎么作，怎么闹的，没人瞧见，此刻，路人眼里看到的只有老婆子的豪横，张氏的病弱，而人心总是偏向弱者，不管这个打人的是婆婆还是丈夫，只要被施暴者足够懦弱，总会勾起别人的扶弱心里，而忽略某些天经地义的东西。 心头冷哼一句，张氏好高的手段，而李婆子，这是被气糊涂了，她走向张氏。 “李老二家的，不是做婶子的说你，你这几个月的各种闹腾已经闹得家头没个安生日子了，如今你们都分家了，你还依旧如此，可田地里你不管就算了，居然还装病不起，整天让你婆婆围着你伺候你” 有别于先前那句的责骂，杨婆子语调一转：“你婆婆不顾田地，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你，你不吃不喝弄得自己气弱体虚，你婆婆焦急的请我们送你进府城瞧大夫，便是大夫说你没病，只需回去多吃两顿，她也怕被拆穿的你难堪，咬牙求大夫给你开点起食欲的药材，想让你自己开口吃点东西，别熬坏了身子骨” 第二百零二章婊气要冲天 “一副一两银子的车前草一开就是七副，更为了你的面子，二话不说，回去后依然尽心尽力的照看着你”失望透顶的，杨婆子抬手拦一下，一副让李婆子别阻拦她的摸样。 然后，她继续：“你瞧瞧，这里是多少人，怕你出个什么事，他们老两口前前后后的将咱都找来，这一路更是小跑着没停过” “李老二家的，婶子说句实话，像你公婆这样的人，别说咱村，就是咱县，咱府都不多得，你可以不珍惜，但也请你别在这么折磨人，这一次又一次的，你公婆咬牙忍下去了，我们这些次次被连累的却实在不舒服” 杨婆子这几句话可谓高明，淡淡几句直接点出张氏闹分家，分家后也不依不饶继续作怪，并作得隔壁邻居也受连累。 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先来的给后到的讲解情况，抬步，关婆子上前助阵。 “李老二家的，你也别怪你杨婶子话不中听，可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这什么年景，你今天这么闹，明天那么吵，这都分家了还不依不饶的，田地多重要啊，可你呢，分到自己手里的田地不管还闹得你婆婆也顾不上田地，更是让咱三天两头为你放下手里的活儿” “咱一个村的，你公婆都求门上了，咱是不帮不行，帮了这心头又实在是不舒服。谁家不是拖娃带崽的，谁家见天没事跟着你屁股后头闹腾啊！” 论人情，别说她们跑这么两趟，便是十趟八趟的她们也还不完欠老李家的，这会，这么说不过是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按到她头上来而已。 心头一个冷笑，张氏泪眼迷蒙：“是我不对，是我不知好歹，以后在不敢耽搁大家了” 不过一个嘴脸而已，杨婆子与关婆子的话都成了笑话，再次的，张氏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听着这一句句就她这模样也不像会闹腾的，关三婶大声道：“李嫂子，老二家的瞧着实在没精神，还是快些进城找大夫吧” 不知城里又封闭了的关三婶只想用事实打破张氏的谎言，谁知，她这一说完，那一开始同情张氏的妇人便嘀咕：“说得好似不知道城门不开似的” 听到城门不开，李老头与村长一个对视，下一瞬，几个当家的走向城门前的人群。 差不多秦望舒听到的话听了一遍，几人转身时个个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杨婆子问。 “回头在说”村长摇头说罢又看向李老头。 这时，去打听情况的宋家村那两妇人回来了。 瞧着李婆子，两人眼神都十分不有善，等对张氏说话时，两人都温柔以待。 “大妹子，这城里出了大事，这几天都不开门了” 闻言，张氏悲从心起，看了眼掌心都肿平了的手掌，瞟向李婆子，怯弱道：“没关系，不需要进城了” “城里进不了，不过是抓不到药而已，集市上，大夫不少”沉着脸，李老头冲三妇人说：“劳烦三位了” 三人也不知是被张氏给洗脑了，还是秉承拿谁薪酬只能听谁差遣的职业美德，李老头话落，都没回应，只是看向张氏，开口。 “大妹子，集市确实有大夫，虽然他们没有药材，但能得个药方也好想办法，咱们不是给药铺送蒲公英，车前草这些贱药，难保谁家没有挖到一两株有用的，毕竟咱种的都是野地，里头除了杂草还有不少野菜，贱药” “大妹子，这身体是自己的，你可别想不开，糟践自己” “这会不早了，得快些去集市，不然集市摆诊的大夫回家了就不好找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人也不怕得罪李老头，就这么当着李老头的面劝张氏。 在她们看来，做人媳妇的，不管病成什么模样，更不管伤成什么模样，在公婆都不想你瞧大夫时，就不能忤逆，不然，这不尊，不孝的罪名就落实了。 然而，眼前人不是自家媳妇又对她深表同情，实在瞧不得这么个人熬没了，所以，一个个都开口劝导。 心头只有买不到药材我的手该怎么办的张氏，听到可以开了药方去问难民，想办法找药材，顿时燃起希望。 对于公婆，连将老婆子气晕都没怎么她，若是她误会了，她们也不会怎么样的，而若真是老婆子想要她的命，她觉不会干休，拼了这条命也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那就麻烦三位了” “麻烦什么，谁还没做过人媳妇” 感觉自己也算救人一命，婆子撑着板车就往集市去。 对视一眼，李婆子与杨婆子跟上，背后，关婆子，林婆子，村长，李老头一群浩浩荡荡。 “去瞧瞧？”有人问着身边人。 “这会集市快收摊了，去瞧瞧能不能捡点便宜的” 能在这时候出来瞧热闹的，都是好事的，这家都住得不远，而城里的事多少已有耳闻，更是今天没听到，明天能继续，这婆媳闹剧，各有各的精彩，今天不瞧了，明天就瞧不到了。 于是，不少以着进市集捡一下便宜的借口跟了上去。 城门不开，集市里的人少了大半，菜都放蔫了也没卖完，都打着只能自己吃注意的摊贩，这一瞧见人群，顿时来了精神，那叫卖声是一个比一个洪亮。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些人一个劲往前走，不看菜摊也不望零碎，视线不停寻找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们的眼。 “这位大哥，你们在找什么？”有人好奇问。 这被问的人碎嘴得很，指着前头就道：“找大夫呢” “大夫！”那人错愕，不过好奇心也被挑起：“什么人啊，看个大夫这么大阵仗？！” “谁知道什么人啊” “·····”不知道你还来跟人找大夫？ 不得不说，这下更好奇了。 “这边绕过去，那边那个角上有位李大夫，然后从这边转过去，那边走过去还有一位宁大夫” 碎嘴大哥随着手指瞧了瞧，最后下巴朝前一点：“我不急，你要不跑前头去告诉人家一声” 男人：“·····” 那样会不会多事了点？ 第二百零三章打脸来得太快 在男人纠结时，眼尖的李老头已经瞧见了大夫的帆旗：“那边” 这回，三人没在忽视李老头，直接转弯。 准备收摊回家的李大夫被直冲自己而来的人群吓到了，特别是一眼就瞧见当头的板车推着的人时，他差点脚软。 好在，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平缓了下心情就看向已到眼前的人群。 “大夫~” 不等李老头，李婆子开口，张氏便忙不迭喊人，同时颤巍巍下车。 只一眼，李大夫蹙眉，下一秒，目光落到了被另一手托举着的手掌上。 经过一路颠簸，风干，栗子面已经脱落，此时，张氏的手掌掌心已经成了一片，五指无法并拢，手背位置手指还好，手背上直接平了。 “烫到了”是来看烫伤的，而非找麻烦。 心完全落下，一把年纪的李大夫凑近些观察张氏的手掌。 “整只手掌都烫到了，有些严重”凝眉，他问：“没有泡冷水？” “大夫，我的手会不会断？”张氏没回大夫的问话，倒是反问道。 转眼瞧了下张氏的脸色，李大夫有些奇怪，但居于大夫的自觉，他抬手，寻摸上张氏的手腕，片刻后，在张氏的坚强忍痛里判定：“并未骨折” 收手，他指向身前小桌上铺就的布巾。 毫不犹豫的，张氏放手。 切脉，收手，李大夫说：“能找到车前草，地耳草，大黄，捣碎包敷，若是不能找齐全了，任何一样也能将就，但若都无法，别近热，小心水泡，四五天后，水泡会开始自然消散，半月后新皮生成时将这些死皮去掉即可” 满脑子都是不管多少钱，一定要将自己的手治好，不然就是有了儿子也得让儿子嫌弃的张氏终于放心了。 垂眸，她问：“不知我还有多少时间？” 抬眼看了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在低目凝着桌前妇人。 心想着她都敢问，必定是不在乎别人听的，李大夫回道：“你脉象并未显示那方不妥，这小·日·子应该不会错乱” 时间与小·日·子截然不同，闻声，张氏直接涨红了脸，而矗立她身后的宋家村妇人却没注意到。 “怎么可能没有那番不妥！她气弱体虚，路都走不稳，说话都颤颤悠悠的” 一开始就觉得一个烫伤了手的人出现气弱，声虚的情况很是莫名，这会在听这话，老大夫更是奇怪了。 抬眼，他便盯着开口的妇人：“老夫行医三十载，从未被人质疑过，你若不信，可以找其他大夫” “装出来的病，找多少大夫都不过为难大夫而已，那个大夫能诊断出没病的人有病”不等妇人给张氏出注意，关三婶就凉凉开口。 闻言，老大人转眼看向一脸嗤笑的关三婶。 上前一步，李婆子放下背篓，并从中拿出两个包袱：“大夫，这是我昨天在城里仁济堂开的药，主要目的是让几天没怎么吃饭的儿媳妇开口吃点东西，请你帮我瞧瞧，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心思来回转了转，老大夫仔细翻看干湿两包药材。 “都是今年的车前草，车前草味甘，性微寒，能够入肝经、肾经、肺经、小肠经，主要的药用价值是清热解毒、利尿通淋，但对于脾胃不佳，心思浮躁的人也有开胃，安神的作用” “所以，让不想吃饭，并非寒体的人吃它并没有不妥？”李婆子收拾起药材，顺势问。 老大夫眼睛扫了眼咬唇面露不信之色的桌前人，点头：“是这个意思” 得到老大夫的确定答案，李婆子提起背篓，冷淡的对着张氏说：“媳妇终究只是媳妇，将媳妇当姑娘照看是老婆子我糊涂” “不是~”扯上老婆子的衣袖，张氏泪眼朦胧：“娘，媳妇没有装病~” 冷哼一笑，老婆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娘，您知道的，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实在听不下去，李婆子大力扯出自己的衣袖，爆喝：“你不是那样的人，那老婆子我就是会害你的？” 忽然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各种鄙视，鄙夷的眼神，张氏瞳孔收缩，内心极度紧缩。 死命摇头，她凄凄楚楚的说：“不是的，娘，您待媳妇在好不过，是媳妇不好，是媳妇不知好歹···” 完全能想象接下来张氏会怎么扭转自己的劣势，李婆子直接抬步。 一点机会都不给张氏。 看着李婆子推开人群，李老头一群紧跟而去。 被人群指指点点的张氏颤巍巍的想要追随，却被李大夫拦住。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年景居然还有人装病！ 李老大夫真心表示年轻人的想法自己不懂，自己唯一能够的只有不给有钱又没病的人有白嫖的机会。 “诚惠，五百文”老大夫抬着手掌。 目光收回，张氏：“·····” “居然连诊费都不想给！”有人惊呼出声，然后各自诋毁张氏的话喷涌而出。 想追老婆子又不得不掏钱的张氏忍着泪目，抖着手掏钱，然后，在整条街的人的指指点点里走出集市。 背后，推着板车的宋家村三人组脸色那个难看，跟吃了口翔似的。 不久前她们多相信张氏的，这会就有多不耻。 嘀嘀咕咕一阵，终于解气了，也发现李老头一行已经没了踪影。 “嫂子，时间不早了”一两银子可不够她们住店的，在说了，这城外也没店给住。 咬牙，那位口才很好的妇人大力推动板车，直接怼到张氏屁股上，差点将下盘不稳的张氏怼了个狗吃翔。 “你还是上来吧，你这么走，明天都回不去” 转身，凄然的看着三人，张氏那叫一个有口难开。 她真的没有装病，她真的没有装，她是真的不舒服才吃不下东西的，并不是故意将自己饿成这样。 将自己弄成这副摸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又怎么可能在知道自己是饿得没力气的时候跟老婆子很犟？ ···是老太婆，是她故意的，老婆子从头到尾都在给她下套，就等着她钻，而她，果然上当了。 老婆子这是想逼死她，想让她自己消失在老李家！ ···真真是好毒的计谋！ 第二百零四章偷偷进山 心头，纵有千言万语，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缓缓的，她爬上板车，然后，一路扎紧脚板。 太阳快落了，离天黑不远了，府城里又才出了命案，三人心头都有些害怕，推着板车就只管加快，都想跟上李老头一行，而李老头一群都担心家里，更担心秦望舒与李小姑，那脚步快得跟小跑似的。 这下，人是跟上了，张氏可苦了，肚子已经饿过了，没有了感觉，屁股颠得快成八块，双腿因使力过度更加疲软。 然而，这次下车时不只没人搀扶，便是自己摔倒都无人搭把手，瞧着她狼狈爬起，居然还跟她要银子。 给了筹资，张氏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走。 此刻，孩子们都已经睡了，一直等着人的大姑姐，关二婶给大家张罗着饭食。 没多会，一个个端着碗或坐，或站的包围在桌子边，就着抄干豆角，喝着栗子粥，问起妯娌与小姑子的话。 自己，在无人看一眼。 死拽着拳头，她缓慢的走回了帐篷，蜷缩在芦苇席上。 帐篷外，看似不注意张氏的李婆子，见人进去许久没出来，嘴角轻扯了下，然后转头。 听大姑娘说弟妹跟小妹抖没回来，李老头自信得很：“老四媳妇有分寸，不回来应该是想到其它办法了” “城里不能进，又没回来，应该是去了老四他们那帐篷了”村长点头，对于老李家这小儿媳妇，真没什么担心的，话头一转就说起城里的事来。 听罢，杨婆子焦虑：“那这事咱办啊？！” 不能进城就表示不能租城里的铺面，也就是说李老四媳妇去京城的事有可能被扼杀。 抬手，让自家老婆子先别急，村长问向李老头：“怎么个想法？” 李老头不见异色：“城门不会一直关着” 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村长又看向林旺。 一路来都在想这个问题的林旺顿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那桩命案能不能破，更不管这位王爷抓到的歹人有没有同伙，这城门迟早都要打开” “那么多收购商在城里城外，之后还会来更多，这城门怎么会关得久，老四媳妇留在那边可比回来好，谁知道现在府城里还有多少空置门面”关老头在村长看过来时接话。 听罢，村长又回过头去瞅着李老头：“那现在就这么着了” “嗯”李老头哼声。 见当家的讨论完，喝完粥的关婆子不由感慨：“哎~~这世道，怎么就有这么多坏人！？” 世上坏人从来就没少过，只是之前的他们看到的不多，知道的有限。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没在说话，快速吃完帮着收拾干净后赶紧回家休息。 此时，城门外的江边，一个黑影猫着腰钻出帐篷，一盏茶的时间后来到之前的集到口。 远远看着架设着的火堆，秦望舒没有停步，往一边走了一段后毅然窜进田庄。 这个时代的人民，对于官府发布的命令，那是死一般的谨记，在官府发布了禁止通行，禁止靠近的命令后，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会避让，而没听到的走到跟前来会被集道口的官兵拦截。 如果说，这片区域自始至终都笼罩在神秘之中，百姓除了不会靠近在不会有其他想法，但当这里发生神迹一事传开，这里不止成为了禁地，也成为了圣地，更加没人敢往这边来触霉头，捡果子，野鸡鸭那样的事，所有人都依然保持幻想，可不想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冒犯神明的事而让神明生气。 这不，这种种情况结合，便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各个路口均日，夜有人看守守，周围整天都有人巡逻，人却也只在各个路口，巡逻的人也是间隙性的，看似严防死守，其实却很疏松。 这下，秦望舒方便了，绕过集道口的关卡她就直接进入田庄。 没时间去求证近十天没有倾倒营养剂的水田里的水还有没有营养剂存在，还有没有催生，催长的效果，更没心思去观察水田里是否有种子，栗子树上还有没有栗子，秦望舒只是朝着北山一路狂奔。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她来到田庄中间的水渠边。 抬头看了下依然有道道极光不时闪烁的天空，想了想，她还是闪进空间，没多会，转移出三台全能农业机器。 全能农业机器总的有十台，分给了李江一半，大飞船带走了一台，如今，她的空间里只有四台了，为了安全起见，她动用了其中三台，没敢全部转移出来。 就算知道不稳定的磁场对这些小型机器没有影响，她还是升起了防御之心，而三台机器同时倾倒营养剂，半个时辰的时间能倾倒出不少。 看着因营养剂的流入而生根，发育成长起来的杂草，野菜，就着这徐徐轻风长成，成熟的毛栗子。 秦望舒灵机一动，顺着沟渠播撒了点甜瓜，尖椒，番茄，圆葱，青蔬菜，茄子豆角的种子，更随手抛洒了些飞船从其它板块带回，被全能农业机器培育出来的土豆，红薯，芋头，山药。 甜瓜，番茄，茄子这些需要授·粉的，藤蔓，枝条长到一定程度便不再生长，满枝满桠的花蕊就只等着合适的机会授·粉。 圆葱，蔬菜，豆角这些不需要授·粉的，片刻功夫便果实累累，单株成片。 看着沟渠两边的各种蔬菜瓜果，秦望舒心思一动，顺着沟渠往下，在瞧不见三台机器的地方，一顿操作，而后进入空间石。 “小夏” “吓~” 秦望舒无语，她有那么可怕吗？ 小丫头后怕。 定定看着小丫头几秒，知道小丫头是担心自己的秦望舒觉得自己太靠近小姑娘了，下次记得离她远点，目光落在小姑娘即使停顿的菜刀上：“你可小心点，将手指切掉了可会嫁不出去的” 紧张的心被吓一个激灵的小姑娘闻言，脸红怒目：“我才不嫁” “不嫁？”挑眉看着面红耳赤的小丫头，秦望舒笑问：“你要不嫁，大丫，二丫怎么办？做小姑的不嫁，她们可怎么嫁人” 第二百零五章歪理 小丫头语噎，瞪着自家笑得满脸不正经的四嫂，干巴巴问：“到了？” “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到，小心脚下”秦望舒也不在挑逗下去，上前扯着小姑娘，拿着菜刀就出了空间。 正想问是不是被人发现，走不了捷径的小丫头眼前一黑，一股清香沁入心间。 定神，耳边流水潺潺，身边黑影重重。 异彩天光没有了，钩月疏星更是瞧不见，有的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以及湿润中充斥的复杂清香。 紧张的，小丫头不自觉反手握上秦望舒的手掌。 “别紧张，这里没有人” “这里不会是禁地吧？”小姑娘压低声音语调颤抖的问出。 很是不想自家四嫂点头。 可惜，秦望舒点得利索得很：“就是” 小丫头默，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说绕远点的路没关系，四嫂却偏要往禁地走，这下好了，出不去了吧。 脑海里萦绕各种关于禁地的传说，对进入禁地需要焚香沐浴，不然就是不敬神明的说法深信不疑的小姑娘，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让她能够劝住自家四嫂，然而，还没等她哀怜自己，她家四嫂就一个蹲，咵咵一顿乱砍，片刻，手里一颗抱大物质便被她摘起。 “走”一手抱着大白菜，一手扯着小姑娘，秦望舒就将人带进空间。 这空间很是奇特，它不受外在的光亮影响，永远都是血红的暗亮。 若是白天或中午进来，这空间里明显会觉得压抑，昏暗，但晚上进来，这感觉就完全没有了，就像一个人从黢黑的夜幕里走进了一间光线不是很好的房间一样，会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看” 将大白菜扔在地上，在小姑娘脸色铁青的瞠目结舌里，秦望舒出了空间，然后，依次带进来人高的菠菜，莴笋，然后是比她身高长不少的豇豆，有她三指宽，手臂长的豆角以及巨大到挪不动，只能切一块进来的西红柿，洋葱。 张着嘴，小姑娘已经不能思考了，就这么看着成排摆放在眼前的巨大蔬菜。 “真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切下巴掌大一西红柿，秦望舒就吃，接连吃了几口才问小姑娘。 她怕小丫头不敢吃也不让她吃，她只能乘其不备。 果然，她这话就像是打开机器的开关，小姑娘脸色大变。 “四嫂~” 急忙抬手让开，不让小姑娘抢过手里西红柿的秦望舒，顺手将小姑娘桎梏在怀里。 “出现在神仙农场里的东西肯定是能吃的，而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弄些菜，而不是猜测这东西能不能吃” 自家四嫂不止偷吃了禁地的东西，居然还想偷菜，小姑娘简直不敢相信，抖着唇，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瞧小丫头怕成这副摸样，眼泪更是快速氤氲起来，秦望舒舌头一抖就道：“老神仙能送你四哥这么多空间石，怎么可能会计较我们吃他一点蔬菜果子，你要是怕老神仙不高兴，待会我出去时问一问不就行了” “问一··问！？”老神仙就在外头！？ 小丫头眼泪都激动没了，盯着自家四嫂就跟瞧着老神仙似的。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骗小孩不心虚：“不是说禁地里的粮食都一夜成熟，老神仙若是不在禁地里，这粮食怎么可能会一夜成熟，所以，我觉得老神仙一定就在这禁地里，我们只要问过他的意见就好” 小姑娘默然：还以为四嫂见到老神仙了。 面对小姑娘黯然的神色，秦望舒有些不忍，都有些想给她引荐了。 好在，根本就没有老神仙。 “快些，时候不早了，咱还得进山” 思腹着，老神仙都将这么神奇的空间石送给她们家人，真可能会大方的送她们些蔬菜，小丫头动摇了。 见小丫头脸色转好，秦望舒跟紧：“家里田本来就少，又现在都没种，想吃得什么时候去，这里，那么多，老神仙又大方，开个口的事” 一想给不给，问一句就知道了，小丫头果断点头。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四嫂的问一问是这么个问一问。 一把抓住就要大干一场的四嫂，小姑娘快哭了：“四嫂” 转头，看着黑暗里的矮小声影，秦望舒故作急切：“小夏，老神仙答应了，你快些” 李小姑无语了。 什么叫老神仙答应了，自始至终，老神仙都没答应过好吗。 “四嫂，我们还是走吧” 心想，就不该贪心，秦望舒只能耐下性子。 “你不是都听着” “我是都听着，可是老神仙根本就没回答” “你不知道默认这个词吗？” “你这是默认吗？” “不是吗” “怎么可能是” “怎么就不能是了” “······” “你看啊，小夏，我问老神仙您在不在，在，您就出个声，不想吓到我们不出声也没关系，显然，他不想吓到我们。我又问老神仙能不能赐我们点蔬菜，能就出个声，不想出声也没关系，他依然没出声啊，最后，我问我们可以开始择菜了，能就别出声，不能就说一下，明显，他没出声啊，没出声不就是默许了吗” “哪有人这样问的”什么叫您在就出个声，不想吓到我们不出声也没关系。 能没关系吗，这不是在不在都让老神仙不在吗？ 小丫头急得都想拉着自己跑了，可惜，她没那么大力气。 反手拽着小丫头，秦望舒心思一动，问：“我菜也砍了，也吃了，若是老神仙是小气的，这会我还能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吗？他要是不高兴的，我死一百回，一千回都够了” 小姑娘转回头来：这倒是。 “看，老神仙即没因为我的求问出声，也没因我的不告而取生气，这不就是默认了？既然人家都默认了，你还怕什么？” 怎么想都觉得自家四嫂强词夺理，可面对这么多蔬菜，小丫头却抑制不住心动，于是，在小丫头不在拖拽自己后，秦望舒果断的放开她拔菠菜。 “菠菜脱水晒干也很好吃，莴笋也可以晾晒，芹菜干好不好吃不知道，但多一个菜也可以将就着吃一吃” 第二百零六章我不爱吃 满脑子都是这回可以名正言顺的偷吃了的秦望舒，手脚那叫一个利落，一边拔啊，砍啊的，她还一边说着。 瞧着隐隐闪现的自家四嫂，在始终不见老神仙出来制止后，小丫头也咬牙加入疯狂收隔的行列。 不管是什么，她都一个劲的只管砍了拖回空间石。 “小夏~”一直摘，砍，扯，转移了半个时辰，秦望舒终于满意，停手喊小姑娘。 这回，小姑娘没有像捡苹果时那么捡急眼，她一喊，她立刻停手，恨不得将这一片蔬菜都采摘完的凶残样顿时消失。 “四，四嫂，我们，是不是应该谢谢老神仙？” 很想学一学小丫头的前后差距，让她自己品品的秦望舒倒地没那么无聊，张口就说：“多谢老神仙的赏赐” 清风徐徐，水声潺潺，沙沙的树叶交响里除了两人的轻微呼吸，什么都听不出来。 紧张的，小丫头跟着一句：“谢谢老神仙” “好了，我们该走了”没给小丫头多谢一会老神仙的机会，秦望舒便将小丫头送进自己的空间，然后，留下忐忑又掩盖不了兴奋的小丫头。 出了空间往回走，将机器收回空间，由全能机器帮忙翻过水渠的她继续前行，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来到了北山山间，有树木却不会再有人前来砍柴的山坳里。 进入空间，将小姑子带出来，两人没有去砍伐柴禾，而是用最快的时间清理出一片干净可点火的区域，然后抱出老头，老婆子那边转移来的木材点火烧炭。 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将前半个晚上切出来的苹果片烤上了架。 “四嫂，你切苹果，我去砍木条”心头早打好主意的小姑娘捞起斧头就准备开工，一点也不想让老爹辛苦组建的架子放空。 进入树林就想到另一个办法的秦望舒没有阻拦，只是在小丫头砍了一大捆窜苹果片的木条后让其洗点菜来煮中饭，等饭吃了搓麻绳。 “干嘛用？”小丫头问。 抬手，秦望舒指着火堆边的干树。 “在树间堆几个火堆，用草绳将苹果片窜起来挂着烤” 眼睛一亮，小姑娘立马同意。 不用担心有人会来，烧多大的火都没关系，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一天时间能切不少苹果片，老爹准备的这几个架子明显不够，而他们要烤制，要晒的现在不止苹果片。 因江边帐篷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是柴禾也没有，更因不能从江边进山，得绕老远，进一次山就差不多要花掉一天时间，离那帐篷近的人家又不是忙田里的事，就是忙着在市集上挣钱，秦望舒有足够的理由待在山里。 这不，相比小姑娘，她就显得从容多了。 在小姑娘抬着小陶锅出来时，她停手，上前一看已经下锅的老白菜叶以及飘在清水上的指甲盖大的凝固油块，差点没吐槽出声。 “今天的菜我来煮吧”有新鲜菜时不多吃点，不好好吃几顿，怎么对得起自己哪一番操作：“我在去弄点菜来” 秦望舒认真说完就进了自己的空间石，然后片刻，抬着满满一木盆的各种蔬菜跟两条肉干，一大勺荤油出来。 很是不信任自家四嫂的小姑娘心想着四嫂也累了一晚上了，她想休息就让她休息一会，没多说，只是默默的扒了着炭火，将陶锅架上。 于是，当瞧见她端着的那一盆菜叶时，小姑娘无力了。 “四嫂，咱虽然有许多菜了，但也不能浪费” “谁说我要浪费的”剜了小姑娘一眼，秦望舒在她身边蹲下。 如今的她不止缺盐，也缺油水，让她油泡饭她是吃不下去，但蔬菜里顺带吃些却可以。 毫不犹豫的，她将那一勺子油放进锅。 “四嫂~”急吼吼的，小姑娘就想将木勺取出来。 抬手一拦，秦望舒厚颜无耻道：“你四嫂我这小身板，做这么多活，若是不好好的补一下，说不定都出不了山” 瞪着面庞圆润，脸色健康的四嫂，小丫头很想说进山转移物资那会你天天啃栗子饼，一天走那么多路都没见你怎样，现在这点距离，对于现在的你真算不了什么，你就是饿着肚子也能来回跑两转。 但，最终小丫头什么都没说。 得逞，秦望舒心情甚好，瞧着盆边那大块西红柿就想起蜜汁西红柿来。 糖，她多得很，而蜂蜜，她更多。 还没吃过真正的蜜汁西红柿，不如尝尝。 心思一动，秦望舒立刻起身进空间石，在出来，她一手大碗与小木勺子，一手老大一土坛子。 还以为自家四嫂要继续加油，小姑娘抿着嘴，心头想着四嫂想吃就让她吃，却不想自家四嫂下一刻将大碗怼到自己面前。 “兜着待会吃” 面对自己吃过的糖块，还是这么满满一大碗，小丫头真心激动，当然，激动过后是她异于同龄人的董事。 “四嫂你自己留着吃吧”转移物资那会，四嫂时不时塞她颗糖，她已经吃了四嫂很多了。 从小丫头的眼神里看出些端倪，秦望舒笑问：“你就没瞅瞅我空间石里那些坛坛罐罐，麻袋布袋里都装了啥？” “又不是我的东西，我瞅它们干嘛？”小姑娘回得坦然，更是自认自己去别人空间石里若是啥都去瞅，那才奇怪。 完全捕捉到小丫头的眼神，秦望舒笑着放下土坛。 “麻袋里的都是糖，布袋里的都是粮食，而那些坛坛罐罐，除了娘给我的一坛子油，全是蜂蜜” 想都没想，更不怀疑那些数量，小丫头只有一句话：“我四哥手里怕是铜板都没一个了” 笑而不语，秦望舒扯着小姑娘的衣摆，将糖倒给她，而后，将西红柿切成小块，淋上蜂蜜。 “这一坛你收起来，想吃的时候吃点，吃完与我说” “我不爱吃”直接将转过身，小丫头将拒绝两字表现得彻底。 搅拌着蜜汁西红柿，秦望舒自言自语：“听说蜂蜜怕热，这火堆边上烤上一会它应该就坏了” “那你快将它收起来啊”一个闪身，直接将自己那一衣兜糖收进空间，在出来的小丫头正对上秦望舒拌好的西红柿，而那坛子蜂蜜，依然就在火堆。 第二百零七章争取多挣钱 “尝尝”秦望舒挑眉。 小丫头无语。 要不是知道四嫂吃过，要不是知道这东西吃了不会死人，四嫂这表情会让她觉得，刚才那些糖就是为了这会让她试毒？ 抬眼，自家四嫂那甜美的笑依旧，底眸，血红的果子水润透亮，甜甜的蜜香与奇怪的果香就跟长脚似的只往鼻子里钻。 心想不吃一块，四嫂肯定不会同意，抬手，舀了块小得。 下一瞬，怪异的味道充斥口腔，这种味道她根本就无法形容但，密好甜，果子好沙，水分好多，好好吃。 盯着小姑娘的秦望舒，将小姑娘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变异蔬果与营养剂结合后的果子更加好吃的她进入空间石，拿出另一把木勺子。 “快吃”一口蜜汁西红柿进口，秦望舒顿时觉得幸福满溢，催促着小姑娘。 然而，小姑娘却在不动手：“四嫂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 这果子她没弄到，四嫂空间石里也只有那一块，可不能让四嫂因没吃够而在去禁地。 小姑娘打着什么注意秦望舒不知道，但刚才她喜欢的表情她都全数看在眼里。 偏头看了眼陶锅里起小泡泡的汤水，在扫一眼盆里的菜叶，肉干，秦望舒满脸遗憾的蹲下。 “早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就少做点了，这么多菜，又是这么一大碗果子····” 话没有说完，秦望舒只是大块，大块吃将起来。 瞧她这样，在结合她的话语，小姑娘想法自然形成：“我将菜收了” 没说不要收，秦望舒也就这么看着小姑娘将一整盆的菜台进自己空间，然而，当小姑娘出来时，她嘀咕一句：“果子是好吃，可惜不顶饱，这切啊，烤啊的虽然不是很累，但也花力气，不过，没关系，待会饿了我在煮菜来吃” 果子都还没切完，两人的空间石里又有那么多蔬菜，哪里能将时间大把的花在吃上头。 立即的，小姑娘进空间石里将菜盆台了出来，放好后人也转了过来。 “下回的你少弄点” “你都不爱吃，下次我肯定少弄点”秦望舒很是受教的点头，然后，在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时，她问：“这么好吃的果子，你怎么会不喜欢？” 瞪着自家四嫂，快速咀嚼，在将口里的果子咽下后，她说：“我都没弄到这果子，你又只有那么一小块，要是吃完了你还想吃，可不得又去禁地” 汗！ 小姑娘还真是够了解她的。 不过，贪嘴这种事让小姑娘揭穿，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腆着脸，秦望舒就问：“我像是那么贪嘴的人吗？” “四嫂本来就贪嘴”小姑娘毫不犹豫。 秦望舒无言以对。 “四嫂若是不贪嘴，四哥给你买这么多糖跟蜂蜜做什么？” “·····”真想说一声这不是你那万能的四哥给买的却又不能，秦望舒干脆一句：“我若不贪嘴，咱能有这么多果子烤？我若是不贪嘴，我空间里能有那么多鸡蛋，现在你还能吃到？” 说起鸡蛋，小丫头心思一转：“四嫂，你空间里的鸡蛋至少上千个，哪里吃得完，若是京城那边一个能卖一百文，你就卖了些吧，你手头，总的有点钱” 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不贪嘴的，对于这时刻想让自己挣银子的小姑子，秦望舒觉得异常暖心。 停嘴，她便说：“我除了写字，刺绣也很厉害的，回头我秀幅屏风去卖就是了” 眨巴眨巴眼，定定瞅着自家四嫂好一会，小姑娘才消化了这个讯息。 顿时，她眉开眼笑：“听夏至姐说，她婆家那边的嫂嫂们秀条帕子就三五文，四嫂，你肯定比她们厉害，说不定能全拿五文呢” 张着嘴，秦望舒都不知该不该提醒小丫头一下，五文钱一条的帕子，她得秀多少才能将答应给老两口的孝敬给上，又得秀多少她才能吃个饱饭。 但回头一想，针线人人会，绣花却没几人拿得出手的白潭村女人们，她就不觉得奇怪了。 小丫头只听说过接秀活，根本就没真正意义上的看见过，自然觉得接小活很挣钱。 “我尽量争取多拿点，多挣点钱”一本正经的说罢，埋头吃西红柿，片刻功夫，碗空了，而这时，锅里小姑娘就着冷水煮下去的白菜也熟了。 将全部白菜捞起来，秦望舒砸了砸肉干，将其扯成小丝条煮上，然后将菜盆台到两人中间。 “想吃什么菜煮什么菜，想吃多少煮多少”没盐，没味的，但仪式感够，这味道说不定就好了。 小姑娘是完全不理解自家四嫂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一次煮熟了吃不行吗为何非要一小点，一小点的煮？ 但，她从来就知道，自家四嫂与自己不同，便听话的就着锅吃了两碗。 事实证明，还是味道最重要的秦望舒没有了晚上在来一顿简易火锅的打算，在吃饱后，将剩下的菜叶一股脑的添加了进去，晚上，只需要热一下就行。 看着乱七八糟的一大锅，小姑娘很是无语，这会说汤留着下晚上煮菜明显已经晚了。 心头默默一句四嫂若自己开火，都不知吃成什么样，小姑娘决定，做饭这件事，以后都别让自个四嫂沾了。 吃饱喝足，又计划好了，两人没在说什么话，一个专心切果子，一个专心割草，割得差不多就搓草绳，草绳长度够了就合力串苹果片，添火。 傍晚时分，将就着中午煮的吃饱，秦望舒便让小丫头休息。 一晚上没睡，又累了一整天，小丫头已经累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瞧着七八处火堆，她又不敢睡。 “四嫂，我不困” “不困也得睡，不然会长不高” “我又不是男孩，长那么高做什么？” 秦望舒默。 忘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身高并不是很在意。 转口，她说“睡不好会长黑眼圈，人会没精神，会很难看” 嘴唇明显的抖了下，小姑娘还是爱美的：“我就睡一小会” “我会看着的，你放心睡吧”这两天一夜下来，不止小姑娘已经到了极限，她也很累，而她不想吃能量晶石，又不放心将小姑娘留在外头，只能让她进自己的空间石，那样，她就可以乘机进空间睡一觉了。 第二百零八章阴阳怪气的张氏 因空间与外界的时间差异，小姑娘醒来时，秦望舒不止已经切出不少果子，还收了不少。 瞧着明显的新鲜果片，小姑娘懊恼极了。 “四嫂，你快去睡” “我睡过了” “骗人” “行了，我想睡的时候自己会去睡，现在，你赶紧的帮我烧炭火” 一个人始终顾及不了太多，她没敢添大火，这会，各个火坛里的炭火都显得没什么力量。 果然，小姑娘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然后串，翻，添炭忙得她忘记了四嫂没睡觉这件事。 因没有盐，怎么煮的菜都差不多，又因火堆太多，秦望舒在不折腾，两人吃着果子一天又过去了。 再次被催促休息，小丫头却死撑着眼皮让自己去睡，没办法，秦望舒只能退了些炭火，在用火灰将火坛掩埋起来，温烤着，与小丫头一起进空间。 因火堆数量多出一半，柴禾明显不够了，又因要晾晒蔬菜，需要大量草绳，两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更加忙碌，好在，所有的艰辛汗水都成正比，损坏的苹果在七天下午时全部烤制干净。 当最后一串苹果被取下，换上小捆绑定的豆角，小丫头夸张的瘫坐地上：“呼~累死我了” 笑看着小丫头，秦望舒打气：“以后不用这么累了” “四嫂，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等菜干了我收拾好你在来接我”只要一想到这么多蔬菜晒这里，她就不放心。 然而，小姑娘不放心这么将这些菜晒着，秦望舒却不放心将小姑娘留下。 “换你出去行吗？” “那不行，我怎么能将四嫂丢在这山里” “这不就得了” 两人谁都不放心谁，而秦望舒坚持，最终，小姑娘只能提着心离开。 出了山，天就快黑了，等两人到江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禁地就在不远处，附近的人们天黑后就不太敢活动，两人并没有发现异样。 于是，第二天一早，当两人瞧见抱着大片白菜叶去江边清洗的人们时，都有些惊奇。 对视一眼，秦望舒拿起扁担，而小丫头，抬着木盆，盆里是两人的脏衣衫。 要洗衣裳的两人先往下游走，来到梳洗区域后，两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没多会，两人也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昨天，被征收的壮丁们发福利了，一人十斤的蔬菜，而这些蔬菜禁止售卖，只能自家消化。 所以，但凡有壮丁的人家，今天都有菜吃，而为了显摆一下，只要今天吃菜的人家都抬着盆来江边洗菜，没得菜吃的人，都酸不拉基的。 对视一眼，小姑娘心头想着自家的哥哥们应该不算壮丁，这菜应该没有他们的份，而秦望舒，心头想的却是做这个决定的人。 明显，他还是不放心。 “小妹，快点，回头我们去市集逛逛” 知道去市集逛逛不过顺便，主要是去瞧城门有没有开，小丫头加快手脚。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只是与以前不同了，现在出入城都需要检查户籍，物品。 手里没有户籍的两人连城都进不了，又怎么找那夫妻将铺子的事确定？ 想都没想，秦望舒扯着小姑娘就走：“走，回去拿户籍去” “山里怎么办？”今天回去，最早得明天中午才能过来，去到山里时得晚上了：“要不，四嫂你回去拿户籍，我去山里？” 都不带考虑的，秦望舒便拒接：“不行” “四嫂，我真不会有事的” “那些菜也不会有事” “可要是能翻一翻，晒得更快” “我们不赶时间” 小姑娘无言以对。 心头虽然不放心，但更知道四嫂不会放心自己，小姑娘只能提着心的跟着自家四嫂走。 见天坐在门口给几家人看门的老财爷爷瞧见两人的身影，急忙起身。 “老财爷爷”加快脚步过去，两人扶着老财爷爷复又坐回去。 “怎么样了？”老财爷爷忙不迭问。 小夏虽然是孩子，但在这件事情上至关重要，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回避。 将进城的条件说了一遍，秦望舒同时说出找到铺子的事。 听罢，老财爷爷沉吟：“这下难办了” “没什么难办的，我今天观察了下，发现他们只瞧户籍，并不怎么看人”没有照片，想要确认户口是很困难的，这点她倒是不担心。 明显，老财爷爷没有秦望舒心大：“大家都在田里，你直接去找就行” 老财爷爷的意思是让秦望舒去问问大家的意见，秦望舒当然只能点头。 于是，家门都没进，两人就找到田里去了。 田间，你老头与李婆子埋头翻地，大朗三郎跟在后头捡草根，二郎不止看着四郎，同时也瞧着潘成武。 一边，张氏在前头挖，大丫二丫一样跟在后头捡草根。 然而，不同于大朗，三郎的欢乐，此刻的大丫，脸色很不好。 “大丫，你到底将娘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面对语气依旧温和如旧的母亲，大丫只觉得一阵心累“听进去了” “不止要听进去，还要记在心里” “是”木然的，大丫回答。 “娘都是为你们姐妹···”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张氏却住了口，只因，她瞧见了直走过来的妯娌，更被她脸上的笑容所刺伤。 “二嫂，大丫，二丫”秦望舒热情打招呼，同时，眼神在张氏身上转了一圈。 那件事已经成为张氏心间的刺，便是妯娌什么都没说，这眼神却也让她觉得难堪，这样的眼神，这几天她不知感受了多少。 顿时，她难忍内心的悲愤，讽刺道：“弟妹真是好福气，回趟娘家就是几天” “还行吧”似是而非的，秦望舒转开目光，提步。 然而，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张氏不舒服，只听她道：“弟妹也真真是好本事，城门不开也能进城” 挑眉，秦望舒回头看向张氏。 终于见妯娌凝了笑脸，张氏心头舒畅了不少，撑着锄头就说：“那天见弟妹与娘家姐姐关心不是很好，对亲姐姐都下那么重的手，之后又见弟妹与娘家父亲一片陌生，还以为弟妹在娘家不受待见，没想到是我多心了” 第二百零九章倒是想的 八天时间，流言足够从城门口传到这里来。 张氏知道那天城门没开也不奇怪，而她打人，与亲爹划清界限时，她也都在场，这种话迟早会说出来。 只是，很明显的，对于张氏现在就说这些话，秦望舒有些奇怪，更好奇张氏这是中了什么邪。 在秦望舒估摸张氏又受什么刺激时，停下动作来的老头子示意老婆子，而老婆子嘀咕一句自己过去到会影响老四媳妇，转身继续挖地。紧跟着自家四嫂的小姑娘，对自己软柿子的四嫂就没那么自信了，只见她虎着脸。没大没小的一句吼。 “在不受待见也比你在娘家受待见，有本事的你也回几天娘家” 村村镇镇的规划安排的，若想回娘家还不容易。 然而，她更深知娘家是怎么个情况，若是找过去，她手里的钱绝对会被吸干。 她不是江氏，从来就深知娘家靠不住，更明白娘家弟弟是喂不熟的白眼娘，填补在多也白搭。 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过，总想着有娘家撑腰要好点，如今，分家了，娘家有没有都没关系了。 她才不会在往无底洞里撒银子。 论脸皮的厚度，秦望舒远远赶不上张氏。 这不，小姑子这挖苦话半点影响不到她，只见她亲和的笑着转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小姑子的态度，更不在意小姑子瞅着她的恶狠狠的眼神，只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点以后小姑就会明白，嫁了人家的女人，可不能自己说了算数” 口里一句我爹不允许你回去了，还是我娘拦着你了的李小姑被秦望舒一扯，气鼓鼓的抿着唇，而秦望舒，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二嫂说得不错，可见，咱都嫁了好人家，而爹娘都没拦着我回娘家，更不会拦二嫂，要不，回头我们一起回娘家？” 同样嫁了个好人家的张氏险些被气笑。 然而，秦望舒好似感觉不到张氏那不自然的脸色。 “二嫂娘家算起来比我的娘家近多了，二嫂回娘家不会有我这般困难，只是，二嫂手里又有粮食又有钱的，这回娘家东西怕是背不过来，不过，没关系，二嫂啥时候回娘家记得告诉我一声就是，我一来可以帮帮二嫂，二也正好跟二嫂去认认亲戚。没得二嫂出门，没人瞧见，还以为二嫂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你~”被威胁去她娘家闹事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侮辱她。 指着秦望舒，张氏就想说自己不要脸就觉得别人都与她一样不要脸。 结果，才说出一个你来，人家那边抢口道：“毕竟，二嫂娘家的情况与我们不同，我回家都是自家人，二嫂回家，那外人是一堆堆的” “秦氏~”张氏爆吼而出，脸都黑得滴墨了。 然，刚话落的秦望舒怕怕的拍着心口，眼睛无辜的眨巴：“二嫂，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 这假情假意的怕怕看得张氏太阳穴突突疼，心堵得差点出不了气，顿时，眼泪氤氲：“弟妹一定要这么埋汰我吗？” “埋汰？二嫂怎么会这么想，我这都是为二嫂考虑啊，就向二嫂先前为我考虑，觉得我回娘家得被娘家怎么着一样样啊，不信，二嫂可以请人来评评理”左右前后的看了一圈后，她指向杨家：“杨婶子，关家，林家的婶子，嫂子她们都在，若是二嫂觉得我说的不对，尽管问问她们” 无辜又委屈的脸嘴做起来，秦望舒是一点也不比张氏差，更因年纪与外貌条件，她这番嘴脸，更具攻击性，更加无辜。 当然，更让张氏觉得恶心的是她所谓的她们。 这些人，这几家人没一个好人，这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死，怎么可能会帮她，不害她已经很不错了。 没咬痛人，反而咬了一嘴毛的张氏撇过头。 心里一个劲的重复，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笑不出来，装不下去。 直接将张氏ko，秦望舒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垂着头，她来到两老身边。 向来知道老四媳妇嘴皮子厉害，那天晚上又发现自己不再她会更厉害的李婆子后悔了。 心想着老四媳妇不是张氏，在大丫，二丫面前，不会抹老二媳妇面子，更加心疼。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何必委屈自己”没好气的，她骂。 抬起头来，秦望舒抿唇看着老婆子。 “这么看我做什么，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找回来就是了”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更是满脸不可思议。 撺掇女儿与妯娌吵架，甚至打架的娘见过，这做婆婆的撺掇儿媳妇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 回头，秦望舒看向张氏的方向，在转头回来，她问：“娘，你将她休啦？” 没好气的瞪了老四媳妇一眼，李婆子嘀咕：“我倒是想” 只是想，但并没有实施，也就是说，张氏还是她妯娌。 “娘，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她气死吧？”不问还不觉得，这一问，更觉得可能了“可惜，她脸皮比我还厚，想气死她是在不容易” “你倒是明白得很”李婆子没好气的剜她一眼。 眼瞧着这婆媳互动，李老头满脸汗。 自家老婆子这是被张氏气糊涂了，才能在另一个儿媳妇面前说这样的话，作出这样的脸嘴，好在，这另一个媳妇歪打正着，是个好的。 “小夏，你与大朗带着四郎他们回去做饭？” 明显是想要支走孩子们，小姑娘撇了下唇吆喝起来。 片刻功夫，老李家地里就只有李婆子，李老头与秦望舒三人了。 不用老头问，秦望舒就将事情说了出来，听罢，李老头也跟老财爷爷一个嘴脸。 “我去叫你村长叔他们” 见秦望舒身影就想过来的几人没等李老头一家家喊人，见李老头丢下锄头便喊停工，等李老头跨步，几家当家的都跟着抬步。 走至田埂边，李老头不再向前了，而见各家长辈过来，李婆子喊着小儿媳妇也走出田。 同样的话，秦望舒再说了一次，说罢，一像心急的关三婶便急吼吼问：“这下该怎么办？” “这下有些不好办了”村长忧然道。 第二百一十章好到让人心疼 扫视林旺与关老头，关二叔，三叔，见他们也是一脸愁容，秦望舒开口。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秦望舒一句话就将所有视线给吸引过来：“我能懒，小夏能懒，翠儿怎么就不能了，到时，若没人发现，进去了就进去了，少出城就是，若是让人给发现了，就说翠儿本来说好与我们一块，户籍都收拾好了，我这边又不舒服，走不得路，小夏只能跟翠儿一起进城，翠儿不识字，一不小心就拿错了户籍纸” 听来，秦望舒这想法是没问题的，但这人若是倒过来，让她拿着翠儿的户籍纸进城，那绝对是万无一失，但让翠儿拿着她的，这就有些为难人了。 翠儿以年纪来说，比她大一岁，以家里男人在村里的辈分来说得随自家男人叫她一声嫂子，而若以胆量衡量，这就不是翠儿吃点亏的问题，而是真缺胆量。 “不行的，我家细哥媳妇胆子小得很，别人家差爷都没开口，自己就先抖了”都不敢想象那画面，关婆子只是一个劲摇头。 细哥是她最小的儿子，而翠儿这个媳妇，她在清楚不过，勤快归勤快，懂事归懂事，但胆子不大，与李老四她媳妇比就更是，这样的难事交给她，她已经不放心了，更何况还要她去面对检察户籍的官差。 几家人走得近，谁是什么个德行大家都清楚，但心头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好在，关婆子开了这个口，他们不用支支吾吾的。 “若不，这件事就算了？”关二婶试探问。 在怎么都不能让别人家的孩子去冒险，顿时，谁都不出声了。 扫了眼各人的表情，秦望舒只道：“在我看来，翠儿是没问题的，可你们若担心，就问问翠儿吧，若是翠儿觉得自己没办法，那这事就算了” 刚才就让大家歇工了，这会，媳妇子们应该到家了，相视而对，关老头最后说：“回去问问她吧” 对于大家来说，这问也不过问一问，翠儿肯定不会同意的，但对秦望舒这个发现了翠儿坚强与韧性的人来说，她觉得她这一趟外出，免不了。 不再这个问题上多说，秦望舒讲起壮丁们分菜的事来，更是将那西红柿，圆葱跟变异尖椒说得巨大无比，将由营养剂催长的白菜，莴笋，豇豆，豆角，茄子说得比常见的大上十几倍。 听着从来没听说过的蔬菜名字，羡慕着分到蔬菜的人家，一群人迎着夕阳回家，田间，只余张氏母子三人。 “瞧见没有，大丫，这就是你的爷爷，奶奶，这样的爷爷奶奶是不会管我们娘三的死活的，我们若不靠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那姓秦的比下去” 同样的话在这几天已经听了无数遍的大丫默然，然而，她不出声不代表她想通了她们不靠自己活不了与四婶之间的关系？ 而怎么想都觉得四婶比娘亲好的二丫，如今也学会了不顶撞自家已经疯魔的娘亲。 在自家娘亲挖一锄头时，翻一锄头出的草根。 还不知道家里情况的秦望舒，就跟计算好了似的，到家门时，该说的都说完了。 听得意犹未尽的众人虽恨不得让她在讲一遍，但也知道她回来一路累得不轻，道着回头在说便各回各家。 “娘~”指着高出围墙草墙许多的隔断，秦望舒仿佛知道张氏找茬的原因，同时也只道自己大意，先前，居然没发现。 见小儿媳妇如此奇异的表情，就知道她家门都没靠近就去了田里，老婆子朝自家草帘们点点：“进去在说” 进门，小姑娘已经煮着粥了，大朗帮忙看着火，而二郎带着两弟弟与小表弟写字，同时与她们回来的潘香香和潘成文都不在这边。 有些话不能让孩子们听，李婆子直接往秦望舒帐篷走，而后便说起两人离家后的事情。 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想法与心思，李婆子很是中肯。 然而，听罢，秦望舒只后悔今天便宜张氏了。 “回头我给娘将场子找回来，真是翻了天了她，娘这么好的人她居然都怀疑，居然还闹到别村去，她这是嫌弃自己名声不够臭还是怎么滴？” 心头一股暖流，李婆子嘴角不由勾起：“人与人不同，她怎么想的谁知道，不过，这闹倒是闹得好，这不彻底分了” 七字型的隔墙直接将张氏的帐篷与她们的隔开，如今的张氏，就是想看她们一眼都不容易，更不要说酸她两句。 然而，闹成这样却只是来个眼不见为静，秦望舒还是心疼老两口。 拉着老婆子就往空间石里去。 瞧见小儿媳妇空间石里苹果与苹果干堆，李婆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翠儿那若是有谱气，这些果子你就带到京城去卖，若是没谱，那就找时间去下市集，想办法卖掉一些，换些粮食，至于这些果干，就都留着，它不止甜，还放能放” 没反驳老婆子的意思，秦望舒只是拉着老婆子往角落走。 对着大堆的布袋，麻袋与工艺十分粗糙的篮筐，老婆子莫名。 这些东西一直在这里，她进出几次早看见了。 现在带她过来是想干嘛？ 面对老婆子怎么了的眼神，秦望舒扯开布袋：“娘，布袋里放的是麦，麻袋里的是糖块，这些瓶瓶罐罐里的是蜂蜜，它们都是李江给我的，而这些鸡鸭蛋，肉干，是我在山里时夜间悄悄去捡的，烤的，你各拿一半，回头分给大姐跟爹，小妹那里，我会给她” 还以为麻袋里鼓包鼓包的是栗子的李婆子一听它是糖，眼睛都直了，待到蜂蜜时，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她家老四没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怎么想，这些糖与蜂蜜都不是自家小儿子手里那点钱能买到的，老婆子艰难询问：“老四，他那里来这么多钱？” “出山时，他打了不少猎物，之后去京城时又一路尿遁去捡栗子核桃，这些糖跟蜂蜜就是他悄悄离开队伍时与一村养蜂人换的，而粮食是先前去勾头镇买的” 从来就以老四为骄傲的人，有她家老四做什么不干净的事的想法已经不容易了，自然，老四媳妇这么一说，她就是觉得这麦太好了点，养蜂人家怎么会有糖块的想法都是多余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被吓到 越瞧麦粒越是不可思议，老婆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心动。 只道：“这都是好东西，都是存得住的，你都好好留着，慢慢吃” 剥一块糖，盯着老婆子让其含进口，秦望舒这才拿起另一块剥给自己：“我从来就不是自己吃饱，看你们挨饿的人，这些东西到今天才给你们我已经很过于不去了” 自以为是的以为这话是说防备张氏的老婆子吸嗦了两口，内心是既失望又满足。 “为人父母的，总不能一生都左右着孩子，张氏，只要你二哥不开口，我跟你爹都不会对她怎么样” 对江氏时，老两口也是这么个态度。 算起来，他们老两口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突然想到江氏，秦望舒嘴快道：“那天我们在山上遇到她了” “谁？” “江氏” 老婆子默。 “她大着肚子，差不多五六个月的摸样，大朗也瞧见了” 短短一句话，听得李婆子那心啊，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抿着嘴，将我的天爷咽下去，她心思复杂道：“挨着泽县，迟早会遇到” “嗯，她这回明显也没嫁多好，那么大肚子还往山上跑，没准平时还得砍柴呢”只要砍柴，就有可能经过她们门前，经过就有可能遇到孩子。 她会说一下就是怕哪天遇到了，老婆子没个准备，吃亏。 对于老四媳妇这说剽嘴的明显没比这次好上多少的老李家代表之一，李婆子果断选择没听见，谁让她说的就是事实。 以前的老李家，真心比许多人家要差劲，不过：“我可稀罕儿孙了，从来没有让她们大着肚子上山过，特别是江氏，便是最难过的时候都优先着她那个肚子” “像娘您这般明理，仁爱的婆婆没几个，如今过什么日子都是她的报应”附和的说着，秦望舒将要让老婆子拿去的糖，麦与蜂蜜，肉干分出来。 听着小儿媳妇明显得无法忽视的奉承之言，李婆子心头却升起一股悲凉。 她的孩子，不说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都是她的心头肉，他们的媳妇，都是她下大功夫寻摸来的。 结果，还没到依靠她们的时候，两让她最满意的却成为了失望，曾入不了眼的却不断带给她温暖，带给老李家光明。 明明，她比任何人都要通透，都要明白粮食的重要性，却比任何人都要大方，都要无私。 “你三姐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你有什么可以记着她点，让她尝个新鲜，见个稀奇，但给，不用给那么多” 终归一句，就是她不想拿那么多东西走。 放这么多在空间石里，就是想要给大家，秦望舒怎么可能因老婆子一句话就少分一些出来。 “娘，我与你说个事”半抬起头，秦望舒瞅着老婆子，一副你先说不骂我，我在与你说事情的模样。 知道小儿媳妇什么心头都有数，这能与她说的事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她扬颚：“你说” “前几天，我从江边去北山，为了走近路，我直接从府城外禁地过了，那时，禁地里有不少蔬菜，我就与小妹一起‘借’了些，现在就晒在禁地北面的山里” 一口气就将话给说完，说完后挪了挪，秦望舒满脸的您可别打我。 老婆子可不是小夏，可不好忽悠，好在，前有老神仙给的空间石，后有老婆子以为的城府外奇迹是老神仙所为，秦望舒自觉，老婆子应该不难接受。 心头，秦望舒已经想好了说辞。 谁知，老婆子消化了许久，久到眼睁睁看着她将所有糖，麦，蜂蜜，肉干都分成了两堆，更久到木然的听话将这些东西转移进自己的空间石，最后由着她兜着一衣兜糖带出空间石。 见人打开草帘，猛然一把抓住就要出帐篷的小儿媳妇，李婆子声音颤抖的问：“之后你与老神仙请罪了没？” 去禁地就算了，还去禁地‘借’了些，这简直是在神仙头上撒野，这种事是人能干出来的？ 还说她有分寸，这哪里是有分寸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还以为就这么就完事的秦望舒，抿着唇回头看着李婆子，很想知道若是她说没，老婆子是不是要将那些菜还回去？ 而老婆子，见她这副嘴脸，立马断定，这回的‘借’是真借了，完全没通知主人那种···这可要怎么办。 老四媳妇为了一家子犯糊涂，老神仙可千万要体谅啊···可不能让老神仙生老四媳妇的气，老四媳妇一点要表明态度。 心头一个激灵，李婆子就拽着秦望舒往帐篷外走。 “必须去给老神仙请罪” “啊！？”秦望舒傻眼，这是要带她去城门外的节奏啊！ “老神仙能送你这么多空间石，却不代表你能不经他同意动他的其他东西，咱必须去请罪” “我经过他同意了，真的”很是后悔自己刚才没解释的秦望舒被扯出帐篷，急忙小声解释，她可不想连夜过去，更不想傻啦吧唧的跟不存在的人请罪。 明显，老婆子不想她出个什么事，对让她去请罪这件事十分急切。 于是，小院里的李老头，李小姑等人就瞧见李婆子死拽着老四媳妇，四嫂，而被拽的人反脚扎着，回拽着老婆子。 “娘，我借的时候就是经过老神仙同意的，不然给我多少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啊”为了表示自己真没乱来，她下巴点像李小姑，大声道：“小夏当时就在我身边，她听得真真的” 李婆子狐疑，被点名的李小姑莫名。 来回看了又看，一手抓着老四媳妇，李婆子一手招像老姑娘：“小夏，你过来” 被两人这一出弄得忐忑的小姑娘局促的站起，走近。 一把将老姑娘拉到怀里，李婆子悄悄在老姑娘耳边问：“你四嫂借菜时怎么说的？” “？”借菜？借什么菜？ 接受到小姑子充满问好的眼神，秦望舒凑过去：“我们在禁地摘菜时，是经过老神仙同意的是不是？我是先问过老神仙，然后才摘的菜是不是？” 很想说老神仙没有同意，但四嫂的眼神与语气禁止她说实话，而老娘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怕是也不赞同四嫂的做法的。 怕老娘生四嫂的气，更知道四嫂这么做都是为了家里，不该被责备，小姑娘低头，轻点。 暗道一个上道，秦望舒转头看向老婆子：“这下娘相信了吧？” 老婆子默。 老姑娘一向老实，她是不可能说谎的，可这事怎么都觉得奇怪。 老四媳妇若是先就征得老神仙同意，又怎么会用借这个词？又怎么会怕她生气？ 是又说瓢嘴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开玩笑 就在李婆子想要问仔细点，问清楚些，自己来判断时，草墙外张氏的声音响起。 “大朗，二郎，三郎，四郎，你们娘来瞧你们了” 听到二婶的声音转头的四兄弟，就这么不期然的瞧见了草墙外与二婶并排站立，背着一篓柴禾的自家娘。 早见过人的大朗在张氏说出你们娘来瞧你们那一刻，失望回头，不过一眼，他便确定，自家娘并没有任何的想瞧他们的心思，而许久没见到自家娘的二郎紧咬着唇，小炮仗三郎貌似还记得自家娘的狠戾，眼神染上凶恶，至于四郎，他几乎要忘记这个女人了。 与李婆子对视一眼，心头一句夜里不能说鬼，人后不能说人的秦望舒放开拽着老婆子的手，而老婆子也放开揽着的老姑娘。 被张氏这边隔断阻拦了目光的三人并没瞧见张氏与江氏，正坐在桌前修整锄头的李老头却正眼将两人瞧个正着。 凌厉的眼神扫过张氏，最后，定在不知瞭望些什么的江氏脸上：“大朗，二郎，三郎，四郎的娘是我家老大的媳妇” 不是老大媳妇的人，没资格做他们的娘。 “李老大就是在娶，我这个亲娘也是抹不去的” 遇到张氏，知道老李家分家了的江氏心情本就不好，又被张氏强行扯来瞧孩子，这孩子一个个又都一副瞧陌生人的摸样，更重要的是，没了娘一个个居然还圆润，抖擞的。江氏实在是被刺激得不轻，李老头这话一出那就更是。 怎么可能会不反击。 对于毫无责任心的母亲，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都不值得同情。 秦望舒可不会在这时候与李老头说什么离了婚，女人也有探视孩子的权利，而孩子，只要有经济能力就该孝敬抛弃他们的母亲。 只见她撩起衣袖，垮着脸，一副要将江氏打出门的摸样。 “你别掺和”快人一步的，李婆子拦了秦望舒，然而走向草墙：“没有人要抹去你这个亲娘，若能抹去，老婆子我第一个动手，这世间做人母亲的不计其数，像你这般不要脸又狠毒的娘少有，能抹去，谁都会觉得抹去了好” 都与老李家一刀两断了，见老婆子气势汹汹的过来，心头居然还会忐忑的江氏，闻言，恼羞成怒：“死老婆子，你说谁不要脸？” “谁离了男人就不能活，谁前脚和离后脚就入别家，谁才和离了几个月就大这么大一肚子？就谁不要脸” 因老李家的种种对待，从不觉得自己和离有错的江氏回村后却饱受村里三姑六婆指指点点，在又怀上后，这些背后议论她的更加过分，几次都被她逮到。 什么抛夫弃子，勾搭成尖，见到男人就挪不动腿，那些碎嘴婆子只有说不出来，没有想不到的。 一想到因这些留言怀疑上了她的婆婆与男人，江氏这心头的怨念就疯狂生长，被李婆子这么一指着鼻子骂，那不是正好有突破口。 只见她往后一甩，甩掉了背篓，然后叫嚣着就向前扑：“死老婆子，我与你拼了~” 心头在气愤，李婆子也知道江氏大着肚子，早有防备，在加上隔着草帘矮墙，江氏不能直接扑到她身上，倒是给了她先抓住江氏的机会，而紧跟在她背后的秦望舒一见江氏向前扑就过去帮忙，江氏这就出师不利，一举就给秦望舒婆媳制服在地。 “杀人啦，救命啊~”两只手被两婆媳反锏着的江氏，挣脱不掉，杀羊似的叫嚷了起来。 正要吃饭的李大姑一听这声音，心就是一咯噔，碗一丢就跑出来，而杨婆子，端着碗出来瞅一眼正好就瞧见李大姑撒丫子往娘家跑，顿时一个激灵。 “老头子，出事了” 杨婆子一声喊，抬着碗就往外蹿，而等着她瞧个究竟的村长内心腹诽，千万不要是老李家，丢下饭碗，跟着出去。 “娘~，您小心点，大···杨嫂子大着肚子呢，要是伤到她肚子，可要怎么与杨家交代~弟妹，你可轻点，千万别伤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 一声一句孩子，就怕别人不知道江氏大着肚子一般。 忽的，秦望舒一个念头闪过，回头正好瞧见张氏抬起的手。 她这劝架是假，想要借机搞事才是真吧？ 将手还没碰到江氏的张氏一拦，死拽着江氏不让她挣脱，她转头盯着张氏。 “明夏律法有言，和离者，儿女随夫，和离之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理由，干涉前夫与子女之事” “她江氏打上门来，不见半点尊重的对前婆婆动手，就因她大着肚子，二嫂就觉得娘该让她打？而我们这些为人媳妇的只能看着婆婆被个外人辱骂，欺打？” 明夏有什么样的律法，她那里知道，此刻，她想的不过是弄掉江氏的孩子，让杨家与老李家闹起来，让她们都不好过而已。 无视掉来自弟妹的警告目光，张氏柔柔道：“弟妹，大···杨嫂子怎么说都做了娘十年的媳妇，怎么可能真对娘动手，她不过是与娘玩笑罢了，她那么大肚子，能真对娘动手吗，她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回过神来的李大姑目眦欲裂。 有人要打自家老娘，你这做媳妇的居然还说人家是玩笑。 对二嫂积怨以深的李大姑，顿时决定跟她开点小玩笑。 急冲冲跑过来的杨家众人，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场面。 李婆子与李老四媳妇两人合力钳制住了大着肚子的江氏，而李大姑骑着自家二嫂左右开工的扇耳瓜子。 “李老头···”你家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村长差点都给沉着脸的老伙计抱拳，说句佩服了，好在，及时刹住了，到口的话变成：“江氏，你这是闹什么？” 村长的偏心眼，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在来，如今的自己已不是白潭村人，江氏不认为村长会想着她。 于是，她叫嚣道：“你们白潭村欺人太甚，我要告官” “你是脑子汆稀了吧？你跑到别人屋里来你还有理了？”杨婆子惊叹出声。 第二百一十三章知道分寸 直接被气笑了的村长，又一次怀疑老李家相媳妇的标准，同时站定立场：“告官吧，这草帘该赔还是得赔的” “草帘也是咱老李家人，劳心劳力打出来的，自然得陪，只是，这陪草帘都是小事”满脸笑意的，秦望舒看向江氏的肚子：“无事生非是要挨板子的，不知杨嫂子这肚子里的孩子经不经得住？又不知杨嫂子落了孩子，婆家会不会生气，更不知落了这胎后，还能不能有” “杨嫂子，你如今的夫家大不大度？会不会介意进过衙门的女人？我听闻许多人家都不喜欢和离过的女人，更不喜欢进过衙门的，你这是要进了衙门还给打落了胎，你这夫家还会不会要你？若是不要，你又能不能嫁第三家？” 让村长一句赔草帘雷得外焦里嫩的江氏，就这么愣愣的将秦望舒这一大串给听进去了，顿时感到后怕，而秦望舒，她可不是瞎好心，只听她又说。 “也不知杨嫂子怎么想的，更不知这给杨嫂子指路的人安的什么心”语气一转她又说：“或许，那人并不知道杨嫂子与老李家的过节，不然铁定不敢给杨嫂子指路的，杨嫂子这还大着肚子呢，知道咱有过节的人怎么敢让杨嫂子往我们老李家来，就不怕咱起个什么冲突？” 自己不是没想过老李家，但从来没想过老李家的好，老李家只会在她不如意时出现在脑海，而她不如意时，脑海里浮现的老李家就更不如意，让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更期待。 而她不傻，怎么可能会相信老李家对她无怨无恨，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大着肚子来老李家炫耀，老李家不会恼羞成怒。 江氏不笨，那根被张氏拧结巴的弦一松，顿时便发现自己又被张氏当枪了：“好你个张氏，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居然想陷害我，你这黑心臭肝的，你这丧尽天良的恶妇，我跟你拼了” 张氏那边被怒极攻心的李大姑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哪里有空接江氏的话，而秦望舒与李婆子，又怎么可能让江氏对张氏动手。 这女人挺着大肚子，张氏又有心，要是一不小心真将孩子落老李家，那老李家就是有理都成无理了。 “江氏，你这孩子是不是怀脑子上了，你不想要，回家去自己摔一跤，别在我老李家的门上找锉子”李婆子打断江氏，有意提醒。 又是一个激灵，江氏理智归拢，后怕的，瞳孔收缩：“等着，张氏你给我等着” 说着狠话，江氏左右抽扯着手臂，见她眼漏恐惧，知道她不会贸然动作，老婆子与秦望舒松开她的手。 “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指着张氏，她还一边忌惮的防备着李婆子与秦望舒，然后连柴禾都顾不上的逃离老李家的地盘。 目光从小跑着离开的江氏背影收回，秦望舒看着李婆子扯开将张氏打得嘴角出血的李大姑。 “玩笑也不能开这么大”念叨着自家大姑娘，李婆子眼都不瞅张氏一眼，不过，嘴上倒是说得好听：“老二媳妇，孩子她们大姑与你开玩笑呢，你别恼火啊” 被开了场玩笑的张氏回嘴不是，不回也不是。 而这时，杨婆子抬着碗，笑眼惺忪的说：“小春，这毕竟是你二嫂，以后玩笑不能这么开，你这么开玩笑，我们这些知道的倒是心头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目无尊长，连嫂子都下得去手” 心头明白，村长媳妇是给自己开脱，李大姑心怀感激。 不管怎么说，她打嫂嫂就是不对，她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娘家嫂嫂在不是都有哥哥教训，轮不到她，而家里哥哥们不再，爹娘都不拿二嫂怎么样，她这一动手就更是不像话，说难听点就是不满父母对二嫂的态度，替爹娘教训媳妇。 当然，打，她不想打，但张氏若在找打，她还是会动手，只是下回，她知道不在人前了。 “小春知道分寸，以后不会贸然与二嫂开玩笑了”李大姑受教说道。 闻言，杨婆子笑眯着眼：“你知道分寸就好” 转眼，杨婆子将手里的碗转交到自家大儿媳妇手里：“你们先回，我送一下你们李二嫂” 狼狈站起的张氏低垂的眼神一闪，然后就被杨婆子不容置喙的手搀扶上。 对视一眼，李婆子像大姑娘送了下下巴，李大姑恨恨的瞅了张氏背影一眼后转身。 “先吃饭吧，吃过我在修补”抬手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丫，二丫招了招手，李老头揽着两孩子转进小院。 “吃去吧，不早了”见小儿媳妇偏头窥视张氏帐篷里的情况，李婆子没好气将人给扯走。 帐篷里，杨婆子冷眼看着张氏躺下，而张氏，对杨婆子并没任何的尊重之意，眼皮直接闭上。 心道一句愚蠢，杨婆子轻声开口：“没有多少男人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对父母不敬，不孝的。你这几个月的做派，便是李老二休你十次八次都不为过，若换做我来做你的婆母，别说让你撺掇别人上门闹事，拔粮食那会就能将你扫地出门” “人啊，可以过得糊涂，但不能活糊涂了，这人一旦活糊涂了，这日子就只会越来越差，越过越不顺心” “而人更不能欺善为恶，这善恶到头终有报，风水终会轮流转，造多少业，损多少福，你，还是收敛点的好，别弄得自己走投无路” 在杨婆子看来，张氏这样即没特殊本事，生育能力又不太能行的人，和离，休弃都会是她恐惧的，哪里想得到张氏早有心魔又深知李老二德行，早就做好了被和离，休弃的准备，如今是全看心意的破罐子破摔。 这不，在她语重心长的劝导后，张氏并没有幡然醒悟，倒是更加激狂了。 “有本事，你让她们现在就休了我” “！？！” 错愕的，杨婆子盯着目露凶光的张氏，失语了。 而张氏，嘴角荡起癫狂的笑：“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婆母，而我的婆母大气，明理，知道儿子房里的事不能掺和” 既不大气更不明理，连儿子房里的事都掺和，更是连别人家的事都多管的杨婆子只觉哔了天了，不说自己村长媳妇的身份，就说自己身为一长辈，而自己的本意是劝她收敛些，别弄到最后没有后退之路。 结果，人家一句话就将她的好意驳了不说，还连她都讥讽上。 良久，杨婆子才收回心神：“呵~我确实是多管闲事了” “杨婶子知道就好”成功反击了一波的张氏一个翻身，送客的意思更加明显。 杨婆子简直不敢相信。 第二百一十四章比惨 心想着吃饭时间别给人添堵，杨婆子出了张氏的小门直接回家，没去找李婆子，而李婆子，并没有因为杨婆子体谅而有什么好心情。 “都这副摸样做什么？”实在吃不下去，她放下碗筷，在几个孩子闻声大口喝粥时叹息：“大潭子村就在不远处，你们若想她，回头让你们村长爷爷带你们过去瞧瞧就是了” 还以为奶奶会说那样的娘不值得你们挂欠，却不想奶奶是让他们想看就去看，大朗本就酸涩的心更加难受了。 他已经十一岁了，已经懂事了，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娘亲抱有些希望，那么，在经过四婶的那席话后，他彻底断了念想了。 他们的娘，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娘了，如今的她已经是杨家的媳妇，生是杨家的人，死也只是杨家的鬼，与他们四兄弟，已经没了瓜葛。 他们若是找过去，得到的不会是欢欣，喜悦，迎接他们的只会是责骂，怨恨。 “奶，为人子，不惹生母气恼，烦闷就是尽孝了” 心头才想，只要大朗他们开口，便是自己屈辱些，也会为了他们拉下面子，却不想大孙子这么通透，李老头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同样，李婆子此刻心情也很不好，她自认没有对不起过谁，可这一个个的却都如此作践人，她一把年纪了，吞些委屈难看也没什么大事，可这一个个孩子才多大，他们却必须承受来自生身母亲的最残酷打击。 抹去忍不住落下的泪珠，她艰难开口：“没事，没有娘，你们还有爹，你们爹心里有你们，而我与你们爷，心头也有你们” 说罢，李婆子又想起大丫，二丫，她抬手，安抚的顺着大丫乱发：“你们也一样，你们有爹也有爷，奶，而爷，奶，从没嫌弃过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觉得自己是女娃就不如大朗他们” 这些天不知听了多少，你们是女孩，不能跟大朗他们比，你爷，奶永远只会偏心男孩的大丫，眼泪吧吧掉，想扑到奶奶怀里却又死命的咬牙忍耐，那小模样别提多心疼人。 默默吃饱的秦望舒看看这个在瞧瞧那个，忽的，她放下碗说。 “我一直很羡慕那些有爹，有娘的人，之前，我瞧你们一个个都觉得不是很顺眼，你们不止有爹娘的疼爱，居然还得爷爷，奶奶的欢心” “我，一出生娘就死了，没见过娘一面就算了，被亲爹嫌弃得连亲爹都没见过几次，而奶奶就更不要说，哪天都恨不得将我溺死在尿缸里” 用自己的例子告诉孩子们，你们真心不可怜，比起你们四婶我来说，你们真的很幸运的秦望舒，探手入兜，掏出一糖块，然后就在孩子们的同情，李婆子，李老头的等待里吃了起来。 一块吃完，她又拿出一块，接着在一块。 终于，她撩起眼皮：“要吃吗？” 李老头，李婆子默然，李小姑，李大朗错愕。 心情不好不该吃不下？ 方才，他们就很没食欲。 为毛？到了四嫂这里就不是这么个套路了？ 还有，那么凄苦的身世说着，她怎么就不见半丝负面情绪？ 被四婶吧唧嘴的声音，赶跑了那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苦恼的李三郎，口水早就泛滥了，一听，自然的点头。 顿时，秦望舒手里剥开的糖块塞了过去：“诺~” 转手，她又拿出两块，一块赛给李四郎，一块赛进二丫的小嘴里。 吸嗦了几下，李三郎夸张道：“好甜” “那肯定的”笑眯着眼，她一把，两把将兜里的糖块摆到桌上，嘴里，说着：“心情不好时吃颗糖，你会发现，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而天塌下来，只要没压到自己就得活着，何况，天没塌” “嗯，就是少个娘而已，还是对我们不太好的娘，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准，下一个会更好”听多多嘴婆子忽悠的李三郎，顺口就附和出声。 闻言，李老头抬起手来，最终又放下。 他教出来的孩子不会罔顾三纲五常，人伦天理，骨子里镌刻上的东西不会因嘴上的逞强而消失。 不过：“老四媳妇，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她的父母在不对，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不对的就是她了。 也不知秦望舒是听出了李老头的忧虑，还是听出了他的提点，只见她悠的端坐：“我知道的爹，我一直做好孝敬娘家父母长辈的准备” 秦望舒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李老头默。 怎么都感觉老四媳妇这孝敬娘家父母长辈的话，不是很诚心。 “爹，我虽然有些独特的见解与看法，但不觉得那些想法与看法适合每个人····” “这是怎么了？” 想让李老头不要担心她会教坏孩子的秦望舒话没能说完，就被草墙外老财爷爷的声音打断。 转眼看去，只见老财爷爷凝眉看着破损的草墙，身后细哥媳妇翠儿提醒他小心脚下。 与老李家间隔最远，家里孩子最多，又正在商量大事的关家不能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但因为太专注而忽略了那个声音的熟悉度，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不久前，老李家又闹了一波。 这会，瞧见垮塌的草墙，老财爷爷差点都要以为是野猪撅的了。 好在，山里什么情况他还记得，相比野猪的概率，更觉得是人为。 下意识，老财爷爷就看向隔断那边，就觉着事情与张氏有关，然而，他同时也意识到家丑不适合外人参与。 “要吃完了没？”他转口问。 见到翠儿就知道事情八成是自己想的那样了，秦望舒站起给两人抬板凳。 “嫂子，你不用管，自己会来”翠儿上前接过秦望舒抬起的板凳，转身扶着爷爷坐下，站到了自家爷爷背后。 没有在劝坐，秦望舒跟着站在一边。 见李老头还没吃完，老财爷爷没急着说什么，只是让秦望舒坐下后问秦望舒见到禁地里发放出来的蔬菜没有，待秦望舒形容完，又问城外集市外来人员的影子有没有更多。 在听秦望舒说不止有外来人员收购粮食了，就是本地的都冒出来许多后，老财爷爷眼里忧忡少了不少。 第二百一十五章老财爷爷想通了 “城里大户也不少，倒卖粮食这件事，于他们来说更具优势”而过江的人多了，去江上找银子的人会更多，老四媳妇过江就更容易了。 会注意市集里的收购商，就是想要借机过江的秦望舒，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老财爷爷这话里的隐意。 只见她在老财爷爷话罢后凑近点说：：“事实上，倒卖粮食对如今待在江边的人来说都是极其方便的，而我，与这些自己背粮的一起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手里有点银子就会想要更多，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会让人后悔一辈子的那种，到时，确实会有许多人动这个脑筋，或许，直接进京的人都有”老财爷爷这么一说后，心更实诚了三分。 就想让他们放心的秦望舒听罢，知道自己不用多言开导了，于是就说：“府城里的歹人没有找到城门却开了，想来，在过不久，这府衙里的粮铺就会开了” 老财爷爷：“那你这边？” 秦望舒：“家里明天种麦，我后天过去，尽量在后天将铺子的事解决，之后每天都会与小夏外出砍柴，您这边准备着，若是听到府衙粮铺开售，您就让关叔他们以瞧粮食的借口，在初十早上出门，若是没有消息，那就十五那天以看看村里押运粮食的人回来没有的理由过去” “初十与十五的下午，我都会到江边去挑水，到时，翠儿只需换上我的衣衫就能挑着水与小夏一块儿进城” 有过授··粉经验后，秦望舒深觉有必要参与一下，问了全年农业机器许多，现在，对于种地这件事，或许说种麦这件事，她理论上的知识可比老财爷爷他们多不少。 见老财爷爷停口，一副等着李老头的摸样，她便说：“我在书上瞧过，说播种前用清水泡发种子或直接泡发到见牙后在播种，这种子的出芽率会提高许多，芽苗成长时间也会稍微缩短” 心里满是翠儿能否顺利进城的老财爷爷一听秦望舒这话，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而秦望舒，见老财爷爷抬眼看向自己，还以为他是等着她说具体点。 秦望舒具体道：“书上说，种子一般会在三至五天发芽，而种子发芽的必备条件就是水，只要种子吸收够足够它发芽的水分，种子就会发芽，而浸种就是人为帮助种子快速吸够水分，促使它尽快发芽的过程” 前有成功授··粉，这浸种，老财爷爷是一点也不怀疑。 转过弯来的他即刻便问：“明天播种，今个晚上浸泡，时间够吗？” “不至于发芽，但水分应该是足够了，平时我们煮麦粥，提前一晚上泡发的麦粒不是非常鼓胀？”据全能农业机器说，八九个小时足够了。 对于秦望舒的反问，老财爷爷没点头，因他心思一动，想到了“捂麦芽时也就泡一天水，之后每天浇三，五次，四，五天后，麦芽就老长了” 突然意识到，居然从未有人将生活常识与耕作结合，老财爷爷一语毕，感慨万千“难怪老百姓只能是老百姓，而当官的能安一方” 固有思维若是被打破，这个社会就不会处于这么落后的水平，然，小黑说过，文明都是一步步前进的，任何文明都无法一步登天。 “老财爷爷，回头，这麦若是长势好，便让村长与你一道去一下县驻办吧” 一个授·粉，稳定了麦苗产量，若是这浸泡播种之法能提高出芽率，老百姓这收获会稳定许多，而老百姓的收获稳定了，国家得到的赋税就会更加稳定，国库里的粮食数量决定着兵丁数目，而兵丁数目，决定着国家的安危。 可以说，粮食稳固着江山社稷，若是让有心人将这些法子呈献，不说高官厚禄，至少扬名立万。 “害人终害己，他们···”老财爷爷异常失落。 许家若稍微善良点，终有一天，老李家带给他们的回馈会让他们更上一层楼，而李江若能将保收之法呈献，万不用去边境。 边境，那是赌命的地方。 从对康王失望，就没想过让李江攀附康王，秦望舒自然也就不可惜这个好机会，但对许家，她还是有些恨的。 心头早有收拾许家办法的秦望舒笑笑，安抚道：“福禄自授，我们家这般良善，这后福定然不断” “对，你说的对，福禄自授，福禄自授~” 像是忽然被点醒，老财爷爷一个劲的呢喃，待李老头歇碗过来，说了翠儿愿去冒险后，他站起：“原先觉得哪哪都不放心，现在却什么担心的都没了” 好人终归会有好报，若没有，那只能说他们努力得不够，应该继续上天给与的试炼。 “村长，林家我过去与他们说，你不用操心了” 背着手，老财爷爷哼着小曲的出了老李家。 李老头，满眼问号的看向小儿媳妇。 等着老婆子过来，将两人对话说了一遍，李婆子直接抹泪：“好人没好报，早知今天，那时就是喊别人也不喊他们” 心知肚明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的李老头沉默许久，最后，低叹一声：“都是命” 没说什么我命由己不由天，秦望舒只问：“要不要提醒二嫂一声” 说起老二媳妇，李老头又是一阵头疼，最后，他对老婆子说：“让大丫告诉她一声，我们要泡一下麦种的话”至于为何要泡，就不用说了，她爱泡不泡。 听到奶奶的交代，大丫什么都没问的牵着二丫回去，秦望舒与李小姑收拾碗筷，老婆子泡发麦种后给三郎四郎洗漱，之后去了大姑娘那边，李老头则带着大朗，二郎收拾着倒塌的矮草帘墙。 第二天一大早，天将蒙蒙亮，杨婆子就过来喊人，没多会，几家人便将小的，粮食送到了关家，而后，推着自家的板车前往几天前借好水桶，板车的人家拿水桶，推板车，挑水，运水。 麦虽然浸泡过，但田里还是得先浇水在翻种，所以，今天的事并没有减少。而来去江边一趟至少一个时辰，洒了水翻过一遍地，播种后又得整一遍才算种完，到中午时几家人也不过种了三家人的份。 第二百一十六章别人都不傻 眼瞧着还有六亩地，关婆子有些心急，问着离自己最近的杨婆子：“待会车过去时让她们带个话回去送饭算了吧？” 抬眼看了下太阳，估摸若是以早上这个速度，今天一定种不完的杨婆子想了想道：“回去吃个饭也没多少时间，今天应该是弄不完的，到不如慢慢来，明天在做半天” “孩子们大姑的麦种可是泡了水的，今天若是不下了地，明天该长芽了，也不知这长了芽的还能不能下地”冷不丁的，与几个老婆子一起翻种的张氏就来上一句。 说罢，她好似感受不到来自几个婆子的目光一般平整着麦地。 闻声，杨婆子与关婆子对视。 如今种完的是关家，林家与她家姑娘的，她家，老李家，张氏的与李大姑的还没开始，若是挨过去，李大姑的在最后。 今天若是在种了两家的，明天种李大姑的绰绰有余。 然，李大姑的麦种与她们几家的一样，都是浸泡过的，这浸泡过的麦种还真不知能不能放到明天在种，而她们说今天种不了的明天种的话，有种不拿别人的麦种当回事的感觉了。 心想，不过十斤麦种而已，自家明天种就是了的杨婆子，看向李婆子。 然而，她刚想开口，张氏却又道：“不过，孩子们她大姑麦种多，明天用的在泡，也就是十斤而已，浪费了也没关系” “既然知道，还多什么嘴”失望太多后，张氏说出什么话来李婆子都没感觉了，一点脸面都不给的话就这么怼出来。 怼完，她偏头看向杨婆子：“这天气正好发麦芽，小春前几天还跟我说想发几近麦芽来给孩子煮几颗糖呢，现在正好” 瞧着李婆子脸色不变，眉头都没抖一下，杨婆子便知道她并没将这事当回事，也就没坚持说自家最后的话。 张氏无非就是想挑唆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多说就是对她挑唆最好的回击。 好似都看透了张氏一般，也或许现在的几位婆子都觉得十斤麦各家都承受得起，一个个的居然都说起发麦芽的经验来。 没有挑唆成功，张氏嘴角勾起抹讥讽的笑，之后在不说话，而她不开口，几个老婆子也都不理会她，弄完这块田就歇工回去吃饭，吃了又继续。 傍晚时分，浇灌完张氏的那块，李老头便喊停了运水队伍，合力翻种后歇工。 瞧着张氏干燥的麦粒，谁都没多嘴，而一个个的视若无睹，更加让张氏不舒服。 扛着锄头，与媳妇子们走在一起，她那心又管不住了：“关二嫂，你们家以前应该没少浪费麦种吧？” 关婆子二儿媳妇闻声，转头看过去，有些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笑着，张氏说：“若不是浪费些麦种，老财爷爷怎么会知道这下种前要泡一泡，他可不看书，不像我弟妹，啥都能从书上看来” 福至心灵的，对张氏有着防备之心的关二嫂瞬间就看透了张氏的目的。 笑笑，她道：“可不是” 可不是什么？ 是老财爷爷以前浪费了不少粮食，琢磨出这么个法子，还是老财爷爷没有她妯娌那本事？ 心思浮动，张氏不着痕迹的说：“多亏了老财爷爷，不然，咱这回也得像上次一样，没什么好产量” “上次的产量很好啊，你家的不行不是被你霍霍的吗？你那一手可厉害了，一扯就是几分地”关二嫂说罢，好似才想起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好，语气一转：“弟妹，你别生气啊，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不会讲话，什么不好听说什么” 就怕张氏不相信似的，她转头喊了自家大嫂，然后一股脑的将两人的对话学出去。 然后，关家大嫂笑嘻嘻对张氏说：“我这弟妹就是直肠子，是什么说什么，不过，这也是她的优点” 优你个大头鬼。 无言的，张氏扯嘴笑了笑，心里，她将关家咒骂得十八代祖宗都不好意识了。 “关大嫂笑什么？”林家媳妇被关大嫂的笑声吸引，问了过来。 正说话的几人顿时看过来。 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家弟妹将张氏埋汰了个透彻，关大嫂大声将前后学了一遍。 听罢，秦望舒不嫌事大，说：“关二嫂这话没毛病啊，我家那麦若不是被我二嫂拔了，怎么会少那么多产量” 心里一句两分多，不过二十来斤的收成，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张氏死掐着掌心。 她算是看出来了，几家女人都合伙排挤她。 “二嫂，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没听到张氏回话的秦望舒语调一转，可怜兮兮的问，问罢，也不等人回答，她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啊二嫂，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话说话而已，不是想要指责你什么” “老四媳妇，这也怪我，都怪我不会说话，若不是我胡说八道，你二嫂也不会生气，只是，我哪里知道她是这么小气的人，又哪里知道她是这种做了错事还不许人说的德行，早知道，我哪里会说，我又不是上赶着得罪人的人” 什么叫越描越黑，什么叫不会说话，什么又是直肠子，关家二嫂成功的示范了一把，听她一本正经认错，然后埋怨张氏隐藏得太好，表里不一又指着张氏没事就得罪人，秦望舒都差点给她比大拇指了。 大家都不傻，看来，也都发现了收拾不要脸的人得比她更不要脸这一捷径。 张氏，你的对手不会只有我，今后，没人在惯你了。 心情暴好，秦望舒也就收敛了：“也怪我没个轻重，明知二嫂心头不好受还与她开这样的玩笑” 听到玩笑二字，李大姑就跟被人按了穴道似的，向来不逞口舌的她毒舌道：“二嫂向来爱开玩笑，没道理她能随便开别人，别人却不能开一下她” 太阳穴突突的跳，张氏快要爆炸了。然而，众人却齐齐看着她，等着她。 好似她计较起来就是多不近人情似，多小气，多双标似的。 “本就是我做错了，怎么可能不让人说····”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二嫂要生气呢”怕怕的拍着心口，秦望舒貌似很没心没肺的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又回娘家 被联合起来欺负，张氏是有口辩不了，更是满脸屈辱无人看。 心头憋着气，她一连吃了七大碗，就这一顿就将拼凑给关家的粮给吃了回去，瞧得女人们集体想要去蹲她墙角，看她出丑。 好在，大家都很有理智，也就心头想想而已，帮着留家做饭的翠儿收拾干净便各回了各家。 与几家分分别，到大姑娘门口，李老头这才停步对李大姑道：“你泡上新麦，今天这个也别忽略了，用湿布在上头盖着，明天早上若是这麦种不错，就种它，若是不好又换新的” 这种麦，首要就是种子，种子好，它出芽率就会高，而出芽率高了，这成才的就多，成才的多了这打包的也才会多，最后收成才会好。 今年，他们的种子毋庸置疑都是好种子，而经过浸泡，出芽率会达到最大化。 若是没有这个机会，今天大家种了也就种了，偏偏种不完，那浸泡过的种子又经过一夜会是什么摸样，这样的种子下地又会与他们先前种的这些有什么区别就都想试验一下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爹心里怎么想，但就张氏说的那句，现在的她，有浪费十斤麦的能力。 李大姑二话不说：“知道了爹” 很想挖苦大姑姐两句的张氏一提气，喝到喉咙管的栗子粥就往上涌，让她不得不住嘴。 同一时间，秦望舒开口。 “爹，明天只有三姐的了，我可以回娘家一趟吗，前一次没能进城” 闻声，李小姑立即跟腔：“爹，我要与四嫂一块去玩，我都没进过城呢” 心想着秦氏不会挖地，但运水还是能帮上点忙，而对于大家一块儿行动这件事，人少的人家，比如大姑姐与杨家姑娘就是占便宜的，关家则吃着大亏。 老头子向来不占人便宜，怎么可能答应的张氏下一秒嘴角抽抽。 只听得李老头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去就去” “那我呢，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小姑娘积极表态。 沉默片刻，李老头好似很无奈的点头：“想去就去，只是，别给你四嫂添麻烦” “我知道的爹”笑眯着眼，小姑娘那叫一个开心。 “二嫂，你要回吗？”秦望舒忽的问张氏。 嘴角勾出一个难看的笑，张氏说：“我之后在去吧” “那感情好，回头我正好与二嫂一块” “·····”我回我的娘家要你一块去吃狗屁？ 好似没瞧见张氏的拒绝，秦望舒笑意盎然的说：“二嫂娘家不远，早上去晚上就能回来，回头，大家可以一道儿，这麦种下地有好几天空闲呢” “累得不轻，先休息了”不答话的张氏，岂自说着往自己的小门去，真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秦望舒。 她背后，大丫，二丫默默跟随，而原地，秦望舒干巴巴列嘴。 “二嫂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们去她娘家”是不是看着我有些想吐？ o(n_n)o哈哈~心情好好。 李老头，李老婆子无言。 李大姑嗤笑一声：“她若高兴，不高兴的就是别人了，就她那娘家，请我去我都不想去” 李小姑朝天一个白眼，心道：这两天的四嫂，比二嫂恶心多了，不过，瞧她比瞧二嫂舒服。 大朗，二郎有些莫名自家四婶的装腔作势，更是对去二婶娘家打心眼拒绝，而三郎则从头到尾都只关心一个问题。 “四婶，回来时还给买糖吗？” 抬手，李婆子敲想李三郎：“就你贪嘴” 揉着额头，李三郎委屈道：“我没贪，我都没吃呢” 见三哥那么委屈，李四郎举起小爪子：“奶，三哥的糖块给我了” “回头奖励你两块”冤枉了李三郎的李婆子抬手揉了揉方才敲打的地方，承诺道。 抱起呆萌，呆萌的李四郎，秦望舒亲亲热热一阵逗。 满眼幸福，满耳笑声，李老头因某些人失落的心被填满了。 “早些休息，明天还得起早” 扯着孩子，李大姑回道：“爹，娘，你们也早点休息”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麻麻亮，李老头他们就去了田里，因先浸泡的种子并没在一夜之间长出老长的芽苗，只是大多裂了壳，李大姑的麦地里下的种没有用新泡的，而说好今天要干嘛的秦望舒与李小姑的离开，大家心知肚明，并没引起任何的话题。 等到歇工都没听见人提起两人的张氏，心头难受得要死，可也知道今非昔比，如今的她是几家女人排挤的对象，自己若开口，最后难看的只会是自己。 在各家人回到家中之时，一早去府城的秦望舒两人终于到达，两人没有去村落，而是直接去了集市。 果然，正午时分，这夫妻并没回家，想多拉点活的两人中午都是不吃的，而与他们一样的人不少，见两人直走而来，夫妻为伴的女人们都跃跃欲试。 “妹子~”见到秦望舒两人，夫妻两激动到不行，小妇人忙不迭就上前抓着秦望舒的手，仿若怕她跑了。 “嫂子可有打听了价钱”秦望舒笑问。 闻言，小妇人一直吊起的心终于落定，小声道：“打听了，妹子，咱那边如今租住的人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家，这价钱，绝对不会多要妹子的” “那不知嫂子给我多少价钱？” “十七两”试探的，她说出数额，然后就怕秦望舒接受不了，她急急补充：“妹子，咱那边虽然偏僻，但离城西还算近，进出城方便。屋子虽然老旧了点但干净，后院也还算宽，有六间房屋，你家里便是有一二十人都能将就着住下。而前两天我才过去收拾过，妹子你不用怎么操心，在来，家里用具都没搬出来，你过去连碗都不用添置一个就能住下” 早了解过府城里院落价钱的秦望舒，听到十七两还是有些意外。 十七两，在大旱前可以在这府城里租一年半的小四合院，便是几个月前，也够租两个月。 “妹子，不是嫂子我不厚道，这价钱真是这么一个，你若是不信，可以进城打听一下，如今城里人多···” “嫂子”打断还想继续说服自己的夫人，秦望舒道：“这价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还能接受” 第二百一十八章为哥哥操心 还以为她不想要了的小妇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将秦望舒一顿夸：“我就说妹子是个福气人，这点钱于妹子来说不算什么” “不知嫂子可有空带我进城看看，若是可以，咱可以将契约写了”笑笑，秦望舒问。 忙不迭点头，小妇人便安排自家男人：“你瞧着接活，我与妹子回去一趟” 秦望舒这边毕竟没有男人，对方不好跟着，而自家婆娘一向不用担心，男人没多说，目送着三女人离开，眼里满是笑意。 进城，在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但也没有麻烦到哪里去，不过是将各自的户籍纸递给官差看一下。 是青城府的，看一眼就能进出，而非青城府的，追究了进出城原因，留下讯息后也不做为难。 核检人员见秦望舒大坪镇并没什么特别，但到李小姑时，多瞧了两眼，但也就是多瞧了两眼而已。 嘴里抱怨着如今太麻烦了，府城里的人进出府城都得带着户籍，而给城里人家送柴禾，水的，菜的更是被限制进入时间，小妇人一路带着秦望舒两人绕弯子，终于，在走过一条又一条巷子后，在一条宽不到两米的狭窄巷子中间停下。 “妹子，就这了”拿出钥匙，小妇人打开铺面板门。 铺子不大，低矮的小三间，里头桌椅都不过四套，也确实旧，但几个月没经营，灶台，桌椅也没多脏，而走进内门，与铺面一样宽的狭长小院规整得井井有条，成排的屋子依然低矮，但门窗都敷得很好，并不见破败。 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妇人邀请：“妹子，你进来瞧瞧，我没骗你，你只要随便收拾一下就能住的” 没有进入，秦望舒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只见长炕依窗，炕上什么都没有，炕边柜子，洗脸架，小桌整齐依墙靠放，可见的东西并不比她当时醒来时李江的屋子里多多少。 见秦望舒一两眼后就收回目光，她急忙带着她往两边屋子瞧，在看过另外两有使用的房间后，打开另外三间置放杂物但如今都收拾好了的。 “妹子，你别瞧这几间没人住，但平时我也是打扫的，而这屋子里的炕我年年都烧，打扫干净就能用···” “不知嫂子家有笔墨没？”没让她在说下去，秦望舒直接问。 一听这话，小妇人连连点头：“有的，家里还是得记一下账，这粗笔硬纸都有收好” 进房，没多会，小妇人便拿出笔墨纸研：“前街的老秀才离得不远，妹子，咱是现在去还是？” “现在去吧”没有说自己会写，更不奇怪能记账的人为何还要找人代笔，秦望舒只是点头后跟着小妇人出门。 没多会，兜里的钱少了一百一十二两，手里多了张契约。 送走了小妇人，李小姑回头看着自家四嫂。 “四嫂，你去来最多两月” “可村里人都知道你四哥打了老虎，更知道我游手好闲，若是我计较着，没得让人起疑” 心头也明白是这么个道理，小姑娘却依然心疼。 “好了，咱可没时间计较这个” “？” “你得收拾，我得去买水缸” 自己空间里的水缸也装不了多少水，这买水缸，小姑娘倒是没拒绝，而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小姑娘也没嚷嚷着要去逛街：“你从外边将我锁着吧” 想想，小姑娘不出去，将她锁着是最好的，秦望舒点头，而后进空间换了套衣裳，画了个装后丢下破斗笠。 看着大变样的四嫂，小姑娘心情澎湃，同时也开始为自家四哥担心：“都成婚的人了，还散发” 撩着发丝，秦望舒并没发现小姑娘的不自然：“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 抿唇片刻，小姑娘转背：“四嫂，你快些回来” “会尽快的” 怕找不回来，秦望舒没往偏僻巷口走，直接原路返回，而伪装过后，她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进铺子就是将所有瓶瓶罐罐，水缸，瓮坛买干净。 一连跑了五家铺子后，秦望舒回转，等在了选定接货的小巷子里。 傍晚时分，几家铺子相继将东西送来。 乘着没人的空隙，秦望舒将它们依次转移进空间石。 天麻麻黑，她哼着小曲儿回家。 “小夏~” 闻声，进空间拿菜的小姑娘出来：“四嫂，你怎么这么慢呀！” 感觉自己已经够快了的秦望舒无言。 小姑娘抿抿嘴后嘀咕：“我还以为四嫂不回来了”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莫名其妙：“不回来我去哪里？”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姑娘扯住自家四嫂：“四嫂，我四哥真的很好，比城里许多公子都好的，虽然，现在咱家日子不好过，但以后四哥一定会给你好日子” 蓦然会过意来，秦望舒抬手捏上小姑娘的脸颊：“你当我什么人？” “我自然知道四嫂什么人，可大家都说，长得好看的人招人喜欢，而城里公子纨绔，瞧见好看的姑娘会动歪脑筋，城里有钱有势的人可多了”忍着自家四嫂的蹂躏，小姑娘坚持积极：“四嫂打扮好看了，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纨绔瞧上” 还好担心她被非礼，被抢的心大过怀疑她的人品她，不然，今天铁定与小姑娘没完。 下手更重了点，秦望舒没好气：“你四嫂我也就清秀而已，就是上了妆也不过勉强算美人，还没达到让人见之不忘的地步，你少操心” “那是四嫂眼光太高，世间向四嫂这么眼光高的人应该没多少” 秦望舒无言了，不知是否该感谢一下小姑娘的夸赞。 明显，小姑娘并不觉得自己夸大事实，只听她继续道：“四嫂，你别妄自菲薄，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你见过的人真心不多”秦望舒好笑。 小姑娘异常认真：“可四嫂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与小姑娘四目相对，小姑娘双目尽是执着，秦望舒哭笑不得，最后，她承诺：“下回不往好看的方向打扮行了吗？” 眨巴着眼，小姑娘好奇：“打扮还能越打扮越难看？” “你要不要试试？”挑眉，秦望舒很认真的在想怎么将小姑娘画成老婆婆。 明显，小姑娘一点也不想试试：“我本就不好看，还是别打扮的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揭穿 相比大丫，二丫，李小姑好不少，而有李大姑在哪里比着，她并不觉得小姑娘长大了会是不好看的。 “我给你往好看的打扮”让她有点自信，别总是妄自菲薄。 心动了一秒后，小姑娘摇头：“不要” “闲着也是闲着”抬手，秦望舒就想拉小姑娘。 小姑娘一个后退，避开：“要煮饭了” “就我们两，吃苹果就是了”那么多吃的还怕饿到？ 对于自家四嫂的奢侈，小姑娘早已经习惯，心知说苹果好卖钱，自家四嫂肯定会说一大堆说服自己的话，最后将苹果吃定了，干脆说“娘让碾麦，哪里能闲” “碾麦？”她怎么没听老婆子说？ “你不会做饭，你这一路去，一路回的吃食得给你准备好，而时间能放长点的只有麦饼子，今天早上娘突然想起这事，就让我注意着点，要是这家有碾子就让我碾些麦”手指向小院里一人就能推动的小石碾，小姑娘表示自己没说谎：“碾子我都清洗好了，麦我也晒好了，筛也从他们家屋里找出来了” 确实，石碾上有几个筛，旁边木大盆里有满满一盆的麦粒，小姑娘要碾麦并非忽悠自己，是真准备好了的。 秦望舒哪里还能继续玩闹，心思一动，她问：“碾麦需要很久吗？我是说这面能吃得多久？” “出面挺快的呀，但想将这一大盆碾完不容易” “那我们先少碾点吧，碾点来烙饼，沾蜂蜜吃” 小姑娘很想拒绝，可蜂蜜沾饼子太有诱惑力，于是，放下干菜，教授自家四嫂推碾子的技巧与过筛。 从来不知，吃顿白面需要多麻烦的秦望舒，推着石碾不知转了多少圈，更不知大筛小筛过了多少遍，终于得到一小盆白面。 “小夏，我觉得烧麦就很不错，即方便制作，又方便储存” 仔细感受精白面的细腻手感的小姑娘，下意识回道：“烧麦是很不错” “是吧”秦望舒眯眼：“那这些麦就不用碾了，回头一烧就行” 闻言，小姑娘抬头。 扯着嘴角，秦望舒一点心虚都没有的说：“相比干饼子，我更喜欢吃烧麦” “四嫂你是怕推碾子吧”小姑娘快狠准的揭穿秦望舒。 确实怕推碾子的秦望舒干笑。 盯着自家四嫂，小姑娘内心一句享贯福的人才会怕麻烦，怕累，四嫂在这样的年景都不馋白面，以前不知吃了多少，嘴上说：“我都推习惯了，回头我慢慢推就是了” 让小姑娘给自己碾麦，这种事秦望舒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想想，坛坛罐罐的今天就买得差不多了，回头下午也没事，便说：“今天走了不少路，累了，回头在碾吧” 心头想着，吃了饼，自己推一会在睡，小丫头没多说，而有灶，有锅，这稀面软饼烙起来很快，没多久，八个大软饼就摆上桌。 一直想尝尝蜂巢千层饼却没机会的秦望舒，直接用软饼卷蜂巢蜜，奢侈了一把，也腻得第二个软饼连蜂蜜都不想沾，而小姑娘，瞧自家四嫂吃得那一个享受也忍不住，最后，一人两大个软饼，半碗蜂蜜下肚。 就着盛蜂蜜的碗喝了碗蜂蜜水，两人都有些不想动弹了。 “咯~”一个饱嗝打出来，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转眼。 刚还说吃不完，结果，自己就吃了两个。 现在，有点心虚。 也吃得很心满意足的秦望舒没逗她，笑笑站起收拾。 没几样东西，小丫头没管秦望舒，出了门推起了碾子。 收拾干净出来的秦望舒看了几秒，任命的加入进去。 两人轮换着推碾子，过筛，一直忙到半夜时分，而这近两个时辰的忙碌，收获很不错，只是，这一次推出来的面粉不是纯白的精面，而是掺杂了所有麦麸的黑面。 打扫干净石碾，将近五十斤面倒进布袋里，小姑娘笑道：“四嫂，还是很快的对不对？” “是挺快的”消耗挺快，顶到嗓子眼的饼不知消耗到哪里去了。 肚子饿得有些心慌，在小姑娘收拾面粉，麦粒时，秦望舒进了趟空间石，拿出两苹果。 如今，家里的苹果都在她空间里，老头，老婆子没留一颗就算了，小姑娘也没给自己留一颗，更绝的是，想让她们吃一个还千难万难。 心知小姑娘不会轻易开口，秦望舒将苹果递过去时直说：“明天一早得进山，肚子太饱走不起” 想想，现在都半夜了，吃了苹果明天早上就不用吃，软饼能放到中午去，小姑娘不甘不愿的接过。 挨拍坐着啃完苹果，两人洗漱干净，进了屋，躺上了什么都没有的大炕。 累狠，本该好睡，却因手臂酸疼，翻来覆去睡不好的秦望舒，被刺眼的阳光扰醒时直觉得更累。 揉着手臂，她有些不想动。 然，没多会，小姑娘也醒了：“四嫂” “醒了” 没办法只能起床的秦望舒，很是没精神，洗漱干净逼着小姑娘吃了半块饼锁门出城。 此时都快巳时了，进出城的人很多，排了近半个时辰的队两人才出了城门。 随着上山的人群一路朝着北上前进，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后两人才到砍柴区域，又继续前进了近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晾晒处。 “还好不登记”小姑娘感慨，眼睛则扫视着或挂或平铺于地的菜叶。 蓦然听到一声鸟啸的秦望舒抬头，瞧见盘旋于空的小霸，嘴角翘起的同时，呢喃：“若是登记，咱就不过来了，反正这边没人，到晒好时一次性来收就行” “若是登记，不只能是那样！”说着，小丫头开始工作。 早上九点左右出的门，三点多到地方，若是急着赶回去，就是马上转身都进不了城，还真是万幸。 不用担心有迹可查，两人也自然不用急着回去打卡，慢悠悠的翻了晾晒的菜叶，将已经干透的收起，没干透的翻面，之后，乘着夜色往江边去，抹黑将大大小小的水缸盆瓮贯满水。 这时也不顾得过滤布过滤了，一个劲的只管打水，瓶瓶罐罐里的水静置时间长了，就是不过滤，杂质也沉底了，但为了安全起见，秦望舒还是教了小姑娘最简单的布巾过滤法。 第二百二十章她不是神 看着水滴从搭在水缸边缘的布巾上滴落到木桶里，小姑娘忽的问：“这样就行的话，四嫂你先前怎么不说？” 瞪着小姑娘片刻，秦望舒笑：“先前没想起来” 先前要是想起来，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可惜，人的思维有时就跟堵塞的水管一样，不通时它就是不通。 明明就是件很伤面子的事，自家四嫂却半点不觉得尴尬，小姑娘也是真心佩服。 转眼，她问：“回去了吗？” “水都灌好了，自然要回”没给小丫头多话的机会，秦望舒便将小丫头送进了空间。 没能抓住四嫂，小姑娘气鼓鼓喊了会，在得不到四嫂的回答后不得不休息。 空间外的秦望舒，并没有如小丫头想的那样立即往山里去，而是进空间，转移出飞船让它联系小霸与小黑，在得到回应后让小黑去帮忙拿一下许婆子的存款，而后收回飞船，拿了些变异西红柿，变异尖椒，变异圆葱，变异甜瓜种子出来洒进水里。 半晚上，这些种子会被水带出好远，而这么多种子倒进水，终有几颗能扎根成长并成功长大结果。 遥想水果，蔬菜自由的那天，秦望舒进进出出抓了些鸭子出来。 没有小黑帮忙，秦望舒前前后后也没能放出多少。 瞧着快爆谷的鸡，鸭，野兔，秦望舒很是头痛，好在，系统给力，不能转移鸡，鸭，却能将它们的蛋收拾了些。 可能是她许久没有交换，这才请求交换，下一瞬对方便接受了。 看着又上架的单车，缝纫机，收音机，秦望舒纳闷了。 不是说年代弃女吗？既然是年代，这单车，缝纫机，收音机之类的不该很难搞，若按她理解的，就是糖，水壶，饭盒那些都不容易···是不是她将年代两字理解错了？ 心头有些懵的秦望舒没纠结多大会，一波鸡鸭蛋就将这一批的东西换了过来，紧接着，对方又上架一批。 瞪着页面三分钟，秦望舒依然用鸡鸭蛋交换，而对方，还是接受了。 心想着她这么能要鸡鸭蛋，是不是缺肉，出了空间的秦望舒拿着两储物袋，片刻功夫，一波变异肉类上架。 与等待对方同意交换的一对一不同，直接上架到自己的页面是一对三的模式，就见，年代与宇宙开拓者相继发起交换请求。 看看年代的精品糖果，单车，秦望舒果断的选着了宇宙开拓者。 能量晶石不会坏，而年代弃女貌似也没有她觉得的那么可怜。 没有接受年代弃女交换请求的秦望舒，也没有接受宇宙开拓者，而是直接点开他的页面，与之一对一交换起来。 手脚飞快的，在小霸驼着小黑回来时，秦望舒已经将两储物袋的变异肉类交换了过去，得到满满一储物袋的各种能量晶石。 将储物袋送回空间，在出来的秦望舒忙不迭问：“有多少？” 稳坐在小霸背上的小黑没回答，只是示意秦望舒拿它嘴上叼着的银票。 毫不犹豫的，秦望舒便将银票接了过来，下一瞬，她问：“什么味？” “都是从许婆子，许老头穿着的鞋里拿出来的”小黑说。 一刹那，秦望舒将手伸得远远的，脸上充满嫌弃，但丢，她没有。 许家人可多了，心又黑，挖陷阱时挖了不少，转移物资时可背了不少肉干出来。 心头估摸着这些银票的额度，更佩服那两老的智商，都不怕将这些薄薄的纸踩坏，秦望舒捏着鼻子进了空间，一进空间，她便将银票丢在地上，而后用接银票的手慢慢将一张张叠起的银票展开。 “五十，五十，一百，一百····” 展开一张看一张，数到最后，秦望舒咋舌：“居然有三千八百两” 一两银子一斤的肉干居然卖了三千多两，若是像她们一样还不得过万了。 有些后悔没帮他们卖肉干的秦望舒毫无负担的将银票都收了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许婆子与许老头会因这些银票气死。 人家都想办法弄死她们家了，她若还担心，那她就真是圣母了。 半点不觉得自己圣母的秦望舒外出将空间石交给小霸叼着，自己带着小黑回到空间山谷。 一声令下，小黑开启了屠杀模式，几个时辰后，山谷里的活物寥寥可数。 利用系统仓库将分散的死鸡，鸭，野兔收进仓库，在成堆的转移出来收进储物袋也是个大工程，待将它们收拾干净，秦望舒已经腰酸背痛。 “我好苦的命啊~”嘀咕着，秦望舒抱着小黑一个闪现出了空间，拿过空间石挂回脖子上，乘上小霸，飞向禁地田庄。 在全能农业机器将营养剂倾倒进水渠时，秦望舒抱着小黑看着小黑播放的视频。 那天，她们离开后，县太爷看了它们许久，而后在第二天将两货送进了府城，见到它们，没有找到任何歹徒同伙的康王高兴了，想方设法的逗它们，之后，便是发现变异蔬菜与优选蔬菜的那两天，他也坚持在晚上投喂两货，直到今天早上觉得在不将它们放出来它们就要嗝屁为止。 因是快放，镜头挺快，没有声音，秦望舒只能看图猜测，于是，在全部瞧完时，指向半路参与进来的小姑娘。 “这娃不会就是知府大人家的五小姐吧？” “嗯” “不会刚巧与康王有一腿吧？” “据说，被康王收入房中，之后会被康王带去京城” 早就觉得那出英雄救美可疑的秦望舒抿了抿嘴，讥讽的笑着转移话题：“那毒杀案，他们有没有点线索了？” “没有”说完，小黑问：“需要我们去看看？” 沉默良久后，秦望舒悠然道：“事事都参与进去，容易迷失本心，我，不是神，不想迷失自我” 她，不过普通人，然而，她，有普通人所没有的系统，系统给了她能够翻天覆地的助力，让一切皆有可能。 人，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会缺野心，还真怕自己会不安现状，最后以着正义守护者的名号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仰头看天，良久，她道：“我曾想要一对能够爱我，守护我的父母，也曾幻想过骑士出现，拉着我脱离苦海，然而，世事从来不如我意，直到来到这里” “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欢，若是这场灾难能尽快过去，我会诚心感谢上苍，虽然，它没有给我一对宠我，爱我的父母，但它给了我愿意庇佑我，保护我的公婆，虽然没有送来骑士，但将我带进李江的生命里” “我，不想去改变自己，不想假装正义，不想让潜藏的野心毁灭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感。而正义，在我看来，需要的不是自认的正义之士维持，而该是站在顶点的人坚守” 第二百二十一章纯粹想说话 还以为小黑会说这样的自己自私，却没想到小黑会说：“以人的秉性来说，责任感越强，野心越大，野心越大，连累的生命会越多，而以你手里的工具来说，这个世界必然会因你的过度参与加快毁灭的速度” 挑眉，看着小黑的后脑勺，秦望舒无语极了。 矛不矛盾？ 生产出来就是为了帮助人类的机器，却赞成她这种，就是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厚道，有些冷血的说辞。 谁知，小黑还没说完：“星际文明用一次次的试验证明了文明的不可塑性，随机性，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我不用在来禁地倒营养剂了吧？”秦望舒试探的问。 没有关闭成像，也没有回头，小黑只说：“这是不同的，这场灾难你若是不干预，这颗星球上的生命会消失大半，文明会受到很大的冲击，甚至会后退，现在的你有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生活，而未来，将会很遥远也更加艰难” “所以，我只要顾全大局就够了？或者说，以自己为中心思考？” “不是顾全大局，也不是以自己为中心，而是理智选择，这件事你若是觉得有必要参与，参与让你快乐，你就可以参与，反之，就没必要了，它与拯救整个世界不同，它并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所以，它们对待生命的态度在于是否会对未来造成过度影响？ 无法说它们不对，更不能说自己爱多管闲事，同样也不能说自己冷血，毫无正义感，秦望舒低叹一声：“我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了，我可没有破案的本事” “我们有” 盯着小黑的背影良久，秦望舒道：“你们想参与？” “不想” “·····”既然不想参与，你说来干嘛？逗我玩？ “你若是想要我们参与，我们可以参与” 秦望舒默然。 是谁说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的事就不用管的？ 还是纯粹只是想考验她一下···又或是纯粹无聊。 天天学懒猫确实有些无聊。 “那你们就想办法找出线索，让康王殿下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吧” “嗯” 看着小黑特意放大的知府五小姐，秦望舒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干啥？” “她就是想要劫持她的主要指使者” 眼皮跳了下，秦望舒咬牙：“你耍我呢？” “没有”说罢，小黑停了好几秒，然后问：“你知道了？” “你看我像傻的吗？” “你的智商并不高” 所以，不是像傻的，而是真傻。 攥着拳头，秦望舒真心想揍小黑一顿。 然而，却听得小黑说：“康王对她很是入迷，估计，不会将她绳之以法” 闻言，抬手揉着太阳穴，秦望舒直问：“你想表达个什么？” “人类在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愚蠢，你不用为人类的本性感到抱歉” 我迷茫，我纠结不安，又自知自己不能用自己的思维捆绑这个世界，是愚蠢的表现？ 秦望舒掐上小黑的脖子：“我能揍你吗？” 小黑关闭播放系统，转过头来：“没有痛觉系统” 揍了也白搭，秦望舒郁闷了。 “下一次运粮时，我会被送进京城”小黑忽的说。 “你不想去京城？” “不是你这里，那我都不想去” “你就不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基本都看了” 飞船出事前都不知绕着星球飞了多少转，它们信息分享还真可以说基本看过。 可跟着她与跟着别人有什么不同，在那它都不过懒猫模式···。 蓦然，秦望舒想起才开机时的小黑：“你不会是太久没说话想说了吧” “嗯” 无言了，这嗯让她满脑门黑线。 福至心灵的，她又问：“不想离开我是因为没人与你说话？” “嗯” 突然觉得，它今天这么多话就是想将这些天以及未来不能说的都说了，秦望舒无语道：“大哥，你想找人说话时回来找我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幽幽看着秦望舒，小黑什么都没说。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问：“你不会觉得我不想要你回来吧？” “不是吗？” “你想多了，你们不来找我，我能知道什么” “你可以让小飞船联系我们” “可小飞船不能随时拿出来啊，在说了，长时间不见你们我会想的” 沉默许久，小黑貌似在观察秦望舒是否在说谎，最后，确实没检查到异样，它才说：“机器倒完营养剂了” 考虑着小黑它们的人性系统，在收拾好全能农业机器，回到山里后，秦望舒直接让两货留下，然而，两货却奇怪的拒绝了。 “时间越长，线索越难找”它要去找线索。 很想吐槽一下，最终，秦望舒选择了沉默。 目送它们离开后，进入空间。 第二天，外头天还没亮，小姑娘就在秦望舒的空间里忙碌了，待秦望舒醒来，她已经挑拣出一小盆。 “四嫂，要不咱两将它们全部烤了吧，烤出来就在不用担心了”最重要的是，烤成苹果干，价钱会更好，这么堆放着逐渐腐烂会损失不少。 转眼看着不到两千斤的苹果堆，秦望舒实在不想烤。 不烤才能时不时给大家吃一颗，烤了就完全没借口了，忽悠道：“那些人收购的苹果估计都成干了，去了京城都不知能不能卖上价钱，我们这些，能存新鲜的就存新鲜的，没得到时被人压价” 小丫头一心想让自家四嫂多存钱，秦望舒这么说，她一想那些商人收购苹果时，将苹果价钱尽量压低，一点都不怀疑。 “那回头我好好挑，尽量将毫无损伤的挑出来，让你能进京城卖个好价钱，听说京城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 “对”认真点头，秦望舒拉着小姑娘出空间，两人挑选着还算新鲜的菜叶，豆角，豇豆煮了一大锅，准备吃一整天。 吃饱喝足，两人直接进入了砍柴模式。 因急需用柴而被科普了一把树种，如何用力，怎么使用巧劲才能将柴禾劈开，砍断的秦望舒，如今也算半把好手。 一个上午的时间，居然也砍出小姑娘一半的柴禾数量。 有点骄傲的收拾好柴禾，就着早上煮的一锅吃饱，上路回程。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进了城。 带着小姑娘，秦望舒历尽千辛万苦，价钱降了又降终于将柴禾卖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放心了 传闻中的三百文直接掉了一百文，小姑娘十分郁闷：“这柴禾越来越难砍了，怎么到是更便宜了” “城外进城卖柴的人更多了，自然就便宜了”在秦望舒看来，这一点也不意外。 还想趁这段时间多挣钱的小姑娘苦瓜了脸：“进城这么麻烦，卖柴的人怎么都不见少” “麻烦是阻挡不了人们挣钱的脚步的”抬手揉了把小姑娘的后脑勺，秦望舒笑：“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没忘啊，可能多挣点还是想要多挣点” 对于小姑娘的说辞，秦望舒还真无法反驳。 不管是辛苦，还是轻松，能挣都想多挣点。 她不也在拿着老许家的银票时，后悔没帮他们多卖点吗！ 想到许家，秦望舒目光下沉，嘴里说道：“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那位不作就没什么事，若是作起来····”话没说完，小姑娘却彻底将挣钱的事忘了：“四嫂，你说那麦今天出苗了没？” “不知道” “那你说张氏会不会干出柯家干的那种事来？” “谁知道呢” “我估计，她能干，她的麦苗几天不出芽，她怕是就忍不住了”说起自家二嫂，小姑娘是满肚子怨气，最终却也只能叹息：“咱家的笑话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人生不过是笑笑别人，在让别人笑笑，咱尽量不给人添笑料已经很不容易了，那里还管得住她”张氏真作得与众不同了，她好好想过，以张氏的不同凡响来说，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老李家。 只是一直没想通，她为何想要离开老李家，李老头，李婆子那样的婆婆真心不多，她不可能不知道。 心思一动，秦望舒忽然觉得，张氏可能是觉得江氏二嫁不错，想要赶超一下，或是不能与江氏作妯娌了很是遗憾，想要与江氏再续前缘？ 秦望舒莫名其妙的想了一堆，小姑娘也是心思复杂，两人在没说话，回到家热了冷菜吃过便急忙站起：“四嫂，你收碗，我去推碾子” 知道阻止不了小姑娘，秦望舒只能在收拾好后加入，而后又是半夜忙碌。 同样差不多的半袋黑面收入空间，两人瘫倒炕上。 “够了吧？”秦望舒问。 心头计算了下，小姑娘道：“多多的了” 心想着明天终于不用把自己当驴使了，便是酸疼的手臂都觉得没那么疼了。 一夜好梦，被叫卖的声音惊醒的秦望舒，欢快的开门，然而，叫醒她的卖水人早已离开，好在街道虽然偏僻，但运着水，柴来碰运气的不少，吃过早饭又听到人喊了。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家四嫂给钱，小姑娘心在流血：“四嫂，明天我们还是起早点，早点上山，早点将柴禾卖了” 从这句话里听出，小姑娘她们明天又不买水了，卖水老汉笑道：“这一桶水才五十文，上一天山，二位能砍回四捆柴禾，四捆柴禾至少能卖八百文，实在不划算自己去挑” “不划算挑但划算运，回头借个板车一天就能运回几天用的”估摸着上山与去江边的时间，小姑娘眼神巨亮：“大伯，你一天卖多少水？” 老汉不语，收拾好钱，将水舀了，盖上推车上大木桶的盖子。 与老汉笑笑，秦望舒挑着水桶进屋。 听到小姑娘进门，关门的声音，她道：“装得好” “四嫂，我哪装了，我是真觉得水贵”小姑娘瞪着眼，很是认真：“咱两一天也就能上一回山，最多就能卖四百文，就是不吃不喝也无法将房租拿回来” 说到房租，小姑娘就痛心疾首：“回头细嫂子与我还不能去挣钱” 瞧着快被钱难疯魔了的小姑娘，秦望舒没好气：“是不是我将那些房租钱挣回来，你心里就舒服了？” “不是”小姑娘一本正经的盯着秦望舒：“除非四嫂的挣钱速度能比过你的花钱速度” 对于小姑娘操的瞎心，秦望舒很是无力，当然也觉得很暖心。 想了想后她说：“等着，你很快就不会在为我的花钱速度操心了” 小姑娘很是好奇自家四嫂想干嘛，但问问不出结果，想，自己又只能想到卖东西一途，最后，她劝道：“四嫂，肉干以后就没有了，果子更是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在见下一回” 夸夸砍着树的秦望舒停手，然后朝着小姑娘招手。 颠颠靠近，小姑娘就听到自家四嫂说：“没有了小黑，小霸，但我们还有空间石，有空间石，若是够胆，别说山里，就是老虎窝里咱也能去闯闯” “村里人是在挣不到肉干钱，但咱，只要想就能”挣钱的机会，咱家真的不缺。 秦望舒想要表达的很明白，小姑娘也确实随着她的话眼神骤亮，但下一瞬，秦望舒却说：“这片山差点让你四哥他们踏平了，你就是有胆子也没猎物” 伴随着小姑娘黯淡下来的眸光，秦望舒又说：“世间山脉那么多，总有无人踏足的，若真想挣这个钱，咱还是能的” 明夏疆域广阔，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在这么广大的疆域上，人口却不到两亿，不说以前了，就是现在，深山老林里的动物应该都比人多。 这里，没有被城市，农村包围的山林，只有坐落于山林间的城市，村庄。 这里，没有所谓的山林覆盖率，有的只是城镇覆盖率。 若真想靠打猎为生，别人或许不行，但老李家有空间石，什么深山老林都可以去，多少猎物都能带出山。 明显想起之前落脚的南向山脉，小姑娘笑容又回到脸上，而想到当时进山时瞧见的动物，她们得到的肉干数量，小姑娘在不忧虑钱财了。 “四嫂，你干嘛不早跟我说啊，我都差点为你愁死” 秦望舒无语了。 你自己想不到还能怪我！ “我真是快为你急秃头了，只要一想到张氏挖苦你的嘴脸，我这心就不舒服，四嫂你在怎么都比她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偏她，眼瞎不说，还心盲” 听着小姑娘嘀嘀咕咕的一大通，秦望舒真心没觉得高兴，拿她跟张氏比，这说明张氏有本事还是说她与张氏一个段位？！ 第二百二十三章拿手 摇摇头，秦望舒复又开始砍柴，而小姑娘，岂自嘀咕一阵后也挥舞起斧头来。 附近不少砍柴的，两人没展示不同，中规中矩的砍好捆绑后急急下山。 没有去太远，回城时还算早，但当两人走街闯巷的卖了柴禾回去时，时间已不早了。 趁着天还没黑，秦望舒拿出绣架，针线篓子，找出黑，灰，白，宝蓝色绸缎，莹白薄纱碎片。 绸缎，既有绸的轻软又有缎的光泽密度，都来自秦家女婿王沛书生直的衣服里襟，王沛的外援，只有这一片是没有刺绣的，而莹白薄纱又软又透，十分轻薄，来自秦大小姐秦晚秋的罩衣后摆。 当然，那绣架，针线篓子也是秦家来的，秦夫人的。 想推会碾子在热晚饭的小姑娘麦粒都上碾了，这一见四嫂洗布片，还是绸缎布片，好奇了。 至于这些布料哪里来的，她想都没想过，因为，在她心里，这样的布料只有她家四哥买得下手。 哪里还需要问来处。 “四嫂，你在做什么？”她凑过来，手稀罕的搓搓布料，被那丝滑的触感俘获。 没有抬头，认真搓洗着的秦望舒回道：“洗布” 瞪眼。 小姑娘无言以对。 洗布她瞧见了，她想问的是这布洗来干嘛？ 瞧见抖开的布料虽然很好，但宽度不大，能做的除了肚兜，腰带就只有鞋面了。 一想，四嫂就要去京城了，应该是做鞋，她说：“这布太薄了，在家里穿还行，走远路怕是不好，我空间石里有块娘给的细棉布，我给你拿，只做鞋面的话，估计能做好几双呢” 哗哗抖着水汽的秦望舒一听，顿手，没来得及抓小姑娘，小姑娘就进了空间石，一个闪现，人出现在眼前，手里摊开一块豆沙绿细棉布，另一手拿着一个藏青粗棉包袱皮。 “四嫂，这块给你纳鞋底” 且不说细棉布颜色怎么样，就说她这毫不迟疑的心意就够了。 扬着笑，秦望舒丢下绸缎，揉向小姑娘脸颊：“你不是怕我挣不到钱，我这就给你瞧个拿手活” “你还有什么拿手活？”拿手活是什么，四嫂她知道吗？ 没有回答小姑娘的疑问，秦望舒将水汽快干的布料晾开，而后捡来十几块木炭小心的用刀削尖。 洗过手，拿出张宣纸，摆在四方凳上，秦望舒开始仔细绘制。 一个时辰后，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黑跃然纸上。 “小夏，点灯”又要削木炭的秦望舒抬头，才发现太阳的余晖都散尽了。 眼睛都快盯到凳子边的小姑娘呐呐起身，直到走至门边才回过神来。 回头看了眼眼睛都快盯到手背上的四嫂，她忙不迭进门，片刻功夫，燃着两小火把出来了。 削好木炭，秦望舒仔细的观察不足，而后补充。 最终，极为满意的端看起来。 在这一刻，她由衷的想谢谢秦夫人。 秦夫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与宽宏，仁厚，给原主请了两位十分出色的老师。而原主，为了能博取祖母，嫡母的关心，父亲的关注，用尽力气心神的去学习，吸收，成就自己大坪镇才女之名。 对于秦夫人的大度，宽容，原主心怀无限感激，倍加努力。但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的她，并不觉得秦夫人对原主的宽容与培养是好意。 一个不受父亲待见的小庶女，一个招长辈厌弃的小可怜，身为当家祖母，你便是不管，不理她，都没人会说不对。 然而，秦夫人却承受着来自婆母的埋怨，丈夫的不渝，坚持给这样的小庶女请西席，请绣师。 如果，她没有全部的原主记忆，她可能会觉得，秦夫人不过是用原主来成就自己贤惠，大气，宽厚之名，不过是想利用原主来感化不待见自己的丈夫。 但，完整接收了原主记忆的她，别说没感觉到好意，还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就先说这读书识字与女红。 读书识字没错，学得好也没错，但在女人堆里，一个比嫡女还出挑的庶女绝对不会惹人喜欢，至少，在秦家那个圈子里，嫡出小姐们绝对不会对一个庶出，还站到嫡姐头上去的庶女有好感，更没有那个同样身份的女孩愿意与之站在一块来贬低自己。 而身为当家祖母的那些，就更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受长辈，父亲待见的庶女为正妻，更不会纳这样的女子为妾。 为妻，她不够格，也不值得，为妾，很容易抢了正牌妻子的风头，造成家宅不宁，影响两姓之好。 至于男人堆里，看得上才华的，能娶她为正房的，这家里条件一定不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早晚她会明白什么是现实，而只愿纳妾的，定有一天失去对她才华的欣赏，因为，这样的人选择太多，迟早，她都会成为过去。 当读书识字这一点上，秦夫人就已经将她的未来堵死了，更不要说女红。 女红，只要是有条件的女子都必须学，大家士族要名气，百姓人家要生活。 如果，她生在大家士族里，出色的女红能为她个人添彩，能为她的婚姻增添趣味，如果，她出生农家，小户，自然会明白好手艺能饱她三餐不歇。 偏，她出身在了偏僻小镇里的员外家，虽被下头人刁难，但不至于时刻恐惧生活，习得一手巧活，原主从未想过依靠它来生活，学了还不如没学，比鸡肋还不如。 在她看来，从一开始，秦夫人就为原主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让生活压垮她，另一手是让感情打垮她。 然，出乎秦夫人预料的，自己亲自教导的女儿不争气，连个庶女都比不过，攀附秦家生活的侄儿更是蒙了心，只看重外表。 于是，才会有李江的出场机会。 秦夫人，在秦望舒这盘棋上，她可以说是绝对的赢家，让人送去的户籍也成为了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主，就是到死的时候都对她充满感激。 她，不是原主，便是深刻感受到了来自秦家的恶意，她也理智的让自己置身事外，若是秦家不来找她，她不会主动对他们做什么。 同样的，她不是原主，从不觉得女子的女红不能现于丈夫，儿孙之外的人面前，自然不会排斥用女红挣钱。 而想要足够引人，更想卖个好价钱不止有创意，有新意，还得有能够支持她创意，新意的手艺。 所以，在女红这点上，她是真心想谢谢秦夫人的，若不是她想要名气，多此一举的给原主请绣师，哪里有现在捡便宜的她。 心思收拢，看满意了的秦望舒停笔洗手，回来时手里抓着薄纱。 第二百二十四章秀手艺 眼看着四嫂粗略的将宣纸上轮廓描绘于薄纱上，小姑娘哪里还能不明白：“四嫂，你要绣个小黑？” “我还想绣个小白”这个世界有双面绣，可惜，那手艺，只有亲传，原主想学都没得学。 她，自然也没学过，不过，她见过啊，不止见过双面绣，还见过双面异色绣与双面三异绣。 双面绣不过将同样的图案工整的呈现于底料两方，双面异色却是将同一图案在底料两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双面三异就了不得了，不止要在底料上绣出不同的图案，还得让两方图案，颜色相辅相成，巧夺天工。 她操着原主的手艺，利用来自现代的记忆，估摸着也就能挑战一下双面异色绣。 在她看来，这双面异色要比双面同色简单些，因为，更加好藏针，同时，也更容易掩拙。 双面绣已经难得，若两面颜色还不同，这绣品里的小瑕疵很容易被人忽略。 连正真的绣活都没见证过，小姑娘那里知道双面绣，听着秦望舒的话，还以为她要绣个黑猫，在绣只白猫。 可不管黑猫还是白猫，都足够吸引她。 顿时，小丫头将碾麦的事忘之脑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家四嫂描绘，抽丝。 不过抽了半块黑绸缎，时间就半夜过去了，揉着酸疼的脖子，听着肚子着咕咕叫，秦望舒看向小姑娘：“你不饿？” 小姑娘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呐呐说：“饿” “饿还不赶紧热菜”都要被小丫头打败了，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好笑的，秦望舒揽着小姑娘，拿起一根火把去铺子里。 这小院里就没有锅灶，想要做吃的只能去屋主铺子里头。 点火，热菜很快，两饿狠了的吃起来更快，没多会，两人就躺到了炕上，直到快要睡着时，小姑娘终于问出心间疑问。 “四嫂，绣线是不适合吗？” “适合啊” “那四嫂干嘛不用绣线？” “想用我得先有”迷迷糊糊的，秦望舒顺嘴又说：“想买也得有卖的” 小姑娘默了，同时也为自己的智商捉极。 拆下来的丝线在好也好不过新买的，在说了，四嫂这么怕麻烦的人，能买还能坐着慢慢拆！ 懊恼中，小姑娘迷糊过去，没在听见声音，秦望舒也陷入黑甜。 第二天，两人出门时不早了，而为了以后，秦望舒放下了破斗笠上的细棉布。 接连的外出，已经让人有了印象，在加上秦望舒的主动摘取斗笠，检查官差并没多说什么。 于是，在下午回来时，背着柴禾的秦望舒就理所当然的在官差面前掀起一小角。 她背着那么大一捆柴，不方便摘斗笠，官差瞅了眼也没说什么。 有了进步，小姑娘别提多高兴，而没有在去卖柴禾的两人早早回去后一人拆线，一人推碾。 之后，秦望舒都在试探，最终，在八月十四这天没来得及掀布巾就被放行了。 “小夏，你与我去吗？”放下柴禾，收拾好绣品，秦望舒问。 亲眼见证了黑白猫，小姑娘内心已经澎湃不已，就更加想知道它们的价值，自然的，她点头：“要” “快点” 想收拾暴晒麦粒的小姑娘立即起身。 不多时，蹲在正街上最大绣庄旁的小姑娘纳闷了。 “四嫂” “看着” 没多说，秦望舒只是继续盯着进出绣庄的客人，分析着她们的购买力。 绣庄，它即卖布料又给人定制，当然，能在这里定制的不局限于衣衫，而绣庄没有布料了不代表富户手里没布了。 从大坪镇过来的秦家都有那么多，何况是府城里的原始住户。 所以，来绣庄找买家在适合不过。 眼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但到黄昏也没有一个适合自己搭讪的，秦望舒都有些蹲不下去了。 “回吧小夏，回头在来卖” 想到明天家里就来人了，小姑娘凑近说：“四嫂，京城有钱人不是更多？” “京城有钱人是更多，但我若想先拿钱就只能卖府城里” 小姑娘心思没那么复杂，怎么想得明白，忽闪忽闪的眼眸只管盯着自家四嫂，想要一个答案。 又看了眼绣庄，秦望舒揽着小姑娘往回走，并说道：“京城有钱人更多，有本事的当然也更多，我这幅绣品，并不完美，放在咱们这种边境小城卖到的价钱，说不定比在京城卖的还高点，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缺钱，而不是去京城自后才缺钱” “咱去京城后，你就不缺钱了？”对于自家四嫂的手段，她只觉得她会一直缺钱，至于自家四嫂的判断力，她不怀疑。 她看着她开始，看着她结束，更是瞧过四嫂指出来的每一处不足与错误，在加上不怀疑京城有钱人们的奢侈，自然也就将关注点注意在了四嫂这缺不缺钱上了。 说那句话，心头就几乎猜到小姑娘的关注点的秦望舒，佩服自己一把。 补充道：“我要干嘛去？这时候手里的钱都是有大用处的，而之后，不管缺不缺，想不想挣都得看心情” 想说十天不到的功夫就绣完了，若是价钱还不错，真是个好生意的小姑娘心思一动，忽的道：“你不能入京” 悄悄去的人，哪里能进京城，不能进京城，这东西卖不卖得掉都是问题。 有钱的难民早进城了，没钱的难民才不会买这种用来看的东西。 给小姑娘一个聪明的眼神，秦望舒心思一转，问：“除了这点，你还有没有察觉到其它问题？” 想了又想，小丫头双目圆睁，表示自己在想不到其它。 笑着，秦望舒更加靠近小姑娘：“去京城卖了，我们那上百两的银子不就白搭了？而这要是个好活计，只卖一次不是可惜” 租房子，让细嫂子来冒充四嫂，就是为了造成四嫂没有离开过青城府的现实，如果，四嫂去京城卖了绣品，之后她在卖，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那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就白搭了，而只卖一次，就更可惜了。 小姑娘的眼神因想明白其中关键而越发明亮，秦望舒见着，抬起另外一只手点了下她眉心。 “你要是学好了，以后可以开个绣品铺子，自己手里有钱了，这日子就好过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碰巧 对于从不吝啬的四嫂，小姑娘不知说什么才能表明自己内心的感激。 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我会好好学的，四嫂” “知道好好学就好”欣慰于小姑娘的懂上进，秦望舒满意的笑着。 不在多说，放开揽着小姑娘肩头的手抓着人加快脚步。 “吓~” “啊~！” “吁~” 快速转弯的两人被巷子里冒出头来的马匹惊吓到，秦望舒在第一时间将小姑娘扯向身后，差点就与马匹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小姑娘被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尖叫。而马匹也被突然转过弯来的两人吓得不轻，一激灵的，躁动的它连累了背后的马车。 扯动缰绳，大声安抚，好不容易的，车夫才将它控制好。 惊魂未定时，车帘挑起一角，一四十来岁的妇人沉着脸询问：“怎么回事？” 车夫转过头去谦卑回答：“让人惊到马了” 闻声，妇人看向马头前，见是两农家人打扮，脸色更加难看：“小心点，如今城里太多不懂事的” “小的不会在大意了”马夫唯唯诺诺，待妇人放下车帘，他才看向秦望舒两人的方向：“以后走路小心点，让马给踩到就不好了” 在有钱就高高在上，没钱就蝼蚁不如的世界，马夫的提醒可谓好意，而虽然不满却没有谩骂只是小声埋怨的就更不多。 一想，刚才自己的速度很快，论起来两方都大意了，秦望舒没有计较那妇人口里的不懂事的人，更是对好意提醒的马夫点头，而后，拉着小姑娘站到路边。 早习惯贫苦人的小心翼翼，马夫并没觉得那里不对，甩动缰绳赶马而出。 就在车厢行至秦望舒跟前时，马匹因前头的行人而停顿。 没去探看车厢里的情况，秦望舒只是在觉得车厢与墙壁之间的距离足够她们过去时，拉着小夏打算错身而过。 就在这时，车厢里一清脆声音响起。 “也不知何娘子离开绣庄了没” 听到绣庄二字，秦望舒下意识停顿，就听到里头一微带沙哑与沉稳的声音说。 “没离开最好，离开了找到门上去就行了” 紧接着，那道清脆便埋怨起来。 “都怪七小姐，若不是她故意摔倒，扯坏了小姐的绣品，小姐何须用她人之物” “你跟了小姐不少年了，应该知道轻重，这样的话···” “请问~”如果，心头没想法，听了也就听了，可听着这短短几句的意思，她有些心动，自然就不想两人在说下去。 谁知道她们会说出什么来，谁又知道等她们说完还会不会要自己的东西。 能卖，最好是卖给需要的人，这样，价钱才会最合她的意。 秦望舒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这才会有她的开口，然而，当车帘掀开，一张愤怒的清丽脸盘正对向自己时，秦望舒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不过，这丫头明显不能完全做主，而那先前查看情况的妇人，明显有理智多了，见她们姑嫂的位置与方向，便知，是自己大意了，顿时转开头。 见妇人转开头，不打算计较的摸样，秦望舒迎着少女的目光问道：“我能问一下二位需要什么样的绣品吗？” “知道你还能绣？”少女语气很冲，而这时，马车动了起来。 怕被挤到，秦望舒让小姑娘后退，自己也跟着退出巷子，同时，她无视了少女，对那妇人说：“我手里有一副双面异色绣，可做团扇可做画屏” 听到双面异色绣，妇人惊讶回头。 心道一个上钩，秦望舒冲她道：“婶子可以过来看看” “停车” 妇人掀开车帘，急切喊道。 车厢里，少女回头埋怨：“娘，你看她什么摸样，就她这样的也会双面绣” “人不可貌相”妇人厉声一句制止了少女，起身就出了车厢。 “这边”秦望舒冲找人的妇人招手，顺势转进巷子。 妇人顿了几息跟上，见姑嫂两人就站在巷子口，她靠近。 没有犹豫，秦望舒扯正背着的包袱，掏出绣品。 “婶子请看”打开绣品，秦望舒两面侧转，让之完全瞧到两面图案，口里说：“绣品大小更适合做团扇，但若是不喜团扇之人，可做画屏，当然，若是能找到精巧的工匠，便是做屏心也可以” 瞳孔剧烈扩展，妇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 居然真的是双面绣！ 更绝的是，双面想同却又不同！ “婶子可好好瞧瞧”秦望舒不吝啬的将绣品递给妇人。 “老天”气嘟嘟跟过来的少女正巧看到自家母亲翻面，黑猫顿时成了白猫，眼睛当场脱框。 只在传言里听说过双面绣的妇人，目光，心神完全被同样动作，神态的黑白猫吸引，完全去去查找绣品上的瑕疵，更没去观看它的针脚。 仔细观察着她脸上每个表情的秦望舒，心道一句，不直接卖入绣庄果然是最正确选择，故意询问：“婶子觉得怎么样，这副绣品不知可能入婶子的眼” “能，太~”话到一半，妇人突的挺口，脸上的表情也顿时一收：“不知小娘子何意？” “我本是来绣庄卖绣品的，可到了绣庄····”忽的停住，秦望舒转口说：“我想卖，不知婶子想不想买” 因那故意的半句，妇人自动理解为，秦望舒去了绣庄却被压价，所以，听到她们要买绣品，才会多嘴。 顿时问：“你开的什么价” “这个”秦望舒比出手指。 妇人惊呼：“一万两~” “一~”比妇人更惊骇的是听到一万两的小姑娘。 抬手唔嘴，可惜已经晚了，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无措的，小姑娘抱歉的看向自家四嫂。 四嫂要一万两，结果她却被吓到，这不是告诉别人，这幅绣品不值这些钱吗？ 抬手，将愧疚不已的小姑娘扯到跟前，秦望舒从容道：“昔日，乔夫人的花开富贵千金难求” “你这脸也太大了，居然敢拿自己与乔夫人相比”少女明显被秦望舒的大言不惭激励到了，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心头一咯噔，妇人正想转圜，秦望舒却笑道：“乔夫人双面绣法名扬天下，小妇人自是不敢与之相比，这不，都不敢绣双面同色的，只绣来异色” 第二百二十六章这自信 人家乔夫人名扬天下都不过绣出同色的来，她这异色是高乔夫人一等，她怎么能与乔夫人相比。 嘴角抽了下，都想说这脸果然大，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异色绣确实高了乔夫人的同色一等。 妇人扯像少女。 这一扯，少女到口的讥讽噎在了口中，委屈的看着自家母亲，就听得自家母亲说：“小娘子这幅绣品确实让我满意，不过，它能否让我家小姐满意，还得我家小姐看过才能定夺” 还以为她能做主，结果却是不能，秦望舒有点失望：“既然如此，那就不浪费婶子的时间了” “？？？” 这要卖的是你，这会说不卖的还是你，你这是耍人玩呢？ 眼看着人家将绣品收起，妇人有些莫名也有些生气：“小娘子？” “我听二位的口气，以为二位是要去买绣品的，这才将二位揽下，谁知，二位都做不得主，那小妇人这绣品只能转卖它人了”秦望舒十分抱歉道。 闻言，妇人更加奇怪了：“我不是说我满意了？” “婶子是满意了，可婶子不也说不知婶子家小姐是否能满意？”羞涩的笑笑，秦望舒转言道：“不瞒婶子，若不到了万不得已，小妇人这绣品都不会拿出来，若不是···小妇人都不会想要腆着脸问到别家门头上去” “这家里等着面下锅呢。那里能等婶子回去问了婶子家小姐在来找我，这一去一来，都不等婶子家小姐看过，咱怕是就先饿死了” 就秦望舒姑嫂两的穿着打扮，妇人是一点也不怀疑秦望舒说等着粮食下锅的话，而让她那么一顿，自然就以为她往巷子里跑是想找买家，而不是回家。 当然，也就是因为相信了，理解了，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这年头，让粮食逼死的人还少了？ “这事不大，你与我一道走，回头，我家小姐若是满意了，今后，你在不会缺粮，若是不满意，我送你三天分量的粮食” 在对方充满不信任的目光里，妇人接着说：“与你说句实话，我是这梨花潭边舒家三小姐身边的管事妈妈，今个也是奉命出来寻摸件好绣品的，若不是你这绣品的价钱太高，也不用这么麻烦，千儿百两的，我都可以做主” “梨花潭边舒家？”秦望舒嘀咕。 妇人自信的笑：“就是梨花潭边的舒家” 青城府素有千泉之乡的美名，在青城府的地界内，大小城市，乡镇都依潭水而建。 作为青城府的府城，这府城里怎么会缺了泉水，而水是生命之魂，久而久之，离水源的远近造就了青城府与众不同的城市格局。 梨花潭，面积达到五百亩，潭边出水泉眼多到一百二十九处，周边世家盘踞，一百二十九处泉眼有一百一十七处属于私人，仅有十二处开放于人。 这妇人这么骄傲的说主家乃梨花潭边的舒家，在加上不过一小姐身边的管事妈妈就能决定千儿百两的买卖，这家世显而易见，今天若走一趟，这绣品是绝对能买个好价钱的。 “那我便与婶子走一趟吧” 梨花潭位于城南，府里最好的铺子自然也就在城南这边。 先前，姑嫂两之所以会走巷道，那是不想去主街上晃荡，想绕着巷子回城西。 这马车会从这边出来，那就不同了，这巷子不转弯的直接到底就是梨花潭的其中一个泉眼口，到了这里向西转，不到三百米就是舒家。 “到了”妇人笑说。 从车窗看出去，正好看见朱红大门的秦望舒蹙眉。 当然，这大门可不是给她们走的，她们错过了大门，来到门西的角门边。 “香秀~”没下马车，妇人示意少女。 没等少女站起，秦望舒道：“婶子，这样的人家咱可没进过，能否让小妇人在门口等着？” “这~”妇人有些迟疑，少女也愣住。 “婶子，这门小妇人是真不敢进”摆出心虚虚的的摸样，秦望舒同时也流露出绝对不会进门的决心。 很是无语的，妇人只能让两人等在门边，同时也撤销让女儿进门报告的章程，让女儿陪在门边自己进去。 收回跟随妇人的目光，悄悄的，小姑娘扯了扯自己四嫂：“四嫂~” “怎么了？”秦望舒低头询问。 小姑娘紧张靠近，小声道：“我们能站到门外去吗？” 对于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秦望舒没有嫌弃，拉着她就往门口去。 见两人动作，陪站少女气鼓鼓问：“你们要干嘛” “到门口去”没有回头，秦望舒回道。 眨巴眨巴，少女嘀咕一声：“小家子气” 闻声，小姑娘惭愧的低下头。 她不进去，不是因为被这家人的规模吓到，而是不想让太多人瞧见自己的秦望舒，完全没想到小姑娘会怯，同时，也庆幸。 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她偏头小声说：“小夏，你还小，等你到她那个年纪时，你在不会害怕” “她看着与四嫂差不多大呢” 垂眼，秦望舒盯着这个前一秒还自卑，后一秒居然打击起自己来的小姑子。 吐吐舌，小姑娘笑道：“四嫂都会怕，我为何就不能怕？” “谁告诉你，你四嫂我是在怕？”秦望舒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了：“从那妇人的开价可见，我这绣品的价值，若是进了门，谁知道这小姐不会去找她娘或长辈掌眼，而那些长辈又会不会找更多人来欣赏” 说道绣品价值，小姑娘脑后顿时让一万两占据：“四嫂，也只有你开得了口” “什么叫也只有我开得了口，你又不是没瞧见那妇人当时的模样···” “我不是说你现在说得不对，我是说你喊的一万两喊得出口” 愣愣看着小姑娘几秒，秦望舒伸出手指。 转眼看着四嫂伸出的手指，小姑娘莫名。 “一，它可以代表一两，也可以代表一百，一千，一万甚至一百万，一千万” 眨巴着眼，小姑娘根本就明白不了秦望舒这话的意思。 转头看了眼高傲的听着门房小厮说话的少女，回过头的她说：“人家乔夫人的花开富贵之所以价值千金，那是人家乔夫人专研了半辈子的结果，我这虽然也是我专研出来的，但针法，技巧都远远不及” “当时，我想要的不过一千两，但我想着自己开口不如让别人开口，我便没说清楚，谁知她一喊就是一万” 一脸我也吓一跳的秦望舒调皮的眨巴着眼，在小姑娘的不可思议里继续说道：“她都说一万了，我总不能自贬的说我这最多只值一千，你给高了？自然往上抬，白来的钱谁会嫌多” 第二百二十七章压价 突然觉得，四嫂不进人门槛不是因为怕看到她的人太多，是怕被人揭穿绣品的价值。而四嫂口里的以为那妇人能做主也是真心的，小姑娘默默往前走了两步，在往前两步。 站正门口绝对没有长巷子里安全。 站正门口若是被打，容易被拖进门，站巷子里，见人冲出来好跑。 与小姑娘四目相对，亲眼见证了小姑娘眼神转变的秦望舒，慢慢跟着小姑娘前移，却怎么都没想到，小姑娘不是被自己的机智感动，而是被自己的骚操作雷到。 只见她得意的笑着，并道：“跟着四嫂我是不是学到很多了？” “是~”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回答。 若非她是自家四嫂，她一定会将坑蒙拐骗四个字送给她的。 当时，四嫂就是这么笑着说，不出声就是默认的。 想到那天晚上，小姑娘没忍住瞧了下天，见她这眼神，秦望舒还以为小姑娘是怕回去太晚。 “我会尽快的”这梨花潭可是命案发生地。 秦望舒是真想尽快，天都快黑了，从这边到城西有些距离。然而，人家的小姐可不急，乘着小轿来到门口时，门口都点灯了。 “香秀”没瞧见人，妇人急切的唤站在门口的闺女。 少女回头，即刻问：“人呢？” “这啊”她指向门边。 听到声音，秦望舒偏头冒出来：“婶子终于来啦？” 被嫌慢，妇人心头有些不高兴，但又自知与一个门都不敢进的人说园子有多大，里头有多少规矩不过多余，她转头对自己闺女道：“去厨房拿几样点心过来” 左不过就是饿了，让你吃饱不就行了，妇人打发走自己闺女，回身弯腰，掀开小轿软帘一角。 “小姐，这小妇人胆子有点小，不敢进门”也不知里头人说了什么，只见妇人回身走来：“可否借用绣品片刻” 眼神转到小轿上，在收回，秦望舒将绣品拿出。 没有在第一时间递过去，她当着妇人的面打开，让妇人确定了绣品的完整性后才将之交给对方。 前一刻才觉得乡下人上不了台面，这一刻却生出些欣赏来。 当然，这欣赏并没有维持太久。 只听道：“还请你家小姐快些，天儿实在是晚了” 嘴唇翕动，想说一句天晚怕什么，舒家还没个送你回去的人，最终，在对上对方淡然的眼神时噎语。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话不过是借口而已。 “婶子？”秦望舒喊。 缓过神来，妇人点头，而后捧着绣品转身。 瞧着她将绣品送进小轿，更看着小轿边提着精致灯笼的少女将灯笼举高，妇人几次凑近小轿说话，秦望舒内心一个冷哼，而这时，小姑娘紧张到不行。 不止因自家四嫂那被人抬高的价钱，更多是因为门里门外截然不同的人生。 “别紧张”感觉到抓握着自己因紧张而收拢的手指，秦望舒转头安抚。 抬眼，就见四嫂云淡风轻，从容淡定，半丝局促都不见。 笑着，秦望舒小声在小姑娘耳边说：“买卖，买卖，有买有卖，谁都强迫不了谁” 听出四嫂话里意思：人家开的价，认的价，她们没什么好不安的。 小姑娘点头，然而，内心却没有因为明白这点而放松。 依然感受着小姑娘的紧张，秦望舒想问，这时，那妇人却转过身来，手里还捧着秦望舒的绣品。 “小娘子，不知这价钱？” 没有迂回，秦望舒直接问：“不知贵府小姐愿出什么价” 定定看着秦望舒几秒，妇人说道：“六千” 嘴角扯了下，秦望舒垂下眼眸。 这价钱，给得她好想立马结账啊！ 见她这神色，妇人还以为她嫌价钱低了，悠悠道：“这价钱，便是府里任何绣庄都给不起，若小娘子想要问上门，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小娘子，这个价钱，除了我家小姐给得起，这府城里任何人家的小姐都给不出来” “府里人家的小姐给不出来，不代表夫人，老夫人们给不出来”笑着，秦望舒表示，她的买卖对象不止未出阁的，还包括哪些手里捏着嫁妆与家族供养多年的。 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她心这么大，连舒家嫡小姐都不看在眼里，妇人凝眉，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在张口，她挑刺道：“你这绣品虽然精美，但配色上有些不合理，这底料也有些差档次，若是送到各家妇人及老夫人面前，怕是给不上我家小姐的价格，夫人，老夫人手上是有银钱，但比起我家小姐，她们便是有也不一定会这么大方” “不知哪里配色有差了？”没说底料的好坏，更没与之争办未出阁的与成家的女人手头的松紧，秦望舒翻只是来复去的看着绣品，以行动证明自己的绣品没有任何的配色问题。 将她这动作瞧在眼里，妇人拢袖自得道：“以猫的眼色来说，黄色居多，淡淡土黄或金色偏少。蓝色的眼睛，闻所为闻。而动物图案，还是表现动物灵动的图案，讲究一个真实性，太过的不同，显得它有些怪异” 缓慢的折叠绣品，秦望舒在妇人的挑眉里道：“明夏西北之外几千里处有琉璃国，琉璃国特产一种长毛蓝眼，性格温顺，叫声细腻的琉璃猫” “小妇人以琉璃猫为形，更是自觉将琉璃猫的神韵，姿态表达淋漓”笑意盎然的将绣品放到包袱里，在妇人脸色黯沉下去时，秦望舒福了下：“打扰了” “等等”见人转身就走，妇人也顾不上心里的不舒服，伸手抓住秦望舒：“你说这是琉璃猫便是琉璃猫？” 你没见过却说没有，这就有点不好看了。 回过头来，秦望舒笑问：“婶子见过神仙吗？” 妇人语噎，神仙谁都没见过，但却是真的有。 “琉璃国虽然遥远，却有游记记录，婶子若不信，回头多翻看些游记总能找到”要不是真在游记里瞧见过，她那里敢让小黑出来见人，又哪里敢将小黑绣出来。 虽然，小黑的模样比琉璃猫更加优雅，协调，表现出的状态比琉璃猫更加温和，雍懒，但大体是有点相似的。 比如，有同样的长毛，在比如，眼睛同样是蓝色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进大钱了 欠了欠身，面对着脸色十分不好的妇人，秦望舒态度诚恳也坚决：“婶子，今天便算小妇人打扰你了，在此，小妇人诚心的像你道歉” 且不说自家小姐急需一幅绣品，便说这一副，不买实在可惜，妇人再次抓像秦望舒，然而，正面而站，秦望舒浅笑着便后退错过。 “哪里有不讨价还价的买卖，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价钱不到位咱商量就是了”妇人有些着急的说。 没说你那态度哪里是商量，根本就是想要强买，秦望舒只是浅笑着。 见她这副油盐不侵，不想多谈的脸色，妇人更加急切：“你等等，我在问问我家小姐” 妇人回转，半弯着腰与小轿里的人儿说了许久，久到秦望舒都怀疑她们是不想要，检讨自己是不是表现过了些，得怎么才能给自己建个台阶，顺阶下时，妇人回来了。 “八千两，这是我家小姐能给的最多，若是，你还不满意，那这买卖就这么算了” 真心没想到人家一加就是两千两，秦望舒抬手点了下鼻子。 真是有钱。 “小妇人定价就没想过低了去···” “八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我家小姐能立即给你，这府里其它人家的却不一定”妇人打断秦望舒，明白提醒：“这会不早了，别说买卖，这会你就是去敲别人的门，也不一定能得到回声” “这~”秦望舒表示有些难办。 脸色一转，妇人说：“你若是答应了这买卖，回头让人给你准备百斤精面，你回家就能开灶，而不用在去叨扰别人，更不用为今天晚上发愁” “小妹，你饿吗？”秦望舒忽的转头问神色僵硬的小姑娘。 小姑娘满心都是八千两，已经完全失魂了。 “唉~”将近乎呆滞的小姑娘搂进坏，秦望舒目露不甘，嘴里却为现实低头：“麻烦婶子快些” 眼色一转，妇人说道：“不会让你们饿坏的” 接过秦望舒的绣品，调遣这守门小厮去厨房拿面粉，妇人这才将绣品递进小轿，而后掏出怀里的盒子一顿细数后，请示着轿里人意见。 没听到什么，却见妇人放置好锦盒，转过身来。 “这是八千两，你过目” 接过银票，秦望舒很是认真的清点，这一叠银票可不少张。 一千的有两，五百的六张，其余为百两，五十两的。 银票在市面上最小的面额是十两，自己手里的八千却没有五十之下的，这说明这小姐的存款没有被掏空，当然，离空也没多大截就是了。 不得不说，秦望舒羡慕这舒小姐。 “婶子可用在点一回”数好的秦望舒抬眼问。 一直观察着对方神色的妇人没答反问：“数目够了？” “够了” “那便好，很快，小女会给二位送些点心来，而面粉，也会很快过来，若是需要，府里会派几人送二位回去” “咱这模样，就是背着精面也不会有人相信，让贵府人员相送倒是有些招摇了” 八千两银票拿在手里却一点激动神色都没有，言谈间却又时刻表现出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然而，这种小家子气又表现得大大方方，不拘谨，不扭捏，更不自卑，不止这样，隐约间还表现出一种怪异的自信感。 好似，出身在那样的家庭是件很不得了，很让人骄傲的事似的。 出于第六感的直觉，妇人点头没多说，转头回复了些话后目送小轿离开。 在回身，她与秦望舒闲聊起来。 “练就一门手艺不容易，想来，小娘子吃了不少苦吧？” “小老百姓，那个不苦，相比其它人，我算是容易些的了” “也是，人活着那个都不容易，不过，今后可不同了” “是啊，不会在那么苦了” 一来一往的，看似不经意，但妇人的话无不在套路她的家庭，住址，手艺的来源，又是否瞧过琉璃猫。 秦望舒早有准备，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对方自己觉得她就是这城里人，以前家庭情况还算好，没有卖过绣品，而这一幅花费了不少时间与经历，至于琉璃猫，有幸见过。 没有追问在那里见过的，妇人在了解一切后语重心长：“小娘子也是个明白人，那婶子也就与小娘子说实话了” “婶子请说” “你这绣品，这价钱，这府里能承受的人家可不多” “如今布匹，针线都买不到了，在来，这绣一副就要许多时间，下一副还不知能不能完成呢”秦望舒谦虚得很。 明显，她这句话是妇人等了许久的，只听她接口道：“我家小姐喜爱钻研，这房里倒是有不少陈线，小娘子若是需要，回头，我可以向我家小姐讨要几扎” “那真是太好了，回头一定来找婶子喝茶” 正想约时间，提着个食盒的少女疾步来到面前，妇人停下话题，接过食盒。 “厨房离这边有点距离，小娘子若是觉得累，可以到门房那边坐坐” 腼腆的笑着，秦望舒嘴里却说：“寻常上山下山的，能站会都是休息婶子不用担忧” “呵~” 讥笑声突兀的响起，微提起食盒准备打开的妇人偏头，锐利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被母亲超乎寻常严厉的眼神警告，少女垂下头去，心中却愤愤不平。 没去辩解少女的态度，回头的妇人神色自然：“这回去还有老大一段，小姑娘怕是会受不住，不如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 “多谢婶子了”客气的，秦望舒在妇人打开的食盒里拈起一块桃酥递给小夏。 满心都是四嫂十天左右就挣了八千两的李小姑娘，呐呐的接过糕点。 小小一口而已，小姑娘心头却升起了失望。 这样的人家的点心却这般的没滋没味。 一直注意着姑嫂两举动的妇人，见小姑娘小心一口下去慢慢咀嚼，举止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而口里说着肚子饿却没拿糕点，见着糕点也没有流露出一丝馋相的嫂嫂，更加奇怪。 太矛盾了，这女人真的太矛盾了。 她见过的那么多人里，没有那一个像她这么矛盾的。 从不认为古人就愚昧，蠢笨的秦望舒十分敏感的捕捉到妇人的情绪波动，不过，她既没多问也没在开口。 这舒家，她不会来第二次，会与她周璇，只是不想引起更多主意而已。 第二百二十九章好彪悍的女人 相比小姐管事的女儿，守门小斯的积极性更高，门口的沉静没有持续多久，受命去厨房拿面粉的人就出来了。 “怎么~”想说怎么这么大一袋，又因姑嫂两就在身边没能说出，而小厮，见妇人这个脸色，有些不安。 “厨房里的面粉都是这么大袋的”让他背一袋面粉来，他自然就背来了。 没有责骂小厮，妇人转头对秦望舒说：“小娘子在稍等片刻，我让人将这面粉分开来” “都是给我吗？”秦望舒问。 妇人笑：“自然都是给下娘子的” “那就不必分了，我背得起”转眼，秦望舒朝小厮道：“麻烦帮忙抬起来” 小厮没动，看向妇人。 见人都反身站着了，妇人愣愣点头，小厮这才出手帮忙，将篮框抬起。 一百一二十斤的重量，秦望舒背着有点吃力，但深知自己只要背着转了弯就能放进空间里，她艰难的承受这这份重量：“在会了婶子” 背着面粉，秦望舒熟络的与妇人道别，而刚想说分开点，让孩子帮忙背一点的妇人闻言，呐呐点头，直到看着背着半人高的布袋的女人消逝在夜色里才回过神来。 “那袋面粉有多重？”她问。 “一百一二十斤”小斯抹着汗回答，回答得有些虚，都有些怀疑自己背的与别人背的重量不同。 闻言，张着嘴的少女惊呼：“一百一二十斤！” “她应该时常背东西”小厮呐呐而语。 与农家人相比，家生子的他可以说身娇肉贵了。 没主意道小厮的语气，少女嘀咕：“也太彪悍了” 妇人默。 可不就是彪悍吗，那么大一袋，男人都背着直喘，她居然那般轻快。 在别人看来十分轻快的秦望舒可一点也不轻快，而深知自家四嫂什么极限的小姑娘在转过一个弯后小跑着上前，在转弯处瞅了又瞅后返回。 “四嫂，你快些” 感觉下一步都要跨不出去的秦望舒那里能不快，下一刹那就进了空间，在出来，她揉着肩膀：“压死我了” “先忍忍”抓着人，小姑娘只管往前，都不顾方向的那种。 “这边就转回去了” “那走这边” 就怕舒家人追上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小姑娘缩短在了二十分钟左右，而门一关，她便一蹦三尺高。 “四嫂，四嫂，你有好多钱了~~” 乌漆麻黑中的秦望舒辨声抓人：“八千两而已，那里来的好多？” “也是”不过八千两而已，四嫂要的东西卖不到多少的。 一秒清醒的小姑娘转念一想，说：“虽然在四嫂手里也禁不住用，但在某些人眼里，这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就这八千两都能气死她，更不要说以后四嫂在挣的” 一个能因少挣一百多两，因眼红别人而装病折腾别人的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瞧不起的妯娌又挣了一大笔，还真不知会怎样。 而老头子与老婆子是打定了主要不在做儿子的主的，她折腾死，都不会对她怎么样。 “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没得又折腾爹娘” 想着老娘与自己说的那些，小姑娘老气横秋的长叹：“咱家真是家门不幸，一个赛一个的折磨人” “与她们比起了，我突然发现，我也是好人呢”三妯娌里，原主算很不错了，秦望舒感慨。 沉默了好几秒后，小姑娘嘀咕：“四嫂，你简直不能跟她们比，你当时只在家里折腾，只在家闹” 一家人，磕磕碰碰的避免不了，但家里的事家里解决才是道理。 像江氏与张氏这样的，只管自己不管家里的人还真少见。 不想在提起这两糟蹋人，秦望舒转言道：“是吃菜还是烙饼？” “吃菜，剩不少，够吃”毫不犹豫的，小姑娘就做出选择。 扯着小姑娘往灶台边走，秦望舒说道：“烙个软饼吧，回头我就要风餐露宿了，今天，明天都得好好补补，不然，回来时得瘦” “昨，前天给你那么···”想说给你烙了那么多存着，你想吃就能吃，谁瘦你都不会瘦。念头一转又想起自家这嫂嫂可不是一般人，而面饼时间越长越硬，都不知她能不能吃完。 小姑娘说了前半截就说不出后半截了。 “昨，前天怎么了？”没听到后话的秦望舒问。 一激灵想起软饼法子的小姑娘接口：“昨，前天的那些饼子若是觉得硬了，你就泡发点菜叶来裹一裹，干饼子它吸点水分它就软了，不过，一次不能弄太多，明天吃的今天晚上添水最合适，不然弄多了会霉” 说起菜叶，小姑娘这心又操起来，接着又说：“四嫂，明天晚上你可要小心，家里菜也已经够多了，你千万不要在动歪脑筋” 手里有八千两了，秦望舒怎么可能会在想笨办法，当然是即刻保证：“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自己不能跟着就是不相信也没办法，小姑娘只能选择相信，之后，用舒家来的精面烙了软饼，还一次就烙二十来长，别说明天早上的，就是中午，晚上都够吃。 沾着蜂蜜，小姑娘想起那块被自己嫌弃的糕点。 探手入怀，掏了出来，啪一下盖在桌上。 清脆的响声里，圆形的桃酥碎成了几片：“四嫂，你别不信，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桃酥” 桃酥可以说是最传统的点心，以前的老李家若是有个买得起的点心排行，那第一应该就是桃酥。 可即便这个点心小姑子早吃腻味了，这么长时间没吃，应该也馋了。 没有怀疑小姑娘的嘴巴是不是出了问题，秦望舒在第一时间怀疑起舒家来，立即，她放下软饼，拈起其中一块。 “没油，一点油都没有，比娘以前给我买的陈记糕饼铺的桃酥更加硬，更加难吃，我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出这样的东西是点心的话来的”摇头晃脑的，小姑娘挑刺。 闻言，秦望舒汗。 才想这桃酥是不是舒家特意为她们准备的来着。 “你看啊，四嫂”貌似还觉得说得不够清楚，小姑娘捡起一块比较大的入口。 然后，秦望舒就听到了一阵的嘎嘣脆。 “听到没？四嫂，这样的桃酥，牙都能咯掉” 第二百三十章催 收起阴谋论，秦望舒抬手，毫不客气的拍向小姑娘脑门：“这是什么年景，抄菜都没油了你还想要宣松酥脆的桃酥” 没有被四嫂打蒙，但被自己的粗枝大叶羞愧到了，小姑娘尴尬的咧嘴干笑：“呵呵···” 没好气摇头，秦望舒将手里那一块送进嘴，然后，蹙眉，口感坚脆，很像有些廉价饼干，而这甜度，就跟糕点师傅忘记放没放糖又放了一次似的：“甜得齁” “我倒是觉得还好，若是连这点甜味都没有，那与镇里糕点铺子里出来的有什么两样？”说着，一口蜂蜜软饼入口，吃得那叫一个美。 而嘴里美到了，话也就越多了：“且不说这镇里，府里的区别，就这糕点铺子与富户家就是差距，我听人说，有钱人家样样奢侈，便是下人吃的饭菜都比咱过年摆上桌的好，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这样的年景，人家还有这么多的糖造呢” 静静的看着小姑娘，没提醒此刻的她怕是比这府里许多富家小姐还享受，秦望舒拈起另一片桃酥碎片。 看着四嫂吃了一片又一片，眼瞧着碎裂的桃酥都进了四嫂的口，小姑娘疑问：“四嫂觉得好吃？” “没”优雅从容的吃起软饼来，在小姑娘的疑惑里，她道：“粮食不能浪费” 默然片刻，小姑娘垂头：“四嫂，以后在不会这样的” 便是这样难吃的桃酥，在以前也是美味。 小姑娘受教，秦望舒很满意，吃罢，让她收起面粉。 想着留在四嫂那里，四嫂也弄不出来吃，小姑娘没二话，更想着明天就不能推磨了，她坚持碾了半盆麦。 深夜，累得不轻的两人沾铺就睡，一觉醒来，太阳都老高了。 “四嫂，还去？” “去” 出门时不早了，出进城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到家时，时间自然不早，吃都没吃，两人挑着水桶急急出城。 从城门口到江边，以前最多两刻，如今，直道不能走，得绕远路，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时辰。 她们两若是不走快些，回来时城门都进不了。 在姑嫂两急急往江边赶时，刚从市集回到江边的老财爷爷一行也心急如焚。 “怎么还不见人”老财爷爷站起，又想去路口看人。 “爹，老四媳妇心里有数，你别急”关老大安抚。 当然，他这话不过是安抚自家老头子而已，他自己是一点没走心，将老爷子扶着坐稳后眼睛飘向路口。 一盏茶的时间后，想在问句怎么还不来的老财爷爷，一抬眼就见自家儿子看向路口的眼神，没好气。 “不急你盯着路口做什么？” 关老头无言。 “我坐不住，你们坐着吧，我过去看看”这么干坐着，更心急，他还是走远点看的好。 背着手，老财爷爷晃悠着走向路口。 目送老财爷爷一段，对视一眼，村长跟李老头齐齐站起。 村长：“有点热，去路口吹吹风” 李老头：“出门的人都回家了，我去走走门户” 吹风与打听消息两个选择，林旺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我与李老哥一道儿” 眼瞧着人都走开了，关二叔问自家老哥哥：“咱要不也去走走门户？” 撇弟弟一眼，关老头义正言辞说：“爹那么大年纪了，你不管，我还能不管” 关二叔嘴角抽搐，下一秒，口里道：“就麻烦大哥了” “嗯”仰着下巴，关老头大步迈出，原地只留自家兄弟在热风里哀叹，长兄如父，两个爹呢，都得好好孝着，敬着。 在帐篷外各家当家的想办法分散注意力时，帐篷里，关家女人们紧盯着细哥媳妇翠儿。而原本信心十足的翠儿被盯得泄了气。 “怎么办，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有从刚才的表演里，看出任何一处老四媳妇举动的关婆子，焦略到不行：“不是说学得一模一样了？” “娘，我保证，今天之前是一模一样的”监督自家弟妹的关家大房老二媳妇很肯定的说。 眼睛转回小儿媳妇身上，关婆子及其无语。 心道果然是比不了的，却又无法说她的不是。 瞟了眼门口，依然没瞧见人影的关二婶回头打圆场：“大嫂，咱这么盯着翠儿将翠儿都盯不自在了” “在自家人面前都不自在，去到别人面前····”关婆子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眼里忧色更浓的关二婶张口，想说到时也不定会有人盯着看，却因更明白做贼心虚这个词而终究没说出来。 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更明白自己不是当事人，无法指责翠儿，一时间，帐篷里尽是哀色。 紧咬着唇，在大家都想开口劝翠儿放弃算了时，翠绿紧握双拳，眼神坚定：“便是让人揪出来，我也必须去试试” 与老财爷爷，关老大，村长走到门口的秦望舒正巧听见，心头一句果然没选错人，口里戏嘻：“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回城的人可多了，衙差大人们怕是没时间揪你” “细嫂子，你快些与我四嫂换衣衫”被自家嫂子教了个急字诀的李小姑，将这个急贯彻到底，人都没来得急喊的催：“时间不早了，得赶紧的，不然就进不了城了” 因顾忌来往人而没有多说，先回帐篷来的村长几人立刻后退外出。 见到人，想好好在学一学的翠儿赶鸭子上架，换上秦望舒脱下来的衣裙，而秦望舒则拿出自己带来的包袱，换上干净的。翠儿换下来那套，需要去江边假装清洗一下，然后拿进城。 将自己与小姑两人的户籍递出去，见翠儿更加紧张，秦望舒说：“昨天，今天，都是户籍都还没掏出来就放行了，待会你过去，会看你户籍的可能很小，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不吸引人注意，尽可能的自然” “我~”叠着户籍止不住手抖的翠儿这会唇角都白了。 看着她这既害怕又倔强的神情，秦望舒凑近她说了句，然后在关家女人的疑问中交待李小姑。 “小夏，最重要的是你，你千万不能掉链子” 已经从四嫂那里得到妙招的李小姑，将自家四嫂的话贯彻到，没回四嫂的话，亟不可待的拾起扁担：“我都明白，现在，咱得快些了，在晚点城门就要关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成功进城 在李小夏的不停催促中，翠儿挑起木桶，小跑去挑水，洗衣，更是在小夏的喋喋不休里，她只知道加快步伐，只知道城门要关了。 于是，当排到长长的进城队伍最后时，她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一个能不能进城，前头人能不能快些，在终于到自己时，在面对衙差时，那股神经才转过来。 放开稳着扁担的手，她掏啊掏的，却手抖得打不开暗袋。 “细嫂，你快些啊”小姑娘匾嘴，换了边：“肩膀好痛” 听到小姑娘的催促抱怨声，翠儿想应声却张着口发不出声音，想快些将户籍拿出来却发现自己将暗袋细线扯成了死结 看了眼天天催的小姑娘挑着的那大大木桶里的半桶水，衙差摇摇头摆手。 终于等到这个手势，小姑娘颠了下扁担大步向前，嘴里更是嚷嚷着：“细嫂，你快些，别影响大人们关城门” “哦··啊~”退出手，翠儿扶上扁担，紧跟着李小夏的身影穿过关卡。 心嘭嘭嘭好似要从口里跳出来，脚步更是有些踉跄，水桶摇啊晃啊，水滴嗒嗒溅落，但最终，她坚持下来了，成功的转进了巷道。 空空的巷道不见人影，小姑娘白着脸，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细嫂子，好了” 神经的回头看了眼，见没人跟上来，翠儿那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抖得筛糠的说：“吓死我了” 想象与现实是不同的，她有在万全的准备也抵不过她自己不争气。 在衙差面前时，她满心都是别看我，然而，带着斗笠，遮着布巾的她却整个脑子都是衙差们的目光。 要是在不放行，她怕是就过不来了。 每天都在练习，更是不停麻痹自己，说自己可以，但真正面对时依然觉得紧张，依然感到害怕，依旧慌乱了的小姑娘越瞧细嫂子越不放心。 心想着自己刚才有多紧张可不能说，两个月后还得出去，不能让细嫂子有心理压力。小姑娘转头带着人往租住房去，同时说道：“我开始时也很害怕，可天天见，都没感觉了” “我要是天天见，准出大事”目露恐惧的翠儿，连想都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从声音里听出了翠儿的惊恐，小姑娘更加快速，遮掩自己不同寻常的语调：“所以，我四嫂才让我们待城里啊” “李四嫂太有先见之明了，若让我在来一次，我准抖得自己暴露”还好，还好小夏可劲催她，让她少了些紧张，不然，今天怕是不能这么顺利。 心头大石落下，翠儿猛的意识到，李小夏这小姑娘沉沉稳稳的，不是这样的急性子。 心思一转，她总算了明白了过来：“多亏李四嫂明智，若让我慢慢来，准露馅” 没想到翠儿这么快便发现了，小姑娘内心哀嚎一声，嘴硬：“那里能慢呀，我们都在最后了，在墨迹就进不了城了” 现实确实是两人在队伍的最后边，她们之后已经没人，而衙差已经准备关城门。 一时间，翠儿有些琢磨不明白了。 “这边，细嫂子，这边过去在转两条巷子就到了” ···· 在城里的两人顺利进了铺子时，江边一众眺望着府城方向。 都饿了，但没人有心思去祭奠五脏庙，就这么一个个跟望夫石一样紧盯着城府方向。 当然，她们的盯并非光明正大的，而是挤在帐篷里悄悄的往草帘子缝隙外瞅。 没有因为交给小姑娘催字诀就百分百肯定她们能成功的秦望舒，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只是，相比一心等到明天早上进城确定情况的其它人来说，她更机智点。 在夜幕完全拉开，月亮高挂时直起身来：“好了” “？”好了，她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同时，眼神透了出疑问。 黢黑的帐篷里什么都看不见，但秦望舒却毫不怀疑此刻众人都在看她。 摸黑起身来到角落的火塘边，她边烧火边说：“最近城门都是戌时关的，现在，月亮都那么高了，差不多亥时二三刻” “以城门口到江边的路程，在以城门到府衙的路程，府衙里大人们的办事效率来说，此时，衙役应该到江边了” 被抓，衙役到江边的时候却不见人，这只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成功了。 第一时间，双手合十，关婆子只管感谢老天：“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呼~”关二婶夸张吐息：“都开始想大牢什么模样了” 看着自家婆婆，二房大媳妇呐呐无言。 心头却道果然是婆媳，想的事情都差不多。 对于秦望舒，女人们可以说是完全的信任，当然，对于她，各位当家的也是一样的，只是，相比女人，男人们考虑得到的问题更多点，于是，当女人们有条不紊的煮饭时，男人依然保持窥视的动作，当栗子粥煮好时，一个个移到屋外看着路口。 终于，吃完粥时，月上中天，他们心落了一半。 之所以只落一半，那是做着最坏打算的。 比如，今天晚上知府大人没空，比如，今天衙差们遇到大事，没空过来，将事情压着，在比如，两孩子咬牙扛下所有罪责。 “老四媳妇”直接就睡不着，更觉得大家都睡不着的老财爷爷，一见女人们收拾好，便开口。 本想今天晚上就离开的秦望舒，见各家当家的忧心忡忡，深知今天走不了，便放弃了今天离开的打算。在一瞧各位半点睡意都没有，只能走过去。 “老财爷爷” 老财爷爷点头后示意家里儿媳妇，孙媳妇们：“你们都过来” 没有迟疑，女人们都聚了过来。 “能坐的都坐着吧，仰着头不舒服” 老头都这么说了，说敢反驳，就着另一张破草席，关家两妯娌坐下，各自身后站着各自的儿媳妇，孙媳妇。 “老四媳妇”关婆子向秦望舒招手，拍了拍身边位置，而后示意背后的儿媳妇，孙媳妇：“都坐着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都歇歇脚” 才想自己是跟年轻人一块儿站，还是厚着脸皮坐下时，关婆子出了声，下一秒就听她安排自己的后辈，秦望舒便自然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把孝敬给了 秦望舒一歪坐，没管相互谦让的儿孙，隔着一米多宽距离的老财爷爷开口：“府里还没有开粮铺” 秦望舒点头：“是，但城里商人更多了，城外集市上的收购队伍也越来越多，各村悄悄过江的也多了” 这些消息，他们也打听到了，这大半天，心理也有了数，于是，在秦望舒这么说时，老财爷爷毫不犹豫便问。 “那你觉得，你该现在出发还是过段时间？” 以他们的观点来说，这时候的京城，粮食有点难办，这时候过去不是时候，但老四媳妇像来见解独到，所以，想听听她是个什么想法。 也很意外府衙这粮铺拖延的时间有些久，更觉得押韵队伍这回花费的时间太长了点，但能今天让翠儿进城，那她自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顿时，秦望舒说：“如果府城里的粮铺开早点，有大批粮食运过去，受到冲击，市场上的粮价应该会有所掉落，如果，运输队伍又运送一批粮食过去，我到时，手里有粮的难民会更加急切，这粮价会更低下去一点” “然而，不管府衙这边的粮铺开没开，押韵队伍有没有在出发，等我过去时，这京城周边的难民聚集地总会有粮食流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过去不过是多花些钱罢了” 京城方面虽然晚于青城府许久放地，但在过一个来月，便是京城方面的粮食也应该熟了，而有青城府这般局面，没人会怀疑京城方面的难民不会流出粮食，可京城那边难民多的同时，人口也多。 若只是高价的问题，如今的他们手里有钱，可以不在乎，可要是没有府城这边的大批粮食注入，她一个外乡人，还是一个不能露出户籍来的外乡人，怕是不容易买到粮食。 也不知她想到这点了没，村长与李老头对视一眼后，李老头说：“京城人口比我们这边多太多，难民手里流出来的粮食说不定都不够京城人口消耗的” “买家在多也抵不过好价钱，而我，比那边的买家还多一个机会····”表明自己花高价去抢京城人的粮不过是预备手段，主要是想从起点动手的秦望舒，将众人忽悠得是一愣愣的。 便是李老头都觉得她是真想这么干。 当然，他更觉得自家小儿媳妇还想乘机捞一笔。 “你心里有数，等明天确定翠儿进了府城，你就找机会过江吧” “我早联系好人了，明天晚上走” 不疑有它，李老头只说：“晚上走比白天要安全许多” 没有因为粮食问题解决就轻松下来，出了帐篷的男人们依旧睡不着，而同样躺下的女人们也睁着眼一夜到天亮。 没心思煮早饭，关家两妯娌瞧着时间差不多便往城里去，当然，她们都挑着一担水，以着卖水的借口进城。 水桶是花钱与人租的，但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紧张得心都没跳出来的两人成功进了城，更加顺利的在秦望舒精准到步数位置转弯的巷子口，遇到了背着背篓佯装出门要上山，实则是接应她们两的翠儿跟李小夏。 见两人都好好的，顺利进了城都没多安心点的两人终于放心了，将水挑到铺子里，认了们后马不停蹄的出城。 小夏与翠儿，自然的歇了下来。 没发现城门口站着一妇人，一少女与一小厮，关婆子妯娌两只是闷着头出城往江边赶，在将好消息告诉大家后，安心煮饭。 吃饱，帐篷里留下关婆子与秦望舒，老财爷爷三人，其他都向北山出发，太阳落下时，一行人背着，扛着干草，粗细不同的木材回来。 “先开饭，吃过又归整”抬出水盆让男人们清洗，关婆子吆喝着女人开饭。 席间，就等着半夜送人的关婆子，可劲给秦望舒夹栗子饼：“多吃点” 眼瞅厚厚一叠饼子没人拿，没人动，心头明白了这可能是关婆子给自己准备的干粮的秦望舒，没与关婆子外道，只是在终于吃不下时拦了碗：“关大娘，吃不下了” 她什么食量，心里有数的关婆子没多劝，只是放下饼子后将之收到一边：“快去在眯一下” “都眯一天了，那里还眯得着”笑着，拒绝躺尸的秦望舒被赶出收拾队伍，而就等着给她拿钱的各家当家见此喊人。 “老四家的，你别担心钱，能买多大点买多大点就行了”将手里的两份银票递出，村长没说谁是自己的，谁是姑娘的，但他不说，秦望舒将两张银票一看，就知道了。 而紧接着递出银票的林旺与关老头，他们的银票数额也不相同，人口比较少的林家还不到人多的关家的三分之一。 最后就是李老头：“这是买粮食的，这份是我们的，这是你三姐的，而这些是给你防身的” 相比买粮食的，防身的要多很多，然而，秦望舒却没接李老头给的防身银子。 “我有钱了”她笑道。 才想着她卖的几捆柴禾能有多大点的李老头，就听到一个将他下巴差点惊掉的数字。 “有八千两”云淡风轻的，秦望舒说着银票来处：“前些天，我绣了幅小黑，卖了八千两” 从暗兜，其实是空间里掏出银票，秦望舒数出五张百两的：“这是今年欠的五百”抽出千两，又四张五十的，她一块递向李老头：“这是明年的一千二百两” 看着那一千七百两，李老头脑子宕机。 听到一幅小黑卖了八千两的其他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小黑就是全部用金线都卖不得八千，而全部用金线绣的小黑，就不应该叫小黑，而该叫小金了。 “老四媳妇，你这小金镶嵌宝石吧？”老财爷爷没忍住，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扑哧一下笑出来被众人瞪视的关二叔呐呐强辩：“老四媳妇都说小黑了，便是全部用了金线也是小黑，那里来的小金” 此时，满心都只有这幅小黑一定是镶嵌了宝石一个想法的老财爷爷，那里有时间与二儿子计较，眼神回转就等着秦望舒给个确切说法。 会这时候拿出这些银票，会毫无保留说出自己卖了幅绣品，就是为了以后轻松来钱打基础，更是让大家明白，她此时手里有钱，回头买多少粮食都不奇怪，秦望舒当然如实回答。 听着她说的闲着没事就抽了几件坏衣衫的丝来秀了一幅小黑，然后就卖了八千两，几个当家的都想厚颜无耻的让她教一下了。 一幅小黑就卖八千，那要是绣个小霸出来，还不得卖八万，而不管小黑还是小霸，那价钱都是杠杠的，都深深吸引他们丢下锄头，拿起绣花针。 第二百三十三章半夜出门 八千两转手就这么递出来一千七，有空间，剩下的六千三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回来。 这银票，还是让老婆子帮忙收着，回头她没钱时给她比较好。 心思这么一转，接过孝敬，收回防身银子，李老头最后交代并站起：“你在休息休息” 闻声，收回心神，老财爷爷站起：“咱都出去吧” 眼睁睁看着李老头拿着一千七的孝敬，别说林旺几人，就是老财爷爷都觉得自己需要调节一下心理，不然会嫉妒李老头，几人相继站起，出了帐篷。 虽然隔得近，但没偷听着，又因秦望舒声音压低，女人们并不知道各家的当家的不是交代清楚出的帐篷，而是受到不小的冲击出去冷静一下，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秦望舒能躺就多躺会。 盛情难却，秦望舒只能躺下。 本只想休息一下，谁知，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半夜时分，若不是关婆子喊，她都不会醒。 脑子都还没完全清醒，秦望舒就被关婆子拉起，然后就是她一叠声的交代。 “水壶上这包布别打开，让人瞧见是铜的容易引起关注，这饼先吃软和的，硬的若是咬不动，些微的洒点水，或烤一下” “你娘给你抄的这些炒面你可以干吃，也可以和水调一下喝面糊，若是不方便，又嫌干，少滴点水捏成团比较容易入口” 明知过了江，每天的路程里都有泉水可打，但临出门的这一刻，关婆子却升起股不安，在将所有交代清楚后挤压着背篓一角：“若不，你在带两葫芦” 在关婆子喋喋声里清明起来的秦望舒忙不迭摇头，就怕自己表达得不够快，行李里会在添两葫芦。 “我这一壶就够我吃三天，这一路去天天都有水源，绝对不会渴到的” “不都说那些水源比较远，有的甚至要绕半天路” “我与别人一块，人家绕，我也只能绕” “那多背些倒是拖累”深知随波逐流才能将危险降到最低，关婆子整平背篓里的行李，最终只说出一句：“千万小心” “我都知道的”安抚的对女人们笑着，她背起行李，出了帐篷。 帐篷外，几家当家的都坐立难安，见人出来，立刻包围了过来。 深知这样的话李老头开不了口，村长率先道：“最重要的是自身安全，其次才是粮食，你一定要记得，便是买不到粮食大家也不会怪你” “我知道的，村长叔放心” 怎么能放心，便是员外家出来的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这样的事，让他们这群几十岁的人去做都不敢保证能做成。 然而，他们却只能将希望投注在这么一小小女子身上。 相比自责又自艾哀的村长等人，李老头显得平静很多， “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嗯”秦望舒点头转背。 银亮的月华被隐隐极光渲染，走在月色中的身影清晰可见，好在，这时已经半夜，被劳累了一整天的人基本睡下，又因这里靠近禁地，入夜后在没人往来江边，秦望舒走得大方。 顺势下到江边，沿着江岸而下，从另一条路摸了上来，不久便进了禁地。 巨大栗子树树冠隔绝了妖冶的月光，树下粼粼水光清透冰凉，直接就进入了另一番天地的秦望舒一个闪身，将背篓收进空间。 疾步来到水渠边，她转移出三台全能农业机器倾倒营养剂。 这次，她没有在往水田里播撒蔬菜种子，而是丢出两把苹果，一些橙子，雪梨种。 眼睁睁看着这些种子冒出水面，在栗子树树冠底下生长壮大，开花，部分因枝条的抽长授粉结果，她再次进入空间。 将空间石里做样子的水缸拿进空间，倒掉里头的水，交给剩余的唯一台机器收割蜂蜜，秦望舒出了空间。 水渠边的秦望舒并没在空间外站立多久，再次进入，看着没少多少到的蜂巢，头痛。 一窝蜜蜂的蜂蜜都没装下，几个大水缸就被装满了，而这个巨大蜂巢旁边的大树上，大得从树枝上直接垂落到地面上的蜂巢比比皆是。 这样下去，这一棵棵树就要被蜂巢覆盖了，而蜂蜜充足，蜜蜂的分窝更快。 脑海里出现李江空间里野兔，野鸡，鸭成灾的画面，秦望舒觉得，务必要减缓蜜蜂蜂窝的速度。 怎么想都只有两条路走的秦望舒，怎么都不甘心将这些蜂蜜挪到禁地去，便宜了康王。手脚麻利的割来青草，编织出一张张不甚严实更不好看的草席。 在进空间，铺垫在蜂窝下的草席堆放着成山的蜂蜜，而因时间差的关系，因蜂蜜被割而躁动的蜜蜂都接受了蜂巢落地的事实，有条不紊的采蜜，筑巢。 揉着太阳穴，她搬出空间里的柴火，又割了些青草，燃起浓浓青烟。 终于，在秦望舒的努力下，附近的蜜蜂相续飞走。 抹着汗珠，唤出系统的秦望舒毫不犹豫的将附近所有没有了蜜蜂的蜂巢收进系统仓库，这时，她突然发现，让全能机器将蜂巢割下来放在草席上是件多么多余的事。 没空吐槽自己，系统里的交换申请提示便响了起来，收敛心神，查看三位好友交换物品的她依次点击交换。 看着系统提示的交换成功，她暗戳戳的想，自己交换到的东西从仓库里取出来都是成堆的，她抛上些报废损失不就行了，而对方，若是介意，应该不会进行下一次交换，她转移火堆，准备试一下。 事实证明，对方不止不介意它没有东西盛放的蜂蜜，更是怕她不与她们交换，她数量增加，她们就增加交换物品的分量。 挠挠头，麻痹自己人家都不怕损失，她怕什么，秦望舒开起了交换模式。 直到将空间石里的柴火用完，秦望舒才停止交换蜂蜜的行动，而对方，都用行动表明了对蜂蜜的迫切需要。 每每，都在她将蜂蜜上架后相续点击交换。 此刻，或许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界面，等着抢货呢。 可惜，蜂蜜还多，柴禾却没有了，无法将蜜蜂刚走，这蜂蜜就无法收进系统，系统自主过滤活物。 考虑下回多弄些柴火进来，交换到她们拿不出东西来的秦望舒，将用蜂蜜交换来的所有物品取出。 看着年代弃女那里换来的琳琅满目的零食，那许多不该存在于她以为的那个年代的零食，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也跟自己一样有第二或第三位交换对象，至于末世小能手跟宇宙开拓者应该没有或他们手里的变异食物，能量晶石多到爆棚，让他们不用动用到自己的交换物品。 第二百三十四章都是因为无聊 目光最终又移到年代弃女那一堆交换物上，盯着那让人熟悉的包装，她呆滞许久，最后，还是走近，拾起几样。 “这什么文字”不可避免的，她看到包装上奇怪的文字，不由自主的，她翻看产品细解。 产品介绍应该有，配料也应该有，但这些文字那些是产品介绍，那些的出厂地她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而这么多字符里，并没有任何一个她熟悉的数字。 回想交换时，确实交换过一些土豆片，秦望舒翻找了起来，在没有找到其它画着土豆的产品后，打开膨化袋。 当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秦望舒一句粗口爆出：“管它是那国的，是这个味就行” 三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她片刻间就解决了一袋，然后，翻翻找找，抱着一大堆零食饮料出了空间。 听着哗哗的水声，吃得满口都是调料味的秦望舒圆满了。 绿色无污染也等同于没滋没味，而绿色无污染更没有油盐的食物，等同于嚼蜡，她都快忘记味道这个词了。 “嗝~嗝~”接连几个响嗝扯得心都疼，拍着心口，秦望舒进空间喝了点水，在出来，收起全能机器往山里去。 在天亮前进入山谷的秦望舒，没有急着查看晾晒着的蔬菜，先转移出飞船联系小黑，小霸，在成功联系到两货后，毫不犹豫的将小飞船收进空间，接着开始收拾。 在秦望舒将干菜，草绳等都收拾好的时候，小黑乘着小霸来了。 一见两货降落，秦望舒便忙不迭问：“怎么样？” 又是十来天没开过口的小黑立刻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去查的事啊” “找到凶手了” “找到了？”它们不会还有柯南系统吧？ 在秦望舒的怀疑里，小黑说起经过，而在听罢后，秦望舒沉重起来。 杀害那一家人并不是因为有仇，而是想要吸引康王调查，将康王吸引出城。 谁知，在吸引了康王的第二天跟着出了知府小姐的事，康王不但没有追查出城，更是关闭了城门，而紧接着就是发现禁地里突然冒出来的巨大蔬菜。 城门没关两天就打开了，但康王也被那些蔬菜转移了视线，停罢了那起案子。 无能管，管不了，但若是因她而让凶手逍遥法外，她绝不同意。 不管他们的最终目标的康王还是谁，她只知道，自己若没弄出那些蔬菜，他们可能已经得到该有的惩罚了。 当然，也可能是康王载到他们的手里，但，不管结果如何，因她而改变的过程，她想修正。 “他们在那里？” 就知道秦望舒放不下，毫不意外，小黑吐出两字：“地狱” “地域，那个县？那个~”乡字噎在了口里，秦望舒瞪着小黑。 “威胁了不少生命存在的存在没必要存在” 这接连几个的存在让人头晕，但秦望舒却深刻明白小黑的意思，心头同时想起小黑的另一段话，不由问：“干预这件事使你觉得快乐？” “没觉得”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干预？” “无聊” 秦望舒汗。 就因无聊，你杀了歹徒···它要去查时好似也因为无聊。 人工智能会不会太智能了点。 很想吐槽一把的秦望舒终究是没吐槽出来，在沉默了许久后说：“在我身边好似更无聊，你果然适合呆在大人物身边，大人物身边不止人多，还事多” “确实”小黑赞同，同时分享起自己最近的新兴趣：“我最近在研究知府小姐下丘脑和脑垂体腺中多·巴·胺异常” “多·巴·胺”秦望舒呢喃。 这词她好似听过，还可以说听过不少次，可这词的意思，她却不大明白，当然，这个不大明白是真的不大明白。 知道它指向那一方面，但仔细的又不太清楚。 面对主人充满问号的眸光，小黑当然要趁机多说。 于是，听完的秦望舒脸色不止红，还红得异常。 “你心跳加速，温度超过了···” “打住”就怕听到某些自己不想听的词汇，秦望舒急急出声，喊停，更怕小黑不依不饶，她转移话题：“府衙的粮铺什么时候开？还会不会开？”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知道知府小姐的多·巴·胺为何会异常。 好似看穿了秦望舒的口是心非，也好似直接检测出秦望舒对这个话题的兴趣程度。 小黑仰头：“有兴趣就研究，不然会错过许多发现” “这种发现我一点也不想发现到”她都不用研究就能大体明白知府小姐为什么会异常。 人家知府五小姐，年纪轻轻，貌美如花，多的都不用赘述。 人家康王，玉树临风，气度非凡，更是有权有势，半数概率的未来皇帝。 然而，有句诗是那么写的：君生我未生，君老我未老。 要让她穿到知府五小姐身上，除非她穿来的时候脑子被门挤了，不然都不会上赶着去算计康王。 这知府小姐，估计是心仪康王的权柄又有些接受不了康王的年纪。 当然，也可能是其它原因，毕竟，这个时代的郎配多指能给两家带来利益，能给女子名气与地位的男子。 所以，年龄在这里并不是大问题，她的自以为是很可能不成立，但若不是因为年纪，那这女孩的心机就太深了些。 心思这么一转，秦望舒发现知府小姐另一个秘密。 “你说康王对她的哪出英雄救美是她自己策划的？” “还有她的父母”小黑虽然不明白秦望舒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如实回答。 估计有人参与，这参与的人也只会是她最亲的人的秦望舒不意外，只是更加好奇起这个五小姐来。 不知，她会做到什么程度。 “小霸，等小黑走后，你多关注这女人些” 对于自家主人的智商，小黑不止有数据，还有切身体会，所以，看她露出这种探索到奥秘又鄙视那个结果的神情，它十分在意。 “你知道为什么？” 秦望舒默，她真不想与一台机器讨论这个话题。 然而，很明显，小黑很想知道结果。 看看小黑，在看看小霸，秦望舒想直接无视小黑，然而，小黑的死亡凝视却让她想忽视都难。 第二百三十五章懒得理你 小黑一直是这个眼神，会觉得此刻它的眼神让人不安，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自己很八卦。 摸摸鼻子，郑重的告诉自己，自己是被逼的，她开口。 听着自家主人沉长又杂乱的表述，小黑结合实际，极简处理，最后，得出结论。 “她很有头脑” 秦望舒无语了。 这不是变相的说自己无脑。 无视着主人饱含深意的目光，小黑继续：“她也很理智，很理性，这样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并会为此，也愿意付出所有” 就在秦望舒觉得小黑会说这样的人很有意思时，小黑话题一转：“野心与实力不匹配，最终，野心会毁掉她的人生” “···英雄所见略同”秦望舒伸出拇指。 在这点上她与小黑的想法是相同的。 知府这位小姐的身份优势只在这青城府能显露，去了京城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在京城··· “府衙的粮铺两天后开始贩卖粮食” “！！！” “原本的预定是押运队伍回来在运送走一批粮食后开始贩卖，但因押运队伍一直没回来，加上那桩命案，知府小姐的事，突然出现的蔬菜种种原因，康王觉得有必要聚集更多的粮商，那样更能确保粮商运出青城府的粮食的安全性，以致一直拖延开售时间” “目前，城里城外聚集的粮商队伍已经突破千组，登记造册的京城粮商就近八百，这些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收购难民手里的粮食，大量招收押运人员，不少开始运送” “康王觉得，在不打发他们，难民手里的粮商储备会更少，或许，在一两个月后有人会升起禁地有无限粮食，不怕饥饿的想法而将手里的全部粮食卖光” 原定的计划因为各种意外而延期，又因当下的情势而被动开展···不是，不是在说知府小姐吗？ 噎着声，秦望舒看着小黑。 就跟能看穿秦望舒似的，小黑懒洋洋趴伏在地后吐出一句：“人类对权力，金钱的执着恒古不变，这不具备研究价值” 就因为没有价值了，你也就没兴趣了，你要不要这么理智？ 八卦之心被挑起的秦望舒只觉得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而她已经无脑了，很不想继续拉低自己在小黑心里的档次。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你高兴了就好” “高兴不起来” 被幽幽蓝眼凝视着，秦望舒有点心虚。 呐呐的她道：“你看啊，这权贵之间的斗争一般人是无缘能见的，你将这些记录下来，回头可以教育我的子子孙孙····” “我的记忆并非无限”小黑无情打断秦望舒“你想让我清理些内存” 可别，这些八卦故事可不值得藏用它太多。 干巴巴咧嘴，福至心灵的想起某件事的秦望舒眼睛一亮，说：“我们家旁边泽县宋家村的小福妞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绒花，而她的叔伯都是倒卖旧东西的，我怀疑他们与那些歹徒有关” “他们家的地就在我们家背后，我怕会有什么不利于我们家的事发生，而为了不被怀疑，我没问许家的事，更怕老头子伤心，没问张氏的事，你能帮我去瞧瞧吗？” 如今的它们，不被牢笼囚禁，便是跟着她也只需过几天回来冒个泡就行。 然而，相比自己的方便她更不放心家里。 “小霸做这些事不太方便，能麻烦你在离开前帮忙一下吗？” “我能说不帮？” “能” “·····” “我一直尊重你们的不是吗？” “你确定？” 秦望舒默。 让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伸腰，站起，小黑时刻运转懒猫程序，将懒猫的神态动作表现淋漓。 “如果你尊重我们，就不会让我们做侦察的事” 让勘探机器做间敌，这确实有些过分。 抿唇，垂眉，眼里酝酿起水雾。 “你的心跳，气息正常”小黑揭穿。 一秒收敛，秦望舒无奈道：“我也不想啊，可有什么办法，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怎么活得下去” 转身，小黑踩着晨光消失在树林里。 “它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秦望舒转头问小霸。 听到问话声，小霸偏过头来看着秦望舒：“是” “它这是什么意思？” “懒得理你” 秦望舒汗。 机器什么的真心不好，太过智能的更不好。 因时间很富裕，更因想一路走，一路看，秦望舒没冒险让小霸立刻送她过江。 转移出两台全能农业机器让它们砍树，而后她拿出装满肥计的储物袋处理起死鸡来。 先前与年代弃女交换到的都是零食，之前交换到的五花八门却没有调料，然而，她却被昨晚那些味道勾起了馋虫。 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秦望舒折腾了整整一天，等吃到薯片浆腌制，饼干粉上浆的黑暗炸鸡块时，天已经麻麻黑了。 很不自信的吃进口，却让味道惊艳到的秦望舒一次吃了个够。 “若是能来个可乐，这人生就真的圆满了”呢喃着，她收拾起锅灶，将全能农业机器，以及它们砍伐锯开的木材收进空间。 至少一两年时间不用为木材发愁的秦望舒，看了下天色，画了个妆，这才乘上小霸：“走吧，小霸” 半个小时后，秦望舒出现在距离青瓦江百里的铜城府无人官道路段上，拿出李婆子与关婆子为她准备的背篓，倒掉半水壶水后送走小霸，独自背着背篓前行。 十几分钟后，有意追赶的她追上一群推着板车的难民。 这群过百人的队伍有男有女，不过各个都是青壮，近二十辆的板车及其沉重，紧紧困扎在车上的麻袋一路播洒麦香。 有意让人发现，秦望舒干咳了几声，下一秒，车队最后，扛着锄头的七个壮汉回头。 “吓~” “娘哎~” “哇~” “啊~” 蓦然回头的几人都被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孤独身影吓到，同样的，想要引起他们注意的秦望舒也表现出惊骇。 “啊~”她放声大叫。 闻声，前后能听到声音的人都戒备回头。 无论男女，手都搭到了板车上放置武器的地方，都准备下一刻就出击。 然而，在他们防备的停下时，对方也防备停下。 一时间，两方人对立而站。 第二百三十六章找人接受 良久后，有人问：“她就一个人？” “怎么可能一个人，应该是在后头的”另一人回到。 然而，又瞪着孤独身影背后许久都不见人影，有些着急。 “不会就她一个人吧？” “不可能” 这什么世道，众人都明白，一个人出门，还是一个女人，这完全不可能。 “媳妇”为首男人示意自家婆娘。 牛高马大的女人点头后走出队伍，走向秦望舒。 为了能尽快打入这群人之间，秦望舒在女人走近时后退，让人觉得她极度小心。 见此，女人不再前进，大声询问：“妹子，我们是安县的，你那个县的？” 听到这声自报家门的秦望舒嘴角扯了下，很是为这群人担心。 白潭村这个前车之鉴显然没有受到这些人重视。 当然，像白潭村那么倒霉的也确实少见，她们也不是真蠢，没挨镇，挨村的亮出来，只是说出自属县来，以此让彼此少些防备。 心里吐槽着，脸上表现出惶恐与为难。 好几分钟后，呐呐的，她含糊：“铜城的，我是铜城的，铜城” “铜城？”女人表示怀疑，不过，没有揭穿。 回头与男人一对眼，她又问：“我们想去铜城府，你这是想去哪？” 闻声，秦望舒没回答，将小心翼翼表现完全。 女人耐心的等待了良久也不见她开口，有些无趣，回头看向自家男人。 盯着秦望舒看了许久，男人大声安排道：“三儿，你们几个注意着点” 被点名的男人是断后的，听到秦望舒咳嗽的几位壮汉之中的一个。 只听他大声道：“明白”眼神看了眼孤独站立的秦望舒。 知道对方想要表示的是会一直盯着她，秦望舒心底好笑，然后或快，或慢的紧随其后。 在对方回头看她时，她故意慢下来，将想跟又不敢跟的小妇人形态表现淋漓。 “这人真是的”那与秦望舒招呼过的女人嫌弃。 身边手搭在推车上的另一女人倒是亲和：“这不奇怪，一个人出门呢，怎么能不小心” 心知是这么个道理，又这许久都没见后头有人，肯定了背后女人只是一个人，女人没在多说，而秦望舒，依稀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幢幢，不紧不慢的跟着。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在铜城境内，离青瓦江最近的补水点外官道上瞧见了其他人，还不少。 整队抱团，以各队板车为中心的人们，商队窝睡道路两边，见又有人来，各个团队中坐在火把旁边的都有一人走出，靠近查看，而刚到的安县难民队伍，防备的紧抓能立即抽出的武器，盯着这些靠近的人群。 秦望舒拽着背篓背带，时刻准备逃跑。 “大家都睡着，你们小声点”有人提醒。 扫视四周，在没瞧见异样后，安县带队的男人回到：“我们会尽快打好水” “入口被官方看着，得天亮了才能去打水”另一人表示别折腾。 闻声，安县带队的男人沉默，对方见此也不在多说。 离打水点不远，他们只要让人上前看一下就知道真相了。 眼见着人群分散开去，各自又回到各自的队伍左右，男人点名了几个汉子，几人快速上前。 不多久，各个脸色凝重的回来。 “值夜官爷说明天卯时三刻打开关卡” “要不要造册？” “不要” 不知那人想些什么，只见他在沉默了许久后与几人说了会悄悄话，然后安排队伍休息，自己则走向最近的队伍火堆边。 片刻后，男人回来，看了眼想要靠近他们又不太敢，不靠近又有些怕别人会对她怎么样的秦望舒坐下休息。 将惶恐小媳妇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秦望舒，等到官道彻底安静下来才稍微的靠近安县队伍坐下，在坐下后她双手紧紧抱着背篓，不敢闭眼，而后在每一个队伍到达时神经质的背着背篓起身，时刻准备着逃跑。 天麻麻亮，艰难的一夜总算过去，相继醒来的人们吃着干粮。 认定了安县队伍的秦望舒，眼睛不眨的盯着收集水壶的众人，在她们前去打水时紧紧跟上。 “大嫂~”微缩缩的，秦望舒低着头，带着祈求意味的喊着男女之间那特别突出的女人。 有些不想理会，又觉得这么一个人出门实在不容易，女人小声道：“你要去那？” 很是为难的，但终究，秦望舒还是回道：“京城” “京城~”女人很是惊讶。 一个女人去京城，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低头，秦望舒表现出退缩之意。 看着就想跑的人，女人收回目光：“我们要去铜城府，你若想跟我们一起便跟我们一段吧” “多谢大嫂”大大的笑脸送上，占领了半边眼眶的褐色胎记有些吓人。 僵僵的笑了下，心想昨天晚上没发现这小媳妇这么丑的女人转头收惊。 成功打入难民队伍的秦望舒，表现出暗戳戳的开心，眼睛也因终于安心而四处探看。 只见，补丁摞补丁的人群里，微旧的短褐夹杂其间，而及其稀少的绸，缎，衣料被他们包围其中。 能见的，无不满脸优越与鄙夷，有更甚者居然抬手掩口鼻。 心头一句凑什么热闹，秦望舒被人一扯。 “你快点”示意秦望舒让背后那群商人上前，女人将秦望舒扯到一边。 感激的笑着，秦望舒紧紧跟着她的脚步。 一盏茶的时间后，人群聚集到官道边一处垭口。 在转入山内的山坳处，一排禁刺按扎，打开一个口子的禁刺中间站立着两名持刀官兵，在他们身后十几远，十来米处的高坡上，一官服中年静坐简陋草棚之中，他身后是二十名带刀官兵。 没有因为是商队而先放行，更没因为是难民而被针对，两位官兵只是不停大吼：“打水时都排好队，不准吵，不准闹，打好水就即刻外出，不准逗留” “差大哥放心，我等会尽快” “大人尽管安心，我等绝不会多留” 攘攘而入的人群里，有人抱拳与官差点头，也有人像简陋草棚里的大人行礼，但无一例外，所有开口的都是一口的严谨。 商对里的人都是这个模样，难民哪里敢出声，事实上，对于他们这些偷偷过江的，别说有官差不停的警告，便是不警告，让他们这么一设关卡，在来个老爷坐镇，哪里还敢喘大气。 谨慎的，静默的人群沿米宽的小路前进，在半个时辰的攀爬，绕转，终于瞧见了正对官道的大山背后山谷 绿色突然取代了漫天枯黄，丝丝蜜香勾人心魂。 沿山而下，枯树败叶间如掌大小的青绿充满生机，叶间小花坠落点点，在往下如豆，如珠的绿色果实点缀其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所谓神树 当人们被眼前景象震慑到时，数十位官差手把佩刀，出现在人群的视野里，笔身站立，精神抖擞。 从下而上的，官差们注视着人群，没有因为出于下首而有损威严。 “加快脚步，动作快些，打了水立即离开，不得逗留” 没有警告说不能采摘，更没多说逗留了如何，不小心手痒摘了不该摘的果实又如何，一句话落，他们便如磐石般矗立。 将这铺天盖地的绿看在眼里的人们，心里都升起一股敬畏之心，便是没有提及也没人敢打树上果实的注意，更没人敢大声喧哗，挤挤攘攘的像前的人在没开口的，便是那些大小粮商都一副萧然神色。 看多了山间葡萄藤，对于这比自己制造出来的小上许多规模的景象，秦望舒并没多余想法，然而，这出现在茂密树叶间的花串果实却让她有些疑惑。 营养剂虽然具备了催长，催熟，增产等功能，但它并没有破坏了植物的寿命基因。 只要有水，便是没有营养剂了，这葡萄也会继续生长，也照样会发芽开花。 然而，她却没发现这葡萄是不分季节的，只要抽出新枝就会结果，更不知，在没有外在的巨大牵引力时，它依然会结出果实。 虽然，相比授过粉的，这零零星星的果实少得可怜，但它的存在就是突破。 心头正在想，这葡萄种来自修仙世间，或许本身就与众不同，眼睛却捕捉到了一小小身影。 眉头抖了抖，秦望舒更是仔细在铺天盖地的绿色中寻找起来。 当第二只蜜蜂闯入视野时，她收起内心的所有期待。 并不是这来自修仙世界的葡萄太过与众不同，而是因为这里有蜜蜂。 显然，这蜜蜂并不多。 跟着人群，一路穿梭在巨大藤蔓间蜿蜒而下，在越来越粗壮的葡萄藤世界里，秦望舒在没瞧见第三只蜜蜂，而随着枝叶的越发茂盛，深深浅浅的紫出现其中，在接近葡萄藤根部时成熟的果实更多了，树下也出现了密集的陷阱。 目光被堆放于陷阱边的动物吸引，听着官差大喝的“别东张西望，赶紧打水离开”秦望舒内心一句抱歉。 让李江在水潭边种葡萄是为了给附近的动物点机会，结果却变成了给人机会。 安慰着自己，有这些葡萄存在，以后在不用担心自己拿出的葡萄会吸引到别人目光，人群终于来下到山涧最低处。 潭水早被巨大葡萄藤消耗，整个水潭也被葡萄藤覆盖，人群的最前头，一层层往下的木质台阶圈圈缩小，在最底层时将桶粗的井眼保护起来。 若不是亲眼见识过，秦望舒根本就不会相信，这里曾经有过水潭。 “全部人往右边站，别推挤，依次灌水，灌好的立即离开” 矗立于小水井一端的官差貌似已经习惯了到此的人们脸上的崇敬，大喝后在不出声，而或背，或抱着水壶的人们都因内心的种种想法而自主形成次序。 静静的排着队，等着前头人将水瓢递给自己，秦望舒小心又谨慎的接连舀起两瓢【别人都是这样，她也不能表现得太与众不同，只能跟着人抖手抖脚做样子】。 并没有喝下去太多，第二瓢并没有全部灌进水壶的秦望舒，抖着手将瓢待水递给自己背后等待的人，而这人，并没表现出半分不悦，捧着水瓢将水灌进自己葫芦。 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浑身难受的秦望舒，立即转身抬步，大步追赶上前一步离开的安县队伍。 比进来时更加安静，都快听不到人们发出的脚步声。 更比来时缓慢，所有人都好似约好了满满前进好多感受一下有别与寻常的阴凉空气。 可惜，路终究不过这么长，在慢也会走到头。 “天~” “天爷~” 所有第一次见到那样场景的人回到队伍都一副痴呆模样，嘴里喋喋说着却没人能听清，急得等待的人直接动手，抢下背篓或水壶自己查看，而有幸见过几次的，更是见识过更甚于这样景象的，毫不迟疑的分发好水壶，立即前行。 “这藤蔓感觉又粗了些” “何止又粗了些，分明是粗了一半” “下回来，这藤蔓怕是就要将四周的山全部覆盖了” “这是肯定的，这可是来自神界的果树，长速自然惊人” 听着错过身边的商队喋喋而语，在看看自己人神经兮兮的模样，确定了水壶满满的人们更加好奇了。 “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他爹···”上手抓住自己男人，女人嘚吧嘚说着进山所见，然后就如商队人员一样肯定：“这就是神树，就是神树，就是神仙洒落果子的树木，就是天上的神树啊！” “神树！” 相视而对，没有见到那番景象的人们，脑海都浮现出青城府外境地里那浓密的绿云。 “这趟倒是出来对了”有人惊呼。 闻声，众人一顿视线交流。 眼看着前后商队动身，秦望舒弱弱一句：“商队都快走完了，下一次取水，他们又会离取水处最近” 正想下次取水，自己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神树的人们一个激灵，回转看清附近与自己相同的队伍都在热切讨论，而身后商队陆续而过，男人立刻命令。 “启程” 因秦望舒一个提点，安县队伍穿插于商队之中，更因她那一提醒，男人让大家尽可能的赶路。 商队不知去往何处，但不管他们去往何处，在他们之后，自己一方总会欠缺优势。 又错过一个队伍，男人大声交代：“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水量充足，不要担心，想喝就喝，一定不能脱水，吃的也别省着，一定要确保力气充足” 出门在外，还是这样的年景，谁敢省。 小气可不是能在这时候表现的：“栓子哥大家都晓得，你不用操心” 点头，男人快步向前，回到队伍最前头。 相比昨天，今天见到的村庄越发密集，在中午时分，他们便到达巍县。 没有靠近县城，连打听一下魏县的情况都没有，队伍绕着县城外官道快速前进，紧接着又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小镇。 第二百三十八章套话 在出了今天经过的第二个小镇时，身边两女人嘀咕了起来。 “这边比我们那严重多了” “我们是在府城瞧多了人，若是回县里，镇里，怕与现在所见无二” “真是可怕啊，这么多村镇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瞧瞧这土干成什么样，这样的地方若是有人才恐怖” “真是庆幸咱生在青城府，逃难能逃到青瓦江边，若是府城外没有江，不知该怎么过” “怎么过，往有水的地方去啊” “这倒是，有水，便是树皮，草根都能垫吧，这没水，那就只能等死了，咱不就是靠着那点麦苗，树皮过来了的···” “那时候，我是想都不敢想” “我还不是一样，只要一想到那时候，这心就颤得不行” 听着高大女人与身边人嘀咕，并从铜城府的情况讲到青城府，在到自己，秦望舒思绪飘飞。 今天前后经过的两个小镇都是一个模样。 无人，商铺大开，埔里物件或被破坏，或被清空。 不止青城府有发灾难财的，便是这铜城府也有，而接连两个城府都是这副模样，整个明夏怕是都没什么不同了。 心头转着想法，这路走起来也就不知不觉了，一赶又是半天。 入夜后，男人在没催促，队伍也在没超越前头的商队。 然而，并没有因为他们走得急，早早到达第二个取水点，倒因他们走太急，人人都几乎力竭，而在经过那么多无人村镇，看过镇里情况后，谁也不敢要求休息，拖着脚步，他们紧随前头商队。 天色，在煎熬里越发沉冷，在越发害怕时明亮。 而自始至终，前头的商队都没有停歇之意，他们又因再次进入村庄密集区域，更是不敢休息。 “咱都是累惯的，在怎么都不会比他们弱了去” “对，咱就不信他们会不歇脚” “他们要是不歇，咱也不歇” “他们走过一趟，这一路在熟悉不过，他们绝对不会这么盲目的赶路” 仿若背点醒，高歌女人忙不迭点头：“对对对，他们绝对不会盲目” 人家商队会不会盲目，不知道，但脚都快拖不动的秦望舒却知道自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多嘴。 不提醒他们，现在应该才从魏县出来···真是做孽啊！脚都要断了。 心头吐槽着，但脚步秦望舒可没有慢下来，掏着背在身前的包袱皮，小块，小块的将里头的栗子饼扯碎往口里塞。 昨天早上就发现这女人居然在吃饼的高大妇女，一不小心又看到对反塞饼。 没忍住，她问：“你带饼呢？” 秒变小媳妇的秦望舒含着饼子惊慌失措的转头看女人，脚下因这个举动踉踉跄跄。 “小心点”救了人一把，让她没有摔下去，女人没好气：“瞧你这胆子，居然敢一个人出门” 被鄙夷一通，秦望舒眼神更加无辜脆弱，瞧得女人产生一种自己欺负人的错觉，不自禁的，她的声音便柔软了起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出门”还是这么远的。 抿唇，做了许久纠结姿态，在女人再次放弃与之沟通时，她弱弱开口。 “与家里人走散了” “走散了？” “嗯” 女人无言。 逃难这种事，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独自行动，而就是实在没脑子，早早出了家门的，在几次冲突里分开，放地时应该也找到一起了。 难道她真是铜城人···不对，她是青城府的，不会错···以口音来辨，与她们还相隔不远。 心思转动，女人不动声色道：“我家里二哥也在县城出事时与大家走散，不过，之后放地就回来了” “我家来府城比较早，家里人觉着情况不太对就找了船过江，当时我有些害怕那小船就跟嫂子落在后头，准备最后那趟，谁知我们还没上船府里就来人收船”表现得那叫一个自然，自然得自己都差点相信，自己就是自己口里说的没能过江与家人分开的蠢货。 秦望舒抽泣起来：“我要是知道府城里会收船，才不会拖着，我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嫂子就不会，就不会···” “···村里人都不在，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收了粮食，怕被人惦记，只能悄悄出门” 抽抽噎噎的，秦望舒什么都没说明白，可就她这‘不经意’间透露的就够女人多想。 人是青城府的，安县的也无疑，只是逃难比较早。 身边没有家人，年纪又不大，又才收了粮，不被人欺负才怪，害怕在待下去连自己都保不住，这才会独自出门，也才会在遇到她们时那般小心更在知道他们是安县人时那样依靠她们。 与沉默不语却又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的女人对视一眼，高大女人‘栓子媳妇’在回头，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总知道去那里找，既然知道去那里找，那总有一天能与家人团聚” “家里人只说去京城，没有说去京城后住哪里，可，可，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个不小心与家人分开，又不小心让唯一的亲人没了，更为了不让自己也遭殃而不得不逃离的人就不信没人同情。 这女人瞧着牛高马大的，心还不错的样子，从她下手绝对不会错。 心里估摸着，嘴里嘤嘤嘤，秦望舒抬起衣袖，在眼睛上擦了擦。 当然，擦的时候她很小心的没有去碰不知有没有变淡的胎记。 秦望舒看人一向准，只见女人目露同情的又与身边女人对视一眼，宽慰性的说：“难民去到那里都会被集中管理，你家人在京城应该也会在难民区，倒时，你便是挨家找也没关系” 便是挨家挨户的找，只要能找到人就是幸运，若是那样都找不到，没有了的可能就大了。 那时可真是最困难的时候。 那时的青城府都是那个样子，别处，她是想都不敢去想。 一个激灵，女人庆幸起自家，自家村的幸运。 低垂着头，秦望舒并没瞧见女人饱含深意的目光，因没有眼泪，她不能仰头给人一个脆弱又期待的眼神，只能不停啄米：“我便是这么想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商队怎么回事 实在是不想破灭她的美好幻想，女人扬着脖子看了看前头，转移话题：“这商队到底怎么回事！” 等了等却不见她回答，另一女人开口：“不管怎么回事，他们总比咱们有经验，跟着他们走准没错” “你说得对，他们便是从铜城府过来也比咱有数” “或许，他们想直接赶到铜城府去” “应该不会，才到魏县呢，按咱现在这速度，至少还得三天才能到铜城，他们的水在多也坚持不了三天” “或许，他们是想直接去第二个打水处打水，不是说每天路上都有一打水处？” “不对，按这说法，今天早上咱就能见到打水处了，便是咱慢些，这会也应该到了···” 两人这一讨论，觉得不对劲，大个子说着说着就要去前头找她男人。 担心他们怀疑商队而打消跟随商队的注意，更怕走差了路将路途延长，秦望舒赶紧说：“这说路程时，不都是以脚程来说的吗” “？”上前两步的人转头。 谁不知说路程时是以脚程来说的。 想抬头又不敢的，秦望舒弱弱道：“我们的速度应该比一般人的脚程慢些” “我们是慢了点，但没有慢太多，这么赶，咱都没瞧见第二个取水处，那后头那些，得走多久？”女人回头一眼，有些为那些迟迟没有动身的人们担心。 “或许，就快到了”心知李江他们当时走一天的路，辎重商队至少得赶上一天半的秦望舒呐呐而语 眼瞅着好不容易停住抽泣，有点勇气说话的人被又被栓子媳妇的大嗓门吓回了胆，女人扯了扯她，示意她在看看“说不定就快到了，咱在看看” 颜神瞟了下身后低垂着头的小媳妇，心想她也是好心，就跟昨天早上提醒自家男人一样，她点点头后慢下脚步，与帮忙推车的女人并排。 就在这时，领队的声音远远传来。 “靠边停车” “怎么了”栓子媳妇大声问。 没有扬声回答，栓子一路小声说着，一路走来，到面前时他才道：“他们停了” “停了！”惊呼一声，她眼神骤亮：“是不是到取水处了？” “不知道，得往前瞧瞧”他是没瞧见取水处，但估计是差不多了，不过：“你们先别放车，我先待人去前头瞧瞧” 青城府里都出现那样的命案，这一路走来又看到不少被洗劫的村镇，谁都不敢大意，一个个扬着脖子瞧着前头，更是小心观察着身后队伍。 在见身后接连俩个商队都在没有上前查看的情况下靠边停车，并并排停在道路的两边，大家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应该是到取水处了” “还以为又要到半夜去，我的水都没敢喝了” “我还不是一样” 在身边人的嘀嘀咕咕里，栓子一群很快返回，见他们帮着将前头板车推出道路，停到路边，众人都跟着停车。 肩膀被麻绳磨得生疼的秦望舒一直小心注视前后商队的动静，见他们扬壶喝水，她连忙提醒：“他们应该是要去取水了” 停妥当板车就开始取干粮的栓子媳妇闻言，看了过来，然后顺着秦望舒的目光往后看，就见商队所有人都抱着水壶直灌，便是那一路都只用水袋灌水的马匹都用上了水桶，专门拉水的板车更是来来回回，将大木桶里的水打出来添加给各位。 前天晚上，后来的商队也是一到地方就先喝水，然后休息的。 今天，不知他们是打算休息了，明天一早取水？还是喝了水，取了水继续前行？ 心思转动，她将手里固定背篓上干粮的绳子递给身边人：“我到前头去一下” 女人点头，没拿干粮，她转头问秦望舒：“你要将背篓放过来吗” 放过来待会去打水就不用背着了，在少的东西这么背一天半肩膀还是受不了。 明显的，她对秦望舒产生了好感。 致力营造小媳妇模样，便是以后遇到觉着面熟的人，也能让人肯定两人不过有点像而已的秦望舒扭扭捏捏的，但最终，她还是将背篓放到了板车边，拿起水壶开始喝水。 终究没再被防备，女人心情好了不少，温和的笑着就说：“推到这边点来” 宽大的木板推车停下后把手高高翘起，一辆挨一辆的推车车头向着道路，车辕对着路边山坡。 她们装着干粮，水壶的背篓都放到了把手之间的车下，若是休息，女人都靠坐在车辕中间，推车的汉子则成排靠着车前的粮代。 让自己将背篓放过去，这是告诉她，可以与她们一块休息，受男人们保护，这是完全接受了她。 这种机会秦望舒怎么会放过，立刻放下水壶，将背篓移过去。 瞧着她这动作，女人更加满意了，动作起来，拿出要分发的炒麦粒。 因这一两次的经验，栓子等人悟出了紧跟商队不一定绝对安全，但绝对不会出错的道理，见商队不急着补充干粮而是先去打水，立即安排人行动，而因生起想见一见世面的心，今天出发的取水队伍换了人。 当然，秦望舒还是自己。 没在沿着两山间的垭口前进，官府拓建的小道直接从官道边的山脚往上攀爬，在上到半山腰后翻山而过，接着连爬三座山头后道路往下转。 在翻过第三个山头时，山间景象就变了，而到了这里，前后商队人员的神色也都变了。 与先前一样，看守的官差分了三拨，一拨在入口处，一拨在绿叶起始处，一拨在泉水边。 然而，与前头那个山谷不同，这里貌似没有蜜蜂，葡萄藤上的花串同样开得正常，能看到的果子却少之又少，不过，葡萄藤根部的陷阱数量并没有因果实的稀少而减少多少，看守的官差数量也没有一次减少。 又一次充满仪式感的灌好水，出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听着扎堆的女人比较彼此口里的山间情况，秦望舒有些无聊。 别说铜城府什么模样，便是整个明夏的状况她都心里有数，然，心里有数与亲眼所见是不同的，这短短两天所见的萧瑟凄凉，让她更加害怕，更加担心。 第二百四十章阻挡不了的天性 像青城府那样府城刚好靠近江边的不多，像青城府那样能够将大部分难民隔绝并安顿下来的更不多。 这次的干旱，真的让很多人绝望。 好在，如今结束了一半。 不管半年前这明夏曾显露什么模样，但现在，大多百姓都聚集在了有水的江河附近，都安顿了下来。 抬头看了下绚丽依然隐现的天空，秦望舒并没因现在的安稳开心，反倒更加害怕。 没有雨水的注入，雪水便是不被夺托国截断也坚持不到明年去。 如她许久前担心的一样，人们将再次面临生死苦难，而下次，会比半年前更加艰难。 回想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围着水转的日子，秦望舒不仅感叹。 还是现代好啊，便是那个城市真的干到断水，政府也能想办法从别处运输，当然，一般的城市都有水库，缺水缺到吃都没得吃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 对比着后世与现在社会的各处不同，感叹着后世社会的基础设施，人们的方便，幸福程度，一个念头突起。 刚塞进口的栗子饼噎在了口中。 山不来就我，我就就山，当时她撺掇李老头进山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后头这一切都是意外。 抬手拍着自己脑门，秦望舒无力吐槽了。 知道江河终究会断流，那为什么要不断去寻找有可能在之后也消失的水源，干嘛不直接建造水坝，将现有的水资源储存起来。 “妹子~？”栓子媳妇担心的喊。 直接将脑门拍红了的秦望舒凄凄然一笑：“有些头疼” “头疼？！”头疼不是病，疼起来却要命。 女人想了想后放下手里炒麦：“我帮你扯一扯吧，扯扯会舒服些” 见过李大姑给李婆子扯头风的秦望舒被蒋了一军，而为了不让人奇异，她硬着头皮点头：“谢谢大嫂” 背女人一顿操作，秦望舒不疼的头疼了，更是庆幸月亮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圆了，便是眉下的胎记被擦掉也不大能注意。 “大嫂的手法真是厉害”她欲哭无泪的恭维。 “不厉害也不敢给你扯，不骗你，我这手法是受全村婆子认证的····”巴拉巴拉的，她接连说出一些人名，而他们的娘或奶奶就夸过她的手法：“明早若是还疼，我在给你扯扯” “多谢大嫂”即刻决定明早就不疼了的秦望舒揉着肚子：“我去树后头一下” 不限制，各人却都克制着自己，没敢多吃，更没敢多喝的她们差点忘了解决个人问题这件事。 见秦望舒站起，女人问到：“有人要去一下吗？” 只有商队与官府的人在附近，而不管官府还是商队有的都只是男人，女人们还真是有些别扭。 可一想明天早上应该会早早启程，若是路上更不方便，都站了起来。 心里已经猜到会是这种情况，秦望舒没阻拦大家，只是在微爬了点坡，进入干枯树林后不动声色错开女人的视线。 一个闪身，从空间出来的她脸上的胎记补充好，装模作样的蹲了下后走向女人们。 说真的，这一天一夜是真的受罪，不止吃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是中午进山灌水前喝的都不知去了哪里，完全没尿。 显然，这种事不止秦望舒一人面对了，早秦望舒蹲下去的女人都聚在了一块。 秦望舒走进时便听到。 “来江边前就是这样，茅房都不用上” “前不久我还笑说那时很好，半夜不用起夜呢” “那你现在不是很高兴？” “是很高兴啊，咱这一趟下来，兜里都会有点东西了” 相互打趣着，女人一不小心就说到钱上，然后就怨气丛生。 “若早想到果子能卖，咱也不会羡慕那些抓到鸡鸭，野兔的，若咱能上点或下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与鸡鸭，野兔无缘，官道上的果子得得最少，便是下山处出果子还与山里的果子无缘” “这都是命，能有什么办法” “可不是啊，能有什么办法，咱好手好脚的却在消息上直接落人一截，这明显就是老天不想让咱好过” “说到命，这整个青城府，比咱安县人更命不好的恐怕就只有白潭村那些了，听说，他们抢到的鸡鸭，野兔都让官府要了”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若能用那点东西换前程，我能笑醒” “呵呵，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听姜家沟那边的人说的啊，她们小姑子家男人就是白潭村的，那妹夫与她们讲的可不大好” “都让押运粮食去了，怎么会不大好，明显就是不服气的人会说的话” 说起白潭村来，女人们那是各有各的想法，身为白潭村人的秦望舒站在女人们背后，听着他们讨论白潭村男人的前程，差点没忍住去凑趣。 还没等她说，另一个女人又开口，而这话吸引了她，让她没能插一嘴。 “我听我爷爷说过，这白潭村人人都有前途，就那两被带去边境的命不好” “去边境的人那个好命的” “可不是，这去了边境的人，就没个好命回来了，夺托国那些畜生，从不将咱明夏人当人看，别说边境上的士兵，便是村里的老幼妇孺，他们都一样能下手” “人家是夺托国人，又不是明夏人，怎么可能对咱明夏人手下留情，也是你娘家那婆娘昧了心，听到夺托骑兵要进村了还只顾粮食，不然怎么可能害死全家” “我娘家表姐就嫁敦嫂娘家，与那绝户家是对门，听她说，那婆娘十分恶毒，家里家外都是她说了算，她那可怜的婆婆三天两头就被她扯着头发打···” 说起邻村那户绝种了的，女人们更加热络起来，拼凑着道听途说，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一时间，秦望舒都有些不忍打扰她们的兴致。 然，她能安心听下去，估摸着时间却不见女人回去的男人们却安不下心。 “媳妇~”远远的，栓子的声音传来。 现场，一片尴尬的寂静。 “能下去了吗？”秦望舒小声打破僵局。 干巴巴相对笑着，女人们小跑这出了树林。 看着争先恐后的身影，秦望舒暗道一句，时候不对，不然一定要与其中几个女人结交，默默跟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疯狂的收购商 心头有了建筑水坝这个想法的秦望舒，并没有因为这个想法而急着离开队伍，第二天一早，她依然跟着大家一起赶路。 紧紧跟了两天，就在队伍前头的商队对栓子他们来了兴趣，见他们又跟着启程，骑着马的商队老板特意找了栓子，在得知栓子等人不过只想到铜城时开出条件。 他们的目的地是京城，他愿给栓子等人铜城的粮食价钱，并支付从铜城到达京城的劳务费用，让栓子他们将粮食卖给他。 以栓子一行口里的倒霉来说，这外快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然而，他们更加理智，都不想打破与家人的约定，更不想拿出户籍，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白潭村人。 青城府禁止青城府难民过江的公告还贴在城门前的告示牌上，他们可不想自害。 心头有数的商队老板劝了许久都不见栓子等人点头，很是遗憾的，商队老板只能放弃他们这波粮食。 他能以铜城府现有的粮价收购，在请这些人帮忙运送，但不能用高于青城府十来个铜板的价钱收购后在再铜城府雇请押运人员。 他们的时间就是铜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到达京城，手里的粮食才能争取最大的利润，不然也就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收购粮食了。 再次启程，依然是一路急行，依旧是连夜赶路，最终，在半夜时分，队伍到达铜城。 铜城地理位置因附近山脉里的铜矿而显得奇特，它处于西南走势的两座矿山之间，整个铜城府城狭长蜿蜒，想要通过铜城府，一是穿铜城而过，二是绕着城南，或城北山脉里的各处小路走上三天到七天的路，在转到铜城城府的西面官道去。 是多走三天还是更远的路还是在城门前休息一天穿城而过，毫无悬念。 与商队不同，秦望舒不能拿出户籍，这穿城而过自然就是问题。 “这下你咋办？”都没来得急瞧府城门外的情况，栓子媳妇担心起秦望舒来。 “我，慢慢走”漏出一个你别担心的勉强笑容，秦望舒指向前头“不少人过来了呢！” 毕竟不是一个村的人，能有这番心肠已经很不容易，在加上自知自己也帮不上忙，栓子媳妇只能转开眼。 “有多少？” “我全都要” “一百二十文，我给一百二十文” “一百二十一，我给一百二十一” “一百二十二，我的一百二十二” 因栓子等人的到来，没有实力去青瓦江，并发现青城府有人偷运粮食出来而来城门蹲守的粮商们争先恐后。 知道这边价钱更好些，粮食运过来绝对不会积压的栓子等人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被这迎面来的百十人吓得不轻。 更过分的是，都还没跟他们搭上话呢，人群居然就打了起来。 “这，这，这怎么办呀~”栓子媳妇快急哭了。 转头看了下同样受惊过度的余嫂子，秦望舒张口：“他们自己挣粮食打的，又不是你们让他们打的，不关你们的事” 闻声，转过头来看着秦望舒，栓嫂子脑子一团乱，她身边的余嫂子倒是接受力强，听秦望舒这么一说，立即放松了下来。 “对，这是他们的事，与咱有什么关系” 深知各地都缺粮，也不奇怪这些人的疯狂程度，但真见到人头破血流时，秦望舒还是有些震惊。 城门口的值夜人员居然都没将他们劝退，直到官差们发现有人受伤，把刀才将人峥摄住。 听着官差大声的教训声，她扬眸，看向老神在在站在不远处边吃喝边交流的商队老板们。 这样的景象要看过多少次，他们才能这么淡定。 回想着李婆子说来的抢购苹果场面，秦望舒忽的发觉自己傻得一匹。 这些人那里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明明都十分有经验。 相比他们手里的人手，眼前这场面真是太小儿科了。 “这，这，这~~” 又是一连串的这将秦望舒吸引，收回目光转头就见栓嫂子快哭了。 顺着她的视线，只见前一刻还打得头破血流的商人被迫后退，官差们口里嚷嚷着：“冷静下来在谈生意” 兵祸时青瓦江隔绝了夺托骑兵，相比又缺水又没粮的青城府百姓，当时的铜城府百姓只面临缺水一个问题，那时，离青瓦江比较近的去了青瓦江，离府城比较近的来了府城。 在那时候，相比去青瓦江的，来府城的更多，毕竟，青瓦江那边年前才被夺托骑兵造访过，谁都怕过去出事，在来，遇灾害，人们的第一想法就是去府城，然后是京城，往灾害更加严重的地方去，那等于找死，便是知道青瓦江有水，不少离青瓦江近的都往府城赶。 铜城里有多股山泉，周围又都是大山，在京城下达就水安顿旨意前，来到府城的铜城府百姓都依仗着府城内的那些泉水，手里的余粮安然度过了那段至黑时光。 然而，随着天干得越来越厉害，府城内的多股泉水都干枯了，更不要说那些及其幸运的在别人为水苦恼时还能继续种地的地方。 粮食只消耗，无法补充，去青瓦江开垦的难民又晚了青城府人一些时候，粮食到现在都还不能收。 可以说，现在的铜城府府内百姓，正面临这场灾难以来最严重的粮食危机，大官老爷们都担心家里老小的粮食着落，又怎么会阻止大小粮商的活跃。 栓子他们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 明白铜城府当前的窘境，秦望舒自然不会觉得官差会被禁止商人们购买，当然也就不为栓嫂子她们担心，自然，她也就不会多嘴的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她表演的可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媳妇，能不被这样的场面惊吓到都是因为栓嫂子她们跟自己并不熟识。 听着栓嫂子的怎么办，看着她上前要自家男人想办法，秦望舒想了想后放下背篓靠着休息起来。 在他们眼里，她明天还要赶路，更不是一路人，怎么样的场面都与她无关，她怎么可能不好好休息，又怎么会不敢休息，她自然要表演好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分别 秦望舒的表演在这时候根本就是多余，这会根本就没人注意她，大家都提着心，怕这趟白来。 好在，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没多会，一个人影便绕着休息的商队摸了过来。 “一百二十文，全部要” 实在担心铜城府的情况，怕无人在卖手里的粮食，栓子想了想后点头。 然而，就在他点头后，另一人也摸了过来：“一百二十二文，全部要” 栓子等人脸黑了。 “兄弟，做人要厚道”先前那人只对栓子说这么一句。 当然，若是对方能厚道点，这一斤粮食他就能多挣这两文，若是不，他也只能加钱，至于最后加到什么程度，得看对手。 心里想着下次若是在遇到夜里来的人，一定不要先上前，一定不能耽搁自己，当然，得想办法让别人闹起来，闹得越打越好，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凑过来将价钱给了，在将订金塞过去，他紧盯着栓子。 见栓子为难，另一人急忙说：“刚我就喊一百二十二文了，他却来压价，到底谁不厚道还用人说，兄弟，你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这年头，银子可不好挣，你们这么多粮，那可是大数目” 怒目过去，被指不厚道的那位紧咬着牙关。 心头想法已然升华的他不想吵，更不想闹着将其他人吸引过来，然而，他越是不回嘴，越让人觉得他给的价钱有问题。 “看看，看看他这心虚样···” 很怕两人在打起来，死拽着拳头，栓子打断手就要指到别人鼻子上的这位，说道：“既然答应他了，我便不会返悔” “···你是不是傻啊，有钱不要，你脑子是被米糠糊了吧”后来者直接炸毛。 得到生意的那位赶忙将荷包拿出，塞过去一百两：“这是定金，先拿着” 看着手里的银票，栓子有些激动，询问道：“什么时候下粮” “你们若急，现在就可以下，我这就去喊人来过称”深知这些难民都是偷偷离的府，小心得很，就算跟他们说自个府里的人对他们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进府城都不会管他们，但更知道对方不会相信，他急忙表示自己能立刻过称，更是不给对方机会的跑开。 片刻功夫，城门口又闹了起来，只是这次的时间并不长，待吵闹结束，人带着扛称跟人手来了。 过秤，下车，记账，给钱，不到一个小时，粮食易手他人，而栓子下令即刻启程。 “你小心点” “你们也小心” 努努嘴，最终，她没在说出其它，点头后追着队伍离开。 目送了他们，秦望舒站起，背上背篓，往城边小道去。 又有商队到达，才走了一笔生意的商人急迫上前在失望后退，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秦望舒，而秦望舒，一路往山上走，在天蒙蒙亮时到达一处废矿。 小心查看，在确定周围都没人后，她进入空间，转移出飞船，让飞船给小霸传了讯。 再次进了空间，心里琢磨了一整天的水坝，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建造水坝的条件的秦望舒，终究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行的方案，为了尽快实施，一进空间她就往飞船主控室跑。 “呈现青瓦江沿岸地理构造景象” “即刻为您呈现青瓦江沿岸地理构造景象···青瓦江全线地理构造完全呈现” 盯着整条青瓦江的三维全息图看了许久，她指向青城府地段：“将这里，这里，这里以及这里放大” 比对着图像上的海拔高低与离青瓦江的远近距离，最后，她指向青城府东城门往南七十多里处。 “从这边到这边开挖十米，扩宽到这些位置后能存储多少立方的水？这些水供给青城府的百姓一人能有多少？” “以这个面积，能够储存的水量供给青城府的所有人，人均有十七点八吨” “若是不种地，一个人一个月一顿水准够，当然，这是指喝方面，其它的先不说，那么，这个水库若是建成，青城府人在未来十七个月都不会缺水，但想要让人们在这段时间里耕作，这样的水库至少还得建三四个以上” 嘀咕着，秦望舒满脑子都是这些水库建成后不止能让人们度过现在的困难，还能造福以后，然而，她话音刚落，飞船就发出一个灵魂拷问：“用人力装满？” “用人力得装到猴年马月去”脑都没过，秦望舒就怼了出来，然后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打算请人制作水车，等水库挖好，水渠修好，水车应该也能做好，到时能用水车将水运到江岸高度，不在需要人力” “按照禁地那条水渠的流量，想要灌满你所说的全部水库得需要两万张水车连续工作三十五个月以上” 也就是两万台的水车十七个月只能灌满两个多点的水库？八九个月能灌满一个左右？ “青瓦江上游的雪山融水还能持续八九个月吗？” “不能” “那，五个月？” “应该可以” “那就好，手里有粮食，到明年都可以不种地” 飞船主脑默，好一会，它才提议：“可以建造水坝，以青瓦江的原有江岸为基础，两边的山谷，山坳为辅助，水坝建成后，青城府段的存水量就能供应青城府所有居民二十四个月的所有用水，若是水坝建造速度达到最快值，水位能提前到达江岸最低线，还可以将水引到这几处低洼处” 随着飞船的解说，青城府段被模拟出水库模拟图，可看着沿江而上，并扩展到几十处江边山坳，山谷的完美图像，秦望舒却一点笑都挤不出来。 “你觉得他们能建造得出承受得住这些面积水压的水坝？”要不是想破头皮都觉得他们建不出来，她那里需要退而求其次！ 很明显，相比秦望舒，在这个星球上飞了不少回的飞船更加了解这里的人们。 “在这里，用榫卯结构建造水坝比砖石更快，也更安全，而木质水坝达到这个数值便能承受这一阶段的水压” 张着嘴，看着模拟结构，就这么看着它一根，一块的搭建起整个水坝，秦望舒都不知该怀疑自己没睡醒，还是该问主脑有没有种病毒。 木头！ 它也想得出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建临时的 此刻，秦望舒的表情太过生动，生动到主脑直接从她脸上表情解读出了她的内心想法，于是，秦望舒就听到了接下来的话。 “以当地的生产力水平而定，想要建造一座有效年限达到十年的水坝都不可能，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建造水坝是最好的解决用水方案” “木料质保期并不长，但经过水泡后，在一定的时间里它有很好的稳定性，用于临时是不错的材料，如果，此处水坝能达到这个规模，那它至少能让此处的人们安稳的度过这次旱灾” “临时！” 成功捕捉到临时两字，秦望舒居然有些心动了。 木头泡着水确实能让结构更加牢固。她们常用的木桶，木盆就很少出现漏水的现象，便是新的，或是长时间不用的，只要是原本就做工到位不存在问题的，只要泡透后就不容易浸水。 人手足够，木材也足够，若说做个临时的，还真不错。 不，人心这东西，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人家怎么可能轻易拆除！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水坝都能被水压压夸，更不要说是木头建的。若是旱灾结束，四季恢复正常，雨季时的所有临时水坝都会成为不定时炸弹。 “这时候或许有人会听我的，但等灾情结束，事情就可能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你对他们说了不算，但对我们，说的一直都算” “这~”到时磁场不会在有问题，让它们拆个水库还真是容易。 心思一转，秦望舒问道：“如果不用武器，什么办法能将这些水坝拆除？” “火”怕秦望舒不明白，主脑很仔细的解说：“木材受潮程度有限，当水库的水量下降时，一定范围之上的木材会因各方面原因脱水，我们只需放把火就能将这一部分的木材烧毁” “当火烧到潮湿木材时会逐渐熄灭，若是完全掌握了上游水量情况，水坝会损毁到几乎不会对两岸居民照成灾难的高度”秦望舒激动的接话。 相比木材的体积，木料烧毁时余留的灰烬可以忽略不计，而炭灰便是溶于水，也不会造成水源污染，在农家，草木灰水有消食的用处。 越想越觉得可行，越看主脑规划的水坝以及附庸水库图景越觉得满意，秦望舒忙不迭安排：“模拟林原府，洛城府以及仓银河···” 一连串的江河名字报出，主脑一整规划，而后，秦望舒跑了几趟，抱了一堆纸进来。 还好李江给买了两扎，秦家那里又得了不少，不然，现在都没纸可用，至于笔墨，飞船根本就用不到，它的激光用处多多更是炉火纯青。 见最后还几张纸，秦望舒毫不犹豫安排：“设计个水车，最好是能不用人工的” 那么复杂的水坝飞船都能设计，更不要说这小小水车，自然的，它完美完成任务。 将所有的纸张收入储物袋，秦望舒颠颠儿走出飞船。 煮了两只鸡，烫了些菜吃，吃饱后转了下果蔬，找了几样东西，写了个纸条后秦望舒出了空间，慢慢走了大半个小时，小霸驮着小黑来了。 “怎么样？” 开场又是这一句，小黑任命报告。 “那家人与那些歹徒无关，只是手脚不太干净，先前，你们村的人都不用担心他们，但因许老头的努力，现在需要当心了” “许老头，许婆子先以为钱是小儿媳妇拿的，后因打骂都没结果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他两去报了官。官府因他们丢失的银量的数量而重视，前前后后查了好几遍，最终却因毫无线索暂停案件，而因许家的出卖，白潭村的有钱成了人尽皆知” 想到许家会报官，也想到官府有可能会去查案，但秦望舒怎么也没想到许家能这么坑村里人。 揉着太阳穴，她暗戳戳的想，家里的钱除了张氏的都会收进空间，不用担心。 问：“张氏有没有因别人家的钱而找两老的麻烦？” “没有，她只是因麦苗出得慢，更出得不是很好而气病自己，然后被别人家的钱财数量打击到一病不起而已” 嘴角抖了抖，秦望舒强忍着没笑：“两老怎么处理她了？” “没管” “没管~”秦望舒兴味添牙。 真不容易。 “不止你公婆没管她，你们村里人也没人走近她，便是她的两个孩子都觉得她又在装，们都不敢出” 听到两丫头，秦望舒很想不计前嫌的问一声她死不死得了，但转念一想，有张氏这么个娘，对两孩子不止没好处还有一堆坏处，她默默咽下到口的话。 恶毒就恶毒了，她做的善事足以抹去这小小的冷漠。 “走吧，去京城”秦望舒抱起小黑。 小黑抬头。 “这灾难比我想的更严重，我请飞船画了些水坝图纸，你得帮我将它们送进空间，我还想趁机卖点东西，所以，你得帮我找合适的买家” 小黑它们创建的小型网络不过能覆盖四百里的范围，出了铜城府，她便无法联系到他们，只能先带它们去京城将图纸送了，而后让小霸先回青城府冒泡，之后再在预定的时间回京城接小黑，至于她，得处理村里粮食的事，更要好好走走。 见多了，都不觉得看了那么多景象还没看明白过来事情严重性的主人那里不对，小黑默然，而小霸，知道目的地是哪，更知道自己该如何避免让人瞧见，绕着了无人烟的地方飞，整整飞了两天。 一千五百来里，它四个小时都不用，但因背上这个脆弱得风力都承受不住的，这点距离花费了两天时间。 八月二十一，银月如钩，在离京城二十七里的天水湖难民区北山一处狭窄岩洞前将秦望舒放下的小霸，顺利将小黑送进入京城皇宫，半个小时后，秦望舒接过小霸带回的储物袋。 “你回去后注意点我们家那边的情况，若是那家人对我们几家动手，你帮忙一下，若是对其他人家，你可以不管” 说了声是，小霸飞离，秦望舒悠哉砍来木料，挖来泥土将半米宽，三米高的狭长洞口堵住。 中午时分，背着困柴的她出现在了难民们砍柴的区域。 第二百四十四章好彪悍的婆子 脸上的胎记赫然转到左半边脸，细长的原生眉加粗加黑，犹如毛毛虫特别显眼的秦望舒，一身褪色的破旧衣衫补丁摞补丁。 沿途而下，几次与人对视的她都让人露出嫌弃目光。 暗戳戳佩服自己的化妆技术，并后悔自己没去做丑妆博主的她从容下山，在太阳下山前，来到天水湖边其中一处葡萄园前。 “大妹子，要宿吗？” “小娘子，要宿吗？” “我家新搭建的，全部东西都是新的，特别干净” “我家离柴市比较近，明早你能抢个好位置” “我家棚子宽，不用与别人挤” 才一进葡萄园，一群堆满笑的妇人婆子便迎了上来，有半数错过她像着她背后的那三父子而去，有半数将她包围。 听着各人口里的各种条件，秦望舒差点就以为自己穿回去了。 这架势，分明就是旅游景区前抢客的。 看着呆呆明显被吓到的人，其中一婆子抢话道：“我家还代人收柴，一捆一百文，你若是宿我那，都不用在去柴市那边，明儿一早就能回家” “人家都卖一百二三十文，去个柴市不止能均出宿夜钱，还能买碗菜汤”毫不客气的揭穿同行，这婆子转眼对秦望舒笑得亲切：“小娘子，不过是多半天时间而已，这吃一碗菜汤在回去能给家里省二十文呢” “汪氏~”先前那婆子气急。 轮她一眼，面容祥和些的婆子叉腰：“人家那么远去砍柴容易吗，你这么刷嘛人” “我怎么刷嘛人了，二十文而已，半天时间还不值二十文吗？卖了我，她一早就能回家，都不用赶半夜的路” “半天时间怎么会不值二十文，就是直，这钱才不能让你挣了去，这年头，谁容易了” “人家不容易，我就容易，你就是要与我过不去？” “我又不是你娘，又不是你媳妇儿，我干嘛要与你过” “你~我跟你拼了” 一人被曲解的意思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动手，一人毫不畏惧，其她人则因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乘着机会推销自家。 秦望舒被惊呆了。 分分钟就将人摆平，温和婆子拍着身上的尘土，笑意不减：“小娘子，咱那边确实比她们都要离柴市远点，不过也就多一盏茶的时间而已，不过，咱那边卖吃食的人家多，选择更多些” 一来就瞧了一场老婆子打架的秦望舒，因这位婆子的诚实而动容，更因她的眉善眼慈选着了她。 听着那位手下败将骂骂咧咧，秦望舒跟着婆子进入葡萄林。 回头让人小心头上的婆子，见身后人眉眼低垂，自然道：“你不用担心她，她不过嘴巴不饶人而已” “大娘就不怕她报复回来？”吵不过就动手，这哪里只是而已。 不过很明显的，这位婆子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居然能在分分钟撂倒比自己高一个头壮实不少的同龄人，这应该就是她的本钱，只是，这不留情的打下来，就不怕人家给她套麻袋？ 不是没有从对方手里抢到过客人，但曾经抢到的客人都无一例外为自己担心害怕，从未有人替她超过心，婆子不由回头又看了秦望舒一眼。 然后解释道：“她家人少，我家人多，便是报复他家也不敢” “呃~” 婆子被秦望舒这一眼瞧害羞了，不好意思笑道：“我这人就是看不惯人耍手段，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家这宿屋就是因为瞧不惯她坑蒙拐骗才挨她隔壁建的” 秦望舒默，都不知该说这婆子太有正义感，还是该同情那位被针对的。 因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深入，也因这一会功夫便出现摊贩，两人没在说话。 看着依着葡萄藤，包围着葡萄藤，在葡萄藤下搭建的各种摊子，听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目光扫视着这些摊子上的物品以及商贩背后小草棚里的情况，秦望舒跟着大娘弯弯绕绕的走了十来分钟，在见到卖吃食的摊位时，她没忍住。 “大娘，它们说有盐！？” 见多了第一次来的，并从方才对方惊吓过度的面容上就断定了对方是第一次来的婆子，见人这么惊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笑着，她道：“是啊，有盐” 都不知道京城居然能买到盐的秦望舒，有些后悔先封存粮食的决定。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婆子说：“没盐的基本都是二十文，有盐的一般都是在加十文，也有喊十二或十五的，待会我给你指几家厚道的，给人添的菜多点，十文钱给人的盐与十二，十五文的人家差不多的” “额~”秦望舒一眼问号。 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的婆子并没取笑没见过世面的秦望舒，只是好意解释：“一个户籍一个月不是只能买二两？他们这些盐都是花高价收起来的” 刚还想，如今的盐值得她去折腾一番，却不想一瓢冷水直接淋下，秦望舒恶狠狠的想，我给这个世界这么多，给这个国家这么多，我借他们点盐合情合理，却又听道婆子说。 “小娘子，若是家里能将就了三餐，这盐千万别往外头倒腾，这人哪，太久不吃盐是不行的，千万不能为了钱拖垮自己” 看着不再说话的婆子门头又走了五分钟，接连与几个摊贩打了招呼，在瞧着她回头给自己做眼神，秦望舒明白这几家就是她说的厚道人家，最终打消了去借点盐的思想。 想来，在过不久，各处也会供应上的。 空间里李江先去买的还剩一斤多，回去就跟几家人分了，让大家喝两碗盐水，稍微补充一下。 心思翻转见，婆子停下脚步，听着她与站在栅栏门口的年轻人说话，秦望舒终于知道地方到了。 看着用栅栏，草帘子包围着葡萄藤搭建起来的简易客栈，秦望舒感慨万千。 天水湖，明夏最大的淡水湖，湖口接连着仓银江。 雨季时，因仓银江的洪水倒灌，湖泊面积能赶超四千平方公里天水湖，便是现在也依旧有一千二百多平方公里的水域。 湖岸蜿蜒绵长的天水湖前前后后接受了近五百万的难民，而这些赤炼创建出来的葡萄园因面积过大，又因湖区难民过多，它们并没被官府保护起来。 时常过来寻找果子的百姓络绎不绝，久而久之便开始有人交换，在然后就形成了市集。 十七个葡萄园形成的十七个集市距离分布平衡，不少人前往左右两个市集的时间都非常长，导致了天水湖难民集市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夜宿情况，而因为这种形势产生的夜市能热闹到半夜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失误 在地广人稀的世界，便是京城都达不到五百万的人口，如今的天水湖可谓突破了层层高度，自成世界。 而与京城不到三十里的距离，更加增添了这一区域的特殊性，让不少人寻摸到了发家致富的机会，更让不少人缩短了与美好生活的距离，它，给了近五百万的难民生存的希望与未来。 然而，万事都有两面性，这庞大的人口让官府十分头痛，更让得不到仓银河水补充的天水湖快速萎缩，让没了营养剂也能生长的葡萄藤没了扩展的机会。 百姓是国家的，国家怎么头疼都是国家的事，于葡萄藤来说，以其让葡萄园等到气候正常被水淹没，让人们现在就收益去其实更好，然而，对于飞船计算的水量足以支撑到明年秋去的天水湖来说，严重的生态破坏是致命的，这明夏境内第一大湖本该是野生动物的天堂，现在却完全没了野生动物的踪迹。 与家里孩子商定好房间，婆子一回身就见人盯着栅栏上挂着的手指长鱼干，心头有点纳闷：“小娘子也家捕鱼？” “···没有”回过头来的秦望舒回着话，眼里充满问号。 还以为这几条鱼是她们家的婆子突的觉得自己想太多，笑道：“还以为你对它们很熟悉呢” “啊？”秦望舒更加莫名。 “传言都是真的，这神木下真的有那岂子不干净的” 婆子指了下某个角落，带着秦望舒过去，而听她小声这么说，秦望舒更加莫名其妙了，刚要开口问，却听到婆子说：“这间离我们家里人近些，虽然小了点，矮了点，但四周都被神木团团围住，最是安全不过，你住这间可行？” 伸着脖子看了下简陋得只有一张草席，连条薄被都没有，面积更不到三个平方，进去还直不起腰来的所谓房间，秦望舒点头。 不过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只要是一个人，只要有个遮拦就好。 “那你休息吧，明儿早上早点起，早点去柴市占好位置，这宽敞点的地方人比较多，能尽快卖掉” 见婆子就要离开，完全没有继续刚才话题的意思，秦望舒连忙问：“大娘，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转被急着去抢人的婆子顿住。 眼神垂下，秦望舒故作忐忑的道：“我家才过来不久” “喔~”都不用在多说了，婆子连忙解释：“这人有千万种，有些人呢，并不想向别人那样踏实过活，在来，这逃难的可不止咱这样有脸有皮的，还有那些扯了脸皮的，这不，直接挂牌了····” 嘚吧嘚的，婆子说着那些做特殊生意的人在这葡萄园里有多受欢迎，多少男人为了他们倾家荡产，更有甚者偷拿家里的粮食，物品或直接讨好，或卖了相见。 真心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好这口，秦望舒用表情直接表明了她的错愕。 估摸着眼前小娘子的年纪，婆子肯定她应该是没听过这么重口的事，她一向又热心，便立即道：“小娘子，不是大娘不想你好，但男人就是见不得那些妖精，你家里人既然让你过来，以后便不要让他来了” 这大娘是觉得她在家里没地位才被指使这出来卖柴，而能让女人独自出门的男人能是什么好男人，才会替她担心。 秦望舒都不知该不该告诉大娘，自家男人怕是没机会来见这些妖精···话说，她真的很好奇啊，不知这真实存在的是不是真如电视里演的那样。 媚眼如丝，依栏招袖的风景真不知美不美。 满脑子都是画面的秦望舒脸色变幻，不知她想什么的婆子见了顿时脑补起来。 发现男人偷··吃这种事真的不好劝，她能做的只有给人保留点自尊。 “你先休息吧” 满脑子都是翩翩少年被环肥燕瘦的美人包围的画面，秦望舒那里休息得下去，进了小屋，她毫不犹豫的关上薄薄栅栏门在放下隔光草帘。 进入空间的秦望舒，拿出秦家来的物资就是一顿翻找，在找到两身王沛的书生袍服与装比纸扇后一顿操作。 对镜自览，她十分满意。 勒了胸，宽袍大袖遮掩了线条，骨架，这头发一束，还真辩不了雄雌！ 后悔没早点想起女扮男装这回事的秦望舒照了又照，看了又看后又找出一身牙白色袍服继续修改，在完工后与先前的一起清洗，烤干。 迫不及待的秦望舒那里还在空间里待得下去，吃了个雪梨又塞了半颗橙子后出了空间。 噪杂的人声并没影响到她，一觉安睡直到被隔壁的婆子喊她儿子的声音吵醒。 惦记着，她一秒都不贪的起身问路，而后跟着两同样卖柴的夫妻去了柴市。 一路上，她以着才来不久的铜城府人身份打听到不少事。 听着小妇人滔滔不绝的讲述自身的逃难经历，听着当初的京城情况有多恶劣，在水果出现之前死了多少人，如今家里的庄稼怎么样，更听到如今的天水湖畔不只有勾栏院，居然还有赌坊，他们又对如今的生活有多满意，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继续。 心知那里的人逃难都苦不过东北三府的，更知道当时的京城什么个情况，现在的天水湖边又是什么模样的秦望舒，连他们满足于现状，期望过后也能有如今这样一个生活水平都能理解，便是勾栏院的存在她都没什么排斥心理，但这赌坊的出现却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绞尽脑汁想办法，让机器们片刻不停的栽种收获，别人却有点闲钱就来消遣。 她一点名气没有，默默给人做嫁衣，别人却在这种时候还给人放水，让这些赌场形成赌市。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神黯淡下来，秦望舒问：“嫂子，这赌市怎么走” 正想问一下铜城府那边现状，更好奇自己府城如今什么个情况的小妇人闻言，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峰，下一秒，她道：“一直往南走，就在树园边，离这里差不多两刻的路” “嫂子，我先走一步了”匆匆一句，本往西走的秦望舒转到了正好出现的往南路线。 第二百四十六章男人的两大喜好 回头看了狭窄路口一眼，妇人与自己男人嘀咕：“这女人绝对不是要去赌场” “你管那么多”男人没好气。 那鬼样子，守得住男人才奇怪。 剜自家男人几眼，女人怨气冲天：“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娘要是不跟着你，你这柴禾钱能拿回家？” 好几天没去消遣过，男人脸色更黑了：“不就百十文钱，就这点钱也值得你叨叨” “这是百十文钱的事吗？你霍霍掉家里的只有百十文吗，是几十两，为了个贱货，你送出手的是几十两，几十两银子啊，你就这么弄出去，你可有想过我们母子，又可有想过我这脸面，你是踩着我的脸挥霍我的钱啊！” “什么叫你的钱，那可是我卖果子的钱”男人矫正。 女人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你摸着良心，你摸着良心说说？” 男人黢黑着脸沉默了，而女人豆大的泪珠落下：“若不是我起早贪黑的到处找，若不是我不顾身死与热去抢，家里能有那么多果子？你不过是帮忙卖了一下而已···” 怒不可遏的，女人红了眼，哭诉着当年他的承诺，更数落消失在他手里的钱财，不平着自己多年的辛酸，更怨恨着丈夫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羞辱以及公婆的埋怨。 然而，听着婆娘的唠叨，男人心头只有两个想法。 自己好歹月前才往那边跑，瞧，人家三天前来的多积极。 自己不过是想多瞧两眼，有人却直接将心仪姑娘买回了家。 “回头多看看，这么久没果子了，现在果子的价钱好得很” “要看你自己去”怼了一嘴，心里却更加期待起了。 若是能让她在捡几篮筐果子，她便不用挣这两三天的一百文了。 不知这两夫妻将自己想成捉人的，与两人分别的秦望舒背着柴禾一顿乱走。 专门挑人少的地方钻的她，没多会便找到一处无人角落。 越靠近葡萄藤根部，藤蔓就越多，这可用空间就越小，路也越难走，但相对的，能藏人的空间就越多起来，只是为了绝对的安全，她十分谨慎，在犄角处蹲了一两分钟才将柴禾收进空间。 毫不犹豫进空间换上男装的秦望舒束了发，包上方巾，画粗了眉形遮掩了下肤色，并在眉心点了颗绿豆大的黑痣吸引目光，最后盖了盖耳洞，脖子。 以女装示人时不过清秀的人儿这么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绝美少年。 差点就抱怨原主怎么是女儿身不是男儿郎的秦望舒刷一下打开折扇，自我陶醉了一会，而后将寻摸来的荷包揣满银票。 赌，她不会，但她知道能在这种时候开设赌坊的人绝对实力非凡，不能挨个收拾这些不知轻重的赌徒，但能给这些幕后主事一个教训。 当然，她可没有教训人的本事，要教训这些幕后人员，得请小黑出马。 心想越是招摇越是能吸引人的秦望舒，甩着折扇，昂首大步，一路招人眼球的往南走，因她在找无人角落时往北回转了些路，到南边葡萄藤边缘区域时差不多三刻钟，更因角度偏移，她好巧不巧的进入了胭脂区。 简陋的栅栏草帘包围出一个个区域，大大小小的藤下空间都被利用了起来。 还早的现在各个院子里并没有女人，伸长脖子她也没瞧见什么风景，但这时候，走进这个区域的男人却已经不少。 瞧着某些人将背着的菜，柴，挑着的水送进小院，看着小院里魁梧的小厮不耐烦的应付着他们却毫不客气接受他们手里的物质，在看着某些凶神恶煞驱赶某些死皮赖脸说要见某某某的场面，秦望舒磨牙。 狗到那里都改不了吃是。 一瞬间对这里没了兴趣的秦望舒收回目光，无视着一路上投向自己的各种眼神，继续向南，片刻后，她直接出了葡萄园。 看着二十多米外在田野里忙碌的人们，听着背后声声谩骂，眺望湖水水线后回头，就见一个满身补丁的瘦弱老者被丢出栅栏。 嘴角抽搐了几下，实在不觉得自己的血压能继续承受下去，她毅然转身。 与胭脂区不同，这赌市是完全不分时候，这时就热闹非凡。 “最大的是哪家？”抬手拦住迎面走来的中年，她学着电视里的纨绔，不可一世的昂着下巴臭着脸问。 早就注意到这蓝衣少年的中年眼珠子转了转，又将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之后，不怀好意的笑容呈现：“在下这就带小爷儿过去” 当做没瞧见中年脸上的算计，秦望舒问：“背后是谁？” 回身看了眼，中年先是不明所以，后一瞬却转过脑筋来：“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那你给爷找个知道来历的，爷可不与低贱之人往来” 赌市里的赌坊越开越多，京城里的大人物是瞧不起这种地方，但某些家里管得严的小鬼却很喜欢过来胡闹。 这些小鬼，闹腾是闹腾，有钱却也是真有钱。 若是运气好点，能从这些小子身上耗不少。 这位，口音陌生，不知哪里来的，衣料也不是很好，但能摆出这个嘴脸来，不少身份特殊就是兜里突然有点钱了。 赫然将秦望舒当成肥羊中的小瘦子，中年戒备心少了点：“听闻顺心是辅国公次女夫家弟妹娘家侄儿开的，这思乐居是镇国府老夫人娘家侄孙的” “小爷儿若是觉得这两都不够小爷儿的标准，那小爷儿就去逍遥场，这逍遥场的主子虽然没人知道，但顺心与思乐居都敬它几分” 两皇亲国戚的拐角亲戚都敢这么招摇，这逍遥场背后的人可见一般，在来，那两都拱明白了，她还去干嘛？ “逍遥场，嘿，小爷今天倒是要体验体验”唰一把打开纸扇，秦望舒冷笑着嘘之以鼻。 说着几处后台，一直偏头关注着的中年有些摸不准了。 谁不知道，这能放在前头的才是真主儿。 琢磨了下，他试探道：“逍遥场有不少像小爷儿这样的子弟，小爷儿去那里，肯定能尽兴，说不得，今天小爷儿还能见到几位朋友，亲戚呢” “那可真好了”阴森森笑着，秦望舒准备给这些皇亲国戚送大礼。 第二百四十七章撞脸 一个激灵，中年心头有些迟疑。 “到了？”秦望舒片头询问，眼神，表情都收起。 “···还有几步路”终究抵不过钱财的诱惑，收起异样，中年再次抬步。 真就几步，转个弯而已，硕大的门楼牌匾，依藤而建的红柱黑瓦出现在视野里，黑底描金匾额下，整齐划一统一排深蓝着装的保卫大汉并立而站，门楼里，乌泱泱人头包围出数十个椭圆。 这些人，或激动或兴奋，或遗憾或恼悔，可谓百人百样。 “小爷儿，不输城里的吧”就跟这是他开的似的，中年脸上露出三分骄傲。 视线从牌门内抽离，秦望舒冷淡的看向中年。 “你家开的？” “呵~”干笑着，他抬手：“小爷儿说笑了，在下哪里能有这个本事” 傲然的转头，她跨步上前。 在葡萄藤里找这么一个高挑，宽敞的地方很不容易，同样的，在如此年景想要表现恢弘气派也不容易。 然而，这逍遥场不止表现出了，还让人在瞬间生出主末倒置的想法。 逍遥场是主，无处不在的巨大葡萄藤是次。 “世孙~” 不可置信又夹杂着试探的声音蓦然响起，就要踏入中年清理出来空间的秦望舒下意识转头。 “不对~” 转头秦望舒看像身边。 人很多，被中年拍动肩膀转过头来的人此刻都退开好几步。 “鱼阳，你这孬~李未~” “李未~” “李未~” 前一声带着些颤抖，后一声咬牙切齿。 下一顺，秦望舒被一把拽住。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秦望舒完全不清楚，她只感到手腕一疼，被一个蛮力死拽着拖着跑了起来。 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那一拽直接就让她后脑勺着地了，而若不是她够机敏，那扑上来的少年们足够将她淹没。 那声世孙不知叫谁，但后头的李未却好似叫她。 与人撞脸这样的事她真没想过，更没想过自己才踏进逍遥场就被人死命追着往外跑。 在那一瞬间，她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想法，那群少年实在太恐怖了，一个个貌似都想撕了她。 没功夫抱怨自己的运气，此刻，秦望舒只想解释清楚。 对于这个好心救‘自己’的小少年，她并没有负面情绪。 “这位~” “嘘~”按耐着呼吸，少年紧张回头，在制止了秦望舒后又探出头去，透过巨大葡萄藤观察着前后，在确定在确定没人发现他们后反手又想抓人。 往后一缩，秦望舒退到他的可捞范围之外。 没抓到人，少年回头，满眼的惊魂未定：“我们得赶紧离开” “你认错人了”秦望舒直接说，拒绝那莫名的逃跑。 “我知道你不是李未，可他们不一定相信，若是让他们抓到你，你就完了”收拾不了李未，还收拾不了一个这么像李未的人。 少年神情真挚，瞳孔因他口里的他们收缩，声调更是夹裹着不安，恐惧与同情。 他一点也不像说谎的，然而，她能不对他这贸然的动作产生不良猜想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可能无条件相信他的话。 “若没错，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眼神闪躲，少年低头：“赶紧离开吧，若是让他们找到你，你会死的” 少年说完就转身，模样很是难以形容。 即落寞又懊恼，即无助又坚强。 萍水相逢而已，秦望舒可不会多事，但这少年的话却让她打消了再次去逍遥场的念头。 空间，飞船，她都不能随便拿出，而战秦晚秋，麻子媳妇的实力，她不觉得能用在别人身上，找他们幕后之人这样的事，交给小黑更容易。 交给小黑，她连银子都不用浪费，更不用与人周旋。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没事找事，没有吊天花板正义感的秦望舒直接回空间换装，然后离开这个市集，完全没有打探那些少年来历，身份的想法，更没有了了解时下难民们需求与急需的心思。 在相约的时间回到相约地点的小黑，瞧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毫无生气的秦望舒。 “你怎么了？” 身处破败小院正中摇椅上的秦望舒闻声，眯眼看向从垮塌西墙跳下的小黑。 “没怎么啊” 小黑不信，直接扫描，然后：“你情绪有些低落” 歪嘴，暗道一句连情绪都检测得出来，你简直逆天了，她懒洋洋说道：“许久前，赤炼让我看的京城与我想象的不同，不久前的铜城府也与你们给我看的不一样” “因为铜城府，我心想着我物资挺富裕的，不如卖一些，送一些”有的人多了，她家用的也就不吸引人了。 然而：“对于湖畔市集，我心里有数，估摸着应该比青城府的繁荣，热闹，却没想过这里的市集居然还有胭脂区跟赌坊” “历来这些地方都与集权中心有关”在平静不了，秦望舒撑身而起，半依着垂头看向脚边的小黑：“你说我这么费心费力到底是为什么” “为你的心安理得”小黑是秒懂，更清楚她的矛盾。 瞪着小黑，秦望舒无法反驳。 不就为自己的心安理得吗。 “你想怎么样？” 抿唇看着小黑，秦望舒都已经不惊异小黑会问这样的话了。 她愿意付出，也愿意为别人努力，但她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绪。 在发现自己的付出得到相应的回报时，还附带了些‘好礼’她也会觉得愤怒也会觉得不值，虽然明白这些人不过万中一二，虽然明白世态便是如此，但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她曾经说过，负面情绪是不能累计的，累计多了心理就阴暗了，所以，在明知没必要的情况下，它们还是为她减压了，就比如借秦家的物跟许家的银票一样。 现在，她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没有因两天的冷静而冷却下来，倒是因这两天面对的残垣断壁更加浮躁了些，越发想要刺激一些。 “我想要这些赌场的幕后人员在不敢开赌场，我想要这些赌钱的···暂时不敢赌钱”都说狗改不了吃死，戒赌这件事，这么大的灾难都没有给谁教训，吓一吓怎么可能就行。 毫不客气的，秦望舒对小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而小黑，听罢后直到：“先将要送的样品，信件给我” 第二百四十八章想放又放不下 小黑拿着荷包走了，里头装着秦望舒想卖的东西的样品以给各位买主的购买须知。 知道小黑会将事情办妥，秦望舒低迷的情绪消失，慢悠悠将冷茶喝了便开始了转移工作。 用品有水壶，保温瓶，饭盒以及搪瓷缸，搪瓷盆，痰盂，肥皂，火柴，洗衣服。吃的有糖块，薯片，饼干，小点心和几大缸蜂蜜，然后就是红薯，土豆，芋头，山药以及全能农业机器培育出的新品种水稻，大麦，玉米，白菜，莴笋，扁豆，变异的西红柿，圆葱，尖椒，甜瓜种子。 野鸡，野鸭，野兔如今也不想白送人了，拿了三个储物袋的准备卖，不过，这三样不能现在就拿出来，得等人来前在行动。 不然，等人家准备好时，它们都臭了。 青城府出现过大批量的家禽，蜂蜜更是早就送进了宫，那边还出现过许多变异蔬菜，禁地里更是被她撒了不少全能机器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 这些东西，除了蜂蜜，京城暂时没人知道，但只要卖出去，吃过蜂蜜的人一定心理有数，没吃过更不知道的，迟早也会将它们联想在一起。 而这些东西的出现配上小黑弄的动静，就不信至高无上的那位会不小心。 嘴角勾起抹讽刺的笑，秦望舒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将整个空村装满。 “怎么还不回来”百十里的路程对于小黑来说并不算个事，按理说，这会应该回来了。 并不担心好小黑会被发现，更不怕现在就有人过来，秦望舒在村口站了会后回先前那个小院，进了空间。 此时，天水湖以北岸向东的三个集市呈现怪异的两面。 一些人嘘鼻以待，一些人躁动不安，而造成这样景象的人们，早就跑得没影没边了。 不信的人依旧做自己的生意，怀疑的人壮着胆子三五成群的向赌市而去。 终于跑到赌市的妇人，看着眼前场景浑身颤抖，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是真的” 听着她的呢喃，身边一中年目光流转，最终以自己多年的杀猪经验断定：“这切口，神兵无疑了” “这是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仙怎么会做伤害人的事？为什么要砍断神树？ 有人不解。 僵直的头偏过来，一早过来找自家男人，却碰巧听到虎啸，亲眼看到整片赌市垮塌的妇人疯癫了起来。 “触发天怒了，触发··天怒了，神仙降罪了，神仙他降罪了，这些赌徒，他们得死，他们得死了才能熄灭神仙的怒火” “···是天怒，是天怒···”衣衫褴褛的老者终于回神，也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口里不停念叨，跑向京城方向。 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的人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进出京城的人都被这些人口里的天怒吸引。 有的亲自前往查看，有的向各处派人，当然，短短一天时间，坐在明夏最高位置上的那位以及满朝文武都提起了心。 那些图纸还没讨论出个章程来，现在又出了这种事，这神仙是得多闲才能往市集去··· 已经好几天没睡，眼睛涩得受不了，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的某位脸色阴沉得难看，也隐隐闪动着势在必得。 他才是天子，他才是天子，这天下，是他的，是他的····他不只想要这天下，他还想永远的拥有这天下。 必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 秦望舒从未考虑过某位的心情，更不要说小黑了，此刻，它正捣毁一处，接着往下一处去。 终于，在小黑的不懈努力之下，第二天傍晚，天水湖畔的全部市集赌坊都被破坏成废墟，而它也得到了不少有用讯息。 于是，第三天一早，京城里数十家大门垮塌，而他们的大门垮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所有守门人都听到了虎啸，所以，都没有人受伤，而大门垮塌得很有质感，被切断的梁柱都十分工整，细致到可以说毫无切割痕迹。 “怎么样” 终于见到小黑，秦望舒丢下筷子，锅里的菜都不香了。 没有回答，丢下储物袋小黑直接给秦望舒看视频。 瞧过，秦望舒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画面极度舒服，心里这口气被帧帧画面里的惊恐嘴脸揉平了。 “水坝的事？”这篇算是过了，她拾起筷子，继续吃她的午饭，对于此时京城里的动荡毫不关心。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 会怕的，那都是心理有鬼的。 一个念头闪过，秦望舒急忙吐出刚进口的莴笋叶：“那位身体怎么样？” 这回这事可与水果，粮食的出现不同，这不是帮助，而是警告。 人间帝王，天之骄子。 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没有几个皇帝会高兴。 分析着自家主人面部表情数据，得到紧张，担心等结果的小黑平淡得很：“不怎么样” 秦望舒：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秦望舒表示自己不太懂。 “没有被郁闷死也没有感到太高兴，老样子” 老样子，这怎么可能，秦望舒有点不信。 “承受得多了，接受能力会加强” “也是啊”眨巴，眨巴，秦望舒突的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谁受到的刺激最大你不就是说谁” 很不想承认小黑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 刚吐的莴笋叶差点又被她夹进嘴，好在，在塞进口时想了起来。 嫌弃一把自己，连忙丢开换碗，同时也不再追问，而是转回话题：“水坝决定了没有？” “没” 沉默了三秒，秦望舒抿唇：“都给详解得那么清楚了，他们还考虑什么，还有什么是他们能考虑出来的，若是有，天下还能是这种情况” “神仙的用意” “神仙能有什么用意” 嘴上秦望舒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多少有些底。 不同了啊，现在是干预到中心集权去了，不再是单纯的恩赐，不再是善心的提醒。 所谓的神仙在指导人间帝王，这个他插手了人间之事。 敛眸，秦望舒不甚在意的说：“法子给了，他们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小黑无言，并不想拆穿她的口是心非。 第二百四十九章有点失去耐心了 深知自家主人嘴硬心软，小黑没有费事去开导，偷得浮生半夜闲的与自家主人晒月光感受了下人生，半夜时分，乘着过来接它的小霸，小黑离开。 再次成为孤零零的一个，秦望舒不是在空间里将自己累得半死，就是在空间外吃各种零食，火锅。 一个鸡汤锅底的清汤锅直接煮了三天，一个人在火锅边坐了三天之中的绝大部分时间。 第四天，书信里写好的交易时间，秦望舒从晨光乍现一直等到星光满天都没等到小黑挑选的任何一位买主。 储物袋就放在一边，被堆在各个破败院落里的物品堆都积尘了，便是回青城府冒泡的小黑也在一早时带回来运送队伍终于到达青城府，并因一路分盐而导致超出预定时间。她在铜城府时若绕过铜城府府城就能有幸遇到大部队的种种消息，东风却一直没动静。 秦望舒都快怀疑那些人没胆了。 押运队伍怎么迟迟才到都吸引不了她，百姓们大多有点盐吃了也没让她高兴起来，便是张氏现在什么情况她也完全没兴趣。 然而，就这么从早坐到半夜，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后，她在没信心了。 “不会是吓坏了吧？”不说信里提的蜂蜜，鸡，鸭，野兔，种子就这铝饭盒了，搪瓷用品都够惊人，更不要说火柴，肥皂跟保温瓶以及各种零食，糖块。 铝饭盒，搪瓷制品磋磨不透是琢磨不透，但接受却不难接受，火柴，肥皂就有人让人头疼了，特别是火柴。 “我是不是一次给太多了？我是不是应该将它们分开来啊？”秦望舒接连问。 小黑毫不客气：“有可能” 秦望舒默了。 有种用力过度的懊恼。 应该先让这些人过来做了买卖在让小黑去处理赌场的。 现在好了，家里那些东西还没吓回神又听到赌场的事。 “你说我在这么等下去还有意义吗？” “迟早会来” “你确定？” “神仙给的机会谁会浪费？”小黑直接反问出来。 想了想，要是自己，听到那赌城的事只怕会更激动，绝对不可能会有放弃一说，秦望舒又有了信心。只是：“这迟早是什么时候” “应该不会超出你回去的时间” 她回去的预定时间是十月中旬，虽对难民们没了兴趣，也不想进京城逛逛，但一个人在这么个地方呆着还不如早些回去。 自家主人用整个面部表情书写了自家的不情愿，小黑还能置之不理？ 懒洋洋起身，慢吞吞踱步矮墙边，优雅跳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哈~~”抬手遮了下哈欠，秦望舒站起活动了下手脚进入空间。 第二天中午，破败的茅草小院里新熬煮着鸡汤，热腾腾的锅子边八仙桌上颜色吸人，而八仙桌与火炉锅子夹角处那懒洋洋的身子瘫坐椅上。 在空间里待了好几个月，吃了好几个月果子，零食的秦望舒迫切需要一顿热食，可惜，上次熬煮的汤底没有了，现在想吃得现煮，这不，宁可饿着等，她也在不愿塞果子，零食。 “来了~” 影子还没瞧见，小黑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还没吃到口的秦望舒咔吧咔吧眨着眼看着跃进破院子的小黑，有点反应不过来。 瞧着主人这个神色，小黑下意识探测，在确定她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状况时，再次说道：“人来了” 人来了，什么人来···来了！ 突然意识到的秦望舒一骨碌站起。 “到哪里了？” “村外路口” 村外路口离她这十里左右。 捞起被推到桌脚边的储物袋，秦望舒向破败小院背后走去，片刻功夫，干渴黄土地上出现三堆鸡鸭，野兔。 收起储物袋，换上月牙白男士宽袍，没有勾画线条，更没有抹黑自己，秦望舒顶着原貌出了空间，回到小院里，她捞来挂在椅背上做工粗糙，若没有那层帷幕都看不出来是斗笠的枯枝结构。 移动靠椅，将之背对大门，秦望舒居然有点紧张。 “你害怕？”小黑有些不理解。 帷幕微动，秦望舒片头看着小黑：“没” 小黑不语。 它的数据不会骗人。 “我有些紧张，这得卖多少钱啊！！这次，我就是不能一举达到富可敌国的境界，至少也能富可匹城” 小黑默默转出小院。 你手里的钱用处不大，真不知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目光收回，秦望舒没有因小黑的不给面子难过，倒是因小黑这一打搅平复了心情。 尝了尝，发现鸡肉勉强能入口，她挑拣出几样菜下锅，在吃完其中绿色蔬菜时，门外传来声响。 “嘿~” “嗄~” 一路被残垣断壁里那些物质惊得心跳剧烈的两方团队，眼睛越过破败小院定格在了小院后如山一般的鸡鸭，野兔堆上收不回，喉头，原先贪念的香顿住，下不去也上不来。 京城周边的山物种都快要灭绝了，城里人想吃顿肉如今是比登天还难。 这里···根本就无法目测，数量简直太多了，不说京城里人手能分一只，但五分之一的京城人员应该都能有份。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这些鸡鸭得熬多少汤，得馋死多少人，得···· “我向来没什么耐心，想要就快些，不要就离开”背着门，头也没回的，秦望舒压着嗓子声音不大不小，给人一种雌雄莫辩，淡漠至及的感觉。 还沉浸在主家吃肉，自己多少能尝点汤味道的人群一个激灵，被吓回神。 眼前这破败小院与这一路来所见不同，空空如也···也不是真就什么都没有，里头只是没有大堆物质而已···目光瞪着门内身影，再次窒息。 有人，居然有人··不是，是他们居然没发现。 直到人家出声，他们居然才发现这个小院里有人，这简直太恐怕了，他们是进来探查的，若有意，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呼吸一呼一吸，早先问到的鸡汤香味再次钻进鼻翼，口水在这一瞬再次泛难，脑子也再次失去大部分思考能力。 香，好香····好久没有闻到了，真的是太香了！ 第二百五十章做作 整个脑子都只有肥几在飞的人群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本该表现出的精干，蓬勃荡然无存。 不知门外人被自己的鸡汤扰得根本就无法集中精神，在许久不见动静时秦望舒转过头来，就着沉沉白纱看向门外人影。 层层薄纱让外人无法窥探到她的面貌，同时也让她无法看见别人，便是连四米外的破门都有些朦胧不清。 挑眉，她没有动手掀开，只是就这么将就着看着门外：“你们打算在我屋外做人桩？” 人桩们宛若未闻，秦望舒思腹了下扯动靠椅。 背对着这么多人明显不是理智行为。 人心，防不胜防。 “你是何人！？” 忽的，被秦望舒动作惊醒的大汉责问。 一手抬着碗，夹着筷子，一手拖动椅子的秦望舒以着怪异的姿势停下动作，看向门外。 我都没问你你是何人，你问我？ “这是你家？”不会刚好吧？ “不是”那人毫不犹豫回答。 心想着若真不幸破了别人的门···哪怕她只是踹了破门一脚踏进来的，但终究是进了人家的门，在主人面前，确实该收敛点。 却不想得到句不是。 极度无语。 这是猴子派来的都比吗？ 小黑是怎么找的人！ 实在忍不住了，秦望舒放下椅背，手缩到垂到腰腹的白纱内，往上，在右眼处掀开个缝。 侍卫，而不是能够与她谈生意的人。 有了这个认知，秦望舒也就没什么失望感了，放手坐下后就着纱幔的遮掩继续吃。 没瞧见人吃东西，就这香味就馋得他们差点将胃突出来，这人突然一让开，让他们看清那热腾腾的一锅，更是想让他们认知到那张桌子上的都是吃的。 ··这人心思歹毒啊！ 坐这么大三堆肉面前吃肉，这是想要馋死他们！ 想要来个不战而屈···等等，这人！ 这是个人？ 迷眼，想将纱幔穿透，可惜，除了瘦弱的身形，并瞧不出其它。 相对一眼，齐齐咕咚吞咽口水，但这么长时间的失态已经是极限了。 村子还没有探查完毕，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明显与村里这些东西有关，想要知道村里有没有神人，问他最是快速。 当然，他也可以不说实话，但只要他说，真假他们自能分辨。 抱拳，心思收拢的汉子为刚才的鲁莽道歉。 “公子大量，再下有些意外公子会在这里出现，有些失礼了” 因这句抱歉收回方才对他们一连串评论的秦望舒并没开口，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自己多说也是无意，他们想确定村子是否潜藏危险，不是她说两句就能放心的。 在来，她要营造的是一淡雅高风，并不视钱财如何物，不过是想给人间送些福利的···神人。 自然能少开口就少开口。 ···主要是压着声音说话嗓子不舒服，能不开口她都不想开口。 探出手，从桌上拿起盘盘碟碟，倒的倒，下的下，最后，她撩进去一把翠绿。 片刻功夫，探出的手掀开白纱，另一只抬碗的手伸出。 眼睁睁看着门内人一碗接一碗，一碗在一碗，硬生生将他们咽下去的口水勾引出来，众人心思在起。 诱惑，他在用食物诱惑他们。 他这是想要利用食物降低他们的防备之心。 警戒的看着门内身影许久，久到眼睁睁看着人家吃饱喝足，退火，看书。 静默了许久，久到肯定他们便是这么站到天荒地老去，人家都可能不会开口，更不会在瞧他们一眼，他们松动了。 持物而骄的人，他们还见少了吗？ 这男子若是真与这满村物资有关，他这样的态度在合适不过。 他，应该与这满村物资有关的。 与对方领头再次对眼，下一刻，两人齐齐回头。 “你们继续” “一小队继续” 将人派遣出去，原地只余四人，四人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门内人，在不覆前一会时的丢魂失魄。 当着人家的面将自己人派遣出去，这可以说是对主人的最大不尊，但转换立场，自己若是换成了这被动的一面，自己也绝对不会大意。 没觉得自己受到了藐视，更没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秦望舒整完全不去注意门外，眼睛一直落在书本上。 终于，来来去去几次后，两中年被簇拥着进了门。 没有表示礼貌的站起，秦望舒依旧懒洋洋的瘫坐椅上，更没有因为未给别人准备板凳而表示一下礼貌性的歉意。 整个人显得傲慢无礼又清高萧疏。 悄悄眼神交流，这两出城门时遇见，一个防备着一个，到最后才知道两人有共同目的的直接结盟，同盟首领，齐齐抱拳。 “在下木之麒” “在下江潮” “带银子了？”秦望舒突兀的问，半点想要自我介绍的心思都没有，更别说套近乎。 商海沉浮半生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收礼，顺势抬手。 没有去接对方管事，小厮之类的递过来的银票，秦望舒一动不动。 “心里都有数，多少钱，多少货，自行提取” “这~” 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银票放下，人可以退出去了” 真的完全不参与？！ 两人喜出望外。 忽的，木之麒想在赌一次。 “公子，在下可否在来一次？” 快速看了翻脸同盟一眼，江潮差点一脚踹过去，好在，他忍住了：“公子，这灾祸年间，实在不能不防，我二人带出来的银票都十分有限，可否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派人回去一趟？” 没有喷击别人，更没有企图垄断，这叫江潮的直接点出自己对此次事件的不信任，更明确说出自己的实力。 相比那姓木的，显得有诚意多了。 手里的书本轻轻拍击着手心，心想着只要有钱，卖你一个人与卖十个并没区别，秦望舒启唇：“肉类不能堆放太久” 肉类不能放太久，其他的却可以，也就是说，他答应了他们回去取钱的事。 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江潮即刻表谢：“谢公子体谅” 枉做了回小人的木之麒有点下不来台，但这点气度还是有的，跟着道了谢，带着人离开小院。 肉类不能放，但比肉值钱的必须先下手。 第二百五十一章同样的态度 “木兄这回又欠在下个人情了吧”紧跟而出，在回头看不到人时，江潮便将人拦住。 因人手相比较少，木之麒有些冲动，至于对方所谓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好欠的：“想让我退你一步？” “木兄把我当什么了”若是你能让一步，那感情好，可惜，便是你让了我也承受不起。 眼神敏锐的锁定着对方，他商讨道：“好东西我们都想要，可惜手里银子都不够，不如这样，咱们两先分选一下，这般待会就不会出岔子了” 人手上不足，他能抢占的只有先机。 然而，那些东西，任何一样他都不觉得对方会放弃。 眉头紧蹙，心里想着倒是要看看他想怎么说服自己，掏出信纸。 见对方直接掏出信纸，江潮毫不讶异，气定神闲的凑过去：“这保温壶，搪瓷制品，火柴，肥皂，糖块我们应该都想要，而那些肉，我们是不要也不成。我们不如同时行动，将这些先一分为二，之后在来慢慢清点肉量” 两人在京中实力数一数二，不分伯仲，但京中不止只有他们两，他们不敢自信的自以为只有两人得到的邀请。 事实上，便是只有他们两得到了这份殊荣，这满村物资价钱汇算出来的数额也不是他们两家承受得了的。 为了避免两方争执更为了防范后来者，他们必须都退让一步。 两家专卖相比一家是差了点，但比三家四家要好很多。 都是人尖，两人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自然很快达成协议。 保温壶开始，搪瓷制品随后，搪瓷缸都没分完，两人送出去的钱就到数了。 继续将东西搬上车，两人都十分严谨的纪录着。 傍晚，两家送钱的人来了，半夜，两队上千板车，数千位雇佣人员的队伍相续到达。 连夜的，一辆又一辆板车被装满，并继续着。 天蒙蒙亮，从空间里出来的秦望舒推开矮茅草屋的破木板门，一眼直接看到破大门外。 抬步，秦望舒直接下到院中火炉边。 见人终于起身，一夜没睡，却没有显露半丝疲惫，萎靡，反倒是更加精神十足的江潮与木之麒同时接过旁边侍者递过来的匣盒与抄录账册，在才爬起却依旧懒洋洋瘫坐的人影面前站立。 “公子，这是后补银两与部分账册，剩余的，稍后会继续送过来”说着，江潮递出木匣。 与昨天一样，秦望舒没有抬手去接，对着八仙桌，她点了下头。 从昨天种种推敲出此人不喜别人接近的两人十分识趣，相继将木匣，账本放下，在静默的等待后离开。 被热闹包围着，秦望舒老神在在的烧火煮菜，被一个个经过的人发现观望却半丝局促不显。 她就好似是这破院子的一部分，是本该就有的存在一般。 中午时分，第三对人马到达，在发现两家已经瓜分了大部分最具价值的物品后，后悔不迭。 深知两家人无法承受这些物资，又居于商场交情，两人直接给人指路。 “公子，这是在下的定金”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银票，秦望舒依旧没接。 她在信件上说得很清楚，先交钱，后取货，要多少东西就带多少钱来。 订金的意思就不同了，在他之后，她不能在接受别人的银子。 他要不了的，只能在他不要后在继续贩卖。 “可否带了信件？”她问，声音依旧压得低低沉沉的。 还以为对方是以信件为信物，男人掏出信件。 没有伸手去接，更没让人翻开看去，秦望舒直到：“先交钱，后取货” “这~”男人为难了。 他能来都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怎么可能带多少钱，而已信件上物品的价格，还是这种拒绝还价的强制价钱，他带来以防万一的五千两能买多大点东西。 “公子能给在下发出邀请，这表示公子对在下的信任，没能按照公子的要求过来，是在下的过失，可如今这年景，在下不得不防···” “先交钱，后取货”秦望舒打断他，并坚持。 理解自然是理解，若是不理解又怎么可能任由昨天晚上那两位先上货后付款。 她想快点将东西卖完，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自然愿意将就，可你怀疑却要我来承担损失后果，这就不可能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强硬，男人心里十分不舒服，正想在放低些之态，先前守着记账的江潮跑了进来。 与之点头后，他直接将木匣，账本放到八仙桌上。 “公子，这些是先前的账本，肉类的银子” 点了下头，秦望舒表示知道。 做礼，江潮转身离开。 看着匆匆而来，急急而去的江潮，男人心里更加难耐：“公子，我姚家····” “先交钱，后取货”完全不想听，秦望舒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凝眉盯着纱幔许久，最终他放下银子：“这里是五千两” “请自行取货” “·····” 这态度···就不怕他们多取？ 心里的嘀咕因又到来的人群直接湮灭，与之招呼后他快速出门安排。 与木家，江家的比不了了，但与后来者，他更具优势···如果，他没有得到特殊对待的话。 很是不高兴王家这小子的敷衍态度，更被自始至终如滩烂泥，毫无礼数可言的身影激怒到，收回目光的老人语气不善：“你就是这些物品的看守者？” 是所有者，大爷，你说错了。 相比前面三波，这位国丈大爷明显要大爷得多，这到门上来买东西还一副老子能来就是给你面子，你该感恩戴德，该丁地膜拜的摸样实在是不讨喜。 “先交钱，后取货”真不知小黑是怎么选的人，这是想给她找点麻烦解解闷吧？！ 眯眼，见人家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心头更加不舒服了：“你可知老夫是谁？” 你都不知你是谁，我怎么知道：“先交钱，后取货” “私自进入无人村庄···” “慢走不送” “你~” “好走” “藐视···” “在见” “·····” 完全被堵得嘴都张不开，老者的脸色不是一句滴墨能形容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我是国丈 在厚厚纱幔后看人的秦望舒连人家长得是圆是扁都瞧不清楚，又怎么看得到人家的脸色。 抬手，老者一个手势，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动了，唰一下，手里的长剑出鞘，银弧乍现。 还是第一次看到佩剑的人，秦望舒不由升起兴趣，同时，也警醒着。 这不，当对方抽剑像她时，她毫不犹豫进入空间。 “差点~”这会武功的也太厉害了，那速度，真不是她们这样的一般人能比拟的，才见他抬手，下一秒兵器便抵达。 抬手捻着下巴处被尖尖划开的口子，秦望舒后怕。 这皇亲国戚也忒霸道，这是想杀人越货？！ 心里这一想法迸生就无法抹去，秦望舒嘴角缓缓勾起。 不发威你们就拿姐当病猫。 在秦望舒跑向某个方向时，小院里的两人一人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一人保持着傲慢的姿态。 良久，老者问：“人呢？” 僵硬转过头来，满心都是神鬼猜测的侍卫摇头。 一激灵，某些想法灌满心间。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神仙的，神仙怎么可能会这么市侩。 目光因心思转到八仙桌上，那里不止放着茶水，瓜果还有一个木匣，一摞账本跟一小叠银票。 是人的话不可能不拿走它们，是人的话不可能毫无征兆的消失。 消失，凭空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迹象。 眼前人，可以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能表示消失两字意义的唯一。 “回··城~”不稳的气息，嘎嘎打颤的牙口里蹦出微弱得差点就要没有的字句。 一把拽住侍卫的膀子，软得迈都迈不开的腿因内心的急切前倾。 从未做过眼睁睁看着保护目标倒下这样的事的侍卫想伸手，却完全动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扑腾在地。 越是身手了得，越能感觉到恐惧。 他，大内高手榜第十一，前头只有十人，而就算那十人想离开他的视线，他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这里，真的有神。 此刻，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而因这份清醒，他更加惊慌。 “快···快···”顾不上疼痛感，国丈冶奋力爬起，更没时间指责侍卫，他满心都是回京。 他找到了神仙···也得罪了。 躲，他要去躲起来，他要躲起来。 终于等到了补充银两，抬着银两就冲进小院的的木之麒，没注意到院门口曾国丈家随扈的满脸惊恐，差点踩到爬至门口的物体。 一个踉跄，堪堪错让开的他在看清了匍匐在地的人影时，腿肚子一软：“···国丈~” “让···让···” 木之麒猛然抬头：“人呢？” “唔~~” “啊····” “救命，救命··放过我，放过我，我是国丈，我可是国丈····” 被巨大青绿挤出门，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型的木之麒错愕的张着嘴，看着充斥并突破破败小院的巨大植物，耳朵里全是杀猪似的嚎叫求饶声。 曾国丈不愧祸精转世，连神仙都敢得罪！ 而这位神仙，果真不是大度之人。 没觉得自己大度的秦望舒挥掉手上的葱叶汁，嘴角的笑更深两分。 想杀姐，没被吓死在说。 忌惮着人家的功夫，人家的剑，秦望舒嘴上狠言狠语却没有冲动的外出继续。 外头小院，国丈那毫无节操的求饶声，再次刷破听到动静跑过来的看客的三观。 “怎么回事？”江潮问，眼睛完全无法从压垮小院，压断国丈腿的巨大植物上移开。 “不知道”木之麒呐呐回答。 江潮偏过头来。 感觉到，那股视线，木之麒转头。 “真的不知道，我一来就瞧见国丈··然后就被这东西怼了出来”还好他被国丈绊在了门口，不然，他也得叫救命：“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他什么都没看见他能怎么看。 沉默片刻，木之麒道：“我们答应过神仙处理了那些肉” 所以，国丈这里他们最好别插手，该做什么做什么。 都知道曾国丈靠着圣上的恩宠为非作歹大半辈子，今天他们若是不管，之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可更知今天多事可能就没有明天了，他们同时选择了面对今后的麻烦。 着老货讨人厌是讨人厌，张狂是张狂，但心思并没坏透，今天这事又特殊，最多给他们穿穿小鞋。 “公子，这是先前的账本跟肉类银两” 端端正正的，木之麒大声说着将手里的木匣，账本放在路中间，之后带着自己的人，与江潮等人离开。 被木之麒那声大喊惊醒的曾家随扈一涌而上又齐齐僵住。 “闵叔~” “闵总管？” “看我做甚，救老爷啊，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断，看陛下不砍了九族” 世人皆知陛下疼宠老爷，却没人清楚陛下疼宠老爷到什么程度···老爷一顿顿撒泼卖惨，直接将自己的美人女儿抬到了贵妃宝座，喜欢御花园里的红梅，陛下直接赏赐宫金牌。 这么说吧，只要是他们家老爷犯的事，事无大小，最后都会被陛下赦免，只要是他们家老爷喜欢的，最后都会成为他们家老爷是私产，而自家老爷之所以没有入朝，那完全是他不想起早。 因不想起早拒绝为官已经够恐怖了，然而更恐怖的是陛下居然还觉得他会享受生活，拒绝得好。 他们，几天就是不被神仙处罚了，明天也会因保护主子不利被陛下砍了脑袋。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命并不是很好的闵叔苦哈哈的指挥着人，在提心吊胆的一个时辰后成功将人救出。 “快~”顾不得疼，更不敢看身后，吊着腿的曾国丈催促着：“快，快走，快走” 当小院前再无声息，小黑从隔壁破屋子里窜了出来，跳进巨大葱叶之间。 片刻功夫，秦望舒那被压散架的椅子出现在端成截的圆葱叶之间，周围，绿墙高筑。 “喵，喵~” 还以为要在空间待很久的秦望舒闪现出来。 “嘶，好呛”失误，真是失误，她应该丢甜瓜藤出来，而不是圆葱叶。 这葱叶实在是太呛人了。 后悔不迭的，秦望舒扫眼而看：“啧，浪费我一套锅炉”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人来，她应该收拾干净了，这锅灶也是好几百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开挂的国丈 忍着呛辣，秦望舒翻找出损坏八仙桌上的木匣，银票，而后抱着小黑进入空间石。 空间里的时间太难熬了，还是空间石里好些。 以后躲避这样的事，不能用空间。 也算长教训了，秦望舒丢下木匣：“你什么意思？” 小黑仰头，不知她问那一方面。 “你是觉得我很无聊，所以弄个的皇亲国戚来给我解闷？” 它才不会那么无聊：“他很有钱” “····可惜了吗”她态度若好点，人应该就不会被吓走了吧。 现在好了，又做了给人做嫁衣的事。 后悔不迭的，秦望舒蹲下挑开脚边木匣盖子。 看着自家主人无意义的恼悔，小黑趴卧在一边：“他应该会在来” “你确定”翻银票的手停住，秦望舒转眸看着它：“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将圆葱叶收拾了？” “晚上吧，现在屋后人很多” “他们没有被吓破胆？”若她，突然见到这样的画面，啥利益都顾不了。 真不知该说他们太过重利，还是该说他们特别胆肥，这样居然都不怕。 完全听清楚江潮，木之麒两人对话的小黑可不这么觉得：“应该是怕到不敢食言” “啊！” “能来是因为贪念与‘你’的平和态度，不敢走是因为你连这位国丈都不放在眼里” “这位国丈很厉害？”这不是废话吗，皇帝的岳父能不厉害。 被自己蠢到，案戳戳腹诽一句，继续翻看起银票来。 从自家主人表情举动上瞧出她并没多好奇这位国丈的小黑，觉得，人既然来了就有必要让她了解一下。 “这位国丈是当朝皇帝的贵妃之父···” “贵妃也只是妾吧，贵妃的父亲能叫国丈？”不该吧？ 在礼制，地位及其严苛的时代，这国舅，国丈之类的是不能乱喊的。还是原主遗留给她的这方面知识错误了？ 在秦望舒的疑问中，小黑开启了喋喋模式。 这位国舅本只是青城府一小酒肆人家的孩子，即尖酸又市侩，即粗鲁又肤浅，然而，就是这么个邻里隔壁都喜欢不起来的破下子，却十分好运的遇到了前往边境历练不甚出事的少年当今，更是出乎预料的仗义相救，让当今心怀感激。 为了报答，少年当今许下一诺，送他一间京城的商铺，而后，也确实做到了。 救命之恩倾情相报，故事一般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然，曾国丈与当今的故事却才开始。 开了挂似的，他前后救过当今十一条命，而每次都让自己徘徊在生死边缘，更绝的是，在当今潜府时期，他竭尽所能的将自己当条狗，蹦跶在所有他能接触的官吏，商户之间，硬生生给毫无机会的当今撕开一个口子，之后，更是以一己之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帮助过当今的功臣们拔除。 问题是忘恩负义还忘得十分有水平，负得满城拥戴。 然后，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站上朝堂之上成为一名祸国殃民的奸佞时，他摔破所有人的眼镜讨了个皇商之名，拒绝为官。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远离朝堂之时，他跌破人眼球的将幼女送进宫廷，然后一步又一步的用自己的功勋铸就磐石之路，让他的女儿成为后宫之中正宫之下第一人，并十几年如一日的圣宠不衰。 如果说他的功勋，罄竹难书，那他拔过的虎须数量，不能拼接为画却能制只毫笔作几十年的画。 京城里的大小牢房，可以说没有那间他没住过，更可以说没有几个牢头是他不认识的。 他不遗余力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停的试探皇恩，圣意，然后一次又一次打脸唱衰者，继续攀登他巅峰。 越蹦跶活得越好，越活越自在，越活越有意思。 张着嘴，秦望舒听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那贵妃有孩子吗” “有” “那就不奇怪了” “奇怪，在孩子满月时他为之求封，让之从此无缘皇位” “啊！”这脑回路真是有点奇怪。 “他很理智，知道权柄不能恋，他又很贪念，放弃不了虚荣，同时，他也很睿智，知道怎么保护孩子，怎么为君效力” “你很欣赏他？”挑眉看着小黑，秦望舒回忆翻转，然后确定这是第一位被它欣赏的人类···等等：“你这是在提醒我什么？” 小黑极度无语，半响，它才说道：“如今的他已经圆滑成精了” “然后呢？”能一次说清楚干嘛还要她猜。 瞧着自家主人这一点也不想动脑子的表情，小黑失落三秒，在提示：“京里人在他面前时叫国丈，在他背后时叫老狐狸” 秦望舒依旧等着。 无奈，小黑只能表露猜想：“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确定你的身份” 如果说不知道这位国丈的丰功伟绩，还真看不出丝毫破绽，但听完后，她一点怀疑的想法都没有。 在蠢的人都不可能在怀疑她时对她动手，何况是小黑找来的人。 “我表现过了吗？” “还好”应该说刚刚好。 狐疑的睇着小黑，秦望舒阴谋论了：“你是不是故意不跟我说这些人的？” “你没问” “·····”不问你就不说。 好吧，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盖上木匣盖，秦望舒完后一让，盘腿坐下。 “你觉得我该见一见？” “不见你损失会很严重，你的计划也可能会被拖延到没有任何用处的时候” “延后就延后，延后了渴死的人又不是我”没好气的秦望舒嚷嚷。 她已经表示得那么明显了，也做了最大努力，可人家，各种怀疑萦绕心间，在能自救时拖拖沓沓。 “我损失的不过就是点钱而已，他损失的是万民”谁损失大不要太明显。 深知自家主人是个什么德行，小黑没有继续教育，而秦望舒，果然，在没几分钟后抱着小黑出了空间。 “你还是继续在外头吧”空间石里虽然能听到外头的声音，但不能看到外头，而声音只要不发出，她根本就没法发现，小黑必须在外头保护她。 方才，也是因为小黑就在附近，她才刚进空间的，她可不想困死在空间里。 第二百五十四章负荆请罪 心头有数了，秦望舒收拾掉院落里的圆葱叶，捡回门口的木匣，进到破屋里。 一直观察着破小院情况的三波人马在圆葱叶消失的第一时间紧绷神情，在不见动静后其中两波吊着心继续。 看着两家人一点影响不受，没瞧见情况的姚安纠结得心都要拧成麻花了。 曾国丈的出现招示着他进账银子的减少，却不影响他此次生意，可让他这么闹一出，他一点靠近那小院的想法都没有了。 国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将他瞧进眼，若是被国丈激怒却又顾忌陛下而给陛下两分脸面，他的出现会不会正好成为点炮仗的火折子。 一点也不敢去试探的姚安，抓心挠肝的看着江，木两家瓜分肉山羡慕不已，更看着在目前来说最有价值的蔬果种子不敢轻举妄动，直至两家再次送银票来。 半夜时分，秦望舒出门将放置在门口的木匣，账本收起，第二天静静在破草屋里等待。 终于，在下午太阳都快要落山前，她等的人终于得见。 而这一见，秦望舒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了。 这丫的果然能屈能伸！ “曾连前来请罪”匍匐着爬进小院的曾国丈，不止穿着麻衣，背着荆条，还满口的气弱满身的凄惨。 被曾国舅这操作辣到眼睛的秦望舒，很庆幸少缝了两层薄沙的白幔依旧很有效果，让她因无法看清而生不起慈悲之心。 撩眼，她硬生生将视线从地上那陀人身上扯开，落到破烂门外的一水管员身上。 还以为皇帝会来···有点失望。 而他们，用行动表示出了他们之间不同的立场。 “信男曾连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神人，请神人降罪” 信男！ 在秦望舒腹诽是帝王之尊不可撼动，还是这个皇帝比较怕死，他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受宠时，曾国丈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虚弱又坚强，既虔诚又恐惧。 收回目光，秦望舒定定的看了他许久，久到他高举荆条的羸弱身躯颤抖得像似随时都会瘫软。 “无意与之计较，离开吧” “啊~”好似没想到这种可能，曾国丈愣哼，然后在哼出来后察觉，慌乱降低自身存在。 “将人带走，别影响我做生意”不咸不淡的，秦望舒说。 “·····”做生意！ 神仙还做什么生意？ 确实是在做生意！ 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的曾国丈就跟断气了似的一动不动，然后在一盏茶后微微抬起点头来试探出声：“神人需要银两？” “··不需要”慢吞吞回了声，动了动靠僵了的手臂，秦望舒探手丢出看了一天的书。 说实话，让个比李老头年纪大的老者跪着实在不舒服，可为了营造神仙的超脱与地位，她只能当做没看见，而不相再次落套，她必须掌握主导。 还好她这个救苦就难的神人并不很得掌权者的尊崇，不然，她怕是会因面前跪的人太多而烦闷的尽快结束这场会面。 等着神人指教的曾国丈心头疑惑，不需要你还做生意，这不是矛盾吗，却一直没等到后话，不得不再次提气试探：“那~” “·····”那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秦望舒扣着指甲，按耐着。 得不到回应，无法分辨声音，语调里蕴含秘密的曾国丈使劲抬眼，却因匍匐的姿态完全看不到矮屋里身影。 不停思索，最终，他问：“神人可是需要什么？” “···不需要”又是慢吞吞的一句，好似有点不耐烦又有点无奈，撵人意思明显。 心颤的不停告诉自己没听清楚，不明白，他在一阵沉默后孤注一掷：“不知神人可有用得到信男的机会？” “···无” “神人，信男在京中有大小铺子三百余间，人手无数，神人若是想卖货物，信男可为神人出一份绵薄之力” “··你·想帮忙”似问又似自言自语。 终于有了突破，曾国丈急急表态：“只要神人用得到信男，信男上刀上下火海绝无二话，请神人安排” 连刀山火海都不怕，又怎么怕为你做点贩售的小事。 这衷心表得真是恰到好处。 “你可收到邀请信？” “邀请信？”什么邀请信？ 忽的，他福至心灵：“信男有幸收得” “先交钱，后取货” “·····”这是什么暗号？完全解读不出来，那就：“以神人赠与的物品来看，神人罗列的价格信男觉得过于亲民了点，若是神人信得过，请神人给信男两天时间，两天后，信男定将全部货物卖出，以神人罗列的三至五倍的价钱” “若是，神人还有其他物品，神人也可以交给信男，信男一定会为神人争取足够大的利润，让神人满意” 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落在他们手里，能卖出的价钱可不止三五倍，但因她的起点低，还是因为白工，他觉得三五倍就足够？ 三五倍，好多钱啊！ 几十万两去了。 可惜，她的心就比针眼大那么一丢丢，根本就不想做天下首富，世界首富什么的，她只想有点钱买个园子，买的田庄，请几个长工，享受生活。 “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秦望舒发出灵魂拷问：“神界能用人间的钱？”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界来的。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惜，我连神仙是真的存在这件事都直到现在才相信。 是不是因为不够虔诚，所以到现在才有幸得见神人？ 还说他运气天下第一好，看来也不尽然，若真天下第一好，又怎么可能到快入土时才迎来这个机会，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初见···不对，不对，不对。 神界既然不要能用人间的钱财，他还卖东西？ 干啥，好玩···还是想体验人间之乐？！ 体验或是试炼？ 家族，世家都有考验子弟的形式，难道神人家或神界的试炼就是这样？ 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的曾国丈，自觉自己能成为神人的人间向导，能引导神人感受最真，最实在的人间苦乐。 第二百五十五章想法 “按照邀请信上的价钱，付款，取货，银票就放在这小院里” “·····” “告诉你的皇帝，这场干旱会持续到明年八月之后，三四个月后青瓦江，仓银河等一系列发源于夺托的水源将会断流，若不尽快建设水坝，明夏将在几年后消失” “······” 懒懒抬眼看着门外因听不到声音而保持观望之姿的官员们，秦望舒忽的有些不满他们对‘神仙’的态度。 “青城府的粮食是为百姓存在的，你们的国库不应该留有它们的位置”在拿我的粮食卖钱享受你们的生活，我就将你们的国库搬空，让你们得不偿失。 想到电视里，书本里有关国库这一词的描述，秦望舒有点激动。 这样的年景，国库里银钱肯定没什么，但经历岁月，朝代累积而来的古董，宝贝绝对少不了。 她若拥有了它们，便是自己不用也能留给后代，便是后代不方便用的也能交换出去。 心情因这一想法舒爽了不少，不想多与人接触的秦望舒没有去看曾国丈听了这些话的反，应更没给对方探问的机会，她保持着雍懒，闲适的姿势消失在破屋里。 人呢！ 门口的一众官员眨眼，然后心神俱裂的臣服。 直觉的第一想法后，是从脚底板升起的寒凉，是打心尖上蔓延开来的恐惧，是瞬间占据脑海的空白。 一却思维都在这一瞬间脱离，诚服好似是他们唯一能做出的举动。 许久才从这清淡，高远里卷过着的仁慈，绝望中回神，曾国丈不管不顾的抬头。 然而，破败草屋里除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以及桌子上的茶水，书本在无其它。 “神人~”什么姿态，态度都远离了，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想法。 问清楚。 “神人，神人，神人···” 空间石里，秦望舒摔得哼哼只叫。 真是，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下回，她一定要调整好姿势，不再这么随意。 揉着腰脊，秦望舒等了会，在等到空间石外传来的呼唤声时毅然决然的丢开斗笠进入空间。 不久前才猎杀过的山谷如今空寂，疮痍，拥挤的土地如今恢复了生机，郁郁苍苍，而失去那些吵得人神经衰弱的声音，这找鸡蛋也成了乐事。 无所事事的慢慢穿行在树林草间，搜索着鸡鸭留下的痕迹，她经验十足的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第一窝鸭蛋，之后两个多时辰的时间里，见到了几回兔子几次野鸡却没在找到鸡鸭蛋。 没有使用鸟瞰之能，秦望舒懒洋洋的继续着打发时间。 又一脚踩到兔子洞里，秦望舒衣摆上兜着的十几枚鸭蛋差点没送给了大地。 小心谨慎的保护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鸭蛋，脑中一个想法形成。 皮蛋。 鸭蛋并不如鸡蛋好吃，腥味重口感又比较扎实，不管是白煮还是煎炒她都不是很喜欢，至于卖，她没什么机会，送又觉得没必要。 不如，做个皮蛋试试。 ···这皮蛋该怎么做？ 好似是用石灰，碱，草木灰，糠什么的··· 不过是闲来瞧见的东西，记得并不深刻，但关于皮蛋由来的故事倒是比较印象深。 说是明代泰昌年间，江苏吴江县一家小茶馆，店主会做生意，所以买卖兴隆。由于人手少，店主在应酬客人时，随手将泡过的茶叶倒在炉灰中，说来也巧，店主还养了几只鸭子，这几只鸭子还爱在炉灰堆中下蛋，主人拾蛋时，难免有遗漏。 一次，店主人在清除炉灰茶叶渣时，发现了不少鸭蛋，他以为不能吃了，却又有些舍不得仍，想敲开看个好坏，谁知，敲开一看，里面黝黑光亮，上面还有白色的花纹，十分奇怪也十分美丽。 完全不同的质感，摸样，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形态让店主新奇，也同时让他看到了商机，于是，他大胆尝试，并在发现它并没有什么怪味也无毒后开始了制作，推荐。 她在这个村里用秦家的银首饰‘换’如今村里还能见的为数不多的两种家用，石磨与石碾，如今空间里可以加工。 麦麸，糠皮都不缺，便是茶叶也有点存货‘李江当时给买了两斤，之后秦家弄来七八斤的数量’。 她并不好茶，没有喝茶的习惯，那些茶好赖都能拿来做实验，只是这故事一听就是人杜撰出来的，便是有几分依据也可能因没有石灰的加入让鸭蛋无法成型。 但，又有什么关系，她除了时间多这鸭蛋也多。 一个闪现，秦望舒来到果园这边，先找出茶叶，而后煮茶。 八九斤的茶叶肯定多不过人家开茶馆的，但开茶馆的人倒的茶渣里蕴含的元素绝对不会多过她慢慢熬煮的茶水。 没有石灰，秦望舒只能用现有的材料将就，在煮好茶水后掏出草木灰直接搅拌，之后，洗干净要用的鸭蛋烘烤在退了火的火塘边，让微弱的热量烘干鸭蛋表面的水分，而后，她拿了袋谷子推起磨来。 近年没吃到米的秦望舒，在第一时间转移了主意力。 然而，这筛米跟筛面完全是两码事。 筛面时只需一次次将压碎的面粉抖落，在过大小筛，这筛米却完全不同，筛子小了，落下的都是碎渣渣与糠皮，筛子大了，那就不止有碎米跟糠皮了，连谷子都能落。 赫然发现这碾米跟碾面的不同性质，秦望舒倒是也没被为难到。 马上就吃的东西，碾破壳后过水就行。 都是要洗的，不怕浸水。 时隔一年在闻到饭香，秦望舒差点没激动哭，磨都没心思推的蹲在火塘边一直看着，直到清亮的冷水加热冒泡，在因米粒外表的膨胀成熟粘稠。 “嘶~”等不及收水的秦望舒挑了一筷子半生不熟的，而后定眼看着，等着在水汽干落的第一时间开吃。 然而，世事并不能总是这么美好，美食总要经历磨难。 “呀~~啊~~糊了···”手忙脚乱的将冒起青烟的小陶锅抬下，看着夹生米粒间那一个个熏黄气眼，稳着越来越重的焦香，秦望舒哭笑不得。 定眼看着居然还将饭给煮糊了，她也是人才。 第二百五十六章半成 结合米粒成熟情况，秦望舒发现，这并不是火候的问题，她水也放少了。 于是，再次开煮，她多放了点水，小心了火候，而后···煮出了三层饭。 最底层焦黄出锅巴，中下层稀烂，中上层夹生不熟。 许久没吃过米了，便是夹生的也能下口，何况是熟了的烂稀饭与锅巴。 翻开上层的夹生饭，秦望舒烂稀饭就锅巴就吃了三碗。 然后，看着锅里剩余的大半锅，要求高了一咪咪。 将剩余的锅巴翻出来，烂的，夹生的和一和掺水泡着，待会煮粥。 又开始了碾米大业的秦望舒，没在用过水的方法，而是在过筛后累积重量抖动碎米糠皮。 沉重的碎粒下沉，轻飘飘的米糠皮浮层。 不马上吃的米不需要处理得太干净，又多的是米，便是不小心抓出些米粒也没关系。 当然，习惯了节约的秦望舒在累积出差不多的糠皮后又筛选了遍，尽可能的减少了糠皮里的碎米量 连茶叶一起使用，厚厚裹上茶水草木灰，在密密匝匝的压上糠皮，秦望舒直接将鸭蛋裹成了球。 一百颗鸭蛋直接放了两篓筐，见还剩点材料，她做了二十二个鸡蛋。 洗手，吃粥，坚持了在坚持的秦望舒，出了空间直接倒在了空间石里呼呼大睡。 外头，曾国丈的呼唤她听不见，加入进来的众多陌生祈愿她也毫无所觉。 日影渐升，光明逐渐压制黑暗，幽蓝的晴空再现势头。 喊了一夜，求了一夜的礼部尚书不得不郑重省视。 大难之中，神人显灵无数，对于神灵的存在，无数人都像他一样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笃信。 神人，他也想见，非常想见，不过，他与大多人都不同，他想知道的不是如何长生更不是如何致富，发家，开智，而是这场灾难的缘由。 然而，他身为尚书却是礼部的，青城府他去不了，天水湖也没他的机会。 纵使他比那些被派遣的更加‘有心’，但他的职位直接剪断了这种种机会。 昨天，若非朝中以无合适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这次事务的负责人。 让姓曾的先请罪，以恕饶决定下一步是满朝百官连夜商榷的结果，他也觉得有必要解决了姓曾的惹出来的麻烦才适合求问天下。 神人，没有像众人设想的其中一种可能一样就此消失。 他再次出现了，他们也全部瞧见，然而，曾国丈都没进去多久，话怕是都没说几句，这人影居然就消失了。 姓曾的说得对，消失，凭空消失。 在他聚精会神的目视里，那抹身影消失无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国丈~”一定是他再次开罪了神人。 “·····”国丈大人整个不在状态之中，满脑子都在回转一句话。 ‘告诉你的皇帝，这场干旱会持续到明年八月之后，三四个月后青瓦江，仓银河等一系列发源于夺托的水源将会断流，若不尽快建设水坝，明夏将在几年后消失’ “国丈~” “别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死了，这回真的要死了，陛下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明夏消失的‘诅咒’又怎么承受得了神人的‘警告’他可是皇帝，可是天子，他怎么会犯错，怎么会引得天道处罚。 死定了，这次他死定了。 就不该贪功，就不该自大，就不该揣摩圣心多事的将邀请信呈出去。 便是贪功而来，昨天也该谨慎起来，应该让大家与他一起进来的，便是大家都怕也应该让礼部这死老头与他一路。 现在好了，那些话只有他说。 他说来就是死啊！陛下的脾气他在清楚不过。 这回他是真的要死了！ ····· 一觉醒来，空间外的声音没了，仔细听了许久也不见小黑叫唤，秦望舒进了空间。 超过六个时辰的外部时间是空间里的半年，这一进空间，秦望舒便忙不迭的看皮蛋。 因空间的特殊，便是半年过去，包裹皮蛋的茶叶草木灰也没有半丝蒸发迹象，而因她调制的原料水分比较大，原本的球形消失了，整个篓筐湿漉漉一框，不少灰泥被挤出篓筐缝隙。 就这摸样，秦望舒有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不过，有心理准备不表示她就不期待，于是，小心的，她扒拉出一颗摇摇，在感觉不到晃动感时挑眉。 新鲜的鸡鸭蛋是不散的，摇晃着根本就感觉不到，但时间放久了的会散，摇着会有晃动感。 这空间因为水分蒸发不掉保鲜期比空间石长很多，但时间太长时东西还是会坏，她就捡到过坏的鸡鸭蛋。 半年时间，没有孵化的鸡鸭蛋到不到坏的时候她不知道，但半年时间里都被湿气包围的鸡鸭蛋应该会坏。 ····或许，真成了。 手随心动，她在巴拉出一颗，然后，两蛋想较。 “哈~~古人诚不欺我”在蛋壳破碎的那一瞬间，秦望舒感觉到事成，扬起得意的笑脸，然后，下一刻笑僵在脸上。 在一次磕蛋壳的她力气比先前大了一点点。 皮蛋是不会被磕破的，而鸭蛋磕比鸡蛋硬，力道大点才能快速剥壳。 结果，一颗蛋直接磕砸落地，一颗在她的手忙脚乱中堪堪接住。 看着手指间的透清凝胶状物体片刻，眼神错落，盯向吧在草根部的那陀。 眼神上移，手晃了晃。 她安慰自己。 半成也是成，在凑合的情况下，在连主要原料都没有的情况下有这状态已经很不错了，下回，材料在用多点，时间在用长点，它说不定就成功了。 小心的将整颗鸭蛋翻了个面，看着这完全没有花翎，青中带黑，黑中透黄，若不先入为主，绝不会往皮蛋上想的物体，秦望舒完全没有食欲。 凝结是凝结了，却没凝结扎实，就像吉利丁放少了的果冻，吃，想吃的话能将就，但口感绝对不是那回事，下回在做，绝对不会心疼原料。 “或许，下面的会好点”上层的覆盖的茶泥比较少，它摄入的微量元素相对少点，说不定，下层的会好很多，甚至到达能吃的状态。 心头希翼着，秦望舒压平篓筐边青草，一坨坨的将鸭蛋泥刨出，而后分别敲开了中间层与最底层的鸭蛋。 第二百五十七章埋伏 上，中下层的鸭蛋并没有因为包覆的茶泥多些而有什么不同，鸡蛋做的那些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样子，她都不好意思说她是皮蛋，也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鸡蛋也是可以做皮蛋的，并且，这鸡蛋做的颜色比鸭蛋的好看一些，是透亮透亮的黄。 翻了个寂寞，秦望舒调节一下心里后一团团的，又将蛋泥放进篓筐。 茶叶有限，在做点还不如让这些接着沉淀，怕一下子将茶泥调干了，她直接不去管她，而没有栏绊，她便是现在又将她捏出形状，时间一久，湿漉漉的茶泥又会摊开，还不如不浪费那个力气。 吃了个苹果，她慢吞吞的推磨，推得手臂受不了时换碾子。 相比单用手臂的石磨，她更喜欢石碾，石碾是整个人使劲推着石块转动，脚下使劲，比较省力。 不知又做了多久的小毛驴，浑身是汗的秦望舒分离起米粒糠皮，在将这一阵推出的分离好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甩着酸痛的手臂，她洗了点碎米，小火上锅。 比上次好那么一点点的烂饭配上狼猪肉炒莴笋，清炒土豆片还是很不错，秦望舒吃了个肚儿圆，而这一吃好，心思就有些压不住，吃饱喝足，她清理了只大母鸡小火炖上。 又大半天忙碌，炖得脱骨的鸡汤里下上些芋头，在等待的时间里将米糠处理了。 再次出空间的秦望舒累得不轻，也同样一倒头就睡。 心想着去取钱来将东西全部搬走至少三天，这三天她都没怎么注意外头，一心碾米。 在第四天的时候，秦望舒没在一醒来就进入空间，而是将石碾搬到了空间石里，等着小黑的声音。 然而，一天过去他却一点小黑的声音都没听见，同样的，也没听见其它响动。 没有怀疑小黑怎么回事，秦望舒下意识就想应该是东西没拉完，于是耐心的又等了两天。 第八天早上，她才从空间里搬出煮好的面条，正打算吃，两个压得极低的声音便传入耳。 “曾国丈是不是又在骗人” “不可能吧，他胆子在肥也不敢拿这事做文章” “可这都多少天了，这神人怎的都不见？！” “或许是知道我们在这里埋伏” “神人本领痛通天，哪里会将我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我们的埋伏不过是场笑话而已” “若不是笑话能有我们的事？” “也到是啊，若不是怕大内的人折损，又怎么轮得到我们” 一人一句的，两人声音不大但说得很快，说罢，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声音再次响起。 “老鼠洞都掏了，应该够了吧！” “不信也不会在轮到我们两进来” “你说这神人会不会就在天上看着” “看着又能怎么样，我们这种身份，能说不？” 在没有声音，秦望舒端着面都没心情吃了。 他们想干嘛那是他们的事，粮食，菜种，零食那些便是明年在拉也没问题，鸡鸭，野兔就不同了，这么几天时间，若是没有处理完，怕是都臭了。 很想外出看看，但又怕自己的冒失给自己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秦望舒只能安慰自己，自己肉类多得很，便是那些都浪费了也伤不到自己，按捺了下来。 为了多听点外头的情况，秦望舒连空间都不进了，连那几分钟都不想错过，然而，除了这回，接连十二天她都在没听到响动。 心想着小黑心理有数，秦望舒心安理得下来，继续窝在空间碾米磨面。 对于习惯了一个人的秦望舒来说，在空间石里窝几个月都不是问题，更不要说前前后也就一个半月而已。 然，她倒是宅得住，这时间却不等人，她回程的时间已经到了。 琢磨着小黑在不出声，自己就得想办法，这想法都还没点头绪，小黑的声音便响起。 “喵~喵~喵” 一秒都不带顿的，秦望舒薅来斗笠戴上就出了空间石。 “怎么回事？”适应了破屋里的昏暗，环视破屋一圈，秦望舒火急火燎的问。 “皇帝想抓你”小黑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 低头，看着小黑，秦望舒一时不知自己该怎么想。 埋伏两字的意思她不可能理解错，这些时间也想过为什么，也不觉得皇帝有那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换位思考，若她是皇帝，还坐稳了大半辈子的江山，见过无数的大灾大难，这心气，自尊根本就不用言说。 在大灾难里，突然的神明显灵可以，好好利用也是一桩政绩，挺好，可这界限一旦突破，这心就无法保持平常了，各种猜测便会不停冒出。 身处绝对的高位，便是小小的失误都由不得人说，更何况是这种直接打脸的行为。 真的，对于皇帝想要抓她，想要她死的心理，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可自以为是的猜想与小黑口里即将到处的肯定还是有些区别。 “说吧，我承受得住”来吧，尽管的啦吧。 小黑差点没送她个白眼：“社会就是如此，你还能有什么期待” “·····”倒还是我的问题？ 我要不要检讨一下？ “先走吧”说着，小黑转身往院子里去。 昏暗的破屋中，秦望舒驻足片刻，将正对门口的座椅收进空间，之后，小跑着跟上小黑。 在将秦望舒带到门口码放的木箱，木匣前时，小霸落地。 都不带怀疑的，秦望舒笑眯着眼将大小箱子收进空间。 “哇~~” 回身准备乘小霸的秦望舒卸下斗笠，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暗光，下意识转头去看，然后便瞧见十来个歪七扭八的身形。 这不，见识过小黑杀鸡，更听说过它们杀人的她自然而然的便以为那都是死人。 死人，谁不膈应，而这这黢黑夜里瞧见的死人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没死”小黑优雅的跃上小霸的背，目光都没赏秦望舒一个。 声音戛然而止，秦望舒一股气卡在喉头。 “你想让他们死？”小黑没有一丝感情的问。 不用怀疑，若是她点头，小黑绝对不会二话。 “···不用了”到底有颗圣母心，有些话还是下不去嘴。 盯着人堆许久，心跳终于平复下来，她问：“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第二百五十八章人心不足 瞧着自家主人将昏迷的官差手里的佩刀全部捡起，并毫无羞耻之心的去剥人家的甲胄，小黑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瞧了这个女人。 “包围整个村子的人有三千九百人” “嗯？”秦望舒回过头来看像小黑。 不能走吗？ 小黑有点不懂她目光里的忧虑：“以一个人两分钟的速度和他们的平均距离，你想将他们全部剥干净至少一百五十个小时以上” 它下手不重也不算轻，这些人至少要睡到明天早上，然而，以她的速度，想将这些人的东西全部带走，需要的时间不少。 还以为小黑的意思是现在不能走，却没想到它误会自己要打扫‘战场’秦望舒没好气。 “不过是觉得有人应该会喜欢而已，又没想我用”虽然那时，捡苹果那时，她丢掉的不止两筐苹果，还有一把斧头，一把柴刀。 家里本就只有两斧头，两柴刀，在分给张氏一把柴刀又被她无意识丢了两样后，家里就只有一把斧头了。 她跟小夏手里用的都是大姑姐哪里借来的，而大姑姐想用时得去她们家拿，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虽然，小黑从秦家给她借了好几样，但在买不到铁器的时候，她实在不好拿出来。 她可没有让人觉得她心术不正的爱好，更不觉得这些大刀能拿回去让李江打。她怎么可能会有心，不过是想年代那位可能会喜欢古董而已。 被放弃了的主人一眼一眼的剜，小黑完全没感觉。 以它家主人的尿性，它会误会很正常的。 不过，这眼神运动轨迹实在超出人体工学，它怕她抽筋。 它可没有医疗设备。 果断的，小黑将飞船里的医疗器械遗忘，做了回尽职尽责的辅助机器。 “你可以多拿些，他们至少得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若是不够，我可以在让他们睡些时间” 剥到一半的第二件盔甲都不要了，秦望舒怎么可能在转身：“多了不值钱” 小黑默：你说的算。 乘上小霸，秦望舒便等着小黑，小黑并没让她等多久，在小霸飞平稳后开口。 那天，她进空间后，曾国丈跪了许久，之后因她的消失急躁。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的官员们，在反应过来时不管不顾闯进小院，便是小破屋都差点被他们挤垮塌，之后，乌泱泱回了城。 他们来时目的明确，没人去管小院背后清点肉类的江，木两家，走时更是鬼追似的，而两家心思都不轻，以着她的命令的理由一边贩卖先运送进城的物品，一边将银票送到小院门口，硬生生吃下了那些肉类。 后来的那位见两家都摩擦着皇权，心意涌动，可到底胆子要小点，没敢在动，而曾国丈一行在包围了小村的第十天开始了清点运送。 她在门口收的那些箱子木匣就是木家，江家与曾国丈前后送去的。 因她一直没有出现，皇帝忧思越来越重，最后疯狂的下达了死守命令，她不见，包围村落的人员就不撤回，而让他做出这样疯狂决定的是他日渐衰弱的体质。 他想长生，想永远做帝王，更想成为神仙都认可的帝王，人间唯一的帝王。 所以，他想抓到她，从一开始就想抓，想用他的力量来让她这位‘神仙’屈服，想让她这位‘神仙’满足他的野心与期盼，更想让她这位‘神仙’拥他为尊，成为普天第一人。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要死了？”这么美的梦都敢做，应该是离死不远了。 秦望舒没好气的想。 没有抬头，小黑懒洋洋的继续着它的懒猫形态，然而，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最多能坚持两年” “·····两年！”灾情最快都要到明年秋才会结束，若是期间在爆发一下，他死时应该会不太好看。 真倒霉。 倒霉透顶了，这辈子的霉运都聚集在他的死上了。 这两年内，不管他什么时候死，他的勋志都会为难到下一位继承者，而他，将成为百姓口里的扫把星，昏君，庸人。 “若是我早点琢磨透彻，或许真能从修仙世界那位的手上换到长生不老的丹药，可惜了，我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只能怪他时运不济了，没命享受长长久久” 自家主人手里违背科学原理的东西不少，便是立刻拿出使人长生不老的仙丹来它也不觉得奇怪，倒是因为没有有点小失望。 不过，不能与那个世界比，但想要延长一个人的寿命，它们那个世界却也能轻易做到：“飞船里有精化人体细胞的机器” “啊？”秦望舒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想比别人多活几年或几十年，想让别人多活几年或几十年，飞船里的医疗室就能做到” 低垂着头，看着趴伏在自己腿上的小黑，秦望舒真心不知该怎么想了。 当然，她也一点不想知道它们的机器是怎么让人长寿的。 相比‘从前有位大帅锅’的神丹妙药，这位的先进科学更能打击她的自信。 它便是清清楚楚的给她讲出来，她基本也是有听没有懂的。 果断的，秦望舒忽视了它们的机器是怎么让人长寿的问题，同时也隐隐猜到了一点。 细胞，它说船里有精化细胞的机器，也就是说它们增加人体寿命的着入点是细胞。 “要不要比别人活久点还是等活到想活的时候在说吧，至于别人，我怎么可以去左右别人的人生”她怎么，自己就能说了算，别人想怎样却只能她说了算，她还是别那么自大，自以为是的好。 很多人的人生都不圆满，活着对许多人来说都是苦难，困苦的活着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恩赐，而是惩罚。 好似秦望舒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超出它的预料似的，只听得它在秦望舒语落后说道：“人体端粒能接受的刺激有限，想要活得更久，需要越早决定” “你是说我现在决定或许能活几百年，到我老了时就只有几十年了？” “你想多了，你就是生出来就决定，你也不过能翻倍你的人生而已”像是怕秦望舒估摸不到自己的生命能有多长似的，它挺了几秒又加上一句：“你的遗传基因硬件不太达标，百年算是奇迹” 第二百五十九章他运气不好 别人不用改造都能活百年，她，出生起就改造居然还难活百年···这会不会太气人了点？这硬件是不是太没档次了？ 挣扎着，秦望舒不死心问：“你说的是不该造时吧？” “不是”小黑无情揭穿她的自欺欺人。 秦望舒心塞了。 她也不是就想比别人多活几百年，只是有些不满。 上一辈子，没有空间，没有这些逆天的事物，她还差点活到三十，这辈子，有这么多，便是空间里的东西不洗筋伐髓，就凭它们的完全绿色无污染，她就该受益良多才是。 结果，软件跟上了，硬件不达标。 这简直太气人了。 “不用气馁，你还有能量晶石”那些玩意才叫逆天，不老药般存在，若不是它，背后这女人应该处于老年时期了。 想起能量晶石，秦望舒纠结成团的愁绪化开。 戳戳小黑的后脑勺，她没好气：“故意逗我呢？” “没有，只是想提醒你，若是早些分裂端丽，在配合上能量晶石，你的寿命会有显著的提高”很显著，非常显著的那种。 “·····”糊涂了。 “人体端丽会随着细胞分离的增加减短，你上次服用的能量晶石维持了你体内细胞的长时间所需能量，让之停止了细胞分裂，若是你接着服用，你的躯体会一直保持如今这个水平，而细胞无需分裂，端粒就不会减短，你的寿命就会暂停在现在” “所以，只要我继续服用能量晶石，就是不用改造细胞我也能···永生？”这一连串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回头，小黑瞪着只听出自己想听意思的秦望舒。 “不是这个意思？”不会吧？！ 秦望舒再次回想小黑刚才的话，然后满眼问号。 她依旧觉得是这么个意思啊。 实在是不期望自家主人的智商了，转过头去的小黑直接点出：“你有能让你永生的能量晶石？” “呃！”这就不太好说了。 要说她目前拥有的数量，让她活很久很久是肯定的，但要说到永生，这就不可能了。 永生的意思是无止五尽，她手里的能量晶石在多却有数。 忽然，秦望舒转过弯来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改造了细胞，就是到了能量晶石用尽时，我还能多活我现在剩余寿命的倍数？” “嗯”真是不容易。 没有多余的音节，秦望舒却听出了嫌弃之意，默然三秒后她嘀咕。 “你是不是闲得慌？还是觉得我喜欢成老妖怪？”若不是怕空间跟外头世界巨大的时间差让她错过这个世界，她根本就不会服用能量晶石，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什么永生。 她是孤儿，从来就知道一个人的寂寞，而她在蠢也明白人心难测，能给老李家家人空间石，甚至想过人手一个空间，但从没想过大家一起长生不老。 人心是无法满足的，而活的时间越长，这人心想要的就会越多，她一点也不想自己亲手毁掉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与幸福。 如果说秦望舒先前说的没有丹药是因为没想起能量晶石，那现在这句，无疑是表达她对生命的不满，不敬了。 是人就想活久些，星际人致力提升精神文明，不就是想让自己到达永生的高度。 然而，当有人能轻易做到时却没兴趣，这实在无法理解。 在是像人，却衍生不出人类感情的小黑很是不懂秦望舒，当然也不会去强制她以星际人的思想思考。 “我们存在的时间在长也长不过你，你若是从现在开始就停止生长，就是成为人们眼里的妖怪也用不到老字，对于服用能量晶石的你来说，老是很短暂的” “那我不是更没必要改造细胞了”不改造，能量晶石耗尽，她会在短短几十年死去，若是改造了，这折磨的几十年不就翻了个跟斗。 不过是因为正好说起这个事，想提醒某人一句，做事要趁早，谁知对方居然根本就不在乎，小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多管闲事的倾向。 “水坝图纸已经被送到了各地，各地已经开始或开始筹备水坝修筑。青城府禁地内粮食，昨天已经停止了售卖。你们村里人的押运队伍目前已经抵达东山府境内。张氏，许老头跟许婆子的病情都有了好转，精神却大不如前” 才在那想，以前没想过永生是潜意识就不想孤独，现在想想，小黑的提醒真没错，它们不能在她耗尽能量晶石时给她改造细胞，她改造了细胞却能决定要不要继续服用能量晶石，就听到小黑改变话题。 心头问题不上不下的秦望舒瞪着小黑的后背。 好几秒后果断决定，先改造细胞。 “你回了青城府？”在小黑这一连串的汇报里，张氏，许老头等人简直不值得思考，当然，那么大的打击居然没击垮他们也着实让她意外，不过，这意外的感觉也就过心而已，而以她给以的严厉警告，水坝修建也好，青城府的粮食停止贩卖也好，都是既定的。 所以，问题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貌似秦望舒的问话超出了它的预料，小黑回头看向秦望舒，见她并不是说着好玩，而是认真询问，不禁有些纳闷：“你不是要我时不时回去冒泡？” “对，这样才···”才不会让人怀疑：“不是，你好似说过，他们在下一次押运时就会将你送进京？” 人家早等着了，它若回去了，还能出来？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那笼子关不住它们，它们却不能表现给别人看，只要将它们关进笼子，它们就不会自己出来···还是，放弃了？亦或是回去冒泡的小黑没给他们机会。 在秦望舒思考是康王忙得忘记小黑，还是小黑没给他们机会没有主动进笼子时，小黑撇过头去。 “我就是从押运队伍里出来的”你让我进京，我又怎么会违背，小黑十分无语的样子，要不是做不出这个表情，它一定用表情抗议。 “呃！”从押运队伍里出来的！ 这样会不会不好？ 会不会太影响人！？ 呵呵，被影响的又不是她，关她屁事。 第二百六十章回城了 眨巴着眼与撇回头的小黑对视，秦望舒一时有些茫然，然后讽刺的笑起来。 被自家主人笑得莫名，只听得小黑问：“你不是说京城很好玩？” “···我是说了”可你一直不都不积极？ 现在是怎样？ 发现京城的好处了？ 心头这么想着，秦望舒却没敢说。 怕小黑恼羞成怒。 “他们倒是相信你！居然不关着你” 连个眼神都不肖给自家主人一个了，小黑回头：“七天没‘进食’，照顾我的人又得到命令，见我就要死了，那里还敢关着我” 所以，不是相信它没关过，而是怕它死，不得不退一步。 “你现在是先回队伍还是先跟我去青城府？” “随便你” 秦望舒默。 在她看来，当然是各回各处的好，省的麻烦，但这一分开，什么时候能在见到它都不知道，而以它爱说话的程度，自然是多与她待会的好。 “还是先跟我回去吧” “嗯” 对着小黑的后背邹了邹鼻，暗说一个傲娇，秦望舒开启了话唠模式。 “禁地里的粮食不卖了，那些去青城府的商人没意见？” “怎么会没有” “闹起来了？” “正在闹” “那我回去时不是正好能瞧见” “嗯” 即将能看到的不值得聊了，秦望舒立即换个话题：“被禁止售卖粮食，康王是什么反应？” “很生气”说到这里，小黑觉得与之相关的有必要说一下，于是主动起来：“修建水坝的事，由漓王负责” “漓王！”秦望舒惊呼出声。 村里人上次之所以会慢，那是因为他们回程时押运上了盐，而这些盐并不是全部运送到青城府的，所以，他们那一路走一路卸耽搁时间长了，在来，这押运粮食的事被誉王接了，不再是青城府与康王方面负责，而皇帝急需将各地粮仓填满，那一路添加了不少人。 康王坐下与青城府官员在怎么都比不过一个王爷的亲自参与，对于誉王押运粮食一事，她倒是不觉得什么。 可现在。 也不是说一个王爷来负责水坝修建怎么了，而是觉得三个王爷聚在青城府有些过分。 别处也有水坝要修，就是青瓦江就有三处需要人手。 你上游不去，下游不去，偏要去有个王爷坐镇的青城府，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心里是无语，但秦望舒也明白这漓王选着青城府的原因，只是她都明白的道理，别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帝又怎么会不明白。 还是··皇帝就想让他们斗？ 康王负责赈灾，誉王负责运粮，漓王则修水坝，青城府知府这地主，不知会死在谁手里。 “这次回去，你想去禁地倒营养剂应该不那么容易了”小黑定论。 秦望舒心里的大戏一秒落幕，同时升起些郁闷感，最后，嘴硬说道：“不容易就不去了，没有粮食又不是我挨饿” 她这么费心费力又不全是为了自己，若是让人时刻等着逮，她不帮忙就是。 闻言，小黑默。 怎么拯救人类它已经不用在赘述了，而它这位主人，不过过过嘴瘾而已。 果然，沉默了半个小时后，背后声音再次传来。 “磁场稳定不少了吧？” “不远程飞行，不用磁场定位，用不到场域，飞船不会受到干扰” 既然飞船不会受到干扰，那接下来添加营养剂的事就又交给飞船了，只是，没有小黑，小霸在身边，飞船不能从她的空间进进出出，没有飞船，空间里的机器又得停工。 “你确定不会在有黑子爆发？” “确定” “真是~”就算太阳黑子突然又爆发起来又怎样，她们这些渺小的人类不也只能受着。 情绪再次低迷下去，到中午时分小霸停止发行秦望舒都没在开过口。 没心情煮饭，将就着吃了点果子，秦望舒靠着树干休息，傍晚时分，她再次乘上小霸。 不是小霸不能接着飞行，更不是她偏要浪费时间，而是白天不能飞直线，绕路飞下来与休息到晚上在飞差不多，自然就选择了消耗白天的时间。 又是一夜迎风，在见天边橘光时，小霸落在了禁地北面山脉里。 “你晚上走还是？” “现在走吧”不想在看她的无病呻吟。 还以为小黑能多待待就会多待待，没想到它居然一点都不留恋，秦望舒都有些猜不透它了，不过，它要走她也没拦。 实在是没心情说话。 送走了小黑小霸的秦望舒进入空间一顿安排，让机器住进时间收割粮食，而后开始了漫长的摘果子之旅。 深知今后就得靠自己了的秦望舒，一点不敢耽误了，摘厌烦了就休息一会，待吃饱喝足又开始，等到精神不济时好好睡一觉，睡醒又开始，可谓是将摘果子活动进行到底。 深夜，出空间的秦望舒已经整个萎靡了，这会的她别说果子，就是树都不想见。然而，想让飞船少一次意外，她就必须多折磨自己一会。 将飞船取出，乘上早等着的小霸，向着禁地水渠便飞去。 一个时辰之后，她落入城中小院子里。 “小夏~小夏··小夏” 秦望舒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喊。 迷迷糊糊中，翠儿听到声音，一骨碌，她直接翻身做起。 不过，她没有立即下炕开门，而是轻轻靠近窗边，仔细分辨声音。 “小夏~” 当秦望舒的声音再次响起，确定了就是她的翠儿回应：“李四嫂” “翠儿”秦望舒看向窗边位置。 “我这就给你开门”顾不得想李四嫂怎么进来的，也来不及燃灯，翠儿积极开门。 吱呀两声，门外人进到门内。 “这丫头！”没还适应屋内昏暗，秦望舒便听到小丫头的呼噜声，顿时笑了起来“还说自己很惊醒” “小夏一直都很惊醒，这几天操心大了，都没好好睡，今天是意外”快两个月的接触，对小夏这小姑娘，她不仅只有喜欢还有深深的佩服。 若不是她在开始时有条不紊，处处出头，她怕是会因紧张过度睡不着熬死自己。 那种累得眼睛每眨一下都能听到响声，躺下又完全睡不着的感觉太糟糕了。 心思在瞬间转过，翠儿接着便说：“我去给嫂子熬粥” 第二百六十一章城中情况 “不用”拦下火急火燎的翠儿，秦望舒才慢慢道：“我吃过干粮的” “那~快休息”想问，终究没有开口，翠儿率先朝着大炕去。 本就是在空间里累及才出来的，便是在禁地那会都差点睡着，现在，她怎么会客气。 秦望舒一沾枕就睡，翠儿却一夜无眠，干脆早早起来做饭。 习惯了天蒙蒙亮醒来的李小姑，一睁眼就瞧见自家四嫂的面容，还以为做梦的她嘀咕着翻身：“四嫂在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还好我回来了，不然你疯了我不就罪过了”醒来正好听到这话，还没睁眼秦望舒便笑开，并在神智清醒起来时说。 自认自己是在做梦的小姑娘转身过去没有在睡着，秦望舒声音一出，她一骨碌翻了回来，在看清人是惊呼出声：“四嫂！？”真的是，她回来了！ “你小声点，我头疼”真有点头疼的秦望舒有些不想起。 盯着翻身平躺，抬手压着双眼一副要将赖床进行到底的四嫂，小姑娘压抑了又压抑，最后，实在压不住心里的澎湃。 “四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身体还有些疲惫，睡意却已远去的秦望舒没有立即回答，沉默许久，在确定自己在睡不着时起身。 跃过小姑娘，大炕上不见翠儿的身影，而淡淡的麦粥香味提醒她另一人还等着她们，她下炕。 盯着自家四嫂整理衣衫，梳头，盘发，在看着她打开屋门出去，小丫头才明白过来，自家四嫂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四嫂~”噘嘴，小丫头爬起，三两下将头梳好跟了出去：“四嫂~” “先洗漱”已经坐上桌的秦望舒示意小姑娘先吃饭。 熬了一夜，便是一顿饭的时间也是煎熬，但看着桌边人神色不太好，翠儿连忙上桌。 木愣愣站着看着自家四嫂都不等自己的喝起粥来，小丫头那叫一个难受，可也因熟知自家四嫂的脾气，没有在催促，火急火燎的洗漱完毕抬起碗来。 在两人四眼的目不转睛中慢吞吞放下碗，秦望舒终于开口。 “粮食解决了，这一去一回我也没遇到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放心了”原本说好的是她拿着翠儿的户籍进城，三人住几天后，以没有钱霍霍的理由一起回去。 谁知，她那一困就是一个多月，根本就无法走回来，在加上心情不是很美，自然就不想多折腾，直接就让小霸将她送回来了。 反正，小霸盘旋的面积很大，铜城府人都时常能瞧见它的身影，更何况是在青城府地界上的。 有理由的据，秦望舒自然脸不红心不跳：“铜城府出来时瞧见小霸，心想你们怕是等急了，就直接来了” 翠儿：“·····” 小夏：“·····” 就这样？ “其它回去在说吧，你们只要知道粮食没问题了就好” 憋着满心的问题，两人终究没追问。 翠儿是觉得李四嫂不说有不说的道理，小夏则想着四嫂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在细嫂子面前说的，也就没在问。 “咱现在怎么办？”翠儿问。 秦望舒：“回吧，家里人怕是焦心坏了” 说到担忧，李小夏忙不迭点头：“我都急坏了，更不要说爹娘他们了” 差不多两月没在家，三人收拾起来速度都很快，片刻功夫便出了铺子门。 在出现在人前，秦望舒还是带着那破斗笠，而翠儿，不再穿她的衣衫。 时隔两个月，原本偏静的巷子人影多了起来，这一大早的，不少铺子门就打开了，而狭窄的巷道里板车一辆紧跟着一辆，装车的人们进进出出。 “四嫂，好多粮食！”闭关两月的两人虽然知道府衙要开粮铺的事，但开始闭关时并没有开始，之后又不敢多话打听，所以，并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看到这么多粮食为止。 秦望舒却不同，青城府这边的事她门清，更知道这些存粮的人为什么这么着急。 不过，她才回来，自然要表现出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待会问问什么价钱，看家里需不需要” “我家应该不用，不过能存点应该还是会想存点的，毕竟我家人多”翠儿说。 眼神一转，小夏垂眸：她家倒是多少都能带走，但买不能跟大家一起，或许过几天她又会跟四嫂过来了。 各怀这心思，三人一路走一路看，穿街走巷的从偏远区域来到穿城正街。 “李四嫂~”翠儿有些疑惑的喊人，并在秦望舒看过去时说道：“全部都在上车” 一家两家，或是十家二十的上车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所有开着门存着粮食的都在上车。 好似青城府出了什么事，这些人打算逃离似的，让人升起股不安来。 早发觉不对劲的小夏听到翠儿开口，连忙扯自家四嫂衣袖：“八月二十四之后一直有人去问咱房子租不租，说是要存粮，最短租到明年冬，之后就是房东都来过两次，说是愿意加点钱将房子收回去，他们想回家了” “在房东过来前，我都觉得那两夫妻人不错，可当他们说加点钱想要将房子收回去，还说什么是自家想回来住时，我就瞧不起他们了，想转手租高价就转手租高价，骗什么人，当我傻···” 嘚啵嘚的，小姑娘将自己以一己之力解决了每天上门的陌生人，更是充满恶意的驱赶了房东的事说了出来。 一边眼睛继续注意着正街的翠儿时不时还添一句，让秦望舒深刻了解到官府放粮时粮商的疯狂，更让她感受到那段时间她们两的焦躁，不安。 抬手揽上小姑娘肩头，她给与肯定：“你做得很好，咱们是写了契约的，在契约期内，她想收回房子就必须赔偿契约所书补偿金” 还好当时她动了点心眼，将补偿金定为三倍房价，不然小姑娘怎么能轻易打发走人。 想着那夫妻的嘴脸，小姑娘脸色就不好，好在，四嫂回来了，再次面对时不用她死撑了。 “四嫂，她们会不会趁咱不在悄悄住进去？”不知四嫂有没有打算在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终于回家了 秦望舒可不觉得那夫妻会蠢得犯这样低等的错，若是会的的也就不会用怀柔政策，两次上门想要感动谁了，当然，更不觉得与他们两次交锋并都成功将人给赶了的小姑娘，会不明白他们的低声下气代表什么。 转头，她看着小姑娘，就见小姑娘意有所指的眨巴眨巴眼。 顿时，秦望舒笑容荡开。 这是是拐弯抹角问她还来不来了。 掐了下小姑娘肩头，秦望舒回过头去看像城门前的出城长队。 “住进去正好，我还嫌租太久，多余的钱浪费呢，他们那一进，我不是倒挣？” 紧紧盯着转开脸的四嫂，小姑娘沉默了许久，最终，她再说：“四嫂，你能躲懒一个多月，怎么就不躲第二次？你不是懒吗？不来不是会让人怀疑” “家里麦苗高了，草少了，在加上手里没东西了，我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啊”笑嘻嘻的，秦望舒表示自己完全有理由。 确定四嫂不想给自家买些粮食，小丫头有点遗憾，在怎么说青城府的粮食都比京城便宜，现在买着回头能挣不少。 心思一转，小姑娘想到那副绣品，顿时又释怀了。 四嫂轻而易举就能挣到大把银子，何必折腾自己。 “四嫂，城里怕是出事了”居然有这么多要出城的粮车。 秦望舒暗腹，确实出事了，嘴上却说：“待会打听打听吧” 人多的地方总有好事者，秦望舒又会挑人，没多久，出什么事两人都知道了。 见多嘴婆子回身去与一路的闲话，翠儿忧心忡忡：“府衙不卖粮食了，那些早早就将粮食卖了的怎么办？！” “高价在买呗”李小夏嘀咕一句。 秦望舒拍了下小姑娘，没出声。 她可不同情这些人，当然，也知道真到了无粮食可买的程度时，官府会再次救济，无需担心。可这样的话，现在不适合说。 心头担心着娘家，府城里的事又打听清楚了，翠儿不再出声，而李小姑，见自家四嫂低垂着头不知想什么也就没在说话。 相比两个月前更长的排队时间让人焦躁，但府衙粮铺停售这一大事话题足够，长长的队伍里居然没有抱怨耽搁时间的。 听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差不多听到一百零八种可能时，三人终于出了城。 没有因为时间不早了便急急赶路，秦望舒带着两人往市集去，在市集又打听了些事情后，将两眼睛都不够看的带上小食摊。 相比京城外天水湖边的菜汤，青城府市集里多起来的这些吃食摊子价钱要便宜些，同样的，种类要多些。 麦粥，栗子粥，麦饼，栗子饼，麦面馍馍，栗子馍馍，杂粥，菜团子，菜汤都是常见的，盐更是家家的菜汤都有，还不用都加钱的那种，可这都不稀奇，奇的是有的摊子上还有鸡鸭蛋， 虽然鸡鸭蛋的价钱高到离谱的一百文一个，但还是有价无市只要拿出来，没多会就会卖光。 剥着天价鸡蛋，含着有味的菜汤瞪着桌中大碗里的黑面饼子，栗子馍馍，翠儿心头有点不踏实，而李小夏，满心都是我要来卖鸡蛋。 “吃饱了吗？”放下碗筷的秦望舒问两人。 一口将剩下的一角蛋黄塞进口，翠儿忙不迭点头，就怕稍微迟疑，李四嫂又喊一碗啥给她添补，而李小姑，撑得只打嗝，心想着只有与四嫂出门才会有不枉此行的满足感。 悄悄压了压肚皮，笑得眼睛都咪成了缝：“饱饱的了” “那走吧”时间可不早了。 差不多正中午出的市集，紧赶慢赶的三人终于在天黑前到家。 估摸着时间等人的老财爷爷望眼欲穿，在以为今天又是白等的一天时居然瞧见了三人的身影，即刻，他站起回头安排道：“将饼子热上” 从初八就开始每顿多做点东西的关婆子一听，立即丢下手里的针线，将晾着的杂菜饼子上火。而在老财爷爷面前玩的孩子，被快步出来的关二婶带去了李大姑家。 一路，她喊着各家的人。 当三人走到老柴爷爷跟前时，各家的孩子都进了李大姑家的门，而李老头等人直接去了村长家。 “快，你们先吃东西” 七老八十的人了，在这一刻就跟个孩子似的，什么长辈的谱气，什么老者的定力都没有了，见老三媳妇烧水煮汤，老大添水他连忙去扯板凳。 被自家爷爷举动吓到，翠儿放下背篓连忙喊人：“爷爷，爷爷你别管，我来，我来就好” “老财爷爷，咱不坐了，拿着饼去村长那边吧，不然要耽搁大半夜呢”没有客气的接过关婆子递来温热的杂菜饼，秦望舒阻止忙碌的关家人。 闻声，老财爷爷努努嘴，最终交代：“老三媳妇，你煮着过来” 还以为要等些时候的李老头等人，一见老财爷爷与跟在后头吃着饼子的三人，立即停止交流，眼睛同时看向秦望舒。 一个杂菜饼子才吃了一半的秦望舒，看看饼子又看看众人，最终，边吃边说。 在这一刻，根本就没人注意她这毫无礼仪的吃相，更没人介意她这不懂礼数的举止，在关三婶抬来菜汤时，李婆子还一个劲让她喝。 半夜时分，终于将来去京城，回到府城时打听到的叙述完，秦望舒都又饿了。 对于府城这边事情多少听到点风声的李老头等人，听着关于府城的事心头却全在神仙出现在京城这一焦点上。 终于，在完全消化了秦望舒真真假假的京城之行后，开始了意见交流。 只听得老财爷爷感慨：“人都没吃的，居然还赌钱，这要不招神仙急眼等什么？！人神仙辛辛苦苦救人，他们却拿神仙救济的粮食换钱赌博” 老财爷爷话落，村长不怀好意的笑着：“这下倒是好了，便是以后，这赌坊怕是都没什么人敢开了” “吃雄心豹子胆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不过，咱去京城前，这赌坊是肯定不会有的”林旺叔完全没想到，几家人里就没有会赌钱的，就是有，他们一时也没机会去赌，感激道不行。 李老头扫了几个当家的一圈，有些不知该不该提醒他们，他们该注意的不是神仙整垮赌坊，让人短时间内不敢赌钱这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当然是想赶紧走 当然，也不是有人冒充它县人士偷偷出府贩卖粮食，更不是押运队伍到了那里，府城房价一涨在涨与江上要修水坝。 还好，这个话题到这里便打住了，只见村长笑脸一收，语气沉重起来：“那些葡萄肯定是要往京城送的，我听人说，禁地里的蜂蜜就是送往京城的” “这有什么奇怪，老四媳妇不是说了，青城府之外的地方许久不见果子了”老财爷爷叹息。 百姓没有卖的，那些大人物想吃还不得自己想办法。 想着宋家村传出来的种种关于城里人生活的话题，林旺凝眉：“城府里的老爷们都那么享受，更不要说京城里的了，说不定哪天禁地里的菜都往京城送去了” 果子都能从铜城府境内运去京城，菜怎么就不行？一江之隔而已，又没远出多少路来，或许，早就送去了。 心里如是想着，李老头却说：“送就送了，咱有吃的，不靠它活” 闻言，关老头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李老弟说的这话在理，禁地里有多少都与咱无关，府衙给咱这些地就是要让咱养活自己的，其他，怎么弄都与咱无关” “恐怕，不是无关”说起这个话题，老财爷爷的表情忽的严肃了三分，而其他几人听到这话，心头也忧虑起来。 因府城要开粮铺而卖掉自家粮食的不少，因府城开起的粮铺卖掉自家粮食的人更不少。 或许，现在部分卖掉自家粮食的人低价存储了些官府粮铺里卖出来的栗子，但绝大部分人还在观望这点他们都能肯定。 禁地里的粮食源源不绝，粮仓数量多不胜数，官府开售就直接将市场粮价拉低半数，并没有限购之意，这很难不给人一种卖不完，迟早要低价的错觉。 如今，官府直接停售，储存了些低价粮食的人自然高兴，没有粮食的人可就哭不出来了。 之后粮价攀升显而易见，但部分难民手里的粮食数量绝对无法与全部难民需要的粮食数量持平。 那些商队收购的粮食是不可能就地抛售的，没人会儍到不想多挣些钱。 难民没吃的，府城外却有粮仓。 会出现什么景象已经可窥一二了。 揉着太阳穴，村长很是无力：“就不能让人过个安生日子？！” “不少人怕是等着乱呢”老财爷爷感怀人性。 锤了下腿，双拳紧握着，林旺叔道：“有人想乱，当然就有人不想乱，不想乱自然会想到逃离一途，到时咱跟着不想乱的人过江合情合理” 得过一次便宜的人绝对会想第二次，只要禁地继续产出，城府外依旧有粮仓，这青城府就不会安稳，而知道这边乱起来，想要乘机发财的人会汹涌而来···突然，在座所有人居然都希望快点乱起来，能让他们早些离开。 心思回转，李老头看向小儿媳妇：“你怎么想？” “能走当然是走的好”便是水坝修建起来，这青城府也不是好地方了，大神跳舞会踏死小老百姓的。 何况，这一挤就是三尊。 现在看来，去天水湖真是明智之选。 心头一咯噔，李老头声音不自觉紧促起来：“你觉得走不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秦望舒无辜道：“我是怕你们舍不得田里的庄稼” 相比有可能出的事，田里庄稼算什么，他们手里的粮食足够吃到京城，京城那边又早有准备，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舍不得。 瞪着满眼无辜的小媳妇，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一个想法。 难道在‘老四媳妇’李老四媳妇眼里，他们就是那么拧不清，会因小失大的人？ “毕竟是伺候了几个月的”秦望舒表示，自己都有些舍不得。 听你瞎掰掰，你会舍不得？！ 突然意识到，她就是想帮大家放松一下，让大家不要压抑自己，老财爷爷站起：“时候不早了，老头先回去睡了” 都多大一夜了，何止你要睡，大家都要睡。 相继的，众人站起，用行动表示自己并不会不舍，更不会难受。 “明儿起都吃菜团子吧”粮不能收，这菜可不能浪费了。 李婆子嘀咕着转背也不喊人，李老头什么都没说的跟上。 与村长对视一眼，秦望舒呐呐站起：“唉，有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村长胡子一抖，差点没回怼一句谁能比你有钱，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长辈，与小辈斗嘴不好看，更明白这小女子不过是为了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故意咧咧。 “四婶” “四婶” “四舅母” 走至李大姑门前，大朗，二郎跟撑着眼皮的潘香香跑到跟前，随后，李婆子跟李老头抱着睡着的三郎，四郎，身后跟着迷糊的李小姑。 抬手拍了下大朗的头，捏了捏二郎的脸颊，潘香香的下巴，秦望舒遗憾道：“这回什么都没买回来” 三人石化。 他们是那么馋嘴的人吗？ 他们不过是许久没见四婶‘四舅母’有些想她了而已。 就着月光看着三小只脸上的表情，秦望舒忍着笑：“回头带你们去府城吃好吃的，现在集市里有不少吃食摊子” 飘过的李小姑正好听见，先是停下脚步，而后瞪着没事找事的自家四嫂，最后，她转脸看像侄儿侄女，认真说：“府城里的好吃的还不如你们奶做的，一个白煮蛋就一百文，一个栗子馍馍就十文，简直就是抢钱，问题是那馍馍还小得不得了”完全不值专门去吃它们。 没抓到小姑‘小姨’重点的三小只僵化成石。 小姑‘小姨’是多怕他们去府城？ 八目相对，突然发现自己说得有些不对，在不值得吃在这年头也是好东西，小姑娘补救：“回头我去山里瞧瞧，看能不能给你们捡个鸡蛋打牙祭” 三小只再次无语。 他们是馋鸡蛋的人吗？ 抿着唇，潘香香很想告诉自家小姨，她娘在小姨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里捡回了不少鸡蛋，她要是馋了可以来她们家吃两顿。 “不是都睁不开眼了，怎么又精神了”过来关门的李大姑看着四小只对弈的姿势，有些好奇的看向妹妹：“不快些睡觉去，说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变故 孩子自有孩子的尊严与秘密，更知道有些事不太适合做娘的知道，只听得三人齐齐回答：“没什么” 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秦望舒微偏头对挑眉的大姑姐说：“我这次没买东西回来，便与大朗他们说回头带他们去府城吃好吃的，结果小夏觉得贵，答应有时间就去山里瞧瞧看能不能给他们捡两鸡蛋回来” 她们空间里都有鸡蛋，去山里看看不过幌子，秦望舒这么一点，李大姑那里还有不明白的。 当然，明白的也不过是秦望舒想让她明白的，比如小姑娘是不想自家四嫂为了满足孩子们去花冤枉钱，又担心她这个做娘的亏待她大侄女。 没好气的，李大姑点像妹妹眉心：“就你心疼侄儿男女，我这个做姑，做娘的就不心疼？鸡蛋不用你跑山里去找，我这有好几十颗呢，明早就给他们安排上” 平白做了夹板的小姑娘瞅一眼故意挑事的四嫂，看一眼被带偏的大姐，头一扭，颠颠回家。 误会就误会了，反正她是长辈，长辈的话他们就是不高兴也不能说。 哼···气死她了，居然以为她小气，她是小气的人吗？ 还有三姐，四嫂说什么都信，笨死她算了。 “她这是咋了？”目送了妹妹的李大姑撇头问弟妹。 咳了一下，秦望舒揽着大朗，二郎抬步：“应该是嫉妒大姐有吃不完的鸡蛋了” 听你胡说八道，李大姑差点没翻白眼。 论鸡蛋，小妹手里的绝对只会比她多，她们的娘可是很‘明白事理’的，绝对不会内外不分。 她可是嫁出去的姑娘。 ···应该是进山看看的借口被她用了，不开心了。 嘿嘿···小姑娘啊！山那么大，能她进山，怎么就不能她去了！ 潘香香张着嘴，突然觉得帮小姨遮掩什么的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有不嫌事大的四舅母在一边，也只有神经大条的自家娘能听不出她的挑拨离间。 小姑娘完全忘记自己先前在郁闷什么了，被自家娘拉进屋时都还在想自家神经大条得好啊，若不然她们就得跟大丫，二丫一样，阳奉阴违的过日子了，那日子，真心不好过呀！ 四舅母只是调皮点，并没有坏心肠的。 不知孩子们之中流传起了她不过比我们大几岁，懒点也情有可原，她又没吃过苦，怕下地也应该这一观点来的秦望舒，若是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乱开玩笑。让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将她在孩子们内心的高大形象土崩瓦解。 ···· 从老姑娘帐篷里出来的李婆子没发现老姑娘的郁闷，对拴好门的老四媳妇道：“吃了赶紧睡” “娘你们也赶紧睡”打了个哈欠，秦望舒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会赶紧睡的，并没在意老婆子的那句吃了。 她空间里多的是东西，老婆子让她吃她自然想不到别处去。 于是，当不想吃果子的她，忍着那不是很明显的饥饿感躺下却闻到淡淡蜜香时，她使劲嗅了嗅，而后起身摸向席边矮桌。 抱着小陶罐，秦望舒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在看清小陶罐里整齐码放的蜜黄不规则圆形小栗子糕与长圆形烧麦条糖时，她笑了。 “将蜂蜜，糖这些给老婆子果然没错”捻起栗子糕，秦望舒开吃。 一夜好梦，睡到快中午才醒的秦望舒见家里没人，隔壁也静悄悄的，并没怀疑什么，自顾自热了李婆子给她留的鸡蛋羹跟菜团子。 有点盐味的鸡蛋羹好吃了不少，不自觉，秦望舒便将满满一大碗消灭干净。 吃饱，出门，她往大姑姐那边去。 经过张氏门前时，她下意识看了眼，就见大丫，二丫背着门口方向搓着麻绳，张氏的身影并不在。 见两丫头没发现自己，她没出声的经过。 “四嫂” “四婶” “李四婶” 一露面，几家的孩子热情的包围上来，而看着他们的是李小姑跟几个与她差不多的孩子。 一一与孩子们招呼了，在孩子们复又练字去时，小姑娘扯着她到大姐帐篷里。 “四嫂，出事了” “啊~”她就睡了一觉的功夫而已。 见自家四嫂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等待下文，小姑娘连忙说：“今天一早，隔壁的宋家村接到消息，说府衙招收劳动力，只要能出把力气的都要” “这回可是大好事，说是所有愿意参加水坝修建的都能有所得，听说木匠，石匠，泥水匠这些有手艺的一天能得三斤栗子，而普通人以木材数量或劳动力算，一根规定的木料半斤麦，府衙选中的劳动力一斤一天” “爹跟村长他们去了县驻办，毕竟咱是安县的，什么事得听县里安排，娘她们去了隔壁村，想多打听些事情，便是老财爷爷也去隔壁村找他们的耆老了” 一口气，小姑娘将老娘走时让她告诉四嫂的话说完，说完全后，她附加上自己的意见：“官府应该是怕城门口堵着的那些人闹大了，用这种方式给百姓发放粮食，这些人，真是好运，有了钱还能轻松挣粮” 这何止是在平定有可能爆发的动乱，更是变相回应她禁地粮食属于老百姓的话。 难怪敢在停了粮食后发布修建水坝的消息，原来是在这等着。 不得不说，这次官府的决定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而这一招出来，会过江的人怕是不多。 便是有的也不过是想乘机多挣点钱的投机者而已。 他们没有了离开青城府的合理动机。 心头思考着村长等人的想法，在思索了一圈后，秦望舒发现，大家怎么想都没用，不想给人留下把柄，他们就只能随大势向前。而不想百姓翘首期盼惊喜，她就不能阻止官府这种凭劳动力获得粮食的手段。 “回头我们也砍树去，能拿点粮食也是好的” 不知昨天晚上大人们说了些什么，对事情一知半解的小姑娘，并不知道大人们昨天才晚上才期待难民们闹起来，只是在听到自家四嫂说的话后，单纯的觉得自家四嫂话说得有些满。 就她四嫂那小胳膊小腿，这一根木料怕是要砍好几天。 “四嫂，你还是在家绣东西吧”相比砍树，这挣钱方式实在。 第二百六十五章舍得 没与小姑娘讨论自己到底是应该去砍树还是在家绣花，秦望舒揽着小姑娘出了帐篷，看了看孩子们写的字，指导了会后教起新字来。 时隔两个多月在学到新字，孩子们都很是兴奋，学起来更是认真。 正午时分，回来做饭的李婆子见状，直接将李大姑喊了过去，将这边留给孩子们，而过来接孩子的关婆子，林婆子，杨婆子等人无一例外的默默走开，直到中饭做好时。 三两下填饱肚子，孩子们又聚集在了李大姑家，而秦望舒，吃过午饭没在过去，与老婆子洗了碗后去挑水，洗衣裳。 江边，三五成群的人或说着粮价突然上涨的事，或讨论着自家这次可以抽出几个人来。 待左右两边的人群都离去，漂洗这衣衫的秦望舒说道：“娘，要不我带着大朗，小夏去砍树吧” 碰碰捶着最后一件衣衫的李婆子手一抖，差点捶到手。 眼神看过去，满眼都是你自己什么实力没点数？ 咧嘴笑着，秦望舒小声说了句：“实践出真章，很多事光说是没用的，得靠自身感悟” 抬起的手悠的一缓，在落下时，老婆子说：“你与你三姐带着小夏，大朗，香香去吧”顿了顿她又道：“村长他们几家应该也会让人去” 他们已经失去了离开的理由，自然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老头们去县驻办为的就是这件事，而几家都不是懒惰的，能换半斤一斤的粮食也是好的。 突然，老婆子与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一样抱怨起来：“那么大一料子居然才给半斤粮” “应该是故意的”需要的人可不敢嫌少，不紧缺的人，想想不划算自然就被劝退了，这可比直接算天的有效率得多。 李婆子并不是那岂子贪得无厌，会说这么一句，不过是因为自家孩子们可能会受到的罪心疼而已，而在明知大姑娘之外的都不过半吊子，想靠他们给自己挣粮食是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依然作出这样的决定，则证明她并非愚昧，浑噩之人，她知道怎样是对孩子们的好也愿意让孩子们自己去感悟人生。 当然，在是能放手她还是母亲，奶奶，只听得她嘀咕起来：“也不知这水坝建在什么位置，这木料限不限制地方，若是要去府城那边可就更辛苦了，到时得多拿点粮食，多带两水壶去” “既然是历练他们，自然是越艰难越好，若早上出门，晚上能回来吃饭，那还有什么出去的意思”一点不露的，秦望舒开解着老婆子，同时也暗示她不用给他们准备得太好，太好就不是出去历练而是去享福了。 正想他们若是去得远，给他们带多少粮合适，若是就在附近，每天给他们煮多大点肉干适合的老婆子蓦然抬眼。 秦望舒被盯得有些莫名，下一瞬就听到老婆子说：“既然如此，你们就自己挣粮食吧，逼急些一天应该能砍两料子，一斤粮你们几个完全足够了” “娘，我觉得我说的有些不对”毫不犹豫的，秦望舒反悔。 轮她一眼，老婆子当没听见。 苦瓜着脸，秦望舒戴上城墙拐角厚度的假脸皮：“娘，咱家的孩子秉性，德行都很好，我觉得，这种活动并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觉得这个活动咱家没有参加的必要” 深知老四媳妇不过逗趣，让她不要担心，但听到这句，李婆子不由自主开口：“那我与你爹带着几个孩子去，你跟你三姐带着小的在家看地” “别~”秦望舒表示自己伤不起：“砍不了树最多就饿两天，将粮食照顾出问题来，那是得饿好几个月的，我还是去砍树吧” “嘿~”说得跟真有人逼她似的。 没好气的，老婆子被小儿媳妇那认真的表情豆笑了，同时想起另一人来。 垂眸，她似漫不经心的说起：“张氏那边的粮食在菜苗能吃时卖了” “啊~”这秦望舒还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又不奇怪了。 想安抚自己严重受创的脆弱心灵，挣钱自然是最快的，而张氏能挣的钱，无非那么一个。 如今的张氏真可以说是破罐子破摔了，那里会管曾经对老婆子的承诺。 “麦子总比栗子值钱，一斤麦子能换两斤栗子，两斤栗子她们娘三能吃得肚儿圆了，而栗子还有甜味，吃起来更有营养” 眼皮撩起，看了眼开解自己的小儿媳妇，李婆子心更塞。 她那里是难受张氏的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她死要钱自己管不着，但两孩子，她还能顾，便是她们在自己房里一个多月没见过稀粥，她也没让两娃清瘦半分。 “她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是担心那女人又闹什么幺蛾子。 瞬间盖特到老婆子想要表达的，秦望舒不甚在意的笑了起来：“熟悉的人，什么笑话没瞧过，不熟悉的，看了也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瞪着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小儿媳妇，李婆子是完全无话可说了。 将老婆子捶得差不多的衣衫扯过来漂洗着，秦望舒慢吞吞说：“娘，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靠你们阴佑，谁都走不远” “在我看来，孩子们若连家里的矛盾都调节不出对应的心理，出了家门遇到不愉之事，怎么调整自我，他们怎么能从小树苗长成撑天巨木？” “什么撑天，瞎说八道”李婆子呵斥着，同时也左右身后的观望，在确定没人时才回过头来剜小儿媳妇一眼，责她说话不管地方。 能将家庭矛盾带给孩子的影响说成考验的，她这辈子就见过眼前这一个，但不得不说，她这套理论确实有可取之处。 见多了不要脸的，在见很难影响到孩子们，而知道怎么忍气，在达到某些高度之前，都不会陨落。 忽的，老婆子警告：“你可别为了孩子们去惹她” “我惹她干嘛呀，让她来挑我的刺不好吗？”就张氏那段位，也就能掌控江氏，拿捏她，怎么可能。 忽然，秦望舒想起江氏来：“娘，你可听到江氏的消息？” 有那么一瞬间，李婆子想问老四媳妇是不是早回来了，可当对上那一双不甚在意，完全就只是随意一问的眼眸时，她收起心思。 第二百六十六章江氏的奇葩爱好 别扭的，老婆子收起棒槌，拿水桶打水，嘴里含糊说了句：“听了些” “别是什么生了，还生了个女儿之类的吧”眨巴眨巴眼，秦望舒满满的恶意倾口而出。 不是她就不想江氏的好，而是江氏再嫁的人就只有两姑娘。 她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知道生男生女与女人没多大关系，到是和男人干系比较大···好吧，她就是不想江氏好，所以想过给江苏最痛苦的报应会是什么，所以想到了这胎是女儿这件事上去了。 在秦望舒自我厌弃，觉着明明是自己懒得与一个无知村妇计较，又觉得老天应该给大朗四个孩子一个公道的心理非常矛盾时，李婆子的脸都要扭曲成团了。 看着老婆子那脸色，那眼神，秦望舒抿唇，片刻后嘴角忍不住的翘起。 “天道好轮回啊，这下子，她的幸福生活是彻底与她再见了”从未有过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在老婆子将两桶水打好时，秦望舒快速拧干漂洗衣裳的多余水分，将棒槌，木盆放入背篓中，抬起背篓要老婆子转过身来。 小儿媳妇已经不是才进家门时的纤纤弱女子，然而，回去的路可不短，一担水挑回去至少要歇两回，两个人若是换着来，能轻松不少。 让了让，当做没瞧见小儿媳妇脸上那满脸的兴奋感与幸灾乐祸，老婆子说：“我先挑一会” “娘，你就背背篓吧，水我挑，我想听江氏的事”挑水说话费气。 正搭扁担的李婆子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放下扁担，转过身来背起背篓。 等小儿媳妇将水挑起，并眼巴巴看向自己，李婆子只能开口。 “两天前，麻子媳妇去砍柴时遇到了江氏，回来后便满村嚷嚷，说江氏招了报应，生了个女娃，而这女娃命不好，不落家，是江氏在砍柴路上生的” “昨天一早，柯婆子与白婆子拦了几个大潭子村婆娘，下午时江氏自嫁进杨家到怎么将娃生在大路上的事就传开了” 连续两天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她差点郁闷死，要不是昨天傍晚老四媳妇三人回来，估摸她今天都不想出家门。 虽然江氏离开老李家就与老李家没关系了，可村里人说她笑话时总是会提起她们家，而讲江氏的最后都会将话落在张氏头上，更甚者还打赌说老四媳妇什么时候会跟人跑。 跑个萝卜腿，她家老四媳妇才不会跑。 想到哪一句句不堪入耳，听得她连撕两婆子的嘴才稍微压下去的污言秽语，李婆子就更恨起江氏来。 都出了老李家的门了，干啥还要连带她们家，知道她们住这里，砍柴不会饶远点走，非往她面前蹦跶，是觉着自己日子比她家好过，还是因有肚子故意借人埋汰她们家，顺便给张氏添堵？ 对于江氏，李婆子原本只是埋怨，但现却升级为恨了，实实在在的恨，恨不得一巴掌劈死她的那种。 当然，她也越发讨厌起麻子媳妇与好事的柯婆子等人来，却又十分理解他们那种自家事事不顺心，只希望她家比她们更不好的心情。 没在听到下文，些微慢了半步瞧不见老婆子脸色的秦望舒，兴致勃勃的追问：“怎么样？她一嫁进去人家就原形毕露，收拾她了吗？” 回头看了眼毫无危机意识的小儿媳妇，李婆子心头一声长叹。 也好，也好，无知也是福。 最终，将江氏的事说了出来。 “她们出山后，江婆子以着江氏能生的理由与杨家要彩礼，杨家本来是不想给的，奈何瞧上江氏会生的鳏夫不止杨三福一个，没办法，杨家只能给了钱，而江氏，进了杨家门没几天便找到了活路····” 听着老婆子口里那以着比黄花大姑娘还高的彩礼进了杨家，成为了杨三福媳妇，与自家三姐成为了妯娌的江氏，接下来近一年，堪比牛马的‘幸福’生活，秦望舒只有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被虐体质？” 李婆子无言。 她是不会说自己听不懂的。 换了边肩膀承受扁担的重量，秦望舒微喘着又问：“娘，是不是你对她太好了，所以她觉得人生无趣？杨家那种一进门就将她打发出去干活，回家又得伺候一家老小，怀着孩子还得上山下江的日子才能让她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应该是吧”这回她听懂了，同时也产生了共鸣：“她应该就喜欢这种见天让人骂着，吼着，打着的生活” “所以，她是真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幸福到咱们都会嫉妒她？”所以，见到张氏才会颠颠凑过去，顺便让张氏牵着鼻子往老李家门上闯，想显摆显摆！ 回想过去十年里江氏表现出来的种种，李婆子不得不承认，她就是看走眼了，江氏是厉害，但她的厉害不过是比自己憨厚老实的老大而已，与别人比，她简直蠢得一塌糊涂，那份她看上的勇敢，不怕事在别人眼里就是莽撞，冲动。 对于江氏，李婆子已经不想多说了，越说心气越是不顺，而秦望舒，想到那天大朗的脸色有点担忧起孩子们来，又怕说出来老婆子更加难受，没在开口。 眼瞧着路快走完了，方才的话在不说，回去又得耽搁，老婆子在消化了下江氏带给她的郁闷后，说道：“张氏应该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才想到张氏听到江氏的‘好日子’，应该会很开心的秦望舒偏头看着老婆子。 张氏手里还有多少栗子面不得而知，但以张氏的性格来说，便是粮食没有卖，她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先前说起张氏，老婆子不就想表达这样意思，那么，现在这么说是想表示什么？ “你拿东西时要非常小心她，不能给她任何怀疑你的机会” 所以，她是真不打算给她们带粮食了？是真狠心放手！ 忽然意识到这点，秦望舒有些想哭，不知是不是该提醒下老婆子，大姑，小姑都有空间，她这一手为难到的只有她可怜的大孙子，大外孙女。 ···或许，老婆子打定注意交代两人了，所以，才会让她小心。 这是被区别对待了呀！ 又换了换肩膀，秦望舒笑问：“娘，三姐若是能选，你觉得三姐愿不愿意与我们一块？” “你们就是去受罪的，你三姐又不傻···”若是能选，大姑娘怎么可能会与她们三一块。她们三，一个不如一个，便是全部使出劲儿，这一天砍一颗树都够呛··· 忽然，李婆子明白小儿媳妇的意思了。 张氏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给她们占她便宜的机会！ 去，她肯定会去，但去了绝对不会与她们一路，或许，她还会躲远点。 第二百六十七章你们是在害孩子们 傍晚时分，村长等人从县驻办回来了，一路来已经将事情商量好的几位当家的并没有在开会，而是各回了各家，至于村长，职责所在，不得不将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宣布出去。 没心情去凑热闹的李婆子见老头回来赶紧摆饭，在孩子都吃饱时将孩子们赶去隔壁，正上劲的孩子们那是巴不得，颠颠就走了。 目送了孩子们，李婆子瞅像老头子。 碗里还有半碗粥的李老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慢慢悠悠将碗里粥喝干净。 放下碗，他这才说道：“各县的青壮年明天须到各县驻办处筛检，能被选上的由官府安排工作，不能的，想不想砍树全看个人意思，而这木料，不是大家想的那样砍好丢山里就行，是砍好抬出山送到指定地点才算数” “这···”李婆子简直不敢相信。 官府发布出来的木料规格已经不容易砍了，居然还要抬出山！这那里是给人机会，分明就是为难人。 差不多能猜到老婆子要说什么，抬手，阻止了老婆子的发言，李老头要她接着听。 “参加水坝修筑的不止我们青城府人，还有江对岸的铜城府人，而这水坝也不是修在府衙前头，是修到南山山脉之下十五里处，这水，以后是要供应青城府与铜城府两府共用的” 心动钱财的不止青城府人，在被赶至江边后，在有青菜可吃，有地可种后，不少铜城府人也卖了粮食，在青城府这边开设粮铺，并不限制购买时，隔江百姓更加疯狂，这不，等着青城府官铺粮食低价的自然就不止青城府人了，同样的，不少铜城府人也等着。 所以，当青城府官铺停止售粮时，紧张，不满的不止聚集在青城府的商人跟部分青城府人，同样的，还有部分铜城府人。 虽然隔府了，但对官府来说并没什么不同，都是明夏百姓，自然不会对谁特殊，谁最需要粮食，这粮食当然是给谁。 提醒了老婆子，你嫌官府的条件苛刻，两府中却有的是人不敢嫌弃，李老头这才接着又说。 “官府没有将全部的木料寄托在随机人员身上，那些青壮会被分到各处，包括离江最近的山间，其它分散人员若想拿这点粮食，得去更远的山林里”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天都不一定能得到半斤粮食，而官府会先发布人人都能参加的消息，不过是想安抚下焦躁的无粮者，并非真的想要全员行动。 在李婆子看向秦望舒眼神询问她们还去不去时，李老头说出几位当家的决定：“田里如今不用看那么勤，我们几人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凑个数，今后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凑数是假，跟上大部队的行动，不搞特殊才是真。 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没想到几个老头只想自己去，秦望舒将与老婆子说的话说了出来。 凝眉看着小儿媳妇，李老头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多少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灾害，多少人浑浑噩噩就走过一生。 对于孩子们，如今的他很满意，但对于小儿媳妇的观点，他又不能说不动心。 谁不想儿孙福运绵长，谁不想孩子们在他们的人生里都能逢凶化吉，步步高升，然后照拂后世，可同样的，在知道事情是多么艰苦时，他也会不放心。 几十年的夫妻了，老头什么嘴脸什么想法，老婆子已经一清二楚，见他流露出的，不由松口气：“老四媳妇，这次真的太困难了，你瞧，咱要不找下一个机会算了” 看看老头，看看老婆子，在想想坚持会面对的，秦望舒也有些松动。 然，她都还没开口，李大姑就咋呼起来了。 “娘，也就弟妹人好心善，若换了别人，谁会与你们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又愿意找这番罪受”就怕两老想不开，李大姑直接搬出小弟：“若非小弟当年坚持，他怎么会去铁匠铺，怎会长成那样？小弟吃过的苦，爹娘心里难道没数？想长成有用之人，那里能不吃够苦” “大哥比不得小弟，更比不得爹，大朗他们四个孩子若是不能立起来，弟妹花的这些功夫都等于白费，还学什么字，认什么数，浪费弟妹那么多时间做什么” “不是嫌弃爹娘，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就怕老娘鞋底打过来，李大姑专门为自己开脱了一下，而后在两老的黑脸里继续。 “在爹娘的一生中，大小灾情没少遇到，但你们却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所以，当灾情超过你们的认知范围时，你们也慌神”小心的看着自家老娘的手，她继续在危险边缘摩擦：“事实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证明了经历与见识的重要性” “我不说多远，就说这往后一二十年，也不说大了，就说孩子们过上咱以前的日子”在老娘锐利的目光里，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冷，然而，为了孩子，她拼了。 “咱家的孩子就是在蠢应该也将这一路的艰辛瞧进眼了，之后的一二十年，不说遇到别的事，就说这灾情，只要不是比这回大的，他们应该都能闯过去” 在老娘如针似剑的目光里，她脖子一缩，坚持最后一句：“你们若是不想让大朗他们去，那就帮我看着点地，我带香香去，回头粮食分你们一半” “老娘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能稀罕你那点粮食”气不过，老婆子又一巴掌拍过去“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想侄儿男女好的，有你这样的姑？” 老婆子这一巴掌拍过来，那力气可不轻，拍得李大姑后背空响，而李大姑，自觉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应该让老娘打两下，见老娘动手，眼睛都么眨一下。 然而，打是埃了，话却听得有些不对劲。 老娘不是因为恼羞成怒动的手，而是因为她将孩子们看轻了？ “老婆子我若是识字会算，还能生出你这样的？老婆子还不知道你弟妹的好，还用你来提点”又一巴掌打过去，到底在快要落下时收了些力气“气死人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本事见长的张氏 没好气的，李婆子一眼眼的剜大姑娘，然后气呼呼的与老头子说：“人家的姑娘都舍得带出去，咱的男娃怎么就舍不得，去，不到水坝结束不许回来” 李大姑大气不敢出了。 李老头用沉默表示了赞同。 大姑娘这没心没肺的都瞧出门道来了，他能害了孩子···老四媳妇这是将老李家孩子往高处送，他若阻止，那就是老李家的罪人。 看看老婆子，在看看老头，知道这趟是跑不了了的秦望舒弱弱抬起爪子：“娘” 在老婆子虎一下转过眼来时，秦望舒表示自己不能被大姑姐牵连：“我没干过什么苦力活，应该坚持不到水坝修结束” 鬼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打包票的事她才不干，没得到时候打脸。 还在生大姑娘气的老婆子闻言，气呼呼便开口：“干不起你也埃着” 没好气的老婆子喊出去的这一句，对小儿媳妇来说是从未有过的语调与气势，当然，别说老婆子表达出来的情绪，便是这句话本身，对小儿媳妇来说都不惧任何意义。 她可不觉得老四媳妇会一根劲，事实上，一根料子她都没想老四媳妇砍过。 她还记得大朗听到家里斧头，砍柴刀丢了时的自责，更记得大朗那时边为他四婶开脱，边劝解她的话。 一句话，大朗的意思就是，他四婶，生来就不是苦命的人，让她去砍柴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丢个斧头，柴刀的算什么，她四婶那样的人，就该好吃好喝将她供起来。 毫不怀疑，老四媳妇到时就是一动不动，大朗那小子也会将她说得天上绝无，地下仅有。 思绪一转，老婆子被大姑娘郁闷到的心情减缓了些，而被老婆子吼了一句的秦望舒笑得灿烂，被老娘又轮了一眼的李大姑暗腹老娘的不平等，对她就疾言厉色，对弟妹就含笑带嗔，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她是媳妇，弟妹是闺女。 “我去村长那边一下”老头站起。 自己不能去了，得去与村长说一声，看他们是怎么个想法。 栅栏隔壁打听了消息回来的张氏正纠结着该怎么与两老说，就听到老婆子嚷嚷起来的‘人家的姑娘都舍得带出去，咱的男娃怎么就舍不得，去，不到水坝结束不许回来’，顿时轻轻扣开草帘往里头看，就见妯娌抬手抗议，然后就是老婆子的不耐烦。 ···你也有今天。 等着，你的号日子还在后头。 嘴角笑意不知觉勾起的张氏见公公站起，立即动身，此刻的她那里还有顾及，只有满心的应该。 她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老李家，请他们帮忙照看庄家合情合理。 见老婆子心情转好，正想跟老婆子通个气的秦望舒一见张氏的身影，顿时打住，桌下手戳了戳老婆子，在老婆子看过来时，冲她示意瞧外头。 转头过去，老婆子脸就黑了大半。 只见老头子被自家儿媳妇堵门口，而这儿媳妇满脸的凄苦委婉待述。 什么世道啊？！该楚楚可怜，温柔晓意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该糙枝烂叶坚强求生的拿自己当水生花，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寻求关注！？ 肺都要被这不知所谓的女人气炸了。 她当眼前的人是自家男人？能因她那嘴脸心疼，难受？ 只觉得自己两边脸颊都被自己给打肿了的李婆子，压抑着心底的火山，拼命告诫自己张氏越不要脸，越会作，她越应该心安理得。 然而，在看一眼过去，她发现，想一把捏死她的感觉更甚了。 “坐着干啥，收碗，还要老婆子我伺候你？” 被当出气筒的李大姑连忙起身，而脸皮比城墙还厚，早说过不干活的秦望舒也连忙收拾。 儿媳妇对着公公露出这幅嘴脸，老婆子肺都怕是要炸了，她最好不要在虎嘴上拔毛。 当然，对于露出狐媚表情却毫不自觉的张氏，她更加佩服了。 连自己都骗的人，这心有多变态，不用说了。 经她估计，张氏已经到达前一刻姐姐妹妹后一刻分分钟踩死你，还怪你咯她脚底板，让她不得不踩的绝对高度。 就在秦望舒心想，在装这块上，两人谁更胜一筹时，门口的张氏开口了。 “爹~娘~” 就这声线，明显，张氏更胜一筹，而就凭她这副想进门又怕两老不高兴，想让开又怕老头子头也不回离开的嘴脸，她就能将老李家脸皮最厚，最能装媳妇的宝座让给她。 对公公，她就是失忆了加心智倒退，也做不出张氏这嘴脸来！ 啧···没送她去万花楼展示自己的深度真是对不起她啊！ “弟妹~”李大姑拽了下一不小心暴露了些恶意的秦望舒。 收回目光，秦望舒一本正经打水。 心里则在揣测李老头的脸色。 正对着栅栏门的李老头明显已经百毒不侵了，见张氏泫然欲泣的站在门口都没生气半丝怜悯，冷眼，他就这么看着张氏。 对于公公的冷鼻子冷眼，张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可又不得不让自己接受。 谁让她不是员外家的小姐，谁让她大字不识，谁让她脸儿子都不能给老李家生一个。 “爹~娘~媳妇有点事~”扯着袖口，张氏艰难的开口。 然，话她说了，几步之外的老头子却眼皮都不撩一下，若不是他站立不动，还得怀疑他是没瞧见人。 “爹~” “堵你嘴了？”实在瞧不下去，李婆子啪一下将手里的抹布摔进大姑娘的洗碗盆里。 转身，蹬蹬冲到门口：“要不要喊几个人来瞧瞧你这模样，要不要给你宣传一下，让人来看看我老两口是怎么对你的？” “爹，娘对媳妇很好~”凄凄惨惨戚戚的，张氏尽力扬起笑脸。 从张氏背后字幕上瞧见被虐待几个大字的老婆子，一口老血堵心口上，差点没又气晕厥过去。 “真的，在没比爹娘更好的人了”张氏举手发誓。 紧拽着拳头，老婆子咬牙切齿：“有话说，有屁放，没有就让开，别拦人门口当拦门狗~” ：‘居然说她是狗！’ 张氏咬唇低眉，左手死死扯着右手衣袖，一副受尽屈辱的摸样。 当然，让她是不会让的。 “就娘这嘴脸，这语气，若我来时就这样，我绝对不会有好好跟李江过的心的”看着门边僵持的气氛，秦望舒小声跟李大姑说。 表面认真洗碗，心思却完全飞到门口，若不是怕老娘又迁怒自己，绝对会跟过去的李大姑闻言，毫不犹豫：“妥妥的恶婆婆嘴脸，就见娘，谁都会想躲” “嗯嗯”秦望舒表示，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以牙还牙 毕竟是自家娘，原本秉性如何自己在清楚不过，吐槽归吐槽，吐槽之后还是习惯性维护：“那女人更可怕，能将娘气成这样” “确实，能将娘气得脸面都不想给也是种本事”不得不承认，张氏也是有本事的人。 心头佩服着张氏，秦望舒眼睛也跟着转回去，然后就见张氏弱弱抬眸，小心翼翼的瞅向老婆子。 口里吞吞吐吐说：“家里粮食有些不够，媳妇想去砍一下树，所以能不能请爹干活时带上大丫，二丫，让她们伺候一下地” 没说让帮忙，而是让教孩子！ 嘿··· 张氏这个亲娘做得，连后娘怕是都自叹弗如。 知道张氏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更知道她今天会找来，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将主意打在大丫，二丫身上的老婆子双眼死盯着张氏。 此刻，她是恨不得将人瞪出两个洞来，然而，张氏虽然表现出畏畏缩缩，但实际却是一点不怕，更是确信老头，老婆子不会拒绝，所以，她等得起，等得起老头，老婆子的妥协。 果然，一阵低气压的沉默过后，老头开口了。 “小春也想去，说分一半粮食给我们” “？？？”提都不提大丫，二丫。 所以，她若想去的话至少也该分一半的粮食？ 就她那点粮食，他老居然也看得上！？ 张氏不可置信的仰眸看着公公。 仿若眼瞎，看不到张氏的震惊一般，李老头岂自说：“毕竟是分了家的，该怎么便应该怎么，我与你们娘总不能只顾你们，不顾其他” 差点都以为自己一房才是老两口心尖子的张氏，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心头一合计，犹豫了。 她便是一天一根木材，这一天能省下来的最多二两，便是这树能砍百十天，她能带出来的粮食也不过十几二十斤。 而四分地的麦，以她地里如今的苗量，估计能收四五十斤的粮食，便是不说她撒在麦丛间的青白菜，就这一半的粮食都多过她累死累活省下来的。 ···老头真狠的心呐，居然连她们母女的保命粮都要得出口。 对于张氏的反应，李老头早猜到了，于是，在张氏默然时，他语重心长道：“老二家的，你尽管去，大丫，二丫的口粮你就不用管了，我与你们娘厚着脸皮供着她们就是” 要去半数粮食不够，居然还要两孩子的口粮！ 在这一刻，张氏眼里的李老头简直就是魔鬼，而同样的人，老婆子看来就可爱多了。 就你会算计人？ 别人都是傻瓜？ 脸色一转，老婆子态度改变，和蔼得前所未有。 “老二家的，你也不用觉得负担，不管怎么说，大丫，二丫也是咱老李家的孩子，身为她们的爷奶，我与你们爹便是自己不吃也不会饿到两孩子，你放心”恶心人，谁不会，就问你恶不恶心。 自认自己功夫比不得面前这位，李婆子随后又加上一句：“虽说分家了，但带自己的孙女，谁能说我跟你们爹偏心眼” 偏你的大头鬼！ 张氏内心澎湃了。 被自家婆婆的不要脸震慑住了。 突然找到对付张氏的方法，老婆子恨不得大笑三声，还好，理智还在。 于是，她饱含情感的说道：“老二家的，你不用太感动，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那里来的两家话” 被感动得说都不会话了的张氏满脑子土拨鼠尖叫，可要说自己没感动却又深知不能。 最后，她僵着脸转寰：“是媳妇考虑不周，毕竟是分了家的···” “分了家难道就不是一家人了？”将张氏的话打断，老婆子虎虎瞪着她，大有她说一个不字就跟她急眼的意思。 从来不知老婆子还能这么装的张氏噎着气，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而这还不够，只听得老头子长叹一声，而后嘀咕：“都怪老头我没本事，但凡老头有点本事，你们也不用为口粮发愁” “老头，你不要妄自菲薄了，咱家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啊~若不是你，咱家怎么可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过”就怕自己说的没有说服力，老婆子说罢转眼示意张氏。 张氏只觉得天雷滚滚，同时也咒骂起两老的不要脸。 不想帮忙直说就是了，何必这么恶心人，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害臊！？ 李婆子是没有心电能力，听不到张氏的心声，若是能听到，她保管一句比你还远远不及回过去。 所以，不知张氏被自己恶心得不轻的老婆子眼神一个接一个传递过去。 没办法，张氏只能口不对心：“多亏有爹” “看，老头，老二家的也这么认为”拍拍老头子的肩膀，她回头给张氏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转脸对着自家老头子：“你不是要去找村长，快些去吧，不早了” 黯然神伤的老头子并没有因为这婆媳两的肯定而好受多少，只见他耷拉着肩膀错身而出。 就怕张氏拦绊到自家老头，李婆子先老头子一步跨出栅栏将张氏拽开。 目送走老头子后，她回过头来：“时候不早了，快去弄吃的，别饿了两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心头一句知道两孩子没吃您老也吃得下去的张氏，最终没说出我不去了：“那娘，我先去煮饭了” 慈爱，祥和的挥挥手，老婆子催促：“快去，快去” “娘真是~”都不知怎么形容老娘此刻表情的李大姑，看着老娘吞了个苍蝇似的。 暗赞两老一个，秦望舒偏头靠近大姑姐：“三姐，咱两打个赌” “什么？”李大姑莫名。 下巴点了下突出的隔断栅栏，秦望舒越发压低自己的声音：“她会故意拖我们的后退” “？”拖后腿？怎么拖？ 官府应该不会组织她们，她们想什么时候进山应该都是他们的事。 她怎么拖？ “看着吧，等出发那天，她必定会出妖蛾子”张氏这人讨厌就讨厌在这里。 明明是可以说出来的事，她偏不说，心里不舒服就去背后做手脚，然后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别人都不知道。 回过味来，李大姑呢喃：“腿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还能因她都不能去咯？” 第二百七十章先发制人 “我们倒是不会因她都不能去，但爹娘要分她一半粮食才给她看地的事，在此之前一定会被她传播得人尽皆知”估摸了下，秦望舒肯定道：“她不去可不是她的问题，是两老绝情的抢她粮食，是别人正义的规劝，是她的无奈” “呃~” 想到两个多月前张氏的重病，在想到别人口里两老的恶毒，老李家人的排挤，村长等人家的故意收拾，李大姑半点反驳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弟妹~”这心糟的，就不能不告诉她！ 在大姑姐的无奈抱怨里，秦望舒盯着隔断栅栏，片刻后她笑得不怀好意：“三姐，你应该先下手为强” “啊？”要她打上门去？ 这不太好吧，今天这事她完全没出发点，她若闹到张氏门上，最终只会让人觉得她无理取闹，到最后又会将矛头指向两老，说两老没管教。 不知大姑姐想些什么，但从她脸上瞧出她的为难与勉强，秦望舒暗道一声笨，提示：“你看爹娘不是找到对付她的精髓了吗？” “？” “咱不是决定去砍树，可这树不是明天就能砍去的···”与李大姑咬了会耳朵，在李婆子精神抖擞回来时，她连忙将洗好的碗筷收好。 “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回头娘就知道了”没透露出来，秦望舒冲李大姑挑了下眼。 看了看自家娘，最终，李大姑擦手外出。 半个时辰后，李大姑背着背篓，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回来了。 一见人，过来看孩子们写字，其实就是为了等大姑姐的秦望舒绕出孩子堆，进入大姑姐的帐篷。 “弟妹~”激动得不知怎么说话的李大姑放下背篓，直接让自家弟妹看。 “嚯··居然真能买到”去宋家村买干豆角不过是为了让大姑姐将话传出去而已，没想到居然真买到了：“谁家卖的” 接连将干豆角拿出来，李大姑神秘兮兮的回到：“小福妞家” 她家···。 在秦望舒估摸这家人在这时候卖粮食是得有多少粮食时，李大姑满脸你知道的，说道：“我过去时小福妞她奶与宋二行媳妇一群人在宋狗子家门前侃天，那会，我说要买点菜干给孩子们存着，谁都说没有，谁知等我将宋家村跑完回来时，小福妞奶将我拦住” “六百文一斤，要得可贵了，可我瞧着这豆角根根都不错，便咬牙买下了，四斤，能发不少”解开捆绑的草绳，李大姑将内心里捆绑着的豆角展示出来，口里顺便将小福妞一家要求保密的话说出来。 看着大姑姐展示出来的豆角，听着小福妞一家的要求，秦望舒心思转变。 粮商门不止收粮食也会收菜干，不过，他们收的菜干算起来比新鲜菜也就高一二十文，像豆角这样三斤左右就能晒出一斤豆角干的，便是最高价也不过三百文，就是这几天粮价涨得厉害也超不过四百。 她家一喊就是六百，而三姐还买了···看来得让老头子提醒一下村长等人了。 “你明儿一早背过去，到时好瞧她行事”老头也正好拿干豆角与村长他们说事。 终归是不想让爹娘名声更臭，李大姑忙不迭点头。 “走了” 出了帐篷，秦望舒将孩子们带出门，看着各家孩子进了各家这才放心的带着小姑子与大朗兄弟往家里去，在经过张氏栅栏前时，她扫了一眼，就见张氏将一只木桶放进背篓。 没多想，回到家的秦望舒也没多说。 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早饭都没做，李大姑就背着干豆角跟半袋栗子面过来了。 听到大姑娘的送两娃的口粮与菜干过来，没好气的，老婆子骂到：“我还能缺你两孩子的粮食” “娘，这不是你缺不缺的问题，而是我该不该拿的问题”一点没觉得弟妹昨天与自己说的那些有问题，李大姑在自家娘剜像自己时坚持：“你们二老又不是单独吃的，我做人姐，做人姑的还能去占您二老的便宜？” 嫁人了也好，分家了也罢，这隔锅吃了就该分清楚，做明白了。 情分是情分，情理是情理。 没人是应该付出的，更没人应该一直处于吃亏位置。 她大姑娘不是钻心眼占人便宜的人，但也不是能想得这么通透的。 不怀疑，这是被老四媳妇提点了，两人昨天嘀嘀咕咕应该说的就是这事。 清楚大姑娘不缺这点粮食，更明白老四媳妇让大姑娘这么做的用意，李婆子也就没在多说。 道理上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老四媳妇可以计较，小夏，大朗兄弟也能不计较，但大姑娘该怎么做那是大姑娘的事，与她们家有没有，缺没缺无关。 见老娘不在推迟，李大姑献宝的将干豆角打开：“娘，你瞧瞧，这豆角好得” 谁家晒干菜都会选好的晒，但在好的也不可能一水的颜色，老的嫩的，粗的细的总会有差别。 “我瞧瞧”接过大姑娘手里的干豆角，老婆子仔细观察起来，之后更是将其它几捆都解开，在将全部干豆角翻看过后，她凝眉喊：“老头子” 正磨着斧头的李老头闻声看过来。 “你过来瞧瞧”老婆子将干豆角全部铺到饭桌上。 “怎么了娘？”李大姑十分不解。 瞅大姑娘一眼，老婆子仰着下巴点了下大铁锅。 李大姑立即放下心头的疑惑去搅拌锅里的麦粥。 当李老头看过全部的豆角后，心头也升起与老婆子一样的想法，沉思片刻，他问大姑娘。 “你弟妹瞧过没有？” “瞧过了”这一个两个的，让她更好奇了：“爹？” “待会说吧”转身，老头子又磨斧头去了，也不怕伤了大姑娘的心。 “娘~”李大姑不依。 这是干啥呀，一个两个的都不愿开口？ 收拾好干豆角的李婆子回身看过来，李大姑顿时哑火了。 老娘这眼神实在是太让人心虚了，就跟她是有多笨似的···她承认，她是笨了点，可她笨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这豆角到底怎么了？ ···总不能是因为太好！ 在李大姑自怜自哀时，秦望舒走出栅栏，累了一夜的她整个人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第二百七十二章不给张氏机会 忍了忍，她转口道：“你那么多粮食怎么还想着去砍树？” 眼神闪躲了下，李大姑含糊道：“那里来多少粮食” “光栗子面你就有三百来斤吧？”麦又近五百，那里吃得完。 搓着手，李大姑局促的撇开眼，嘴里嘀咕道：“都吃完了” “哄···”谁。 话说了一半，张氏悠的住口。 她能偷偷将麦卖了，孩子她们大姑怎么就不能偷偷将粮食卖了。 眼神一转，她劝道：“地里青白菜能抵到粮食收成，便是不去砍树，你们娘几个也饿不着” “饿自然是饿不着的，可··”眼神一转，往回瞟了一眼，顿时，张氏理解为。 两老不许卖粮食，结果，她却给卖了，两人要是知道了，能扒了她的皮。 相同的事，在她这里两老就装聋作哑，在大姑姐那就上火来气。 孰轻孰重都不用比了。 心情更加不美了。 “爹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气气也就过了”眼神一转，她安抚“爹娘是不会真要你的粮食的，她们又不缺” “她们是不缺，可她们又不是自己吃的，我占她们一分，她们就在弟妹，小夏面前难做一分，我可不愿他们难做”没听到前头一句似的，李大姑抓着后头不放“那时若不是我与你们吃一块，江氏能闹那么大，虽说小夏跟弟妹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但别人瞧着我得成什么人，我不为自己想着也得为我家香香想着” 怎么听，怎么想大姑姐这话里都是有话的，可转念过来一想，她这么套自己无非就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将粮食给两老。 顿时失笑。 美不死她们。 “她大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唉~”话明显没说完的李大姑愕然：“你不与我们一块？” “分了家的，我哪里能去占小夏，弟妹的劳动力” “呃~”突然发现自己占了的李大姑脸色好看了。 “我先走了啊！”心情舒畅起来，步伐都轻快了。 红着脸目送了二嫂，在眼睁睁看着二嫂转弯瞧不见自己后，李大姑没往自家跑而是回身往娘家去。 隐隐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栅栏边两人说什么的三人，目光灼灼。 “为了让两老轻松点，她要去挑水··还有背，一边挑，一边背的那种，我就说我们也要浇水，让她与我们一块，她却说她不想占小夏跟弟妹的劳动力” “嘴巴上是那么说的，但我估计，她是想累病自己，倒时就顺理成章了，不然有车她干啥不用，她那大木桶一次都能打八桶水，让大丫帮个忙轻轻松松的，她干嘛要又背又挑累死累活才弄三桶？” 若不是心头有数，李大姑这么没头没尾的话肯定没人能听明白。 好在，三人都琢磨出了点张氏的脾性，这不，李大姑一说，三人就知道张氏想干嘛了。 只是，在他们看来，张氏并不是想累病自己。 她病的次数不少又有装病的前科，她要是浇水累病自己，别没引来别人的同情反而引来别人的稀落。 所以，她这么想吸引人眼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每个与她搭腔的人知道，她要去砍树，而他们两老帮她看地的条件是要她一半的粮食。 按理说，分了家就是两家人，对于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去的地，要她一半粮食也不为过，但若是加上可怜兮兮，矫情又故意的说辞，他们两老能被想成吸血虫，而她，自然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怜媳妇，不为她出头也会在她砍树回来时鞭策他们两老个，让他们将吞下去的粮食吐出来。 “老四媳妇，你教得好”老婆子总算弄清楚老四媳妇让大姑娘买干菜，送粮食的原因了。 没多说什么，老头子站起：“让孩子们起了，我先去问问村长他们几家要不要拉水” 大家一起，那就不是老李家老两口排挤儿媳妇，而是张氏不合群了。 播种之后，张氏明显与大家不对盘，现在的她单独行动没什么奇怪的，倒是，她这一作，意味深了，毕竟之前她也用板车拉过水。 对于老头子，秦望舒一直以来都是佩服的，现在更加佩服了：“我摆碗” “···我回去喊香香她们”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什么的李大姑琢磨了下，到底没问出声。 摇头看着大姑娘转出家门的背影，老婆子一声嘀咕：“将她嫁给大林终究没错” 就她这一根筋的大姑娘，换个人家准能被妯娌坑死，让公婆嫌弃死。 才被告知要带孩子进山的几家媳妇子，正想着今个没什么事做要不要去砍点柴回来，就见李老头过来，听了李老头的话，自然觉得浇水比砍柴好。 就算前两天才浇过，可浇得并不是很深，在加上气候原因，跟着浇并不会涝到麦苗还能减轻在家人的负担，怎么可能会有人反对。 而被李老头喊到村长家的各位当家的，听了李老头的提点，对于小福妞一家，几家当家的都一致认为防备比多事好。 形势如此，不想彻底失望就只能自己看好了不给别人机会，至于白潭村的其他人家，别说这种没影的事，就算哪家又被偷了，在没抓到现行，或抓到却强不过人家被现实打败后，错依然会成为他们几家的。 特别是村长，谁让他选的到泽县这边来，谁让他将大家置于这样的处境里，他不就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吗！ “你们说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若不是恶毒事做多了，怎么能当上白潭村的村长。 越想越气不过的村长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下次去县驻办，我一定要将村长一职辞掉”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村长要辞职了，李老头嬉戏一笑：“觉得我们日子太好过，你可以让别人做村长来收拾收拾我们” 村长没好气：“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我点好” 不想你好怎么可能将事情说出来！ 拍拍村长的肩头，李老头背着手往家里走，其他几人笑笑都没将村长的气话放在心上。 村长并不属于朝廷编制，但他能做的事却不老少。 若非这种年景，便是别人的家事他都能插一脚。 第二百七十二章不给张氏机会 忍了忍，她转口道：“你那么多粮食怎么还想着去砍树？” 眼神闪躲了下，李大姑含糊道：“那里来多少粮食” “光栗子面你就有三百来斤吧？”麦又近五百，那里吃得完。 搓着手，李大姑局促的撇开眼，嘴里嘀咕道：“都吃完了” “哄···”谁。 话说了一半，张氏悠的住口。 她能偷偷将麦卖了，孩子她们大姑怎么就不能偷偷将粮食卖了。 眼神一转，她劝道：“地里青白菜能抵到粮食收成，便是不去砍树，你们娘几个也饿不着” “饿自然是饿不着的，可··”眼神一转，往回瞟了一眼，顿时，张氏理解为。 两老不许卖粮食，结果，她却给卖了，两人要是知道了，能扒了她的皮。 相同的事，在她这里两老就装聋作哑，在大姑姐那就上火来气。 孰轻孰重都不用比了。 心情更加不美了。 “爹娘那脾气你还不知道，气气也就过了”眼神一转，她安抚“爹娘是不会真要你的粮食的，她们又不缺” “她们是不缺，可她们又不是自己吃的，我占她们一分，她们就在弟妹，小夏面前难做一分，我可不愿他们难做”没听到前头一句似的，李大姑抓着后头不放“那时若不是我与你们吃一块，江氏能闹那么大，虽说小夏跟弟妹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但别人瞧着我得成什么人，我不为自己想着也得为我家香香想着” 怎么听，怎么想大姑姐这话里都是有话的，可转念过来一想，她这么套自己无非就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将粮食给两老。 顿时失笑。 美不死她们。 “她大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唉~”话明显没说完的李大姑愕然：“你不与我们一块？” “分了家的，我哪里能去占小夏，弟妹的劳动力” “呃~”突然发现自己占了的李大姑脸色好看了。 “我先走了啊！”心情舒畅起来，步伐都轻快了。 红着脸目送了二嫂，在眼睁睁看着二嫂转弯瞧不见自己后，李大姑没往自家跑而是回身往娘家去。 隐隐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栅栏边两人说什么的三人，目光灼灼。 “为了让两老轻松点，她要去挑水··还有背，一边挑，一边背的那种，我就说我们也要浇水，让她与我们一块，她却说她不想占小夏跟弟妹的劳动力” “嘴巴上是那么说的，但我估计，她是想累病自己，倒时就顺理成章了，不然有车她干啥不用，她那大木桶一次都能打八桶水，让大丫帮个忙轻轻松松的，她干嘛要又背又挑累死累活才弄三桶？” 若不是心头有数，李大姑这么没头没尾的话肯定没人能听明白。 好在，三人都琢磨出了点张氏的脾性，这不，李大姑一说，三人就知道张氏想干嘛了。 只是，在他们看来，张氏并不是想累病自己。 她病的次数不少又有装病的前科，她要是浇水累病自己，别没引来别人的同情反而引来别人的稀落。 所以，她这么想吸引人眼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每个与她搭腔的人知道，她要去砍树，而他们两老帮她看地的条件是要她一半的粮食。 按理说，分了家就是两家人，对于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去的地，要她一半粮食也不为过，但若是加上可怜兮兮，矫情又故意的说辞，他们两老能被想成吸血虫，而她，自然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怜媳妇，不为她出头也会在她砍树回来时鞭策他们两老个，让他们将吞下去的粮食吐出来。 “老四媳妇，你教得好”老婆子总算弄清楚老四媳妇让大姑娘买干菜，送粮食的原因了。 没多说什么，老头子站起：“让孩子们起了，我先去问问村长他们几家要不要拉水” 大家一起，那就不是老李家老两口排挤儿媳妇，而是张氏不合群了。 播种之后，张氏明显与大家不对盘，现在的她单独行动没什么奇怪的，倒是，她这一作，意味深了，毕竟之前她也用板车拉过水。 对于老头子，秦望舒一直以来都是佩服的，现在更加佩服了：“我摆碗” “···我回去喊香香她们”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什么的李大姑琢磨了下，到底没问出声。 摇头看着大姑娘转出家门的背影，老婆子一声嘀咕：“将她嫁给大林终究没错” 就她这一根筋的大姑娘，换个人家准能被妯娌坑死，让公婆嫌弃死。 才被告知要带孩子进山的几家媳妇子，正想着今个没什么事做要不要去砍点柴回来，就见李老头过来，听了李老头的话，自然觉得浇水比砍柴好。 就算前两天才浇过，可浇得并不是很深，在加上气候原因，跟着浇并不会涝到麦苗还能减轻在家人的负担，怎么可能会有人反对。 而被李老头喊到村长家的各位当家的，听了李老头的提点，对于小福妞一家，几家当家的都一致认为防备比多事好。 形势如此，不想彻底失望就只能自己看好了不给别人机会，至于白潭村的其他人家，别说这种没影的事，就算哪家又被偷了，在没抓到现行，或抓到却强不过人家被现实打败后，错依然会成为他们几家的。 特别是村长，谁让他选的到泽县这边来，谁让他将大家置于这样的处境里，他不就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吗！ “你们说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若不是恶毒事做多了，怎么能当上白潭村的村长。 越想越气不过的村长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下次去县驻办，我一定要将村长一职辞掉”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村长要辞职了，李老头嬉戏一笑：“觉得我们日子太好过，你可以让别人做村长来收拾收拾我们” 村长没好气：“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我点好” 不想你好怎么可能将事情说出来！ 拍拍村长的肩头，李老头背着手往家里走，其他几人笑笑都没将村长的气话放在心上。 村长并不属于朝廷编制，但他能做的事却不老少。 若非这种年景，便是别人的家事他都能插一脚。 第二百七十三章都一样 还是跟以前每一次集体行动一样，大人带着能帮忙的孩子，老财爷爷坐在门口看着小的那几个，二郎等半大不小的帮忙照顾。 瞧见大家都浇水的张氏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当发现关注自己的人更多了时，心里冷笑起来，然而，当有人靠近，她也按照计划将老两口的过分要求说出来却没等来任何人的共鸣，倒是眼瞧着关怀的嘴脸变成嫌恶，心头打鼓。 旁敲侧击，好不容易打听清楚，张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姑姐她是钱多到咬手，还是粮食多到烫嘴？ 她与大姑姐又一样吗？ 大姑姐是泼出去的水，她是娶进门的媳妇，她的大丫，二丫姓李啊！ 心头将毁了自己计划的大姑姐骂到臭头，没法子了的她只能改变策略，中午时分，扁担放下了，板车推了出来，跟着她的是两低垂着头的孩子。 少跟一趟回家煮饭的李婆子，正巧遇到推着板车出门的张氏，一改往日的冷淡嘴脸，她热情问道：“怎么不挑了？” 张氏嘴角僵了僵，落寞的垂下眼。 眼瞧着张氏又开始作，老婆子心头呵呵，嘴上跟着一句：“能省力些还是省力些的好，没得别人瞧着莫名其妙” 别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别人只是觉得她蠢。 想要的结果没得到，反而让大姑姐搅出一个她没事找事的张氏快心梗了，可面对婆婆，她什么都能表露。 “娘，我地头才跑了两趟，得赶紧” “谁让你有板车不用”没好气的抱怨一句，李婆子只差没明白说她的老脸都被你连累了。 忍得车辕都差点被捏出印子来，才将喉头那口气忍下去，张氏弱弱认错：“是媳妇的不是” “得了，你赶紧的吧，没得待会又怪我耽搁了你的时间”摆着手，一点自己拦了人家的路的感觉都没有的李婆子错身回家。 原地，张氏站了好一会，直到将心头那股气压下去为止。 “大丫，瞧见了没有，这就是你的奶~” 大丫原本就低垂的头更低了。 奶还不够好？ 娘还想要奶怎么样？ ···· 趁着空车，众人回家吃了饭，饭后一刻都不闲的又开始运水，直到天麻麻黑为止。 收工，在老婆子，儿媳妇们做饭的空隙，各位当家的去了趟宋家村，打听了些今天筛选人员的事情，在得知各县负责不同，明天就要开工和闲散人员的禁止进入区域后一致决定，明天还是浇水。 明天会有大量人流涌入山林，这时候去难免会与人产生摩擦，口角什么的，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更为了安全，直接让女人跟孩子晚一天进山，毕竟，他们的目的与别人不同，他们更在乎女人，孩子们的安全问题。 将打听来的讲完，安排好，老头子没去瞧小姑娘与大郎，香香的表情，直接起筷：“情况就是这么一个，开饭吧” 早上才知道他们要进山，这傍晚就是想砍树得先往山里走两天的消息，三孩子脸色可谓精彩。 没敢问喝起粥来的老爹，小夏偷偷扯了下自家四嫂。 干啥？ 秦望舒转头眼神询问。 瞟了眼老爹，在看了眼老娘，目光扫过仿若什么都没听见的姐姐，咬咬牙，还是问出了口：“咱粮食怕是都挣不到” 端起碗，秦望舒反问一点自信都没有的小姑娘：“你觉得别人就能挣到？” 想都没想的，小姑娘摇头：“不可能有人能挣到的” “这不就结了”咱们挣不到，别人一样也挣不到。 既然都知道是挣不了粮食的，干吗还要去，咬着唇，小姑娘到底没敢问出来。 他爹娘不傻，四嫂更不傻，这不傻的几人却依旧决定自家得去凑这个热闹，那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些微知道些爹娘担心的问题的小姑娘满心疑问却没在开口，而大郎，香香两小辈，纵使心头想法都扭成花，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要问一声的想法。 在他们心里，爷爷‘外公’的话就等于圣旨，爷爷‘外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碗粥喝完却依然没听到两小的发问，秦望舒有点失望，但也没有故意引导。吃饱喝足洗漱后进入帐篷。 认命的，她先进空间采摘了半夜活，而后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帐篷趟尸。 在老李几家人安心入睡时，青瓦江沿岸的难民们疯了般涌向村长，镇长屋前，与各县驻办处，府城离得近的，直接围堵了各县驻办处与府城。 “这是不让人活了啊”有人哀嚎。 “可不就这么个意思”有人附和：“离外山两天的时间，这离外山两天时间都去哪里了，这木料从那么远的地方弄出来，这粮食都不知倒贴进去多少，府衙是不想让咱活了啊，有那么多粮食却想饿死老百姓” “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怕你还来干吗，赶紧回家抱媳妇去” “你这人~，我哪里是怕，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你是我什么人，我要你提醒，在说了，我那句说不对了？” “你~” 眼看一场矛盾就要升级，旁边一中年插脚将两人分开：“好了，不是吵架的时候，都退一步，都忍一口气” “哼” “呸” 气吁吁的，两人同时看向城楼，哪里，知府大人迎风而站，那身官府在暗夜里显得圣神，萧肃。 “府衙里什么个意思？”有人又问。 相对一眼，周围人都只有一个想法。 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人知难而退。 不就是想让没粮的饿死。 “这是不想让人活了啊~” 又一顿哀声响起，城门却紧紧关闭，城门口，城门上的官差大刀紧握，气势严然，知府大人那昂扬于众多管差之前的身影威严外泄，让人想句想听的又怕成为那出头鸟，回去的想法又在升起时直接被自己掐灭。 他们就耗，就跟之前一样耗，耗到府衙低头为止，耗到官府发粮为止。 在许多心怀别样的人的挑唆下，府城被团团围住，可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有人却偷偷出了家门，往山脚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要教的很多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 “应该是没想到这样的条件居然也拦不住人” “看这样，还让她们去？” “你们自己瞧吧，我家的怎么都去”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家的都去，我们家的当然也要去” “我去王家村那边瞧瞧有没有大些的水罐” “我也去，水罐比木桶要好些” “水罐有水罐的好处，木桶有木桶的好处” “这是肯定的，水罐怎么小心都有可能摔破，木桶就是滚三圈都没问题” 迷迷糊糊中，村长与李老头的谈话传入秦望舒耳中，还没睡够的她很不想起来，但想着今天还要浇水，拖着疲惫的身躯她爬起。 看着小儿媳妇这副神态，李婆子心头的忧思更重：“起不来你睡着就是” “一会就好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却没感觉多清醒半分的秦望舒，考虑吃块能量晶石，但一想自己去上山神采奕奕的却不砍树，实在不像样，又打消了主意。 洗漱好，她晕乎乎的移到火塘边看着老婆子烙饼，在看着她拿出一大碗糖块熬煮糖水。 李大姑过来时就见桌子上一摞的栗子饼，锅里白滚滚的荷包蛋。 “吃鸡蛋呢！”这一锅，在山里时都没见过，老娘真是舍得。 心头腹诽着的李大姑转眼一看弟妹那就要落气的神情，顿时不奇怪了。 她们不过是托某人的福罢了。 李老头回来时，等着他的就是一双双急切的眼睛。 “吃吧”他说。 “等爷一起” “等外公一起” 口里唾沫都包不住了，孩子却很有规矩的等着老头子洗手上桌。 老婆子的耐心到这时已经到了极限，问：“怎的？” 喝了口糖水，正想吃鸡蛋的老头子顿住筷子：“昨晚就卖干净了” “那么多人想进山，又是在知道路途不近的情况下···”只怪她们没早点想到：“可有订下？” 老头子：“做不出来了，订的人太多” 老婆子：“那要不去其他村问问” 老头子：“哪情况应该都差不多” 老婆子：“·····” 在老婆子垂眸想，这也是一种考验时，直接将一碗糖水喝干净又接连吃下两颗荷包蛋的秦望舒放下碗。 “两大木桶，几水壶，至少能喝十天，十天后，说不定都有人卖水了” 去山里卖水？ 开玩笑的吧！ “或许真会有人去卖”想到府城里的卖水人，小夏第一个回神，同时也第一个打消四嫂的买水想法：“四嫂，府城离江边才多少路，那一桶水就五十文，这进山两天的距离，这一通水得卖多少钱去？至少一两银子左右，不，至少二两银子” 细一算背一桶水进山在出山的时间，小姑娘果断比出五根手指：“二两应该是我做梦，至少得五两才符合这卖水人的利益” 吃掉最后一个鸡蛋，秦望舒向栗子饼下手：“就算是五两，能花钱买的人肯定是觉得划算的” 看着四嫂又是这一副世事皆有可能的嘴脸，小姑娘无情打击：“或许会出现觉得划算的人，但这人绝对不会是我们，就咱们几个，别说水钱，能将粮食拿回一半都不得了” “是啊，咱~”秦望舒住嘴。 不言而喻了。 顿时，小姑娘升起一种四嫂早有办法的不成熟想法：“四嫂，你不会就是那个想卖水的人吧？” “不是”秦望舒斩钉截铁的否定，并给足理由：“我不想招人嫉恨” 小姑娘无语了。 哪个挣到钱的人不招人嫉恨的！ 不对！ 四嫂分明就是说进山卖水的她一定会挣钱，还一定是比别人想的多的那种，会招人嫉恨到对她出现威胁的那种。 努努嘴，小丫头最终说服了自己。 她们进山本就不是为了粮食，那挣钱的事当然也不能做。 脑筋一转，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砍树换粮上：“进三天，出山自然也要三天，那咱们在山里砍树的时间也就是四天，四天时间，咱们一人至少能砍两棵树，若是在后头出山的那三天里能将这几根树弄出山，那换到手的粮食正好持平” “十棵树，十天，五人，五斤粮，持平？”秦望舒没好气，当然，这不过她表现出来的。 对于小姑娘，她很满意，都有点后悔没带她走一趟京城。 固有思维是很难打破的，瞧老头老太太就知道了。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笨，而是说，在面对他们没有接触，没有想到的事物上，固化的思维固定了他们的位置，让他们永远都只能是承受的一方，而不会是发起思潮，引起变革的一方。 对于老李家人，她想要的不是他们巨大的承受能力，而是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位置都能成为引临者的引导空间。 在她看来，墨守成规的人只适合短期守成，心有无限并懂得利用更有自身条件的人才适合传承。 空间石不止在现在是稀有，在以后的以后依然是，想要一直拥有它并不是保住它的秘密就够。 秘密终会有暴露的一天，而到了那一天，没有足够能力的人是无法守住它的，所以，她必须教会他们如何在逆境里寻找生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发展自己。 明显，路漫漫。 不知四嫂心头想法，被她表面嘴脸激到的小姑娘嘟嘴，最后没忍住：“我倒是能挑战一下三棵，四嫂能吗” “不能”秦望舒斩钉截铁的吐出两字。 瞪着她，小姑娘都不知自己该怎么想了。 “我在砍树这件事上是比不得人的，但是···你知道的，做事不能只看体力”指了下脑子，秦望舒表示，在脑子方面，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我去砍树并不是出卖自己的体力去的，而是脑力。 完全盖特到四嫂想要表达的意思的小姑娘抿着唇，很是不想承认自己笨，但又不得不承认。 毕竟，关于砍树这件事，她能想到的也就是少吃点，努力点。 被小姑娘不甘又自知自己无能的神情逗笑，秦望舒适时的给以鼓励：“小夏，在府城时，我没告诉你怎么应付上门的租房者，更没告诉你怎么应对房东，可是你做得很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会是那样 想到在府城时自己时刻处于的紧张状态，更想到见到那些人时自己的小心翼翼与应付过哪些人后自己的虚脱感，小姑娘就是一个激灵。 “四嫂，咱只是砍个树而已”只是想让人减少些对他们家的觊觎而已，那里用得到脑子了。 眨巴眨巴眼，秦望舒一本正经点头：“就是砍个树而已” 小姑娘默。 信你就有鬼了。 谁砍树用脑子的。 吃了最后一口栗子饼，秦望舒忽的问：“你说，谁会倒贴？” “除了我们，那里会有人想要倒贴！”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们会没事找事！在家闲闲种地不好吗？去府城绣个小霸卖几千两不香？ 点点头，秦望舒掏出手绢：“所以，我们不能倒贴，倒贴会让人怀疑” 小姑娘无力了。 谁想惹人怀疑，可不让人怀疑的木料她们砍得到吗！ 能砍到···等等，她四嫂，绝对不会做对家里不好的决定，这树是她让去砍的。 眼神骤亮，小姑娘同时也笃定：“四嫂有法子” “还没”法子当然有，还挺多，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四嫂会做没谱的事？ 不会。 审视着满脸都是我没法子，完全没法子的四嫂，小姑娘胸有成竹：“我怎么这么不信”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我就是还没办法”摊手，秦望舒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姑娘依旧不信。 绝对不可能的，四嫂肯定有办法了。 在小姑娘的瞪视里，秦望舒优雅擦嘴，然后是手指，最后将手绢折叠好，收起。 在老头，老婆子等人想着进山卖水等于玩笑时，这姑嫂两合力给了她们一个可能，于是，老头子，老婆子的思想直接从买水上转到了卖水上。 都还没从卖水这一话题里寻摸出来，这姑嫂的话题却又回转到了砍树上，老姑娘还打破他们眼镜的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聪慧。 没什么是比孩子们表露出来的慧根更能让做人父母的骄傲的，但这份小骄傲过暂时不能表露：“你四嫂砍的树还没你多” 你都没法子，你四嫂怎么会有。 小姑娘被打击到了。 老爹这不是明显的说她笨吗？ 瞟眼看了下老神在在的四嫂，越发笃定她是有办法的小姑娘气呼呼的哼哼。 我就等着瞧。 心头想着四嫂最后肯定会教大家，但自家老爹那句话也影响甚深，这一天下来，小姑娘都一直处于分神状态，好在，她只需盯着脚尖使劲推，并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一天下来并没出过错处。 傍晚时分，老头子，老婆子与村长他们一道去了宋家村，王家村，秦望舒累瘫直接回帐篷躺尸，二郎看着孩子们，大朗，香香给小夏打下手。 被四婶跟小姑早上的话影响到的大朗心不在焉的，在某个想法闪过后更是几回将火堵死。 “大朗~”烙饼的小夏被熏得眼泪直流。 看着又被自己添的柴压灭的火塘，大朗觉得还是说出来好，说出来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想的好。 “小姑，你说咱能不能直接放？” 看了看手里的栗子面薄饼，在看看锅里那烙得差不多却欠一把火的半熟薄饼，小姑娘没好气：“我倒是想直接放，可它还不熟” 眨巴眨巴眼，大朗花了好几息才听出小姑的意思，顿时撤柴将火堆吹燃。 “小姑，我说的放不是让你放饼”正想放饼的小姑娘撅着臀顿住，大朗连忙道：“你放” 小姑娘瞪眼：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瞅瞅大锅，在瞅瞅小姑，大朗急了：“你先放饼” 小姑娘没脾气了，站直：“你先将话说明白” 瞧小姑这气势，大朗不敢坚持让她放饼，只能赶忙解释。 “那天，我们捡苹果那天四婶不是跟你放了苹果吗？你说四婶是不是打那个注意的” 放苹果，打那个主意？ 忽的，小姑娘明白过来，当然也毫不犹豫回怼：“你觉得能放？” 眼瞅着小姨说不能放却又将手里的薄饼放进锅，又一个薄饼擀好的香香一头雾水，而大朗在这时挥舞着块木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咱们男娃都会玩，不是与你说了三朗都不会摔跤” 往事不堪回首，小夏摆手：“没忘” “如果咱遇到下坡就用放的，你说会不会快些？”不等小姑开口，他怕起胸脯：“我放，我来放，我不会摔” 抿着唇，才想说你要放你放，我是不会放的小姑娘语噎，心思一转，呢喃：“那得找没人的地方，不然，你上头放下去，下头就让人捡了，一个不注意，你辛苦砍的木料就是别人的，很可能在外山时眼睁睁看着别人将你的木料捡掉” 回想当时捡苹果的画面，在结合木料的情况，不敢说自己会万无一失的大朗不语了。 做不到万无一失就只能去没人的地方，可没人的地方也等于更远。 戳着火塘里的火灰，许久后他呐呐问：“小姑还没想到其他法子吗？” “我能想到什么，要说砍柴的时间，我哪里有三姐砍得多”三姐都不见有法子，她能有什么？吹口气将木料吹出来？ 心头很是无力的小姑娘眼睛不由自主的又飘到了四嫂帐篷上，但那个四嫂是想利用空间石的想法才升起又被她掐灭。 她们会跟杨嫂子她们一块，在说了，大朗跟香香都不知道空间石，爹娘也一再交代不能让他们知道。 “四嫂不会就是想到这个法子了吧？”突然升起股不详的预感的小夏交代香香：“香香，你看着点锅里” 被分配到擀面饼的香香依旧一头雾水，在小姨冲进四舅母的帐篷后灵魂发问：“大朗哥，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怎么将木料运出山” “怎么运？” 大朗思考片刻后解释怎么运。 听完，小丫头疑惑：“不会让一些人先到山下等着吗？” “···对喔”才后知后觉点头，下一秒他又否定：“不要脸的人可多了，要是遇到不要脸的，又正巧我跟丢了，她硬说那是她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不是少数的吗？若是能多运几根木料出山，碰到那样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你会控制好” 大朗在这一瞬间不敢保证了。 一袋苹果那么小，四婶跟小姑都控制不了，木料那么大，在有那么多人的山里，他能控制好吗：“等小姑问问四婶在说吧” 跟着大朗看过去，香香更是不明白了。 相比老老实实运出来顶破天的十根，大朗哥这法子可以说是没上线的。 既然能多运些出山，那少了一两根的又是什么问题？！ 第二百七十六章动孩子 潘香香不知这‘放’有多困难，秦望舒却心头有数。 听罢小姑娘的问话，她掀开右眼皮，从下往上睇着她：“你觉得我是那种愿意将辛苦砍出来的木料送人的人？” “又不是全部‘送’” “一根我也不会‘送’” “·····”可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姑娘头更疼了。 “咱们慢慢想，不急，一个水坝的用料不是个把月就能砍够的”说着，她翻身过去。 很想将嫂子扒拉过来的小姑娘到底没那么干，口气却表现淋漓：“怎么不急！我都快急凸头了” “急秃头你不是也没想到办法”多凸几次，你的想法可能就扎实了，秦望舒坏心的想，嘴角不由勾起笑来。 瞧不见四嫂的表情，小姑娘只听到四嫂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不死心的，她又问：“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累得都没心情想法子，你要是在不让我睡，明早我可能都起不来” “起不来正好不去” “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能不去我还真不想去” “呵呵~”这倒是实话，可惜，你懂事。 在这种时候不懂事多好，耍赖着说不去就是了。 完全将小姑娘的焦虑无视，调整姿势的秦望舒只留下一句：“吃饭别叫我，我要睡到明天早上去” 瞅着四嫂的后背，想在追问的小姑娘闭了嘴。 不急就不急吧，慢慢想就慢慢想吧，在结束前将前头落下的数量补齐就是了。 心头劝慰着自己，四嫂终会有按耐不下去的那天，她只管等着就好，可只要一想到四嫂那个‘放’，在禁地表现出来的‘借’，在府城开出的绣品‘价’这心就没法平静下来。 四嫂平时很谨慎，很睿智也很理智，但架不住没比她大几岁，偶尔也会逞强，发傻的年纪。 她四嫂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这先动而后想的时候，她最好注意些。 因为，她四嫂要是不靠谱起来，是真的不靠谱，问题是她还能做着离谱的事说出让人怀疑人生却又觉得很有道理的理由，让你跟着她的脚步，将‘坏事’进行到底。 所以，在四嫂动用她可能不靠谱的想法前，她们最好将事情解决了。 “就不信这个邪了”别人能砍树换粮，就不信她们不能了。 ···大不了多看几天，看别人是怎么弄的，在集百家之长，补自己之短。 嘀咕着出帐篷的小姑娘，因为心头话没说出来而错失了秦望舒指点的机会，一夜难免。 被告知你们四婶‘四舅妈’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个放又缺点多多的大朗，香香不止没睡好，也没吃好，半夜时，那是又饿又累。 清晨，老婆子一如既往的第一个起来，想着孩子们今天就会出发的她调着鸡蛋，准备蒸一大碗鸡蛋羹。 然而，伴随着老婆子嗒嗒调鸡蛋的声音，响起了张氏那哭丧的语调。 “娘~，娘~” 下一瞬，老婆子气恼的声音响起：“干啥呀？这是，我还没死” “娘，大丫跟二丫发热了”九拐十八弯的，张氏的一句话才吐出来，然后，老婆子怀疑的声调响起：“发热，好好的怎么会发热” “都怪媳妇，都是媳妇的不好，都是媳妇害的她们姐妹两，若不是媳妇浇水心切，又怎么会让她们姐妹两帮忙，都怪媳妇没本事” 忽然，知道张氏什么意思的李婆子火冒三丈，但在下一瞬，她又将差点爆发的火山吞灭。 她什么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准备板车，我与你一块送她们去府城看大夫” 泪眼婆娑的，张氏抬起眼：“可~我若是去送孩子了，去砍树的事不就耽搁了~” 心头冷笑着，累病孩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忍的，被张氏那几声娘喊醒的秦望舒一骨碌爬起，冲出帐篷，打断张氏继续的调调。 “娘，我听说发热的人最好不要吹冷风，这冷风一吹，很容易发癫” 蓦然回头，老婆子眼神闪烁。 头发没梳，衣裳也没整理，眼神还充满怨怪的你倒是像发癫的。 不过，看着小儿媳妇这神色，老婆子纠成一团的心突然放松了。 下意识，她便问道：“那可怎么办？” “最好让人将大夫请回来，若是能说清楚病况，将适合的药材一起买回来更好，大夫能看完就将药给配上”眼神一转秦望舒看向火急火燎进来却衣衫，头发整齐，连脸都洗干净了的张氏：“爹娘年纪大了，我又不得事，这请大夫的事还是二嫂去快些” “可是我去的话···” “二嫂，砍柴哪里有孩子重要”真心不想看她期期艾艾的表情，更不想听她毫无人性的推脱之言，秦望舒再一次将张氏打断。 终于得到这句话的张氏并不在乎秦望舒的态度，在她心头，这妯娌就没看得起她过，现在她拖延了她们的脚步，她不舒服是应该的。 抬手拭泪，她泪眼迷蒙：“多谢弟妹体谅” “二嫂还是快点的好，两孩子还等着二嫂带大夫，药材回来救命呢” 说得她故意似的。 死掐着拳头，张氏哀哀点头：“弟妹说的对，我这就走”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并非故意拖延，张氏跑得那叫一个快，快得差点一跤将栅栏扑倒。 狼狈的，她堪堪稳住身子，小心回头。 眼角抽动了下，老婆子咬牙说出一句：“没事” “谢娘不怪”感激不尽的留下一句，她终于消失在了婆媳两的视线里。 “老婆子，先去看两孩子”听到声音整理好急急出来的老头见老四媳妇头都没梳，心思更沉。 连婶子都焦心两孩子，张氏这做娘的居然狠得了这样的心。 老二回来，他一定不会保持中立，该说的，他不会在选择沉默。 “爹，您别急，我那里有点药，孩子应该能吃”孩子发烧可不能大意，特别是现在府城没药的情况下。 不疑有它的，老头子点头，吊着的心同时也放了下来。 听到有药，老婆子安心了：“老头子，你过去也没用，到不如帮我把鸡蛋调出来” 想了想自己照顾孩子是比不得老婆子的，老头子缩回跨出的脚步。 第二百七十七章惹了众怒 与此同时，两边帐篷打开，孩子们相继跑出来。 “娘~大丫，二丫怎么了？” “奶~，大丫，二丫怎么了” “你们都待着别动”对满眼焦急的孩子们，老婆子摆手，要她们别跟着添乱，可在话说出口后觉得不对，她又交代：“小夏洗漱干净了就烙饼，少烙点，够今天吃的就好，大朗帮忙你小姑，二郎看着弟弟们” 回头来的老婆子跟上小儿媳妇的脚步，在这一刻，她根本就没心情去管小儿媳妇那不太合事宜的乱发。 事实上，看她这样当心两还是，被张氏伤到的心都痊愈了。 从帐篷搭好就没进过张氏帐篷的秦望舒并没好奇张氏的帐篷里有些什么，一进门便忙着查看孩子的情况，在接连的喊了几声却不见两孩子睁眼时，目光下沉。 “娘，两孩子都烧得不轻”两孩子帮她运水又不是一两回了，前几回怎么就没事，这回怎么就病成这样，她究竟都干了什么！？ 也将两烧糊涂的孩子查看过遍，老婆子撕了张氏的心都有，同时也后悔两天前自己故意的行为。 张氏不去就不去，她干啥不给她台阶下，让她将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来。 “这杀千刀的” “娘，您别自责，这人狠起来与别人无关”安抚了老婆子，第一次对种植药材有了想法的秦望舒将门帘放下，在老婆子的主动配合下进入空间，片刻后拿出两拳头大小的能量晶石。 这种晶石是治疗疾病的，孩子只是发烧，不知有没有效果。 “娘，先让孩子吃下去”不管有没有效果，吃下才能知道，若是没有，得赶紧送孩子去府城。 便是对于吃惯了西药的秦望舒来说，这晶莹剔透的能量晶石都是稀奇的，更不要说连西药都没见过的老婆子，只见老婆子瞪眼看着她递过去的其中一块，瞬息过后抬手揉眼睛。 让老婆子这举动逗笑，秦望舒靠近老婆子耳边信口拈来：“娘，这是我年幼时老神仙给我的药材剩下的部分，在绑定了空间石后让小霸回家挖来的” “呃！”神药！ 老婆子震惊了，别说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合适了。 翻转着带着淡淡青色的晶莹晶石，找到一个尖锐的角度，她含进口，待唾液将晶石表面腐蚀后吸嗦两口，而后将流淌了晶石石液遗留下的冰晶似的石胎转向老婆子：“别看它这样，其实很好吃” 说罢，秦望舒又将剩余的石胎吃进口。 那发出的砂砂响差点没让老婆子磕坏自己的大板牙。 “娘，你把表面石胎含化，让孩子喝里头的石液” 就跟眼前出现了神仙那庄严，仁慈，高大的法相似的，老婆子虔诚到及至，音量都不敢放大了。 “你，你来，你，你有经验” 说到经验，自己确实很有经验，在看老婆子那心都要癫出口来的神色，秦望舒自觉，若是坚持，那就不是有故意的嫌疑，而是故意。 “那我来吧”让石胎融化却又不将石液吃下去，确实是个技术活，而两孩子，她一次也不敢让她们吃太多，一人喂了两口便停下。 “娘，这剩下的你收着，若是个把时辰后姐妹两还没松下了，就在喂一次” 很不想接的老婆子心想着自己留在这边比老四媳妇留在这边好，只能勉强将晶石接过，而拿到手，她既不敢往兜里塞也不敢往席边放。 看了看两孩子，她示意秦望舒转过来遮着些。 过来帮忙做饭才知道大丫，二丫发热的李大姑直接被拦在了门外，人都没瞧见的她被自家老娘一叠声交代，然后莫名其妙跟着弟妹的脚步出了张氏的小院子。 待回过神来，李大姑问：“弟妹，俩个孩子怎么样？” “喊不醒，灌了药娘守着看情况” “昨儿都好好的，怎么才一夜就病成这样了！？” “谁知道，若是药效好，一两个时辰后应该能醒，到时问问就知道了” “我严重怀疑二嫂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不怀疑，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对两孩子做了什么。 怕村长几家收拾好，秦望舒进门跟老头子报告了下情况后转身去了村长几家，多的都没说，她一句大丫二丫病了，众人便明白了。 没空去骂张氏的丧心病狂，几位婆子忙不迭的去瞧孩子，在看过孩子的情况后脸色都十分难看。 在农家，发热可不是小病，热傻的孩子时常能听到。 “又让大家笑话了”这句话说出来，老婆子都没感觉了。 不由，她自黑一句：“脸皮果然臊着臊着就不会红了” “该臊的人不是你，你脸红个什么劲”眼神一扫，杨婆子的意思非常明显。 别人的帐篷里满满当当的，张氏这帐篷里，除了铺开的席子就只有两放着家什的背篓，摆放着梳子水壶的矮桌。 麻袋没有，布袋更不见。 到这时才想起看一眼的李婆子眼一转，嘴皮抖动起来。 “早知道她德行，气伤自己不值当”庆幸自家没出张氏这样的妖蛾子的关婆子劝慰道。 紧挨着李婆子的林婆子拍拍李婆子死攥着的拳头：“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奶” 都是女人，都是从女娃长成的，在座谁么受过偏见对待，便是如今的她们，对男孩，女孩依旧区别，只是，在偏颇也做不到张氏这样，将两孩子折磨到生病，而张氏，若非故意，睡在两孩子身边的她怎么可能让孩子热成这样。 她们这些带大几个十几个孩子的人，从未让身边孩子热成这样过。 “唔~水~” “水，水~”刚想说若不是我这个奶，怎么能让孩子受这样的罪，张氏这样的媳妇十个都能休了，便听到大丫虚弱的呻··吟要水声，什么话都缩回喉咙的李婆子手忙脚乱。 “你别慌，我来倒”比较靠近矮桌一边的关婆子先扑过来的李婆子一步，口里一边说着，一边倒出小碗水。 “我们来，你别慌神呛到孩子”连忙将大丫扶起的杨婆子跟着说。 这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的李婆子应声点头，后退让两人合力给大丫喂水。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在自信的大丫 “唔··还要”渴，好渴，喉咙好似有火在烧，好难受。 见大丫大口大口的吞咽，杨婆子心疼，语气轻柔的，她说着：“有，还有，别急，大丫不急” 被杨婆子的声音安抚道，大丫果然不再伸手寻摸，直到关婆子的水碗在靠近。 “还要吗？”杨婆子轻声问。 喝够水的大丫迷迷瞪瞪的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 瞧着她复有迷睡过去，杨婆子轻轻将人放下。 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大丫，抱起她时感受到她身上热度的杨婆子努努嘴，最终将想说的话噎下。 老李家先有个无媒无聘的，又出了个江氏，若是在将张氏休了，这名声就真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有个来图不正的嫂嫂，在有两和离，被休的，便是小夏的婚纱都不好谈了，更不要说大丫，二丫。 那两孩子若是有个被休的娘，那一辈子可就完了。 若不是看着两孩子，老李家两位怎么会如此纵然张氏，她多说只会让李婆子更难受而已。 “瞧瞧二丫能不能喝点”杨婆子弯腰，轻拍二丫的脸蛋。 可能是晶石发挥了作用，先前怎么都喊不醒的二丫被杨婆子轻轻几下拍醒，见孩子有反应，关婆子与杨婆子合力给她喂了两半碗水。 接连的凉水下肚，整个人都热得难受的二丫舒服了些，脑海里顿时掠过某些画面，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她挣扎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她吐出：“冷，娘，冷···不要泡了，不要了” 一听到她声音就连忙弯腰想听她说什么的几位婆子，对孩童的软言呢语很是熟悉，何况，二丫都五岁多了，话说得很好，含含糊糊的却吐字清晰。 顿时，心头都有了数。 张氏是让孩子泡了冷水，硬生生泡病的。 而在这种天气里，得泡多久才能将孩子泡成这样！？ “劳各位操心了”心头一个主意形成的老婆子楷了眼角泪珠，冲几位婆子道谢。 又没多做什么的婆子们心知她想表达的是怎么，摆摆手站起。 李婆子在不会放任张氏，这声劳说的是砍树的事暂时不能去了，她家得先解决张氏的问题。 都知李婆子心头不舒坦，几位婆子没多说站起离开，而晶石的效果来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两孩子便相继醒来。 看到背光的人影，两孩子的第一反应都是瑟瑟发抖，待看清人影是谁，两孩子都如出一辙的扑过去委屈万千的悲鸣。 刚安抚好二丫，被二丫吵醒这大丫又扑过来，老婆子这心简直疼死了。 她的孙女，怎么也是好教好言养大的，便是逃难时都没折磨过她们，如今却让张氏那丧心病狂的饿着，泡着冷水。 而张氏，为了老李家，为了孩子，为了老二，他们却不能做主将她休了。 内心起波涛汹涌的李婆子脸上却不露分毫，拍着大丫的背笨拙的安抚：“好了，吃过药了，热也退了，好好吃两碗粥就没事了” 抽抽搭搭的收起情绪，直起身，大丫向过去无数次一样垂头。 娘成功了，她成功的让她们姐妹两病倒，成功的吸引了奶的主意，而她们，成为了娘的帮凶。 从二丫哪里得知张氏在忙碌了一天回来后不只不准她们吃菜汤，还让她们泡冷水，还一泡就是两个晚上，硬将姐妹两都泡到发热才让起的李婆子，见原本活泼开朗的大孙女退却天真开朗，变得怯弱，畏缩，心头的气更甚。 然而，孩子都这样了，她若是在表现出情绪来，只怕她们会更局促。 几次深呼吸才将心头的难受压下去，她拍怕大丫头顶。 “奶不是与你们说过，肚子饿就来找奶，奶不好吃饭就叫你们，但每天都会将你们的量做着，你们只要想吃就可以过去” 不说吃大丫都够难受的，这一说到吃，大丫这心头更不好受了。 她们的娘一直以来都嫌弃她们姐妹，她们都明白，可在嫌弃，大朗他们有的，她都一定会给她们姐妹争取，让她们觉得娘虽然不高兴她们不是男娃，但也没像村里人那样偏袒。 便是奶都不如娘好。 奶可偏袒四叔了，只要涉及到四叔，奶那里就没有情面可讲。 然而，一切在分家后变了，说好给她们吃的肉干卖了，果子，果子干，干菜都卖了，知道奶悄悄给她们吃食后，娘在不会多给她们姐妹吃的，更不在心疼她们，家里家外，不管是她们能做的还是不能做的，娘都会安排她们，甚至要她们姐妹搓麻绳换卖钱。 她们姐妹俩在没时间与大朗他们一起练字，更不能跟香香一起玩耍，她们俨然与村里大多女娃看齐了，不在是娘心里的小棉袄，更再得不到村里同龄女孩的羡慕眼光。 不能练字，四婶教的这些她们都已牢记，少练几次也没关系，不能跟香香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是像村里那些不受待见的女娃一样为家里做事都能接受。 娘一个人带着她们有多不容易她都懂，可在分了家，爷奶不止给了粮食还给了钱的情况下算计奶，她这心就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更可气的是她自己，饿一顿两顿就受不了，就忍不住想往奶那边走。 越想，大丫心头就越不好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坏，自己不是人，到最后，眼泪又啪啪掉落。 “哭啥呀，我又没死，哪里用得着这么伤心” 听到动静，连忙将凉着的粥抬上的李大姑被秦望舒给拦下，最终不情不愿的将大碗交给弟妹，于是，当秦望舒走进帐篷，便听到老婆子这种独特的安慰方式。 脑门无数条黑线滑落的秦望舒扫了眼二丫，在看向大丫。 只见，二丫懵懵懂懂的看着姐姐，而大丫，她悲切的被老婆子搂抱在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没出声，在二丫发现她要开口时，她制止。 将大碗麦粒栗子粥放在矮桌上，她先探了探二丫的脑门，在感觉到她明显降下来的热度后给眼睛都快粘到大碗里去了的二丫喂粥。 大丫发现进来的她，抬头看过来时，她第一时间转手给大丫喂过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神奇的药效 折腾了两晚上又一整天没吃过东西的大丫哭得鼻塞，根本就闻不到味道，但听着妹妹的吸溜声，本能的咽口水，抬头，就见四婶喂妹妹，然后在看到四婶送过来的浓稠麦粒栗子粥时下意识张嘴。 然后，在麦粒栗子粥的温热粘稠口感里让热泪迷蒙了眼眶。 怎么又哭了。 小姑娘真是委屈够了！ 原本就不甚漂亮，现在可以说丑了。 舀动大碗里的粥，秦望舒没当做没瞧见，也没当做心头有数，她惊奇的问：“你们大姑煮的粥居然这么难吃？” 居然将你难吃哭了？ 顿时，两孩子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心里，同时响起。 粥，微甜，栗子面丝滑，麦粒软烂，在好吃不过，她们上次吃到是五天前，奶给留的。 成功将大丫的注意力分散，秦望舒挑眉：“不难吃你哭什么？” 微偏头，还故意闻了闻大碗里的粥，下一刻，她脸色一变，气呼呼问：“还是因为是我喂的，让你们觉得不好吃” 眨巴眨巴哭肿得只余一条缝的小眼睛，大丫终于明白过来。 ···四婶误会了。 “四婶，我没嫌大姑的粥难喝，也没嫌你”为了表示自己真没那样的想法，大丫又急哭了，然后怕四婶误会急忙抹泪：“真的，四婶，我没嫌” 她都这么大了，哪里会不知好歹，四婶比娘对她们都好，她怎么可能嫌弃，都巴不得四婶才是她的娘。 “四婶，我真的没有”越说越慌，越慌眼泪掉得越厉害。 见大丫眼泪越掉越快，当心她哭脱水的秦望舒改变策略：“知道的，逗你的” “····”努努嘴，盯着接连给自己喂粥，而后又给妹妹喂的四婶，大丫终究没说出她哭什么。 她们的娘对她们在不好，但终归是她们的娘，四婶教过一句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四婶面前说娘不好，四婶会对她们失望的。 她不想四婶失望，一点也不想。 相比嚎啕大哭，秦望舒更受不了大丫此刻的这种梗咽，不自禁的就将声音软下来：“好了好了，给你们吃过药了，待会吃饱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大勺大勺的将温度正好的粥塞进两娃的嘴巴，而两娃，好似为了证明粥真的好吃，更没嫌弃她，硬将满满一大碗粥吃了。 对着空碗，秦望舒突然问老婆子：“娘，会不会让她们吃太多？” 这么大一碗，她吃一半都会受不了。 两孩子的胃才多大点！ 被小儿媳妇提醒才看向大碗的李婆子神情一僵。 “！！！”好大一碗！ 老四媳妇···毕竟没养过孩子。 抿了下唇，老婆子手摸向大丫的肚子。 还没摸到，大丫便急急保证：“奶，我没事，真的” 狐疑的，老婆子盯着大丫，在确定大丫没有想吐，发呕的表情后探向二丫。 “我也没事的奶”二丫按着肚皮，主动展示。 然而，相比对大丫的信任，老婆子明显不怎么放心二丫，坚持着将手揉到二丫的肚皮上，然后，脸色大变。 “别动”转手又要抚摸大丫的老婆子声音低沉，目光严厉，一句别动震慑住了大丫。 下一刻，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去煮点水”真是大意了，生病的大人都不能吃太多，何况孩子。 秦望舒很自责，站起就要去煮草木灰水。 反手，老婆子一扯将她拉住。 “？”秦望舒回头低眸。 “没胀到”那么一大碗居然都没将两孩子肚皮胀起来，可见肚子里并没什么东西。 垂眼看了看手里的大碗，在转眼看向大丫，最后秦望舒将目光放到二丫吸气的小肚皮上，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在大丫红得往紫上发展的脸色里，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别多想，能吃只管吃，你爷奶有钱”就怕两孩子不信，她弯腰，靠近大丫耳边，小声说：“很有钱，吃不夸的那种” 大丫眼神都不敢往自家奶那边瞟了。 她奶多有钱她们三不五时就听娘说，对奶手里的钱怕是比四婶都有数。 可奶的钱是奶的···或许说是四婶的，小姑的，大朗四兄弟的，却与她们一房无关。 想说我们吃菜就好，但才被饿到肚皮里什么都没有，更是三不五时就吃奶的藏货，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她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本是想让两孩子不要有负担，谁知效果相反，秦望舒都有些气馁了，转头，她看向老婆子。 此刻，李婆子心头的想法更坚定，急需与老头子讨论一下，至于孩子的自卑感，她觉得不是一两天能扭转的：“你两睡着，晚上给你们蒸蛋羹” “没那么难受了，奶不用浪费”蛋羹，她那里好意思吃。 强硬的将大丫按平，老婆子喋喋道：“昨天吃了鸡蛋，给你们留了，你们没过去，今天早上也蒸了蛋羹，你们也没吃到，两顿，每人四个鸡蛋，不会多给你们” “奶~” “行了，赶紧睡，事多得很” 还想说自己真不用吃蛋羹的大丫闭嘴了。 今天大家要做什么她在清楚不过，顿时，心头又难受起来。 “好了，不该想的别想，小孩子家家的吃了睡就好”下手不轻的，老婆子帮大丫楷了眼泪，同时捂住大丫的眼睛。 被强行闭眼的大丫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不想到眼泪流着流着就没感觉了。 看着老婆子安排两孩子睡下，秦望舒便没急着出去，瞧着她这手强迫入睡，嘴角抽搐，却没想到效果相当好，不到十分钟，大丫居然就睡着了，至于二丫，躺平没两分钟呼吸就平稳了。 “娘？那药，在晚些在喂吧，毕竟是药，吃多了怕不好” 摇摇头，李婆子站起，边说：“药很好，应该不用在吃一回” 不是她这个做奶的小气，而是那神药真的太神了，不到一个时辰，热成那样的孩子居然就退了热。 就两孩子的情况，以她过去的经验估计，就是热不坏也得缠绵五六天，反反复复的病情不止会影响两孩子的食欲，还会影响她们的精神。 这种一退热就想吃，还吃得下去，并精神很好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也就是说，神药对她们有奇效，便是不在吃，她们也会慢慢好转。 若是直到这个程度，就让她们喝几副汤药。 想了想，想到神药的奇特，她说：“张氏肯定会将大夫请回来，到时就说药渣倒掉了” “药渣倒掉也得有药渣，到不如说李江怕没水，给我买的药粉”药粉，吃了就没了，合情合理。 老婆子岂不知小儿媳妇的意思，可“药粉~”又不是外伤，怎么能是药粉！ 第二百八十章让她发挥她的聪明才智 瞧着老婆子那你信口开河也要说得有点理据，才能让人信服的眼神，秦望舒为她分析：“娘，吃的药丸都可以有，为什么就不能有吃的药粉了，天干成这样，吃的水当时都困难，哪里还有煎药的，在往年这话说出来或许会让人怀疑，但这样的年景却不足为奇，在说了，是药粉的话，药纸不是能一把火烧了吗” “这···”到也是。 老婆子迟疑。 说是汤药，家里谁都没见熬煮过，隔壁邻居更是药味都闻不到一个，说是药丸怎么都得要药瓶，这要说是药粉，那就可以是药瓶也可以是纸包。 她们这样的人家，能少几文钱都是好的，药瓶跟药纸当然是便宜的药纸更好。 眼见老婆子有松动，秦望舒继续：“娘，这么好的药效，别让大夫听了去想办法找药渣，闻药瓶” “呃~”还是药粉好：“那就说药粉” 老婆子最终同意了药粉的说法，而这说法一决定，知道药粉的就只有她们两了，便是张氏请来的大夫在有心也敲不出端倪来，秦望舒终于放心。 毕竟那晶石神奇，她是真怕流露出去分毫。 不知小儿媳妇是在担心自己说漏嘴，想着时间还早，老婆子问：“若不中午吃了去？” “两孩子不好完全我这心放不下，还是等两孩子好完全了在说”现在往山里去的人依旧很多，若不是几个当家的决定好，她都想在等两天。 慢点不是才能让孩子们看到更多，现在去除了挣地盘啥都难见。 心头一句婶子都如此，做娘的居然狠得了那样的心，老婆子将门帘栓上，出门绕进自家后，让心急得没心思练字的大朗带着弟妹们去张氏门口玩，顺带听姐妹两的动静。 瞧老娘这脸上色，李大姑心急火燎的“不是给吃了药吗？” “烧退下来了”拉住就要去亲自查看的大姑娘，老婆子冲老头那边努嘴，顺便让小姑娘也过去。 掩盖不住焦心的李大姑最终按耐下来，走向桌边坐着磨刀的老爹。 “老头子，前天晚上她就让两孩子泡了半夜水，说是谁病了给谁煮麦粥，哪知两孩子泡了半夜都不见出病，昨天便饿了她们一整天，昨晚又给泡了半宿···”两娃那肚子小得，可不是饿了一两顿的样子，吃不饱怕是她们的常态。 话老婆子都没说完，就见自家大姑娘咻一下站起：“这女人怕是疯了，居然干得出这种事，她还是做娘的吗，做人娘的能拿孩子的身体开玩笑，怎么会有她这样做娘的，就不怕老天报应她” “两孩子也是倒霉遇到这样的娘，好好的身体这般作践，她是觉得自己没有病怏怏的气质相培养个孩子出来？” 冷眼看着大姑娘撒火，老婆子静默不语。 这些话，她都十分想说，只是她不适合说。 在老婆子开口时还继续着磨刀动作的李老头，听着老婆子说到一半的话就停了手，静静等着大姑娘骂完，他才复又继续。 只是，口里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像他表面看着的那些慈和。 “老二家的一个人带不好孩子，回头就让两孩子到我们这边来” 也想到这么说的老婆子闻声，顿时点头：“我便是这么想的，本来两孩子就是我养着的” 想着张氏屋里的情况，老婆子嘴一哆嗦便将话说出去，而说出去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张氏是绝对不会花高价买粮食的。 家里没粮食又不想花高价，唯一能吃的就只有那些青白小菜。 而两孩子，羞耻心极重，不是被她们娘饿狠了都不会来找她，至于她，若是主动点，张氏可能又会闹腾。 张氏那人就是那种，想占人便宜又怕人看不起，默默做着就以为别人不知道的那种。 让两孩子继续留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孩子可能都不到灾情结束，又会被饿到逃难前的模样。 想想逃难前的日子，老婆子心头更加确信。 “这次她若是给我多话我就直接休了她，反正错一次与错两次没差别”都错了，怎么补救都没用，那不如一错到底。 老婆子恶狠狠的想着。 若是真觉得错一次与两次没差别，两老又怎么可能忍到现在，可见，孩子在两老的心里分量还是很重的。 想想，秦望舒还是觉得自己该多这句嘴：“爹，娘，这次她确实做得过分，你们也完全可以这么将孩子要过来，可咱心里都是好意，两孩子却不一定离得了娘，若是两孩子因此心生什么嫌隙，咱不就成了拆散人家母女的罪魁祸首” “什么叫罪魁祸首，对她们好的倒是成罪魁祸首了，那不好的该是怎么？”第一时间接过话头，李大姑便嚷嚷起来。 在她看来，大丫二丫若不脱离了张氏，总有一天得被张氏折磨死，张氏那人阴沉沉的，又觉得爹娘偏心，没得一不做二不休与老李家鱼死网破，而她做到这天时必然会先从两孩子下手。 将孩子要到身边看管无疑是救她们的命。 相比李大姑的极端，老两口听了秦望舒的话显得要平静得多，同时也开始思考她们从没思考过的问题。 两孩子想不想离了娘。 相对一眼，李老头问向小儿媳妇：“你觉得怎么好点？” 抬手阻止了想要发言的小夏，秦望舒给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就说她最近累了，让两孩子过来住几天，过几天孩子若想回去，便让她们回去，若是不想，便让她们呆着，将选择权交到孩子手里，她们心里的压力会少不少” “估摸是没有回去的一天的”冷笑着，老婆子已经预见到之后的情况。 张氏为了省口粮，务必会教唆孩子赖定她，而孩子没办法也只能赖着她。 这到是比强硬的要过来好，张氏那人最是好面子，若是一点面子不给她，她肯定要闹腾，这样一说，她肯定是巴不得的。 当然，惺惺作态肯定少不少。 嘴角讥讽的翘了翘，老婆子回头对老头说：“就按老四媳妇说的这么办，到时她怕是会想尽办法让两娃留在我们身边” 她们要的正就是这种效果？！ 第二百八十一章征锅 商定好孩子的问题，一家人就等着晚上张氏回来，谁知，在午饭后没多久，吃了饭去宋家村那边找耆老吹牛的老财爷爷匆匆回来。 当秦望舒跟着公婆两到达村长家时，几家当家做主的都已经在来。 “这边”杨婆子指着两矮凳，让婆媳两过去坐，婆媳两都没客气，过去与几家的老婆子凑一块。 见各家都来了人，老财爷爷开口：“宋家村那边来了人，挨家挨户的抬锅” “抬锅？”在座都觉得莫名，就是秦望舒都有些诧异。 点着头，老财爷爷将与宋家村耆老交流出的想法告诉大家：“可能是想要融铁，水坝上用不到铁，这挖卯却要用凿” “对啊！”村长拍手，醍醐灌顶：“整个府城的木匠在多，但面临的是水坝，这人手就肯定不够，而想要加快水坝的建设，将凿木的事交给一般人会更快”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合理”林旺叔在村长话落时附和。 与此同时，关老头也点头表示同意。 李老头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与几位当家的成鲜明对比，在几人看向他时，他幽幽说道：“建造水坝需要木匠，给人融铁需要铁匠” 他家老四是铁匠，还是逃脱官府征用的铁匠。 如今，府城没有明面上的铁匠，李老四若在，保管会被第二次征召。 这回到是不用长途跋涉到西山府铁矿山去铸铁，但一旦被人推出来，他逃过征召的事就会暴露，不说会不会照成什么结果，但与他们村现在这种局面又会是异曲同工。 老李家这是注定了要面对这样的局面的。 “老四不在，什么事都会没有，你别多想了”村长劝慰，可心里，他却替李老头郁闷。 相比被二次征召，边境也不是好地方，李老四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转来转去总往他头上转，三尺大刀就没离他脖子的意思。 为老李家捏把汗，关老头也开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办法，即便老四被征召了，咱也没办法” “关老哥说的不错，今天会怎么昨天谁知道，好在，老四···不在”差点说去了边境的林旺及时刹车，没让李老头听到更加憋屈的词汇。 然而，他们都不知，李老头脸色会这么难看也就是想到了自家小儿子这无敌的运气。 可又有什么办法，便是现在有人想去边境将人带回来他也无力阻止。 突然，他竟然升起会有人去边境将人带回的想法。 毕竟，打铁比边境安全。 “爹，你不用担心，官府都到了征集铁锅的地步了，这铁匠人手必然是够了的”以官府这段时间的做事态度，这铁匠必然已经就位。 对于会被某些人想起的李江，秦望舒到是不担心。 都在那替老李家郁闷，听到她这言论，几位当家都有些好奇。 只听得村长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又不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发表意见，秦望舒一点局促的感觉都没有，张口就来：“开建水坝的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决定的，而西山府也干，那些被征召的铁匠依旧在铸铁的可能不大” “在我瞧来，这水才是最重要的，便是西山府还能坚持铸铁，这水坝用人，官府也会务必将人分出来，没有水，你有在多兵器都无用” 没人提醒，众人只会考虑当前，只能想到他们能想到的，这一让秦望舒提醒了，顿时都有了不同见解。 只见眯着眼，老财爷爷颇有些智者，贤者的意思：“你说的没错，官府要修筑水库肯定是已经感觉到灾情的严重性，就跟当时觉得兵器才是战争的制胜关键一样” 同时想到这里的村长被老财也有抢话，嘴角翕动。 在众人的瞩目里，他一激灵，说道：“负责修建水库的人是京城来的，他们一来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相关事宜，可见，这每一步都已经考虑好了，而西山府离京城不远，说不定负责修建水坝的人前来时已经将铁匠安排好了” “对，对，对，应该就是这样，不然会先征召铁匠，才是铁器”忙不迭的，林旺叔抢过话题：“听闻当时各府的铁匠都被征召了，各府如今还有没有铁匠他们还能不知道？” “显然，人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征收铁锅”关老头盖棺定论。 嘴角抽了抽，李老头没说众人被小儿媳妇牵着走，更没将大家的失误指点出来。 官府会如何，国家会如何，这都是禁忌，是想都不能多想，更不能说出来的。 他们这样大咧咧的议论，被有心人听到，那是会掉脑袋的。 垂眸，在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时，他仿若没发现众人的理智失常，说了句：“既然如此，那铁匠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需不需要将家里的铁锅送到县驻办去” “呃~”对于这个问题，村长感到头疼。 他已经不止一次后悔没落脚在自己县，自己镇的地盘上了。 思绪被成功转移，瞪着村长的这片刻，众人心头都过了遍事。 老财爷爷：“若是需要我们的铁锅，县里应该来人了” 林旺叔：“毕竟只是一个来时辰的路，不远” 关老头：“我们村人家虽然不多，但都这么收了，跑不掉我们” “可是”与众不同的，李老头一句可是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上次需要青壮时我们就没被通知” “那不是因为我们村的青壮早被征用了”老财爷爷蹙眉感觉那里不对劲又想不到，话落目光就这么盯着李老头。 李老头心头话都想好了，却不想村长横插一杆子，将话头抢了过去：“修筑水坝的事我们也没被通知到，让人砍树的事一样” 就是修筑水坝，砍树的事他们都没被通知到，才会有几人的县驻办之行，也才会觉得没在自己该在的地方是件很不好的事。 村里人不多，或许在当下会有人觉得不通知也没关系，可还是老问题，不出问题当然没关系，这问题一出，关系就全是他们的了。 嘘口气，同时觉得自己也没比李江幸运多少的村长定论：“不管有没有人通知我们，大家做的就是我们该做的” 第二百八十二送锅去 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话一说开，大家自然都支持。 “怎么个征收法，我先去宋家村那边问问”关老头站起。 没好气的剜大儿子一眼，老财爷爷道：“一户，一锅，多的不要，少了不行” 呃！ “··那，咱都拿小锅？”站都站起来了，也不好在坐下，灵机一动，关老头窘迫的问着自家老父亲。 又瞥他一眼，很是不满大儿子的急躁个性，更是对他的不信任感到生气，老财爷爷更没好气：“你都主动了，不该是让人看到你的诚意？” 主动却拿小锅，这还不如当做没这回事。 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格局小了点的关老头虚心认错：“是，是儿子短见了” “哼~” 暗骂一句一把年纪了还没点数，老财爷爷很是给面子的没继续敲打，转眼，他与大家说：“宋家村不少人家都拿小锅，来収锅的人并没多说，不过，他们村长出了大锅，村长家的亲戚朋友也出的大锅，口里也一直嚷嚷能为官府多出一份心就该多出一份心” “我们若是送小锅过去，定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去都去了，大锅又怎么样，虽然咱的锅和在一起也铸不出几样东西，但知道能多做一两件也能心安理得” 铁器。 锅盆碗盏也好，斧头菜刀也罢，那都是财产，还是最稳固的那种。 而家家的人都多，家家都有一口之上的大铁锅，更是家家都在出门时将它们都带上了。 若是官府收去铸箭，心头还能不舒服，可猜测到官府的用途时，别说只要一口，便是全部都应该拿出去。 现如今，人人家里都有陶锅，没了铁锅并不会饿死，而在这样的关头，不便，麻烦都是小事，能尽快将水坝修筑起来才是大事。 心里都明白老财爷爷说的不错，便是李老头，村长这两家只有一口大锅的也没多想，接下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然，老李几家有多明白事理，许家，柯家就有多胡搅蛮缠。 听了村长的说辞，在听出村长是自作主张时，差点没将村长骂死，但当村长留下一句我只是通知你们，并没强迫你们干啥转身而去时，她们积极的出门走往讨论起来。 他们惯是这样，有人冲锋陷阵自然要撺掇，若没人理会，她们绝对会比别人理智。 小老百姓那里敢与官斗，不过提前一步离开，到现在男人们还给人做白工呢，她们那里敢与官方横。 自然的，在村长几人出发时，代表们推着板车跟上村长的脚步，一家家拿出来的还都是大锅。 送走几位当家的，老婆子与杨婆子几位婆子去了宋家村，与大姑姐一同回家的秦望舒直径往张氏帐篷去，在确定两人不会复烧后，决定晚上的那次药在缓缓。 因大姐要去洗锅，更换了大姐来守着两孩子的小夏，瞧着四嫂仔细检查姐妹两手脚心，更是将手伸到两孩子腋下，不由感慨。 “她们的娘怕是都没四嫂细心” 两孩子依旧熟睡，不知是因为前两天没睡好又累过头，还是能量晶石的后遗症，但可以确定，姐妹两现在都睡得很熟，不会被她们的谈话扰醒。 确定了这一讯息，秦望舒拍向小姑娘，笑骂：“说得娘跟三姐都很不细心似的” 心头还在那耿耿于怀，听弟妹这么一说，李大姑嘟囔一句：“娘肯定是细心的，但我，明显不是，不然娘也不会撵我” 早上，她是门都没得进的。 被大姑姐那我与你，老娘居然选择了你，我很不服气的嘴脸逗笑，秦望舒撒谎不打草稿：“若是三姐快那么一两步，应该能听到娘的责骂声” 回想早上老娘的语气，李大姑一点不怀疑老娘当时的情绪，后怕不已，她可是娘的亲闺女，她若在身边，老娘绝对会迁怒到她身上。 这种事啊，已经不是一两回，而是常态。 顿时觉得自己今个运气好的李大姑一扫阴霾：“以后有什么事你还是继续往前冲吧，你在身边，娘最多嘀咕几句，我在身边，说不定就得遭殃” “娘有那么不讲道理吗？”秦望舒好笑大姑姐的一本正经。 然而，李大姑还有更正经的：“有”回想过去种种，她毫不犹豫：“娘只在儿媳妇面前讲道理” 生为娘的亲闺女，她真的没享受过那样的待遇。 有时，她都会羡慕张氏，都想知道张氏在作时娘是不是还是一样包容她，也想过若是四弟妹依旧如初，娘是跟对张氏一样还是比对张氏时更能忍。 突然想起逃难前的四弟妹，李大姑一个冷颤。 心底哀号起来。 若是四弟妹没变，她们老李家就真精彩了···娘怕是会早死好几年。 呃！ 坏的不灵好的灵。 娘会活到九十九。 不敢在腹诽自家老娘的李大姑接连呸呸几口，转移话题，看向两孩子：“你那药真好” 严重怀疑大姑姐是在呸老婆子的秦望舒挑眉看着她，在见她并无心虚感后点头：“确实，可惜李江不在，不然怎么都要让他去多买两副备着” “小弟在如今也没用，药铺缺药得很，他在也买不到药”早知能买到那样的药，当时就该让小弟多买点，家里孩子可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好的药肯定很贵，而当时小弟只买两副，肯定是买不起第三副了，或是买不到第三副，不然，小弟才不会吝啬。 很是习惯的，李大姑将关于自己小弟的一切不合理合理化，而秦望舒闻言，自然道：“可问过总比不问一声的好” “这话倒是，死心了与有个念想是不一样的”抬手摸摸两孩子，她接着说：“就像现在，若不是知道买不到同样的药粉了，肯定会想办法在去买点，毕竟当时小弟买药的地点不难找，而咱手里有钱了，不似以前，有病没钱治的时候，如今的咱们，那是有一点点问题就想把它治完全了” 便是以前，老李家也没出过有钱不给瞧病的情况，更不要说现在。 现如今，便是二嫂不愿给孩子看病，老娘也能让两孩子看到底。 老娘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第二百八十三章张氏带人回来 说到以前，李大姑难免又陷入回忆，而李小姑对自家姐姐所说的过去十分有兴趣，在听到某些听过或知道的事时，她适时的参与，一时间，帐篷里言语不断。 当秦望舒听到李江小的时候去给江氏掏鸟蛋摔下树，回去一说，没被老婆子安抚反而被挥舞着烧火棍的老婆子追着打，为了不被打，李江就这么绕着村长转了半天时，秦望舒都不由笑出声。 差点被自家四哥各种给大嫂掏鸟蛋的故事听吐了的小姑娘，见四嫂笑成那样，一点共情都没产生，同一个故事她已经听了不下百回，都没感觉了，倒是想起近年来江氏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平。 “咱家都那样对她了，她竟然还那么不知好歹，真想去瞧瞧她如今过的日子”噘着嘴，小夏估计：“绝对不会有咱们过得好” 想起前几天的事，李大姑没有了回忆过去的心情了，看着弟妹，估摸着那事能不能说，在一想，说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便说：“江氏生了” 笑意没收，秦望舒表示知道的点头：“我知道，娘与我说过了，生了个女娃，还是在砍柴的路上生的” “娘与你说了~”不可思议的，李大姑瞠目，语调那是只往上爬，短短几个字，前后就是几个音度。 不知江氏生产消息的小夏抿唇，暗腹老天没眼，让江氏那样的坏女人再次做母亲，却被姐姐拔高的声线吓一激灵。 顿时，她抱怨：“三姐，你这是嫌大丫，二丫睡太久了吗” 合拢嘴，李大姑看了下两孩子，在发现她们并没被自己吵到后瞪着自家弟妹，情绪外泄。 老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与她都不愿多说的事居然与弟妹说了。 怎么想都只觉得话题是老娘自己提起的，不可能是弟妹问出来的李大姑郁结。 为弟妹在老娘心里的地位，然后，在几息后认命：“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 她就是那泼出去的水，直接让老娘忘了，在老娘心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更气人的是，她找着上去跟老娘八卦，老娘还让她少管闲事。 大姑姐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示她对老娘区别对待的不满了，而每每瞧到大姑姐的嫉妒嘴脸，秦望舒都觉得岁月静好。 忍不住的，幸福感就会满溢。 明显，李大姑再次被弟妹的嘴脸刺激，恶狠狠的，她便问：“很自豪吧？” “嗯”秦望舒一点也不虚心的点头。 “哼~”撇头，李大姑表示没眼看。 瞧多了三姐的各种吃醋，更看多了三姐最后的认命，小夏不由跟着四嫂笑开，同时满足姐姐的八卦之心。 “三姐，江氏什么时候生的，生了个女娃的她有没有被赶出家门？” 在瞪一眼弟妹，李大姑抬手就拍向妹妹：“小孩子家家的多什么事” “我可是大朗他们的姑，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在大朗他们面前说时我都不知怎么反击，更不知怎么保护他们”揉着脑门，小姑娘表示自己年纪虽然不大，但辈分大，有资格知道与家人有关的事情。 突然意识到孩子们的心情，李大姑问：“大朗他们最近怎么样？” “···好像心情都不太好”大朗，二郎都有些闷闷不乐的，三郎那小子整天像个火把，站哪都想点把火，而四郎···很正常，好吃，好睡，好玩。 意识到四个孩子可能已经听到不该听的，李大姑也就没在拒绝妹妹的探问，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而因下午没事，三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直到傍晚。 当两孩子醒来时，耳里的轻言细语让她们升起一股回到从前的错觉。 微一动，说话的秦望舒便住口，抬手探向二丫。 见她这举动，李大姑也赶紧探查大丫。 “退干净了” “嗯，都退了” “我去煮饭，你们等会子”李大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对两孩子说。 中午差点被撑到的两孩子并没觉得饿。 同时也内疚。 “大姑，我们不饿”大丫局促的说。 抬手撩开大丫脸颊上的发丝，李大姑笑道：“你们不饿大家饿啊” 大丫默。 见两孩子精神好了许多，秦望舒想想问道：“要不要过去帮忙” 无言片刻，大丫点头爬起。 听到弟妹问话的李大姑本来想拒绝两小的去帮忙的话，但一想两小的好久没与孩子们玩闹了，现在精神不错，不如让她们过去笑笑，便给两人拿衣衫。 “别嫌热，都多穿两件” 傍晚时分，一早出门的张氏与返回的李老头一群同路到家。 远远瞧见那几张熟悉的面容，老婆子便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冲口而出。 “不会是张氏的娘家人吧？”看老婆子这出奇兴奋的嘴脸，在远远瞅到张氏那死了爹娘的脸色，跟老婆子在门口等人的秦望舒大胆推敲。 闻声，老婆子点头，同时安排：“看住门，别让人进去了” 想到江氏那一家子极品，在想想张氏的为人处事，秦望舒不怀疑老婆子的决定，立即转身进屋。 分分钟功夫，她便安排大丫，二丫躺下，在出来，几个孩子严丝合缝的将栅栏门堵着。 “亲家~” “亲家~” 一前，一后的两声“亲家”，喊得老婆子鲜花怒放。 眼睛一扫，在更加清楚的瞧见张氏的嘴脸后更觉大快人心：“许久不见，亲家更显精神了” “还是老姐姐更精神些”没想到李婆子会如此热情，张婆子眼睛都笑弯了，手一转就将身边牵着的孩子推上前：“富贵，快叫亲家奶奶” “亲家奶奶”五六岁的小男孩，精神气十足，笑眼浓眉，肥头大耳的，若是忽视了他那一身脏污到领口变色的破烂衣衫，绝对能称一声可爱，让人瞧着心喜。 眼神闪动了下，老婆子嗯了一声，拍了拍孩子头顶，然后转眼看向张氏：“快些让大夫进去给孩子瞧瞧” “亲家呀！”张氏都还没开口，张氏娘便抓着李婆子不赞同了：“哪个孩子不生病，好好捂一下就行了，那里需要请大夫” 眉眼表情不变，李婆子却在人堆里扫了一转，在确定没有大夫的踪迹时，心头火焰暴涨，但在下一瞬间，她又将快要爆发的火山压制。 第二百八十四章极品亲家 反手，她抓上张婆子的手背：“亲家那是没瞧见大丫，二丫的情况，若是瞧见了，怕是比我都急，两丫头烧得都能煎蛋了” “丫头片子，那里值得我急，瞧瞧还剩多少气，若是进气少，出气多，裹进山就是了”一听到两孩子，张婆子眼里就露出厌恶，连掩饰都没有的那种，话说得更是自然而然。好似，这样的事她做过无数回。 心知张婆子什么德行，但听到她这么说自己的孙女，老婆子心头还是非常不舒服，若不是不想让两孩子更受伤，她绝对会一巴掌打出去。 放手，同时收起脸上的亲热，她说道：“女孩在亲家家里不值钱，但在我老李家不一样”转眼，不理会想要开解自己的张婆子，问向张氏：“大夫呢？” 张氏垂头，大气都不敢喘。 她恨自己生不出男娃，但也没想过弄死两孩子。 过继子是什么模样她在清楚不过，便是想到自己在不会生，她也没想过过继大房的儿子，所以，对两孩子，心头不喜归不喜，便是知道她们以后嫁人就不会管她，她也没想过对她们怎么样。 早上，她出门时孩子什么模样她在清楚不过，一路去府城她也没打过不给孩子请大夫的心思，到了府城，她咬牙问了诊，更是心头流血的拿出二两银子的出诊费，便是大夫开的预备药她都会进城买。 谁知，前没瞧见，后没看见的，正当她付钱时却被去府城买菜的娘看个正着。 兜里的银子都被抢了，药钱没了，大夫更没了。 若不是她平时小心，只怕是存银都不剩一文。 心疼着被抢的十几两碎银，更庆幸自己高见，将手里的银子都换成了银票，缝在了肚兜里的张氏愧疚了那么几秒，心思翻转的她又开始咒骂李婆子。 若不是她想坑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让孩子生病，若两孩子没热成那样，她又怎么会心急火燎的往府城赶，又怎么会让刚到的老娘撞见。 都怪老婆子，两孩子若有个好歹都是因为老婆子。 不知张氏心里已经将自己怨上，李婆子只是在瞧见张氏那模样后强行调节自己的气息。 孩子们是好了，但如果老四媳妇没有神药，张氏今天这一出，那是真害。 这样的娘简直就是恶鬼！ 怎么都压制不下心头的火焰，李婆子在没好脸嘴：“你那边窄，孩子就先放我这边吧” “娘，两孩子热得不轻，晚上怕是需要人看着”抬眸，张氏想都没想就将话说出来。 老婆子这脸色难看成这样，若是让两孩子过去了，还不知怎么想她。 看来，明天得在去一趟府城。 就知道张氏会反对，但想好的话没机会说了，只见张婆子反手掐了把退她半步站立的幺女，嘴里更是警告道：“你想让你侄儿老娘睡外头？” 张氏据理力争：“娘，我娘她们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这声我娘跟娘就跟捅张婆子腰眼子上似的，只见她虎一下转身，啪啪就往张氏肩背上抽。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生的一个比一个靠不住，你婆母年纪大，我这个亲娘年纪就小？还是你巴不得我早死！” 第一时间，张氏眼珠就往门口转，在看到妯娌那豪不遮掩的红果目光，怨恨升腾，而张婆子，见张氏目露凶光，更是气愤，下手更重。 “你这丧尽天良的，真当我这亲娘死了是不是，竟然这么伤我的心，老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男人男人靠不住，姑娘姑娘靠不住” 想到某些，张氏悲从中来打着打着便停了手，停了还不算，居然将张氏抱住。 “五妹~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怎么能跟你那几个不孝姐姐一样对娘狠心~” 哭丧似的音调一出，秦望舒终于知道张氏那碧茶属性怎么来的了。 感情是遗传。 明显，张氏不止遗传了她亲娘的碧茶，还学了另一婆子的不要脸。 只见左右手各牵着一七八岁男孩，背后跟着一十二三岁，一十岁左右两男孩的岣嵝婆子脸色大变，吊稍眼一瞪，咄咄逼人。 “五妹，你跟你四个姐姐可不一样，你都自己开火了，可没有婆母为难，你可不能像你几个姐姐一般不仁不义，不管你几个侄儿” “你哥哥弟弟都没了，家里就只有这些传宗接代的了侄儿了，你若是不帮扶着，咱老张家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没有两病刚好的孩子等着吃饭的几家人，估摸着时间，在秦望舒婆媳出门看人时才开火，并交流着下发各自打听的事宜，直到当家的进门才知道人回来了，更是在当家的提了一嘴巴的情况下，知道了他们出县驻办就遇到张氏与娘家一群人的事情。 心头先有了底，外头些微的声音传过来都是一场戏，顿时，杨婆子，关婆子相继出门，而林婆子，都不用听到什么，在自家老头说完时就觉着老李家今天要出大事，丢下勺子就往外走。 于是，当张家大伯娘要张氏有良心的帮老张家养孩子时，几人都到老李家门前了。 “真是灾年多怪事，娘家侄儿有娘有奶的居然要嫁出门的姑娘养”没忍住，杨婆子就这么咂嘴。 同样没想到张家已经极品到这种程度的关婆子闻言，也不客气：“要不是外人不肯帮忙，说不得要请到外人头上”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走远点”林婆子一副怕被赖上的嘴脸，还真退了几步。 那边，还想威逼利诱的张家大娘闻声转头，在瞧见三位婆子那明显比自己少些补丁的衣衫，明显气色好，身体好的内外条件时心头不平衡。 失策啊失策，在听到白潭村发大财时就该过来瞧瞧···也是五妹这吃里扒外的不中事，自己过着好日子却不知孝敬。 经历过许多，在不似从前莽撞的张家大伯娘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击，而是在看清了开口的人后转头问张氏：“这几位是？” 身上的疼痛都赶不上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被刺伤到小心心的张氏低垂着头，浑身怨气弥漫。 第二百八十五章极品一家 同时也将那些话听在耳朵里的张婆子心生警惕，停下动作等着张氏的回答。 在这一刻，张氏是真恨不得这几个婆子都是老李家亲戚，可惜，也就是不甘的想法罢了。 “娘，大伯娘，这是我们村村长家的杨婶子，这位是关大娘，这位是林婶子” 一个亲戚都没有！ 那她们多什么嘴？ 心头同时升起这两句话的张家大伯娘与张婆子交流一个眼神。 转眼，两人都看向一直不出声的李婆子。 她是第一个听明白她们目的却没发火的人，而她这态度极大的证明着她不会管五妹的事，也就是说，她们能安定的在五妹这里住下。 一改面对张氏时的强势，怨怼，苦大仇深的，上前两步，张婆子就又想去抓李婆子的手，然而，这次李婆子手一放，不给张婆子机会。 没有被李婆子明显的脸色与拒绝吓退，张婆子自然而然的抬手拭泪：“亲家，老妹妹心里苦啊” “··你那亲家公是个短命的，在县城外活活被人踩死，尸体都没留下，而你那可怜的侄儿~”哼哼唧唧的抽泣一阵，她细细道来：“咱来府城来得晚，手里又没有粮食，为了给我们这些老小挣一口救命粮，你那可怜的侄儿在山里被人活活打死~” “亲家，你也知道老妹妹家的情况，家里就那么一个了，就那么独零零一个了，可为了孩子，他却丢了性命，老妹妹找去时，面目都难辨了啊···” 悲从中来的，张婆子陷入了无尽悲恸中不可自拔，可就当众人都以为她就要这么哭晕过去时，她一吸气，眼泪收住大半。 “亲家，老妹妹是真的没办法了，家里就只有这一根独苗了，若是五妹不帮衬一二，我老张家就要绝后了”反手将孩子扯到身前：“富贵，快，快求你亲家奶奶，让亲家奶奶给你一条生路” 这个世界，家族划分是很分明的，兄弟是兄弟，堂兄弟也是兄弟，便是族兄弟都是兄弟，姐妹却是外人，不管是亲姐妹还是堂，表姐妹，她都只是外人。 一旦出嫁，这出嫁女便在没有娘家的发言权，同时，出嫁女也没有赡养娘家父母的义务，孝敬是情理，不孝是道理。 因为，在这个世界，嫁出去的姑娘那就是别家的人，与娘家在没关系的那种。 真真是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 但事事都有例外，让嫁出门的姑娘养兄弟的孩子这样的事并不是没听说过。 就隔壁宋家村就有这么一特例，那家孩子本家人口本就稀薄，又在这场灾难里尽数凋零，最后只剩一十一岁的孩子，所以，没有叔伯，爷兄可靠的他只能落脚到表姑母家，因为整个世界唯一跟他有血缘的只有这表姑母，在无他人了。 而她这表姑母，便是在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着。 世人同情弱者，在明知她并无抚养的义务的同时却又会生出别样的道理，让她被迫成为别人口中的善人。 张氏，在张婆子眼里可谓至亲，以自己瞧来，张氏有能力赡养张婆子，拉扯侄儿，帮衬一把不是不可，可像张婆子这养，开口闭口就是自己可怜，张嘴就是张氏应该，不帮忙就是绝情，并一点脸面都不给的当着亲家大小的面落姑娘面子，变相的要挟亲家母的还真没看过。 而明显，对于张家这一家大小的不要脸，秦望舒认知的还不彻底，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只见那胖嘟嘟，肥头大耳，比三郎那小胖丁还壮实些的男孩一秒碧莲上线，抓着老婆子的衣摆就是一阵哀求。 “亲家奶奶，求求你了，就让富贵在五姑母这住几天吧，富贵很听话的，不调皮，还能帮忙干活，富贵会的可多了” 这话，说得好有水平。 既抬举了老婆子，又点醒她，她们分家的事实。 不由想这话是张婆子事先教小胖墩的，还是小胖墩的自由发挥，秦望舒错失了给小胖墩的三百六十五个赞机会。 只见，老婆子冷淡的将抽扯自己的衣衫，在小胖墩不放手时也不强迫。 抬眼，她不予理会小胖墩的苦苦哀求，直视张婆子：“做娘的上姑娘家住几天谁能闲话，亲家安心住下就是了” 早发觉李婆子的异样，却没敢定论的张婆子闻声喜悦难掩。 后悔啊，早知道李婆子这么明白事理，她那里用去前头四个姑娘家受气。 它们那一个个婆婆，公爹，妯娌甚至男人，心眼都比针眼小，一个个的都是些早死货，都是些不得好死的。 回想从五妹兜里掏出的钱，白潭村人挣了大钱的话怕是真的。 老五手里便是没有千儿去，应该也有几百两。 几百两，城里都能买个院子了···还能买几个奴仆，从此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生活。 光是想想，张婆子就将自己想美了，泪迹还在脸上，笑容却又绽放出来：“就知道亲家明白事理，就知道亲家不是庸人，就知道亲家与那岂子小气吧啦的不一样” “亲家啊！你真是我见过最大气的人，更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了”抢过话头，张家大伯娘笑眯了眼，若不是词藻太过贫乏，怕是会直接将李婆子夸上天，听得众人是只叹虚伪，更听得张氏一脚踹死李婆子的心的想法都产生了。 做娘的去姑娘家住几天倒是没人说，但做娘的想要赖在姑娘家，还一见面就将姑娘手里的钱挖个精光，这还是做娘的吗？ 第一次，张氏后悔分家了，更在第一时间怀疑老婆子的目的。 她娘什么样，隔着几十里路的老婆子不可能不知道。 在明知道她娘什么德行的情况下将人留下，这不是明显想借她娘的手收拾自己吗？ 心思回转，张氏将注意打到了砍树上。 她若去砍树，损失的也就二三十斤的粮食，若留下，损失将不可计数···最重要的是，她若去砍树了，娘的目标就会定在老婆子身上，老婆子不止无法昧她一半的粮食，还会被她娘剥层皮。 她娘，在没有将老婆子手里的粮食吸干净前，是不会给老老婆赶她走的机会的，若是她透露一二，便是老婆子手里的钱，她娘也有办法弄出来些。 ···老婆子终会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百八十六章还想蹦跶 没人会读心术，听着张家两婆子天花乱坠，狗屁不通的夸人话，各人脸色相同，心思雷似。 扫了眼张氏，见她低眉敛目，老婆子心头升起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她说“老二家的，你娘难得过来，你好好照顾，家里这边不知你会带她们过来，并没多做晚饭，就不招待了” 媳妇娘家来人，你连招待一顿都不，这说出去可是会笑死人的。但，这种话从老婆子口里说出来，在场杨婆子等人无一例外的表示认同。 张家，比江家是有过而无不及的，这一家子若是进了老李家的门，出来的可能不大。 果然，这样明摆着的拒绝张婆子并不当回事。 只见她推着身前的男孩向前：“亲家，咱不讲究，有啥吃啥就成” 比往年粗壮了不少的李婆子岿然不动，微微一抬手，双手就落在了被张婆子推着向前的男孩肩膀上，将男孩制止住。 “亲家，说不知道你们过来，没多做不过是好听点而已，事实上，家里没什么东西，让你们吃了，我这一家老小就没吃的了，这年头，谁都不会为了别人饿死自家人，亲家说是不是” “·····”张婆子错愕了。 五个姑娘，前头的四个她三天两头就去窜门子，四家人皆头疼她，可没有一人这么直白的，直白得她都不好意思说我吃我的，你们饿死管我什么事！ 显然，张婆子不要脸，李婆子比她更不要脸了，只见她眼神一转，看向把着板车矗立一边的李老头。 “老头子，累了一天了，你赶紧的，不然，累坏了你，我们这些少儿老母该怎么办，咱家可没有多余的亲家投靠” “何况，我这人也瞧不惯别人的脸色，做不来厚脸皮，你要是饿出个好歹，我只能带着大小娃儿跟你一道走了，去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我干不出来” 被指厚脸皮，不会瞧人脸色，更没气结的张婆子内心呕血三升，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听着李婆子这可以说是恶毒的说辞，那是褒贬不一。 杨婆子等人，那叫听得舒服，一个个听罢嘴角都忍不住上翘。秦望舒更是，默默在心里给老婆子点赞，她差点就忘记老婆子的战斗力了。 还好，她忘记了老婆子并没忘记，这金口一开，火力惊人，炸得对方那叫一个无力接应。 同样是老李家的媳妇，张氏听罢婆婆这一系话，脸都绿了，脸颊更是被打得生疼。 江氏娘家吃了她们家多少，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娘家才来多少人，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结果，老婆子居然做得这么绝，居然半点脸面都不给她。 神情突变，带着报复心理的张氏情真意切道：“娘，家里没粮食了你怎么不早点与媳妇说，若是媳妇知道了，今个定会给二老买回来” 自己手里有没有粮食，她还能不知道，假也假得太明目张胆，假得不让人觉得她是故意下自己的台子，给娘家制造机会都难。 心头，李婆子哀叹一声去它的名声，白潭村本就是极品汇聚地，在别人眼里，她李婆子就是极品，要个狗屁的名声。 破罐子破摔。 “毕竟是分了家的，今年的孝敬银子你也给了，老婆子那里有那个脸皮与你伸手，与分家的媳妇讨要多余粮食，这无疑是与嫁出门的姑娘要孝敬，说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老婆子惯是爱脸面，这种事绝对不干” 有条不紊的，李婆子就将话怼出来，顺便还提醒张氏，你娘是连孝敬银子都没资格与你要的，而你是我老李家的人，给你娘的都是我老李家的。 早已被逆反心吞噬的张氏，习惯性的戳老婆子的底，谁知，对她一让在让，让得她都有些飘，有些自以为老婆子不会怎么她时，老婆子给了她一个反杀，在送她一个绝杀。 杀得她是颜面扫地，杀得她是措手不及。 分家怎么了，分家了也是亲戚，亲戚上门，你揣着麻袋说没粮，你这不是低贱人，是作践。而她娘是不应该，可这不应该别人能说，她怎么能说，这不是说她对两家娘比对她这婆婆好，这不是告诉别人她不孝。 太过分了，老婆子这是想逼死她。 脑回路格外清奇的张氏胸膛急剧起伏，满脑子都是不能让老婆子毁自己名声，顿时，情绪外放，泫然欲泣，语调悲恸：“娘~，看你说的什么话，不管分没分家，孝敬您和爹都是媳妇应该···” “也不知什么样的娘教出来的，家里什么情况能不知道，还需要婆婆说才会动”看不惯张氏的惺惺作态，杨婆子直接打断她的话，偏头与关婆子说。 同样被张氏的故意以及承受能力震惊到，关婆子一听杨婆子的话，下意识就说：“孩子病成那样都不给请大夫的人居然说要给婆母买粮食” 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的。 一来一往，两婆子眼神交流，看得某些人想跳起来咬人。 然，这是不够的，毕竟三个婆子只有两开了口。 所以，毫不例外的，在众人或嗔，或怪，或高兴的注视中，焦点外声音响起。 “两位老姐姐，别人家的事与咱有什么关系，瞧着就行了，没得别人还说我们多管闲事，毕竟是张氏的娘，在怎么都得给老李家的面子”林婆子语重心长的规劝两多事婆子，目光一眼一眼的往张家伯娘与脸色青黑得堪比八月雷雨天的张婆子脸上送。 其一，她们确实是外人，还是李婆子一村的，帮了李婆子会让人说她们白潭村欺负人，更会觉着她们几家不压事，连别人的家务事都要参合一脚，其二，李婆子今天这战斗力，别说张家婆子，就是江家一起组团来也杀不过她，她们也就没必要落人口舌了。 当然，若是今天李婆子落了下位，被张家欺压，只要给她们个眼神，她们都能抛弃一切脸皮，帮她大杀四方。 谁让她们三家都欠老李家人情，还是还都还不完，想还没地可还的那种。 她们只能逮着机会拿自家对付极品的本事，表示一二，而她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收拾极品的经验。 保管让眼前这一堆怎么来的怎么滚。 第二百八十七章老婆子的反击 正处于羞愤，气愤边缘的张氏，被杨婆子一打断，张口就想提点她少多管闲事，谁知她才张嘴，关婆子却将孩子拿出来说事。 孩子那里，没带回大夫来，谁面前她都直不起腰。 然而，就这么一顿的功夫，林婆子却又填补一句，这简直就是教唆她婆母，那里的劝导杨婆子与关婆子。 欺人太甚，这一个个的欺她太甚。 被气得浑身颤抖的张氏心底是想一个个撕了这三位多事婆子的，但更清楚自己动手，甚至于动嘴的结果。 这三人，没事不会瞎参合，一旦参合，谁都会被她们剥层皮。 老婆子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入魔她，三人又跟她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她今天若与她们斗气，吃亏的只会是她。 心头，张氏那叫一个憋屈，原本只是蕴含着的泪花越氤越重，最后吧嗒吧嗒直往下落。 “娘~就是这么想媳妇的~？”眼神不屈又有着千般委屈待述，万般苦情待讲，语调坚毅又包含屈辱，张氏说罢，就这么看着老婆子，大有老婆子不给她个满意的答复，她就一头···反正就是要死给老婆子看的意思。 “没”李婆子很是果断，果断到张氏都没想好下一句该怎么应对，然后，还没张口的她不用多想了，只听得老婆子又说：“你做过的事，已经多到在做什么都不会让老婆子惊讶的程度了” 所以，不用别人怎么说，我怎么想。 因为，你已经做在前头了，在做些什么都不奇怪。 面对一时失语的张氏，老婆子一个反问：“你难道不知道？” 张氏静默。 老婆子讥讽的笑了起来：“还是，老婆子说你不用负担你就真没负担了，亦或是老婆子在人前替你挡了人言，你就觉得就是那样？” 在这一瞬间，张氏如醍醐灌顶。 老婆子不是不想怎么她，而是怕她娘家知道了找她麻烦，所以，她一直等着，就等着她娘家来人的这天。 “都是媳妇的错，娘怎么说都是对的” 就张氏此刻的表现，就李婆子此刻的表现。 妥妥的恶婆婆欺负怯弱儿媳妇。 路人瞧了都会仗义两句，更何况是人家的亲娘。 只见，张婆子抬手将低垂着头的张氏揽到肩上，出口便是讨要交代：“老姐姐，我家五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对待” “亲家，我老张家不是没人，你可不能欺人太深”张家大伯娘强硬开口，而伴随着她的出口，她身边，身后的男孩都义愤填膺。 “那正好可以让你们老张家将人带走了，十年无子却依旧让她待我老李家的门上，是我老李家的不是” 讥笑着扫眼张家大小，李婆子又是一句绝杀，杀得两婆子面部扭曲，杀得前一刻准备着给姑母讨公道的小小男子汉眼神闪躲。 断人香火，这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不会生儿子，这就是娘家理亏。 “亲家~”张婆子的语气就跟七八月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双手更是同时用力将肩头的重量一推，将内心波涛汹涌的张氏推了个屁股墩。 没去理会摔坐在地的亲姑娘，张婆子满眼讨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那里有往娘家带的道理，她入了你老李家的门那便是死也只能是老李家的鬼，我们老张家可丢不起那个脸” 在农家，两三年不生育就是大事，若是三五年还没生个火种出来，那就是罪人，若是有点闲钱，这时候媳妇就可以休了，在娶。但若是连在娶都不能，就只有将就着这不会下蛋的‘母··鸡’，想打，想骂都是人之常情，人人都能理解。 张氏嫁进老李家十年了，前后只有两胎，而以张氏姐姐们的产能来说，张氏几乎已经无望，将绝户的标签贴她脑门上是连她自己都不会反驳的。 过去几个月，言语间，老婆子并不是很在意张氏生育的事，更是明白张氏因无子有些疯魔而处处忍让。 现在，老婆子直接用无子反击，这是已经做了休离张氏的准备了。 休与和离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而无子休离等同断女人生路。 老婆子这是要变相的要张氏的命···面对别人，老婆子或许不会这么绝情，面对张氏，老婆子都不用考虑一下会不会真逼死人。 张氏若有点气性的，那里用等到今天，早死干净了。 笃定张氏不舍得死的可不知秦望舒一人，只见大朗，二郎与潘香香都伸长脖子往张氏脸上瞅，杨婆子与关婆子，林婆人更是一点神色不变。 地上，张氏不可置信抬头，又仿若早有预料。 她娘接连五胎都没得儿子，到最后不得不过继香火，一辈子在爷，奶面前抬不得头，在爹面前没脸抬头，在大伯，大伯娘跟前抬不起头。 她四个姐姐，最大的比她大八岁，最小的只大她三岁，然而，四个姐姐十几个娃，却没有一个带吧的，而同样是老五，江氏一进门就是儿子，接连的儿子，她却一胎比一胎艰难，还都是姑娘。 她一直怕自己生不了儿子，姐姐，老娘也怕自己生不了。 别人过年过节回家，说的是冷暖，讲的是生活，她们一家子却不同，从进门到回程，说的都是辛酸，将的都是秘方。 从来，老娘都没对她说过被休如何，但她却听着老娘与大姐，二姐说的这些话长大，都不用老娘在特意交代，她都能将那些话背完全。 若是被休，自个吊山里去，别回来，就吊夫家那边，她丢不起那个人，小弟更不能有个被休的姐姐。更不许将孩子带回家，要是男人都哄不住，被休了，就自个带着走了，别给她惹麻烦。 十几年前的话在这一刻格外清晰，清晰得仿若就在耳边，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着她，她不能被休，她若是被休了，娘绝对不会给她活路，她一定会在挖空她后赶她出门。 女户两字连想都不敢想的张氏在这一刻怕了，怕老婆子坚决要休弃她。 她有那么多钱，她若死了，那些钱就便宜老婆子了，她不能死。 第二百八十八章动真格的 给自己找了个最适合的理由，张氏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单纯的怕死。 而以她对老两口的了解，只要老婆子不坚持，老头就什么都不会说。 转眼，她看向老婆子，同时端跪：“娘，媳妇错了，媳妇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媳妇吧” “放过？”老婆子嗤笑“嘿，说得我拿你怎么样了似的” 即刻发现老婆子的不愉，张氏连忙改口：“是饶恕，是饶恕媳妇” “饶恕”对这两个字，老婆子更加玩味，转眼，看着恨铁不成钢，想上前踹两脚的张婆子，说道：“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需要老婆子饶恕的” 面对明显是对自己的话语，张氏很是为难的样子，但她不语，老婆子就这么等着，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在给她，大有她只要一直不开口，她便能一直等着的意思。 咬牙片刻，张氏垂头，怅然说道：“媳妇不该不听爹娘的劝导，不该私自卖了粮食，不该在两丫头生病时放着她们不顾” “亲家，你瞧五妹都承认错误了，你大人大量，就饶她这回，若是下回她还敢在不听话，不用亲家开口，老妹妹自己都没脸将她留在亲家这里”腆着老脸，张婆子就接口，更是在话落时靠近指上张氏的额头：“公婆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你爹娘说话你听着就是，她们那里会害你” 对自家老娘的了解让张氏有些琢磨不透老娘这番话的意思。 同样的场景，她娘可从来没帮过姐姐们，都是又打又踹的嫌她们不挣气，将她的老脸都丢尽了，更是让姐夫家随意处置。 眼神里狐疑闪过，但很快，张氏撇开多余思想。 不管娘怎么想，这些话是对她有利的，她就该把握好了。 “是，女儿知道了”乖顺，乖巧的，张氏点头。 见她如此，张婆子满意转眼：“亲家，你看，老二也不在家，这时若是让老妹妹将五妹带走了，家里家外都得紧凑起来，老妹妹知道五妹对不起老李家，但五妹年纪也不是太大，等老二回来在努力努力，这男娃定然会有的···” 大概一听，张氏说的是三个不是，而这三个不是里也就不听老人言这一条有让李婆子发挥的理由，至于卖粮，如今没卖过粮食的有几家，老李家不也又是肉干，又是果干的卖，而对孩子，还是对姑娘，是人都会觉得没空照顾很正常。 丫头片子又不重要，还能放着正事照顾她们？ 可这简短三句话，细一分析，就只有一个意思了：不听话。 城府不深的人根本就听不出张氏刻意点出的意思，而不解她究竟做过什么的人，便是听出来也只是觉得张氏在自我检讨。 明显，张婆子是个有城府的，张氏表达给李婆子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更是在张氏话落的第一时间，找到让老婆子暂时打消撵走张氏的理由。 明显，在张婆子眼里，张氏犯的可大可小，而李老二并不是有主意的人，只要他回来，张氏就有办法让他保住她。 相比张婆子，杨婆子，关婆子，林婆子等人也个个都是人精，她们自然也听出了张氏的言下之意，但与张婆子不同，经由张氏那句话，她们对张氏是更加刮目了。 张氏好心思，短短几个不该就将自己曾经犯过的不是遮盖，李婆子若是蠢笨些，听不出她的大方认错还好，这一听出，那心头还不舒服了。 张氏作妖的本质不就是不信老两口，不听他们的劝解之言！ 下意识的，三位忧虑起了。 都有些怕李婆子被张氏糊弄过去。 这张氏，便是不休了也不能与她亲近，她就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只要你给她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下口。 直视这李婆子，三人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在，李婆子比她们更加清明，只见她盯着张氏，没有因张氏的认错流露满意，更没因张婆子的劝导松动神情。 她就这么看着张氏许久，久到张氏都不敢在猜她什么意思，久到张婆子都在说不出理由。 仿若就等着张婆子住嘴似的，只听她在张婆子住口的下一秒开口。 “起初，你挑唆江氏，利用她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之后，你利用小春，挑拨村里人，让之几次对老四媳妇动手” 张氏闻言嘴角翕动却最终没有说出反驳之言，就这些事，老婆子早就警告过她，纵使她怎么为自己辩解，老婆子都是不信的。 不知姑娘心头还委屈上了的张婆子听罢，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心头一句蠢货后赔笑：“亲家，俗话不都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年轻人的搅果咱做长辈的那里判得干净，若是她嫂子，小春与老四媳妇不高兴，让五妹给她们陪不是就是了” 明晃晃说你姑娘挑事，结果你倒打一耙，反过来给人上眼药，指责人家待人不公。 你咋不上天？ 完全肯定了张氏就是张婆子亲生的秦望舒，都有些想求老婆子的心理面积了。 然而，老婆子的承受力再次突破她的认知，只听到老婆子不疾不徐开口：“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老婆子我从来不当回事，便是小春，老四媳妇被你利用老婆子也只会说她们笨，活该” 张口，张婆子想说亲家的姑娘哪里会笨，可嘴才张开，那边的话又出来了。 “可你，你不止搅和家里，更是心狠手辣，只要你不舒服你就要所有人跟你一样不舒服，你拔麦苗时想饿死一家大小，偷小霸时想等着全村覆灭···” “亲家，亲家~”越听越不对劲，张婆子连忙喊停。 她心都快跳出口了，这都是什么话，拔麦苗？偷东西？ 不说偷了，就一个拔麦苗就是大罪。 同样，张氏也被李婆子明晃晃的话语刺激了，柔顺瞬间退却，恶劣的本质暴露出来“娘~，你是想逼死媳妇吗？将这些莫须有的罪按在媳妇身上？” “按？”从未有过的厌恶侵染着李婆子狭长却退却浑浊的双眸，盯着不知悔改，依旧用死威胁自己的张氏，老婆子连失望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大丫求情 对于张氏，她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眯眼，她问：“你没拔麦苗？” 张氏满眼泪花却不得不点头：“媳妇拔了，可媳妇没想~” “你没偷小霸？”没给她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老婆子在问。 想到小霸如今的主人非富即贵，张氏哪里还顾得上麦苗的事，急忙摇头：“没有，娘，媳妇没有，媳妇没有偷小霸，媳妇不过是想多给家里找些粮食而已” “你还可以给满府几十万难民找粮食”就你说的，谁信。 “娘~在你心里，媳妇就那么不值得信任？”简直是百口莫辩，张氏很不得时间倒回，然后在乘小霸前将话说清楚···若是时间能够倒回，她绝对不会打小霸的注意。 因那非常不美好的回忆，张氏一个冷颤。 看着她，将她的所有表情，眼神，动作都看在眼里，笃定她又在想折子，李婆子连连摇头，口里反问：“你值得信吗？” “···媳妇”怎么就不值得相信了。 “你个杀千刀的，连拔麦苗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你这是嫌命大还是嫌日子太好过了~”一巴掌直接将张氏给拍蒙圈，抬脚，张婆子又是一脚：“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不争气的，你简直要气死老娘了，老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接连又是几下锤过去，锤得张氏仰翻在地，然而，看着张婆子这么打张氏，却没人上手劝人。 眼瞧着怀柔政策不凑效，张婆子嗓子一嚎：“亲家，是老妹妹对不起你····” “亲家既然知道了，便赶紧将她带走吧”李婆子很是给面子。 张婆子张着嘴，还想说的话噎在了口中，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仰躺着，双脚还呈下跪的姿势，整个身躯以着跪地后躺的姿势仰躺着的张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 老婆子居然还要休她，她竟然还要休她！ 怒极，张氏反而平静了，慢慢的，她起身，更是在众人的好奇目光里拍去尘土。 “娘，老李家已经有个不要脸苟且的媳妇，更有个和离的，若是在有个被休的，别人该怎么想？” 在众人的怒目里，张氏张狂的笑了：“您休，您尽管休，不过，媳妇这嘴可不严谨”眼神一转，她看向揽着三郎，四郎的小姑子“小妹年纪可不小了，可熬不住” “啪~”李婆子一巴掌甩了出去，同时，她指着张婆子：“带着你家这祸害·滚~~” 什么名声都逃不过这毒蛇的口，留着她，老李家只会丢更多脸面，失更多名声。 在这一刻，老婆子后悔得只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张氏这人，根本就没有心，与她交心比拿心喂狗更让人心寒。 “亲··亲家~”被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姑娘吓一跳，张婆子拼尽全力才将心神收拢。 然而，就在张婆子抓心挠肝的想怎么让李婆子收回成命时，大丫掀开草帘子走了出来。 一年多没见的外孙女此刻在张婆子眼里是那般可爱，只见她手一抬就招向大丫：“亲家，你不管姑娘还能不管孙女，若是五妹回了家，这两孩子可怎么办” 两分的面积本就不大，四周而建的帐篷相距本就不远，之后又因让给张氏的位置，栅栏门偏移向一边，没几步就到小夏的帐篷边。 两孩子都在帐篷里，外头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两孩子不说听得明明白白，但肯定都能听清楚。 这会，大丫出来，目的明显。 “奶~”大丫哭得不能自以。 她知道娘坏，更知道奶恨娘，也希望过自己没有这样的娘。 可真的在听到奶要休娘时，她却接受不了。 不是因为娘被休后她们姐妹两的日子会不好过，事实上，她们都知道，在奶身边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可在好的日子也抵不过娘这个人。 她一点也不想因为想要过好日子而失去娘，更不想娘消失在世间。 大丫已经不小了，更是因离得不远，没少跟娘回娘家帮忙。 在张家那样的环境里，她很难听不到小女孩不该听的，所以，她很清楚被休的女人是回不到娘家的，而被一起赶出家门的女孩子是进不了外婆家的门的。 奶不会赶她们姐妹，但外婆一定不会让娘进门，若是娘被休，下场就只有一个。 “奶~求你了，求你饶了我娘这回····” 哭得不能自以的大丫噗通一下跪在小夏身后，惊得小夏差点拽倒三郎四郎，更是因大丫的话没好气。 “没被她泡死在冷水里，你很不甘心是不是？” “小姑，我娘不是故意的” “她是有意的，她不想与我们进山，有意让你们泡水” “要不是爷，奶让我娘进山，我娘也不会想这样的办法” “·····”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一句话，现场一片寂静。 别说李婆子，就是李老头都觉得心被锥子扎了。 虽然前头已经设想过两孩子离不了娘，但当因她们做出这样决定却被她们否定后，这心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怔怔看着没发现自己说错，只知道哭的大丫许久，老头开口。 “这次，两孩子留你，你好自为之”说罢，他推着推车就往前闯，也不管门前有多少人。 没想到大丫一句话就改变了两老的态度，张氏心头很不是滋味。 不过，能得老两口暂时放过，她还是很高兴的。 匆忙给老头让路，她也接连保证：“爹，媳妇只是不敢违背二老的交代才想出这样的办法的，下次在不敢了” 她可不傻，知道老两口真有休她的心后怎么可能会亏待了孩子。 两孩子要是没了，老李家那里还有她的位置，而老婆子这人心狠着，赶她出门绝对不会让她带走老李家一分一毫的。 心事在瞬间翻转，一个激灵，她保证道：“明儿媳妇就进府城请大夫，一定将最好的大夫请回来，一定给两孩子开最好的药，之后任凭爹娘安排” 孩子都好了，你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而闹到这样，不就是不想进山？ “安排的话以后可别说了，我们老两口可不敢安排你”在张氏的委屈表情里，转眼，她讽刺的问向张婆子：“亲家说是不是？” 张婆子：“······” 第二百九十章没有最不要脸 面对扬言要休姑娘的亲家，历来她都处于弱势，每每都只能腆着老脸求情分。 姑娘在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哪里有活着还能时不时让她去打场秋风的好。 然而，前头四个都乖巧听话，怎么到老五这里就敢跟公婆对着干了？！ 问题是跳了脚人家却不当回事，依然要休她。 整得难看她一脸。 有生以来，张婆子第一次不知如何应对，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女娃还有点用处。 眼神一转，果断当没听到李婆子这句话，更当没有姑娘发狠哪一出，她喊：“大丫，还不将你妹妹带出来，你奶累了一天了，难道还要照顾你们姐妹” 孩子既然能一句话决定当娘的去留，那么，她们能从老两口身上捞到的好处就绝对会比她们娘那不成器的多。 原来，张婆子会改变态度不是因为对张氏有不同于其他四个姑娘的感情，而是想借由她从张婆子手里挖好处。 被休了你还怎么走亲戚，怎么往人家面前凑？ 村里传得神呼呼的，说白潭子村家家手里都是成千上万，都是能进城做福气人的。 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在她看来，李婆子手里在有钱也不可能分给儿媳多少。而姑娘手里的数量根本就不能满足她如今对老李家的寄望。 张婆子心眼里翻转了多少主意没人知道，更没人关心。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丫身上。 杨婆子，秦望舒等人都觉得大丫懂事，但也因这份懂事开始担心，而小夏，她自认自家老娘比她们那装模作样又狠心的娘来得好，没了娘的她们会更好，就象大朗他们一样，所以，很是不能理解大丫这么做的缘由。 早上才决定将两孩子带在身边的李老头，李婆子心情就更复杂了，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大孙女，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约而同的，两人蹙眉，然后，就这么看着梗咽的大丫点头站起，进入帐篷将不愿回去的二丫抓了出来。 头都不敢抬的，自知自己违背了爷，奶的意思，让他们不高兴了的大丫抽噎的出了门，来到张氏跟前。 瞧瞧二丫，在看看大丫，张氏不自觉抬手，在确定两孩子都好了后心情复杂了。 早知道并没什么大事，她还去什么府城。白让老娘搜了那些银子，更倒霉的将她们引了过来。 脸色因想到失去的银子而更不好看的张氏眼一转，弱弱启唇：“爹，娘，孩子好像好了” 你们要听话，哪我就听给你们看。 孩子都没事了你们是让请大夫还是不让？ 不知为何，老婆子听了张氏这句，心头莫名升起这个想法。 目光从不停抹泪的大丫，转移到虚笑看着两丫头，眼神里却不自觉露出厌恶神色的张婆子身上，在从故作慈祥拍大丫头顶却在缩回手时不自觉擦手的张婆子身上，转移到弱弱笑着又是一副乖巧小媳妇嘴脸的张氏脸上。 许久，在将张氏瞧得心虚时，老婆子淡然转眼与杨婆子三人点头，抬步。 “亲家，你看，天都不早了，这孩子不禁饿···”亦步亦趋的，张婆子抓着男孩上前。 门口，着实被张婆子哪张老脸皮的厚度惊到的秦望舒，在老婆子进门后快速将门关上，一只脚都踏进门的张婆子就这么被阻挡。 “你就是老四媳妇吧”好似没看到秦望舒脸上那看瘟神的目光，更感觉不到秦望舒用行动表示出来的不欢迎，张婆子默默将脚板往栅栏门里塞了赛，然后笑意盎然的转眼对上瞪着她栓门的小女子。 “二嫂，你娘说你侄儿不禁饿”目光不转，话却直接跟张氏说，秦望舒直接将这老妪婆当空气。 什么亲家母不亲家母的，人家姑娘都指着你鼻子骂不要脸了，你还给什么脸，简单粗暴的赶人吃饭就是了。 她们可没病，没先吃。 在说了，张氏与江氏不同，人家江氏娘家吃大户时还没分家，张氏这都分家了，还闹成这样，居然还有脸蹭油。 这么不要脸的人入了家门，还不得将老婆子表面上的东西整弄干净。 老婆子手里的可不止老婆子，老头子的，更是大房与她这个四房还有小夏的，凭什么让分了家的嫂子娘家人搜刮？ 见老娘跟着老婆子，才在想，有老娘在，绝对会让你们脱层皮的张氏被秦望舒关门的动作刺激了，在一听她那话，看她那态度，心头更是不舒服。 “弟妹，我娘怎么说都是长辈” “哪倒是”秦望舒煞有介事的点头，然后一本正经：“不过，像这样不要脸的长辈我还是第一次见，都有点不知如何面对” “话说，二嫂，你可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你的脸皮比你娘要厚多了，不然前头才骂的我，这会怎么有脸跟我说要敬重你娘” “还是，你觉得我与爹娘一样，不看你的脸面还得看两孩子的？”说到孩子，在张氏怒极变脸时，她伸手：“两孩子早上吃了的药，八十两银子，记得给一下” 恼羞成怒，被那一连串的话说得头顶都差点冒烟，一个秦字就要冲出口的张氏霍的一吸气，再出口就不是秦氏你太过分，而是：“八十两银子的药，你怎么不去抢？” “我不缺钱，不用为钱做坏事，倒是你，你想让两孩子病死早说，浪费我药做什么？弄得我像你一样不要脸似的”姐是很有原则的，犯法的事不会做。 讽刺的那句你有多少钱，敢说不缺再次咽进口，张氏气急败坏：“我没想让她们死” “呵~”干瘪瘪的一声笑，嘴角在瞬间恢复原位，就跟自己没显露过笑脸，更没嗤笑那声使得，秦望舒继续：“大夫呢，药材呢，别说府城没有大夫，更别说你卖不到药材，没钱什么的，说了也没人信” 张氏不蠢，自然不会说这些，在秦望舒咄咄逼人时她下意识看了眼孩子，在见两孩子都惊恐的瞅着她后，明白妯娌的意思了。 “秦氏，你少挑拨我们的母女之情”抬手，她就将两孩子揽到身上，让她们靠着自己。 第二百九十一章决定 “你们有母女之情？”秦望舒表示很惊奇：“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想尽办法弄死孩子也是母女情的一种” “我说了我没有” “杀人是要抵命的，你怎么敢说有” “我没杀人，我更没想弄死孩子，我只是不想去砍树而已” “你想弄死两孩子是你的事，你没告诉我就是你的错，这药钱，你便是与我争论到县太爷面前去也必须给我” 好似听不懂张氏的辩解似的，秦望舒将原本就伸着要钱的手更伸长了些。 “呸~” 秦望舒快速让开，让这口老痰落到院中。 还好她自始至终都将目光停在张婆子脸上，将张婆子听到说她不要脸的话而大变的脸色，在到八十两时的歪嘴，刚想开口却被自家姑娘抢了先，只能暂时闭嘴的微妙神情，以及见她坚持要钱愤愤的嘴脸全瞧在眼里。 不然，张婆子这老货恶心人的一口老痰，她怕是难躲。 悍然擦嘴，张婆子中气十足：“翻了天了，做弟妹的居然敢跟嫂子叫板” “我有罪，我愿与二嫂一起进大牢”抬手让小夏大朗几个孩子让开些，秦望舒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检讨意味十足。 听得张婆子满头雾水：“？” “二嫂威胁爹娘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相比我这个不敬家嫂的，二嫂那种不敬公婆的情节更加严重，我若是被判十天，她可能要一年，毕竟，孝字当道，她大不孝” 说完，在张婆子你能耐大得很的讥笑粗喘里，秦望舒表示记忆突然袭来。 “喔，以二嫂过去的斑斑劣迹，她可能要被判杀头” 眼神一闪，张氏快速推开孩子上前，扯了下自己老娘：“弟妹可要想好了，我可是老李家的媳妇” “可不是，不然，老李家怎么能被你害成这样？”贱贱的表示自己怕怕，反口，她问：“二嫂有小黑吗？二嫂有小霸吗？” “少拿它们吓唬我”张氏表示，自己已经不怕了。 颜色多妖的剜了张氏一眼，哪姿态，哪风情，只差挥个手绢嗲句死相了。 “二嫂有所不知，小霸如今可是养在府城里，而小黑，呵呵呵~~呵呵呵~~”说到小黑，秦望舒那是只笑，一个劲的笑，笑得张氏都不由想小黑被那个大人物要去了。 心思一动，回怼：“你有又怎么样，还能让人看你面子绕了你？” 惊讶张嘴，在不高兴嘀咕：“我一小女子，哪里来那么大面子” “······”手太痒了，那贱人样太招人了。 没想到张氏最见不得矫揉造作的女人‘她自认她表现出来的与这个词无关’若是知道，秦望舒今后都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真是可惜了。 “不过，咱们这种事，闹不到那样的大人物面前，可就是闹不到，这后路总会给咱一条”抬手，她指着张氏：“你这个万恶之源就不同了，咱都是被你连累的，不处置了你，以后做媳妇的不开心都与你学怎么办？” 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不知道厉害关系，死掐着掌心，张氏老半天才憋出：“怕什么，我有柯家为伴” “二嫂”亲热的喊一句后，她眼神转向张婆子：“你可不止有柯家做伴，还有娘家，怎么说都是娘家教养不好才让你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来的” 就是怕被牵连，才会打姑娘一顿，谁知，人都打了这事居然没揭过去。 抬手，张婆子就想撕秦望舒。 然而，眼睁睁看她吐了口痰的秦望舒早防备着她了，她一上前便后退，让张婆子一扑，扑在了比第一回扎的结实了不少的栅栏门上。 高举双手，秦望舒表示自己很无辜：“二嫂，你可别不要脸的说是我推的你娘” 双手正将半截身子扑向前却被栅栏拦在，若不是自己手快，得倒栽葱一头扎进门的老娘稳住，张氏差点怼出一句要说也只能说你扯了我娘。 还好，张婆子快她一步。 “哎哟~亲家呀，老妹妹都快要让你这小儿媳妇欺负死了” 告状？ 还是像人家的婆婆告状？ 你有毛病吧！ 小夏，大朗几个将张婆子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的错愕。 将碗摆开，就等着小儿媳妇得胜归来开饭的张婆子，脸颊肉差点控制不住痉挛。 至于老头子，逮着人走一趟县驻办的心都有了。 这他嘛的什么极品，这他两的什么脑回路？ 不彻底断绝了，他们一家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明显，有人就没想过要给老李家安生日子过，更笃定老李家不敢怎么张氏，不然，还用等到今天。 于是，见吃了饭相继出来，打算去宋家村听消息的白潭村人冒头时，张家大伯娘拍着大腿叫嚷起来。 “欺负人啊，老李家欺负孤儿寡母啊···” 霍的，李老头站起。 背对着门口，他大声安排：“小夏灌水，老婆子，让孩子吃点东西” 老婆子：“？” 干啥？ “进县驻办，咱一直都是敢于认错的好人” “·····” 别说是老婆子了，就是秦望舒都震鄂了，但很快，笑容又回到脸上，看得张氏头皮发麻的那种。 老头子认真起来，那可不是只吓唬人。 在瞬间就想到两孩子的张氏不自觉嘀咕出声：“孩子不能没有娘” “五妹，你让他们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去”叫嚣声起，张大伯娘硬生生以一击之力将纠结着过不过来的白潭村人吸引过来了。 扫眼往自己方向来的人，她声音更大了：“大丫，二丫可是老李家的种，没了娘看她们怎么嫁人” 张氏又怎么了？ 在柯婆子等人的好奇观望中，李老头悍然来到门口。 “你与张氏关系不大，张氏的事落不到你身上，但”转眼，他看向一直乖巧的站在张婆子身边的富贵：“这孩子，必定会被牵连” “那也是在大丫，二丫被你们害了之后”哽着脖子，张婆子不落人下的强犟。 已经打定注意的李老头，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看向哭嚎着的两女娃，他态度绝对：“没了我们，她们还有爹” 你家的，没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很是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张婆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而这时，不嫌事大的张大伯娘又开口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脸皮厚得出奇 “弟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五妹嫁进老李家，做什么错都与你无关，她们这是吓唬你”转眼，她又看向秦望舒，满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小娘皮家家的嘴这么阴损，早晚报应你” 不久前才又打又骂的表达出就算你嫁了人，你也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你就有义务服侍老娘，孝敬老娘这一个中心思想的张婆子眼神骤亮。 真是盲了心眼了，五妹可是人家的媳妇，关她老张家什么事···倒是，要是老李头坚持，最后五妹有事，那她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若是李老头不过吓唬人，那下次进老李家，就不用人家开门了。 这种时候老李家都将气吞下去，以后什么情况不能忍？！ 总之，这件事就是她的试金石，怎么都是她得利。 翻来覆去的想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半点老李家有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姑娘有什么都是老李家的想法的张婆子回气，神气了。 叉着腰，她立刻怪声怪气：“亲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这么吓唬我你都不亏心？” 李老头：“·····” 李老头亏不亏心是没人知道了，但他走出来是什么意思，杨婆子几家是绝对知道的，一个眼神，林婆子退出人群，片刻功夫，几家的当家都走了出来。 他们不是不担心老李家闹，而是早知道会闹，不来，那是想给李老头保留些颜面。 毕竟，谁家这么没休没止的闹腾都是伤脑筋，丢脸面的。 “明个一早出发吧，今天时间不早了，县驻办那边人又多，明个一早去好些”他们去送锅时打听到，各县务必在今天将收锅的事宜完成，而他们回来时不少人正等着交接造册，路上更是还有不少正赶过去的。 今天去，不是见不到大人们，而是时候不对，恐造成更加恶劣的结果。 李老头不是不知道，只是被张家这两老婆子气狠了。 你家姑娘背罪名时你就知道姑娘是嫁出门的，是他老李家的人了，怎么都与你家无关。他老李家不发威时，这人就得孝敬你，尊重你，给你养孩子天经地义？ 他从来不是绝情，无意之人，老张家没了顶梁柱，在知道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阻止老二媳妇与娘家接触。 可人家呢？蹬着鼻子就往头顶上爬，还连伯娘都叫嚣在自己门上来，更是一副踩着你，你敢待她如何的嘴脸。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能忍一世却不能让子孙也忍一世。 既然如此，那就早些将这所谓的把柄清理干净了，早些将祸害拔除。 张氏，绝对不能在留在老李家。 “明天一早，麻烦村长了”面对村长，李老头满心愧疚。 为了两孩子，他不得不保张氏，而张氏不会笨到不自保的说自己就是故意拔麦苗的。 所以，拔麦苗这件事，柯家才会是关键，落到最后只会是村长监督，管理处置不当的问题。 在这件事上，村长可谓无辜，可他若是不自讨一个管理不当，包庇村民的罪责，让上头人发落会更糟糕。 伸手隔着栅栏拍了下李老头的肩膀，村长要他不要自责：“是我妇人之仁，与你无关” 张张嘴，李老头很想说是我不该撺掇你将村人都带上，到如今，咱们两都有责任，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们一直都知道逃出县城时有死伤，更知道他们进山后的城府有伤亡，可没与人深处，便是知道宋家村死了二十几个也没什么感触，直到今天与张家这两极品相遇。 如果，那时没有因私心撺掇村长，现在，村里能看到的人应该更少，便是关家，林家的人都可能消失不少。 别人家，他或许不会有感觉，这几家，想想却觉得窒息。 目光错过听了村长的话神气活现的张家大伯娘，秦望舒解开栅栏门：“村长叔，关大伯，关二叔，林叔，你们进来坐会吧” 既然明天要去将这事情办了，自然得先寻摸个章程出来，而有张家这两婆子在这里，老李家不适合没人。 几人自然而然的往里走。 咂了个牙花，笃定这群人只是做戏的张大伯娘跟着上前。 碗都摆好了，哪里有不吃了它的道理。 “这不要脸的~”不等秦望舒开口，关大娘便叫嚷起来，几步上前就将紧跟着关老头的张家大伯娘抓住：“瞧清楚了，这可不是你家男人” 突然被拽着转身的张家大伯娘先是一楞，而后反手：“你这龌龊婆子···” “是谁脚跟脚跟着别家男人的？”关婆子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截断张家大伯娘的话。 几人中最后一个的关老头背对着栅栏满脸汗，被几人回头嬉戏的目光看得老脸都燥了。 自家这婆娘真是···回头得跟她说一声，没得她倒是骂高兴了，整得自己没了晚节。 “让你们在后头？” “不用了”村长笑咧着嘴大步上前，关二叔，林叔半步不落。 背后，秦望舒死咬着唇不敢笑出来，而张家大伯娘，脸都被气绿了。 别说一把年纪让人污蔑，便是年轻时也没被人这么想过。 越想，心气越不顺，直接被气哭了，抖着手指着关婆子直说：“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 “不许欺负我奶~”见自家奶鳖这嘴哭，被放开的孩子焖着头就往前冲，没注意孩子的关婆子被一头撞向自己大腿上的小娃撞得趔趄后退。 还没稳住，小娃儿又冲着而来。 见孩子动作就往前阻拦的杨婆子没能拦住第一次，好在娃儿在往前时她将人抓住了，而她这一动，张家大伯娘炸锅了。 “太欺负人了，你们太欺负人了，连小娃儿都不放过，老娘跟你们拼了” 面对年纪成差不多的婆子，不管是关大娘还是杨婆子都不带怕的，可面对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她们总觉得下不去手。 一时，张大伯娘配合着四个孩子居然显露了胜势。 “关小七，关小八，杨望仕，杨望星，你们奶被人打了”自知自己不能插手，秦望舒在林婆子与关二婶帮忙抓开孩子时扯着嗓门的大喊。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乱斗 几家，因林婆子将当家的喊走而焦心的伸长脖子在门口看情况的媳妇孩子一听，一涌而上，老财爷爷都没喊住的那种。 紧跟着大嫂，却因自己晚了一步没招惹到人的张婆子闻声，即刻打消了上场助阵的想法。而满心都是这下完了，我完了的张氏被秦望舒这一嗓子惊醒。 看到几个婆子都压制不住几个孩子，心头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伯娘，你快住手” 正得意，怎么可能住手：“打，给奶打~” 三家的媳妇孩子赶到时，听到的正好是张婆子的叫嚣。 这下，不用谁解释情况了，大家一拥而上。 目标，战场上的张家大伯娘，战场便的张婆子奶孙以及劝架的张氏。 “哎哟~不管我的事呀” “哇···奶，奶，救命啊” “小破孩，居然敢跟我奶动手，揍不死你” “关小九，揍死人是要填命的，随便报复一下，凑他个口齿全无，半身不遂就够了” “关小七，你怎么这么狠心” “那你将人放了啊” “怎么可能，他都打到我奶身上了，这种不懂尊老爱幼的人不让他二三十年下不得地，怎么行” “你们放开我，乖孙····” “四婶~求你了四婶，让大家别打了” 目光从混战中拉回，落到跪在自己面前磕头的大丫身上。 没有去拉她，更没有回答，在大丫因听不到任何声音，抬起头想在求时，她开口。 “大丫” “四婶，求求你了” “大丫，你不小了，还是，你觉得你爷奶就该为了你们姐妹致老李家其它人不顾，让你娘与外婆以着你们姐妹的名义坑害我们，还是觉得我们就不该与你娘计较，她想要我们干嘛，我们就该让她干嘛？” “不是”疯狂的摇着头，大丫口里说着不是，心头却明白，要不是娘一而再的踩踏爷奶的底线，爷奶是不会怎么她的。 可心里在清楚，在看到自家娘像个木偶似的让一群大娘婶子想怎么打怎么打时，她还是忍不了。 “四婶，求求你让她们放过我娘吧，我娘没对关奶奶她们动手” “你也知道你娘没对关奶奶她们动手，那你更该知道我没让人打你娘” “四婶没让打，可她们不知道四婶没让她们打，她们都听四婶的，只要四婶让她们停手，她们就会停手的” 在几家孩子们心里，她的形象越发高大，对于自家娘，伯娘，婶娘们听她的这点，所有孩子都没有过意见，更不觉得丢人。 所以，此刻的大丫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 当然，她更知道，杨大嫂等人心头都有数，不然，哪里有大丫看到的这么温和的场景。 “大丫，你还记得，我教过你们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 大丫哭肿的眼闪过一瞬明了，但下一瞬，她低头：“四婶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我就不可能与江氏打架，不是我就不可能与大地嫂子她们动手，大丫，我一直很小气，可是对家人，我已经很克制了”缓慢的说完，看着张氏出手又被关家小嫂子拦住，秦望舒在不开口，而大丫，哭得肝肠寸断却怎么都不敢喊爷，喊奶。 风在吼，人在叫，白潭村的其他人在笑，而屁股都没坐热的村长不得不出来制止。 几家的媳妇孩子都是有普的，打归打，吓归吓，出气归出气，却没真往死里去，更是时刻注意着老李家众人以及自家当家的 所以，村长都没机会出声，几家媳妇就停了手，然后拉开各家的娃。 原地，还擒这两张家婆子的关婆子，杨婆子也相继拍手站起。 “你们欺负人哟~~”捂着被关婆子连甩三个耳光的脸颊，张大伯娘撒泼打滚。 从上而下看着横七竖八‘躺平’的张家人，村长一句：“谁欺人不是嘴巴说了就能算的，明儿一早，我们进县驻办，请县太爷定夺” 眼神一转，他通知柯婆子：“明天一早，我会去县驻办请管理不得当，处理不妥的罪，你家准备一下吧” “你请罪关我们家什么事呀···”话都说完了，柯婆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声音劈了个叉：“我已经赔偿了” “你是赔偿了，可赔偿却不能抹杀了你的过错” 怎么都想不到看个笑谈还能看到自己身上来的柯婆子淡定不了了：“老天啊，你还让不让人活啦····” “你不想活还害了我”就不该心存仁厚，在这样一村人面前，什么仁慈都只是对自己的伤害。 再次认定这一事实的村长都想喊天，哪里有心情听柯婆子喊的。 说罢，他便转身。 柯婆子静默三秒，而后冲着张氏就打过去。 “都是你这惹祸精，没事带什么娘人家来，你这娘家有好人吗，都是些不要脸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多的她不知道，但张家都是吸血鬼的事她还是知道的，以前没少听江氏说张家的毛病。 今天，肯定是张氏惹了李老头那黑心鬼，让李老头想办法除掉她牵累到自己家了。 不得不说，关乎自家的事，谁身上都没有宽宥，更没有仁慈，有的只是灵敏。 而张氏，从李老头站起来时她就已经知道后果了，在被杨三嫂，关二嫂等一群媳妇混合练手时她更明白，今天就是死在老李家门口，老李家也不会多瞧她一眼，所以，打不过杨嫂子她们一群，她还能不打平柯家婆媳吗？ 按理说，自家姑娘被人家婆媳四个围打，做娘的怎么都得帮忙 然，画面却不是这样的，张氏以一敌四，张婆子却哼哼唧唧抱着宝贝金孙又哭又骂。 哭的是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靠不得姑娘还得被姑娘家欺辱，骂的是关，杨，林三家的孩子怎么个个人小心毒。 “要说这心，还真没人比这张婆子毒的”白婆子与麻子娘咬耳朵。 被张氏朝着柯大嫂发出的那一记龙爪手惊得差点抬手保护自己的麻子娘，一口冷气后哔哔：“有其母才有其女，瞧瞧这张氏，平时一副温和，大方的，这下起手来，简直是要人命” 眼睁睁看着柯婆子头发被张氏扯掉一大把，白婆子牙花都没龇出来，嘴直接帮柯婆子疼到一边去了“我的个天！”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让人意外的大丫 任何人都没想过张氏这一以战四能赢，可现实却给在场所有围观者一记耳光 看着张氏狼狈的以胜利者的姿态站起，并满眼恶意的盯向自己，秦望舒淡然的回以一笑。 她不是张氏，有这么奇葩的娘在身边，更不是柯家，同村人几乎都在却无人帮忙 张氏若是敢动她，不说由着她闹的李婆子，就其它三家的嫂子们就能在给张氏来一场洗礼，而张氏，她也心里有数，所以，她只敢恨恨的看却不敢扑过去。 “弟妹，你真就这么狠心，大丫，二丫可都是老李家的孩子” “你这个做娘都能不顾及她们，我这个婶婶多关心她们不是显得可笑？”要不是因为两孩子，要不是因为两老，自己早就对这恶妇出手了，哪里可能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如今，两老想明白了，她怎么可能阻挠两老。至于孩子，终有一天能明白大人的难为。 在张氏愤恨的目光里，秦望舒转眼看向泪流满面的大丫：“先进来吧，你娘那边应该没有你们的位置” 回头看了眼浑身是伤的娘亲，大丫满怀希翼摇头：“我不想离开我娘，四婶，我娘在不对她也是我娘，你说过的，儿不嫌母丑，我怎么可以不管我娘” 你不想离开你娘，所以，其他人都得承受你娘带来的伤害？ 她竟不知，胆小怯弱，却又时常透露出些机智聪明的大丫竟能有这么自私的一面。 第一次觉得遗传很可怕的秦望舒淡然转眸：“二丫，你要进来吗？” 这次，她是问的。 “要”她不要与这么可怕的娘在一块，她不要与不停哭的姐姐一块，更不要与不喜欢她的外婆，表哥们在一块 相比九岁了，懂事了的大丫，五岁的二丫并没多少思想，而那些她能想的不过就是奶又给她们留什么好吃的，四婶什么时候会在给她小果子，娘什么时候给她们吃肉干，又会在什么时候放她们去找小伙伴。 所以，在经过前头两天的饥饿，冷水后，对于现在这个娘，她是恐惧的，在知道自己不用靠近她时，她是开心的。 于是，张氏就看到欢天喜地往前冲的二姑娘。 “二丫，进了那个门你就别给我回来” 脑海里很不适合的浮现了渣男跟小妖精画面的秦望舒差点没笑出来，而二丫，停了一秒后鬼追似的喊着奶往李婆子那边跑。 耳边，白婆子等人的嘲笑扎耳，眼角余光里更是妯娌的嘲笑 抬着手，张氏脑子里飓风过境，下一秒她上前几步扑跪抱住歪坐在地泪流满面的大丫身上。 “大丫，娘的大丫，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大丫，娘要被她们害死了，没了娘，你可怎么办啊，大丫啊，你该怎么办呀，没了娘你可要怎么活” 嗷嗷的，貌似被二丫那个小没良心的刺激得不轻的张氏抱着大丫哭天抢地，而大丫，与自己娘相拥哭得是荡气回肠。 “娘可怜的大丫，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都是娘心眼小不愿家里本就少得可怜的粮食被分出去” “大丫啊，娘没活路了，只能先走了，等娘走了后，你要好好听话，以后你爹在娶你要孝敬继母，继母生的弟弟妹妹你也要一视同仁···” 满心都是爷，奶不会饶了娘，四婶也不打算饶了娘，以后她跟二丫就没娘了的大丫忽的一个激灵。 在这一刻，大丫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不能没有娘。 “娘，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跟二丫怎么办？” “娘没办法了，娘也不想死，可你爷，奶不给娘活路，她们不给娘活路啊大丫，娘实在没办法了，你爷，奶都不给娘活路了” 爷，奶不怕娘死，却会怕她死。 想法忽然升起，大丫挣扎，想要离开张氏的怀抱，可张氏，就跟抱着一捆救命稻草似的，怎么都不放开。 自以为自己找到一个能让爷奶，四婶妥协的办法的大丫抽抽搭搭的急忙说道：“娘，我去求爷，奶。爷，奶一定会再次原谅你的” 唯一能想到打消老头子的办法就是让大丫软磨硬泡，这会大丫通透了，张氏喜生心间，立刻就将人放开，哪里还有前一刻的宝宝贝贝。 而大丫，她根本就没发现自家娘欣喜的眼神，站起后看了眼矗立门边的四婶就往小院里去，然后在小夏帐篷前的长板车边停住。 指着板车巨大的轮子，她冲着李婆子，李老头道：“爷，奶，大丫不能看着娘没了，今天就用大丫的命换娘的命” 懂事的孩子了，知道厉害关系，大丫会跳出来求情谁都不意外，便是她那责怪之言，那戳心的一阵过去，老头也好，老婆子也好，都不当回事了。 孩子平时很懂事的，胆子也不大，今天会口不择言，那都是因为心急自家娘 大丫都九岁了，懂事了，不像二丫，懵懵懂懂的，很多事都不知道，这么一闹腾后更是都不懂爷奶为什么生气，娘为什么要发疯。 所以，若是懂事的大丫也跟懵懂的二丫一样没心没肺，巴不得两老赶紧将人休了，冷眼看着他们两老将人休了，她好跟大朗他们一样在爷，奶身边吃好吃的，跟小姐妹玩好玩的游戏，那才会让人担心。 可怎么想，众人都没想过她会来这么一出。 都被她震惊到了。 而大丫，见爷，奶都愣冲的看着自己，心头打鼓 哭了一阵后强鼓起勇气在说道：“大丫知道，今天是娘的不对，可大丫也知道，作为娘的姑娘，大丫要是看着娘死在眼前与猪狗无异，大丫今天只能替娘受过了” 很有道理，自己教的那些挺成功的。 看着情绪激动的大丫，听着她这句话，秦望舒都想拍手，赞她一句孝顺，可结合她之前说出的几句，表示出来的态度和指着车轮要答案的气势。 她很难不升起这孩子想法有点多的心思。 她这并不是要以死代替，而是在以死逼迫！ 这么大点就知道以死逼人，这在大些还了得，而张氏，有了大丫这一底牌，还不得在老李家横着走。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老头子的最终退让 突然，秦望舒担心了。 而张氏，也跟她所想一样抓住了最后浮木。 跌跌撞撞的闯进门，她抱住大丫：“大丫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要剜娘的心啊” “娘，我们不能没有你，我们不能没有你啊娘”还没听到爷，奶答应的大丫浑身发抖。 明显，不能没有娘的只有大丫一人，此刻的二丫正坐小姑身边，吃着小姑给舀的麦粒粥，用粘糊糊的卖粥压惊。 然而，二丫此刻在干吗，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母女俩并不在意，只见张氏抱着大丫又是一顿交代。 “傻孩子，没有娘了还有你爷，奶，虽说你们姐妹不似大朗他们，但你爷，奶没别人家偏心，不会亏待你们的” “可是，我们不想没有娘啊”跟着爷，奶比跟着娘日子还好过，可是在好过她们都成没娘的孩子了，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心里只要闪过宋家村那寄养在表姑家的大男孩，大丫整个心就颤抖，就更怕自家娘没了。 于是，在张氏思考怎么诱导她时，她第三次开口：“爷，奶，大丫不孝，大丫不能孝敬你们了” “大丫，你还小，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去了，娘又怎么活得下去”一不小心推重了点，张氏将大丫推得一趔趄，而大丫并没发现自家娘想将她推离怀抱，在趔趄两步后双手更紧的将自家娘抱住。 老头子，老婆子都不是省油的，在大丫第一句，第二句话落时确实都被大丫的表现震惊到，但当她说出第三句时，都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 “老头子~”以前还觉得有点心眼的女孩子思想活络，以后嫁了人家，能少吃点苦，看着张氏教两孩子小机灵，还洋洋得意。 现在看来，这心思太活络也不是好事，动得怎么利用别人更不是好事。 心里有些不能接受孙女会有这样思想，更不能接受孙女如此自私的老婆子差点站不稳。 因老头子先前让孩子们吃东西命令而赶紧端碗的李大姑，顾不得碗里还没喝完的粥，急忙丢下碗去扶老婆子。 而想着门外人不安静下来，他们什么都谈不了端起碗来打算快些将饭吃了的李老头，听罢母女两的对话差点没将手里的碗捏碎。 见老婆子被大姑娘扶住并缓冲过来，没像那次一样晕倒，他稳住心神：“老婆子，咱不过是爷，是奶，怎么教都抵不过将人日夜带在身边的那位” 老婆子无言，心头却明白，老头子说的没错，而老头子，对着老婆子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转过头去看大丫。 “大丫，不说之前种种，就讲今天这一回，你觉得你娘对吗？” 被强行灌输了许多年的爷，奶不喜欢女孩，更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孩的大丫，平时就怵严厉起来的爷，这会，感觉就更害怕了。 然，在被自家娘提醒似的掐了把后背后，她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抹着泪，痛苦点头：“是我娘不对，爷，大丫知道是我娘不对，都是我娘的错，娘，你快跟爷认错” “爹，是媳妇的错，媳妇保证以后都不会在犯了”张氏配合得好得很。 好似没听到张氏的表态似的，老头子表情松动。 是非对错，为人方面看来他们老两口也将孩子教会了。 只是，在自家娘与家里其他人摆开时，她心头的天枰自然的偏向了与她最亲的母亲。 在瞧出了大丫的矛盾后，李老头不在逼迫大丫。 说道：“以爷的立场来说，咱老李家是留不得你娘的，以你的立场来说，你不能没有娘” “爷，我娘以后都不会了，她在不会犯错了”见爷爷松口，大丫欣喜保证，而张氏也忙不迭点头。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老头子饱含遗憾又顽固的决定：“为你，爷可以替你娘去受过，但为咱家其他人，你娘，必须离开老李家，而你，你若是想跟着你娘，你便跟着她，若是想与爷，奶在一块，那就跟着爷，奶一块” 从最开始的只赶她娘到现在的连她一起赶，大丫花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而心头才高兴起来的张氏，脸色在瞬间坍塌。 不过，她同时也用最快的速度权衡出了利弊，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办法。 “大丫，娘的大丫，娘以后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你不能离开娘，娘不能连你也没有····”官府那边只要不处置她，她就不用死，而有大丫在，她手里的钱财就能被她死掐在手里，而大丫，只要在她身边，老两个就不会不管她们。 悲愤，失望，失落的情绪都没来得及升起，大丫便被自家娘带跑偏。同时升起股女儿当自强的豪情壮志。 四婶说过的，别人加诸在女性身上的一切苦难都是女性强大自我的试炼，一旦经历过去，那么等着她们的将是美好，荣耀的明天。 只要她跟着娘，就不会让娘死，她们就能相依为命，就可以一起挑战未来。 “娘，大丫不会离开你的” 没感觉到女儿那坚定又充满野心的目光，张氏心头松了口气，嘴脸上却完全没有表达：“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娘什么都没有，你跟着娘，娘怎么养活你” 下意识的想，娘有那么多钱，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但在下一个瞬间，她便想起和离的大伯娘。 还记得大伯娘除了自己的衣裳，什么都没被允许带走。 就是破旧铺盖奶都不许打伯娘拿，更何况是钱。 “爷~”颤抖的，大丫喊。 你会那么绝情，会连我也不给活路吗？ 沉眸看着张氏做戏欺骗孩子，而孩子毫无所觉自然上当，李老头心头很不是滋味，可更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他说什么大丫都不会考虑，之后张氏只要稍加利用，老李家就会又培养出一个定时炸弹。 然而，心累，老头子却不得不从保护大丫的方向出发。 “为了其他人爷不能留你娘，同样的，为了你，爷不能休她，如果，她能答应之后都让你待在爷与你奶的眼皮子低下，那爷将为她挡了拔麦苗的责，将你们一房的所有都留给你，并让她与你们爹和离”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要知足 和离与休的区别可大了，和离可以说是在女方有理的条件下，还是在女方占据绝对的道理的情况下，而休就完全是女方的过错。 为了大丫，老头子是将屎盆子往自家脸上扣了。 嘴角差点翘起，张氏抱着大丫的手紧了紧，就怕大丫这傻的说出什么让老头子恼羞成怒的话来。 事实上，在听了自家爷第二句时，大丫还以为自家爷终于妥协，所以，在听到后头拔麦苗的事时就想说娘都不闹了，爷不用帮娘但责，谁知老头子一个转弯，说到家产上来。 想到家里的所有都能给她与娘，娘就是被休也不会一无所有，她不由欣喜，在一听休变成和离，那更是感激不尽，哪里会不懂事的瞎嚷嚷。 可惜，张氏了解大丫却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这一用力，反倒是让平时不满自己就悄悄掐自己的大丫理解为娘不满意。 纠结的，大丫看着自家娘，最终，她说：“娘，爷，奶对我们已经够好了” 张氏被大丫的眼神刺激到，嘴角抖了抖。 没好气的，她咬牙：“是，你爷，奶对娘已经很好了” 好得欺她到如此地步，好得想让她一女人独自漂泊于世。 实在不想看张氏装模作样，更怕在看大丫这么被张氏利用下去，自己得反悔，老头子深吸后安排：“小春，你去请一下宋家村的村长，小夏，去喊老财爷爷，老四媳妇，去拿纸笔，请村长帮忙写份和离书文书” 江氏闹时没那个条件，并没有写和离文书，之后江氏在嫁，许多事情都断了，没了后顾之忧，如今，张氏带着孩子，老头子自认许多事情得在文书里写清楚，没得让张氏抓住机会在闹。 还别说，有江氏做榜样，张氏还真没想过要拿和离书，而自认自己并非水·性·杨·花之人，便是能和离她也不可能在嫁。 当然，能让她不去想的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 拿了和离书就得将户籍迁回，她不想回去，更不想将户籍迁回去，至于女户，那更不可能。 拿着女户，是人都能踩上门。 而户籍还在老李家，人又在这边，大丫怎么都能从两老手里弄些东西，若是李老二回来，她说不得还有机会。 那时，若是没有和离书，这口头的和离可以不做数。 “爹~媳妇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不用那么麻烦” 嘴角很不客气的透露一个讥笑，李老头话都不答她的，回身就与村长讨论要写进和离书中的内容。 转眼，她看向老婆子，结果老婆子更绝，直接就一口痰呸地上。 怎么都感觉老婆子这是对她娘吐妯娌的回礼，张氏内心不平。 木然回头，娘还坐在地上抱着她的宝贝金孙心痛，大伯娘被关婆子几人虎虎吓着，期期艾艾的啼哭，而张家孩子们被关，杨，林三家的孩子拳头震慑得头都不敢抬。 没人能为她撑腰，更没人能为她争取权宜。 再次深刻明白这点，回头的张氏看向大丫的眼神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怜爱。 “大丫，我苦命的孩子” “娘，我不苦”觉得娘比自己不知难过多少倍的大丫使劲摇头，而为了让自家娘少难受些，她宽慰：“娘有那么多钱，不会苦到我的” 张氏差点咬到舌头，同时也确定大丫这个傻的要是弄不好，能将家底陪进去。 害怕得不偿失的张氏没在闹腾，而张家两婆子有杨婆子她们镇着，想闹不敢闹，最终，一式四分的和离书之一交到了张氏手里。 其它两份分别让秦望舒，宋家村村长查看。 听着村长当着宋家村村长与老财爷爷，林叔他们读的和离书，张氏都准备好反驳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老头子写上的都是当时分家时分给她的银两，粮食，因孩子要跟她划分给她的帐篷，田地，家产。便是她给出去的孝敬都如数退了回来，她难道说人家写少了，后头她挣的也是老李家的，应该被写在和离书上？还是该说老头太过偏心自己，和离什么都不收回？ “至此，张氏与老李家为两家人”话落，村长转头问李老头：“户籍纸？” 按照规定，他作为村长，每月的十五这天得去镇长哪里，而这天，镇长会将县衙传递下来的事宜交代，而他们这些小村长则能将村里有什么婚嫁，添丁，死伤，建房，买卖田地的大小事宜与镇长报备，之后在月底，镇长挑选的合适时间里带着当事人与镇长一道进县衙。 如果按照之前的流程，他需要带着老李家的和离书等着下月十五去镇长哪里报备，在镇长调好时间后与老李家一起进县衙，然后将老李家县衙里的户籍底簿调出来，划去张氏的户口，而张氏，她得依照这个流程将自己的户籍添加回张家底簿，或自立门户，成为女户。 然而，如今情况不允许，户籍事宜暂停办理，这要上交的和离书只能等到灾情结束在交，自然的，张氏的退户，入户也只能等到那时。 人暂时得在老李家的底簿上，李老头又想将人栓在身边，这户籍纸当然是先不拿的好，可他却不能不提点一下。 明显，村长不够了解张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当心，不然，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张户籍纸焦心张氏离开白潭村的。就跟李老头一样。 “我这就去拿”老头子一点不犹豫。 “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户籍拿在手里怕是不好”婉转的，张氏说，可老头子，根本就不给她慢悠悠将话说完的机会，她这边话落时，人那边已经走到帐篷前了。 “爹~”张氏焦急。 李老头顿下脚步却没回头。 张氏以为老头子是想听她的意思，于是委婉道：“我与大丫挑水进田的，这户籍纸还是请爹帮忙保管比较好，没得被媳妇弄丢了” “拿着和离书就不是一家人了，以后不用在喊我与老婆子，至于户籍纸，丢了在办理就好”都不是一家人了，你还让人给你保管东西，毛病。 老头子都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快速进帐篷，实则是借着进帐篷去空间石里拿户籍纸。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思想有问题的张氏 “小心收着吧，丢了如今可不好办，手里没有户籍纸，灾情过去，怕是不好回户”不想开口又自觉有必要提醒一下的村长，说罢转头。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伤害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不知村长心头将自己与眼不见为净划分到一个等级里，但村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回头，老头子已经取出了户籍纸。 “这个的你的，这个的大丫的”坚持的递着，老头子没有半点妥协的意味：“上头的字不少大丫都知道，她不会弄错” 咬着唇，张氏连我看不懂这最后的理由都没了。 最终，在众人的目光里不情不愿的接过户籍纸：“多谢爹··李叔多年照顾” “不用客气”李老头只差没用目光发射赶紧滚蛋四个大字，以表自己此刻的心态了。 好在，张氏眼睛在瞎也感觉到了来自老李家所有人的不喜，村长等人的厌恶，虽难看却只能退离。 “村里还有不少事，我就先走了”见事情了结，被李大姑用两斤左右的粮食请来的宋家村村长，拍拍膝盖就站起。 “多谢宋村长走这趟了”李老头抬手，带客。 不好意思的笑着，宋家村村长直白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些粮食” “宋村长说的哪里的话，宋村长可不是缺一碗粮食的人”李老头很是客气。 确实是为李大姑拿去的两斤多粮食而来这一趟的宋家村村长，听到这话，很是受用。 在功利私心里还是希望别人不知道或装作不知道的不是。 人都是好面子的。 摆摆手，他要李老头止步：“不用送了” 坚持的，李老头抬手引路，而这时，村长跟着站起。 “怎么不用，应该的” “又没多大点路，何须客气” 笑着，村长调笑：“送你不是好听点的说法？” 宋家村村长转头没好气：“你就不能直说？” “这不是怕耽搁你时间吗”村长嬉笑，当然，下一瞬他直接问了：“你想组织人进山？” “我已经在组织了，我们村被选上的不多，有心的又已经去了，剩下这些不组织他们，他们根本就不会动” “瞧着条件有些苛刻，一般人想想自然就打退堂鼓了”村长表示这很正常。 说到这个问题，宋家村村长不由停下脚步：“以往征召徭役，粮食得自己带，现在这种条件，好了不知多少，只是一般人想不通” “可不就是想不通，这水坝建好，得宜的能是谁！”都十月中旬了，江里的水也日渐减少，若是在干个一年，别说种地，就是吃都会在成困难事。 这时官府计划修建水坝或许已经晚了点，但水坝一旦建成，至少继续半年不用为水担忧。 可惜，修建水坝这件事上会多想的人不多，甚至有人认为江水干不了，修建水坝是多此一举，所以，大多人将目光聚集在了官府给出的粮食上。 “唉~”叹口气，宋家村村长连连摇头：“村里人不明白，咱却想不明白都不行，这不，不是得吃力不讨好的组织村民” 在这种时候，宋家村村长很是羡慕白潭村。 他们的壮丁早早被征用，村里人也有点本事，家家借机积攒了些存银，不止这种时候不用操心，便是以后都能直接翻身。 会多与宋家村村长攀谈，村长想要打听的就是宋家村以及泽县主事现在是怎么个打算的，现在明白了，村长自然打算放人，不过，他不可能直说‘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所以，就着宋村长的话，他说道：“你还能多操劳操劳，我这边是想为自家多出分力都没办法，回头只能让家里的女人，孩子们往山里走走，能砍一棵是一棵，能砍两棵是两棵” 自家那边让青壮进山都费老牛鼻子劲，人家这里却能让女人孩子出动，宋村长的羡慕嫉妒都不用说了，而听了这话，他那里淡定得了。 就像杨林村长像他打听，以此了解泽县主事想法一样，宋村长愿意与杨林村长多话自然也是有目的的，这一听，他自然将杨林几家的意思想成了安县那边的意思，自然着急。 安县县太爷不止是放地，引领扫山之人，更是提出干制水果，人工授·粉，增收之人。 放地后的情况众所周知，扫山时保住了多少人更是谁都清楚，而相比这两项与人工授··粉在近几个月给百姓增加的收获，这干制水果都能忽略不计，可就是这都没资格与另外三项功绩相提并论的干制水果，其它县都没人想出来。 让人都有种白吃菜干一辈子的羞愧。 如今的安县，上到县官，下到百姓，可以说比青城府其它所有县加起来更加风光，不然，白潭村怎么敢独自一村往别人的地盘站。 而他，若是打听到了安县的动静却不上报，回头又得听镇长的长吁短叹。 “一棵是好，两棵更好，若是两府百姓都如你们白潭村这么自觉，这水坝怕是能提前好几天修筑好”高捧一波，宋村长摆手，让跟着他走出栅栏的两人止步：“今个事情实在有些多，回头我得好好与你请教请教” “那可不敢”村长很是谦虚。 拍拍他的肩膀，宋村长强硬的说：“就凭你能说动妇女，孩童这点，我就不如你” “这哪里的话”毫不遮掩的，他吐出实情：“都是亲朋好友支持！” 这感叹，这无奈！ 看来没少下功夫。 宋村长：“······” 就说。 心头舒服了不少，宋村长再次摆手，而这回，李老头与村长没有在跟上。 在跟就显得烦人了，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目送走了宋家村村长，一直守在老李家门前的白婆子等人，即刻问：“村长，你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过两天我们几家的女人孩子要进山砍树”村长淡定的说，语气平静，声调平常。 听到这老调，白婆子等人没再吭气。 从宋村长的口气听来，宋村长是赞成妇女，孩童进山的，而村长他就是想借宋村长的话激励她们。 疯子才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赶着去吃苦。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二百九十八章真心吓唬人 都觉得无利可图，在场所有人硬是没人在多问村长一句，而村长，都已经习惯了自己村里人的自私自利，同样没心情废话。 不期然，他转眼正对上哭得混天暗地的柯婆子。 刹那的，他又升起股于心不忍。 这老婆子的年纪与他们相仿，孩子却个个好吃懒做，累得他们两老比同年人瞧着年长不少。 如今，柯老头去了，家里媳妇出山后立了起来，将家里家外划分得清清楚楚，对她更是大不如前。 人还没落气，财政大权就被媳妇给剥了，原本以为过去的事又一而在的被人炒冷饭，她这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 “你只是去一趟，这事会发落你的可能不大” “咯~”柯婆子一秒收声，然后满眼星光的瞅着村长。 其中道理不好当着村里人说，与李老头对视一眼，村长只道：“原本许家闹那回这件事就已经过了，可那时咱们忽略了，没根究结果” “事情既然没有结果，那就是待办中，咱就不能忘了，明天，你去了以后，你诚心悔过就是，别哭天咒地，开口闭口就老头子，命苦的，老头子死得早的不少，整个青城府难民那个不苦命” 事情许家当时是都捅了出去，可失误就失误在当时没细想，没让大人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事给结了。 所以，今天张氏这一挑真，到是正巧给他们提了个醒，让他们发现这件事的漏洞。 张氏自己是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别人却可以抓着把柄，毕竟，上头没亲口交代了这件事，让人在挑上去，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自然是他亲自问过去比较好。 自认自己跟李老头心头都是有数的，而老四媳妇不会无的放矢，让他们进去坐会必然是有什么要说，村长说罢便与李老头一起进了小院。 在张氏出来时，逃也似的跟着张氏挤进张氏这转身都打不过来的小院的张大伯娘，张婆子等人，见村长，李老头送着人出来，三人还说不完似的，下意识的紧瞅着听。 然而，从中午见到就一直处在单方面责骂过程里的张婆子，连姑娘威胁老婆子的话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柯家的事，听了村长这话自然一头雾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 张氏气得浑身颤抖。 自觉自己没比柯家多拔了多少买苗的张氏，升起一种被秦望舒算计了的憋屈感。 若不是她故意往那边引导，她怎么可能会以为这件事可以拿捏到她们，而老头子听了她们的话会要去县驻办，应该也是想到了这所谓的失误。 不，这事得从老婆子说起，是老婆子先提的，也就是说：“老婆子跟秦氏那两贱人联合起来算计我，老头子明明就知道我被追究的可能不大却说什么会替我受过” 也就是说，老李家上下合起伙的收拾她姑娘！ “欺人太甚，她老李家这是觉着咱老张家没人吗”挥舞着拳头，张婆子就想去给姑娘讨公道。然，已经被和离的张氏却在老娘咋呼起来时幽怨呢喃：“老张家可不就是没人，若有，今天娘能被打？若有，富贵会被打？” 都已经和离了，你叫嚣还有什么用，我等着您的时候你当鹌鹑，现在却跳脚给我看。 您觉得我还跟姑娘时一样儿傻吗？ “娘，这不是张家村”就着初升的明月，瞪着杨大嫂等人，张氏悠悠提醒。 这里不是张家村，不是你胡搅蛮缠得下了的地方。 一个激灵，张婆子偏头看去，就见一群媳妇子好整以暇的瞅着她们。 就隔了个栅栏墙，你能将外头的话听过来，人家也能将你的话听过去。 弱弱的，张婆子转过身去，而张氏，看着这样的母亲，嘴角漏出讽刺的笑。 别说老李家联合起来收拾她，就是白潭村全村人都联合起来收拾她，她的娘家也给她挣不了气，替她讨不回公道。 她的娘，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娘都冷情。 “啧~”还等着在打一顿呢。 翠儿咂了个牙花，遗憾。 笑睇她一眼，杨家大嫂招呼孩子们：“时间都不早了，该回家了” 外头，各家媳妇将孩子们前脚才带回家，后脚，李大姑带着老李家的孩子绕到了自己那边，而一直在门口站到村里人都散了的杨婆子几人，转身就进了老李家。 在老财爷爷与村长等人的催吃中不疾不徐吃饱的秦望舒，一不小心捕捉到张氏那边隔墙上的动静。 收拾好碗筷的李婆子一抬眼就见小儿媳妇蹙眉看着隔墙，瞬间福至心灵：“我过去守着” 毕竟没几步的距离，就是守着也没什么效果，秦望舒干脆道：“不如咱出去歇凉？” 月亮都出来了，累了一天的人已然睡下，但睡不着在外头歇凉的人也不少。 她们去外头不会突兀，然，隔壁挤着些豺狼虎豹，家里是片刻都离不得人。 “你们去，我打扫一下” 老婆子的目光太过直接，直接到就一眼，秦望舒便瞧明白她防备隔壁的意思。 点点都，她上前搀扶起老财爷爷。 片刻，一群人就着石坷垃坐下。 以老财爷爷为主，各家当家的为辅，分散却又相隔不远。 “老四媳妇，你村长叔他们心头都有数，你便说说你的想法吧”趁着她吃饭时说了几句，知道大家都隐隐猜测到他意图的李老头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点头，秦望舒直道：“就如方才几位叔伯所言，这事漏洞太大，若是不解决了，没得留有隐患，我就想，以其几位叔伯默默去弄好，不如让村里人都听一耳朵” 在她看来，柯家与她家完全是两回事。 虽然都是拔麦苗，但柯家那边承认了错误也赔偿了，在村长这里是解决了的，以后若是在追究，这被纠错的只会是村长。 她家那次，人人瞧见，个个心里都清楚，别说张氏能糊涂，便是别人，若想收拾老李家的，都会咬死了老头子，毕竟，当时是老头子揽的事，这追究起来，自然是到老头子头上来，哪里会落到张氏身上去。 而麦都收了，谁能说清楚那些麦苗有没有问题。 所以，这件事以其说是为张氏处理，不如说是替老头子跟村长断后。 张氏，纯粹只是吓唬她。 第二百九十九章小老百姓的悲哀 “村长叔说的明个儿直接去询问事情结果这法子不错，不过，我觉着，这事若只是顺嘴一问会更好”以当时衙差只说了一口在不提及就能看出，这事县太爷哪里是过了，可人不能不小心啊，这灾情还没完呢，谁知道接下来县太爷会不会做错事，然后不要脸的将老头子攀扯出来。 小黑可是给过她，知府大人有将当时府城外暴动的事，往白潭村推的意图的提醒。为了老李家能平平安安，她不得不小人之心，在合适的时候，将目前这唯一的隐患决绝。 在众人的洗耳恭听里，秦望舒先提起浸泡种子的事，在说到过滤水。 浸泡种子的事，大家都知道迟早要上报，这时跟张氏闹开，立即上报最好，可这过滤水的事，他们也不是没与人说过。 至少宋家村所有来过她们几家的人，还都奇怪过他们那大小木桶，而他们也提过一嘴巴，只是每每说那样的水清澈透亮，没有泥沙，别人都客气的抿唇不语。 “老四媳妇，虽然没有明说，但浸泡种子之事，大家都有秩一同的往我身上推了，现在按到你村长叔头上会不会在出毛病，而那过滤水时，张氏是在的”老财爷爷是让人给吭怕了，就怕这两项又成为谁手里的把柄。 怕哪天别人如许老头似的骄傲的带着管差找来。 虽说若真到那天，他们想方设法都会圆回来，可一次又一次让人钻空子，这就是老四媳妇的那句话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蓦然想起那天张氏拐弯抹角的打听，关家嫂子的回答，秦望舒懊恼的一拍脑门：“我糊涂了，还好有老财爷爷” 本想说你只是一时大意，却见她快速陷入沉思，老财爷爷合上嘴，并示意众人别打扰。 果然，两盏茶后，她笑了：“那明天老财爷爷也跟着走一趟，至于村长叔，就结合老财爷爷的种种种田技巧，开拓种药思路” “种药？！” 出声的，没出声的都一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那句嘀咕之后，一个个都盯眼看着那小小女子。 种药，想都没敢想过好吗！ 药材历来都是山林的馈赠，怎么能种？ “各位叔伯你们看啊，这菜能种，这粮食能种，这果树也能种，为何这药材就不能了？”一个反问后，没给各位任何的回答时间，她自答。 “你们看啊，这菜有种子，这粮食有种子，这果树既有能扦插的，还有能播种的” “不说这些能扦插的，咱就说这有种子的” “既然有种子的就能种，那山里，田地里有种子的药材，咱怎么就不能收集种子自己种种看？” 相对而视，眼神交流，大家心头都被这句怎么就不能种种看搅动了。 许久，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老财爷爷身上。 这想法是可行的想法，但这始终只是想法，说出去可能会受到重视，也可能会被谴责。 你都没尝试过，你怎么敢说出来？ “老四媳妇”调整着心情，老财爷爷自觉自己应该自私这回：“这事先放着，回头想办法给老四去信” 一听到老四，村长激动难掩：“对，老四媳妇，这得给老四送信” 对于老财爷爷与村长的巴心巴肝，秦望舒很是受用。 人嘛，在通透也逃不过人情世故，你对人好，你也会希望别人对你好。 示意两人稍安勿躁，秦望舒说出自己的想法：“老财爷爷，村长叔，李江他顶天立地的，哪里需要我给他添光增彩，而这事，在我看来，这时候提出最好····” 第一，这时禁地里有营养剂，一旦这个法子被接受，那官府会想方设法寻找药材种子往禁地送，禁地里会试验出大量药材，二，这时江边人手足，青城府粮食足够，若是能下达未种田地试验药材的命令。成功后，不止常见药材不在那么困难，以后也会有人往这方面发展，慢慢的，很多药材都将不用在进山碰运气。 “当然，那些人参，灵芝这时山精树灵自然不能想，但向车前，蒲公英，艾草，地丁这些田地能常见的，人们就可以大量种植，若是能知道更多药材，人们不就能慢慢种植更多····” 这时，谁都顾及不了秦望舒对李江的信任，众人满心都是农家的笑谈。 谁家田地里没有十种八种的药材，青草可能都有功效，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老四媳妇···”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出声的也只有老财爷爷这见过大风大浪的了，可即便是他，能挤出的也只有一声叫唤而已。 知道众人一时难以调节心情，秦望舒不管他们，让他们回去慢慢调整，先说：“昨天大丫跟二丫才发了热，村长叔今天心忧决定不计后果将想法上呈在适合不过，而我爹，我想的是滴水过滤，我爹想的是虹吸过滤，两者不同，可以说，我爹这想法比我的那个要更上好几层” 还好是现在，若是进过山，这过滤还真就不能往老头身上说了。 仔细的，秦望舒将虹吸现象说出来，同时也说明白，这法子只在小夏面前使用过。 正所谓三岁看到老，小夏那丫头的人品，各位是连操心都没有。 然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给别人，落到最后她连个好都没得到，众人实在意难平。 “那就这么说定了”思考在三，李老头定音。 白抢一个药材种植的村长很是不好受：“那时都没多说什么，这时应该也不会为难我” “你也明白，咱懂多了，是祸”一句话，李老头就打消了老财爷爷还转动的想法，同时让村长等人闭嘴。 她们不过小老百姓，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心思，而家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小女子更是。 说到老四媳妇身上去，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被上头剥削，最坏的可能忧及性命。 人家读了几十年书的都没你这么幸运，什么都没瞧见，你凭什么，而人家做了几十年大夫的都没想过种植药材，你一大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凭什么。 “老四媳妇，委屈你了”老财爷爷由心而出，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聊表遗憾。 第三百章早上窜门子 因没听到更加好奇的张婆子等人见人回来时个个耷拉着脸，心头更加痒痒，等目送着李老头与秦望舒一前一后进家门后，心里更不是滋味。 “就你这个蠢货，让人赶出家门还高兴，瞧瞧你，瞧瞧这点地方，身子都转不过来。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生了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一个个都想气死我···” 没了大锅，得用两土陶锅煮食，还一煮就得娘三近十天数量的张氏，挑拣着才修剪回来的菜叶，心在喋血，哪有心思反驳老娘说她中午可不是这么认为，她中午时差点没放炮竹庆贺。 而历来都只有闹得别人没办法妥协的，还从未直接被打得不敢出声过，张婆子那心头淤着的火气可想而知，见张氏母女相差无二的低头洗菜，不出大气，心头更不安逸。 “我瞧她老李家就是看你没人撑腰才这么作践你的，你可长点心，以后好好心痛富贵，等将来富贵给你将颜面找回来” 说到收拾老李家，张家大伯娘也想添砖加瓦，不落人后的她说：“富仁，富强他们也是你侄儿，当富贵一个是抵不了事的，得他们全部出马才能给你将道理挣回来” 很想说刚才可不止他们三出马了，是你们全部出马，可结果却是被收拾得灰溜溜的，还等什么以后，等以后都不用杨婆子她们多管闲事，就大朗四个就够给你们家这几个脓包好瞧，最终却因知道说了这些话老娘跟大伯娘会闹成什么样而忍住了。 “娘，大伯娘，家里只有青白菜，就委屈你们了” 本还想继续教育姑娘的张婆子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瞪着姑娘下锅的两大盆小菜气昧了心。 “你个杀千刀的，富贵多少年才吃你一顿···” “我倒是想给富贵吃好的，可我有吗”没等老娘骂完，张氏木盆一丢，气吞山河：“家里的钱都被娘拿去了，娘现在还我，我立刻去给富贵买粮食” 唯唯诺诺的姑娘突变母夜叉已经不能影响她了，多看两回基本无感。但中午才抢到手的二十多两银子能。 眼一转，好似没有抢姑娘手里银子这回事，她嘀嘀咕咕骂道：“老李家太欺负人了，有那么多钱却只分你这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都是给大丫的，娘若是觉得不够，尽管去闹，去要”她手里其它的钱千万不能让老娘知道，若是让她听到丁点的意思，绝对会想尽办法。 在这一刻，张氏特别庆幸杨婆子她们今天的多事。 “娘，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些钱是写在和离书里的，是老李家给大丫的嫁妆，若是让人知道哪些钱都在你手里，老李家能抓你去见官” “见官又怎么，大丫是我外孙，她孝敬我天经地义”哽着脖子，张婆子强犟，不过，心头对于老李家还是忌惮的。 毕竟是二十多两，换做她，她也得要回来。 从老娘气弱的说话声里看出老娘的心虚，张氏不在出声，什么事都是多说多错，提点一下的效果比弯来转去强调半天要好。 眼睛一转，扫了眼往帐篷里钻的大伯娘，张氏眼神示意老娘。 前头被打，后头又忙着打探老李几家密谋的事，还没机会进帐篷的张婆子立刻站起往帐篷里去，片刻功夫，两婆子在帐篷里吵了起来。 一个说那衣裳是姑娘孝敬自己的，一个说那是侄女孝敬她的，一个说小的那两件还不够改一件大的要换比较大那件，另一个却说大的也是女娃子的，想穿一样儿得改。 “大丫”死撰着勺子，张氏强忍着心头的愤怒，说：“富贵是你弟弟，以后只有他能给你撑腰了” 从娘身上深刻感觉到了没娘家撑腰的悲哀，大丫咬牙，可终究，她还只是个孩子：“那布料是四叔买的，若是让四婶瞧见了，不知会不会讨要回去” 心思一动，张氏让大丫看着锅，自己进了帐篷，片刻功夫，帐篷里的两位消停了。 不过，手里的衣衫，谁都没还回去，一人找了片包袱皮包好，而在发现张氏有好几张细棉包袱皮时，二话不说解了，打包。 在不闻隔壁的吵闹，秦望舒与坐自己对面的李婆子对视一眼站起：“不早了，我去叫孩子们回来” 一点没有听人墙角自觉的老婆子点了点头，继续纳鞋底。 半夜时分，在空间里累成狗的秦望舒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帐篷里，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叮，叮，叮，系统将在五分钟之后更新’ ‘叮，叮，叮，系统更新完毕’ ‘叮，叮，叮，远古小巫女交换物品，旧兽皮，上架’ ‘叮，叮，叮，末世火种交换物品，过期罐头，上架’ ‘叮，叮，叮，卡尔卡兹王国的巨人交换物品，苹果，雪梨，葡萄，西柚，香橙，柠檬，菠萝，椰子，龙眼，芒果上架’ “唔~别吵吵”翻身掏了掏耳朵，浮躁的用手盖住头。 然而，好似没多久，耳边又开始了苍蝇叫。 “老姐姐，这是炸的什么呀，这么香” “出去” “哎哟，老姐姐，不是亲家了也是邻居，哪里能不走往” “出去” “老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不行，做人哪里能这么的不讲人情儿” “出去” “呀，这不是鸡蛋吗！” “出去” “老天，都多久没闻到蛋味儿了，老姐姐可真是享受，鸡蛋就算了，还下的油” “出去” “我的天爷，这么多油啊，这要是让老妹妹来做锅灶，老妹妹定得美死，老姐姐可不知老妹妹都多久没见过油水了” “出去” “哎哟~，老姐姐呀，你这是干啥呀，你不高兴你说话就是了，怎么能动手。啊，你这是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动手？！ 迷迷糊糊的，秦望舒就抓住这个词，瞬间，什么瞌睡都没有了，而与她一样的老李家大小孩子，皆在那一瞬间骨碌爬起，眼屎都没来得及扣就冲去帐篷。 “娘~” “娘~” “奶~” “奶~” 下一瞬，众人齐齐：“呃！” 第三百零一章又升级 还怕老娘‘奶’打不过的一众，被眼前景象雷得不知所措，而那两为她们提供如此精彩画面的老婆子，一个正抖着身上的水，一个挥舞着扫帚，将尘土往另一个人身上扫。 撇头，秦望舒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炸荷包蛋，转眼是土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麦粒粥。 淡定上前，顺手将麦粥盖上，在拿起大铁锅的草锅盖往桌子上一遮，转身洗漱。 来回瞧了瞧娘与四嫂，在转头看向跟着自己出来却不知什么时候缩回帐篷里，挑着草帘害怕又好奇的二丫，小夏小手一挥：“该干嘛干嘛” 目光从快被赶到门边的老婆子身上拉回，大朗回手给小弟整理，嘴上则安排二郎道：“你们两先洗漱” 将用过的水倒进一边的废水捅，在给二郎，三郎打两瓢，在俩小个的道谢声中，秦望舒回帐篷梳头。 心头嘀咕着是杨婆子她们手下太留情，还是这张家婆子太皮实，昨天才被一顿打，今天又上赶着找打，而老婆子不知安的什么心，明知隔壁有张婆子却勾人的炸鸡蛋。 这下，更不知张婆子要赖在张氏这里多久，以后的每一天，不会都像今天一样被吵醒的秦望舒蓦的停手，然后笑笑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真是当心系统升级当心出心病了，居然做梦都是系统升级’ ‘话说，这梦要是真的，那这回可就更想哭····’有些觉着梦境太过真实的秦望舒心跳加速，没忍住，她即刻调出系统。 然后，瞠目结舌半响。 想哭都哭不出来。 最终，她拍着胸口不停对自己说，人不能太贪心，太贪心的人容易被自己撑死。 这时候系统升级很好，她储存了不少零食，不少日用，更有不少变异肉跟果蔬，还有那快堆成山的能量晶石。 就他们家这些人，那些变异肉能让他们吃一辈子，而那些能量晶石，就是老李家几代人都用不完。 她该知足，该满足。 建设好心理，强行扯着嘴角，秦望舒一个个默读出新上线的三位好友，在来回滑动页面将三位好友的交换物看一遍。 “相比远古小巫女的旧兽皮，末世火种的过期罐头，这卡尔卡兹王国的巨人简直富有得让人发指” “瞧瞧，这金黄金黄的长苹果，绿莹莹的扁梨子，又蓝又尖锐的星星葡萄，橙黄的五指西柚，白皮的三角香橙”一口气说到这里，秦望舒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可是，盯着界面，她坚持。 “看看，这紫黑紫黑的柠檬与屎黄屎黄的菠萝，血红的椰子，黢黑的龙眼，天青色的芒果也太亲切了”相比前头的五种，这五种至少是她见过的形状，怎么能说不亲切！ 深吸几次，调节了面部神经，强忍着对比末世小能手跟末世火种的差距，心头自我强调安慰：与变异蔬果，肉类的与众不同，能量晶石的奇异相比，这些奇形怪状的水果与很想脱它们的皮的颜色并没那么难以接受，而见多了嫣红苹果，橙黄香橙的明夏人，多捡几回这样的也就习惯了。 然而，三秒后，强撑起的笑破裂。 以过去两次经验可以肯定，这远古小女巫跟末世火种不是没经验就是没物质，而这卡尔卡兹王国的巨人不是经验太过丰富就是水果太多。 与没经验的人交换是件困难事，而跟经验太丰富的人交换却得自己有足够吸引他的物品。 “四嫂，好了没，吃饭了” 门外，小夏的声音传来，可这时候的秦望舒哪里有那个心情吃饭。 “马上就来”说罢，她进入空间，快速的用两床秦家借来的棉被点击交换。 没等到即刻的回应，她基本确定了远古这位小女巫是没经验的。 手一滑，来到末世火种这位的界面上。 能将过期罐头放上界面，这丫的能搜刮到的物资怕不是很多，纠结在三，她交换出去一堆苹果。 ‘叮咚，末世火种接受交换，交换成功，交换物品过期罐头放入仓库’ ‘叮咚，末世火种过期薯片上架’ 嘴角抽搐两下，秉持着人道主义，她换过去两只变异狼猪，而对方，一顿都没顿的接受了交换，然后又是一袋过期番茄酱上架，一瓶过期午餐肉，一包过期饼干，一斤三两的过期面粉。 都不敢想象这一缕火种处于的世界，秦望舒相续交换过去些变异蔬果与正常植物的种子，又是二十几块能量晶石，而后一批鸡鸭蛋。 在见对方急切交换却不在添加物品时，她毫不犹豫闪现到一个巨大蜂巢之下，利用系统摘取蜂蜜，交换过去十几顿重的蜂巢蜜，换过那最后的一斤三两过期面粉。 躲避蜜蜂直接闪现回到物资堆放处的秦望舒，盯着空白页面许久，在不见对面有反应才将页面翻过，用秦家借来的花瓶，碗盘，绣品交换了卡尔卡兹王国的巨人的各种水果。 相比末世火种，这位积极是积极，但积极的交换过后却不在上架，让她有些摸不准对方究竟是经验丰富，还是自己这些物品不足以吸引对方。 没多等，她用各种物资将自己的页面填满，而后将交换物品取出，准备欣赏。 过期食品她许久没吃了，而长成那样的水果更是好奇其滋味。 打算尝一尝，挑选几样去砍树时发现的秦望舒抬手揉眼。 在定睛，几样过期物品安然排落在草地上，那十数种水果却不见踪影。 从未有过的冲动在系统将交换到系统仓库里的物资转移出来那刻升起，在确定了仓库里物品全部被转移后，她蓦然趴下地，双眼死瞪着草丛。 伸手，她巴拉开草丛，而后用两指小心的将草叶上绿豆大小的果子拈起。 近到鼻前才将手里水果看清楚的秦望舒，在这一瞬间平息了初瞧见这些水果个头时的郁闷，气愤感，开始担心那位巨人。 别说那座屏风，就是那些碗盘恐怕都能撑爆这位巨人的房子。 简直不敢想象对方取出物品时的画面，基本交换了个寂寞的秦望舒盯着草丛中点点颜色。 最终，放弃了尝一尝的心思。 真的，太小了，全部加起来恐怕都馋不到味道，还不如保持一下对它们的期待。 心思复杂，秦望舒捡起几个罐头，放好后出了空间。 第三百零二章张婆子的脸皮厚度 仿若张婆子没有出现过，小夏喊来了才起身的姐姐与侄儿男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落座。 “爷，奶~”怯弱，难堪的，大丫站在门口。 眼神闪动，老婆子回身招手。 局促的，大丫进门，在哥哥，弟，妹的欢喜目光里更觉不自在。 “吃吧”顺手将留下的哪两颗鸡蛋抬起，递过去，老婆子多的都没说。 颤抖着手接过，大丫却头都不好意思抬：“我过去吃” “大丫，这是老婆子留给老婆子孙女的，不是给别人孙子的”老婆子声音依旧柔和，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大丫更觉难堪。 仿若能感觉到身上那一道道视线，仿若它们都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都在咆哮着撕扯自己。 最终，她将小碗放下。 “奶，爷，以后都不要给大丫留东西了”给她的，最终都会成为别人的，到不如给爷，奶省省。 眼皮撩了下，老婆子没应答也没反对，而心头极度复杂的大丫，没等到老婆子的声音，更觉难过“爷，奶，我先回去了” “咱怎么她了？这脸嘴，跑出去是想告诉别人，咱老李家怎么她个小女娃？”对大丫失望至极的小夏瞪着远去的背影，心头很不舒服，在想张口，被自家老娘一瞪，更觉委屈。 “快吃吧”老婆子嘘声无力。 原本欢快的进餐气愤被打破，端着碗的大小老幼都有些失食欲，然而，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过，老李家饭都没吃完，被老婆子赶出去没多久的张婆子又探头进门。 “老姐姐~” 老婆子手一伸，将大丫放下的碗拾到面前，筷子几下就将两颗蛋夹碎，片刻功夫它便分发进孩子们的碗里。 “赶紧吃”她催促。 孩子们不约而同，盯着脸色大变的张婆子一口闷了。 眼睁睁瞧着本该属于孙子的鸡蛋进了别人口，张婆子一口气堵心头，本还试探的她恶气横生，大步而入。 “老姐姐，这你就不是样了，这二丫是你老李家的，大丫不也是，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只管二丫，不顾大丫” 转过头，张婆子由下而上将张婆子虎着，那气势，比叉腰问责的张婆子不知高了多少。 而张婆子，被她这么一盯，有些气弱：“难道我说错了？” “如果你想与我讨论一下大丫的那些钱的去处，我不介意与你一道去县驻办走走”老婆子直接出招。 什么叫不介意！ 心头一咯噔，张婆子心慌。 故作镇静的，她嬉笑几声，眼睛往桌上油滋滋的大碗瞅了一眼后强行转头：“县驻办最近可忙了，老姐姐无事还是别老往县驻办跑” 事关切身利益，张婆子是赌都不敢赌，嘀咕着就转头而去，留下老李家心情更不好的一众。 “赶紧吃，吃了去推水”淡然回眸，老婆子交待事情：“顺道将衣衫洗了，这两天我与你们爹就不用去江边了” 放下碗筷李老头出了门，而秦望舒，收着收着忽然问道：“娘，大丫她外婆比你大吧？” 蓦然想起早上那一声声老姐姐，李婆子嘴抽。 瞧老婆子这嘴脸，秦望舒自觉自己真相了：“这老婆子也太能屈能伸了” “··可不咋地”以前她都是自称老姐姐的，如今却叫她老姐姐，这脸皮，真是厚得让人难以估摸：“好似昨天她就放低身份了” 回想了下，秦望舒不确定：“昨天只听到她叫亲家” “她自称老妹妹了”让个比自己大了差不多十岁的人叫姐姐，这感觉，简直了。 让张婆子的骚操作弄得哭笑不得的李婆子本想让小儿媳妇看家的，这下，她深觉自己看家的必要：“碗放着我慢慢洗，你们先将要洗的衣裳找出来，小夏，你爹的不用拿，我在家里给他揉一把就是了” 没与老婆子客气，秦望舒回身就去收拾水桶，而嫉妒弟妹能勾起老娘八卦之心的李大姑跟小夏两人忙进忙出，不止将孩子们的脏衣裳收拾出来，就是不算脏的铺盖被单都拆了出来。 出门时，被要求去江边好好清洗自己的老李家孩子个个昂首阔步，直接当自己没眼，瞅都不瞅蹲门口看人的老张家孩子，但一转弯，一个个打鸡血似的。 “四嫂，你说这家人是怎么想的，那般坐着看人都不收拾自己”嫌弃的，小夏第一个开口。 没等秦望舒回答，被小夏牵着的二丫举手：“我外婆身上好臭，昨天她抱我时，我闻到了” 齐刷刷的，一家大小的眼睛都落到二丫身上，心头更是整齐划一的流过无知是福这句话。 想了许久，怎么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二丫，李大姑开口：“二丫，不管张婆子怎么样，她终究是你外婆，对于自己的长辈，做晚辈的不能有半句不是，不然，人家会说你不对” “大姑，我知道的，就像我娘，她老是在背后骂奶，虽然奶没听到，但老天爷爷听到了，所以，他告诉别人了，让别人都说我娘不对”异常认真的，二丫回答，那神情，你要是说她以后会不孝都很难说服自己。 听罢，李大姑语歇。 很想知道张氏是怎么在背后骂自个娘的，但又不敢给孩子树立不正确榜样。 就在李大姑不知该如何纠正二丫这种听着很是顺耳，觉得那里不对又找不出那里不对的观念时，小夏一本正经教训。 “二丫，你奶是你娘的娘，你娘说你奶的坏话就遭报应了，而你娘是你的娘，现在你也算是在说你娘的坏话，你这样，也是会遭报应的” “！”二丫惊，抬手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哭丧着脸，她问自家小姑：“小姑，我没想说我娘的坏话” “我知道，你只是想表达一下你对你奶的孝顺，然而，你却忘记了这个不孝敬长辈的人是你娘，所以，你并不是成心的” “对”二丫猛点头。 扬起笑脸，小夏拍拍她脑门：“你不是故意的老天爷爷会知道的，不过事不过三，你要记着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在也不会说我娘了”为了表示自己真不会在做错的事，她接连说：“也不会说小姑，大姑还有四婶” “你以前还说过我们？！”小夏惊。 第三百零三章教育失败 眨巴眨巴，更是偏着脑袋想了许久，最后，二丫肯定：“我没说过，都是我娘说的，她说的可多了···” “打住”小夏满头黑线，不知自己刚才的教育会失败得这么快。 “别看我”直接撇开头，错开小姑子的求救目光，秦望舒内心小人很想跳出来问句你娘都说我们什么。 小丫头嘴快，还在县城外时她就体会到了，而接下来的一年，她深刻了解到这丫头的没心没肺与不记事。 晚上张氏才耳提面命，第二天一见她，这丫头就能将自家娘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四婶长四婶短的别提多可爱。 或许，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做娘的都会不喜欢，但在她看来，二丫这性子却很好。 少些狭隘心思，这人活着就能轻松许多，而性格开朗些，日子就会好过些。 如果让她来教孩子，她是怎么都说不出长辈的错也是对的话，更说不出张氏虐她千百遍，她也的待张氏如活神仙的话来。 所以，这个教导二丫的嘴，她还是别插的好，没得好好的孩子被她带偏，毕竟，她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从不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正确。 不自觉流露出了点负面情绪的秦望舒偏着头，看着来往人群，瞧着人们的笑脸，听着···身边的两小只天真无邪的对话。 “二丫，你又说第二次嘴了” “哪有？” “你刚才说了” “我没” “你有的，你说你娘说过大姑，小姑还有四婶” “嗳····” “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三郎哥，你以后可要提醒我一下，别在让我乱说话了” “我会提醒你的，绝对不会在让你乱说” “三郎哥，还是你最好了” “那是” 蓦然，潘成文插嘴：“我对你难道就不好吗？” 毫不思考的，二丫摇头：“也好” 满意的，他看向三郎，两人似乎在攀比谁对二丫更好。 心头不自觉就让自己对号入座到对二丫不好行列的大朗，抬手揉太阳穴，不知说什么是好，而满心都是三郎比你还嘴碎的二郎，死咬着唇才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自己这心头都没点儿数的弟弟，至于潘香香，瞅着两傻弟弟一言难尽。 瞅瞅这个，在看看那个，最终，小夏与姐姐对视一眼，沉默下去。 知道是错的就好，至于还会不会在犯，监督的人多了，总能改过来。 不自觉让笑意又从回脸上的秦望舒，听着身边孩子的笑闹声阴霾散去，便是听到系统提示远古小女巫接受了交换，又上架一件旧兽皮衣时都没那么心伤，不由还研究起如何指引对方交换这件事上去。 不知不觉，来到江岸，下到江道里。 “弟妹~” 突的，李大姑轻唤。 收神转头，在顺着大姑姐的目光而去，就见打水，洗涤的人都挑着桶，抬着木盆参差不齐的站立在江岸边，江中，数十条大小木船被纤夫拖拽着逆流而上。 只一眼，秦望舒心头便有了数，不过，为了培养孩子们的防备心，她还是摆出严阵以待的脸色：“你们先在这边，我过去瞧瞧” 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带出来的，自然得小心，而相比自己，她更相信弟妹的判断能力。 点头，她一手把着板车，一手将坐在车辕上的四郎跟成武推到板车中间：“你小心点” 扫一眼反手抓上三郎与二郎的大朗，一手扯过四郎在拽紧二丫的小夏，连忙将潘成文拉到身边的香香，秦望舒满意上前。 片刻功夫，她来到矗立江水边的人群背后，就听到前头老婆子的交谈声。 “这得多久才能上去” “谁知道！” “那咱就这么等着？” “不等着能怎么办！” 伸手拍了拍前头一老婆子，秦望舒笑脸向人：“婶儿，这是在干嘛？” 那满脸丘壑的老妇人回头，见背后是这么一年轻小媳妇，而她那满眼的好奇正等着人去填满，顿时说开。 闲着也是闲着嘛！ “干嘛，让路呗” “让路？”秦望舒故作不解。 老婆子见状更加积极：“瞧见那些使蛮力的没，他们若是让咱拦绊到，这好不容易拉上来的船又得顺流而下，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拉船时咱都得退出水” “船不是就在水里行的，干啥要人拉？”跟个二百五似的，秦望舒继续问。 都没觉得这小媳妇问的话哪里不对，只见婆子好心解释：“船是在水里行的，但逆水行船可没顺流而下那么简单，想要快些回府城，拉是最快的” “这么多船拉去府城做什么？”她再接再厉，而妇人，有个能说话的就没想闭嘴。 于是，在江里的船经过一半时，秦望舒从‘他人’口里，打听出了府城用船只运送粮食到下游，而下游回程的船只路过江边时，所有在江边挑水，洗涤的人都得退让的事。 听到只是让船，李大姑放松了下来：“这倒是个好主意，相比板车，这一船能运不少？而多让几次，见到船来，江边的人就会让开了，都不用在来人招呼” “你们怎么想？”偏头，秦望舒忽的问孩子们。 至少还得等大半个时辰，干看多无聊。 挑眉睇着孩子们，她说：“考考你们，这船除了比板车能装还有什么便利之处？” 孩子们先是楞冲，在见自家四嫂，四婶‘舅母’好整以暇的等着时，不由思考起来。 很快，二郎举手：“快，用船比板车速度快” 嘴角微动却慢了二弟一步的大朗低眉，沉思，而同样想到这个的小夏，香香咬唇。 “还有，用船需要的人手比板车少”二郎再次抢答。 下一秒，秦望舒就见大朗，小夏，香香等几个大孩子气鼓鼓的瞪着二郎。 明显，她们再次想到了，同时，又一次慢了二郎一步。 “二郎说的不错，用船不止比板车快，相比板车，它动用的人力还少，不过，相比这两点，我个人觉得还有个最关键的因素” “什么？”孩子们齐齐询问。 秦望舒打气：“你们在好好想想” 思来想去，孩子们在没想到其他，最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瞅着秦望舒。 第二百零四章心直口快 “四嫂，你给个提示”祈求的，小姑娘咔吧咔吧猛眨眼。 抬手用一根手指将小姑娘求鲁小猫似表情的脸庞推偏，秦望舒提示：“二郎前头提及的两点都与它有关系” “呃！？” 又仔细思考，然而，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出口，孩子们只能一致要求秦望舒揭开谜底。 “如果说用船的优点的话，二郎说的完全正确，但要说目前这种情况下会用船的最大原因，那我觉得会是因为陆路没路” “如果，有从府城外直接到达下游修建水坝处的道路，那在府衙能征收到足够的板车，人手的情况下，会选择用船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相比水路，这陆路需要的时间是比较长，人手也确实比较多，但，与水路相比，它的安全系数比较高，所以，在我看来，能让人选着危险系数比较大的方式的最大原因就是路，有路的话，动用到的船只数量与次数会相对减少到最低” 闻言，几个孩子们沉默许久，在开口，她们相继说出自己的理解之意。 小夏：“船只若是发生意外，这粮食是捞不回来的” 大朗：“若是有路，在保证了暂时够用的粮食后，船只会被暂停，因为它不能保证所运粮食的绝对安全，而府城多的是人，只要想，就不会缺人手” 二郎看了小姑与哥哥后，悠然一句：“小姑与哥说的不错” 终于抓到一个机会的小夏傲娇扬颚，而没有见到四婶点头的大朗，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四婶。 几个孩子能想到用船比用板车更快，用到的人手更少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能听明白她那些话里想表达的意思。 自然，秦望舒是很满意的，眨巴着眼，她表示就是这么个意思：“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来回观望了下，见江岸又下来一群人，孩子们立即收声，而当人群错过，他们再不提方才这一话题。 瞧了一轮，最后落在大姑娘脸上，李大姑嫌弃：“香香，你也忒笨了！” 闻言，才为自己的不灵光懊恼，紧接着又被亲娘堵了心，气恼的，她噘唇腹诽。 那也是娘生笨的。 “香香，笨就笨了，与你小姑，大朗哥比，笨点也没关系，咱得接受得起现实” 面对语重心长的娘亲，潘香香极度无语。 瞧着潘香香那生无可恋的神情，在听着大姑姐那尽心竭力的教导。 秦望舒再次怀疑老李家的基因问题。 两老都是那种精明睿智的，怎么生出李老大，李老二以及眼前李老三这三蠢笨，蠢笨的，又怎么生出的李江与小夏。 虽然说小姑娘与李江比，差的高度不止一点点，可相比她这姐姐，真是太聪明了。 “三姐，你瞧，那条船大不大”见香香无语问天，抿着笑的小夏忽的指着江里，转移过三姐的注意力。 还想再接再厉的李大姑顿时抬眼，远眺：“呀，还真是条大船，这一条就能装前头两三条的粮食吧！” 秦望舒：！！！ 真是为她的未来担忧。 江里的船在大半个时辰后才全部离开她们的可用水水域，怕又有船只上来，秦望舒先让打水，之后帮孩子清洗，最后洗涤。 在被单铺盖洗到一半时，上游一队漂流而来的船只被挑水的人发现，顿时，江边炸开了锅。 “又是一队，这应该是今天的第二队船了，瞧着比第一队还多呢” “第二队？” “今天天麻麻亮的时候我们村有人瞧见一次，说有十七八条，现在这个，起码有二十多条吧” “不是说刚才上去那队有三十三条的？” “干才上去那条至少是昨天晚上下去的，瞧他们走那么慢，今个早上去的，那会子怎么上得来” “说这水坝离府城一百六十多里，咱这离府城才七八十里，这船若是去的水坝哪里，怕是昨晚都晚了” “或许是昨天一早下去的，昨天一早大家不是都在家里扒锅” “有这可能” 如所有此刻在江边的人们一样，老李家大小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仰着脖子，看着船只远远而来，就近而下。 “真的是粮食啊，四嫂！”那一麻袋一麻袋的，简直太馋人了。 没好气的瞥了没见过市面似的小姑娘一眼，秦望舒吆喝：“赶紧的，时间不早了” 仰头看了下太阳，估摸了下时间，李大姑碰碰锤洗起来，同时也催促小夏，香香：“你们两都快些” 本还想发表一下意见的潘香香只能赶紧动手。 未时二刻左右，该洗涤的终于洗涤干净，推着板车，一行人踏上回家路，而这一路回来，遇到去江边的人明显多了。 三五成群的人们或挑着推着板车，或挑着水桶或抬着木盆，看着与平时无异，但错身而过时字里行间说的都是官府运送下去的粮食的事。 “弟妹~”推着板车的李大姑喊道，在秦望舒回头时她朝身边点点头，示意她退后。 不知大姑姐要说什么的秦望舒慢下脚步，最终停在与大姑姐并排的外车辕处。 “你说瞧见这么多粮食后去砍树的会不会更多？” “应该会吧” “哪咱们要不要快些去” “就咱们，慢去快去都一样” “···也是啊！”后知后觉官府有多少粮食，自家能拿到的也有限，心痒痒的李大姑顿时没了热情，不过：“你说爹回来了没？” “不知道”回来了的可能不大。 心头，秦望舒是知道老头子几人不会很快回来，但当等到天都完全黑下去也不见人时，她也开始焦虑。 “先吃饭吧，吃了饭在等等，若是今天戌时末还不见人影，咱就沿路去瞧瞧” 焦心归焦心却更信任自家老头子的杨婆子闻言，摇头：“他们不会有事，便是今天不回来也不会出问题，你不用当心” 林婆子觉着难得老四媳妇沉不住气，却又十分能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老财叔也好，村长也好，都是去捅她的想法的，没见到人，难免会焦虑。 换做她，她也会怕，怕是会坐立不安：“你林叔算是闲人，若是有什么，他早回来通知了，而你爹跟村长叔心头都有数，若是有什么，定然会让你林叔回来” 第三百零五章给了钱 几家当家的都是沉稳的，若真有不好的情况，就是托人都会将消息送回来。 只是一早出门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踪影，难免让人焦虑。 “先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不住了”关婆子扫了眼柯家方向，摇摇头，打消让柯家孩子自个做饭的想法。 见她那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的李婆子等人，心想着眼不见为净，在外头等着也没用，干脆喊着孩子全部回了院。 然而，饭罢，老头子等人的声影依然不见，老婆子安排大朗与小夏带孩子睡觉，可别说他们两，便是四郎跟潘成武两小家伙都坚决摇头不要睡，老婆子自然只能再次带着他们到门口乘凉。 直到下午饭后才听到片段谈话的张氏坐立难安，在见几家人饭后又都出了门，那心更是七上八下，见月色越来越深沉，这心就更是慌乱。 “大丫，你去问问你奶，你爷是干什么去了” 一早被外婆踹起，一整天被表哥表弟闹腾得神经都快衰弱的大丫呆躺灶边铺开的席子上。 此刻，她脑子都乱哄哄的，下午隔壁传来的念字声，嬉笑声，进出时大朗哥，二郎，小弟，小姑故意错开的目光简直挥之不去。 以后大家是不是都不愿意与她一块儿的想法疯狂滋生，如狂草抽长，压得她透不过气，更无心睡眠。 “大丫~”张氏焦急，回手就将大丫扯起来：“你去问问，问问你奶，你爷他们是不是去告我了” 抬眼看着眉头紧锁的娘亲，转眼盯着昏暗的帐篷里呼噜朝天的外婆，大外婆，表哥，表弟。 她无力挣扎：“娘，爷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这是在挖苦自己出尔反尔？！ 心头很不舒服，可深知大丫的重要性，张氏没了过去的严厉。 压着声，她哽咽低语：“娘也知道你爷说话算话，可你奶都知道留给你的那些钱被你外婆拿去了，难免会不高兴” 为了不让大丫说出什么让自己更不舒服的话，一句话落，在见大丫神情有所松动后，急忙将人往外推：“求你了，算给娘一个安心，娘若是不知道，今夜哪里能入睡” 木然的，大丫出了家门，向着不远处的石坷垃走去。 此时，火焰在人群中间跳跃，微黄的光亮照耀着包围它的每个人，大小孩子在清理出来的小小空间里写字，而秦望舒，听着关小九背诵的诗文。 见孩子静下心来用工，老婆子们都闭嘴不言，一个个满眼都是慈爱，满脸都是骄傲与幸福的瞅着他们。 “奶~”艰涩的，大丫喊出口。 回头，就跟有顺风耳，早听到大丫来意似的，李婆子开口：“你爷他们去说浸水种子的事，应该快回了，你不用当心” 嘴唇翕动，最终，她点头：“哪我先回去了” “去吧”目送着大丫进了门，老婆子才回头轻叹。 孩子都在这，这时候说什么都不适合，几位婆子都知道李婆子心头难受却都只能闭口不言。 夜越见深沉，沉浸在学习里的孩子毫无所觉，看着孩子们的老婆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于是，李老头与村长一行都近到身边才有人发现。 “呀~”关三婶跳起。 闻声转头的众人突然被激活。 “快，快吃饭去” “都饿坏了吧！” 慌忙的，老婆子们站起，而孩子们，精神好的挨个叫着几人抹去泥地上的字句，早打瞌睡，抱着膝盖强撑着睡意点头啄米的，迷糊糊仰头。 “你们先回去”挥手赶着孩子，村长示意老婆子有话要说。 人回来就安心下来的媳妇，大姑娘带着各家的孩子离开，片刻功夫，原地就只余各家当家掌权的与秦望舒这一例外。 “李老弟，你来说” 抬手摆了摆，李老头谦让：“你说就是” 心想各家的回去都会开小会，村长干脆道：“前头的就不多嘴了，就说咱决定的事吧” 村长这一提，老财爷爷即刻点头，同时掏腰包，而李老头闻言，也立刻将兜里的银锭取出。 “这是二十两，县太爷赏赐的，你爹手里的也是二十两，而你老财爷爷手里的是六十两，三次的”挨个的，他指点三人手里的银子，至于其它，他没多做赘述。 确是，村长这一说，秦望舒基本猜到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没立即开口，而是等着村长说完。 深知自己那么一点，老四媳妇应该心头有数了的村长直截了当：“你不能出面，咱却不能受着你想出的种种好处，顶替你的名声还拿你的赏银，这银子，不管怎么说你都得收去” 相比什么都不表示，这直接用钱打发确实是件好事，而深知几家人的人品，这钱自己就是在推拒，最终也会落进自己手里。 “那望舒就却之不恭了”挨个将三人手里的银子接过，便是李老头手里的她也拿了过来，下一秒，兜着银子她财迷的笑开：“回头买点好酒请叔伯吃一顿” 瞧着她这大大方方的，前一刻还赞叹她的老财爷爷下一刻没了好气：“就这点钱，哪里能够你买好酒” “呵呵··你买的好酒咱可使不得吃，回头要是能遇到，你倒是可以给咱买两斤烧刀子解解馋”想到酒，好一口的村长完全没抵抗力。 暗地里掐了老头一把，杨婆子笑骂：“还烧刀子，这年头还没将你肚子里的酒虫饿死” “肚子里的酒虫倒是没饿死，这馋虫倒是快爬出口了，今个一早吃了就到现在了”拍着肚子，一点不介意老婆子的不给面子，村长摆手表示自己快饿死了：“就这么着吧，多的咱也都不说了，说在多也无法将咱心头的感激表达出来” “对，在多的言语都不够，就不在多言了，回吧，大半夜了”抬手，老财爷爷指了指秦望舒兜着的银锭：“明天去换成银票” 可不能说自己不怕人惦记，秦望舒笑着点头：“我知道的老财爷爷” 点了点头，老财爷爷拍了拍李老头的肩膀，率先转背。 知道媳妇，姑娘的回去会将粥菜摆开，几个老婆子没急着回去，合力将火堆推了，火炭埋了。 第三百零六章邻里一家亲 老头子吃饱喝足时，老婆子已经安排孩子睡了。 歇碗，他便小声讲起今天的过程。 原来，他们去时县太爷不在，而县丞，从县驻办建起就没来过，他一直驻守在安县，所以，县太爷不在，县丞也不在，他们见到的只有主薄。 这主薄大人一听下面官差的禀报，激动得不得了，事情丢着就来找他们，可在询问清楚，知道种植药材不过是村长的一时想法后沉默良久，最终让他们等待县太爷的归来。 县太爷也算回来得快，天黑后不久就回了，可又一番询问后依然得出相同结论时明显失望，翻来覆去的打探，不死心的问了又问，最终添补出这上百两的赏银，并承诺，任何有用于民的想法，点子都可能会被他取用，而一旦被取用的，都会得到赏银。 感激不尽的，三人只差将县太爷当财神拜，而被他们那财迷眼瞅着，县太爷心情更加愉悦，就在这时，村长询问柯家以及李老头的处置是否有结果了，县太爷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于是，村长只能将李老头的护短包庇，他的处理不当言出，更是虚心求责态度诚恳。 本已经过去了的事，被这么认真对待，县太爷更加受用，一句为人父翁，理当承担教诲之责，但念其悔过心意真诚又有心专研并专研有功，功过相抵，而村长以当时情况定论也算处理得当，不算过责。 毕竟，当时他们在山里，出来了这老李家与柯家的麦地就全毁了。 柯婆子都没幸得见县太爷一面，小霸，小黑更都没派上用场。 “总算是放心了”拍拍心口，李婆子长吁口气。 撑着下巴，秦望舒想得挺多，不过，能让县太爷亲口定论，管那县太爷有多少心思：“那明天咱就进山？” “明天就去吧，没事了”省得在家看隔壁的跳大神，烦人。 站起，老婆子道：“我去跟她们说一声” 老头子摇头阻止：“不用去了，回来时咱就说过一嘴，你准备就是” “水都满满的，收拾好的东西都没拿出来，明早烙个饼就成” “那便···”都休息吧。 “啊~啊~” 不信老婆子的话，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张氏听到隔壁的声音更难以入睡，最后，她干脆起身贴着隔断墙偷听。 然而，越想听清楚，老头子的声音越模糊，而老头子的声音越小，那不容易捕捉到的言辞就更抓人心肝，于是，她在靠近点又靠近点。 最终，因太过专注，太想听清楚而过于贴近隔断围墙，重心不稳扑腾出来，整个人就像要挣脱鸡笼却被根根横绳，草帘阻止的母鸡。扑腾，尖叫，却怎么都逃脱不出笼子。 齐齐回头，语噎的老头子开始担心整座栅栏墙。看着被张氏慌忙扯落，扯坏的草帘，老婆子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狂跳。而李大姑，脑子直接宕机，完全没想法了，至于秦望舒，嘴角抽搐严重怀疑张氏的故意性质。 “娘~你干嘛？”揉着眼睛，大丫迷糊坐起，问道。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从草帘缝隙里拔出来的张氏，难堪的呵斥：“闭嘴” 大丫无辜，同时也后知后觉发现真相。 “娘~~” “喊什么喊，还不来帮忙” 从缝隙里瞧见大丫爬起，在看着大丫出手，将张氏扯直站好，然后语言提醒让她退出被草绳缠住的右脚。 “这墙是我爹带着孩子建的，虽说是两家共用，但它却实属老李家财产，张大姐，记得明天将我家的墙补好”眼睛一转，捕捉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起眼来的张氏眼里的羞恼，错愕，她添补一句：“若是张大姐要给钱，我家也不介意” “给钱？给什么钱？”被尖叫声惊醒，扯醒孙子跑出来的张婆子一帐篷就听到给钱两字，顿时，瞌睡都清醒了，转头就问。 对于张家人的敏感，秦望舒都不知该不该表示一下佩服，不过，对于张婆子，她不觉得自己该随和。 “张大娘，你姑娘将我家的墙给扑倒了，你看，你们是明儿补还是今而赔钱” 目光在窟窿与姑娘身上转，在确定老李家人都离得不近时，她只能接受这栅栏墙是被自家姑娘扑出窟窿来的事实。 心头惦记老李家，眼神一转，她态度出奇的好，于是，当小夏带着二丫，香香，大朗带着弟弟，表弟出来时，听见的就是张婆子那熟稔又不见外的声音。 “老四媳妇，这老话常说邻里一家亲，咱可比邻里都亲，这栅栏有它没它都一样” 别说钱，就是栅栏她们都不想补。 秦望舒又一次被老张家的脸皮惊到，眼神不由看向张氏，就想知道张氏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伸手，老婆子拦下小儿媳妇。 对付张婆子，老四媳妇就是赢了也不光彩，而以她对这一家人的了解，将老四媳妇传成母夜叉都是轻的。 一个眼神，让小儿媳妇不要冲动，老婆子上前两步：“邻里相亲没错，但仇人见面那是客气不了的，你们要觉得这个窟窿留着好让我给你们泼脏水，尽管” “老姐姐，咱哪里来的仇，看你说的”一觉睡醒，仿若张氏没被老李家和离似的，张婆子嘴脸那叫一个和蔼，只见她嘴皮子一张一合，一口的和睦相亲：“深更半夜的，别影响孩子的觉了，睡不够哪里能长高” 与张婆子打交道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李婆子还能不知张婆子打的什么注意，没应和张婆子的好意，但也没张牙舞爪要张氏答应休围墙。 冷静的，她说：“未征得主人同意进入他人之家可判入室之罪，未征得他人同意拿取她人物品视为偷，偷子什么个下次张家姐姐应该清楚” 嘴角僵硬了那么几秒，在开口，张婆子又是一贯的亲和：“清楚，怎么会不清楚，可你老李家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们” 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说不通的，李婆子直接转眼，看向气愤不已的张氏：“你知道我一向不饶人，我这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墙，你想补就补，不想补就准备好了” 第三百零七章最后的劝诫 老婆子都明说了你们敢进，我就敢收拾，前一刻才被视为偷子的张氏直接没脾气了。 “李婶子不用客气”她还真巴不得老娘与她斗起来。 手里有个大丫的张氏很是猖狂，猖狂到老婆子都后悔将她拘在身边。 看了眼大丫，老婆子回头，语气平和的说：“不早了，都睡吧” 都被张氏那态度惹起火来，这会别说是小夏，秦望舒，就是李大姑也堵了满心的气，然，气呼呼的她被老娘一瞪，在大的火气都只能往下压。 “我回去了”孩子都醒了，不用留这边睡，都带回去“赶紧睡觉去”没好气的，她赶着大朗兄弟。 无辜做了个炮灰的大朗立即带着弟弟们回帐篷。 “咳~”好笑大姑姐的幼稚行为，却自知自己不能笑出来的秦望舒，抬手假咳。 完全听出四嫂咳嗽声里笑意的小夏戳了下自家四嫂，愤愤瞪了眼张氏，拉着二丫转背。 “爹，娘，晚安”逃也似的跑进帐篷，放下草帘，秦望舒学习张氏做壁虎，就听得老头子轻缓的声音响起。 “咱老李家不止大丫一个孩子，为了大丫，老头子已经一退在退，已经亏欠其它。若是，你觉得有大丫，你们做什么老头子都会看着大丫的面妥协，那你们就错了” “大丫是咱老李家的孩子没错，但从她选择维护多次祸害家庭，顶撞公婆的娘亲，并认为他人的原谅理所应当，认为你对别人的伤害，别人都应该因她而必须原谅开始，她便自主脱离了老李家” “家人，应当相敬，相助，相伴，相守，而不是相害，相残，自私，无情的” “大丫，我的这个孙女，看着她在眼皮子底下成长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情谊，下次，她在跪在我们面前，那这最后的情谊都会被消耗殆尽，倒时，不是你能承受的” 老头子的声音说断就断，而张氏那边，除了大丫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无其他。 大丫应该没想过，当她站出来那一刻，她便抛弃了家族，当她再次为她娘求情时，亲手消弱了与老李家人的情谊，而在她看着奶奶被表弟冲撞却能冷眼，在娘亲被欺负却截然相反时，亲手将与老李家的羁绊剪断，老头，老婆子能最终将人留在身边，已经是最后的仁义。 暗叹张氏若能看明白，拘束着自家亲戚，以后的日子还能好好过，若是她执迷不悟，那老头子将不会在绕过她，不在担心，进入空间。 早上时，远古小女巫接受了交换，并再次上架一件破旧兽皮衣，而她陈列的十件物品，其中五件食品，肉类在下午时被末世火种点击了交换。 远古小女巫早上上架时她没立即点击交换，而末世请求交换时她在教孩子们写字，也没空，所以，直到现在，对方还处于请求交换状态。 用秦家整理出来的一整箱衣物点击换取远古小女巫的破兽皮衣，在等了等不见对方动静后划过页面。 扫了一遍末世火种的交换物品后，秦望舒对这末世更加同情。 都是末世，这小能手与火种差距简直天差地别。 人家末世小能手出手就是整头的变异动物，成堆的水果，这个末世火种，只怕刷新不了她的下限。 完全没有想将交换过来的半罐狗粮罐头，两片饼干，三分之一瓶水，一截肉干，快见底的护唇膏拿出来欣赏一下的心思，她纠结在三后拿来个储物袋，放满了变异甜瓜，玉米跟西红柿。 没水，甜瓜，西红柿都能解渴，而这变异玉米，新鲜的能吃，晒干也能吃。 都还没感慨完自己这颗被小黑，小霸同化的圣母心，末世火种那边又申请了交换。 盯着页面上那半截小拇指，秦望舒内心崩溃。 这是想告诉她，他那边只有自己了，还是想说这手指很特别。 应该是这手指比较特殊，不然早上她才交换过去一批，没有其他物资了，她交换过去的边边角角拿出来，她也会给他换的不是？ 咬牙，盯着界面上没有任何特别介绍的交换物品，她内心骂娘，接受交换，下一瞬，她又将这半截小拇指加入交换页面。 明显，对方对这截小拇指很是嫌弃，在她点击上架后许久都不见动静。 纾缓心情，她用一堆变异肉填满了剩余窗口，收起系统，摘了一段时间的果子，累极，睡了一觉。 醒来，她在第一时间调出系统，就见远古小女巫再次接受了她的交换，并再次上架。 看着交换页面上的两件物品，感慨：“真是谢天谢地” 这回，这小巫女没在给她使用过物品，而是一小片肉以及一块干姜。 思考了下，她又拿来一个储物袋又是用变异蔬果肉类将它填满，然后就是一整袋的各样种子。 她也处于饥荒状态，真救济不了它们太多，而系统什么时候再次更新根本就没数，给她们种子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救助办法。 心头想着或许也能给那小人国些种子，让他们不用为粮食发愁，又想到对方上架的全是水果，有些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下一瞬，她瞠目结舌，口吐芬芳：“告非！真当姐是圣母了？” 一片破玻璃就想交换三头狼猪，一个破窗框就想交换三条巨鱿····这张颜色都看不出来的海报交换那截手指是不是算有心？! 这截手指其实并不珍贵，或许都不说她的。 抚着心口，内心滴血的秦望舒还是将整个界面上的物资都交换了出去。 如何，在下一秒，对方依次上架。 克制着顺着系统爬过去瞅一眼对方所在世界欲望的秦望舒，花了好大一会才平息下内心的狂躁。 一个劲的，她说服着自己，送出去那么多已经够无私了，可脑中怎么也压不下当时若是没有大神的慷慨解囊，她恐怕已经咯屁的想法。 心软了下来。 看着这一整个页面的破东西，她泪流满面。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 破旧沙发，破床，破台灯，破床头柜，破衣柜，破书桌，破电脑···这些都可以接受，没网没电的，给她台灯，电脑也用不了，而处于末世的家具便是好的她也不能拿出来用，破的就破的，没关系。 可这破外衣，破手套以及破鞋是想干嘛，跟远古小女巫呼应一下？！还是想告诉她，有衣衫也给她整一套过去？ “没看见，没看见！”闭着眼，还抬手遮着眼睛，秦望舒用力的催眠自己。 然而，在十几分钟后，她来到巨大蜂巢下。 一连十次，每次几十吨，将整个空间里的蜂巢交换出去小半。 第三百零八章来一波交换 闪现着，这里取些蜂巢，哪里取些蜂巢的秦望舒弄得整个空间里的蜜蜂都暴躁不安，嗡嗡乱飞。 怕被叮，她出了空间。 这次在空间里的时间并不长，外头的大丫都还没哭歇气。 于是，伴着大丫悲戚的哭声，她又听到一系列的上架提示声。 呆滞的，看着页面上新上架的物资，她想装死，可瞧着这一系列的破烂烂锅碗瓢盆，她又一次不受控制自我建设，然后在十几分钟后出现在空间里的鸡，鸭，野兔山谷。 捡起鸡鸭蛋，慢慢交换，没在大手笔，而是上百上百的给，整个页面换下来也就给了上千枚而已。 或许对方发现她的不情愿，也或许是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这十批鸡鸭蛋换过去后对方没有在立即上架物品。 微吐口气，连摘果子的心情都没有的她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全能机器没电，她若是在偷懒，这满空间的果子，蔬菜，粮食都会成精跳起来鞭策她！ 没日没夜的，秦望舒摘着果子，收割者蔬菜，粮食。 饿了或吃果子，或吃零食，累极，或靠着树干，或压平杂草将就着睡一觉，睡醒又开始新一轮的采摘，收割，而系统，好似良心发现，接连好几天的时间都没响过声音。 然而，秦望舒开心得太早，在她又一次感觉手臂快断不得不休息休息时，系统接二连三的响起。 人都还没坐下呢，这屁股就落不下去了。 “系统，我能卸载你吗？” 系统屁都没给她一个。 这系统，完全没有交流意愿呀！ 心塞塞，却又无法当做没听见，最终，她对着页面上远古小女巫新上架的石片刀微笑：“你可真是好运，要是早几个小时，姐真的只能与你说抱歉” 然后，一一扫视过霸屏的旧兽皮衣，她咬牙：“姐这里布料也是很稀缺的物资，真的，如今市面上都没有，就是旧的都没有。不能在给你了” 她是有点圣母，但还没圣母到能无视自己的需求。 所以，这衣衫，布料方面是满足不了对方了！ 顺手摘了千斤葡萄请求与远古小女巫进行旧兽皮的交换，不等对方消息，她手一滑，来到末世火种的交换页面上。 杯，盆，盅，碗，盘，碟，筷，刀，叉，勺，整整一个界面的用具，每个种类还以百计的数量。 目光盯着那个所谓的刀上，秦望舒一点失望的心情都没有升起。 与这些东西一起出现的刀，真的，很难不让她对号入座，而它们的出现，很难不让她去想对方是不是洗劫了个酒店后厨，高级餐厅什么的。 不过，瞧着这些东西，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对方都是火种了，这个末世的人应该不会多，就是多，那少得可怜的全过期食物也会很快让他们灭绝，所以，对于对方拿出的这些东西，她并不会产生什么排斥感，倒是很希望他能继续发掘她的不同，用她需要的物资与她交换。 她一开始上架的那几件座椅，瓷碗或许给了对方灵感，也可能这个末世更有经验。所以，这段时间去收集了她可能喜欢的这些物资，或许更多。 看着对方这些有了明显升级的物资，以及化被动为主动的交换方式，秦望舒开始认真考虑。 对方应该也知道救济是有度的，所有，在当下的窘迫解决了后积极的收集交换物品，那么，在允许的情况下，她必须给对方正确的指示，让对方知道她更需要哪一方面的物品。 目光再次转移到餐刀上，秦望舒心头升起丝丝缕缕的希望。 如果对方去了酒店后厨或餐厅，那会收集的东西可能不止这些，若是能让对方知道她很需要刀具什么的，或许，对方会有惊喜给她。 即使没有她想要的菜刀，西厨用刀也是很不错的。 “你给我上百把餐刀，我就给你上千斤葡萄”便是没有其它了，这些餐刀在她手里也是好东西，更不要说远古小女巫那位用石器的。 再一次感慨远古小女巫幸运的秦望舒，毫不意外末世火种的积极，同时也头疼被远古小女巫拒绝的葡萄。 揉着太阳穴，她并没有再次用葡萄请求与远古小女巫的交换。 以她的经验来说，对方是想表示自己更需要兽皮，衣服这些能保暖能穿，能用的物资，而不是吃的。 可惜，这回她真不能在大方。 用远古小女巫哪里退回来的葡萄交换了末世火种那边的盆类，在末世积极上架百十把大小刀具，与十数个大小不同的钢材储物架时，她差点没笑开花。 都不想浪费时间采摘，直接倒出储物袋里的葡萄交换过去。 末世火种可能盖特到她的需求，这次没急着在上架，而秦望舒，心情太好，接连将对方的杯子，碗，盘都交换过来。 为了提示一下，她最后用开始时远古小女巫哪里换来的兽皮与兽皮衣交换了最后两种。 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末世火种有动静，秦望舒笑咧着嘴划过页面，目光又落在那把粗糙里却又处处透露着细节与精巧的石刀上。 “妹妹，你真的太幸运了” 用十把大小不一的餐刀提出交换申请，在用盆啊，碗啊的各十个再次进行兽皮的交换申请。 在听到餐刀交换成功，石刀放入仓库的提示音后，她果断滑动页面。 估计，对方接受的可能不大。 心头做着继续被退货的准备，却因心情太好，看着卡尔卡兹王国巨人这边的满屏水果都没升起吐槽一下的心情。 用十斤左右的葡萄，苹果，香橙，雪梨，樱桃，西瓜，树莓，香蕉以及果蔬种子，粮食种子换取了对方数千斤的果子。 因有过一次经验，对于系统上显示出来的斤两秦望舒根本就不抱有平等心，所以，当这批交换完成，对方却没有继续上架物品后，她直接摘来十张葡萄叶，压平一片草。 看着堆积在一张张葡萄叶上的所谓‘百斤’，她连问系统两句的心都没有。 很明显，系统的斤两都是以用户各自己世界的计量单位衡量的，而不是统一的。 第三百零九章坚持不懈的张婆子 考虑着一口吞一种水果的可能性，最终，在系统响起的远古小女巫接受碗盘并再次上架两块兽皮的消息提示里，她打消这个念头。 瞧着再次上架的兽皮，秦望舒妥协似的用葡萄叶将十种迷你水果抱起来，放入单独的储物袋，而后闪现到物品堆放处，翻找秦家那些衣物。 秦家人是不少，衣衫也确实不少。 可相比秦家几个主子的，下人的衣裳才更适合老李家人，而相比纱啊，缎啊的，这些细棉也更适合小女巫。 先前给李江找了一些，又给这小女巫换过去一箱子，现在，真的不多了。 再三考虑，最后，秦望舒保留了秦家主子们的床被，将下人的全部交换过去，而后又保留了部分筛选出来能够给老李家人穿的用的衣物后，将不太好的，太好的都给对方交换过去。 然而，她这边都快没几样了，对方却在得到这些东西后更加积极了。 掏着耳朵，瞧着满屏的旧兽皮衣，她已经无能为力：“等着吧！” 希望你们能等！ 因末世火种跟远古小女巫，一向劳作到半夜就会出帐篷睡觉的秦望舒，今天没能一如既往。 今天之后，她能进空间的机会不多，心头虽抱怨，但以己而论，她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所以，在用水果将自己的页面填满后，她等了等，在没动静后关闭系统动作起来。 相比远古小女巫坚持的讨要衣物，迷你王国那边的巨人显得好打发许多，而相比它们两的一个完全救济，一个有换跟没换没什么差别，这末世火种简直太给力。 先是刀具，厨具，破旧却能用的布料出现，后是各种储物用品。 小到保鲜盒，大到充气泳池，新的旧的可谓不少，真是没有她想不到，只有她没想过的···浴缸，鱼缸她就完全没考虑过它们的储物功能。 可谓来者不拒，秦望舒用大量的水果，蜂蜜，蔬菜，部分的鸡鸭蛋与末世火种交换了大批物资，然后用这些物资中的布料，部分用品救济远古小女巫，在用个别给迷你王国那位巨人开眼界。 在末世火种又一次停止交换时，她摘取了大量葡萄，苹果，甜瓜，西红柿放入系统仓库以备不时之需，在出空间看时间却听到老婆子的动静后，她返回好好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秦望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懒散的晃出空间，然后，下一秒，张婆子的求饶声，孩子的尖锐哭叫穿刺耳膜，直达大脑最深处。 她这一觉最多外头两三分钟，就这么点时间，张婆子是如何利用的？！ 简直不敢相信张婆子的执着程度，秦望舒快速解开绳索，出了帐篷。 只见，老婆子将张家富贵抓着捆绑，身边，张婆子一边求饶，一边捣乱，而李老头，黢黑着脸拦着孩子们，至于两家的隔断墙，现在不是破个窟窿，而是洞开个大门，那边，张家大伯娘揽着孩子好整以暇的瞧着这边。 “老姐姐，我真不是故意过来的，孩子更不是，你也瞧着的，他们兄弟在玩闹，这都是不小心的” “没看好孩子是老妹妹的不是，这就将孩子带回去收拾，老姐姐放心，下回他在不敢往你这边钻” 什么都不说，老婆子只是坚持着要将张富贵捆绑起来。 虽然没瞧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老婆子，老头子那脸色，在听张婆子含糊的几句，秦望舒多半都能猜到了。 淡定的回帐篷梳头，出来洗漱，等一切弄干净，她冲含糊将孩子捆绑起来的李婆子道：“娘，不用栓了，我这就去江边请巡游的官差” 眼睛闪了闪，张婆子回过头来。 “瞧老四媳妇说的，巡游官差好似没事干似的” “老婆子，将人放了，我这就去请人”这张家，真当他说着玩儿。 着实被张婆子闹腾得受不了，李老头真出门了，而李婆子，没去解已经捆绑上的绳索，直接收手。 就不信巡游能被李老头请来，张婆子含笑带责的拍打了张富贵两下，而后快速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将人带回去。 没阻止张婆子，扫了眼院子里被撞翻，打倒的板凳，水盆，背篓，老婆子示意秦望舒：“去你们大姐那边” 明白老婆子什么意思的秦望舒招手，带着孩子们出门，而老婆子，回帐篷收拾了一下，而后一一将三个帐篷栓好，最后抬着面盆跟着也出了门。 见老李家一个人都没有了，张婆子胜利的笑起。 “大嫂，我在外头看着，你过去瞧一瞧” 亲眼看到李婆子端出一大盆面粉的张家大娘早就心痒痒了，可昨天晚上李老头的警告她也听进去了。 “弟妹，我这抖手抖脚的，容易露出破绽，还是你过去吧” 心头呵呵两句，张婆子揉着肩膀：“我这手刚才让那死婆子扯到，都不甚灵活” “那就等五妹跟大丫回来吧”反正，让她过去，她是不会过去的。 两人心头都有计较，都不想过去，可同时又心痒，最终，张婆子让张大娘放风，自己过去了。 直接就往李婆子帐篷里钻的张婆子看着一袋袋粮食心痒难耐，可最终没敢拆开布袋取粮，不过，出来时，她脸上却揉满了笑意，端去的盆里也放了一捆干豆角。 “面呢？”张家大娘问，所有孩子眼巴巴的看着。 瞥唇，张婆子没好气：“都是封着的袋子” “你不会弄个洞” “大嫂以为那死婆子是傻的？” 抿着嘴，张家大伯娘终究没在多说。 总不能让老李家防备，以后都守着家里头。 不能因小失大。 “都出去玩”没弄到东西的张家大伯娘十分不高兴。 没等到面吃的孩子也很不舒服，一个个骂咧着外出，而张婆子，将干豆角拿进帐篷，没多会背着包袱出来。 “大嫂，我不放心家里头，想回去看看，你怎么个打算？” 才在想大丫母女去摘个菜怎么这么慢的张家大娘闻言一楞，然后想也不想的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不想给我吃那点菜干” 嘿嘿干笑几声，张氏不反驳，只道：“那我就先回去看一转” “你回去多瞅瞅，帮我瞧瞧家里的地”心思活络的，张家大娘瞧向破洞。 心头冷笑着，张婆子点头：“我都晓得，大嫂不用操心” 第三百一十章人赃俱获 别说张婆子不信李老头能因孩子打闹闯进院子将巡游的请来，就是张家大伯娘也不信。 于是，当李老头跟村长真的将巡游官差请来时，张家大伯娘直接躲进帐篷，大气都不敢喘了。 因着白潭村人的脸面与李老头，村长过来一趟的巡游官差，查看过明显从一边扑向另一边而损坏，并且有垮塌趋势的隔断，在扫视过院子里的狼藉，目光深思的看向隔断另一边，而这时，瞧见老头回来，紧跟着回来讲解情况的张婆子大喊出声。 “大人~” 巡游官差回头。 指着帐篷绳结，老婆子不可思议道：“她们居然还趁家里没人进我家的帐篷！” 如果说李老头的不胜邻里烦恼，请他们过来断定一下全靠的是白潭村的面子，那这入室之罪就不同了。 有贼，他们可是要抓的。 而白潭村出现过的贼还是大贼。 “你确定？” “大人，民妇就怕离开后她们会乱来，才一一将三个帐篷栓好，大人可以瞧瞧民妇栓的绳结”带着管差，让其确定自己帐篷上最下两个的绳结与其它都不一样，在官差的示意里，她打开草帘。 与官差一起进门仔细检查了行李，粮食，菜干，在确定菜干少了一把后她愤恨怒言：“大人，民妇这菜干是几天前小女买的，四斤，八捆，及其好，十分好辨认，不用民妇，这菜干卖家都能将菜干找出来” 仔细查看干豆角，在确定这豆角干是真好后，官差要村长带他去卖家。 看到关差跟村长，小福妞家大小差点腿软，好在，村长解释得及时，于是，不多久后，宋家村小福妞她奶便莫名其妙的跟上官差与村长，李老头的脚步，而出卖了自家弟妹被勒令修补好隔墙的张家大伯娘哭肿了眼，不得不与回家却正好碰到官差审问大伯娘的张氏一起上山割草。 “这李老头好狠的心呀，这是要让你娘死啊！” 出门时才撺掇了老娘一把的张氏冷然：“都告诉你们了，二老心黑着” “哪里知道他居然黑成这样！”还好自己没过去，还好自己没分那把干菜：“你娘都一把年纪了，那二十大板打下去，哪里还有命！李老头这是将人往死里害” 眼神闪烁，目光悠远，张氏没就自家老娘将会面对的局面苦恼，只是淡然提醒：“他若是收拾起人来，任何人都逃不掉，大伯娘，你可要小心点，等他回来，定然会想法子收拾你的” “呃~”那一咪咪为弟妹的当心都被吓唬飞了：“我，我又没去他家” “你是没去他家，可是，前天晚上，你撺掇我了，更是威胁他了” 想着那天晚上自己的气焰，张家大伯娘腿软，忽的决定，等隔断墙修好就回家，老李家旁边简直不要太危险。 相比张家大伯娘的后悔，被人赃俱获的张婆子连后悔两字都没机会想，被押解到安县县驻办的她二十大板挨下去不算，还有个全安县的游行等着她。 “怎么样？” “抓到没？” “搜到赃物了没？” 又耽搁了一天的众人聚集在老李家门口，一边监督着张氏，一边等消息，在终于见到人时激动出声。 揉和了老婆子们的问题，村长给出答案：“人赃俱获，被抓了，二十大板外加全县游行” “大人英明”杨婆子双手合十朝县驻办方向拜了拜。 林婆子，关婆子含笑不语，孩子们高兴的又叫又跳。 “恶人自有恶报”心头所有被张氏激起的愤恨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摆着手，李婆子邀请：“粥热着，村长将就吃一碗吧” 就知道李婆子会将自家老头的饭备好，杨婆子笑道：“赶紧去吃，家里可没给你留” “那今天又蹭弟妹家的饭了”村长说着跟上李老头的脚步。 赶走孩子们，几个婆子与老财爷爷，关家兄弟，林旺跟着进了门，没多会院子里便响起整个搜查抓捕，审评过程。 一墙之隔，又是在村长与李老头的故意大声之下，张家大伯娘听得心惊肉跳，张氏面无表情，心思却翻江倒海，而大丫，搓麻绳的动作停止，呆呆的愣坐。 “老四媳妇，明儿就放心上山吧，这家里，任何妖魔鬼怪咱都给她打现形，你不必担心”眼睛示意的扫了隔断墙后编草帘的张氏一眼，村长话意明确。 就张氏，只要两老有心，还能跑得了她？ 怕只怕两老嘴上狠着说，心头始终放不下大丫！ 心里明白得很，秦望舒却没说出来，只是点头道了声谢：“就麻烦村长叔了” “要说麻烦的是咱，咱都不说了，你也不必老是这般客气”摆摆手，村长饱含感激的说完后站起：“多谢弟妹招待” “是咱该多谢村长的帮忙”李婆子笑道。 摇摇头，村长抬手阻止了下，嘀咕着：“你这一家人就是这般讨厌”转身。 对于老李家的客气，大家都有所感，这不，他们越是客气，众人这心头就越是无力。 相比老李家对他们的帮助，他们能做的真的太少太少。 让这一家左一句谢又一句谢的，真的很是汗颜。 “都早些休息”背着手，含着笑，老财爷爷跟上村长的脚步。 其他人，笑着村长的幼稚也都点头离开。 又多了一晚可以利用，回到帐篷的秦望舒积极进入空间，在又一波交换过后开始了忙碌的收割，采摘，然后在三位上架物品后继续交换，以此反复，直到差不多的时间后，一觉安睡。 出来空间时才听到老婆子起来的声音，秦望舒回身又进入空间，整理起方才取出仓库的物品。 末世火种与她的每一次交换相隔的时间都比较长，但也就是因为这些时间的间隔，让她更怀疑对方所在的环境，同时也更深刻的感受到对方的诚意。 末世火种给她换了不少物资，主要为刀具，用具，储存用品，而棉被，丝被，布料也不少，可这些与用具，刀具一样，没有一样是新的。 棉被，丝被积尘都是轻的，不少都有顽固污渍，而布料基本就是窗帘，被单，桌布，真正的衣料并没有。 第三百一十一章终于出发了 相比这位，远古那位简直就是吸血鬼，从开始交换到现在，除了一小块姜与那柄石刀，就没出现过能让她用的，那些破兽皮脏得她连拿出系统仓库都嫌。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给对方这些她没法洗的合情合理。 心思转动着，秦望舒将自己不想要的被子，窗帘，桌布收入仓库，等着远古小女巫的继续讨要，将其它的整理好。 再次出空间，院子里二丫与四郎的追逐玩闹声传来，一掀帘子，老婆子便看了过来。 “小夏，去催一下你三姐”见小儿媳妇起来，将一切准备妥当的老婆子吆喝着洗好脸的老姑娘。 一拖在拖，终于能出门了，小夏欢脱得很，倒了水便颠颠跑出门，没多会李大姑便带着孩子过来了。 边吃，边听着老头子的交代，吃完时，几家媳妇孩子都到门口了。 急急道别，背着水桶，水壶，粮食，简单行李，杵着一头尖锐，一头却疙瘩得正好合手的木杖的一行人出发，在上山前的岔路口，与一百十人的队伍相遇。 整个队伍的人，见秦望舒一群的行头都十分惊讶。 交头接耳片刻，一靠后走着的小妇人退出人群。 “妹子，你们是那个县，那个镇，那个村的啊，怎么连孩子都带进来了？” 面对好奇却又表现出善意的人，秦望舒态度一向是很好的。 只见她笑道：“安县，大坪镇，白潭村的，心想着能多出份力就该多出份力便带着能干的孩子来了” “原来是白潭村的！”妇人明显知道白潭村，秦望舒话落，眼神都不同了，态度更加友好了两分：“咱是泽县的，泽县黑松镇，松林坝的” “那大姐与我们村离得不远” “可不是，咱村与你们也就隔了两三个村” 能在这时候走到这里的，肯定离得不远，在听到对方就是宋家村所属这黑松镇的人时，秦望舒一点不觉得奇怪，一路与人攀谈着踩着前人踩出的道路像着深山前进。 初进山，众人都吃得饱饱的，这天中午休息，谁都没解过粮袋。而因官府指定的范围很明确，这一路并不见砍树的人，又因离山的距离比较近，出发得又早，这一路来都没见其它进山的人，一群人可谓顺顺当当。 天色渐渐昏暗，眼见前头人停下找树靠，心头有数的妇人下意识邀请：“咱好像要在这里休息，你们要不与我们一块吧” “会不会给大姐添麻烦？”背着快百斤的水桶赶路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上山，下坡的，能一路来与你攀扯不就为了能与你们一块儿休息休息。 心头吐槽着自己的虚伪，脸上，秦望舒却表现出热切却又怕给人添麻烦的矛盾。 自觉一路来已经将这小媳妇摸透彻了，妇人摆手：“害，添什么麻烦，你客气了” 本还想在说两句，但因前头喊，妇人应答着往前去。 目送了妇人，秦望舒看了看前后，发现这一段并不宽，顿时对比着在那里拓展合适。 “先将水桶放下，这边挖进去点，能深就深点，待会往上头搭点树枝，铺点甘草，今晚我们就睡这窝窝里” 早习惯了听她指挥，更明白没有小霸与有小霸的区别，在松坪坝的人们或就着小路，或靠着合适的树喝水吃干粮时，秦望舒带着十几个女人锄头，斧头，砍柴刀，手杖齐上阵。 将粮食给了家里人，自己也抓着吃将起来的妇人见男人示意，又捏了一把栗子走了过来。 “妹子，你们这是干啥呀？” 被嫌弃没力气，只能在挥舞着锄头的大姑姐背后巴拉泥土的秦望舒闻声扬头，笑说：“孩子不少，怕他们滚下山，给挖个窝窝” 还以为是因什么特殊原因，毕竟她们白潭村在山里待了不少时候，就这些女人进进出出又不知跑了多少遍山，或许有什么秘籍，谁知是为了孩子，妇人顿时觉得自己将白潭村这些女人相厉害了。 “那倒是，孩子睡得死”见只有两把锄头，她主动问：“还需要锄头吗，我家有一把” 因带的东西不能多，四家人只带了两把锄头，李大姑一把，杨夏至一把，所以，其它人只能用柴刀，斧头的将就刨。 虽知道松坪坝的有锄头，却因并不是熟识，没人动过心思。 这会子人家直接问上门，机会自然要把握。 “那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一路都是缘嘛”吃掉手里最后一个栗子，妇人转身拿锄头，见亲戚家的，顺手还将亲戚家的给借了过来。 “多谢大姐了”看着两边锄头，秦望舒这次真心得很。 笑笑，妇人没在出声，一边吃栗子，一边看人挖泥土。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两个宽两米五左右，深两米，外沿一米左右挖空相连，内里为分间式一米二高度的洞崖式长窝洞完工。 “多谢大姐了”将锄头还给人家，并抓了紧紧实实一大把炒麦塞过去。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给把粮食，女人接连摇头：“用不上，用不上” “哪里用不上，若不是大姐，咱还得在累半个时辰呢”她是等着人上钩，但从来不愿欠谁人情，只要能还的，她都会还了：“大姐，你别与我推辞了，我是真心感谢你的，这把麦粒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你看你说的~”到底敌不过秦望舒的成心，最终，妇人收下了麦粒。 在接过手的那一瞬间，斤两自在心间，顿时，白潭村是真不缺粮食的念头闪过心间。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羞赧的，妇人呢喃着拿着锄头回到人群里，心头，别提多舒服。 与目视过来的人群微点了下头，回身她吆喝着：“女娃这边，男娃那边，水桶往两边靠，人往中间坐” 在妇人周围的人围着妇人估量她衣兜上的炒麦粒得有三两重，感叹白潭村的富裕，白潭村人的大方时，深在土洞里的孩子大咧咧吃着软饼，并交换着各家的味道，坐靠在小路边的女人则悄悄塞着，目光温柔的看着吃着别人家的饼却觉得特别香的孩子们。 第三百一十二章有贼 “咱离山近，起得又早，今晚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吧？”靠近秦望舒，杨家大嫂小声的问。 没在她安排时问是相信她，这会问是想知道她的意思。 自然，秦望舒在各家媳妇，孩子的注视里不加隐瞒：“山里有多少人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又多少是不想砍树的更无人知。而今个，咱都带的饼，让人瞧去了总归不好” 山里有没有埋伏着做歪心思打算的人谁也不知道，而松坪坝这些人，又有多真诚谁也不能说。 给烧麦，一个是不想欠人情，二个就是能打消别人的好奇心。 相比烧麦，黑面的价钱都高百十文，更不要说白面。 这白面饼子一出来，这嫉妒的人心绝对压不住，所以，为了少惹麻烦，只能多累自己。 当然，山里有多危险老婆子们不是不知道，会这么张扬纯属故意而为。 没条件也得创造条件不是？！ 都知道要遮着点吃，秦望舒这话一出，杨大嫂等人理解得八九不离十，每天被灌输家里吃啥都不拿去外头讲，外头人若是打听，得说家里除了清白菜，只有粥喝的孩子们也明白了七八。 跟着松坪镇的是为了避免遇到心思不干净的，遮遮掩掩的吃饼是不想让松坪镇的起歪脑筋。 出门在外，是人就得防备着。 探头看了眼松坪坝的，杨大嫂回头道：“明天中午就吃炒麦粒，剩下的饼子都晚上吃” 除去软饼，个人还有能吃两天的硬饼，不想惹人注意，这饼子都只能偷偷吃。 心头遗憾家里没有栗子了的孩子们，默默将手里举着的软饼往下放，不那么招摇，而悄悄塞着软饼的女人们则暗自思考下次进山若得回家拿粮食，拿栗子的可能性。 见孩子们收敛了，女人们各自沉思，秦望舒不多话，吃饱便安排：“我守到子时左右，子时后杨大嫂来守” “我来守就是，弟妹，你不能熬夜”习惯的，李大姑抢活。 到如今，依旧觉着李老四她媳妇与自己不同的杨大嫂与李大姑对眼而视，点头“上夜就小春妹子守吧” “大家一块出的门，谁都不特殊，各位若是想照顾我，那就让我守了今天的上夜”与进山几天比，这才进山时算得上最轻松的：“我知道各位对我的照顾，可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将各位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 想说你怎么就不能心安理得，想说咱们能还的也就这么点人情了，但一想到她那种万事不欠人分毫的脾气，杨大嫂到口的话一转：“那就这么着吧” “三姐，你赶紧吃，饶不了你的，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的” 李大姑默然：说得好似她有多急似的。 前一刻心头还感叹老四媳妇倔强得很的各位媳妇，下一秒没好气了，至于一向知道她幽默的孩子们，则无一例外的低头暗笑。 “今天就麻烦两位妹子了”关家大孙媳妇一语而过，林家两妯娌点头表示了下栓好布袋，靠着彼此闭眼。 心头虽被弄得紧张了起来，但一天的山路走下来太累人，更知道大家一起出门谁都跑不掉，真没必要挣这个先后，一个个吃饱喝足的没多话，靠着依着便闭眼。 没少在山里歇息，女人们更没少这么依着靠着坐卧，没多久，窝窝里便一片安宁。 早习惯前半夜不睡的秦望舒半点睡意都没有，腿脚微有点酸疼的她捏着小腿，在手麻后，她无所事事的听着身边女人孩子的轻微呼噜与不远处松坪坝那守夜人发出的微微声响。 慢慢的，那越来越轻缓的树枝扒拉枯叶声都没了，孩子与女人的呼噜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声响。 心想着这人也是心大，但又想到此时的山林动物少得可怜，便是深山都不用多小心，释怀。 半夜时分，刚想叫杨家大嫂的她听到一串脚步声，那声音极轻却又因每一脚都踩在枯枝上特别明显。 悄悄握住木杖，在艰难的分辨后，确定人不过三个时，轻轻的，她推动身边的杨大嫂。 三十左右的年纪，又是家中长媳，孩子还几个的杨大嫂一向浅眠，秦望舒轻推了两下，人便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眼，视线都还没完成聚焦，唇上就感觉到一指抵压。 别说话？ 老四媳妇让她别说话！ 心头一激灵，她聚精会神，下一刻，什么瞌睡都惊飞了。 “小心点叫大家，让大家握好木杖”微贴着杨大嫂耳边，秦望舒极其小声的说。 孩子都在背后，若是跑起来，她们绝对跑不过松坪坝的，而对方，好似没往她们这边来，说不定到走时都不会发现她们。 刹那间，杨大嫂心里就想过许多可能，最终，她依照秦望舒的交代，紧握手杖，轻唤旁边人。 当秦望舒这边的所有人，包括孩子都被唤醒，并都死死抓着手杖准备随时出击时，猫着腰走入松坪坝人群中间的三人碰头，在一方比手画脚后相继行动。 “哎哟~”感到小腿骨一疼的人下意识收脚，同时痛呼出声。 “不好意思，没瞧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黑影刹那僵直身躯，目光精确锁定了逃跑方向，口里却沉稳淡定。 迷迷糊糊的收腿，含糊的被踩到的人问出口“干嘛呀” “内急”说着，他沉稳跨步。 正想将另一包粮食提起的另一人，在那声哎哟响起时停止了提起麻袋的动作，弯着腰一动不动，而与此同时，想将手里四个麻袋放入新发现的没人压着的背篓的第三位暂停了将麻袋放下的举动。 就着撒入稀疏林地的微弱月光，三人在确定没惊动其他人后不恋战的撤离。 紧紧吊起的心因向着一致方向而去的脚步声松懈，可没给她们暗腹一句走了好的机会，松坪坝那边一声有贼响起。 “有贼” “有贼~~” 听到痛呼被惊醒却没发现对话声不对的某位，迷糊的看着一条黑影提溜着大包小包笔直走来，心头在第一时间暗腹撒泡尿提粮食干嘛的她下一瞬福至心灵，想到贼这个字眼，于是，她一个激灵坐稳，指着黑影大喊。 第三百一十三章怪我们 突地听到有贼，本在三个方向的三人整齐一致的往一个方向跑。 那女人见对方猛几步朝着自己来，慌得一匹，尖叫着你别过来不停后退。 黑影并没有要抓她的意思，直接就越过她。 噤声几秒，见人就要跑出人群了，她急的不行，声音更加尖锐，更加急迫：“有贼，有贼，大家快抓贼，大家快起来~~” “贼？贼在哪里？” “那边，往那边去了，三个，偷了粮食”指着下坡路，女人一叠声的咋呼。 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十人的团队在短短一两秒的时间里相继惊醒，而最后醒来的人不是被开始喊的那位叫醒的，而是被不管不顾想抓贼的同伴踩到，绊倒或被身边人推搡醒的。 所以，在各种痛呼里又夹杂了急切的追问声。 “嗷~~贼，贼在那里？” “我的粮食~~” “哎呀~~我的也没了” “该死的，这贼子” “那边，往那边去了” “小贼，你别跑···” “等等，不能去了，在去就没人看粮食和水了” 只听到响动不断，只见人影相继往山坡下追去，正想松坪坝的人别都追着去，然后回来时倒打她们一耙的秦望舒放心了。 “放轻松，没事了”放下手杖，秦望舒打着哈欠趴到曲起的膝盖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杨大嫂” 神情依旧紧张的杨大嫂默然。 在是见识过她的心大，但大成这样着实让人匪夷。 “妹子，你接着睡吧，我睡不着了”自觉自己是睡不下去的关家大嫂伸展了下手脚，干脆接过守夜的活。 扫视一圈，发现没人像身边这位一样趴下去，杨家大嫂心头好受了些：“我也睡不着” 其她人心腹：我们也睡不着。 恐惧中有带着丝丝兴奋的孩子们，相互对视，眼里只表现出一个想法：我们都不敢睡！ 良久后。 “娘，他们能抓住人吗？”杨望仕紧张又不失好奇的问。 心头才这么自问的杨大嫂闻言，警告道：“别多管闲事” 都等着这个答案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了，而这时，不远处声音传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 “其实能想到的，不然村长就不会安排人守夜了” “守夜~~咱有人守夜的····”突然想起有人守夜的清亮声音失去了理智，一个又一个的，她将今天守夜的人都骂了过来。 趴伏着，并没有睡着的秦望舒求着那四人的心里隐隐面积，最终得出很大这个结论。而听着听着想起自己来的林家小嫂子越想越心焦。 “杨大嫂，你说他们回来会不会怀疑咱们？” 一块儿休息，他们那边被偷，自己这边却安然无恙，他们那边那么激动，自己这边动也不动···是个人应该都会怀疑。 蹙眉，杨大嫂摇头：“怀疑是没用的” 深知任何事情都要讲求真凭实据，但又觉着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怀疑也不奇怪，女人孩子矛盾的越想越新鲜，更没瞌睡，都没觉着多久，便听到骂骂咧咧的人群回来了，然后就是他们吵吵闹闹的检查粮食损失，在确定损失数量后的相互推责。 “咱出门时都安排好了的，这事出在他们四家守夜时就该他们负责” “对，这事他们必须负责，我们的粮食他们必须赔偿” “各位，都冷静点，你们丢了粮食我们也不好受” “对啊，谁知道晚上会有贼，咱又没这么进过山，更不似白潭村的经验丰富” 突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一处，而那里，从他们的方向看人影都没有，好似那些人都不存在。 都不用看，就以这句话落后的静宜程度，窝窝里的一众大小就能想象出此刻松坪镇个人的脸色。 于是，当有人说白潭村是不是没有人守夜，有人却反驳说她们不是女人就是孩子，胆子在大也不可能大到不守夜呼呼睡的程度时，齐齐点头。并在有人要求问她们一句发现贼没有时，等着那个定论的人表现，然后在他让某人过来问问时暗道一句果然。 “··都醒着呢？”就着微弱的光亮扫视一圈，突然发现除了那个与她说了一路话的小媳妇趴着睡觉，其它都大眼瞪着自己，到口的喊声急速转回，变成了招呼声。 偏头看了下动静没有的老四媳妇，杨家大嫂应和：“没全醒” “·····”眼神闪动了下，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兴师问罪资格的女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 将对方的谈话类容听得完完全全的杨大嫂，一瞬不瞬的看着来人，而其它，早习惯了这种秦望舒不在杨大嫂掌舵的形式，没得到示意，绝不多嘴。 虽然是在深夜，虽然月色稀薄，但同时被这么多眼睛盯着，这感觉还是很不好。 突的，她有些气恼。 她不过是过来问一声，有必要这么敌视她，还是，心虚了：“你们有人守夜没？” “有”杨大嫂连思考一下都没思考，在一句有后都不用人家问：“也听到脚步声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更没想到人家会这么直接，女人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你们也有守夜的，人还比我们多，你们不出声，我们自然以为你们有什么手段，至于之后没与你们去追，那是因为我们有孩子，我们不能丢下孩子”不卑不亢的，杨大嫂直言，说出的话自带打脸功效，听得妇人没好意思在开口。 当松坪坝那边再次责怪起守夜人，而守夜人依旧以没经验为由推脱责任时，抵着膝盖闭着眼的秦望舒笑了。 这件事，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说好处理也好处理。 在没经验，在来到青瓦江边的这几个月里，该听的，不该听的应该都听全面了，就算你没进过山，但其他县，镇的人进过，听你们也该听出进山时的危险性，不然，怎么会安排人守夜？ 所以，在这种时候，以其说自己没听见或不知道有贼，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说我听到了。以其说我听到却因害怕不敢喊你们，还不如说不知道你们守夜人睡着了。 我们这么经验丰富的在山里都不敢放心睡，你们连经验都没有居然那么大胆，这能怪我？ 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死。 暗叹一句杨大嫂这玲珑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秦望舒安心入睡。 第三百一十四章误会大了 被偷的人怎么也不愿在往山里走，没被偷的也打起了退堂鼓，她们本就是被迫来出份力的，这才刚进山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回家的理由可谓很充分。 于是，在出发，秦望舒一行走在了前头。 目送着白潭村大小，有人忽的说：“她们绝对与偷子有关系” “偷子又不傻，放着女人孩子不下手”另一人也是那么想的。 然，这两人话才说罢，一精瘦青年便疾言厉色：“没有证据胡乱说话是能被人告诽谤的，而你们都知道白潭村人进山经验丰富，偷子能不清楚？” 就那窝窝，那个偷子能挤进去偷粮食？ ····或许，她们早就知道山里有偷子了！ 被严重怀疑知道情况却不提点一下的白潭村人，目前正吃着面饼赶着路。 心头，想的正巧也是松坪坝的。 “四嫂，你说松坪坝的回去后会不会乱说？” “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要乱说我们还能阻止？”秦望舒没答，倒是反问了出去。 深知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自由，自己便是站在人身边也没用，李小姑沉默了。 不过，也就是那么几秒。 “四嫂，你知道山里不安全？” “你不知道？”秦望舒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被她那红果果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急急的，她为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昨天晚上会有小偷”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有小偷”心思一转，她说出一词：“有备无患” 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能做的自然只有防范于未然。 忽然明白了这点，小姑娘不在开口，而其她人，皆被这个有备无患教育了，一路，心思翻腾。 本想中午休息一下，然后一路走到天黑的，却不想，在下午申时二刻左右便见到了人影。 还没来得及说两天的路程还没到，怎么就有人砍伐了，一黑矮妇人便提着砍柴刀跑向她们，语气很不好的嚷嚷：“这一片是我们标记好了的，你们往东去” 早料到进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秦望舒并不意外，毕竟，官府只说离外山两天的距离，没说固定的数字，这两天时间见仁见智。 与那妇人点了点头，目光扫视过堆放在一起的木料，在带过挥汗砍伐的背影，带着人就往东行，然而，一路向东，一路被告知区域被标记。 走到天麻麻黑居然都没走到头时，大家不淡定了。 “弟妹，咱不会直接走到安县那边去了吧？” “不会” 我瞧是会得很。 心头想着，李大姑不由嘀咕：“谁都知道离外山近些出去快些” “所以，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离江边远些，一个是离外山远些”从见到人就开始思考的杨大嫂突的接话，话落，她看向秦望舒，想知道她会选哪个。 回以一笑，秦望舒不卖关子：“各有各的优点” 所以，她怎么都可以。 不，她已经做了选择：“离外山近点总比离外山远的好” “人人都会这样想吧！”长叹一声，秦望舒神秘的冲杨大嫂眨巴眼，在杨大嫂莫名时扫像她身边的孩子。 “？”杨大嫂更加奇怪了？ 她不是这样想的？那一直往东干嘛？ 看孩子还能等着孩子给她的五四三····呀！ 差点忘了，她们的主要目的是带孩子！ 见杨大嫂终于反应了过来，秦望舒笑容灿烂：“既然大家都这么想，我们怎么能特立独行？” 没点过程还带孩子出来干啥。 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的，杨大嫂不在追问，而是道：“今天差不多了吧” “嗯，前头有火光，你们在这等等，我去交涉一下” 跟着放下水桶，杨大嫂道：“我与你一块而去” 两人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过去套了下近乎，说了几句便提出要在这边休息的话，对方心头也有数，并没说什么不好听的，累了一天，也没心思过来瞅一眼。 “在这边挖窝窝你看可行？”指着一处小坡，见人回来的关大嫂问。 看了看坡度，估摸了下挖窝窝需要铲除的泥土，确定了这个地方比昨天那个好，她点头，不过，心思一转，她问：“要不，今天换个花样？” “呃！”关大嫂无言。 这花样她完全没谱。 “其实，是我发现这窝窝的缺点了”挖窝窝太累，今天还是别折腾了，弄个屁股大的地方坐稳些就行。 一点也不脸红的，秦望舒牵强解释：“若是只有我们，若是对方人多点，想要硬抢的话，咱恐怕会守不住，若是对方有心要咱的命，咱还可能因为咱把孩子保护在身后，让她们错失逃跑的机会” “·····”还真是这样！ 后知后觉的关大嫂不知如何应付了，这么勇于认错的小女子她还是头回见。 见关大嫂这模样，听出了秦望舒先前那意思的杨大嫂为她心累。 “关大嫂，虽然咱比别人有经验，可咱以前的经验完全不能现在用，以前咱可以什么都不管，因为有小霸在，现在却什么都得考虑进去。望舒妹子会出现没考虑周全的时候也不奇怪”她若是不能确保大家的安全，怎么敢带大家进来，昨天，明显是故意的。 昨儿她的问题明显问晚了，若是早点提出，她们可能就不用挖那窝窝了。 毕竟，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她们只需阻止松坪坝人的目光，而阻止别人的目光的办法很多，没必要挖窝窝。 挖个窝窝阻拦别人的目光只是她指定的方向，谁知，她们都没发现这法子其实是有破绽的。 今天，情况完全不同，这揽子村的若想对她们动手，她们回手的余地都没有，若山里有埋伏着的大部队，她们一样无还手之力，所以，现在的她们需要考虑的不是见粮眼开的抢劫方面，而是没有目标的偷盗方面。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依赖心有多重，重到都不去动脑筋的杨大嫂十分懊恼，而为了避免让孩子发现她们此行目的她，因没有直接将心头话问出，让她对秦望舒产生了极大的误会。 第三百一十五章都是我们的错 事实上，昨天的秦望舒并不是给她们指点方向，而是真心想给孩子们弄个平坦的地方睡觉。因为，她早考虑到山里有不怀好意的人，早知道她们能防备的只有小众。所以，在进山时才会跟着松坪坝的。 只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松坪坝的人能那么心大，连守夜的都能睡着。 因想起此行的目的，杨大嫂尽可能的暗示关家大嫂，可关家大嫂怎么都转不过弯来，她只能接着说：“也怪咱太依赖望舒妹子了，望舒妹子考虑不周咱也没发现，要是咱都多想想，昨天都不用累那一出，毕竟山里有许多人的事，咱都是知道的” “呃···你这么一说，昨儿还真是大意了”突然反应过来，拍了下手，关大嫂强行转弯：“今个没人来瞅咱，咱吃什么别人不知道，但咱手里有粮食的事不用猜都明白” 山里这么多人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既然先前就知道山里有这么多人，那她们需要防备的就只是少数，人多了，她们就是在有心也敌不过。 将三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的其她女人，或多或少都明白了秦望舒的意思，至于孩子，没听出那些哑谜却听出了她们怎么宿觉都不安全这一现实问题。 “要不，咱们搭架子吧，搭了架子，在将梯子收到上头，下头的人是一时没法子的”跟着秦望舒进进出出，思想多少比别人开阔些的小丫头一语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可都没给她得意的机会，秦望舒便一瓢冷水泼过去。 “我记得李江爬树都不需要梯子的” “呃！”不止四哥不用，大哥，二哥，三姐夫都不用。 因想起家里有多少爬树不用梯子的，兴奋起来的心情瞬间熄灭，孩子又开始看大人，然而，大人已经想起此行的目的了。 于是，一个个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到办法。 事实上，她们也没办法。 要是有的昨天也就不用累那么一出了！ “这可咋办？怎么想今天都是咱们被抢啊！”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着出不了山的关小七掐着下巴嘀咕。 “乌鸦嘴！”离关小七最近的关小九拐向自家哥哥，没好气。 可骂是骂了，这心头却很是赞同。 论人数，她们不多，论力气，她们一群的力气也不大，要真有人想硬抢，她们只能被抢：“希望没人看得上我们” “呃！”小夏发现“相比其他人，我们更好抢吧？” “·····”还真是。 突然陷入我们又弱小，人又少，不抢我们抢谁这种心理的孩子绝望了。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在确定孩子们谁都没发现自己的方向不对，杨大嫂郁郁开口：“老四媳妇，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突然被所有孩子注视的秦望舒撑起下巴，一本正经。 “以咱们的人数，若是真出现硬抢的，咱除了认命也没其他办法，可若是防备昨天那样的情况，倒是简单得很” 完全没发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的孩子们，齐齐发声：“多简单？” “守夜啊”是不是很简单？ 孩子们：“·····” 昨天不是也守夜了？ 不对啊，昨天他们发现了小偷，只是小偷没来偷她们，所以，她们才没出声。 今天，旁边那个村根本就防不胜防，若是有人抢劫，她们也没办法，那她们还防备什么，又能防备什么···就小偷，还真守夜就够了。 忽然感觉自己被耍了，小夏噘着唇，瞅瞅这个，在看看那个，在发现并没人向自己一样愤愤时，不由看向自家四嫂。 一直注意着孩子们脸上表情的秦望舒，在看到小姑娘气呼呼的脸色转变时就猜到她反应过来了，于是，在小姑娘看向自己时，她眨了下眼，要小姑娘别多话。 嘴角抽了下，真确定自家四嫂故意吓唬人的小夏没好气，可也没拆穿自家四嫂的可恶行径，毕竟，她四嫂每次逗弄人都是有目的的。 于是，她就这么听着大朗灵魂发问。 “四婶，这守夜不是只能防住小偷小摸的吗？” “我们不是就防备小偷小摸吗？” “呃？” “敢抢的咱还能抢得过？” “·····”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敢动抢这个心思的咱抢不过，这能防备的不就是偷子了？” “·····”还真是啊。 蓦然，他纠结了：“那昨天的窝窝挖来干嘛？” 偷子守夜的就能防，松坪坝的总不能盯着他们看？ 半点没有被抓到破绽的心虚感，秦望舒真诚道：“让你们好睡些啊”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的大朗方了，许久后哭笑不得的说：“我能代表我们所有孩子说没必要吗” “可以”这不，今天不是觉着没必要了吗。 突然盖特到自家四婶那语气里潜藏的意思，大朗满头黑线。 若是你觉着有必要，这以后还得让我们天天挖洞？！ 一点也不怀疑自家四嫂的奇葩脑回路，大朗认命。 谁让他有个员外家小姐的四婶呢！ “等一下~”感觉自己哪里没听清楚的关小七举手，在所有人看向他时他一字一句询问：“李四婶，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们挖的窝窝纯属多余？” 抬手，故作深沉的秦望舒点头：“可以这么说” 眨巴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关小七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累了一天了，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的想法有错吗？”秦望舒问得何其无辜：“我不是说怕你们滚下山” 你那话不是说给松坪坝的人听的？！ 好惊讶呀！ 瞪着她，孩子们心头统一的飘过一句，我们没你那么娇气啊！。 最终，因心知她的好意没说出来。 “你们觉得我错了？”有些失落的，她问。 “李四婶，你怎么会错呢，你都是为了我们好，要不是为了我们，你那里需要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想都没多想的，关小七自打嘴巴，还就怕自己一个人说的没有说服力，他还边说边转头，一个二个的拉拢同盟。 顿时，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对，李四婶都是为我们好，那里错了” “要不是为了我们，李四婶你那里需要这么辛苦” 第三百一十六章意外收获 嘚吧嘚的，孩子们从开导秦望舒直接转到自我检讨上去了。 张着嘴，杨大嫂跟关大嫂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想比较合适。 让孩子学着察言观色，让他们主动思考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可要在不声不响中引导出孩子的思考能力却不是件简单的事。 然而，不过两天时间，孩子居然就主动说要多想想！ 不，她们已经开始想了。 从收集枯枝败叶到用枯枝败叶将大家围绕其中，若是小偷在来，瞧见她们周围的枯枝败叶便会打退堂鼓，若是不来，还可以防止林间野兽，可以提高守夜人的分辨能力，可谓一举多得。 心头暗笑着，这不是挺有想法的，秦望舒脸上却凝眉深思：“嗯~这法子倒是不错” “不错吧？”得意的，关小七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这法子吧，还有个最直接的好处” 瞧他那小样儿，秦望舒很是配合：“什么直接好处” “不用费力气啊！”指指周围在指向枯树树冠，他越发意气：“山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枯枝败叶，随随便便一弄就行” “倒是”眼神一转，她扫向所有孩子：“那还等什么？不累？” 都背着东西呢，怎么可能不累！都快累死了！ 心头嘀咕着，孩子们自发自动。 “我上树掰些树枝” “我弄这一片的” “我扒拉这些” “别扒拉干净了，只能汇聚上头一小层”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都不用大人安排了，孩子自己就将工作分配的妥妥的。 突然被孩子们摒除在外，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齐齐看向秦望舒。 “虽然不用浪费力气挖窝窝了，但这斜坡还是不太安全，还是需要给挖点平地儿坐” “这块不陡，树也多，不用平整坐的地方，不过，水桶必须放平了”突然发现，太接地气的事老四媳妇都不如自己，杨家大嫂开始反思，开始思考以前跟着她做过哪些不合她们常理的事。 不知杨大嫂已经在反思过去了，但她能提出自己的建议就是好的开始，秦望舒自然点头：“大家看着办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在山里头，靠着树干睡觉当然是最舒服的，而为了避免自己人的动作搅和了守夜人的听力，当然要将她们范围内的枯枝败叶打扫干净。 扒拉着枯枝败叶，看着孩子嬉嬉闹闹的将周围薄薄一层枯枝败叶聚拢包围成圈，更看着男孩将掰下来的长树枝紧密的架在枯枝败叶上头，形成一个快近一米高，一米宽的包围圈，她忍不住心头的激动了。 站在圈里，看能看出去，走也能走进走出，但每跨一步都会伴随大量响声，不是踩断枯枝发出声响就是树叶的摩擦声。而同样的，虽然没有缺口，外头一样能进来，可毫无意外，从外往里也是一样。 这是一个最简单却最有效果的警报圈， 靠近秦望舒，她便小声说道：“妹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以退为进吧？” 以退为进？什么东东？ “故意让孩子们觉得你也会有失误，让他们主动思考，找出你的不足之处”果然还是有文化的人办法多，这种法子她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那种自毁的事自己更是做不出来。 很想告诉杨大嫂，她并没故意，可看着她那真诚又佩服的目光，她都有些说不出口。 “妹子，还是你厉害，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也多亏她放得下身份。 对秦望舒的感激之情更上一层楼的杨大嫂注视着秦望舒的目光太过真挚，真挚到秦望舒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最多是无心插柳。 摸摸鼻子，秦望舒暗戳戳的收回到口的解释，呵呵干笑了两声。 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影响自己在大人心头的形象。 不知真实情况的各家嫂子看着孩子们是越看越欣喜，对上秦望舒时是更加的佩服，感激，让秦望舒是一顿汗颜。 好在孩子们动作快，她们将树干周围的枯枝败叶打扫干净时，孩子那边也弄好了。 “赶紧吃，吃了快睡，明天还不知要走多久” 说到明天，孩子们不由又是一阵头脑风暴，只是在权衡过后，还是觉得离外山近比较好。 想离江边近，这山里就得走更深，山里更深入的话，这木料运输起来就更加困难，所以，还是离外山近点比较好。 想到运送木料时的困难，孩子们不由气馁，口里嚼着的饼子都好似不香了。 “我们的人要是多点就好了，人多了，便能与今天见到的这些村子一样，砍差不多的树在一起运送” “可惜咱们村的那些人都不中用，团结不了” “哎~这有什么办法，我奶说了，咱们村的人都是在镇里活不下去的，你们想想，镇里活不下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还用想？不都摆在眼前了，斤斤计较又片理不让，见好就钻还觉得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笨的”口气一转，他得意道：“咱算不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什么叫歹竹出好笋，你这是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了吗？” “呃！咱白潭村难道就不是一片坏竹林？”娘，你都不了解你儿子。 呜呜···好难受！ 面对被自家娘瞪眼的小伙伴那尴尬又委屈的的神情，孩子们嘻嘻笑成一片，而听着孩子们闲谈的女人们突然发现，孩子们的认知并不差。 相对一眼，一个个都觉得这趟出来的对。 “赶紧吃，得早点睡”自己吃饱，秦望舒毫无节操的催促别人。 入睡前，所有人，包括秦望舒都想着她们不会那么倒霉，第一天遇小偷，第二天还遇小偷，于是，当半夜时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入耳时，负责守夜的关家大嫂都有些无语，不过，她很冷静，在确定了这声音是两个人的，离她们的枯枝至少还是六七米的距离后，小心的将同靠一棵树，等着接下半夜的班的林家大嫂叫醒。 有过昨天的经验，感觉到手臂上推力的林家大嫂迷糊醒来却没出声，在第一时间里她看向推力方向。 第三百一十七章又来 ‘有人’小心抬起手来，指了指声音方向，在点了下耳朵，她示意林家媳妇听听。 秒懂的林家大嫂聚精会神的听了几息后点头，微眯眼，仰头贾寝，然后悄悄伸手扯动身边的弟妹。 因与昨天的人挨人不同，今天的她们并没有紧紧挨靠着彼此，所以，一个传一个的将人叫醒是不可能的，于是，在有目标的两小偷逐渐靠近，并发现目前的是个包围圈，而不是随便的枯枝败叶堆叠时，秦望舒被脚背上的刺痛唤醒。 “咔嚓~” 在秦望舒醒来的那一瞬间，一根枯枝被踩断，声音比较大，顿时，她清醒了。 脚微动，让戳她的林家二嫂知道她醒了，同时轻缓抬头，缓慢不容易让人发现，却最终抬起眼看向林二嫂方向。 林二嫂是背对着小偷方向的，所以，秦望舒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见她有动作，她十分耐心，于是，当她与秦望舒四目相对，她比出两根手指，然后指向背后方向。 两人，从揽子村方向过来的。 “咔~咔~” “沙沙···” 当继续靠近的脚步声响起，秦望舒纠结了。 若这两人是其他村的，她只需出声就够了，只要喊一声，他们得没命的逃。可这两人若是旁边村的，她出声可能会将两人吓回去，也可能让两人怀疑她瞧见他们的模样，最后撺掇村民或家人对她们不利。 权衡利弊，在确定不打扰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是最好的办法后，她微微摇头并慢慢伸出一指压在鼻翼上，然后盯着声响发出的地方慢慢放下手，紧握住身边平放的手杖。 寂静的夜里，空气热乎乎的，偶尔一股小风刮过，顽强攀附着高枝的伶仃枯叶最终飘落，那轻微得在白天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每一声都显得那么清晰。 “咔··沙沙” “喀嚓，咔” 尽量减轻脚步声，却没法避免声响的两个贼子又一阵停顿，而因姿势，怕暴露，距离等问题，始终没瞧见他们身影的秦望舒几人，并不知两人正急急交流。 别出声。 看清楚秦望舒意思的林二嫂心头的想法与秦望舒大同小异，顿时，她偏头在大嫂耳边轻言：“让别出声” “嗯~”依旧仰靠着，并眯着眼注视着贼子方向，同时紧握手杖的林家大嫂轻哼，表示知道了。 她早估摸到老四媳妇会这么安排了，毕竟，都还看不见人影就几次停顿了，可见，对方并不想吵醒她们。 包围着白潭村大小的枝枝桠桠差不多一米高，在枝桠下的枯枝败叶至少二十公分，而宽度达还到一米左右，两贼子不止落脚时会发出声音，便是脚尖稍微挪一下，衣服不注意扫到都会发出沙沙声声响。 想动手将枯枝挪开，微动就是一连串的声响，想不管它们又不可能，而放弃的想法几次闪过脑海却最终让心底的执念消除。 然而，纵使这两小贼经验丰富沉得住气，纵使他们心思顽强，但最终却不得不因包围着白潭村的枯枝败叶太多而后退。 听着相比靠近快了不少，杂乱了不少的脚步声，秦望舒在声音远去时直接抬头爬起猫着腰盯着两条黑影的方向，在确定两人并没有笔直往揽子村去，而是在离揽子村火光一定距离的地方转向后，深思起来。 与此同时，关大嫂也开始怀疑：“妹子，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是昨天那三人里的其中两位？” 偏头看了下毫无所觉的小夏，仰靠着树干都不知道脖子疼的大姑姐，秦望舒后退，靠近关大嫂三人。 偷东西的人不可能会喜欢积少成多，毕竟，每耽搁一秒就多一秒暴露的危险，这两人明显不愿暴露。 在来，只要经历过扫山的人都会知道进山人的防备心理有多重，便是心痒痒，会行动起来的人也不多，而若真有，多半只会对及其熟悉的人下手。 这两人，若不是没经历过扫山的，不知道大多进山人的防备，便是知道她们没经历过扫山或确定了她们不会点火。 若是前者，他们可能是一路进山一路寻找下手机会的，今天晚上过来纯属意外，但若是后者，那是昨天那三人之中的其中两人的可能就大了。 “听脚步声是听不出来，可我觉得，已经在山里不少天的人粮食应该不多，点着火堆的也不好靠近，这两偷子今天的唯一目标只可能是我们” 会那样说，这心头自然是怀疑了的，而会那样怀疑，心头转动的想法就不会只是一两种：“你说，会不会是认识我们的人？” 关大嫂没指名道姓是谁，但她这句话却意有所指。 她们认识的人不少，可能准确跟上她们脚步的人不多。 摇头，秦望舒不这么认为：“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几家没情没义，被咱们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没人会傻得上赶着给咱明抢的机会” 无言她这自贬的得意姿态，却又不得不承认在其他村民心里，无情无义都是对她们几家客气的评价。 压下心头想要跟着吐槽几句的强烈心情，关大嫂强制自己将注意力放到这两偷子身上：“可不是他们会是谁？” 跟着偷进山，这种事除了村里人能干，她真不觉得别人还能干得出来？ “我也觉得村里人的嫌疑比较大”林大嫂表示自己就是认定村里人了。 与自家大嫂对视一眼，林二嫂也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三对一，秦望舒明显不占优势，可她坚决摇头：“不会是村里人，绝对不会” 不像关大嫂几人，对村子周围的人认识不深，唯一能想的只有村里人，事实上，在怀疑两人就是昨天三人之中的两位时，秦望舒心头便闪过一户人家了。 与她们相隔不远，心思又在她们村人身上，对她们的动向还能第一时间知道···然，相比老头子，老婆子手里的银子，她们这些大小媳妇手里的粮食真不太能打动那家人，而进山可没家里安全，他们实在没必要跟着进山。 琢磨了下，秦望舒觉得自己多心，又觉得若是冲她们来的，会是熟人的可能比较大，而熟人里有这种喜好的人家不多，她又倾向于那家人了。 可转回来一想，偷她们全部的粮食还不如偷那家一张银票，她又将那家人排除在外。 矛盾的，她既觉得会是那家人，又觉得不是。 几番琢磨，最终她摒弃固有思想：“若是与咱们有积怨的，铁了心想偷咱们的，明天或许还会出现” 在关大嫂几人琢磨她话里可能时，秦望舒又添补上一句：“也可能会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八章如出一辙 一伙人接连两天遇到小偷的概率都不大，更不要说三天，而若这三天都是同一伙人，那就不是想要粮食那么简单了。 “若是与咱们有仇怨的，或许不会在乎粮食的多少，而是···”那种可能她连都不管想象，而会有那样想法的只能会是村里的某些人家。 将关大嫂眼里的恐惧看得完完全全，也深思过这个问题，秦望舒再次摇头：“我们虽然在山里走了两天，但追根究底不过离外头一天半的时间，这一天半，就是没水都死不了人，更何况只是没有部分的粮食” “在我看来，村里的那几家若是真对我们有心思，绝对不会是在我们刚进山的时候动手，更不会对松坪坝的动手，这无疑是打草惊蛇，让我们倍加小心” 就是将全部粮食偷了都死不了人，那报复的可能就不大了，而不是报复性质的，这两天夜里的人就有可能不是一批。 毕竟，若想要她们的命，怎么可能会顺手去偷松坪坝的粮食，那不是明晃晃的让她们产生防备心理？ 心思一转，关大嫂果断否决了自己方才的肯定：“以你这么说，这两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就不大了啊！” “到底没瞧见人，怎么想都只是空想”真是想念小黑，若是小黑在身边，分分钟就能解决。 可惜，小黑远在京城，便是她能传讯让它过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自己传不了讯息。 后悔着让小黑去京城的决定，秦望舒又一阵思考后说道：“不管是同一伙人还是两组，到底都是做见不得人的事的，那么，不管他们是无意撞在一起，还是同一批，这人数都不会多了去，这人数不多，咱又早有防备，怎么说都是咱们占优势” 心思一转，关大嫂点头：“你说得对，不管他们是不是一批人，这占优势的都是咱们” 山里有没有明抢的没人知道，但从偷这个角度出发的，多半就是不敢抢的，既然不敢抢，她们又有防备，这危险的倒是对方了。 “明天他们可千万别出现，不然，我定让他们来得回不得”豪气干云的，林二嫂咬牙。 转头，林大嫂看一眼满口血腥味的弟妹，没好气：“别到时手抖” “咱早不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蠢妇了，死人都没少见还怕什么？怕的话，死的，出事的就是自己了”死里逃生过的人，心思怎么可能还像在村里时那么单纯，又怎么会对坏人保留仁慈之心。 还别说，林二嫂这话一出，秦望舒意外了，为林二嫂这种为保护自己可以与人拼命的态度。 蓦然举起手里的木杖，秦望舒笑道：“林二嫂，咱两可以配合起来” 下意识看了眼某人的小胳膊，但很快，那阵箭雨里冷静坚定的声音充斥脑海，蓦然，一个让她提刀上战场怕是都能的想法升起：“咱明天给他们下个套吧” 心思一动，但在瞬间又将之排除脑后：“孩子都在，还是不要那么血腥的好” “··真是便宜这些贼子了”愤愤的，林二嫂掩下气焰，坏坏笑起：“若是同一批人，咱就让他们跟到怀疑人生，若不是，就让各位见识见识咱白潭村人的经验” 扫眼，满眼都是枯枝败叶，任何有心的贼子都会被它们劝退，若真是同一批人，明天过后怕就会放弃了！若不是，只能说她们的运气太好，而这些前仆后继的贼子，最终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胳膊肘拐了下身边的关大嫂，林家大嫂眼神询问：‘贼不危险了？’ ‘危险的好像是贼！’：同样被两年轻人上了一课的关大嫂内心汗颜。 她都三十好几了，居然还比不得这两十几二十几的。 从开始的忌惮紧张到最后的无畏张扬，明明自己都全程参与的，可这会却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感叹自己的思维确实不如年轻人的关家大嫂，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于是，内心解除警报的她，对眼前这两下一秒说不定会说出咱找个机会收拾一下着些贼的年轻人说：“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努努嘴，还想讨论下什么的两人最终各归各位，而林家大嫂依照睡前安排，接下下半夜的守夜工作，并在天麻麻亮时喊醒大家。 “哎哟！我的脖子哟~” “嘶，手臂不是我的了” “腿，我的腿好痛~~” 在各种痛呼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笑看着揉着脖子，手臂，小腿醒来的孩子们，林大嫂默默靠近龇牙咧嘴的秦望舒。 “妹子” “？” “昨晚的事？” 接受到林大嫂的眼神，秦望舒想都没想，直接开口：“昨天晚上又来贼了，两个” 又来贼，两个！ 怎么都不知道！ 所有不知情的，喊着这里疼，那里痒的大大小小都停住了动作，声音都压在了喉头，看向秦望舒，统一着表情。 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然后，下一秒，齐齐转向昨天晚上的守夜人关家大嫂那边。 作为昨天晚上的守夜人，并贼子的发现着，在所有眼神看过来时，她下意识开口：“昨儿半夜，又有两贼过来，在发现他们时他们的方位对着揽子村，咱就没敢动静，后头，这两贼子被这些枯枝败叶劝退，回去时他们是向西边去的” 简短却又精练，短短一句，关大嫂将为何没叫大家以及潜藏的怀疑都表示了出来。 静默许久，在确定这并不是一场玩笑后女人们炸开了。 焦虑的，杨大嫂呢喃：“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跟着咱来的？” “前天晚上来，昨天又来，还真可能是跟着咱来的，若不然，咱这运气就太差了，前头遇到贼，昨天晚上又遇到”心思在一瞬间活络起来的关二嫂顺口就将话头接了过去。 “这要是冲着咱来的，会不会····” 接二连三的，杨大嫂等人直接将昨天晚上秦望舒四人的心里进程演示了一遍，而将大人谈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孩子，在秦望舒说出她的观点后激动万千。 他们的想法成功劝退了贼人。 于是，对于今天晚上该如何设置保护屏障成了孩子们热切交流的重点。 第三百一十九章懵圈了 突然发现孩子们自成一派，并讨论得十分热闹的杨大嫂悠然停住了到口的问话，看向孩子们。并在听了会孩子们的交谈满意点头时。 然，下一秒，她表情管理失控了。 因为，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一句在枯枝下挖陷阱，陷阱里铺排刺的话让她感觉害怕。 “·····”这是她儿子？ 这心怎么狠成这样呢？！ 小小年纪居然就敢想人命了？！ 都不用靠近就能感觉到杨大嫂散发出来的震惊，失望。 秦望舒慢慢挪动过去，在紧挨着杨大嫂后她说：“或许你会觉得望仕的想法不符合他的年纪，但我个人认为，在自保方面，能下手的人总比下不去手的人活得长” “我从不觉得暴力能决绝问题，但世间用暴力说话的人不在少数，若没有权柄，无法让暴力向你低头，那你至少要下得去手，反击得了，不然，活着比死还受罪” 一句活着比死还受罪像是触及到了杨大嫂心头的某个点，只见她惊恐的看向秦望舒，然后，眼神一点点坚定。 “我的儿子，不会泯灭良知，不会无故对人动手的？” 面对杨大嫂请求认同般的眼神，秦望舒没有盲目点头。 只见她转眼看向口沫横飞的说扎多长的木刺，既能扎到人皮肉又不会要人命，既能给这些贼人一个教训又能让他们在一段时间之内不能出门害人，可谓利己利人的杨望仕。 在她看来，小孩子下得了手与会不会成为坏人没有直接的关系。 人没有生来好的，也没用生来坏的，许多变态杀人犯平时连小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 杨村长，杨老婆子都是正直之人，而杨大嫂也坦荡，正派，就他们这样的人是教不出心狠手辣的坏人的，而她也不想李家孩子有善良到懦弱，不能帮助你还时刻扯你后腿的同伴。 “很明显，你儿子有颗善良的心” “·····”还好，还好他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小小年纪就敢想人命，还好只是想给偷子一个教训。 不过，以后可得更用心了，她可不想教出个祸害来。 防备，还手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那个稍不如意就想法子害人，动手伤人的人。 心头某些想法确定，杨大嫂脸色逐渐恢复，而听着孩子们的言论，看着杨大嫂变脸的各位，心头想法各异。 昨天晚上被秦望舒跟林二嫂上了一课的关大嫂，林大嫂觉得以后便是出什么意外，杨望仕都会比别的孩子更多一丝希望。以后，不说教会自家孩子怎么反击，但绝对要教会她们自保。 而关二嫂，杨二嫂这些没听到秦望舒与林二嫂对话的，都一致觉得杨望仕偏了，杨大嫂若不及时将他拉回来，以后不定会成为什么样的坏人。 “李四婶，你觉得我们这法子怎么样？”神采奕奕的，不知大人心思的杨望仕问向秦望舒，想得到一个肯定。 思考着，走回自家行李边解开行李拿饼子的秦望舒久久不答，一致觉得这法子不错的孩子都开始忐忑。 “法子是好法子，不过，一旦使用，怕是会后患无穷” “啊？”抓个小偷还有后患？ 孩子们不明白了。 “会生出歪心思的能是什么好人，而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若是被人断了财路，生路，又是在知道咱们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这后果可以想象。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总不能为了一时的舒心从此都小心翼翼的过活” 慢条斯理的，在连杨大嫂都觉得秦望舒会灌输孩子什么歪理时，秦望舒打破她们的预料，然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来了个急转弯：“官府的存在就是杨善罚恶，要罚坏人得让官府罚去” 齐齐想到张婆子的结局，眼睛亮了。 “那咱就将陷阱挖深点，然后将小偷逮了送官府”不能亲自收拾怎么说都有些遗憾，但相比自己动手，官府下手还重些，那一游行，见过的都会防备起来：“李四婶，还是你厉害” “婶可是背过律法的”得意一秒，秦望舒收起玩笑，真挚的看着杨望仕：“咱不过小老百姓，没有任何的私刑权利，若让人寻到空子，完全可以指控我们一口，反咬我们一嘴” “而这贼子，在无法将他们送到官府前，他们的罪名都是未知的，便是真将他们送了官，官府的责罚标准摆在那里，到最后，咱们成为贼子报复目标的可能会大于不敢招惹的可能” “那么，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们猖獗？”自己动手不得，送官也不得，难道要任由这些坏人害人？ 面对杨望仕明显的纠结，秦望舒啃起饼子，在接连几口下去后给出她的观点。 “会被偷的，都是防范意识不够强烈的，不管被偷的东西是否关乎她们的性命，但让小偷得逞，这被偷者也得承担一份责任” “就这件事，咱们，看似站在被动的位置，其实却处于主动的位置····”仔细给孩子们分析了她们在偷子面前的优势后，秦望舒反问：“你们说，咱被偷的可能大吗？” 秦望舒贯是会偷换概念，这一分析，孩子都觉得被偷都是被偷者的主要原因，可到底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家人也一直灌输正确的思想观念，秦望舒这种自扫门前雪的人生观在他们听来，错是没错。 别人有钱是别人挣的，别人花钱当然只需花在自己身上。 在别人眼里，自己也不过别人，别人无须为他们的生活感到抱歉，他们也无须为别人的过失感到不平，愤恨。 可到底年岁在这里，听得明白却无法赞同。 “难道没有能力的人都不能有正义感？”李大朗发出灵魂一问。 “怎么不能？”就跟口水不要钱似的‘本来就不要钱’秦望舒咕咕喝了两口水后反过来又是一顿理论：“若世间人人都冷血，那世道还能太平？所以，该正义的时候还是得正义，有能力正义的时候也必须正义才能不愧于心” “？” 孩子们集体问号脸。 完全昏头了。 抓小偷怕被报复，不抓又冷血，那这小偷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这能是什么时候？必须又是什么时候？ 第三百二十章选择 半点没发现自己的理论给孩子造成严重困扰，秦望舒比喻道：“如果，一头麂子跟猎人说，放开那头小鹿，你觉得猎人会当回事吗？在我看来，猎人会回头一箭，将这多管闲事的也带回家” “但如果，一头老虎或是一头野猪对猎人说放开那头小鹿，那猎人得先估量自己的斤两，然后在做打算，有能力的，毫无悬念，吃野猪，穿虎皮，没能力的，你觉得这猎人会不听话吗？他又敢不听话吗？” 满脑子都是说话的麂子，老虎的孩子们表情怪异。 完全没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多有画面感的秦望舒，继续。 “在猎人面前，麂子无疑是弱小的，弱小的自然没有决定权，所以，想发挥正义感，你们现在早了点，而想要发挥正义感，我给你们的个人建议就是好好读书，等你们有一方的话语权，决定权时。不然，话可能都还没说出口，就被猎人给一箭要命了” 张开的嘴复又闭上，杨大嫂都不知自己是该感谢一下秦望舒的耐心教导，还是该问一声她给孩子们的目标会不会太远大了点？ 而这时，觉得道理，世俗都说得差不多的秦望舒总结出一句：“万事都得量力而行，在你不能完全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时，该忍耐的就要学着忍耐，当你们能保护好自己以及家人时，你可以放开展示你的正义” 正所谓话糙理不糙，秦望舒这些话，经历过时间洗礼的大人听着就是人生，可被家人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孩子，明白是明白，贯彻却不能。 “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吃东西”瞧着孩子一个个纠结的小脸，关大嫂有些于心不忍，同时也觉得这时该给孩子们一点时间，于是，打开布包拿出饼子，并示意各家女人们。 老四媳妇都吃好了。 意识到这点，并猜测她不会在说什么了的女人们连忙将早饭安排出来。 接过面饼，水壶被灌满水，心头却好似压着一块巨石的孩子们胃口不是很好，而秦望舒，在大家吃东西时去揽子村那边说了几句话，顺口说了句昨天晚上有小偷关顾。 普一听秦望舒这话，开始准备工作的揽子村人齐齐停罢动作，面露不渝的看向秦望舒，然后在秦望舒说自己接连两天遇到小偷，怕这些偷子埋伏在山里等待机会，要她们多加小心后，态度收敛。 “妹子，你不用当心，咱每晚都有两值夜人，只要他敢来，咱就敢打断他们的腿” “嫂子威武”调笑一句，秦望舒告别，而因这一句提醒，那婆娘多了句嘴。 “妹子，在过去半天的路程就往里走吧，不然就难出山了” 这片山脉大致走向是由西向东南，但在江边过来一天时间左右的直线距离处，山脉有一处延伸，这些延伸是往东北方向的。 当时，她们从山里出来的出口就是这处延伸的起始处。 以昨天半天东行距离，在走半天便能到达那一段。 心里早有底，但因孩子，她故意没说：“多谢大嫂提醒” 道谢，秦望舒转身，没多会，出发。 依旧一路往东，依旧一路被驱赶，在终于到达无人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微一歇息，大家开始分工协作。 突的，关四嫂看着西北角的山陵停住动作：“妹子，这山坳怎么瞧着这么熟悉呢？” 跟着关四嫂的目光看过去，秦望舒挑眉：“是挺熟悉的” 周围听到两人说话的都停下观望，然后一个个的直拍脑门。 “真是蠢死算了！”啪啪将脑门都给拍红了的杨大嫂气恼不已：“往东走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这不是到我们出山哪段了吗！” “难怪到前头那座山就没人了！”这边出去，一不小心得走回村，白潭村。 听着大人们气恼，自责，跟着她们进进出出转移粮食物品的李小姑沉思起来。 她原本预计进三天出三天的，现在进不用三天，但看样子出三天绝对不够，这树，怕是砍一棵都难弄出去，路线熟悉些总比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在孩子们讨论是该回到前头那座山往南进，还是依旧在这边时，小姑娘坚定道：“就在这边” 在孩子们的询问目光里，她指向东南角：“我们是从那边出来的，然后顺着这个山坳绕过那个山陵朝北行的，咱就按照先前的路线走，这一条路咱都熟悉，最是知道哪里好走，便是远点也比不知前路好” 来回看了看山坳的两角，基本只走过一次的孩子们毫无印象。 回忆了下，李大姑拍手：“这边出去最多一天半时间！” “·····” 好像似！ 那？ “咱，会不会被查问？”杨大嫂看向秦望舒。 官府说的可是两天。 正欣慰小姑娘思维敏捷的秦望舒目光闪烁，开口却是让人嘴抽的强词夺理：“咱走得快，又在山里翻来绕去一天，谁知道这里出去什么位置，咱总不能先走一便算算时间吧，自然只能跟着前人行动” 在女人们的无言以对里，她挨个问：“山都一个样，关大嫂你能肯定这边出去只需一天半吗？林二嫂你能肯定吗？” 关大嫂还好，被她一问，心头想到别人都能明目张胆的在离外山一天半的地方砍树，她们怎么就不能，这林二嫂就不同了，本来就是个机灵人，让秦望舒一问，直接便说。 “出去肯定不止两天，至于进来多久，那不是下回才能知道的，既然下回才能知道，那咱下下回问好了在进来不就行了” 还有没有下下回都不知道，江水最多还能流三个半月。 没忍住，秦望舒走过去扯着关二嫂的手腕与她击掌，然后，在关二嫂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来了一句：“知我者，林二嫂也” 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太贼了！ 众人默然。 片刻思考后，杨大嫂没什么底气的问：“两府同时砍树，还是好几个山脉同时开始，这儿，怕是到不了” 半天时间，山路或许只能前进一两座山，可就多这一两座山，这木材怕是就得折腾几天，若不是为了孩子，那功夫，光想想就望而怯步。 第三百二十一章开工 在这一刻，好几人都升起了不要粮食这一想法。 被查问后最多就是不给粮食！ 可惜，都没给她们表示一下想法的机会，秦望舒便问向孩子们：“你们怎么想的？” 都半天了，能想明白的应该都想明白了，想不明白的，在想也没用处。 现在，她只需要知道哪些已经想明白了，至于没想明白的也不怕，反祖也就不过让几家落句钻空子而已。 有过前车之鉴，在大人们开口时孩子都竖着耳朵听，在大人纠结时，他们也纠结，可在话问到自己身上来时，思维在瞬间清晰了。 怎么想的？ 当然想的是就在这里。 只见关小七在秦望舒话落时举手，抢在小伙伴前头：“李四婶，法不责众，就算咱出去只要一天半，那也是咱们的本事，咱有本事难道还是错的” “对，咱进来时走得快，出去时也走得快，这怎么能说是我们的问题，这不该是那些磨磨蹭蹭的人的吗”杨望仕跟上。 听两人说完，在扫一眼其它小伙伴，在见其他都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时，李大朗慢吞吞张口：“我们走贯了山路，走得比别人快情有可原，而我们也不能因为我们走得比别人快，就自成标准，人是合群的，咱便心里有数也只能随波逐流” 在关小七看来，无视官府通知的是大家，官府要追究得大家一起来，她们白潭村就是被特别关照也只会最终无罪，心头本就这么想着，听他这么说，杨望仕附和，至于李大朗，比他们两想得更进那么一步，便是知道没达到标准也只能以大众的标准为标准。 没将欣慰表现出来，更没说我就喜欢这种能抖小机灵的，秦望舒在三孩子表示后看向关大嫂等人。 “孩子都明白的事，没道理官老爷不明白” 不知该不该为自家孩子‘骄傲’两句的关大嫂沉默，而杨大嫂，心头都快纠结出股麻绳来了。 孩子机灵是好事，可太机灵就难管了。 相比思想比较顽固的，林二嫂要活络不少，在杨大嫂，关大嫂都有些动摇时，她已经决定了“既然大家一致决定以所有进山者的标准办事，那咱便开工吧，工程大着呢！” 从给自己找理由开始，这结果就已经定论了，对于林二嫂话落各自行动起来的大小，秦望舒毫不意外。 人，面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时，真没能顽固到底的。 因距最近的砍树人员都是一坐山的距离，又因得进出多次，女人们一致决定得搭帐篷，而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这帐篷既得连成一片，又能分男女方，既能在出事时一个不落的将人通知到位，又要能挡风挡灰，还得让守夜的一眼将周围看清楚，更得在靠近人不知情况的情况下通知大家。 于是，讨论了半天的工程展开了，傍晚时，接连几棵树拼接成圆的高脚帐篷雏形完成。 “今天先这样吧”忍不了饿的秦望舒喊停。 想了想，大概都觉着今天是做不完的，各位都停手，并喊着孩子吃喝。 吃饱喝足，孩子自动自发的将先前清理折断的枯枝败叶围绕着铺开。 “妹子，今天咱两来吧”凑近，林二嫂撺掇秦望舒，只是，在话落时又加上句：“你熬得住吗？” “熬得住”她也十分想知道那贼子是不是冲着她们来的。 正想起身的李大姑在林二嫂开口时就想插嘴了，但话还没说就又听到林二嫂问，于是，她转头看向自家弟妹。 她这弟妹，在家可是好吃懒做的，这都两天没睡好，又接连累了三天，让她守夜，谁放心。 谁知，人家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等着秦望舒拒绝的李大姑没等到想听的话无语极了，可才张嘴，身边弟妹就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转过头来。 “大姐，不确定那些贼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也睡不着” 李大姑默了。 今天怕是大家都睡不着！ 果然如李大姑预料的，前半夜大家基本都没合眼，直到后半夜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大家才相继睡过去。 “弟妹，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头是点了，秦望舒却没给李大姑表现自我的机会：“你赶紧睡，我可没你那砍树本事” 到口的话直接噎回去了，李大姑满心都是弟妹睡不好，明天还能睡会，大家都知道她的能力，便是睡一天也没人可惜，自己就不同了，老李家的主力可是她，断然闭眼，至于被抢了下半夜的林二嫂，听她这么说，直接闭嘴了。 弄得几家大小更不放心的贼子便是下半夜也没有出现，无聊的秦望舒就这么熬了一夜。 第二天，秦望舒没叫大家，众人都睡到自然醒，都知她的好意，谁都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个的都赶紧吃喝，然后加快手脚。 中午之前，上下两层，上层留有三百六十°无死角缝隙，从里能往外看，从下却不太能看到里头，接连下层处也遮得严严实实，上下都无法从外头看见分毫，下层隔开两边，然后朝向山坳一处开口的精简帐篷完成。 没时间感受一下它好不好睡，吃饱喝足的大小便砍起树来。 离外山一天半的距离，可谓深山老林，在白潭村人经过这里之前，这附近怕是几年都不会有人进来，所以，官府指定大小的树真不少。 “四嫂，你就砍这棵”对于依旧觉得落叶都差不多的嫂嫂，李下夏不是坚持教授，而是直接言明，至于怎么砍树倒是不用当心。 她四嫂，动作慢是慢了点，但砍树还是很有一套的，毕竟，怕死，所以对危险的事很敏感。 不知小姑子腹诽自己，秦望舒观望了下位置后开工。 一柴刀接连一柴刀的，在众人的树都倒下后许久，秦望舒没歇气的砍着的这一棵终于倒下，于是，毫无悬念的，在其她人歇工时，她第一颗的树冠都还没断好。 “你们先休息，不用管我，只有一半了” “弟妹，我来吧”不容置喙的，李大姑将坚持不懈的弟妹扯到一边，挥舞着斧头砍出片片木屑。 “四婶，你已经很不错了”大朗毫无节操的开口。 第三百二十二章我有法子 面对凭自己实力放倒一棵树的大朗，秦望舒伤到自尊了：“你这是鄙视我吗？” “没”忙不迭摇头，大朗急急辩解：“四婶又不像我们，六七岁就开始砍柴，能半天砍一棵已经很不错了” 瞪着让自己不要跟他们这些砍柴‘老手’比的侄儿，秦望舒蓦然想起当时洗衣。 她是孤儿，衣裳没少洗，可在没有洗衣粉，肥皂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那又汗又脏的衣衫该怎么下手，而那么一迟钝，与没洗过衣衫的原主对上号了。 回想到每每自己说自己不会做饭洗衣时老婆子那我都知道的神情，秦望舒就一顿乐。 以前她没人教，为了活着糊弄自己，现在有人教，这教的却完全没自觉。 忽然感受到了一波生活的美好，毫无节操的，她笑开：“没砍完” “差不多了”为了不打击四婶的自信，他接着比喻：“我刚砍柴那两年可没四嫂这速度” “是吗？”实在不忍看孩子继续贬低自己，她话锋一转，自我肯定：“你小姑先前说她最多两天一棵，现在看来，咱们都有进步了” “多亏人少，能选树”活动着关节，不错眼的看着自家姐姐小姑娘接话，不过，对于半天就砍倒一棵的木料，她并不见开心：“也不知七天能不能将这五棵树运出去！？” 没见到山里砍树的人挪动木料时，心头还有点豪气，在见识到山里砍好树的壮汉移动木料的困难程度，潘香香直接绝望了：“咱怕是一棵都运不出去！” 闻言，前一秒还欣喜的李大朗耷拉下肩，内心一阵痛。 好浪费粮食，也不知爷奶怎么想的。 偏头，看着陷入绝望的三小只，秦望舒云淡风轻说了句：“进来了，总不能亏着本出去” 齐刷刷的，三人将最真诚的目光投向她。 揉着肩膀，这时候的秦望舒没装傻。 要教也得在他们有概念后，什么都不懂时教个屁。 “这一路进来，我见大家都只砍没运，我估计，大家都想砍得差不多在运，而为什么要砍得差不多才运，我猜测，一个是因为有办法，一个是因为手里的粮食够吃一段时间” 粮食够不够吃，三小只都没兴趣，他们在意的只有别人想到的办法。 于是，在秦望舒提及后，三人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没有铺垫太多，也没故意拖延，掐着肩膀的秦望舒吐出自己的猜想：“我估摸，他们是想一批批来，这样，放的时候比较好放，拉的时候也比较好拉” 听到那个放，将所有希望寄予在大朗身上的李小姑失望了，不过，同时想起另一方面的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反而更有效率点：“以其一趟趟的进出，这慢慢往前说不定还快些” 慢慢往前又怎么会快，大家心头都有数，而秦望舒，在小姑娘话落时吐出一句：“谁说是慢慢前进了？” 小姑娘：不慢还能飞快？ 挑眉看着小姑娘，然后，在小姑娘表示我等着你给我个快的主意时，她转身割草。 ？！？ 干啥？ 被晾着的小姑娘气得不行：“四嫂？！” “想知道就给我弄根结实的绳索”头也不回，秦望舒岂自割草。 跳脚的小姑娘一秒收势，同时大喊：“谁来帮我割个草，我家四嫂要演示怎么运木料” 正想动作的大朗僵了，慢一步的香香嘻嘻向小伙伴招手“快，大家快点” 眼睁睁看着全部动员，李大朗便秘似的靠近小姑，然后小声问：“四婶要是没什么好办法呢？” “·····”默默转头看向自家四嫂，在见她一点局促感都没有，她肯定道：“一定有” “四嫂哪回不是胸有成竹的？！”次次都是胸有成竹，但事情过去时，连她自己都鄙视当时的自己。 “呃~”收回目光，与侄儿相对，小夏想维护下自家嫂嫂，又怕说出来良心疼，呐呐的，最终，她在大朗小姑你莽撞了的眼神里呢喃：“便是不能用也总好过毫无想法” “·····”是确实是这么回事，可让自家人看笑话总好过让外人看。 默默的与小姑对视几秒，最终，大朗宽慰：“我们看着多想想，说不定就想到好法子了” “呵~”真是看得起自己。 干笑出声，小夏表示自己能帮的不多。 相比大朗与李小姑这两没少听秦望舒懊恼，后悔言辞的，杨大嫂她们也好，其他孩子也好，对秦望舒都是很信任的，一听她有办法，那都是毫不迟疑。 而大家都分工合作习惯了，只要目标确定，这一个个的动作都是飞快。 于是，在半个时辰后，一条手臂粗百十米长的草绳便弄好。 “先示范给大家看一下，这样大家就能安心砍树了” 没多做赘述，秦望舒直接让大家齐心协力将李大姑刚歇工的木料一头拴起，然后让孩子背着细草绳上树，之后将她砍好的小腿粗树枝架在间距四米左右的两棵大树树枝上，并从一番将细草绳投下。 用细绳绑住粗绳，一扯，笨重的粗绳被扯了过来。 “帮我一吧” 到这时，大家都看出她想干嘛了，同时也开始疑惑。 “老四媳妇，你竖木料干嘛？”没忍住，杨大嫂问了出来。 没有立即回答，秦望舒只是对女人们点头。 都各就各位了，她这一点头，心里又多少猜到点什么的女人们，接连几个使劲，长六米，直径差不多四十五公分，一个成年女人双手合抱的木料被拽挂起来。 “放~” 一个字落，女人们缓步向前，慢慢放松，听着秦望舒的口号一步步行事，让木料安稳落地。 转眼，女人们脸上满是惊讶，对眼时都是不敢置信。 这么粗的木料，单翻动就得她们全部女人一起，就方才栓草绳都累出一身汗。 谁知，让它立起来到简单了。 在所有女人的亟不可待里，秦望舒悠悠到来：“南方有井，三五米，十几米深度不等，井上有绞水架，方便取水，而这绞水架及其省力，同等重量的儿童能够轻易提起同等重量的井水···” 第三百二十三章太难为人了 自知与她们说轮轴原理等同天书，秦望舒直接说自己在书本上读过有关减重的篇章，而当时因为不信，自己做了简易试验，谁知同样一桶水，经过活动木条后轻多了，这才相信了书本上的描述。 “我这一路进来，见到别人挪动木料都那么困难，不禁为咱们当心，这才想起这事来，只是书本里写的轱辘到底是什么样，我无法想象，只凭它一句转动而想到这样的办法” “妹子，你可真是咱的救星，就这，咱都能省不少力气”想到山里的陡峭断坡，杨大嫂哪里还主意得到秦望舒话里的不满：“这回不用怕杵坎破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惊讶杨大嫂的机敏，但下一瞬，她失望了：“杨大嫂，这可不止能帮大家轻松上坎” “？？？” 杨大嫂好歹还想到能轻松上坎，其她人连这点都没想到，还在那好奇两者能有什么关联，毕竟，她们是要运送木料，而不是提木料。 扫视一圈，大大小小就没有一个能联想一下的，秦望舒只能认命。 “这木料能顺着山坡向下滑，为何就不能顺着山坡往上拉？”回身，指着前头的山坡，她问：“咱为什么就不能在合适的点上安装上这横木，然后清理掉它直线距离内的杂物，然后由上使劲将木料拉上去？” 目光随着她的手指收不回来，在许久的寂静之后，众人手舞足蹈，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直夸秦望舒聪明，直说那样比大家扛着树爬山要轻松不少。 真心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的秦望舒，摸摸鼻子很是心虚。 她还有更聪明的，还见过更省力的，然而，为了保护自己，她却不得不让大家出最多的力气，流最多的汗。 “好不好用得明天试验一下才知道，大家先别夸我” “妹子，咱心里都有数，这法子一定能行”恨不得现在就外出的关大嫂压抑着心头的澎湃，询问道：“法子有了，这树砍起来也比咱估计的快，大家说咱要不要多砍几棵？” “这还用想？当然要”毫不犹豫的，林二嫂便开口，而她这一说，其他人都相继点头。 相比林二嫂，林大嫂沉稳不少，不过，对于要不要多砍两棵树的提议，她举双手双脚赞成：“这里不是绝对不会有人来，下次进来若是没人还好，要是有人了，咱这树恐怕就不能这么选了” 官府指定了木料的大小，却没指定只要什么树，自然，砍树的人都会往比较好砍的树木下手。 这一路进来，没少见挣树的，而山里的东西，别说你打上记号，就是砍到写上名字，别人也可以说一嘴以为没人要。 之所以让大家知道自己有办法了，不就为了让大家放心大胆的多砍两棵，可多砍两不是多砍几天。 眼神一转，她问：“杨大嫂，你怎么说？” 与秦望舒目光相对，考虑了个不确定因素的杨大嫂给出自我建议：“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这一路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咱谁都不知道，不如这样吧，咱明天砍一天，这一天大家能砍多少算多少，之后，咱揉在一块儿” 大家一起使劲，自然不能在分你家的我家的，人与人之间不止需要信任，还需要公平。 对于这点，在场谁都没话说，而对于杨大嫂的担忧，众人也理解。 “若是这次定了路线，下次进来，咱心头就有数了”估摸了下明天能砍的树数量，关大嫂连回家需拿的粮食数量都算计好了。 扫了杨大嫂，秦望舒跟林大嫂一眼，眼神询问，在见几人都没二话后，她说：“那今天就这么着吧”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该守夜的守夜，第二天，依照前一天说好的，众人一心砍树，而到了第三天，也就是进山的第六天，队伍开始外移。 最开始，一根绳索，一根木棍，一座山就用去整整一天，之后，一天多一点点，一天在多一点点，在出山的第五天，简易轮轴多到了六个，三组，而笔直的下山路也成了斜线。 原本需要更耗力的山坳现在都不用了走了，山这边一次将木料拽上来，反手就能将它送下山，还是山肩这边直接就滑到山肩那头既定位置的那种。 发现这样更加快速，到了外山的她们都不想将木料往路上运，然而，这时已经有人往外头运送木料了，她们不能在像先前一样毫无顾忌。 “咱脑子怎么就这么不会轮弯呢？”到这时才知道还能用车来接一下的李大姑，一点也不怕人知道她笨，收回目光就问秦望舒：“要不我们也回去拿个车，用车总比人慢慢拖快一些” 人一天半的路，这些木料滚了五天，而这剩下的一天路，看着容易很多，实则却比山里时更艰难。 在山里，她们拉木料上山时能借力使力事半功倍，下山更是快得让人拍马不及，现在，她们却得一步步拖着往前。 看看那些汉子，在看看她们····简直太难为人了。 越想越觉得回去拿车是个好主意，李大姑摇动斜挎着的水壶：“将剩下的水合一下，看守的人至少能坚持两天” 目光从十几米外人群身上拉回，秦望舒没反驳大姑姐的话。 一根根将木料拽上山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容易，而开拓路线也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水，从进山时大家就省着喝，可在省也无法省出三四天的量，今天若不能去到江边，明天大家都没水喝。 “你们先搓绳索，我去那边一下”要是不行，得让人回去拉水跟板车。 “妹子~”被前头人群的规模震撼到的杨大嫂回神急急喊人，在秦望舒停步回头时她忧心忡忡：“他们怕是不会让路” 不想让木料落到意外之处，这路线当然要先清理出来，而自己辛辛苦苦清理出来的路线怎么可能让别人毁去。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跟他们协商这个去的，我是想动员他们与我们一块的”那些人也真是没点好奇心，她带着这么一群孩子在这里半天，居然都没人好奇过来瞅一眼。 说不定都等着粮食下锅，谁还有那好奇心。 第三百二十四章拉同盟 前一秒才腹诽，后一秒直接吐槽自己的秦望舒只想快些将木料送到江边去，对杨大嫂那是一点也不隐瞒。 “杨大嫂，咱要是跟他们一样，这些木料至少得来回三趟，所以，我觉得必须将大家都动员起来” “啊？！” 动员眼前这些都不算，还想动员更多？ 实在太出乎预料了，杨大嫂当场失语，而与她一样的是所有听到她这话的。 感觉到来自大家的目光，秦望舒干脆转回来。 “若是这一路出去有人用力，咱便是付些木料做报酬也是可以的，若是这一路进去也能有人给咱出力气，咱这些天能砍多少树？” 不说她们进山这一条，就说山外去江边这一路。 若是这一路有人帮忙，她们真能一天就到达江边。 不得不说这想法太具诱惑，你看我，我瞅你的，谁都没说出不好的话来。 “我先过去探个话，若是能说动她们，待会我三姐就带孩子回去运水，若是说不动，还得拿个车” 眼摆着将面前这些木料运到江边还得八天时间，这一路出来又受够辛劳，关大嫂站起：“我与你们一道儿去” 要说服一群与你恕不相识的人其实是件不容易的事，但在你实力与能力不相符时，这又显得简单。 “不可能的” “叔是见到我们进山的，这些天叔应该也没瞧见在有人往咱那边去，咱有多少人手叔心里哪里能不明白” 见临江村村长眼神露出松动之意，杨大嫂急忙跟上一句：“何村长若是不信，大可让一队人马与咱们进山砍一批料子出来” “若是何村长带的人，这一路怕是不用两天”心头将得失算了一遍，发现进山这一路若是也有人手帮忙，自己一方倒是能多换两斤粮食的关大嫂立即附和，不过，在秦望舒没提及这一方面时，她二话不说。 而对于比别人多了十倍的人，用时七天才运出的百根木料，还得在花两天才能送到江边去，这前后不到四天的时间太具吸引力，而本身就因手里没粮才进的山，哪里抵得过秦望舒给画出的大饼。 不过，想要他点头还得现实说话。 “若是两天不能出山，这事我就当没听过” “若是不能出来，我也不敢跟叔多说”若是自己一方人多些，她才不要冒这个头。 脸色不显，秦望舒打了句保票后看了下天色“叔，咱抓紧时间吧，争取今天晚上就到山里” 抬头看了下太阳，何村长对秦望舒这话简直无法苟同，可隐隐的又升起股子期待：“我这就安排人手” 他们临江村处于目前的安县与泽县之间，是青城府少有的没有经过逃荒时节颠沛，饥荒之苦的村落之一，可就是因为没有缺过粮食，在见到粮食价钱高到百十斤就能买块荒地时他按耐不住了。 为了带领村落人致富，他亲自给村里接洽粮商，之后更是亲自带人进府城买栗子。然而，就因比别人多几分小聪明，琢磨到粮食价钱最终会低，他们临江村家家户户都没备太多，若是不尽情开源，手里的粮食怕是吃不到下次收获。 口里都急得水泡一批又一批的何村长可谓死马当活马医治，而其他村民就更是，闻言，那叫一个积极。 于是，在何村长分散人马时，秦望舒与杨大嫂一个收集粮食，一个收集水，在将大家剩余的粮食与水都收到一块后计划分工。 关家二嫂，三嫂还有杨大嫂，林大嫂与秦望舒一起进山，原地，关大嫂与小夏看守，李大姑与林二嫂还有其它几位则带着孩子回去运水运粮食。 目送走了大姑姐一群，秦望舒交代小夏一句要听关大嫂的话，实则暗示小姑娘随机应变，之后，带着何家大儿子，大媳妇与跟着她们夫妻的一群老少爷们进山。 爬山，不管是她们，还是临江村人都没什么不同，但在翻过第一座山陵时，秦望舒指着清理并拖拽了七十五跟木料形成的坡痕：“这坡，相信各位叔伯，大哥，兄弟都会下，那我就不多与大家说了” 转脸，她接过杨大嫂递来的干草，关二嫂与三嫂递来的树枝，草绳，将它们一合并，做成一个简单的草木垫子。 将草木垫子往坡道里一放一坐，秦望舒的意思显而易见。 “何大嫂，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脚跟杵地，想停，你得后仰撑手撑腿，同时用力慢慢减缓速，不然你会连翻带滚的失去控制滚下山”下滑，然后停止，在下滑在停止，几次给何大嫂做了示范后，她接着交代。 “下滑时一定要出声，不拘怎么喊，总之一定要喊出来，还得喊大声了让后头的人能听见，这样你身后的人才能知道你到什么位置了，才好控制速度” 快速下了二十几米一路泰山叫的秦望舒又稳当停住，回头仰望，然后就发现不止何大嫂脸色难看，就那一个个老少爷们也一脸的便秘。 “各位叔伯，大哥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吗？” 怎么会不妥？ 简直太妥了，妥得山里山外折腾了这么多天的他们都怀疑自己是蠢猪变的。 他们就没想过弄个坡道来方便下山，这些天，上那么上，下还那么下···虽然比上快了那么一丢丢，但跟滑之间的天壤之别不用试验心里都有数。 “没什么不妥的，大侄女，你们先行吧”就怕谁说出心头话，就怕谁给村里丢脸，这王姓大叔招呼完秦望舒又招呼村长媳妇与儿子：“何老大，你好好给你媳妇弄个垫子，垫子一定要结实” 离山虽然有些距离，但他们有滑江岸的经验，就这山道，比江岸是高了点，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他们还能不如了白潭村的女人？！ “各位大嫂弟妹先行，我等随后就来”心头挣着一口气的何老大哪里不知这位叔的意思，顿时示意秦望舒几人先走。 都不带考虑的，秦望舒说了句我先走了后泰山叫着消失在人群视线里，而关二嫂，杨大嫂几人相续而下，同样的，她们一个个也跟秦望舒似的泰山叫。 第三百二十五章怎么能连女人都比不过 刚开始的腼腆经过这几天的各种实验已经烟消云散了，确定不管是喊还是哭都不如这一声明亮好分辩后，谁都没有了当时听到秦望舒这一嗓子出来时的尴尬不适。 “没了？！”连最后一声都听不到时，下意识听着声音的临江村人面面相觑，好一半天才反应过来。 “都到底了？！”这也太快了吧？！ 心头很想说服自己不信，但都是夏天溜着湿滑的江岸小坡，冬天滑着冰面长大的，想说人家并没那么快也说服不了自己。 “媳妇，你小心着点” “我知道的” 心里怵却不能表现的村长家大儿媳妇尝试着下滑，然后就是一路鬼叫。 还在那想我媳妇可不比别人差的何老大脸色难看了，可到底是自家媳妇，他连忙追赶而去。 于是，当暖风在耳边呼啸，树木急速后退，喊出口的声音好似别人发出一般时，他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 这坡好陡，想要控制速度好难。 “咻”直接滑到对山的何老大惊魂未定，而自己停下来才发现山上传来好几个声音，这几个声音还一个比一个喊得厉害。 “这些家伙~~”真是丢脸丢到白潭村了。 “孩子他爹” “！！！” 腿抖的站都站不稳，被关二嫂，关三嫂架扶在中间的何大嫂声音是劫后余生的惊惧，而何老大，才觉难堪就被接连下来的村里人打断。 “娘的，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我滴娘唉，吓老子一跳” “真她·娘··爽！” 这位本想说真她·娘恐怖的大男人，到口的话因一转身看到的白潭村女人转了个弯，而为了保留男人的自尊，他问：“后头还是不是这样的？” “里头的都比这个更直些，这座山比较矮”这坡度，要不是她们习惯了那里能这么淡定，真是多亏了人手不够得上下帮忙。 好笑这帮大男人的故作淡定，很想看他们下次会露出的嘴脸，但基于安全考虑，秦望舒又不得不严明。 哪知，话落，这直喊爽的仰头一看，腿一软，差点没给她来个下跪。 “我能慢慢走吗？”何大嫂望山却步。 “若是慢慢走，今天晚上怕是到不了地方”数着人数，确定最后一个都站起来时，秦望舒转头。 真相一天就进山！ “·····”孩子他爹！ 顾不得会不会让人笑话，觉得腿都撑不住的何大嫂，只想出山。 闻声心跟着漏了两拍的何老大沉淀了好几秒才将稳住心率：“没事，多滑两回就习惯了” “·····”我一回都不想在滑！ “若是能今天晚上就进山，那出来的时间绝对不会超出两天” 像是说给自家媳妇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何老大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在瞧到各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时心头舒服了那么一丢丢。 上前，从白潭村女人的手里接过自家媳妇，示意对方可以走了，并在对方都抬步上山后跟着几个女人的脚步。 身为男人却被一群女人给比下去，临江村的男人们心想，这一路进去一定要寻两不是出来。 然而，估摸一个半时辰才能爬到顶的山不到一个时辰就到顶了，而到顶后气都不用喘就能一路滑到山脚，那速度，快得人心都差点从口里跳出来，脑子都还混混沌沌的，人家又开始上山，然后接着下，还真是一座比一座陡峭。 至少一天半的路程，居然不到六个时辰就走完，而看着别人的云淡风轻，谁敢多句怕就是谁孬。 “各位是回去休息还是在这边将就？”一山之隔而已，人家想过去瞧瞧她也不会阻止。 被减短了大半时间的路程惊得没脾气了的临江村人，此刻都想立马砍树，让白潭村人看看自己的能耐，哪里有心思多爬一座山。 “还折腾什么，早睡早起” 男女有别，何大嫂与秦望舒几人上了帐篷，其他人只能在树下靠树。 本还想安排个守夜的，一见人家清理出来的安全区域，何老大觉着守夜都是多余的。 “都睡吧，惊醒点就是了” 扫视这耗子进来都得弄出一连串声响的‘围墙’临江村的男人们再次被打击到。 他们怎么就没想弄这么一个天然警报器？！ 相比心头愤愤的男人们，上帐篷瞧清楚这别有洞天的帐篷的防御能力的何大嫂连睡都睡不着，就这么听着女人们轻微的呼吸，男人们震天响的呼噜一夜到天亮。 眼睛闭得酸疼却一夜无眠的她早早爬起。 听到动静，关二嫂率先醒来，在看到下帐篷的何大嫂背影时她没出声，而后就听到树下何大嫂的叫喊，之后就是临江村男人们说的回头给村里弄一个，连守夜人都不用了的话语。 “别多说了，赶紧砍树” 一夜没合眼的何大嫂显得急躁，而男人们，听到这句砍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要是两天就能将木料运出去，咱之后应该能吃个半饱” “我瞧她们这滑道并不是随意取的点，也不知咱们那边能不能也弄一个” “咱比她们这边少一座山，若是能弄一个，得比她们这边还快点” “要是不能，与她们协商一下就是了，她们能砍多少树” “对，大不了与她们协商一下” 你一言，我一语的，老少爷们说着说着就要与人家合作了，而那声音，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给自家男人两个眼神，可惜，他也一脸的跃跃欲试。 没办法，何大嫂只能再次出声：“若是两天就能出去，我爹自然会与她们交涉，各位叔伯都不用当心” “对，咱不用当心这些，当务之急是砍树，砍树” 在听到嘭嘭的砍树声时，被吵醒的秦望舒收回视线，压着饿得咕噜噜直叫的肚子。 “咱吃点东西在下去吧” 昨天人家没吃，她们也就没动，现在人家又开始砍树，估计早上也不吃的。 不想与人比，更知不能与人比，几个女人直接填饱肚子才下树。 “何大嫂，咱需要的麻绳有点多，你能与咱一块儿搓麻绳吗？” 不忍放弃砍出个豁口的大树，又怕自己不听安排拖延了时间，最终，何大嫂放弃砍树与女人们一块儿搓麻绳。 第三百二十六章提议 出力的人多，秦望舒自然要尽可能多的将人手安排上，而人手多，麻绳数量增加了，当然就不用搓那么粗，只是，搓麻绳看似简单，但要将细绳反复加粗拓展到她满意的粗细却是件大工程。 一棵木料完工不到两个时辰的男人们心头总算找回了些自豪感，眼瞧着女人们还闷头搓绳，何老大示意大家扯草帮忙女人。 中午时分，五根三指粗细，近六百米长的麻绳完工。 “大家赶紧吃饭吧，吃完就开运” 就等这句话的老少爷们这次吃东西出奇的快，更是不用人催。 才吃下去一小把麦粒的秦望舒认命站起，而看她站起，杨大嫂抓了一大把麦粒递给她：“边吃着” 对于只用动嘴的人，边吃边说并不难，秦望舒不客气将麦粒接下。 “何大嫂，关三嫂与我一起上山，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我们都知道”杨大嫂点头，接下待会将木料拖拽到这边与捆绑木头的指挥权，并给关三婶递过去一大把麦粒。 笔直而山的上坡爬起来并不容易，更不要说还得拖拽着三指粗细的绳索，然而，相对扛着木料前行，十二个人拽条绳索向上爬简直就是小儿科。 才听完安排，何老大立即表示：“咱能两三人拖一条” 秦望舒：“不用浪费力气，这一条拖上去其它的用拽的就好，人力在丰沛，该节省时还是得节省着用” 就不知现在拖着上山与待会拽上山有什么区别的何老大只能闭嘴，而满心试试的老少爷们难耐上前。 一个半时辰后，处于整座山第二高点的秦望舒，指挥着到达这条山陵至高点的老少爷们砍轮轴，砍树卡。 听着安排，将横陈一边那一根大腿粗细长短适合的木棍，穿过绳索捆绑到坡道尽头两树凹陷之间的何老大忍无可忍。 “弟妹，这是干啥用的？” 见轮轴弄好，正想让人拖拽绳索的秦望舒闻言回头，将应付杨大嫂她们的那套言辞说出。 听着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满身补丁数都数不清楚的女人说书上说，何大内心那叫一个无味杂陈。 并不知秦望舒身份的何大抿着唇，眼神闪过怀疑，立即的，他让村民拖拽绳索。 不是不信井架有减轻重量的功效，而是不信这么一根棍子就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这条”秦望舒指着另一边：“我们村人已经习惯了先左后右” 不管是先左还是先右，先试试才是真的，何大立即点头。 开始时，扯拽绳索的四人并没觉得那里轻松，毕竟只是一根绳索，但渐渐的，他们感觉到了重量，然后在秦望舒又添加上一根轮轴时发现了明显区别。 前头组对立而站的两人眼神一交流，扎下马步，同时增加力气，顿时，后头两人踉跄后退。 回头看两人一眼，两人齐齐开口：“你们别使劲，将绳索摆好就行” 本想着只有自己两人使劲，这力气该更使大些，两人却没想到力气加大四米前与六米前那两横木就转动越快，而他们，拽上来的绳索就越多。 “待会有的是时间看，大家快些将横木砍出来”眼瞅老少爷们都停手走过来，淡定吃着麦粒的秦望舒开口。 暗道下头栓上的绳索应该只有一条的何老大连忙赶人。 深知将一条绳索拽上山得费多少力气的老少爷们心痒难耐，一个个尽可能快的加快手上速度。 当四条绳索同时出现，何老大心头的怀疑打消，当这四条绳索穿过滑道尽头两两一组的八个轮轴在栓到扯到头的那一根草绳上时，他心头一个念头闪过。 于是，当他看到与木料一起被拽上来的另一头绳索时心道就知道是这样。 “王叔，张二哥，你们两用绳索套住木料下头往这边拽，何大哥你们在感觉到拉扯力时稍微放手，让王叔他们能借力使力”指挥着人将笔直提高的木料套拉到指定位置，在让目前唯二没有工作的两人将捆绑木料一头的四根绳索解开。 横陈在山陵上的木料不出众人所料的被轻轻一推顺势划走。全程，没有一个人扛动过木料。 这下，不用秦望舒安排了，何老大自己开口催促，直到数着数的秦望舒叫关三嫂，何嫂子，王叔，张二哥跟自己将放开木料的绳索与牵引绳一起整理到一边为止。 当以为还有最后一根木料的众人，与一路坐着直升手工电梯冒头的杨大嫂一群对眼时，差点没疯。 确认过眼神，真的是被自己拉上来的人！ 众人内心崩溃了。 还能这样上山？ “没了？”有人突然发问。 淡定爬起的杨大嫂点头：“没了” 就没了，都没感觉到累，怎么就没了？！ 突然意识到整个过程之轻松，之快的众人炸了。 “没一个时辰吧？” “一个多时辰了吧” “这一根木料大概两盏茶的时间” “这么说，出这六座山用不到两天？” “进一天，出两天，二十个人，二十根木料···若是到江边去，前后都超不过五天” 五天时间，人均一天一两。 与原本的几天才能添补一顿比起来，这一两真是大数字，而二十个人就有这样的成绩，三百多人合力可不真就半饱了！？ 激动到语无伦次的临江村人这会可没觉得见外了，一个个说着估摸的未来嘴都笑开了花。 见气氛差不多了，秦望舒站了出来。 “按照各位的速度，以每根木料一钱粮食为准，五个时辰，十二个人算，各位一天能挣半斤，若是增加工作时间，这数量还能跟着往上爬” “从我们这边往外，途径六座大山，而从路边往江边走，一共要经过九座，就以我们这条线为标准，前后十五座大山，临江村至少每座能安排上二十四个人。二十四人，两班轮换，全天工作，若是山头低矮些，一人一斤粮食都是有可能的” ！！！ 没有人是傻子，秦望舒这话一出，现场是安静得针落可闻，而当那个可能在心间绕了两转，没人能吐出半个字了。 半斤，那可不是半饱了，是肚儿圆了，半斤栗子熬的粥能撑得人走不动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临江村人的心动 被半斤粮食震得脑子嗡嗡响的老少爷们，看向秦望舒的眼神就跟瞧见菩萨似的，而心思更多的人在看着秦望舒后内心依然在不停运转，于是，当有人想到某个可能时，对秦望舒的热情减退了。 “大侄女，你是好心，可没人愿意自己挣的比别人少” 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秦望舒大方回视着王叔的探视目光：“官府只说要什么样规格的木料，直说这些木料在什么地方砍，可没说人与人不能合作” “近的不说了，远的咱也不谈，毕竟，临江村没有那么多人，无法将整个山脉覆盖了。所以，就以我们这边为准，以我方才所说为准，一根木料从起点到江边需一两五钱的报酬。就我这样的，一天都能砍两棵，更不要说叔这样的” 没估摸人家能砍多少，秦望舒只说自己一天都能挣七两粮食。 就官府给出的苛刻条件，就这山脉的条件，若不是被逼到没办法，哪有人会来耗费这个力气，而这一天半斤粮食都能让人激成那样，更何况是可能的一斤多，两斤。 与这个数量一比，她刚才给人画的大饼就显示没诚意了。 可对比就是她要的。 “王叔，讨价还价看的是个人本事，但将心比心，一条路出去，若一棵树只有五钱粮食可拿，甚至要倒贴，这又怎么可能？” 面对满脸笑意，满眼你只要有本事，要多少都是你说的算，但换位思考，你若被别人占去大头，还会不会在与人方便的同时方便自己的小妇人，王叔摇摆不定的心却安定了。 官府指定了交换地点，更指定了砍伐地点，可他们不过因准备工作慢了一天，心头估摸的位置都被抢完了。 然而，在明知累死累活得到的报酬却少得可怜时依旧进山的人，无不与自己一方一样被逼无奈，而这些人，怎么都可能损失自己，喂饱别人。 “你将这事介绍给我们村，不知需要多少报酬？” 从始至终，这位大叔都没想过没人干这一可能，谁心头都有杆秤，你觉得不划算但有人会觉得划算。 暗叹一声运气真好，没遇到心思不纯的，秦望舒也没跟人客气：“我要的很少，不过就是请临江村的各位给我们村大小出一把子力气而已” “你们村没人，我们若是固定在这条线路上，怕是比你们还挣得少”下意识便这么想的老头子虽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没做恶意的揣测。 果然，他话落，面前小妇人便笑开。 “现在的江边应该有不少人了，若是有人知道我们这边这么快，怕是有不少人会寻着过来的，而我们这边，我们只有女人孩子，这座山都是极限” 除了这座山，她那里都不干涉，而这一条路出去，也愿意给他们用。 与何老大对视一眼，王叔收起锐利：“这事我们都做不了主，之后我们村长会与你详谈” “我知道，我只是给你们通个气，让你们心头有个数而已”毕竟村民才是出力气的，自然要先让他们心头有数。 都是明白人，临江村的自然也清楚秦望舒这么早将话说出来的目的，自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个都竭尽全力，都想知道极限。而被秦望舒能改就改，不能改就想办法减轻负担的一顿操作，预定的两天时间又被缩短了不少。 “接下来就交给何大哥了，我与林三嫂便先下去腾地方” 眼看就要与老头子会和的何老大，心情激动异常，恨不得自己下去通知：“就劳烦弟妹了” 含笑说了句客气，秦望舒与林三嫂泰山叫着滑下山，山下，已经等了两天的李老头，村长等几人听到声音还以为出事了，在知道这是她们的信号后，一个个却竖起大拇指，直说老四媳妇想的周到。 “爹，村长叔，关二叔，林叔” 一连串的，才停住的秦望舒便喊了出来。 看到完全没有初进家门时模样的小儿媳妇，李老头心头一时有些不好受，而这时，村长大声道：“快，粥刚好” “我估摸着今天晚上到，没想到这时就到了”忙前忙后的，关大嫂给两人打水。 端着水瓢，秦望舒笑得开怀：“人多，力气大，我又添加了几根轮轴，山坳里需要拖拽的地方也想办法用上了，这不就又快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心头闪过几处比较艰难的地段，脑海里念头闪过，虽不知到底是怎么运作，但木料是多么快速的在山坳里前行的场景是清晰可见。 压抑不住嘴角的弧度，关大嫂见秦望舒咕嘟咕嘟将一瓢水给干了，立即伸手，打算在给补上一瓢。 “关大嫂，够了，带进去的水够，没渴到” 说到没受渴，关三嫂摇晃着自己的葫芦，听到水声，关大嫂不赞同：“知道咱就在外头，你们还省什么” “没省，是这一路就没出过力气”给大嫂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关三嫂扫了眼没遮没拦的坡道前：“妹子，这不用清理吧？” 扫了眼，秦望舒点头：“不用了” 关大嫂简直太可靠。 心头急着跟何村长谈判，秦望舒顾不得李老头几人看向临江村出山口那边：“关大嫂，他们人还没回来？” “去的人少，路上慢，不过估计今天能回来”目光闪了闪，她最终将心头话说了出来“到底是不相信咱们，不然，怎么都会快些将木料运去江边，而不是少部分人将外头的运去江边，其他又回去继续。 想到临江村人的原路返回，关大嫂突的问：“你们回去用了多少时间” 太过相熟，这稍微的一个脸色，一个眼神所代表的大意秦望舒想忽视都难。 关大嫂是在嫌弃临江村人没脑子，都听着她说的出来两天都不会借个道。 出来都只用两天，进去的时间自然只会更短。 “六个来时辰”比着手指，秦望舒得意得很。 有好瞧的脸色了！ 四目对视，两人在彼此眼里瞧见了期待。 不知那何村长听到她们进去只用了六个来时辰，不知临江村村民听到他们进去只用了这点时间会是什么脸色！ 第三百二十八章添乱的人 何村长会是什么脸色，临江村人又会是什么脸色都得之后看，这会，听着两人对话的李老头，村长四个老头子脸色都很好看。 “我上去瞧一眼”村长迫不及待。 原本预定吃过中午进山接应的村长完全提不起食欲，只想立即上去瞧瞧各家媳妇口里的轻巧快速。 同样的，李老头几人也按耐不住了。 “带两壶水吧”李老头提议。 毫不犹豫，关二叔点头：“饭不可能请他们吃，水倒是可以随便他们喝” “也只能给他们几壶”林旺叔忽的补充一句，然后喋喋不休：“咱带的水是多，但也不能太大方，不然今天请人家喝水，明天人家就觉得你该请他们吃粮” 对于恨不得自己进山看个清楚的几个当家的表现出来的迫切，关大嫂很是理解，可粥都抬下火了，就不能喝一碗在走。 “二叔，村长，李叔，林叔，你们吃了在去把，回头望舒妹子怕是就要带人开新路了，你们不吃怎么饿得住”临江村的村长是不在，但前头这座山目前没有其他人出来，临江村人若是同意，她们便能先将这座山的坡道开了。 积极将水壶灌满的老头子们闻言一楞，然后自动自发的往锅边去。 回头与秦望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 跟着过去，接过大姑姐递来的粥，秦望舒问像噗噗直吹的老头子。 “爹，你们过来时有听到什么新消息吗？” 说到府里的新消息，李老头与村长对视一眼，在等着各家媳妇们将孩子撵开后悠悠开口：“官府发布了浸泡法，过滤法，药材种植的事并没提到，不过，这几天都在收购药苗····” 为何会收购药苗，这基本都不用想，李老头一口便带过了，而后便说起城里那家给她们租房子的。 听到这家人居然找到门上来，秦望舒有些烦。 “当时瞧着挺正直两人，谁知道现在会这么讨厌” “财帛动人心，城里房价一涨在涨，便是他们老实也得身边的人都老实”一点不觉得意外，村长淡然插嘴：“我想着之后你也没机会过去了，便与你爹合计着跟他们退了，那二十两，回头让你娘给你买个花儿戴” 等了等却不见村长在开口，李老头接着说：“她们有备而来，没提你们所签契约的事，一来便与我说你花高价租房，她们觉得不对劲，所以过来问问，既然他们都那么说了，你也没机会过去，我就顺水推舟了，这二十两是他们所谓的不落忍，其它退款，各家归定各家了” 没说人家是怎么提点他，他小儿媳妇不检点，悄悄出门租房，李老头挑拣着重要的一语就将之带过去，并告诉秦望舒，这二十两她收定了。 不过点小钱而已，秦望舒连与几家推辞一下的心都没有，点头说了句谢后嘀咕：“前头都没想添补出银子来，这会怎么就这么舍得了？难道府衙里粮铺又开了？” “不是府衙里又开粮铺了，是京城要来贵人”一言难尽的，村长这回没忍住：“听说，与那贵人一路的有数百文武百官家眷，府城里现在能看的院子都被租走或转租了” 贵人？！ 秦望舒失语，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毕竟是京城来的贵人，能少提及的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于是，自认老四媳妇不笨的村长，李老头不在多说，而秦望舒，心头一连串的想法转过，最后得出一句与我无关。 “我们的速度临江村的见识到了，与他们换一把子力气的事也提及了，回头这边应该没有问题”秦望舒变相的问几个老头是留下还是回去。 都不带怀疑的，她说什么，几个老头便肯定什么，更在听出她这句话里的意思时，四人同时表示，田里能在耽搁两天，我们过两天在走。 简易帐篷都搭好了，他们就是留下也行，点着头，秦望舒说出下午的安排：“那下午就让小夏与关三嫂看木料，我们全部上山” “闲着也是闲着，能做些就做些的好”李老头彻底打消了待会上山的想法。 听关大嫂那么一说就不着急了的村长顺口一句：“过来前见水涨得厉害，还与你爹说你们怕是最多能拿两回粮食” “水涨到这上头了？！”这也太快了吧？！ 完全将其它词语都屏蔽了，秦望舒满脑子只有水涨得厉害这一句。 都不急着上山了，粥也就能慢慢喝，端着碗，村长干脆让它自己凉：“吓到了吧？”表示自己才听到这个话时也吓不轻得村长娓娓道来。 听着村长口里的五天前集体去下游四十多里处看水，在听着他说的昨天早上听说的江水又往前推进了几米，秦望舒越听心头越怀疑。 从开始动静到如今才二十天，就是从开始那天动工，这江水也不可能涨这么快···等等。 若是上游的林原府没有修建水坝，这边的江水又直接断流，十来天时间还真可能有这些水量。 ···老天！ 突然意识到官府可能干了什么事的秦望舒，不知如何想比较合适了。 就禁地所在之处而言，将所有的水都保存在这里都是合理的，可青城府下游还有个洛城府。 “这段时间各位叔伯有没有听到落成府的事？” “洛城府？”见秦望舒脸色不对的村长转眼看向李老头。 同样也不知小儿媳妇怎么会想起洛城府的李老头摇头：“没听见过，要不，我现在进城打听一下” 心思快速转动，在想到就是水坝完全将江水截流，她现在也不可能让人从新改建，而洛城府若是断流了，不用十来天，五六天足以洛城府人往上游查看，她转移想法。 “不用了，只是之后回去各位叔伯都打听着点” 扫视了下周围，见没有靠太近的孩子，村长小声问：“你觉着哪里不对？” “水坝蓄水太快”没有犹豫，秦望舒将心头所想说出，然后在几人皆开始怀疑时转言说道：“断流是不可能的，但拦截掉大部分是肯定的” 对眼而视，四人都没多放心。 水量突然减少，若官府不发布告示，让百姓放心，噩耗早传到青城府来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不用那么麻烦 四人都愁眉不展，秦望舒自知无能宽慰，迟疑了下，还是选择继续给人添堵。 “这段时间去洛城府的粮队应该不少，这边修建水坝的事洛城府人肯定已经知道了，而这时没有消息传出则表示官府处理得很好，只是，万事都怕意外，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恐怕会出现大量洛城府人往青城府来的情况” 之所以会让大家注意，为的就是心头有数，知道防备，真到那时能够随机应变。 深知这种事，除了心头有个底也没有别人的办法，四人皆点头表示自己回去会多多关注，而这时，孩子们欢快的声音传来。 “来了~” 来了！ 被孩子们打断了思绪的几个老头转眼，正巧看见一根翻滚摔落老远的木头，这句来了也就不用解释了。 “来了，来了~”端着碗，村长便站起跑了过去，而紧跟着他的是李老头跟关二叔，林叔。 视线从几人背影上收回，秦望舒失笑。 怎么着这明天都是要过的，何必强添苦恼。 因信任秦望舒的能力，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可行了，何老大便让开工，而这一开始，每过六七分钟便是一根木料。 亲眼看到木料滑到眼前的四位老头端着的饭碗都不香了，囫囵的将碗里的粥喝了便歇碗。 于是，当杨大嫂几人下来时，最先迎接她们的成了这四位当家的，而后，何老大一群下来时，一个个就跟猴子似的在四位老头的直线注视中爬起。 “这几位是？”何老大问向先下来的媳妇。 见到四人之后一系列举动的何大嫂终于知道自己被礼遇了，对四人的好感度从一开始的不太好直线扭转，在自家男人一脸莫名看向自己时，笑意难掩：“这几位是白潭村的” “原来是白潭村的各位叔伯”表情瞬间好转的何老大，主动与紧盯着滑道的四位老头打招呼。 四个经由孩子的口与实际状况捕捉到规律的老头子闻声转头，就这么一转眼的事，哪里还见方才那满眼的激动之色，山坡上传下来的声音都没撼动他们分毫。 只见杨林村长一本正经介绍：“鄙人姓杨，这位姓李，这位姓关，这位姓林” “原来是杨叔，李叔，关叔和林叔，晚辈何家老大”挨个将人叫一遍，何老大这才介绍自己。 他这一介绍，村长几人就知道他是临江村村长家的人了，有一句没一句的，村长与之闲聊起来，在对方暗示性的提到与白潭村的合作时，他大笑。 “这事我可管不了，这都是孩子们的注意，你们村要怎么着与我说可没用处” 还怕几人的到来会引起什么变故的何老大终于放心了，眼睛顿时扫向当场，在发现多余的村民都没有时，一个念头升起。 就在这时，秦望舒开口道：“你们村人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他迟疑了下，然后像是早以知道又十分失望似的呢喃。 自然知道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秦望舒没多话，只问：“何大哥，目前前头没人，不知今天能否先将这座山的滑道整理出来？” 如果点头，那两方合作算是达成，反之，那这事就算黄了。 自知自己一方不该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但自己毕竟没做过这么大的注意，一时，何老大有些不知所措。 见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露出急躁为难的表情，杨林村长突然对自家几个儿子满意了。 比李老四不如，但比别人家的儿子，那是绰绰有余。 “侄儿，你们累了一路，先休息一下，喝点水，这事慢慢在说”没问人家还有没有水，他直接很有诚意的安排自家老二媳妇：“老二家的，给临江村的各位叔伯提桶水过来” 因有言在先，何老大闻言并没有放松，而是下意识看向秦望舒，在见秦望舒没有露出任何不适表情时，心才稍微安定了点。 收回视线，他恢复方才的大方，得体：“着急忙慌的出来确实有些饿了，那侄儿就先让大家吃东西了” “赶紧安排，别饿着”不知人家一天就中午这一顿的村长，直接向提着木桶过来的二儿媳妇指手，让她将水桶给何老大。 心知大家葫芦里的水都不多，何老大思考了一秒，而后接受对方的好意。 “多谢杨叔” “不客气，赶紧的” 再次感激点头后，何老大才带着村里人往坡道另一边走。 深知人家有话要说的村长几人，没好心让人家到这边搭起的简易帐篷下歇凉，在人群落坐到二十多米外的干树下时回头。 “你们快些去吃” 在临江村小声讨论着时，杨大嫂几人喝下给她们留着，冷热刚好的热粥，而村长四人，跟着秦望舒沿路而去，停在四五十米外。 “你这么看一看就可以了？”还没忘记自己刚才所问问题的村长挑眉，实在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然，就凭他话落李老四媳妇让他们过来看看这一句，他便肯定，事情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专注的目测了下前后山形，秦望舒这才回道：“本就不是难事，只是一直没人想到可以这么做” 也就是说，她这么随便看两眼就完全可以了····比他猜想的还要简单些。 默默收起被打击到的心情，村长不耻下问。 “这山又长，山陵···就六处，难道一处一处往前？” 眼前这山，与她们方才出来这座一个走向，由西向东，可与她们方才的直接翻山而过不同，这座需要沿山向西，而它比她们先前翻越那座山长不少，光山陵就有大小六处，这要是一路向西，那上上下下就得六次。 可即便需要折腾六次，在翻过这座山与绕山下这个村两个选择中，他还是觉得翻六次的山必要划算。 心头唯一的想法说出，村长都已经准备寻找合适的对接点了，谁知，那边一句：“不用那么麻烦”将他打断。 回头看一眼仰头而视的小女子，在转头看一眼三四百米高的大山，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简单出来的村长只能等待。 好在，秦望舒并没让他等太久。 第三百三十章都交给我 抬手，秦望舒指着山尖那一部分：“叔，相比一次次转运，直接将木材拉到那个位置，然后一路而下更容易” “那个？”明明就这么就看得清清楚楚，但下意识的，村长踮起脚尖，而其他几个老头都聚精会神。 “那里，几处山陵中最高那条的上头位置”顺口数着过去在数到四时，她指定：“就是第四条山陵上头，在那个位置上，笔直往下，木料的冲力能直接到达前头那座山的山脚，反手就又能往上拉” 从西向东的山脉，这山势的走向都是很有规律的，相比她们先前的翻山越岭，这种顺势而走的山势要好计算很多，而因这一条山处于山脉的最外围，山下不远便是村落，乡镇，这一条山上的大树便是小树都比较稀疏。 如今，难民聚集在青瓦江边，离江边近，有难民的地方别说这一顺，就是里头那一顺都快秃了。 所以，这一条线比起先前那一条好操作太多了。 就如秦望舒先前说的，不过是没人想到而已，经她一提，四人脑海里都有了方向。 许多想法转动，在想到某个问题时，村长不由激动：“以你这么说来，这滑道还不止能弄一条！” 村长的语调太过明显，明显得估摸起这座山多少时间就能完工的秦望舒偏头看去。 “这山里至少几万人，这么多人得砍多少树，而这些树若是能快些运去江边，不就表示水坝能更快建好” 都估计青瓦江最终会枯竭，对于修建水坝这一注意，几家人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自然，在知道有办法能更快促进水坝建成时，几人当然是期待的。 而秦望舒，从开始她就没想过别人不能学过去。 “虽然里头的山树木茂密，但人手一多什么问题都不复存在，只要有能力，别说一座山几条滑到，就是一个村，一个队伍一条都是好事” “别说一个队伍，便是一座山能有几条，这水坝怕是都要比官府预测的早许多时间完成”话就这么感慨而出，但一说完，村长就感觉到不妥了：“这事你别出头，有人看见，自然就学去了” 利己利民是好事，但官府想不想让百姓挣那么多粮食是个问题，老四媳妇最好别冒这个尖。 下意识，村长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临江村人身上，而从他突变的脸色，语气里瞧出端倪来的李老头，在思考了几秒后提点：“咱是来出自己应该出的那份力的，能砍多少木材都是你们的一份心意，至于别人，想挣多少粮食都是别人的事” “你可与人说这滑道并非难事了？”没看出村长所忧心何事，但听了李老头的话明白过来的林叔心思一动，话便紧跟着问了出来，而他这一问，几个老头都转头看向秦望舒。 早知道几家都没贪心的，但在又一次感受到他们的维护之意时，秦望舒还是感动。 于是，她便将心头的打算说了出来：“虽说这一趟进山是为了孩子，这一路我也尽力让他们发挥，可我发现，没有足够的理论基础，储备知识，便是最简单的问题孩子们都绕不过弯来。所以，出来时我才会改变注意，这才有了临江村的事” “原本，我打算这一路教着临江村人出去，之后便回山里砍树，谁知临江村村长并不信我，连留个人传递消息都不，这不，我只能逼他儿子了” 也就是说她还没教，但准备那么做。 这就不用当心了。 放心了的老头们直接就将这一话题绕过。 只听村长感慨一句：“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到底是学识不够，见识不够，眼界太窄！” “你看着能教就教，不能教的给提点一下就是，回头，安定下来，给他们请个先生，让他们先将这知识和那理论先学扎实了”深知眼前小女子之所以能够这么聪明，最主要就是书读得多的李老头，并不怀疑她的这套调论。 而李老头一说先生，林旺就开始担忧：“一个够不够，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孩子六岁就启蒙了” “一个不够给请两个就是了，只要孩子们能学到东西，咱还怕花钱？”有钱了底气足了的关二叔，话都说出来了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 老脸顿时一腆：“大孩，小孩记性不同，怕是得分开了请先生，而女孩们除了读书认字还得学习女红什么的”这哪里只需两个，得好几个！ 稍微一想就觉得手里银子不够的关二叔转头就问村长：“要不，咱也来砍几天树？” 就他那一连串说出来的，村长几个还能听不出意思！ 只是一听要来砍树，一个个都没好气，至于对秦望舒口里关于孩子们的点评，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不愉。 虽不知什么叫理论，但这知识四人都听得懂，而就他们的理解，老四媳妇是想说，孩子们学识太少，那个理论不多，所以根本就无法在遇到她看来很简单的事情时妥善处理。 所以，她想教，也得孩子先有足够的东西让她搬举，让孩子联想，而教孩子，她那里有那个时间，自然得请先生，至于女孩，有这个珠玉在前，他们几家又本就不是那种多偏颇的人家，有钱了，自然就想好好培养。 听着几个老头计算着家产，估计能请几个先生又能请多长时间，秦望舒抬手顶了下鼻子，低调的说了句：“钱的事各位叔伯不用操心，给孩子们请先生的事各位也不用忧虑，回头，安定了，我自会给大家寻摸门道，自会给他们找合适的先生，老师” 若这话是别人说的，别说小小年纪，就是七老八十，他们都会保持怀疑的态度，可当这话出自面前这个小女子之口时，任何人都没有升起任何的不信，怀疑感来。 就这目前扎入人堆都挑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的小女子，那可是敢与人开八千两口，那可是敢只身去京城并将那么困难的事办妥，那可是满腹经纶常理，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主。 就她这份胆识，就她那些学识，就她那些想法，想要挣钱真的太容易！ 比他们真的容易太多。 第三百三十一章态度 感动太多，说太多感激之言，都觉得一句谢谢已经无法配得上老李家这一路的帮扶，面前小女子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的付出，几人谢在心里口难开，一个个的，都不知如何面对面前含笑的小女子。 “既然老四媳妇开口了，这些事以后大家都不用操心了，现在，咱只需要瞧瞧这滑道是怎么弄的，回头若有时间，给她们送个水，添个粮” 抬手，接连拍着李老头的肩膀，村长心头有句我嫉妒你想表一表，然而，心知各人各命的他，因自知自己没那个命，没能将话说出来。 就在杨，关，林三家满怀感激却不止如何表达才能配得起老李家这老少对他们的情谊之时，不远外的临江村人神情紧绷。 “不会是想变卦吧？” “不是说不管？”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管，不过是怕小下的答应了我们什么，不好直说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人家是白潭村的” 白潭村人，目前便是大多官差都愿意给一两分的薄面，他们算什么东西，敢与白潭村人叫板，若人家真打消主意，他们能多说什么。 “早知家里会来人，咱在山里就该将事情定下来” “别说山里时了，就是方才何老大点头都不算晚” “到真是，方才点了头，这会就是变卦咱也在理，瞧瞧现在，人家都能说咱们先拿乔” 同样看着对方远离人群，同样看着他们对着山头比手画脚，更没错过不远处五人的对立局势，没比大家少焦虑些的何老大，听村里人这么一点，心头的不安转变为羞恼，蹭一下，他站起：“我过去问问” “何老大，你别急”王叔抬手就将人扯住。 到底是村里的拿事人，年纪又在那里，王叔便是也将一切瞧在眼里也没表现出浮躁不安，各种猜测推敲一遍后自觉让对方主动最好。 “既然那么说，就是变卦也不过添加一两个条件罢了，你别去质问，怎么说让他们先说，别弄得咱不懂事似的” “那~”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闻言抿唇不语，他讪讪坐下：“就等着他们” “·····” 气氛很是压抑，村民们内心的忐忑不安在见几人回转时升至最高点，在见她们笔直朝着自己来时一个个都只觉得心快跳出来了，拼尽全力，这才没在人一到面前时开口。 “何大哥，我们村闲着也是闲着，你看我们能先上山勘察一下地形不？”无视人群热烈又焦急的眼神，秦望舒从容不迫的问。 她这话问得真可谓有水平。 我们是有意的，剩下的只是你们的问题了。 这哪里还有问题！ “咱都吃完了，不如一起上去，这样你可以一边瞧，一边安排咱”安奈着不要表现得太过夸张的何老大，只差没立即跳起来，他尽量减缓自己的说话速度，同时缓慢站起。 同样没去管何老大的局促，秦望舒点头：“这样就更好了，今天将这座山弄好，明天咱就能像前推进” “要不，让你何大哥先带两人去前头那座看看，若是前头有人，让你何大哥先处理好了，那样明天不是就能早早开工”提议的，村长在秦望舒话落时提醒。 那态度，那语气，满满都是提示，没有半分强求之意，将先前说的不管表现淋漓。 闻言，秦望舒欣喜看向何老大。 “这~”他要怎么处理？ 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何老大看向王叔。 估摸着这是对方只管他们这条线，其它怎么着她们都不参与意思的王叔，接到求救，立即说：“要不大侄女让两人与我们同行？这样咱多交流着，事情就办得快了” “王叔，与你说句实话，咱不缺粮食，咱一斤粮食都没卖过，田里的在过两个来月又能收。咱会来全因想出自己的一份力，所以，实在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只要这条线路保证了，咱就满意了”推心置腹的，秦望舒将自己的立场表现清楚。 听她这话，王叔下意识看向杨林村长。 满意她这说辞的村长欣慰点着头，见王叔视线转过来，开怀大笑道：“这位兄弟，我这侄媳妇说的是实话，让她们出来就是为了出分力，无关其它，你们只要保证了这条线路，其它都是你们的事了” “····兄弟心胸广大，咱自愧不如”静默三秒，接受了白潭村人气节后的王叔抬手一鞠，羞愧难当：“咱都想以后有个好日子，家里粮食都给卖了，这次是不得不进山呀！” 不用怀疑，整座山里，如白潭村这么想的人在找不出第二个。 虽说她们在比自己一方少的时间里运出了比自己一方多的木料，但就她们带的行李数量，人的精神饱满度，身躯的强壮程度看，人家就是准备充足了的，不用忍饥上阵的。 别看她们带出来的木料多，但这些木料换取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她们在山里消耗，更别说带回家。 如果说先前还不懂她们干啥来凑这个热闹，之后因滑道而觉得她们连这种情况下都能扭转形势，不愧是能在灾荒年里找到出路的人，心思改观，对撞大运的白潭村人多了些许肯定。 那么现在，他为他之前的种种怀疑，感到抱歉。 人家根本就不像他想的那样投机，更没有他怀疑的种种龌龊，人家的节操，领悟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深深被震撼到，王叔前头那句话语调里的佩服显而易见，后头那句的自嘲也明明白白。 大笑着的村长刚想谦虚一下，便听到那句自嘲。 收起笑意，村长抬手拍拍王叔肩膀。 “咱都是小老百姓，咱小老百姓敢想的不就是以后能过好点！”没说对方做错了，更没说官府不对，这么一句后，他语调便一转：“这下好了，咱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今天用完了，睡一觉又是满满的，只要舍得，这不够的粮食自然能添补上” 与先前的含糊不同，这句话算是点明了你们要怎么挣粮食都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不会管，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多谢兄弟提点了” “利己利人，利己利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简单 有了明确的目标，王叔带着两位村民往前头那座山去了，而秦望舒，留下关三婶与杨大嫂之后带着其他人上山。 人多了大半，整座山的树木又稀少，清理起来真的很快速，太阳都还没下山，人群便收工回来了。 当临江村人见到村里人时，一个个都来不及补充水分，在何老大将事情说出来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补充上。 已经从杨大嫂哪里得到消息的村长听儿子说完，在听村里人的各种补充夸赞，心头不由升起些后悔。 若多点信任，这几天将这一路出去遇到的队伍都说服了，明天说不定都能进木料了。 心头感慨万千，后悔不迭的何村长带着满腔感激与秦望舒交涉。 秦望舒没有接受他提出的包水承诺，只是要求对方不管什么时候都优先运送自己一方的木料，若是有人问起，不要提及自己。 “这？” “何村长，这满山百姓无不是为了粮食上山的，若是让人知道咱们不缺粮食却又来与人抢粮食，不知会将咱说成什么样”秦望舒表示自己不想面对别人的闲言闲语，不想别人肆意揣度自己。 没人不希望机会，何村长心头不管有多感激，内心里的羡慕却是压制不住的，听人这么说，在一想儿子说的那些话，顿时保证：“大侄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将你们透露出来” “那真是太感谢何村长了”一语落，秦望舒转言道：“前头出山的应该多了，若是何村长能让人快一步将下山的人拦住，咱最多四天便能将这条线打通” 听了前一句刚想推辞的何村长，嘴都还没张就听到后一句，顿时，整棵心都被后头这句话给沾满了。 “山里的村民等着用水，明天必须分一半人进山，若是大侄女觉得可以，明天我便让剩下的人分散开去，必定在大侄女到达前将事情办妥” 没有立即回答，秦望舒想了片刻才说：“我们里头山里准备得挺妥当的，昨天我爹他们又送了不少水与粮食来，为了避免麻烦，这一路出去我们村的就不多跟了，若是何村长能说服前头人出分力，那更好” “人多，速度是挺快的，可到底不是自己人，这安排方面怕不容易”想都不想的，何村长便这么说出来，而这话落，怕秦望舒不满意，他急急又说：“大侄女只管往前探查，整理滑道的事我会安排妥当，之后定亲自将粮食交到大侄女手上” 不求快，只求能紧紧将她们抓住。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得到满意回答的秦望舒随口与何村长攀谈几句后便表示要与村里人谈论一下进山事宜。 多说一句都显得煎熬的何村长自然表示告辞。 当天晚上，秦望舒一行决定了明天进山与跟她一路西行的队伍，临江村制定了一系列方针。 第二天一早，李大姑，关大嫂，林二嫂，杨三嫂等一群人带着孩子进山，秦望舒，杨大嫂，林大嫂，关二嫂，小夏与老头四人一行跟何村长等留下的二十人向前推送。 好歹也要让何村长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要让四位老头亲眼看一下，所以，秦望舒没急着往前探查，而是指挥着人先将两村的木料运过山。 当何村长明白过来轮轴的用处时，心头对白潭村的佩服变成了怀疑，而在这时，他也对先前自己叹为观止的速度产生了不满。 寻思了又寻思，考虑了又考虑，在将自己村的二十根，白潭村的七十五根木料全部转移过山，目送了白潭村的四位长辈离开后，他试探。 “书本真是好东西，读过书的人知道的就是比咱多！” “何村长谬赞了，还有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的至理名言呢，若比人生真理，我连站都没资格与何村长站一块儿，只能说人各有所长” 从何村长看到轮轴运行，却没对轮轴速度发出感慨那一刻起便期待何村长开口的秦望舒，在终于等到人开口时内心一句还好，没给她去江边看了在改进的机会，嘴上似是而非的应和。 没人是不喜欢被夸的，而对于施舍方，这样的夸赞更是难得。 有些意外，何村长摆手，一半真心，一半探究的将话说出来。 “活多长都不如多读过几本书的，我这把年纪了，就没想过借鉴什么，不像你，不像江边验收木料的官差” “我哪里能与官差大人们比，何村长真是太抬举我了”不敢当的，秦望舒连连摆手，但在惊惧之余又流露出几分好奇：“不知官差大人们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没说官老爷们，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没想到说官差对方还是这般谦虚，还好，事理虽然明白得很，却因年纪不大按耐不住好奇心。 也算达到目的的何村长说起江边官差老爷的好法子，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听得秦望舒都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更改了飞船主脑给他们设计的人力起重器。 “何村长的意思是，用几个那么大，会转的轮子，四个人就能轻松将木料吊起？”一边比划，秦望舒一边询问。 确定眼前人并没有收到什么官府内部讯息的何村长有些失望：“是啊，四个人就轻松将木料吊起了！” 装模作样的撑着下巴许久后，秦望舒眼神骤亮的说道：“我想，那是因为绳索没有直接与轮轴接触的原因。轮子咱是没办法了，但让绳索不直接与轮轴接触却可以” “啊？！”整颗心都是若能弄个那样的轮子，他们的速度应该会更快的村长错愕了，盯着秦望舒的眼神就跟盯着个怪物似的，心头很不想承认自己比不过一个小女子，但就刚才的话，意思明显“你说你能干啥？” 面对何村长突然的疾言厉色，秦望舒其实没任何感觉，不过，她却在村长话落时往后一缩。 “妹子，没事，不用怕，何村长只是太激动了”上前几步站到自己人身边，杨大嫂嘴里宽慰着，眼神却防备的盯着何村长，而林大嫂，关二嫂跟小夏即刻站起。 第三百三十三章各自心思 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即刻想表现出和蔼的何村长被几个女人弄得哭笑不得，面部抽搐。 就你们，若我怎么想，你们还能怎么办？ “别怕，我就是太激动了” 内心一句别面部表情失调的秦望舒弱弱点头，在何村长焦虑的眼神里，她安排道：“杨大嫂你砍一些两指宽，一尺左右长的木棍给我，关二嫂，你们帮我搓点细麻绳，一指多粗就行了” 没去细想人家怎么不安排自家人了的村长闻声立刻让村里人分成两队，一对砍木棍，一对搓麻绳。 很快，一堆几十根木棍便堆放在自己眼前。 让他们停工，秦望舒一顿划拉后让人分别将她标记出来的地方砍出缺口。 眼睁睁看着她将根根木料捆绑成圆环，而后将这圆环穿进两手臂粗细的长木上，并将细麻绳卡到圆环中间的凹陷处的村长，差点没跳起来。 “这，这，这···”虽然与江边那精致巨大的轮子不同，但这个圆环串在长木上也是会转的。 在何村长的激动里，秦望舒让两个汉子分别将两根长木架到身边树木的树枝上，而后让一人抓紧绳索蹲踩在她用绳索制作的吊杆上。 开始，她觉得很重，重得往后退一步都倍加困难，可当麻绳移动起来带动了滚轮后，她一口气就将人提了起来。 “老天！！让我试试”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的村长只想亲自见证一下，然后就在他亲自验证过后，大喜过望：“大侄女，有这东西，咱一次都能拉两根木料” 心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忙不迭让人在砍几根树枝，然后接二连三的将麻绳绕到圆环上。 “三个，你们三过去” 同样觉得一个人太没挑战性的临江村人，争先恐后的踩到吊杆上抓紧绳索等待上升。 然而，这回打脸了，绳索那是一动不动。 很是不甘心的，何村长示意其中两人下来，可这两人下来了，他依然无法拽动绳索。 “大侄女？”腆着老脸，他询问。 无法跟他说轮轴也好，滑轮也好都得经过仔细计算才能达到最大目的，秦望舒只是眨巴着眼无奈表明。 “用两根木棍是意外之喜，在发现多一根横木能减力不少后，我们也尝试着多加过几根”之所以会用两，不是因为我们就傻些，而是发现只能用两。 话点到为止，何村长听罢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无法指责说你们既然知道，为何不提醒什么的。 人一但升起什么心思，想要打消最快的方式就是验证。 “江边官差们使用的就是四个轮子，我以为····” 还能以为什么，当然是滑轮越多越好。 脸上表露出些许遗憾，嘴里，秦望舒安抚：“何村长若是有心，回头可以多试验一下，既然官差做在前头了，那一定是可以的” 手才放开的何村长听到这话，心头又燃起丝丝希望，顿时撤去两根滑轮，然而，不管是与江边滑轮数量相同的四个，还是三个，得到的效果都是相同的。 “到底比不过读书人”失望至极的何村长接受现实。 没指出这套滑轮组合那里不妥的秦望舒这次不在自谦，更没多说。 见她如此，何村长收起让她多想想，看能不能想到什么的心思：“下山吧” 在秦望舒几人下山时，王叔昨天带走的两村民之一领着四十多人边大喊着边急步往山头赶，坐下准备下山的何村长若是心情好些，动作快些必然会与他们错过。 还好，他被打击得不轻，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动静缓慢。 于是，他直接用滑轮将对方征服了。 “二壮，你先下去让你何大哥带几人去前山勘察” 经过昨天晚上，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有不在场的，二壮顿时点头下山，没多会，秦望舒一行二十人背着水，挎着粮食跟麻绳向前山进发。 规划路线，安装滑轮组可不比整理滑道少麻烦些，当秦望舒她们完工休息时，后一步下山的何村长等人已经带着人将上行那条线路整理好了。 眼看人就要追上去，何村长立即让村民摸黑下山传话。 听到何村长的意思，秦望舒毫不犹豫点头，而后便带着人一路往前。 越往前，出山的人越多，好在那些被何村长分散出去的人效率还挺高，虽然没能让人停下搬运工作，但让人都指派了人员跟他们去看效果。 自然，这些人对于秦望舒一群的路过也就没那么多不爽，而秦望舒，直接将线路规划到官府指定的交换点外。 加班加点的，终于在初七这天下午，太阳落山前踏上回家路的几人神情放松。 当远远看见炊烟，小夏舔抵唇舌：“四嫂，你说娘会给我们留饭吗？” 炒麦吃太多还是会怕，太想念软烂香浓的麦粒栗子粥了！ 吸！ 好馋！ 肚子正巧一阵痉挛的秦望舒闻声回头，期待满满：“希望会” “肯定会”杨大嫂温和笑说：“李叔他们都知道你不会耽搁，估摸也估摸到这两天咱会回家” 只要估计到，几家的老婆子都不会舍不得那点粮食，家门口说不定早就有人等着了。 帐篷就在不远处，想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给她们预备上饭食太过简单，而许久没回家的小姑娘根本就无法在耐着性子慢慢走。 一溜烟的，她跑了出去，便跑边大声说：“四嫂，杨大嫂，关二嫂，林大嫂，你们慢慢来，我先回去报讯！” “你跑慢点”失笑摇头，杨大嫂温柔交代。 眼一眨，小姑娘就跑出去老远，转眼，秦望舒无辜问道：“我也能先走吗？” 杨大嫂失语一秒，而后笑喷：“我又没拦着你” “是啊，可你们不与我一路，我会不好意思！好歹我也嫁人了，那般疯跑起来会让我婆婆觉得不端庄”自叹一声，秦望舒加快脚步，并示意，你们也快些。 “听你胡说”笑骂一声，眼里笑意更浓的杨大嫂招呼关二嫂，林大嫂，而同样被秦望舒的直言不讳逗乐的两人为了不拖她后腿，紧紧跟上。 其实，她们也想跑的，可到底年纪在这儿，跑起来让人觉得不稳重。 现在好了，大家一起不稳重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老婆子们心痛得很 “四婶” “四舅母” “娘~” 前仆后继的，孩子们出栏小羊扑向嫩草地似的扑向四人。 一个揽一下，秦望舒热情的将浑身的汗臭分享出去，同时询问：“饭可吃得了？” “四婶，你们回来得刚好”笑眯着眼，二郎抢答。 闻声，秦望舒招揽着孩子快速向前，口里并问道：“可有好吃的？” “有” 大声的，老李家孩子一起回话，但家里蒸了蛋羹的话谁也没说，一个个挤眉弄眼的让秦望舒自行猜测。 因老头子，各位婆子心里早就有数，但当真看到人时，一个个怎么也压抑不住，鼻头泛酸，眼泪跟着便晕染开来。 “娘，我好想你啊~”也不知刚才谁说的不能跑，怕跑起来婆婆不高兴。 这一刻，秦望舒不止跑了还跑得飞快，不止没点形象的大喊大叫还一头子撞进婆婆的怀抱。 当那一股汗酸味冲入鼻腔，李婆子在控制不住，哽咽着，她开口：“我也想你，快些，给你蒸了蛋羹” 没觉得自己肉麻，话就那么说了出来，而在这一刻，谁都入不了眼了，心都要疼掉的李婆子抓着秦望舒就转身。 对于别人，这一趟不算什么，但对于她家老四媳妇，这一趟比去京城更加辛苦。 瞧瞧，这人都不成样子了！！ 要不是见到老姑娘，这样的老四媳妇猛然出现，她绝对认不出来。 “快，都快些，家里都做着好吃的”遮掩着扣掉眼泪，杨婆子没上手却也在第一时间招呼大儿媳妇。 同样的，关婆子与林婆子也都相继将自家媳妇领着往回走。 “这两顿好好补补，这两顿都好好补补”念叨着，站在家门口的老财爷爷在二孙媳妇的搀扶下欢喜进门，一时间，几家人门口干干净净。 “先坐，不用你管” “快坐，不用操心” 相似的话语在这一刻从各位婆子的口里说出，而相比杨，林，关三家，老李家的饭桌要显得更加丰富，一大碗蒸蛋羹，还有一个焖豆角茄子，一锅有油腥香味的麦粒栗子粥。 “四嫂，你快些来洗”泥人退壳似的从小泥猴子变成小黑妞的小夏已经洗干净了，见人进来连忙招呼，只盼能快些吃饭。 见老姑娘已经将她四嫂的水打好，李婆子转身进了帐篷，然后一手肉干丝，一手栗子糕的端出来。 人，老头子估摸着会在这两天回来，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并不能肯定，所以，她一早就煮了肉干，就等人回来。 没想到还有肉干，栗子糕的小夏，见老娘端着东西出来，眼睛都快转不开了，下意识的，她便催促：“四嫂你快点~” 一双手就将半盆水洗污浊的秦望舒站起又取一个盆：“你们先吃” “你快些就是”虽然亟不可待，但小姑娘还是表示要等她，于是，在见自家四嫂又拿一个盆时连忙去取瓢，示意四嫂快洗的小姑娘将水打上。 看着这姑嫂两，李婆子心头一阵顺畅，回身，她又端出一坛子炒麦糖。 当一家人围桌而坐，人人碗里都有蛋羹，但相比其他人的一小勺，秦望舒跟小夏碗里的是满满一整碗。 没有推辞，两人在老头子抬碗喊吃时端起碗来。 “慢点，你们都慢点”就怕两人烫口，李婆子没好气：“还有鸡蛋，明天也给你们蒸，别急” 想一口气将整碗蛋羹解决的两人到底没能成功，在接连咽了几口后不得不先放下碗。 只见两人同时伸向栗子糕，然后一个老婆子，一个老头子的递出去。 “你吃就是” “你吃” 老婆子与老头子同时开口，然而，递着东西的两人却坚持。 抬手，婆子与老头子将糕点接过，下一瞬，两人又同时出手。 这下，她们没在给人，都一口咬去大半。 眼看着她们的狼吞虎咽，听着含糊其中的夸赞，老婆子鼻子又泛起酸涩来。 转眼，为了不在孩子们面前掉泪，她提过土坛子，给孩子们分去栗子糕，炒麦糖。心头想法一闪而过，老婆子站起烧上两锅水。 水足饭饱，老婆子烧着的水刚好温热，两人提进帐篷一顿梳洗，在出来，两人都恢复了以往的干净清爽。 被孩子包围住，小夏干脆带着他们出了门，而秦望舒，抬了小板凳就挨着缝补孩子鞋面的老婆子坐下。 “娘，爹呢？” “与村长他们去宋家村了” “有什么事？” “他们村闲人多，没事就往下游跑” 原来是打听去了“江水快到跟前了吧？” “昨儿你爹回来说还有十几里···” 闲散的，两人从江水说到家里田地，在从家里田地说到明天要运走的水，粮数量。 得知各家当家的今天一早便拉回两车水，今天更是已经准备好了粮食，就等她们回来，秦望舒连多问一声都懒了，拉着老婆子就往帐篷里钻。 看着面前成堆的布料，李婆子一阵激动，可激动过后，她发现这些布料很不对劲。 “娘，这些布料是我回来路过城镇时从几处大宅院里借出来的，都是些床单，帘账”眨巴眨巴眼，让老婆子自行去补脑那个借，秦望舒挑拣出几块比较干净的白棉床单，厚实窗帘：“外头已经没有布料了，这些做不成衣衫却能做鞋，孩子们衣衫能多补补，这鞋若是小了，伤脚” 若说老婆子在听到那个借时有多头疼，那在听到鞋若是小了，伤脚就有多感动：“我知道了，都会给她们做上” 让老婆子拿了些布料又说服她拿了些糖，栗子，面粉，在给她塞了两把生铁砍刀，两人这才出空间，而这会，不止小夏跟孩子们回来了，便是老头子也回来了。 “都洗漱了”吆喝着，让孩子洗漱睡觉，便是连老姑娘也给撵了，而小夏，这一路累得不轻，老娘让睡去，她二话不说便带着二丫进帐篷。 当小院里只余公婆与自己，秦望舒走向磨斧头的老头子，将这一路出来的种种说出。 听着，思索着，在最后，老头子放心了。 “这般最好，不过，下次的木料你们务必自己出来换” “我知道的”既然是去表一份力的，怎么能不让人瞧见她们的身影。 第三百三十五章求上门 与老头子交换了讯息，回到帐篷里的秦望舒没有立即睡下，而是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忙了三个多月后，末世火种那边又开始了交换，而相比前几回，这次对方给她的刀具，用具，布料更多些。 又挑选出来些布料，刀具，秦望舒连同上一次挑选出来的沾污布料一起换给了远古小女巫。 看着对方再次上架的旧兽皮，旧兽皮裙，秦望舒一阵无语。 这是要让她将救济进行到底吗？！ 郁闷片刻，她又开始挑选，最后将绒布全都换过去。 当秦望舒又一次看着满屏的旧兽皮，简直要心肌梗塞。 “这丫的不会是骗子吧？”前后她都换出来一百件兽皮衣了。 一百多人的部落，族群，远古有得起吗？ 开始怀疑远古小女巫故意骗取物资，秦望舒果关闭系统，至于小人王国那位巨人，她直接忽略。 出空间看了下时间的秦望舒回到空间后一直忙，当她再次睡醒外出瞧时间时，外头老婆子的鸡蛋羹都蒸好了。 “四嫂~” 正抬手挽发，小夏的声音便传来，秦望舒应声并加快手上动作，没几分钟便掀开草帘。 “怎么瞧着比昨天更瘦了”嘀咕一声，老婆子将蛋羹端上桌。 依稀听到这句嘀咕的秦望舒汗。 不是老婆子昨天晚上眼睛花，应该是她这段时间熬狠了。 提醒自己下次要注意的秦望舒快速洗漱，一转身却差点与跟在身后的三郎碰上。 “四婶~” “你干啥？” 讨好的笑着，胖墩墩的小家伙忸怩起来：“没干啥” “没干啥你跟着我做什么？”挑眉，秦望舒睨着他，等他说实话。 紧张的扯着袖子，到底，他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四婶，我砍树也很厉害的，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你是想去砍树？你根本就是想去玩”不等自家四嫂开口，小夏就在一边无情拆穿。 真就是想咻一下去的三郎想辩解，可最终没有出声。 无语的看着垂下头去的胖小子，秦望舒抬手敲了敲他头顶：“这次进山可没机会玩，若是带你去，你会后悔的” “我又不是不能砍树”胖小子辩解。 他想帮忙的心也是真的啊。 没取笑胖小子的自不量力，秦望舒耐心道：“你能帮忙砍树，也能帮忙你爷，奶推车，咱家不等着砍树的粮食下锅却盼着田里能有好收成，你若是去跟我砍树了，谁帮你爷，奶推车？，你爷，奶若是没灌好水，田里的粮食还能有好收成吗” “我还是在家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小小胖子即刻将玩耍的心抛之脑后：“四婶，你放心，我会帮爷，奶看好田里粮食的” “真乖”没一点忽悠了小孩的心虚感，秦望舒揽着三郎往饭桌前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二郎是越发觉得三弟蠢了。 “二郎，你也想去砍树？”挑眉，秦望舒嬉戏的问着满脸复杂的二郎。 抬眸，与四婶对视，二郎果断摇头：“我得在家看孩子” “噗~”是得在家看孩子，特别是看三郎。 在秦望舒想调侃二郎一句时，院子外一声“爷，奶~”传来。 对这声调特别熟悉的老李家人齐刷刷转头看向门口。 双手互抠着，二十来天没往爷奶面前凑的大丫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然而，为自己的肚皮，她不得不来寻求他们的帮助。 “爷，奶，我与我娘要去卖水，可不可以请二老帮忙照看着点田里”有前车之鉴，大丫在鼓起勇气说完后急忙补充：“田里昨天才浇了水，草也才拔过，爷，奶只需帮忙注意着点就好，我们明天晚上就回来” 卖水这事，几天前就有人做了，昨天去宋家村更是听到宋家村女人今天要去卖水的话。 张氏今天会跟去，真是一点也不意外，而她不出面，让大丫过来也好理解。 到底是孙女，她都开口了，还能怎么办！ “会帮忙照看着”老头子沉声点头。 还以为二老不会在管她了的大丫闻言，整颗心都要飞了。 娘说的没错，她是爹的女儿，为了爹，爷，奶就是在不待见她也不会不管她。 “谢谢爷，奶” 欢笑开来的大丫人瞧着都亮丽了起来。 无声回头，老头抬碗喊开饭。 努努嘴，想抱怨几句的小姑娘最终因爹娘的脸色没开口，而昨天晚上就从老头子哪里得到有人进山卖水这一消息的秦望舒，一点也不奇怪张氏会有这个想法。 五百文一桶的水，一天只要卖出去一桶就差不多是一斤粮，比起砍树不要太划算···这次过后，她应该会后悔。 实在想看一看张氏脸色的秦望舒到底是没这个机会，吃饱一行人便出发，半夜时分，终于抵达山脚。 先前搭建的帐篷被临江村看守人员占去，一行人也没为难人家，由关老头守夜，其他直接就靠着板车睡了个囫囵觉。 一觉醒来发现白潭村人的临江村汉子很不好意思，而秦望舒等人，在问清楚有没有人从这里进山后留下关老头，即刻动身。 背着水，便是有滑道也不敢用，一行人直到深夜才到达。 夜深人静，稍微的风吹草动都显得格外明显，听到动静紧张起来的李大姑急忙下行喊醒大家。 心头怀疑会不会是秦望舒她们回来了的女人们不敢大意，握着木杖，扣着草帘缝隙静静等待。 “关大嫂，我们回来了” “是她们” 终于听到喊声，提起的心才落下，忙不迭的，一个个往出口移。 累得不轻，四个老头听到有人守夜后放心睡下，在第二天将山里的情况查看了一遍后背着空木桶安心离开。 没去管临江村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更没管听到风声的砍树人什么时候会到，秦望舒一群开始了专一的砍树模式。 当何村长带着一大群，上千的老幼妇孺进来时已经十七了，因都是他带进来的人，秦望舒一方倒是没遇到与她们抢山的，而计算了下木料数量，秦望舒要求何村长立即兑现承诺。 心头早就有准备的何村长并未推脱，立即就安排了起来，只是在见秦望舒要亲自押运木料出去时，他腆着脸请求。 第三百三十六章承认 “大侄女，你看，你这一路出去也是慢慢走，不如帮叔在规划几条滑道”见对方闻言挑眉，何村长指向白潭村砍伐出来的木料：“大侄女，若不多弄几条滑到，便是你们这些咱都要运几天！” 一根料子改进后也得三分钟左右，便是只有一班人马，一天可是···两百根···等等，两百根···两百根可就是···两斤！！！ ···她那天的半斤是怎么算出来的？ 回想当时，自己将一钱算成一两，五个时辰最多六十根的算，秦望舒满头黑线。 当时是鬼遮眼了吧？ 问题是，二十多个人听着居然没有一个发现···李老头，村长他们也没听出毛病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将人给骗了，秦望舒整个脑子乱哄哄的。 第一时间，她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可这想法才产生，下一秒她便将它踢除。 只要临江村拿木料去交换，问题就会显露。 “何村长，你与人要的是多少？” 秦望舒的脸色变化太大，大得何村长想忽视都难，缓缓的，他比出两根手指：“二钱” 二钱，十二个人的话就是···三两二···离他们的目标一斤还是差很远。 ···报酬是不能在加了，唯一能动手脚的只有木材数量！ 想达到一斤，这木料至少得翻三倍。 一次三根木材的话两根滑轮会吃力···。 心思翻腾，到现在，秦望舒除了说服对方也没别的办法了。 “何村长，我是个勇于认错的人，我自己做错的事，便是面对在艰难的处境我也会承认” 心头一突，那个想法升起，可在下一瞬间，何村长却又摇头。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承认。 面对面的两人，对方什么表情，眼神有过什么变化，谁都不会错过，见何村长这幅嘴脸，秦望舒心头有数了。 呛呛的，她抬手摸摸鼻子：“何村长应该是发现了” 是发现了，在你们上前离开那天。 心头想过很多，但从未想过对方会提起来的何村长心头很是复杂，想质问也想对方主动承认给自己下套。 当然，他更明白兵不厌诈这句话。 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他听着上当那完全是他的问题。 所以，他很不舒服却又没有指责对方的理由。 在何村长心思翻搅时，秦望舒向他一鞠。 认真说道：“我若说当时我算错了，何村长应该不大会相信，但我能说的只有这句，而我先前说的，我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人也不是诳语，我会想办法让各位有至少一斤的收入的” 在一根木料两钱粮食的情况下，一天让人挣一斤粮食谈何容易，可这么不容易的事，他做到了。 那么，她能吗？ 此刻，何村长是矛盾的，他既想知道眼前小女子的补救方法又不想让自己听下去。 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骄傲，聚集的威望他一点也不想失去。 然而，人家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只听她说 “官差们既然能用四个，那咱多试验一下说不定也能···” “我已经试验出来了，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对你有好脸色？”到底年轻，毅力不够。 得意的，整个人好似要发光的何村长比出八根手指，：“四个一组，增加到八组，人手不变，一次十根木料” “？！！”居然这么心厚，一次十根！ “一盏茶的时间就十根，一个时辰一百四十根左右，一组人五个时辰是七百根，能拿十四斤，一人一天可得一斤一钱六” 如果是之前的算法，便是一天一条滑道只有百十根木料能运到江边，她也不担心会无人效仿，可当木料增加到十倍去了时，这苦力会去干的人可就不多了。 “何村长是如何说服村里人的？” “呃！” “十根木料的重量，便是用上四轮组恐怕也不轻” “我若不做，会有人做吗？”突然觉得自己的得意就是个笑话的何村长鼓着眼恶狠狠瞪人，可当对方半点不受他影响时，他忽的感觉到气闷。 在这瞬间，他居然想到荣辱不惊这词···就这么个村妇，哪里配得上。 心思转换，在又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带人进来并求她的主要目原因时，他十分不甘心。 恶言恶语的，他说：“我去交木料时听了一嘴，说官府的木料只收到十二月底” “·····”难怪了。 “便是一天只有一两拿，算起来也比几天一两要多”在那一刻，他是真的打算放弃自己村的利益成全他人的，然而，老天就像是在可怜他，他气闷时的搬弄居然成功了。 回想当时，何村长想要让更多人挣取到粮食的心更加坚定：“你们不缺粮食，这木料收到什么时候去都没关系，大多人却不同，大多人都像咱这样等着粮食下肚” 面对何村长突变的语气，神情，在知道他一切都以自己最大利益出发时，她或许还能做到视若无睹，但面对木料只收到十二月底这件事，她却不能不多管一二。 她让曾国丈传的话是三四个月，三四个月后江水就会枯竭。 如果，皇宫里以四月为准，这截止日就是一月底，可若是以三个月为准，这截止日期就是十二月。 若，官府只是不想百姓浪费功夫，提前透露是最好的，但若官府只打算将水坝修到那时候，那多余的水将会被浪费。 水本来就不够了，若是在浪费了个把月的水量，回头累的人可是她！ “何村长，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呃！”他怎么升起股不好的预感来。 “何村长可将我说出去了？” 鼻孔剧烈扩张了几下，心闷得不想搭理人。 然，他一把年纪了，这般实在有损脸面。 “我是那样的人吗？” “多谢何村长口下留情” “·····” “我给何村长看样东西” 面对气鼓鼓，满脸你居然这么侮辱我的何村长，秦望舒第一次觉得他还挺可爱。 双眼染上笑意，她回身拿来砍刀，然后在他的注视李扯草，搓麻绳，砍小树，挖山脚。 瞧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何村长挑眉。 那天，在试验滑轮那天，她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从容又自信。 第三百三十七章别想冤枉我 怎么瞧都瞧不出个所以然的村长定定站在一边，而秦望舒，将一系列的准备做好后手一点，将捆绑在V行坡一端的木头疙瘩推下。 “借用滑轮，下坡的木料能轻易将山下的木料拉扯上山····为了万无一失，这个位置还有两边上下都得安装上滑轮组，那样来往于山坡两边的绳索才不会出现缠绕什么的现象···”连说带比划，在秦望舒说完时，何村长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久，他憋出一句：“你早就知道这种方法了” “几个月前我差点让一袋果子拽下山”几个月前她确实被一袋果子拽着下山过，经得起验证的。 秦望舒说的有没有依据可不在何村长的考虑范围内，这会儿，他脑子一片混乱。 这种方法她早就知道了，可因为她计算错误，认为人力就足够，所以，她便没说。 这会，她想弥补她先前的错误，所以说了出来。 “你~”真不知该骂她一顿还是该说她聪明！ “何村长，若是借助下行力，一组最多用六个人”一组若只用六个人，这木料数量便是原本的数量不动，一天下来，一人也超过了两斤量。 面对翻倍的成果，何村长激动的同时也感觉到羞愧。 到底是他狭隘了。 “若六个人就能处理好山上的事，那剩下的六个我就将他们安排在山下”一斤左右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贪心。 得到了某些好处，受到某些启发的何村长退却了一开始的贪婪，而他这话一出，对他只有唯利是图这一不算好印象的秦望舒又对他改观了那么一点点。 若不用那么多人跟着搬运木料，各个队伍将能多砍几棵树。 “何村长，大义” “·····”怎么大义能大过你去？ 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句讽刺的何村长收敛内心，破罐子破摔：“大侄女既然这么说了，那帮忙的事？” “何村长都能多开几条滑到了，这人手肯定是没问题的”何老大一行基本出师了，来回两趟他们带的人也能带人，哪里还用她：“不会是后头的滑道都不能用吧？” 嘴角没控制住的抽搐了几下，十分想反驳的何村长却反驳不出来。 不是这样却也差不多。 闷闷的，他转开眼。 “有几条不好用” “···不好用？”这话值得推敲。 没看，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对方的眼神心塞，自信心不会受到伤害，话说起来当然也就不是那么困难。 只听依旧偏着头的何村长道：“一起增添的十三条滑道有四条比较费力，有七条卡料难下” 比较费力的情况只会有两种，一是坡道太陡，二是滑轮组卡顿，但下滑时卡料，这基本就只会是滑道的问题，还是坡道不够陡峭的问题了。 如果说下行道有问题，这上行道也有问题的可能就会加大。 “这十三条道，有几条是上不好上，下不好下的？” “四条”知道秦望舒想到什么，何村长回过头来：“我已经仔细问过了，他们都说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若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做，问题就不会产生”很不想打击人，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这十三条滑道不会赶巧都在我那条道下边位置吧？” 何村长：···还真是赶巧。 抬手，揉着太阳穴，秦望舒无力得很：“我当时给预留了足够的位置，便是增添二十条都不会有问题。可若有人自作聪明，放弃稍远的选择比较近的，那问题就大了” 很想说那个自作聪明的就是自家儿子的何村长一口气憋在心口。 好一会，他纠结出一句：“应该是你没说明白” “我没说明白？！”秦望舒被气笑了。 她可不能背别人的黑锅：“你将人找来，我与他们对峙，问问他们，我有没有明确的与他们说过只能往上开发，不能往下增添？我有没有讲过差不多高的山陵很难确定谁高谁低，为了避免麻烦，出现意外，只能选择远离” 见何村长尴尬的表情，秦望舒估摸到是谁那么有决定权了。 真是高看他了。 收敛，没在与何村长较真，她一字一顿道：“我，勘，察，这，条，路，线，之，上，至，少，能，增，添，二，十，条” “·····”这脸打得。 一个字··疼。 “我安排人去” 实在不好意思，何村长开溜。 不用强迫自己，秦望舒自然不可能上赶着去，回头就将自己闹的这个乌龙说出。 对于她的勇于认错已经很有感触的关二嫂，关三嫂，杨大嫂等人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信口开河时她们都在旁边···她算错了，她们居然都没发现！ 一根木料一钱粮食，十根木料一两粮食还是会算的···。 赫然发现自己在她说话时脑子都不会动一下的人集体自责，暗暗的，一个个都决定，以后不能在这样。 在聪慧，到底年纪小。 “虽然算错了，但你也发现了，现在更是挽救了”就凭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补救之法这点，她们就是不如她的。 拍拍秦望舒的肩膀，杨大嫂便笑开，而听了她这话，女人们相互对视后集体自卑。 年纪比她大，脑子却没她转得快，想给她把关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帮他们搓麻绳？”关大嫂问，她不想一再确认自己不如一个小女娃这件事。 无独有偶，与她一个心思的关二嫂顿时看向秦望舒，然后下意识觉得自己没救了。 才深刻明白眼前女娃不能太依靠，结果转眼又忘记了。 摇摇头，感觉自己要改过来得一些时间，她说出自己的观点：“若是快些将麻绳弄出来，他们应该能快些运送” “咱又不缺这一天的粮食，帮一帮也没关系”敛下目光，林大嫂说。 主要是心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能帮一下就帮一下的好。 因秦望舒那句何村长倒是还不错，没将她说出去，却没想到人家临江村不止有何村长一人，何村长没长舌，不代表所有被她忽悠的人都不多嘴的女人们，都对他保持感激之心，这不，一提起，个个都赞同。 然，瞧着何村长往西走的秦望舒却果断摇头：“那边的人比我们多多了，她们动手都不用半天” 第三百三十八章有点担心 相比秦望舒她们这里二十多的人数，隔壁山真的可以说是麻绳制造工厂，一个时辰不到，八根千米左右长的环形麻绳便被拖过来，而这时，何村长安排的壮汉带着的乌泱泱孩子群已经将新开设的五条上行道完成。 利用人力将麻绳拖上山后，何村长带着六名临江村人来找了秦望舒，在秦望舒的指点下，保证下，半个时辰后，对山山脚一组四个轮滑的四组滑轮安装固定好。 见她一次成功，何村长下意识认为是她运气好，当她到山上毫不犹豫指挥人在某个位置安装减缓装置时，他半信半疑，可当她再一次不暇思索的指挥却在测试时完全通过，他不认为这是她的好运了。 “你早知道了？” “什么？”秦望舒故作不知。 “四轮，你早知道它们该如何安装”他到现在都得试着放，她却一开口就毫无差错。 之前说的不会他一点也不相信。 在何村长肯定的目光里，秦望舒淡然一句：“方才试了” “·····”我信你就有鬼了。 心头，何村长是不信的，可理智上他又无法反驳。 他都能那么好运，没道理人家就不能。 许久，建设好了心理，他问：“你可有什么诀窍，我都是抬着横杆慢慢试的” 偏过头看了眼没给过她好脸色的临江村村民，秦望舒很恶劣的想我干嘛要告诉你，但一想他们若是不快些，她们就得多熬两天，而她们的水已经不多了，她走向滑轮组。 “我先前就告诉过何大哥他们，上下一组滑轮之间的距离必须与我设定的一致”比划一下，秦望舒便会看何村长。 “所以，你方才就是按照那个数据添加了滑轮？”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比之前就知道却故意不提这话好听，可也就好听那么一点点：“你觉得我的问题是没听你的话？” 没直说，秦望舒伸手比了下旁边刚被孩子们扯过来的绳索。 是不是，你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怀着不信，何村长让汉子们加快手中动作，在几人将滑轮完成后，直接上树。 树是他选的，宽距他直接用草绳套过来。 内心矛盾的想回打个脸，可当安装完成后每一根绳索都能轻易扯动时，他郁卒了。 不是人家太聪明，而是自己太蠢！ 人跟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郁闷不已，何村长呐呐开口：“山那边的你帮忙看一下，我弄这边的” “两边一起无法掌握松紧度，必须一边一边来，太松容易让绳组缠绕”抬起的手赫然指向旁边被绷得直直的绳索。 默默一眼后的何村长更郁闷了：“·····” 他难道就不能不上赶着表现自己的愚蠢？ 真的，要被自己唇哭了！ 被自己气得不轻，何村长不在说话，而忙进忙出，还没有机会听村长说一嘴的临江村汉子，对眼前这小妇人的心理更矛盾了，不过，她主动，他们也听她安排。 这会子的事，是谁说的算还是一目了然的。 她开口，他们自然会听。 如今的他们，时间就是粮食。 当这边山脚的四组滑轮弄好，秦望舒自发的走向对面山脚。 见她如此，何村长很想在开口，可又一想，少让她露面会更好，他咽下到口的话，秦望舒一行自然在这边四组滑轮弄好后回了里头山坳。 普一站稳，与秦望舒一道去的翠儿抱怨：“李四嫂又不是故意的，看他们那嘴脸” “到底是望舒妹子她先错在前，这有什么办法”真是白瞎了她先前的惭愧。 感觉自己的一腔歉意都喂了狗的林二嫂有些担心，可扫像秦望舒又没见她有什么神色，心头的担忧只能按耐下来。 那事还是先与大嫂说一下比较好。 翠儿：“李四嫂，他们会不会到处乱说？” 关二嫂：“·····” 林二嫂打算的事翠儿直接就问，秦望舒倒是没什么表情，林二嫂却一阵无语，可想到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即刻释怀。 不由，她又看向身边，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想闲话让人闲话几句就是了，若是找上门了，咱还怕承人的好？”何村长只会按部就班，她有的是公式，还怕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嘴上，秦望舒倒是说的简单，心头她也想得容易，可让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找上门，她还是觉得烦。 捕捉到秦望舒那一瞬间的气恼，林二嫂怀疑起秦望舒的话来。 “就怕到时咱有理说不清”她们才多少人，人家又是多少人，而第三队人马根本就没与她们接触过，若真闹大了，她们连证人都找不到。 想到过去种种，深刻体会到一步不能错的杨三嫂恨不得立即回去请公公定夺：“回头，让我爹与李叔他们去县驻办一趟吧！” 去县驻办干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满意她的态度，秦望舒没取笑杨三嫂的草木皆兵。 任何自己对的事，只要不怕麻烦就断然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过，她不认为临江村会到处乱说。 相比他们得到的粮食，这次之后他们得到的尊敬，名气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何村长也不会在发现问题后继续。 “你们不用当心，便是何村长反口，我都能将自己证明出来” “？！” 不是不信而是想知道你怎么证明，我们好琢磨琢磨。 对于几人的眼神，秦望舒真不知该如何表示了。 无奈的，她给几人分析：“便是说我忽悠了他们又怎么样，我那一忽悠让他们找到了一天挣几斤粮食的办法，我那一忽悠让多少百姓得力，让水坝加快建设？” “说得你忽悠得很好似的”没好气，关二嫂嘟囔。 也不怪大家草木皆兵，他们真是被坑怕了！ 仿佛听到关二嫂的心声，秦望舒一滞，但对于这件事她还真认为：“还真忽悠得好” 关二嫂：“·····” 只希望官老爷能被你忽悠过去。 心头虽然忧虑，但回想过去，在有关大家的问题上她并没出过什么大错，而这事若真闹大了，她第一个遭殃，她不至于不顾自己，众人又稍微放松了些。 不过，一个个都做好了主意，回家就跟公爹报告。 第三百三十九章小霸来了 被秦望舒弄得不敢大意的可不止几家女人，何村长那边将出去第二座山的滑轮，绳索安装好后便往里走，在见里头的已经被安装好时，他毫不犹豫开始。 四根一回的用人力拖拽了两次，当信号传出，绳索转动起来，栓挂好的木料被拖动，速度还不慢时，他紧攥着的心终于落下，而见八根木料都被轻易拖拽上山，他心头的波涛在压制不住。 没用人力，这次都没用人！ 激动难掩的何村长心思一动，开口：“这次多挂两根” “···先一根”观察轮轴转动速度与草绳摩擦力的秦望舒闻言沉默了三秒，然后喊了一句。 见村里汉子移动木料的何村长抬眼看来：“？” “一次超出太多会失去平衡，不过，你若想看看它是怎么卡在半途的也可以多加一两根”无所谓的，秦望舒耸肩。 何谓失去平衡还是知道的，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的何村长呐呐安排：“先一根” 一根就一根，一根都是多的。 临江村汉子点头。 眼见着九根木料依然没问题时，何村长又让人添加一根，在十根也没出任何意外后他安排上十一根，之后是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眼瞧着数量多出了一半，何村长还有继续的趋势，秦望舒揉着太阳穴制止：“在加滑轮组跟绳索就要断了” “·····”还想直接加到二十去的何村长猛然看向滑轮组，在确定它并没有任何断裂，变形时松下口气：“你觉得最多多少根合适？” 秦望舒：“就目前这样的，最多不能超过十根，若是将横木，滑轮，绳索都加粗倍数，运送的木料数量也能倍数增添” “你的意思是，只要按照倍数往上就没问题？”眼眸里仿若揉碎了星光，何村长抬手想压秦望舒肩膀，最终被残余的理智制止。 防备了那么一瞬的秦望舒默默后退几步：“太多也不行” “多少会是太多？”有瞬间尴尬的何村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去看对方眼里红果果的防备。 毫不犹豫的，秦望舒给出一个准确数字：“滑道三成之上” 何村长：“······” 滑道三成···就这座山，滑道的三成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一百五十多米长得二十五跟木料左右···等等。 “你先前不是说横木，滑轮，绳索到位便能倍数增加？” 转过头去看又转动起来的滑轮组的秦望舒闻声，一言难尽的回头看向何村长。 这心真是让人摸不到顶。 被看得莫名的何村长凝眉，心头一激灵：“你不会是又在忽悠我吧？” “···你就当我在忽悠你”爱信不信，又不是她拿粮食，卡顿时又不用她去处理。 木料没运出去多少，时间却已经耽搁了一天，说罢，秦望舒示意杨大嫂她们走人。 目送白潭村大小进了枯枝败叶围栏，在看着她们接二连三的爬上帐篷，何村长一时不知该让自己怎么想。 “村长，到底怎么样试一试不就行了” 若没见十五根木料与八根时的速度看着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神气了三十，四十的心，二十五左右的数量已经很能让人满足了。 然，在听到这个数字前，他们想了跟多。 扫视村民几眼，何村长往隔壁山去。 这时，他万分庆幸带合作几个村子的老幼进来的决定。 当何村长一行连夜忙碌，将一捆又一捆绳索送出上时，秦望舒一行睡得呼呼的。 当何村长上前一步扩增，改造运送系统时，有临江村做榜样的秦望舒一行借助滑道上山，下山。 当何村长安排好第六座山累到昏睡过去时，秦望舒一行正在外出的第四座山上辗转。 当他再次前进，秦望舒她们出山了。 再次将剩余的水粮收集，分发，关大嫂保证：“妹子，你放心，我们会在交换点外等着的” 点头，与关大嫂一行挥手，原地只余秦望舒，杨二嫂，关二嫂，林二嫂，小夏，大朗。 看着成堆成山的木料，林二嫂嘀咕：“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何村长答应过她们优先，先前临江村的也问过她们的意见。 可何村长的速度跟人力拉扯的速度大家心头都有数，都认为以其耗时，耗力慢慢上前，还不如在这里多等等，等到何村长差不多弄好时一站到底。 所以，关二嫂这话只是感叹，并不是抱怨。 “这不正好给咱合理的偷懒时间？”挤眉弄眼的，秦望舒正想跟林二嫂说这两天都能将这段时间却的觉补回来，便听到一声鸣叫。 “啾~” 关二嫂：“小霸，是小霸” 杨二嫂：“看，是小霸” 林二嫂：“那边，在那边” 小夏：“四嫂~” 大朗：“四婶” 就跟瞧见大儿子似的，三个婆娘激动的指着天。同样闻声抬头的小夏与大朗也很激动，小夏一把就拽住四嫂的胳膊，大朗整个身子随着盘旋的小霸转动。 “啾~吒~” 接连的，小霸的叫声越来越近，最后盘旋在她们头顶。 从它被送走，她们在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它。 每每，它都只是天边的一个黑点，让她们知道那个是它却连影子都看不清楚。 “不会是出什么时了吧？”回想起在山里时小霸的预警叫声，感觉它现在叫得跟那时候差不多的关二嫂忧虑。 同时升起这种想法来的可不止她，只听得林二嫂与杨二嫂同时开口。 “望舒妹子，你快喊喊它” 应该是营养剂没了，让小霸来拿。 心头估摸着，秦望舒朝着西面山坳点点下巴：“我那边去一下” 猛然想起这里不止她们的三人齐齐抓眼看向山脚。 就见山脚的所有人都抬着脖子看。 “我们那边点去”示意大家离远点的关二嫂率先抬步。 肯定两人方才的话没有被人听到，林二嫂，杨二嫂相对一眼跟上。 看看四嫂，在看看林二嫂三人，小夏压着声说：“四嫂，我给你放风去” 秦望舒：···我能拒绝吗？ 小夏扯着默然的秦望舒就往西行。 也想给四婶去‘放风’的大朗瞅了四婶一眼呐呐转向，跟上林二嫂三人。 他也想去‘放风’可他不能去呀！ 小霸，他也好想看看它！！ 第三百四十章大发现 没法拒绝小夏的秦望舒带着小夏只往山坳里去，在见小霸落下时，她偏头对小姑娘说：“小夏，你在这边等我” 还以为小姑娘会拒绝，却不想小姑娘抿唇一噎后点头。 “四嫂，你小心点”都许久没见了，也不知小霸有没有将四嫂忘记。 自以为是的将秦望舒的话理解为怕小霸野性伤了自己的小姑娘，担心起自家四嫂来。 不知小姑娘将自己的意思理解错误的秦望舒，这会可没心思多注意小姑娘，闻言点头便上前。 “啾~”不满的，小霸冲着小夏方向啼叫了一声。 回头看了眼小姑娘，秦望舒将小霸带进空间。 “来拿营养剂的吧？” “是” “等等” 将小霸留在空间石里，秦望舒独自进了空间，将剩余全部的营养剂拿出。 “有没有小黑的消息？” “它在来青城府的路上” “啊！？” “它被送给了一位后宫妃子，那个女人奉命来青城府拜谒神仙” 神仙本仙：“·····” 既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的秦望舒静默了几秒，之后问了小黑她们什么时候到，又问了李老大他们在什么位置，李江那边什么情况，康王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在估计了小黑回来的时间，运粮队伍回来的时间后听着小霸一句康王那没什么用得到你的，秦望舒便知道李江那边有事，下一秒，果然就听到小霸说。 “你丈夫空间里的动物太多，他让转告你，这两天他会放一批出来” “那正好，边境上的士兵正好能打个牙祭”对于李江空间里动物的数两，她是想想都头大，而相比百姓各种换钱，让驻守边疆的士兵打牙祭显得更神圣。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好在意的：“他怎么样？” “每天操练” “···可真苦” “更像野人了” “·····”会不会说话？ 就这句，她突然失去让小霸给她看一眼的心情了。 “看？” “···还是，看一看吧” 不得不说，秦望舒后悔了，在看过李江的现状后。 “他都没机会进空间吧！”若能不时进空间，他应该不会那么瘦，瘦得跟长臂猿似的，那脸更是脏得跟做了个面具一样。 分析出主人语气里的各种情绪，小霸实事求是：“他很健康” “我知道”她给了他不少能量石，他又身怀空间，怎么会饿坏自己，不过是不能引起注意克制保持罢了。 相比自己，他真的更小心！ 越看李江那样子心头越不好受，秦望舒再看了眼后果断转开眼：“出去吧” “·····”就不能多让它待会。 秦望舒完全盖特不到小霸的心思，将几个装满营养剂的储物袋递给小霸后将它带出空间。 “吒~” 不满的一声尖啸，小霸振翅滑向山垭口，又一声激鸣传来时它已经在千米之高处。 收回目光，小夏看着走向自己的嫂子抱怨：“四嫂~” 你干嘛将小霸带进空间。 想抱怨一下，却想起方才小霸对自己的不满，敌视，小姑娘噎住口。 瞧她这神情，秦望舒估计到小姑娘是不高兴了，抬手揽住她，随口一句：“太久没见，它产生防备心了” “我知道” “呃！”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高兴被看低，小姑娘气呼呼的。 她又不是小霸承认的人，许久不见会被防备理所当然，她只是想多看小霸两眼而已，毕竟，在过去很长时间里它都随时在她的视线里。 它不承认她，她却将它当家里一员了。 “四嫂干嘛带它进空间，瞧都不让我多瞧两眼” “·····” 这语气？ 突然意识到小姑娘不是生气小霸凶她，而是不高兴她将小霸带进空间没让她多看，秦望舒哭笑不得，似是而非的，她笑说：“不进空间它怎么与我说悄悄话！” “悄悄话~”嗤笑着，直接就给过去一个白眼，在开口，小夏没好气：“它说什么了？” “说很想我”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的，秦望舒就掰出来。 这下，小姑娘连白眼都懒得送人了：“那一定是真想你了” 小姑娘很懂事，见秦望舒不想说她便不多问，而同样的，知道小霸能给他们夫妻两送信的杨二嫂几人也一样，见她们姑嫂回来不提小霸，她们也就当做没瞧见小霸。 “还是弄个帐篷吧？”关二嫂提议。 这会闲着也是闲着，若能弄个简单的帐篷，晚上睡觉要舒服许多。 都知道这个道理，几人也没多想先前的帐篷被临江村的霸占了什么的，站起就去割草。 太阳落山时，林二嫂靠坐一边，秦望舒几个女人进了一个比较大的帐篷，大朗一个男孩进到她们对面的小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关二嫂补眠，秦望舒几人睡得着的睡，睡不着的东看看，西瞅瞅。 傍晚，一群人座在一起吃麦粒，杨二嫂与林二嫂对视一眼，然后轻言说出她们下午听来的事情。 “估摸我们往南四座山上，山里有巨大的藤木，那藤木不止有绿叶还开了花结了果，果子青生的碧绿，熟的红紫” “神奇的不是这些果子，而是动物，据说，这藤木下动物不少，泽县黄梨村与安县石头村的此次打了不少动物”激动的，林二嫂帮忙补充完全。 从两人神色语气看，她们并不是羡慕别人，而是纯粹无聊。 不过，这种事不该藏着掖着吗？ “她们居然与你们说？”秦望舒不可思议，什么人会这么蠢？ 笑意掩盖不住，林二嫂推了下杨二嫂，让杨二嫂说。 停下动作，杨二嫂含笑轻言：“当时我们两在平东村的木料后头瞧他们的料子，临江村的领队正巧在检查这批料子的自挂绳” “所以，当他们村出山的人激动得就跟自己打了个什么似的与那领队说时，话自然的跑到了我们耳力”林二嫂将这个自然用的惟妙惟肖。 抬手掩了下嘴角，秦望舒自顾自说：“据说，一路去京城的官道边水源都与神仙有关，而那些水源地都被巨大无匹的藤木覆盖，听说，这些藤蔓下经常会有动物落入官府挖在树下的陷阱” 第三百四十一章换到粮食 所谓的据说除了李大朗，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听说也一样。 所以，她们现在可算是知道她从不提这些藤木的原因了。 神仙的东西，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能随便靠近，而官府知道这些会立即派人进去管理起来，她们更是得离远远的。 “需要咱多个嘴吗？”眨巴着眼，林二嫂将这个多嘴咬得特别重。 毫不犹豫，秦望舒却摇头：“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止他们，而她们总要出山” 便是大家都将秘密保护住，倒时将肉带到集市上时必然会引起注意，而这注意的人多了，秘密就难保了。 听出山里那样的藤木不少这话的林二嫂了然的点头，斜瞟向临江村汉子的方向：“与他们村一起进去的人不少，想来这会那些人都留下了” “便是没留下也赶紧去找自己村里能说话的去了，肉谁不稀罕，换做以前，就是咱们都听到肉就流口水，何况是现在”现在可不止能解馋，还能卖高价。 感慨着，杨二嫂在掏出一把麦粒，心头的幸福感又提升了一个度。 现在的她们，便是孩子都没有听到肉就流口水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听她这语气，不由回想到一年多前生活的关二嫂认同点头：“可不是，那时咱们村也就你家与李婶家能逢年过节买块肉···” 杨家是因为杨村长幼年时便跟着家人安定在白潭村，经年累月买得几块薄田，有了点剩余，老李家则是因为李江有工钱拿，而她们家，人太多，便是老爷子也置了点产业却因她们这代人太多，不得不小心计算，就是逢年过节买点肉也只敢尝个味道。 闲来无事，几个女人慢悠悠扯着闲话，停嘴时月亮都老高了。 秦望舒：“今天我守” 估摸着明天还得一天的林二嫂，杨二嫂没跟她争抢。 干坐实在无聊，山坳里临江村的又被木料遮住，秦望舒干脆唤出系统。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后她用一颗准备给末世火种的变异西红柿，一颗甜瓜，几颗苹果，雪梨发起交换。 当毫不意外的交换成功讯息响起时，她左手窝着放置在膝盖上。 下一瞬，手心里落满迷你的长苹果。 这位巨人的水果里真只有这金黄金黄的长苹果比较接近现实，她能在无聊时想到尝尝的也就只有它了。 毫不犹豫，秦望舒一口将它闷了，然后···口水逆流成河。 “唔~”捂着嘴想强行将它咽下去，然而，下一秒她却直接一个呕吐：“呕~呸···” 真是白瞎了这好模样，居然酸成这样! 这是苹果该有的口感吗？！ “妹子？”听到声音，帐篷里完全没有睡意的关二嫂起身掀开薄草帘。 被酸得完全开不了口的秦望舒偏着头摆手。 “怎么了？”更加疑惑的关二嫂准备出来。 强忍着连灌几口水，她泪影婆娑：“泥土一点也不好吃” “？！！！”一脚跨出帐篷的关二叔石化了。 吃土？她是三岁小孩吗？ 仿若感受到了关二嫂的无语，秦望舒捂着嘴含糊说道：“书上不是说灾年时人饿得吃土” 关二嫂嘴角没止住的狂抽了几下，最后悠然说了句：“多含点水，口里漱洗干净就不难过了” 心头急切想回敬一下的秦望舒悲哀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柠檬：“我知道，关二嫂休息去吧，不用管我” “····我进去了”除了回去躺着，她真帮不了她什么。 被雷得完全没想法的关二嫂呐呐回了帐篷，而秦望舒，她被酸了许久，第二天完全没办法嚼麦粒。 “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睡了” “妹子？”不吃点东西？ 不由，杨二嫂询问。 实在不能说自己被酸倒牙了的秦望舒默然看了眼关二嫂，还以为她是让自己帮她开口的关二嫂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伤她面子。 然，她都没想好怎么开口，人家就自己说了。 “昨天晚上我无聊，尝了把泥土，今天完全没胃口” 杨二嫂，林二嫂错愕：“·····” 李小夏，李大朗呆滞：“·····” 尝泥土？！ 得多无聊！！ 也是，守夜确实无聊···可也不到无聊到吃土的地步啊！ “你们不用当心我，过两天就好了”估计她得饿三天，这酸实在太厉害了，整个嘴巴都是嘛的，牙齿是说话都觉得软。 楞然看着满眼，满脸懊恼，悔不当初的小女子，杨二嫂，林二嫂失语，回过神来的小夏则气急败坏。 “四嫂~”脑子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尝泥土，她怎么不啃个树皮。 想说两句又因想到这不是在家里头，多少得给她点面子，李小姑艰难咽下满口教训。 抬手，李大朗捂着眼睛，心头他一阵腹诽：员外家的小姐年幼时应该没吃过土，不然，轮不到现在好奇。 本以为至少得到明天前头的木料才能运完，不想，下午太阳还没落，前头的木料便已经运完了。 带着小夏，大朗，秦望舒三人上前先走，杨，林，关三位断后。而她们这两天果然没白等，连接推进，第二天半夜居然便到了交换点外。 交换点外此时人潮涌动，火光冲天，官府将人直接安排到了这里，木料一下了就会被他们用起重装置吊起拽到一边，然后利用起重装置辗转几次放到不同的位置，好方便凿木工取用。 “四婶，多了好多人！！” “跟紧了” 没空多言，秦望舒带着两人拿着前头山坳里清点官员开据的单据去找兑换处。 当杨二嫂三人找到兑换处时，秦望舒正巧兑换到。 看到满满当当的六个袋子，林二嫂欢喜不已，下意识惊呼：“这么多呢！” “·····” 多？ 这真是第一回听到有人说多。 被围观了的林二嫂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五百九十棵木料，贰佰九十五斤栗子，三十四天，二十五个人，一人不过三两四钱，还是在没有被临江村瓜分的情况下。 哪里多了？ “走吧”被自己这嘴气得倒仰的林二嫂迎这众多目光走到布袋前，扯过包袱拿出一条草绳。 心知她怕是后悔死了的秦望舒，杨二嫂二话不说，合力将布袋提起，让她背上。 第三百四十二章还是娘好 一路，林二嫂气闷得紧抿着唇，秦望舒等人不想让她太过自责便没有开口，一行人便这么静悄悄的回到家门口。 “爷~爷”悄悄伸手进去扯开草绳，直接来到帐篷前的大朗小声喊。 估计她们得明天中午才会到的李老头闻声惊醒，心头一咯噔，一骨碌便翻爬起来：“老婆，老婆子” “听到了”依稀听到声音，同样被惊到一下的李婆子已经到帐篷门口了，绳索都还没扯开就问外头喊娘的老姑娘：“怎么这么快？” “近三十条滑道，最少十五根木料，若不是前头积压太多，还能更快” 从大姑娘哪里听说了具体情况，老婆子并没对这个积压感到奇怪，打开草帘见杨二嫂几人，连忙招呼：“赶紧坐” 紧跟进来的秦望舒与关二嫂，先帮背着一袋又架了大朗背了半路那一袋栗子的杨二嫂卸货，然后才相互帮忙将布袋放下。 这时，老头子出来了。 “我去喊大家” “爹”先喝了一瓢水，将人喊住的秦望舒在解了渴后才慢慢说：“没多久就天亮了，这会喊了，回去都睡不下去，干脆别喊了，让几位嫂子与咱将就一晚” 闻言的李老头没有立即点头，在听到关二嫂说的叨扰后他才点头转身烧水。 面对李婆子抬出帐篷的栗子糕，各位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在见李婆子又端出鸡蛋，三人想开口却又知道制止不了，可当一人三颗糖水鸡蛋端在手里时，三人都后悔了。 就不该留在老李家，太不好意思了。 “赶紧吃，吃了赶紧睡，这一趟可将你们累坏了”催促着，李婆子又打算给三人拿栗子糕。 见此，关二嫂连忙开口：“婶，都差不多了，这碗喝下去都饱饱的了” 老婆子也不是那种不会看脸嘴的，更深知几人都不是那种占点便宜都强的性格，多吃一口都会不好意，她说着：“你们不够就吃，别给婶省粮，请你们吃两顿的粮婶还是有的”缩回手，看向小儿媳妇。 “太甜？” 苦瓜着脸，秦望舒可怜兮兮说出尝泥巴的事，顿时，老婆子方了。 旁边，退着火的李老头手一晃，差点没让柴块怼到自己。 当然，那种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想的情绪两人都只是一瞬。 她怎么可能吃泥巴，那么多糖，蜂蜜，果子她都吃不完，定然是偷吃了。 只是，这借口····都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 “吃不下就别吃了”李婆子想去接她的碗，然而，可怜兮兮的，秦望舒却让了让：“咯到牙了，糖水鸡蛋不用嚼” “？”老婆子挑眉。 真的假的？ 直接将一颗鸡蛋夹碎，吸溜一口吞下肚的秦望舒疯狂给老婆子示意。 见她接二连三的直接吞咽，老婆子开始怀疑真假了。 不会真咯到牙了吧？！ “明天还给你煮” “谢谢娘”仿若就等这句似的，在听到老婆子的承诺后，前一秒才苦瓜着脸的人后一秒就笑开。 没好气剜她一眼，老婆子转身去铺草席。 看着这婆媳两的亲热嘴脸，小夏，大朗都习惯了，而对于自家的好运，大朗从不怀疑。 关二嫂，杨二嫂，林二嫂三人就不同了，不管婆婆怎么随和，让她们像在老娘面前一样撒娇那都是不可能的。 心头暗叹着李婆子这样的婆婆，老李家居然有两个媳妇不珍惜，三人吃完洗漱，而后跟着秦望舒进帐篷。 一夜未眠，搬运又得花大力气，大家很快睡着。 院里，收洗碗的老婆子收拾好后没在进帐篷，就着火光纳鞋底，老头子则拾起扁担将污水挑去田里浇埂子边的蔬菜。 当秦望舒醒来时已经是午后，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了。 悄悄起身看了下院子，见里头没人，她栓上草绳进入空间。 在空间里一个多月的秦望舒出空间时将自家梳洗干净，在出空间后又抠着草帘看了看，在见家里只有老婆子一人时，她放心出门。 “娘~” 剥着栗子壳的李婆子嘴角一直含着笑，听见动静回头正好瞧见精神抖擞干干净净出来的小儿媳妇。 “等等”停手，她即刻将放置在身边的鸡蛋拾起。 “就知道娘最好”就知道老婆子会早早给她准备上，秦望舒二话不说坐过去：“三姐怎么没过来？” “她们去拉水了”闲适的，李婆子都习惯了她的粘腻，边磕鸡蛋边说。 话说出来就基本估计到的秦望舒不意外这个答案，捞起磕开的栗子便剥起来。 便是陈年的栗子面都带有淡淡甜味，一蒸一晒后比较细腻，调水不用多煮便又浓稠又丝滑香甜，若在煮麦粒粥时时调上小半分量，那粥不仅好吃还管饱。 “我哪里还有些栗子，娘要不要趁机多蒸点？” “你给我的那几袋都还没弄完，回头在说吧”想到早上那事，老婆子转过头来：“真咯到牙啦？” “可不是真的，我这两天都没吃东西”悔不当初的秦望舒哀怨啊。 那酸，后劲是真大，到今天都两天了，这牙还是不能用力。 将小儿媳妇的懊恼全看在眼里，李婆子无言站起，一会功夫抱出两坛栗子糕：“直接掰成块咽下去” 点头，秦望舒不客气将栗子糕抱回帐篷，送进空间。 在出来，她听到隔壁一阵声响，顿时看向老婆子。 老婆子示意她靠近，并在她靠近后小声道：“她去砍树了，将大丫留在家里，这两天那丫头在浇水” 四分地，一个人运水浇都得浇一整天，大丫便是能把住板车，这水也拉不了几桶，她浇水，怕是得好几天。 “爹娘就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那是她选择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若那天跳出来的是二丫，她与老头子心头都不会那般不好受。 大丫不小了，已经懂事了，若年景好些都能说人家的人了。 然，便是这么懂事的她只有她娘，没有爷奶，兄弟，没有一家大小。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不高兴的，老婆子剜她一眼。 完全没感受到老婆子的威压，秦望舒无辜眨眼：“我想说什么？” 没好气的，老婆子又剜她一眼，在见她还做无知状，直接道：“不就怕我与你爹心疼她又将她弄过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姐妹吵架 一个孩子而已，别说还有老两口，便是没有，她也不介意养，然，她赌不起，大丫这样已经偏移三观的孩子她不敢养。 “娘，我大喇喇的，从不怀疑谁，可咱家的东西经不起任何背叛” 能让一个毫不犹豫将一把空间石给你，更哭诉本可以人手一颗的人防备，这得经过多少次的失望才能达到。 偏，张氏做到了，现在的大丫也做到了。 长吐口气，老婆子掏心一句：“我与你爹更怕” 说亲人，她与老李家没有血缘，在失望也有那个承受点，她跟老头子却不同，这些孩子可都是他们的血脉，若被自己的血脉毁掉他们这一门，那得被活活气死。 “你不用当心我与你爹，我们都没老糊涂，知道轻重，而你，明白人心难全更该小心”艰难的，她将憋在心口的那句话说出：“孩子小时心思单纯，但三岁便有记忆了，若大了回想起来，种种不合理都会被发现” 对于提醒你小心自己后代的婆婆，秦望舒除了能更感动还能怎么样？ “娘，谢谢你”真诚的，她扑过去抱着老婆子。 “要谢也是我谢你，若不是你，咱一家怕是凶多吉少”拍拍揽住脖子的手臂，老婆子感慨万千：“只希望明年会好些” 今年就剩一个多月了，就如今这鬼气候，明年会好点的想法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对于心头基本有数的老婆子，秦望舒没多说，转口便问：“江水不浅了吧？” “不浅了，昨儿更是听人说水线都到府城那边去了” “那真是好，完全不用当心禁地会没水” 说到禁地，老婆子想起这几天老头子们讨论的话题：“官府开了惠民医馆，百姓若有什么不爽利，只管过去，不止免费看病还免费给药，这几天不少人往府城去···” 是否是因为她，官府做出这样的决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府学会利用营养剂快速添补民生用药，更开始注意药材种植这一块。 “村长叔他们可有说要去瞧一瞧？” “都壮得很，又都怕那家人，没考虑去凑这个热闹”下巴往院子后一点，老婆子的那家人清清楚楚。 想起进山时的事，秦望舒眉头微凝：“她们家人现在都还没回来吗？” “家里还是只有那老婆子跟孩子”语调一转，老婆子反口就说：“前儿她去了你关大娘家兜售栗子，你关大娘没要” “没要好，咱一次是意外，多买几次可就不好说了” “可不就这么回事，那些栗子哪里来的都不用多想···” 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人从家里说到价外，在老头子，李大姑他们回来时这段时间老头子们打听到的大小事宜秦望舒都听过来了。 “爹，三姐”秦望舒叫人。 应声，老头子问“你娘与你说了吧？” 秦望舒点头：“嗯，都说了” 都说了那有什么心思她自然会说，没有他也就不用问了。 等了等，没等到小儿媳妇开口的李老头回身去磨刀，而李大姑，坐到两人身边便开始剥栗子。 轻松的时间过得好似格外快，栗子都还没剥完，这天就黑了。 进空间里忙了一晚上，在快要以为末世不会发起交换时末世又上架一系列刀具，用具，布料。 与之交换后，她依旧挑选一些救济远古小女巫，而远古小女巫就跟等着她似的，她这边才发起交换申请，那边便同意了。 瞧着依旧不变的旧兽皮，秦望舒都想一次性将她交换到底，看看她究竟想要多少布料。 到底，她还是有理智的，在又挑选了些布料换过去后，见到对方又上架的兽皮时打住了与之继续的想法。 这次对方上架的兽皮明晃晃写着五成新，而不是破兽皮三字。 “真不容易”嘀咕着，秦望舒估摸自己交换过去的物资感叹：“也多亏是现在，换去年，咱两只能相互可怜” 想想自己才穿来时，秦望舒一个激灵。 太黑暗了，那段日子！ 复又继续工作的秦望舒在第三次出空间看时间时终于听到动静，转身回空间睡饱的她在出来便听到大姑姐，小姑子的轻吵。 “你与她一般见识做啥！” “我偏就要与她一般见识” “你~” “你不疼爹娘还不让我疼” “我~我怎么就不疼爹娘了？” “你要疼还能来说我” “我说你与爹娘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我找她麻烦是好事吗，你来当着爹娘的面说我，这不是给爹娘添堵是什么” “你都知道你找她麻烦不是好事还多那些嘴？” “你咽得下那口气，我咽不下，我爹娘怎么对不起她了？我爹娘凭什么就要被她那般诋毁，今个别说我只是说她几句，便是打她一顿我也打得，她得喊我姑，而她诋毁的人是她爷，奶” 出门的秦望舒正对着与姐姐针锋相对的小夏，从两人话语里听出了些端倪的她还没开口便听到小夏提问。 “四嫂，你说我今个错了吗？” “你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你还没听清楚？ 忽然意识到四嫂可能没听明白，小夏解释出前后。 原来是方才她去喊大姑姐她们，过来时正巧遇到开门的大丫，大姑姐见她这么早就要出门，心疼问了句吃东西没有，在听到大丫说没后让她过来吃。 结果，大丫说爷，奶不喜欢瞧见她，说那话时还流露出委屈，惧怕的情绪，就跟她爷，奶是吃人的鬼似的。 小夏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表现更不该，不熟悉的人一听，一看还以为老李家怎么虐待她了，便教训起她来，问她若是不喜欢瞧见她，能将她拘在身边，若是讨厌她，能给她们那么多东西，结果大丫一句那都是因为她爹。 若不是因为她爹，她爹娘就会弄死自己的亲孙女。 从来都觉得爹娘很好，更是没有对不起谁的小夏哪里听得了这话，当场就想打过去，结果却被姐姐扯了回来，回来后还当着爹娘的面说她没事找事。 “四嫂，你说我这是没事找事吗？”分明就是她不将爹娘放在心上，不管爹，娘的委屈。 第三百四十四章终于结束 听小姑娘的说法，她还真是有理，而从她表示出来的不是不能接受姐姐的责骂，而是不能接受姐姐给爹娘添堵，不重视爹娘这件事就更是有心。 不由，秦望舒看向大姑姐：“大姐怎么想的？” 抬手揉着太阳穴，李大姑那叫一个无力：“她都近十岁的人了，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的年纪了，可都明白却依然站到她娘那边，这还能让我怎么想？我还敢怎么想？” “我觉得，她今天这话说得很正确，若不是因为她爹，爹，娘能忍她那个娘？如果不是因为她爹，爹，娘能留她这样的人在眼皮子低下？” “都是为了她爹，她说的没错，而她，在她为她娘开口那一刻就将老李家抛弃了，对这样的人还保持情谊那才叫有问题” 既然是个外人了，你还在意她什么，若是能听懂道理的人，今天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神态？ 本还想与姐姐辩个是非曲直，这一听，小夏沉默了。 她的观点没错，姐姐的观点也没错，错的是她们谁也看不透谁的心思。 “得了，说明白了就行了”一人剜一眼，李婆子下巴点点饭桌：“吃饭，别家怕都吃得差不多了” 自觉该问明白才吵吵的小姑娘心虚坐下，一把年纪还跟妹妹吵架并还没吵赢的李大姑呐呐走过去，被吓得不轻的三郎，香香几人小心的靠近，至于大朗，他内心激动难平。 大丫不过比他小一岁，她们两可谓一起长大的，以往，除了女孩的矫情小气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好，可在分家后，她慢慢与他们生分了，慢慢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如果，他们兄弟的娘是二婶··是张氏，便是和离了怕也不会轻易饶过爷，奶。 如果他们的娘是张氏，他们兄弟怕会被教得如大丫那般仇视爷，奶，大家。 不由，大朗看向二丫，在见二丫没事人一般喝粥吃菜时收回升起的防备。 只要少与张氏接触，二丫便不会像大丫那般自私。 “二郎···”出门前，大朗拉着二郎交代了几句，心思一向深沉的二郎闻言直接保证：“便是大丫我都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挨在一起” “这样最好”满意的，大朗出门。 不知孩子私下决定了战线，一大早闹了个不愉快的老李家姐妹毫无芥蒂的出了门。 一赶便直到半夜，让孩子进到没有在被占据的简陋帐篷里，女人与几个当家的都窝在树根上休息半宿。 第二天一早，见到他们到来的临江村汉子送来了她们那个方向暂时停运，并告知，若她们有需要，只需到旁边那座山说一声就行的消息。 估摸到原因，秦望舒等人决定直接砍到十二月二十五去，之后每十天老头子他们给送一回水，粮，与之告别进山。 再次回到山坳，山坳里空空如也，因临江村的关系，她们这座山在她们外出这几天并无他人关顾，不止她们离开那几天没人，便是之后也一直没有人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之内。 不用当心有人来将地方占了，秦望舒等人取水时在不担心，而再次外出取水时，老头子们带来了官府勒令民众退出藤木区域，禁止打猎，交换区外形成新兴市场极其热闹，以及江水涨势凶猛，边疆出现大量动物的消息。 第二次外出取水，几人激动的说官府不止大力收集药苗，还指定了几个村落试验种药，同时带来押运队伍回来了又离开，过来拜谒神仙的贵人已经到达并在到达的第二天开坛祈神的讯息。 官府让民众种植药材是早晚的事，押运队伍，贵人到达的时间与估计的差不多，只是没想到她那么急。 “神仙显灵了吗？”秦望舒问得那叫一个认真，就跟神仙真显灵了她就要去拜拜似的。 然而，闻言村长却遗憾摇头：“不知道！” “便是神仙真显灵了官府也不会对外说，要是让民众打扰到神仙，那还了得”林叔插嘴，同时，关二叔也表示赞同：“百姓就等着神仙给点好日子呢！” “很明显，神仙已经觉得咱过得很好了”似是而非的，秦望舒嘀咕出一句。 眼神闪动，李老头毅然而然：“是过得很好了” 他一直在想，这位神仙与赐予小儿媳妇空间石的是不是一个，若是，她是否应该去拜拜，这一刻，这些念头却全部打消了。 他们已经过得很好了，神仙不出现，她就最好不要去打扰。 内心充斥着贵人是否能拜谒到神仙的好奇，一行人在交接后分道扬镳。 晃眼，十二月二十五到了，喊来了临江村人的秦望舒一行跟着木料一路向江边去，并二十七这天下午到达江边。 面对比上一次更加壮大的交换点规模，这次的她们再次感到了速度两字。 那边送完木料的杨大嫂等人才到，先一步过来的秦望舒几人已经守着粮袋了。 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没人在见到布袋数量时多嘴，闷头便背着布袋往外走。 然而，当出了交换区域，看到各种各样摆摊的人群时，早有心理准备的一群人依旧被震撼到。 “水，过滤清水，一百文一桶” “菜窝窝，馒头，栗子糕···” “板车，出租板车···” “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什么都不要···” 被各种吆喝声震撼到的女人孩子，面对每一个上前拉生意的摊贩摇头，就怕自己说慢点会被直接拉过去。 “太可怕了这些人，我怎么瞧她们都不像卖东西的···”到像想打劫的。 “这边~”才来没多久便见到人，关二叔激动的声音异常响亮。 终于走出摊位密集区，下意识回看那一路精彩的女人孩子目光一滞，话没说完的林二嫂噎口，回头。 “爹~杨叔，关二叔，林叔” “爹~李叔，关二叔，林叔” “爷爷~，关爷爷，杨爷爷，林爷爷” “快，快放过来”招呼着，李老头便将板车推上路。 “不是说不用来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心道就知道会这样的秦望舒嘴里虽然抱怨着，跨出步伐的两只腿却异常诚实。 第三百四十五章鸡蛋会不会太多 连忙将小儿媳妇背着的布袋提下，老头子温和道：“在家也没事，来这边看人也挺好” “那倒是，现在就数这边人多，摊贩都延绵出半里地了” 闻言，关二叔嬉戏道：“还想着有人就给跑两趟，谁知才来你们就出来了” 若不是他真有这心，就凭方才各家媳妇孩子的举动，多半得与他们走岔。 完全没听出他打趣的秦望舒偏头回看，真心给予意见：“板车不好租借，大数量的早安排好接应了，倒是关大娘，关二婶他们的栗子糕做得好” “呵呵呵，回头让你二婶给你做两盘，前儿买了几十斤，才晒好面”大方的，关二叔承诺，并漏底。 没去说什么我家面多，我家老婆子早做给我几坛子的话，对于关二叔的真情实意，秦望舒干脆直接的接受：“那可正好，我正想吃” “回去就交代你二婶做”扶着板车，关二叔回嘴便赶人：“不用你们，你们一边儿去” 这一路累得不轻的女人孩子笑着退开，将这会子使力的事交给几位公爹。 “老财太爷，我娘她们回来了” “太爷爷，我娘她们回来了” 当人群走入白潭村的小道，聚集在关家门前玩耍的孩子大声叫唤起来。 躺靠在凉棚下的老财爷爷顿时精神抖擞“回了？都回了？” “太爷，你慢点”关小十连忙上前扶人。 “赶紧告诉你们奶，让她赶紧做饭食” 老财爷爷这一句本只是对自家孩子说的，然而，听到他这话，各家孩子一哄而散，全都往各家跑。 张了张嘴，他最终没喊出来，而是扬目看着人群靠近。 “爷爷” “太爷” “老财爷爷” “老财太爷” “好好好，回来就好，赶紧的，都赶紧的回家休息”催促着，他没招揽大家，让大家回家休息。 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各家媳妇，孩子也没与他客气，说着先回了便都往自家去。 “娘~” 娇喊着，小夏上前跑进门，被老姑娘猛抱了一下的老婆子嫌弃：“先洗漱，我给你们烙蛋饼” “咱家鸡蛋···会不会太多了点？！”被老娘推开的小夏猛然又靠近，然后声音极小的问。 白老姑娘一眼，李婆子大声说：“前儿你爹跑了几趟才买回十多个，想象以前那么吃是不可能了” “回头我去山里···”想也不想的，听到这话的李大姑就想说去山里看看，结果，话说到一半被老娘一眼瞪没了。 “现在山里多少人，你以为你以前运气好现在还好？”都当娘了，居然还这么不长心。 白喇喇被老娘嫌弃着的李大姑一想，还真是：“多谢娘提醒” 老婆子没好气：···真是！ “大姑，四婶，小姑，水打好了” 二丫这一喊，一点不觉得尴尬的李大姑应声走去，心道一句三姐这心大得真是好的秦望舒跟着过去。 在秦望舒身边蹲下，洗着手，小姑娘提议：“四婶，吃了东西去江边瞅瞅吧？” “回头在去”都两天没好好休息了，现在的她只想吃饱睡觉。 虽说同样两天没休息好，但在小夏心里，江水的多寡比她睡觉更重要。 只听她道：“不去瞧瞧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突然被意指自己也没比三姐好多少，秦望舒洗干净手，换水洗脸：“你不是早就瞧过了” “那都是月前了，这都又过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水都不知涨到什么位置了。 面对小姑娘的忧虑，秦望舒正想指导，就听到老婆子的声音传来。 “眼睛红得跟鬼一样还要乱跑，眼睛不想要了？” “······”老娘是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 与老娘一个对视，直接被老娘一眼瞪过来的小夏更加无语了。 她说错什么了？ “小妹~爹，娘都在家，哪里需要你操这些闲心”语重心长的，李大姑指点妹妹。 “？”闲心，这是闲心？ 眨巴着眼，不能接受姐姐这句定论的小姑娘转头向四嫂求救。 然，此刻的秦望舒却没向以往一样站在她那边，只听她拖着声说：“小夏啊，你操的虽然不是闲心，但爹，娘不会害咱们，有他们在，让休息就先休息” “呃！”她理解出的这句话怎么跟三姐说的那句差不多？ 见小姑娘无法释怀，秦望舒又提点一句“有心思是好，但时时刻刻都为难着自己就不好了，会累。所以，在有人给你依靠时你要放松依靠” 小夏：“······” 不是她说靠山山倒，靠海海跑的？ 完全被秦望舒洗脑的小夏一时转不回来，不过，老娘的余威还是对她有影响的。 于是，吃饱喝足的她进了帐篷，没多会便呼噜噜睡着。 同样是进帐篷，秦望舒却在栓好门后进入空间，在空间里饱睡一觉后收割了近两月时间。 当肚子再次饿得咕咕叫，她转回黢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 “娘，真的不用叫一下弟妹跟小妹吗？” “不用叫了，让她们接着睡” “还说什么不踏实！” “你又过于踏实” “·····” 听到帐篷外大姑姐跟老婆子的谈话，秦望舒反身又进入空间，而这一忙就是外头的一整夜。 “这家人真是与咱耗上了吧？我昨儿才回来，今儿人就问到我门上来了” “来了？” “可不是来了！不然我早跟小妹她们去江边了” “估摸是来探底的，你可别意气” “我怎么可能会意气，在说了，我又不缺粮” “知道轻重，不给她们机会就好，没得让人逮着你招呼” “逮着我到是好了，就怕逮着夏至，夏至兜里的钱可不比我少” “你杨婶她们都知道那家人的目的，不会给她们机会” 再次出空间的秦望舒又一次听到老婆子与大姑姐的谈话，而这一听，她挑眉掀开帐篷：“今天一早就来找你了？” “一来便说有好事，见我没有要探听的打算便拉着我说三孩子，听我说要出家门居然答应我一句她在我院里等我”刚抓上把栗子准备吃，听到问话，李大姑干脆剥起壳来一言难尽的解说早上的情况。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的人，我说家里不方便留人，她居然说我家啥都没有她还能挖我地皮？” 第三百四十六章可能出事了 别人不在家却要待在别人家里，怎么想的？ 这就是所谓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真没想到这家人会如此执着，但一想又觉得她们执着得有道理，谁家有钱敢到处说的？！ 秦望舒释怀：“最后你怎么将人赶走的？” “我直接将人扯出来丢开的”说到这，李大姑脸色更难看了：“我拉她出门时她一路说我这人心思复杂，等出了门推开她时她顺势摔倒，说我伤到她了，气得我要带她去县驻办讲道理才将人吓唬住” “哈哈~这话说得好”毫不吝啬，秦望舒夸奖。 对于别人来说，你说一句去县驻办，别人能回你一句县驻办是你家开的，对于小福妞家却不同，一是这家人本就心虚，二是她们老李家在她眼里是那种丢把干豆角都能闹到县驻办的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那里敢尝试。 “唉~”老婆子长叹：“咱到底什么运气！” “应该是运气太好了”若有所指的，李大姑瞟一眼剥栗子吃的弟妹。 顺着大姑娘一眼看去，老婆子会意点头：可不就是运气太好了，若不是运气太好，她们能有那些让人惦记的钱财？！ “娘，三姐，咱怕事是因为不想更有名，倘若有人非要给咱添名气，咱就一举两得，既添名气又为民除害” 不收拾那家人，不代表人家找上门来让她们摩擦她们还要视若无睹，对于那家人，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回头与村长叔他们商量一下，再来，咱便顺势而为” 要收拾不停上门来打探情况的人简直太容易。 只是那么一闹，她们得更有名。 叹息一声，老婆子提点：“等你爹回来先与你爹说说” 秦望舒：“他去田里了？” 老婆子：“没，交换点去了” 秦望舒闻声挑眉：“不会是拉活去了吧？” 斜小儿媳妇一眼，老婆子没好气：“拉什么活，瞧情况去了” “不是还有两天吗？”就交换点如今的情况，他们连个意外都瞧不到，不过，那边不止人多，还杂，相比如今没几个人的宋家村，确实更能听到些有用的：“希望能带几个好消息回来” “什么好消息能比····”想说什么好消息能比水坝修建好更好，门口关二婶的喊声传来，老婆子立即住口仰头看出去：“都在呢，快进来” 笑意盎然走进来的关二婶提着个包袱，没问你们说什么呢，进来便将包袱摆在饭桌上。 “你二叔昨儿就让我了，我想着你娘定给你们准备着好吃的便没做，这才起锅的，快来尝尝” “呀，我都没吃早饭呢！”惊呼着，秦望舒丢下手里的生栗子便奔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她丢下栗子的老婆子嘴角抽搐了下：这不正吃着。 糖水鸡蛋今早是不用煮了。 默默的，她将火炭边上温烧着的小土罐挪开。 “小春，快来尝尝呀”热情招呼着，顺手关二嫂拿起两块走向李婆子。 见人过来，将最后一锅汆水栗子捞起的李婆子擦了擦手，回手接过关二嫂递来的栗子糕。 “你家这栗子糕做得就是有水平”一口下去，李婆子夸赞。 同样品尝着，关二婶没有谦虚：“若能一直买到这种栗子，我还真要开个栗子糕铺” “这栗子确实比山里的甜”知道关二婶什么意思的李婆子也帮她遗憾，不过：“便是平常栗子你家也做得格外好吃，开铺子够够的” “这一旱，不知得过多少年才能在见着栗子的面” “若是这栗子能做种就好了，禁地里的没了，咱能自己种” “也不知禁地里的栗子干旱结束后还会不会有！” 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两人不由多说了几句，一边三块糕点下肚的秦望舒老不客气又拿起一块。 插嘴：“百姓没吃的时候，水果，鸡鸭出现，粮食，栗子一夜成熟，按照这思维，等干旱过后禁地也好，其它地方也好，这一夜出现的果实怕是不会在有了” “听你这话还真有道理”认真思考过后的关二婶赞同。 略一想也觉得小儿媳妇这话颇为合理的李婆子心思一转，脸露忧愁：“这些话，怕没几个人喜欢听” 心头一咯噔，关二婶也忧虑起来：“确实，以后这话都不能在提了” 转过话题，关二婶在老李家坐了好一会，然而，她前脚才回到家，后脚去洗衣拉水的女人孩子便慌张回来了。 “娘~娘~”惊慌失措的，小夏一路叫喊，一路狂奔。 听到声音走向门口的人还没到门口便瞧见小夏跑得满头汗，而她背后是推着她们家板车的翠儿与帮忙推车的大朗，香香。 小个的都在车上，车上的木桶只有半数并都空空如也，乱七八糟的衣衫被满脸慌张的孩子抱着：“怎么回事？” “成串成串的，老的，小的····”脑海被某些画面占据，她抬手抱着头疯狂的摇晃。 “小夏~”听了个莫名其妙的李婆子连忙将人拉进怀抱，与此同时，跟出来瞧的秦望舒，李大姑看向翠儿。 精神好似也受到极大打击的翠儿并没比小夏好多少，虽然她没忘帮老李家推车的前话并到现在都死死把着推车，然，她说出的话并没比小夏好多少。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有，好多，有好多，好惨···” “我去问问杨大嫂她们”终于看到其他人的身影，秦望舒绕过老婆子，翠儿迎了过去。 当她们各异的脸色却同时流露出惊惧的眼神落入秦望舒眼眸时，她心思一沉。 “杨大嫂？” “妹子”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杨大嫂放开推着的板车，绕上前抓住秦望舒的双手：“出事了，江里飘来好多东西，然后是大大小小的人，一串串的死人，好多，好多，几十，几百的数” “江里飘来好多死人！”总算是明白小夏，翠儿怎么会那副神情了：“应该是翻船了” “不知道，只瞧见好多死人，只瞧见官府运送木料的队伍在捞，而他们的船上依稀能看到死人堆” “官府运送木料的队伍没有运送木料而是在打捞死人？”抓住这一点，秦望舒神色一变。 第三百四十七章又是兵祸 尽量平缓心情的杨大嫂整个人都在抖着，脑子嗡嗡嗡的，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好在，今天一起去的人里有关大嫂，见她嘴唇蠕动却在说不出话来，关大嫂点头：“对” 尽量镇定下来她这才说道：“我们去时有人在捞东西，听她们的意思估摸是上游翻船了” “听说翻船了我们便一直往江心瞧，连车上的绳索都解开准备着，就想能救一个也是好的，哪知，活的没瞧见，死的倒是一个接一个，不多久便看到官府以往运送木料的船队成排的打捞下来，那船里有好多好多的死人” 如果是运送木料的船队顺势而为，那翻船的可能最大，但这些船队若专门打捞尸体，这事就不简单了。 想到如今在青城府的两位大人物，秦望舒心头一阵恼怒：“三姐，你跟关大嫂去交换中心叫爹她们，我去府城一趟” “老四媳妇~”揽着老姑娘过来听情况的李婆子放开老姑娘就想跟上。 头也不回的，秦望舒大喊：“会尽快回来” 心头想着多半是府城里出事了，李婆子下意识跟上，可秦望舒猛然一跑，她又被老姑娘死紧勒着，一时追赶不及。 “奶，你在家等着爷，我与四婶去”心头虽然同样害怕，恐惧，腿软得向随时都会跌倒，但爷爷不在，家里男人就数他最大，在怕都得坚强。 不停给自己打气的大朗用自以为平生最快的速度追着前面的四婶，然，一直追到府城外阔道，他才将人追上。 “四婶~”呼呼直喘的大朗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拽住避让着人群而停下的四婶。 一直没找到小霸踪迹的秦望舒一路直接跑到了府城前头，瞧着拖家带口连拉带背往城府去的行人，觉着不对劲刚想拦个人问下情况的她闻声回头，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喉咙火辣辣干得疼的大朗抬手抹汗。 这时候也顾不得大朗怎么跟来了，反手拽上大朗手肘，秦望舒便上前两步，一手使劲帮两带着孩子推着板车的老夫妻搭把手：“大叔，大婶，你们这是往哪去？” 见对方帮忙使劲，在推车另一边的老婆子回道：“进城啊” “进城？”这么多人不会都是要进城的吧？“进城干嘛？” “干嘛，当然是躲兵祸，夺托又打进来了，林原府都失守了”咬牙切齿的，大婶说出所知。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路都在想康王，漓王怎么会牵连到老少百姓的秦望舒错愕顿步。 也不奇怪她这副表情，见她站定老两口不在多言的错过她，而秦望舒，在回过神后拖着大朗往就往府城方向去。 相比拖家带口满车行李粮食的人群，秦望舒两人速度那叫一个快，没多久便来到城门前，而这时，她们连城门门头都看不到了，前头乌压压的人群。 “大娘，这什么情况？”胡乱抓个人，秦望舒便问。 同样才到的大娘摇头：“不知道啊” 噎了下，秦望舒拽着大朗就往人群里钻，两刻后终于挤到人群中央。 “叔，现在什么情况？” 还以为是认识的人问的话，仰望着城门门头上的大叔毫无保留：“城里不让进，说夺托打不到这边来，让都回家” “不都到林原府了吗？”林原府就在青城府隔壁，林原府失守，青城府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抬头，秦望舒找寻小霸的踪影，然而，这会依旧不见它踪迹。 飞船藏在山里，全能机器没电，小霸一点影子都没有。 完全没有办法的秦望舒只能到处打听。 原来，事情昨天下午就出现苗头了，那时，发现零星物品与死人的人都以为上游发生了翻船。 出于占便宜的心态，不少人帮忙捞人，然而，事情慢慢超出人们的认知，死人越来越多，一直来往的运送团队只见往上不见往下。 觉得不对，人们心头疑惑却依旧帮忙打捞尸体，可就是因为这份不懈，有人居然捞到了夺托士兵。 一石激起千层浪，经历过兵乱的百姓开始恐慌，而这时，本该在城门北山那边交换木料的壮丁来到禁地前并将禁地团团围住。 死人，夺托士兵，突然保护禁地。 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于是，感觉到威胁的人连夜收拾行李想进城，可城门到这时都没开过。 “不行，今天咱一定要进城” “城门不开咱怎么进去？” “这是要我们死啊，夺托士兵随时会到，官府这是想让我们死啊~” 不知是谁嗷了一嗓子，本就不安躁动的人群更加暴躁，怕这些人失去理智攻击官兵，秦望舒赶紧拽着大朗后退，然而，她们两都还没走出人群，背后的嘈杂声便变成讨伐声。 听着前头传来的声音，远远看着前头的人群跟着躁动起来，在听到前头传来的开门，我们要进城时，一个个都大声抗议。 “让我们进城” “我们是城里人” “让我们进城，我们也是明夏的老百姓” “快些”无视着投向两人的不解，怀疑目光，秦望舒一个劲往外闯，在终于逃出人群时，城门上门鼓敲响。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 本该半夜子时才能听见的一点鼓这会响起，并接连三组。 嘈杂的人声在这恢弘，铿锵的鼓声里寂静下来，抿着唇的人们无不垫脚远眺。 “四婶？”我们该怎么办？ 转头看着神情恍惚的男孩，秦望舒忽然冷静了下来：“先回去” 现在可不止小霸在，便是小黑都在青城府，若是青城府真会有危险，这两家伙不可能会置她不理。 突然明白过来，秦望舒不在担心，带着大朗便往回跑。 出门时九点左右，到城门前时三点前后，在人群里那么一耽误天便黑了。 不管不顾的，两人抹黑前进，而这一路，遇到不少同样抹黑赶路的人，只是与她们两不同，这些抹黑赶路的都是向着府城的方向去的。 “喂~” 秦望舒当没听见，一溜烟错过停下开口想要打听的人群，又一次，她依然如此。 不是她不想与人说，而是她若说了只会造成更大的动乱。 第三百四十八章时刻准备 “怎么还不回来！”焦虑的，关二叔来回走动，眼睛始终盯着宋家村方向。 同样心焦，却因知道小儿媳妇有什么样的宝贝而不担心她个人安全的李老头有些受不了关二叔的不停嘀咕，开口：“就是去了就回都得半夜去了” 挠挠头，关二叔静默三秒，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来回转。 “老二，你别老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嫌弃不已的，老财爷爷摆手让二儿子退到自己身后去。 无辜的，关二叔只能后退，可在老爹背后没多久他又开始踱步，然后不知觉出声。 “怎的还不回来” “·····” 前头几个无语了，而这声嘀咕就跟魔咒似的从下午就一直持续到深夜。 终于，在听到微弱的脚步声时，关二叔大喊：“有动静” “闭嘴”耳朵不是很好的老财爷爷气恼大喝，然而，便是身边几个都屏气凝神他依旧听不到：“老大？” “爹，确实有动静”越来越近了。 “老二，回去让你媳妇她们将饭食热上” 没瞧到人心头虽然不大安心，但老爷子开的口他无法说不。 转身，他快速往老李家去。 当关二叔对不安等在家里的女人们说回来了，赶紧将饭食热上时，秦望舒两人已经跑到老财爷爷几人跟前。 黢黑的夜里只能依稀看到对方的身形，可这就够了，一个个在确定就是两人时急切开口。 李老头：“老四媳妇？” 村长：“老四媳妇，什么个情况？” 老财爷爷：“咋一个事？” 关老头，林旺慢一步张嘴，声音都还没送出来便听到其他三个声音，顿时，呐呐闭上。 摆手，说不出话的秦望舒指向家门，并直接穿过让开两边的长辈。 “回家，先回家吃饭，啥事都等吃了饭在说”就他家这小儿媳妇，心大得很，跑成这样，定然是出大事了。 心头更加焦虑的李老头也想马上知道问题所在，可他更担心两人饿坏。 拉上弯腰粗喘的大孙子，李老头没有因为两人回来得比预想的快而放松，反而更加焦虑了。 同样，深知秦望舒有礼，大方的老财爷爷几人也因她这极其无礼的态度，举动而提起心。 不过，不知道她有空间的他们与李老头一样。 “对，先吃饭，吃了饭慢慢说” 嘀咕着，大家都跟上，并在进门时知道她怎么会连人都不喊了。 怕是干惨了。 咕嘟咕嘟大口吞咽的声音听得站在一边的李婆子紧张不已，就怕她一不小心将自己噎死。 “你慢点” “·····” 哪里慢得了，这一去一回滴水未进，舔嘴皮都没口水了。 担心大朗，秦望舒回身瞟他，就见老头子扶着力竭的大朗坐下，而大朗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爹，他抽筋了，快帮他揉一下”猛然想起剧烈运动后不能马上喝水，她急忙喊：“大朗，别吞下去，含在口中” 这一刻已经完全被腿上的疼痛控制了，面对送到口边的水大朗都没有张口。 听到她沙哑到粗粒的一句抽筋，李老头，村长等人脸色大变，李老头与村长顿时蹲下，抓着大朗的小腿使劲揉。 当老婆子听到大朗嗷嗷的痛呼声，心都要掉了：“老头子，你会不会揉” 李老头：“·····” 自责自己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秦望舒连忙上前取代村长，将大朗的小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捏揉。 “小夏，捏一块湿毛巾来捂大朗的嘴” “？？？”小夏闻言楞冲。 看着嘴唇干裂到出血，大口呼吸的大朗，关婆子忽然明白是什么个意思，连忙道：“不能喝也得让他吸点水汽，不然喉咙会被烧坏” “我去”抬着水的李大姑急忙将手里的大碗交给杨婆子。 在李大姑拿来滴水布巾给大朗吸水汽时，秦望舒交代一句别捂太紧，之后便一心给他揉小腿。听着大朗忍耐却又无法控制而出的痛呼，老婆子们差点没落泪，而老头子们见他这情形，心头的忧思更甚。 终于，在两刻钟后大朗的表情放松下来。 “水”指了下大朗，秦望舒站起。 闻声，杨婆子将大碗送到大朗口边，在见大朗抬手时和蔼一句：“别动，就这么喝” 她抬着能掌握他的快慢程度，可不能让他喝急了噎到。 看着大朗将一碗水喝干，看着他在杨婆子询问可还在要时点头，在杨婆子直起身那一刹那，秦望舒说出在场人等待已久的答案。 “夺托又进攻了” “······” 夺托又进攻了。 “林原府已经失守，大量难民逃离林原府” “······” 林原府已经失守，大量难民逃离林原府。 “夺托什么时候进攻边境的还没传出，但昨天下午府城前的人便捞到尸体，傍晚便捞起夺托士兵····” 死寂的现场说明了一切，骤变的脸色，满眼的恐惧更是表明了一切。 等各位反应，秦望舒接二连三说出这半天去打听来的种种情况以及这一路回来时的状况，说完，她岂自走到桌边端碗。 真是饿死她了，以后一定要小心大朗这小子：“大朗，快来吃” 肚子饿到快抽筋的大朗扫了眼众人，最终走过去坐下。 满脑子都在重复方才所听到的字字句句的老头，老婆子们，久久无法思考，更没法言语。 夺托进攻，林原府失守，官府禁止百姓进城。 这每一句都是那样可怕，都是那么让人心颤。 而这每一句都好似有画面，那些画面就跟一只大手似的紧紧掐着她们的脖子，让他们呼吸急促，想摆脱不能，想消化一时也无能。 终于，在秦望舒与大朗吃饱时，震骇住的人群相继缓过神来。 慌张到颤抖的村长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到府城去：“必须时刻注意官府的反应，若是官府开城门咱必须进城，若是不开，咱得想办法过江” “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官府发布消息，咱要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快，大家都回家收拾，咱不能待在这里，得去城门口，得在第一时间知道官府的决定” 第三百四十九章老李家忧心的 若是能找到船，这时候过江当然是最好的，可她们几家不是一般人家，不能成为任何一件事的领头羊。 那么，进城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无法进城，城外的百姓定然会想办法过江，倒时，她们便能随波而去。 “我这就去府城”说走就走，关二叔话落便往外走，主动的林老头跟上他的脚步。 “关二叔，林叔，你们先等等”秦望舒将人喊住，在两人回头时不疾不徐问：“你们今天在交换点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猛然想起今天在交换点听到的事情，不等两人开口，村长挣前说道：“今天一早，交换点发布继续砍伐的消息，想来事情已经传下来了，所以，官府为了避免骚动才将百姓忽悠进山” “对，可能就是这样”一拍大腿，关老头附和，早上估摸的各种理论都被推翻：“因那滑道，咱这边几个县的人大多都进了山，只要将这些人困在山里，府城那边的动乱便会小很多，若能再将北向山脉的百姓拘在山里，城门应该迟早会开” 相比两人的观点，听到这一消息的秦望舒更倾向于另一个可能：“应该是水坝的木料不够，而官府想调动各处砍树的青壮” “这？”老财叔想说不可能，但一瞬间也想到支持大批人马的必要条件与禁地，顿时，他偏移思想：“你说的这个可能更大，有禁地在，官府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夺托兵将靠近府城，而在没有足够兵将的情况下，这些壮丁是最好的人选” 如果府城边没有能每天大量产出的禁地，如果说府城里没有能挥袍定山海的王爷，用壮丁去对抗入侵者还真不大可能。 偏，此时的青城府奠定着整个明夏，城里更有明夏江山之主的儿子。 “这么说来，咱不用当心了？”关二叔问。 “应该是不用当心夺托铁骑了”一语罢，秦望舒尽显萧瑟：“定然有不少人往青城府来，林原府那边可没有一路水源，难民们就是想去京城也没办法” 离了水，便是躲过了夺托铁骑又能活多久？ 所以，有点思想的人都会选择最近并有禁地的青城府。 就凭这禁地，便是没有坐镇的两位王爷，这青城府也必定不会再陷夺托之手，而若这两位都守不住青城府，江对岸的官道有一路的水源，是最最好的选择。 心思急速翻动，在确定这个可能后，村长改口：“你说得对，难民一旦多了便容易出事，城里没水，若是进去，容易被困死” “那咱只有一个出路了？”过江。 想到媳妇子们说的场景，林旺心头很不踏实。 男人基本会凫水，孩子在山里时也基本学了，可女人们不会，在来，流动的江水与死水不同。 同时想到过江的几人，心头也都同时升起不安，可到目前看来，除了过江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法子了。 山里的水早干了，小霸又不在，进山找水并不现实。 第一，水难找，第二，山里人太多。 一旦听到动静，山里是必然要乱的，那些粮食不够的最终都会成为逃进山的难民的噩梦。 猛然，村长想到一种可能：“咱只带粮食，到时候沿江边而下，从洛城府过江，大多水被水坝拦了，洛城府那边的水人能直接涉过去，而等过江后，咱买水桶，直接拉着足够咱喝到京城的水上路” 只要水多，只要粮食能吃到京城，手里有钱的他们其它东西都可以不要。 那么，不与人抢官道边的水，不与人争抢过江的船，避免女人过江的危险，他们一路安全到达京城的可能将大大增加。 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的村长看向李老头，然，这回李老头并没回应他。 瞧见李老头不同寻常的脸色，村长话落，直接询问：“你觉得那里不对？” “·····”李老头静默不语，好似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李老弟？”心思浮动的村长伸手推了一把。 因着心里那个想法而失神的李老头偏头看过去。 “你觉得那里不对？”村长又问。 那里不对，嘴唇翕动，李老头却怎么都挤不出声音。 瞧老头子这表情，秦望舒也感觉到不对劲：“爹？” 被这一声爹一震，李老头心思翻腾，最终，他压下心里的所有不安：“想到前年····” 想到前年兵祸被吓到了····不对，他方才的表情就跟死了爹似的。 蓦然一个念头转过，秦望舒试探：“爹是在担心李江？” 轰，当头一棒，所有没记起这茬的都被震晕了。 “老··四~”老婆子一整头晕目眩。 反应奇快的关三婶一揽，便将身躯剧烈颤抖站都站不稳的李婆子揽住：“老姐姐···” 想说你别急，可林原府都失守了，别急这话说给谁听。 说出来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娘，您别急，夺托贼子不可能是突破黑水河而来的”上前，给老婆子顺来板凳，说着将人扶着坐下。 然后，在老婆子的期待里，她分析。 “就青城府与黑水河的距离，若夺托贼子是从黑水河进来的，官府不可能昨天才知道，便是黑水河边的三万驻扎军一面倒，消息也该早就传回来了” 被一句话安抚，可内心还是怕那个万一。 嘴唇翕动，她想说却被小儿媳妇示意先听她说完。 “娘，你要相信李江跟姐夫，李江还有两老，姐夫还有三姐跟香香他们，他们两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抓紧老婆子的手腕，秦望舒示意老婆子多想想：“娘，你最是清楚他们有什么··本事了” 有什么，当然是有足以保命的空间石，至于本事，他们都不差。 面对小儿媳妇坚定的眼神，李婆子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你说得对，我该相信他们，我该相信他们的” “对，娘，你应该相信他们，而不是在没有弄清楚情况时担惊受怕”一再提示，在老婆子终于平静下来时，她转向大姑姐：“三姐，你相信姐夫吗？” “我~”她是不信的，但也不信他会丢下她们孤儿寡母。 “此时，他们应该也担心着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应对好我们的情况”沙哑的，李老头开口。 第三百五十章预料之外 对于老李家这事，谁都没法出口安慰，而相比对两人的信任，众人更希望夺托贼子没有经过黑水河。 艰难的，村长道：“常言道，出其不备，事半功倍，老四媳妇说的没错，若是一举突破了黑水河，夺托贼子应该直接往青城府来，这样，措手不及的青城府有半数机会能被他们得手，而不是绕着远路去林原府，在将林原府拿下后又反回来” “对，以夺托对青城府的执着，他们若选择攻打，一定会先拿下青城府”内心祈祷着，老财爷爷附和。 青城府被夹击在林原府与洛城府之间，然而，相比南北两边的洛城府，林原府，青城府是东北三府里面积最小，府城位置离边境最近的。 一直以来，青城府都是夺托的第一目标，每每夺托来袭，第一个遭殃的都是青城府。 在青城府不过占据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夺托都对青城府情有独钟，更何况是青城府有禁地，还有大批民众种植了粮食的情况下。 当然，若夺托出其不意，非来个与众不同，那就只能祈祷两孩子福大命大了。 心头实在不想去这么想，可又怕出个什么万一，两人话落陷入沉默。 面对尽力开导自家的村长，老财爷爷，一脸优忡的各位，李老头内心一叹。 为难人啊！ “你方才问我什么？” 村长一噎，然后不得不再次开口。 听罢，李老头思索片刻，点头：“目前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那府城那边还需不需要过去？”关二叔直白的问。 对视一眼，村长点头：“还是要的” “得确定府城的情况是我们不得不走”补充一句，李老头问向村长：“你们可有给孩子准备了钱财？” 要走是早就说好了的，而路途漫长，有备才能无患。 “都给准备了，只要出门就能让他们带上”回话后，他看向其它几人，就见几人相继点头。 蓦然一个想法升起，村长看向秦望舒：“不如咱先选个地点吧，若是出了意外，咱都往哪个地方去，倒时便能在那里相聚” “你个乌鸦嘴”跺脚，杨婆子埋怨一句，但不用的话她却说不出来，呐呐的，她嘀咕一句：“得是个好记的地方才行” 被各位老头，老婆子看着，秦望舒想了又想后说出一个地名：“它就在天水湖边上，离京城不算远，应该能在京城周边问到它的下落” “这好，这好”也不知是说村名好，还是位置好，接连两句后，杨婆子满意至极的与几家婆子商讨起备粮的事，而村长几个则讨论起分工。 半个时辰后，村长一锤定音：“章程就是这样了，现在，大家都眯会” 一早就出了门，紧赶慢赶的回来又一直提着心，虽也心知自己睡不着，但躺着养会神也是好的。 点着头，几家相继离开。 “老四媳妇~”欲言又止的，老婆子开了口却最终没有将那句让小霸去看看说出来。 小霸在有灵性也不是人，它便是能听懂话飞去边境也无法回来说个什么。 “老婆子，你就别多想了”估摸到她的想法，老头子示意她不要多说。 瞧着两老这眉来眼去，秦望舒很不想打扰。 可惜，为了让两老放心，她只能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会尽量联系小霸，若是可以，我会过去看看” 嘴皮掀动，几次想出声，最后，老头子无声点头。 见老爹点了头，一直压抑着的李大姑高兴的拽住秦望舒：“弟妹，你一定要找到你姐夫他们” “有本事你自己去找”恶声恶气的，老婆子一句便怼了出来，而这话似乎还不过瘾：“大林在哪里，在男人堆里，你让你弟妹一定要找到他们，你何居心？” 恨不得自己去边境看个虚实的李大姑直接被怼懵了：“·····” “老四媳妇，你去瞧瞧就是，若能瞧见他们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你便回来”让一个弱女子去战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交代了小儿媳妇，转头，老头子对大姑娘道：“你娘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意思却在理，那不是寻常地方，老四他们便是真出了事，你弟妹也不一定带得回他们” 咬着唇，几次深吸后，李大姑低头：“我知道的爹，我只是一时激动，说错话了” “知道就好”黯然点头，他转身进入帐篷，原地只余婆媳三人与大朗。 指指帐篷，老婆子让大朗去睡，在大朗起身时，她偏头：“老四媳妇，去睡吧，不用操心了，接下来的都交给你爹他们” “娘你天亮就喊我，我得去找小霸” “···好” 想着小霸这丫的到底哪里去了的秦望舒打算进空间睡一觉，然后摘一阵果子就出来，却不想，一进帐篷便听到一声极小的可算回来了。 “小~~” 捂住嘴，秦望舒咽下冲口而出的叫唤，寻摸过去直接将小黑抱进空间。 急躁的，秦望舒质问：“你们什么意思？” “战争是文明进程的必经过程”她果然不能明白。 坚定的，小黑说出它们的观点，并提醒她没有介入的必要。 闻言，秦望舒：“·····” 我说的是这个吗？ “？”什么眼神？ 很明显，两人在这件事上并没什么默契，一屁股坐下，秦望舒清楚说道：“我不是说你们怎么不阻止这场战争，而是问你们怎么不早些提醒我，我今天找了你们一天” “提醒你，你就敢离开？” “·····” 不敢。 她们担心这样担心那样，早说了她们也不能走。 默默比出个大拇指，秦望舒很是气闷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你说得对，事实上，就是我早知道了，这一趟还是要跑，脸上的焦虑还是要装出来” “嗯” “·····”就不能不嗯？ 实在被小黑给郁闷到了，秦望舒有那么一刹那想让它在空间里静静，还好，理智还是在的：“夺托什么时候起的兵？” “十二一早” “那么早吗？” “嗯” “怎么完全没有消息传开？” “有人与夺托连手” “！！！” 第三百五十一章想得美 怎么想都想不出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秦望舒有那么一瞬想去见见这个卖国贼，可这心思才升起，小黑那边就给神秘面纱揭开了。 “康王早就与夺托交涉好，前年那场兵祸就是康王与夺托一手造成···” “等等”抬手，秦望舒制止小黑继续：“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有必要说？” “·····”没必要吗？ “你想阻止？” “·····”她不想吗？ 如果告诉她，她应该是想的。 对于这种少数人用多数人的生命满足自己最大利益的事情她一向反感，在来，她们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实在不想又被打乱。 面对主人这在明显不过的态度，小黑十分能接受。 它的主人毕竟只是一缕来自低等文明的灵魂，认知程度太低。 不过，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清楚：“战争是文明进程的必要条件，也是文明持续的必备条件，若是没有战争，文明将在最短的时间里消失” “我能说我非常想念刚开始那个让我拯救星球的小黑吗！”她明明是个好意，结果这货却扣给她顶加快毁灭这个文明的大帽子。 她能高兴？ 她能高兴得起来？ 被郁闷得想揪小黑两撮毛的秦望舒磨牙，很是不友好的发问。 然，小黑完全没有被胁迫的感觉，很是平静的，它给出选择：“你若觉得无所谓，我们可以帮你阻止之后我们能阻止的所有战争” “·····” “文明总是反反复复，这个早点灭亡，下一个正好早点萌芽” “·····” “要阻止？” “·····”要吗？ 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从被动直接让小黑推到主动位置上的秦望舒语噎了。 她从没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思想觉悟，可也无法做到铁石心肠，看着众多无辜成为别人权利的奠基石。 纠结着，秦望舒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小黑都给找到最完美的理由了，不用浪费。 然而，只要一想到李老头等人听到夺托两字时的紧张神情，她又放不下。 ···以后，她可以不管，这回都在眼前了，她若不插上一嘴，以后每每想到心头恐怕都会是一个疙瘩。 在秦望舒腹诽自己果然有圣母潜质，系统给自己的自定义名称绝对与圣母有关，便听到小黑一句。 “被夺托驱赶的林原府难民已经到香潭县，最多明天半夜就能达到府城，数量远超六十万，而紧跟着林原府难民的夺托兵丁前锋最快得七天后到达，人数，七千” “·····”六十万人被七千人赶着前进？ 这头人都到了，那头人家才出林原府府城范围··· 一口气噎在心口，秦望舒差点没直接将自己送进阎王殿。 “你夫君他们所处之处有明夏驻扎军两万八千多人，河对岸的夺托兵丁是他们的三倍” “他~”突然，秦望舒不敢问了，脸色从之前的郁郁直接苍白下来。 “十二那天，夺托十部联合进攻黑水河与平坨关。黑水河不到三万的兵将完美将夺托铁骑拦在了黑水河对岸，兵将人数与黑水河相差无几的平坨关与两倍不到自己兵力的夺托对战却在一天后沦陷” 在这一刻，秦望舒心头完全没有别人了，满心都只剩李江有没有事。 “让小霸过来，我要去黑水河” 躲过坐起就想抱自己的主人，小黑完全不受她的情绪影响：“你丈夫接连晋升，忙着晋升，你这会去找他是想让他当逃兵？” “·····”这丫的，就不能盼她们点好？ 显然，小黑根本就感受不到自家主人咻咻直射的眼刀子。 只听它继续。 “夺托十部联合才聚齐十五万人马，近九万被拦在黑水河对岸。三万镇守平坨关，一万驻扎林原府” 不说夺托在这场干旱里损失了多少人民，就这句联合十部就能看出夺托的灾情有多严重。 以往，夺托一部就让明夏头疼，如今人家合十部之力才敢动你两个关口···都不用去算小黑给出的这一串数字了。 细算下来她怕自己会被自己方才的圣母心噎死。 好似怕秦望舒想不通似的，在秦望舒郁闷得要便秘时，小黑又来上句。 “相比你好得血丝都没见过的丈夫，我建议你先去粮仓哪里，六十万人，树都能给你拔了” “·····”还真是。 忽的一机灵，秦望舒指着小黑：“你们早就知道粮仓才是康王的目标！” 夺托根本就没想打，他们的目的不过粮食而已，所以，小黑它们才连说都懒得说，因为这场战争并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他们不过是想要些粮食罢了。 越想事情越难堪，秦望舒脸色那叫一个好看，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能卖，只能给百姓，那便都给百姓，直接让难民与商队流通，连押运的心都省了” “不是因为你说粮食只能给百姓，康王才会有这个决定的” “？”不是她想的那样？ 并没好受一点点。 有些怕主人变脸太快导致面部神经失调，小黑一句到位：“掌握粮食便是掌握如今明夏的命脉” “·····”居然是想掐自家老子的喉咙！！ 她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呢！ 不去想夺托为多少粮食委屈自己，更不再想康王这人为达目的有多么不择手段，难民们打着怎样的主意往青城府来，到了又会出现什么场面，她一个闪现后将一个储物袋交给小黑。 “里头是腾空的所有储物袋与全能机器，你带去给飞船，等充好电后让它们尽快将粮食拿走” 你想干嘛那都是你的本事，想利用我却不行。 已经等着青城府暴乱的秦望舒没去问小黑如今的青城府什么状况，更没在问康王接下来的动作，官府的布局，直接将储物袋交给小黑。 看着面前的小布袋，小黑沉默了许久，最后，带着储物袋离开。 送走小黑，秦望舒果断出空间睡觉。 肝都觉得是疼的，她那里还有心情为别人奋斗！ 凭什么她就要整夜整夜的摘果子收割，别人就可以抛下田地等着救济？ 第三百五十二章不好意思想 虽然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但太过气愤，秦望舒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不想进空间继续折磨自己，她干脆出了帐篷。 听到动静回头的老婆子下意识问：“杂啦？” “睡不着”无精打采的，她凑到和面的两人身边帮忙舀面。 张口想说，最终老婆子闭嘴继续手里的动作。 打面的手一顿，在继续时李大姑开口：“弟妹，我一向大喇喇的不会说话，你别与我一般见识” 才在想要不要出去一趟的秦望舒闻言，掀起眼皮看着低垂着头的大姑姐，在她平静的喊道在来点时，倒了面站起：“我去一下茅房” 听出弟妹平淡的语气，心头焦虑的李大姑轻快了不少。 她的男人在边境，弟妹的男人同样。 她担心，弟妹一样当心。 她想知道他们怎么样，弟妹难道就不想？！ “娘~我有香香姐弟仨，又有不少钱，这辈子啥都不干都能清福到老了，弟妹，她还小···” 有些说不出口，却又实在觉得有必要，对着反复沾面，清理手心手背的老婆子，李大姑继续：“弟妹还年轻又没有孩子，若是一辈子这么过，咱家怎么对得起···” “啪”清脆的一巴掌直接将李大姑脑袋打偏了。 噙着泪，她还想继续，然而，老娘抬起的手又落下一掌。 “啪” “·····” “少在这说晦气话，我还等着我儿子给我挣福气，我还等着望舒给我生孙子”她也不笨，老头子也挺聪明的，怎么就生出这一个个不省心的？！特别是眼前这个···都想怀疑一下是不是她生的。 这憨货，真不怕将她给气死了。她就这么一个娘，将她气死了她可就没娘了。 已经够闹心的李婆子被大姑娘弄得更加难受，可心头却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边疆随时都会发生战争，战场里时刻都会死人。 小儿媳妇才几岁，才进门多久，与老四···· “娘，三姐，好消息”强装出笑脸来的秦望舒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颠颠进来坐下急道：“小霸方才送了信来，信上说姐夫他们会尽量争取军功” “·····” “·····” 说人人到，说鬼鬼至···啊呸，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老四跟大林活蹦乱跳的。 看着相继嘘喷口水真打自己嘴巴的母女，秦望舒郁闷的心情消失大半。 可真是亲生的，连节奏的完全一致。 只是，她实在好奇：“我能问一下娘跟三姐想到什么了吗？” 抬头，同时瞅着满眼好奇的小儿媳妇‘弟妹’两人齐齐一句：“你刚说什么？” “·····”真是亲生的。 从两人眼里看到了急切，秦望舒没坚持询问，当然，也没重复方才的话：“李江要我们别担心，该怎么办看府城的情况而定” “啪” “·····” 老婆子一巴掌又拍在李大姑头上，这次比前两次都更响些。 听着那清脆的响声，秦望舒错愕。 老婆子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面对小儿媳妇充满深意的目光，老婆子淡定站起，在洗了手回来后呼哧呼哧揉面。 满脑子都是小霸来信的李大姑直接被老娘打清醒了，看着老娘站起在看着她蹲下，最终，她没忍住问出口：“娘，你干啥呀？” 打上瘾了还是打顺手了！ 这会她可什么都没说。 面对大姑娘埋怨的眼神，老婆子是一点也不生气，骄傲的，她说：“听见没，我儿子说他要挣军功” “弟妹还说我家大林了”多稀罕似的，我男人还不是要挣军功。 “呵~”老婆子嘘笑。 大林也敢与我家老四比。 “娘，大林好歹是你亲自选的” “老娘还亲自选了江氏跟张氏呢” “·····”这什么娘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想讨伐老娘，最终骇于老娘的淫··威，她选择眼神抗议。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最终，在确定两人眼神没有一点涣散后，秦望舒问：“娘，三姐，你们听明白我刚才那句话了没？” 得意的笑差点没保持住，嘴角抖了下，忍着没给坚持提醒自己的小儿媳妇送去一记铁砂掌的老婆子抿唇。 瞧见老婆子那我忍你算了的眼神，李大姑有些不服气，不过，她早习惯了老娘的区别对待。 于是，她偏头道：“弟妹你在说一遍，我可能没听明白” “·····”这是没听明白的样子？ 秦望舒默默看向老婆子，老婆子掀起眼皮瞅了大姑娘一眼后接着揉面，在秦望舒都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缓缓说道：“黑水河打战了” 秦望舒糊涂了：···原来听明白了。 “这时还能送信回来，证明这战况并不紧张”依着道听途说的经验，老婆子笃定的说。 心想都能接受打战了，三倍的兵力之差应该也差不多能接受，秦望舒实话道：“李江说情况挺不好的” 努努嘴，良久后老婆子坚持问出：“多不好？” “对方比他们多三倍的兵力，不过，他门从始至终都没露过一丝血”厉害吧，你儿子？ 嗬一口冷气吸嗓子眼的老婆子突一下闷哼，瞅着骄傲仰颚的小儿媳妇手痒到难捱。 忍了又忍，忍了在忍她才没让人将信拿出来给她念一遍。 就他那儿子，她都无法相信他这些自吹自擂的话是怎么写出来的。 这老脸···都替他臊！ 不知老婆子正腹诽他们，秦望舒正色：“娘，你要相信李江他们，别自己吓唬自己，若是等他们回来时见不到你们二老，李江该如何自责”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不放心，那么这一刻，在与小儿媳妇对视的这一刻，她完全放心了。 老四媳妇是真担心她焦心坏自己不好与老四交待，也就是说她相信老四的话，相信他能回来：“我知道了” 还等着老娘说弟妹几句，结果又一次没等到，李大姑嫉妒得磨牙：“娘，你最好祈祷大哥二哥不再娶” “？”没头没脑的。 老婆子抬眼瞅着大姑娘。 下巴点一下接着给她们娘俩舀面的弟妹，李大姑说出心头想法。 第三百五十三章准备妥当 “就你跟弟妹这相处，任何做媳妇做妯娌的都瞧不下去，你等着吧，只要大哥二哥在娶，你还是得让人说偏心眼” 秦望舒：··怪我咯？！ 老婆子咬牙忍住痒得想摩擦一下大姑娘的手。 影儿都没有的事，这么闹心的事。 她居然这会子说来给她添堵。 小夏果然没说错，她果然不疼他们老两口。 没好气的，在用眼神威慑住了大姑娘后，老婆子一句：“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明明就是你的特别偏。 敢怒不敢言的李大姑低头揉面，被她那一眼瞧得气结的老婆子抬手，反应奇快的，李大姑抬手遮住脑袋。 没能打到人，老婆子并没坚持，放下手后继续揉面，而差点又被打的李大姑不敢在多说，拖着木盆离老娘远点。 被这母女二人合力给驱散了郁闷感的秦望舒闷笑：“三姐，爹娘都是厚道人，只要别人真心相待，他们自然回以真心，若自己不付出光想别人对她好，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不高兴也好，不舒服也好，都得忍着” “道理谁都懂，可真正在自己身上时，谁都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例外”小声的，她防备着老娘辩解，不过，这话才说出口，她心头一个念头闪过，顿时又道：“以前咱家穷，相媳妇只能在一堆不好里挑勉强的，如今不同了，大哥，二哥手里都有钱，有钱便能找到好的” 眉头挑了下，秦望舒嘴角的笑压不住了：“钱越多，品质越好这确实是实话” 品质。 李大姑被弟妹这选货就要选最好的嘴脸雷到了。 一边揉好面团的老婆子眼神闪了下，心头突然升起些期待来。 她们不同以往了，以往让两儿子再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不止有可能了，还能好里挑最好。 “宋家村村长家那小姑娘人还不错”老婆子突然一句。 回想了下，也觉得那小姑娘不错的秦望舒点头：“确实不错，不过没机会了” “可不是”略微有点遗憾的，老婆子附和。 不可思议的瞅向老娘，李大姑很不客气：“娘，你可真敢想” 确实想太多了点。 默了那么一瞬，没好气的老婆子剜向大姑娘：“赶紧的，我点火了” 又被当了出气筒的李大姑呼哧呼哧揉面。自觉的秦望舒帮忙抱柴，打下手。 天麻麻亮，稍微眯了个眼的老头子出了家门，很快，他与村长一路去往府城，而关二叔，林叔两人则去了交换中心，关老头一个人向着江边而去。 留在家里的女人们一个劲烙饼，在将家里的白面，黑面，栗子面都烙干净后收拾行李。 瞧到老婆子提出帐篷的粮食，秦望舒灵机一动：“娘，先将粮食放在水桶里，倒时候便只需购置板车了” 她们这水桶是特制的，有盖子，能背能挑，若能带走，在好不过。 想都没多想，老婆子便走向水桶，将粮食放入空桶里。 “小夏，你去跟几家大娘婶子说一声”交代一声，她提起有水的水桶，将水倒入大木桶里。 “嗯，我这就去”小姑娘领命出门。 安排好了粮食，老婆子看着隔断出了会神，而后出门。 没多会，她脸色不太好的回来了。 “弟妹”悄悄示意，李大姑让秦望舒去问问。 见老婆子脸色不好正想问问的秦望舒被大姑姐打断，见她那想问又不敢问的脸色，无力吐槽。 她是真不会看脸色啊！ 此刻的老婆子分明是想一吐为快。 “娘，怎么了？” “张氏回来了” “·····” 原本木料只收到月底，张氏这人一向小心，会提前一两天并不奇怪，而大丫终归是老李家的孙女，在这种时候老婆子会喊一声在正常不过。 然，张氏这人很是自负，便是发现了不对劲，听到些什么，在没有完全清楚前，老婆子若是不说清楚了，她是绝对不会让大丫跟老婆子走，而这会，老婆子断然不会多说。 “我这个做奶的做到这份上已经够了，以后老二若是埋怨我便让他埋怨去”从小儿媳妇眼神，脸色里猜到她多少估摸到些，老婆子没好气一句。 眼神看向门口，直视想问个究竟却被院里成堆水桶粮袋吸引的张氏，秦望舒对老婆子说：“娘该做的做了，无愧于心就得了，二哥那里是二哥的问题” “他要敢埋怨，老娘直接跟他断绝关系”她不落忍也得别人配合，张氏，便是之前都与她们一家隔着心，更何况是现在。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抛家逆祖的小丫头，给张氏那毒妇送把柄。 并没有因得到小儿媳妇的支持而好受些的李婆子，见小儿媳妇眼神不动，转头过去，就见张氏矗立门前，一副的欲言又止。 什么玩意。 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下，她毅然回头：“都去休息” 去江边的关老头都还没回来，更何况是去府城的，这时，她们最该做是就是吃饱喝足，睡够。 心思一动，秦望舒说道“娘，让小夏跟大朗守着就行，你也赶紧补觉” 点头，老婆子直接堵了刚想开口的大姑娘“你也去睡” 李大姑又一次哀叹：果然是亲生的，什么气都往自家身上发。 “赶紧的”老婆子不耐烦。 默默的，李大姑转向小夏的帐篷。 很想为老娘出口气的小夏恶狠狠剜了门外的张氏一眼，而后收回目光保证：“娘，你放心，我跟大朗会注意好的，不会理睬那些不知所谓的人” “奶，你放心睡，关大爷回来我会立即喊你”跟着，大朗承诺。 毕竟一把年纪了，不想拖队伍的后腿就得休息好，老婆子点头将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姑娘跟大孙子。 “你们都进帐篷，睡得着就睡，睡不着就躺着养神”推着小的，老婆子向着帐篷去。 完全被无视的张氏见老婆子就要进帐篷了，只能咬牙喊人：“李婶~” 李婶儿头都没回的进了帐篷。 片刻，她又伸出头来交代老姑娘：“小夏，若是莫名其妙的人硬要进门，你们便用开水泼” “娘放心，我这就多烧些开水”恨不得张氏立即闯进来的小姑娘颠颠去加水。 门口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等着复又关上的草帘死攥着拳头：“·····” 第三百五十四章庆幸 “小姑” “干嘛？” “她走了” “·····”可惜。 回过头来，门口果然已经没了张氏的身影，冷笑一声，她安排道：“你在门口看着，我去前头路上” “小姑，我去前头路上吧”好歹他是男娃，若是发现不对，他跑得快些。 斜斜睨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朗一眼，小夏端出长辈的身份：“小孩子家家的听着安排就是” “·····”大朗满头黑线。 姑，你是不记得你几岁了吧？ 无视来自大侄的抗议目光，小夏不放心：“她要是又回来可别理会她，她可是会害死咱的人” “我知道”突然发现在家这个任务比去路上更加艰巨，大朗收起与小姑交换的心思。 瞥认真点头的大朗一眼，小夏最后提点一句：“大丫那里也不能多嘴，她可没与咱一条心” “知道”大丫会毫不犹豫出卖他们，他才不会给她机会。 分工合作，两孩子一个看着家门，一个去路上等人。 一心等着应付张氏的大朗确实等到了张氏，只是可惜，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张氏好似瞎了一般没瞧见他，急冲冲进门又急忙忙离开。 “娘~你小心点”焦虑的，大丫追出门。 在发现大朗也在门前时，她满含希望，满眼是泪的喊：“大朗哥” “嗯”轻轻点头应和一声，撇开眼，对不安，泪目的大丫，大朗选择无视。 被大朗的态度刺伤，大丫咬着唇，尝试了几次才将喉头的声音挤出：“大朗哥也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你想多了”谁不要谁，她就没点数？ 内心默默吐槽一句真是会倒打一耙，大朗戒备起来。 于是，当大丫委婉的询问他是不是四婶觉得打战了要逃时，大朗直接一句：“不是四婶觉得，是堵着城府的百姓觉得” “就因大家怀疑，咱们就要逃离吗？”娘说得对，事情没弄清楚就准备行李，这根本就不是爷，奶的风格，他们一定知道什么了。 越想越觉得娘的话正确，大丫急忙追问：“大朗哥，你们是不是得到准确消息了？” 面对一步步紧逼的大丫，心道一个果然的大朗不疾不徐：“我们只是以防万一，你若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完全可以无视” “大朗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愿告诉我实情？”有点生气的，她跺脚。 矫情。 内心一个嘿嘿，大朗不受半点影响：“实情如何你娘很快会回来告诉你” “你若是与我说了，我娘就不用跑这趟了，这会去府城，天黑好久才能到”这会她去追娘还来得及。 忽然转头盯着语带抱怨的大丫，发现她并没一点自觉，大朗这才张嘴：“你娘跑一趟还是十趟与我有什么关系？” “·····” “你娘都与我没关系，你这么与我说干嘛？博取同情？” “·····” “大丫，你要真心急，可以跟你娘一块而去打听，别人说的怎么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 “·····”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面对大朗的突然刻薄，大丫一时难以接受，咬着唇，良久后她哽咽：“你与大家一样，都不要我了” “·····”有病。 越发觉得大丫与她娘相像的大朗默默让开两步，尽量的与期期艾艾哭哭啼啼的大丫拉开距离，而这会，小夏不止注意着直达城府那条路，还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江边方向。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在家坐不住的关婆子往路边去。 一问才知道小夏在路边站了许久，怜爱的，关婆子拍拍小夏的后背：“小夏，你回去休息休息，这边交给我”。 想想，小夏点头：“那关大娘，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轻巧一推，关婆子目送小姑娘。 才从空间里出来的秦望舒与小夏对个正着，被强制休息慢慢睡着的孩子与老婆子，李大姑还没起来。 “你烧火，我洗麦” “··四嫂，你确定咱还能熬粥？” “爹他们都没回来，怎么不能？” 小夏：人是还没回来，可随时会回来。 沉默许久，小丫头坐到火塘边。 吃不上收进空间就是了，不会被浪费。 时刻准备将没熬好的粥收进空间的小夏没等到这个机会，粥快好时老婆子醒来。 见姑嫂两一个搅拌一个看火，老婆子差点就以为自己不过做了个噩梦。 还好，这时门外的大朗跑了进来。 瞧见奶，大朗的四婶变成了“奶，关大爷回来了” 梦幻破灭的老婆子直接转向门口。 丢下手里的烧火棍，秦望舒站起：“好了你们就先吃” “我知道，你快些去”摆着手，小夏催促。 她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今天是特殊时期，不能死板。 “在煮会我就一碗碗凉着，三姐跟孩子起来就能吃” 满意点头，秦望舒转身走向门口。 门外，被大朗伤得不轻的大丫满怀希望的盯着老李家的门，见老婆子出来急忙上前：“奶~” “嗯” 点头，错过，老婆子没有一丝犹豫，完全没发现大丫语气里的任何情绪以及她脸上的憔悴。 就这么被无视，大丫脸上的表情一滞，眼神暗点下来。 这时，脚步声又传来，下意识，她回头。 就见四婶缓步跟来。 “四婶~” 目光落在大丫浮肿的眼睛上几秒，与之对视，迟疑一秒后秦望舒点头“嗯” 心头一喜，喜悦的泪水氤氲开来：“四···” “我还有点事”半点不迟疑的，秦望舒打断大丫，转头急步追逐老婆子去了。 原地，又被遗弃的大丫呆滞几秒，而后饮泪啜泣。 前面，追上老婆子的秦望舒没头没脑一句：“娘，我好庆幸张氏当时的作怪” “那次？”老婆子一本正经问。 张氏作的怪已经数不清了，得准确的知道是那次才能判定她话里的意思。 抬手指了指脖子，秦望舒的意思不言而喻。 福至心灵的，老婆子秒懂。 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的老婆子在进关家门时嘀咕了一句：“可不是” 要不是张氏当时作怪，老四媳妇多与神仙讨要到几颗空间石，这会他们全家的坟头可能都已经长草了···便是躲过了张氏，大丫怕是也不会让老李家多好过！ 第三百五十五章各路消息 见老李家婆媳进门，正想让弟妹去喊人的关婆子回头：“老头子，都来齐了” 大口大口咽着栗子饼的关老头闻声放下手里的半块。 见状，杨婆子连忙出声：“关大哥你先吃，不急” “一天都等过去了，哪里用急这一顿饭的时间，关大哥你慢慢吃”林婆子跟着说了一嘴。 没出声，但李婆子也表示吃饭重要。 “我吃着说，不耽误”连喝几口水，将饥饿感压制下去，关老头缓缓说起江边的情况。 “附近村镇不少人昨天都瞧见尸体与打捞船队，连夜，不少人进城打听，一早，心头不安的与我一样去了江边” “江里，今天能瞧见的尸体更多了，打捞的队伍前后下去三个，不过，只见船队下去却不见上来····”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在说完后他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吧？” “都好了”关婆子点头。 这次，他们是一定能走了。 只是，现在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在各位婆子心思复杂的不知该为那些死于战争的无辜人难过，还是该为自己的好运开心时，关二叔与林老头回来了。 才在门口见到家里的人，关二叔便得意：“看，我没说错吧” “没错”点着头，林老头与他一块进门，在关家婆子们的招呼里没有客气的坐下。 关家的粮食本就比他们的多，前段时间又一买在买···便宜他真比便宜别人的好。 便宜他关家人心里能舒服不少！ 内心叹息着，林老头没向平常一样适可而止，这回他放开肚皮的吃。 吃饱，喝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出交换点的情况。 已经估计到官府下达继续命令的可能原因，听到官府果断发布夺托来袭，林原府失守，将半斤粮食提升到一斤，并开放几处藤林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只是，不奇怪归不奇怪，官府这般直接却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沉默良久，老财爷爷感慨：“相比隐瞒到隐瞒不住时，说出来，有自信的说出来确实是最好的！” “可不是？江里的死人瞎子才看不见”闷声一句后，关二叔咋舌：“爹，你是没去，你若是去了，一定会受不了那些说不回家也没事，过两天家人听到消息便会进山的” “咱两在交换点外一整天，听到要回家通知一下消息的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林老头补充上一句，而他这一补充，门前路上怎么人这么少的事就解释了。 官府那般胸有成竹，粮食又翻了一倍，这确实让人难以抗拒。 然，敌人就在隔壁府，家里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一下就继续进山砍树却让人唏嘘。 摇摇头，老财爷爷无奈：“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咱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点点头，深知这点的两人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向去江边的关老头。 前后又耐心的说了一遍，在结合两处消息，关老头得出官府这回能安稳保住府城的好消息。 神色复杂的，他说道：“若是防止了咱青城府人的骚乱，在安排好林原府的难民，这次，咱或许也不用走” “·····” 不用走其实很好的，田里的粮食在一个半月就能收了，家里的粮食也不用丢弃。 然而，见到那么多尸体，又没有山林的庇护，多少人会选择相信官府？！ “这话，你这时说为时过早了些”揪着胡须，老财爷爷表示情况不会有他们想的那般美好。 刚开始调节心情的各位情绪瞬间溃散。 在想去京城也没人希望发生暴乱，战争，可人的劣根性，她们又相当清楚。 “只希望人人都能少一些自私贪婪”长叹一声，老财爷爷安排：“你们去休息” 去府城的那两人还没回来，也不知人什么时候能回来，趁这机会，三人能好好休息。 都知道这个理，但你看我，我瞅你，都从对方眼里瞧见焦虑，三人不由苦笑。 揉了下眉心，关老头无奈叹气：“爹，哪里睡得着” 相继的，关二叔跟林老头点头。 关二叔：“嘴巴都要起泡了” 林老头：“完全没睡意” 哪里不知道他们睡不了，可昨天晚上就没睡，今天又操心一天，不睡也得好好休息一会。 虎着脸，老财爷爷严厉道：“不睡也趟会去，想到时给咱拖后退呀？” “······” 拖后腿··· 齐齐站起，一点不想背拖后腿这个具锅的三人站起，打算去躺着。 好似接收到三人内心强烈的拒绝似的，就在这时，村长与李老头回来了。 这才站起，门前村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就知道你们会在老财叔这里” 两人明显已经想到会是这个可能，直接就来了。 欢喜的，不用去硬躺的三人热情迎接。 “快，快进来，老婆子”招呼着人的关老头转口就安排自家老婆子，而关二叔，他一回身边将三人的碗筷收起。 接过自家老头递来的碗筷，关二婶没好气：“不用你动手” 关二叔嘿嘿直笑，看着两人落座，看着大嫂端上软饼，弟妹送上凉水。 “快，别客气”老财爷爷催促两人赶紧吃。 面对桌上的栗子饼，两人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同时，他们也清楚等着的各位的心情。 边吃，两人就边说。 村长：“早上，府城发布了夺托攻进林原府的消息，同时也公布了调遣壮丁守备府城的消息” 李老头：“然而，聚集在府城门前的百姓一点也不相信这些壮丁，家里有被选上青壮的人家更是抗议官府这种滥竽充数做法” 村长：“官府铁了心，午后直接发布一则征兵布告” 李老头：“本不用上战场的这下也需要上战场，一时，这些人家与先前抗议的人家吵了起来” 村长：“这会，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可谓配合默契，说完，两人同时看向关老大，在关老大又复述一遍后瞅向关二叔，林老头。 待两人言明，村长一句定论：“一家出个人轮守，其他都好好休息” 府城那边闹不大，壮丁将城府守住最好，若是闹大了，壮丁们就可谓背腹受敌，能不能守住青城府就是大问题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张氏好急 讨论好轮守的事，几家人分开回家，家门前，望母石大丫再次燃起希望。 “爷~” 对老婆子了解甚深的老头子没多做思考：“你什么想法？” 下意识看了下奶，大丫这才与老头子说：“我娘去了府城，她会尽快回来的” 她的想法就是要与她娘一起。 “很好”老头子点头，不多说。 完全没想到老头子多一句都不问，大丫呆滞一秒而后噗通跪下：“爷，求求你，求求你等等我娘吧，我娘会很快回来” 早已经不对大丫保持希望，再见她下跪，老头子已经完全没有失望感了。 “早些休息吧”错身，老头子便让开。 老婆子震慑住想拖拽老头子的大丫，脚步跟着老头子进了家门。 摇摇头，秦望舒绕过祈求有委屈的大丫。 “爹” “爷” 听着大小姑娘，孙子外孙的亲切叫唤，老头子慈爱点头。 看到桌上晾着的粥碗，他偏头。 “正要吃，关大哥就回来了”老婆子解释一声坐下。 “爹你还喝不？”秦望舒问。 “不喝了”摇头，老头子转身安排：“赶紧休息，小春，明儿一早你到门口轮换杨三嫂” 没问明儿还不能走这样的蠢话，李大姑只是听话的点头，而后吆喝着才睡醒没多久的孩子们回帐篷。 “你爹这边我与他说就是，你赶紧去休息” 点点头，秦望舒没跟老婆子挣着洗碗，喝饱便进了帐篷。 看着栓好帐篷的主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小黑那叫一个郁闷。 还好空间里没有时间，劳累着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于是，当出空间瞧时间的秦望舒被小黑猛的一扑时直接跳了起来。 “哇~” “闭嘴” “·····” 惊恐的声音就这么卡喉咙里，想跳起来甩掉落在脚背上重量的秦望舒，一歪，差点摔倒。 垂头，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小黑，她无语极了：“你就不能出个声吗，吓死我了” “你婆婆起来了”殊无情绪的，小黑提醒。 到口的抱怨咽了下去，轻轻趟下，秦望舒等着老婆子来查房。 老姑娘那边看了，又来小儿媳妇这边看一眼的老婆子嘀咕着听差了转回自己的帐篷，里头，听到小黑提醒的秦望舒翻身坐起，这才抱着小黑进了空间。 “收完了？” “嗯” 爪子一推，小黑将储物袋推出去。 “有没有被发现？”心头已经有了想法的秦望舒没去拿。 肯定被发现了。 毫无悬念的送一眼过去，小黑说：“都给放翻了” “杀了？” “···电晕了” “电晕挺好的”被小黑看得心虚，她转眼：“府城那边乱起来我们就会往京城去，这些粮食你交给飞船，让它看情况分撒到各处去” “····”怎么不早说。 抱怨一眼，小黑给出确定答案：“已经乱起来了” “这么快？”眉头挑了下，虽是问句却没有任何意外。 老头子跟村长走没多久应该就打起来了，这一打，哪还能不乱！ 没去废话这个问题，小黑直接问道：“禁地里的营养剂是否先暂停？” “在连续倒五天，让那几十万难民有个基本保障，五天之后暂停”有水，有几个月的口粮，下半年的他们可以慢慢种，她不用在紧赶慢赶。 等等，有水了··· 忽然意识到这点，秦望舒一巴掌拍脑门上。 看着主人这自残行为，小黑很有经验的问出一句：“你又干啥傻事了？” “·····” 四目相对，秦望舒难堪，小黑殊无情绪。 心想，又没瞧少了，她破罐子破摔。 “我忘了有水了，有水百姓就能自己耕种，百姓能自己耕种就没我什么事了！” “·····”它们好似也忘了。 居然让她浪费了那么多营养剂。 不知小黑它们这些机器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呼天抢地的，秦望舒自责了许久，最后，她提醒自己，这种事不能在干第二次，转移话题。 “康王没疯吧？” “离疯不远” “嘿嘿嘿~”脚趾头都想得出康王得知‘神仙’收回粮食时的嘴脸。 肺怕是都气炸了！ 没去问细节，秦望舒一阵坏笑，之后问起黑水河的情况，在知道黑水河因前不久李江放出去的那些动物，粮食补给完全没问题，无法击退对方也不怕对方与之耗战，她完全不用当心后，她不再忧虑。 “跟赤炼说一下我骗老婆子李江来信的话，让李江心里有个数，顺便告诉他我们的动向。这储物袋你给飞船送回去，之后你还是回哪贵妃哪里去吧” 一连串的交代完，秦望舒弯腰就抱起小黑，下一瞬便出了空间。 将小黑往地上一放，她意思明显。 然而，好几分钟过去了，小黑不动也不说话。 “怎么了？” “·····” 没怎么。 钻出帐篷，小黑离开。 莫名的看着那破洞，秦望舒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升起一种小黑很不爽的错觉。 “想多了”摇摇头，她转进空间摘了许多水果，栗子，收进系统仓库以备不时之需。 相比空间跟空间石的不方便，这只能保存三个月的系统仓库更适合装神弄鬼，更适合排除她的可疑。 期待起老头子他们见到‘神迹’时的神情，突然感觉没什么事做的秦望舒看了看交换页面。 依旧，页面上只有远古小女巫与巨人。 盯着小女巫许久，她果断关闭系统出空间睡觉。 迷迷糊糊间，秦望舒听到一连串的声音，待精神清明时，她一阵无语，而那个声音还孜孜不倦的继续着。 “李叔，府城真的乱起来了，大家都在逃，便是谁跟你们家过不去也没法说你们的不是” “李叔，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可这样的事我断然不会乱说” “李叔，我只是想与你们一路而已，难道也不行吗？” 起身整理好出门，好似没张氏这号人似的，秦望舒自顾自洗漱。 无法说动两老的张氏目光跟随着秦望舒，考虑再三后，她冲秦望舒道：“秦氏，你劝劝两老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乌泱泱的林原府人如蝗虫过境，府城周边已经寸草不生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贼心不死的一家人 听着张氏撺掇小儿媳妇，李老头依旧磨着斧头，老婆子依旧编着她的草鞋，而当事人秦望舒，她慢吞吞洗漱好才转过脸来。 “我听爹娘安排” “·····” 狗屁的听爹娘安排，你是能听两老不死的话的人吗？ 分明就是故意收拾她，不想要她同路。 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耐我何。 被这一家子气得心肝脾肺肾都隐隐作痛的张氏，想发作不能，想昂首挺胸丢下一句稀罕你们也不敢。 府城是真乱啊，打砸抢烧都是轻的，人命都不知出了多少条了，是真不能待了，而她们母女，不管去那都危险，必须与这几家人一路。 “就听两老的安排吧”咽下所有准备好的说服之言，张氏咬牙切齿吐出一句后转背。 自己粮食又没他们多，便是林原府难民来到跟前也抢不到什么，倒是他们，不止有粮还有钱。 “四嫂，她没安好心”捕捉到张氏那一瞥的小夏，目送张氏出了家门后连忙跑到秦望舒面前。 就没想过张氏能有好心的时候，秦望舒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什么心也没机会施展了，在一会我们怕是就得走了” 说到要走，小夏顿时将张氏抛之脑后：“人还不多” “还不多吗？”可真是沉得住气：“我去出去瞧瞧” “你不用去了，你老财爷爷，村长叔，关大伯都在外头，先吃东西吧”连忙阻止，将人喊住后她下巴点了下饭桌。 瞧见饭桌上那明显给自己留的煎鸡蛋，想着下次在吃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她脚跟一转，坐到桌前：“爹，宋家村那边你们去看过没？” “他们还在观望”洗干净磨好的斧头，老头子站起将它放好：“从府城到这边紧赶慢赶都得半天，他们觉得难民祸害不到这边来” 若只是几万，十几万难民，确实，他们很难祸害到这边。 然，即将到来的是林原府半数人口。 人多，又有故意挑唆的····这青城府怕是要毁在明夏自己人手里。 “明显，宋村长不如爹与村长叔几人睿智”拍个马屁，心头有些不得劲的秦望舒吃起鸡蛋来。 心道一句，这场战事对他们来说确实没有难民来得危险，老头子沉默下去，没与没脸没皮的小儿媳妇互夸，背着手走出家门。 一早没见什么人往山里走，大家还以为众人有什么想法，但当中午一过，乌泱泱的人群铺满道路时，大家不那么想了。 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收拾行李耽搁了时间。 “李老弟，你什么想法？” “没见捣乱暴徒” 不管是林原府人还是青城府人，只要没瞧见心怀不轨的，就不是他们应该逃离的时候。 揪着胡须，老财爷爷点头：“确实还不是时候” 忧心忡忡的，几人又这么在路边站了半天，当某个婆子因想走快点而跨进路边的粮田与宋家村人吵起来时，他们不由放松了几分，当越来越多的人不听招呼踩进粮田岔路往前时，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当田地在路边的人家与赶路的人打起来时，他们退后一截，当天黑下去，越来越多的人不顾粮食踩踏前进时，相互一个眼神后齐齐往回走。 囫囵吞枣的吃饱，一句吆喝后大大小小背上粮食走出这暂时的家门。 终于等到几家人出发的张氏冷哼一声，急忙跟上，然后在一个多时辰后黢黑着脸坐在交换点外的山坡上。 在这里停下来的人不少，各村各镇的人都抱团成堆，有的等着天亮进山找家里年轻人，有的打算天亮砍树扎筏子过江，更有的觉得这里会成为整个青城府最安全的地方，等着看接下来的情况定夺下一步。 当晚，越来越多的人往山边来，一整夜，整片山都是吵闹的，大家都没合过眼，而第二天，该进山的进山了，该砍树的砍了树。 “呀，你们在这哟~” “·····” 贼心不死。 看着小福妞她奶，几家人出奇的思想统一，而来人根本就没发觉几家人眼里的厌恶。 “咱与村里人走散了，还好遇到你们，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没问一句咱家能不能与你们一路，留下这句话小福妞她奶便转背离开，不多久，一家大小提溜搭拉的挤到了几家旁边。 安置好物件，小福妞他爷笑脸相应：“杨村长，还好遇到你们了” 淡然的点了下头，村长示意李老头他们走了。 背着水桶，村长，李老，关二叔，林叔四人下了山坡。 没被村长的态度劝退，小福妞他爷来到老财爷爷身边：“叔，还有水没，没了的话我家那边有？” “多谢，还有”说完，老财爷爷坐下，靠着粮袋安排：“留两看守，其他闭着眼睛休息休息” “你们都休息吧，我家不睡，给你们看着就是”热情的，小福妞她爷做人情。 可惜，对她笑笑表示感谢后杨婆子与李婆子一左一右坐到了人群高处。 相对一眼，小福妞她娘绕到一边挨着李婆子坐下。 “李大娘，你们怎么打算的？” “等官府安排” “官府能安排啥呀，林原府的饿鬼来了还说没事让人回家” “·····” “李大娘，你是没瞧见府城外那些景象，那些饿鬼，简直就没人性，明明在走几步就是江边，他们却这点路都不走，直接开抢···” 嘚吧嘚的，小福妞她娘从坐下就没停过口，老婆子就当听情报，有兴趣的应和两句，没兴趣的便不作声，要是遇到敏感问题，她就一句话，看官府安排，听官府安排，等官府安排。 发现自己说了半天什么都没打听到，小福妞她娘失了兴致：“李大娘，我过去喝口水” “嗯”态度出奇好的点了下头，老婆子表示欢迎你在来。 压压喉咙，小福妞她娘呛呛转身。 越发肯定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下午宋家在没人与李婆子，杨婆子套近乎，而傍晚时分回来的四人带回了江里死人少了，官府也没有阻止过江人这两个好消息。 站在人群外听着几人的话，张氏与小福妞家还以为他们要动身了，谁知这一等又是两天，还不是过江，而是进山。 第三百五十八章安的什么心 “杨村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木料都砍下来了，就等着拉到江边做筏子过江的小福妞他爷见人背起行李，质问出声。 给孩子们抬粮食的杨村长闻言眼露莫名：“进山啊” “进山！！”高了八度的声音足以说明他的诧异。 凝眉，村长疑惑的瞅着他：“林原府人都抢到前头来了，不进山怎么办？” “你们不过江，不去京城？” “不过，不去” “你们~”指着村长，小福妞她爷脸都绿了，只差没说出骗子两字来了。 “我们谁说过要过江，要去京城了？”无辜的，杨村长直接反问，问后还扫向几家大小：“你们谁说我们要过江，要进京了？” “没说啊，咱就没想过过江，瞎说什么”杨婆子更无辜的一句后看向李婆子。 顿时，李婆子接上：“要过江进京的那里会等到现在，现在砍树都不容易” “咱连多余的青壮都没有，哪里敢带着孩子过江”关婆子加上句更合理的。 听她这一说，本想说你们是哪里听岔了的林婆子转了个话头：“咱连推车都没带出来，哪里像是要过江的” 过江的人无不做好了长途跋涉准备，而他们，家家都不过几个水壶，一只水桶，一人一背粮食。 粮食肯定是够的，可就那点水，能走多远？ ···他们真没打算过江，从头到尾都不过自家人觉得。 突然觉得自家被这些人耍了，小福妞她爷心底升起一股火气：“你们既然不想过江，为何还要与我们同行？” “我们没说要与你们同行啊，我们都没准备过江，怎么会说与你们同行的话”这话村长说得更无辜，那一眼的你们自己凑上来还好意思倒打一耙将小福妞她爷给噎得嘴皮直抖却说不出话。 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家的，村长等了等没等到小福妞她爷在开口时道别：“咱不同路，就此别过了” 小福妞一家：“·····” 张氏拉着脸默默跟进。 “爹？” “老头子” 眼凑着几家人就要消失在人群里了，小福妞他爷一个命令，顿时一家人丢弃多余行李，背起粮食与水。 一个多时辰后，看着摆开草帘的几家人，他脑仁突突跳。 “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昂着头，这会的村长脸色也不好了：“你什么意思？” 几次深吸，将冲到脑门上的火气压下去，小福妞他爷软下态度：“杨村长，咱家人不多，真不敢贸然过江” “哦！”一个字落，村长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收起脸色，多余的一句都不问。 满心准备的话等着说的小福妞他爷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 默默劝慰着自己，只要将这几家的钱弄到手，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京城，他摆手让家里人放下东西。 嘀咕着多说一句会怎样，多说一句她们家便不用丢弃那么多东西的小福妞她奶越想越不甘心指挥着儿子媳妇赶紧下去瞧瞧，若是能要就多要几样回来。 就怕几家是发觉了自家的秘密，这样做不过想摆脱自家，几个儿子劝慰着老娘。 不甘心的，小福妞她奶咒咒骂骂半天，而几家人，完全当她是放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的玩，该睡的睡。 转眼，三天过去了，聚集在交换点外的林原府难民越来越多，交换点里的工匠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保护起交换点来。 而眼看难民们的情绪越来越高昂，本打算砍了树扎木筏过江，寻求交换点保护的青城府人害怕的接连后退，直至山陵边缘。 终于，在第四天半夜，难民们发动了进攻，一夜过后，交换点一片狼藉，本以为会坚守住交换点的壮丁们头破血流的分散窜进山里。 眼看着一起观望的人接连后退往更深处躲藏，在看着狼狈的壮丁跟着官兵错身而过，小福妞他爷心颤不已。 “杨村长，青城府是不能待了” 没回小福妞她爷的话，一夜未眠的村长紧紧盯着山下。 突然，转头抹哈欠带出眼泪的大朗使劲揉起眼睛来，在确定自己并没看错时，他大喊：“爷，你看那边” 闻声，听到他声音的几家人都顺势看去。 只见，几百米开外的山脚出来密密麻麻的黑影。 眼睛不太好的老财爷爷看了个寂寞，连忙问“瞧见啥了？” “太爷爷，好多人，好多人从山里出去，密麻麻就跟蚂蚁似的，都往咱这边来了”就怕有人跟自己抢似的，关小九说得那叫一个快。 刚张嘴话就被孙子给说完了的关二叔默默闭嘴，而听到是人，还好多，老财爷爷凝眉。 “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山里发生了什么”村长沉吟一句，眼睛又回到交换点这边：“应该是砍树的人” 林原府难民的第一目标是府城，在到达府城前断然不会进山，而府城南面山脉离府城颇远，就算有人进山规避也不可能选择南面山脉，更不可出现这种源源不绝似的景象。 所以，那些人的可能只有一个。 心头都明镜似的，默默的，几家人的目光都拉回放在了交换点方向。 没有青城府人包围林原府难民的情况发生，更没有被青城府人抢回的交换点的，有的只是瞧见直奔而来人群时的鸟兽四散。 “走”顾不上那边山里出了什么事，村长一声令下。 早就等着这一句的几家人配合默契，草席完全不要，在小福妞一家背上行李时人已经悉数下坡。 “快，都快些”小福妞爷爷着急忙慌的吆喝。 前头，几家人淡定从容与他们一家成为绝对反比。 下山在山上，山头处依稀可辨熟人。 与人点头招呼，村长带着几家往西走：“那边点去，别妨碍到大家” 眼瞧着几家人又要找地方落脚，张氏崩溃了。 相比宋家人，她更明白几家人的顾虑，更清楚几家人的决定。 他们要去京城，早就想去了，可因家里的男人，他们不能贸然动身，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 如今，最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若说他们会选择错过，那只有一个目的···他们想要摆脱她···不，是想借此机会害死她。 第三百五十九章没人理会 越想越觉得可能，张氏死攥着拳头，她想质问，想讨伐，可同时也清楚自己一旦点明，几家将有名正言顺摆脱她的机会。 “李叔，可以卖点粮食给我们母女吗？” 抬头，老头子不露神色的看着张氏。 见老头子这个脸色，张氏垂眸：“我带回的粮食不多，至多只能吃十天” 这几天她们母女两吃的茄子豆角大家都瞧在眼里，她那点行李也能瞧出端倪。 对于她口里的只能吃十天，没人怀疑，然，你带着那么点粮食却想去京城，心头的算盘不言而喻，而这时让老李家卖粮食，这心得是黑炭做的人，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不由自主的，几家婆子开始担心。 还好，李老头并不是那种你装下可怜就能被迷惑的人，只听他一句：“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你别处问问吧” “问问~”呵，还对他们抱有希望。 自嘲的笑出声，张氏果断转身，然而，当她拿着钱转了一大圈却没有任何一家愿意卖粮食时，她慌了。 几家铁了心，她若是买不到粮食···· 回头，张氏按耐着情绪再次求到李老头面前：“李叔，求你，求你给我们母女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此时，便是村长，宋家都聚精会神看着前面山头，竖着耳朵听对面发出的动静，更不要说其他在此的人们。 可别人看不见跪下祈求的张氏，大丫看得见，只见她噗通一声，跟着跪下。 “爷，求你了，求求你卖点粮食给我们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见大丫跪下，张氏转身搂住大丫：“都怪娘，若不是娘，你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回想这几天，大丫悲从中来：“不是的，娘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说我娘是故意的？”忍无可忍的截断大丫的话，小夏在大丫表示无辜时嗤笑：“我娘是故意让你娘卖粮食了，还是故意让你娘别听村长叔的话，亦或是故意让你们跟着我们？” “小姑，我不是这个意思”慌张的，大丫摇头，作得一脸的无辜委屈。 突然觉得与这样的母女多嘴的自己在直线掉品，厌恶的她吐出一句：“蛇鼠一窝这个词你学过，如今，你们母女是将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脸色瞬间惨白，大丫就想反驳，然而，这时村长一声冷凝的走传来。 “小夏”老头子喊着人便将粮桶提起。 原地，相拥的母女两彻底被忽略，几家人手脚那叫一个快，片刻功夫而已，已经跟大多人一样转下山了。 “娘~”我们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除了跟着走还能怎么办：“快些” 前是深山，后是难民，这还用选择吗？ 往山里去还有十天说服老李家的机会，出山，那真是分分钟没命的事。 此刻毫无选择机会的张氏后悔了，然而，这时后悔的她完全没有了退路。 “大丫，你快些” 抹干净眼泪，看着爷奶隐没在人群中的声影，大丫升起一股恨意来。 “娘，爷奶是真不会管我们了吗？” “别怕，她们不会管娘，但绝对不会不管你，你只要记住跟紧她们就好” 被这句话里的隐喻惊吓到，大丫眼泪啪啪又开始掉落，而这时，拖在一家人最后的小福妞奶回过头来，多了句嘴。 “你这婆婆可真是够狠心的” “大丫，快些”没理会小福妞她奶，张氏扯着大丫乘机窜到小福妞她奶前头。 没想到连她都给自己脸子瞧，小福妞她奶一阵谩骂送了出去。 “娘~” “别管疯鸡瘟狗，快些” 一边疯鸡瘟狗的男人冷戾的一眼看过来。 ‘瞪什么瞪，有本事别跟着老李家’：回视一眼，张氏拽着大丫急速走位，片刻功夫后缀在了几家背后。 前头，紧跟着人群脚步的村长探索的看了李老头一眼，只见李老头颠了下背上粮食，目不斜视。 走出山脉没多远就是水坝，水坝处不止有大量壮丁还有一位王爷，若说目前青城府还存在安稳之地，当属哪里。 因不远山外瞧见的大批人流，又因林原府难民紧跟着进山，期待交换地保护的青城府人不得不寻找下一个目标。 估计到这个目标会是谁，村长一行跟着前人前进的脚步前进转弯。当晚，人群便来到江岸山边。 当想打点水的人群瞧见江岸边那四人并肩可过的小路时，欢喜不能自抑。 “这条路应该是船队的上行路” “沿着这条路下去应该能直达水坝处” “这真是大好了，咱不用多走冤枉路了” “有路？真的吗” 没瞧见小路时众人都沿着山坡前行，在有人发现小路后，争先恐后的，人群就往小路去。 看这架势，秦望舒真怕有人会被挤下江，连忙，她喊：“爹，村长叔，有些走不动了，能休息一下吗？” 故作深沉的，李老头思考了下，然后看向村长：“村长，你看~” “村长，咱老的老，小的小，比不得别人，咱得休息一下了，在走，老骨头就要散架了”赖皮似的，老财叔说着就坐下，让周围不少人给村长投去同情的目光。 虽然瞧不见，但多少能估计听到他们这段对话的人该是多么同情自己，心头暗笑，开口，村长就是毋庸置疑的苦大仇深：“没多少路了，咱在坚持坚持” “在坚持今天也走不出山”不容置疑的，老财爷爷又是一句。 好似没有办法了，村长只能下令休息一会。 这所谓的一会，从有人发现江边有小道开始，一直持续到人声远去。 “差不多了吧”村长询问。 下一秒，杨婆子的哀嚎便响起：“哎哟喂，这腿啊，完全没有力气” “那··在这休息？”差点没笑出来的村长猛掐了把大腿，片刻无声后无奈询问：“今个谁睡不着？” “爹，我没什么睡意”杨大嫂举手。 同时，林大嫂，关家两位孙字辈的媳妇，李大姑都表示自己可以。 “累了一天了，怎么会没有睡意，你们安心睡吧，今个便将这守夜的工作交给····”拍着胸口，小福妞她爷慷慨激昂的发声。 然，他话都没说完，秦望舒便开始安排：“大朗，望星，你们收集枝干枯叶，二郎，小十你们看好弟妹” 第三百六十章别误会 张着嘴，宋家就这么看着几家人将自家包围起来，而张氏，她被完全的拒绝了。 “娘~” “···这边来” 感觉脸上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的张氏揽着大丫靠在树根处，而见几家人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的宋家大小开始动摇了。 “爹，我去江边打点水” “我与您一块儿去” 打了个水回来，宋家父子吆喝着家里人依葫芦画瓢，而后热情的邀请张氏母女进自己家的包围圈。 看着比几家枯枝败叶更多，遮拦更大的保护圈，张氏心动了，可想起宋老头那一眼，心思又坚定起来。 “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孩子，若是冒出群不安好心的，吓到孩子，那可怎么办” 大丫可以说是她的保命符，坚信只要大丫不忍自己饿死，便必然会抠出口粮来给自己的张氏纠结起来。 “娘~”这里没有小霸，还是江边，林原府的难民还不知会不会过来。 祈求的，害怕危险的大丫表示想去。 心思转了一圈，心想宋家依附着几家，只要几家在，宋家人怎么都不敢欺负他们母女，张氏站了起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笑呵呵的宋老头给母女两扯开一个口子，同时回头让自家儿媳妇们给母女两让位置。 犹豫了几秒，进了保护圈的张氏带着大丫安然走入人群。 她也是在山里待过的，要说经验，可比宋家大小有经验多了。 不管什么情况下，最安全的都是人群的中心点。 “娘~” “别多管闲事” “·····”得，娘都瞧得过去她有什么瞧不过去的。 感觉张氏的精明才智都被狗吃了的小夏嘴上不说，心头却担心着娘俩，于是，当隐隐话语声闯进耳朵时，她小声喊：“杨大嫂” “听着呢，还有点远”小声回了句，杨大嫂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然后确定：“好像是上游下来的” “嗯，我听着也是”拽着手杖的手紧了几分，心头闪过林原府三个字的小夏很是紧张。 同样想到这一可能，杨大嫂开始喊人，而听到她喊人，小夏那边也开始喊。 大人都不踏实，都浅眠，片刻功夫都醒了，而孩子，大朗他们那一群大的埃个被喊醒，小的先没有打扰。 “老四媳妇，你们别出声，我与你爹下去点听听” 若只是过路的在好不过，若是林原府的，还是不安好心的林原府人，他们两老头子能将人吸引到别处去。 “村长叔，你们耳朵不行，跑得也慢，你们待着就是，我与林二嫂去就行”站起的秦望舒不容置喙，扯开枯枝败叶便出了围栏，而她这话一出，村长跟李老头一阵无语。 你抢着去是好事，可干嘛要做人身攻击？！ “老四媳妇没说错，你们一把年纪的是比不过她们”很是服老的老财爷爷再添一记爆杀，杀得两人差点回怼他一句比你年轻许多，哪里来的一把年纪。 还好，就在两人心思翻动时隔壁一声惊叫传来。 接着是一连串的声音。 “老三~” “孩子她爹~” “救命，救命呜呜···” “哇~不···” “该死的~” 老三是小福妞她奶的声音，孩子她爹是小福妞她娘，而那两声救命是张氏的，哭喊的不则是大丫。 听到这一系列的声音，李老头第一反应就是将人恐吓住，所以，他举着手杖便往围栏外闯。 深知宋家不是好人家的村长，关老头几人也在第一时间跟上李老头的脚步，慢一步的杨大嫂等人这边才出了自家围栏，那边老头子几人已经闯进宋家的。 才将反扑的母女两制服，便见一个接一个的黑影闯入自家围栏的宋家人指天骂地的心都有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才将张氏衣襟拉开，隔壁便传出声音，手一抖老四便将这婆娘惊醒了。 “别激动，误会，这是误会，杨村长，我们不傻，可不会动歪心思” 一点也不信的村长推出手杖，直指宋老头肩胛：“什么误会能让你们全家动手？” “我们听到声音想喊她们母女，谁知才碰到人她便惊醒，怕她喊出声我这才将人制住，谁知她不知我的好心” “呜呜呜~~”不是这样的，拼命的，张氏挣扎着，就怕李老头他们相信了这家人的鬼话。 她可不傻，可不会觉得这一家的男人将她包围起来就只是想叫醒她。 他们想对她动手，他们在扯她的衣衫··· 想到那个可能，张氏精神崩溃，挣扎得更厉害。 依稀瞧见张氏的动静，更清楚的听到了上游传来声音的村长强硬道：“将人放了” “杨村长，你要相信我···” “上游来了不少人” 所以，他们怕引起注意？ 心思一转，估摸到对方是害怕上游来人的宋老头让儿子放人，当然，嘴里他还是那套为大家好才会做出这一番举动的说辞。 “不是，他们想对我图谋不轨，他们···” “闭嘴”可不想听张氏的自作多情，心头有数的村长恶声制止：“不想死就憋着” “·····” 不敢置信村长居然这么无情的张氏呆滞了。 她差点就被欺辱了，而这一村的人居然这么冷血！ 黢黑的深夜，能见度很低，人影都迷迷糊糊更不要说你是在落泪还是在害怕。 当然，便是大白天的，就张氏那嘴脸，真心没几个人愿意看。 于是，见她不动，村长厉叱一声：“还不过去” 过去？ 过那里去···过去！ 蓦然惊醒，跌跌撞撞的，张氏站起，而这时吓得被放开也不知该哭还是该闹的大丫反应过来了。 后怕的，她扑向张氏。 “娘~” “闭嘴”是怕下来的人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声音吗？ 很是想直接堵了这两娘的嘴的村长脑仁都是疼的，而见他这么小心，宋老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杨村长放心，我们会很小心的，难民可与咱不同，他们可狠心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着不远处的黑影，村长没有搭话，戒备着宋家大小让几家女人先回去，然后才与李老头几人退出。 第三百六十一章出事了 “我的行李~” “·····” 这时还能想到行李！？ 众人倒绝，一致佩服张氏的承受能力。 而张氏，好似那话不是她说出来似的，只听她期期艾艾又说出一句：“没事，我只是说说” 说说就说说。 你既然说说我们就听听。 腹诽着，众人有致一同的不做声。 然，下一秒超乎他们预料的事又发生了。 只见宋家拖家带口的闯出围栏，争先恐后的往小路去。 “我的粮食~”张氏撩脚便追了出去，才弄好的围栏赫然被她闯出个缺口。 都没来得急思考，大丫喊着娘便追了上去，然后就是两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宋老头紧张的呼唤，宋家大小撕心裂肺的哭喊。 “老二，老三，老二，老三···” “啊~~救命啊，哇啊~~我不会凫水~~咕嘟，噗~咕咕~” “娘~我来救你” “你这恶毒女人，居然将我娘推下江··我打死你” “你们心怀不轨，活该遭报应” “啊~~娘~救~~” “李大哥，我来” 一切真的太快了，在宋老头喊起来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一个想法，那宋老二，宋老三不会是直接冲下江的吧？ 可这问题都还没得到认证，宋婆子又尖叫着一路滑下江，紧跟着就是宋家三媳妇，小福妞她娘的咒骂声，张氏的回言，然后便是大丫滑下尖叫落水。 宋家就是祸害，这家人怎么都可以不管，张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与人打起来他们也可以作壁上观，可大丫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在是让人失望也不可能让她在眼皮子低下出事。 所以，当听到大丫的惊恐求救落水声时，老头子二话不说冲了出去，而见他冲出去，年纪比李老头小了几岁的关二叔急追了上去。 大丫有关二叔救足够了，冲到江边却被关二叔抢先一步下水的李老头止住了脚步。 然，事情若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边关二叔才将失去意识的大丫扯上岸，旁边下饺子似的，宋家三个媳妇跟张氏又滚落下去。 与她们四个一起的还有三个宋家孩子。 谁能听着孩子的尖叫充耳不闻？ 于是，在宋家四兄弟忙着救老娘，媳妇时，将大丫抱到路上的李老头，跟过来的林老头，村长不得不下水。 被张氏拽着几次下沉的老头子，有那么一瞬间真相一把将张氏按水里溺死算了，可到底，在几次被她拖进水时他都没松过手。 然，救人救得很不甘心的老头子拼命将人推上岸，手拽到岸边小枯木的张氏却一脚踹到老头子眼窝上，接着她借力使力两脚后上岸。 眼睛被踹了一脚，心口被猛一蹬，换气不及的李老头咕噜噜几口江水便灌下肚，想拽一把江边草木稳定的他还没薅到东西，脑门便被一脚踹得嗡嗡响。 粼粼波光荡漾，灼红的天光与水光相映，依稀能辨脸面的林叔放下孩子过来接应，正好瞧见吐着水泡下沉的李老头。 想也没想的，林旺叔再次下水。 当秦望舒跟林二嫂探听了情况回来报喜时，几家长辈，媳妇们与宋家打得不可开交。 听着宋家男男女女的求饶声，秦望舒老神在在，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升起。 “怎么回事？”就算她爹会冲动，村长也不会啊？ 因知道李老头与村长他们能解决张氏与宋家问题而没有回头的两人，简直无法想象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听到声音才想起上游来人的事，抹着泪，老财爷爷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问，而他紧紧拽着的小夏闻声，整个人都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四嫂，他们害死了我爹跟林叔，他们害死了爹跟林叔~~” 嗡一声，秦望舒有那么一秒失神，但下一秒，她却又竖起坚定的信念。 老头子有空间石。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他们想偷张氏，爹他们过去阻止了，然后他们见事迹败露不敢多留····” 没偷到张氏居然连她那几斤粮食都不放过，张氏为了自己的粮食将人推下水，然后不知怎么的大丫落水，她们也落水。 “爹水性很好，怎么会被水冲走？” “我不知道，当时娘不许我们过去” 那种情况肯定是不能让孩子们靠近的，宋家几个孩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可老头子救的人是张氏，张氏都被救上了来，他怎么会上不来，而林叔救的孩子也被救上岸了，他怎么会跟老头子一样消失不见？ “肯定是他家动的黑手，他家几个女人都是在村长叔他们将孩子送上岸后才出的水”紧紧拽着嫂子，小夏的祈求之意明显。 秦望舒沉默：“·····” “老四媳妇~，事情是不是这样根本就没人知道，村长以这话为攻击借口完全站不住脚，可两活人就是因宋家而消失在人前的这点毋庸置疑”沉重的，老财爷爷解释。 人不知踪影，不管是不是他家动的手脚，这时也唯有打她们一顿能压住心底的恐惧。 “林二嫂，你还等什么？” “·····”等什么？ 我等什么。 丢掉手杖，挥舞起拳头，林二嫂便想加入战斗，然而，一脚跨出去的她另一手被秦望舒拽住。 “林二嫂，害我爹与林叔失踪的可不止宋家” 咯噔，一边抱着大丫暗暗给几家加油的张氏心跳漏了一拍。 接着她便听到那声噩耗。 “张氏与宋家有同等责任” 若说因果，可以说是张氏挑起的因，李叔与自家公公给她应了果。 张氏该为这件事负更多责任。 毫不犹豫的，林二嫂问：“张氏那害人精在哪？” “这~”忽然明白过来，害了自家爹跟林叔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张氏的小夏率先扑了过去：“唔~” 她被大丫一头撞开。 如困斗小兽，大丫撕心裂肺的哭求：“不要打我娘~小姑，不要打我娘，跟我娘没关系，是爷自己水性不好”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夏怒极反笑：“嘿~是你爷水性不好” “小姑，我娘没求爷救，是爷自己···嗷~~” 后语都没听完，基本估计到她会说什么的小夏一拳头挥过去，口里，她念念有词：“是我爹多管闲事，是我爹水性不好····我打死你这不肖子孙，我替你爹清理门户” 第三百六十二章沿路找人 本还想用大丫护着自己，谁知小夏一点也不客气，于是，失去大丫这一保护符的张氏被秦望舒跟林二嫂两人混合双打了。 当两人差不多停手时，隔壁那一场也歇工了，上游下来的人听到动静停下脚步。 “你们无故伤人，我一定要去告你们~~”感觉只有一口气了的宋老头叫嚣出最后一句，没了声音。 旁边，被老头子压到腿的宋婆子炸天了：“老头子~你怎么就去了~你这一去我该怎么办呀~老头子~，你死得好惨~~”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可要给你爹报仇啊~你们爹可不能白死~~你们一定要让这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填命~~” 宋婆子这哭棺确实吓到人，便是心头有数的村长与关二叔都咯噔一下心跳漏了半拍。 然，也就那么一瞬间。 所以，老婆子那里都还没哭完，两人便又上前了。 见到人影，宋婆子哪里还记得要哭些什么，忙不迭的丢下宋老头的‘尸体’后退：“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如此黑心，连尸体都不放过” “你们胆敢羞辱我爹···” 齐刷刷上前的婆子，女人震慑住了开口的宋老大，坚持爬起想要去保护‘尸体’的宋老二，老四不由慢下动作，而几次重·要·部·位受伤的宋老三大汗淋漓，根本就顾及不了别人。 弯腰，摸了把宋老头脖间大动脉，确定不止在跳动，还跳得挺活跃，村长直接扯上他耳朵。 “嗷~~”宋老头‘诈尸’。 鄙夷的，村长居高临下：“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敢装死” “你揪掉了我的耳朵”根本就没装的宋老头捂着耳朵，声音颤抖，字句都有些模糊。 可谁会信他说的。 就是真的也只会送他一句活该。 “老四媳妇，后头的？”村长忽的转头问。 还以为他在担心的秦望舒立即回答：“前面一行是安县的，听着与我们的目标一致”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京城，但在人前这个目标绝对不会说出来，所以，她的这个目标是去水坝处依靠漓王。 “看着他们，我过去一下” 不知村长想干嘛，但他这么说，秦望舒自然这么听，于是，在不多久后宋家人被村长，关老头带上前的安县大坪镇山沟村人捆绑起来时，她有些好奇。 “这一家十分狡诈，王老弟务必将人看好了” 听了杨村长一系列叙述，本就与杨村长有些交情的山沟村王村长连连表示放心：“杨大哥快去找人吧” “今天的事就拜托王老弟了” “哪里的话，咱两谁跟谁” 就两人这几句对话，不用村长细说了，自然，他与人告辞叫走，没人多话。 静默中，李婆子与李大姑将老头子那份粮食分开，可在给大姑姐架了一袋后，秦望舒阻止了让她将桶架到自己背上来的老婆子。 “娘，爹是因谁出的事，这以后谁就该给咱将爹那份力气做了” 完全用空间石撑起的信任被小儿媳妇一掐，更加坚定了。 沉默许久，都差点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的老婆子沙哑开口：“你说得对，谁害的你爹与林叔，谁就该将他们该做的做好” 张嘴，想抗议的张氏都还没抗议出声，秦望舒扬着声便喊：“林二嫂，你那袋粮提过来，张氏力气大，不用客气” 被强迫背上李老头那桶粮食的张氏见人影过来，撕了秦望舒的心都有，可林二嫂战斗力惊人，她敢怒不敢言，至于大丫，牙都差点没被小夏打落，心有余悸，一时不敢多嘴。 “撒多少粮食赔多少钱，若是耽搁了我们找人，这人若有什么好歹，你，今后的余生，我每天溺你一次”冷飕飕的，秦望舒在张氏耳边一句警告。 本想着你们让我背我就背，倒时候撒了掉了可赖不得我的张氏蓦然一个寒颤，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我没让他去救~”她辩解。 忍住没又甩一巴掌出去的秦望舒声调更降三分：“那你现在跳下去” “·····” “不敢死就好好享受着，未来很美好的” “·····” 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美好的未来会与自己有关，本诅咒着李老头死无全尸的张氏改了口，一心期待着奇迹出现。 沿着水岸，从寅时一直找到未时，浮尸捞了十几具，木筏遇到二三十只，脖子都喊哑的众人却始终不见李老头与林叔的身影。 心头已经开始做准备的众人嘴上相互安抚，心头却已经开始哭泣，林婆子已经第九次滑倒。 “林婶~”秦望舒十分担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林老头与李老头不一样。 强扯起笑，林婶拍拍秦望舒拽住自己才避免自己滑下江的手背：“我没事” “·····”面对生死未卜，凶多吉少的老伴，怎么可能会没事。 好似听到她心声，林婆子悠远一句：“生死都是命，算起来，咱都是挣的” 不说当时没等李江他们会如何，就说这救人的事。 人家是落水了，是喊救命了，可人家没指名道姓的喊，没求到他们面前。 救不救人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谁都没强迫谁，她，可以难受，可以责怪，但心里不能不明白。 而没了老头子，她得将老林家撑起来，她得让孩子们进京，得看着他们好好生活，她不能因为老头子萎靡下去，她没那个条件。 “老四媳妇，这事咱谁都怪不了，咱更知道咱没那个悲恸的条件····” “你们等等” 村长的声音突然从前头传来，听了许多次的众人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 又遇到浮尸了，村长跟关家两位要将它捞起埋到路上头去。 相对一眼，两人没在继续，观察着落座休息片刻。 没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便是在困难也得动个手，只是谁也没想到大半天时间能遇这么多。 已经见多不怪的女人趁着机会让大家吃东西，然而，这回意外了。 这边才说咱吃点东西，前边村长便大喊老四媳妇。 “老四媳妇，这孩子没死透” 正抬手打算拿粮食的秦望舒毫不犹豫上前，在摸了颈间动脉后又趴着听了听呼吸，在确定眼前这孩子确实没死透时喊来大朗。 第三百六十三章前头无路 面对可能的幸存者，大朗真的没有一丝犹豫。 当他被一口水喷得差点没呛死时更是毫无怨言。 心里，他祈祷，我也算救这人一命，希望也能有人能救爷爷一命。 “大朗？” “咳咳咳···四婶，我没事” 见大朗确实没事，秦望舒转头又是一套动作，在将孩子肚子里的水全压出来后才停止抹汗：“好了，没事了，水都咳出来了” 接连的呛咳过后，少年眯着眼戒备的扫视一圈将他包围的人，当那莫名有些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时，他忽的扑过去。 “姐姐~你别丢下宇儿，宇儿会听话，会乖乖听···” “·····” 姐姐？ 老四媳妇也才十几岁，叫声姐姐也不算错，可这宇儿会听话就有些不对了。 默默的，众人看向秦望舒，而秦望舒脸上的轻笑在一瞬间退却。 拽着扑起来抱住自己手臂的少年发髻，强行将人扯开一点距离。 “打住” “·····”好痛。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的秦望舒，在将人扯开了一点后瞪着少年许久。 十二三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眼神清亮···一点也不像闷坏脑子的。 嘴角跳了下，她下巴一昂指向村长：“找你爹去” 少年：“·····” 村长：“·····” 少年与李老头对视一眼后果断转头。 “姐姐~宇儿会乖乖的，你别不要宇儿”竭尽全力的瞠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做着无辜可怜状，少年考虑着要不要用点美男计。 他那里知道，就跟他看她的第一印象是可以赖着一样，秦望舒对他的第二印象是绝对不能让他赖上来。 于是，来回扫了两人衣着的她挑眉警告：“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抿嘴，竭尽全力做出可爱又傻气的表情，他点头：“没啊” “没个啥呀，我四婶就没弟弟~”他不会救了个傻子吧？ 怀疑的大朗出手想将人扯开，谁知自己手才碰到，人家便杀猪宰羊似的嚎叫起来。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听话，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打我了，不要打了~~” 眼眸下移，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大朗开始自我怀疑。 我打他了，我一定是打他了。 “村长，这是个傻子，活着浪费粮食，不如咱将他仍下水吧” 与秦望舒对视一眼，村长在少年背后抬手揉太阳穴：“仍下水会造成水源污染，还是丢到山里去吧” “也可以”一本正经的点头后秦望舒一秒变脸，整个人散发出和蔼的巫婆气质：“亲爱的弟弟，走，姐姐带你玩儿去” “·····”我又不傻。 噎着气，少年有些没折。 就没遇到过这么机灵的小老百姓。 见少年不在装傻，秦望舒冷然道：“我们忙着找人，你若想跟就跟着，若不想跟，我给你点粮食，你顺着路回府城去就是了” “我跟你们走”嫌弃的丢开前一秒拽得死紧的手臂，他毫不犹豫。 被嫌弃了，秦望舒完全无感，而对少年的来历，她更是半点追究的心思都没有，站起，她朝村长点点头。 “先吃点东西吧”人要找，路要赶，孩子们却也不能饿坏。 心头焦虑却不能任性的村长让大家快吃，而少年，对秦望舒递到手里的麦粒失神几秒，而后跟着大家嚼吃起来。 在出发，一行人依旧边喊边找水岸线，在又捞了两具浮尸后天色暗淡了下来。 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的秦望舒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紧盯着水面，完全没发现队伍减缓了脚步。 “啊~” “四嫂” 直接撞到李大姑背桶上的秦望舒紧急后退，差点没摔倒，还好小夏在她背后，听到的惊呼反射性的扶了她一把。 “人很多的样子”李大姑转头来，不过她没问秦望舒怎么样，而是寻求肯定的嘀咕出声。 听到这句话，秦望舒顿时凝神，片刻她点头：“确实很多” 山路蜿蜒，一时瞧不见人影，可从声响上分析，对头而来的人不少。 “村长，我过去看看”放下东西，秦望舒便往路上爬，身后，听到她这话的林二嫂紧跟而来。 急速的，两人绕过一个山坳，蹲在一棵大树后头瞧着快速前进的难民群体。 “老四媳妇，人贼多” 不止路上，山上都有不少，速度还很快。 思考片刻，秦望舒说道：“你在这边，我直接过去问，若不对，你赶紧回去带大家逃跑” “这事还是我去吧”说着林二嫂便准备绕出大树。 一把将林二嫂拽住，秦望舒给她分析：“手里没粮，性命就无忧，可他们速度太快，若真是有心的，我得想办法拖住他们” 就这些人的速度，他们还真有可能跑不过，而自己，胆子是大，可心思不如老四媳妇多。 心思一转，林二嫂缩回来：“返回会被一直追，到不如往山里去，到时，我们就在这个山坳回合” “···好” 一个字落，秦望舒冲了出去，在两方都是全速前进的情况下不到三分钟她便与对方碰头。 “我是安县，大坪镇，白潭村人” 路上见到突然冲出山的人影，担心怀疑停下的人群一听，顿时放心下来。 昨天晚上他们才跟白潭村的错身而过。 “快跑吧” “怎么了？” “大火烧山，前边去不了了” “啊！” “你不知道大火烧山的事？昨晚没人与你们说？” “别耽误时间了，快走” 虽然只是几句话，但知道前头没有危险，人群哪里还敢耽误，错过秦望舒便又开始跑起来。 要细问也得先让林二嫂知道她没事，秦望舒顿时转身，撒丫子错位冲出人群。 然而，紧紧盯着她的林二嫂此刻已经回头了。 “老四媳妇？！”杨婆子瞟见人影惊呼。 闷头爬坡的人群闻言齐齐抬头。 弯腰，粗喘着，秦望舒指像林二嫂：“林二嫂你跑得实在太快了” “我~” “不是那样，是我听到他们的话楞了神” “啊！” 摆摆手让林二嫂别自责，秦望舒与大家说：“是昨天那些人，他们说前头火烧山过不了了” “前头也烧了？”村长差点没跳起来。 关老头之外的齐齐看向村长。 第三百六十四章已经没有情谊可讲 这时去问前头怎么也会烧起来明显已经晚了，脸色很是难看的，村长下令：“快，快些回转” “那些出山的人就是因为大火？”忽一机灵，秦望舒明白过来。 见她已经将背桶背上，村长点头：“是，可昨儿他们估摸说大火蔓延到江边至少两天” 从上游山边到下游水坝处不过六七十里，他们当时就算只走了十里，这接下来的路也用不到两天。 居于不想让大家多操心的本意，村长与关老头没说情有可原，可谁知这都快出山脉了前头却无法过了。 不忍村长过于自责，关老头出言“快些，大家走快些还来的及” 都道水火无情，更何况是在满山不见一点绿时，可下游若是烧到江边，李老头与林老头就真没希望了。 林婆子：“赶紧走吧” 李婆子：“走吧” 早建设好心理，林婆子说这句走不见任何情绪，但李婆子，她深知自家老头跟林老头不同，这句走说得很是艰难。 然而，不管两人什么心理，这时不快些是不行的。 心头充满歉意，几家人却不得不放弃两人，然而，回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前路便被林原府难民堵了。 拽紧木杖，几家人与所有青城府人一样坚毅的与之对持。 不知自己背后有多少人，也不知对方后头有多少人，林原府人首先弱下姿态。 “那边烧起来了，无法出山” “鬼话连篇，山火要烧到江边至少还得一天时间” “有人在江边放火，今儿中午山火就接连上了，我们便是从内山返回江边的” “·····” 灼红的天光下新月似血很是妖异，相对之人面容依稀可见，神色却难以分辨。 一时，众人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 “我们只想去下游” “下游的路已经被山火阻断了” “·····” 相似的话在对持的两方人马中此起彼伏，话落，死寂一般的安静。 如果说开始只有青城府人绝望，那这时林原府人也不好过了。 而相比青城府人，一路奔逃的林原府人更加崩溃。 “老天啊，你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啊···” “报应，这都是报应，真真是现世报····” 凄厉的哭声响成一片，听着那一声声的咒骂，忏悔，村长一个恍惚趔趄两步。 “爹~” “村长~” “我，我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个啥”要说对不起，这往下游来的主意还是她引导出来的，要去京城的想法也是她提起的：“不是还有水路吗？” 身形一滞，村长却立即点头：“对，还有水路” 水路！ 对啊，不是还有水路吗？ 处于绝望悲愤中的人忘记哭了。 他们进山的本意，本就是砍树做木排过江。 而想去下游寻求庇护的，这一刻也不在觉得水路危险。 相比山火，这水路明显是希望的大道。 有了希望，整座山躁动了起来。 听着声音，秦望舒扯着嗓门大喊：“村长，我们去下边点，别与人挤，与人争抢不划算” 闻声，不止村长，便是他们周围的人都主动后撤，而他们这边后撤，对持的林原府人也自发后退。 这时也等不了村长了，秦望舒一顿安排。 “嫂子，大朗你们砍树，村长，关家两位割草，尽量割水边草，娘，大娘，婶子你们搓麻绳，拇指粗细能搓多少搓多少，老财爷爷，您看着孩子，粮食” 没有被安排到的张氏母女看着几家人听令行事，便是村长都不带迟疑一下的，而秦望舒，一转身便看到三个矗立不动的身影。 顿时，她声音冷凝下来。 “张氏，你似乎忘记你该干什么了” 她该干什么，这时让她干嘛她都愿意，可要她接替两老头子的活去水边割草她却不想：“我们去砍树” “你们应该去割草”砍树的人够多，不用他们这两滥竽充数的，所以，让她们去深刻感受恐惧是最合适的。 话出就知道张氏会反驳，秦望舒直接来上一句：“不割便留下来看火烧山” “···我去”咬牙切齿的，张氏不得不屈服在秦望舒的淫威之下。 不过，在说这句话时，她落在大丫背后的手推了下大丫。 听到水就害怕的大丫连木排都不想坐，更不要说擦着水线割草。 不用张氏提醒她都会开口。 “四婶~” “要么割草，要么留下”殊无情绪的，秦望舒给出相同选择。 “四~~” “别四了，在四村长他们的草都割够了” “·····” 她不割草就不让她乘坐木筏？！ 四婶居然如此绝情，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此时的大丫根本就不知道秦望舒还有更说得出的。 当然，下一秒她就明白自己的天真了。 “大丫，情谊是会被消耗完的，在你说是你爷水性不好，在你说你娘没求他去救时，你与老李家的情谊都消耗完了”忽然觉得不止这样，说罢，在大丫承受不起的颤抖里，她又添加上一句：“你如今在老李家人心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宇儿，与老财爷爷看孩子去” 陌生人宇儿权衡轻重，果断的去与老财爷爷看孩子。 深刻明白到自己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大丫，悲恸的一声嚎出。 “老四媳妇，该干嘛干嘛去，她们母女不割草，让她们在这边欣赏火光山色就是了”闲闲看着孩子的老财爷爷很是轻松的给出一个建议，而他口里那个火光山色特别生动。 “大丫，走吧，咱小心点就是了” 拉着可能会连累自己的大丫，张氏无别无选择的去割草。 一时间，砍树，扯草，乱中有序。 天光大亮，大多人家的木排都下了水，不少已经进入江面中心。 与之相比，不管是已经离开江岸的还是并排准备离开的，几家人的木排都是最大。 然而，大还不是他们木排的特别之处，更特别的是他们那木排周围绑着一圈木桶，不管大小，人人肚腹手臂都捆绑了一圈碗口粗细木料。 “木料能浮起，抱跟木料不容易溺水” 不知是谁突然一句，顿时，准备出发的人暂停了推离动作。 第三百六十五章找到人 偏头看一眼砍料子做浮漂去的人们，回头的秦望舒冲杨大嫂，林二嫂，关三嫂三人点头。 得到讯号，三人同时撑木。 缓缓的，木排离开水岸，慢慢的，它随波推进。 分散在中间位置三个点上，拽着栓着小孩子串绳的村长，关家兄弟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而看着矗立中央，从容淡定的指挥者，时刻听令行事的女人，大孩子们，宇儿心头的好奇越发强烈。 明明都是一身褴褛，明明个个都紧张，害怕，明明转头就能看到燃烧的火光，冲天的黑烟，然而，所有人都透露着一股坚定信念，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在指挥者发号施令时心不在焉。 她们不像一群难民，反而像训练有素的军队。 不知大家的表现让宇儿这个陌生人产生了浓浓好奇心的众人，一心都扑在各自的分工上。 当有木筏在江心翻覆，当有人因水流惊恐尖叫，几家大小无一例外的紧咬牙关，当遇到可以施救一把的，她们尽力而为，当木排进入中央流水湍急区，女人们听令收起滑水，顺水而去，当水势渐缓，女人们合力将木排划出中央区域，借水借势安全抵达水坝边缘。 从紧张到惊心动魄，从满心恐惧到心情平复，毫不意外的，几家大小成为水坝边缘施救着见到的唯一没有狼狈颜色的难民队伍。 “多谢官爷，多谢各位，劳烦大家了” “多谢官爷，多谢各位，有劳大家了” “呃~不谢” “呃，应该的” 就没遇到过这么心平气和的，更没遇到过出了水还记得说声谢，道声安的。 一时，救援队都有些不习惯。 “官爷，我们有人前天晚上落了水，不知这落水者在什么方向？” 累了两宿，脸色很不好的官差出奇的没说后边问去，而是指向西南方向：“都在那边，你们去那边找就行了” “多谢官爷相告” 又一声感谢后，村长带着人群走向水坝下首位置。 一路，众人目不斜视，对那些救了他们一把却连个谢都没说一句的落水者也没露任何不满情绪。 紧紧的，大家跟着村长的脚步一路向前，一刻左右，众人瞧见了难民安置点。 “这边~”等在难民安置点前的李老头终于见到人，雀跃难掩的，他挥着手快步向前。 “老头子~”听到声音扬眸一看，急步上前的老婆子哽咽起来，在上上下下将老头子瞧了一遍后心情沉重的问：“林兄弟？” “他在里头躺着”笑容淡了两分，老头子与老婆子交换了个眼神后走向楞憧的林婆子：“弟妹，林老弟念叨着你们不肯安心休息，这会总归能安心养伤了” “···我去骂他几句”喜悦的泪水滑出眼眶，喜极而泣的林婆子有着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感怀心情。 活着就好，只要活着，什么伤都能慢慢养好。 同样的话在每个人心间闪过，跟着李老头，大伙经过一个又一个草棚，最终来到难民点最南边位置。 一眼，林老头将几家大小打量过来，林婆子跟众人则齐齐将目光落在他左肩肩胛上。 只见那里缠绕着青灰布条，布条上依稀能见干固血迹，而他，脸色寡白，唇色泛青。 “我就跟李老哥说你们今天必定到” 一路来尽量控制情绪，硬生生将泪意逼回去了的林婆子，看着人已经泪眼难忍了，这一听自家老头这故作轻松的言语，那是更控制不住。 最终，她丢下背桶扑跪下去：“老头子~” “我没事，你别哭，别让人笑话了”尽量轻松的，林老头开导着老婆子。 谁知，一向内敛的林婆子放开了，只听她说：“想笑就笑，我不怕” “你不怕我可怕”笑言着，靠坐着的林老头坐直，伸手拍着老婆子后背，帮她顺气。 他那里不知老伴的惊恐，可事情都发生了，惊恐又能怎么样。 还好，还好他只是受伤，还好，还好大家都躲过了火灾。 想到当时，想到两人昨天晚上的交谈，林旺眯眼看向方才捕捉到的身影。 不期然与林旺的目光相对，张氏一个激灵，下意识，她便开口：“不关我的事” 闻声，秦望舒等人偏头看向张氏，涕泣不已的林婆子收住哽咽抬头看向自家老头子，而林老头，他转眼看了下神色不改的李老头。 缓慢的，他在老婆子的帮助里回靠到草枕上，目光平淡的落在满腹委屈的张氏身上。 “自然不关你的事，你不过是在爬上岸时顺脚踹了李老哥几脚，而我不过是见李老哥下沉进水，去拉一把时一肩膀撞到水下的残枝上而已” 蓦然想起那时的着力点，张氏先是一慌而后紧张，害怕完全平复。 别说她是无意的，便是有意的，只要她不承认便无人能将她怎么样···他们可没死。 “我不知道林叔说的情况，当时我慌了神，怎么上岸的都不知道” 已然将张氏的眼神转换瞧进眼里，她这话无疑是推脱，事实上也就是。 嗤笑一声，林老头没与她多费唇舌，转眼看向李老头。 此刻，听了张氏撇清之言的李老头，他是一点失望感都没升起。 连脚都下得了的人，说不知救自己的人是谁没什么奇怪的。 “今后，你们母女与我们保持些距离”若没有空间石，前天晚上死的就不止自己，还有下水救自己的林旺。 他可以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必须给大家一个安心。 在场的谁走到今天都能为彼此付出性命，但谁都不甘自己的付出是因张氏这样的人而起，而他也不想这样的事在发生。 他们老李家从来就不欠张氏母女，他们没有为她们母女付出生命，让人为她们付出生命的义务。 “这些帐篷是修建水坝的工人腾出来的，所有到此的难民都能用，你们母女两便自行找个帐篷住去吧” 没有坚持让张氏承认什么，更没竭斯底里，李老头不过清淡的拒绝，平常的给两人指点。 然，就李老头这态度，神色却让张氏内心发寒。 放下粮食，她毫不犹豫转身，不过，她并没走远。 第三百六十六章失控 修建水坝的青壮让出来的帐篷很多，这些天救起的难民不少却没将它占满。 李老头当时考虑着大家，便与林老头合计着挑选了最边上，这会，张氏那叫一个方便。 看着进了不远处帐篷的张氏，小夏急眼。 “四嫂，你看她~” “有什么好看的”张氏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别看她了，赶紧收拾一下休息，累得要死” 嘟着嘴，小夏也明白赶不了她，更知大人们有话要说，吆喝着孩子们便安排下去。 看着各家媳妇带开各家孩子，李老头开口：“听闻，初五那天康王殿下带领一众新兵大获全胜，之后节节紧追····” 康王一举大胜，乘胜追击，立誓要将夺托贼子驱逐出境，然而，在康王与夺托士兵对持时，林原府难民却闯入禁地，将粮仓一扫而空，更将禁地弄得一片狼藉。 “抢到粮食的林原府难民大多已经过了江，没抢到的在搜刮不到粮食后包围了城府。而水坝，在最后一个木料提供点沦陷后不得不被迫停工” “如今，被搜救上来的难民全被聚集在这里，浮尸则在对岸掩埋，而在此处，无粮食者每天可领二两栗子，有粮食者则禁止领取，不过，官府承诺，当粮食吃完时可以申请···” 青城府已经被林原府难民造得不成样子，逃离了青城府的两府民众在铜城府擦出火花，如今的铜城府已然成为了下一个青城府。 为了避免更多难民加入这场‘盛宴’，官府不得不尽力遏制难民潮，所以，一旦进了这个难民安置点的难民便被禁止远离，也就是说，他们进来了就无法自主离开。 “关叔这伤？”秦望舒暗示。 摇头，老头子神色凝重：“这边有大夫，伤药也提供着，你关叔这伤便是这边大夫包扎的” “可有效果？”村长很是担心。 就那些贱药，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心知这话李老头不好说，林老头自动接话：“挺不错的，今天就不见流血了” 不知自己吃了好几口‘神药’的林老头真心觉得这难民点的大夫不错，药用得好。至于亲自给流血过多昏迷的他喂药的李老头，他则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接了老婆子分给自己的那块‘神药’，若没有它，这一遭，林老头怕是要交待。 “在水里时流了不少血，怕是半几个月都补不回来” “我那还有几条肉干”此话一出，在林婆子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李婆子没忍住又加上一句：“还有五个鸡蛋” “·····”居然还将鸡蛋带着。 众人一时都不知说李婆子什么。 “那都是高价买的，我实在是···” 实在不忍老婆子尴尬，秦望舒呐呐接过话来：“我娘担心我，这不，能拿的都给拿上了” 众人：“·····” 早就知道是这样。 早已明白这场动乱会造成的结果，对如今的情势众人都不觉意外，于是，在了解了现状后，大家成功被秦望舒婆媳带歪。 摸着鼻子，杨婆子说：“我有两块肉条” “我还有半斤果干”呵呵干笑两声，关婆子跟着一句。 听到大嫂还有果干，并且带了出来，关二嫂心头一句五十步笑百步，不过，她并没对自家大嫂产生怀疑，同时也觉得庆幸。 在这种时候，什么都弥足珍贵。 “将肉条跟果干砸碎了放入麦粥里，味道小又有营养” “对，油条子也能这样吃” 说到给林老头补身子，几个老婆子便开始张罗，听着她们砍柴，割草的安排，村长一句去问问要不要登记与老财爷爷父子三人离开。 不能擅离，大家都做好了回归青城府的准备，谁知，大半个月过去，青城府还是一团乱。 紧急调遣上去的水坝修筑工并没能将包围住府城的难民遣散，沿途出现的水果，栗子更没能将大多难民带走，便是林原府复收的消息也没能安抚到这些坚持要进城的林原府难民们。 不仅如此，伴随这些林原府难民们日渐难寻的口粮坚定的破城信念，洛城府又传来噩耗。 原本，水源被截断的洛城府百姓拿着官府翻倍的粮食补贴，怀抱着水坝修建好便能大肆种植的美好愿景悠闲度日。 这下，梦想直接被边境的破防消息打碎了。 而有林原府那个前车之鉴，听到边境被破消息的洛城府人疯了，疯了般逃离家园。 面对磅礴的逃难大军，驻守在水坝边的漓王根本就无计可施，至于吃了上顿不知还有没有下顿的难民安置点难民被刺激到，聚集在一块要求漓王给予能够去往京城的粮食。 这个粮仓是为驻扎于此的水坝修建者建造的，粮食数量惊人，别说给如今安顿于此不到四万的难民提供去往京城的所需粮食，便是给十万人提供也不再话下。 然，京城已经有那么多难民，这段时间又接连有难民前往，漓王哪里能让自己管辖下的难民去凑那个热闹。 自然，这个请愿便被驳回。 于是，这天半夜，安置点外的粮仓被洗劫了，漓王重伤。 与被无粮者，林原府人排斥在外的有粮青城府人站在一块，秦望舒头都要炸了。 事情远远超乎她的预料，而现在，她根本就求救无门。 飞船不知在哪里，小黑小霸更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别担心” 猛然回头看着老神在在的少年，一边牵着二丫，一边拽着三郎的秦望舒挑眉。 这段时间，这小破孩将自己弄得比她们更像难民，每天更是吃饭睡觉的时候才出现，完全将她家当发票。 这会，一不是吃饭时间，二不是睡觉的时候，她还真没想到他会在。 好似能听到秦望舒心声似的，只见他露齿一笑：“漓王殿下向来通情达理” 就跟要证实他的所言确实一般，他话才落下，一位官差便匆匆跑来，遣散众人。 都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是什么动作都不能做，大家安心回到帐篷，然后看着洛城府难民一天比一天少，最终在不见江岸上来人影。 第三百六十七章返回 不到五天的时间，洛城府近百万的民众便逃离，原本熙熙攘攘的对岸陷入了一片死寂。 讽刺的是，洛城府百姓方逃离干净，前线便传来夺托撤兵的消息。 “这夺托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 不解夺托这一进一退到底什么个意思的众人，闲来无事就猜测夺托还会不会卷土重来，都还没争论出个结果，便又听到青城府沦陷的消息。 就在众人为府城内青城府百姓担忧时，康王回归，不到三天，暴乱平息。 终于，在康王借用洛城府的储备粮将林原府暴徒遣送回府后，官府发布了回归消息。 “杨老哥，咱一路吗？”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 “咱两谁跟谁”这话一出，王村长突然又想起上一次说这话时，一时脸色有些不好。 瞧他那脸色，杨村长还用多想？ 抬手，他拍怕王村长肩头：“不用自责了，那家人本就狡诈” 摇摇头，王村长将因想到那家人而升起的恼怒压下：“应该没有余火了” 扬眸，村长看向江对岸。 每天升起的太阳依旧血红，东边依旧烟雾遮天，然，这山火不管多大，江岸边的火苗却已经自主熄灭。 “已经二十多天了，什么料子都该燃烧殆尽了” 便是没有烧完，现在也无什么危险性了，但为防止万一，还是小心点好：“那咱明天一早出发？” “今天若是可以出发，最好今天到对岸去”今天去到山边，明天一早便可以早早出发，中午过后便能到达山边交换点，若是快些，天黑后便能去到府城。 小声的，村长靠近王村长说道：“南山没树可砍，若是落脚这边，怕是用柴困难” 眼神一转，受到提示的王村长连连点头：“相较咱们，北山内的人应该更早接到消息，如今，府城外的田地应该划分得差不多了，咱若是不快些，离北山得更远” 听到快些能离府城更近点，山沟村的恨不得立刻行动，然而，经历过种种的他们宁可离府城远那么一点点也不想多冒险，而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 于是，第二天天才麻麻亮，江边便排起长长的人龙，中午时分人群回到交换点。 “呼~呼~咋感觉这么累？！” “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觉得” “呵，巧了，我也这么想” 气喘吁吁的，不少人的脸色都有些寡淡，而这话题一经传开，顿时得到大规模响应。 也觉得憋闷的秦望舒，在听到杨大嫂几人的小声附和后蓦然一颤。 与慢慢减少的氧含量不同，这场山火就跟个吸氧机一样快速抽空附近的氧气，处于这个范围内的她们能够吸入的氧气含量急剧下降。 而之所以今天才发现，那是因为今天之前她们都无所事事的闲着，便是发觉心门也没多想。 “老财爷爷，咱休息一下吧” 作为这整个队伍里唯一的耆老，老财爷爷可谓大熊猫般的存在，而作为几家人心里的娇娇女，秦望舒一开口，便是想在坚持一下的老财爷爷都下意识点头。 “咱们休息一下” 心头都知道早点到达府城能分到的田地会比较靠近府城，然而，心有余，力不足了。 “咱也休息一下” “咱们也休息一下” 眼瞧着整个队伍都坐下，宇儿有些无语，在秦望舒给他抓麦粒时，他没忍住。 “你可真厉害” “？” 下巴点了一圈，他讥讽：“看，大家多听你的” “磕”秦望舒终于伸出了魔抓，给了他一脑瓜崩。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宇儿：“·····” “这一下就当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了”还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也不知是被秦望舒给打不高兴了，还是被她那刺眼的嘴脸刺激到，宇儿磨牙：“明明是村长跟关老头救的我” “呵~”你还知道是人家救的你，那你怎么不赖他们去？ 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许久，她问：“你敢说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之一？” 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在他说不是时让他深刻感受一下她的救命之恩，宇儿暗腹一句好男不与女斗，挪开视线。 瞧着正对自己的黑炭侧脸，秦望舒郁郁。 于是，她直言。 “你到底要赖在我家多久？” “·····” “我家没什么粮食了” “···回头会付你们银子” “银子能吃？” “······” “······” 不管银子能不能吃，现在的他就是要赖在她们家就是了。 “喂~” “四嫂~”于心不忍的小夏开口，然后在自家四嫂看向自己时心虚的垂头：“我少吃点就是了” 一颗麦粒丢进口，宇儿从容不迫：“不需要，我会给钱” “？”啥情况？！ 扫一眼神色不改的宇儿，在看一眼头快锤到肚脐眼上的小夏。 忽的，一个念头闪过，秦望舒如遭雷劈。 “小夏你~~”瞎了呀，什么人不好，瞧上这小子。 小姑娘情窦初开，可这小子分明就不是什么好鸟···· 被自家四嫂的言语穿透，小夏只觉得难堪，可这时，她那什么都听不出来的姐姐还来插一脚。 “你少吃点能省多大点，好在咱家人不少，一人一口就能省出一个人的量来” “！！！” 小夏当场石化。 秦望舒嘴角抽搐。 宇儿失神两秒，而后一本正经：“多谢各位” “不用客气，谁遇到这种事，谁都会帮把手的” 听到没有。 宇儿示意秦望舒，然而，这一眼过去却对上对方窥探的眼色，顿时，他没好气。 “别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 被她那红果果的眼神瞅得恼羞成怒，宇儿恶声恶气：“你们什么身份？” “·····”她们没什么身份。 扫向浑身颤抖的小夏，秦望舒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不过，瞬间熄灭。 而这时，被小姑娘弄得失神的老两口一个激灵，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老两口相对一眼。 之后，老婆子宛若不知张口：“虽然有点粮食，但也不多，你若是能在之后将粮食钱补上，那就真是太好了” 突然被防备上的宇儿静默片刻，而后郑重点头：“连本带利” 第三百六十八章好运的几家人 张嘴，老婆子本想说不用，但转念，她点头，下一秒，眼神扫向小儿媳妇。 接收到老婆子的眼色，秦望舒站起：“娘，我想去水边洗个手” “我也去” 不知婆媳两互动的李大姑站起。 嗖。 老娘一个眼刀子送过去。 对老娘的气场特别敏感的李大姑扬眸，顿时被老娘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干啥？’ ‘你说干啥’ ‘我怎么知道您老要干啥？’ ‘·····’ 讪讪，她坐下：“又不想去了” 自然得好似没有先前那一幕似的，老婆子站起：“我跟你去” ！ ‘我都有点不敢去了’ “走吧” “是” 端方的，秦望舒跟上老婆子的脚步，片刻，两人蹲在水边。 “你好好劝劝小夏” “我知道的” “这丫头~”老婆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姑娘好些。 这种事，说好听点是长大了，说难听些便是·荡，让人知道了，她还怎么嫁人。 还好老四媳妇反应得快，要不然··· 老婆子很是懊恼自己竟没发现老姑娘的异样，更是庆幸小儿媳妇的及时住口。而秦望舒，她完全不觉得小夏对宇儿升起爱慕之心有什么不对。 “都怪那小子招人喜欢” “·····”还真是，就那小子，不管是样貌还是气度都是几家孩子有不起的：“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可真是不一样” 只是有钱人家吗？ “娘，咱家的娃也不错”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死撑也得说自家娃儿棒棒滴。 还以为小儿媳妇说的是老姑娘，李婆子眉头一蹙，摇头连连：“这话你万万不能与小夏说，这丫头一根筋” 迟疑了下，秦望舒没与老婆子较真，点头应是：“这不是在娘面前说吗” “方才我还真让你下一跳，还好你三姐那人不走心”若张氏在，老姑娘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再次庆幸的老婆子更加坚定了信念，再次启程之时她悄悄与老头子说了一嘴，在得到老头子首肯后，她时刻注意着。 于是，当一行人到达城府城门前备注时，她示意张氏母女上前。 心头，张氏暗想着老婆子果然还是不能不管大丫，便暗示官差自己是老李家人。 然，下一秒，让她想原地爆炸的话从老头子口里流出：“和离之妻，这个是与她一块出草民家门的孙女，不知如今能否迁户？” 和离的真不多见，前前后后登记了无数人口的官差就没遇到过，而对比两方，他不由怀疑：“什么时候和离的？” “回官爷的话，去年十月十六”早有准备的老头子直接拿出自家那份文书，而见他如此，村长上前取出自己携带的两份复式。 “官爷，李家媳妇与李家老二和离的事确实是去年办的，当时因为不方便，这户籍没有外迁，不过，这事咱安县的县令大人与主薄大人都知道” 白潭村人，事情又过过县令的目，这确实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不管这老两口因什么在儿子不在的时候将二媳妇赶出家门，但这事安县县令知道且没有干涉就足够了。 快速将和离文书对比，在瞧见上头的主证人还有别村村长后，直接将文书递回。 “如今各县事物繁多，这迁户之事怕是暂时无法办理，你们随后在问吧”说罢，官差顿了几秒，而后言道：“和离之事既是事实，那你们应是两家人了，这田地便按照两家人的给你们规划” “多谢差爷” 点头，官差将张氏和离身份书写在案，而后招手下一位。 知道老李家想要摆脱张氏的心情，林老头一步抢先上前。 被老头子暗戳了一把，又被林老头特意隔离，羞愤的张氏噙着泪退让两步。 当老头子报上家门时，她内心一句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然，下一瞬笑容皲裂。 “这个孩子是我们在江边救起的” 别说出乎张氏的预料，就是宇儿也很是意外，不过，这点意外不足以让他失态，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朝官差点头。 “小民林宇，京城人士，一月初七时与家父达到，不想暴民张狂，意外落水” 最近几个月可谓是看多了京城来人的高傲嘴脸，虽说这少年满身污垢，满脸灰尘，可那眼神与包裹在褴褛衣衫之下的气场，傲慢却掩盖不住。 “城里可有亲眷？” “家父不过来此收购” “城里有收容所，你去那边报备一下” “家里会有人来找草民，在此之前，草民想与这家人在一块” 扫了老李家大小一眼，在看到李大朗几个男娃时，他点头，不过还是提示：“你可以到那边留个讯息” “是” 林宇留的讯息很详尽，保管只要人找来就能寻到他的那种，而他那边报备好，李老头几家这边也完事了。 顺着官差的指引，人群来到暂休地。 依着，靠着将就一夜，第二天一早，登记清楚的人们跟着官差的脚步去往江边。 “永安县的都过来” 发现并不是胡乱安置，紧赶慢赶就为离城府进些的失望了，还好，当时离城府比较近的逃离青城府的更多，所以，在安排到安县时，距离比上一次短了大半，徒步进城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而相比上一次的晚到，这次的白潭村可谓占尽先机。 几家人，那是家家靠水，胆子若是大些，都能将帐篷盖在江边边上。 于是，当土地丈量完毕，三分之一人靠水，三分一人居中，三分之一人离水一里多地的山沟村人羡慕嫉妒了。 “他们都没抽签” “他们就四家人，抽什么” “若说公平，便是四家也得抽，那差爷明显偏袒他们这几家” “这··也倒是有这么点嫌疑” “什么嫌疑啊，不都偏袒得清清楚楚的了吗” 白潭村人不就比他们家的青壮早一步被征用，凭什么他们就能被特别对待。 因抽签下来比别人离水更远的山沟村村民很是不舒服，嘀嘀咕咕便在发泄。 听到村里人嚼舌根，王村长脸色不好看了：“方才官差在时怎么不说？” “·····” “不服气直接找官差去，说人白潭村有意思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买东西去 要是没亲眼看着划分，还真是会怀疑白潭村的跟官差套近乎了，偏偏白潭村的与他们走得近，而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见与官差多话一句。 编排他们，纯属不服气。 此时，不知引起某些人不愤的几家欢快规划。 “这回将帐篷搭牢靠点？”因某人在场，村长说的话很是保守。 不过，他这话什么意思，众人听着都明白。 这灾情，看情况今年是过不去的，而有水，有田，还是人均二亩二的份额，他们实在没必要急着去京城了。 当然，若是可以，他们还是想去京城的，只是可惜目前的他们不能贸然动身。 “就搭牢靠点吧，若是来雨，才不会漏水”装模作样的，秦望舒找出个理由。 点点头，村长转开视线与各位当家的商量起用料的事来：“各家田地上破旧帐篷的草料各家都能捡用，不过，我瞧都不够，还是得进山几趟” “不知咱们的板车还在不在，若是在，捡回来拉东西就方便了”蓦然想到方才在破帐篷里瞧见的小陶罐，关老头期望起来。 明显，这个想法不止他产生了，只听得林老头说：“咱们家里的东西都不少，要不，咱回去看一眼？” “这地翻了就能种，种起来倒是快得很”李老头说，言下之意是可以去瞧瞧，自家的东西用着总比捡来的好。 然而，与他们几人的想法不同，秦望舒并不赞成回去的想法，便是捡用别人的旧材料她都有些不想。 “这一路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谁又能肯定在听说这边人均有两亩多地时没人找着回来，以防万一，别说这些材料，便是推车咱都该买新的” 不说京城有多少田地开放，不说京城允不允许这些难民落脚耕种，就凭原本在京城开垦的那些人，这京城方面就断然不可能给每个难民二亩多的面积。 只要这边的情况传出去，这人务必是有回来的，而这些回来的人有多少能接受如今这种田地被占，家当被捡的局面？！ “老四媳妇考虑得周到，咱确实该避免着些”揪着胡子，老财爷爷第一个倒戈。 细一想便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村长泰然接受：“那你们明天进城看看，若是能买就买，不能买的将就着用着，至于这帐篷，咱慢慢来” 在周围没有完全安定下来之前，不惯白天还是黑夜都得有人看守，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席地而眠到还剩事。 心头都有普，大家也就不急了，悠哉悠哉吃饱后整理起来。 老婆子带着媳妇孩子将破败帐篷以及帐篷里能见到的一切搬到秦望舒指定的地方，而秦望舒，她带着几家老头，老财爷爷以及颠颠跟上来的宇儿规划住址，田地。 “挖这么多水沟不是浪费土地？” 撩眸，看着不赞成自己规划的少年，她问：“种过地吗？” 林宇：怎么可能种过。 一点也不意外的秦望舒狂傲了：“没种过地就别多嘴” 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在心虚，林宇挑眉：“这么明显的事一看不就知道了” “明显，你只看了”秦望舒挑衅的笑了起来。 面对她的挑衅，林宇不急不燥亦没升起什么不高兴不舒服的感觉。 静静的，他等着她的下文。 凡事都有两面性，在浪费了面积的同时，灌水也成为了一件极其轻松，简单，快捷的事，而在这些面积前，她要的就是简单工作的快速。 深刻觉得这小子就是在找小儿媳妇麻烦，李老头在他话落时道：“若一家人只有两亩地，这地不管多远都能伺弄好，可当三个人要负责二十亩的数量时，这能简化的工作务必要简化，不然，便是杂草都除不及，杂草太多会严重影响庄家的产量” 挖这么多沟渠，面积固然是浪费，可庄家若是不能伺候好，损失的产量会比沟渠所占面积损失的更多。 扫眼几个老头子，见几人都不见异色，林宇知道自己错了。 见他不在做声，秦望舒扬起下巴：“结果才是真理” “·····”这小人得志的嘴脸简直不忍直视。 偏头，林宇沉默。 很是看不惯他这拽拽的模样，但毕竟不是自家小孩，怼过两句秦望舒也就算了，回头便与老头子们说起挖井的事来。 在水边挖过许多次过滤水吭，众人对挖井这一提议并无异议，选好地方便分散开来，然后一直忙碌到深夜。 又是将就而眠的一夜过去，天麻麻亮，秦望舒一行媳妇子便踏上进城路。 一路依旧是破败枯朽，一路依旧杂乱无章。 好在，每个错过的人脸上都扬起了希望的笑，不在是茫然的绝望。 绕过前来登记的难民，她们一行顺利进城，只是，当她们进到城里，见到几个月前繁华气派的主街变得萧条破败时，心头都开始担心。 “妹子？”杨大嫂焦虑。 收回视线，将目之所及都探察了一遍的秦望舒安抚：“逛逛在说” 这主街被打砸得不成样子，但她们来得不算早，随处敲敲打打却不见空洞，死寂。 只要有人，只要开门，这生意就不会不做。 今天买不到就定着回头来拿。 心头已然有了想法的秦望舒，毫不犹豫的带着众人往记忆里的杂物店去。 见有人来，还一大群的笔直而来，钉着门扇的老板停下手来，而屋内的老少也快速聚集到门口。 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 “妹子”杨大嫂有些担心。 偏头轻笑了下，让她不用当心，秦望舒回头直接问：“做生意吗？” “你们想卖啥”防备的，老板反问。 “锅碗瓢盆，一切生活用品，只要你家有的，咱都可以瞧瞧”豪气干云的，秦望舒表示咱啥都想要。 扬眸，将每个人都探视一遍之后，老板提示：“东西不多，价钱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不妨说说价钱？”怕都是天价了。 心头，秦望舒早有准备，然而，当老板说出一系列价钱时，她还是露出了些许惊讶。 “这些物品都是咱一家老小用命保下的，你们若是觉得贵了，去别家瞧瞧就是了，不过，我敢说如今的府城里，没有谁家价钱能比我家的低” 第三百七十章没机会在挥霍 从始至终，老板与一家人都是做着随时反击的准备，而门，除了老板背后那一扇，就没打开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当时是如何的惊险可想而知。 “这价钱我接受，不知各位？”偏过头，她问着大家。 心头虽然觉得贵得要死，但更知道家里什么都没有，牙咬，杨大嫂点头：“我也可以接受” 相对一眼，关大嫂与林大嫂点头。 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秦望舒回头：“我们接受这个价钱” 将女人们一系列的眼神举动看在眼里，老板纠结了下问出：“你们那里人” “安县，大坪镇，白潭村”没想到老板这么小心，秦望舒逃出户籍纸：“这是我的户籍，老板可要过目” 如果说这一问是想最后确定她们买卖的真实性，那这户籍纸一出，什么疑虑都没有了。 “你们进来挑选吧”错开身，老板请人，而他背后的家人也都换上了笑颜。 “小娘子，别见怪，咱是真怕了，真不敢大意了···”喋喋不休的，坡脚老妇说着当时的惊险。 听着她口里借由孩童受伤强闯店门，最后在发现她家不过杂化铺，还是品种不是那么齐全的杂货铺而恼怒打砸的暴徒，秦望舒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是无法制止每一场战争，可这一场她分明有能力。 如果她当时不那么自私，是不是这些景象就不会出现····不，这场战争阻止了，那些钦权者还会挑起下一场，只要他们存在，这些景象她迟早要看到。 “小娘子，东西是真没多少，你们就看着挑选吧” 回过神来，面对落寞的坡脚大娘，秦望舒收敛心绪：“大娘家可有长期供货的？” 与儿子对视一眼，坡脚大娘点头：“自然是有，不过这时怕是都忙着翻地呢” “大娘家这店面也休整得差不多了，若不，抽空去问问，若是有愿意做活的，便帮我们定制六对这么高这么大的翁缸” 那么大翁缸，以今天开出的价钱，小五十两了。 若是收购价··至少有半数盈利。 “回头我去找找人，若是找到便给你们送个信” 没去问老板怎么个送信法，秦望舒点点头，口里，她念叨着：“府城里被打砸成这样，而江边多少人家等着锅下粮，真希望能有两个窑手烧两窑陶器出来” 当时，往南向山脉逃的人可不少，如今，这些人家不止缺粮还都缺锅碗瓢盆，若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这场民爆损失掉的数倍都能挣回来。 福至心灵的，老板一机灵，心头顿时计划了起来。 飘了老板一眼，秦望舒满意安排：“三姐，你给家里选些差不多的，我去问问可有板车卖” “有，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你们能少麻烦些”突然发现一条更宽的财路的老板那叫一个热情，不过，在话说出来后他尴尬了。 对方齐刷刷都是女人，他一个男人实在是不宜多与之接触。 “媳妇，我先去葛老大那里说一声，你后头带着各位娘子过来” 被丈夫那久违的笑感染，明白丈夫什么意思的老板娘忙不迭点头：“你先去喊门，我钦点一下就来” “老板”将转身就要出门的老板喊住，秦望舒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知老板可认识种铺老板？” “认识，咱自小在这城里疯跑，各行各业的朋友都交得有，这开种铺的咱就认识两个，这两家藏起来的数量足够各位播撒了”恨不得直接问你还想要什么，直接说，不用客气，老板那叫一个热情。 想了想，秦望舒在看向众人，见众人相继摇头，她这才回话：“其它也不是必须，就先劳烦老板帮忙问这两样了” 谁都不是傻子，谁能不知道过了这个村，价钱就会直线下跌，老板虽然遗憾，但也心知没必要的不用急着买。 于是，交代了自家媳妇一句，他先去问板车。 有老板的热情帮忙，一群人可谓顺利，可也因太过顺利，这钱就跟流水似的滑出指尖。 当一群女人推着四辆板车出城时，花钱最少的李大姑都花出去百两。 “这钱，不到灾情结束怕是就没有了”焦虑的，李大姑掌着板车嘀咕。 正考虑要不要弄些鸡鸭出来加加餐的秦望舒听罢，改为有机会弄些活物出来。至于另一边帮忙推车的关三嫂，她倒是不担心。 “想在这么用钱，恐怕都没机会” “若是能快些将菜地整理出来，过个二十来天，咱怕还有钱挣”不止没机会花钱了，恐怕还有机会挣钱。 想到去年那个菜价，小夏很是心动，眼神不由自主的便看向自家四嫂。 突然想起去年菜价的可不止小夏，听她这一提，李大姑与关三嫂都有心了。 钱她们是多了，但谁会嫌钱更多？ “弟妹，你觉得咋样？” “不咋样” “一人两分菜地，根本就吃不完” “吃不完晒着就是” “晒着等商队过来？” “晒着慢慢吃” “·····” 怎么算都觉得人均两分菜地里出产的蔬菜个人是怎么都吃不完，而有新鲜的谁还用吃干的的李大姑打算回去跟老娘商量一下。 至于听罢两人这一来一往的关三嫂，她直接问出来。 “妹子，大家到时应该都会卖” “嗯，不过是价钱低点而已” 价钱低点总比留着生虫的好··不对，她的意思是自家的可以卖，她们家的却不买。 对明白过来的关三嫂笑笑，秦望舒解释：“李江跟我姐夫不是在边关？边关怕是没什么菜吃的，我就想着给他们晒点，到时看看能不能让我爹娘给他们送去，见个绿便是只能吃两口也是好的” 给李江，潘大林晒的，还想让老两口送！ 蓦然一楞，关三嫂心想着家里男人没粮可运，很快就能回来，而李江跟潘大林，这一战···如今事态已然平定，在过一两个月，若是情况允许，老李家真该去黑水河一趟。 若是两人安好，能找机会给两人补补再好不过，若是···手头有东西好办事。 “还是你想得周到”回去得跟爷爷说一下，他们家可不能置之不理。 第三百七十一章人情做到就够了 与关三嫂不同，自家兄弟跟男人有什么李大姑可是在清楚不过。 弟妹突然这么说···莫非是两人空间石里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 “弟妹···” 想问一声的李大姑忽然又打住。 不是因为不能提空间石，而是因为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弟妹才说大林跟老四啥都不缺的话。 那么，她说这话的主要意思应该是让爹娘去看看两人。 “什么？”对反应过来的大姑姐，秦望舒挑眉故意问。 眼神一滞，内心嘀咕一句在你心里我是笨成什么样，她说：“到时菜价降下来，咱说不定能给爹娘买两车新鲜菜带过去” “新鲜的带过去都坏了，还是菜干好” “···也是” 闷闷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笨的李大姑抿唇。 暗笑姐姐一句，小夏偏过头笑着，而关三嫂，她凭着自己的眼睛，耳朵将整个画面想成另一个意思。 小春想去，老四媳妇却觉得不合适。 不知该如何劝导，关三嫂一时无话。 然，下一瞬，她以为会沉默许久的李大姑小春姐姐又开口了。 “要不要跟山沟村的人说一声，毕竟咱挨着” 山沟村的可以不吃热食，可以不要板车，但不能不买种子。 事实上，南进山脉的人在逃出山时，没多少人顾及得上种子，而这会，便是最先出山的人都忙着搭建帐篷还没想起粮种的事来。 她这意思是问该不该跟山沟村的人说一声，她们在哪里买到种子的事。 对于这事，秦望舒不觉得该她们操心：“村长应该会提一嘴” 隔壁邻居的，山沟村村长又不错，小夏很不希望他们会被粮种问题为难。 焦虑的，她说：“这两家的种子都不多，他们若是不快些，怕是买不够粮种的” “那咋办，咱挨着嘞，要是他们没得种子，咱会不会有危险”实在不想出什么今天种下去，明天种子被人刨了的事，李大姑绞尽脑汁：“城里不止这两家卖种子的，可以让村长提醒一下他们，让他们多问问” 说道多问问，她忽的一个念头闪过：“只要不是禁地出的粮食就可以做种子，这城里应该有不少人家藏着救命粮，多问问绝对能问到的” “只是价钱可能会高得离谱”想到钱，小夏嘴角勾起：“这回死要钱的人可能要少些了” “那可不一定”在大小姑的眼神示意里，秦望舒悠然说道：“官府都能给林原府暴民调粮食，没道理不为回归的青城府难民调种子” “没种子，这地怎么种？而官府一旦调了种子，以后卖粮食的人只会更猖獗，这不，这种情况下官府都给想办法，还有什么情况是官府管不了的？！” 满脑子都是不久前青城府的辉煌，姐妹两都有些开始担心下一回民爆了。 青城府不就是因为粮食太多才引来林原府的暴民的。 若是难民们将粮食全卖了等着官府····等等。 “四嫂，你说官府会发粮种！！”官府会发粮种你还让咱买？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秦望舒直言：“各家的粮食都吃不到下次收获” “·····”所以，她这些种子不是买来种的，而是买来吃的！ 指着自家四嫂，小夏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而李大姑，心疼得差点推不动板车。 满脑子小春真是坚强的关三嫂被强行灌输，于是，在三人静默下来好一会时她才接上趟。 “官府应该不会盲目发放，发放种子之前应该会问清楚” “关三嫂，你让我更心疼了”一两银子一斤的麦种，等着官府发放不行吗？ 想到买麦种的二十两，李大姑便心如刀绞。 二十两，多少人家一辈子都存不到这些钱。 被大姑姐的如丧考妣取悦，秦望舒好心的不在逗她。 “官府若是有足够的粮种，这发放种子的话早说了，一直没说应该是没那么多种子” “·····”没那么多种子还是会发呀。 “府城里有多少人家藏着救命粮，有多少人家想趁火打劫，而城外难民有多少是有粮种的，没粮种的人手里又有多少钱，足够有钱买粮种的又有多少人家，官府应该都帮大家算得清清楚楚，咱要是不积极些，说不得得落个懈怠” 有钱买种子却不买，这不是兜里有钱不想种地是什么？ 而既然不想种地，占着那么好的位置干嘛？ 想通，姐妹两不抱怨了，当然，不过是不抱怨秦望舒了而已，而关三嫂，越想越觉得秦望舒这话有可能。 毕竟，回归的人不少，有粮种的也大有人在，官府若因此区别对待，这暴乱说不定还会发生。 谁都不会错失利益。 “回头你与村长提一嘴，到时村长怎么说看村长的决定，而山沟村的，他们怎么做也是他们的问题” 点到即止，人情做到就足够了，至于别人怎么选择，那都是别人的事情。 从一开始便这么想着，秦望舒自然点头，而这时，背着箩筐迎面而来的人群面貌清晰了。 当两方人马照面，两方人马都被彼此震惊到。 一边是被这满满四板车的碗，盆，坛，缸，麻袋刺激到，一边是因为对方那出奇狼狈，萧瑟的模样。 下意识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秦望舒一群与江氏一众姐妹家人数十人错身而过。 许久，走出的路长到大喊对方都不可能听得见时，女人们小声讨论起来，而秦望舒她们这队最前头的也不例外。 “四嫂，她方才的神情你瞧见没？”扭着头的小夏就等着秦望舒说个没瞧见。 然，她失望了，秦望舒笑开：“想瞧不见都难，她眼睛都要粘我身上来了” “她到底在笑什么，就她那样，还觉得自己比你强？”实在无法理解江氏那脑回路的小夏极其无语。 同样觉得江氏奇葩的秦望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脏得瞧不出颜色的衣衫，嘴角的笑意更添两分。 精神不精神的谁在意，行头大不如前就够了。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 “怎么不比我强了，她男人可是在身边的” 毫不留情嗤笑，小夏一句顺口而出：“连壮丁都没选上的男人也值得她骄傲” 第三百七十二章吓一跳 “咳咳~”关三嫂干咳打断兴致高昂的两人。 她虽然也认同这话，但这话小夏一个小姑娘可不能说，而李江，都不知什么情况，少提才好。 与关三嫂一个对视，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夏脸颊烧热了起来，在转开眼时，她狠狠剜了四嫂一眼。 “干啥呀？”秦望舒故意装作不知情况。 哪知，心直口快的李大姑神来一笔：“弟妹，小妹是在怪你将她带得口无遮拦” “·····” 秦望舒无语了。 小夏眼神复杂。 而关三嫂，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被三人三个眼神扫过的李大姑呐呐而语：“不是这样？” “是”小夏给与肯定答案，然后好心提示：“三姐，你是怕我与四嫂感情太好是吧？” 猛然反应过来，李大姑大喇喇一句：“害，你四嫂又不是小气的人” “我不是小气的人你们就能这么不将我当回事吗？”受伤的，秦望舒控诉。 愕然片刻，李大姑没好气了：“弟妹，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三姐，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会笨，便是笨也不能怪你，谁让你是娘的姑娘” 将你生笨了那都是老娘的问题，不怪你。 给四嫂送个大拇指过去，小夏笑不可仰：“四嫂，你这话高啊，回头三姐得跟娘生气” “那是她跟娘的事，关我什么事”得意的，秦望舒扬着下巴。 你挑唆我们，我就挑唆你跟娘，看谁不好受。 “呵呵呵~”低下头，关三嫂羡慕不已。 人呐，在是大方都要避免误会，误会多里，这心就远了。 然而，老李家完全被这小女子带偏了，一家人就跟密友似的，啥话都能放开了说，姑嫂，弟妹之间居然连老娘都能一起编排。 一个多时辰的路对大家来说真心不远，都感觉没说几个话题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远远瞧见队伍，老头，老婆子们便开始估摸，在队伍转弯过来时，一个个直接放下手里的工作。 见爷奶停手，帮忙的孩子自然跟着放下手里的活跟着聚拢。 “没想到还能买着”被推车上物品的数量吓一跳，老财爷爷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进城后也担心过的各位，这时才知道长辈们都做好了什么都买不回来的准备。 心头突然升起让他们惊讶一把的想法，女人们争先恐后。 听到城里的种种，各家大小都屏气凝神。 听到老四媳妇直接请杂货铺老板帮忙，不止轻易买到了板车还买到了粮种，菜种，几家长辈简直话都要说不轮转了。 惊奇的瞪着车上麻袋，村长都不敢伸手：“都不知该说前年的兵祸，去年的干旱是好还是坏了” 经过前年的兵祸，听到夺托进攻，是个人都会想到藏粮这一主要问题，而经过去年的饥荒，是个有脑子的都会想多存点粮食···当然，这些说的都是城里人，不是难民，难民与城里人的想法可不同····有时也相似。 必然在争取暴利这一方面。 心头好奇起种子的价钱，村长直指麻袋，看向秦望舒。 “麦种一两银子一斤，菜种，一两银子一两”不管是麦种还是菜种，全都是天价。 “嘶~”吸着风，杨婆子看向各家老婆子，赫然发现几家老婆子眼里都透心疼。 若是没这破事，她们的粮食现在应该能收了，预留的菜种这会也正好。 与老婆子们的妇人之心不同，听到这些价钱，村长等几个老头子想到的则是众多没有种子的人家。 眼神一交流，村长便抓到关键。 “这家还有没有种子？” 相对一眼，关三嫂拍着自家孩子：“爷，村长叔，咱先带孩子收拾去了” 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各家长辈哪里会阻扰，而见关三嫂给大家示意，各家媳妇立即明白，吆喝着便推着推车将自家孩子带离。 与巍然不动的林宇互瞪着，秦望舒内心只有一个没眼力见。 “什么是我听不得的？”林宇直接问。 白眼一翻，秦望舒皮笑肉不笑：“没什么是你听不得的” 林宇老神在在：你可以说了。 秦望舒磨牙：村长，你救的祖宗请领走。 村长头疼：昨天就不该心软。 揣测这小子身份不凡的秦望舒也将他的脾性估摸得差不多了，不然她也不会跟他抬杠。 可就是将这小子的德行，脾性琢磨得差不多，对他达到基本了解程度的秦望舒才能肯定这小屁孩留下来的目的不是好奇他们要说什么，而是估计到可能的方向，等着打击她。 内心一个呵呵送出去，她说：“咱这几个进南向山脉的县，应该都没什么种子，官府说不定会发放” 这几个县的何止没种子，就是粮食也不多。 官府会发放的肯能确实大。 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赫然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村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头我与王村长提一嘴，他们咋想都看他们自己的” “若是他们有心，村长叔就让他们去南六巷找季家种铺” 点点头，村长表示知道了，见此，秦望舒转口道：“今个还早，吃点东西我们去砍个料子” 有车了，去山里轻松了不少，不过：“我与你关二叔跟你们去守车” “不用，咱多走些路去城东北山就行”两老头守车如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秦望舒果断拒绝。 城东北山方向离江边比较远，砍柴比较容易，砍柴容易的地方砍料子自然容易。 而她之所以会挑这么远的地方，不过是不想他们去涉险。 明白的点点头，村长不在坚持：“快些去吃东西，吃了早去早回” 转身时秦望舒故意不去看林宇，然而，没走两步她便发现那小子紧跟上来了。 偏头看一眼，她没好气：“我可是新媳妇，你这么跟着我我会很困扰的” 脸色一霁，吞了只苍蝇的少年给她个你也真敢想的眼神。 怎么瞧都觉得这小子的眼神有故事，秦望舒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然后：“你爹不会赶巧叫秦勤，你娘不会赶巧是他的红颜知己，你不会好巧不巧真是我弟弟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 第三百七十三章让人发指的三姐 一言难尽的留下这么句话，他错过秦望舒往众人的方向走去，原地，秦望舒挑眉琢磨着他的身份。 三分钟后，她耸肩跨步。 不亲近也不排斥。 管他什么玩意，他要吃就给一口，要走就好走不送。 走向大家的秦望舒没发现，正好走出小帐篷的张氏眯眼看着她，不过，张氏身边的大丫却将娘亲口里的不干不净听得完全。 “这贱人~果然不是东西，当着你爷奶的面居然都敢偷·人，你爷奶也真是能屈能伸，这样的气爷忍得下去···” “娘~” “还护着她”没好气的戳了戳女儿的脑门，张氏有些焦躁。 她被夹在杨家与林家中间，虽然隔着林家能看到老李家，但越过林家五十米的宽度，老李家说啥，闹啥她都听不见，看不到。 而以林家对她的仇视，她别说绕过他们家去老李家，就是在两家的隔线处多站会林婆子那老妪婆都能过来吐她两口老痰。 “娘，咱们的粮食怎么办？”省下来的栗子吃不了几天了：“粮种又咋办？” “···明儿我去城里问问”今天她们明显是进城了，然而，谁都不记得她还是白潭村的一份子，居然都没人想起她。 在张家母女为过两天的口粮，粮种发愁时，秦望舒一行媳妇，孩子快速吃了干麦粒出发。 也不知林宇那小子怎么想的，见她们动身，居然跟了上来。 昨天大家没听到她的话，现在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好在，林宇这小子坦坦荡荡一副啥事没有的欠揍样，小夏那丫头却看出了老爹，老娘的不赞同，见林宇跟着自家四嫂，主动后退，与杨大嫂她们一块儿去了。 不用操心小丫头会不会越陷越深，秦望舒放心不少，不过，在偶尔对上他时，她都没好脸色。 而这时，林宇显得格外大气，每每都是一个我大人不与你一个‘小人’计较的眼神还给秦望舒，气得秦望舒几次差点没控制住手指，让它戳上这臭小子的脑门。 意外发现弟妹对人家孩子态度格外恶劣，而人家还是憋屈的大气都不敢喘，李大姑一时同情心泛滥。 “弟妹，你后头去看着小夏点，别让她偷懒” 秦望舒：“·····” 小夏若是听到，绝对会被气哭的。 接收到大姑姐明显得只差写在脑门上的示意，秦望舒很给面子的后退。 然，她后退没几分钟，满脸呛呛的大姑姐也来了。 见三姐退到自己前头，小夏打趣问：“三姐，想我们呐？” 瞅一眼妹妹，李大姑仿若找到知己：“小妹，我总算知道你为啥不与我们一块了” “·····”小夏脸色大变，慌张的看向四嫂。 秦望舒眉头一挑，才想开口，板车另一边的李大姑话已经出来了。 “那小子，眼神里有杀气”就怕妹妹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她极力解释：“就跟想吃人的野猪一样，他看人的眼神透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气” 林宇-野猪！！！ “哎哟~~” “·····” 第一次听说杀气这玩意的秦望舒差点被自己绊倒，而提起心来的小夏被姐姐那句比喻弄得害臊，羞愧，害怕的感觉都没了。 那样高傲，自得的人在她姐眼里居然是头野猪···。 垂下头，小夏紧咬着牙，这才没让自己问出姐姐的想法。 不过，她顾忌，有人却不。 于是，下一瞬她就听到。 “三姐，你怎么想的，那小子怎么瞧长大了都是偏偏佳公子，皎皎如意郎，你是怎么将他看成野猪的？” “我哪里将他看成野猪，我是说他眼神有杀气，他看人的眼神让人有种从脚底板升起的寒意··”总算知道杨家三位嫂子干啥笑的李大姑极力辩解。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秦望舒都将结果等同。 林宇=野猪。 “哎呀，我不就见过野猪吗”她只见过野猪，自然只能用它来形容。 为难的，李大姑跳脚。 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出，瞧出许多问题来的杨大嫂也不会多嘴，在她看来，自己都瞧出的问题，几家长辈，老四媳妇都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今天说到嘴边，她自认自己该说两句。 “这位···对我们的态度确实不算得好” “这小子估计有些背景。脾气，德行都在，若不是落了难，恐怕瞧都不会瞧咱一眼，以后，你们就当他不存在，别招惹到他身上去自讨没趣”自然而然的，秦望舒偏头遮着嘴说出排挤林宇的话。 听她这么说，那总形容不出的感觉找到了。 权力，他家有着商户人家没有的权利。 顿时，杨大嫂点头连连：“背景估计还好得很，那嘴脸，城里公子哥都有不起” “人家可是京城来的，自然比咱这边城人更加高傲三分，让他进城，绝对能引起一出好戏”继续，秦望舒不遗余力的为他建筑高墙。 然，对于她这些话，与林宇远程相处了个把月的杨大嫂等人却深深认同，至于情窦初开的小夏，直接被自家嫂嫂的冷水浇得透心凉了。 抬眼，她看向几米前的身影，只见那背影笔直，挺立与他身边的大朗形成质的差距。 前头，敏感的林宇回头一眼，在见是某双让他不渝的眼神时，果断转开。 对于将李大姑吓走这件事，他一点心虚感都没产生，同样，对身后那群女人的探讨他更是丝毫不好奇，一路，他没有后退半步，亦没叫秦望舒上前去。 终于，过了府城，来到一座矮桥上，看着干枯山溪，女人们探讨起来。 “这山坳看着挺深” “已经蛮远了，枯草应该不会太少” “少点也不怕，只要现在没人就好” 枯草少些没什么关系，只要没人将他们的板车推走，枯草在少都能收集。 当然，还是希望枯草能多些的。 心思一转，秦望舒走出人群：“我先进去看看” “弟妹，我与你一块”李大姑顿时跟上，并示意小夏看着大朗，香香。 见杨大嫂，林大嫂，关大嫂三人主动跟了上去，小夏转了回去，而前头，秦望舒几人沿着干渴的溪床一路向前。 第三百七十四章等吃 泉水在素有泉城美誉的青城府并不稀奇，但路边山溪却是来往人流的必停之处。 这里之前虽然干渴了，但在江水逐渐上涨后，城里的泉眼都基本复活，难保这里不会有水。 有水不止可能会有人，还可能会有动物，他们必须小心。 本想进山坳放点鸡鸭出来的秦望舒见几人跟上，无奈放弃这个打算，领着几人沿干渴溪床一直向前，直到找到那处干渴的泉眼为止。 看着那不小的泉眼，秦望舒归结：“没水，没人，没动物，草木也没砍割痕迹，咱可以放心的进来了” 外头山口离最近的砍伐地一里多，这里又进来了两百来米，若没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她们可以在这里放心的割草。 不想耽搁时间，关大嫂见秦望舒转身直接道“妹子，你出去喊人，咱们先割起来” “那各位嫂子先动手”巴不得有个独身时间的秦望舒哪里会拒绝，小跑这便离开。 在第一次回头时，她还能见到分散开来弯腰割草的几人，第二次回头时她们的背影几乎难以辨认。 转头看了下山口距离，在回头一眼，她果断转身钻进山脚的枯木林间。 时隔多月，山谷里的鸡，鸭，野兔又泛滥成灾了，而这些从出生就没见过人影，没有天敌的家伙见到突然出现的秦望舒根本没点反应。 早习惯这样的场景，秦望舒弯腰就开始逮，不拘大小公母，不拘是鸡是鸭，她只管逮来拎着，在拎不下时转出空间。 来回二十几次，鸡鸭弄出去上百只，之后一边抓一边杀，在杀了七八百只的数量收进仓库后，一个闪现去到变异蔬果地。 腾空储物袋时倒出来的水果，蔬菜，粮食，鸡鸭，野兔，变异动物都给收进了系统仓库。 这个把月，末世跟她交换了两次，这两次她大方的将变异动物，鸡鸭，野兔，水果，蔬菜全部交换出去，只余下粮食。 而因有之前交换过来的布料物品，这两次末世交换给她的物资被她全部送了远古，而远古那位吸血鬼，丝毫没有收敛，上架的依然是旧兽皮。 从兽皮的破损程度断定对方已经不那么困难的她，自然不会动用空间内储存的布料去填她的饱口。 一边想下次末世在上架物品时，干脆将粮食都给他，秦望舒一边将变异西红柿，甜瓜，玉米收进系统仓库。 终于，在觉得差不多时，她关闭系统出了空间。 “咯咯，咯咯，咯咯···” “嘎~嘎···” 突然被变换了天地的鸡鸭漫无目的的踱步，观天挠地的搜寻。 依旧，它们对赫然出现的人类没有半丝该有的反应。 “会不会太多了点？”就这些笨蛋，她一点不怀疑它们全军覆没的可能：“多点也好” 多点，吃得够。 满怀着晚上加餐的美好期待，秦望舒沿着树林走了一段后才走出树林。 躲在树后观察了会，在确定山坳里割草的瞧不见她，山脚外等待的也瞧不见她时，她转出来撒丫子奔跑出去。 “大家快进来，里头好割得很” “我就说没人吧”得意的，关小七扬着下巴。 没去关孩子们打了什么赌，有些担心鸡鸭跑远了的秦望舒直接指挥。 在秦望舒的指挥下，大家将板车推下矮桥，转进山坳，而后观察着山坳里的情况一路向前。 突然。 “咯咯，咯咯，咯咯咯···” “戛，戛····” “咯咯，咯咯····” “··我咋听到鸡叫声呢？”很是不敢相信的，林二嫂停下脚步。 故意表现出些莫名的秦望舒倾耳一听，顿时结巴：“林，林，林二嫂，我好似也听到了” “···有鸭子~”最后那辆车边的关小七大喊出声，下一秒他就跟飞射出膛的子弹似的消失在山林间。 “小七~”关二嫂吊起心来。 紧跟着她，秦望舒交代：“林二嫂，你看着板车” 已经追到林边的林二嫂赫然刹住脚步，而各家的，顿时拦下紧跟上来却没有进入林间的孩子们。 片刻，林间传出欢快的呼唤。 “林二嫂，快些上来，有野鸡，鸭~~~” 好似就等这声似的，秦望舒的声音方传出，来回踱步的人群便咻咻射进了林间。 原地，林宇面不改色，眼里却有浓得散不开的匪然，身躯呈现石化的僵直。 这样干枯的山林里怎么可能会有动物···鸡鸭应该不算动物··· 在林宇怀疑大家是不是闯进某神的地盘时，女人们喜上眉梢的抱着鸡鸭出来了。 “人要学着控制自己，差不多就够了” “四婶，咱们都知道”一手鸡，一手鸭的小七那叫一个上道。 与关二嫂对视一眼，两人呵呵。 他要是都知道的，怎么用嘴去叼鸭脚？！ 实在是被那画面洗脑了，秦望舒撇开眼，不敢在看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的关小七：“咱将它们杀了吧” “杀了，直接烤出来”身上没有火石，但府城却在不远外，方便得很。 听到烤出来，众人下意识吞咽。 离了山他们可就没怎么吃过肉了，听到烤就馋。 然而，这么好的鸡鸭怎么舍得。 可不杀，这些鸡鸭带回去根本就没东西喂。 杀，太可惜了。 不杀又没食物喂养。 纠结的，大家看着手里提溜的肥鸡，肥鸭，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动物稀少，我建议你们将它们交到官府去” 赫然听到这个声音，秦望舒荡漾着的笑容僵化。 “若不是怕人知道，你怎么会想烤了它们？” 将手里提溜着的鸡鸭丢到板车上，两手同时按住它们，秦望舒抬起空闲的那支手，指着林宇：“你想告发我们？！” “你若不怕，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就是因为知道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才会说出杀来吃了的话。 杀了，吃了，啥事没了。 对于眼前这怎么瞧都不过一乡野村妇，心思却七窍玲珑，晶莹剔透，在每次关键时刻都能成为几家注心骨的女人，他既佩服又好奇。 佩服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屈就到这种程度，又好奇她的与众不同。 “你们不缺食物，为何就不愿为广大民众贡献一二？” 第三百七十五章在见康王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小子会这么讨厌，秦望舒反手便将压着的鸡鸭丢过去。 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被它们吓了一跳，不过，对于将它们丢出来的女人，他倒是没什么不满。 无名，无姓的东西，好不容易抓到手的，是个人都不愿将它们贡献出去。 扫眼，见咕咕直叫的鸡鸭被关家两位抓住，他收回目光。 “若是人人都能少一分自私，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口里的自私只对于自己，秦望舒赫然笑出：“你说得对，这些鸡鸭就拜托您了” 一个眼神，几家大小均将捆绑好腿脚翅膀的鸡鸭摆放至林宇面前的推车上。 见怪不怪的，林宇瞅着秦望舒，好整以暇的：“我只是提醒你，你可以用它们赚取些优待” “还不够优待？”反问出来，秦望舒一个念头闪过，顿时，她问：“听说过白潭村没有？” 林宇默然。 很明显，他没听过。 还以为他是因他们白潭村人的身份而赖着她家的秦望舒疑惑了。 “没听过你还敢赖着我家？”不知该说他胆子肥，还是太过自信！？ 明显，他什么都不是。 “我没赖着你家” 我只是赖着你。 “·····” 可以肯定这小子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的秦望舒更懵了。 难道她看着就这么好赖？ 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言，他转移话题。 “你们村做过什么？”或是你做过什么？ 对于少年眼里的了然，秦望舒很是头痛，同样，她也越发肯定，他的身份不是她曾觉得的那样简单。 眼神一转，她道：“我说来难免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不如你慢慢问吧，我相信，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明白我们拉土地时为何不用抽签了” 赫然想起这一着，林宇有些懊恼。 明显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秦望舒舒服了不少。 虽不能肯定他到底怎么想的，但能肯定他先前没想起这事。 不是自以为是的剥削，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提点。 “杨二嫂，关二嫂，林二嫂，大朗，小七，望仕，你们帮他将鸡鸭送到城门前去” 不是你与他们去瞧瞧，而是帮他。 “并不是我抓的” “有什么重要的？她们就拜托您了”反问一句，秦望舒对其他人示意，顿时，没被点名的推着板车跟上她的脚步。 心头一句白高兴，杨二嫂收起满心寒凉。 她们早不是从前的愚昧，无知村妇。 不说全部，但大部分应该都在他们俩的对话里听出了其中奥妙。 可她们不过平凡人，也不过一般难民，为何就不能有些微的自私···。 “林··公子，我们快些动身吧，官差进出需要不少时间” 这一去，送的不止有鸡鸭，回的自然也不止她们。 突然意识到这一去一回，打破的不止有她本算真诚的态度，还有这静宜的山林，他迟疑了。 见他不动，关二嫂与杨二嫂对视一眼，而后意有所指：“官差们这段时间挺辛苦的，确实该补补” “·····”她们是吃，落官差手里也是吃。 所以，她选择自己吃。 “你们杀了吧” 回头，几人不见惊喜亦没有动摇。 “林公子，我们这段时间吃得很好”没说其它的，关二嫂只是将要送鸡鸭的决心表露。 眉头微一轻挑，林宇抬步：“走吧” 对于那个女人的指示，这些人是绝对服从的，他多说也无意···况且，他也想知道这里究竟有没有老神仙。 心头想着以后会将她们今天的损失补充上，林宇没了负担，而进到里头的其他人，分散开来后与杨大嫂她们说起野鸡鸭时，出奇的一致，谁都没多说秦望舒想让大家悄悄吃的话。 而关大嫂，杨大嫂几人，听闻秦望舒让林宇带着人送到府城去了，一时心情复杂。 这人比张氏的存在更加让她们为难，这种时候让他全程参与是最好的办法。 完全理解错的几人见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没有继续追问。 而秦望舒这边，心思一向大条的李大姑还在那期待能捡漏：“你们可有搜仔细了？” “附近都找过了，在没其它痕迹，在说，便是有咱也不去抓了”气闷的潘香香在自家娘的示意下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人心知高，与咱们不一样，若是让他闻了味道，咱说不定又得获罪” “·····”不会这么严重吧！ “娘，你是没瞧见他说舅母时的嘴脸，那模样，就跟城里大人似的，咱要是不将鸡鸭交出去就多自私似的” 飘一眼嚓嚓割草的弟妹与莫名迸发着气愤气场的小妹，李大姑呐呐闭嘴。 “娘知道了，赶紧割” 心头都知道鸡鸭送到府城去会遇到些什么问题，众人是只管割草，一直割到天色灰暗，送鸡鸭的人带着康王回来喊人为止。 听到康王来了，众人是出乎意料又觉的他的到来合乎情理。 放慢脚步，一群女人在林中碰头，而后在秦望舒的示意下跟着她有序走出树林。 “白潭村一众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在为首妇人的带领下，众人端端跪拜。 没有不安，没有局促，就好似他的到来完全在她们的计划里一样。 前后一整年，在见，康王对白潭村人的‘进步’十分惊讶。 沉思几秒，他扬颚：“起吧” “谢王爷恩典” “谢王爷恩典” 跟着前头人站起的众人没有抬头，亦没有左顾右盼。 端端正正的，就这么木头桩子似的等着康王发话。 仔仔细细又将这一群大小妇女孩童探视一遍，康王沉声说道：“你与本王也算有缘，不必拘泥” “能两次见得王爷是民妇的福气” 福气是福气，这福气却不是她这样的人消受得起的。 虽然是个聪慧的，但也不过一贱民。 还好，还算明白。 康王从听到发现者为白潭村人起升起的各种心思，在这一瞬消弭大半。 当然，怀疑的种子既然再次落地，轻巧的话语可不会让它封存。 想要拔除突破坚硬土地的树苗，必须将白潭村人查得清清楚楚。 第三百七十六章跟踪的卫兵 “你们为何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回王爷的话，江边有禁地不能上山，城边枯草稀缺，这边，枯草多些”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现的鸡鸭？” “进来时听到声音，追过去便瞧见了” “可找了其它地方？” “怕惊动了动物便没找” 自命不凡的王孙之所以会与她攀谈，两次的特殊功不可没，然而，让秦望舒分外意外的是说了这么两句后他居然还有话。 虽然，他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证实某些怀疑，但他却劳烦自己的金口了。 估摸着杨二嫂等人会说的话，秦望舒给出差不多相同的答案。 听罢，康王一阵沉吟，许久后，他赦免了腰快断的众人。 “你们且回吧” “是”深深一福后秦望舒小声指示：“快将草垛上上车” 从头到尾都没抬过眼的众人快速有序的将草垛装车，而后等秦望舒的一声令下。 又是深深一福，秦望舒小声一个走。 “徐川” 背对辎重车队的康王蓦然喊出一个名字。 顿时，林间一个银亮身影飞射出去，片刻，他蹲在了车队之前的枯树上。 然后，在车队经过身边后又一次急速前进，而后又落在前头。 一次又一次，他不是出现在车队前的路边树上就是远远蛰伏，而这一路，没有任何人发现。 当绕过西边城门，来到熟悉的道路上时，夸张给自己顺气的秦望舒借机点击系统仓库。 不是怀疑她们吗，那她们今天就完美错过今天的意外之喜。 “呼~吓···死我了~” 左顾右盼，看着是观察有没有人跟着她们，实则是用仓库的取物装置扫描路边，寻找合适堆放位置的秦望舒，在转了一圈后回过头时被吓得不轻。 光屏预选堆放位置上居然有个人，还是一个身穿银甲以奇怪姿势猫在枯树林里的蒙面人。 思绪潮涌，本想将东西放置在身后的秦望舒直接改变了主意，借着撩乱发的动作点击放置。 下一瞬，巨形玉米堆堵住她们的去路。 乘机再次点击取物的秦望舒对准被巨型玉米堵住的去路，而这时闷头拉车想附和一句我才是差点被吓死的李大姑只觉推车一重，歪身，回头。 “林二嫂~” 抬手，林二嫂惊恐的指着前方，而与她一边的小夏，此刻也惊慌失措的按着林二嫂背部以连摔又没摔倒的姿势瞪着前路。 惊愕回头，定睛一看。 二月十一，月初圆。 依旧被山火映照得血红的月盘，此时歪歪挂在西边同样诡异灼红的天幕上。 然而，就是在这种黑不是很黑，看，看不太清楚，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借着各方微光瞧到个大概的情况下，李大姑看清楚了滑落到跟前的‘东西’ “苞米，又是大苞米···苞米，大苞米~”前景蓦然与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李大姑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弟妹~” 被大姑姐扑倒的秦望舒一屁股蹲摔下地，直觉得尾巴都要断了的她疼得泪花只转。 “香香，小夏，大朗~”挨个的，李大姑将家里孩子喊过来，再在猛然抬眼看到愕然的大姑娘时，她手一伸一拽，将人按在了怀中，然后是大朗。 被扯进大姑怀里，与表妹挤作堆的大朗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不过听到大姑惊慌失措的声音探出头看看罢了，结果却瞧见那巨大的阴影。 这条路他们中午才走过，什么速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搬来座山。 “嘶~”倒吸着气，秦望舒反手去拉呆滞的林宇，然后与李大姑，林二嫂，香香，小夏，大朗一起躲在草车后头。 回身，身后的人不知去向。 “杨大嫂？” “···妹子，咱在车后”像是终于想起还有其它人来，杨大嫂跟着喊着后头的人，在听到接连的声音后她才绕到边上偷看前头。 “玉~米” “是”真心佩服自己分辨能力的秦望舒，淡定的给声音颤抖得很附和他身体年龄的林宇肯定答案。 “弟~妹~”听到声音的李大姑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拽向秦望舒。 勾着头四处寻找那蒙面人的秦望舒被她掐得眉头直皱。 终于，在瞧见系统里显示出的身影时，她一改方才的淡定，开始筛糠。 “三，三，三姐，咱，咱们不会又，又那么倒霉，倒霉的遇到劫，劫道的把？” 没发现弟妹有什么不同，紧张得一匹的李大姑下意识回应：“不，不会，那么，不会那么倒霉，康，康，康··不是，在山坳里” 李大姑今天可算是说到点上了一句话。 只见光屏里的蒙面人悠然回头。 嘴角勾了下，秦望舒依旧结巴着声调：“咱，咱刚才不是才见到，见到过” 上次见到这个大人物时被连累，这次见到又发生这样的事，说他们没关系着实难以说服人。 连她们这样的乡野村妇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说服得了康王手下的卫兵，下一刻，光屏里没了那人的身影。 “不对~”猛然想起似的，秦望舒急道：“苞米出现得太早了” “对，上次出人命了它才出现的”林二嫂终于缓过来了，顿时将话接上。 还以为要兜转些功夫，不想林二嫂将话接了出来，顿时，秦望舒放松了。 “上次发现果子时也没人命，难民们捡到果子，粮食前也没有” “便是有，咱们也不知道” “呃！”她收回林二嫂跟她果然是天生一对的前言。 “鸡，鸭，玉米”林宇颤抖着嘀咕。 依着这一年多的情况，突然出现已经是常态，而现在的青城府，部分难民的粮食是困难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神仙大发慈悲的可能大过出事时的阻止。 只是，一个下午接连遇到，这着实让人怀疑。 就在林宇琢磨着老神仙似乎就在附近时，秦望舒指着右手边那赫然出现在空地里的暗红。 “好似不止玉米”反手推着身边的李大姑，她一副急切避退模样。 然而，转头看去却被巨大黑影禁掉下巴的李大姑失去了动作能力。 “老神仙~老神仙~” 第三百七十七章康王的态度 真心没想过这小子胆子能大成这样。 嘴角狂抖了几下，秦望舒很是解意的回身又点了下确定。 才从车后绕到板车左边的众人呼吸一滞，大脑停止运作，而就在甜瓜出现那一刻，转着圈找老神仙的林宇，眼睁睁看到了凭空出现的山丘。 一时现场一片寂静，不知过去多久，唯一没有东西出现的北面缺口处传来人声。 “是大红果··这是白皮甜瓜”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老子今后也能在府城买庄子了··” “看老子不娶十房八房的小妾气死那母夜叉···” 疯狂而又张扬的言语相继而来，被三座山头围困其中的秦望舒一群离家出走的三魂六魄终于知道回来了。 “关大嫂，你跟我大姐回去报个信，就说我们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去，杨大嫂，林大嫂，你与我回山坳，其它人后退，将板车推出去，安置路边，别多话，别与人争锋” 若没有林宇，下了草垛一样运一个走就是了，可经过今天，实在不敢大意了，能不能落点东西全看天意。 在这一刻，几家女人孩子无不对林宇升起了浓得化不开的怨怪，而林宇，目光炯炯的盯着北面缺口。 可惜，几家人退出围困，又一群上山晚归的难民达到，那他期待的神迹却在没出现。 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果然这般的了然，他走出充斥着充满奇异香甜气息的中央区域，与远远退开的几家大小站立路边，局外人似的，冷看想方设法的人群疯狂。 与此同时，到达府城门前的秦望舒三人，连比带划的将事情说出来，并在城门前主事的紧急调唤声中说出一句：“我们得去禀报王爷”快速转身。 抬手，主事官员大喊：“这事本官自会差遣” 蓦然停住脚步，秦望舒回了句：“康王殿下在城东三里处北向山坳里” “·····” “大人，你快些派人去吧，若是晚了，那些粮果恐怕会被百姓抢夺完” 难民的战斗力有多强，他们在清楚不过。 顾不上她是怎么知道康王殿下目前在什么地方这一问题，急忙点名两人与她们一起。 还以为这般做作下来三人不用去找人了，没想到还得带路，秦望舒也只能咬牙赶紧的。 还好，康王没给她们奔进山谷的机会，才绕过西北城角，一阵马蹄声便疾风骤雨般迎面而来，才退到路边，充斥着动物特殊汗腺味道的空气便钻入鼻腔。 “官爷？”秦望舒喊。 很明显，那一群便是康王一行。 “回”白跑一趟的官差撒丫子就狂奔出去，慢了一步的秦望舒三人静默三秒赶紧追去。 当三人回到人群中间时，康王已经制止了翻滚甜瓜的难民。 极其愤怒，不愿，几群难民却不得不屈在康王的·威之下。 “白潭村的~” 就着火把的光辉，康王急切找人。 戚戚然的，秦望舒带着几家大小站了出去。 “白潭村一众叩见王爷” “叩见王爷” 这回，康王连废话都没多说一句。 直接开问：“当时什么情况？” “回王爷，草民一群走到这里时前路突然一黑，而后左右两边都出现同样状况” 没去说她们看到玉米时的一连串反应，更没神神叨叨的去感激神明，秦望舒只是及其简单的将事情一句话概括。 也不知康王想了些什么，在静寂良久后一声下令。 “白潭村发现粮果有功，奖励粮果各一枚，其它，计算数量，明日下发城外百姓” 眼前粮果山惊人，城外百姓也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可若平均下来，人均数量恐怕就能尝个鲜。 在这种时候给几家各一枚，这哪里是奖励，分明是惩罚。 这是想将她们推上风口浪尖啊！ 叩头，秦望舒宛然拒绝：“村里人的粮食能够吃到青白菜衔接之时，这些粮果还请王爷分发给最需要的人” 沉目深思良久，最终，他夸耀一句：“薄福厚积者昌运连绵，你们做得很好” “叩谢王爷金口玉言”极其虔诚似的，她额头触地，跟着她，几家大小齐齐扬声：“叩谢王爷金口玉言” “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吧” “是” 康王态度转变巨大，心有疑虑的秦望舒边想着找机会问一问小霸，边指挥大家将板车推进荒地，绕过粮果堆。 一路，她先以着观察田埂帮助大家的理由前后跑，之后又不遗余力的为大家加油打气，窜来窜去。 在终于确定那个人影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时，嘴角透出个讽刺的笑。 “妹子，我怎么觉得康····王一点不像别人说的那般严厉” 伸手一扯，她差点没将扶着车辕推车的杨大嫂扯偏摔倒，还好，杨大嫂反应灵敏，一把抓着车辕稳住。 借着搀扶杨大嫂的动作，秦望舒轻轻一掐，只求杨大嫂能明白她打断她的原因。 顿时，想说康王对他们的态度前后差距怎么会如此巨大，消息接得是更快的杨大嫂，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而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突兀，她转言就说出句恭维。 暗道杨大嫂就是机灵的秦望舒闻言，点头连连：“我也这么觉得，果然，流言不可信” 还以为秦望舒是防备林宇的杨大嫂嗯嗯两句后没在开口，而毛都没得一根的众人心头堵了团棉花似的，哪里有心情去想别人能分多少，那些神果又是什么味道，一个劲的，只管往前。 “老四媳妇？” 打着火把的村长见到车队，扬着喉咙就喊。 瞧见火把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家里人过来等了的秦望舒闻声一声：“嗳~” 得到回应，几个老头颠颠上前。 “爹，村长叔，关二叔，林叔，你们怎么到路上来了” “实在放心不下”将火把递给大朗，村长扬手让他离远点。 深知灯下黑，大朗退让到车队旁边，让大家能借着火把那微弱光芒安全转弯。 “老四媳妇！”村长怅然一声，表示都知道了后摆手：“累一天了，都休息吧” 估计到他是忌惮上林宇了，秦望舒没去解释。 就让他们防备着，这样什么话都不会说错。 第三百七十八章试验一下 转头，让光屏对准空地上几家收拾过去的杂物堆，在确定那个身影就猫在杂物堆边时，秦望舒深思片刻，然后说道：“老财爷爷，村长叔，关大伯，二叔，林叔，康王殿下本赏了几个果子给咱们，可我想着我们也不过去报了声信而已，实在不值这个嘉奖，便婉拒了，毕竟，手头粮食快吃尽的大有人在” 别说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便是不知道，这话透露出的讯息量也足够了。 顿时，只见村长连连点头：“你做得好，咱粮食不紧缺，不该与人争抢” 努努嘴，李老头最终将想问的话咽下：“你娘煮了粥，快去喝” 因林宇，破天荒的，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后几家没开大会，而林宇，他完全没胃口，帮着下了草垛后便卷起在平整出来的平地上睡下。 一夜煎熬，第二天一早江边难民接到领取果粮的消息，欢天喜地的，上下村庄都出动了，而秦望舒，她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杂物堆边。在确认附近除了杂物堆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后，带着女人孩子进山。 没去凑那个热闹，秦望舒带着人从城南这边的路绕到城东，而后向着更远点的山边停靠。 经历过林原府的大批难民，便是远离城府的山脚也难见干草，想在山边割草必须山上，而大难过后的青城府，除了官府人员，官道上鬼影子都难见，这里根本就不用人守。 半个多时辰后，车队顺利回程，下午，她们又去了一趟。 没有意外，下午的车队回得特别早。 只是，她们没什么意外之事，官府那却差遣官差在不久前送来了粮果。 “老四媳妇，你快些去瞧瞧”招呼着，老财爷爷示意秦望舒别管下车的事。 不知老财爷爷怎么会露出这么复杂的神色，秦望舒顿时跟着过去，而这时见秦望舒跟老财爷爷走向物资堆放处，身在各处的村长，李老头等人有至一同的聚集而来。 “甜瓜！我爹他们去领了？”才稍微靠近就闻到香味的秦望舒加快脚步，掀开覆盖着的草席时脸色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不止甜瓜，居然还有西红柿跟玉米。 “甜瓜人头五斤，红果子人头四斤半，玉米每人两粒”没有显露惊喜或高兴，村长眉头紧锁的给秦望舒解释：“大家都一样，张氏母女那一分已经给她们了，这里的是我们几家的” 没说一早出门的张氏在午后她们离开后急急回来要果粮，更没说方才见到果粮时她只想要玉米，给她切果子时只要果肉不要籽籽的话，村长只是将咱的与大家的一样样这个主要讯息传递出来。 闻言，盯着果子的秦望舒寻思起来。 见她如几人一样心思不安，老财爷爷闷闷一句：“老四媳妇，这样的咱们实在不能拒绝了” 不多给，跟大家一样，还送到门上，他们若是退回，那就真叫给脸不要脸了。 没说自己想的不是出尔反尔这个事，而是康王到底想怎么样，秦望舒抬眸轻笑：“咱也是难民，以这点为标准，这些理应是咱们的份” “你这意思是咱不用有什么负担？”意有所指的看了下某个方向，村长估摸着问道。 顺着村长的眼神扫了眼林宇，秦望舒点头。 今儿一整天那小子都跟行尸走肉似的，昨晚对他来说应该过于刺激，当然，他便是在有意见，他也应该明白这种情况下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实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眼神一转，秦望舒将馋货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听闻这甜瓜可以煮糖，这个红果子可以煮汤” “·····” “还听闻这两种果子都能煮一种叫果酱的东西，煮出来后可以保存许久” “·····” 实在不知她那里去听来的几个老头子，对眼前这口水都要落下地的小媳妇一言难尽。 不过，这果酱怕是得做一下。 就目前这天气，明天得全坏。 心思一转，村长指着玉米粒：“它能煮吗？” 仔细看了下玉米粒，见胚芽都被不同程度的割伤，秦望舒只能放下心头的那个想法。 “昨儿晚上在见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若能将它种出来···” “这个种不了了”才听了半截话，村长便将话接了过去，然后，目光盯向甜瓜··的瓜瓤。 心头同时被她这句话震撼到的李老头，扒拉着就扣出一粒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西红柿种。 顿时，几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这一粒超乎寻常大粒的种子上。 若是能将这些神果种出来，一个果子就能让全村吃一天···若是真能煮糖··· “玉米是无法试验了，这两个果子却能，只是，能结出这么大的果子，那树肯定不一般，咱的田地···”神态纠结，满眼都是咱们到底要不要试验一下的秦望舒反问向几人。 相互一阵眼神交流，最后村长说：“一家种两粒试试” 李老头：“先去县驻半报告一声，县令大人应该不会阻止我们” 提前报备了，这两粒种子占多少面积他们都不怕人说。 深觉这般能达到万无一失的林旺点头表示同意，而老财爷爷，他掰开西红柿皮肉看到那紧凑的种子后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若是能得大人一句话，咱今年就用全部的土地试验，买上一年粮食的钱咱都还有” 心头这一想才法升起的关老二瘪了嘴，心思顿时转向别处。 于是，当几人设想这个可能时，他说：“咱先将甜瓜糖煮出来，若是拿着糖，这话就好说了，糖价可从未差过，而甜瓜个头惊人，若是将它种出来，百姓可能都不缺糖吃了” “若是能将糖煮出来，大人怕是自己都想试验一下”目光熠熠生辉，激动的村长只差说咱们怕是又有赏银拿了。 成功将几人的思想带上轨道的秦望舒深藏功与名，默默的听着几个老头合计煮糖后就去县驻办找大人，还是等种子发芽后在去。 最终，他们决定煮好糖就去。 大家都分到了种子部分，只要大人一句话，家家都能试验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煮果酱 事分轻重缓急，相比遮阳避夜的帐篷来说，煮糖这件事不止重要还很紧迫。 顿时，村长下令借用这两天清理到空田上去的那些柴禾，当然，天没黑前女人跟孩子也需尽力收集干枯秸秆。 听到要煮糖，孩子们那叫一个积极，便是最小的那几个都嚷嚷着快些捡柴禾，而婆子们，一阵寻思后便鲁起袖子开干。 这天气，切开的果子放到第二天指定得坏，不试一把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我那还有两个新布袋”杨婆子看着熟透的甜瓜说道。 一听便明白她什么意思的李婆子顿时附和：“我家也有几个，都能用” 过滤，几个布袋已经足够。 只见关婆子转身拿洗锅笤帚：“我洗锅” 默默的，林婆子去拿火石。 对视一眼，关二婶跟弟妹一起收集几家比较大的盆，坛，而秦望舒，她洗了个手后抠挖出甜瓜籽，西红柿籽。 知道了种子脱水后发芽率更高的她，在将种子淘洗干净后铺开新草席晾晒开来。 当女人跟孩子们挎着秸秆枯枝回来时，关家跟杨家的大铁锅盛满了甜瓜汁，老李家，林家跟杨夏至的小铁锅里则干煸着攥干水分的瓜瓤。 老婆子们一致觉得瓜瓤能够做果糕，所以用小锅干煸着，打算将瓜瓤里仅剩的那点水分也培干。 “好香~” “实在太香了” “吸，奶~很快就有糖吃了吗？” 甜瓜味道本来就不小，这一煮，香甜气息是更重了，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甜瓜的特殊香甜，馋得孩子不停吞咽。 于心不忍的，李婆子吆喝：“去洗手，洗了手来吃瓜瓤” 得到自家大人首肯的孩子那叫一个欢快，而鸡蛋大小一团的瓜瓤让他们分外满足，吃着，收集枯败秸秆的兴致更加高昂。 “这是？”吃饱过来交流一下的王村长被大小铁锅里的汁水，瓜瓤吸引，眼神不由自主透露出探求。 心想糖不是重点，重点是种神物，村长乐呵呵说了起来：“听闻这甜瓜汁能煮糖，正巧吃不完，便试试”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过”若知道这甜瓜能煮糖，他那里用得着活胀死撑。 感觉自己就这么错过了一个世界的王村长很是不得劲，满眼都是老哥哥你不厚道。 心道一个我也是才知道的，杨村长干巴巴吐出句：“听说多少能当真，我不煮出来我哪里敢乱说” “·····”确实是这个理。 心头遗憾却也深知道理是这么回事，王村长收起埋怨的眼神，转看向杨婆子起锅的瓜瓤。 杨村长腼腆一句：“都是粮食，舍不得丢，试试能不能做成点心” 满心都在点心二字上的王村长悠悠转过眼来瞪着杨村长，在这一刻，捶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咧嘴，再一次，村长说：“只是老婆子们的想法” 能不能煮糖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煮糖遗留下来的渣渣能干啥！ 深吸，王村长心想，糖是不想了，其它，他务必要问一声：“那红果子与苞米你们怎么打算？” “听说那红果子也能做果酱，那苞米，咱打算过个水后凉晒开”都是没弄过的，我说了，你们敢不敢试一下就是你的问题了。 果然，听到他这话的王村长并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情绪，转眼，眼神扫过就着坛子捏西红柿的秦望舒，关三婶，林婆子，然后看向将热气腾腾的瓜瓤凉开的杨婆子，李婆子，在见两人将剩下的瓜瓤倒进锅，并各舀进两瓢小沸的果汁时，他目不转睛，直到焦香袭来，两婆子觉得差不多起锅时。 “就这样？” 抹了吧汗，杨婆子笑眯着眼：“水汽干了，在煮就要糊了” 所以，是不是就这样不知道，只是不能在煮了。 心头计量着这股香甜怎么都不会难吃了去，他腆着脸讨要：“能否给小弟尝一口” 没有犹豫，杨婆子大方的给舀过去小半碗，跟着也给村长舀去满满一碗，让他们尝尝。 眼看着王村长与几家长辈就要尝，实在瞧不过去的秦望舒只能开口。 “爹，村长叔，杨梅酱，青梅酱什么的不是都要冷了吃？” “呃！” 杨梅酱咋吃不知道，听都没听过，这青梅酱却确实得冷了吃。 冷了的青梅将不管是调来做菜，还是凉水都是一绝。 后知后觉发现这果酱与农家时常会煮的青梅酱异曲同工，关二叔打来盆水。 等着它凉是等不得，让它凉却很快。 片刻功夫后，王村长享受的说出两字：“好吃！” 耐心被他一举击溃，村长他们等不下去，顿时，挨个就着碗边品尝起来。 “又香又甜，又绵密又嫩滑，最重要的是满口留香”吧唧着嘴，老财爷爷仔细感受，而后一句便让后头的几人没话可说。 见几人这个表情，杨婆子与李婆子相对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将秦望舒她们三捏出来的西红柿倒进锅。 这时，吃得舔碗的王村长抬着碗直接蹲到了火塘边，一点不觉得热的，他帮忙添火。 渣渣都能做成这么好吃的果酱，更不要说连汁带水下锅的。 心头，王村长想着这红果子不如甜瓜甜，但也是有甜味的，若是这红果子也能煮出果酱，那买了种子的钱说不定能挣回来，他转头看向蹲在身边的杨村长。 “老哥哥，这果酱应该能值不少钱”这般热的天气，兑碗水喝着得多解热。 没装作听不出王村长的言下之意，村长中肯道：“确实能卖个好价钱” “你们？”这些打算怎么卖？ 悠悠垂眸，像是挣扎一般，许久，村长才说出：“咱老的老，小的小，粮食又不多了，只希望它们能抵几天事” “······” 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有不卖这样打算的王村长失语了，同时，我们能不能也整点去卖这话，他不好意思说了。 几家在有钱，在不稀罕卖东西，这果酱在是道听途说，先做出来的也是他们，身为看客，抢人家一步这样的事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抬手拍拍王村长的肩头，杨村长笑道：“咱们谁跟谁，我巴不得你们能多挣点银子” 诗三百八十章出糖率好高 “···老哥哥” 心有万千感激却不知如何表达。 谁希望你挣钱，谁希望你会比他好？ 没有的，便是有些亲人都只是嘴上说好听的，背地里诅咒你这辈子都该比他不如。 “咱两就别说那些多余的话了，等着你多挣些钱以后请我喝了两杯呢” “··以后定多请你喝几杯” 有杨村长这句话，王村长一秒都蹲不下去了，道了谢便赶紧回去，而村长，在王村长的影子消失在夜色里在难寻找后转向秦望舒。 不缺钱了，看事情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他们···居然都没想过去卖钱！ 而他们没想到，那个必然听到过的也不提。 就不相信说到果酱时没人与金钱联系在一块的村长，开始怀疑起这个听说。 然而，思绪起落浮沉一遍后，他含笑摆头。 便是说她联想到的，最终出口的也只会是别人说罢了。 站起，想通的村长接过自家老婆子手里的搅棍，示意她休息一下：“这糖多半能成” “已经成了”依着多年煮糖经验，杨婆子估摸水汽已经干透了：“孩子们咋还不回来？！” 这时才发现月亮都升起来的村长顿时焦虑。 还好，下一秒远处便走来人影。 杨婆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杨大嫂：“娘，我想着天黑就看不见了，就让大家先捡着” 杨婆子：“还多不多？” 杨大嫂：“不多了，咱几个去就能拿回来” 红果子还没煮好，玉米还没下锅，女人们能想到多捡些秸秆是好事，杨婆子自然不会骂人，而女人们，在交代孩子们别捣乱后又出去了一趟。 在回来，两口大锅里的糖都起锅了，孩子们拿着棍儿糖吸嗦，而秦望舒跟关三嫂，一人扯着一边布袋给铺平在充满潮气却不算湿的草席上的糖稀扬风。 凑近，李大姑热切：“不老少” “据娘她们估计，该有一百二三十斤左右，也就是说，这瓜一斤就能出三两五左右的糖” 三两五！！ 糖！ 不止李大姑惊讶，便是杨大嫂等人都被震到了。 只见，各位嫂子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斤麦最多能出五钱的糖，这甜瓜多了麦芽多少倍了···难怪被叫做甜瓜！ “一人至少一斤七两五”挑着眉，秦望舒含蓄的问着大家喜不喜欢。 “·····” 喜欢？ 哪里会不喜欢，只是这份喜欢里又饱含辛酸，苦涩。 在麦芽糖一百五十文一斤时她们都没怎么见过，现在，粮价冲天，人人却都有糖吃，还是比麦芽糖好了不知多少倍的仙果糖。 “三婶，如今··城里应该很缺糖”这么好的糖，实在是让人不敢多想。 撩侄儿媳妇一眼，关三婶喟叹：“可惜，咱不能卖” 在大家都急需这个解释时，关三人下巴朝秦望舒一点。 接受到任命，秦望舒大方一句：“在多些钱，咱得成为整个难民群体的眼中钉肉中刺” 蓦然想起别人眼里的她们，在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张狂言论，媳妇们喟然，然后在听到孩子们质问大丫的声音时收起不能有的心思。 “爷~，****都抬不起来的大丫喊像两老。 内心一个就知道流淌，李婆子嗯了声后说出煮糖，煮果酱，汆烫玉米的事。 闻声，大丫幽幽一句：“我与我娘的甜瓜已经吃了” 相比玉米跟更加结实点的红果子，尽力将甜瓜吃了这应该是所有今天领到果粮的人共同的想法。 毕竟，玉米，红果子馊了还能入口，这水叽叽的甜瓜要是馊了酸了，那口感想都不敢多想。 可，你们吃完是你们的事，你们吃完难不成还得怪我说迟了。 “都是吃进肚子，今天吃了与以后慢慢吃是一样的” 张嘴，想说糖能买钱，吃下肚的甜瓜几泡尿就没了，却见老婆子话落直接转开眼，到口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咬着唇，听了会孩子们的吸嗦，萧然的，她转身。 说了又能怎么样，奶也好，爷也好，都不会帮她心疼。 本以为大丫回去后，张氏应该会行动起来，却没想到不多时后大丫又转了回来。 “奶，您能告诉我这果酱是怎么做的吗？” 一点不怀疑张氏的脸皮，大丫的底线，老婆子又一次平淡开口：“将果子捏碎，下锅熬煮到差不多为止” 所谓的差不多全看个人，实在怕毁了果子，大丫硬着头皮多问一句：“奶觉得什么样算差不多” 想了想，老婆子给出自己的答案：“水退干净时” “谢谢奶” “不用客气” “·····” 被老婆子一句不用客气骚得脸红到耳朵根的大丫一秒都撑不下去了，转身便跑入夜色里。 片刻后，隔了个李大姑，老李家，林家的张氏母女的位置燃起了火光，而下游，山沟村那边，越来越多的光亮闪烁，离得近的还偶能听到几个声音。 “老大媳妇，你们洗个手将瓜瓤子团出来，今个晚上咱就吃它” “娘，这就洗手” 杨大嫂带着几家媳妇一起动手，没多会便将培干的瓜瓤捏成团。 相比没有培干水分的，这种将水分培干的瓜瓤有劲道了不少，那除去水分后余下的糖分让它更加容易成形，而口感。 棉而不烂，甜而不腻，简直是刚刚好。 “唔，拿来做月饼绝对一流”感觉吃到水果月饼内馅口感的秦望舒惊呼出声。 听到月饼两字，小夏好奇。 “什么是月饼？” “就是····”赫然想起这里并没中秋，端午，秦望舒胡扯一通：“就是一种糕点，听说它即能是咸口的也能是甜口的，既能用核桃，瓜子做馅料也能用果脯，果酱，鲜，腊肉做馅儿” “···这书者绝对没吃过多少糕饼”多吃过几回的也不至于这么的异想天开。 在小夏心里，她四嫂的听说能有两种意思，一种就是真听人说了，另一种就是游记，野趣上看到过。 很明显，这种用肉做馅料的甜品一般人想不出来。 没有习惯性的拓展小夏心里承受能力，秦望舒赫然陷入了各种月饼制作的泥潭。 ···总的来说就是面团将馅料包着烤出来。 . 第三百八十一章好糖 在秦望舒费尽心思思考吃过的那几种月饼该怎么做时，得到启发的老婆子们聊着各种果子做出这样的果糕的可能性，而后在对比过还不算好的番茄酱与甜瓜酱的区别后，她们一致认为其它果糕必须下糖。 见各家婆子聊得起劲，吃好的女人们将孩子安排好，而后接替婆子们的搅拌工作。 这果酱煮来还是挺累人的，得不停的搅拌，一不注意就会粘锅。 终于，番茄酱好了，洗干净锅瓢，一盆盆过滤好的清水下锅。 怕果酱闷着不容易减温，秦望舒喊着杨大嫂，林大嫂几人直接去了江边，在回来，几个婆子呼哧呼哧切玉米。 “过个冷水明天在切吧，时间不早了” 心想就这么泡在冷水里明天都不会有味道，村长喊几个老头去抬水。 “村长叔，这玉米有皮，不如直接拿到江水里凉去？”这水抬回来快速过滤与直接去江边凉没多大区别，到不如直接去了。 一想，那薄薄的外皮确实有隔绝的用处，而切口哪里单独切下来清洗一下就行，村长点头。 月上中天，忙累了一整天的几家人留下守夜的关三婶安然睡下。 待身边人都呼吸匀称，秦望舒蓦然睁开眼睛，唤出系统，接着她借由翻身的动作查看空地方向，在确定哪里并没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身影时，关闭系统安然入睡。 清晨，习惯那个时间清醒的老财爷爷，老婆子，老头子相继起身，而守夜的关三婶安心睡下。 被甜瓜糖惊艳到的几人依次查看了果酱，玉米，在确定番茄酱酸味略重却不似青梅酱那般酸得让人无法下口，酸中略微带着的那丝甜便是这么吃都没问题，几人合计着将它也带点。 “多吃点，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挨得倒是近，去送饭却总归不好看。 一添在添的，老财爷爷在歇了碗后只管给几人添玉米粥，直到人人都喊吃不下为止。 当太阳直射而来，被阳关干扰的秦望舒终于醒来。 这会，除了年幼的那几个孩子，还躺着的就只有她了。 早已习惯的她整理洗脸，那叫一个自然而然。 “尝尝”指向收集进罐的糖块，老财爷爷双眼笑眯成一条缝。 点头，挑拣出两块拇指大小琥珀光泽的糖块，秦望舒将其中一块递给老财爷爷，一块送进口。 “··真甜” “是吧”话吧，连连摇头的老财爷爷拒绝着递过来的糖块“我吃过了，特别甜，比饴糖更硬，更甜” 糖块软硬程度不止代表它的水分多少，还表示它的甜度高低，杂质的多寡。 饴糖之所以会比麦芽糖价钱好，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饴糖更甜，还不会因为天气的变化摊开变质，更没有窖酸味。 这糖块，香味浓郁，甜味纯正，若是评级，绝对是最好的。 咕嘟咽下口里的甜口水，秦望舒坚持的将糖块送到老财爷爷口边：“还比饴糖更剔透，更漂亮” 无奈接过糖块含进口，老财爷爷连连点头：“对，就是最好的桂花糖都比不过它”若是能卖，这些糖能给几家兜里增长个几十两：“五两，绝对不会低了去” “五两都不划算买，这可是神仙赐予的，吃了说不定能延年益寿” 说到这个问题，老财爷爷表示自己很有话说。 “你也知道你大娘，婶子他们都异常孝顺，好点的都给老头子我留着”吸嗦了一口甜口水，只觉得人生的圆已经接近正圆的老财爷爷感慨：“咱几家里，这一年多来你吃到口的好东西怕是都没老头子我的多” 她贪嘴却不护食，老四送回来的好东西从来不吝分享，而他家小辈，稍微好些的都要给他留着。 明白老财爷爷那个意思，没去反驳老财爷爷将香蕉，葡萄等同神果的说法，秦望舒只是耐心的等着老财爷爷的下一句。 砸吧一口，将融去棱角的糖块抵到口腔一边，老财爷爷接着说：“以前，一晚上不合眼，第二天老头子这眼睛，太阳穴那是又干又疼，整个人晕乎乎的没有一点精神，现在，一晚上不睡根本就没点影响。以前，老头子这膝盖多蹲一会都痛得受不了，如今，接连走上两天都不是个事” 心头压力大，睡眠品质自然就会不好，而思绪重，这精神当然就会被影响，至于腿脚，您老都七十有四的人了，你还想怎么好？！ 不过是忧思少了，吃得好了，精神头充足了，腿脚的钙补齐了而已。 没忍心戳破老财爷爷的美好幻想，秦望舒听罢一本正经的点头：“我就说我这体质怎么这么好了，以前我一桶水都提不动，现在却能挑着水小跑玩闹。以前我多晒会太阳就得中暑，现在，晒得皮快脱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对吧？这神果好吧？！” “好，若是以后还有，咱绝对不能在卖了，得将大家的身体都养起来” “对”冲秦望舒点点手指，老财爷爷赞同，可话落，他眼神转向落座在一百二十米之处的张氏母女帐篷上。 也不知该说感谢她还是抱怨她。 若不是她，他们手里定然没有那么多钱，那些肉干，果干会全部吃下肚。 不知老财爷爷此刻纠结的是这个问题，还以为他怕张氏母女。 顿时，秦望舒轻蔑一句：“我们自己捡的果子，只要官府没下达命令，我们便有决定权” 回过头，老财爷爷叹息一声：“官府巴不得老百姓手里都紧拽着粮食，可百姓瞧见咱东西多了会不舒服” 所以，不管卖不卖钱，咱日子好，别人就会眼红。 出生孤儿院的秦望舒哪里会不懂这其中玄妙，可钱财总比日子好偷。 “咱吃得好，用得好不过让人酸几句而已，兜里钱多了，宋家那样的人就多了” 想到宋家，老财爷爷一脸不快：“这家人实在害人不浅，若不是他们，你爹他们身上的银票怎么会损坏” 几位当家身上的银票全因张氏母女给人机会，若怪，张氏母女占大半责任，可因她们家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 第三百八十二章奇怪的林宇 心知大家都心疼损失的那些钱，可都因她们家的原因提都不好提，秦望舒一语承诺脱口而出。 “老财爷爷，等我们去到京城时，我一定会给几个叔伯找一个铁饭碗，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当心，只管放开了享受，只管将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 怎么说起这个了？ ···他提了银票。 “老四媳妇，老头子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老财爷爷不是怪我家害了大家，我只是想告诉老财爷爷，咱们现在挣不到钱没关系，等我们需要时，我会让大家都有钱花”她空间里银票成盒的装，便是天上掉银票这种事都能给他们来一个深刻体会，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为钱财担心。 “··老四媳妇~~”老财爷爷都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样的话她说过不止一次，他也一直相信，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她的自信越发有自信，同时，也对一个无亲无戚的外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深深的佩服。 这得有怎样的胸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又得有怎样的气度，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与保证。 ···将这样的女儿丢弃，终有一天秦员外会后悔的。 不期然，老财爷爷想起了秦员外，顿时，看向秦望舒的眼神从感激转为慈爱。 莫名看着老财爷爷，秦望舒满眼的问号。 “没事，没事，你不需要那些锦上添花的东西” “？” “你爹他们去了不少时候了，若是一去就能见到县太爷，这会应该回来了” 静候片刻，见老财爷爷不欲多说，秦望舒识趣的跟着转开话题。 “说不定是县太爷不在” 一语中的，村长等人到新的县驻办地址时县太爷真不在，而忙着搭建临时办公地的主薄听到通报，眼神顿时发亮，在听了村长想要种植神果，并尝到他附上的糖块，果酱后毫不犹豫的将几人直接带进城了。 第一次进入府衙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喘，被丢在一角时更不敢乱开口，直到县太爷匆匆而来，然后，在一番询问后让主薄带着他们回家。 真是带着他们回家，回到他们的地盘将新出炉的糖块，果酱全部带走，一点渣渣都没给留的全部带走了。 目送了主薄等人，村长戚戚然：“还以为有银子拿” 结果，银子没有不说还倒贴了糖跟果酱。 怎么说也是大家辛苦一晚上的成果，对于这样的结果秦望舒也有些不舒服。 然而，相比她，其它人这心，怕是已经疼得抽筋了。 “就当是进府衙一游的门票了”她安慰。 “何谓门票？”心都快疼掉的关二叔拖着嗓子问了一嘴。 悠然的，秦望舒给出个标准答案：“进门观看的费用” “进府衙还需钱？！”话才说出来，他脑海里顿时响起那句衙门口像钱开，瘪下嘴。 实在不想听到某人口里的胡言乱语，林宇抢过话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 抿唇，秦望舒闭嘴。 村长，李老头等人暗叫一个大意，心头开始了各种猜测。 寂静，可怕的寂静，那气氛压抑得让林宇十分不舒服。 他的好意在别人看来怕不止驴肝肺这么不值钱。 “爹，村长，我们去割草了”那跟踪狂最好还在。 众人：“·····” 林宇：“·····” 抬手，老头子们同时抬手揉太阳穴，老婆子们同时看天，林宇则满眼不可思议的瞅向屁事木有的女人。 “干啥？” “·····”你说我干啥？ “你又想去告密？” “不可理喻”气愤转头，内心决定以后都不管她。 盯着少年的后脑勺，秦望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小子真的，真的太奇怪了。 她们的失误越多，对他来说不是越好，要是能抓到几个致命的，让她们将他拱起来都有可能··他却处处在帮她，各种教育她。 突的，她扬声问：“你不会是秦老妇人的私生子吧？” “······” 林宇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管这个秦老夫人是谁，这私生子也不是好听的。 李老头她们就不同了，被秦望舒这话震惊得眼睛都差点不会眨了。 当然，他们不是因为怀疑这小子的出处，而是被秦望舒那扭曲的脑洞雷的。 秦老夫人多大的年纪了，这么小的私生子···也不是不可能，可人家是京城人，这话说出来不是埋汰人家是什么？！ 在众人的无语里，秦望舒盯着林宇不眨眼，那眼神更是看得林宇冲动的想将她的眼珠子抠出来，然而，别人被她气个半死，她却毫无所觉。 “不是吗？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不是看上她了，更不是亲戚，他干啥当多事公公？ 胸腔急速起伏，在终于能控制好呼吸的节奏时，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你把自己玩死了谁给我饭吃？” “你果然怕我出事”抓到小辫子似的，秦望舒笑开。 林宇：“·····” 秦望舒呵呵直笑，用外在的傻气掩盖内心的疑惑。 这小子，真的，真的太奇怪了。 此时，相比秦望舒，村长，李老头，李婆子她们看林宇的眼神更是复杂。 要说他小，十四也不小了，要说他有不好的思想，这么长时间里他表现出来的没有一点是对心仪之人该表现的，可要说他没这方面的想法，他干嘛又只对老四媳妇一个人特殊？！ “老四媳妇，不早了”直觉心里有个拳头压着的李婆子急需疏通一下。 于是，在众人针对的敌视着某个不识像的，非要赖在她们家的小子时，李婆子催促。 抬眼看了下太阳，秦望舒连忙吆喝：“各位嫂子，咱得快些了，不赶紧的，回来时又得走黑路，真是一点也不想在捡到什么了，捡了也白捡，累心” 默默将一则关乎名誉的八卦听完全的各家媳妇，对秦望舒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有谁，有谁敢在外人的面前给人遐想的机会，又有谁敢在公婆的面前与人攀亲带故？！ 都不知该说她心太大，还是该说她对李家两老的信任超过了公婆能给予的界限。 第三百八十三章 更好的事 心头想着县太爷过于过分了点，该给他上点眼药的秦望舒一路寻找，然后在以为人家不在怀疑时，被人家给与了承重的一击。 不是不怀疑了，而是估计她们今天还会山上，直接等在了山上。 于是，她割着割着割到杨大嫂身边，然后嘀咕出声：“百多斤的糖，咱熬了一个晚上，不说给咱点辛苦费，这留几块给咱的孩子解解馋也不会让人这般难受” 割草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一秒，心头也有些不舒服的杨大嫂压抑下吐槽一把的心思。 那林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走，在他走之前她们一定要将口无遮拦这个习惯改过来。 “咱说不要赏赐在前，这会便是将送来的都拿走都合情合理”何况，人家没全部拿走。 内心暗笑果然还是杨大嫂与自己合拍，秦望舒满脸愁绪：“你说的也在理，那些玉米能吃好几顿，何况，这一来一去，给咱遗留的也不止玉米” “对啊，这种子才是最主要的”站直身将干草捆绑起来，杨大嫂有感而发：“若是能买几块地，我都想买几块地将那些种子全部下下地” “若是能买地，这事情就好办了，可惜，这江边不过是暂时给咱住而已”悻悻然的，秦望舒说罢抱着枯草转身，而没了她，杨大嫂也不再开口。 很快，一行人推着摇摇欲坠的草垛踏上回程路，这一路回去，秦望舒一路观察，终于，转过府城西南角后那个身影不再出现。 心头估摸着今天的话他听到多少，那康王知道糖是他们煮出来的，种植的事是他们想出来的又会做出什么决定，可毕竟不是那个人，怎么想也想不出人家会干吗，难受得她在第二天早上进山时差点没去问一句你主子什么个意思。 还好，她还没那么白，而康王也没让她等太久。 “老四媳妇~” 人未至，声先到，才瞧见堆着高高草垛的板车，站在路边的老财爷爷便大步迎接而来。 脱离了队伍，秦望舒小跑上前。 “老财爷爷，这又是咋了？”草帘都不打的过来等人。 一点没误工自觉的老财爷爷就更只等她似的，见人跑上前立即顿下脚步，而后在手臂被搀扶起时顺势转身。 “官府今个早上来人了，就在你们走后没多久” 就凭老财爷爷此刻这激动又兴奋，既开怀又感恩的表情，秦望舒心头便有数了：“送钱来了？” “不是钱，是比钱更好的事”钱哪里能与主薄大人今天带来的消息比。 没让秦望舒猜测，更没给她时间思腹，他口沫横飞的直接说出：“地，给咱尽力开垦前边荒地的权利，只要咱是用来种神种的，这地就让咱随便开，不止如此，官府还会解决咱们的灌水问题” 很明显，昨天的话人家听到了，也作出了如此大方的回应，可这灌水问题都给解决，这就有些让人惊喜了。 “让人来帮咱们挖水沟吗？” “不是挖水沟，而是要派木工来给咱做什么水车，听主薄的意思是，那水车只需安装上，这水便会自己从江里流到田地里，咱完全不用在舀水浇···” 嘚啵嘚的，老财爷爷将那主薄口里的水车形容得神乎其神，而秦望舒，从头到尾都是满满的惊讶。 “那咱今天下午得去砍树” “你村长叔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都准备好了，今天砍几根料子回来，明天木匠来了就能动工” “那得赶紧吃饭” “都弄好了” 没什么是能比官府给你解决灌水问题更重要的，车队才停罢，老头们便上前下车，媳妇孩子被赶着去吃饭。 就着吃饭的时间，老财爷爷对大家说了喜讯，这不，饭碗才歇下，女人们又出发了。 这次不止女人，孩子，还有各家当家的和李婆子，林婆子。家里只留了老财爷爷跟关大娘，杨婆子。 老财爷爷的任务是看小孩，关大娘与杨婆子则负责晚饭，当然，在晚饭前她们一刻都没敢停歇的打草席。 入夜后许久，辎重车队终于回程，吆喝着，两位婆子让大家先吃。 一路回来累得不轻，大家却不想吃了饭在折腾，于是，众人便坚持着将木料送到了江边，下了木料清洗了一番才回来。 累得身都不会翻的一夜过后，女人们等来了木匠师傅，在木匠师傅给了几个其它规格的木料规格后又往山里去，之后的接连两天里，她们都在砍木料，而水车用木终于砍够后接连砍伐了帐篷需要的料子，在帐篷所需料子也足够后又开始割草。 终于，在水车做好的第二天，女人们开始搭建帐篷，在回归后的第十七天全部住进了新帐篷。 这期间，流水似的人群前来观看水车，白潭村制糖受赏，并被官府委以重任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人既是羡慕又是忌惮。而官府，终于在两天前发布了暂借粮种，提供水车图纸的通知。 一时，百姓沸腾。 费尽心思花了天价购买粮种的咒骂不已，实在没办法，都准备浇水等着野菜发芽的欢天喜地。 而自始至终，种植神种的事，除了几家并未通知他人，也就是说，他们几家成为了实验先驱。 这天一早，女人带着孩子整理田地，几家老头婆子聚集在老李家小院外的苗圃前，将提前一天浸泡好的甜瓜种，西红柿种一粒粒按进松软的育苗垄上。 这些种子，大半是他们自己的，小半是王村长送来的。 原本，他家与其亲戚好友也要向大家一样晒干磕籽，哪知听说他们要种。 居于感激之情，王村长毅然的将自己能收集到的种子送了过来，而村长，心想着有地，多少都能种下去，接受了。 这不，手里的种子就这么多了许多。 “啾~吒~” 忽的，小霸的尖锐鸣叫传来，许久没听到它如此叫声的众人仰头。 就见，小霸先是不停盘旋，最后在旋飞了十几圈后一滑而去。 “小霸咋的啦？”李老头担心的问向小儿媳妇。 心头估摸着小霸这是想给她传递什么讯息的秦望舒，直视小霸消失的远方天际。 那个方向正巧是官道的方向，康王应该是要回京城了。 ···他若只是去铜城府，小霸根本就不会通知她。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四章 慢慢来 心头已然有了答案，但面对大家，她呐呐而语：“不知道啊” 李老头那话问出去却没想过小儿媳妇能给个具体说法，闻言，不觉奇怪的垂头继续手上工作。 老四媳妇与小霸在心意相通也不可能看它飞几圈就能知道小霸想干嘛，而小霸，在有灵性也不过一只鹰而以，它喜欢的更多的是蓝天白云，而不是人。 不知小霸这一去就是许久，大家相续收回目光，可一阵沉默过后，不期然想到小霸好处的杨婆子感慨一句。 “要说看不到，三两天就能瞧见它的影子，要说时常见，咱能见它，它却不能见咱们”每每，瞧见盘旋的小霸都期待它能落下又怕它会落下。 “可不是！”同样想到小霸的好的林婆子接话，但这么一句后便不多说。 她们瞧见小霸都时常回想到山里那段清闲日子，何况是老四媳妇。 默然的，大家加快手上动作，在终于将全部的种子埋下土后将薄薄一层草木灰覆上，而后是厚厚一层浸泡过的枯草。 拍手站起，村长心情凝重：“希望能有几颗发芽的” “别到时出得密密麻麻，苗儿直接栽到丰梨村那边去”这些种子的发芽率是百分百，而藤蔓占地面广大，若按空间里那个间距，还真可能栽到二十里外的丰梨村去。 秦望舒玩笑似的说了一嘴，话里的压迫感让老太婆子，老头子们不敢恭维。 顿时，关二叔一脸的怕怕：“可别，三五棵还能打理，在多会要命” 关家人多，二十九口，土地面积快接近六十四亩，就他家这些面积都得累死人，若是在多些，真不敢想象。 然而，多在她看来比少的好：“关二叔，咱现在有足够的理由请工” 自家的十九亩八，三姐的八亩八，按照原计划一天种一亩，个把月时间能将全部播种好。 然而，现在有更多田地等着她们，而这些田地给了他们足够的借口。 家里不是老就是小，对于这个问题，几家老头子们早探讨过，可如今家家都忙着种地，你上哪里请人去。 只见李老头无奈摇头：“家家的地都多，这时哪里能抽出时间帮工！” “这时抽不出，过个十天半月，能抽出的可就多了”脑子里叮的一声，被自己说出的话惊艳到的秦望舒眸光熠熠。 若是能晚些天种，等那些人少田少的基本种完，还真能请到工人。 你看我，我瞧你的一顿眼神交流后，村长抬手掩嘴轻咳：“咱既然要种这神种，当然要抱有最大期待” “这苗圃每天都得人看着，菜圃能种下都不容易”李老头一本正经点头。 笑意盎然的，关老头加上一句：“田地，媳妇孩子天天都在整弄，这整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又要顾神种，又得优先种菜，田里又天天都有人，这种不下去能有什么办法，请人他们也很难受的，银子这年头可太好花了。 为了不让孩子们说漏嘴，老头，婆子们没将这事摊出去，之后的十几天里老头们见天守着神苗圃，老婆子则带着大家育菜苗，整田地，移栽。 “娘，白菜没必要整垄行吧？” “怎么没必要，咱以后要直接灌水” 直接灌水若没有垄行，这菜苗会被完全浸泡，确实不是很好。 默默的，李大姑打消了老娘这些天细致得过分的想法。 于是，当自家田地都还没整理清爽，上下邻居升至张氏却都播种完毕时，女人们不淡定了。 “弟妹，你带着二丫洗碗，我们在去田里整弄一会” “三姐，天都快黑了” “还有会儿呢” “·····”是还有会，十几二十分钟。 实在见不得大姑娘这心急火燎的模样，老婆子起身喊道：“过来与我浸泡种子” “浸泡种子，啥种子啊？”李大姑莫名。 “粮种”老婆子毅然给出两字。 然而，田地都还没整理好，泡粮种干啥：“娘~” “你爹今天请好工了，明天会有人过来帮忙，咱今天得将粮种浸泡上” 请好了人，明天过来？！ 咔吧咔吧猛眨着眼，好一会她才完全将这句话消化：“如今的人工多贵啊” “贵难道就不种地了？” “咱慢慢种就是了” “你是没瞧见那些神苗，还是觉得咱家能将它们种下地？” 说到神苗，李大姑默然了。 那神苗长得特快，都尺高了，在不移栽怕是都要倒苗了。 “娘，这工多少钱一个？” “八百文” “八百文？！” 抢钱吗？ 震撼的，李大姑都想给人做工去了。 “三姐，你不想要啊？”故意的，秦望舒问过去。 怎么能不要，不要她的地得晚好几天。 吞了口苍蝇似的，李大姑回头幽怨的看着笑嘻嘻的弟妹：“都快一两银子了！” “可不是没到吗？”笑笑，秦望舒提示一句：“以往，一天工能买几斤粮食” “差不多五斤”顺口而出后，她赫然发现，如今八百文也就够买五斤粮食，也就是说，这钱并不算多，老爹并没被人当土财主：“这钱真是越来越好花了~” 嘀咕着，李大姑收拾起大小木盆，而这会才将三人对话听过弯来的小夏，她怀疑的盯着自家四嫂。 “干啥？”我脸上有花？ 抿着嘴，小夏好一会才说道：“四嫂，你的主意是不是” “咋就是我的主意！”老头子们不是早想过了。 一点不怀疑，小夏很是肯定的说：“肯定是你说请人，爹才请人的，你的意见爹一向会听” 秦望舒默。 还真别说，最后让请的还真是自己。 “我就知道”一言难尽的，小姑娘冒出这么一句。 秦望舒满头黑线。 这丫头这话怎么听都是她想偷懒。 “你要是觉得没必要，我与爹说一声就是了，不就是挖个把月的田，我挖得起” 你挖得起我却听着就怕。 嘴角抽搐几下，小夏干巴巴说：“很有必要，四嫂，你做得一级棒” “·····”这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气又好笑的秦望舒看着小姑娘站起，在看着她吆喝着孩子们提上水桶，抱着能看见的空陶罐进了老婆子的帐篷。 原地，端着碗的秦望舒与刚吃好的林宇大眼瞪小眼。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哭穷 白潭村人有巨款，白潭村人还得官府青眼，如今又是要种神果，这请人的话一出，山沟村的那叫一个积极。 挖沟，深翻，行垄，播种，泡水，拔苗，移栽，事无巨细，井然有序。 仅仅三天时间，那曾让几家人害怕的浩大工程便完结，当天晚饭后，人群便排在了几家院子外结算工钱，而做这项工作的是各家孩子。 只见孩子两两一组，一个询问计算，一个拨款支付，那银子，一锭一锭的可惹眼了。 “徐大柱爷爷家，七人，二十一个工，十六两八钱” “徐大柱伯伯，这是十六两八钱，请仔细清点” “王大山爷爷家，十二人，三十六个工，二十八两八钱” “王大山爷爷，这是二十八两八钱，请确认” “张秤砣爷爷家，四人，十二个工，九两六钱” “张秤砣爷爷，这是九两六钱” 依次的，大朗，二郎，香香在询问过后将各家工钱算出，毫不犹豫的，小夏，三郎，潘成文将银钱支付出去。 当时瞧见孩子摆开架势还打趣几家胡闹的人群瘪了嘴，各家的工钱，那都是经过各家大家长的仔细计算，多次复算才最终肯定的，可人家的孩子不过问个人，算个工，这银钱便准确无误的道出口，这本事，都赶得上城里的账房先生了。 不可思议，心有成算的，拿了钱的徐大柱走到李老头，老婆子，秦望舒，李大姑几人面前：“李老弟，你家这些娃儿不得了” “不过会算个数，哪里能当得起不得了这个词”很是谦虚的，李老头说。 实在不敢恭维他口里这句不过会算个数，徐老头感叹出声：“你们家的男人都跟着王爷做事，家里如今又落了这么好的差事，孩子只要稍微会点东西，这以后都得有大前途” 徐老头这是明晃晃的说靠他们如今攀附上的，只要他们的孩子不是蠢蛋，基本能捞个饭碗。 李老头抿唇，神色尽是忧虑：“孩子他们爹许久没消息了，这神果又不知能不能结果，老头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哪里还顾得了以后，只盼这神果能结两果子，让咱不要白负了这一场心思” 若是不会结果，这浪费掉的可不止有田地还有他们流水式支付出来的工钱。 突然，徐老头觉得自己这恭维的话说错了。 这下他想套一下以后李家还会不会请他们家干活的话都不好开口了。 见徐老头提不起嘴，慢他一步走过来的王大山笑呵呵一句：“禁地里都会结，没道理你们种的就不会” “禁地那是神仙管控的，这里，便是水都得几天才能浇灌一次····”一言难尽的，老头子又是一声哀叹“这苗子都已经十几天了！” 禁地里一夜便能从种子到成熟，他们播下的种子十几天时间却才尺高，拿他们与禁地比，这无疑是侮辱禁地，取笑他们。 一时，王老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唉~”又是一声长叹，李老头冲徐老头，王老头点点头后对自家老婆子说了句：“我先进去躺会” 神情幽怨的李婆子表示自己也想趟会，可眼神一扫工钱还没付完全的孩子，她只能无奈点头：“你先进去吧！” 目送了老头子，秦望舒声音不大不小的规劝起老婆子来：“娘，你别担心了，这苗子种下了，水又能直接灌过去，以后就只需打理一下杂草了” “那么大面积···”李婆子表示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那么大面积，就是拔草都得一大笔钱” “娘，这藤苗长得挺快，说不得杂草都长不过它” “便是长不过也得拔呀，这草太多会影响苗木” “可若与南瓜一般粗枝大叶的，不就不用多管它了吗？” 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只见老婆子眼神一亮，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那也是瓜，若是与南瓜一般多叶，咱就只用管根部了，若只管根部，十来天就能清理一回” “可不是，这一亩才两株苗，近七百亩也不过一千三百多株，一千三百多个方桌大小的面积，四亩都超不过” “不到四亩吗？” “不到” “那不是咱自己就能完全打理出来了？” “若是抓紧点，咱自己完全够用了” “咱抓紧着，一定要抓紧着”接连不断的，李婆子拍打着小儿媳妇的手背，只差没说咱不能在花一分钱，而这时，才结了银子的潘婆子欢喜满足的走了过来。 “老姐姐，这是要抓紧啥呀？” 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老婆子与方才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只见她笑眯了眼的冲潘婆子说。 “抓紧了伺弄田地呀” “这哪里需要老姐姐抓紧，只要告诉老妹妹一声，老妹妹带着你那几个侄儿，侄儿媳妇就来了” 嘴角的笑意僵硬了那么一瞬，在开口，老婆子一顿输出。 “老妹妹，姐姐那里不想拉拔一下各位侄儿，可这大半年只管出钱不见进账，这手头实在有些不好看了，不然，咱也不用等到无法时才找人” “老妹妹啊，你是不知道，老姐姐这命啊，有多苦~~”只差挤出几滴眼泪来以表所说非虚，李婆子那一脸的你千万别问，问了你也会同情我。 在这种情况下，不问一嘴的还能是个人吗？ 肯定不是的呀。 只听得潘婆子明劝暗打听的说：“老姐姐这命多少人羡慕，哪里能说苦，若说老姐姐这命苦，老妹妹我可不就没脸活了” “我若不想着儿孙，我怕是江都跳了十回八回了”终于找到个能排解心底压力的出口似的，李婆子放开秦望舒，握上潘婆子的双手：“千多的银子，千多的银子就这么被水给浸了····若不是孩子不能缺了我这老身板，我都不想活了··” 众所周知，几家当家的都下水救过人，而以着平常人家的形势，大笔银钱肯定只会在当家人手里。 几家人，不说大半钱打了水漂，半数钱没了是肯定的。 呐呐的，潘婆子不敢在说话了，真心怕在多说一句，李婆子便朝自己借钱。 事情从来都是这么个发展趋势，哭穷一直都是借钱的开场白。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六章 要拼命 眼瞧着包围着娘几个的眼神都变了，秦望舒垂头抹了把眼角：“若不是爹怕咱出事，将银钱分了一份给娘，咱怕是地都种不下去” 在蠢也听出爹娘与弟妹这是想干啥，而这两天委实被问得有些受不了，李大姑心思一动，接上一句：“也多亏各位叔伯不怕用力气，不然，这工钱恐怕都···” 都啥，当然是都不够。 又买家当，又买种子，这手里还能剩三五百两请人，这多亏做老头子的心空，对老婆子有极大的信任。 不然，他们这地怕是都种不下去。 “家里都还没收拾，得赶紧的” “大嫂，你等等我，我家也没收拾” 略一问便得出老李家山穷水尽的某位，捏着手里小夏拼凑上的银手镯毫不犹豫的后退，而她们这一走，将婆媳姑姐三人的话听了个完全的哪里还会迟疑。 片刻功夫，人群消散。 四目相对，婆媳在彼此眼里都瞧见了浓浓的笑意。 这两天是真被烦得受不了了，那一个个脸皮厚的，就跟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似的，开口的老姐姐，老妹妹，侄儿媳妇，闭口的他们有能力就该拉拔一把，不然就是绝情就是狗眼看人低。 什么叫请人请出气来，他们这几天都感受了一把，所以，今个一早老头子让她去换银子时顺便给小夏买个手镯，让小夏配合着将自家挖空底子种地的事表演好了。 现在看来，大家表现得都很好。 “娘，之后真不请人了吗？”李大姑问。 这次帮忙的也有两家厚道的，若要请时便请这两家，只是，一次种地就花出去三百多两的人工钱，真心不希望还有下一回：“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实在不想多想花钱的事，与十来米外的林婆子招呼了一声，老婆子不耐烦的吆喝起来：“赶紧收拾，赶紧睡，明天砍柴去” 借用的柴禾得花时间砍回来，在田地里杂草冒出头前，做这事简直太合适。 思腹着最近好几天都要接连上山，原本不打算在逮鸡鸭出来的秦望舒又动了心思。 空间山谷里的鸡鸭，野兔，已经泛滥成灾，就是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狍子，鹿，山羊，麂子都已经有不小的数量，而末世估摸已经不缺食物了，这段时间只交换了两次，前天她因怀疑而上架的鸡鸭现在还在系统的交换页面上。 想到空间里的动物，想着又要便宜别人就头疼的秦望舒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我先休息去了” 赫然感受到小儿媳妇低落下去的情绪，老婆子毅然作出一个决定。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与留家看孩子的二郎大眼瞪小眼。 “四婶，是奶说你累坏了的”所以，让你在家不是我的问题是奶的问题。 人都已经走了，总不能去追，收回视线，她先是带着孩子转了一圈麦地，在绕了一片神果地，然后便是择菜，煮粥，等人。 下午，再出发，老婆子留下了，原本的队伍里多了个秦望舒。 然后，在上一次被粮果包围的地方她们再次被堵截了，被血腥的鸡鸭，野兔截断了去路。 有过一次半的经验，这回女人，孩子都极其淡定，就跟没发见前头那座血腥的山全是肉似的。 “妹子，咱三去喊人吗？”杨大嫂上前问。 故意回头看了眼村长，秦望舒指了指：“有村长在，应该用不到咱们” 蓦然想起公公与她们一块，杨大嫂懊恼，可下一瞬，她还是觉得应该她们三跑这趟。 只见村长，李老头，关老头，关二叔以及林叔五人皆齐齐抬手，然后同时见鬼似的指着前方。 “神，神，神···” 神仙显灵了这么一简单的话村长硬是没说清楚，他身边，李老头脸色有些绿，而比他两还不如的关二这会已经站不稳了。 “爷爷~”关小七急忙搀扶。 “没··我没···” 关小七与弟弟对视一眼，而后，默默的与弟弟合作将自家爷爷扶到娘亲放下的车辕上坐好。 而这个过程里，关小九一直在开导：“爷，您别激动，激动也没用，咱得去通知官府，到时基本没咱们什么事，就跟上两次一样，咱都不过白激动而已，白激动伤身，您别激动” 惊雷似的，关小九的话将关二叔浆糊似的脑子炸清醒了，呐呐回头，再看向肉山的关二叔心冷了大半。 可不是，白激动，又得不着···干啥落在眼前，干啥走这么快··· 就跟接收到关二叔此刻哔了狗的心情似的，只闻一个声音由远而近。 “啊~肉啊~肉啊~~”狂笑着绕过肉堆的汉子赫然发现几家大小，顿时，新仇旧怨齐发：“白潭村的，你们若是在害咱没钱挣，咱跟你们拼命” 下一瞬，他身边接连冒出几个汉子，而他们，个个横眉竖目，大有与白潭村人拼命的架势。 眉头一秉，村长脸色萧肃的上前两步：“我倒是要瞧瞧你们如何与我们拼命？” 村长话落，女人，孩子手里原本杵地的木杖横陈在手，几家大小无不严阵以待。 要拼命，来呀，谁怕谁。 “！！！！！” 低头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双手，恨不得能够隔空将方才丢落的斧头拾回来的几人脸色精彩了。 自己高壮结实，对方不是女人就是老人孩子，若打起来，自己一番也不是没有胜算。 然，他们是白潭村人，只要不死绝了，自己一方就得不到好果子吃。 为了银钱不是不能赌上性命，可当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家破人亡时，这银钱好似就没那么重要了。 赫然发现自己是动手不能，退让不甘的几位汉子你瞅我，我看你。 最终，那蛮横汉子奸笑一声：“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们快还是老子快” 视线拉回，明白过来的另外几人嬉戏的瞅着村长。 村长：“······” 见过蠢蛋，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有说不让他们捡吗？有说不许他们捡吗？ 他啥都没说好吗？！ 村长简直要郁闷死了，当然，李老头，林老头，关老头以及关二叔也是一样。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只管来 此处，离城门十几里，离集市不到三里，最近的人家喊一声就能听见。 未时初，来往的人员不多，但也不会少了去。 多等等，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内心凄凄的村长，心思一转便示意大家退至到东边荒地，而见她们后退，几个汉子挑眉嗤笑。 然而，当没有卖掉小菜却又不得不回家的婆子媳妇们至此，发现拦住去路的居然是鸡鸭，野兔，疯了似的狂笑大哭着倒掉小菜，怕人抢似的娤满箩筐错身而去，却没人阻拦时，几人不淡定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 村长白眼一翻，直接不理会人。 见此，他更加气愤：“别以为你们是白潭村的就能狗眼看人低” 嗤笑一声，村长瞥开眼。 男人简直要炸毛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蠢得无药可救。 摇摇头，村长可怜几人三秒，三秒后目光放到了远远的路上疾驰而来的身影上。 见到对弈似的两方人马，这老两口先是一顿戒备，在等了等，没等来疾言厉色的驱赶后他们解开原本应该捆绑柴禾的麻绳。 “老婆子，不要鸡鸭，要兔子，兔子个大肉多” “老头子，手里也别空着，给···” 这边，老俩口还没离开，路西边听到声音出来瞅一眼的汉子便扯着喉咙大喊。 “哇，是肉，是肉，媳妇，快叫娘~快些叫娘来抢肉~~” “啥，听不清楚” “这蠢婆娘” 已然发现两方人马的男人没有急着上前，眼神一转便转身回去，片刻功夫，乌泱泱的人群直奔而来。 看看这些人，在看看离肉堆不近却也不远的白潭村人，有人赫然发现。 “人家就没说不准拿” “·····” “大家快些去解绳索” 肠子都快悔青的几人拔腿便去解捆柴禾的绳索，而就这么一会，那些被喊来的已经背着回转了。 “四嫂，咱不走吗？”实在太闹心了，小夏小声的问。 抬手揽住小姑娘的肩头，秦望舒偏头大有深意的说：“好多，说不得到时还有咱们捡的呢” “就我个人经验，我宁可相信山里有鸡蛋也不信有人会适可而止”只差没明晃晃跟自家四嫂说馋了我给你捡鸡蛋吃，这种不该多想的就别想的小夏看向老爹跟村长。 就见，那两位纹丝不动。 扫眼，小夏这才发现大家都好整以暇。 得，都当戏儿看呢。 ···那就瞧。 实在怀疑大家是不是都跟自家四嫂一样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小夏没在多说。 于是，就跟上一次一样，几家冷眼看着疯狂的人们，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贪婪又满足的人。 “放下，放下，不许拿，大家放下，别抢，官府会统一发放···” 官兵的到来并么有让人们忌惮停手，而是更加疯狂的抢夺。 眼看有人居然想爬上前面弯腰人的背，秦望舒对准肉山，借由蹂躏小夏脑袋的动作收取肉山尖端，然后一转头，将它们放在了府城方向的空地里。 被官兵扯出人群的民众不死心的继续上前，嗓子都喊哑了的官兵大喝着推搡，一时场面失控。 突的，有人发现了东北边空地上多出来的肉山。 “那边也有，那边也有···” “老神仙显灵了，老神仙又显灵了···” “不能拿，放下，都放下~~官府会集中发放，官府会发放的···” 人，越来越多，官兵，越来越无力。 当嘈杂的人声盖过自己的嗓门时，轮防大人无力后退，当某个身影第三次闯入眼帘时，他摇头望天，踉跄后退。 “大人，您没事吧？” 豁的转头看向扶了自己一把的老者，轮防大人瞳孔剧烈收缩：“你们~” “回大人的话，草民们无法制止抢夺的难民” “····你们，也去吧，能拿多少拿多少” 就像为了满足一下轮防大人那复杂得能编出张席子似的复杂心里，他这话一落，东边空地，也就是他正对面，村长的背后又凭空显现一堆肉山。 被人掐着脖子似的，他眼睛铜铃般撑大。 感觉到轮防大人的异样，几家人回头，顿时，一阵无语。 东南西北也不过四面，今天，又是三面围堵。 “大人~~”村长纠结的喊。 若没他这句，别说在出现一座，便是在出现十座，百座肉山，便是天上下动物雨，他都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偏，他才说了那句让他为之心动的话。 “···去，你们快去，尽管拿，你们尽管拿~~别客气，能拿多少拿多少” “·····” “看着干啥，快去呀” “·····” “王大，王大~” “大人” “帮他们，帮白潭村的，帮他们将板车装满” “呃！” “发什么神，快些，让你的人过来，全部过来，装，可劲的装···” 先前怎么瞧都觉得这大人的态度过分的友好，那眼神在看向大家时更是奇怪。 这下，众人敢肯定这大人是疯魔了。 “大人~”咱不过小老百姓。 “·····我不会害你们，你们只管来” “······” 这话怎么听都像反义词！ 本还有心的村长被这位大人弄得完全没心思了，然而，那个王大在确定了头领的话后一点补耽搁，吆喝着人就给几家装车，而有他们的地方百姓怎么都不敢多挤，不多会，四张板车就装得满满当当，那一只只鸡鸭，野兔被栓木料，捆柴禾的草绳一圈圈捆绑扎实出一个货箱，而这空间里也被填充满当。 “大人，已经装好了” “你们快送回去” 见一群人防备的看着自己，一点动作的意思都没有，他神色一肃，抬头看了下天，而后走近村长，俏咪咪与村长说了几句话。 “大人”村长惊恐。 安抚的示意他不要慌张，轮防又是几句，然后，村长脸色大变。 “大人，草民们怎么承受得起···” “这不是你们承不承受得起的问题，而是你们必须为天下百姓承受的问题” “大人，这话就严重了” “你不知事情如今有多严重”厉声一句后，轮防大人姿态一软：“本官不会害你，更不会害天下”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能给脸不要啊 许多事，不想不会觉得怎样，一想却发现处处都是迷雾，而他们确实不值得当官的如此在意，如此算计。 “大人，请容许草民与村民们商量一下” 一言难尽的指着村长良久，最终，他咬牙点头：“看好他们的板车” “·····” 官差默然， 村长心头的不安又添加了两分。 于是，喊了几人，站到了女人背后，他言无遗漏。 因为带人进山的事，老神仙对他们村有了不一样的态度，所以，江边鸡鸭，野兔出现时他们村第一个发现。 因他们的胸怀，时隔许久，南面山脉里见到了红彤彤的苹果，活物直接出现在她们扯草的山里。 而因他们每一次的无私，那晚的瓜果才会那么明显的拦阻他们的去路，也就是经过那晚，才会有今天的奖励。 所以，因为害怕让老神仙不满而不再赐予，轮防大人才会让他们尽量带走他们能带走的，因城外禁地里的神树已经开始枯萎，所以，白潭村有义务顺着老神仙的心思而行，让老神仙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给其它百姓一些优待。 “果子，粮食在我们村男人出山之前许久便有了，可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在发现果子，粮食时进城禀报，而这几次确实比较特殊”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伟大，而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做的原因城府里的官员不清楚，老神仙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以，这肉让他心虚。 眼瞧着几个老头眼睛都快不会眨巴了，而村长满脸的怕怕，秦望舒眼神一转说出句：“康王来时，男人们在，遇袭时，我们在，育个苗又一颗坏种都没有，咱们还真是特别幸运呢！” 可不是，说不定都有人怀疑那一路的葡萄因他们而长，那天的玉米因她们出···男人不在，女人也不在时，禁地才会停止了收获！ “老四媳妇~”赫然发现最近三次的特别之所以会被贯在他们的头上，原因不仅仅是他们的善良，村长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都说康王得天独厚，一路瓜果巨木相随，都说他仁爱之心感动上苍，这才有老神仙的下凡···若是，若是有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村，那···· 村长简直不敢多想，关家兄弟跟林老头就更是，而与他们不同，知道老神仙‘存在’的李老头，略一思腹后将一切都归根在了小儿媳妇与老神仙的交情上。 眼神似不期然，实则充满探索意味的扫了小儿媳妇一眼，在发现她脸上只有兴趣之情，并无焦虑之意时，他打断村长几人那自欺欺人的想法。 “若官府觉得这一切都与咱们有密切关系，咱这些肉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村长，关家二位，林老头：“·····” 秦望舒璀星灿月般的眼眸一闪，连连点头：“村长叔，关大伯，二叔，林叔，我爹说得对，这肉若官府让咱要，咱就是不要也得要，倒不如咱自己识趣点” 让你拿时你不拿，让你收时你不收，非得等到人家下死命令，这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然而，事情要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可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那咱不就成骗子了吗？” “咱骗谁了？这些的出现咱都没往自己身上想，若到时真拿咱们问罪，那就真应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句话了”哼哧哼哧的，李老头点醒村长。 若真有人想将一切推给他们，他们便是让老神现天天赏赐也终会有让人觉得不满的一天。 “村长~”掷地有声的一声喊后，关二叔英勇就义般说道：“死也该做个饱死鬼” “啥叫饱死鬼~”反手就给口无遮拦的弟弟一巴掌的关老头眼神制止了兄弟的惊悚发言，转头他看向村长：“李老弟那话在理，咱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那么，咱只能期待咱们的运气能一直好了” 这个一直好不当指老神仙对他们的特殊照顾，还指官府不会出现不满他们争抢了不该有的名声的人出现。 想想听到关乎康王殿下时自己的种种崇拜，村长突然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那咱就按照官府的意思来了！”话糙理不糙，现实摆在眼前，那便承受着，到时就是死也死得划算。 深知毫无退路了，村长说着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林旺。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林晚凄然一笑：“既然没有选择，咱就不去选，活好了当下就是” 也算得到全员支持的村长走出人群，凄然的站到了轮防大人的面前。 “大人，我们不过小老百姓，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当各位大人们觉得我们可以时，我们会尽量” 毕竟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轮防还真怕这些人倔牛脾气。 “这就对了，赶紧回去，本官这边给你们多留些” 村长：“·····” 官府让百姓停止抢夺是不可能的，同样，官府抢过去的百姓也不敢出手。 可，这么抬举他们实在是让人害怕呀！ 好似瞧不出村长那一脸的为难似的，他欢言难表的催促：“快去” 村长怅然一想，能多吃几顿为什么要排斥，点头应是，而后转背让大家运送。 终于踏上归程，本想着再一趟时才就近将剩余的挪出来的秦望舒，果断的在一个转弯后将剩余取出。 她是东西多，可在多也不能让人明晃晃的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来，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在青城府。 系统仓库只能储存三个月，但也能反复存取，在不然，她就直接摆放到交换页面上去，在交换页面上的东西除非有人交换，除非自己下架，不然便会一直储存在交换界面上。 实在不觉得将白潭村打造成神的使者会是好选择的秦望舒借由挠痒，挑发的动作调节预放位置。 于是，当那目测有百十米长，三四十米宽，六七米高的肉山凭空显现在车队东侧前路边的荒地里时，位于车队东侧的村长呼吸一滞。在发现大家都停下脚步后见鬼的喊：“快些，快些走，别让人瞧见”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找怼 什么叫掩耳盗铃，村长目前就有这样的嫌疑，而迎面而来那些瞧见他们堆满车的肉眼红的百姓，赫然转移了视线。 几秒后神色疯狂的扑了过去。 “肉，肉啊~” “神仙显灵了，神仙真的显灵了···” 收回视线，关闭了系统，秦望舒后退几步：“村长叔，我去前头喊一下” “喊啥？”他脑子有些不够用。 “告诉大家这边有肉”让满怀目的的人们不将他们的推车当做目标。 好似才想起能这般似的，村长连忙挥手：“快去” 得令，秦望舒跑向车队之前，对着一个个出现在她视线里的身影大喊：“快些，好多，有好多，快些能跑十几趟，都跑起来，都加快步伐” 原本眼睛落在她背后车队上收不回的人们一听，下意识提气。 “快些，好多，有好多，快些能跑十几趟，都跑起来，都加快脚步···” 近一个时辰的路，秦望舒一路喊一路叫，一路，人群由多到少，在从少到更少。 在他们到达杨家地外时，人影基本没有了。 退回，秦望舒问向村长：“村长叔，咱直接去老财爷爷家？” 老财爷爷家不止有关家的面积，还有李大姑的面积，所以，目前院子最大的就是老财爷爷家，将这些肉放到他家去，让他待人分着，回头便可以烤。 突然意识到烤肉没柴禾的村长一阵头疼。 这老神仙怎么就不等他们砍两天柴呢？！ “村长叔？” “去，直接去” 得到准话的秦望舒前后通知，通知完后搭把手。 当坐在门口编草鞋的杨婆子瞧见车队时，意识忽的模糊。 先偏头看了眼旁边箩筐里编制好的草鞋数量，在抬头看天，在确认时间并没有超过申时时，她嘀咕起身：“怎么这么快？” “嗬~”走近看清了板车上的是什么的杨婆子一口冷气倒吸。 瞧见她，村长急忙安排：“老婆子，你赶紧去通知山沟村的，就说市集外六里多的地方有大量肉食” 狠狠的揉了把眼，杨婆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最终，她说出句：“你们费这个力气做什么” 拉回来在拉出去累着好玩吗？ “这是官府给咱分的，不拉回来不行，你先别管这个，先去跟山沟村的说” 还以为官府人员等着山沟村的，杨婆子不在多问，撩腿就跑，而这一路下去，她那如风的身影不止让同样在门口打草鞋的林婆子，李婆子，关婆子莫名，也让蹲在麦地里扯毛毛草的张氏母女纳闷。 “大丫，去瞅瞅” “瞅啥？”她一点也不想去招人嫌。 怎么看怎么觉得大丫不似以往讨喜了的张氏，眼神透出几分不快：“杨婆子多么稳重一人，能让她这么失态的必定是大事” “大事也与咱们无关”她才不要去找不自在。 凝眉，本想说你只要积极点，咱也不会错过煮糖的事，你若能将你爷奶哄好些，咱们也能将神果种上也能用上水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见天看着屋前荒地发堵，整天发愁灌水的活。 最终，所有的话因那缓慢而来的车队改口：“你不用去下边，只需去门前坐会儿，杨婆子会那样一定与回来的人有关” 不管杨婆子因什么跑得跟个疯子似的，但有一点大丫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管是在家里的人，还是出门的人，几家里都没有人愿意瞧见她。 “我不去，娘想知道自己去就是了” “·····” 一口气堵在心里，张氏拈草的手指一抖，最终，她站了起来。 杨婆子今天绝对有事。 抱着看好戏的心里，张氏慢悠悠绕过小院坐到了门前的木桩上，眼神，从开始的幸灾乐祸到最后的嫉妒成河。 “你们那里来的？！” 不是惊叹，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撩起眼皮，拖着板车的李大姑送她个白眼。 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的张氏那里会看眼色，张开手她便堵住李大姑的前路。 “你管我们那里来的”火爆林二嫂满心都是在去一趟，那里容忍得了如此乖张的张氏，放手窜上前去就将张氏一把推倒：“在敢拦路直接紮断你的腿” 满心满眼都是肉的张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矫揉造作，顾不得林二嫂的威胁更没心思计较她的这一推。 爬起便轰向村长：“村长，我一天没迁户就一天是白潭村的人，村长就有义务给我这个村民解决问题” “老子要是不给你解决你还能告老子去？”内心已经不是一个烦字能解释的村长正缺一个宣泄的出口，张氏赫然是正对上了：“去啊，去告去啊，就说你问话老子不回答，就说老子不配成为一村之长，有本事的你还能将老子撅了自己来” “·····” 秦望舒，李老头两人给村长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看把村长压抑得。 林旺，关家兄弟则满心理解，村长已经够烦了，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不怼她怼谁？ 其她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女人，孩子心道村长是不是被吓迷糊了，而张氏是不是精神错乱，乱把村长当成了老李家人。 至于张氏，她仇思滂沱。 她不过问一声而已，不过就想知道他们这些鸡鸭，野兔是那里来的而已！ “村长~” “老子没死，用不着你叫魂，死了也与你不相干” “·····” “·····” 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失风度的村长错过张氏，而张氏，她屈辱的站立着看着车辆一一错过，在看着它们越行越远。 远处，得了杨婆子一句待会回来说的三位婆子还在那讨论着杨婆子那是咋的拉，然后在瞧见回来的车队时同样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时间。 齐齐抬头，这才发现太阳的位置与内心里估计的位置完全不同。 “今天咋这么快？”林婆子嘀咕。 内心也是这么个想法的关婆子附和：“可不是”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方才杨婆子就跑得那么奇怪，可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留下句回头说。 相互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向前，然后，整齐一划的在看清了板车上的东西后禁掉了下巴。 “娘，关大娘，林婶，先帮忙，回头在说”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章 让人失望 行尸走肉似的帮忙推车，一路从林家地前进到老财爷爷家院里。 终于，在女人孩子卸货时，蹭了老财爷爷光听到村长解说的婆子三人明白了，而老财爷爷，在听了他们的分析后一声长叹。 “咱不过小老百姓，啥事能自己做主” “是啊，所以，咱便及时行乐” 实在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老财爷爷垂头耷脑，在听到回来的杨婆子说王村长通知村里人去了，回头便与他们一路时染上一丝笑意。 “不管咱怎么样，不管咱怎么想，大家受益却是真的” 若没有那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之喜，百姓那里来的活路，又哪里来的银钱。 “可不就是这个理”就是这么想着，他才会让老婆子去叫王村长。 既然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那他为什么不能自私的携带上些想提携的人呢？！ 不管老头，老婆子们心头有多么沉重，不管女人孩子们有多期待，在王村长带着人浩浩荡荡赶来时，她们的车也下好了。 “老天，好多~”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野鸡，野鸭，野兔” “多亏了官府，不然，咱这回也见不到它们” “是啊，得亏了官府” “一家就那么多，咱背得回来吗？” “背不回来也没关系，在去一次就是了” “他们的板车应该不用了吧？” 就在山沟村的某些人打上几家人的板车注意时，王村长得到了杨村长不同的说法。 “所以，不是官府分肉，而是集市前有肉” “对” “··我去说一声” 心里有着说不出失望的王村长同时也充满了感动，感激之情，而山沟村的一众人听罢王村长的话，表情不大好了。 就说官府怎么会这么好！ “杨村长，你确定咱去还能捡到？” “是啊，是啊，杨村长，你确定吗？别咱到时都没有了” 偏头看了眼收拾绳索的女人，孩子，杨村长不轻不重的吐出句：“不确定” “呃~” “嗬~” “我不确定你们能不能捡到，我只能确定我们离开时有那么大三堆肉堆在哪里”不强求的，他说着：“你们若怕去时捡不到，不去就是了” 跑一趟能不能捡是落实了的，不去万一又多呢。 那人瘪了嘴，去的话不说，不去的话也不说。 眼瞅村里人被杨村长一句话打发，听到他们质问失语的王村长噗嗤一声笑开：“呵呵呵，呵呵呵” 山沟村众人：“·····” 你到底是谁的村长？ 对上村里人不太好的脸色，不客气笑开的王村长摆手：“怕白跑一趟回去就是了，家门离这不远” “···你先前不是说官府让咱去？” “都告诉你们那是杨村长他老婆子的口误了，你们还想怎么？让杨村长给你们将她老婆子的口误落实了？”虽然也失望，但人家没有在官府示意的情况下想起他们，他们难道不该感激涕零，居然还怪人家不说清楚。 好啊，现在说清楚了：“你们走这段路需要我与杨村长还你们吗？” “？” “不去的站这边，我与杨村长将你们一个个背回去” 不就让你们走了这几步，好啊，我认错，我将你们背回去总可以了吧？ 对比杨村长，王村长的态度可谓强硬，而对比白潭村的极品，山沟村的这些喷子可谓不相上下。 “村长，咱这不是太失望了吗” “是啊，村长····” “是什么是，人家杨村长能想起我来，我感激涕零，便是白跑一趟我也深刻记着他叫我这一声的情，你们，沾的是我的光，沾着我的光来怪别人说话说不清楚，你们简直妄生为人，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嘚吧嘚的，王村长将多嘴的几人教训得跟大孙子似的，而杨村长，他好似没听到几人话语里的歧义，在见女人媳妇们将绳索整理好，立即交代老婆子在家分肉，而后回头一句。 “我们几家的官府给留着，我们去推就行了，你们的，你们得自己努力，能不能抢到全看你们自己” “······” 得，你们与我们不一样···不对。 “官府为啥给你们留不给咱留” “这问题很好，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给我们留的官员去” 谁敢去质问官员。 感觉杨村长就是故意捉弄自己，他看向自家村长，谁知，他家村长撑着下巴想了会后来了句：“老哥哥，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快些去吧，跑快些” 山沟村众人倒绝。 这会，连他们的村长都不带他们玩了。 王村长是真不带村里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玩了，只见他吆喝着家里人跟亲朋好友，与杨村长招呼了一身便跑起来。 被抛弃的人群脸色铁青却呼啦啦跟上。 “唉~哪里都有极品呐”感慨一句，老财爷爷催促：“你们也赶紧的，回头给你们将鸡汤炖上” 在回来就有鸡汤喝了，女人孩子的积极性更高了，而当见到山沟村的一众，满心怨念的张氏喊回大丫，当背着箩筐出门的母女正对上匆匆行来的车队，张氏怒极而笑。 村长居然叫上隔壁村的也不告诉她们娘俩。 死咬着唇，母女俩同时露出了阴损的目光，而后齐齐抬步向前。 绝对不能落在他们后头，落在他们后头对她们母女来说绝不是好事。 “四嫂~”看到母女俩身影的小夏偏头喊。 就没想过她们路过时张家母女不跟的秦望舒可没有她的情绪：“管别人干啥” “·····”那是别人吗，那是她们老李家的仇人，仇人好她就不好。 明显感受到小姑娘的情绪，秦望舒提点一句：“若是她们不好过，二哥心里也会不好过” 若是二哥不好过，瞒着娘照顾她们母女，时间一长绝对得跟家里生分。 实在不如张氏母女过得好，让他没有任何发挥用处的地方：“我知道了” 匆匆赶路，哪里有那个神经多说，小姑娘不在纠结，秦望舒当然就不在开口。 一路，背着箩筐回赶的人越来越多，而背着箩筐疯狂往前的人更多。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好多 两个多时辰而已，那超过百米长的肉堆所剩无几，人们更加疯狂，本温柔执法的官差开始展示他们的暴力一面，挥舞的铁拳一次次制止住那些不讲道德眼红动手的。 面露恐惧，几家人错过此地，继续往前。 原地，血腥味弥漫，肉山从原本的三座缩小到了一座，而看守的官差见到几家终于来了，多余的情绪都没空展示。 “你们快些” 没心思去想这堆肉他们得多久才能运完，更没心情去想运着这些肉的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村长下令上车。 眼瞧白潭村又是这些老少，被安排看守肉堆的王大焦虑了。 微一思考，他招来副手，片刻，那人小跑离开，在见他身影时他一阵点头。 “快些”王大催促。 没人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大家分工合作，只管装车，然而，当他们装好时，王大却出手一拦。 “我叫人借车借人去了，很快就到，到时你们略微给点报酬就是” 就前头那景象，就这一路来见到的人群数量，能一次运走自然是一次运走的好，而能多些人同路，那当然是多些人同路的好。 “多谢大人安排”村长一鞠感谢。 虽只是外围人员，但他们也有他们的消息途径，趁着轮防不在时一番交流后都将白潭村与康王联系在了一起，自然也就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不必客气” 再一次鞠躬后村长看向府城方向。 终于，在两刻钟后路边出现了一串车队，小半个小时后二十多张车浩浩荡荡的出发。 相比几家堆成山似的肉垛，这些被官差叫来帮忙的人因没有足够多的绳索，车上的鸡鸭，野兔要少很多，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这一队人马出现在前头无肉可抢的人群眼里时，还是那么扎眼。 “别忘了这是老神仙所赐~”苍戾一句吸引了众人目光后，轮防大人吐出一句直击人心的：“老神仙能赐予也能收回，别给老神仙有将你们手里一切收回的机会” 水果，粮食，甚至肉都能凭空出现，那凭空收回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只管走，若是有人敢动手，你们只管让他们动手，本官倒是要看看这些心怀不轨的会是什么下场” 原本，那一位位来晚了毛都没捞到的眼神都收不回来，这下，看都不敢多看了。 今天是没抢到，可明天若是还有，那就是机会，若让老神仙盯上自己，那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 终于将暴躁的人群压制下来，轮防大人一挥手，让车队继续前进，而村长，见到他那手势立即喊走。 再次回程，秦望舒没有跑在车前喊话，而火急火燎迎面而来的人群有见到她们加快脚步的，有脚步逐渐停顿的，亦有直接停下的。 “还有没有？”有人走近问。 村长在那群人中间，老头子在另一边。 出于道德，处于车队最前线的秦望舒回道：“没了” “你们可真厉害，这么大一车，这一车最少得三四百只，就是一只四两银子，这一车可就大好千两了” “·····” “咱就没你们幸运了，本来就知道得晚，家里又只有我这么一个能来的”一言难尽的，婆娘跟在了秦望舒七八步外。 然而，出乎意料的，她这番言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眼神一转后她直接问开：“要不要帮忙” 这要不要帮忙很有学问。 若有心帮的，在瞧见她们时自然就搭上手了，若是没心帮却有目的的，这话才会问出来。 那自然，秦望舒怎么可能会接受：“多谢，不用了” “···你们挺不容易的，我还是帮一把吧” 心怀目的的人看多了，对方死皮赖脸的搭把手也没让秦望舒感到诧异，只见她嘴皮子一张，明怨，暗夸：“唉，也怪我们村长逞强，早知路上这么多人，他就不该拒绝了大人们的好意，就该让官差大人们送送” ？ 让官差大人们送送？ 啥意思？！ “后头的车队都是官差大人给安排的人手，你若有心，就到后头去搭把手吧，我们这里人手还够” “···既然你们人手够了，那咱就不多操心了”呛呛的，妇人错开脚步让开。 官差可不是她这样的小妇人敢惹的，这些敢将官差挂在嘴边的人一样不是她能招惹的。 心知这一路回去不会平静，可当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后，小夏偏头问。 “四嫂，你要不要去前头喊一喊” “喊啥呀？！” “·····”还真是！ 总不能拉着嗓门喊我们是官府安排的车队吧。 话不好喊，但好说，之后的一路上，只要遇到强行帮忙的姑嫂两就来一场凡尔赛表演，而车那边听到秦望舒说辞的李老头也将那些话学了过去。 终于，在戌时末，车队抵达，而这一次，心头早做了准备的婆子，老财爷爷依旧被惊骇到。 “怎，怎，怎，怎···” “老财爷爷，这事回头在说，咱先卸车” 纵使心头有千万个问号，老财爷爷却也清楚，在外人面前不好多说：“对，对，对，先将车卸了，先进来” “先不进”示意李大姑等等，秦望舒问向李老头：“爹，你觉得请他们一次性处理出来怎么样？” 就自己几家拉回来的这些，几家人恐怕到明天晚上都处理不出来，这人，务必要请，而他们，现在回程，城里是进不去的，以其让他们在谁家院子里留宿一宿，到不如自己请他们帮一宿的忙。 “我过去与你村长叔说一声，你们先卸车吧” 自认这种好事不会有人拒绝，李老头没有遮掩着说，而村长，听罢直接便问起大家的意见。 直接被官府阻断了发财机会的城里人连力气活都干了，怎么会拒绝更轻松点的。 只是，这丑话可要说在前头。 “官差大哥可是说给咱一只鸡的” 思考片刻，村长好气万千的说：“将它们都处理了，给你们一只鸭” 一只鸡，挑大个点的，七八斤，折合银子的话三四两，一只鸭，十斤上下，五两跑不了。 出门一趟，人头就是八九两，这种好事谁能拒绝了？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二章 都是官府的恩赐 人手有了，事情就不怕了，村长先与大家商量了下地点，在一至觉得老李家不上不下，十分合适凉晒后分工开来。 村长，李老头去上面的玉河村请人砍料子，关家兄弟去下边的山沟村请人上来拆解各家的栅栏草帘搓麻绳，林叔去将老李家的水放过来，让人能蹲在沟渠就能清洗，而秦望舒，她先带着女人，孩子将几家家里闲置的草席找出来，在将几家家里能用上的盆，罐，缸，砧板，刀具收集出来。 没有柴火，拔毛全靠蛮力，没有盐，醋，洗内脏全靠草木灰，而没有足够的刀具，人群直接流水线作业，第一组拔毛，最后一组清洗内脏。 当人们都运转起来，秦望舒等几家人终于有个喘息的机会，而当她吃了顿肉出来，看到那满满一大盆的小蛋黄，灵机一动。 据老婆子的说法，这种没出肚子的蛋没有丝毫阳气，所以，女人，孩子不能吃。 既然她们不能吃，也吃不完了，那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天微微亮，一罐罐鸡鸭汤送到了忙了一夜的人面前。 闻了一夜的肉香，肚子里的馋虫差点没爬出来的各位惊喜万分。 这会，谁都不觉得借他们个车有什么过分的了。 “实在不好意思” 淡淡一笑，秦望舒不隐瞒的直接点出：“并不是好肉，除了鸡，鸭头就是小鸡蛋，希望各位不嫌弃” 在这种一滴血都是荤腥的年代，这还不叫好东西？” “不嫌弃，不嫌弃” “这哪里的话，这都是肉啊！” 感激的，众人抬起碗来，吃罢，更加卖力干活。 当太阳升起，玉河村的相继回来，老李家门前的人影更多了。 拔毛，分块，清洗内脏，定桩子，栓麻绳，凉挂，众人忙得一头大汗。 太阳偏西，又混了一顿鸡头鸭脚内脏吃的城里人告退。 “那咱就先走了” “今天劳累各位了” “不累不累” 提溜着自己的报酬，推着板车，人群满意离开，而李家门前的神果田里，玉河村，山沟村的众人跟几家大小继续忙碌。 听了不老少山沟村的炫耀，玉河村人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终于，逮到机会，玉河村村长家儿媳妇打探出声：“妹子，你们几家怎么弄到这么多的？”心头早有想法，一听这话，秦望舒顿时表示出一脸的矜持：“我们那里有本事抢这么多，都是官府大人的恩赐” “官府大人的恩赐？！”不会又是她们发现的肉吧？ 心头，玉河村村长家儿媳妇这么一想，下一瞬这想法又被她排除。 白潭村人是好运，但不可能好运到这种地步。 谁知，下一瞬，身边人含蓄点头。 玉河村村长家儿媳妇错愕。 是她想的那个吗？ ···应该不是的，她都没问出来。 在玉河村村长家儿媳妇的纠结里，秦望舒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在确定左右忙碌着的人都离自己有些距离后，遮着口，小声跟她说。 “我们去得早，第一个发现肉堆，可就在我们要安排人去城里叫人时，一群山里出来的正好瞧见” “见到我们，他们居然威胁我们不许报官，当时，咱都做好了与他们拼命的打算了，那么多肉，人均分下来都有不少，怎么能让他们自私的哄抢，还好，他们欺善怕恶，见我们准备与他们拼命，他们自己退缩了，而为了不让咱占那个功，直接抢在报告的差···” “···那位置，离市集那样近，离人家户更近，便是咱拼命也拼不过人多···那大人当时嗓子都喊呀了，可是哄抢的人们根本就不听，当时，若不是官差大人们遏制着，那场面，怕是人命都要弄出几条来” 嘚吧嘚的，秦望舒将一套前因后果说出，在说到这里时，她又是小心一瞅，再一次确定没人听耳朵后更加凑近过去。 “我估摸这位大人是让那些不听话的气狠了，气急了，所以，他才会给咱这么多赏赐。我估计，那位大人是想借由咱们村，让那些不听招呼的人明白，他们抢在多也不如咱这种不争不抢的” 怎么也不信白潭村能这么好运的玉河村村长儿媳妇，更想不到这些肉是大人们为了打击那些哄抢者故意赏赐给白潭村的，更想不到面对那么大的诱惑白潭村人能视而不见。 然而，这么多肉就摆在眼前，而经过她先前的打听，那些帮忙的也确实说自己是官差喊来的，山沟村的也完全是白潭村通知的。 也就是说，她这话并没有什么水分，而与山沟村的比，她们村与白潭村缺少的就是交情。 “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艰难的，她恭维一句。 内心好笑的秦望舒却在她满眼的羡慕嫉妒里怅然摇头：“姐，你是不知道那肉究竟有多多，若分平均了，一人至少三五只” 对于先一步的，白潭村或许是坏人，可对于她们这种离得远的，平分无疑是最好的。 去晚了一步，毛都没捞到一根的玉河村村长家媳妇痛心疾首。 就按照三只分下来，她们家也得有三十多只···若是与白潭村处好些，三十只都是最少的·· 只要一想到那个与自家错失的数字，玉河村村长家儿媳妇那心就钝钝的痛，麻麻的无法呼吸，身边人在说什么她自然没心思听了。 无轻无重的又说了几句，感觉差不多了的秦望舒直接撤开。 当有人再次将话问到嘴边时，她老话一溜儿出去，无人打听时便与杨大嫂，林二嫂几人嘀咕给人听。 天色逐渐昏暗，月亮越爬越高，终于，在亥时初，所有的肉块都晾晒完毕。 人潮退去，一宿没合眼的几家大小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一个个累得嚼肉的力气都没有。 囫囵吃饱，秦望舒站起：“同意锅碗瓢盆明天洗的举手” 咻咻的，女人，孩子几乎全举手了。 没好气的，李婆子剜她一眼，不过转眼她便与杨婆子几人说：“都累得不轻，就明天在洗吧” “明天洗就明天洗”杨婆子放下碗筷：“嫂子，明天一早咱就过来” 笑点着头，关婆子同意等着大家一起来洗的话：“赶紧回去吧，在坐会儿怕是走路的气都没了”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请 阳光炙热，轻风微抚，还没有蚊虫苍蝇。 在这样的条件下，暴晒着的肉块根本就不用当心坏了臭了，自然，女人们一大早便出了门。 说说笑笑着人群很快到达两次发生奇迹的地方，不由自主，大家屏气凝神。 正好笑大家的想得太多，迎面而来的官差不确定的指了过来。 “你们~” “·····” 众人内心一咯噔。 我们，我们咋了？ 心道一句果然，秦望舒示意大家停步，上前：“差爷，民妇大小是白潭村的” “知道是你们”扫视一圈，官差与同伴对视一眼，而后问道：“其他人呢？” 这话真是问得奇葩，谁家上山偕老带幼的。 内心无情吐槽一句，秦望舒脸上却是从容，回答的更是认真：“回差爷的话，其他人在家” “先将她们带过去，在去请其他人？”他旁若无人的问着同伴。 只见，他那同伴微一思考后点头：“先将她们带过去吧” 得到回应，他转头就是一句：“你们先随我们来” 官差办事，哪里有给你解释的余地，可如今，她却不得不多问一声。 没跟着上前，秦望舒淡定询问：“不知差爷有何交代，我们人多，不如我们自己回去叫人” 回头一句那那么多话就要出口的官差赫然语噎，目之所及，大大小小一群人的眼里都是戒备。 “差爷，你们事多，咱却没什么大事，若能替差爷跑个腿，送个信，那是咱的福气” “·····” 你们这样子是期待这个福气的吗？ 凝眉，他有些怀疑白潭村人是不是膨胀了。 “李哥”微一拽，另一位阻止了同伴想要出口的话语，说道：“去请你们是我们兄弟的差事，这一趟合该我们兄弟跑” “各位，我们兄弟既然说出一个请字，今天之事于你们来说就不会是坏事” 是不是坏事他们这样的跑腿也不会知道，而官府，既然找上来就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转念一想，秦望舒感激一笑：“多谢差爷提点” 点点头，两人率先上前，一路回转的他们在城门前的路口一转，一路将大家带到了禁地门前。 “先将板车放置到这边” 已经估摸到些什么的秦望舒点头，示意大家，而女人们，心头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抗议，听着指示将板车放置在路边。 “别怕，不会有事”秦望舒趁着两人离开这片刻安抚大家。 谁知，下一秒杠精宇又上线了：“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有事？” “你没听说禁地停产了，你没听那天那位说咱们得老神仙青眼呀？”没好气的，秦望舒直接怼过去。 哪知杠精宇也不甘示弱：“你有告诉我你们得老神仙青眼的事？” “我告诉别人时你没听到？”聋？ 眉梢一跳，林宇果断无视她的挑衅，问出：“那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们敢那么说？”感情他觉得她们在骗人！ 都懒得去想他怎么年纪不大心思怪多，秦望舒只是在剜了他一眼后告诉大家：“估计是让我们来求一求什么的，你们别紧张” “求一求，求什么”话这么一出，杨大嫂福至心灵，顿时，她心跳加速：“咱要是什么都求不到呢？” 不在意似的笑笑，秦望舒用自己的态度来减轻众人的心里负担：“求不到就求不到，咱又没见过老神仙，又见不到，能怎么样” “话是这么个话，可···”别人会不会那么想。 突然想起公公交代自己的话···要死也得有骨气的死，杨大嫂悠的住口。 可惜，她这话已经说出一半，剩下的，不说大家也估摸到了。 只听得关三婶说道：“让咱干啥咱干啥就是，结果如何，那不该是咱们管的” “关三婶这话在理，咱不过小老百姓，能有什么用处”忙不迭点头的林二嫂表示咱什么用处都是别人贯上来的，与咱们自己无关。 估计几家当家的都说过其中奥妙，秦望舒没在多言，借助着擦眼角，抹发丝的小动作将系统交换页面上的一栏物品下架，并点击出预放界面。 完全没发现她那手每次落下都有个小动作，林宇突然一句：“我不是你们村的人” “··对”你不说都把你忘了：“待会我会跟差爷说” “不用” “·····” 不用你还提了干嘛?闲得慌！ 有些不解林宇既然提了又为什么要拒绝离开的机会，秦望舒嬉戏的笑问：“你就不怕被连累？” “你都不怕一家老小进得去出不来，我怕什么” “呵”干巴巴一声笑，她没好气：“要我谢谢你的信任吗？” “不用” 用我也不会谢。 返回的官差没给秦望舒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机会，而她们，被交接给了另一位官差后直接被带着进入禁地，来到巨大栗子树林边的祭坛前。 此时，祭坛上九名神婆正跳着大神，祭坛边数十位官员虔诚祈祷。 第一次瞧见跳大神的秦望舒很是稀奇，可惜，没给她多看一会的机会，祭坛上的神婆便告一段落。 静默得落针可闻的一阵寂静之后，祭坛边的官员失望耳语，片刻功夫后安县县令走了过来。 带着大大小小的，秦望舒下跪叩礼：“白潭村一众拜见大人” 抬手，县太爷最终因为为首的都是女人没能嘘扶：“免礼” “谢大人恩典” 规规矩矩的站起，眼观鼻，鼻观心的，秦望舒低眉垂目等着号令，其她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估计，这会就是问到她们口边，她们也不大挤得出声音来。 不知秦望舒那一本正经惊恐面容下包裹着的是一颗好整以暇的心，县令大人在思考良久，开口问道：“可知请你们过来何事？” 请！ 县令都说请了，这倾注在她们身上的期望怕是已经到达最高峰值。 可惜，有水有田的，她已经不需要在救济，他们是注定瞧不见白潭村的神异之处了。 默默吐槽一句馅饼太多，不被砸都不知道怎么过活了，秦望舒真挚一句：“请大人言明”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四章 没用 知道白潭村几位当家合计却不知这合计的人中还有个女人，更不知道仅仅一天过去，其她女人都清楚了官府对她们的优待为何，县令大人一阵解释。 听罢了县令口中的种种不同，秦望舒表情愕然的一问：“所以，大人是想让民妇们祈神吗？” “对”满意对方的通透，县令大人又是一番心灵鸡汤：“此事若成功，天下百姓都将记得你们，你们将是天下百姓的救赎” 已经无语吐槽的秦望舒垂眸：“让我们先？” “你们也是白潭村的”行不行试一试总不会错。 好似听到县令大人的心声，秦望舒迟疑一句：“为了天下百姓，民妇们当然是义不容辞，可民妇们实在没什么把握··” “你们只管求，其他都不用多管”就怕听到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县令大人立即制止。 紧抿起唇，秦望舒一副我都不敢说话了。 看她如此，县令尽量放软态度：“你们不用紧张，放松下来跟着神婆好好吟诵祈文就行了” 从想到她们就没有给她们说不的权力，秦望舒自然不会那么的不知好歹。 听着县令的安排端跪，在跟着神婆吟诵，然而，一段仪式告以段落又来一段，又一段平复后在接一段。 从辰时末一直到未时初她们就不知念叨了多少次，从未时初，剩余人员加入到申时末又不知念叨了多少次。 终于，老财爷爷因长久的端跪承受不了的歪倒。 “爹~” “爷爷~” “太爷爷~” “嘶~” “哎哟~” 围绕在他身边的关家人一动，各种抽气声传来。 强忍着抽筋的腿脚，老财爷爷制止住大家：“你们别动，不用管我，好好祈神” 谁都知道若是他们的祈求有用，老神仙早就显灵了，可他们知道这些仪式无用，官员们却不那么认为。 若是让人觉得老神仙之所以不显灵完全是因为他们打断了仪式，他们就真冤枉了。 强忍着忧心，咬牙承受着全身上下那不停传来的蚀骨钻心疼麻，众人转开眼神，认真吟诵。 又是一阵沉长的等待，然而，与今天的每一次静候一样，这次依然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不同。 不得不的，知府大人宣布：“今天先到这里” “他们？”守备大人询问。 “回了吧”他们的特异是不可抹灭的，在这里无用，或许离开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就跟来时没想到官员们会如此执着一般，被宣布可以离开的众人一样没想到能离开得这么轻松。 你搀我扶的，在腿脚上的疼麻退却时，她们搀扶着彼此离开，可都出了禁地门了，村长却突然停下。 “我进去说一声” “？” 说什么？ 众人莫名。 回头一眼，村长眼里充满敬畏：“没有了一夜成熟的粮食，这树却还在，那么多水泡着，这神树总有一天会被全部泡死” 那么大的树，一年能结不少，就这么死了确实可惜。 不过，断不断水不该她们来说：“村长，你别说神树死不死的话，你只能提一下人喝多了水都会受不了” 人喝多了水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树，至于最终人家怎么做，那是他们的选择。 哪里会不明白秦望舒这话什么意思，只见村长点点头，然后一瘸一拐往门口去。 没有因他们才出来而被立即放行，村长在门口等了许久，在得到再次进入的许可后才又得以进入，而进去后的他一秒都没多耽搁，将那话与县令大人说了便告辞离开。 迎着夕阳的余晖，几家人无言赶路，在终于到家后也是默默煮饭，吃罢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跟没有过昨天的事一般出门，在经历了来回路上的煎熬后稍微放松，之后的三天，她们一天比一天更放松些，在终于将几家所需的干草全部割回来后开始砍柴。 这天，祈神后的第八天，依旧上山的女人们在路过城门时被城府前的人群吸引。 “妹子？”杨大嫂询问。 “咱俩过去看看”示意其他人先到前边路上去，秦望舒与杨大嫂走向人群。 “这种年景，难道还想收赋税” “你小声点，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坏人就是因为做了坏事才被抓入大牢的，这一赦，不知又有多少无辜枉死” “这大赦天下应该只是一种说法，不可能将那些十恶不赦的放出来···” “真没想到，我这有生之年居然能有幸一见当今” “可不是，咱这样的边陲之地，见敌寇容易，见京城来的大官却困难，更何况还是帝王” 普一靠近，人群中的各种声音便钻入耳蜗，稍一听，两人脸色大变。 “妹，妹子~”杨大嫂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世人对新皇的接受一样，秦望舒对谁做皇帝这事也没什么感觉，可当这个继位的人是负责押运粮食的誉王时，她却不得不多打听打听。 几家男人都在押运队伍里，可别出事呀！ “杨大嫂，我们挤到前头些去看看” 内心里惶恐不安的杨大嫂已经六神无主了，听到秦望舒这么说，只能下意识点头。 “呀，挤什么呀” “哎哟，干嘛呀” “不好意思，对不起” 不停道歉的秦望舒拽着杨大嫂闷头往前挤，越往前，窃窃私语的人越多，想听到别人在说什么越发困难。 还好，这会的她们根本就不想听别人说的。 “不好意思，让让” “干啥呀，挤死啊···” 无视着语气不好的极品找事者，两人继续往前，终于，在经历了一刻多些的艰难前进后两人挤到了告示牌前，看到那区别不大的两张黄纸。 “妹子？” 抬手示意杨大嫂等等，秦望舒认真阅读。 老皇帝死了，一月初五死的，初八出殡，而新帝初九继位，改国号为天佑，其继位仁政为停赋三年，大赦天下以及广开粮田。 老皇帝葬得是否太过匆忙，新帝登基得是否过于仓促都不是秦望舒在看完两张告示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在看完的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一人一亩地也叫广开？！ “妹子~” 收敛，秦望舒示意杨大嫂别急：“回去说”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五章 白欢喜 一句先皇蹦，新皇继位，并没有引起大家关注，可当那个誉王出口时，几家大小同时崩溃。 她们早不是以往那无知无畏的莽妇，她们早知道跟着谁都不保险这一现实。 然而，比几家女人，孩子更加错愕的大有人在。 “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就是看错了。 秦望舒无语：“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对”猛一点头，林宇飞奔向城门口。 眯眼，秦望舒思索了片刻，转眼，她问：“还去砍柴吗？” “···去，不管男人怎么样，我们都得活着”毅然一句，关三婶转身而去，见她走，关家大小跟上。 蓦然想起不久前，杨大嫂示意自家跟上，相继的，林家女人也动作起来。 没了谁，生活都要继续，更何况不过她们的臆想。 心头压力很大，一群人赫然将林宇忘了，而林宇，已然也将大家忘了，在那榜告前头一站就是一天。 天麻麻黑，他如行尸走肉般跟着四散的人群，如黑夜中的幽灵般前行于夜色之中。 静静的，他站在老李家东边田埂上与黑夜融为一体，而后迎接晨曦的耀眼光芒。 一早，端着粮食出帐篷的老婆子瞅见他，心情瞬间下滑，嘴角不自主下垂。 当老头子起来时，她嘴皮一噘，在第一时间让老头子感受这一坏消息。 “···别管他就是了”昨晚才跟老婆子说这尊活神仙终于走了。 结果，被打脸了。 感觉脸颊生疼，老头子洗漱好便往神果田里去，他急需那些生命力盎然的藤苗帮他洗涤心情，而老婆子，焖煮着麦粒端着木盆就去了西边菜地。 对于老婆子的情绪，李大姑异常敏感。 想了又想，思考了在思考，她开口道：“娘，您得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大哥，二哥他们回来时该得多伤心” 悠悠瞅了大姑娘一眼，老婆子复又垂头挑拣菜茎。 只感觉后颈一凉，李大姑瑟瑟后移，可看着老婆子那黑得滴墨的脸色，她又一次张嘴：“娘，你要相信大哥，二哥” “啪~” “哈~呃！”感觉有些没睡醒的秦望舒打着哈欠掀开草帘，哪知这眼睛才找到人，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那半个哈欠就这么卡嗓子眼了。 “还早”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扇了大姑娘一巴掌的老婆子回头，脸色收敛得刚才那一瞬就跟是秦望舒的幻觉似的。 咔吧咔吧猛眨了几下眼，她呐呐道：“睡够了” 睡够了的人那里能一早起来就嗷嗷打哈欠，没好气的瞥了撒谎都不打一下草稿的小儿媳妇，老婆子将菜叶下锅。 “你别多想，你大哥，二哥他们不会有事的” 她那里是当心他们，她是摘果子收拾粮食累的。 不能明说，秦望舒只能含糊点头。 将这婆媳间的互动看在眼里，李大姑捂着后脑勺纳闷的问：“您若是那么觉得，您一早扯着个马脸干啥” 咻，眼刀子扫射过来，李大姑机灵后退。 “娘，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真想不是” 已经被大姑娘这蠢样打败了，老婆子瞪了大姑娘一会后转眼看向小儿媳妇，然后在小儿媳妇的疑问里飘眼一扫东边田埂上的人影。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秦望舒惊呼。 情绪低迷的，老婆子回道：“不知道，我一早起来时他就在那了” “·····” 这眼神，这语气。 忽然意识到老婆子这心情是因谁而不好的秦望舒，同情大姑姐三秒。而后，凝眉转身洗漱，收拾干净后她与老婆子说了句：“娘，我去问他一声” 若他只是一般人家的遗孤，养着也就养着了，若他只是高官厚爵家的子嗣，赖着也就赖着了。 然而，昨天他那表现可不是一般人该有的，就他那模样，他务必与这些王爷有关。 可不想惹上不该惹的麻烦的秦望舒没了以往的宽宏，无畏，张口就是驱赶。 “我给你五百两银子，在给你一百斤干肉，希望你能离开我家” 偏头，一夜未眠，神情有些萎靡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睇着秦望舒，好似她做了个多么可笑的决定似的。 有些不解他的前后差异，秦望舒也懒得去揣摩：“我们不过小老百姓而已，实在是怕被卷入纷争” “若我要让你卷呢？” “·····”什么玩意。 深刻感受到来自身边女人的鄙视，林宇咬牙质问：“你觉得我不能？” “我觉得你能，只是，我也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秦望舒一本正经的提醒，眼神里同时传递出一个让人寒毛直立的讯息‘我会在你背后给你捅刀子喔，千万不要对我太执着’。 愕然无语，林宇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相信她有那个能力。 郁闷的，没将到人到让人反将了一军的他撇头，看着天边染血似的骄阳。 “我的存在并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的麻烦，至于好处，你们不要，我也可以不给” “？”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好处了···不对，他可是答应过连本带利一起算的。 好似能听到秦望舒的心声，只见他嘴皮翕动，一连串声音吐出：“你们又不缺钱，而我，能给的也不过几个臭钱而已，到不如不玷污你们救我一命时的伟大情操” “谁告诉你我们不缺钱的？”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未见过比这小子更加不要脸的，秦望舒都被他震惊到了：“你自己说的，连本带利，可别食言而肥” 飘眼，看着她那气急愤怒的表情，感觉扳回了一城的林宇欠欠的：“明明就是你们高风亮节不求回报···喔，我还说少了，你们不止不求回报还极其大方” 可不是极其大方，方才她开口就是五百两。 在秦望舒的哑口无言李，他翻开手掌：“我一时不会离开，不过，我需要钱，你先借我两千两” 低头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秦望舒只叹眼刀子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而对方，就好似掐到秦望舒的脉搏似的。 “能拿出三百两请工，想来，借我的两千两也是有的” “哼~”直接被气笑了的秦望舒转背，表示理都懒得理会他。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庄稼人的经验之谈 “等等”没喊住人，他眼一眯，嘴角扬起个笑：“黑水河如今情况稳定，想来方老将军也没什么事情，应该有兴趣听一下我的故事” 李江对方老将军的种种崇拜称赞都在脑海里游过，而世人对世俗礼法的苛刻她不敢尝试。 掐死这小子算了的想法一过，她回以一明亮的笑容。 也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这话只用来借钱。 “不就点钱，借你就是了，不过，你得给我写个借条” “···好” 既然是借，写借条合情合理，没笔没纸，用木炭跟银票自然而然。 他的借条，五十两值得。 然，当自己写了两千两的借据，对方却将五张百两的银票送到眼前时，他闷了。 “你是不是不会算数？” “怎么不会算了，这不是五百两吗？你看，一，二，三，四，五，正好” “·····” “不要啊？！”真诚得让人想送她一拳尝尝的询问过后，她伸手向银票：“不要就算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总是好的，我们家就这点钱了” 手一缩，林宇皮笑肉不笑的给出一个字：“要” “·····” 借五百，还两千，这已经不是高利而是趁火打劫了···问题是他居然还要。 不想去看她脸上那坑大户的嘴脸，冷哼一声，林宇自动上桌：“开饭” “·····”开你个大头鬼，这是你家吗，你喊开饭。 气呼呼的，秦望舒真想给他开个瓢，然而，一家老小都在，那么血腥的事得悠着点。 “爹，娘，吃饭吧”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算友好的两老更加郁闷了。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问题是，这神都不是他们请的，是村长请起来的。 内心郁闷，招手，老头子吆喝大家赶紧：“快吃，别让大家等咱们！” 话，老头子才说出口，下一秒关家大小便上来了。 “你们慢吃，我们先收着”不在意的摆摆手，关老头示意自家大小动手。 活等着做，谁还能慢慢吃，三两下吃喝干净，大家便出了门。 此时，关家与林家已经将干草铺开准备下地收肉了。 “都小心点，别踩了苗藤，二丫，你看着弟弟们，别来捣乱”老婆子交待自家孩子一句，跨上垄行。 目光从干燥得放个三五年都不会有问题的干肉上收回，秦望舒说道：“娘，您跟各位大娘，婶子分肉，收的事你们不用管” 分工合作才最有效率，干肉收完说不定就分完了。 李婆子与关婆子，关二婶，三婶顿步。 今儿来的比较晚的杨家人一到，自动归位，一时神果地里人影幢幢。 习惯性挨近秦望舒，杨大嫂自然而然说道：“这草可真嫩！又密又嫩！可喜得很” 到如今，水灌了两回，每次还都是淹没垄行的深灌，这草怎么能不密集，怎么可能不鲜嫩。 在到处都是枯黄败落时又怎么可能不招喜。 深知甜瓜藤的茂盛，西红柿扦藤壮实的秦望舒，故意让大家深灌可不止是不担心它们会被野草抢了生机，而是想借由野草增加点附近空气里的含氧量。 这场大火就跟吸收氧机一样，如今呼吸都费劲，干活更是大不如前。 不说这些野草能增加多少大气含氧，至少能让处于它们之中的几家舒服点。 不能跟大家说野草不能拔的秦望舒见杨大嫂说着欢喜却没有一点喜欢样，干脆说：“若是都会结果，便是花在多钱都值得，可都不知它们会不会结，这钱还是别花太多的好” 想到播种时花去的银钱，杨大嫂下意识点头：“是啊，都不知会不会结果！” 这边，两人才说罢，那边，小夏突然一声惊呼。 “四嫂，爹，村长叔，关大伯，二叔，林叔，你们快些过来看呀~~” 一连串的叫唤让众人停止手头工作看了过去。 只见小姑娘蹲在垄行边小心翻看。 “开花了？！”杨大嫂下意识问道。 垄行另一边的小姑娘没回答。 转头与杨大嫂对视一眼，秦望舒摇头：“迁栽才十来天，不可能开花吧！” “也是啊”好笑自己的不过脑，杨大嫂示意秦望舒快去，而她，吆喝着孩子们赶紧干活。 眼瞅几家当家的都往小夏那边去，而小夏，她转移了个位置后继续扒拉。 嘀咕一句真开花了，秦望舒连忙走过去。 “爹，村长叔，关大伯，二叔，林叔，四嫂，你们快瞧，都打花苞了”急忙将叶子扒拉开的小夏指像茎叶间的小小凸起：“是吧？刚肉块掉下来我捡肉块时发现的” 凑近一看，村长连连点头，李老头他们也相继说是。 看看几人，在看看花苞。 秦望舒无语。 一点苞她都没看见好吗！？ 在秦望舒怀疑时，村长笑呵呵蹲下扒拉着叶片查看起来。 无语的看着那所谓的花苞，秦望舒只能感叹自己技不如人。 就那小得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小凸起，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他们居然一致认为是花苞！ 果然，老庄稼人就是老庄稼人。 心头正思考着待会要问小姑娘的技术问题，就听得村长失望一问：“只有这一处？” “不知其它的有没有”一发现她就喊人了，所以，并不知道其它藤苗什么情况。 明显只找到那么一处的小夏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多瞧瞧就喊人。 不管其它有没有萌花芽，但她这一发现都表示着这甜瓜是会开花的，会开会多半就代表它会结出果实，也就是说，他们离结果又近了一步。 “周围瞧瞧，若是都有花芽的踪迹，那就得多注意了”按耐不住喜悦之情的，村长冲几人说。 几人心思一收，立即转向四周。 一把抓住小姑娘，秦望舒不耻下问：“你是怎么肯定的？” “啥？”小姑娘莫名。 什么怎么肯定，没头没尾的。 直指所谓的花苞，秦望舒明晃晃的问出“花苞啊，它告诉你的吗？” 楞冲的瞪着四嫂片刻，小姑娘这才转过弯来。 “四嫂，书上就没告诉你瓜苗不掐尖是不会分叉的”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七章 美好的期待 不掐尖就不会分叉，不是叉芽自然就是花芽。 然而，对着小姑娘那庄稼始终要庄稼人才懂的眼神，秦望舒手一转，指想垄沟里的瓜苗根部：“那不是叉？” “那是分藤，不是叉，它是从根部分发出来的，而不是藤蔓上分长出去的”很肯定的说罢，小姑娘小心的整理出一股瓜藤。 只见瓜藤长达十几米，歪歪扭扭的，十几二十张叶片镶嵌其间，然而，从头到尾却没有任何一处分支。 “四嫂，像南瓜，黄瓜这样的藤苗，除非将它的尖儿掐了，不然它就不会分叉，这个，明显与它们一样····” 嘚吧嘚的，小夏告诉秦望舒，掐了尖后的分芽会在断尖之下的叶片之间发出，可在没有掐尖之前，不会有分叉长出来，所以，在嫩芽叶片间出现的小芽只可能会是花芽。 知道花朵都会伴随着嫩芽长出，却从未仔细观察过它们只在什么位置长出的秦望舒明显受教了。 “原来如此” “就是如此” 笑睨着小姑娘，秦望舒忽的给出个意见：“回头你写本介绍庄稼生长周期的书吧” “呃~”她又不知道所有的庄稼。 从小姑娘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的秦望舒拍拍她的头顶：“你若想，我便给你找来我所能找到的所有庄稼供你研究” 心动了那么一瞬间，小姑娘转开话题：“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也是”心思一转，她嘟囔：“叉藤越多，花芽就会越多，结出的果实应该就会更多” 谨慎的挪动几步，拦在了自家四嫂与那一藤有花芽的瓜藤之间，小夏急忙打断她的思路：“那么大一颗的果子，结一个都够呛，多结些还不将瓜藤耗死” 想起肥料这一问题的秦望舒挑眉，没计较小姑娘对她的不信任，当然，也没打消试一试的决定。 “那么大一颗的果子搬运起来太麻烦，吃起来也太麻烦，若是能小个些····” 若是多结几个，营养不够，果实自然就小了，而果实小了搬运就不那么麻烦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秦望舒看向各位老头，却只见几人都是摇头连连，失望满满。 “爹？怎么样？”扯着嗓门，秦望舒就问。 闻声，李老头站了起来。 片刻，回到两人面前。 “时间应该还不到”又扒拉着瓜叶看了看，在确定这确实就是花芽后嘟囔：“回头好好看看，有花芽的都做好记号” “这才十三天就见花芽了，最多在六七天，这花就会开”随着说出的话，村长的心开始紧缩。 与他一样，一路回来也在想这个问题的几人相继将心中想法说出。 林老头：“育苗十六天，移栽后二十天左右开花，算一起与南瓜差不多” 关老头：“若是按照南瓜的时间估计，再两个月咱们或许就能见糖了” 才张开嘴，自己想说的话就让人说了，灵机一动，关二叔转口说道：“也不知能不能像南瓜一样摘小个的吃” 悠的，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关二叔。 挠挠后脑勺，关二叔傻不愣噔的来了句：“它叶子忒像黄瓜叶，其实，我个人觉得它的口感与黄瓜也更接近些···” 所以，就是他想多了。 甜瓜香馥绵密的口感与黄瓜的清淡清脆完全不同，可与南瓜的僵脆紧实也不一样，然而，它有南瓜的外形也有更接近黄瓜的叶片···突然觉得这甜瓜就是南瓜与黄瓜的亲兄弟。 ···明明就不一样，怎么想到一块儿去的？！ 思绪完全被关二叔带歪的老头子们集体瞪向关二叔，至于知道它们就是近亲的秦望舒，果断的给与肯定。 “它确实更接近黄瓜”所以，煮来吃这个想法可以不用有。 满脑子都是它们或许真有关系，甜瓜就是它们之间的证明的老头们抿唇。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好说···主要是怕这没心没肺的说出些让他们尴尬的话。 就在老头子们想花都没完全长出来，都不知道它是空花还是果花，这时候想等它长出来摘一个试试为时过早时，小夏默默举手。 “？” 表示自己有话要说的小夏在自家老爹的首肯下指向她家四嫂：“我四嫂刚才说甜瓜太大不好搬运” “·····” 不好搬运，确实，可这不算问题，所以？ 赫然也觉得四嫂那话有些道理的小姑娘呐呐言道：“她觉得让它多结几个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若是能多结些，可不止这个问题能解决，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赫然明白过来小夏表达出的意思，几个老头齐齐盯向那附近唯一仅有的一个花芽。 “其它的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花，这个掐了太早了”满头黑线的小夏，深深的感觉到自家四嫂的恐怖之处。 明明，自家老爹也好，村长，关家俩位与林叔也好，都是那么睿智，精明的，可现在却都想干出顾头不顾尾的事情。 这妥妥的就是四嫂口里的同化，他们都被四嫂同化了。 “咳咳~”抬手遮唇，村长干咳：“小夏，你爹我们没想掐，只是想知道它还有没有其它的花芽而已” “对，它都有一个了难免不会有第二个”关二叔连连点头，坚决不承认自己方才升起了掐了它的想法。 无语这两幼稚鬼，相对一眼，李老头与关老头，林老头走下垄行，清理瓜藤根部的杂草，在清理完毕后四散开去。 收回目光，小夏纠结的问向秦望舒：“四嫂，你有没有觉得村长跟关二叔都散发着一股心虚感” “被个小辈指出不对，实在太丢面子” “呃~”她总不能看着几人将芽尖给掐了吧？ 赫然觉得谁都是好面子的，更何况是一家之主，小夏还真有些后悔，不过，去道个歉的想法一升起就被她掐灭了。 在凑上去可不是不给老头子们面子，而是打脸了。 “四嫂，我不会去给他们添堵的” 还等着取笑小姑娘的秦望舒悠了拉下脸来，哼一声转背。 原地，小夏在轻风中凌乱。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悠闲片刻 都心系着自家田里的苗藤，分散开去的几人时不时的催促一句，当然，在动作起来的他们心思明显没用在正处，三不五时便蹲着翻瓜叶。 被他们那时不时的一句催促与自身表现的消极弄得无语的众人，笑意满眼的不停加速。 正午时分，干肉收拾完成，整理好草绳木桩的时间，各家的分量也都分整清楚了。 因林宇全程参与了那场运动，又因他是村长救上来的累赘，三家坚持给他一份，于是，看着那超过百斤的两麻袋干肉，秦望舒郁郁了。 “走了，回了”多余的话都没心思说，村长第一个喊走。 “老头子应该等急了”摆摆手，关老头也带着大家回家，至于林家，转身就是了。 然而，林家大小都背着扛着麻袋转身回了，林老头却直接转向自家的神果田。 与他一般，李老头根本就没有心思休息：“你们不用管我，我去田里了” 听着老头子说了一嘴的老婆子无语摇头，最终只能不管他的安排大朗跟香香去择菜，小姑娘去烧水，而她自己则与大姑娘搬干肉。 没被点名，被老婆子默人可以休息偷懒的秦望舒并不觉得累，自然的便跟着两人搬干肉，而干肉，三分之一进了老婆子的帐篷，三分之一进了李大姑的帐篷，剩下的三分之一则送进了小夏，二丫的帐篷里。 当只剩下林宇那两袋时，老婆子问向秦望舒。 “老四媳妇？” “咱收着就是了”他又不煮饭，给他干嘛。 哼···就算煮也不给他，臭小子居然敢威胁她。 心头暗戳戳想着分他肉的事都不与他说的秦望舒心思一转，小鼻子小眼的从林宇的麻袋里拿了十几块干鸡块。 “娘，咱晚上就吃它了”就吃他的。 中午都还解决就想晚上，无言的剜了小儿媳妇一眼，老婆子将鸡块接过来丢进林宇的麻袋里：“小春，搬到林公子帐篷里去” 她才不稀罕这点肉，才不给人落话柄。 明显感受到老娘的嫌弃，李大姑默默做人肉搬运机。 她已经再次确定自己是老娘亲生的了，一点不想继续加深印象，更不想在孩子面前强行降低自己的形象。 到这时还不清楚老娘早上为什么打自己的李大姑将自己当成隐形人，既不去羡慕老娘对弟妹的态度，又不多事的去在意老娘的心情。 老娘的心情好坏都是她的灾难，她真关心不起。 内心哔哔个不停的李大姑看着人家婆媳两合力将最后一麻袋干肉抬进屋，在听着弟妹嘀咕着晒干的鸡肉都不用煮，边烤边撕着吃别有风味，而她家老娘，在略微一思考后转身进了帐篷，背后尾随着的弟妹在跟着出来时手里已经抱着一堆干肉了。 “晚上一人一块，剩下的扯成丝，明早肉丝就菜汤”将肉干放进大姑娘呈上来的木盆里，老婆子交待。 完全没想到这么多肉中午居然都吃不到，秦望舒祈求的挤拢眉心：“娘~” “不小心吃了生肉会拉肚子”不容置喙的，老婆子定论：“晚上你多吃点” 秦望舒瘪瘪唇，最后挣扎道：“炸点小肠子吃吧？” 没肉吃，给点肠子总可以吧？ 明显，这是可以的，只见老婆子转背就取出一捆鸡鸭肠。 不过，不是炸：“油块留着煮菜吃” “？” “用炭火烤应该也可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您要用它来煮菜呢！”秦望舒不敢恭维的拍着心口。 瞥她一眼，老婆子没好气：“煮的你不是也喜欢” “呃~”对于她爱吃下水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奇怪。 “娘，我三姐快咬碎银牙了”酸唧唧的，小夏吐槽白眼翻到天际去的姐姐。 正抿唇的李大姑抬手就给妹妹一脑瓜崩：“我哪里有得起银牙” “可不是，姐，这是妹妹的错，你的牙一点也不好看那里能用银牙这个词”小夏报复姐姐的手下不留情。 闻声，下排门牙不太整齐的小春回怼：“我的不好看你的好看？” “我可没在换牙时死捂着嘴不开口，所以，比你的要好看那么一点点”确实也就比姐姐的牙齿好看那么一点点的她龇着牙，用事实说话。 半点没想起小妹换牙时怕疼，还是老娘半夜趁她睡得熟给她扯旧牙的李大姑跳脚：“娘~，你与小夏说我干啥” “那个死不扯落牙的难道不是你”老婆子表示自己帮理不帮亲，只讲求事实。 又被老娘打击了一顿，李大姑气结：“那时不是小不懂事吗？” “你确定你是不懂事？”不是因为相信别家孩子说的牙掉了就不会长？ “呃~”从啦娘眼神里看出深意的李大姑噎语，可转念一想，那个做娘的如她娘这般爱打击姑娘的：“娘，我是您生的” 所以我笨不能赖我，都是你将我生成这样的。 凑着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的大姑娘，老婆子表示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奇了怪了，我与你们爹都挺机灵的，怎么就生出你们兄妹三这样儿的？” “噗~”不在三兄妹之列的小夏喷笑。 “·····” 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李大姑气呼呼转身。 瞧瞧她，在看看将自己的好心情建立在大姑娘痛苦上的老婆子，秦望舒螃蟹似的横向移动，然后在靠近大姑姐时对大姑姐说了句。 “三姐，娘就没担心过大哥，二哥他们” “·····” “李江跟姐夫她都没怎么担心过，又怎么会担心大哥，二哥” 老婆子那心眼，偏的没边，又是在知道他们两都有空间石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瞎操心。 在有空间石的情况下两人若还能有事，那别说他们不再身边，就是在身边他们怕是也会将自己蠢死。 赫然转头，李大姑认真求问：“那她早上是干嘛？” “还能干嘛，昨天有人不是没回来吗？” “谁昨天没回来了？” “？！”感情她都没注意。 没听出意思来的李大姑继续询问，凑过来听出她话里意思的小夏低垂下头，在姐姐如梦初醒的一声喔后，她小声到几乎难辨的说出一句。 “娘，我知道轻重” 眼皮子一撩，老婆子点头。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噩耗 完全不知道那娘俩打什么哑谜的李大姑看向弟妹。 张口，秦望舒吧啦出一句：“小妹怕家里粮食不够吃，在林宇的眼皮子底下‘捡到’鸡蛋什么的” 有过那个想法的李大姑脖子一缩，看向老婆子。 就见，老婆子干巴巴一眼瞅向她。 “娘，我也知道轻重的” “嘿~”冷笑一声，老婆子站起迎向抬着菜回来的大朗，香香。 原地，李大姑呛呛笑着：“嘿嘿，我真知道” 摇摇头，很想说姐姐一句撒谎都不会的小夏抬起木盆里的干肉去清洗，而秦望舒，她将捆绑鸡鸭肠子的草绳解开，准备烤肠子。 “弟妹，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很是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可真的，太明显了。 默默的，秦望舒点头。 郁闷三秒，李大姑自嘲：“还好我笨，不然，这家里都没法过” “三姐说得在理”若不是她大喇喇的，老李家的麻烦事恐怕会更多，当然，好日子也会离她更远。 没被安慰到的李大姑没好气，不过，心头并没什么不高兴的感觉。 若不是真心待你的人，怎么可能会提点你，而说出来与心头默默嫌弃你是完全不同。 被全家女人打击了一遍的李大姑并没什么怨气，第一，她娘一直就嘴硬心软，以前的她没少被打击，第二，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拉近了各自的感情，让她与妹妹间的距离小了，与弟妹更是没有了隔阂。 边扒拉出一小堆炭火，她自然而然的说：“弟妹，洗吧？我来烤” 心想洗干净才晒的，时间又不长，不用洗也没关系，秦望舒嘀咕：“沾了水不容易烤熟，不洗了” “不，洗了烤才不会皮烂骨头生”难得有一个显示自己的机会，她嘚吧嘚的说了起来：“开春后猎物好打，价钱便宜，有时你姐夫的猎物会卖不出去，那时侯，咱都会将它晒起来等到下雨时卖干肉····” 听着大姑姐口里的生活不宜，为了给孩子吃点好的，潘大林个把几个月都会给孩子烤块干肉解馋，秦望舒果断去洗鸡鸭肠，然后在大姑姐的碎碎念里，将洗好的肠子交给李大姑。 自然的，李大姑接过了烤制的活，很快，一股难以言誉的焦香弥漫。 “看吧，不焦吧？” “嗯” 见弟妹接过刚烤好的肠子就要去切，李大姑阻止：“这股热气过了，它会变得很脆，应该一掰就能断” 果然，凉下来的肠子一掰就断，很清脆。 咔吧，咔吧，一节节的，秦望舒直接就掰断了，根本就用不到刀具。 “快尝尝” 拈起一块先塞进大姑姐口里，秦望舒这才给自己一截：“唔~好香” “确实香，不过，有点过火了”品尝着，李大姑将又烤好的一条递过去。 在两人这边将一小捆干肠子烤好时，烧着煮菜的水开了，去洗菜的老婆子也带着凑热闹的孩子们回来了。 给孩子一人一小截尝着鲜，安排大朗去喊一下老头子，自己则开始摆碗。 大朗回来时并不见老头子的身影，老婆子见此赶紧叫大家开饭。 吃罢，一家人蹲进了麦地里，而隔壁麦地里，林家大小很快来了，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干活。 “奶，蒂蒂菜扯吗？”三郎忽的问。 毫不犹豫的，老婆子说：“扯了，晚上吃” 有老婆子这一句，孩子们心里都有数了，今晚吃野菜。 老头子回来时天快黑了，他前脚才说总共找到三株有花芽的甜瓜苗，一早出门的林宇后脚便进了门。 打住，老头子喊开饭，饭后一家人燃着火把编草席。 当几家人重新将院子围墙建好时，麦地里的杂草也扯干净了。 当他们欢天喜地的给甜瓜，番茄传了粉，眼睁睁看着瓜果吹气似的迅速长大，一个不好的消息却从江对面传来。 有难民回归了，而官府，发布了帮扶命令。 为了避免上一次那样的民爆出现，接收到消息的百姓都只能哑巴吃黄连。 自然，曾身为别人眼里极品亲戚的几家也很忧虑，商量着，老头子们便分工行动，一半去了下游的山沟村，一半去了上游的玉河村。 眼瞅着老婆子被愁云压顶，李大姑撺掇秦望舒。 “弟妹，你去问问娘，是不是想到谁了” 江家就在上游，而张氏的娘家就算在来也与自家没关系，能让老婆子表现出那样神色的人她实在想不到。 同样觉得老婆子表现得有些过头，秦望舒不怕死的迎风而上：“娘，我家不会还有什么亲戚吧？” “呼~”一口浊息排出，李婆子愁云惨雾的说起老头子的大哥来：“水车打好那会，有熟人与你爹说，你大伯一家去了京城” “你们不是都不与他们来往了吗？”她有听过大姑姐说过这大伯家的。 都不来往的人，应该不会找上门来才是。 点点头，老婆子赞同这说法，然而：“我们不与人家来往，人家却与我们来往” “啊？！” “我与你们爹从搬出家门就只有你们奶去了时回去过，他们也从未来过我们家，可大事小情的，咱家的请帖是一张都没少过” 人可以不到，礼钱却必须到位？ 是这个意思吧？ 眨巴着眼，秦望舒有些不确定老婆子想要表达的意思，而老婆子，见她这嘴脸就知道她怎么想了。 “连你大堂姐生小儿都给我带了信” “·····”而您老，不会赶巧去了吧？ “我让老邻居帮忙带了一枚鸡蛋” 人家生个孩子，您给一个鸡蛋？ “噗~”没忍住，秦望舒笑了出来。 眼里染上笑意，老婆子解释道：“我与你爹自来就觉得，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所以，怎么与她爹娘闹都没亏待过她们姐妹，便是她出嫁时我都请人给她添了妆，可她前脚嫁人，生娃，我后脚给你大哥，二哥娶媳妇她却当没我这个亲戚了····” “你大哥那回，我心头不舒服却也知道她在家里做不得主，她不来就不来了，可前头她才说我瞧不起她，不给她带信，后脚你二哥成婚她却又不来” “这一个带信的没带到有可能，这两个怎么都会没带到···”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章 都怪极品亲戚太多 带信这种事，不是极其相熟的谁都不会便宜出口，老婆子哪里能不怀疑，这不，旁敲侧击之后发现人家两个都将信带到了，这大堂姐就是标准的又做又立。 所以，之后她在也没想过这门亲戚，哪知前几年人家生小的却又想起她来，作为长辈，她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这不，极其大方的请那个帮忙带二哥成婚消息的人给送了一枚鸡蛋过去。 “当时她的脸色应该很好看”都不需要用脑，那画面就跟自己长脚似的只往脑仁里钻，秦望舒死死咬着唇，避免自己大笑出声。 被她这模样感染，老婆子脸色更柔和了三分：“何止好看，简直太好看了，好看得之后的两年里一有机会就将我那个鸡蛋拿出来说” “您没与她计较？”若是计较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乌云罩顶了。 果然，老婆子一眼剜了过来：“老婆子能做那么丢份的事？” “娘大气，自然不会与她一个小辈计较”顺口的，秦望舒夸耀一句。 眼神一收，老婆子前一刻那种做长辈就该有长辈模样的神采一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就应该与她计较，让她这辈子都不好意思想起我来” “这一路去京城不容易，回来也不容易，在来，都到京城了，谁会轻易回转”实在见不得老婆子愁眉苦脸，秦望舒宽慰道。 哪知，她这话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是没见过你那大伯，你若是见过她，你一定会相信世人若是死光，他一定是最后死的那个” “这么··厉害的吗”惊讶的秦望舒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点点头，老婆子肯定道：“就是那么厉害” 就是因为那么厉害，她才会担忧，而这大伯哥就是那样的不要脸，她才会觉得头疼。 “之前我就一直担心，可他们一直没有出现”抬手揉着太阳穴，老婆子将堵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那熟人与你爹说，你大伯借着咱们村的名声倒卖粮食，京城的几位大老板都跟他定粮食” 因为利用他们的名声挣了钱，所以，在得知他们很有钱时也没有找来。 等等。 “娘，他们兜里怕是比咱们有钱，既然比咱们有钱，这回来的可能就更不大了” “呃~” “能满足几个大老板需要的粮食不会太少，而收购这些粮食需要的银钱更不少，这会，咱怕又是人家眼里的极品了” 以自己对那个大伯子的了解，倒卖粮食都是件不可能的，他好吃懒做，狡诈奸猾成性，可他偏偏就将那么大生意做上了···都能做上那样的生意，或许真不稀罕他们手里的那点银票了。 愁云惨雾的老婆子一想通，慢慢荡开笑颜。 “真是老了，都转不过弯来了” “不怪娘，只怪咱家极品亲戚太多了些” “呵呵~~”暗腹一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老婆子笑得无奈，同时也放松了下来，好奇起两边村长的想法来。 就在老李家低气压警报解除时，林婆子窜了过来，在唉声叹气一顿后，杨婆子又来头疼一阵，而当她们两相互宽慰完时，拖着千斤重步伐的关婆子来了。 “这回有好戏看了！”有气无力的，她说着坐下：“老四媳妇，有空就来我家玩” “噗~”如出一辙的话听了第三遍的秦望舒喷笑：“林婶跟杨婶才请了我” 一点气恼没有的，关婆子表示“她们两家这回加起来怕是都不如我家热闹，我家，我这辈妯娌三个的娘家人就有大半过了江，小辈的更多” 如果说林家跟杨家有可能面临三五家的亲朋，那关家有可能面临的就是他们两家的数倍。 突然觉得安慰了一些，杨婆子笑道：“跟你家一比，我这心里舒坦了不少” “你们最近可以时常来我家走走，别我被气死都没机会来见一面”自嘲的，关婆子那叫一个有奉献精神。 可惜，对比关家而来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长时间，只听得李大姑索然一问。 “咱要不要给人送些肉？！” “·····” 不送，能吗？！ 齐齐的，老婆子几人仰头看天。 没肉还好些，这有肉的事一传开，各家面临的事情至少增添半数。 “我得回去睡会”表示自己已经头痛欲裂的关婆子并没有站起，而同样想睡会静静去的杨婆子与林婆子也没有。 “老四媳妇？”瞧不过几人那愁云惨雾的老婆子问向秦望舒。 正想我弄点肉给自家吃怎么就这么不容易的秦望舒闻言恶狠狠一句：“咱的肉官府都不要，谁敢多话让他们找官府说去” “·····” 愕然三秒，老婆子们愁云淡去，而秦望舒，她挑眉露出一副我也没什么办法的表情。 “咱地多，自己都顾不及，有心也无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适时的将青白菜送到大家手里而已了” “·····” 可不是，她们与别家可不同，她们的神果田可不能大意了。 “老四媳妇，你说咱要不要先报备一声去”想到官府，杨婆子问。 偏头思考片刻，秦望舒说：“等村长叔他们回来问问上下村的情况吧” 这时候去报备难免有不想帮扶人的嫌疑，不如等人闹起来时在去找官府。 其实，在家家都有吃不完青白菜的现在，能帮的谁都愿意帮一把，可若你的帮助在别人眼里成了理所当然，你拥有的成为别人眼里应该共同享受的，那就不行了。 几个老婆子忧心的就是各家亲戚里的极品，头疼的就是这些人的胡搅蛮缠。 心头其实有最好方案的秦望舒没继续给几位婆子添堵，于是，村长与老头子他们回来时，瞧见的就是老婆子们没心没肺喜笑颜开的景象。 心头好奇老四媳妇怎么开解的老婆子们，老头们却没有立即询问，而是交流起上下两个村子村长，村民的想法。 事实上，对于即将依靠自家的亲戚好友，不管是山沟村人还是玉河村人都很头疼，而为了避免自家成为别人眼里的肥羊，山沟村跟玉河村都觉得应该严格遵守官府的指示。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一章 等待 何谓严格遵守：提供必要的青白菜数量，监督各家亲戚以最快的速度翻种播种，让他们尽快过上自给自足的美好生活。 “咱们的地都开到丰梨村那边了，想帮谁也帮不了，到时咱们主动点，过两天就送回菜过去，不让依靠咱们的人家在青白菜能吃前饥荒到就行了”揉着太阳穴，村长表示庆幸。 帮，他们几家是帮不了了，自家的活都多成这样。 挨，他们也挨近不了，他们的地都开到那么老远去了，便是别人不介意，能落脚的都是丰梨村东面的田地，那个位置离江边至少有十七八里，想窜门子得走上个把时辰。 所以，不管这些来投靠的会如何选择，他们能做的都不过提供一段时间的青白菜而已。 “这些神果地到是给咱减了不少麻烦”关老头叹息出声。 “有心的隔在远也没用”关二叔打击自家老大哥。 闻声的关老头白了自家弟弟一眼，而后羡慕的瞧向李老头：“你家倒是好了” “还好”只怕我一家能盖过你们全部。 想着自己那大哥，老头子就心力交瘁，含糊一句便低下头。 发现老头子们并没想到家里的特殊状况，与几个老婆子对视一眼，秦望舒问向村长：“要给些肉吗？” “·····” 肉！ ···不给行吗？！ 与听到李大姑问话时老婆子们表现如出一辙的，老头几人也很是郁闷，不过，相对老婆子们，他们更加理智。 只见村长与猛然抬头的李老头相对一眼，而后李老头说了句：“找来时直接煮一顿，之后送两块就行了” “咱的肉官府都不要，谁敢多话让他们找官府去”挑眉一句，村长表示给，咱给，养仓鼠的事咱不做，谁有话说他们都能用官府来摆平了。 没想到村长会跟秦望舒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几个老婆子齐齐看向秦望舒。 嘿嘿一笑，秦望舒问出那句：“要不先去报备一声？” “报备~”含糊一句，村长摇头：“现在去说别人还以为咱连救济一下亲朋都不愿” “咱的菜都多，送边境去与让亲朋吃了一样”李老头表示他家可以不去边境，大家可以放心救济亲朋好友。 说到李江，潘大林，村长几人顿时觉得自己连烦恼的资格都没有。 只听到关老头保证似的一句：“田地里野菜能填补不少，给老四跟大林的咱就是从口里抠都要抠出来，你不用操心” “这会子田地里能挖不少野菜，今后咱就吃野菜，菜地里的一半送人，一半会给老四他俩留下，你尽管放心”林老头跟着一句。 听两人这么一说，村长连连点头：“咱不与你见外，你也别跟咱见外，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肉的事，谁家闹起来便直接去官府” 能给的给，不能给的谁也别想搅裹。 表达了立场，怕李老头在说些什么，村长言罢直接站起，而关家兄弟与林老头也打定了主意，见村长不多言，两家当家的也喊着自家人离开。 小院里，老头子，老婆子与秦望舒，李大姑相对无语。 “到时看情况吧”这会说什么都无用。 心头想着大哥一家，李老头抽空与老婆子提了一嘴，听罢老婆子的话，他陷入沉思，许久后他道：“张家就是回来也只能闹腾张氏，你家妹妹都不在了，弟弟又不与咱们来往，想来也不会有人来了” “这回可能就咱家安生了”心思一转，老婆子问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官府会不会在安排人？” “安排就安排了，老四，大林咱去看一眼安心，不看也没关系” “老四既然给他媳妇带了信，这肯定是没事的，相比他们两，我更担心老大跟老二····” 嘀嘀咕咕的，老婆子说了不少，而老头子，他一直提醒老婆子他们兄弟有空间石。 “我都知道，可那两孩子···”老婆子表示自己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回头，老婆子与秦望舒，李大姑两人说了说家里的情况，在确定自家有人来投靠的可能不大时，秦望舒玩笑一句没事就去关家窜门，开始了期待极品的日子。 时光匆匆，转眼十几天就过去了，这十几天里，玉河村与山沟村都相继有人来投靠，而这些回归的难民不止带来了一地鸡毛，也带来了各式各样的消息。 这天中午，不用在大中午授粉的几家老头，偷的浮生半日闲的聚集在几家中间部位的老李家闲话。 “老神仙应该是对他们相当失望了，所以这回来的路上才在不见神果，而咱这边的消息···”话说到一半，村长不在继续，沉默许久后，一声轻叹：“人心不足” 有一路的神仙接济，说起来不该在出现民爆。有一路县，府的安抚，帮助，尽力安顿，说起来到达京城的难民数量该大大减少。 然而，老神仙的接济并不能让人满足，一有机会人们就会哄抢，掠夺，而有官府的尽力分散瓦解，坚持进京的人却还有大半。便是难民到达时京城已经发布了新皇仁政，并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不满各处措施而坚持进京的人安排妥当，也没能让这场喧嚣平定。 不过一句传言，人们便又开启了再一次的长途跋涉。 说到底，这些人就是有恃无恐，就是贪心不足。 “咱实在是将这些人的不要脸想轻了”揉着太阳穴，关老头没因到这时也不见有人来投靠自家而感到轻松：“这几天山沟村简直闹得鸡飞狗跳” “玉河村还不是一样”说起最近几天瞧见的好戏，村长的眉头简直能夹死苍蝇。 然而，他的抗压能力明显不够，只听到关二叔说出一句：“今天一早居然有人往我家的神果田里窜，若非果子还不熟，我绝对能抓个现行” “关二叔，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去得正巧，所以没让人偷成功？”炯炯有神的，秦望舒瞅着关二叔，整颗心都在无声询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呃~”回想起早上某个画面的关二突然发现，自己先入为主了。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二章 太意外 从关老二脸上看到完全的真相，几个老头很是无语，而秦望舒，她撑着下巴就来了一句。 “看来，这果子过于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试验过，确定一根瓜藤结果越多，果实个头会越小，而不管结多少果子，瓜藤都不会在营养不够时枯萎，只会让先结出的果子停止长大，后结的果子个头更小后。大家一至决定用数量控制个头。 所以，前几天的中午，各家都在用心授粉，致力让家门口那三分之一的瓜果能有百十颗的坐果量，中间那三分之一能达到五十颗左右，最靠近丰梨村的部分再长出两三颗来，让原本那孤零零的一颗果实能减缓些生长速度或慢点成熟。 现在看来，这果子太小也不是什么好事。 十来斤的瓜，一手都能抱两···三四十斤一个的也不是问题···有人打主意，就是上千斤的也不是个事！ 心思一转，关二叔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家与杨家的田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可谓首当其冲：“大的被偷报官，官府肯定要帮忙查一下，这小的丢了··官府怕是也很为难” 一堆瓜果里的其中一个，就是你一说就有人信，也得官府有时间派人来给你抓人！ 而以目前的情况看，官府有空闲理会的可能不大。 “这次试验的目的是神果能否能够被种植出来。以目前的情况看，这结果显然是足够了” 在结果已算完成的前提下，在粮食正在紧缺的现下，在几家不可能容许瓜果全部被偷干净的现实下，便是大果被偷，官府怕也只会让咱们算了。 毕竟，好不容易让回归的难民规矩开地，安分不乱，谁愿意戳破那张窗户纸，让自己落了管理不到位或管理不当的名声？ 思绪转了一圈的村长可没关二叔那般自信，只见他揉着眉心，神情很是萧条，而听村长这么一说，李老头眼皮一垂，提醒。 “咱本就想着成熟时禀报上去，官府不接受便分发给大家，现在可以多想一个可能了···不用咱亲自采摘” 所以，有人偷还是减轻他们的负担。 ！！！ 嘴角抽搐，秦望舒很难不去想那个来关顾的家伙不是得到老头子示意的。 明显，那人不是，可接下来有可能会有人是。 只见李老头在几人的注视中有条不紊的又吐出句：“不熟的瓜不能煮糖却能煮汤，还挺好喝的” 不熟的甜瓜既不像南瓜也不像黄瓜，倒是比较接近冬瓜，切大块，煮一煮，那汤清新甘洌，那果肉软软烂烂的别具风味。 “你可真是···”指着李老头，村长都不知如何说他好了。 说他解了他们的心头急可以，说他更让他们闹心了也行。 没给村长纠结出个结果，他大孙子嚷嚷着闯进大家的视线。 “爷，爷，来人了~~” “来就来呗”转口一接，话落才反应过来的村长猛然站起：“谁来了？” 被自家爷爷这一吼，杨望仕一缩，不过，话还是说得清清楚楚：“李奶奶的家侄女一家” “啊？”村长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带着几分同情的，杨望仕重复并肯定：“李奶奶的娘家侄女，已经下来了，奶叫我先来通个气” 这何止是来通个气，这分明就是来戳老李家的要害。 “爹，您老不是说咱家这次不会有人来？” 估计失误的李老头：“·····” 怎么也没想到大戏会从老李家开始的几人齐齐垂头。 真不怪他们想笑啊，这段时间真是闹心死他们了。 扫眼幸灾乐祸的几人，在看向帐篷边跟两闺女一起打草鞋的老婆子，李老头无奈喊道：“先放放” 被晴天霹雳砸个正着的老婆子何止放放，手里的草鞋一丢，虎虎就冲出家门。 “咳~”收起看戏的心情，村长冲李老头扬扬下巴：“走吧，接人去” 李老头没好气一眼扫过去，村长几人脸上的笑容遏制不住。 老东西，看了他们这么许久的笑料，这会‘报应’了吧？ 真心觉得自家报应了的可不止李老头，这会便是秦望舒都有些这么想。 当然，她还是愿意给老婆子娘家人一份尊重的。 “三姐，娘娘家有几个侄女？” 呐呐的，李大姑在心里转了一圈，回道：“五个” “有几个成家了的？有几个夫家不太得娘青眼的？” 沉闷的一阵后，李大姑比出两根手指：“俩” “有俩是娘瞧不上她们夫家的？” “不是”李大姑木讷讷的摇头。 见姐姐满脸混沌，小夏接过话去。 “四嫂，娘娘家大姨就生了个姑娘，而小姨因身体不好，大妞表姐都不足岁就去了，至于舅舅家，一个表姐，俩表妹都不大” 为了让自家四嫂更清楚来人的基本状况，小夏上前拉着秦望舒就往门口去，而后站在门口看着上路下来的人群快速说。 “大姨家与咱们一个镇，因娘儿女齐全，她却是绝户从来不与咱来往，而小姨家，因不与咱一个镇，小姨又去得早，基本也没有往来，至于舅舅家，舅舅从来就不与咱们亲，毕竟他是过继的” “娘就是因为自己不受待见，便是不喜女娃也不会表现得太过分，就是因为自己的多儿多女让亲妹妹恨她入骨，她从不看轻儿孙单薄的人家” 深知每个人的性格都源于其自身所处的家庭，环境，秦望舒不对老婆子进行评价。 于是，她开口问出的便是：“大姨为啥只有一个女儿？” “她，她，她···”接连一串的她在加上小夏迅速发红的脸颊耳垂，秦望舒肯定，她知道内幕。 “你可快些说，人就要到了” 就是因为怕四嫂不了解老娘的娘家，对来人过于掏心，弄出什么坏事来，这才提点一嘴的小夏看了看人，而后牙一咬。 “前几年我与娘回娘家做客时听了一耳朵，说是大姨夫伤了根本” “·····”这种事居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说？ 被四嫂那红果果的眼神看得脸颊都要烧起来的小姑娘极力辩解：“我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最近知道了？ “娘与我说的”在她初潮来时。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三章 是表妹 做娘的在什么情况下会跟姑娘说这种事？ 秦望舒表示知道了。 于是，话题直接转弯：“大姨自卑不与咱家往来，她这姑娘难道也觉得咱家戳她眼睛？” “可不咋地！”差点没将眼仁翻轱辘过来，小夏叹息：“谁让与她年纪相仿的三姐生姑娘没人嫌又接连生两小子” “·····”嫉妒还能遗传？ 秦望舒无语了。 在秦望舒暗腹这来人若是这位，老李家大戏怕是不会落幕时，看清来人的小夏纠结了几秒，而后果断说了句。 “四嫂，娘本来想让四哥娶大妞表姐的，可是四哥却不要” “为啥？”听到李江的八卦，秦望舒深埋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表哥跟表姐，绝配” 无言的瞅着四嫂片刻，在四嫂不断的眼神示意中，小夏咬牙给出几个字：“你问我四哥去，我又不是他” “这到也是”李江的心思哪里的这小丫头猜得到的。 就没从四嫂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的不高兴，不开心，小姑娘很不舒服，不过，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我叫大妞表姐，你却得叫表妹，她比四哥小几天” “哦~”了了的点点头，秦望舒下巴点点基本能看清的前方人影：“是谁？” 嘴角扯了扯，最终，小夏回答：“你表妹” “我这表妹，娘还挺喜欢的”老婆子刚才那段表演就跟逗人玩儿似的，这群人怕是都不习惯看到的景象。 毕竟，这一路来瞧见了太多太多的厌恶嘴脸。 要说老李家除了两老还有谁与秦望舒更默契，那这人当属小夏这姑娘。 只见她眼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颇有些没好气：“不喜欢会想到委屈她最喜欢的老四” 所以，对于这个表妹，老婆子不喜欢的只有她的夫家而已。 偏头，秦望舒扫了不知生什么气的小姑娘一眼，然后感慨万千道出一句：“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正想告诉自家四嫂，老娘虽然同情表姐，虽然想帮助她，但在四哥娶了她的现在，老娘会更偏向于她，而以老娘的理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家不好的事来，更不会委屈她去成全表姐什么的。 结果才张嘴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那一肚子的话就这么改成：“你就不像？” “像啊，我们都像根草，不过，我这表妹虽然像根草却有人心疼她长在了不该长的地方，我这根草却枯死在荒原也没人会想起” 仔细想想，两人的遭遇还真是半斤八两。 两个都打小没了娘，两个都被爹的妻子算计，可深究起来，自家哪哪都比舒家强，四嫂确实有同情别人的底气。 然，就像四嫂自己个说的，大妞表姐过不好还有老娘在心头想着，出嫁也是堂堂正正的，四嫂却从一开始就被人逼着走死路。 心思一转，小夏顿时好奇起自家四嫂这同情心到底哪里来的，为何这泛滥的同情心什么人都给就是吝啬给自己。 然而，满心都是佩服，都是同情的小姑娘到底没机会深问，因为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来到林家田边，离自家不过几米的距离了。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今天又有劳差爷了” “分内之事” 没有多做缀哆，村长在到达老李家门前时，安排舒家女人，孩子止步，自己则准备跟着人群继续往下。 他们几家占用了大量面积，来投靠几家的人得下移到山沟村的位置边去划分田地，而丈量这样的事，女人，孩子都用不上，让她们停步在适合不过。 可惜，村长的好心好意根本就没人接受，只见那紧挨着李婆子的婆子收回大量老李家小院的木管，咋呼着说：“分地这样的事哪里能大意，不跟着瞧着，怎么能放心” 与李老头对视一眼，村长谦卑的像官差鞠躬：“让差爷笑话了” “呵呵~”干笑两声，官差抬手扶了把村长：“咱都不是计较人” 都明白如今回来的是什么人，谁计较能计较完？多说两句都是自找气受，理会了做什么，官差表现得很大度。 怎么分地，那可是官差们定论的事，多说只会让他们不高兴，到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都不知该说这舒婆子的聪明还是蠢笨的李老头心里一阵厌恶，可在不舒服，这人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得照顾着。 “麻烦各位差爷了” 抬手示意了一下，官差带头继续往下，那些得继续往下游的人家紧跟而去，而投奔老李家来的舒家大小，无不继续背着，担着跟着往前。 当嘈杂远去，原地，被李婆子拽住的大妞表妹局促不安。 “大姨母，要不，您与咱瞧瞧去？” “有什么好瞧的？”眼神一转，李婆子接下她背着的大箩筐，故作生气的问“还是你不信你大姨夫？” “不是，不是，我只是等不及想知道家里的田地在那，好不好而已”快哭的，大妞摆头解释，就怕自己说慢了惹大姨母不高兴了，不愿接济自家。 心头明明就知道这侄女在怕什么，李婆子却堵着心的想用这个机会教她怎么立起来，于是，就跟没瞧见侄女那块哭出来表情似的，她教育起来：“谁家的地能自己选，给你那块，是好是坏都是官爷说的算，跟着去多话，不过让官爷们更不高兴而已” “啊~~” 想到官爷们不高兴会做什么，更不高兴又会有什么表现的大妞泪珠子真急下来了，翻手抓上老婆子的手掌，她毫无主见的询问：“大姨母，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呀” 看着眼前侄女这怯弱，惊惧的模样，老婆子内心不由对比起来。 顿时，万分庆幸了。 还好，还好没将大妞弄进门，不然，就她这德行都能气死她。 暗暗吁了口气，老婆子没好气：“能怎么办，自然是少去多嘴多舌” 貌似想到了什么，她急切的放开老婆子快跑而去，原地，老李家大小女人神色不一的瞅着她的背影。 “娘，你对你家小四可真是好啊”嬉笑的，秦望舒打趣心情落到低谷的老婆子。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四章 闹心的人家 闻声，老婆子先是愣然，在一个想法忽的闪过后，她嘴角抽搐：“谁与你嚼舌根的？” “小妹”不客气将手一指，秦望舒将小夏出卖了。 “······” 小夏张着嘴，都不知该不该为自己辩解辩解。 还好，老婆子不糊涂，估摸得到小夏多嘴的原因。 顿时，出乎小夏预料的夸赞了一句：“嚼得好” 小夏：····我又不是牛，嚼什么？！ 对于老娘的用词不当，小夏是敢怒不敢言，而听到声音茫然走出来却被舒家老小堂皇打量一番的大姑姐，这会终于缓过来了。 几年没见，大妞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怯弱，还是那么的爱哭，还是那么的让人一见就觉得心烦意乱。 还好，真是还好啊··· 由衷的，李大姑嘟囔出一句：“娘，还好老四没娶大妞！若是娶了这么个哭包，老李家还不得被她哭霉··不，是哭死” 没弟妹的存在，他们几家怕是都没几个人能活到现在。 心头万分感慨，李大姑对自家弟妹更加感激了，而老婆子跟小夏，听到李大姑这句，翻白眼的冲动都没了。 这么直接的话谁听了都得生出些间隙来！ 然而，就在娘俩暗腹还好老四媳妇‘四嫂’通透，没那些小鼻子小眼睛的心思时，李大姑又来了一句。 “说起来，才进门时弟妹与大妞表妹还真像” 回想到那段至暗时光的母女不自禁簌簌，抠出原主回忆的秦望舒嘴角抽搐。 相对无语，三人都主动将那些记忆屏蔽，整齐的，一致转头看向下游远处。 片刻，老婆子安排：“大朗二郎去我们帐篷，小夏，二丫去你们三姐帐篷” “我帐篷里的肉干往那边搬？”那么多肉干可不能放着戳人眼睛。 想都不用多想，老婆子给出答案：“一半搬我们帐篷里，一半搬你三姐帐篷里去” 谁都不觉得人性能够被试探，语罢，几人齐齐转身去搬肉干。 在小夏帐篷里的肉干与小夏的东西整理干净时，老婆子安排小夏，秦望舒去摘菜，大姑娘烧火打水，自己则挑拣出些兔肉。 当内心不愉的舒家大小与李老头回来时，满院肉香弥漫，菜汤也正好合适下口。 “她大姨母，这是做的什么呢？”自来熟的舒婆子放下背篓，走向几人聚集的灶膛边，眼睛来回扫视锅灶上的汤锅，肉盆与桌上摆开的碗筷。 内心一句呵呵的老婆子站起，没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介绍：“老四媳妇，这是你表妹大妞的家婆，那位是她的家翁，你叫叔，婶就行，这是她丈夫，你唤表妹夫就好，那几个是她夫家弟妹” 看出老婆子对人家婆母的仇视，也看出老婆子故意的成分，秦望舒站起笑意盎然的挨个叫唤：“叔，婶，大妞表妹，表妹夫，各位弟，妹，你们好” “这是我家老四媳妇”老婆子先对舒家两长辈介绍，而后转眼对大妞夫妇说：“你们唤四表嫂就行了” “四表嫂”腼腆的，大妞轻喊，而她的丈夫以及公婆，弟，妹，无不被那满盆的熟肉拽住眼球。 含笑的看着没觉得一家人有什么不妥的大妞，秦望舒点点头，而老婆子，失望的一眼后招呼起来。 “你们累了一路，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帐篷，田地都明天在说” “大妞她大姨母，你是不知道咱这一路有多艰难，这一路去还好，有果子吃，这回来时就可怜了，啥都没有，啥都得花钱，那粮食价钱，你怕是想都不敢那么想” “一两银子一斤，一两银子一斤的青菜谁听过？可这还不算最坑人的，最坑人的是哪五百文一壶的水” “那些黑心肝的，堵着路不让人进山灌水，咱一路都是买着水回来的，一天就要一两银子，这一路回来咱就喝了四亩田···” 嘚吧嘚的说着，舒婆子招揽着孩子上桌，眼睛则错过给大家舀菜汤的李大姑看着她背后的肉盆。 又扫一眼自动站到两老背后去含笑望着大姑娘舀汤的大妞，老婆子心底升起一阵悲凉。 人啊，有人帮扶也得自己立起来，自己若不想立，别人怎么帮都没用。 赫然发现短短不到半天，论时间，前后都没想出半个时辰就没了初见时那澎湃心里的老婆子，怅然转背去抬肉盆。 “看大妞她大姨母家这日子~”只差没说咱找对人的舒婆子眼神一示意，顿时，一家人就跟抢水饭的饿死鬼似的猛扒拉，片刻，肉盆空了，盆里的肉块都堆到了个人面前。 眼神转向接过大姑娘递过去的菜汤碗，满足轻呷的大妞，老婆子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怎么也喘不出来，而这时，一家人大快朵颐的声音还伴随着舒婆子满足又遗憾的说辞。 “这肉真香，若有点盐，那就更好了” 没盐你都吃得这么香，有盐还得了？ 不阴不阳的，老婆子一句怼了出来：“若有盐，野菜团子都是好吃的，更何况是肉” “大妞她大姨母说的对”含糊的张口，不知听没听出李婆子讥讽的舒婆子，将舍不得松口跟舍不得闭嘴表现到了淋漓尽致。 只见她大口吞咽下塞得话都说不清楚的肉，吐出一句，而后接连几口将骨头上的肉啃干净，囫囵咽下又说出一句：“变天了，这地会不会被收回去一些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这盐，按我说呀，这盐就算有，想在吃上不要钱的也不可能了。这新上位的这个，可抠门了，一点也不如康王大方” 本还想在几句的老婆子听到这话，眼神顿时转向坐到火塘边添柴烧洗碗水的老头子，而老头子闻言，脸色一沉在沉。 “不早了，我先下田了，你们给舒家腾个帐篷暂住两天”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内心赶人的冲动就升起了十七八回的老婆子眼神一转：“收拾好了，大朗兄弟的让男的住，小夏那边让女人们住” “那就下地吧” 让这么一家人待自己家，是个人怕是都觉得不妥，可想到张氏那一着，老婆子泰然点头：“你先走着，我与大妞她娘说一下位置就来”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五章 吓唬人 听到只让自家住两天，两块兔子后腿下肚的舒婆子连忙停嘴：“大妞她大姨夫，你们这挺宽敞的，咱便多与你们挤些时候吧，宽住哪里重要得过庄稼” “确实”背着手站起的老头子点头后才不咸不淡一句：“只要你们不怕自家庄稼出什么意外，便是住到下雨时也没关系” “呃~”还以为要与对方据理力争一下的舒婆子，倒是让李老头的大方弄得不知如何说话才合适了。 接受到老婆子求救的视线，埋头苦吃的舒老头摸一把嘴角，含糊开口：“这地虽然不是荒地，但翻种还是需要些时间，这帐篷怕是得将地种下了才能搭建，若是大妞她大姨父觉得不方便，咱找官差商量一下就是了” 咱流程是这么一个，你让不让咱们住看你们的情况。 若是不让，咱找官差说话去。 心头赫然一句吃屎的也敢吓唬拉屎的，老头子嘴角讥讽的笑一闪而逝，在开口，脸上又是那副老好样。 “如今回来的人，手头都没什么余粮，啥东西都下得去手，今个早上咱地里还进过人” “·····”这。 舒老头有些犹豫了。 接过眼色，舒婆子笑嘻嘻道：“种下地的种子还能刨出来不成，咱一时不用当心” “嗳~婶儿，你也太聪明了”入木三分的，秦望舒上前两步：“咱还真听人说种下地的种子让人篓了” “！！！”真的假的？ 在舒家夫妻怀疑时，秦望舒眼睛都不带眨的说出一串人来：“我是听玉河村河哥儿他表姐家大姨弟妹的远方舅姑奶奶说的，说她家前脚才下了种，后脚种子就让人用箩筐给篓了，更气人的是，那篓人种子的缺德鬼前脚才篓了她家的种子，后脚就来通气，说瞧见人娄她家种子了。若不是他家孩子还小，说漏了嘴，这辈子她都不知道动手的居然是她的好邻居” 接连的他她他，要不是逻辑思维够强，都不知道她口里这些他究竟说的那个她。 “老四媳妇，这道听途说的事你讲来做什么”肯定这会在让小儿媳妇说一段，她铁定说不完全的老婆子故作不高兴她多嘴的埋怨一句，而这句一过，她转看向舒婆子。 “小媳妇之间的瞎咧咧，你们别当真，这人得多财迷才能拿着箩筐去筛人家的种子” “娘，不是我瞎咧咧的，是真的”秦望舒貌似不服气的嚷嚷。 剜她一眼，老婆子警告：“这人得多精钻才想得出这样的事来，这样的人往后你少与她来往” 不管事是不是真的，这人肯定是真的了，而人是真的，这事就不能胡编乱造了。 心头想法一过，在想着前后家挨着的都是陌生人，舒家夫妻两人顿时升起了忧思。 不说粮种会不会那么吸引人，就说自家那么多地会不会让人嫉妒生恨都不能肯定。 眼神落到肉块上，还不知老李家分了不少肉的舒老头只想到老李家的存肉能拿这么一回断然不会拿第二回，而菜地就在屋后，他们自己想吃多少就能摘多少。 话头一转：“近二十亩的地，便是有大妞她大姨父你们一家帮忙也得翻不少时候” 能将人赶紧送开，别说帮忙翻种，就是给他们请人老头子都干，不过：“家里人手不多，你们别嫌弃” “哪里会”满意了的舒老头笑意难掩的埋头又继续，而同样高兴的舒婆子，眼神看向李婆子：“大妞她大姨母，给咱的帐篷是那两间，你指一下就行，不用耽搁你们干活” “中间对头这两是给你们收拾出来的，北面女人住，南面男人住”毫不犹豫一指，老婆子喊着姑娘，媳妇跟着老头子去了麦地。 麦地里，老头子留下一句别与他们闲扯蛋，省得他们出口成祸连累自己便扯着杂草移开，而原地，小夏揪着断叶草草根嘴撅得可以挂葫芦。 “不说她们对咱怎么防备，就说这一家人，真是大大小小都不见一点礼貌，大妞表姐嫁这样的人家可谓绝配” 这辈子也就见过大妞表妹两次，比小妹多见了一回的大姑姐听妹妹这么一说，心头也有些介意起大妞这表妹的性格来。 好歹也是见过她们姐妹的，不说多亲热，但见面的一声喊都没有，这着实让人不舒服。 这得多没教养的人才连人都不会喊一声。 然而，一想到她那个娘家，她顿时又觉得大妞什么性格都不奇怪了。 就她那继母，大妞会说人话都是奇迹呀！ “毕竟没娘教，怪她也怪不了，在说了，咱不是也没与她们打招呼” “我们没打招呼是我们不想吗，是她们机会都不给咱好吧”瞪着姐姐，小夏只差将刚才的情景重现。 就刚才那状况，别说她们两，就是爹娘都没机会多说两句。 确定姐姐无法反驳，小夏才又嘀咕道：“没娘教的人少了吗，四嫂还不是没娘教，可四嫂长得与她一样吗？” “弟妹家里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会与大妞表妹一样” “有钱没钱是衡量一个人教养的关键吗？” “有钱没钱不是衡量一个人教养的关键，但有钱人能请教席，没钱人请不起” “所以，你觉得世间所有没娘又没钱的孩子都该跟大妞表姐一样？” “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说弟妹比大妞表妹幸运，有教席” “你觉得四嫂没有教习就跟大妞表姐一样糟糕？” “弟妹人品就在那里，就算没有教席也不会像大妞表妹那样” “喂，你们姐妹说话就说话，不要攻击我啊”实在怕老婆子跳起来给这毫无危险意识的姐妹一顿胖揍，虎着脸，一样没娘却有人有钱请得起教席教的秦望舒示意小夏看一下她老娘。 转眼一看，小夏直接挪个位置，而大姑姐，在小妹挪了位置后下意识一转头，顿时，她站起，直接去扯另一行的草了。 将两闺女的话听在耳里的李婆子此刻可没心情管她们，此刻的她满心都是大妞没救了。 一个人的人品不管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都不会改变，性格却不同，而性格一旦塑造完成，想改也改不了。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六章 打了舒家 因家庭原因，大妞形成了怯弱，胆小的性格，可经过刚才，她看清了潜藏在大妞怯弱，胆小下的自私。 那么大一盆肉，那么大一盆肉摆上桌没得来舒家任何一个人的一句感谢就算了，居然也没得到大妞一个感激的眼神。 就跟应该似的···事实上也是应该，官府强制他们给与，而对方，不过是更加心安理得罢了。 在这一刻，觉得怯弱又胆小的大妞只要自己立起来，日子就会好过些的老婆子嘲笑自己的天真，同时也想起秦望舒说过的一句话。 孩子的世界观需要大人为她塑造，所以，善，恶，好，坏都由大人教导。而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一旦建设完整，是善，是恶，是好，是坏都自有一套标准。 很明显，大妞世界观与她们的不同，与舒家倒是十分契合。 “唉~~”浑身无力啊！ “娘”秦望舒突然一喊。 不知她想说什么的老婆子迟疑几秒，而后轻哼：“嗯” “谁的好都不是无限的，咱如今日子还算好过，能帮的咱就尽量，能给的咱也尽量给，是安然接受还是心怀感激，这咱谁都没法控制” 对张氏她们，她都是真心的付出，更何况是她心头惦记的人，只是：“我会看着办，你可别乱拿东西出来，就大妞这德行，啥都能倒篓出去” 还以为老婆子在纠结该不该对大妞好什么的，却不想她这么清醒。 顿时，秦望舒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经过大丫，我哪里还敢乱拿东西出来”到如今，她连鸡蛋都没捡个回来还不算证明。 “·····” 大丫有人教都成那样，更别说没人教的大妞。 本就堵的心这会更堵了。 “你一边儿去” 被突然嫌弃的秦望舒很是乖觉，脚跟一转，转到了小夏身边。 瞟了眼老娘，小夏靠近秦望舒，小声嘀咕：“娘她不会觉得她的爱能感化谁吧？” “她估计已经知道自己的爱感化不了你大妞表姐了”老婆子的爱连大丫都感化不了，怎么感化大妞。 摇摇头，秦望舒示意小夏别多话了，赶紧拔草，而小夏，见自家四嫂都被赶，自己要在嘀咕几句，老娘说不定会将火山喷到自己身上来，连忙闭嘴。 太阳西斜，心想着舒家那时才吃过，这会不会饿的老婆子让大家在拔会草，可话才落，二朗便快跑这过来。 “爷，奶，四婶，林公子将那家人打了” 普听到二郎急切声调站起的几人蓦然对视，而后齐齐问：“怎么打的？” “用拳头打的” “·····” 感觉自己说跟没说一样，二郎挠挠头仔细说来。 “林公子瞧着时间不早了，就让咱回家，可咱们到家门口时，那家的几个孩子却从林公子的帐篷里出来，手里还提溜着林公子的包袱皮” “从帐篷里出来的林公子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进他的帐篷拿他的东西，偷他的银子，银票，可那家婆子却说林公子说话难听，说官府安排他们在咱们家，咱们家就有义务帮助他们，他们不过是用点东西而已，不是偷，所以，林公子就直接动手了，那婆子被他一脚踹了个跟头，然后····” 不说舒家将林宇当做了自家人，更别提林宇是多么神勇，以一敌九，此刻的两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极品就是极品，偷东西都偷得这么的理直气壮。 想到林宇那性格，两老太阳穴便突突跳，眼神不知觉看向小儿媳妇，而秦望舒，也想知道两老什么想法。 “救济是救济，偷盗却是偷盗”老头子率先一句，并且在话落后扫向老婆子。 心头一阵无力感涌起的老婆子闭眼深吸，在睁眼，她对秦望舒说：“看林公子想怎么处理吧” 她们的帐篷里只有肉跟简单的私人物品，会全家离开，一是试探，二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家的事情也很多，别啥都等着自家人做，哪知他们不进自家的帐篷，去了林宇的。 就那小子的德行，打他们一顿都是最轻的。 “先回去看看情况吧，说不得打一顿就解气了” “并没有”肯定的，二郎告诉自家四婶：“林公子要送他们见官” 内心一个好啊的秦望舒转眼又看向两老，而两老，一个挑眉，一个按太阳穴。 明显，他们在短短的一天里被这家人给打败了。 被二郎通了气的一行人心头基本都有了数，然而，当他们来到门口，看到歪七扭八躺尸哭嚎的舒家一众人时还是有些意外。 林宇身手在好也不过少年，他能趁其不备踹翻舒婆子，能一拳打倒大妞却怎么都不可能一巴掌扇飞舒老头跟舒大朗。 “哎哟呀呀~大妞她大姨母啊~，你快给咱做主啊~咱不过借用你家一块布，你家这小子就将咱一家打成这样”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哭嚎着，舒婆子找到主心骨似的找李婆子做主。 闻声，林宇回过头来，脸颊上赫然三条血痕淋漓。 “这谁抓的？”眼神一秉的秦望舒窜进门，来到林宇身边：“那个动的手，我将她爪子垛了喂狗” “呵~”嗤笑一声，林宇指向大妞：“她” 眼神一转，秦望舒看向小兔子般瑟瑟发抖的大妞表妹。 这不是为难她吗？！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将她的手砍了喂狗，一个，我剁碎她喂狗” “那什么”眼睁睁滴溜溜一转，秦望舒回过头来：“如今鸡鸭都难见，哪里来的狗，不如这样，咱家将家里所有都赔给你，你大人大量，别与她们一般见识了？” 嘴角讽刺的勾起，林宇就这么瞪着秦望舒，满眼都是你觉得我能让人白欺负一顿还帮你家将东西保存好？ 自然是不能的。 转眼，看向舒婆子，秦望舒指着林宇郑重介绍：“婶，这位是林公子，京城人士，不过暂住咱家而已，不是咱们家人” “呃~~咯，咯” 前一秒还在嚎哭的舒婆子，一口气差点没噎过去。 别说什么京城人，就不是老李家人这点就够她们一家喝一壶的。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零六章都怪老婆子没说 知道什么人能耍赖，什么人不能的舒家人一听秦望舒的介绍，顿时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看着一瞬安静下来的舒家大小，秦望舒眉头紧锁，满脸忧虑：“这位公子最是讲究，咱一家与他相处了几个月都没进过他的帐篷” 你们一来就闯到他帐篷里不说，居然还敢翻他的东西，这不是等着收拾是什么。 还等着老李家回来给自家道歉认错，等着名正言顺的收下医药费，营养费的舒家大小这会哭都没眼泪可流了。 求救似的，他们瞟向门口站立的老李夫妻俩，然而，当瞧见两人皆是满目责备时，心头一个想法不由升起。 ···谁会拿那么多肉出来给人吃？ 一见面就给弄那么多肉，那不就是故意暗示他们，他家有东西？ 在舒家几个大人怀疑起是不是老李家给自家下套时，抬手在脸颊上摸到血色的林宇眼色更深三分，讥讽的他说：“走吧，让官差大人给各位做主” 做什么主，他都不是老李家人，官差哪里还能给他们做主。 头不疼了，腿不痛了的舒老头撑着站起，眼睛一个劲给自家老婆子眼神示意，嘴上呛呛说着：“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接收到自家老头子眼神示意的舒婆子立即掏出揣进兜的银票，碎银子：“那，那个，那个··公子啊，咱不是不知道那是你的帐篷吗，这都是误会” “不知者不怪，大姨父，你说对吧，不知者不怪”终于知道叫一声大姨父的舒大朗窜到大妞身边将大妞扯起，而大妞，配合无比的瑟瑟掉泪“大姨夫，咱真不知道那不是您家的帐篷” 是他家的帐篷，他们就应该进去翻找，是他家的钱，她们就拿得合情合理？！ 都不知该夸老婆子这没见过几面的侄女聪明，还是该说她不要脸的老头子眼神冷然转开。 “林公子，到底是老头子家里的亲戚，您看，您能不能网开一面” 转头，看向李老头，林宇思考似的沉默许久，最终，他提出两个条件：“全部干肉，两千两银票” “·····” 老四媳妇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家里的全部干肉。 十分想说林宇趁火打劫的李老头，扫眼看向舒家大小。 他们手贱，该赔钱的应该是他们吧？ 于是，听到林宇那条件，直接呆滞的舒家大小，被李老头那眼神扫得汗毛直立，直接给惊醒了。 他居然想让他们赔钱！ 第一时间，兜里有好几颗碎银子的舒婆子防备的按着衣兜：“大妞她大姨父，咱可没钱，这钱你要给自己给” “林公子，她们没钱，而咱家也没有”废话都不与舒婆子多说一句，李老头就转眼看向林宇。 而林宇，更直接：“那就进城见官吧” 啥县都不去，直接进府城找知府大人。 突然想起游行的张婆子，舒婆子不止腿疼，就是腚都感到疼。 “大妞她大姨母，这事真不能怪咱呀，你们又没说那是别人的帐篷···” “若说了你们就不进了？”忍无可忍的，老婆子这么就问了出来。 谁知，舒婆子那个坦荡：“你若说一声，咱怎么可能会让孩子往他的帐篷里窜” “·····” 这是吃定了自家啊！ 老婆子一口气堵在心口。 然而，来自舒婆子的打击还不算，只听得大妞呐呐一句。 “咱知道厉害关系的，要是大姨母能说一声，咱断然不会让弟妹乱跑的” 所以，就是大妞都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婆子不对。 忍住冲上喉头的笑意，秦望舒猛掐了下虎口，痛得泪花瞬间占满眼眶。 “大妞表妹这意思是，你家的孩子偷错人家都是因为我娘的错？” “呃~”浑身一簌，大妞猛摆手：“四表嫂，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抬手揩着眼角，秦望舒比大妞更加‘柔弱’“咱家毫无保留的在你们一来时给煮上肉，更是十分信任的将你们留在家里，结果，你们却趁着咱家没人乱闯，在明知道那是别人的钱财时动手” “大妞表妹，官府让咱帮扶亲戚，说白了就是在亲朋没饭吃时给一口，在自家有多余劳动力时帮一把，而不是自家有的都得分出去，送出去” 在大妞惊惧又恐吓的目光里，秦望舒转眼泪眼朦胧的看向舒婆子：“婶~，咱家手里是有点东西，不然也不可能在你们来时就煮那么多肉招待你们，可咱家有那是咱家的，咱家拿多少，那都是咱家的心意，而不是应该” “婶~今天这事，别说落在了林公子的头上，便是落在咱家头上，这个官，咱家也是要报的，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咱这些安分守己的人，说破天都不该被罔顾吏法三番五次违背官府指示制造暴乱的人欺压” 说小点，你们是不知感恩，不知好歹，说大了，你们就是在挑战官府的法度。 眼神一闪，舒老头暴戾开口：“你不高兴咱家来投靠，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给咱寇这么大一顶帽子，咱家不过不得已来投奔，你却想要咱一家的命” “你这娘皮简直黑烂肝肠，这么恶毒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不就来投奔一下，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对我一家老小”指着秦望舒，舒婆子像是找到了出口似的将内心累积的惊恐，不快全倾注在秦望舒身上。 听到舒婆子开口，李婆子脸色一变，可就在她要开口时，老头子扯了她一把。 转眼，老婆子气呼呼的瞪着老头子，而老头子老神在在的扬了扬下巴，让老婆子看着小儿媳妇就行了。 心头明白小儿媳妇的厉害，抿了抿唇，老婆子咽下给小儿媳妇出头的想法，而这时，她瑟瑟一抖，后退两步，好似在防备舒婆子对她动手似的。 然，与身体表现出来的害怕不同，她口里咄咄一句：“婶~，若不高兴各位的不请而来，咱也不会煮那么多肉招待各位，各位许久不在府里，不知府里如今的肉食价钱也该清楚几个月前府里肉食什么价格” “就咱家与叔家的亲疏关系，若不是极其欢迎，怎么可能给各位煮那么多肉？若不是极其信任叔一家，咱家怎么可能将叔一家留在家里？” . 第四百零八章舒家的不要脸 你家与咱家什么关系你们心里还能没点数？！ 以己度人，换过来让自家接济老李家，别说肉了，就是青白菜都得让他们勒紧裤腰带吃。 越想，越发觉得老李家就是给自家下套的舒老头盯向秦望舒：“我记得，山里的动物禁止猎杀的” “叔这是什么意思？”神色慌张的秦望舒问向舒老头。 只见舒老头嘴角一沟：“你们大可将我们一家送官，只是到时会说出些什么就不是咱能控制的了，咱毕竟只是小老百姓，胆子小得很” 得意的，找到一个克制老李家办法的舒老头挑衅的望向林宇。 敢告我，我就将老李家拖下水，到时住在老李家的你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 嘴角微动，舌头轻舔了下流至嘴角血红的林宇偏头，眼神斜向自己背后几步的秦望舒：“这种人，你留着过年？” 年才过去没多久。 一点不想将这家人留到明年去的秦望舒弱弱站了出来。 “叔，这些肉是官府赏赐的，不止咱家有，村里其它人家也有，叔还是别拿这事去逗官爷了”说着说着貌似想到什么似的，秦望舒反手一指东边地头的甜瓜：“就像这些田地一样，都是官府赏赐的，官府说咱想开多少开多少，可惜，咱手里没钱了，不然，许远去都会是咱家的地” “不可能~”听过各种白潭村从山里带出肉干的舒老头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然而，他这才开口，秦望舒那边又说：“都不用去官府问，叔只要到隔壁村子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伪” “······” 张着嘴，舒老头的脸色就像吃了坨翔一般，而将两人对话听进去的其他舒家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们瞧见的可不止老李家给他们抬上桌的分量，而是很多很多。 怎么也相信不了官府会给谁那么多肉的舒老头坚持己见：“你休想骗我” “那叔就去官府与官差老爷说道吧”从林宇的狮子大开口里听出了他的故意，知道他并不想见什么官的秦望舒说罢，怅然一叹：“本还想着大家亲戚一场，只要林公子同意，咱家就舍财免叔一家的灾了，哪知····” 一言难尽的，秦望舒摇头，将对舒家的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下，舒老头有些不敢确定了。 要说老李家说的是谎话，他们应该怕见官才是，要让他相信她所言是真，他又怎么也不信。 “大朗，老婆子，你们去问问” 要是能早些预料到白潭村能得那么多特别照顾，舒老头绝对不会让家里人去打听，而要是能早些知道他们居然得到了这么多特殊照顾，他断然不会让孩子们乱来，绝对不会为了些不值当的东西断了老李家的‘好意’。 “林公子，怎么说也是老李家救了你，而咱，在怎么说也是老李家的亲戚，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舒老头可谓能屈能伸。 有底气时他明晃晃告诉你，他就是欺你，你敢奈他何。 没底气时，他又能将自己贬到尘埃里，以着最低贱的姿态摇尾乞怜。 这种人，比张氏那样的更为可恶，都不用大钱，小小的一点利益都能让他将你出卖。、 对这样的人怀抱希望本身就是自找死路。 深叹一句老婆子终究要留下一些遗憾，秦望舒装模作样的出来打圆场。 “林公子，我叔他说得对，在怎么咱都是亲戚，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个佛面不是？” “全部干肉，两千两银子”林宇坚持己见，坚持己见的敲诈秦望舒。 内心咬牙，秦望舒转头对舒老头说：“相比几十大阪打下去，不死也残废的游街，叔还是舍财免灾吧” “·····”舍财免灾？ 说得倒是轻松？！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而这原点还是舒家负担不起的。 牙一咬，精光一闪的舒老头破罐子破摔：“林公子还是送咱见官吧，两千两，将咱一家大小卖了都卖不到那些钱” 不就几锭碎银子，不就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他怎么张得了口。 心头明知一两跟一百两只要拿了那就是一样的舒老头，估摸老李家丢不起这个脸，不然也不可能答应给出去那么多肉，所以，他估摸自己这么说来老李家应该会想办法。 果然，他这话才落，老李家那小二媳妇便祈求的看向自家公爹。 接收到小儿媳妇眼里的深意，李老头说出估摸后掂量许久的话。 “咱家也没钱，不知林公子能否同意让咱家亲戚写张借条？林公子你放心，他家与咱家一样人口，若是将田里的全部粮食买了，也就几年功夫就能还清” 若这地能让他们种几年，若今后年年的粮价都如今年这么好···也就四五年的事。 然而，手都能伸到别人家兜里去的人会舍得这四五年的白干吗？ 自然是不能的。 眼珠子咕噜噜一阵转后，舒婆子扑向大妞，抱着瑟瑟惊惧的大妞就是一阵哭天抢地：“大妞啊~也怪你娘死得早，让你那继母将你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来~大妞啊~娘对不起你啊，要不是想给你过点好日子，咱怎么可能做这种下贱事，怎么会害你与咱一起英年早逝~” “大妞啊~你还这么年轻，还连孩子都没有一个，还连好日子都没过上一天，你怎么能死？将这么多债背在你身上，咱对不起你啊~~” 本以为婆婆要打骂自己的大妞，一听婆婆这番哭诉，心头一阵感同身受，不知觉的，她回抱想婆婆。 “娘~是大妞自己命不好，是大妞没福气，娘~都怪大妞，若不是大妞有这门亲戚，咱们一家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发觉大妞完全不将自家放在心上已经很不好受的李婆子一听大妞这话，差点没站稳，而李大姑，她已经头顶冒烟了。 在她心里，她娘省吃俭用存几年私房就为给大妞买一身布料，明明前一秒还愁云惨雾，后一秒却因来人是她喜不自胜。 在自家都衣食无着的情况下那样想着她的人，在知道她的夫家多么极品还期待着帮她挣一个好未来的人。 凭什么要被她指责，凭什么要被她埋怨？ . 第四百零九章亲疏不同 如果说这辈子见过的人有最不知好歹排行榜，那这榜首的位置李大姑一定要颁发给这位表妹。 而心头不舒服，口气自然就不好。 “大妞表妹，你摸着良心说一句，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咱一家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便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瑟瑟一阵的大妞下意识往婆母身上躲，而舒婆子见大妞这一躲，更加背切了。 “大妞~都是为娘的对不起你，都是咱没本事，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怎么会让你来投靠这样的亲戚~，都怪娘，都怪娘想给你过点好日子，都怪娘觉得你这大姨母是个好人，都怪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 “娘，不怪您，大妞不怪您，娘~啊，都怪大妞的亲娘死得早，让大妞无人心疼。娘，都是大妞连累的你们····” 转来转去，婆媳两都在提醒老李家，大妞是没娘的孩子，会想起他们这么一家亲戚已经很不容易，而他们这家亲戚不止半点不顾及大妞那可怜的身世，居然还联合外人对付她们一家，老李家人齐心可恶。 听惯了张氏那种婉约形自我检讨的老李家一众，突然听到舒家这种直指，还真是不习惯，而舒家两老，将大妞拖出去暴打一顿的冲动都有。 这人得傻成什么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抱着自己的婆母哭？！ 这时候，不该抱着她大姨母哭去吗？ 根本就不相信老李家没钱了，更相信林宇不过故意收拾自家的舒家两老，那心哪，简直要被大妞给气出心梗来了，可在老李家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把那股子不得劲噎在心底。 忍无可忍的，舒婆子抱着大妞的手暗掐了一把。 “吸~” 哭得不能自以的大妞惊惧抬头。 “大妞啊，咱不想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咱还等着你给咱舒家添丁曾口，你求求你大姨母好不好，求求她帮帮咱们家吧” 如此明示若还不懂，这大妞就真不能算是个人了。 只见她放开婆母，一路踉跄的扑到李婆子面前，而听到舒婆子那句话气得脸都涨红了的李大姑，怎么可能会给她那个机会，手一抬便将大妞那单薄的肩膀掐住。 不能更近一步，大妞开始哭求。 “大姨母，您最是心疼大妞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大妞吧，帮大妞将这钱给了吧” 太过失望导致连期待都没有了的李婆子平静的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妞，真心想问一句两千两是什么数字，她怎么就觉得她对她的情谊还能值两千两。 可听着大妞口里那句最是心疼，她什么都不想问了。 大妞就跟当时的大丫一样，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清楚，只是，在她们心里，亲疏有别。 她，终究不过奶奶，不过姨母而已。 “大妞，若林公子要的只是十两二十两，为了你这个侄女，我毫不犹豫，可两千两，那是什么数字，别说老婆子没有，便是有，老婆子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侄女拿出去” “大姨母口口声声说心疼大妞，口口声声说要对大妞好，这就是大姨母的好？”歇斯底里的，大妞吼出一句。 然而，看着这样的她，老婆子更加平静了。 “我的好你不稀罕，而你觉得的好，我给不起” “怎么会给不起，只要你们写个欠条就好了”插嘴出来，舒婆子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轻松，就跟这借条就是张纸，不具备任何意义一般。 不可思议的，李婆子瞅向舒婆子。 见识过这家人的厚颜无耻，还真不知道他们的底线可以这么低。 他们家做错的事，所有的结果却都要由老李家来承担。 他们一家，别说碎银子，就是铜板都不用拿一个。 “林公子，自来就有大义灭亲的说法，你便带人见官去吧，我这个做姨母的是无能为力了” “走吧” 林宇明显是不想与这家人多扯淡，眼神一示意就要让人跟上。 事情又转到了这个节骨上，舒老头看看李老头在看看李婆子，最后斜了秦望舒一眼。 在确定这一家人都没了想帮忙的心后，内心一阵懊恼。 写欠条就写欠条呗，不过写写而已，钱什么时候还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而自家‘没有’他能怎么办。 ····等等。 自家没有，中间人的李家有啊···这么多田地，前头种的还是神果，老李家别说两千，就是两万都给得出来。 突然转过弯来，舒老头即刻兴奋难掩的说：“写，咱写，咱写借条” 狐疑的看向他，秦望舒等人心头诸多想法回旋，但不管内心里闪过多少想法，那种他绝对不会履行承诺的想法都占据绝对位置。 眼神一交流，李老头转向林宇。 “林公子，你瞧，咱这亲戚愿意写借条了，可否能求你通融通融” 摆着一副无良匪人姿态的林宇斜睨着舒老头片刻，而后说：“我不相信这人，这间人得你们几家，玉河村，山沟村村长同时为他做” “不用”让他们一起，那里还有老李家什么事，老李家是大妞娘家姨母家，其他人可不是，他们可不会管自家人···不是，是不会管大妞的死活，倒时他们家不作为，其他这些人合力去拉他们家的粮食，他们家都没法子制止。 突然觉得来老李家旁边就是个错误选择的舒老头，打起了回自己镇地盘的注意，而让其请其他间人的说法，他更是强烈反对。 “林公子，咱今天做的这事，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若是让别人说出去了，咱那几个侄儿的脸面得怎么放？好歹他们也是受大人物一步一步提携上去的人，若是因为咱这些穷亲戚败了前程，你这命，老李家就救得有些···” 挑唆的话这么明晃晃说给两方人听的还真是少见，而这舒老头，他一点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更不觉得自己这般说来将他那已经在最底线上的人品直接爆成了附属。 只听得他在挑唆完后指向林宇：“林公子，说实在的，你这两千两也着实开得有点大，这种欠条让人瞧见了难免会有人指点你的人品，好歹你也是京城人，你这欠条一传出去，你与老李家合伙算计咱的话怕是避免不了” 第四百一十章还有没有这样的亲戚 何谓无知无畏，舒老头这就是典型。 只是，他有他的自以为是，老李家跟林宇也有他们的自信，坦荡。 这件事他们真没合谋过，会一致对付他们全因舒家在短短几个时辰里的惊人表现。 这样的人家留在眼皮子低下，真的很烦人。 “见官吧，两千两对你们是个大数字，对本公子却不是，没得让人将本公子的一片好心解释成驴肝肺”这好心解释的人对应着舒老头口里的有人，正正好。 偏头，李老头不在多嘴，看着舒老头的眼睛没有半丝心虚更没有一星半点的焦虑。 于他们而言，舒家并不能让他们感到威胁。 所以，舒家咋样都没关系。 心头一咯噔，舒老头一阵恼怒。 不该是这样的，老李家怎么说都不过些泥腿子，好不容易有的机会怎么能不珍惜，而那小子，打了人还开那样的口却还觉得自己吃亏，这该有多少底气？ 感觉什么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感觉什么都不在自己控制得了的范围内，舒老头又一次降低自己的底线。 “大妞他大姨父，孩子们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着实不能让有心人毁了去，可你们要是不放心，没事，去请人来吧···” 就舒老头这点心思，谁看不透，可偏巧，老李家跟林宇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于是，在舒老头的再三宣誓下，李老头又一次为他求情，而林宇，好似有些不忍驳李老头面子似的勉强答应。 看着差点进了自家腰包的银票变成欠条，舒家大小那心啊，差点滴血，而看着欠条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舒老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都没印泥，就不用按手印了吧？” 讥讽的瞥着舒老头，林宇嘀咕：“我看，还是趁早进城吧” 眼神一闪，舒老头伸出手在墨条那微湿的一头沾了下，而后将黢黑却又清晰的手印留在欠条上。 “林公子，那肉干？” “帮我收着把，我不喜欢那味道” “是” “我饿了，炸点肉丝” 语罢，林宇收起欠条往自个帐篷走去，途中，一脚踹开背舒家拿出的包袱皮。 在老李家人听来，林宇这话满满都是故意，炸肉干那味道，他们都有些受不了，何况舒家。 在舒家听来，那就是满满的恶意了，就林宇那颐指气使的模样，活脱脱主子爷。 “这都什么人啊”舒婆子目光落在那包袱皮上，想捡又不敢捡，而舒老头，扫视一眼老李家众人的脸色，心头又一阵怀疑升起。 老李家在这青城府也算有些名头，这小破孩却将这一家子当奴仆使唤，而老李家屁都不敢乱放一个··· 越想越觉得林宇或许真有些来头，舒老头内心越发不安起来。 “咕噜噜~” “咕噜~~” “咕咕~~” 一声又一声，一声接一声。 在老婆子将肉条炸出来时，围着油锅闻味道的舒家一众的五脏庙开始造反了，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声盖过一家人闻到肉香时吞咽口水的咯噔声。 “大朗~你怎么了？”发现男人不对劲弯腰的大妞，扶着人心急如焚的询问。 一边的李大朗浑身一机灵，而弯腰抱着肚子的舒大朗脸色潮红。 “肚子疼” “唔~娘，我肚子好疼~” “啊~娘，我的肚子也疼起来了” 赫然发现自己肚子也开始疼的舒婆子先是看向自家老头，而后发觉老头子脸色也不好看后直指老李家。 “你们害咱！” 什么玩意。 都知道长期不沾油荤的人突然摄入太多肉食会拉肚子。 老李家人从听到他们的肚子叫开始，一个个就在数数了。 于是，在舒家大小将能想到的一切阴谋论安在老李家人身上时，李婆子仰头：“你这个当家主母不会不知道长期不吃油荤的人一次吃太多会闹肚子吧？” “呃~”咋可能不知道呢！ “今个我煮的肉至少有十斤”十斤的肉干，你们一家居然就这么将它摆平了，这会才开始闹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些后悔的老婆子鄙夷的盯着舒婆子，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活该，而舒婆子，整个感官都被肚子里的搅痛夺去。 “唉~~”小跑的，舒大朗一跳一蹦的往外走，而感觉来了的其他人争先恐后。 “吃饭吧”老婆子喊，瞅都不瞅捂着肚子争先恐后往茅房去的那一家人。 来回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大妞呐呐道：“不等我娘她们吗？” “表妹，你们吃过二响午，咱家却没有，不好意思，咱先开饭了”好言好语的，秦望舒回应，话落便坐下。 瞧着老李家和乐融融，在看着大姨母给儿媳妇捞干的，大妞一颗心收紧到了极点。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连桌子都不能上，而有人却能等着婆婆布菜？ 大姨母···居然都没给她打一碗！ 被老李家一家的融洽刺痛，感觉被老婆子抛弃的大妞咬牙转身，而在她那一转身时，林宇推了下面前的大碗。 “快些吃” 李家一众：···有些不敢动手。 “吃吧”从老到少，秦望舒挨个给大家夹去。 都到碗里了，哪里能不吃。 赶紧的，众人在舒婆子进门前将肉干吃了。 “大妞她大姨母，咱怎么说都是客人，你怎么能····哎哟” 埋怨的话都没说完，舒婆子便又抱着肚子跑了。 看着她那狼狈声影，秦望舒嘀咕“没有最极品，只有更极品” “还有没有这样的亲戚？”林宇忽的问。 猛然间，一家大小的眼睛瞅向老婆子。 老婆子还有一个侄女，而那个侄女比这个厉害了不知多少，那家人比这家更是不知极品了多少。 嘴角笑意勾起，期待似的，林宇说“下次记得付现” 秦望舒：···她都怀疑这家人是不是他给弄来的了。 李老头看了下舒家人影，问了声：“这事？” “干肉你们的，借条~”他看向秦望舒。 大喇喇的，秦望舒从兜里掏出另一张银票：“这回的相互抵消了” 两千对两千，抵消。 也就是说，舒家败了她五百两。 知道秦望舒那张递出去的银票怎么回事的两老心都要掉了，而不知道的其他人，内心好奇却没多嘴。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别动 吃完，收碗，洗漱，没去管剩下的舒家够不够吃，更没管他们会不会吃，一家人就当没他们似的，安心睡下。 凭舒婆子怎么谩骂，一家人就是跟听不见似的蒙头睡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大妞起来时李婆子已经将自家的菜汤煮上了。 找了一圈都没瞧见她那小嫂子，大妞心头更加酸得不舒服：“大姨母都这个年纪了，四表嫂怎么也不帮大姨母分担点” 眼皮都不给撩一下，老婆子当大妞就是个空气。 没等到回应，大妞咬着唇呆了呆。 在开口，嘴里的话更绝了：“大姨母是不是怪大妞不会说话？” 你那是不会说话？ 你可真是谦虚。 内心嘀咕一句的老婆子悠的站起抱柴。 看向火塘边中午都够用的柴禾，大妞悉悉索索的啼泣起来。 “大妞知道，大姨母是怪大妞了，可大妞实在是没办法，不然也不会带家里人过来····” “大妞~”老婆子淡然开口打断她的种种不得已：“你还是早点摘菜去吧，别等你婆母她们起来骂你” “呃~”回头看一眼灶上的陶锅，大妞这才发现那口锅里煮着的菜汤不够两家人吃。 “老婆子愿意服侍自家人，但外人，抱歉，老婆子没那么好的心肠”哗啦啦将抱进来的柴火丢下，老婆子扫向仰头看着自己的大妞“不早了，你婆母她们应该会很快起来” 不想挨骂就快些。 半点没感受到老婆子克制不住的关心，大妞整个内心都是对老婆子的失望。 她一直怀抱希望，一直觉得自己悲惨的人生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光亮的。 然而，在昨天傍晚，她人生里的唯一一丝光亮也没了，那个满眼心疼，口口声声说没事，还有她在的大姨母无情的将她们一家算计了。 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大妞眼神一变在变，在始终没等来期待的结果后，她好似在肯定什么似的只点头。 收回瞧着抬着木盆出门背影的目光，老婆子仰天。 许久，她抹去眼角的泪珠，将煮好的菜汤抬开：“小春，小夏~” 洗漱，吃饭，一家人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舒家大小面前安然吃饭，饭罢，老婆子带着女孩收洗，老头子收拾箩筐，而秦望舒，她偏头看着依旧嘀咕不停的舒婆子忧心忡忡。 最终，在舒婆子被她看得发毛时，她说：“林公子最是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氛围，昨儿晚上，我真是替婶子一家捏了把冷汗” “·····” 无端被提出来吓唬人的林宇此刻正严肃的听着大朗背诵文章，而他面前的老李家大小孩，那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认真紧张。 抿唇，对昨天那一脚还心有余悸的舒婆子悄然后退，就怕林宇忽的转头又突然攻击自己，而舒老头，静默片刻后小声说“你们先去，我们吃了饭就来” 瞟舒老头一眼，李老头站起：“走了” 在舒家得意于老李家还不是不敢违背官府下达的命令，还不是得帮自家时，老李老头带着一家大小进入神果田。 以为他们要走近路的舒老头翘着嘴角，得意的坐下。 然而，当自家吃好出门时，一家大小才发现老李家一家居然没去自家荒地。 “你们什么意思？”质问的，舒婆子冲入神果田，舒老头随后。 看着头顶冒烟冲过来的舒家老两口，秦望舒示意两老别说话，然后大喊一声：“别动” “？” 被秦望舒那一声吓一个激灵的老两口先是防备的顿住，然后满眼疑惑的看着绕着路走向田埂在跟到自己面前来的小媳妇。 “你干嘛？”舒婆子疑惑的问。 收起比划的手指，秦望舒满眼愁思的说：“婶，舒，你们一共踏了十七脚” “？”踩啥十七脚了。 “这神果是官府让咱种的，这果子最后是要交到官府去的，你们踩断了十七根瓜藤，而这十七根瓜藤上有大果八十四个，小果无数” “叔，婶，这虽然是咱们种的，但田是官府给的，这果子成熟时咱是要交上去的，而这些甜瓜里的种子下一季可能会出现在江边的每家每户里，它们的种子的种子可能会成为千万百姓的····” 还没听到她那一串具体数字就开始担心她要借题发挥的两人，听罢她这一顿他们踩断了明夏千百万人家的命脉，踩绝种了好不容易种植出来的神果的言论，脸色精彩了。 而秦望舒，一顿子子孙孙后凄惨万千的哀求：“婶，叔，咱家实在是无法帮你们背这个过，还请你们与我们村村长走一趟县驻办” “我们只是不小心踩到，又没将它踩死”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的舒老头急切辩解，然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似的，他接连后退，翻看瓜藤：“看，这只是轻微的炸裂，根本就不会影响” “对，对，对，不会影响的，又没将它踩坏”心头想着南瓜藤一踩一个坏的舒婆子就怕下一脚又发出什么不敢听的声音，仔细的扒拉开藤叶，声援。 然而，秦望舒却在这时候仍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藤蔓可脆弱了，咱草都不敢多扯” 确实，这果田里草都快齐腰了。 噎住的两人弯着腰动作停缓了，内心不止将老李家咒骂了十八遍，也将老李家的亲戚大妞给咒骂过来。 “爹，你赶紧去找村长，别让官爷觉得咱怠慢了神果”怕怕的，秦望舒催促着老头子。 二话不说，老头子丢下手里的青草打算喊人去。 “等等~”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舒老头跳起急切的一句后，看向李老头：“大妞她大姨父，这些神果田可是官府托付给你们家的，若是出事，你们家也难辞其咎，或许，受到的责处比咱家都会重，毕竟，咱才来，并不知道这是神果藤，你可没与我说过” 完全不承认秦望舒提醒过他们，舒老头将自己会死咬着老李家不放这点阐述清楚，然后他在李老头明显的忧郁里规劝。 “不如这样，咱等两天，等两天看看这瓜藤有没有问题，若是有问题，咱一家二话不言，直接与你们进县驻办”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跑了 按照常理，谁都会为自己避免一些有可能避免得掉的麻烦事。 然而，太过轻易点头容易让人怀疑。 于是，顿住脚步的李老头就这么瞅着舒老头，满眼纠结又满脸为难的瞅着他。 果然，见他这副嘴脸，舒老头更加积极了。 无比真诚的，他指天立地一句：“咱明白这些神果的重要性，可同时也清楚这段时间官差们的辛苦，过两天去既能直接表明结果又能给咱两家一个机会” “大妞他大姨父，咱家倒是无所谓，可你们不同啊，官府如此厚待你们，你们怎么能让官府对你们失望呢？！” “多少人家求之不来的机会就在你们手里，你们难道还要往外推？” 话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老头若是在不点头，这事就更显得他们故意了。 事实上，他就是故意带着家里人来神果田而不是麦地的，就是想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家没空‘帮忙’。 这舒家的脸皮与廉耻心远远超过他的预估，昨天才闹成那样，今天人家居然还想着他们家应该帮忙，就跟昨天他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放屁似的。 “不等两天，就等到前头叶子枯败时” 瓜藤脆弱，不到半天便会显露出来。 狭长充满算计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嘴里舒老头却是感恩戴德一句：“多谢大妞她大姨父了，今天若是换了其他人，咱怕是连机会都没有” 见识过他昨天的反复无常，听着他这话，别说的李老头，秦望舒她们不相信，就是小夏，大朗他们都不信，而好似没瞧见老李家一家大小对自己的鄙夷似的，只见他应该主意。 “咱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实在是累得不轻，这田地也不是一天能翻整出来的，今个早上大家就洗刷一下” “洗刷~” 眼神一眯，舒老头制止了自家老婆子的开口：“让你们洗刷你们就洗刷去” “？？？” 狐疑着，舒婆子抿着，笑得狐狸似的，舒老头扯着她退出神果田：“你们忙着” “爹，你说他想干啥？”这人真是她见过的极品之最，问题是他还自诩聪明，觉得自己的算计别人瞧不出来。 也正这么想着，李老头也是好奇。 不过，这时候回去肯定什么都没有。 “他想干啥就让他干啥” 他要带着一家人往大狱里走，谁还拦得住。 真心觉得这家人烦的众人听着老头子这么说，都期待着这家能在闹个什么妖蛾子出来，那样，将他们一家赶出家门也就名正言顺了，哪知，中午时分回家家里安静一片。 “不会还等着咱给她们做饭吧？！”小夏嘀咕。 与老婆子对看一眼，秦望舒耸肩，老婆子立即安排出去：“小春点火烧水，小夏，带着孩子去摘菜，咱咱一顿的量” 既然人家厚脸皮，那就让她们厚，自家不降低自我去给人奴役，别人就是在有心计都没用。 心里嘀咕着舒家真是死心不改，没梯子就顺势给自己搭。 老婆子钻进帐篷想给自己垫吧一下草鞋后跟，脚上这双鞋没做好，有点磨脚。 哪知，帐篷草帘一掀，整颗心紧揪了起来。 “王大妞~王大妞~好你个王大妞” 洗了手站起的秦望舒见老婆子站了门口一动不动，心头忽的升起一股子兴奋感。 “娘~她们动你屋子了？” 昨天面对那么多肉舒家不动手不表示今天他们还能无动于衷。 昨天那些肉是自家的，他们只要在自家吃一天饭就能秧着吃一顿，今天却不一样了，那些肉虽然还在老婆子跟大姑姐的帐篷里，这肉却不在是老李家能做主的。 在这种情况下，舒家会动手脚在合理不过。 家里没有了‘余粮’，这段时间基本以青白菜糊口，而深知老婆子不可能将重要的东西留在帐篷里的秦望舒自然只会往干肉上想。 然而，她怎么想都不过舒家偷几块肉，几十块肉，怎么都没想过舒家能将老婆子的帐篷搬空。 想到舒家的人数，秦望舒脚跟一转就转到李大姑那边，在瞧见李大姑那边的麻袋只剩一半时，她回头看向慢她一步走向帐篷的老头子。 “爹，只有五百来斤了” “！！！” 家里就是一千来斤，林宇的百十斤，大姑娘的四百多。 前前后后加起来近一千六百多斤的肉，而这段时间吃下的不超过两百斤。 也就是说，舒家今天带走了近九百斤。 “我这就去找村长” “爹”秦望舒阻止了老头子：“昨天的事不会一点教训都不给她们” 有了昨天的教训在加上今天那瓜藤的事，舒家敢动手就断然不会留在青城府等抓。 这会子去找人不定找不到，但找到后这家人的下场绝对不是老婆子想看的。 “爹，昨儿咱都能舍财免灾，今天为什么不能？” 若是以金钱衡量，那些干肉至少能卖到四千五百两之上，但在她有那么多钱的现在，真心不觉得为了那么点钱值得给老婆子心头挖个坑。 接受到小儿媳妇的眼神示意，老头子看向依旧矗立门口的老婆子。 心道：老四媳妇没说直白了，到时就是林宇想找茬，他们死咬着自己小老百姓，就是那么单纯就是。 “估计他们会回隔壁镇，而咱这么多事实在不该一次次叨扰差爷们，咱就等着瓜藤看情况吧”不知他们会立即离开府城，而官差又确实忙，一次禀报在合理不过。 就在老头子安慰自己，这家人早点离开对他们家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时，心头明镜似的林宇讥笑一句。 “真大方” 偏头，秦望舒看向林宇：“你觉得我们该立刻去找人？” “这种人，只要有机会就会反咬你一口” “是啊~”哪里不知道，若不是知道，怎么会对他们如此排斥，怎么会让他们轻松的带走自己好不容易让家里弄来的这些肉干。 然而：“那家人里有我娘小妹唯一的女儿” “呵~”林宇嗤笑：“人家可没将你们家当亲戚” “那是她们的事了，咱做了咱想做的就行，谁家没几个极品亲戚呢~”突然，秦望舒对林宇家好气起来：“你家难道就没有那种剥了你的皮，吸了你的血却觉得你人蠢活该的极品亲戚？”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好消息 林宇：怎么可能没有。 亲戚，谁家没有，极品，那家会少，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用的，不用别人找上门，他们自己就会主动去找，而只能自己找上门的，所要谋求的都不会是简单的生活跟钱财。 这种人，一旦背信弃诺，下场就只有一个。 然，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程度的算计，都不值得原谅。 面对很明显觉得自家愚蠢的林宇，秦望舒倒是没什么不满。 虽然，她不知他具体什么身份，但能估摸出个大概，而这个大概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 只见秦望舒灿然一笑：“人生这般苦闷，既有跳梁小丑来给你添加乐趣，何必排斥” 眯眼，林宇直勾勾看着满脸愉快的小妇人，许久，他讥讽一句：“没想到你的趣味这么低级”转身，他抬着木盆去了井边。 被评低级趣味的秦望舒张嘴想与之辩个高低，可到底理智，恨恨的收回视线后转向老婆子。 “娘，你信我吗？” “？” 信她什么？ 忍泪忍到浑身颤抖的老婆子赫然转身。 “钱对咱家不会是问题的” 呶呶嘴，老婆子想说相信说不出来，想说她不过是对大妞太过失望也说不出来。 “老婆子，这样最好，若是有谁在来，剩下的这些肉干能打发他们更好”实在不是他没有人情味，而是他们家真没有与有心之人过于亲近的条件。 想打方才，老头子不忍又想到林宇。 顿时，他问：“他究竟要在咱家多久？” “谁知道呢！”对于这个问题，秦望舒也表示很头疼：“爹，娘，你们要不要在想想，说不定他是你们二老的亲戚呢” 这林宇，真的是越发奇怪了。 不过，有点可以肯定。 “就算是咱家的亲戚也只可能是你娘家的”老婆子焖叽叽的说。 抬手摸了下鼻子，老头子也是这么想的。 若不是他们足够相信老四媳妇，就林宇对他们一家的区别就够她们怀疑他与老四媳妇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咱全当捡了个免费夫子吧！”不止夫子，还是苦力。 心头暗道一句这人实在奇怪，秦望舒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 小黑跟小霸都不在，想打听他这个人也打听不着。 三人这边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后都很是无奈，而这时，刚蹲下却听到弟妹一声只有五百斤了的李大姑终于缓过来了。 “要不，咱将肉先吃了”吃到自己肚子里去总比便宜别人的好吧？！ 齐齐转头看向李大姑，片刻后老头去了隔壁林家，秦望舒提桶去打水，而老婆子转身抬了一大盆肉出来。 不说将这些肉都吃了，至少消耗大半才行。 吃过饭，老婆子让孩子们睡一会午觉，老头子则跟懊恼自家没留个人给两家看门的林老头去了村长那边，在与村长谈了会后又去找了关家，之后，几家转移目标同时清理起神果田里瓜果藤根茎部位的杂草。 一天又一天过去，被踩到的瓜藤一半出现了败落之态，另一半稍微好些却也只是时间问题。 估摸着舒家已经过江，第三天一早，村长跟李老头去了县驻办。 普一听闻前几天才安排下去的头靠者第二天便糟蹋了神果偷盗离开，主持县镇事物的主薄大人勃然大怒，可片刻后神色又凝重起来。 于是，中午回到家的两人不止带回了主薄大人让他们别声张的消息，也带回了白潭村不用接受投靠者的好消息。 “咱有钱，有肉，田地里还有这么多瓜果，谁来怕是都得起心思，主薄大人这是要帮咱永绝后患呢”哈哈一阵笑说，关二叔只觉得浑身都充斥着力量，恨不得立即挖两亩田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澎湃的可不止关二叔，只见几家老头婆子都笑咧了嘴。 林老头：“我咋有种老李哥家这干肉丢得好的不可取心里呢？” “不巧，我也有这种心理”拍拍林老头的肩膀，关老头嬉笑。 剜了自家口无遮拦的老头子一眼，关婆子对李婆子投以抱歉的眼神。 蓦然回想到小儿媳妇那句‘人生这般苦闷，既有跳梁小丑来给你添加乐趣，何必排斥’李婆子让愁云紧压了两天的眉头松开了。 是发展血脉情分，还是给他们演一出好戏都是别人决定的，她能做的无非是调节对待不同心性的亲朋罢了：“咱可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你们不用当心我会不好过” 没有人是比几家人更了解老李家的，对于老李家的亲戚来说，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最终都会为自己的短浅目光付出代价。 又一次，几家因当时的选择庆幸，也因老李家的胸怀而佩服。 “你家这事也算给咱决绝了最大难题，这干肉咱得分担些”笑眯着眼，老财叔简直觉得这是这几个月里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正想这次又托老李家福气了的林婆子，杨婆子一个对视，同时笑起。 杨婆子：“不止咱该分担些，还应多负担点” 林婆子：“这回省掉的可不止是咱的肉干，可惜没粮食了，不然，我至少得给你家背两袋来” “你们若是背粮，我家怕是连菜都得给她家送些”不敢深思的，关婆子一个激灵。 她家的亲戚那叫一个多啊！ 哪里会不知她们这话就是不想让自家拒绝，李婆子看了眼老头子后直接到：“一家给我一百来斤把，八百斤的肉干咱能吃好几年” 都是了解彼此性格的，老婆子给出这个数字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众人哪里不知，也不跟她多说了，几家转身就去给人拿肉，只是，当几家的干肉都送来时，有致一同的都是鸡肉，还都是最好的鸡腿，鸡，胸。 只因，秦望舒不喜欢兔子肉，说兔子肉的味道没鸡肉好。 若有所思的看着几家媳妇神采松快的将干肉直接背进老李家帐篷后寒暄几句离开，林宇忽的对秦望舒说：“明儿我要去趟府城” 秦望舒白眼一翻，用整张脸表示你去那关我屁事。 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林宇转背走开。 ···合该嫁这样的人家，就她那不端丽的表情就够她在婆婆面前吃罪。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一十四章 目前 不知林宇腹诽了些啥，秦望舒根本就不将林宇放在心里，于是，当出门三天后回来的林宇出现在家里时，秦望舒脸色有些不好。 就那么一眼，林宇便瞧出了秦望舒毫不遮掩的嫌弃。 伸手入怀，他直接拿出一叠银票：“这几个月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伙食费” 不客气接过，仔细清点。 在数清楚数目后，她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 “林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呵” 一个音节，林宇将内心对她的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拿着银票的秦望舒根本就不在意，转身，她将银票递给老婆子。 “娘，五千两呢，看着这五千两，咱以后得对林公子好些才行” 垂目瞪着小儿媳妇递来的银票，听到那数额，老婆子有些忐忑。 这段时间虽说人家吃他们家，用他们家，可上山下田人家都没少了去，何况人家还在空暇时取代小儿媳妇教导几家的孩子。 对于林宇说过的报答，老婆子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可为了与他划清关系，他的报答她并不会拒绝。 然，五千两却有些多，在她看来，五千两放在灾前能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吃几辈子，便是现在这个行情都能吃一生。 可这钱老四媳妇既然接下，她又不好说什么。 “娘，拿着吧，现在粮食价钱涨成这样，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接着在涨” 现在才五月底，早她们一步种下的粮食最早也得八月中旬才能收。 而以这段时间市场上的菜干收购价来看，在粮食尚未成熟这两个多月中，市场价钱可能还会爬升。 心知粮食价钱在涨也用不到这么多钱，这么与自己说不过是小儿媳妇不想自己芥蒂。 老婆子冲林宇点了下头后将银票收起，而林宇，转眸凝着秦望舒，好似很不经意的一句。 “听闻方老将军在四天前离开了青城府” 战争已经停止，这时候班功行赏不奇怪，只是不知老李家的两个男人是否跟着方老将军离开。 转眼，秦望舒瞥向闻声楞冲的老头子。 “爹，回头您去府城走走吗？” 楞然许久，老头子点头：“回头去” 方老将军已经离开了青城府，就算这时候去打听也不过结果。 既然都只能听到结果，回头砍柴时在顺便进城打听一下吧！ 心头估摸着两孩子在得老将军器重，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边境，老头子将迫切的心情压下，问向林宇。 “不知这几天林公子还听到了些什么咱需要知道的事？” “听闻有大批难民往青城府来，听闻原籍不属于青城府却奔着田地而来的·····” 比圣恩更多一亩两分的面积实在是太吸引人，而时下的局势也便利人口来往，所以，不少听到青城府得到特例的人就有了心思。 然而，同府亲朋可以让同府人员接济，它府人员却不可能让青城府百姓同样付出。 于是，官府给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入府人员必须变更籍贯才能借取官府提供的过度粮食。 青城府人本就不多，禁止人流又是最好的控制民爆的手段，官府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足为奇。 不过，这样的条件对于那些奔着多一些田地而来的人们却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多寡，谁都有一种占便宜心里。 心头想到这几天关，杨两家丢失蔬果的数量，老头子有感而发“希望这些来人手里都能多点东西！” 手里有多少跟看到动不动心思无关。 她可不觉得手里有点钱财的人，会在更多利益前收起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不好心思。 “爹，大果都差不多了，是吃，还是留种回头你问问村长叔，要不要去县驻办问一声” 甜瓜也好，番茄也好，没熟透的一样能吃，然而，这些没熟透的不止味道，甜度不显露，便是种子也无法种植。 若只是吃，甜不甜都没关系，若要种，只提供青城府人种植，就是几家人门前这一片的数量收成的种子都够了，可官府若想分散出去，最好能多留些种果出来。 以目前这情况看，他们附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若没人控制着，别说杨家跟关家的田地，就是他们这两家在中心位置的怕也躲不过贪心之人的魔掌。 去问，不过是想借官府的手来敲打一下附近村民，让他们有个忌惮，少霍霍些瓜果而已。 “回头我问问村长去” 没在听到林宇开口，老头子去磨他的刀，然后在吃过饭后让大朗去喊了关家，自己与林老头则先去了村长家。 心头都有数，在听了李老头的一番话后几人都觉得这县驻办得快些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老头子们就出了门，然后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跟着主薄大人回来。 前前后后，花了整整一天，老头子几人跟着主薄将神果田附近的村庄都走了过来，并留下若有发现，一列杖毙的惊恐警告。 “这下怕是能清净些了”老婆子感慨。 戳了戳火塘里的柴火，秦望舒可不这么认为。 “富贵险中求，若真忌惮官府，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去来来”这些敢于挑战目前松懈的王法的人，可不如以往那些出不得县府的人。 官府的话能起到警告的作用却不能完全制止某些想要发财的心。 蓦然想起舒家，老婆子脸色沉冷了下去，可在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她又释怀了：“至少会让一部分人忌惮点了” “这倒是” 不说官府的恐吓能压制蠢蠢欲动的心多久，至少最近十天半月不会有人刻意发出挑战，能少糟蹋点。 想到前两天摘来查看成熟度的那颗甜瓜，秦望舒眉头不由微蹙眉。 “娘，回头找一个比较熟的来熬熬糖看” “这瓜甜味实在太淡了，不知到时官府会不会失望”顿下手头挑拣豆角的动作，老婆子忧心忡忡：“也不知在过些守候甜味能不能在重些” “应该不会重多少” “·····” “毕竟咱是小老百姓，而田也不过普通的田地”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一十五章天要收人 没有营养剂，没有生长在空充满灵气的空间里，瓜果个头极具缩小，而个头不到原本的十分之一还不是最让人失望的，最让人失望的是这瓜果的甜度。 不到空间甜瓜十分一，出糖率跟麦芽差不多。 与甜瓜相比，西红柿要稍微好些，虽不如空间出品那么甜却也比她记忆里超市里买的好。 心头早有数，看到主薄大人在一口下去后流露出那不敢置信的眼神，秦望舒估摸，这些地回头应该不会在给他们。 明显，这回又让秦望舒意外了，主薄虽然对它们的味道很是失望，但对它们的产量很满意，毕竟，不煮糖，它们还能煮汤。 “你们这次浪费的面积过大，下次，植株可以密集一些”主薄大人指导，心里则算计着一亩地若是种植满了会有多少的收成，这些收成熬煮出来的糖能比一亩小麦熬煮出的糖多多少，而不是批评几家浪费土地。 那么大的神果，见过的人都不会怀疑它的苗木大小，白潭村会计算失误情有可原。 真心没想到官府会让几家继续种子，村长在听罢后楞冲了几秒，而后小心翼翼道：“主薄大人，如今证实这神果确实可种，这田地草民们怕是不能继续种植了” “为何？”主薄一时没反应过来。 很是忐忑的，村长说：“草民们人手不够，若是在种一季，怕是会浪费了这些良田” 蓦然反应过来，主薄大人和煦道：“这些田地本是犒劳你们一番功劳的，若不是现下形势艰难，这些瓜果断然不会同意你们赠捐出来” “尾声时，你们贩售部分，手里有点银子，这田地里的草便能好好清理，这地你们好好种着，等灾情结束，这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有了” 阴差阳错，那没有清理的杂草给人了请不起工的暗示，而一直没听到白潭村售卖肉类，干肉的主薄自然而然的帮忙想起办法来。 闻言，村长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在主薄我看好你们的眼神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听错。 他按耐下道口的怀疑之言，转而报备起这段时间摸索出来的一系列技巧。 听罢，主薄指挥官兵取籽分瓜，然后召集今天接到通知过来的各村镇村长，让杨林仔细教导。 因第一批果基本都留着大果，这次接到通知的只有安县人，而因帮手众多，一天下来第一批瓜果分送完毕。 终于送走了主薄大人与官差，几家人简直累瘫。 揉着肩膀，秦望舒哀嚎：“下次种绝对不能要大瓜” “最好二三十斤一个的”杨婆子撑着老腰，附和一句，在与秦望舒对视一笑后招呼家里大小：“赶紧走了，赶紧将饭吃了休息” 在青瓦江江边绿色的不停阔张里，在江水的日益减少里，在青城府的逐渐繁荣里，在禁地面积的逐渐萎缩里，秋去春走。 燃烧了半边青城府山林的大火不知何时熄灭，面黄肌瘦的人们不知何时起开始精气十足，那许久不见薄云的高蓝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荡漾了云丝，而后积云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这天，重新划分田地后的第三次收获的开始，天阴沉沉的，乌云低得吓人。 “我感觉要下雨了”抹着汗，秦望舒又开始想念小霸，小黑了。 有它们在，别说下不下雨，就是气温浮动她都能知道···这些没心的东西，都不知道回来瞧瞧她。 不知弟妹又开始抱怨两家伙，跟着站起伸了下腰，李大姑重复自己都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语：“应该不会” 这半个月来，大家都在当心，担心一场大雨将这季粮食打落在地，让这几个月的忙碌，操劳付之东流。 然而，这天都黑了半个来月了，这雨却滴点不见。 人们更加害怕了。 这样的天色都不见雨，这一下会是什么样子···又或是，还会不会下。 “今天这感觉很不对劲”秦望舒坚持己见。 然，小夏一把麦种丢到一边后无情拆穿：“四嫂，这话你已经说了半个来月了” “今天格外不同” “每天你都格外不同” “·····” 就不能不戳她的老底？ 明显，小夏觉得不能：“四嫂，这两天你还是收敛点吧，别真将雨给求下来了，这麦，被雨一淋得坏” 白小姑娘一眼，秦望舒蹲下继续割麦。 “我宁可不要这季粮食也想安心，这天实在太不让人放心了” 谁说不是呢！ 内心附和着，一时小夏也无言了。 天高云阔时不下雨很正常，这样黑压压的不落雨就诡异。 不管人们多么矛盾，这乌云又持续了半个月，青瓦江边的人们在不见丰收的喜悦。 “你家粮食卖了没？” “这样子的天，谁敢卖粮食啊” “我家也是动都不敢动” “这鬼天时，谁家敢动，若有人家敢动，这麦价怎么可能又涨到百文大关！” “可不是吗” 与大声交流讯息的卖菜妇人错身而过，推着板车进山的几家女人听罢她们口中的言语，眉头上的焦虑更加显见。 相对一眼，杨大嫂一声长叹：“这天时真的很让人焦心啊！” 天黑了这么久却不见来雨，秦望舒都要开始怀疑小黑它们的预测了。 与杨大嫂等人相比，这回她的焦虑有增无减。 没有小霸它们，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今这情况是好转还是恶化。 跟着一声低叹，她只能安慰自己：“粮已经收了，江道里的水还有一半，便是今年也过得去” 就向响应秦望舒的想法似的，这时迎面而来的两婆子咋呼着说：“江道里的水都下去一半了，若在不下雨，都不知能不能过翻年去！” “若咱府现在的人口，过翻年去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若在来些人，这事就不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这妇人说完这句便靠近身边伙伴小声嘀咕起来，让只听到两人这两句话的几家大小情绪更加深沉了。 然而，这还不够，只听得错过她们后那说江道里水少的妇人叹息出一句：“天要收人，咱有什么法子！” 第四百一十六章冰雹 这天若是想收人，这人还真没办法。 内心里各种想法反复，最终却败在这句话上的人群情绪低迷的山上，下山，然后在一起失眠神伤。 “啪，啪嗒···” “啪啦啦~啪啪嗒嗒···” 从不真实的点点滴滴到密集的滴滴答答。 半夜时分，不知多少个帐篷里的人都开始扬起笑脸。 “下雨了~”秦望舒呢喃着翻身。 她并不担心帐篷会漏雨，因为初见乌云时江边百姓就开始积极修补帐篷，她们几家更是直接倒水试验过。 瓢泼大雨她们的帐篷都挨得住，而帐篷周围挖掘出来的水沟更不会积水。 不用当心让水淹进帐篷，她们可以安心睡觉。 心头想着这雨一下，气温绝对会降低好几度，最近几天都不会太热的秦望舒一个激灵。 这声音不对。 一骨碌爬起打开草帘，秦望舒直接冲了出去，然后与不知何时矗立在小院中间的李大姑撞了个满怀。 “哎哟~” 被这一撞，李大姑清醒了过来，顿时，手一转就抓上身边老娘手臂。 “娘~” “冰~果子~”老婆子呐呐。 老婆子的这句话饱含了十足的恐惧与害怕。而这时，感受到头上，肩膀上传来的密集的大小不同，轻，重各异的疼痛感的秦望舒也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下冰雹了。 还是一滴雨都不掺和的那种。 抬手，两手捧着她接了几秒，而这短短的几秒，手心里边是一把。 这是她两辈子看见过的最密集的冰雹，若不是个体小了，这么密集的冰雹落下，别说植被，就是人，就是趟在屋檐下的人都不会有活路。 “李老弟~” 关老头焦急沙哑的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偏头，看向门外依稀的身影，矗立帐篷门前的李老头交代：“将孩子叫起来，尽量蹲到帐篷边上” 黄豆大的冰雹并不会伤到人，但谁能保证它就不会突然落几个拳头大的。 心头想法升起，老婆子赶紧给老头子去拿早准备好的雨笠，而后钻进帐篷将孩子跟林宇都叫了起来。 才睡着没多久的林宇跟老李家大小孩子一样没见过冰雹，但相比因家里长辈惊恐，紧张气氛好奇却不敢说话的老李家孩子，林宇内心接连流淌曾经看过的流年志，眉头不自觉紧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帐篷外那小小一片被微弱火把光芒照耀着的区域。 许久，在地上堆积起厚达二十公分左右的冰雹层，空气都开始变冷时，砸落帐篷屋顶的声音不再出现。 收回目光，秦望舒问老婆子：“娘，去田地里看看？” 粮食收进了屋，麦地翻好正晒着，别说下黄豆大小的冰雹，就是下鸡蛋大小的都没问题，然而，甜瓜跟番茄却才采收了半数，今天这场冰雹不知能给她们留几个好果子。 “等你们爹回来在说”心头一个数字浮现，老婆子祈祷着安排：“看看帐篷漏没漏，漏的就别进去了，没漏的就去睡着” 这种时候谁睡得着。 在大人检查帐篷漏没漏时，孩子们挤到了门口，一个个抓起冰雹仔细研究。 好一会后，二丫搓着手语气里晕染着没藏干净的兴奋：“好冷，就跟雪水一样” 没忍住想尝一尝的四郎挑拣了一颗，然后惊讶：“好吃！” “嗯嗯，好吃”早干了这事的潘成武吸嗦着点头。 静默的气氛笼罩在孩子们身上，可几秒后一个个都捡起冰雹。 三郎：“没味道” 潘成文：“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香香：“跟冰溜子一样脆生生的” 赔偿过一颗又丢进嘴两颗的二郎确定冰果子跟冰溜子异曲同工：“都是冰，当然都没味道，当然都脆生生的” 抱着些柴火过来，打算用粮袋与柴禾搭建些小型堡垒的秦望舒正好听到二郎的话。 顿时，她心头转过一串好吃的···冰水，冰棍，冰沙。 冰棒别想，冰沙麻烦。 “捡些洗洗，拌上些甜瓜酱或番茄酱，可好吃了” “！！！” 孩子们齐齐扬头，眼里皆是你连这种东西都吃过。 抱着两草席的老婆子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回头喊女孩去自己帐篷的李大姑满脸黑线。 “干啥？” “你说干啥？”一言难尽的，小夏没好气怼出来。 挑眉，秦望舒表示我怎么知道。 其实，这话她在说出来时就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 那么密集的冰雹，田地里那半数的甜瓜，番茄怕是都费了，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想着吃的。 这心啊，真是大得无边了。 然而，在瞧见大小孩子那如出一辙的神情目光后，她心一荡。 前两次的收获已经给家里带来了大笔银子，别说现在已经卖了许多，就是一个没卖都没关系。 现在的老李家不用当心肚皮问题。 所以，她才会明知故问，才想让大家轻松点，别那么紧张。 “要不，你提示一下？” 狐疑的瞪着四嫂片刻。 突然，小夏福至心灵。 “四嫂，要调节气氛也得选个好的说法，你这样会让我们觉得你啥都吃”会降低你在我们心里的高度。 心头一个想法闪过，秦望舒挤进帐篷：“你多心了，我也就是书上看过京城夏秋喜吃冰而已” 北方冬冷，夏凉，并没有藏冰吃冰的习惯，京城距离青城府两千多里，冬天干冷夏天闷热，自古就有藏冰吃冰的习惯。 说书里看了没人会不信。 果然，她这话一出，孩子们齐齐转头看向身后的林宇。 林宇点头：“确实好吃” “·····” 他们要不要弄点来吃？ “别闹了”老婆子打断孩子们的想法：“赶紧歇着” 当心后续会有更大冰雹的老婆子剜了小儿媳妇一眼，而秦望舒，不置可否的吐了下舌头收敛情绪。 “娘，用粮袋跟柴禾架个空间，让孩子们睡在下头” 手臂粗细，一米左右长短的柴火架在麻袋上，下头正好能挤一个孩子。 一个院子六个帐篷，每个帐篷里都有粮食，不会挤。 不过。 “不是有很多草绳，为何不用草绳将柴禾捆绑起来搭成一片？”林宇问。 眼神一闪，秦望舒承认：“我没想到” 第四百一十七章比不了 林宇嘴角抽了抽。 孩子们看向老婆子。 心思一转，老婆子安排：“小春，出去拿绳索，小夏，出来抱柴禾” “我去跟大家说一声”主动的，秦望舒抢来一个活，然后转身出了门。 她们不止有很多柴禾，同样也有很多的草绳。 现在，这些晾晒干肉时遗留下来的草绳可谓有他们的使命了。 先往上去了林家，在与林婆子说了后秦望舒要往下，然而，这才转身，林婆子就将人抓住：“你老财爷爷那边让你二嫂去说，你去村长家” 深知林婆子不只在减小自己在外头的危险性，同时也是想让她去听听老头子们这老一会不回来是在商量些什么，秦望舒没有推辞：“就麻烦林二嫂了” “麻烦个啥”不客气说了句，林二嫂拿起斗笠出门，而林婆子则吆喝家里大小忙碌起来。 片刻，秦望舒来到村长家门前，这时，李老头，林老头跟关老头正准备回家。 见到小儿媳妇，李老头第一个反应是紧张。 “咋了？” “林宇说咱可以将柴禾捆绑起来搭在粮袋上，这样鸡蛋大小的冰果子咱都不用怕了” 正担心这个问题的老头们一听，相互交流了下眼神，而后，村长大笑。 “未雨绸缪这句话可真不错，这时咱要是没有这么多柴禾，还真是不好办” 还好，还好她们怕下雨没柴烧，一有时间就去砍柴，让家家都有两大堆柴禾。 还好，还好她们勤快又讲究，没在翻新帐篷顶时用那些晒过干肉的绳索。 田地里的果子哪里重要得过人，而天灾又哪里是人能控制的。 人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想办法保护自己而已。 一时，几家忙碌着搭建防冰雹棚子，田里都被放到了后头，而一米左右长短的柴禾捆绑起来也不慢，个把时辰都没有，几家人便安心躺下。 虽然毫无睡意，但精神充足才能更好的面对灾难。 天麻麻亮，厚厚的积冰已经融化一半，丝丝的冷气提神醒脑。 一夜未眠，老婆子，老头子，李大姑起床了，紧张，担心过后抵不过睡意的孩子呼呼好睡，而秦望舒，她在空间里忙了一夜，这会刚好睡下。 不知这冰雹只在青城府下，还是东北三府，亦或是整个明夏，整个星球，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多想，只能进空间边摘果子边调节心理。 于是，当她出来时，家里只有被留下以防万一好喊孩子的李大姑。 “三姐” 楞冲看着火塘里熊熊燃烧的火堆的李大姑充耳不闻。 “三姐？”秦望舒加大声音。 “啊！”一激灵，李大姑转过头来，就见弟妹已经到身后：“娘跟爹去田里了，你赶紧洗漱吧，粥要好了” 不得不说想开的秦望舒是真心大，听李大姑这么一说，她真去打水洗脸，门外什么样她连看都没去看一下。 相比她，到门前看到门前瓜田里不止没有一片好瓜叶，更没一个好果子的李大姑显得格外焦虑，在见她洗漱好后居然挑选着干净的冰果子清洗时，李大姑忍不住了。 “弟妹，你就不担心？”居然还有心情想吃的。 “担心啊”这鬼天气，真的让人很不安，那么厚重的云层不下雨居然下冰雹。 她若没记错，冰雹通常都会在闷热晴朗的时候出现。 蓦然抬眼一看，那厚重的阳光都透不出来，让整个天色都显的昏暗压抑的云层并没散开，秦望舒不知该如何期待了。 应该下雨时下冰雹，觉得它会接着下冰雹时不知会不会下雨。 ···不管是下雨，下雪还是下冰雹，下馒头，下刀子，人能做的都不过竭尽全力避免它们。 “三姐，现实都这样了，担心有什么用，咱现在该做的是及时止损” 看着盛着两大碗冰果子去舀甜瓜酱的弟妹，李大姑直接将她口里的及时忽略，真心一问：“怎么止？” “赶紧将瓜果收回来，是卖，是煮，是晒都尽快安排上”一大勺甜瓜酱舀进冰碗里的秦望舒边说边用勺子搅拌，在尝了尝甜淡后压制着一饮而尽的冲动，给另一碗里也舀上。 回头，后边舀上甜瓜酱的那一碗递给李大姑。 正想说那赶紧的李大姑嗅着甜瓜酱特殊的香甜气息，看着大碗里泛着淡淡橘黄的瓜酱如腊月晨光泼洒般覆盖在冰面上的冰碗，鬼使神差的接过。 咕噜一口下去透心凉，丝丝瓜肉绵密更添口感。 简直好吃得不得了。 忍不住又是一口，秦望舒笑问：“好吃吧？” “·····”谁知道。 “快些尝尝，说不得以后能卖呢” 听到卖，李大姑哪里还会犹豫，顿时评点：“真好喝，城里人应该会喜欢” 若是午后下地前能喝一碗，保管不会觉得下地是件苦差事。 可惜，青天白日的不会下冰果子，若是下了也就没有庄家需要下地了···呃，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 转头，她看着一脸享受的弟妹。 顿时，内心一阵佩服。 比不过呀，比不过！ 弟妹这一身的从容不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 哀叹一声，她摆下大碗：“我去跟爹说一声，早点推进城能早点卖了回来” 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考虑着在舀点甜瓜酱还是算了的秦望舒最终算了。 懒得开罐子。 抬手，她扯住要去找两老的李大姑：“三姐，咱这时候去请人恐怕不好请，歇到午后看情况在说吧” “为啥不好请？”有钱还能会有人不想挣？ 示意大姑姐坐下，秦望舒这才悠悠说：“这天，不知还会不会在下，这会去请人，别人怕是会觉得咱不拿别人的人命当回事，等等吧，等到午后应该会好点了” 自己都这么担心着，何况别人。 这时候后去请人确实不容易。 不止不容易，还真会让人觉得她们不将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过了午后怕是也不太容易请到，你看这天，与昨天有什么区别！”想到田里瓜果的模样，李大姑嘀咕：“这些瓜果怕是得烂地里了” “哪里会有烂地里的瓜果，请不到人送了人就是” “呃！”说到白捡，还真会有人冒险。 第四百一十八章冰雹 当忧愁冰雹还会不会下，会不会更大，田地里的瓜果能有几个好货的老头子，老婆子回来一听秦望舒提出的两个选项时，毫不犹豫的，两人都选了第二个。 喝了碗孩子们特意给两老留的甜瓜冰饮，老婆子带着孩子们下地挑选瓜果，老头子则去了村长家。 在听了李老头的话后，杨家，关家，林家也选了第二个。 被冰果子打烂的瓜果根本就存不了几天，若是拿去卖，生熟不同的果子能卖的价钱至少得低到原价的十分之一去，到时工钱除去应该没多少盈余，倒不如直接送人。 论送人，隔壁邻居当然是最好的，顿时，几人分开行动，上的上，下的下，而听到可以用柴禾捆绑出木排预灾，午后若不下冰果子，他们可以去几家田地里摘果子的话，各村村长都喜出望外，顿时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这白潭村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咋啥办法都能想” “脑子好使又怎么样，整个村青壮都没有消息，谁知道都咋了” “唉，你这话可别乱说，让人听到了可没好果子吃” 说道好果子，白潭村人的智商顿时靠后了，而说到这些被冰打了的瓜果，不少人都升起意见来。 “干啥要等到午后去？” “这时为啥不让咱去？” “白潭村什么意思，这给都给了，咋还规定什么时候才能去呢？” 大同小异的问题来自四面八方，而差不多的估计也从各方传入各人耳朵。 “应该是他们想先选选” “他们才多大点人，要选到什么时候去？” “也真是的，给都给咱了，却连个好的都不给咱留” “可不是，这白潭村人说是大气，实则小气得很，给咱的都是卖不到钱的，我看啊，这是让咱去给他们腾地呢” 同样的场面基本覆盖每一个接到消息的村落，而大同小异的话基本从每个村子的村长口里说出。 “人家送那是情分，不送那是本分，想要的就等到午后，不想要的在家躺着就是，没人会多说，也没人会觉得少了谁人家白潭村田地里的瓜果就要烂了地里” “至于为何要到午后，你们心里难道没点数？这会让你们去，你们确定你们敢去” “别说我没警告，这冰果子可不长眼，谁要是被砸了，可怪不得人家白潭村的，人家可先与咱说了，要不要那是咱自己的事” 瓜果想去抢，冰雹也怕，而白潭村，人家有官府做靠山，谁出事想赖都难。 呐呐住嘴，人群在散会后争先恐后回家准备，先是扎捆柴禾，将自家武装起来，而后能用的箩筐麻袋绳索都给翻找了出来，就等时候一到，大干一场。 如今整个青城府，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种植神果，可这神果府衙不许种植在粮食地里，只能种在菜地里，所以，这两种瓜果家家有却也家家不多，能卖的基本都给卖了。 现在也就这两种瓜果的价钱能与粮食价钱齐平，其它瓜瓜菜菜的，都已经低落神坛，价钱低到十五文一斤都不好卖了。 想着甜瓜价钱，想着甜瓜糖，在想着家里青白小菜的惨状，不少人蹲在门口盯着头顶乌云一个劲祈祷。 当带着大小女人孩子的老婆子们挑选够瓜果回家时，巡查的主薄大人来了。 听到白潭村将损坏的瓜果分送给附近村民，主薄大人欣慰的对几家大小点头，在听到村长进县驻办报告预防办法时眼睛一亮。 “想来是与本官错过了，早上那会本官在贺镇那边”心头想着今天得将这法子传遍安县大小村镇，主薄大人询问关老头与林老头附近那些村落被他们通知了，而后错过这些村落直往下走。 午后，堆积的冰雹不见了踪影，村长跟李老头回来了，而各家瓜果田里开始有了人影，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到傍晚时，边边角角的瓜藤都被踩成了浆泥，那瓜果田里的人是一重又一重只多不少。 清理好家里的菜地，吃了些瓜果，几家人汇聚在了老李家门前，看着远近瓜果田里翻找着的人群，谈论着各家此次损失了多少，下次栽种的瓜果苗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这天色请人实在让人不安”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密集的冰果子的老财爷爷不安得很。 跟着他看向天空，村长点头：“就是啊，谁知道咱前脚才请了人，它后脚会不会来场大的” 活了七十多年的老财爷爷这辈子也只见过六七场冰雹，更不要说其他人，而听老财爷爷翻完过去，知道青城府曾经下过鸡蛋大小冰雹的大家别说请工，就是自家翻地都有些害怕。 “不如这样”秦望舒突的开口。 齐刷刷的，大大小小都看向了她。 “老四媳妇，好好说？”李老头担心小儿媳妇又来耍宝逗大家。 “呵呵~”干笑几声，秦望舒表示自己这会没耍宝：“咱先将苗育着，到时看这天是散了还是怎么的，若散了，咱就请人翻地，若是没散，咱就自己挖坑将瓜苗种下去” “若是不散，种也是白种”忧心忡忡的，村长又一次看天。 跟着仰头，秦望舒悠悠一句：“若是不散，咱更得种了，好歹它长得快，坐果率高” 若大旱过后这种天气持续很长时间，这粮食比起大旱时恐怕更紧缺··· 一个激灵，这种想法过了个脑的众人表示育种，更表示得多育些，到时能随时补上。 “要不，咱这回在加大些果苗密度？”李老头提议。 寻思许久，村长有些反对：“瓜果田这三季种下来已经很寡了，若是苗子在下密些，这瓜果的个头可能会在减三分之一” 心想瓜果大小又不会影响口感，李老头直接倒出心头想法：“别说在减三分之一，就是在减三分之二也没关系，果子越小，可能完好的概率就会更大，而咱若是勤快些，多坐些果，这可能不是就更大了些” 数量去与数量碰撞。 突然明白过来，村长指指李老头：“你这老货” 简直是太精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来信 夜黑沉，让人焦躁的冰果子没在下，而天色更显阴於，出门的人无不紧收着心。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几家瓜果田里却依旧影影绰绰，那微弱的火把就跟掉落的星子似的闪闪亮亮，给人一种安宁的错觉。 实在劝阻不了，各家只能焦虑的由着田里的人继续。 “都惊醒点”村长交待。 惊醒点注意着天灾，也惊醒点别让人祸发生。 点点头，心知肚明的各家老头带着各家大小回家。 “四婶”二丫轻轻扯着转身进帐篷拿草席的秦望舒衣袖。 “怎么？”秦望舒低头问。 忸怩一阵，二丫小声问：“今天还会不会下冰果子？” “···没吃够？”这丫头，真是个吃货。 心思直接被戳穿，二丫也就不扭捏了，舔舔唇瓣，她说：“想吃” “想吃就祈祷吧，说不定····” “祈啥”厉声，老婆子打断一点不忌讳的秦望舒，在秦望舒吐舌不在说话时，她将二丫扯到自己身边一顿数落：“这冰果子是好吃吗的，你没见咱家损失了多少瓜果···想吃，以后雪天老婆子让你吃个够，看你还能这般馋嘴” 默默吞咽了下口水，二丫果敢的承认错误：“奶，我错了” “你那错了？”实在怕二丫在眼皮子低下也长成大丫那样，老婆子对她可谓苛刻，而二丫，见奶奶脸色这么难看，搓着手呐呐说道：“我不该嘴馋” 哪个孩子不嘴馋，二丫不过比其他孩子更多点小心思而已：“赶紧睡去” 看着二丫逃亡似的跑进帐篷，秦望舒垂着手。 “娘，我也错了” 剜小儿媳妇一眼，老婆子没好气：“知道还那么逗” “这不是一天都没动静吗”她求雨求了那么久都没动静，那话都快成顺口溜了：“以后不会在乱说了”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冰雹可不是雨水，可不受人待见。 “娘，你赶紧歇着去吧” “半夜叫我” “我知道” 老头子，老婆子，大姑姐她们昨天晚上就没合过眼，今天又焦虑，劳累一整天，若不是真有些受不住，又见她确实很有精神，绝对不会让她守夜，而她，深知她们都累极又怎么会喊她们。 拿了张草席，将它铺到门边新搭的三角防御帐篷里，秦望舒唤出系统，点开物品预放界面扫视一圈，在没发觉到异样后悠然躺下。 这位置既能观察瓜果田，又能在第一时间将家里各位喊醒，可谓是最佳的地理位置。 百无聊赖的守夜，秦望舒却没有退出预放界面查看系统交换页面，而是闭眼贾寝，听着家里很快归于寂静，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嗒··嗒··滴答··滴，滴，嗒嗒” 从三三两两到稠密清晰并没间隔多久，也就秦望舒前一刻睁开眼，后一刻坐起那么几秒而已。 伸出手，她接了一手的雨水，在许久的时间里都没感觉到冰雹的存在后慢慢收回手臂。 “下雨了” 终于，这场大旱在灾难开始后的第四年初秋结束了，而她穿过来快三年了。 心头感慨，各种心思流淌，不知不觉雨便晴了，天也亮了。 习惯性那个时间醒来的老婆子因睁开眼时帐篷里的微光而蹙眉，而后摇摇头赶紧收拾，片刻功夫便出了帐篷。 脸都没洗，老婆子便往门口走，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对劲了。 “老四媳妇？” 不敢瞎猜，老婆子直接上前问，而熬了一夜有些疲惫的秦望舒正好做起关闭系统。闻声挑眼便瞧见老婆子满眼的询问之色。 勾起笑来，她给出肯定答案：“娘，下雨了，不是很大，但下了半个来时辰，没见冰果子” 经历过冰雹，这雨只要能下，大不大都没关系。 “吃点东西赶紧去睡” “嗯” 秦望舒在起来时已经过了正午，家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但火塘上温着给她留的鸡肉粥。 没急着洗漱吃饭，她先看了看后边，在走向门前，在见到大家正在门前整理育苗垄行时她回身洗漱吃粥。 瞧见门口出来的声影，开始点瓜子的小夏笑说：“四嫂，给你留的饭在火塘上呢” “已经吃了”抬手跟小夏要了点瓜子，她加入大家。 不知是因为大旱过后水分不足，还是因为青城府这一片生成了小气候什么的，一场冰雹一场雨并没让那厚重的乌云散开，反而让它越积越厚，最后形成浓雾，可视不到十米的那种。 当雾气越来越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子霉味，盖在草席下的柴禾都因湿气不好烧时，一场西北风将笼罩青瓦江近两个月积云吹散了，紧接着便是大风艳阳天，在不见云雾。 又一轮播种落幕，官府紧跟着发布了禁止售卖粮食的命令。 一时，那早早卖了粮食的人家嘴都笑歪，而想等等看能不能等个涨价的锤胸挠肝。 当然，这种情绪也没维持多久，因为九月一过，这气候便开始作弄人，早上热得受不了，下午便冷下去，或是一早起来凉丝丝的，下午却热得难受。 在冷，热，热，冷间交替，一年就这么到了尾声，而因九月过后天气就不停变化，这一季的粮食产量低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至于几家的甜瓜，番茄，甜瓜居然比前几回更甜了点，而番茄，大小已经不过拳头大小，只是有致一同的，它们的成熟时间都延长了将近倍数，八月初一栽的苗，十二月初才摘第一批果子。 这天，西北风干裂刺骨，正中午的丽阳都没给破衣烂衫的人们带来多大点暖意，不见孩子的老李家几人与大多猫冬的人们一样围坐火塘，搓麻绳的搓麻绳，打草鞋的打草鞋。 “李老弟~” 村长喜出望外的声音将老李家大大小小的眼神都吸引了过去，而他，那一喊后带着人便直接进了门。 “孩子们送信来了” “·····”孩子们送信来了，那个孩子？ 眼神一扫杨家，林家，几人顿时明白村长口里的孩子是那个。 激动的，几人站起。 第四百二十章一个模板 听了村长的介绍，那背着偌大一个包袱，一身风尘夹袄，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的中年男人将手里一叠信件里的其中两分信件送出。 郑重接过，转手，老头子便将信件递给了秦望舒。 垂眼一看，秦望舒点头：“都是给咱家的” 确定信件送到了收信人手里，中年笑道：“我们信行三天后返程，若有需要，各位可在这三天里去集市北面角落找王家信行，我们信行提供笔墨，先生，不会在各处耽搁太久，能尽快将信件送至收信人手中” 送信自古就是一个生意，这几年这个生意因干旱而几近停罢，但如今，因逃难人员，它直接突破了极限，让原本的副业直接成了主业。 虽不知其中奥妙，但听到能给孩子回信，老头子就够高兴了。 只见他激动的抹了下眼角，忙不迭说：“会的，会去拜托贵行的” “那在下就去下家了”转身，他拜托村长：“还请杨村长在为在下引个路” 村镇对了，让村长带路更加万无一失，而村长，当然愿意帮这个忙。 只见他点着头，抬手让中年跟自己一起。 前脚，村长跟送信人才出门，后脚，两家女人按耐不住的靠近秦望舒。 扫一眼杨婆子，林婆子，秦望舒先将自家的信件递给了老头子。 “嫂子们，先帮你们瞧吧” “·····” 无声的，几个媳妇看向自家婆母。 自己若不是要等关家自己也忍不住，自然的，两家婆子都点了头。 激动的，几人同时将信件递出来。 笑着，秦望舒先接过杨大嫂的：“杨大嫂先与我进帐篷”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各家的孩子基本的读写都能应付，但孩子就是孩子，让他们去读信件难免让人不放心。 这不大家都聚到了老李家来，也相信关家最终也会上来。 因要等关家，秦望舒先帮杨，林两家媳妇读了各自的来信，而因两家媳妇在前头，关家拿着信来时也让家里的媳妇们先读，之后便打发了她们，将给家里的信件送到秦望舒手里。 因三家女人那十几封大同小异的来信，而好奇给家里的信件是否还是那个模板的秦望舒，心想着人人都该给彼此一分尊重，拿着信便问谁家先。 谁知，各家都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彼此的，便拒绝了秦望舒让人进屋的想法。 于是，读了杨家信件的秦望舒在将杨家的信件还给村长后跟林家，关家说了句等我先看看。 然后，在看过两家与自家的信件后，她无语的抬眼：“除了称呼不同，其它一模一样” 众人：“·····” 想到几家女人们手里的信件，秦望舒没忍住：“跟嫂子们的也是一样样的” 众人：“·····” 秦望舒估摸道：“估计请人写信前他们都商量了一通” 众人：“·····” 能说失望吗？！ 不能的。 不知不觉明白过来的老头，老太太们深表欣慰。 他们学会了防备，所以，在写信回家前就商量了一番，而为了让媳妇孩子别多心，特异给媳妇孩子一封。 收回自家信件，众人心头只有一个问题。 村长：“都是城门吏？” 老财爷爷：“都看门？” 林老头：“？” 李老头：“？” 在众人的期待里，秦望舒点头：“都是城门吏，正七品” “嗬~~” 整齐的，听到她那个整七品，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正七品什么概念：县令那样的，府城主薄那样的。 “老四媳妇，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就怕自己大声点，这美梦就会醒过来，老财爷爷将声线压到最低。 至于村长他们，屏气凝神好似多喘两回这三个字就会飞了似的。 并没觉得他们这表现过头，秦望舒解释道：“若他们是城门吏，还是京城的，那必然是正七品，正七品武将，年俸三十六两，禄米三十六斛，养廉银九十两” 信笺上没有说他们什么官品，但以她对官吏制度的了解，他们那个位置就该那个阶品。 而他们为何会成为城门吏，这想都不用多想。 如今的新帝，之前的誉王，运送队伍就是他负责的。 实在有些无法接受家里孩子就这么飞上了枝头，众人静默许久。 在开口，人人都是忧虑。 老财爷爷：“听说京城落片瓦都能砸个官出来，他们可别得罪人才好” 村长：“京城城门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林老头：“他们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李老头：“看门可是个眼力活” 无独有偶，村长跟李老头明显是想到一处去了，而听他们两那么一说，众人便主动将城府守城官差所需面对的种种摘套到自家孩子身上。 顿时愁云惨雾。 “老财爷爷，各位叔伯，婶娘，你们就别多想了，各家大哥会给家里送信，这差事必然是办得还不错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句可在各个城门口询问他们的在处了” 家里都知道他们想去京城，若他们那差办得不好，这在京城等着她们的话就断然不会写上。 既然那么些，那就是表示他们很好，家里人过去也可以。 你看我，我瞅你，最终，大家都将忧思深沉。 他们在青城府，孩子们在京城，想去找找不了，想让回也回不了。 多想不过让自己难受而已。 “这几天这气候与往年腊月相差无几”眉头深锁的，村长转移话题。 突然感觉浑身冰冷的林老头连忙上前凑到火塘边：“也不知开春后情况会不会好些” “都觉得干旱结束日子就好过了，哪知这气候更折磨人！”叹息着，老财爷爷更靠近火堆一些。 给几人拾了凳子，李老头顺着老财爷爷的话说道：“若是接连如此，怕是比先前还为难人！” 方才太过激动没感觉到冷，这会好似浑身的细胞都想起今天的严寒似的，简直骨头都要哆嗦散架了。 不约而同的，众人都往火塘边凑，嘴里全都是对如今这气候的担忧。 当然，这些话说着说着就又转了回来。 然后，众人一致决定这回信不用那么麻烦，一家写一封就行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时光匆匆 干洌冷风刺骨，虽然有兔子皮御寒，但出门还是受罪。 而各家如今都将家里担子转移到了年轻一辈身上，自然的，这出门寄信的事就落到了各家女人身上。 既然都要去城门外的市集了，又怎么能浪费这一趟来去。 自然的，第二天一早，女人们便推着板车绳索，穿戴着裁制合适的兔子皮袄裤，挎着装满涨开水的铜壶出发。 因剧烈的天气变化，这阵子谁家田地里都没有瓜瓜菜菜了，而因官府禁止售卖粮食这一禁令，如今的集市可谓萧条。 若非那时的那些兔子皮，这会子，这集市断然不会有人。 直接将板车推进集市找到王家信行，看着那长长排起的人龙，听着书信者与信行管事的讨价还价，女人们有些担心。 一封信笔墨纸砚都不算钱，书写也不要酬务，但送信的价钱奇高，经一个府就要三两银子。 从青城府到京城得经过铜城府，东山府，西山府这才到京城，也就是说她们送一封信得十二两银子。 这几季下来，各家手里都有一笔大钱，都不愁这点银子，可眼前这个信行却只有一个书信先生，而他还得寄信者跟管事讨论好价钱才动手。 “妹子，这得什么时候才到咱？”这一个人就要讲一刻钟，前头这么多人，轮到她们时天怕是都黑了：“要不，你留着排队，咱先去砍柴？” “不用”摇摇头，秦望舒让大家先等等。 错过队伍，秦望舒来到管事面前，大声询问：“可否能提供我笔墨纸砚？” 正与一个妇人扯皮的管事一听，挑眉看了过来。 在见秦望舒身上那一身细致的兔皮袄裤后点头：“自然，不过这价钱？” “你这娘皮怎么回事，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插着腰，那妇人很不满秦望舒这种插队行为，鼓着气便开轰。 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好，可自己实在不想在这干耗，她笑脸相迎：“大娘，实在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还来插嘴”气呼呼的，大娘鼓着眼，想用眼神将秦望舒逼退。 然而，这主动开口的与按部就班排着队等着讲价的可不一样。 顿时，管事便对那大娘道：“我们信行的价钱绝对童叟无欺，你若觉得贵，找其他人问问去吧” 这会若有其它信行能问，他王家信行也不用排这么长的队伍。 夸着脸，那妇人一眼一眼的剜秦望舒，而秦望舒，为了不在这吹冷风，只能当一回别人眼里的插队者。 “我们有四封，到京城” “到京城，一封十二两” “好”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管事在秦望舒点头后立即转身给她拿了笔墨纸砚跟信封，封蜡。 于是，在临近老少，男女的怨怼里，她拿着文房四宝后退到板车边。 研磨，就着板车书写，一气呵成的将各家情况写好后，她问向各家媳妇，然而，深知家里情况不适合细说的她们拒接了私话。 停笔，落封，拿钱，那叫一个快速。 于是，回头的她又被那大娘白眼了。 低头看了眼收信人与地址，管事脸上染上了三分讨好之意。 “我们信行每致一府城都会停脚三天，而我们这一队人马的终点就是京城，最多三个月，咱又会回至青城府” “望届时还能见到先生” “希望能继续为小娘子服务” 轻轻一笑，秦望舒点头告辞，而那大娘，张口又开始与掌柜磨价钱。 “妹子，多亏有你”这一会就没见人挪过的林二嫂感慨。 回头正好与某个妇人对视上，然后被人瞪了眼的秦望舒呐呐道：“回头我买点纸，到时咱就不用来了” 这种场面她实在不想面对第二次。 插队真不是什么能养的好习惯。 听秦望舒说买纸，各家女人心思活动了起来。 家里孩子学了这么久的读写，这信应该能写了，而如今家里都不缺钱，给孩子配套纸笔好似也应该了。 男人就这么当了官，这孩子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这简直就是无比光明灿烂的未来，只要想着，心就无法平静。 满怀期待与憧憬，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大旱开始后的第五个年头，惊雷乍起春雨如约而至，虽然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下过什么大雨，但相比前一年多的剧烈天气变化，如今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该热时热，该凉时凉。 可能估摸着继续留在江边也没什么江水可用了，在这年初冬，雪花飘落之时，官府发布了返乡命令。 减免三年的赋税今年已经到底，而人均二亩二的地变成了一亩与全国统一。 白捡的地一亩就一亩了，聊胜于无，可这一亩目前还不得播种，得挖积水潭，以备来年用水。 也就是说，你原本有多少田的就种多少田，没有的只能继续做佃户。 经历了这几年的安逸日子，这一消息发布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了颗威力不小的炮仗，嘭一声，炸得接连过了几年好日子的人们头晕目眩。 “这地基本没了，还得交税，三成税下去还有多大点剩余” “这不是不给老百姓活路吗” “可不···” “安静~”听到各村村长嘀咕的大坪镇镇长脸色难看到极限：“田地对于现在的各位根本就不是难事，而赋税自来就不断” “镇长，咱手头是有买几亩薄田的银两，可这气候谁知道会不会在变，这银两实在是不能用在这时候，你看，咱这税赋能不能在通融一下” “对啊，镇长，你帮咱问问吧，说不得咱还能减免几年呢，毕竟现在这天气也不算好” 这连续的两年收成都不算好，但官府早早就下了禁制售卖粮食的命令，如今各户手里的存粮不说吃几年，但将来年应付过去绝对不会有问题。 既然来年不用当心粮食，这时买地来年春多下些汗水，这天只要不像之前那么干下来，这日子都只会越过越好。 真是便宜占多了，什么好事都敢想。 冷笑一声，镇长直到：“我个人觉得官府发布的各项命令都合情合理，你们若不那么想，直接进京面圣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回迁 若是在一无所有时，谁都敢拿命去拼一拼，博一博。 现下，就算很是不满官府的这一系列安排，纠集人闹一闹的想法大家都没有。 当然，这是站在自己角度上的问题，至于别人，还是期待能有些跳出来的。 于是，出了镇长家，有人居然撺掇起村长来。 “杨老哥，这回你们可亏大了，这一年下来，得好几千两的损失若你们那些土地在，别说三成赋税就是五成也没问题” “就是啊，杨老哥，你可得多走动走动，没准这地就给你们保下来了，毕竟你们村的男人守的是京城的门，县太爷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斜斜冷瞥过去一眼，杨村长霸气一句：“我们村不怕花钱” 不缺钱多少土地不能买？！ 钱多怎么会怕花？！ 在两人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色里，村长接着又是一句：“我也不觉得官府发布的这些命令不合适” 都懒得跟这样用心不纯的人慢慢晃，杨村长话落大步向前，片刻功夫就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阿呸，不就是当了个看门狗，有什么可神气的” “呵呵，人家能当看门狗不是没原因的，不然你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多土地，怎么就不能让官府亲自给你打水车”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年多白潭村男人做了京城城门吏的事情传了开来，在县太爷更加和蔼了态度的同时，各种诋毁不服也都出来了。 都是抓壮丁，凭什么别人家不是死就是残，不是失踪就是一点好处捞不到的回，而他们村的就能当官守门。 这守门，别说是守京城的门，就是城府的都不得了。 瞅了不是嘴脸的两人一眼，听多了各种贬低白潭村话语的玉河村张村长与山沟村的王村长对视一眼，相携加快步伐。 不是他们就不想给白潭村争辩几句，而是怎么挣都挣不过睁着眼睡觉的人。 到不如别理会他们。 心头同时感叹太有本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两人追上杨村长。 “杨老哥，你们几家要不要到我们村那边落脚？”先下手为强的，王村长开口。 对于这两人，村长自是心里有数，当然，他们就等着离开青城府的话他也不会说：“我们应该不会回去了” 应该不会回去可不止离开，还有留在府城。 以当下的情况，两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留下。 抬手一揖王村长大笑：“那小弟先在这边恭喜了” “不知杨老哥可打算在城里置办房产？”张村长琢磨了下问出一句。 都不带考虑的杨村长回道：“不会” 对杨村长的人品德行已经很了解的张村长也没去想杨村长是不是防备他们，他只觉得：“咱蹲惯了田埂，还是住田地边舒服” “可不是这话”笑说着，王村长心头一个想法闪过：“杨老哥，你不如去问问当下这位置能不能给你们，若是能，这田地上可以减少不少事情” “若是这位置能卖，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这里怎么都有江道在，只要会下雨，这江水就不会成问题，若是过两年，这江水又到边上位置，这边的田地就更好种了” 说起江边，张村长跟王村长都有些心动，而深知白潭村人那点脸面的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杨村长。 与两村做邻居这几年，不止请工方便，两人还将村里人管得好好的，让他们避免了不少因嫉妒不服挑上门的事。 若是可以，还真想继续与他们做邻居。 “这事我得跟村里人说说才能在做打算” 心思一转，两人便等着过几天去打听，而杨村长，还没到家就瞧见站在家门前的人群。 “怎么回事？”老财爷爷问。 在几人满眼的问号里，村长道出一句：“让回迁了” 让回迁，这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这一动，他们便能光明正大的离开。 “可有规定时间？”想到两孩子，李老头急忙问。 对李老头想法有数的村长连忙解说：“时间是有，若回迁也算赶，但咱不急着回去挖水潭积雪水，自然就有时间了···” 一口气，村长将官府发布的命令说完，听罢，几人都觉得官府考虑得很周全。 江道里的存水虽然没有干枯但明年若与今年一般，这江水断然不会有什么上涨的，而没有江水做后盾，这雪水必须利用起来。 这时候让人返乡挖积水潭，这确实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若他们不想离开，这时间还真有些赶。 “你尽早动身，回来时估计半数人已经离开，那时咱去问路引的事，应该合适了”说着村长心里闪过家里的粮食数量，顿时，他又说：“我家里至少能分出一半的粮食来，老财叔与林家也差不多，以其请人，不如让各家媳妇与你走这一趟” 在秦望舒提议让两老去一趟边境时几家就开始积攒菜干粮食了，若不是这两年气候不好，让粮，菜产量都大打折扣，他们如此能给出来的粮，菜数字绝对是个大数目。 只是可惜这两年气候不好，又不知早年老四媳妇藏起来的那些粮食还能不能要。 所以，这给出的粮食得减掉各家明年的粮食数量。 哪里不知自己拒绝不了，抬手，李老头端端正正的给几人作揖。 见他如此，几人都没好气。 拍了李老头一下，村长瞪眼：“你这般弄得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啊，来银，你这样可让我们不好看了”玩笑的，老财爷爷说着，而他这话也得到了林旺的共鸣。 只听他说：“可不是，他这一作咱处处都显不如他了” 无奈一笑，李老头只得说：“最后一次”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这几个邻居已然比亲戚还交心。 挥手与村长别过，回家的老头们先将村长带回的消息说出，而后便是李老头要去黑水河的事。 出门对于现在的各家女人来说并不是稀奇事了，虽然她们也没出过远门，但如今的她们听到去那都不会感觉害怕，只要有秦望舒带着，她们那里都敢去。 收拾，准备，就等明天出发。 第四百二十三章这亲戚 从青城府到黑水河只有两百八十多里，若是走快些最多三天，然而，这一趟可不轻松，几家全部十二辆板车都放得满满当当，于是，临出发，大朗，香香一群孩子被喊上了。 因近两年来他们山都没怎么上过，这次意外的点名让她们兴奋不已，而因昨天才接到通知，今天就有人押运着粮食离开城府，人群所过之处无不留下一串嘈杂。 终于，车队转到了官道上，一群人在不用承受路人的指指点点。 呼，深吐口气，香香微偏着头说：“四舅母，这些人难道都不想早点回家？” “···明显是不想的”顺嘴回了香香的话，心头，秦望舒却在想林宇这斯究竟怎么了。 这三年来，他就是在家也将自己弄得跟乞丐似地，那头发更是没梳好过。 今天，不止衣衫整洁，便是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摔个狗吃时时别来怪我” “你才是狗” 毫不犹豫的，秦望舒就怼过去，眼神与林宇挑过来的眼神对撞。 正想说回家多好的香香闻声笑出：“呵~” “香香，我可是你舅母，你笑我等于笑你自己”幽怨的，秦望舒将收回的目光递到板车另一边的香香身上。 而香香，她先是用眼角瞟了下后自己几步掌着车辕的林宇，在见他神色不变后为他强辩：“四舅母，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小心” “呵”秦望舒用这声干笑表示自己对她的鄙视。 不知从何时起，孩子们在不叫他林公子，而是先生，而受孩子们影响，几家大人对林宇的态度也从开始的防备远离到如今的亲热有加。 虽然，大家还是防备着他，但对他的敬重也不可忽视。 而孩子，这一年多来更加规矩了，对他更是越发的尊重，一个个伺候他就跟伺候自己的老子，娘似的，若不是林宇这小子没有奴役她们的心思，她们怕得将他拱起来。 ····这样的态度或许更加危险。 “香香，你到后头帮你娘她们一阵” 后头的那张车不止有她娘推车，还有外公跟小姑帮忙，她娘哪里需要她去，可她不傻，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四舅母想跟先生说什么她不能听的，顿时，香香听话的后退。 “你这么花枝招展的是想干嘛？” 眼皮跳了下，林宇挑她一眼，满眼的懒得跟她计较。 然而，他不计较有人却要计较。 只见她嘴皮子一开一合，吐出句：“你老相好在黑水河啊？” 向来知道她敢说，但从不知道她能这么敢，听到她这句话的林宇差点没一个趔趄摔个狗吃时。 稳住身形，凌厉的一眼扫过去，他咬牙：“你是个妇人” “我知道啊”这还用你提醒。 内心其实知道他什么意思的秦望舒就是故意的。 果然就见林宇眼角抽搐了下，磨牙挤出句：“别什么龌龊都敢说” 心头一个看吧，又是这种长辈教训小辈的语气。 秦望舒故意一句：“啥叫龌龊啊，爱是没有边界，没有年龄，没有性别的” “·····”去他个鬼的爱。 暧昧的眨巴眨巴眼，秦望舒跟着又来一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看不起你的，真的我不会到处说，绝对不会到处说你这一趟就是为了去见老情人” “···闭嘴”林宇被恶心到了，同时也明白过来：“我不过是觉得不用在伪装了而已” “·····”大家都这么‘熟’了，早说不就好了。 抿唇表示自己都没放大招，有些失望，秦望舒转头喊香香。 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林宇嘴角一抹恶笑勾起。 于是，在香香回来后，他不咸不淡一句说出：“你丈夫并不在黑水河” 来啊，互相伤害啊。 蓦然回头秦望舒瞪着林宇磨牙，而林宇，坏坏的一抹笑分外刺眼。 “当年方老将军离开时，意外的抽调了两名非方家军兵将” “·····”不用说了，这两个人是李江跟潘大林无疑了。 打心底就没有对林宇本事怀疑过的秦望舒，这一刻撕了林宇这小子的心都有了。 小黑，小霸，飞船都不见踪影，李江早已失联。 不然，她也不会几次阻止两老去黑水河的心，将事情拖到如今不得不走这一趟。 “你早知道了？” “对” “你？” 偏头，林宇欠欠的一句：“不亲不戚的，我干嘛要多嘴” “·····”这可是她的口头禅啊！ 深深被自己说出去的话伤害了的秦望舒欲哭无泪。 而林宇，他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了，空气都变得香甜。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希翼的秦望舒等着他说。 然而，这货摆明着要给秦望舒点颜色。 “叫声叔来听听” 叫叔？ 呵呵焖笑两声，秦望舒怼出一句：“我叫你大爷” “不用，叔足够了”别有深意的，林宇扫了秦望舒一眼，在见秦望舒完全没有喊人的冲动后警告的瞟向香香，在香香与他对视，收肩，紧张的回头后转回眼神。 又来了。 被他那一眼扫得内心一阵哔哔的秦望舒又一次将秦家老小问候了一遍。 停住脚步，她等着后边的老头子。 这事得跟老头子说说，看老头什么个意思，她可不想盲目认亲。 “老四媳妇？”李老头蹙眉问。 “爹，林宇说李江跟姐夫没在黑水河” “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老头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还知道他们在哪里” “······” “问题是他要我喊她一声叔才告诉我” “······” “我觉得吧，这个叔我实在喊不出来，我们秦家怎么想都没这么一号人” “·····”我们老李家更有不起。 然，这几年他那态度一直都奇怪，这会想想还真是有种做人长辈的感觉。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定位自己的身份，这林宇或许真与老四媳妇有亲戚关系。 她毕竟不得家里喜欢，有这么个远亲不知道情有可原。 不过···· 也不知老头子想了些什么，只见他深思了一阵后说：“先到黑水河问问在说吧” “好”她也是这么个意思。 第四百二十四章黑水河 虽说去不去黑水河都是老李家的事，但秦望舒不觉得有必要隐瞒大家，于是，她退后着跟各家媳妇说了一圈，当然，她说的话也是有选择的，林宇认亲的话她没说。 因林宇的刻意隐瞒，几家大小对待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然而，不管她们是欲言又止还是刻意言语，林宇都当看不见，听不见。 这天，出发后的第四天中午，车队到达黑水镇。 这黑水镇就在黑水河驻地后侧边，是由退下来的老，伤，残兵以及一些斗胆的商户，女户组成。 以往，这里的商户与别处的一样销售着来自明夏各处的物品，在地的食物，特色商品，而这些伤残兵将靠养殖牛羊勉强度日。 可那一场大旱逼走了许多商户，饿死了许多伤残士兵。 于是，如今的黑水镇变成了女人的天下。 “这拉的什么呀？” “许久不见这么大规模的商队了” “呀！都是女人孩子呀” “这小哥可真是一表人才” 妖妖娆娆，黏黏腻腻的声音迎面砸来，还没适应这镇上种种不同的各家媳妇孩子整颗心都紧缩了起来，而路上三三两两的士兵皆停下脚步，戒备的看着她们。 “各位”站出人群，秦望舒脸上并不见什么鄙夷，嫌弃之色：“这些物资是带来给前方兵将的，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你看我，我瞅你，最后，包围着车队的女人们退开脚步，而矗立一边的两名将士闻言先生激动的看向车队，而后蹙眉靠近。 “你说啥？” “兵爷，我等白潭村人，这些是家里吃不掉的粮食，干菜，不知前方营地可介意帮忙消耗一下，以免浪费” 这年头，哪里来粮食浪费。 当那个白潭村人一出，正巧与李江，潘大林打过交道的两人心头便已经有了数。 相对一眼，先前开口那士兵对秦望舒招手：“先跟上” 脸色难看的，一群妇女孩子跟着两名士兵穿过各色棚户门面，来到驻军部队前的空地处，而那两人，一人留下，另一人快速进了军营。 被留下这人就是先前开口那个，只见他先是自我介绍一番，而后表示自己与李江，潘大林都有不错的交情，然后便开始询问白潭村这几年的闲事。 早知道两人不在，更知道兵丁该有的防备不会因她的自爆家门降低多少，秦望舒可谓知无不言。 终于从黑水镇那片阴影里走出来的李老头噎着心，看着脸色不变的小儿媳妇坦荡荡的与陌生士兵谈论几家这几年的日子，更听着她提到车队上装载着的粮食，干菜时刻意的说漏嘴。 心头一句老四可别对不起她，他一声警告过去：“老四媳妇” “啊~”秦望舒先是茫然的回头看向老头子，然后在老头子的眼神示意里表现出后知后觉的反应：“啊，那什么，张大哥你别误会，这些粮食跟菜干都是咱今年吃不完的” 张铁头看着慌忙圆谎的小妇人心头无味杂陈，而这时，军营里一队人影跑了出来。 “大将军” 张铁头恭谨行礼。 为首一身灰黑补丁薄袄的玉面中年摆手，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那十数量板车上，而紧跟着他的几人神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也不知这张铁头怎么想的，后退几步后突的为几人介绍起来。 “大将军，这位妇人是前前锋营百夫李江的妻子，这些是她们这几年存于下来的粮，菜” 闻声，几人并没有责怪张铁头的多嘴，而是神情复杂的看向他所指的小妇人。 李江并不是服役者，而是老将军带来的，那一战他也用功勋证明了老将军的眼观。 然而，在南疆战起时，老将军就将人带走了，如今什么个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明显，他的家人不知他早已离开。 而带着这存储了几年的粮，菜干来边境能为什么，根本就不用深思。 在粮食紧缺的现在，李江若仍然在军营里，便是破军纪，他们也会将这些粮食收下，可人不在这里···她们有完全的理由将这些粮，菜带回。 千头万绪不过瞬息间，而这一瞬也让秦望舒捕捉到了几人眼里闪过的复杂。 只是相对其他几人，那玉面中年眼里的震怒，疑惑，更让她在意。 按耐下问林宇一句的心思，她带领几家大小行礼。 “白潭村一众，见过大将军以及各位将军” “白潭村一众，见过大将军以及各位将军” “·····” 按理说，这种时候身为大将军的某人不该拿乔，摆谱，毕竟他面对的不过一群小老百姓，而人家手里还有他们想要的粮食。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愣愣看着人群里的其中一位神色急速变化。 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如此神色，一边的肖副将撞了下他，并替他喊了起。 “不用多礼” “···谢将军”站直，秦望舒没忍住瞟向一边的林宇，然后被他嘴角充满深意的笑刺到。 这丫到底什么意思？ 无礼抬头，她正视几步外的玉面中年将军。 “大将军，这里有小麦一万两千多斤，菜干六千多斤，不知可否让营地士兵帮忙消耗？” 一万多斤的粮食不说提供营地两万五千多的兵将吃几天，但一天是能应付的，而六千多斤的干菜泡发后两天怎么都能低过去。 然，国有国法，兵有兵规。 “你丈夫在三年前就与方老将军离开黑水河了” “大将军~”听出他声音里的慌乱情绪的肖副将凝眉。 十分不解与疑惑。 偏头，他看向用整个面部表情问候他的肖副将。 “军法第····” 这才开口，肖副将便抬手制止：“下将知道，可如今什么情况？” 眼神闪烁，那如渊似海的幽深眼眸转向秦望舒：“你丈夫目前在何处本将无法给你答案，而你的这些粮菜本将也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就不能接受吧。 在秦望舒心想能不能跟他要个口谕，让她们能将粮菜卖给前头镇上的女人时，那干涩沙哑中带着几分激励情绪的嗓音再次响起。 “目前不止青城府仅售，你们这些存粮运到哪里去都不可能贩售得掉，不如借与本将吧，来日，本将翻倍奉还” 第四百二十五章认亲 不得不说，秦望舒让这大将军抖的这一机灵给收服了。 他这一借不止避免了自己遭受军法，也让她们避免了触犯法度的危险。 至于还，还不还都是口头上的事，谁能说事。 正在秦望舒想着这人做武将简直太屈才了时，对方郑重下令：“去取笔墨过来” “·····”失算。 有笔墨为证，这粮食是务必要还的。 目光微闪，秦望舒没多言语，就这么坦荡荡的与对方对视着，而对方，纠结了许久后忽然问出。 “小娘子哪里人？” “···青城府” “本将是说小娘子娘家” “青城府安县大坪镇” “·····” 好似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静默许久后才又一次开口。 “不知小娘子娘家母亲贵姓？” “·····” 一个大将军盯着人问人家的妈姓什么，这实在太难让人不往旁的一些不好去想了。 于是，赫然想到些不太光彩的情节的秦望舒转头问林宇：“我娘姓啥来着？” 原本，秦望舒不过是故意扯一句，哪料咧嘴一笑，林宇耸肩，状似不经意的回了句：“若是我没猜错，估计是姓方” “姓~方~”好似没听到那个猜，更好似没听到那个估计，秦望舒这边都还没回头，那大将军便激动又一问：“是不是叫瑞雨？” “呃~”秦望舒有些不知自己该不该回一句不是，更不知该不该老实答一句不知道。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娘的名字叫那贱人或那贱蹄子。 姓谁名甚完全没有出现在原主的记忆里过。 然而，她这边不知如何作答，林宇那边又开始抢了。 “好像是” “瑞~瑞雨~”惊喜非常的，大将军转头，如何从上倒下将林宇一遍打量，最终激动开怀的上前捏住林宇的肩头：“孩子，好孩子，我是你舅父” “抱歉，方大将军··”眼角抽搐了几下，以表示他本身并没那么镇定的林宇在对方晕染上泪光的欣慰目光里给出枚炸弹：“你认错人了” “·····” 认错人？ 怎么会！ 方大将军方了。 秦望舒嘴角不可控的抽搐。 人家若认错人，你在这边哔哔个啥？ 在在场人员无不因方大将军的意外认亲震惊瞠目时，林宇淡定的将方大将军失控的双手扯开：“她娘姓方，名瑞雨” 眉头微挑，他看着林宇：“家妹姓方，名瑞雨” “所以，方大将军的妹妹有可能是她娘” ？？？ 她娘都与方大将军的妹妹同名同姓了，而方大将军见到人这么激动，这亲戚是无疑了···难道因某些原因，怨怪方家，所以不想与之认亲，又或者不是同胞兄妹？ 就在前后听到这番对话的人都在yy秦望舒的身世与林宇的心思时，一边被忽略掉的当事人举手问。 “你说的是我娘？秦勤，秦员外的小妾？那个生我时难产死掉的女人” 偏头，林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薄唇一张，给出个确切答案：“是” “所以~”转头扫了因无法接受某个现实而浑身颤抖，满眼激动却开不了口的方大将军一眼，在回头，她紧盯着林宇的眉眼：“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她那小妾娘是方大将军的妹妹···这种事说开了就没什么用了。 在秦望舒寻思林宇的各种阴谋时，方大将军终于找回声音。 “你是？” “方大将军，这边请” 眼神闪烁的扫了眉头深锁的秦望舒一眼，方大将军萧肃的跟上林宇的步伐。 片刻功夫后，他神情悲伤却难掩激动的回来。 “望舒，我是你舅父” 明显，她被林宇卖了。 秦望舒实在做不出激动开心的表情。 后退两步，她偏头对杨大嫂说：“麻烦各位嫂嫂将东西卸了” 还在那分析这位大将军认错人的概率有多少的杨大嫂一愣，而后吆喝大家下车。 不管人家有没有认错人，那都是人家的事，而不管秦望舒认不认这门亲戚，那也都是秦望舒的事。 现在，她们只需听她的话，至于林宇这几次三番的预谋，她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很清楚事实的女人们指挥着家里孩子，而大脑宕机的李老头，一点回神的征兆都没有。 “望~” “方大将军，血脉这种事不该随便听信他人言论”打断急切的想说些什么的方大将军，秦望舒更是毫不犹豫的借机给林宇上眼药。 然而，不知林宇跟方大将军说了些什么，只见他闻言瞟了林宇一眼，而后点头。 哽咽的承诺：“我会让人给你个交代” 秦望舒默。 林宇的话，她没有升起丝毫的怀疑，更明白他给方大将军的明示暗示都是事实。 然而，方家是名副其实的勋贵人家，不说方老所建功业，就凭方家的底蕴，方家出来的小姐怎么都不该给人做妾。 大户人家的龌龊她不知多少，但小小一个秦家就让她万分厌恶。 她不是原主，虽然渴望亲情，却更知道这种时代能让出嫁女子安身立命的不是娘家，更不是外家，而是夫家。 所以，她不会期待血脉亲情，只想珍惜老李家给予的全部温情。 她只想好好的过她的小日子，只想好好的享受她这难得的意外人生，她一点也不想整天面对鸡毛倒狗的糟心事，不想站在谁家厅堂，让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更不想老李家因她这凭空跑出来的外家受人白眼。 “笔墨来了”秦望舒提醒。 呶呶嘴，最终方大将军没在开口，而是接过笔墨写下一式两份的借据。 连看都没看一眼，秦望舒接过借据后转手就递给李老头，而李老头这会总算是缓和些了，接过字据折叠放好便转身卸车。 “白潭村一众告退” 带着几家大小端端拜别，秦望舒将本该属于林宇的位置占据，而看着眼角都不给自己留一个的身影，林宇抬手：“告辞” 方大将军：“·····” 抬着的手最终放下，眼中荡漾开来的愁思浓得氲都氲不开。 “大将军？”将目光收回放到那堆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大的物资堆上，肖副将询问。 偏头，他看着肖副将：“本将去一趟府城” 他们的余粮不多了，去问一声合情合理。 没有赘言，只听得肖副将安排下去：“整队，大将军即刻启程” 第四百二十六章神仙又显灵了 心头想着秦家若是没离开青城府，这人若是积极些，最多十来天事情就能敲定下来，到时她就是想躲都躲不掉。 秦望舒即刻将系统唤出，然后借由拉扯肩膀上衣衫与回头擦拭眼角的动作，调节距离与预放物资的形状，长宽高。 在确定不会将那几位岂然站立的兵将掩埋时，她将系统仓库里的鸡鸭，野兔，肉堆挪了出来。 这几年系统都没更新过，而末世火种早不需要她救济了，远古小女巫更是只对布料，刀具用品有兴趣，食物根本就吸引不了她的眼球。 所以，早在许久前，她就开始头痛收进系统的这些粮食，蔬果，肉类了。 而相比那些兜里有不少银子却还整天做白日梦的人，安保一番平安的军队更值得她施舍，因此，此次出门前她便做好了准备，就等合适的时机。 现下这时机虽然早了点，但它们现在出现却对她有益。 心想着等去了京城，她务必要将空间里的动物清理干净，秦望舒就跟没见到背后凭空出现的肉山，更没瞧见林宇差点被肉山灭顶似的直径往前走。 然而，那贸然出现的肉山太大，那浓得化不开的血气更是在瞬间抓住众人的感官，让人忍不住的想回头。 “嗬~” “吸~” “我滴个天~” “娘唉~” 时隔两年多，在见到突兀出现的肉堆的女人依旧被眼前景象震得不轻。 这可不止肉堆了，是肉山，真的是山，这高度，这长度···比以往所遇到的所有意外加起来还多。 “我们走吧” “·····” “背后就是军营，别说这么点东西，就是在多十倍，百倍怕都没我们的份，我们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 可没敢多想。 蓦然想到去禁地祈神的事，女人们推着板车便紧赶上秦望舒的脚步。 她们一直都怕这样的景象在出现，更怕有人在将她们与这番景象结合。 她们不过小老百姓，没法承担百姓的期待，更没法扛下官府对他们的期望。 内心里只有一个怎么就这么巧了的女人们快速前进，而本打头阵的秦望舒回头一喊：“爹，你来掌车” 不知她想干嘛的李老头上前，然后就听到小儿媳妇一系列的催促声。 借由催促大家脚步这一便利，秦望舒在几次确定东南方向许大一片区域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后，将仓库里的栗子取出。 这些栗子都是毛栗子，连壳带果的那种，若非此处是草原边地，一片平坦，这堆栗子绝对能覆盖掉一两座山峰。 满脑子都是血淋淋剥栗子的手，秦望舒一个激灵踉跄一步。 “快，快走~~” 眼角余光正好感受到那片阴影的众人，在一听秦望舒这扯破喉咙的叫喊，只差没将板车扔了。 “快~”秦望舒继续催促，同时上前帮老头子推车。 片刻功夫，一群人便进入了黑水镇。 相比她们来时，这会子的黑水镇能见的人更多些，而那一双双饱含沧桑风雪的眼眸无不透出些许期盼。 治理这一方兵将的是方大将军，他与他父亲方老将军一样极其注重军法军规，这贸然出现的粮食，菜干他会接受的可能不大。 军营不接受，她们就有可能能到手了。 能在这黑水镇安定下来的女人，无不尝尽世间百苦，看过人间百态，而能在如今安然于这黑水镇的，无不看透了生死，追求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们可不将官府发布的禁售命令看在眼里，只要有人敢卖，她们就敢卖，这几年也是靠着大小商队的悄悄偷渡存活下来的。 于是，当军营方向一座颜色怪异的山丘凭空出现时，不少人看见了，当东南方偌大一山峰出现时不少人瞧着了。 “那是什么？”有人焦急的问向狂奔而来的秦望舒一群。 这种时候居然还如此淡定，真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佩服一声，秦望舒颤抖的说出：“肉” “？” “是肉”好似没受过如此般打击似的，秦望舒接连说：“如山一般出现的肉，肉山” “·····” 肉，还如山一般。 ···会是那样吗？ 心头一个想法闪过，不少人接连抬步与秦望舒一群背道而驰。 她们不止见识过如山一般多的粮食，还见识过如山一般多的果子，更见识过成群结队多到数都数不清的动物。 堆成山的肉，抱歉，目光短浅的她们还未有幸得见。 ····期望今天能满足了她们这一小小心愿，让她们不再的井底之蛙。 来的来，去的去，一时黑水镇躁动起来，而相对听到如山般多的肉出现在军营前激动万分的黑水镇居民，官兵，秦望舒一群显得格格不入，她们没有回头，而是一口气远离了黑水镇。 “呼呼~~呼呼~”停在路边，秦望舒弯着腰只喘气，而她背后，轻轻重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神仙是不是与咱们过不去啊？！为啥丢东西总往咱面前丢？这都好风好水了，干啥还给这么多！就不怕咱升起好吃懒做的心等着救济啊！” 可不就是与咱们过不去。 可不就在考验咱的心性。 不知道空间石这回事的杨家，关家，林家大小心头都这么想着，而知道空间石却没有从爹娘哪里得到过多少关于空间石来历的李大姑，李小姑，此刻眼神里有着化不开的愁思，而清楚的知道小儿媳妇与老神仙关系的李老头，眼神一闪后呵斥。 “不可胡说” 别人不知道这是老神仙刻意关注，她还能不知，可别将老神仙得罪了。 明晃晃朝着黑水河方向拜了又拜，老头子口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老神仙不怪不怪的话。 本就故意撇清，老头子这一出声，秦望舒当然合理的闭嘴。 不过，她嘴是闭上了，那句话引起的效应却没退却。 在不闻李老头的声音，在呼吸平缓了些后，杨大嫂嘀咕出声：“咱怕是得快些走，又落堆啥下来可不大好” 落到背后倒还好，若是落在前路上，这板车可就不能要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信吗 实在不想在见到那些惊悚的画面，杨大嫂嘀咕后直接提议快走，而心头不约而同升起同一个想法的各家媳妇顿时附和。 “走，赶紧的” “快，都快些” 就跟背后有鬼追似的，人群乌拉拉往前，天黑后没多久便到达了离黑水河八十里左右的玉河村村前的河道上。 “不行了，腿要断了”率先停下后，秦望舒指挥着大家：“往这边停，都到这边来，车这么摆，还是将火堆围起来~” 玉河河道里的这口深井，是目前青城府至黑水河一路唯一挖出了水的水井，她们若不在这里将水补上，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得受渴。 接下来的路就是在赶也得一天半，而路若是赶着走，这需要的水就更多。 都知道必须在玉河这边补水，女人们心头不安着却也只能停脚。 “三姐，你带孩子捡柴，杨大嫂，你瞧瞧上次垒的灶还能不能用，我来看看这深井里还有没有水” 昨天午后才垒的灶，这一路又没见人过来，肯定是能用的，只是这会不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大家都蹑手蹑脚的。 果然，听到秦望舒这一系列的安排，众人下意识的分头执行，片刻功夫后玉河干枯的河床边燃起火堆，三只铜锅里都烧上了过滤水。 静默的将烧好的水舀给各人，在默默的拿出干饼子在火塘边烤烤，秦望舒就跟领头羊似的带着大家喝水吃饼。 不知是逐渐平复下了心情，还是碳水化合物驱散了脑海里过多的恐惧心理，在吃饱喝足后，众人终于缓了过来。 纠结在三，杨大嫂还是问出了口：“李叔，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将那些东西与咱联系到一块？” “人家想联系咱也没办法”低眉敛目的，李老头好似在想着什么。 没发现他的异样，杨大嫂在顿了几秒后又问：“那他们会不会像府城的官员一样让咱们去祈神” “会咱也没法子” “·····” 她们到底不过小老百姓，官府要她们咋样，大将军要她们咋样他们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突然，杨大嫂将目光转向秦望舒。 不管怎么说，有老四媳妇这个‘亲戚’在，那大将军应该不会因为她们求不来什么对她们动手···若想要她们的命，那也没办法。 心情很是低落的，杨大嫂在看了圈大家的状态后抿唇靠向板车巨大的车轮。 这一路来紧赶慢赶的，今天又连续跑了那么远，这会上路对谁来说都是压力。 “妹子，你赶紧睡会” 蓦然抬头，秦望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赶紧睡，我是睡不着了” 努努嘴，最终杨大嫂没在说出什么，而是闭上眼睛。 换谁突然知道做人小妾的娘一下子变成大将军的妹妹，谁都该合不了眼。 没与秦望舒多话，包围着火堆的几家大小都合眼休息，而老李家的几位因明白这时候不会多话的时候也闭上眼睛。 当大多人都迷糊过去时，秦望舒唤出系统，接着借由捏眉心，揉太阳穴的动作点出仓库预放界面扫视一圈。 在确定附近都没有活物后，她靠向河岸茫然呆滞的盯着火堆。 半夜时分，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惊醒了秦望舒，秦望舒握着木杖悄悄站起。 就在她锁定到了道路上那抹身影时，林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我” 磨牙，秦望舒悄悄走出人群迎向他。 好似早知道秦望舒会是这幅嘴脸，下到河道里的林宇气喘吁吁的直接开口。 “李江··接连晋升，你若没有个可靠的后台，恐怕···得与你娘一样” “·····” “知道你娘的人早被秦··夫人弄走了···我的人，直到最近才查到你娘的姓名” 老神在在的，秦望舒就这么直视着他，而林宇，好似知道应付不过去，提了提自己的水壶，示意秦望舒给他到点水。 冷眼看着我喝些水在说的林宇，秦望舒一动不动。 挑眉，林宇坚持将水壶递给秦望舒，而秦望舒，她扯着嘴角依旧不为所动。 “我实在没力气了” 没人是不在乎身份的，就算她比一般女子通透，妻与妾的区别她应该也会在乎。 所以，他才会先说那句，想借此平息她的气愤。 明显，林宇对秦望舒的了解还不够深，只见秦望舒手杖一横，做出防备攻击姿势。 “井在那边，请自便” “·····” “我们家的小庙可装不下林公子这样的大佛，而我们家的干饼子粗陋简单，更进不得林公子这样人的口” 水，自己要喝自己打去，饼子，抱歉，没你的分了。 对于秦望舒这突然的驱赶，林宇简直不敢相信。 “你知不知好歹？” “呵~”说得他多为她着想似的：“第一，我不是我娘，做人妾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第二，李江不是为了前途抛弃糟糠的人，而第三，你与我可没亲到能让你为我做这些的地步” 所以，她不怕李江的功勋会影响到他们夫妻，更不信他查她娘是因为她。 真不可爱。 仰头看着黢黑的夜空许久，逐渐将气息平复下来后林宇舔了舔干裂的唇，启口：“我叫李宇，当今次子” “尼~玛~” 悔不当初的，秦望舒跺脚。 虽听不懂她那句话，但秦望舒已经用整个气场将她那两个字所表达的意思表现出来了。 被嫌弃到这种地步，林宇都沉不住气了。 “若不是我让人从中周旋，你以为你们能过这几年平和日子？” “你倒是让我们过了几年平和日子了，可之后呢？”不怀疑林宇的这句话，但更清楚林宇身为当今的儿子会面临什么，而她们与他搅在一起得卷入什么样的纷争，秦望舒简直要爆了“当年，便是村长没有救你，你应该也不会有事” “你可以将我想成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我很稀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没好气的，林宇回怼一句。 然而，此刻的他说什么秦望舒都会保持最大的恶意。 若是当年的他只是意外，那他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这样身份的人有兴趣，又怎么会坚持去查她娘。 分明就是心里有底，只差证据。 . 第四百二十八就为了看戏 心知这女人糊弄不了，但自己在这时候将她的身份抖出来确实是好意，林宇有些气闷。 于是，他直言道：“我落水并非意外，会赖着你也是因为怀疑你与方家有关系” 他不是意外落水，这落水就有两种意思了，而他之前反驳了他故意下水的话，现在这话的意思就只有一个了。 他是被人推下的水。 因被人推下水，所以不回家是最安全的，而因怀疑她与方家的关系，相比其他人，她更能安他的心，所以才会赖着她。 然而，他若是被人推下的水，又怎么可能会将她与方家联系在一起。 难不成是落水时灵光一闪看到了未来···或直接重生了！ 对于这一闪而过的想法，秦望舒有些心塞，于是，林宇看到的就是这么个不言不语又充满戒备，攻击姿态的秦望舒。 呼的一喘，暗骂一句好人果然不能做，林宇气闷的一个后退躺倒。 “你的模样与幼年的李未十分相似，若不相熟，都可能分辨不出来” 赫然听到李未这个名字，秦望舒瞳孔一缩，还好林宇趟在沙地上，在加上天色根本就瞧不见秦望舒的脸色，不然一定会发觉到异样。 不知这个李未就让秦望舒相信半数的林宇接着说道：“李未，镇国公世孙与我同窗七年，其母与你母亲是同胞双生” “方家世代戍守黑水河，遗落一两个孩子不是没可能，我会赖着你起因是你与李未十分相像，之前也确实是想借你与方家接触” “方家三小姐在二十五年前失踪，整个京城的人也都知道方家到如今都还在找哪位小姐” “若想将方家利用好，我应该阻止你来黑水河···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你这身份公开与否对我来说的各种利弊” 因看着她像同学，这同学外家又世代戍边，所以，自然的将她与那家人联系到一块去，安心的赖在她家，而本没希望的父亲突然做了皇帝，所以方家对他来说就弥足珍贵··· 心思一转，秦望舒便将林宇会那么积极查她合理化，同时也明白他那句叔是怎么来的，可越是明白也越发好奇他为何选择在这时候将她扯出来。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你” “姐不喜欢小朋友” “···我也不喜欢老女人” “我老吗？” “不老？”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 这一转眼就是五年···她就这么从一个青葱少女变成了少妇··· “姐就算老也老得慢，姐到任何时候都会是同年人里最年轻的仔” “·····”对于这点，还真是反驳不了。 这女人也不见她抹油擦粉，可那张脸却有越长越鲜嫩的趋势。 心想她这养颜秘方肯定能挣大钱，林宇郁卒啊。 这就是个聚宝盆，专门吐银子的那种。 日积月累里积攒起来的点滴让林宇跟几家人一样深信秦望舒的大话绝无虚假，于是，想到自己这手头，他郁闷的直道天理不公，而秦望舒，闲扯几句后并没忘记正题。 “为什么我？” “···你是唯一一个不想利用我的人” “·····”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不懂事负一下责？！ 心思被打断，闭眼，林宇晦涩说道：“我也是妾生的，你经历过的，我尝受过十数倍···打从我记事起，我就觉得活着比死了容易···可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若没了我，我的生母无法在府里生存，我的外家必在最快的时间里衰败···” “打住”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她不想跟林宇牵扯更深，所以，他的人生她最好别知道：“我这条线你既然放弃了那便彻底些” “不可能”都不待想的，林宇便一口回绝，然后在秦望舒凝眉时说出句让秦望舒想一脚踹死他的话：“我就想知道，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有这么个不得了的外家又有个那么上进的丈夫，然后与他又牵扯不清···她今后的日子可谓精彩。 突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肚子都感觉没那么饿了，而喉头也好似没那么干了。 “呼呼~~” 抬脚，秦望舒考虑要不要一脚踹下去。 最终，她头疼的捏着眉心。 这小屁孩到底还是有心的。 扯出个你等着看的表情，秦望舒转身回到人群中，而几家人，瞧见林宇时一点不意外，看到他那一身的干枯血渍，更是连问一声她们离开之后什么情况的想法都没有。 默默的，众人与他的关系又回到了几年前。 这天，离开江边的第七天一早，她们终于遇到了返乡的人群，而下午到家时，村长给了他们这几年来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官府发布了私离者将要面对的处罚，同时也宣布了迁府者需遵守的各种条款。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迁府，更可以堂堂皇皇的买地。 “···对别人来说，官府这一系列的要求十分苛刻，可对我们来说，这却是最安生的法子”给秦望舒翁媳两解说完，村长满脸激动：“今天一早我去县驻办问了一声，据说，这个月月底迁府队伍就能出发” 有官府带领更有官府帮忙购置屋舍，田产，这确实是好事，可现下离月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时间，那些肉跟粮食不知能不能处理好。 暗道一句这操蛋的命运，秦望舒将林宇的身份说出，然后就是自己。 听到秦望舒是方老将军的后人，几人都同时升起个难怪的心思，然后在听到林宇因同病相怜而升起的奇葩心思后，几人更是一言难尽，可很快，脸色就不对了。 她告诉他们这件事的意义并不是这个。 “老四媳妇，你得想办法将这件事告诉老四” 在老财爷爷想来，方家势力太大，林宇根本就无法掌握，所以，他选择没有后台又最容易遏制的李江。 这次，林宇就是故意卖方家一个人情的，而他能这么做，为的就是让李江帮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无独有偶，对于方才听到的，李老头也是这么个想法，顿时，他接过口。 “他是不是早就联系到老四了？” 很不想让老头子担心，但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摇头，秦望舒快慰道：“不清楚，回头我问问” . 第四百二十九章忧心 这时候的李老头可不想要回头这样的答案，当下便示意秦望舒，而秦望舒不想让他太过焦虑，转身便出了村长家。 不多时，秦望舒回来了：“他说并未” “·····” 无人相信他花费几年的时光就为看戏，更没人相信林宇会不为自己考量，可他是皇子而他们是百姓，他能对他们颐指气使，他们却没权利质疑他说出口的话语。 就是驱赶，他们都不能。 ···难道这辈子都要被人颐指气使？ 在几人的愁云惨淡里，秦望舒开解道：“任何优异于常人的人士都会被各方势力招揽，相比不认识，不了解的，林宇是个好选择” “·····” 可不是。 他们从来就没有选择，他们一直都是被选的那一方。 相比老李家，杨家，关家，林家的孩子都没被林宇‘看重’的可能，所以，相比李老头，其他几人心态要稍微好些，可几家这些年早已亲如一家，而老李家又是几家的带头羊。 只要李江有能力，他们便会一直跟随。 突然，村长气愤的瞪向秦望舒：“老四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财爷爷跟林旺：“？” 李老头不自觉看向小儿媳妇，眼里同样充满问号，而秦望舒，她冲村长无奈一笑。 “村长叔应该是明白我说这些的意思了！” 不否认，村长哼哧一声表示不满。 笑笑，秦望舒却说：“林宇说，他这几年为咱阻止了不少麻烦，而这个阻止表示不少人知道他在咱们这里，所以，便是现在林宇离开我们，回头也会有人将咱们挖出来，到时李江依旧会与他捆绑在一起” “这几年，他一直住在我们家，若是这次进京各位与我们家疏远了，那不管未来如何，各家都不会被林宇牵连” 听秦望舒这么一说，老财爷爷几人哪里还能不知道村长在气什么，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然而，林宇这人对她与对他们不同，或许对她时有几分对方家的忌惮，对他们却完全不用忌惮。 可这么多年的交情，让他们为了自保而与之疏远，这却更难。 “老四媳妇，你老实与爷爷说，若在咱无过错的情况下，你能否保咱一命？” 没有自信的觉得自家孩子就不好有过错，更没无赖的要求秦望舒一定要答应她能保护各家人员，老财爷爷只是客观的询问。 老财爷爷这意思是她只要能保大家一命，他关家就与她们家同进退。 不得不说老财爷爷仗义，虽然他作出了为难人的表象，但只要秦望舒一个点头，他便会将一家大小奉上。 笑容微凝，秦望舒却摇头。 “老财爷爷，若我能分身，我自敢点这个头，可我不能，所以，我不能骗您”老李家大小都能用空间石给予最好的保护，其他人她却是有心都无力，而对于几家这样不曾抛弃过自家的人，她不想他们因自家出现任何的意外。 “老财爷爷，这几天我会教各位叔伯婶娘些东西，到时去了京城各位叔伯婶娘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安身立命，至于咱们家，这一路上会与各位都保持距离，让这一路的人都明白咱们不过面和心不合” 说好的一起去京城，说好的一起过好日子，可承诺未变，现实却不容他们在紧密下去。 都是有一家老小的人，便是在觉得自己退缩不好却也不得不后退一步。 惭愧的，老财爷爷嘟囔:“是我对不起你们” “老财叔，您心里别有负担，若不是没办法，老四媳妇怎么会放过各位”已然估摸到小儿媳妇接下来会干些什么，李老头怅然一句。 闻言，村长气恼：“都怪咱自己没本事！” 若自己有能力保护好家人，又怎么会将全部的重担都压到一小娘子身上，而若自家有能力又怎么会怕。 内心突然升起种去京城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让孩子读书识字，鞭策他们要出人头地到底正不正确的想法，村长是越想越不好受。 这时，见几人都满脸忧愁，秦望舒蓦然一句：“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词？” “？” 啥词？ “暗通款曲” “·····” 这词不是什么好词，他们自来没想过。 呵呵一笑，秦望舒冲几人眨巴眼：“我说深奥了各位不好理解，这个词虽然不太好却很抽象” 呆滞片刻，村长率先明白过来：“你是说咱表面上不来往，背地里却能走动” “呃~”林老头愕然回头瞪着村长。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意思···好似这个词就是这么个意思。 都怪自己思想龌龊。 默默吐槽自己一把，林老头转头看向秦望舒，只见她神秘兮兮的与村长笑着。 说：“就咱们的交情，各位若是听到啥不利于咱家的消息，各位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 “那可不”村长抿唇点头。 “你这丫头~”估摸她早打算好的老财爷爷没好气，当然，也不得不说这主意好，然而，只要有来往就会有被揭发的危险：“咱若没什么大事最好还是与你们家保持距离，可别白做了这出戏” 交情是该保持好，但几家自身的事情还是别去打扰老李家的好，没得让人找到把柄用几家牵制老李家。 感觉老李家已经很惨了，要是因自己害的他们更惨，那自家就真忘恩负义了，林老头连忙点头：“对对对，咱千万要处理好自己的事” 为了各家安全，杨，关，林三家人不得不作出与老李家决裂的表象，而为了能让几家形成个产业链，相互依靠又相互生存，秦望舒在经过多番试验后给关家写了一系列火锅底料炒制方法，更是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菜品奉上。 而杨家，她送去了一系列调料，酱料制作方法，然后给林家好几个特色糕点，蛋糕，饮品的秘方。 相比专业的厨师，糕点师傅，她送出去的那些方子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张的完美的，毕竟她就没学过，可那些不太完美的方子方在这个世界却足够给一个家庭带来安逸，优异的生活，而从种植到制作，售卖完全不经外人之手更是一种最好的商业机密保障。 第四百三十章出发 这天，村长带着各位当家早早出门，中午时分，众人带回了明天一早城门前汇聚的大好消息。 终于能走了，而方家并没找来，秦望舒不由松口气。 老李家是得学着面对各异目光，但她还是想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心头哀嚎自己就这么点追求，秦望舒也同时抓到老头子话落里的重点：“爹，咱不能自己过江？” 老头子：“不能” 闻声，老婆子急了：“等着官府安排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等到什么时候去都得等”眉头紧锁的，老头子说了这句以提示老婆子别乱说后道：“定好的木排回来前已经回绝了，咱接下来只需将干粮做好” 经过那几次的难民潮，如今的官府对人员管控更加严格，而怕心存侥幸的人再次引起沿途的动乱，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紧了。 这会看来，在江水冷得无法下脚时宣布回迁并不只是想要百姓积攒薄雪，也是为了管控好此次想要离府的人员。 官府发布的消息都过去大半个月了，那些因青城府比其它地方多一倍田地而来的百姓早分配好了县镇。 然而，到今天为止动身的人却不到一半，这些人心头的小九九可想而知。 “娘，有多少人要过江，官府应该早清算清楚了，这船肯定会多多的准备着，明天一早咱只需早些到达城门前就是了” 官府做事在慢，可都安排好了，她们也就只能听从。 凝着眉，老婆子表示知道了的点点头。 揉面，烙饼，过滤水，装载行李。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各家忙得轱辘转，终于，在天光完全暗淡下去时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一早出发。 一夜不安，半夜难眠，第二天早早的，几家就出了门，而自以为起得早的他们却排在了迁府队伍的最后边。 打听到昨晚半夜就有人来排队，秦望舒感叹：“咱也是实诚，说今天一早在城门口集合还真就今天一早来了” 撇她一眼，对昨晚就有人来排队这事半点不觉奇怪的林宇吐出个字：“傻” “我说这位叔，我傻我公婆都不嫌弃，你在这噗噗个啥？”半丝尊卑都没有的，秦望舒就怼出去。 也不知林宇是习惯了还是怎么嘀，被秦望舒这么怼居然也不生气。 只见他斜斜瞟了秦望舒一眼后便转开眼。 “哼~”闷哼一声，秦望舒也撇开目光。 看着两人最近这愈演愈烈的火药味，小夏心头很不是滋味。 这些年下来，看着他从骄傲自大的翩翩美少年转变成如今这玉树临风，俊雅淡然的倾城公子，她在没了最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而发现他越来越像四嫂后，她每天都在为自家四哥忧心，当知道四嫂的亲娘是方大将军的妹妹后，这种忧虑感直线上升。 四哥在努力都不过位极人臣，而眼前这位，他一不小心就会坐上天下之主的位置。 “呼~”越想心气越是不顺，忘记遮掩一下的小夏就这么笔直的盯着林宇。 回过头来的老婆子在见到老姑娘这目光时心悠的掉落谷底。 没好气的她扯了下老姑娘。 “？” “······” 面对老姑娘满眼的问号，老婆子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老婆子心塞时，一只往城门方向行进的车队中的其中一辆车突兀的停在老婆子身边，而那把着车辕的精瘦妇人满含水光的目光从老婆子身上挪到老婆子身边的小夏身上，在从小夏身上挪到车另一边的二郎，三郎身上，最后，眼神转向了老婆子身后，站在李大姑车边逗着弟妹的少年。 “瞅啥瞅，没见过男人？！”发现自家媳妇的目光，男人恼怒，边骂，一脚便踹了出去。 整颗心都扑到眼前几个孩子身上的女人没注意，直接便扑倒。 若非把着车，不然得摔个五体投地的女人屈辱回头：“那是我的大朗~” 听到这句，男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指向女人：“不要脸的贱货~” “这是我儿子，杨三福，你是不是瞎了眼了~~”感觉整张脸被自家男人丢在地上摩擦的江氏爆发了，直接便扑向了同样精瘦的杨三福。 她怎么都没想过李老大那样的人能有出息，更没想过离了自己的老李家还能有福享。 然而，事实就这么的残酷，李老大出息了，老李家更是年年进大钱···而她，离了李老大后生一个是女娃，怀一个落一个，到如今连怀孩子都成了奢侈。 她认清了，也后悔了。 明明就是老娘跟姐妹撺掇的，可到最后却成了她的不是，明明她们也觉得李老大没本事，可当她们听说他做了京城的城门吏后，却各个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用，连李老大那样的憨货都把持不住。 相比来自娘家人的伤害，杨家更是让她见识到什么叫婆家，而当她落了胎却连口热糊的都吃不上时她后悔了。 可认清了老娘与姐妹，弟弟的面目有什么用，后悔过去的自己冲动又有什么用，老婆子是不会在接受她的，而李老大那憨货更不会在要她。 累计了几年的仇怨在这一夕间爆发，江氏下手那叫一个狠利，不止没被杨三福打到，还给杨三福了几拳头。 “翻天了，翻天了~” 见兄弟挨打，杨老大，杨老二撩着袖子就回过头。 然而，就在两人拽开江氏，杨三福要发挥一下男人的威严时，听到动静过来的官差爆喝：“这是要做什么？” 见到官差，杨家兄弟一个激灵，连忙放开人。 放开发疯般尖叫嘶吼的江氏，搓着手，三人呐呐而语。 杨三福：“没做什么” 杨大福：“劝架” 杨二福：“···对，劝架，他们夫妻闹得有些过分，我们兄弟就来劝一劝” 好似怕官差不信，三人回头眼神拉拢村民，顿时，上潭子村的连连点头。 “就是夫妻吵架，这江氏一贯懒惰，总得修理” “对对对，江氏她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就是欠打” “应该是这两天皮松了，这不，这才出门呢，就不想推车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恨乐于助人 扫视了杨家兄弟一圈，几人的眉目一看就是兄弟，模样也老老实实的，在加上那么多人都那样说，官差顿时相信了大半。 毕竟有些懒人就是欠打。 不过他并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只见他转眼定目在江氏身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抽抽搭搭的，江氏哭得不能自已，但明白杨三福是自己男人，他要是出个什么事，她也没活路。 “大人，是民妇的不是，是民妇懒惰” 相比杨家兄弟的集体动手，相比整个村的一面倒，官差明显更加不喜又懒又没事找事的人，只见他在江氏话落时厌恶的凝眉，而后警告。 “回迁是大事，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影响回迁” “民妇下次不敢了” 满意的，官差回头对杨家兄弟又是一句：“下次她若在犯懒病，你们直接将她送进官府就是，官府狱所里有的是能治懒病的” “不过懒点而已，草民就能将她收拾下了，不用劳烦官差大人”憨憨的，杨三福为其开脱。 闻声，官差没多说，只是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与要离开青城府的队伍不同，这群人板车上的皆是些家当，所以，官差很肯定他们不是要出府的，而这会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自然而然的便挥手让人走开。 时隔三年多在见大朗兄弟，江氏的心境变化巨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升起了我没杨家的孩子还有大朗兄弟的她此刻看待大朗的眼神又恢复到了离开老李家前。 然而，她却不知此刻对大朗露出这么慈爱又苦痛表情的她多么戳杨三福的眼，更不知她期期艾艾的啼哭不动有多让官差恼火。 “还不走是想这会就进狱所？” “不是的差爷，这~” 就在江氏指着大朗要说这是我儿子，我就想多看她两眼时，队伍前方的官差扬声问来：“老夏，啥事？” “没啥”摆手表示不用过来，他回头疾言厉色：“赶紧的” “这就走，这就走”杨三福先是腆着脸安抚官差，转眼，他将江氏车到一边自己推上板车：“还不快走，真想进狱所” “呜呜~”摇着头，江氏那叫一个痛苦，哭得那叫一个凄厉：“大朗，你要记得给娘写信啊，你要照顾好弟弟们，一定要照顾···” “还不快走”恶狠狠的，杨三福瞪向看戏似的看着他们方向的李大朗，同时催促江氏。 回头看了眼蹙眉叉腰满眼不耐烦也满眼疑惑的官差，江氏只好帮杨三福推车向前。 目送了上潭子村的车队，官差转头看向眼眉眼深沉的大朗。 “那是你爹娘？” 端方挺拔的，大朗在老婆子开口前抬手一鞠：“回大人的话，是小民的生母以及她在嫁的丈夫” ！！！ 所以，并不是那妇人懒惰，而是继父看到妇人的儿子不高兴···他就这么被糊弄了？ 不管江氏曾经做过什么，今天大朗看着她被打，错的就是大朗，而官差明显变化的脸色也有怒火东移的趋势。 顿时，秦望舒站了出去。 “大人，民妇那在多年前抛夫弃子的妯娌与方才这妇人相差太过巨大，若不是她最后那句话，民妇都没将她往民妇那抛弃糟糠稚子的前妯娌的身上想” 秦望舒这话可谓有水平。 第一，江氏并不是寡妇在嫁，而是抛弃丈夫孩子跟别人过好日子去了，第二，她抛弃丈夫孩子的时候孩子都还不认人，所以看着生母就在眼前，孩子却不认识。 “老夏~” 张口欲问你们那里人，他们又是哪里人的官差回头一眼，只能将到口的问话咽下，而他那一转背，李大姑身后的张氏却阴阳怪气的嚷嚷一句：“江氏离开时大朗也大了，哪里会认不得江氏” 张氏这话就是在指责大朗不认亲娘。 而在官差没走远时说这话，其心可诛。 “张家姐姐迁府怎么都不将张家大娘带上，在怎么说张家姐姐也是张家大娘送出嫁的，怎么就看得下她老巴巴一个带着儿孙度日？” 听闻，张婆子被林原府的难民打死了，她那孙儿在她死后也没了，而张家大伯娘几个媳妇相继去了，张氏的娘家到如今就只有她那大伯娘跟两个小孙子。 因自家，她那大伯娘没在露过面，但若自己去请，绝对能将人请来。 “张家姐姐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了？” “张家姐姐孤儿寡母的实在让人当心，若不，咱找个人帮张家姐姐送个信，不管怎么说，家里有老人跟男丁，这敢欺负上门的还是能少些的” 在张氏骤变的脸色里，秦望舒皮笑肉不笑的笑说着，一句在接一句，句句戳心。 孤儿寡母的人没个靠山谁都能欺负，看相比老李家，她那大伯娘与侄儿别说照顾她，不坑死她就不错了。 咬牙，张氏恨恨吐出句：“不劳你费心” “没事，我这人一向热心，何况，张家姐姐与我不止一两天的交情，帮张家姐姐做事，我高兴着呢，张家姐姐不用客气，有事尽管开口” 嘴里有多好听，秦望舒那眼神就有多冰冷。 明显，在气势与能力上张氏都比不过，于是，她只能败下阵去，恨恨的将秦望舒今天给她的这段屈辱篆刻在专门给秦望舒留出来的小本本上。 警告了张氏，在张氏恨不得吃她的筋喝她的血的眼神里，秦望舒不削的撇唇，而后看向低头垂目不知在想什么的大朗。 相比记仇的二郎，不记事的三郎与完全对江氏没印象了的四郎，大朗在见到江氏时情感应该是最复杂的。 虽然不知他此刻怎么想的，但她可以肯定，杨家兄弟绝对不可能在大朗眼皮子底下动到江氏。 在听从江氏的声音时，她亲眼瞧着大朗放开四郎冲向江氏的。 若不是江氏那么彪悍的将局面扭转，大朗根本就不会让杨家兄弟有牵制住她的可能。 心道马上就要离开了，却在这时候闹上这么一出，秦望舒都有些怀疑老李家的运势，当然，对于张氏的拔毛行为也很是无语。 第四百三十二章过江 在秦望舒揉着眉心想着张氏到京城后不知会撺掇着李老二做些什么时，队伍前头传来阵阵动静，而后是一连串的确认与肯定，之后便是知府大人一路来一路回的警告和勉励。 “可以走了”回来的老头子脸露喜色，车队随之而动。 从府城门前到江边不过二十来里，以往推多重的东西都不过个把时辰的事，可今天，两个时辰都过去了，这路却还没走出去一半。 上前，李大姑嘀咕：“这咋回事啊，怎么这么慢？” “也不算慢了，我们到江边就能过桥”示意大姑娘回去，老头子没细说的样子。 然而，听到这个桥，李大姑满眼奇怪：“这么宽的江也能搭桥？” “有什么是官府不能的，回头就能见了”摆手，老头子让大姑娘退回去，而李大姑，在确定老爹不会多嘴后呛呛后退。 收回目光，秦望舒开始好奇这让老头子闭口不言的桥长什么样。 当然，就老头子这个模样，她也不会没趣的多问。 就在大家以为今天就这么耗在这段路上时，进程快了起来，而当老李家来到江边时，江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人了。 此时的江上，那相连的小船搭建起来的浮桥稳稳当当，船上那整齐搁置的木排紧密相连，而木料与木料之间的缝隙被枯草填满，为推行其上的板车减少了不少阻力。 “浮桥~”难怪老头子不说。 听到小儿媳妇口里的嘟囔，老头道：“前头人都在争议这桥的安全性” 应该是争论了许久才有人上桥，所以开始时的进程才会那么慢，而老头子怕说了大家瞎操心，所以便闭口不言。 “赶紧，不要拖拖塔塔的，不要东张西望，结实着，不用担心会沉，会散，会断，都快些，那边就等你们了，都快点···别推，用拉的，转过来，用拉的，人都分开，前后分开来，尽量走中前线内位置···” 一连串的，站在桥头的官差直催，而看着前头队伍皆安全过江的人们放开了胆子，在官差喊上时连忙将车拉上浮桥。 很快，前头的几家人都过江了，林宇把着的车在众人的努力下也上了桥头。 接连过了两个木排，发现少了自己并不是问题后，秦望舒放手“爹，你看好四郎，我去后头帮忙” 相比上了桥后，这上桥才是最困难的，那不到四十度的斜坡对于辎重快达到一千八百斤左右的板车来说简直太难了。 “你去，我会瞧着他” 说着的老头子示意四郎快些跟上自己，而秦望舒在瞧见四郎跟上前去打把手后小跑回桥头，与李大姑，大朗一起帮忙小夏跟老婆子她们，在将她们也送出几张木排后回过头来拉最后那辆板车。 终于都上了桥，李大姑忙道：“娘，弟妹，你们快些上前去帮忙爹他们” 下到江道里肯定要在上去，秦望舒与老婆子点头便绕过板车往前，可就在这时她们听到背后官差的大嗓门。 “怎么回事啊，帮忙的人呢？” 期期艾艾的，张氏憋出：“大人，没事的，咱娘俩能将车拉上去” “这么大一车东西两个人怎么拉得上来”回头，他看向绕到车前去了的两人：“你们两先来帮忙啊” 顿下脚步，对视一眼，秦望舒与老婆子都升起种欠她还是怎么滴的想法。 当然，官差都这么喊了她们也只能后退帮忙。 ···就当帮不认识的人吧。 心思同时这么想着，两人回过头与张氏母女两人合力一起将板车拉上了桥头，而两人，自始至终都没得那母女一个眼神更没得她们一句感谢。 “呼~”气淤心闷的老婆子长吐深吸。 估摸到老婆子又在气大丫，秦望舒开解：“懂事了就知道错了” “错的哪里是她们母女，错的从头到位都是咱”想到这几年来的信件来往，老婆子后悔没将张氏跟大丫的事写上：“你等着瞧，她一定会去找你二哥的” 眼前就是大朗拉着的板车，所以，秦望舒没搭腔，在确定她们没问题，绕过去才开口道：“二哥如今出息了，她没这想法才有问题” 原本卖果子，肉干的银票被水泡了，她们母女又没有神果田，这两年多收成不好还不许卖粮食，这手里的数额别说多，有没有都是一个问题，而手里没什么钱却要跟着大家去京城，这其中的目的可想而知。 只要一想到老二来质问自己，老婆子这心情就平复不了：“你二哥若是敢拿她的话来问我，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二哥毕竟不知道她那些事，她若先到二哥面前去说，二哥肯定会来问娘的，事实上，二哥来问娘才是好事，若二哥听了她的话便认定是爹娘的不对，而因爹娘不敢多问，那才中了她的下怀” 老婆子脾气倔，老头子也不是一见面就能扯着儿子吐苦水的人，张氏或许就是笃定了这点，才会坚持进京。 白潭村已没有她的立足地了，娘家她又不想回，而其它村落她们孤儿寡母又不敢去，当然要赌一把。 赌赢了不止能跟李老二复婚，还能一辈子恶心着她们，而赌输了，有李老二与大丫的父女情，她们母女的日子也会比留在青城府的好过。 不管怎么说，她跟大丫伤到的人又不是李老二，李老二就是在感同身受也不如当事人，自然会对她们母女多一份包容。 所以，她必须让老婆子放下倔脾气，不说跟李老二谈心，至少得在李老二提出些什么让她不喜的条件时主动开口，而不是一听就生气的赶人。 “娘，二哥是您的儿子，您若是将他也赶出家门，下半辈子难过的只会是您，所以，该说的您可别噎着，别弄得母子离心，让小人得意” 听到赶人正中张氏下怀就有些松动的老婆子再听她这句，心头顿时有了计较。 她确实不该意气用事，确实不该让张氏钻空子。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操心了” “我操啥心啊，又不是我儿子” “·····” 第四百三十三章别管她 被老婆子瞪了好几眼的秦望舒呵呵笑着小跑上前，在错过小夏拉着的板车后直逼最前头的林宇。 “老婆子高兴了？”老头子突兀的问。 很明显，江氏的出现他已经从四郎哪里听到了，也觉得这会她与老婆子的相处是她故意制造的。 “算不上高兴，不过应该也没那么难过了” “·····”不那么难过就好。 相比短而陡峭的下桥坡度，这上江岸的斜坡明显人性了很多，然而，这明显平缓的坡度对于众人来说依旧是大难题。 就在秦望舒几人歇口气，等着其他人都过来帮忙时，村长带着几家女人孩子下来了。 “快些，搭把手，前头都等得不耐烦了，咱可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暗赞村长这借口找得好，秦望舒与杨大嫂对视一眼，而后与几家女人合力推车。 将四郎留给林宇，秦望舒等人又下到江道帮忙，一来二去的，便是张氏母女，她们都搭了把手。 在白潭村几家帮忙推车时，江道里的官差上前禀报了事宜，于是，当张氏的车也推上江岸时，前头的车队都已经动了起来。 “赶紧的，别给人添麻烦” 押韵前后似的，村长边喊边回到自家车前。 正式启程已经是下午申时前后，所以为了进度，这天赶了半宿的夜路。 半夜时分，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随时都能停车休息，拉车的几人在听到休息时便将三辆车之间的距离安排合适了，现在，她们只需将草帘往车上一扯，地上一铺便能休息。 “三郎，成文看着弟弟们，大朗，二郎帮你们先生扯帘子”她们不止要捡些柴火，还得解决个人问题，所以，得赶紧的，不然等其他人上山时她们得往更远的地方去。 安排好男孩们，秦望舒一群女人便不管不顾的往山上走，当然，别看她们走得急，那手上可没一人闲着，人人都是拿着手杖的。 不止拿着手杖，几人大人更是将两女孩抓得紧紧的。 没想到车才停下女人就往山上去，忙不迭的，张氏吆喝起大丫紧跟着老李家女人们。 在发现老李家居然没和其它几家女人一路时，张氏有些好奇，可那想法一升起就觉得不可能，于是，那句不和其它几家一路的问话便噎了下去。 蹭着老李家女人们的光，母女两先解决了个人问题，而后便急忙上前一步捡着柴禾下山。 瞧着母女俩依稀的身影，李大姑不自禁嘀咕出一句：“我怎么觉得张氏越来越厉害了？” 不声不响的借别人的势，何止一个厉害能言。 而在老婆子心情明显不好时提她，这大姑姐也是真没救。 “三姐，管她做什么，赶紧捡柴，大部队已经山上了” 与她们几家不同，别家还得安排下怎么摆放板车，怎么烧火，所以，她们这几家在最后停车的才有机会在别人之前头爬上山坡。 而都提前别人一步了，若磨磨唧唧的弄得自己得往更上头爬才能捡到柴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李大姑也就是自己嘀咕一句，没想得到什么应合，所以，一听弟妹这话，她立即撇开杂念行动起来。 一路而下，一路捡拾，在到路边时各个都抱着一大捆。 这时，不止林宇带着两孩子将简易帐篷搭建好了，老头子也将隶属于两方的铜炉，烧水壶，被褥就位。 丢下柴火，老婆子提醒：“多捡点，枝枝桠桠的烧得快” 点点头，老头子带着男孩们上了山坡，而原地，秦望舒与老婆子一个点火，一个拿出干饼子与菜干分别放入四方铜炉三个方位上预留出来的三个位置内。 为了今天，她可没少下功夫，不止让家里大大小小都挎上了铜壶，还特意设置了背桶。 想当初，那一个个蓄水一百一二的长方形小口背桶差点没憋疯铜匠，更不要说这一米高，四四方方却能打开四个门，每个门打开都有不同功能的高台灶。 这高台灶正后方是烘烤区，饼子撒点水放进去就能焖热，焖软，而左右两边相应的位置分别一个长形带盖抽屉锅，别说煮菜干，就算煮粥都能够。 当时，在实验这灶时，那满脸不高兴的铜匠错愕到不行，当下便缠着她倒贴五十两买了专利。 想起给林家画的些图纸，秦望舒就想瞧瞧给他们打灶的铜匠的嘴脸。 ···应该会很好看，她得找机会跟林婆子说一声人家若是买图纸，千万不要客气。 ···关家的火锅好似也挺吸引人的。 “笑啥？” 抬眼，秦望舒收起心思只道：“在想打这灶时何师傅那嘴脸，娘，你是不知道他瞧见我的图纸时那嫌弃的嘴脸，那当时，若不是我极力要求，钱又给得到位，他绝对不会给我打这灶” 早听大姑娘说了她几次检验背桶都坚持说不合格，差点没被铜匠赶出门，老婆子眼角不由染上笑意。 “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就你想得出来，别人瞧着怕是都觉得你在胡闹” “可不是，所以，读书是真重要，看过的人一听就知道是不是那回事” “我瞧不是这话” “娘难道觉得我从书本上看来的这些不好？” “不是你瞧来的这些不好，而是不同的人读到相同的内容时想法不同，世间，能读书的人都不愁吃穿” “·····” 还别说，老婆子这观念还真没错。 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怎么能与书本里描述的食不果腹产生共鸣，思想不再一个层面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将故事里的悲欢离合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的这些想法点子大多不是这个世界的书本里能有的。 当老头子一群回来时，几家人的帐篷前已经火光隐隐，而渗透寒冷黑夜的是铜门缝隙里散发出来的菜香，面香。 “过去吧” 老头子示意老婆子自己会照看孩子。 跟秦望舒杂七杂八一扯心思松快下来的老婆子瞧见老头子带回的柴火，嘴角挂上了明显的笑容。 “吃好就赶紧睡，守夜的事你不用管” 心头已经猜到会由谁来守夜，老头子点头。 “知道了” . 第四百三十四章被晃点了 前头有杨，关，林三家，便是这铜炉多吸引人，这人也不会跑到老李家这结尾处来，可前方没人来瞧，在菜汤味散发出去时后边的张氏却勾头看了过来。 本来瞧见老李家那几下子搭起来的帐篷心头就不舒服的她，这一瞧，那心思就更不安逸了。 多的不说了，她好歹还是白潭村的，可他们带多少东西出门，这些东西又有什么个用途却也不告诉她就很过分了。 瞧瞧，他们几家家家都坐在帐篷里，而她们母女却露天席地。 心头不舒服，看着旁边热乎吃饼喝汤的人，张氏就更不好受，手里那粗粒黑面饼子就显得更加粗糙。 “吓~”转眼时，突的与张氏那双阴翳的眼对上，李大姑一口菜汤差点呛进肺里。 偏着头，她拦着口鼻使劲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干啥？！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吃呛口！”不知所以的老婆子嫌弃，不过手却自然的拍向大姑娘后背，帮忙顺气。 有口难言的李大姑满心都是张氏那阴翳的眼神，偏着头，她悄悄指了指车辕。 顺眼看去，车辕处空荡荡的，隔壁的火光摇摇晃晃将围绕火塘的两个身影拉长拢短。 当是影子在突兀也不可能让大姑娘吓呛口，肯定是她猛然看见什么了。 心思一转，基本估计到大概的老婆子眉眼深沉。 张氏听她们墙脚的事在寻常不过，大姑娘应该是发现她在听，想提醒却开急了口。 虽然没猜对，但老婆子觉得跟张氏有关这点没错，而想着这一路若没什么意外，张氏都会跟在她们后头，而她们，出于人道主义，该帮把手时还是会帮把手，心头那松乏下来的神经就又紧绷了。 好心情直线下降，收回目光的老婆子心想着明天割点草，将车辕那边都拦住，拦不住人听墙角却要将她那讨厌的模样阻拦，她开口催促。 “动作都快些，吃饱了赶紧睡，明天又是一天累” 昨晚就没怎么睡，今天又累这么久，孩子们明显都熬不住了，老婆子这话一落连忙加快速度，没多会一个个便抱着热乎乎的水壶爬向了帐篷的背风处。 在这时候，传热性好又不会漏水的水壶显得至关重要。 打林宇接过教导的工作，孩子们就没上过山，而最近几年的好吃和喝将她们都养得白白嫩嫩的，这突然的紧凑赶路，对她们来说无疑是辛苦的。 抱着热水壶，这一个个躺下没几秒便都去梦了周公。 “娘，你们也休息着去，这些我来” 没与秦望舒争抢，老婆子将碗递给她。 为了减少用水，她们如今用碗都合着用，这边也就三个，旁边也不过三个，六个碗，两碗水就洗干净了。 在大多人家睡下时，老李家大小也睡下了，而深知世道不太平，队伍前头的官差并没说大家放心休息有他们的话，所以，人群都以家庭为单位，自我防御。 不是没有同村或同乡，只是出门在外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被降到了最低。 于是，当嘈杂平息下去后，三五辆或一两辆车间的火堆处都依稀能瞧见人影。 又落到最后，又只有母女两，又在两人都知道对方累得不轻，都知道彼此不能熬夜时，两人都十分纠结。 同样的办法不是不能用，只是这办法在自己睡着时不放心用。 而与对方商量，对方若是同意，自己一番至少每过一天就要有一个熬夜，若对方不同意，她们心底会更忐忑，就算睡下也不可能睡得着。 终于，挠破头皮的张氏想到了法子：“大丫~” 靠近大丫的张氏在大丫耳边一阵嘀咕，而大丫，在提出了两个问题后思腹片刻。 “时间不早了”张氏提醒。 没法子的，大丫只能站起。 “四婶，我们就先睡了” 撩眼扫了大丫一眼，秦望舒不置可否，你们睡不睡与我有什么关系。 在秦望舒明显得不能在明显的态度里，大丫垂眸，模板似的复印张氏教她的言语。 “四婶若是听到动静一定要喊我们，我们这后头没有官差，得大家同心协力” 难得听大丫说句人话，秦望舒偏过头来点了点。 “·····”呃！ 没想到一句话就成功了，呆滞片刻，深觉在说就是放屁脱裤子了，大丫兴奋难掩的退了回去。 收回目光，秦望舒淡然的伸手烤着火等着张氏母女入睡。 然而，这手烤着烤着她不动了。 敢对这么大队伍下手的与谁联手都白搭，而她们母女从来都不在能联手的范围内。 与她们母女联手，那应该是觉得自己活腻味了，她们母女除了能拖后退还能干啥···呃！ ···这明显是让自己给她们做报警器啊！ 发现自己被晃点了，白白给人当了警报器，秦望舒咋舌眯眼，有种喊句狼来了吓唬张氏母女的冲动。 摇摇头，将那要不得的想法踢出，秦望舒唤出系统。 利用系统将就近位置观察了一遍，在确定没什么不该出现的身影时秦望舒放心坐下，撑着头她换着手烤火，烤一会后还弯腰站起给隔壁的铜炉加点柴火。 不知加了第几次柴，天色清亮开，前边开始有人起身。 心想着干菜煮发开就能吃，就是这会没煮熟，泡发过，晚上煮起来也方便，她小心的拿出饼子烤上，在用铜锅泡煮上一锅菜干。 被菜干特有的气味熏醒，老婆子有些疑惑。 “不走？” “走” “？” “半数人还没动静，这干菜基本能煮熟，中午，咱能就着它吃饼” 别人没东西霍霍，自己却不缺让她霍霍的，老婆子没阻止，倒是让她这一提醒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不算煮好的菜干。 于是，起身的老婆子将秦望舒在隔壁烧着的开水倒进铜锅，然后几把干菜放了下去。 今天看着就是大晴天，在这样的天气里，她们还不需热水壶供暖，这水用来泡法菜干在合适不过。 见老婆子拿锅倒水还觉得奇怪的秦望舒一见老婆子拿菜干，心头就有数了，而就如秦望舒估计的，动身前，她先煮上的这锅菜干已经能吃了。 于是，不缺粮食霍霍的老李家不止在大半夜吃上了热汤，在大早上时也吃上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没回来 因路途遥远，又因江水水位下降后青城府复出的泉水又干枯了，于是，这次出门的人大多都做足了准备，便是官府颁布出一系列取水点位置，这取水点数量还比干旱时多了半数，还确定大多有水时，各家还是带上了两个以上的水桶，准备上了能够一家大小能够吃上五天之上的水量。 而因此次出门的基本都是老青城府人，那些因田地而来的人是不能迁府的，所以，有能力离开的青城府人只有京城一个目的地。 于是，在手里的水还能吃上三到五天或五天以上的时候，在离江不过一百五十多里的路段上，众人拒绝了官差要求的取水活动。 然而，听了好一会，李老头跟其他失望的人一样满心无奈的回头。 说罢情况，他看向秦望舒。 在他心里，秦望舒是走过这条路的，那么这条路上的基本泉水分布情况她心头都有数，今天需不需要去打水，她在清楚不过。 接收到老头子眼里的意思，秦望舒没说这个点并不是她取过水的第一个取水点，而是沉思了下说：“官差不会无故坚持，会那么坚持今天打水，说不定是因为明天不能打水，或明天的取水处比较远” “听那意思，今天这打水处并不近，而明天路过的也不远”蹙眉，李老头心事重重：“坚持今天一定要打水的人只有两个，这两人不止坚持今天要打水，还很是不客气的怼骂了说给他们提供吃水的人” 所以，并不是这两天路过的取水处远近的问题，而是有人不相信迁府人员。 官差们本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觉，而在出门在外的时候，为避免意外不多与人交道在正常不过。 于是，想了一圈后秦望舒便说：“他们要打水咱跟着打就是了，跟着他们行动总不会错” 确实，跟着官差绝不会出错。 心思快速的转了几圈，老头子点头。 “将大家的水壶灌满，有多少空桶就灌多少水” 众人昨天那一路喝了大半壶，昨晚都加满都不过用去一桶水，而昨晚煮的汤加上今天一早的，泡发了菜干的，这水全部也才用去一桶半。 现在正午都没到，个人水壶里的水三分之一都没下去，在加满也不过空出两只桶来。 像老李家这么霍霍水的人家，这手里都还有四桶水，更不要说着一天多就没煮食过的其他人家。 然而，见官差坚持，像老李家这么想的人家不少，而见这些人家都背上水桶，那些本不想走这一趟的人家也都派了人出来。 一时，各家都有人背着水桶走出车队。 “弟妹，这水我与香香去背”两老年纪大了，就是想多累点也心有力，气不足，而让孩子自己去做又不放心，所以，今天能去这趟的只有自己。 心头才在想四婶怎么都不能去这一趟，香香扯过一只水桶，笑道：“四婶，你快借机眯下眼” “嗯”点头，秦望舒还真将一秒都不浪费演示出来，靠着车轮就合上眼。 见大姑母女俩分别背上水桶，大朗站了出来：“我与大姑她们一块” 人多，换着背，这个人就少累点，然而，老头子，老婆子却不是这么想的。 老头子：“让你姑她们去就好，你省着力气拉车” 老婆子：“拉车的比推车的累，这一路你大姑要守夜，不能跟你换，你得省着力气用” 拉车的人算是这次行程的主要动力，能休息时他们都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可这一路家里其他人也没有轻松可言。 “爷，奶，我不累” 不等老头子，老婆子开口，二郎出了声：“爷，奶，我与大姑去吧，我不用守夜也不用拉车” 相比大朗，二郎确实可以跟着跑这一趟，然，看着大丫背着水桶走来，李大姑果断的拒绝了二郎的同行：“都歇着，有的是让你们累的时候” 大姑娘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主，那眼让两老奇怪，于是回头瞧见大丫的两人直接闭嘴。 对于大丫，他们真生不出好心思来。 “香香，快走” 将明晃晃的厌恶摆出来，李大姑喊着姑娘就跟着人群上前。 见大姑跟表妹这般不待见自己，大丫心头那叫一个委屈，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 此时，李大姑前头的队伍里，与老李家刻意拉出距离来的几家女人故意放慢着脚步，即远离着老李家也默默守护着她们。 原地，目送了进山打水的人群消失在山坳里，老婆子拿出饼子，取出早上剩下的菜干。 “快些吃，吃了都靠一下” 都知道路途还长，孩子们都听话的在吃了些东西后席地而坐，靠着车轮歇息，而一夜没睡的秦望舒深知两老不会合眼，吃的都不顾的安心睡了过去。 正午的太阳慢慢移动，车影慢慢拉长，原本还能听见点声音的道路上嘈杂声越来越小，渐渐的归于寂静。 当两个时辰过去却不见人影返回时，队伍前头的官差坐不住了。 当三个时辰过去后依然不见有人回来时，他们一路挑着人过来。 听到进山的人可能出事了，整个队伍发疯般讨伐官差，而官差，听到各种指责，批判，脸都要绿了。 “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到取水处，要跟上的人都闭嘴跟上” 被人群声吵醒的秦望舒正巧听到这句，站起就见老头子跟着人群上前。 “娘？” 闻声回头，老婆子满脸忧愁：“你三姐她们还没回来” 下意识看了下天，见太阳那位置，心头不由闪过老头子说的那两官差。 猛然升起股坏事了的不好预感，秦望舒一骨碌便翻爬起来追上老头子：“爹，我去” 要找人，她有系统，她去比老头子要好。 正自责着的老头子回头，坚决摇头。 相比大姑娘母女，剩下的人更多，而相比他，老四媳妇更加激灵，这也就是他不让老婆子在这时候喊她的原因。 她若醒了，一定会抢着去找人。 果然，他猜得不错。 为了让小儿媳妇明白自己的考量，老头子小声一句：“你三姐她们应该不会有我们，我去就够了，你看着家里大小” 第四百三十六章误会了张氏 在没瞧见人前，这有没有过危险谁也说不得，但三姐有空间石，若有危险她能尽量避免，而今天官差的固执取水就是问题。 在这时，她确实应该留下。 这里可不止一家大小，还有杨家，关家与林家。 “···我知道了爹，你小心些” 点点头，李老头跟上众人的脚步，而秦望舒，回头就见张氏如蒲草似的摇荡羸弱。 “娘？” 一个眼神而已，老婆子便看出了小儿媳妇的意思，顿时，她心情复杂的给小儿媳妇解惑：“她只有一个人，所以，她不用去” “！！！” 只有一个，所以，不用去？ 谁告诉官差她只有一个的？ ···她用一包五毛钱的辣条打赌，官差没有抬着本本查看谁家有多少人，得去多少，这个说自己只有一个人的绝对是张氏自己，不然，她们家就不会老头子自己一个人去。 从小儿媳妇脸上看出了她的基本想法，老婆子悠悠又是一句：“人家去了那一车怎么办？” “·····” 相比女儿，对于张氏来说那一车家当更加重要。 在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女有可能出现意外时选择照顾家当，这得多无情的人才能做出来。 即使早已经知道张氏就是这么个只有自己，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秦望舒还是对她这更胜一层的表现感到不可思议，而张氏，见秦望舒这么直勾勾的瞅着自己，那眼里尽是鄙夷小看，一个火气由心底的最深处冒出。 “现在你高兴了？” 秦望舒：“？” 她高兴个啥？ 说得人不回来都是因为她似的。 挑眉，秦望舒冷凝着张氏。 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事与她没关系，但张氏若跳着脚坚持，她必定会被众人讨伐。 人性本就经不起考验，而人们都需要有个人或事为突然的危险，状况负责，买单。 无独有偶，这想法不止在秦望舒心里升起，也同时窜进老婆子心里，只见老婆子咻几步跑到张氏面前，抬手就一巴掌扇下去。 “啪” 清脆又响亮的一巴掌惊得老李家大小神情一肃，打得张氏耳朵嗡嗡响。 慢动作的，张氏抬手捂着半边脸，眼里先是不可思议，而后是漫天的仇恨。 就被老婆子打过那么一次的张氏，真心没想到自己都离开老李家了，老婆子还会对自己动手，于是，这一巴掌她受了个实打实，而这一巴掌落下，积压在心底几年的委屈都同时涌上心头。 顿时，原本的不敢置信变成的漫天的仇恨。 一巴掌打出张氏愤恨的吃人目光，老婆子脸色铁青。 不过，那气势与张氏对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很明显，老婆子更胜一筹。 “张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可能没个概念，这一巴掌是给你胡乱安插罪名给我老李家人的教训，若在敢乱说，我撕了你这张破嘴” “我乱说？若不是她，你们怎么可能会想去京城，若不去京城，今天又~~”本一脸事实就是如此的张氏，话到一半后猛然明白过来老婆子会如此激动的原因，而原本没那么想的她眼神一变，张狂的抬步逼近老婆子。 “我若就要说呢？你打死我？”这里可不止她们两方，就算杨家前的人离她们这边有点距离，但只要她闹起来就必定会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到时别说她指着秦氏鼻子，就算只是随便一说都会有人怀疑到秦氏身上去。 没想到自己会判断失误的老婆子，在张氏嚷嚷出来那一瞬间便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所以，张氏才会有接连上前抵到她面前来的机会，可那一瞬间升起的懊恼直接被张氏这张狂的挑衅在刹那冲破。 感叹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抱歉感真是对不起张氏此刻的狂妄，老婆子平静了下来，小退两步。 “我倒是不会打死你，但你也捡不到便宜” 目眦欲裂的张氏不可思议问:“我啥时捡过你们老李家的便宜了？” 自认自己已经够对得起她的老婆子笑了：“你若想试试老婆子我的狠绝，你尽管嚷嚷，老婆子肯定会让你明白以往老婆子有多对得起你” 面对张氏，老婆子有足够的底气，但要换了这一路的上百户人家，她的底气在足也没有用处。 俗话不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她们家几个人的嘴巴怎么堵得住数百人的。 不过，在张氏嚷嚷起来前，她只要吓唬住张氏就够了。 没转过弯来，没想到老婆子若有摆平事端的办法又怎么会来警告自己，张氏脸色剧烈变化，一时，她有些忌惮。 不说老婆子的狠她清楚得很，就说老李家若出事，她这一路的安全性也会大大降低。 虽不知张氏心头具体怎么个想法，但张氏气若下去的神色却在明显不过。 深知见好就收，过犹不及，老婆子冷哼一声转身。 与小儿媳妇对眼而视，不知小儿媳妇听到那话也误会了的老婆子流露出绝对的真实想法。 冲动是魔鬼。 蓦然勾起笑来，秦望舒伸手勾住老婆子，在张氏的探究目光里，红果果的跟老婆子咬耳朵。 “娘，我也想歪了” 老婆子无语，就张氏那话，谁能想不歪。 真是多亏张氏的人品让她们听到前言就想到如此不好的后语。 暗叹以后啥事都不能这么冲动，这么冲动容易提醒别人，容易将刀口转向自己，老婆子身躯站得笔直，眼神里却全是懊恼。 见不得老婆子自责，更不觉得那会没那心思的张氏接下来就一定会没有，秦望舒开解道：“她本有机会与咱修好，可结果却是一个机会都不想放过，而咱若连这样的她都不能对付，还去京城做什么？京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于之前的她们来说，京城无疑是最好的地方，可对现在的她们来说却不是，而连这种超出自己预料的情况都无法扭转，去到京城的她们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或者，命都没多久。 突然发现对张氏这一误会倒是在提高自己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老婆子都不知自己该不该这么想：多找张氏练练手，以后对突发状况的应对能力或许会更好。 第四百三十七章都不可能 心思一闪而过，对有这种想法的自己，老婆子表示很要不得。 “你有对付她的办法了？”张氏这人，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过，而眼前这个，不靠谱的事情也没少做，不能绝对依靠。 实在是不知说出这些话的小儿媳妇，有没有比自己吓唬张氏更好的办法。 毕竟，她也误会了张氏的话，也在当时觉得事情对她们家来说很严重。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起的办法是不是注这水。 没有感受到来自老婆子内心深处，对于她那麻痹大意的缺点的深深无奈，秦望舒只是点头：“当然有了” “啥办法？”老婆子有些急。 对她而言，张氏那人就是个疯子，根本就无法估摸她下一步会做出些什么疯狂举动。 被张氏闹腾够了的人谁能对她放心得了，秦望舒也不嫌老婆子急躁，缓缓张口。 “第一，她是不顾自己姑娘的人，而咱们这么多人可能也只有她没进山找人。第二，她是从咱家出去的，对咱都怀恨在心” 连自己姑娘都不顾的人应该会更明白山里发生了什么，而被自家赶出门的人有绝对的报复心理。 她说什么都不过报复。 然而。 “话是那么说，可咱有没有说话的机会！” “咱没有说话的机会，却有丢下这些粮食的气魄” 在白痴也不会站着让人包围过来，而相比张氏与在场人员，她家应该是唯一能毫不犹豫丢掉粮食的人家。 或许，这番举动在最初会让人觉得她们是心虚，但离开的她们不会坐以待毙。 这么大的事官府不可能不管。 想到官府，老婆子估算起此地到铜城府与青城府的距离，在确定去铜城府虽然远点但没有江水阻隔后，她说：“若有个啥，咱就去铜城府，然后在铜城府府门前会合” 也不知山里出了什么事，相比较远的京城，铜城府对孩子们来说更容易到达。 有些后悔没将空间石给孩子们，秦望舒点头。 “娘，你与孩子们说一声，我问问林宇去” 林宇本就与她们不同，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这份不同更加凸显了出来，对于小儿媳妇这话，老婆子深觉有理。 “你去” 秦望舒点头。 抿唇，收回直视张氏的目光，在张氏怨恨的视线里秦望舒转向林宇，在见林宇眉头紧锁的扫视道路两边的山体时一个激灵。 两山夹道处。 相同的皇子。 放开老婆子，秦望舒唤出系统，然后借由拿饼子的举动点出预放界面。 借由啃饼子，拿菜，吃菜，喝水的动作，秦望舒三百六十五度的旋转查看，在确定道路两边的山坡都没有人影后，她才嚼着饼子走到林宇身边。 “你怎么想？” 觉得音调不对，林宇转头，就见某人老神在在的啃饼子。 在良久的对视里，他终于确定眼前这女人是一点担忧都没有。 这一点也不符合他对她们这家人的认知。 “你心里有数？” “我心里要是有数我还能在这里干着急？” “一点没看出你急” “那是你眼神不好” “·····” 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林宇撇开眼，而秦望舒，她将手里的半个干饼子吃干净后拍拍手又问：“怎么个想法？” 很是不想说，但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点数，最终，林宇道：“应该是出事了” “一个时辰就能走个来回的路三个多时辰都不见人，这肯定是出事了，只是，相比咱这路上的粮食，进山的人能有什么让人动手的动机？那些人能掏出几个铜板都不得了” 偏着头，秦望舒又将众人进山位置的山坡检查了一遍，再次确认这片山上就没人时，止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会在大家休息时进山的人，不说多不受家里待见，但最起码是不是放钱的人。 所以，这些人被抢的可能不大。 然而，目标不是粮食又不是她们····绝对不可能是没水了现挖井找水什么的。 终于从秦望舒话里听出了几分疑惑，忧忡，林宇一时都不知该说她装得太好，还是该怀疑自己眼神不好。 “目前还有几百人，若是冲着粮食来的，这人数还是多了些，至于山里人，也确实没有能让人动他们的动机” 就算是面对老幼妇孺，几百人的数量还是不容易控制，而能控制住上百人的取水队伍，想要在分出人来抢粮食，这劫匪队伍至少得是几百人的大部队。 几百人的大部队在干旱那会很常见，运往各处的粮食给了他们绝对的实力，可对于现在这种粮食都只能偷偷运的情况，劫匪的生存却受到了考验。 现在抢劫是比较容易，但相对的出动一次能获得的粮食数量却不多，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几百人的大部队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相比林宇的客观分析，秦望舒这个认清了‘现实’的更加奇怪今天这事的动机。 心思一转，又想起许多年前那场‘山体滑坡’ 于是，她不由又将心思转到身边这人身上来。 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能。 “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你不动，一箭就能解决”转身，秦望舒仔细的排查着对面山坡，在确定这边也没人后她更加疑惑了：“这会人可能还没过来” “·····”嘴角没忍住抽搐了几下，最终，林宇没好气：“我死了第一个遭殃的只会是你” “是啊，所以我很担心你，这不，都站你身边来了”知道他的人可都知道他在她们家。 他要是死了，她们家还真是不好过。 ···明夏过不了大不了到夺托过去，目前的夺托应该有很多无人领地·· 心思不小心飞远，这一飞，她不由期待起某人有事来。 完全没感受到来自她的担心，到是有种我就这么等着你死的错觉，林宇一口气堵在了心口。 你要不要收敛点？ 好似没盖特到林宇锐利目光里的警告，秦望舒岂自做戏：“我时刻准备着为你挡箭，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才会有事。 第四百三十八章在点人 咬牙，林宇告诉自己不要与个女人，还是小辈女人。 明显，秦望舒一点没将他当长辈。 表弟的本家长辈与她真心没半点关系，而几年的相处更是让她无法对他升起一丝半好的恐惧。 只见，她嘴皮一开一合，欠欠的问：“有没有被我感动到？” “·····”没。 “一定被我感动到了” “·····”完全没有。 “我这人一向计较，不过，看在你我这挂国亲戚的份，多的就不用了，你只需在回京城后少提我家就好”更少说我。 用整张脸传递了一个我就是这么的大方的秦望舒，脸皮的厚度明显超出了林宇的预料，而实在不想听她继续唱独角戏，更不想在回京后放过她，林宇抬脚转开几步，不过，他这一转并没转远，而眼神，一秒都没放过道路两边。 对于自己的人，他绝对相信，对于这几家人，他也不担心，但他的身份不止自己人与这几家人知道。 方家与青城府关系甚深，而青城府官员当年都站在二伯那边···· 心头不是不怀疑这是有人想对付自己，可秦望舒要给自己挡箭的话他同样不信。 这女人，她才不会为了自己牺牲，自己之于她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狗。 别说林宇不相信自己，就是秦望舒都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假得让人无法直视。 于是，在林宇转开几步后她撇村做了个鬼脸，而后一转身回到老婆子身边。 “怎么样？” “一样觉得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没注意到这个一样，老婆子只想听听林宇的看法。 撇老婆子一眼，秦望舒向小夏跟大朗招手让两人过来，而后将自己跟林宇分析的话说出。 孩子们不知道林宇到达是谁，小夏却早知道了，闻言，她十分纠结的问像自家四嫂：“会不会是因为他？” “我们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在他没事前谁也不能肯定”这会功夫，她又将两边山坡查看了一遍，照样，两边都没有人影。 听了小儿媳妇的话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老婆子一听老姑娘那说辞，心不由一抖，可在一听小儿媳妇这句，心又放松了半截：“上次你不是在山上看到了蛛丝马迹，咱要不要绕着看一下” 老婆子说的是她曾经说过的在山上发现的痕迹以及布条的事。 如果，系统不能利用，今天她肯定要悄悄去查探一番的，而山上只要有人，不管目的是谁都好办。 然，事情怪就怪在山上没人。 没人证明目标不是她们，既然目标不是她们，这山就没什么可看的。 “让您跟小夏照顾这么多孩子我不放心” 她若是走了，家里只有她们娘俩照顾孩子，若是发生什么，她们可能照顾不过来。 听出小儿媳妇这话里的隐意，老婆子不再多想。 不过：“你村长叔他们？” “娘，我会注意着她们的，你别担心” 老婆子默。 所以，她不去山上不是因为家里只有她们母女有空间石了，而是因为前头的几家人。 看出老婆子的明白眼神，秦望舒揽着老婆子的手肘：“娘，记得先去铜城府” “···嗯” 因手里有空间石，老婆子的焦略明显比别人少些，而因秦望舒这番话，她十分纠结的希望只是她们想多了···若真是阴谋，希望不要有无辜的伤害。 “不对劲” “又进去的都应该出来了” “里头一定出了什么事” “绝对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怎么会不出来” 伴随着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队伍里的人群越发躁动，口里眼里都是焦急。 然而，不管他们多着急，这先后进山的人却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会不会是遇到野兽了？”有人猛然一问。 听到这句的人先是一愣，而是忙不迭摇头：“不可能，就这两年这点雨，哪里能有吃得下这么多人的兽群” “可不是遇到野兽又是怎么回事？现挖的井都应该挖好回来了” “啥，你说啥？” 山里是不是出现了兽群的话就跟水波似的荡漾开来，当村长一群听到时都很是无语。 干旱时山里干成那个样，就算现在有动物出没了，这有能力伤了一群又一群人的野兽也不可能将所有人困住。 若是野兽，怎么都要有个吧跑出来的。 事情好似越来越严重了，在半夜还不见人时，留守的官差再一次动员人群，可接连两队人马，近五百来人失踪，这次谁都不愿进山，不只不愿进山，居然还有人想赶紧离开。 听到有人想要离开，官差疾言厉色，最后他们直接点兵点将的将人手从每家每户里抽出来。 杨家，关家，林家都只有老婆子与孩子了，而老李家也一样，二郎之下的孩子都被留下，秦望舒，小夏，大朗跟林宇都被抽了出来。 “老四媳妇！？” 终于看到山坳处出来一队身影的秦望舒没注意到老婆子苦大仇深的嘴脸，不过，这边她都还没将人数点清楚，旁边张氏的告求声便将她的注意力分了回来。 “大人~民妇就那么一个姑娘，求大人一定要将人带回来，只要大人能将孩子带回来，民妇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各位大人” “大人，你们都是我们母女的再生父母，你们都是大仁大义的好官，你们一定会将民妇那可怜的姑娘带回来的，民妇相信你们一定能的····” 明显，对最后这一个人，官差们还是有印象的，于是，正想点她的官差转向身边人。 “全部差不多六百了，多她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看看哭得站都站不稳的妇人，这人厌烦中又有些同情。 谁能想到才出门就遇到这种事。 这会，便是他们都有些束手无策，更不要说是大半天不见相依为命姑娘的妇人。 “咱赶紧的吧” “嗯” 相携，两人转身：“点到的人都出列，都快些····” 官差一路上前一路在说什么秦望舒已经没心思听了，在吐槽了张氏一句报答都要留到下辈去后她重新数了起来，然后在见那群人影分散开后拧起眉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杀 近百人对她们千余人，说起来她们人数占多，若是齐心协力，不会让人讨了便宜，可这大半天的煎熬下来，人人心头都在打鼓，各种想法都有。 一致抗外可能，各顾相安也可能。 不知山上下来的人群会仁慈还是狠历，秦望舒借由夜色一再调整预防位置，打算将这些人阻拦在山坡上。 鸡鸭，果蔬，栗子丢在了黑水河，这段时间又没怎么进去收拾，系统里并没有它们的身影，但除了这些，她手里还有许多变异玉米，圆葱，甜瓜跟西红柿。 就怕这一路会生出什么变故，出发前她将能想到的都放到了系统界面，仓库里，所以，这会她准备用巨大的甜玉米将来人拦住。 “差爷，你看这大半夜的要找人也不容易，不如明天一早咱在进山” “差爷，这黑灯瞎火的确是不利寻找” “就是啊，这时进去啥都瞧不见，若是有个什么，咱怕是更危险···” “差爷，咱进了山，这路上可就只有孩子了，若这时有人过来，这些孩子可怎么办···” 不能说服官差离开此地，更不能说服官差别进去瞧，这等一等让所有人的坚持。 于是，在秦望舒懊恼这些人跑得太快，分散的速度让她无法准确投放变异玉米时，不想这会进山的人们将官差包围了起来。 此次任务看上复杂其实简单，官差队伍并不大，三人进山打水后五人带人找人去了，所以，这会留下的只有这两人。 两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说了什么秦望舒没心思听，因为，就这么几秒的功夫，山坡上的人影笼了下来。 “杀~~” “·····” 杀？ 听错了吧？ 大半夜的哪来的飒···接二连三消失的人难道就是被他们杀了··· 一声震碎黑夜的杀传来，原本叽叽喳喳的人噤声。 先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侧耳，在是惶恐的做鸟兽四散。 不想不顾奔逃的，惦记着孩子，挂念家当的。 在这一刻，人性被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啊~抢劫啊~~” “呀！救命啊~杀人啦~~” “大儿，大儿~” “粮食，我的粮食~” “哇~娘，娘~” 真心没想到这些人会喊着杀下山坡，正要点确定的秦望舒手一抖，点歪了，歪向了确定旁边的重置。 EMMMM 见鬼了。 脑子一瞬空白，然后就是一阵无疑，在然后当然是赶紧补救。 然而，就在这时，林宇一把拽上她抬起的手她转身。 踉踉跄跄的转背跌跌撞撞的前行，秦望舒好不容易站稳反手拽住林宇：“放手” 怎么瞧都觉得秦望舒被吓傻的林宇根本就不听她的，抓着人微停，口里喊着杨家，关家，林家以及老李家的所有孩子。 “先生，在这里” “先生，我没事” “先生，我们家都跟着” “先生，快走，四婶，快” 听到那一句句回应，最后大朗那一声快，秦望舒是想让他们别慌都不行。 看着错身而过的人群，听着没找到孩子，没接触到粮食，家当却不得不逃命的不甘愤恨声，她狂甩林宇死拽着自己的手。 “我自己会跑” 听到这句，明白秦望舒是回过神来了，林宇很是干脆，而秦望舒，出乎林宇预料的，她顿下脚步。 “快，林叔，快些跟上，快，老财爷爷····” 借由清点几家人数这一举动，秦望舒将整个车队所处的道路覆盖，然后就被光幕里那一个个一脚跨在板车上，一手挥舞着手里兵器的人影惊呆了。 叫嚣的杀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而仓惶逃离的人哭喊不止。 在她直觉里追击而来的人并不存在，而让她懊恼的流逝的生命也没有出现。 移动，在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与这些挥舞着动作张牙舞爪暴徒有接触时，秦望舒手指一动，一堆圆葱出现。 “啊~” “哎哟~” “砰” “啪” 没人发现那声杀变成了惨叫，更没人发现身后的道路与半片山坡被圆滚滚的圆葱山覆盖，原本照亮一番的火光突然熄灭。 转身，秦望舒跟着杨家，融入仓惶逃命的队伍。 这些人并不想要人命，然而，她却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心头想着得进山看看，这会山里或许没人的秦望舒寻找着开口的契机。 许久，终于瞧见路边一向南的岔道，顿时，毫不犹豫的喊：“这边转下去，别跟大家一路，跟大家分开，分开才不会有危险” 对于在熟悉秦望舒声音不过的几家人来说，秦望舒这一声喊就向明灯一样，而对于惊慌失措的人来说，这一声喊给出了最重要想讯息。 顿时，听到秦望舒这一声喊的人急转向南跟着几家人的队伍叉进了小道，而习惯性跟着人群跑的不自禁跟上。 一时，除了率先跑上前的，乌泱泱的人群基本都转了方向。 寂静的黑夜里，成百上千的人群发出的脚步声如地牛翻身，震碎寂静的夜幕也惊醒沉睡中的人们····至少瞧见不远村头火把人影时，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在道路的尽头停步，秦望舒借着前头人群的火把扫视几家众人。 就怕自己忽略了谁，她粗喘着道：“呵~村长叔，林叔，关大伯，瞧瞧人” 明白她什么意思的几人挨清点，在确定自家人都在后冲秦望舒点头。 相比秦望舒几家的‘淡定’，在瞧见火把时身后那些人就跟找到救星似的，只见一个个连扑带扯的巴拉向举着火把的汉子们的裤腿。 “救命啊，快救救我们” “救命啊，有劫匪” “报官，立即报官，有劫匪，路上有劫匪” 明显错愕的汉子呆滞的偏头，然后在人群没发现异样时为首的一位开口。 “各位在哪里遇到的劫匪？” “就外头官道上” “官道··咱今天早上才走过”也就是他不相信。 这么大一群人半夜三更的出现在别人的村落前说路上有劫匪，这确实让人起疑，汉子这话可以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然而，对于接连与亲人失联，又听着动人心魄的杀连家当都不要的逃亡者来说，这无疑是侮辱。 “不信你们去瞧瞧，咱还能说谎骗人？” “就是，咱这老的老，小的小还能打半夜没事发梦跑着玩？”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四十章村落遇人 你是不是在发梦跑着玩没人知道，但你这肯定不是求人的态度。 一时，汉子无言而对。 因一边不做声，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两方人们寂静而立。 一边恼怒这些人怎么就不信，另一边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信。 突的，有人想起官差来。 “官爷~官爷们能证明咱们所言属实” “对啊，大人？” 转来转去的找了一圈，人群却没找到两名官差，想到自己听到的那声转弯的人明白过来他们与官差们是走差道了，而没听到不过盲目跟谁的满心问号。 “两位大人不会也出事了吧？” “应该是，不然怎么会不在” “我怎么发现我们隔壁镇的舒家人也不在呢？” “···是谁让咱走这边的？”问题是来了这么多。 这么多人到这边来会不会引起注意？ 忽然有人发问，然后不少人想起那句话，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的想要找出那个人来。 就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跟的秦望舒与村长一个对视，都当没听到这句话，见他们不出声，几家也当做不知道。 没找到发言人，慢慢的，人群又躁动起来。 先是担心劫匪会不会因为他们人多跟过来，后是这事该由谁处理。 粮食都在板车上，这些劫匪若只是为了粮食，多半不会来，可大家心照不宣的就怕劫匪为钱财，于是，不少人问起附近村庄的情况有心与大部队拉开距离，而有些则将希望寄予到面前村庄。 至于今天这事该找谁处理，大家都很是纠结。 按道理，今天这事出在铜城府的境内，这件是就该铜城府解决，然，偏巧他们是青城府人，这事铜城府怕是不会多上心，便是会剿匪，自家的家当能不能拿回是个问题，拿不拿得回也是问题。 “各位能听我一言吗？”举着火把的汉子突兀的大声询问。 闭口，乌泱泱的人群目光汇聚。 见众人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大声说：“这事既然发生在咱们桐城府，当然该找咱铜城府的官差，不然，这一来一回人都不知哪里去了” 人不知哪里去了，粮食当然找不回来。 “咱是该找铜城府” “是啊，咱确实应该找铜城府” 一个两个的都惦记着自家粮食，让人这么一说哪里还有顾及，而听着大家都这么多，一妇人忽的一句。 “这离魏县县城不远了吧，若是早些报官，粮食一定不会有问题” 说到报关，人群的目光又回到举着火把的村民身上。 去魏县县城的路有劫匪，若想早些报官必然得走近路，而近路只有当地人知道。 “小兄弟，就麻烦你们村派人走一趟了” “有贵村帮忙，咱真是万幸····” “真是啊，不然晚了粮食怕是都没了···” 人家都没点头，有人便开始了道谢。 不可否认，这些人在道德绑架。 按常理，村子边有人抢劫，这最紧张担心的应该就是紧挨着劫匪的人，谁知道他们今天抢路人明天不会来抢你？ 于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举着火把的壮汉身上时，为首的汉子却吐出了句让人颇为意外的话。 “咱村里人不多，各位若是不嫌弃，咱可以给各位指条近路” “·····” 一句话就被人堵了的众人想指责指责不出来，想继续又深知这话说出来的意思就是不帮，说在多都没用。 将面前人的种种表情看在眼里，那人思考片刻后又来了句：“大家应该累得不轻，若是不嫌弃，我组织村里给各位送点水来，各位先在这边休息着，说不得天亮时官道上就没人了” 不止不会帮你去找官府，还不会让你们进村。 本打算进村躲躲的人一下子难以接受。 不等有人开口，只听得他又是一句。 “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们，但咱也是有家有室的人，真不能将各位往村里带，若各位愿意休息休息，各位便在村前歇歇脚，若是不愿，这边往东十几里处也有个村子，各位不如去那边询问一声，看是否有人愿意接纳各位” 这种年景，又是在这种时候，人家能让你在村前歇歇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理智上都知道的道理这会却让人难以接受。 吵吵嚷嚷的，有人对不能进村很是理解，而有的人也很不满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 至于水，这会不管打什么注意的都等着。 中午便停了脚，水壶基本放到了车上，之后神经紧张也没人想挎上水壶。 便是秦望舒一群手里都没有水壶。 这会若没人提，这水的事怕是一时都不会有人想起。 因水，众人对眼前汉子的不满减少不少，因为不管是分开躲藏还是相携去报官，这时候能有点水喝都在好不过。 看出人群眼底的主意，汉子偏头与身边人说了几句，只见人群不甘不愿却还是后退回村挑水。 可能是见多了难民看见水时的疯狂，在其他人转身挑水去时这人一通安排。 就怕排在后头没水喝，为了这排队，人群又是一阵闹。 “大家放心，村里的水足够大家喝”就怕众人不信，他接连保证：“我确定村里的水够大家喝，今个一早咱才去推的水，大家不要挤” 汉子的一通保证安抚还算凑效，挑着水的人影过来时，汉子前头五条长龙都翘首企盼。 终于解了渴，道了谢，人群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对于黑夜进山，谁都不愿。 那原本的赶紧报官被人有意的忽略。 “老四媳妇？”村长询问秦望舒的意见，他想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这次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咱等等看吧”心知那些人是不可能跟过来的秦望舒给出个合理的理由：“以当时的情况，这会子时间，人应该到面前了” “我也是这么想着的”点点头，村长也觉得那些人不会追过来了：“若是想杀人的，下山时不应该出声” 当时情况没觉得那里不对，这会却发现哪哪都不对的村长偏头看了看周围，而后冲各家招招手。 悄悄的，各家老小偏离人群，站到了人群之外。 . 第四百四十一章匪窝 听到村长那句话，心头就开始活动起来的几家是越想越不对劲，可想着想着，脑子浆糊了起来。 “唔~”甩着头，老婆子想让自己清醒点。 然而，她脑子没清醒，倒是清楚的看到了踉跄几步倒地的关婆子。 抬手，她想去扶，最终却挽了个空，捞了把空气，而就这么瞬息间，关二婶倒下，林婆子跟杨婆子也相继倒下。 “关大娘~，关二婶···娘~” 上前两步的秦望舒才蹲下，身边人却接连倒下，让她都不知该去扶还是该去拉。 心头一个想法闪过，她猛一回头。 不远处的村落前，火把微弱的光线将矗立在它周围的人影笼罩，影影绰绰，阴阴森森。 面对躺倒一片的人群，他们好似一点也不意外。 心头一股怒气窜起，她抬手，在依旧开启的系统光屏上点了几下，在确定人群暂时没活动的征兆时调整倒下的几家人的角度，不让谁有窒息的危险，也尽量让大家的手脚在醒来后不会有麻痹的可能。 “嗯~” 扯住林宇的秦望舒被他这一声轻哼吓了一跳，在回头确定哪些人还是没动时小声问：“你没事？！” “···有”想跟秦望舒说他们进贼窝了，可好不容易挤出个有后又被一阵晕眩控制。 舌头打结的林宇在说不出什么，而将她扶正的秦望舒耐心等待。 发现软绵绵的林宇没有后话了，她问：“还醒着吗？” “嗯~”这声轻哼并不是回答秦望舒的话，而是林宇下手太重的结果。 感觉林宇这声音有些不对劲，秦望舒下意识回头，就见火光分散开来。 抬手，以为他们想动手，以为林宇就是提醒她人来了的秦望舒转身站起，小心的走出人群。 回头一眼，见光幕里的林宇垂下头去，她悠的转首，手指调整着光屏上的预放位置，而后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确定。 马蹄形的变异圆葱山突然出现，那分散开来的点点星光在瞬间消失无踪。 矗立许久，在确定这些圆葱山里并没露出任何人影时，她抬步上前，绕着圆葱山走了一圈，听着圆葱山下那微弱的叫喊声淡然转身。 单枪匹马的进入村庄，猫着腰，她靠近整个村子里唯一泼洒出光亮的小院。 此时，小院里一大堆柴火燃烧着，火堆边两个汉子相对而坐。 两人皆是满脸横肉，虎背熊腰，一身精干。 一看就不是好人。 回想方才，秦望舒懊恼不已。 哪些人虽然没有穿甲戴铠，虽然都是一身补丁，但身形都魁梧，壮实，一点不像辛苦多年回归的难民。 而他们原本不少人，那一转身挑水，人却少了大半。 心头估计着哪些人不是听到声响出门查看，而是等着讯号伺机而动。那一转身大半应该去接应了。 眼一沉，她调整预放位置。 “真他娘背时！” 手一缩，完全没预料到两人会开口的秦望舒下意识收手。 眼一转，她看向依旧盯着火光的另一人。 抢劫的背时？ 说错了吧？ 背时的是她们这些被抢的吧！ 好奇心被成功勾起，秦望舒收起手指，而这时，另一人笑意盎然的开口。 “确实，够背时的，天堂有路他们不去，地狱无门却非要闯进来” “哼，他们倒是死得畅快，瞧，将咱害成什么样” “说起来咱倒是也不亏” “怎么就不亏了，这阵地一转不知损失多少” “短暂的亏损并不算什么，倒是今天这事，上头不好责怪到咱们头上了” 挑眉沉思片刻，搓着下巴原本懊恼的人明显开心了起来：“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咱真的没办法” “对” “呵呵~”不知想到什么，他一阵坏笑，在终于笑够后问道：“泉眼那边的应该解决了吧？” “应该吧” “真是··浪费时间”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两人相对坏笑着，久久不语。 寻思着他们的对话，秦望舒眉头上的褶皱都能夹死苍蝇了。 先前，山里的人明显没危险，而他们制造这一场抢劫不过是想吸引官府的注意力。 现在，山里的人有危险，哪些没在出现的汉子去取他们的性命了。 当心起几家人来，秦望舒毫不犹豫伸出手，点击了确定。 圆滚滚的圆葱将小院埋葬，突然失去束缚的圆葱滚滚而下，差点将爬在墙头上的秦望舒给砸了。 心惊胆战的逃过一劫，秦望舒先是进空间拿了块晶石而后才跑向几家人的位置。 扶起老婆子，她先是掐老婆子人中，在掐在十几分钟都不见老婆子有动静后才给老婆子灌石液。 “娘~娘~” 一边给老婆子灌石液，秦望舒一边还掐着她的人中，在她都怀疑这石液可能没用时，老婆子嘤咛出声。 “娘，娘？” “嗯~”感觉头晕乎乎的老婆子抬手，不过，她不是揉太阳穴，而是人中。 依稀瞧到老婆子动作，秦望舒呛呛道：“娘，对不起，是我掐的” “？”掐，掐什么？ “娘，这里是劫匪窝，大家中药了，那水有问题，你们都晕倒了” 尽量分析着耳边的话，在人中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里，老婆子好似明白了过来。 “你，快，跑” 明白她什么意思的老婆子没有在第一时间问情况，而是在第一时间让她跑。 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忍着与老婆子吐槽一把自己的运气，秦望舒急急道：“娘，我没事，那些匪徒好似都被老神仙收拾了，现在，这边没有危险，您尽管放心” “娘，这会大家都晕着，我得乘机去找找爹他们，这边就交给您了” 精神还在恍惚中的老婆子都没点头，秦望舒便放开她转身跑了，等她缓过来时，秦望舒的人影都已经不见了。 消化着小儿媳妇留下的讯息，老婆子慢慢爬起，在确定大家都有呼吸后走开几步闪入空间，喝了些水，拿出一把糖块。 此时，绕出小路的秦望舒大气都不敢歇，一路狂奔。 微微天光中，她察看着覆盖了半片山坡与老长一段道路的圆葱堆有无人影，在确定没人后上坡翻山。 . 第四百四十二章找到人 心里期待着那些人被圆葱堆吓坏，不会继续进山，秦望舒一口气进到山坳。 大亮的天光让一切都无所遁形，死一般的寂静却让人心跳加速。 终于见到足迹，秦望舒选了个至高点，利用系统预放界面从上往下将整个山谷覆盖。 林木，泉水清晰的出现在界面上，而对面山坡山横七竖八的人型也清清楚楚。 见到人影，秦望舒提起的心落了大半，在确定这些人影里并没有劫匪时，她一路狂奔而下。 来不及想那些人是被外头的圆葱吓跑了，还是已经解决完离开，她心头只有一个快些，然后在来到人影前时试探鼻息。 一连确认了十几个，在确定每个都活着时，她大喊出声：“爹~，三姐，香香，杨大嫂，杨二嫂，关大嫂····” 一连串的，她一边喊一遍扫视人堆里熟悉的身影，在喊了两圈都没人回答时，心沉沉的她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二嫂，林二嫂····”将压着她的水桶拿开，在将林二嫂翻身躺平，不客气的她掐上林二嫂的人中。 林二嫂跟大姑姐她们一样是第一批进来的人，若是进来就喝了水，到现在已经是十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什么迷药怕是都开始散药性了。 心头想法一闪而过的秦望舒边喊着人，边加大手上的力度。 终于，在她快要放弃时林二嫂一声嘤咛传来。 “唔~”疼。 收回目光，放开手，她轻拍着林二嫂的脸颊大喊：“林二嫂，林二嫂” “嗯~”感觉浑身都痛，脑袋更是晕乎乎的林二嫂哼唧唧答应着睁开眼，眼里茫然一片。 深知这会不是询问的时候，秦望舒留下一句：“林二嫂，你躺着，我去找其他人”站起继续找人。 关三嫂，杨大嫂，二嫂等人接连被自己找到，在找到关家大嫂时，最先被弄醒的林二嫂也清醒了过来，并加入了寻找几家人的行列。 一时没瞧见家里三人的秦望舒才想着她们应该是躲过这劫了，林二嫂那边却喊起了香香。 心想大姑姐大咧咧的中招不奇怪，老头子心里有数应该不会有事，一转身却见老头子翻扑在地。 都不知该如何去想才合适的秦望舒蹲下。 “爹~爹~爹~” 相比开始进来的人，进来找人的李老头等人药效明显还没怎么过，于是，醒过来的林二嫂，杨大嫂，关大嫂，李大姑，香香等人合力将醒不过来的几人抬到一边。 “老四媳妇？”杨大嫂急切的问向秦望舒。 很明显，她知道她们着道了。 添抵干裂的唇角，秦望舒给几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们没事” 听到这句没事，几人明显的放松了下来，然后在没多会后集体发囧。 瞧她们这个脸色，秦望舒忽的好奇起来：“有什么值得说的？” “那可太值得说了！”很不好意思的嘟囔一句，杨大嫂呛呛说道：“咱才瞧见水，都还没放水桶，一声有鸡就传进耳里” “！！！” 有鸡！ 那还得了。 在秦望舒明显的你们不会去逮鸡了的眼神询问里，杨大嫂尴尬点头：“这不，家里的干肉都没了吗” “活的多难得”呐呐的，关大嫂附和。 “我那时可没多想，听到有鸡就往前冲，都没想过是活的还是死的，心头就只有一个咱今天能吃肉”相比杨大嫂，关大嫂的含蓄，李大姑要显得直白很多，而因面前人是自家弟妹，她显得更放得开。 “弟妹，咱捡惯了，家里又确实没肉，听到那声有鸡那里忍得住，那时，我满脑子都是多逮几只，看能不能带去京城做种····” 嘚吧嘚的，李大姑将她们如何听着有人说在这，在那，紧跟不止，如何捡着几根鸡毛爬了两座山又绕回来，如何在喝了水后感觉不对劲都说了出来。 扫一眼各位，秦望舒都不知自己该说她们两句还是什么。 这要说，她们跟着闹这出却救了自己一命，若不说，又怕下回遇到这样的事她们太过‘理智’。 那两官差肯定有问题，若那泉水早被人下药，背着水的他们根本出不去，那一闹，直接就是捡了命，而有这次这种教训，下回，她们必然不会如此大意，到时，说不准会弄巧成拙。 秦望舒觉得这事得与几家当家的好好说说，让几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人人都都将自己的危险意识提高上去。 见秦望舒眼神复杂，脸色更是不好，众人都觉得她这是无言以对了。 同时也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激动的关大嫂揉着太阳穴，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咱多大阵仗没见过，前不久见到那些东西都还见鬼似的逃走的” “我都有种自己被鬼牵了的感觉”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林二嫂更觉自己当时的心理有些奇怪。 当然，她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积极：“这心里暗示真是太可怕！” “心理暗示？”秦望舒挑眉询问。 这个词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是在有人眼气的挖苦她这年头还急着嫁人，让众家女人错愕的发现她这几年容颜居然没什么变化时，她神秘兮兮的交给大家的养颜配方。 暗示自己很年轻，很漂亮就能变年轻变漂亮大家都不信，可就在刚才，想到自己之所以会那么异常，林二嫂就想到这个词。 “咱进来时不知谁说起老神仙赏赐的果，肉，也不知谁说起咱逮到过活物的事，那一路咱都在讲当时逮到活物的事···” 一路听，一路说，等到了里头一听到动静，看着其他人都疯狂的去寻，心底自然而然的就升起了各种不同以往的想法。 所以，这次这事，有人明显在利用她们几家。 眼神闪闪，秦望舒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有些后悔没先问出些什么，而听林二嫂这么一说后，众人都从心底冒出一缕恐惧。 就当时的情况，真有点疯魔的意思，若不是被刻意带着绕回来，她们这会怕是都还在山里转悠，都还反映不过来。 . 第四百四十三章交流讯息 被心头的想法吓到，在一看秦望舒那脸色，杨大嫂不由阴谋论了起来。 “妹子，你说这事是不是针对我们的？” 撩起眼皮看向杨二嫂，心头翻转着院子里两位劫匪的话，最终，秦望舒将这可能排除，不过，官府刻意对付他们的事不存在，但有人却不觉得她们的死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为何会这么想？”秦望舒问。 “虽然咱那年出山时遇到过活物，但之后就只有那次了，那次，除了咱们就只有官差知道。虽说这种事也有可能是早传出来的，可昨天询问我们的人分明是才听到的样子”眉头紧锁的，杨大嫂将心理所想分析出来，在她看来，昨天的一切都好似冲着她们来的，而那两官差的坚持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嘴里虽然没将官府两字说出来，但杨大嫂表达得已经足够明白。 垂眸，心头翻转着院子里两位劫匪的话。 心想，有忌惮才会更小心，秦望舒道出句：“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 秦望舒这句话无疑是赞同了杨大嫂的猜想，一时，现场一片寂静。 心头想着是因为她们的特别‘好运’府衙里的大人不愿放她们离开青城府，还是因为她们几家男人过于走运让人嫉妒，让人产生了毁了她们几家的冲动，众人觉得是前者。 要收拾人，直接下毒药就是了，要杀她们，昨天有足够的时间，根本就不会等到这会李老四媳妇找进来。 ····等等。 蓦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心思回转的关大嫂急忙抓上秦望舒：“妹子，杂只你一个人进来？” “其他人还晕着”秦望舒老实得很，都不用谁在问，她直接就将昨天她们离开后的事说出，然后在大家的忧心忡忡里意味深长的的一句：“可能是我吃过的神果，神肉比较多，我没多会就醒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醒来时天还黑着，身边横七竖八的，我那一瞬间心都差点跳出了口，你们都不知我是用了多少力气才鼓起勇气去探视大家的鼻息” 当听她说到想与人分开自保却将后头的人带进匪窝时，众人内心都只有一个‘这运气也正是没谁，随便选条路都能直接撞到匪窝里去’，在听到她说醒来没瞧见劫匪，到是一路来发现三座圆葱山时，大家都背脊一僵不知是该感谢劳神先这么关注大家，还是该头痛劳神仙可能跟着大家这一事实。 谁知，这都还没想明白，她又落下那么一句，而这句话一入耳，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内心都升起同一个想法。 她们或许就是吃了比别人多神果，神肉，所以，才会看到接二连三的人倒下的画面。 扫了眼依旧没有醒来迹象的家人，关大嫂有些担心起匪窝里的那些来：“妹子，你在晕倒前瞧见还有人站着没有？” “我们跑到匪窝时天不早了，喝了水已经是后半夜，而那时村长发觉不对劲，我们就离人群远了点”明白关大嫂什么个意思，秦望舒首先将当时情况说出来，而后才在众人的忧虑中道来：“我当时背对着人群，有没有人比我后晕我不知道，但我是我们几家里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先醒来的” 丢下家里孩子来找她们，她们相信她是在确定孩子们不用她守着也是安全的情况才来的，可相信她是一回事，担心孩子是另一回。 “妹子，你休息会，我们过去找人”与杨大嫂对视了一眼的关大嫂忙道。 抬手，秦望舒打断想说话的杨大嫂：“我离开时将我娘弄醒了” “？” 怎么弄的。 怎么觉得这字有些不好？ 在众人巴巴的注视中，秦望舒表示自己很心虚的垂眸。 “我差点没将她掐死” ？ 掐？ 人中？ 老婆子的人中不会已经被她掐没吗吧？ 不做它想的众人忽然感觉人中丝丝疼，同时担心起老婆子来，不过，在担心过后，一个个的眼神就落到了各自的家人身上去了。 老婆子昨天后半夜才中的药，天没亮就被掐醒了。 她们，至少是昨天傍晚或前半夜的事，应该不用掐太久··· 当心家里人不醒，其他人醒来有个什么自己顾之不及，大家在对视了几眼后都没征求秦望舒的同意就开始动手。 “唔~” “嗯~” 相继的，李老头等人醒来，而见他们醒来，杨大嫂等人不由松了口气。 同样的话杨大嫂几人跟秦望舒都说了，在说完后齐齐注视李老头。 听了杨大嫂几人的话脸色就极其不好的李老头，听罢小儿媳妇的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不希望被救，而是这接连两次的‘意外’怕是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爹？”秦望舒打断老头子的思绪。 抬眼，李老头幽幽开口：“我们进来时水边没人，山坡上的脚迹指示着她们进山的事实，所以，大家就不约而同的去喝水了” 为什么会不约而同的去喝水，当然是想喝了水赶紧找人。 这一点毛病都没有，她们进来就是找人的，而想找人，喝够水找起来更顺当。 喝够水才不会出现没怎么找就口渴返回的现象。 所以，喝了水才找人在合理不过。 好似听到大家的心声，李老头在秦望舒一群估摸有问题的只有最先进来的那两官差时，不慌不忙的加了句。 “山坡上发现了鸡毛，大家都觉得她们是抓去了” “······” 这意思是说，她们那么积极不止是因为当心家里人？ ····就那些鸡毛，都不用担心了。 再有经验不过的杨大嫂等人，都不怀疑在看到鸡毛的那瞬间，大家的想法会不是兴奋激动，更不怀疑积极喝水的人们喝水时的心情还是差的。 ····都想大干一场，所以，应该都牛饮了。 眼神瞬间转换，瞅着自家人，都不知该劝慰一句人之常情，还是该抱怨一声暗处的人太过狡诈。 “这时不是想这些的事”眼神一转，老头子扫向地上依旧处于晕厥中的同行者。 不是他就不想将大家弄醒，而是他们动手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好。 “老四媳妇，你先回去，到时与大家一块出来，咱们都躺着休息着，别起身太早” . 第四百四十四章终于醒来 李老头这话的意思谁能不知道，谁又不知在神果又出现的时候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那我先走了” 水能不能喝了秦望舒没去注意，也不担心老头子他们这会会去喝水，转身她就原路返回，在正午时分回到了村子边。 “怎么样？”老婆子见人焦急的迎上来。 “都没事”先让老婆子不用担心，然后秦望舒才慢悠悠跟老婆子说那边的事情。 听罢，满脸愁思的老婆子愣冲许久，而后在扫了眼依旧没有清醒迹象的众人后，拉着秦望舒走远了点。 “这老神仙是不是跟着你？”这接连两次又让她们遇上，可别走不了啊！ 对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此次是老神仙救了她们的老婆子来说，谁的算计，谁的阴谋都没老神仙在身边重要。 若他在，什么阴谋诡计都对她们无效。 早估摸老婆子跟老头子会关注到老神仙身上来，秦望舒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我发现圆葱时喊了许久都不见人” 不知心头的感觉是失望还是什么的老婆子抿唇思索了许久许，之后说道：“老神仙应该是在提醒咱” “我也是这么想的”深觉就是这么个意思似的，秦望舒忙不迭点头：“以后不管是水还是啥，咱都先存着，走路都慢悠着些，热闹更是能不凑的就别凑” 先存干啥，当然是看别人吃了，用了后会怎么样，至于热闹，就算要凑都别挤到最前边去。 眼神闪了闪，老婆子压下心头的不得劲，嘀咕了句：“不许咱离开直接说就是了，干啥要这般折腾人” 垂下眼，秦望舒没说自己听到的意思并不是针对各家：“或许是咋想多了” “···期望是咱想多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想多的老婆子与大家一样，都觉得官府有足够的理由不让她们离开，有足够的道理作出这件事：“啥事这会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赶紧吃点东西睡会” 跑了这么多路，这会说不累不困才奇怪。 走到老婆子背后进入空间，喝了些水又吃了些东西出来的秦望舒卷着身就一觉睡到了半夜时分。 “娘，你睡会” “嗯” 二话不说的，老婆子便睡了下去。 “唔~” “嗯~” “嘶~” 辰时左右，只觉得浑身哪哪都痛的几家人相继醒来，昏昏沉沉坐起的众人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一会，昏迷前的种种才窜入脑海。 “老四媳妇？！”想起什么的村长激昂的转身找人。 从听到身边人嘤咛出声就开始注视着旁边大多人群的秦望舒转过头来：“在这呢，村长叔” “你？”想问你怎么样，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扫了眼依旧昏迷着的林宇，秦望舒开口：“村长叔，我没晕，昨天我也去了取水处找到了大家····” 快速的，撑着林宇没醒，秦望舒将昨天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就是大家觉得的不要引起注意的话。 听她这么说，一昏睡就是一天多的众人找着合适的角度就又躺了下去。 老神仙关不关注她们啥的暂时不能想，现在该避免的是，不成为第一个醒来的人。 心思回转，各种想法不停翻覆的几家人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尽量不让自己响影响到秦望舒母女。 煎熬着，难挨的撑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听到了动静。 “嗯~” “唔~” “哎~咋回事？” “哎哟，我的手~” “啊~我好饿~~” 先醒来的人有没有对别人做什么，离大多数人有些距离的几家人并不清楚，但醒来的人发现一边高高堆着的圆葱山时有多激动，偿了圆葱后有多嫌弃，进村看了一圈出来，气恼肯定的说自己被人带进了匪窝的话她们都听在耳里。 当然，那些看到自家人或背，或抱，或扛着粮袋出来的有多高兴，见到这些东西一窝蜂往村里冲的人有多疯狂，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装模作样的，村长率先撑身做起。 见他起身，其它人相继坐起，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村口，无视着持粮着的警惕目光。 很明显，这些匪徒十分富裕，粮食不少，不多会功夫，抗着粮袋的人便激动难掩的相续转了出来。 听着人群里的各种分析声，村长兀自走出几家，走进人群。 “嘶~嗯~” 压抑的痛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转头，几家人就见林宇苍白着脸，查看着手指及大腿上血色都干枯了的伤口。 “你~”关老头心惊胆战的靠近。 眉头紧蹙，林宇咬牙：“我自己扎的，没什么大事” “！！！” 自己扎自己！ 毛病！ ···呃 想到昏迷前的混沌感觉，想到他的身份。 林宇这个自己扎的谁都不奇怪了，而对于这么舍得下手的林宇，大家除了一个佩服还是一个佩服。 佩服林宇的警惕性，也佩服匪徒给他们喝的药的药效。 那么多血渍，那得多深的伤口。 问题是，那样的伤口居然还不止一处。 “现在什么情况？” 一点让人帮忙包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林宇一边查看伤口一边询问。 眼神闪闪，关老头瞟向眼村口：“我去找点水给您清洗伤口” “先不用”这时啥水都让人找了，何必白跑一趟。 面对明显只想知道自己醒来前发生了些什么的林宇，关老头扫了眼没有任何醒来迹象的秦望舒。 然后将几家‘醒来’后见到的说出：“咱醒来时旁边那些人已经将村落查看过来了，然后发现里头有不少粮食的他们抢了粮食” 从各家眼神里猜出村长应该是打听情况去了，林宇听罢林老头的话没在出声，只是撩眼看了眼扎眼的圆葱山。 撕开破旧的里衣，他准备包扎。 “我来？”询问的，林老头问向林宇。 递出最小的布条，林宇伸出手。 一只手不好包扎，有人帮忙再好不过。 在转来转去听着各种言论时，原地，各家呈包围圈将呼吸绵长正好睡的秦望舒，以及帮林宇包扎伤口的林老头，林宇包围其中，在村长回来让大家跟上时，老婆子翘着嘴喊秦望舒。 . 第四百四十五章林宇的提点 “老西时富~”老四媳妇。 “唔~” “九里”走了。 “······” 眨巴着眼，秦望舒看着老婆子翻上天的上嘴唇心虚。 那么多石液吃下去，应该不用掐人中就能醒····老婆子真是白受罪了。 “么死，股两天就号里”没事，过你两天就好了。 拍拍小儿媳妇的肩膀，老婆子让她不要担心。 干巴巴扯着嘴角，秦望舒呵呵干笑着起身。 见她起身，刚说完的村长抬步片刻，几家人跟上了人群。 前方人群错过圆葱山时无不感慨千万，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批没人要的神果。 自然，秦望舒几家走到圆葱山时也一样。 那眼神，一个个都尽是可惜，遗憾。 见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同样又渴又饿的村长摇头：“别看了，吃不了” 就村长这语气，他定然是尝试过的，而就大家这脸色，这圆葱不能吃大家都深信不疑。 垂眼，秦望舒似不经意的说出一句：“真是太可惜了，若这些果子能吃，下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咱说不定都不会晕倒了” 为什么会在别人的后头晕，为什么会在别人的前头醒。 毫不怀疑，这都是神果的功效。 若是，多吃点，以后不说百毒不侵，但至少能让大家多坚持一会，或早一步醒来，挣那一个意料之外。 转头的转头，回头的回头，几家所有的人都停步瞪向秦望舒。 “干，干啥？”故意的，秦望舒结巴的后退几步，以表示自己被看得有多莫名。 收回直视秦望舒的目光，村长看向圆葱，估摸了一阵后说：“虽然呛，虽然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每人剥一片，不管怎么都要将它吃了” 一点不怀疑老神仙给的东西会不能的吃众人毅然坚定决心。 于是，当害怕前头有什么埋伏而走得慢的人不期然与加快脚步的几家人相遇时，几家人吸引了同路人所有的目光。 “嘶~”吸着风，就跟那一口圆葱是自己吃下去似的，难受死个人：“咋吃得下去的” “他们好似没抢到粮食”没抢到粮食肚皮又饿得受不了，在难吃的都得咽下去。 眼神一转，背着粮食的汉子连忙喊家里人：“都快些，都快些走” 前头的都背着粮食，在是不服气自家的粮食多也不会动起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就不同了，连那么难吃的东西都下得去口。 无独有偶，这么想的人还不少。 顿时，路上人群就跟竞走似的加快脚步，那急切样，简直不忍直视。 抱着吃了一角的圆葱片，已经被呛麻痹了的小夏抹了把泪：“四嫂，他们那是怕咱对他们怎么样吧？” 吸吸鼻涕，手里的圆葱明显比别人少吃下去很多的秦望舒白她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 “·····”是明摆着的：“其实这圆葱也不是很难吃” 除去熏眼睛与入口时的辛辣，这圆葱其实还不错。 有回甘的口感还有足够的水分。 不过，要用它填肚子还是不行。 “别吃了，吃多了烧胃” 空腹吃这么辣口的东西，胃肯定受不了。 听秦望舒这一说，众人都停了口，而不用时不时抹眼泪擦鼻涕的他们脚步更快了两分，不多时，几家人便转到了官道上。 冷眼看着运送圆葱的队伍，村长回头瞅了秦望舒一眼。 很明显，那些笔直上前的人找了帮手，而这些帮手并没尝过圆葱的滋味。 没空去想他们千辛万苦将圆葱运回家，却发现这圆葱并不是很好吃时会是什么表情，担心着自家粮食的几家人，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过去。 “你怎么回事？”发现林宇拖了大家后腿的秦望舒放慢脚步，与林宇并肩而行。 轻瞥一眼，咬着牙，林宇闷道：“你在腿上扎两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没事我干啥····”一个念头忽的闯入脑海，秦望舒转头盯向林宇的双腿。 只见，他右腿上包扎着的布条晕出一片猩红。 前晚上，她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气，可是那时她并没多向。 ····这小子这心是怎么长的，居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后知后觉的发现林宇可能在她与老婆子说话时醒着，秦望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而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兴味。 “这一去一回，真是辛苦你了” 秦望舒：“·····” “以后做事小心点，不是什么人都与我一样，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是什么人都像我一样，能对你们保持一分情谊” 不知林宇这说的是她离开过，然后让大家装成啥事没有那回事，还是在说他们几家比别人更加抗药···亦或是看到老婆子进空间什么的。 秦望舒垂目，似漫不经心的道：“这些年，捡到神果，神肉的人多不可数，它们的神异早已不是秘密，就算让人知道了去，也没什么” “这么多年来，流传出来的话并不包括抗毒，抗药” “你不都说你对我们还有一分人情？”默默松了口气，秦望舒挑眉逼问。 这事目前只有他们几家跟他知道，既然他对他们保持一分人情，这事就断然不会流传出去。 深邃又沉冷的眼眸微扫，而后收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心头打鼓，秦望舒口气却是刚刚好的恰到好处。 又扫她一眼，满眼都是你接着装的林宇直截了当：“求神没有成功不代表你们就求不来神” “·····”你吗，这死小子。 都不等秦望舒腹诽完，林宇又是一句：“全国各地这些年出现神果的比例远远低于青城府，而黑水河两次出现动物，粮果，普沸江十二次出现活物，粮食，神果都有你们家的人出现····或者说，你们夫妻出现的地方，老神仙关顾的机会更多” 心头一咯噔，秦望舒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不过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 “你这意思让我觉得，我们两口子就是人们口里的老神仙” 送她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林宇坚定道：“我能查到的，关注上你们的人一样能查到，若是让人知道神果还有这样的功效，你们怕是难逃一个囚禁” . 第四百四十六章修铜器 寻常百姓只想要一个温饱，便是听到有这回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王孙贵胄却不同，他们要的可多了。 若是神果有解毒，防毒的功效，这神果，神肉的价钱绝对会直线上升，而若这些东西现世得少了，想到他们几家的人就会多起来。 到时，与林宇一样调查过的，最后的目标大半都会落到自家人身上。 这神迹，不只不能在显现在她身边，更不能在显现了。 “李公子啊，咱可是亲戚” 面对突然认亲的秦望舒，林宇没好气，当然，对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她，他也有些纠结。 若能凭借某些人和事得到老神仙的助力，他的未来绝对会容易很多。 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那么去做。 相对无语中，人群遇到的运送队伍越来越多，在终于到达时，几家人那被圆葱压坏的水桶板车都被清理了出来，而以李老头为首的几家人，此刻正在帮忙援助队伍上车。 “李老弟~” 听到村长这一声喊，以李老头为首的几家人同时后退下来。 相互打量片刻，两方人交流了起来。 原来，在秦望舒离开没多久时，首先进山打水的人便相续醒来，而在这些人激励讨论着此次事件时，笔直上前的两官差带回了大批人马。 知道水被下了药，官差连忙让人掘了泉水的积水池，挖走好多淤泥，折腾了大半天恢复了泉水的安全性，而泉水刚能入口，后边进山找人的也相继醒来。 知道匪徒想要的是迁途队伍的粮食，出了山的众人便开始翻找，在确定粮食并没有被带走后，这个工作自然继续了下来。 原本，众人都以为是老神仙赶走了匪徒，直到板车边出现被压得变形的尸体。 自以为是的想法被推翻，见到那些劫匪，嚷嚷着这些圆葱应该属于自己的受害者没了声音。 老神仙是会要人命的，若让他知道谁人心不足，对其动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你们过来那村前想必也压着···” 李老头这话没说完，不过，听了他前头那一长串的几家人无不心中有数。 转眼，扫了前边忙碌的官差一眼，村长问：“差爷可有让人带他们过去？” “长山镇镇长知道那一片，他已经回去安排人了”心知众人担心着什么，李老头紧接着说：“差爷与长山镇镇长谈好了，咱帮忙长山镇的将这些东西运走，回头，他们将板车卖与咱们” “这些不许去那边村子吗？” “对，他们不许过去” 不用当心这些人在去那边村前，在此耽搁的时间便能少不少。 点点头，村长扫向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烧着圆葱的人群：“可以那样吃？” “差爷说这东西煮过抄过就不那么呛辣了”没有锅，煮不了也抄不了，只能烤一烤：“我们已经吃了两顿了，还不错，甜丝丝的” 心头想着这一路遇到的人不是没尝过，而是尝过了并知道它们是能入口的，所以才会那么高兴，村长带着人群捡柴烤圆葱。 一顿好饱之后，秦望舒等人也加入了忙碌的人群，而受伤的林宇，他兀自坐在碎渣车前敲敲打打。 日落月升，累得不轻的人群瘫在路边，而道路上，一批又一批运送人员络绎不绝。 终于，在受困后的第七天，迁徙队伍校正完毕，在重新启程后的第三天中午，她们住进了铜城府驿站。 第一次进入驿站的众人激动难掩，兴奋难言，不过，相比住两晚就得离开的驿站，这时更吸引他们的是铜城府的铜匠铺。 她们得将压扁，压坏的水壶，水桶，茶壶，铜锅，铜灶，铜盆等一系列铜器拿去修理换新。 打听好了附近的铜匠铺位置，老婆子收拾着东西：“老四媳妇，你带她们到处去转转吧，这东西我跟你们爹去修” 心想这时卖的都没多少，买也不方便，秦望舒干脆拒绝：“回头有的是时间来逛，这次就算了” “那你们休息着”老婆子也不强求，毕竟现在开着的铺子都没多少，而以她对她这小二媳妇的了解，她口里的回头绝对是可能的：“差不多就要东西吃着，不用等我们” 心头暗戳戳一句那里有媳妇休息着让老两个出去累的，秦望舒扯过老婆子装好的背篓：“娘，你跟我爹休息着，这些东西我跟小妹去修就行了，回头要东西时也别省着，有白面馒头就吃白面馒头，能多要几个就多要几个” 现如今，粮食是不能流通的，能明晃晃卖吃食的只有驿站，当然，这驿站里的食物并不是拿钱就能来吃的。 想进驿站吃饭，你手里不止得有钱，还得官府开据的路引，也就是说，长途跋涉在外的人才有资格进驿站买吃食，当地人是不能的。 估摸每个人的吃食都会被限量着，秦望舒跟小夏背上背篓。 见老李家只有秦望舒跟小夏出门，本想带大家出门走走的其他三家打消了原先的念头，而一直关注着老李家的张氏连连安排好大丫，紧跟上前。 当秦望舒与小夏走进铜匠铺时，张氏脚跟脚的进入，当秦望舒与铜匠师傅商讨修复水壶，水桶的价钱时，她跟嘴问着新水壶的价钱，而当铜匠师傅听了秦望舒一系列关于炉灶的细节对眼前这半费品产生兴趣时，她紧跟一句拿两水壶。 扫张氏一眼，内心一句‘没瞧见她们一起进来，还不得以为她是来搅事的’的铜匠师傅问向秦望舒：“小娘子，你这炉灶那里买的，倒是买得十分合算” “这炉灶是小妇人自己设计出来请人打的”就知道它会吸引人，秦望舒也不藏着掖着：“师傅瞧着喜欢？” 实在有些意外，铜匠师傅脸上的神情都忘了收：“你设计的？” “是小妇人设计的，这图纸也卖了”没有隐瞒，秦望舒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她的图纸已经卖了。 果然，听到这话，铜匠师傅脸色落了下来：“你卖那里了，可是全部卖了”怕自己的话对方听不懂，这话落下后他又张嘴：“我说的是····” “小妇人知道师父什么意思” 第四百四十七章卖图 师傅这意思是问她，这图纸是只做了部分授权，还是买断。 若是只做了部分授权，那他们可以接着买，若是买断了就没办法了。 “师傅，这炉灶的图样小妇人随手就能画出来，师傅若是想买，小妇人是能卖的，不过，我们村还有其它三家也打了小妇人家这灶，这会就在各处铺子里修理铜器” “说句实话，这炉灶外行看着挺复杂的，内行瞧来却没什么特异，师傅这一看一修，不说十成十的打出来，这八九分是跑不了的” 当时卖图纸，她卖的是青城府的独家，而不是买断，所以，在这铜城府里，这师傅想要她是能卖的，只是，如今有这模具，整个府城里又还有其它三家人会接触它，这时卖他图纸等于坑他。 所以，不打算卖他图纸，至于他能打出什么样的炉子来卖，那都是他的本事。 按道理来说，秦望舒这无疑是给铜匠铺送了条财路，不用买什么图纸就能打出相差不多的炉灶来卖。 然，出乎秦望舒意料的，她竟然进了间连锁店。 只见师傅思考了许久后让她等等，片刻间，一六旬老翁跟着走了出来。 在铜匠师傅的介绍下，老翁很是稀罕的仔细观察了炉灶，而后与铜匠师傅咬了会耳朵。 收起满眼的意犹未尽，他一点不拖泥带水：“小娘子可有考虑过买断？” “我卖过青城府了”所以，买断是不可能了。 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道：“老夫的东家可不止这一处店面” 若其他地方还有铺子，这图纸早点分散开去，就挣别人传运的时间都是一大笔。 “不知老掌柜能出多少钱”比老翁更直接的，秦望舒就这么问出来，问罢，她添补上一句：“青城府的小妇人卖了五十两” “·····” 一个府你就卖五十两，这买断得给你多少？ 突然，老翁觉得自己的某些话说早了。 “老掌柜，小妇人这炉灶可不止适合北方的干冷气候，也同样适合南方的潮湿天气，而这炉灶的用途也不只热个干粮煮个菜汤这么单一”都要卖，自然要卖个好价钱，尽量的，秦望舒将炉灶的优点指出来。 “老掌柜，你瞧这两边，这两抽屉既可做小锅用也能做隔热层，若是老掌柜在配置上几个汤盏或粥碗，这隔火慢炖的汤品与甜粥定当大受后宅女子喜欢，而这隔热烘焙间，暖个手帕，热个脸巾都十分合适” 在小户人家，这炉灶省柴火又方便，在大户人家，它更加适合，檐下摆一个，不止热水不用来回跑，就是汤汤水水都能给自己个添补点。 铜匠师傅之所以会有兴趣，想必就是心里有了这样一群潜在客户，而方才这老掌柜一番研究嘀咕的估摸也是如何改造。 如果铜匠师傅与老掌柜先前还对秦望舒的设计者身份还有些怀疑，那听了她这番话后，两人心头的疑虑都同时打消了，当然，经她这么一说，两人也明白她为何能在一个青城府卖出五十两的价钱了。 相对而视，两人心头都开始盘算，最终，老掌柜开口：“小娘子说过这炉灶不止送来了咱一家店面” “老掌柜会想买，不是也因为老掌柜的东家不止有这一家店面吗？”没装作听不懂，更没转弯抹角，秦望舒直接指出两方都是以最大利益为驱动：“这一行讲究的可不止一个工艺，还得讲究一个速度与人脉”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买图纸，这店铺东家绝对是正直之人，而敢说买断的，这店铺肯定不少，便是不如她想的多，这笔生意之于他们来说也得绝对挣钱。 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么个窘迫小娘子能有这般远见，老掌柜捋着胡须的手一顿。 在开口，他给出个价钱：“小娘子，咱不是什么黑心商贩，不会白占你便宜，若你今天拿来的是图纸，而非炉灶，这钱，老夫定让你满意” “这青城府小娘子何时卖的图纸老夫就不根究了，这城里其他几家怎么个打算老夫也不去多想。这么着吧，今天修复的这些东西，咱尽量放下手里的活给你们修，而你们要的这两水壶，咱也不收钱了，除此，老夫在付你一百两” “小娘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咱给这价钱不过想图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炉灶都摆在这了，就是不买图纸也能将就打出来。 不过，这买个心安理得的话她却不赞同。 哪有无利起早的商人。 “老掌柜确实厚道，不过，小妇人可以肯定，这炉灶还没流向京城，而这城中，来自京城的商户不少” 不说其他地方有多少购买力，就说这京城，这一百三十五两的价钱就显得没什么诚意了。 原本讲好的修复价钱是十五两银子。 因为林宇稍微恢复了下的水壶，水桶跟炉灶都不过勉强能用，想将它们复原是个大工程，而在半天时间里将它们复原得这铺子里好几个学徒忙上许久，所以，十五两的价钱她并不觉得高。 而张氏脚跟着脚的跟着她们进来，之后又一只插她的嘴，她要的两个水壶被算在她的头上也没什么意外的，可这两水壶不过二十两而已。 十五两的工钱加上水壶的二十两，在加上这一百。 一共一百三十五两。 一百三十五两瞧着不是个小数目，但当它可能创造的利益是一千三百五十两或一万三千五百两，或之上时，这价钱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老掌柜，小妇人也不等着粮食下锅，这图纸咱是卖也可，不卖也可”你图个心安理得，我还卖不卖都行呢！ 一点落势不露的，秦望舒含笑着说。 然而，听了她前头那句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卖不卖都行的话。 不过，她开始没想过卖倒是真的。 忽然觉得在自己将话语权递到了人家手里。 凝神片刻，老掌柜让步：“老夫在加五十两” “两百两，外加修复费”算起来也就高了三十两，三十两，一个灶钱而已。 第四百四十八章卖图纸 就秦望舒这态度，对方很难不认为这个价钱低了就没得谈。 而一百八十五都给了，在多给三十两确实不是大事。 不过，这买卖可得说清楚，讲明白。 “两百两加修复费”没水壶。 偏头，目光扫了眼身边脸色不太好张氏，她嘴角的笑又浓厚了两份：“这位大姐与我们不是一路” 不是一路？ 与铜匠师傅相对一眼，见到铜匠师傅眼里的诧异，老掌柜“······” 本就在那里难受一个破炉子都能卖一百多两的张氏被点名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气呼呼的，她瞪向秦望舒：“秦氏，我们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 “不然，你觉得我们能这么帮你？”意有所指的，秦望舒挑眉返问。 本就只想借她的东风，给自己讲个价钱的张氏闭嘴了。 这一路不知还有多少陡坡，多少坑洼：“老板，拿两个水壶” 相对一眼，老掌柜捋着胡须和蔼异常，而铜匠师傅，转向张氏的目光尽是深意：“娘子，这十两的价钱，是以她们花十五两修复价钱为基础的” 既然不是一路人，这价钱当然要各说各的，怎么能笼统到一块儿去。 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张氏憋红了脸。 好似没瞧见她那瞠大的双眼，铜匠师傅给出价钱：“娘子若要这壶，至少得十一两” “你~~你们~”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哪有明摆着起价钱的。 这分明是故意收拾她给秦氏哪贱人看。 就为了能少出点钱，打了半响夹插的张氏指指铜匠师傅又指指秦望舒，那满眼的愤怒关都关不住。 然而，在她觉得人家是故意的同时，人家也很不耻她那种故意模糊界限让人误会的做派。 “娘子也瞧见了，咱店这水壶不止形状与别店不一样，就是用料也更多”随手拿起个水壶，铜匠师傅讲解着自己店里水壶的优点：“这壶的曲线十分巧妙，背着它绝对不会有滚转的可能，而更加肥大的壶身能装的水更多，就咱店这壶，两个人绝对能吃两天” 这时才发现店里的水壶有贴身设计的秦望舒眼神发亮。 “师傅，这壶多吗？” 一点不怀疑店里水壶多，她会直接换壶的铜匠师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一边的掌柜。 老掌柜接到眼神，思考起来。 然而，他都还没估算出店里水壶跟对方水壶大小差距相差的材料数目。 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小姑娘却开了口。 “四嫂，咱不换” 秦望舒：“？” 小夏没好气：“换了咱那些皮套就不能用了” 皮套不能用，水壶的保温效果就没那么好了，白天还行，赶路出汗不会觉得多冷，晚上就不行了，没了暖水壶这手脚都会受不了。 懊恼的，秦望舒点头：“是不能换” 听到一个皮套，老掌柜眼神闪了闪，收起心思：“不知小娘子这会方便吗？” “方便”能进钱，那里会不方便。 因林宇一席话，秦望舒心想着能留下点痕迹就该留下。 于是，她不止绘制了图样，还详细的落下了制作途中可能遇到的问题的解决方案。 拿着图纸，老掌柜的眼神却落在图样边的详解上。 许久后，他收起图纸将准备好的钱跟一式三分的契约递出。 “小娘子瞧瞧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接过契约，秦望舒口里说着：“老掌柜做惯了的，怎么会有什么不妥当”眼神却落在契约上，一目三行。 这种契约不需要中间，不过，这第三份得交到官府去，而官府会保存十年，十年后，契约效力解除。 这契约效力解除不是说你接着可以在卖图纸了，而是国家已经无法束缚签订契约的彼此。 任何好的物件或点子都会被人模仿，别说十年，就是几天都可能，这契约不过是约束，警醒买卖双方，并在一定时间里保护交易双方的最大效益而已。 没发现什么不妥当的，秦望舒取笔签字，按泥画押。 “麻烦老掌柜走一趟了” “应该的” 相携，两人准备去衙门。 “秦氏”怎么想也不愿多付二两银子出去的张氏拦住秦望舒，然后上前悄悄一句：“你帮我买了水壶，回头我给你钱” 相比瓦罐，陶壶，这铜壶的价钱是高，可同样相比它们，它更加经得住考验。 就比如这次，同行人里除了有铜壶的人家敲敲打打灌了点水，其他人家都是干渴着赶了接下来这段路的，今天上街不止得买水桶，还得买水壶。 之所以会下定决心，之所以会跟上她们的脚步，就是因为她想买两铜壶。 这几家人可恶得很，有水都不给她们两娘喝一口啊！ 这一路她们就这么看着她们娘两渴着。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法的张氏，完全没想过她这些话说出来别人会拒绝，而会开那个口就是不想跟她多来少去秦望舒，也完全没想到张氏能想这样的办法。 顿时，听了她这话的秦望舒给了她个你想得太美的眼神。 接收到秦望舒眼神里的意思，张氏内心狂躁的小人差点没跳出来掌掴面前人。 咬牙切齿的，她压抑着满心的愤怒：“秦氏，你不看我的脸面也得想想大丫” “我又不止大丫那么一个婆家侄女”可不认为张氏会不知道老李家众人跟她都已经放弃了大丫，所以，对于张氏这种明知故犯，她实在佩服：“二两银子而已，值得你对我低头？” “四嫂，你想多了，人家可没对你低头”张氏那嘴脸，只差没在脑门上显现你欠我，你们全家都欠我，那里是向人低头的人该有的，四嫂可真敢想。 正想问我什么时候向你低头的张氏被小夏这么一挖苦，心头的五味瓶直接翻了两轱辘。 同样是嫂子，小夏对她从未有过对秦氏的态度，她从来就狗眼看人低的瞧不起她，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 若不是小夏这小贱人从中裹搅，那两老不死的又怎么会那么狠心，手里有点东西，她如今又怎么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心思翻搅，张氏满目水光的瞅向小夏。 . 第四百四十九章 表哥 “大丫她小姑，不管怎么说我也年长于你，你这么···” “停~”抬手，一脸鄙夷的直接打断张氏那语重心长的开始：“我不是男人，你用不着在我眼前露这种眼神，你这模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而你的年纪，比不比我大都不能成为你在我眼前肆意伤害我家人的理由，给敌人尊重那是对在乎的人的不负责任” “你~”张氏满心屈辱难言。 哪个女人被指作风问题心情能好的？ 这话，基本等于死行审判。 然而，冷眼看着她，小夏又一次截断她的话：“若有点脸的，又怎么会在我面前提大丫那大逆不道的，又怎么会跟着我跟四嫂，张氏，你的脸皮不止城墙那么厚” 怎么也没想过小夏会当着外人的面挖她的心窝，张氏被气到失语。 看着西施捧心，摇摇欲坠的张氏，秦望舒差点没给小夏比个赞。 “小夏~”好似很不赞同她一小姑娘与人口舌似的，秦望舒啧了小夏一声，转口，她却是一句：“有脸皮的人那里能往咱面前站” 能一而在，再而三的跳到面前来，张氏明显是扯了脸皮的，跟她这样的人较真那是损自己的高度。 “让老掌柜见笑了”半点没让人看了笑话的懊恼，秦望舒说着比了个请，让老掌柜先走。 别说活了这一把年纪，就说自个在这城府里见识过的，这点笑话还真影响不到他。 抬手，他做了个请，而后上前而行。 “张家姐姐慢慢看，我们先走一步了”拉着小夏，秦望舒就跟没有前头那段故事似的，带着小夏绕过张氏，而小夏，人虽然听话的跟着秦望舒走，眼神却一直落在张氏身上，直到错身而过为止。 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张氏紧紧攥着拳头，死死咬着牙关。 “娘子若觉得我们店里的价钱高了，不妨去别的店铺瞧瞧” “哼~”闷哼一声，张氏毅然转背。 摇摇头，心道一句怕是还会回来，老师傅将需要修复的铜器分发下去。 在张氏满心怨气的找铜匠铺子时，秦望舒跟着老掌柜将契约交了，在张氏货比三家发现那十一两真心不多时，秦望舒跟小夏与老掌柜挥手别过。 “看看？”眉眼扫过旁边的书店，秦望舒问。 心情还没收起的小夏瞟了眼，见店里书籍并不多，笔墨架子上也不过三五样东西，顿时没了兴趣：“不看了，回吧” “回就回吧”不能买铜器，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你想逛逛就逛逛”都出来了，多久回去都没关系，弄得她不让四嫂逛街似的。 没好气的，不知秦望舒想到飞船心情不好的小夏，还以为自家四嫂又是买隐犯了，扯着人就要转身。 真心不觉得这个时代的书有什么看头的秦望舒反手一拽，撩眼看向街道另一边，因气候而干渴的河沟，感慨：“这河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在有水” 与青城府不同，这铜城府的府城坐落在两山夹涧之间，层层街道沿山而上，处处庭院俯览繁华。 若这山涧河道有水，若两山上的茶铺食肆开门，随便找一间都能享受这不同于青城府别样风景。 被误导，小夏转回脚步，眼神跟着看向河沟：“谁知道呢！” 明面上悲春伤秋的两人愣冲的直瞅着河道，对岸，一身着轻薄夹袄的中年步下石阶。 抬眼，中年便瞧见河沟对岸的两人。 “唔~啊~”一头撞在前边岳父后背的王沛后退两步，却忘记后头就是石阶，被石阶一绊，大叫着后仰。 还好，他身后还有人，所以，他并没摔下去。 抬眼，正对对岸直视自己的眼眸。 心头一句真没礼貌，秦望舒收回目光示意小夏快走。 然而，也被那声尖叫吸引看过去的小夏才转身，她却忽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去。 ····几年不见，他老了许多。 ····是这些年生意不顺，还是因为她拿走的那些钱让他过得不好？ ····应该是生意上的事吧，她拿的不过老婆子跟那两女人的。 不知是因为自己与原主太过契合，让她在看到明显老了许多，颓废感尽显的秦勤时有了不同的心理，还是因为自己收拾过秦家，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居然觉得难受，下意识便开始了她本不该有的猜测。 “表，表，表，表妹~”站稳，顺着岳父目光看去的王沛蓦然瞠目，终于，在结巴出许多个表时喊出表妹。 转眼，对上原主曾经的情人，那一双情意绵绵的桃花眼让秦望舒一阵恶寒。 原主真是···瞎了狗眼了···为了这么个玩意···真是。 这王沛就是个凤凰男，软饭货，也只有原主那种缺爱又涉世不深的小白痴，才会觉得他有多情深，多义气。 才会因不能给他红袖添香折腾老李家，折腾死自己。 “秦老爷，王公子” 端端一福，就跟遇到邻家熟人似的，她浅浅一笑，打了招呼。 之后，毅然转身。 对岸，那欢喜的人错愕一瞬，下一秒大声呼喊了起来。 “表妹~表妹~表妹~” “表你个大头鬼”磨着牙，被行人投以异样目光的秦望舒脸色难看：“快些走” 被拽着的小夏：···四嫂，你这表哥明显跟你有戏。 好似听到小夏心声似的，秦望舒忽的说：“小夏，那是我老情人，你好好看看，回头与你四个说说” 小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四嫂~” 这口无遮拦的，这种话也敢说。 眼里就没心虚两个字的秦望舒，明显被小夏的反应逗笑了。 “我不过去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因为我无法面对以前喜欢这么个东西的自己，有空你要好好跟你四哥说说，别让他妄自菲薄” 小夏汗：“合着你是让我去给我四哥添加自信心，而不是怕我四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生气？” “他走多少年了，他走这么多年我都没出墙，他听到这点故事就生气，那我才是瞎了眼了”真心佩服自己的秦望舒这么一说，更佩服自己了，而小夏，脑海里蓦然闪过某张脸，如何很不合适的觉得四嫂这话很对。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五十章表妹别担心 “表妹~表妹，表妹你等等我” 一路疯追，隔着山涧河道的王沛就跟隔着鹊桥的牛郎似的深情呼喊，吸引了一路行人，店家的注意。 终于，前头一座廊桥横跨河涧，王沛加速狂奔。 不多会，他不负众望的出现在了对岸。 “表~” “嗷~~” 收回一脚踹开深情表哥的腿，秦望舒冷凝着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王沛。 “表哥，你吓我一跳” “·····” 狼狈的表哥呆滞。 嘴角抽搐的小夏内心一句‘四嫂，你确实吓了我一跳’ “表哥，家里人等着呢，就先告辞了” 论脸皮这东西，秦望舒自认比不过张氏却能赢过许多人。 于是，山涧河道两边道路上的众人，便见到那飞奔而去的表哥躺在地上，那原本急步而行的表妹在踹了人后欠身一福，绕开。 ？？？ ！！！ “表~” 表你妹妹的。 这表哥可真是亲人呐，对她这个亲表妹真是好得很··· 心头有气，翻身想拽人的王沛又收到一个意外之喜。 “嗷~~啊~~” 脚后跟长了眼的秦望舒，一不小心就将王沛伸来的手踩到了脚下。 听着王沛那撕心裂肺的痛呼声，秦望舒满眼真成的回头问：“表哥，你怎么了？” “你~”抬眸，对上那双饱含关切的清亮眸子以多年过去却未曾改变的容颜，王沛恍惚。 恶心。 暗道一个不想与他们牵扯，他们却偏要找上自己，秦望舒默默的将力道转移到踩着王沛的那只脚上。 院子里表哥表妹都避嫌着，这王沛明显是想毁她名声，而那个放任他这般疯狂的人更是可恶。 心头不期然掠过方家，秦望舒心头因秦勤过大改变而产生的怪异情绪尽数散去。 顿时，杀猪般的痛呼响彻山涧。 “啊~~我的手~我的手~” 挣扎着，王沛想抽出自己被踩的手，然而，他翻仰的姿势让他不好使劲，而被踩的手传至神经末梢的痛感让他想要推开那只脚的另一只手力不从心。 “你的手怎么了，表哥？”秦望舒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旁边小夏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人并不是她表哥，而是她仇人了。 “这，这真是表哥跟表妹？”有人瞧着这情况，问出心间升起的疑惑。 摇摇头，被问的人也是一头雾水：“按道理，表哥跟表妹见面不该是这么个情况” “可不是”就方才那画面，这表哥与表妹明显是情深缘浅。 哪知两人对上···画风却突变。 心头早已排练一出表哥，表妹爱恨情仇的路人，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画面，然而，那瞬间的失望过后，人群脸上透出更多的兴趣。 当被脸黑得可以挤出二两墨来的老爷，指挥将少爷抓回去的秦霁，气喘吁吁的刹住双脚时，王沛已经痛到发不出声音，而秦望舒，她好整以暇的垂头看着痛到马上就要打摆子的王沛。 伸手，秦霁下意识的想将有失体统的卷曲在女人脚下的少些搀扶起来。 不期然，他看到了那只脚与那只手。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不可思议的，秦霁惊呼出声。 “我做什么了？”秦望舒无辜的看向疾言怒色的秦霁，眼里透露着惊惧。 “你~”明明，眼前的二小姐与过去无异，明明，她还是那般的怯弱无助。 在秦霁的恍惚中，秦望舒顺着他下指的手看去。 然后，她一脸惊慌的跳开···就跟这时才发现她踩了泡死一样。 “呀，原来表哥的手伸到我脚下了呀！” 惊呼出声的秦望舒将那份意外表现得淋漓尽致，正巧赶到面前的秦勤正好看到她扬起的眉眼。 心间一荡···二十多年前某个女人的一颦一笑流转心间。 然而，很快，美好变成了日以继夜的孤单。 退回脚步，秦望舒无视了嗷嗷喊疼的王沛，直视像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致使他脸色变幻莫测的秦勤：“秦老爷以后还是多看着表哥点好，读书人这般不成体统的在长街上大喊大叫有辱斯文” 一个表哥，一个秦老爷，这远近亲疏，比她眼里的疏离更让人难以接受。而深藏在这句话里的讽刺，更是扎得人心丝丝的疼。 蹙眉，秦勤威严开口：“这就是你的教养？” “教养！”呢喃着，直视秦勤的秦望舒淡开笑颜：“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何来的教养，秦老爷莫不是老了，将我娘死得早，啥都没教过我这回事忘了？” 面对着与心爱女子一般无二的容颜，看着这脸上的讽刺，鄙夷，秦勤只觉得一股热血往脑门冲。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我自然没资格，毕竟，我都没见过她”不被秦勤眼里的恨意影响，秦望舒不轻不重一句，然后贱贱的，她跟着又是一句：“相比起我来，秦老爷怕是更没资格” “噗~” 一口鲜血喷出。 现场凝寂了。 嘴角翕动，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什么的秦勤眼一翻，倾身像前。 “老爷~”惊叫着上前一步将人抱住，抬眼，秦霄满眼狠戾：“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呵~”心头其实很惊讶的秦望舒收敛着情绪冷笑一声：“他好好的时候你们就放过我吗？” 到如今，不愿放过她的还不是他。 秦霄无声的踹了呆滞的秦霁一脚，在回过神的秦霁的帮助下将人背起。 目送秦霄，秦霁背着人闯出人群，痛得额头全是细汗的王沛转过头来。 “表妹，你怎么能这样，爹对你在不好也是你爹” 收回目光，直凌凌看着满眼不赞同的王沛，秦望舒内心里的两个小人开始互掐。 一个说这好歹是你表哥，做不成夫妻还有血脉在。 一个说掐死这二百五，看他到了地狱还能不能这么茶。 虽然不知道王沛这软饭货，到地狱后还能不能靠他那一身的茶活得这么的风生水起，但在人间时，他明显是能的。 只见他眼神一转，那满溢的心疼眷恋喷涌：“表妹，你别担心，我会跟爹好好谈谈的，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不会让你在受····” . 第四百五十一章有点失望 “受你娘的~罪”小夏暴起，一脚踹向情真意切的王沛。 满眼都是表妹的王沛不察，蹬蹬蹬几步后退。 “啊~唔~~” 下意识的用手去撑，不是左撇子的王沛直接从惊呼变成痛呼，那只被秦望舒踩到发软的手痛得钻心。 于是，华丽丽的，他摔了。 “在你们秦家才是受罪” 被王沛那满眼的情意刺激，也被他话里的侮辱激怒，小夏收住身形后疾走两步，又踹出一脚。 还没从手上传来的痛感里恍过来，王沛便又唉了一脚，而伴随着一句：“居然敢这么侮辱我四嫂”他整个人瞠目消声后退。 然后，直愣愣瘫软。 看着青筋直爆的王沛白眼一翻，没了生趣，秦望舒连忙上前抓住失控的小夏。 原本，看到吐血的场面静默下来的人群被王沛那两句话带飞。 看着秦望舒的眼神直接飞升了一个程度。 可脑海里大戏都还没补齐，小夏那一精悍的一脚却直接踹断了围观众人的遐思。 然后，脖子一缩的后退几步。 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子绝孙脚···· 或许，这个表哥已经有孩子了···· 或许，不止一个···· “小夏~”秦望舒尽量放松音调。 果然，那作势还要踹一脚出去的小夏如梦初醒。 惊惧的，她转过头来。 不是害怕将人踹出个好歹，而是怕四嫂责怪···这毕竟是四嫂的···嗯，表哥。 “四嫂~” 在小夏忐忑又不安的眼神里，秦望舒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然后，吐出句让小夏满头黑线的话。 “干得好”意味深长的，秦望舒表示：“知我者，小夏也~” 莫名成为知己的小夏：“·····” 完全是意外。 她不过太气愤。 四嫂曾说过，肚子上肉多，受着疼，疼着却验不出伤痕。 所以，她可以对天对地发誓，她是真的只想踹他几脚让他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人能肖想，什么人不能。 ···早知道那里更有痛感，她都不会多费两脚的力气。 瞧出小夏流露出来的懊恼，心知小夏不知自己那一脚的杀伤力，不止让人痛晕这么简单的秦望舒，收敛笑意，掏出随身携带的二两银子：“不知哪位大哥能帮个忙，帮我将人送到附近的医馆去” 清亮，简洁的话语拉回所有人的视线。 然而，瞪着那亮闪闪的银馃子，包围的人群却没有一丝行动力。 “若哪位大哥能帮忙将人送到附近的医馆，这二两银子便是大哥的了” “·····” “·····” 就在秦望舒以为自己要说第三次时，人群有了反应，下一秒她手里举着的银馃子便出现在一矮小精黑的瘦弱中年手里。 护着银子，瘦弱中年防备着后自己一步的看客，问向秦望舒：“送他去医馆就行？” “对~”就王沛那伤，二两银子怎么可能医得好。 就在秦望舒估摸王沛至少得花几十上百两时，慢矮瘦中年一步的高个青年汉子，指着矮瘦中年质问向她。 “就他这样的也值得二两银子？” 拿着银子的矮瘦中年闻声，炸毛：“我怎么就不值二两银子了” “就你这样的，你觉得你值？”鄙夷的，青年汉子拉向身边老者：“你说说他值不值？” 银子已经在人家手里，便是不能抢过来也得戳一戳。 顿时，满心嫉妒，懊恼自己怎么就慢了一步的老者比出手掌：“就他，给五百文都多” “你才五百文都多”将银子揣进衣兜，矮瘦中年防备着就去扯昏迷躺地的王沛。 不管怎么说，出钱的人都没开口，这银子他便是能挣的。 倒是没想到这中年这般清楚，在这么多人的言语夹击下没有与人针锋，而是回怼着去背人，秦望舒上前两步，拦住想阻止的高个青年，偏头：“麻烦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真心没想到她能站出来，矮瘦中年满眼感激的将王沛扯上背：“前边不远就有医馆，很快就到” 心头猜着秦霄是不是也将秦勤送到了前头的医馆，秦望舒无视了青年男子口里出来的诋毁，谩骂。 对亲人下手是她不对，可在这种时代，别说男婚女嫁了，便是都还未成婚，那种暗生的情愫都不能严明。 他这么大咧咧的追着过来，看似真情实意的几句，实则是将她的德行架在火上烤。 就凭他今天这些话，便是身边人不是婆家人，她这个李家媳妇也不可能在留在李家。 这王沛，也不知是想为自己出气，还是在给他媳妇，姐姐出气···· 眼神里冷厉氤氲开来，嘴角一个冷笑勾起。 瞧着前边一点清醒迹象都没有的背影，小夏突的有些担心。 一转眼，正对上自家四嫂看着前边背影的冷笑。 下意识，她拽了下拉着她的手臂。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差点怀疑自己眼花的小夏静默片刻。 然后，果断的当自己是眼花了：“他明天能醒来吗？” “别告诉我，你要来给他道歉”挑着眉，秦望舒用整个表情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送自家四嫂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小夏噎着声道：“他若是不醒，咱能走吗” “怎么就不能”阴沉沉的，秦望舒笑不入眼：“没一脚踹死他已经够客气了，还能为了他耽搁咱的行程” 突然觉得自己太客气的小夏：“·····” 她果然没看错，四嫂果然有弄死他的心思。 很明显，小夏对秦望舒的了解还不够深，于是，在大夫误会的以为秦望舒是病人的老婆，将病人的情况和盘托出后，秦望舒满眼失望。 “小娘子不用忧心····” 在老大夫想安慰秦望舒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时，秦望舒老神在在的一句：“大夫，我不忧心”打断老大夫，然后紧跟着一句：“该担心的是他媳妇，不是我，我这就去通知” “······” 老大夫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瞪着秦望舒都不知接下来该干嘛了。 于是，就这么的，他就这么看着人离开了内室，出了医馆。 . 第四百五十二章回头 “小妹啊！”揽住小夏的肩膀，秦望舒突然亲热得不得了。 嘴角没忍住的抖了下，小夏抬手慢慢的将揽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推开。 “四嫂，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含着笑，秦望舒再一次揽上去：“小妹啊，嫂子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不用，四嫂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在好，她怕是真要为她杀人了。 心知今天这事，不说给两老操心才是最正确的，回到驿站的小夏一句话都没说，而秦望舒，她简单的说过晚上去拿东西，卖图纸卖了两百两后上了大通铺。 侧躺在老婆子特意给留的墙角，秦望舒脑海却全是秦勤吐血的画面，以及他消瘦许多的身形。 怎么都合不了眼，听着屋子里小声的谈话声以及呼噜声更觉烦躁。 暴躁的挠了把头发，叹息一声，干脆坐起。 “我带你去，这茅房有点远”以为她要去茅房，见她坐起，躺着休息的老婆子连忙起身。 回头，秦望舒没说自己咋了，只是问道：“在什么方向，我自个去就行” 这驿站，别说男女厕所，就是男女客房，通铺都是分开的，所以，便是一个人去厕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婆子年纪大了，能休息时还是多休息的好。 心知小儿媳妇什么个意思，也确定了这驿站里安全无疑，老婆子说出方向。 收拾了下，秦望舒与老婆子说了句不放心铜器，得去守着，出了茅房后离开了驿站。 沿着老路，秦望舒回到丢下王沛的医馆，在老大夫的尴尬里，询问老大夫能否将人弄醒，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毫不犹豫。 “麻烦大夫了，这诊疗费还得我表哥醒来给呢” “·····” 居然忘了诊疗费这回事老大夫懊恼。 被老大夫几针扎醒的王沛，恍惚中因秦望舒的身影一瑟。 昏迷前那一幕与眼前人影重合。 惶恐的，他差点摔下床，而这一动，某些不同寻常的痛感让他惊慌。 收拾银针的老大夫看他这副模样，都差点怀疑他那一身的伤都是他口中的表妹所造成。 摇摇头，老大夫将脑海里这不可能的想法赶走。 然而，就在这时候，秦望舒轻柔的开了口：“表哥，没什么关系，老大夫说了，只需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真的吗？”王沛有些不敢相信。 一点羞涩感都没有的，秦望舒比像一边的老大夫：“我的话表哥不信，老大夫的话表哥还能怀疑” 转眼，王沛希翼的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瞟了眼一边神色从容的小女子，暗道一个世道变了，点头：“确实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还以为自己完蛋了的王沛不由松了口气。 抬眼，他深情款款的瞅像秦望舒，在老大夫离开内室后万般艰难的问道：“表妹，你是不是在怪表哥” 上前两步，秦望舒满脸轻柔，然而，说出口的话去一片冰冷：“表哥与我早成了过去，于如今的我来说，表哥就是表哥” “如果，表哥依然对我有什么想法”眼睛下移在往上，让王沛一瑟后，她笑容更加绚丽：“若表哥不怕断·子·绝·孙，表妹我自当成全表哥” 脑中不自禁掠过自己飞奔向她时，那双清亮明媚的杏眼里闪过的狠戾，王沛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惧。 不由，他颤抖着问出：“你是谁？！” 直起身，半丝心虚都不带的秦望舒居高临下的睨着仰头，满眼不能接受的王沛。 他这一问不是怀疑她不是秦望舒，而是觉得她变化太大，大到让他不敢相信。 “这么多年过去，表哥不会还觉得，我还是秦家后宅里那个任由王氏揉圆搓扁的小可怜？还是那个听着你不走心的只字片言就对你死心塌地的小白痴吧？” 眼神一闪，王沛痛心疾首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表妹” “呵~”闷笑出声，秦望舒眼里的嫌弃毫不遮掩：“靠别人养活的废物能保护谁？表哥你实在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这些年来听到白潭村种种却不愿意相信，因不想惹怒岳父，从未想过要去求证一下的王沛，一直在不如意时，臆想有深情表妹陪伴时的各种美满生活，一直在臆测没有自己的表妹该是多么的艰辛，苦楚。 那知，一见面不是被忽视就是被踹，在他身心都受到不小伤害时变本加厉。 王沛那虚荣又自恋的心态崩了，整棵心都蹦碎了。 不自主，他便露出了本性里的劣质：“你以为过了今天你那姘头还会要你” 所以，今天他的种种都是故意的。 没有失望，与原主不同的秦望舒，经由原主的那些记忆，早就将王沛归纳到废渣渣一行。 闻言，只见她轻蔑的一笑，冷然出声：“我男人会不会要我就不劳表哥操心了，不过，表妹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表哥，表哥若敢在拿表妹我的名声做文章，表哥恐怕活不过金榜题名那一天” 许多年不见，对于王沛那肚子滥墨水，秦望舒还是有信心的，可她有信心，人家也有啊。 所以，哪怕王沛这辈子都没有考取到功名的那天，这金榜题名还是最能震慑到他。 同样许多年不见，王沛对秦望舒这张牙舞爪，处处尽显的绝情，无意确实很是接受不了。 可，这许多年的臆梦不是白做的，那么多年的情谊不是白付的。 只见，在秦望舒浑身释放出去的冷厉气势中僵硬了表情的王沛，在愣憧几秒后，荡开笑容。 就跟先前那暴露出满满恶劣的人不是他一般。 “表妹，下回可不能在说这样的气话了，表哥若是不能活到金榜题名时，谁还能给表妹安然如意的生活” 不明白自己那些话，那句像开玩笑的秦望舒：“······” “今日之事，表哥不会与表妹计较，可以后，表妹也断然不能拿表哥的前程····” “等等”心头蓦然闪过谁都喊不醒装睡的人这句话，秦望舒抬手打断王沛的自我诠释，收回厌恶，嫌弃的嘴脸，问：“表哥住那？” . 第四百五十三章白费力气 对于眼前小女子，前后剧烈的变化，一点怀疑都没有的王沛伸手。 让开两步，秦望舒清冷的睨着他。 “这小脾气”没拉到人的王沛自认风流的笑开，半点尴尬没有的收回手来。 E:“·····” 被那一眼恶心到的秦望舒好想一拳爆开这蠢货的脑袋，看看他脑子构造。 手指微微缩动了下，全力压下心头的厌恶感，她在问：“表哥？” 挪动了下，让自己靠得舒服点的王沛眼神黯淡下来，垂眼看着不见伤痕去红肿得可怕的手掌，指骨。 “此次出门，是为了找能推荐我的老师的，可我与爹走动了这好几天，这老师都没找到，恐怕，我们还得往前走” “你要进行府试？！”秦望舒有些不敢相信。 她才穿来那几年，多少人连肚皮都管不好，那里有时间去想精神食粮。 科举之事一耽搁就是好几年，直到前年她才又听到消息。 而王沛这人，真不是她看不起，而是真不行。 然而，不由她不信的是，王沛居然接连考了两场，还想接着考第三场。 听出自家表妹言语里的不可思议，然而，没有抬起头来的王沛却没有看到伴随那声诧异摆出的‘考官瞎眼’表情。 兀自的，他幽幽一句：“表妹放心，表哥没有责怪表妹的意思” “·····”这也怪到我头上来！ 你可真是想得‘开’ 实在不想跟王沛废话，可又深知王沛这人自我得很，若是不按着他的套路走，她可能永远都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于是，她很真诚的问了句：“表哥什么意思？” 抬眼，看着一身脏皮袄子都不能拖累的清丽容颜，对上让空夜星子都黯然失色的清亮眼眸，脑海里，却闪过那张用着昂贵稀有的脂粉也没提升半毫的平淡面容。 有那么瞬间，他升起了后悔的想法。 若当时没由着姐姐，现在，她是不是正陪着他暖房温书？ ···也怪她贱，什么人都能··· 一个念头闪过，眼神里阴霾涌动，开口，说出的话却柔情万千：“若不是晚秋咄咄逼人，表妹你断然不会出手” 心道一句在不喜欢也是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女人，男人果然都有这种奇怪的保护欲。 秦望舒一点不讶异王沛会这么说。 可以说，从王沛大喊并追向自己时，她就笃定这王八蛋是在给秦晚秋出气。 尽可能的无视王沛那让她想要一把抠出来的眼珠子，秦望舒表现出一副秘密被指破的不敢置信。 果然，下一刻就见王沛失落垂眼。 “表妹那里知道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又怎么能想得到姐姐会影响到我”红果果的表示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后，王沛又撩起眼皮：“表妹放心，爹早年间乐善好施，积累了不少人脉，定能解决推荐问题” 秀才之前，考试只需在规定的时间里去县里，府里就行了，可到了秀才之后，在想进考场，这学生不止得村镇里开据的德行证书，还得有两个以上的举人推荐。 王沛读了这么多年，便是他一点人脉都没给自己攒下来，这秦家也会给他打点好。 然而，在本该好好研读，以备来年考试的时间里出门。 这问题可想而知···青城府根本就没人愿意推荐他，而这铜城府里也同样没人。 在他看来，造成他如今这般艰难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眼神不自觉深了起来的秦望舒，实在想拍手叫好。 然而，到现在她都没听到她想听的。 于是，瞬息间明白过来王沛为什么会不放过自己的秦望舒，可怜兮兮的蹙眉，表现出一幅不解模样：“表姐怎么了？” 好似就等着秦望舒问这句似的。 低叹一声，他幽幽道来。 听到那天王惠被人拖去了府衙，在赔了钱又挨了打后被休弃回了娘家。 秦望舒顿时明白了多年前小黑给她看的那些影像里，王惠出现在之中的主要原因，也明白了王沛会想那么‘开’的原因。 若当年她忍点气，他姐姐也不会失手，而她姐姐不会失手，又怎么会被马家休弃，家里没有德行不佳之人，他又怎么会被学术场拒之门外，又怎么连推荐的人都找不到。 ···事情与她有关没错，但凭什么将她当成罪魁祸首。 她姐跟女人只需稍微收敛点，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的好吗···她实在是太冤枉了。 “表妹，那事不能怪你，我也从来没怪过，你无须自责” 自责你妹的。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自责了。 心头恶怼，口里，秦望舒却虚应一句：“表哥接下来要去哪里？” “东山府与西山府···” 还想着，王沛怕是还得绕十圈八圈的，却不想他会直接道来。 顿时，秦望舒打断了他：“什么时候出发？” 眼神闪闪，王沛探手入怀：“表妹，我这里有点银子，你拿着租间屋子，回头，等我回来便带你回家” “表哥，你们如今住哪里？”无力吐槽，接过荷包，秦望舒在王沛满意的眼神里打开。 然而，就在她以为王沛会说时，王沛却转移了话题：“表妹快去找房子，表哥就在医馆等你” 秦望舒：“·····” 老娘按捺这性子跟你磨，结果，你就没想告诉我。 也是，若跟她说了，她去找秦勤怎么办。 清点了荷包里的银子，估计皮外伤是足够了，她荷包一收，挥拳就朝着王沛脸上去。 “给脸不要脸，在问你一次，你们住哪里？” 完全没想到她还会动手，更没想过神色放松下来的她还会动手。 王沛直接被一拳打蒙。 虽然，他个子不小，虽然，他反应不迟钝，虽然，他是个男人。 然而，他不过一斯文青年，历来都是用嘴解决问题。 动手这样的事，活到二十好几也是头一遭遇到。 “嗷~~啊~~” “在问你一句，你们住哪里？” 被一拳又一拳锤在脸上的王沛直接被揍蒙了，而秦望舒，在王沛下意识捂了脸跟头后一拳挥向他肚子。 “说不说？” “唔~~啊~~” . 第四百五十四章送药 一拳一句，秦望舒也没给个反应时间，就这么问一句锤一拳，那一拳拳还都是十足实的狠劲，锤得王沛肚子疼，手更疼。 “啊~~唔~~救命~~” “救命！你也好意思喊，你也敢想”光天化日之下喊她时怎么就没想饶她一命，给她十几两银子让她当他的宠物时怎么就没想过要饶她一命。 这会喊救命，她若让人来救他，就真是笑话了。 本不想与秦家有任何关联的秦望舒因秦勤那一吐血而烦躁，耐着性子跟他攀扯一气却得到个人家根本就不想告诉她的结果，这心情，怎么能是一个燥能解释的。 “说，住那？” “唔~~” 听到动静，快步进内室查看情况的老大夫，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就见狭窄的内室病床前一彪悍女子左右开工，不停捶打，而那床上文弱书生，闭着眼睛这么卷过去后那么卷过来。 “哎~哎~你这是在干吗？” 闻声停手，转头，好似前一刻疯狂打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的秦望舒，将手里捏着的荷包递过去：“大夫，这是我表哥的医疗费” 眉眼回转，从床上下意识还拦来挡去的书生身上，转到递向自己，那坠着节节高翠玉的乳白绣翠竹荷包。 莫不是抢来的。 老大夫可能因为太震惊，一时没有管控好表情，看到荷包那瞬间流露的神色明显无比。 收手，用荷包往卷曲的王沛肩上一砸：“在嚎我撕了你的嘴” “唔~”下意识的，王沛闭嘴鸣噎。 “这荷包是你给的吧？” 王沛呜呜不做声。 “说？” 骤然拔高的声线太具威胁性，听到这一声，王沛忙不迭的点头：“是~~是” “看，老大夫，这是我表哥给的”笑意盎然的，秦望舒转手又将荷包递出去。 已经被她这彪悍样震得不会眨眼的老大夫，呐呐抬手。 不接，这荷包怕是要砸在他头上。 没空去想老大夫此刻什么心情，秦望舒只知道王沛被自己打怕了，将荷包递给老大夫便转回头去。 “表哥放心，表妹我不会无缘无故伤人，只要表哥老老实实的，别说伤，头发丝都不会让表哥落一根，但表哥若在敢说什么不中听的，想着表妹我不喜欢的，别说手啊，肚子啊，便是这脑子，表妹都能给表哥踹稀烂” 背脊一瑟，王沛尽量将自己卷成个球。 很是满意，秦望舒这才又问：“你们住哪里？” “驿~站~” “真乖”抬手拍了拍某人的后脑勺，秦望舒满意转身：“我表哥就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 也不管老大夫看自己是个什么眼神，得到答案的秦望舒出了医馆后找了个角落，将先前准备好的石液加进熬煮好的车前草蒲公英药汤中。 拿着这样的药，根本就无法相信他人的秦望舒直接换上一身灰褐短褐，将自己打扮成医馆药童。 进入驿站，她找上柜台，将手里药罐放上去。 “掌事大人，这是青城府，安县，大坪镇，秦勤的女婿，王沛给秦勤买的汤药” 看了眼柜上小罐，在扫一眼浑身都在颤抖的送药少年，掌事大人询问道：“那个医馆的？” “沿水街三百一十二号，程家医馆” 明显，这掌事对城中极其熟悉，也对昏迷的秦勤心里有数，听她这么一说，便招手喊来一个小二。 “大人，小民能不进去吗”表现出升斗小民的忐忑，不安，秦望舒满眼祈求：“大人放心，小民会在门口等着，等到药效上来在走，而这药汤，什么忌讳都没有” 这送药的工作一般人不会假手他人，而敢说等到药效上来在走，这药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眼神一转，深知跑腿之人该得到些什么东西的掌事摆手。 欣喜的，小二提上药罐。 “多谢掌事大人，小民到门口等着” “去那个角落”避而不防的，掌事指了个角落。 感激不尽的，秦望舒走到角落，直接来了个面壁思过。 看她这样，掌事大人嘴角没忍住扯了几下。 也不知秦霄他们是还没给秦勤熬上药，还是对王沛太过信任，不多时，汤药罐子便被送了回来，抱着罐子秦望舒又站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小二回去确认后被放行。 抱着药罐，秦望舒绕到一个角落里换了衣裳，而后便去了铜匠铺。 因为无聊，她将先修好的水壶，水桶背回去，然后让小夏与老婆子去点饭，在吃过栗子软饼后，让小夏带着李大姑跟香香跑了天黑前那一趟。 看着相继回来的几家，谁也没有多余的去检查，更没对比谁家的修得更好。 心照不宣的，吃饱的几家相继上炕。 “都道白潭村有钱，今天一见，还真不得了” “她们干啥了？” “干啥，点饼子了呗” 很明显，这阴阳怪气的女人就是不服气几家人吃得好。 那知，她这一说，与她闲聊的那个满眼你见识太浅送了过去。 “点饼子有什么奇怪的，这栗子软饼不过三十文一个” “不过？！”不过也没见你们家点一个，不过你家还煮圆葱？！ 心头有数，女人也没因对方这句诧异而生气只是兀自比划：“从出发到现在，人家吃的都是这么大，这么厚的黑面饼子，那几天也不例外” “呵~”先是一声抽气，然后嫉意丛生：“只要出得上钱，啥买不到啊” 地，青城府家家都多，可因气候，这两年粮食产量实在低得让人当心，别说这种时候，便是不去京城，不用做意外打算，谁家怕是也不敢吃实面饼子。 在这种时候吃这么好，白潭村几家无疑在罔顾法令，偷偷买粮食，而之后还会继续。 “一个软饼才三十文，他们卖一个甜瓜就是十几文，这一个饼子不过一个甜瓜钱而已” “十几文还是今年的价钱，若是放在前两年，一个甜瓜就能买两三个饼子” “所以，人家点饼子一点也不奇怪，人活着不就享受二字” “确实啊~”感叹一声，话题一转：“也都怪咱男人不争气，若是争气点，咱也能吃实面饼子，那需这般节约” . 第四百五十五章忒能睡 一个大通铺里，你想什么时候睡，别人管不着，人家不睡想说话，你也没那个权力让人住嘴。 然而，这话说到自己头上来，并且还给听得真真的，那就是叔可忍，婶也不该忍。 这两年，一亩地不过百斤粮食，别说吃饼，就是喝粥都不够。 她们村人与别人没什么不同，可也有大不相同处。 她们，从始至终都没卖过粮食，手里不止有这两年的粮食，就是上前年剩下的都还有。 吃饼，足够。 而有饼吃是他们努力的结果，与远离家园的男人没有分毫关系。 只见，杨婆子翻了个声，亮声一句：“我们村人家的板车上除了粮食就没其它，而咱们的粮食不止今年，去年的，便是前年的都有好几袋，各位，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 “妹子，与这种挑屎婆娘计较个什么劲，咱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吃，那就表示咱问心无愧，别说让不服气的人捣鼓两句，就是告到官府去咱也不怕，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暗哑着声，关婆子拦事般规劝，不过，那话里的意思一点也不压事，反而有种挑衅感。 关婆子年纪不小，杨婆子又是村长媳妇，话说到这分上已经是极限。 然而，林婆子年纪相较要小不说，家里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于是，在两人话落后她便扬声嚷嚷开来：“人比人就是这么的气人，要说没机会还能说命不好，可机会摆在眼前却不知道把握，这确实只能怪男人没本事，而这样男人的婆娘，能是什么好货色” “你~”到底是在说人坏话，让人反喷一口没什么值得意外的，事实上，敢说就不怕人扯碴子，开口时后话都给准备上了。 可，这草稿都还没对出去，一句扎心窝子的话又甩过来。 顿时，什么底稿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这个你才出去，对方便又是一句。 “我，我本事不大，但在家里没有青壮的情况下让一家老小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对于这样的我，我很满意” 谁夸你了？！ 就跟提前说好似的，林婆子这边才闭嘴，那边关婆子就又开了口。 “妹子，别气恼”关婆子的声音依旧不高，然而，说出的话依然带着浓浓的挑衅味道：“别说人头二亩二的时候，便是一家两亩时咱也没饿过肚子，咱在别人卖粮食时成功抵挡住了金钱的诱惑，那可不是咱的错” 闻声，翻身转向林婆子方向，杨婆子经关婆子那一句劝，放下心态似的：“官府从来就不赞成卖粮，个人但凡能少自私点，这粮食就不会缺了去” “人家喝粥跟咱们吃饼都是个人的意愿，别说挣到官府去，便是挣到天皇老子面前，咱吃这饼也没吃错” “何况，咱家里都没几个青壮，这一路又山高水远，若不是吃得饱，吃得好，前几天怕是就出问题了，都不用等着以后仗男人们的势” 一长串的说出来，杨婆子既有松了心思安抚林婆子的意思，也有点醒别人的意思。 眼红个什么劲，你们又不是没条件，你们不过将条件摒弃了而已，而男人，咱不是不能用，不会用，不过是还没机会用。 你们可别给咱找这样的机会。 不说林婆子怼得人多不舒服，就说关婆子根杨婆子，这两才真正是棉里藏针，一针针让人自己扎上去，疼的脚趾都卷了却怪不得别人。 “得了，睡觉” “累得要死，那还有这么多话” 一整个通铺间，像这两一样没事找事的不多，当然，听到有人嘴痒，多嘴的也不多。 白潭村确实惹人眼红，自己不说不代表自己就不乐见有人挫她们的气。 然而，隔岸观火却引火烧身，这事情可就大跳了。 不想被身边人连累，两人左右两边的亲友下手那是一点也不客气，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难堪。而两人，被身边人那么一扯，又又是眼神示意，又是口头警告，在是不舒服也只能闭嘴。 柿子睡都只敢挑软的捏，硬碴子，恪手。 挑事的人不开口，杨婆子几人自然不会在追击。 她们早习惯了别人的羡慕嫉妒眼光，更习惯，看她们好，心头不舒服没事找事的无聊人。 一夜好梦，第二天该打水的打水，该休息的休息，该上街的上街。 一天，转瞬过去。 睡了一整个下午的秦望舒，在躺在床上时睡不着了。 “我去趟茅房”这觉必须睡，不然明天没力气，这两天的车她可得多拉一会。 不知秦望舒去茅房是为了进空间活动，目送她出了门，老婆子一声长叹。 听到老婆子的叹息声，被勒令中午不许睡觉，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的李大姑心塞开口：“娘，没事，明儿晚上我守就是了” “你守什么，闭你的嘴，睡你的觉”老婆子没好气。 她是那种只会疼媳妇，不会疼姑娘的人吗？ “·····” 本意是让老娘不要操心的李大姑郁卒。 张嘴，正想说这两天睡得好，又休息得好，明天自己也能守的小夏识时务的闭上嘴巴。 看来，明天守夜的人已经内定了。 当累得不轻回来的秦望舒正对上小夏那满怀深意的双眼时，她眼神示意：咋啦？ 眼神一瞟身后，小夏意有所指：我不敢说。 已经躺下的人抬起身来，越过小夏，问向老婆子：“娘，咋啦？” 迷噔噔就等着人回来的老婆子，没睁眼：“没咋” 秦望舒收回眼神：“？” 悄悄示意自家四嫂将手伸出来，小夏在秦望舒手心一顿慢写。 慢慢看着，将每个字都拼接出来的秦望舒意味深长的睇了小夏一眼，而后留下一句：“我先睡了”深深睡去。 “？”睡意升起的小夏抬手挥了挥，然后：“四嫂~四嫂~四嫂~” “嗯~”迷迷糊糊的，秦望舒应和。 听出那语调里的浓重睡意，小夏不得不承认，她家四嫂是真睡了。 “娘，四嫂又睡着了” 不太相信，却被睡虫扰得睁不开眼的老婆子：“·····” 心头全都是老娘表现出来的忧虑是我看错了的小夏：“······” 第四百五十六章不用你们 前路漫长，时间紧迫，第二天一早，队伍还不到时间就起了程。 占领了出城队伍第一个位置的人群，辰时一刻都没过便出了城门。 都带足够了水，这天晚上队伍都没去取水处，错过一段后，在一处陡石嶙峋的艰险山间路段停脚。 就今天这选址，除非是直飞而来，不然，任何一边下山都得先踩落滚滚山石才行。 心头想着，这几位官差应该是忘记那年塌方事件，才会觉得这种路段安全，秦望舒默默召唤出系统，一顿扫描。 终于，在确定两山上确实没有人影踪迹，几家两边也没什么塌方迹象，这才推车停靠。 扯开帐篷，烧上热水，煮上菜干，累了一天的老李家众人围绕着火堆，而没了紧跟在身后的张氏母女，老李家成为了队伍中的最后一家。 于是，当路上哒哒的马蹄，咯吱咯吱的马车声传来时，老李家一家最先听见。 就着微亮的月光，隐隐的火光，一家大小看到成排的马车停到距离自家十几米的地方。 马车方停，一褐衣青年疾步而来。 有志一同的，两边人都拿起手杖，看向老头子。 回头见村长，关老头以及林老头家都站了出来，李老头上前两步，大声询问：“哪里人？” 抬手作揖，来人停下脚步：“青城府，安县，大坪镇，秦家···各位是？” “·····”呃！ 不会那么巧吧？ 下意识转头的李老头，就见同样听到声音的小儿媳妇放下手杖。 ···她早知道了？ 心头不知该如何想才比较合适的李老头退回板车边：“青城府迁府队伍，差爷在队伍的最前边，你们还是过去说一声的好” 有了前头那回事，在启程的众人都十分小心，让他上前，不止是与前头的官差打招呼，还是告诉大部队，后头有人跟着。 明显，经常出门的秦霄知道老头子的顾及，更似早估计到了前面队伍会是哪些人。 当下，听到老头子这么一说，他点头说了句多谢后上前，然后一路报着家门，让整个队伍都知道他并非队伍一员。 “四嫂？”小夏轻轻扯了下秦望舒，眼神里尽是当心。 正想着秦勤今天就出门，那伤不说好全了，至少也是好了半数，秦望舒安抚一笑：“没事” “咋了？”捕捉到这姑嫂两的小动作，老婆子询问过来。 与小夏相对一眼，秦望舒示意小夏说，而自己，向老头子指了下后去了旁边。 “爹，前儿我与小夏去修铜器时遇到秦员外翁婿两人了”在老头子就知道的眼神里，秦望舒大咧咧又是一句：“我那表哥思想还停在多年前，瞧见我就跟瞧见肉骨头的狗似的，于是，被追烦了的我就打了他一顿，之后回去觉得不解气，又转回去揍了他一顿” “······” 不说将自己形容成肉骨头，将表亲形容成狗，就说这一去一回打了两次···这情愫怕是直接给打成恨意了。 太丢人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让女人给打了，这简直就是毕生耻辱，何况还给打了两次。 都不好意思问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心知小儿媳妇全心都在自家的老头子，倒是没去多想小儿媳妇与她那表哥之间的弯弯绕绕。 她当时有多恨自家儿子，他清楚，这些年又是怎么对待一家老小的，他更清楚。 是以，听到小儿媳妇的旧情人出现，他都没升起任何怀疑，不满，倒是全身心同情起这个被打的表哥，满脑子都是看着自家女婿被出嫁庶女打了的秦员外，当时是个什么脸色。 “爹，虽说是表亲，但男女有别，他在长街上喊我都是错，更不要说还追了”他毁我名誉，我动手都是轻的。 而他毁人在前，她打人就是合情合理的。 这简单粗暴的道理，别说李老头，就是最小的李四郎与潘成武都极其赞同。 女人的名节大过一切，对肆意毁坏自己名节的人，甭说是外人，就是亲戚也不能求饶了。 ····亲戚更应该收拾。 这得啥心态才能干出这种事。 在李四郎与潘成武眼里，自家四婶‘四舅母’那是温婉，明智，谦和的代表，打人这样的事，只存在哥哥姐姐门的记忆里，对他们来说，那就等于传说。 谁让他们当时太小，不记事，啥四婶‘四舅母’的威风都忘干净了。 所以，在听到自家四婶‘四舅母’的这一来一回，他们那个诧异，那个好奇。 诧异四婶‘四舅母’这表哥怎么这么混账，自家表妹的声誉都不顾。 好奇她这表哥长了啥模样。 而自家四婶‘四舅母’这得多生气，她才干得出打一顿不解气，得打两顿的事情来。 ···这表哥，不知有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不知头上有没有长犄角！身后有没有长尾巴！ “四婶，你说今天怎么打？”深觉四婶对自己的恩情，只有替她在去打一架，才能稍微的报答一点点的三郎抓起木杖。 紧跟着他，潘成文站起。 大有今天这事就交给我们的架势。 抬眼，看着因过好的伙食而壮实无比，个头更是比同龄孩子高出去一个半头的两半大小子。 李老头忍了又忍，才没将痒得急需两人的头顶摩擦一下的拳头送出去。 这般暴力是不好，但两人的出发点是好的。 知道给婶子‘舅母’出气，那都是好好孩子。 “坐下”他冷声呵斥。 鸿鹄满志的两人：“·····” 四婶？ 四舅母？ 无视了这两明晃晃拉同盟的，老头子嫌弃一声：“毛毛躁躁的” 话语落，老头子打开炉灶，拿出热乎乎的面饼。 刚想开口让两人别这么冲动，怎么做听四婶安排的李大朗闭了嘴。 眼神闪烁，正想怎么收拾这个胆敢肖想自家四婶的登徒子的李二郎，嘴角勾起笑意。 ···他家爷爷可不是省油的灯。 有他爷爷在，他简直多余。 被这一家大小的态度暖到，摆摆手，秦望舒让两人坐下：“对付他，哪里用得到你们兄弟，我一个人就够了，快些坐着，吃了早些睡” 怎么听都听出个她都能将那表哥打得半身不遂，他们兄弟若是在动手，人命可能就堪忧了。 两人对看一眼后落座。 第四百五十七章有人撑腰了 “你终究是小辈，若是说你，你别回嘴，什么话让我来与秦员外说”手里的饼子吃了一半，老头子慢悠悠吐出一句。 听到，秦望舒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在街上时，我说话不好听，秦员外直接被我气吐血了”所以，面对他时，您老可能得有点心理准备。 一口蔬菜夹饼咬进口的老头子差点噎到：···这能耐，还好没发挥在自家，他保证，他不会比秦员外更受得气。 因这些年秦望舒显露出来的本性，李老头下意识将秦望舒会干出气晕亲爹这种事的原因，归咎到她那亲爹身上。 毕竟这么多年的以来，她都是最受得住气，最沉得住气的。 而姓秦的但凡能如传言般儒雅，温润，他都不可能让女婿作出踩踏庶女的事情来。 但凡他对这个女儿有一丝情意，也不能让女婿作出这种事情来。 于是，噎语片刻，老头子淡定道：“还有什么，一次说清楚了” “其实，我先只踹了我表哥一脚，直接将他踹晕的是小夏” “·····”有个那么暴力的老姑娘的李老头，这回脸色收都收不了。 为了不让老头子在与秦勤的对持中因意外显露出弱势，秦望舒站起回转，然后与老婆子嘀咕了一阵，听罢老姑娘那方叙述，一言难尽的老婆子挑眉。 ···他这表哥。 以其说他有情，不如说他连亲情都不曾给与。 明知她在那个家的处境，却依然去逗弄，这不是情深不寿，而是自私无情。 他从未想过他会让她处于什么境地，更没想过她会因他遭受什么对待。 他不过凭自己一时高兴，不过当她一件玩具。 还好，老四媳妇醒悟过来了。 不然···她都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当着人家小姑子的面追人家的嫂子，小夏没能让他断·子·绝·孙真是可惜了”早知那天出门会有那样的事，应该她去。 她出腿，保管那小王八蛋终生受益。 压下冲上喉头的笑意，秦望舒一本正经点头：“嗯嗯，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所以，我越想越不舒服，才回医官又揍了他一顿，虽然，还是没能让他断·后，但，绝对能让他在见我都不敢往前凑” “伤得很重？”瞟了眼不远处的车队，老婆子心头升起股失望。 若是伤得稍微重点，这车队就不可能在今天出发。 瞧出老婆子的情绪，秦望舒意味深长一句：“说重算重，说不重也可以说不重” “？”这什么话？ 抿着笑，秦望舒身后突然长出个恶魔影子：“我只管往脸上，肚子上打，脸上，疼肯定没多疼，但看，肯定会很难看，而肚子，瞧不见伤却确实会疼” 脑海里赫然冒出个猪头来，老婆子眉头接连跳动了几下。 脸上不痛却难看，肚子上痛却没人相信···果然，她这媳妇收拾起人来还是那么面面俱到。 撑身站起，老婆子一副安抚神色：“我知道怎么与你爹说，那边，你不用当心了，既进了我老李家的门就是我老李家的人，他女婿在是亲也不能如此作践咱” 对于秦员外，租赁秦家田地的佃户恐怕没几家人见过，毕竟人家家大业大，租赁，收缴都不用他出马。 然而，即使从未见过，他那仁厚，高大的身影依旧深种白潭村人心中，这至使李老头不曾怀疑那突然出现在家门前的秦家妇人，在出事后更让人都将目光落在秦望舒这可怜悲催的小庶女身上。 如果，没有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真情实意。 任谁站到他们面前来说秦员外的不是，他们都要与人急。 他那高大，浑厚的形象都不可能在他们心里崩塌，更不可能一点点转变成，如今心头觉得的这种混账。 将小儿媳妇在老头子面前不能说的话说出来，看着老头子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在自家老头子无疑问天的神情里，老婆子悠然一句：“老头子，说难听点，那些年咱不曾落过一粒粮，说秦家有恩于咱的话不过咱自己的道德评判标准” 人家出租，他们租赁，说直白点就是一手买卖，没有谁有恩于谁。 他们的人品，不该被人践踏。 眼神闪烁，回想到当年，老婆子喉头堵得难受：“老头子，咱已经让老四媳妇受委屈了，这次，断不能在退缩，若连这种事咱都还咽了，以后谁都能指着老四媳妇的鼻子谩骂” 那时，因秦员外的原因，那个勾搭成奸的罪名就这么落在了两孩子肩头，让老四媳妇上身落上了一身都擦不干净的污点。 如今，他却还欺人太甚的逼到头上···她老李家若还不给两孩子将名声扳回，那就真是辜负孩子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辜负了老四媳妇待老李家的情意。 “我都明白，你不用操心” 有老头子这句话，老婆子就放心了，在给孩子们添了点菜后回到隔壁火炉边。 这边，老婆子方坐下，那边，带着林老头，关老头走进的的村长便装模作样的问向李老头：“你家去不去” 不管秦员外本质上什么德行，身为曾经租赁过他家土地的人家都该在听到来人是他时去打个招呼。 至于老李家，去不去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不知秦望舒跟小夏干了那么一番大事的村长，很是希望李老头能与他们一起。 礼多人不怪，自己做够了，人家找话说都没底气。 明显，李老头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只见他眸光幽深，将最后一口饼塞进口，含糊一句：“去” 他们家的笑话真是年年都不少。 有预感今年的笑料会特别让人欲罢不能的李老头，跟上村长的脚步。 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发毛的村长本想问问，却见李老头苦笑一个，小声一句：“让我说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啥事，听别人说来都更有意思了。 感觉到李老头语气里的无奈，自嘲，村长挑眉：“·····” 以自己对这老家伙的了解，今天肯定不止跟秦员外打招呼这么简单。 第四百五十八章反将 虽然在铜城府遇到秦望舒，虽然知道前边的队伍是青城府的迁府队伍，但听到白潭村三个字时，秦勤还是很意外。 对于白潭村，他的心思很复杂。 不是因为白潭村人身份的改变，而是这个村里有一些他连听不想听的人。 所以，这些年每每在听到白潭村时他都很愤怒，心头都会有团火，燎得他理智全无。 ····那般寡鲜廉耻的人，哪里值得玉娘拼命生下。 相比意外的情绪，直冲脑门的愤怒感来得更快。 下意识，他便开口道：“将那孽女带来” 隔着车帘听到秦勤这一声暴戾怒吒，村长几人不由而同蹙眉看向李老头。 只见，李老头手一抬，拦住了听命要去找人想马童。 “秦老爷，秦氏虽然是您的女儿，但她更是我老李家的媳妇，如今，秦老爷想见人，得经过我的同意” 貌似没想过有天她的夫家人会为她站出来似的，车帘后一阵寂静。 然后，暗茶色的厚重车辆挑起一脚，精神熠熠的秦勤探出头来。 以着方才听到耳里的声音方向，以着下意识的行为辨认，他眼神锁定拦住马童的李老头。 “既是你家的人，那就看好了，别让她出门丢人现眼” 从灾时，几年前，几年来秦家的态度，便可窥见秦家对自家媳妇心态的李老头，对于此次相见，秦勤可能的态度早有成竹。 然而，当他真正面对上秦勤那暴戾又充满恨意，鄙夷的眼神时，他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是多么的愚蠢。 明显，在秦员外的眼里，他们家与老四媳妇是在同一条平行线上的。 落手，真心觉得多年前，因眼前人而退的步，是对小儿媳妇以及自家最大侮辱的的李老头，眸中深意犹如漩涡般晕染开来。 “丢人现眼，秦老爷说得也太含蓄了点，以我说，那可不止丢人现眼” 秦勤什么人，能听不出李老头这挖苦。 然，此时的李老头可不想与他唇枪舌战。 可不想与仇恨，鄙视着自家整整五年的人心平气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与外男徇私，第一天给秦家送柴禾的外男能直接进到后院女子的闺房，历来不予人亲的老夫人破天荒关心起厌恶孙女···可见秦家也不过是表面讲究而已” “你生出那样的好儿子，居然还敢侮辱我的母亲！”秦勤明显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干得出这种倒打一耙的事。 摇摇头，对于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明显偏移重心的秦勤，李老头更觉可笑。 若秦家只是一般的富户，家里格局不大，那那种小姐与人私通的情况还能发生。 偏偏，秦家因秦家几代男丁的不断壮大与自我认知的提高，硬生生将自家打造成了一隅名片。 成为附近乡绅效仿，学习的对象，成就一个员外之名。 所以，别说与秦家相熟的人，不会相信秦家隔着几道防门的小姐能与外男相识，送柴小子能直接被带进后院闺房，便是一般人都不会相信出自秦家的小姐会自甘堕落的与人私·通。 在是庶女，那也是员外家的庶女，那也是从小丝卷文墨娇养出来的人儿，那样的人，怎么瞧得上佃户人家的粗鲁汉子。 “你笑什么？”怎么看都觉得那笑是嘲笑的秦勤怒问。 “我笑秦员外有眼睛不看，有耳朵不听，我笑秦员外自我麻痹，亲手将秦家推下万丈深渊” 被人笑话说又聋又瞎没关系，但被人指责为败坏家门的罪人，这就值得深究了。 眯眼，秦勤省事的盯着李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秦家败落在秦员外手里，不亏” “你~” “秦老爷半世为人，自来如何作为不是我等能干预的，接下来要受什么报应也与我无关，然而，咱多年前感念秦家这事，我明显是做错了，这才让秦老爷以为我老李家就该受秦家欺凌，侮辱”再次阻断秦勤的话语，李老头不止态度坦荡，言语更是铿锵。 “今日，我便站在秦老爷面前，说一句为人嗡爹该说的话--请秦老爷管理好自家宅院，看好自家女婿，否则，后果自负” “····呵！”威胁他。 静默几秒后的秦勤被气笑了。 他可从未想过有天自己说出去的话能让人还回来。 “告辞！”不卑不亢的，李老头转身。 抬手，秦勤想将人留下。 不因这老东西的猖狂，而因他说某些话时胸有成竹的自信。 他十几岁踏入商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然而，这位曾经的佃户却让他看不透。 “秦老爷，恕我多嘴一句”斜跨一步，村长拦住秦勤抓人的手臂，让李老头顺利离开。 蹙眉，收手，秦勤安奈下性子。 人就在前面，跑不了。 “？” “多年前，秦家有人找到村里去，说要找一位身强体健的青年给秦家送柴禾，当时，我们村里许多青壮都被我挑选出来，然而，那妇人却十分挑剔直到见到李家老四为止” “秦氏初到我们村时，她不止闹，她还往死里闹，今天打人，明天上吊，闹得老李家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秦老爷，就跟你坚信秦氏与李家老四勾·搭·成·奸一样，我也从未对秦家算计李老四这事消除过想法，而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用秦家的名声败毁一个小女子值得吗！” 就是因为明白其中深意，对于李老四，对于老李家，他始终有股矛盾的抱歉庆幸。 让李老四陷入那样的事情他觉得抱歉，让那个人是李老四又无比庆幸。 那天，但凡那妇人的条件稍微不那么苛刻，李老四媳妇就不会是李老四媳妇，而没有老李家两口子的包容，就不可能有她想通透的一天，他们村便不会有今天的日子。 心道要与老李家拉开距离简直难如登天，村长在几句话落后有礼的端端一揖：“不管怎么说，秦家在那么长时间里都将田地租赁与我等，我等表示感激。我等就在前头，秦老爷若有任何用得到我们的地方，秦老爷尽管开口” 第四百五十九章承让 就跟村长等人自认的恩情一样，对于家有良田千倾的秦勤来说，田地出租给谁都一样，对于彼此有利的双方，说合作共赢恰当，说彼此有利合适，说恩惠却太远。 而对于不相熟的人来说，什么指责都是逾越，什么指点都是多余。 黢黑着脸，秦勤警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先告辞了”言尽于此，怎么想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过来就是为了打这招呼，老李家的事情全是意外。 所以，该打的招呼打了，该多的嘴也多了。 他们，自然应该识趣离开。 转背，几人都在揣测秦勤的想法，而秦勤，虽然不愿去想，但两人的话就跟旷野里的带刺灌木一样，扎着不疼，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感觉到自家老爷郁卒的气息，马童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战战兢兢就这么矗立一边，而他们身后等待夜休命令的众多人员，根本就没听到来人对自家主子的诸多不满。 “老爷，官差并未驱赶”匆匆返回的秦宵并不知道那个与他搭腔的人是白潭村人，更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两盏茶的时间里，有人来给自家主子上了一课。 于是，在回禀后却不见主子有什么指示时，他疑惑的看向一边的马童。 瞟了身前矗立的身影一眼，马童默默垂下头去。 见此，秦霄眉头轻挑：“老爷？” “·····”回过神来的秦勤示意秦霄快说。 “官差并未驱赶” “安排休息吧” “···老爷” 摆手，秦勤没有回答，只是让秦霄去忙。 满心疑惑，秦霄却不得不领命做事。 这一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并没什么不同，睡一会换班烤火，在再天快亮时将菜干煮上，将饼子温热。 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绝对的难熬，对于另一些就更是。 遂，当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王沛被叫起吃早饭时，他很是不高兴，当滑糯的麦粒粥喝得他直接怀疑自己的肝肠是不是寸断了时，心中的怨恨更是无限放大。 于是，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将早饭吞下去的某人，在冷厉的清晨，朦胧的天光里大汗淋漓。 当烦躁异常的某人，抬眼观望错车而过的人群队伍，并在人群中看到那让他神形聚裂的身影时，他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大，最洪亮的声音。 “贱银~” 贱银！ ···是贱人吧！ 表妹到贱人，嘿，转变得可真快。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琢磨，王沛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的秦望舒，没有与众多打算远离人群去解决个人问题的老幼妇女一样回头。 昨晚老头子回去时说了，娘家认不认她是她娘家的事，她与娘家闹得太难看影响的却是她。 所以，在秦家没有真正闹腾起来时，她都要压着气。 很明显，王沛这货就是不想让秦家太好过。 在秦望舒的感慨里，那青紫得眼睛都快瞧不见，脸型呈现出众人从未见识过的畸形的车里人，挥舞着手臂指挥或蹲，或坐，或站在车队后火堆边的奴仆。 “爪猪她，抓猪那贱银~~” 抓谁？ 你看我，我看你的，众多奴仆满眼问号，而前边一辆车里靠躺下去的秦勤，刚闭的眼皮动了下。 收拾好餐具的秦霄经过昨夜，哪里还能不清楚自己离开那会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姑爷的这一声是什么意思：“老爷？” “不用管”他倒是要看看，那老东西能怎么样。 心头隐隐觉得自己被家里女人与老母亲糊弄了的秦勤，并未因此消除对秦望舒的偏见，而李老头的警告更是如倒钩刺一样扎在他掌心，拔不出来也挤不掉，让他升起种变·态的嗜痛心里。 “老爷，这些人去的是京城” “·····” 京城不是铜城府，前边的队伍更不是对眼不相识的陌路人。 憋着火，秦勤却不得不说：“你出去看着” “是” 在众多妇女你看我，我看你，猜测这个贱人是谁时，王沛的破锣嗓子将车后的奴仆全都吆喝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指向人群里，那突兀的继续向前行走的行人中的某一个时，秦霄一声姑爷打断他的号令。 附耳，秦霄在王沛耳边说出几句。 只见王沛那调色盘似的脸皮，随着秦霄出口的话语又是一顿变化。 ···对于官员来说，任何的错失都能成为对手攻奸的缺口。 差点，差点就着那贱人的道了。 不忍直视姑爷这惨不忍睹的容貌，心头对二小姐升起诸多疑惑的秦霄更不想节外生枝，转身，他便安排：“赶紧收拾，该启程了” 莫名其妙的秦家奴仆也不敢多嘴，更不敢问，一个个转身便赶紧收整起来，而秦霄，在回转到前边一辆马车边时，他没控制住的回头，看向远去人群的背影。 当人群解决好个人问题回来时，那数以十计的马车已经消失在原地。 远远瞧见自家板车，小夏默默推拉着四嫂，将人推离老娘，姐姐身边。 “四嫂~”轻唤一声，小夏抬起手来，给自家从头至尾都没转过头去看一眼的四嫂比出个大拇指：“佩服” 那脸，若不是先入为主，她绝对不会相信那张脸属于哪个人。 真是后悔没跟着四嫂走那一趟。 从小夏眼神示意里瞧出她所说何事的秦望舒，嘻戏摇头：“承让，承让” 眼神一闪，双颊红晕攀升，人间绝绝子小夏垂头。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那一脚能那么厉害···若是早知道，她绝对要在添一脚。 都怪她踹太轻了，这才让四嫂不解气又回头，更是她下脚太没力度，才让那混球还有指着她四嫂口出恶言的心情。 不知小夏在后悔自己下脚太轻，秦望舒还以为小姑娘是心虚了。 毕竟是婆家都还没说的小丫头，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有多绝，那还是很难接受的。 于是，抬手揽上小夏肩头，她转移过话题：“今天这天看着有些沉” 抬眼，什么羞赧都被这暗沉沉的天光驱散了的小夏嘟囔：“这天还真是沉得有些可怕” “怕是会下雪”下雪这路可就不好走了。 第四百六十章又被怀疑 虽说近几年，天气变化不能套用过去那些套路，别说夜间还有月亮，便是撒泡尿的功夫都能从晴空万里转便成阴风阵阵，她们早已习惯。 可在这路上，别说下雨，下雪，就是风刮大些都让人头疼。 在小夏心惊于今天一早这天色阴沉的过分之时，秦望舒兀自嘀咕一句：“下雪也没办法，下雪这路还是得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都是管不着的事。 然，天气人无法控制，这淋多少雨雪却能自己决定。 神情慎重的，小夏吐出一句：“问爹一声” 相比一醒来就忙碌上的女人，早一步解决了问题回来吃早饭的男人们明显要轻松得多，而这一放松，便有人发现今天异常的天气变化。 于是，小夏都还没开口，已经吃好的老头便催促上了。 “赶紧吃，这天瞧着怕是要下雪，今天得赶紧些” 相对一眼，两人连忙拿饼。 经人提醒，女人们看着天色着急，囫囵将早饭吃了便急急上路。 瞧着越来越黑沉的天空，感受着越来越冷厉的寒风，大家中午都没停歇，不少人连口抄麦都没敢吃，尽可能的跟上队伍。 然而，两只脚走路的人怎么快得过随风而动的云，又怎么赶得过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气候。 “四婶，下雪了”感觉到落入后领的凉意，被安排坐车的四郎仰头，当那星星点点落到脸上时，他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 她们，终究没赶在雪落前走出风雪区域。 “娘，将帽子拿出来”秦望舒偏头大喊。 她记得皮衣，皮帽都在小夏那辆车上。 相比头发，那皮帽更好烘干，而有皮帽接了雪花，人更不容易生病。 心头想着，晚上休息时她跟三姐正好能将大家的帽子皮衣烤干，这雪一下，明天白天都得用上暖壶，秦望舒忽的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落雪后，柴禾会不好烧。 “爹，你怕得带三郎，成文捡点干柴引火” 有点干柴，被落雪扯潮的木材也能将就着烧用。 “我知道了”心道一句还好老四媳妇头脑转得快，老头子放手回身去拿老婆子翻出来的帽子，然后带着三郎跟成文快步往路边去。 见李老头带着两小子捡柴，村长赫然想到问题，顿时便带上家里两小子，喊上其他两家人。 同样看到几家行动，有的跟着分出人去，有的觉得才落的雪，影响不大便没动身。 将干柴藏到草席下，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雪花越落越大，越来越密集，被雪花润湿的泥土经过前头数以百计的板车，数千的脚步碾压，踩踏后变得泥泞湿滑不堪，老头子忽的呢喃一句。 “也不知今天晚上能不能在村里落脚” 老头子认为对这条路极其熟悉的秦望舒：“·····” 不知李老头打了什么暗号的林宇，方摆脱满心纠缠的思绪，闻声，下意识说道：“这段路我记得没什么村子” 老头子失望：“·····” 秦望舒挑眉。 这丫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是更加沉默了。 难道，伤势更加恶化了？ 不可能啊，到铜城府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了··· “前儿你去看腿时，大夫怎么说？” “呵~”终于听到她这一声关心，林宇嗤笑一声，而后偏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望舒：“你觉得大夫会怎么说？” “呃~~” 这表情，这目光，这脸色神采···太有内容了。 她敢用脚指甲打赌，大夫不会说出什么噩耗···对林宇绝对不是噩耗，对她···突然升起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不祥预感。 “不知今天，能否在与秦员外相遇” “？”她想多了吗？ “若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吃了你给的东西···” 秦勤若是知道自己吃了她给的东西，那脸色肯定不会好看。 ···这货这心到底是怎么生的，这可不是比别人多几个心眼就能得出的结果··· 心头赫然转过老头子昨天晚上那句‘秦老爷中气十足，实在很难相信他前儿才吐过血’，秦望舒无语问苍天。 那天，她们从匪窝出来的那天，这小子的伤十分严重，之后那天更是站都站不起来。 到底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可恶是可恶了点，但于她来说，他的恶远远不敌他释放出的好。 她实在不忍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那样的罪。 于是，她找了机会进空间，啃了一堆金石，存了几瓶营养剂瓶的石液，而后借着晚上给他换热水的机会，将石液加进他的水壶。 “今儿半夜，你应该不需要在给我换水了” “·····” 如果，秦勤内出血的伤都能在两天时间里好完全，那林宇那伤就用不到这么多天，而老婆子那天被她掐出的痕迹也就不可能保持到第二天她醒来之时···· 老婆子应该不会想到，她那一遮掩，给了她一个错误的评判标准···而林宇绝对也不会想到，他这一瘸一瘸的步伐，让她对秦勤下了多重的‘手’。 有些欲哭无泪，秦望舒眼神瞟向林宇依旧不是很便利的腿脚上。 心软，果然不是什么好事，眼前这小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无视了秦望舒的目光，林宇极其复杂的来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瞠目，秦望舒：“·····” 她能揍人吗？ 她能揍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子了？ 能吗？ 花费了所有力气，才憋住心头排山倒海般扑向自己的疑问，林宇在秦望舒的咬牙切齿里道出句：“若那天，姓秦的发现，你直接推给我” “···我要不要谢谢你？”王沛才不会将那药可能是她给的话说出去，这事，根本就不用担心。 不知秦望舒能自信到盲目，林宇只觉得这是早晚的事。 于是，他好整以暇的等着，自觉这个谢应该。 让他这么一瞅，只觉得自己哔了狗的秦望舒磨牙：“你承受得起？” “你说我能不能承受得起？”忽的升起种，他活着，就是为了要给她擦屁股的林宇，心情非常的不好：“说，谢” “·····”我不说，你还能漫天宣扬我的逸闻轶事？ 你要真是这种人，还用等到今天。 第四百六十一章误会了 就跟秦望舒觉得，林宇认识自己就是捡了个大便宜一样，林宇也很是不满自己那种，在每每发现什么问题时，那种自主为她着想的怪异心理。 不说老神仙对这夫妻有多另外，经由她们夫妻，他能不能得到老神仙的特别‘招抚’，就说这药，就说这方家··· 他真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才会升起这种想法。 而他都牺牲成这样了，凭什么还不能得她一句好？！ “说”林宇无比坚持。 直接送他个白眼，秦望舒转眼看路：“·····” “你···”这态度。 “谢谢” “·····” 就在林宇在开口时，李老头晦涩一声谢谢出口。 意外的，林宇噎着话撩眼看向板车另一边李老头。 如果说林宇这段时间的态度让人深思，方才那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让人莫名，那那句半夜换水就跟掷地惊雷一般，轰隆一声炸开了李老头脑袋里的所有模糊意识。 在取水处外的第二天，他拒绝了自己帮忙换布条的提议。 进铜城府的那天，他拒绝了立即就医的建议。 第二天，他同样拒绝了他陪同就医的举动。 ···他的伤，早好了。 而他，早就怀疑老四媳妇了。 不敢去想林宇那腿伤是自己被拒绝，不用帮他换绑带那天好的，还是之后逐渐好起来的。 满心只有林旺在喝了神药后，急速恢复的伤口情形的李老头，浑身发颤。 就那么的，在林宇明显的不虞里，他说出谢谢两字。 然后，在看到林宇幽暗的审视目光时，他下意识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林公子这腿脚并不需要那么多药水，但失血过多的人容易受凉，这晚上的水还是要继续换的”老头子尽量放缓语调，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是知道这件事。 果然，听到药水两字，林宇原本黯沉的眸光波动了一下。 捕捉到林宇那一瞬间的情绪，李老头转眼瞪向秦望舒：“就不该听你娘的话，让你收着剩余的药水” 神药可不是天天能让人喝的，更不是多得能当水喝的，事实就是这么的残忍。 在给他吃过以后，剩下的都进了秦勤肚子。 所以，他就是想要，他们家也不可能在拿得出来。 当然，李老头这两句话说下来，表达出来的重点可不是神药已经没了，而是这药是他们两老拿出来的，与秦望舒无关。 真心没想过李老头会知道那药，更没想过就是老婆子也知道，可当老头子将秦望舒这女人摘出来时，他却一点也不意外。 这家人，对于相互的信任以及爱护，他早就深刻体会过了。 所以，在这一刻，他突然升种失望感，突然觉得他真的多余。 就算他将他所发现的全部利用上，这一家人也会拼尽全力将这女人保护好，而这女人，他若真敢对她的家人动手，那绝对不会是由着他威胁的局面。 ···她好似从未将他看在眼里，于她来说，他发现的在多都好似不痛不痒。 没什么意外值得她升起除掉他这个人的想法，更没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被他发现后，能让她升起懊恼之外的情绪。 她，从来不怕。 不怕他，更不怕别人。 心头，因某个认知，林宇表现出浓浓的自我厌恶，讽刺。 一不小心的，李老头便将他这神色理解成了不信自己所言流露出的讥讽。 抓着车栏的手一紧，老头子开始设想一家人躲进深山野林的可能。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秦望舒无声叹息。 林宇这丫的也就能逞口舌之快，而老头子，明显没她相信这小子。 不过，老头也算歪打正着。 “爹，那人到底与我有血脉关系，而那天也确实是我的话将他给气吐血的，那些药水，给他吃了，我这心里也就没什么想法了”与老头说的话落，她转头看向神色依旧郁郁的林宇：“秦家若是发现，你也不用给我遮掩，而你，这腿最好多瘸些时候” “若是我不瘸了呢”直接让自己‘恢复’，林宇挑衅似的瞪向秦望舒。 一个白眼送过去，秦望舒直问：“你幼不幼稚？” “·····”确实是幼稚了点。 林宇那边心情还没调节过来，就见，秦望舒放开一只手：“叔，来换一下吧” 真心觉得自己方才的感动就是个笑话的林宇，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将秦望舒脸上那你都不装了我也就没想要跟着你装的表情拍进雪地里。 “叔啊，你倒是快些啊”掌着车，身子一矮，秦望舒直接绕到车外。 一口气憋在心里的林宇：“·····” “叔，我晚上还得守夜呢”疲累的很似的，她耷拉下肩膀。 磨牙，让开两步错过她，林宇任命的绕过车辕掌住板车。 目视着前方，一时，心头有些无味杂陈。 相比林宇，此刻李老头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他那里看不出小儿媳妇根本就不将林宇的威胁放在眼里，又哪里瞧不出林宇不过置气。 可就是看出来了，这心头才会更没底。 别说八百里挂角亲，便是父女，姊妹，这相互间的信任也是有限的，一个外人，凭什么要为别人的安危着想？ “爹，这座山看着比较平缓，你要不要上前瞧瞧情况”感觉落雪越发密集，雪花越发大片的秦望舒开口，打断了老头子的思路。 闻言下意识看向右侧山坡，见这座山山坡虽然陡峭，虽然不易攀登，但想上去打点树枝下来搭棚子并不算太艰难，老头子点头上前。 见李老头往前走，正嘀咕天都快黑了却不见停脚，这是想赶夜路还是怎么滴的村长连忙喊人跟上，而见白潭村的上前，也觉得有些奇怪的某些当家的也跟上脚步。 人群并没有走到最前头。 因为，就在他们走到队伍半中时，官差来了。 “前头五十里处是太和县的顺通镇，咱赶着点走，去镇里休息” 这雪，越来越大，天色也越发不好，别说能进镇，就是有个村能落脚也是好的。 正担心着的众人一听，哪里敢耽搁，连忙回头告知家人。 第四百六十二章最合拍的婆媳 五十里，并不算远。 在这样的雪夜里，为那一方遮风避雪之所在，这路值得赶。 当各家当家的带回前边五十来里便是顺通镇这一大好消息时，众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当半夜时间过去，这路却没走出去多少，而雪越发大了时，众人想停脚却停步了了。 因为，越走，道路两边所见山壁就越发陡峭，别说掰些树枝遮雪，便是烧火的枯枝都捡不到。 从期待到不得不继续赶路，这心情不同，这速度也就随着心情，走得越发慢了，而脚步越拖沓，这顺通镇就显得越发的遥远。 还好，官差手里的路线图没错，估算的距离也没什么出入。 在慢，这路还是在第二天天天光大亮时走到了尽头。 迎着顺通镇居民好奇，打量的目光，人群浩浩荡荡的往驿站进发。 这次，驿站里并没那么多人，几家没有在与大家挤通铺，都选着了房间多，还配套客间，灶间的独立小院。 就说有钱不管在什么世界都能享受，这银子给出去，不到两刻钟，各个房间的大炕便被烧热，而热水也被一桶接一桶的送来。 擦洗去一路风尘，关上小院木门，几家人安心入睡。 “唔~”太舒服了。 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天快黑时的秦望舒，裹着驿站里这不算厚，还有异味的棉被不想动弹。 “咕噜噜~咕噜~” 好饿。 饿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在五脏庙不客气的提醒下，秦望舒在是不舍暖炕也不得不撑身坐起，而就在她收拾头发时，门口扣扣传来几声敲门声。 然后，二丫清亮中带着轻柔的声音响起：“四婶~” “起了”秦望舒挽着发髻顺口答应。 明显没想到秦望舒这么快应声，小姑娘先是一顿，而后才赶紧说道：“大姑的菜要起锅了” “马上来” 都不多余的去想在驿站住着，老婆子怎么还要动手自家做饭，秦望舒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两梳洗干净，打开房门。 下意识，秦望舒看向院中被积雪覆盖的车辆，然后抬头望天，在见雪花不似今早那般大片密集后，转身往灶间去。 灶间，林宇跟大朗不在，老头子与二郎，三郎几个男孩包围着家里的两眼火炉，火炉上歪歪烧着两壶水，水壶嘴呼呼吐着热气，就着热水，喊了人回转的二丫跟香香清洗着驿站提供的碗筷，而老婆子与大姑姐，此刻正站在靠墙根灶台前。 她们身前的两眼大锅都被用上了，丝丝热气从锅盖边缘缝隙里窜出来，因气压，麦香，菜香被死死困在了这一小方天地。 直接走到女人堆边，秦望舒盯着两眼大锅狂吸。 老婆子居然用了油！ 吸！ 许久没闻到油味了，可真托着鬼天气的福。 若不是这种天气，老婆子断然不会将干油条拿出来。 “香啊~”许久没闻过肉味的秦望舒口水都快掉了。 “用得着吗四嫂”简直不忍看自家四嫂那馋样，在灶台前添火加柴的小夏别过头去。 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秦望舒一本正经点头：“用得着，太用得着了” 小夏无语，白眼直接给翻上了天际。 将一股热气扇到鼻尖，深嗅两口，在老婆子都觉得她过于夸张时，她笑道：“在见天吃麦粒粥时，瞧见饼子会觉得幸福，同样，在见天吃饼子时，瞧见热粥会觉得享受，何况这种天气，这天气，喝热粥简直不要太棒” 示意妹妹将柴禾撤了，揭开锅盖接连翻铲了几下，李大姑这才慢悠悠来了句：“弟妹，若不是家里没一个早夭的，我一定会怀疑你是娘亲生的” 听姐姐这么一说，小夏闷笑出声：“娘方才就是这么说的” 老婆子的原话是，这鬼天气就适合吃热乎乎，滚烫烫的，油辘辘的。 四舍五入，约不是就等于下雪天适合吃热粥？ 与老婆子对视一眼，秦望舒脸颊，眉梢染上了英雄所见略同的得意。 然后，眼珠子一转，挑眉问：“那娘有没有说加上个栗子饼更舒爽？” “一个那行，得俩”伸出手，赫然比出两根手指，老婆子一本正经的说：“一人两个，订足够了的，大家撑开肚皮的吃” 这豪气！ 比出大拇指，秦望舒表示老娘你大气。 眼睛回转，她打开面前大锅锅盖。 锅里，满满当当的一锅麦粒粥。 ···这一锅，都能喂猪啊！！ 老婆子就不怕将一家老小撑死？！ 对上小儿媳妇又转回的眼眸，老婆子直言“放开了吃，多的，明儿一早热一下就能吃，饼子，吃不完的可以带走” 出自禁地的神粮，多少年的她都不嫌陈，若不是有购买限制，她恨不得将车上的麦粒都换成栗子或栗子面。 若是能买，她绝对会拿出家里半数存银买来存着慢慢吃。 可惜了··· 话，老婆子只差没明晃晃说出来了。 于是，知道老婆子什么意思的秦望舒便来了句：“明早咱也能喊一顿的吧” “嗯”毫不犹豫点头后，老婆子得意的嘴角裂开：“我定好了” “不愧是娘”又送出大拇指，秦望舒表示佩服后转身：“我去问问好了没” “大郎跟林公子拿去了” 原来，他们早起来了：“刚去的？” “去许久了” “那不是可以摆碗了” “嗯” 看着这婆媳两的互动，李大姑摇摇头别开眼，小夏则抿嘴想，她娘可真心不容易。 眼前这媳妇但凡换一个，今天这场面就绝对不会这么和谐。 别说那栗子饼吃得噎人，就这锅粘稠的麦粥都能引发一场婆媳口水。 摆碗，起锅，盛到各人小碗里的热粥都没冷晾到合适入口的温度，林宇跟李大朗便前后脚进院了。 “开饭”老头子摆手让孩子上桌。 接过大郎手中的饼框，老婆子一人一人的发放下去：“哪，都拿着，就着吃，慢慢吃” 就着清甜的栗子饼，吃着冒着淡淡油星的炒菜干，一家大小满足得不得了。 十几双筷子不停来回，菜干眼见的减小，然，那菜干间，因吸收够了足够汤汁而显得软烂的指甲盖大小油渣却没人去夹。 第四百六十三章您老别客气 与老婆子对视一眼，秦望舒与老婆子两人左右开弓，片刻功夫就将露于表面的油渣，分送到林宇，大郎等孩子碗里。 看着那难得的油渣，林宇跟大郎等一众孩子都下不去口。 “叔，您老可别客气，回头还得靠你花大力气呢”欠揍的，秦望舒对林宇说。 心头因秦望舒将自己与老李家孩子一视同仁的对待，冒起莫名热泡的林宇，赫然听到心头‘啵’的一声脆响。 幻想破灭。 咬牙，他瞅向大口喝粥的某人。 “就这点能补多少？” 眼神一转，扫了目露凶光的林宇一眼，秦望舒很不礼貌的挑了下小菜盆的某一角，然后将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又一块油渣送进林宇的粥碗里。 “叔啊，咱家如今也就这个条件了，你担待点，回头去了京城给你宰头猪” 看着秦望舒在菜盆里翻找已经很不可思议的林宇，眼睁睁看着秦望舒将翻找出来的油渣放进自己碗里。 眼皮下垂，紧紧盯着粥碗里的两片油渣。 他不信她会不知道，他目前状似健牛。 她只是想借此告诉他，她的药不是白让他喝的，这一路，该他干的别偷懒。 不得不说，林宇误会了。 秦望舒既不知道过多的石液会有改善各项身体机能的效用，也没打算在接下来的路上将林宇当牛使。 纯粹的，她只是跟老婆子，老头子还有李大姑小姑一样，觉得他与孩子们许久没吃过肉了而已。 他跟孩子们可没有空间石，更没有那一麻袋一麻袋的肉干。 因自觉，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林宇每每都在秦望舒说换她拉一下车时白眼相待，在秦望舒说累了就喊她时嗤笑无语。 这天一早，队伍走入峡谷，因峡谷的背风关系，地面积雪不多，空气也没有谷外那般寒烈，人们的速度相比前几天快了不少。 下午酉时不到，人群便走完了估计要走到半夜去的路程。 感受着谷外洌洌寒风，绵绵飞雪，人们毫不犹豫的退回峡谷，放弃峡谷外不远处的村落，选择了在峡谷里停脚休息。 “娘，你与爹带着四郎，成武搭帐篷，我跟三姐带其他孩子们砍柴去，今晚，咱争取多烧点炭，明天咱直接将炉子烧着，这水壶不烫不行”大声的，秦望舒嚷嚷。 这几天这路，那叫一个赶得受罪，走得辛苦。 虽然出顺通镇那天早上落雪就小了大半，之后的几天里都时停时落，这几天还天天找到村落夜宿，可天气并没有清朗开去的感觉。 雪风嗖嗖的吹，吹得人骨头都疼，冷得人怀疑人生，这推车的手就更是，冻疮都给冻出来了。 若说没那个条件，这冷只能干受着，可他们有让自己不那么冷的条件，那干啥还让自己委屈？ 点点头，心知小儿媳妇这是在故意提醒前面几家，隔几步路的老婆子也大声嚷嚷回去：“去吧，多砍点回来，咱这炉子都能烧上，炉子上有火，咱后头走着的说不定能少冷点” 双层铜皮炉子是挺热乎的，可前头烧着后头少冷点的话纯属瞎扯蛋。 然而，炉子烧着不会影响多少附近空气，这一整天都有火的话，怀里这水壶就不会有凉了的时候，手上温度保持了，身上感觉都会少冷点。 相对一眼，与老李家隔了个张氏母女的林旺，大声嚷嚷着让家里媳妇带着孩子去砍柴。 然后，前头从人就见白潭村一众女人带着家里孩子拿着斧头，绳索走出峡谷。 对视良久，村长家前头那家当家的走向村长。 “杨村长啊~~” “老哥这是有事？” 扭捏的，被杨村长坦荡荡的一声问，问得很不好意思的来人，还是将目的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瞧你们这炉子挺多，不知杨村长可否租借给咱们一个啊？” 想过来人会直接说给他们用点水，也想过来人会说给点钱。 这租借，杨村长还真是没想过。 楞冲片刻，他委婉拒绝。 “不好意思，咱打造这炉子时就计算好的，实在是无法租借” “杨村长，咱不用晚上，就用白天” “实在抱歉” “那能否帮咱烧点水”急切的，他为村长分析：“杨村长，你们这炉子虽然不大，但这烧一天火的木炭还是得不少。不如我们家帮忙着点，这样，你们晚上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很明显，来人的目的并不是真的租借。 内心腹诽一句话都不知道委婉点说，村长脸上却不得不露出郑重考虑之色。 在别人没有饼吃时，她们吃饼，在别人没有热汤菜时，他们吃热汤热菜。 她们已经很惹眼了，若是白天烧火，然后让水沸腾着却不给人用，那公愤，怕不会只是让人背后议论那么简单了。 从听到关老头嚷嚷，心头便有了数的村长为难一番，而后脸色不太好的说出句跟大家商量一下。 将林关老头，林老头喊至老李家车前，村长吹胡子瞪眼。 “你们是没瞧见他那嘴脸，好似没了他，咱这火就烧不下去似的” 收回注视不远处眺望向几人身影的目光，关老头低叹：“他那是估摸到咱不能拒绝” “开始还觉得跟大家一起挺好，现在才发现这是那那都不好”后悔不迭的，林旺呢喃。 若是几家人自己赶路，别说粮食，就是孩子都能雇人推着，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烧个火还让人拿捏着。 有钱难买早知道，当时知道有大部队，大家都很庆幸。 “你怎么想，去前头报告一声还是怎么滴？”村长问像心平气和的李老头。 他感觉，这老货已经想到办法了。 果然，村长最是了解李老头。 只听得他不咸不淡一句：“这队伍里老少不少，而碳，谁家启程时都会落点，谁家灶房门前都会有一堆” 这几天的气温，若露宿在外，不头尾各烧一个火堆真睡不下去，而若进村休息，那家都能买到一点。 若在外头，用水的人家只需给他们捡点碎木炭就行，而若夜宿在村里，他们都不用别人出那点买碎木炭的钱。 四眼相对，村长呵呵冷笑一声。 第四百六十四章你是这样的孙女 在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眸注视下，村长与那人说了句也不知官差会不会觉得他们烧着火影响别人，得去问问大方离开。 于是，当秦望舒一行背着柴禾回来时，那些被官差点名每天能用碎木炭与白潭村几家换一壶热水的人家，笑不拢嘴的跟她们打招呼，那些没蹭到便宜的一眼眼剜过来，嘴里更是嘀嘀咕咕谩骂个不停。 “四嫂，这些人是咋了？”小夏有些莫名其妙。 又与打招呼的人点了下头，秦望舒带着家里大小稍微离人群远了点：“应该是村长说给人烧水了” “给人烧水？！”小夏惊讶，不过，话说出来她就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这么多人，咱还有水能用？” “村长肯定不会让咱没水用的” “那到也是” 这一路走来，怨气冲天的可不止一两个。 抿着唇，小夏慢慢计数接下来有几家笑脸迎人，又有几家满眼怨气。 “呸~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一口老痰喷来，若不是秦望舒一直偏着头，今天怕是要吃不下去饭了。 “看什么看，自己走路不长眼睛···” “你~”错愕过后的小夏上前两步，想要据理力争。 抬手，秦望舒将小夏拦住“别理会” 小夏气闷：“·····” 带着家里人又偏走几步，秦望舒与深凝着眉的村长对视一眼，错身而过。 不等老婆子开口，就着老婆子的手将柴禾放下的秦望舒便问：“娘，咱们家负责几家？” “咱负责八家，一家一壶水的分，从午后开始”转手帮忙老姑娘的老婆子，并不见情绪，平淡的，她只是叙述告知。 闻言，秦望舒有些意外：“一家一壶就够了？” “哪里有够的”送小儿媳妇一个你自己想想可能吗的眼神，老婆子解释：“这气温，一壶水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烧开，从午后开始到停脚休息也烧不出几壶来” 八家人，两个时辰才能轮过来，若没什么意外，没多会后都停脚休息了。 虽然，有人给烧水，这时间多晚都没关系，可人家没关系他们有。 很明显，村长就只给这些人家一壶水的份儿。 “有让他们自己调节时间没？” “轮着来” “那碎碳呢？” “拿水来时一道带过来” 不用担心明天午后成堆的人挤到面前来挣先后，更不用苦恼这些送上来的碎碳压车，秦望舒点点头没在问。 点火烧炭，热饼，煮菜。 当吃饱喝足躺下都不见张氏母女的身影时，老李家大小都很是意外。 心头不由自主给那娘俩整出个阴谋论来的小夏，怎么都睡不着。 “四嫂？” “嗯” 听到四嫂迷糊的声线，小夏忍了忍却没忍住：“四嫂，你说这娘俩在打什么鬼主意？” “管她们打什么注意”含糊的，秦望舒嘀咕一声。 见四嫂实在没精神了，小夏躺平呢喃：“我估计，她们不是不想捡碳就是打了直接拿碳来要水的想法，在那母女心里，别人都可以的事，她们凭什么不行” 时至今日，张氏已然肯定了老李家放弃了大丫的事实。 然而，她们放弃是她们的事，只要她觉得应该，她便有胡搅蛮缠的理由。 很明显，小夏足够了解张氏。 然而：“她们不老也不小” “她们是不老也不小，但她们自认咱应该” “那也不过她们的自认” “四嫂，你这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睡觉了” “·····”她怀疑四嫂就是故意吊她的。 心头极其难受，但小夏却没有继续询问，在问，四嫂不生气，老娘都要不高兴了。 暗暗一句姑娘怎么都比过媳妇，小夏闭眼数羊。 一夜无梦，晨起的小夏因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开口。 于是，当啃着饼子的她看到提溜着团草袋的大丫绕向自家时，眼神不由自主瞟向自家四嫂。 “爷，奶”亲热的一喊后，大丫将草袋递出：“这是我捡的碎木炭，不多，不过烧一壶水应该够了” 这话说得可有艺术了。 碳能烧一壶，我将碳拿来了，这水，自然也该让我倒一壶。 扫眼，见老两口眼皮都不撩一下，秦望舒这才转过身去昂头。 清冷的注视着大丫，她没说放哪里，也没说不要。 呛呛的，被一家老小无视的大丫被秦望舒看得有些不自在。 “四婶你们吃着，我放到袋里去” 将口里的饼子咽下，在大丫转身走向板车，准备去解已经上上车的木炭口袋时，她道：“大丫，差爷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人了，你们不用麻烦” 明显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顿了顿，大丫才当做没听明白的强撑起笑：“不麻烦的四婶” “大丫，咱已经烧够木炭了，你这些只会增添咱们的负担” “···四婶！”她们母女设想过爷奶会给脸色，也设想过小姑会出言难听，可从未设想过四婶会如此绝情，连一壶热水都不给她们母女。 没想到秦望舒能这么直白，大丫有些错愕，愣愣的一句四婶后有些不知所措。 心头好笑，秦望舒脸上也将自己的想法带出：“咱若是需要，早说了，哪里用得到你找上门来” 所以，她们这是自作多情？ 怪不得别人。 咬牙，大丫心头转得飞快。 然而，还没等她想到什么话语，自家小姑便神来一笔。 “便是需要，要找人也不会找她们母女”鄙夷的，小夏插一句，然后好似觉得这句还说得不够难听，话落又紧跟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咱哪里敢攀扯，又不是想死” “小姑~” “别喊，你这一喊我就觉得我死期到了” “·····” 知道娘俩被排除在外是一回事，被指出来又是一回事。 同样的，知道家里大小厌恶自己是一回事，被这么直白的表示出来却又是一回事。 无法承受小姑如此激励的言语，大丫一脸心伤的瞅着自家小姑，而小夏，这么一多嘴后完全没了想说话的意思。 撩她一眼，秦望舒笑容可掬道：“大丫，虽然咱家没分锅，但家却是分了的，你身为孙女，难道希望看到你爷奶为难？” 第四百六十五章她到底想干嘛 就是正常人家，这分了家的人老往老两口面前跑都不是事，更何况还是她们母女这种情况。 她们这样，别说孝道了，指着她们鼻子骂不孝都是抬举她们。 因为，血脉亲缘若是在孝道里，她们母女是说什么都是错的。 ···四婶可谓恶毒。 “大丫，你可想过这一去京城，你们会在什么地方落脚？” 在大丫的咬唇仇视中，秦望舒笑呵呵的指出残酷的现实：“你们母女手里应该没什么钱，进京城与咱做隔壁的可能不大，倒是，与这一行人做邻居的概率比较大” “大丫，你年纪不小了，便是你娘不为你考虑终身大事，这事儿你心里应该也有点数了，若是这胡搅蛮缠，道理不通的名声传了出去，你这下半辈子怕是会过得比你娘都不如，毕竟，像你爷奶这样的公婆不多” 张氏之所以过到如今，一个字就是作。 大丫若听着张氏的撺掇，不理性思考，客观对人，她的未来绝对不会有什么美好前景。 因为，这世间像老李家这两老的人不多，像她这样的人更少。 秦望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挑唆张氏母女感情，话落便拍手站起，准备启程，而大丫。 如果说站出来时还想跟以前一样用舆论将老李家踩在脚下，那现在，她连挨都有些不想挨老李家了。 在青城府时，临近村落都没人与她们母女相处，只要是在有认识她们母女的地方，那指指点点的声音就从未停止过。 明明，她正值青葱年华，明明，她勤快又肯干。 然而，在小姑那种老姑娘被人踏破门槛时，她却无人问津。 她一直都清楚的，她没小姑那种有钱的爹娘，没小姑那种有权的哥哥，她是被家族摒弃的残棋，但凡家境好些的人家都不愿要她这样的媳妇。 她的一生，已经在选择跟着娘亲时毁了，如今与谁为邻又有什么关系。 在没有家族背景支撑时，她根本就找不到好人家。 “若不是你撺掇爷，奶，爷，奶根本就不会这么对我，我可是老李家的长孙你”悲愤的，大丫怒吼，那满眼的恨意如滔滔江水汹涌磅礴：“都怪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 “！！！” “？？？” 谁害她？ 若有。 应该是她那个娘好吗！ 闻言，基本吃好的老李家大小回头的回头，转身的转身。 然后，一个个都在看到大丫表露出来的情绪后，将对她最后一丝的期盼收起。 人若是昧了良心，什么道理都讲不通，什么好意都会变成最大限度的恶意。 “四嫂，别与这种人多费唇舌”厌恶的，小夏宽慰自家嫂子。 ：我可没有玻璃心。 不在意的一笑，秦望舒友情提醒：“有句话叫矮子里面拔将军，大丫，不要让你的选择更低，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给人稍微留点好印象，给自己稍微留点平路走。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了。 都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将张氏为人处事精髓学了个彻底的大丫，自然也将张氏的自私继承了。 于是，在秦望舒这一声好意提醒后，她卷携着满腔恨意，怒火却做了哑炮。 冻疮算什么，冷算什么。 只要能早点离开娘亲，便是浑身长满冻疮她都觉得值得。 不过一辆板车的距离，大丫说的每句话，秦望舒跟小夏的每一句，张氏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在听到秦望舒那明晃晃的挑唆时她却没有站出来。 因为，她想到了邻里的重要性。 李老二能接触村长几家，也能接触她的邻居··· “回头遇到城镇，咱买个小炉子吊在车辕上就是了” 兜着碎木炭，大丫狐疑的看着自家娘亲。 神色不显的，张氏说道：“做人母亲的，哪里会不希望儿女好过，大丫，只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让娘做什么都可以” “娘~”感觉有哪些不该想法的自己实在糟糕，大丫泪眼迷蒙的扑向张氏。 “行了，只要别让人牵着鼻子走，为娘的就心满意足了” 话落的张氏意有所指的扫向秦望舒，而同样将她们母女对话，肢体交流，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的秦望舒眉头一挑。 张氏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变得知理明事。 ···她绝对有什么想法。 说句难听点的，张氏就是那改不了吃屎的狗，绝对不可能收敛自己的本性。 觉得张氏又在算计的可不止秦望舒一个。 于是，再次启程时，老李家一家大小便都时刻关注着前边那母女。 然而，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四天过，很多天过去。 漫漫长路都快要走到尽头，都不见她闹什么妖蛾子。 众人不由去想。 她突然良心发现，想给大丫留条小路走了？！ “四嫂，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下巴点了点离自家不远处，那嘿咻嘿咻砍柴的身影，小夏眉头紧锁。 顺着小夏的目光而去，在看到张氏的那一瞬间便明白小夏所指为何的秦望舒耸肩：“谁知道她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说起蛔虫，已经知道蛔虫为何物的小夏一阵恶心。 不过，话说回来，张氏的本事也就那么点，除了丢一下老李家的脸面就是毁坏一下老李家的名声。 其他，她便是有心都无力。 “咱家也没什么脸了，也不怕丢了”她们家的脸面，在青城府时已经被那两个离出门的女人败坏光了。 撩眼，睇着有气无力的小夏，秦望舒好笑：“你以为，那天我那些话就只为打消大丫胡搅蛮缠的念头？” “？”不是吗？ “忠孝仁义，这母女除掉没踏着忠，其它三项可都被她们踩在脚底下了”烟波回转，如璀璨星光般闪亮的眼眸瞟向背对两人的大朗，二郎身上：“在青城府时，她们想怎么折腾我都会由着她们折腾，毕竟，日子实在无聊” 这去了京城，那母女若不自己注意，若敢蹦跶到她面前来。 她绝对不会客气。 所以，那天那话是在警告张氏母女。 若是，她们不收敛，她不会在客气。 第四百六十六章野兔 在怎么说，大丫都是自己的亲侄女。 对于她的未来，小夏还是盼她点好的。 当然，她若继续作，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希望她们能好自为之” “·····”恐怕有点难。 张氏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突然与别人打交道那必定携带目的。 “该让的咱让了，该做的咱做了，接下来别人要怎么作死咱可就管不着了” “嗯” 点点头，小夏回转，搓手准备装柴。 “快，快抓住它~” “那边，去那边了” “来了，来了，啊，它跑过去了” “快，快追啊~~” 就在小夏弯腰想要抱起大郎，林宇他们截断的枝干时，山坡右上方位置的几个女人骚动了起来。 只见，女人们笨拙的在及膝的深雪里一顿扑抓，然后，被积雪影响着行动能力的她们朝着自家方向狂奔。 咻一下，一个灰白身影窜过老李家大小的位置。 “野兔！”惊喜无比的，同样停手看着那几个妇女的张氏，因直冲而来的野兔，心差点没跳出来。 听到张氏那句野兔，眼神从雪地上留下的那一串足迹收回，秦望舒一边抬脚，一边安排：“林宇，带着柴和孩子们先回去” 她这意思是，她要去抓野兔。 活物，多年不见，这机会，怎么能放过。 在这瞬间，林宇也没多想，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一遭不走会后悔。 反手，手里的斧头往小夏方向一扔，人已经跟着跑到身边的女人去了：“小夏，带着孩子跟柴回去，大郎，你跟我们一起” 突然被点名，心头蠢蠢欲动却不得不听话的大朗，随手便将手里的砍柴刀扎在砍倒的小树上。 “小姑，你们先将砍好的带回去” 默默收回跨出去的脚步，小夏扒啦开厚厚的积雪，将林宇扔过来的斧头捡起，然后安排几个孩子。 “咱先将这些柴背回去”也不知这次有多少。 她得赶紧回去做准备。 根本就不知道这只野兔与秦望舒无关，更不知道秦望舒有个神魂空间的小夏，自然不知道秦望舒打着追一会进空间抓一只出来打牙祭的注意，只是以着过去的经验，想要抓紧这个机会。 而心头瞬间便升起想法的秦望舒，此刻正奋力跟上野兔留下的足迹。 斜斜下山，顺着山坳转进路边山坡背后，而后，野兔的足迹开始上行。 谁也没注意到脚下缓坡一棵树都没有，人群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雪地上那成串的脚印上。 当一个断崖就在眼前时，人群内心激动。 “快” “它的窝肯定在那边” 就跟已经瞧见兔子窝似的，女人们激动得不得了，一个个争先恐后。 忽的，一吊脚咪眼妇人转眼看向秦望舒“这兔子是我们先发现的” 所以，这是我们的。 “·····”你想得可真多。 转眼一扫，秦望舒当做没听到女人这宣示的言语。 “喂，跟你说呢”气急的，女人声调上扬。 我听你放屁。 眼角都不在给一个，秦望舒加快脚步。 “你·····” 看她不止不停脚，反而还加快脚步。 女人气恼嘀咕：“果然，有些人就是懂得怎么仗势欺人”然后奋力向前，势要将秦望舒甩到身后的模样。 山里的东西，你抓到是你的，你没抓到之前是大家的。 这女人，居然想用白潭村的名声压他们。 不知所谓。 “大朗”林宇不动声色的示意大朗。 点头，大郎加快脚步，片刻功夫，两个男孩便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 见人那么快就越过自己，女人们咬牙狂追。 然而，当发现自己与前头两男子的距离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抱怨。 “都怪你多嘴” “你这什么话啊，我不多嘴你以为他们就不会上前了” “在你多嘴前，人家可没跨那么大步子” 虽然知道在此的每个人都抱着与自己一样的目的，可谁不想那个得益的人是自己。 自然，在这个可能离自己越来越远时，这错处当然要揪出来。 “行了，你们俩也别吵了” “就是，有这力气吵还不如走快些” 野兔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在那两人没抓到前，她们都有机会。 心头想着这野兔可能不止这一只，便是只有这一只，那两男子也不一定能抓到，女人们闭嘴加速。 瞅着众人极力奔向山崖的背影，秦望舒很是无语。 那两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真是。 心头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弄几只野兔来混淆视听，秦望舒果断减缓速度，然后发现身边连棵遮栏一下的枝干都没有。 回头，赫然发现人群处于一条奇怪的无树区域之中的秦望舒，脑海了什么闪过却没抓住。。 “啊~~它过来了” “快啊~抓住它~” “我~让它跑了~” 谁也没想过，走慢点还能有第二次与野兔见面的机会。 当然，谁都知道这难得的机会不能放过。 于是，顺着山坡，人群快速追逐而下。 眼看着那灰白的身影悠然转身，朝着左边树林而去，秦望舒脸色一变，反其道而行的转身往野兔奔逃的反方向扑去。 果然，下一瞬，张氏几个女人便收势不及的奔过她原本的方位。 她若是呆呆站那个位置，便是不被别人当刹车，也有可能会被谁撞翻。 真是惊险。 “沙沙，沙沙” 扑趴在积雪上的秦望舒都没来得及庆幸自己不用滚雪球，更没机会眺望那几人以什么姿态下山，便发现自己在滑动，然后，清楚的听到了积雪滑动时的摩擦声。 一路走来，这天气就没晴朗开过，每次砍柴，这脚下的积雪都在增厚。 滑雪，雪崩，这半个月来见过不少。 这也就是她抬脚追出来时，下意识让其他人回去的原因。 然而，心头知道胡乱进山危险的她，却怎么也没想过追逐的人群会造成滑雪。 “快，往树林去~~你们快些往树林去，左边，往左边~~” 大声的，秦望舒扯着脖子朝林宇，大朗方向吼。 同一时间，大郎跟林宇也冲着秦望舒喊起。 大朗：“四婶，快跑” 林宇：“往边儿去，进树林” 第四百六十七章谁救谁 处于下坡处的秦望舒只觉得林宇，大郎一动不动，而处于上坡处的大郎，林宇，他们只见秦望舒消失在积雪中。 “该死的~” 啐骂一句，就没见秦望舒往山边去的林宇随着滑落的雪层飞速奔跑。 见他如此，大朗立即跟上。 听到两人的声音，知道他两已经明白现下情况，秦望舒挣扎着想要站起。 然而，脚下，身下的积雪都在咻咻滑动，她几次想要站起都因着力点的移动而导致失败。 面对自身的危险，秦望舒并没什么紧张感，挣扎几次都爬不起来后，她干脆就不挣扎，等着适合的机会遁入空间。 可对自己并没什么担心，对林宇跟大朗她却不放心。 于是，当飞速靠近的两人伸出手时，她下意识便去抓。 然后，整个人就被两人反拖着快速下滑。 两人的目的性很强，顺势而下中极力向左，然奔跑起来的速度加雪层滑落的速度，三人简直将速度这一词发挥到了极限。 须臾功夫，三人便到达山坳底部，两人的目标，左边树林离他们有百十米的距离。 “起来”陷落中，林宇将秦望舒提起。 在这一瞬间，他心头唯一的想法是不能三人都死在这里。 所以，他奋力的将秦望舒往上推。 与此同时，背着身的秦望舒看到了断崖上那忽然断裂的积雪块，然后是断崖上坡轰然而下的滚滚白雪。 人为造成了滑雪，而滑雪影响了大片山体，形成了雪崩。 轰然而下的积雪因重力速度倾泻而下。 “该死” 灭顶那瞬间，林宇不甘的一句咒骂，而手，他选择放开，双手向上，他奋力的最后一推。 他从未想过哪天自己会为别人而死，更没想过自己会死在积雪之下。 然，在这瞬间，他却连一丝后悔都没升起，嘴里会吐出这么一句也纯粹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反应速度不够快，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哗啦啦~~” 人还没完全陷落在山脚的积雪堆里，崩坏而下的雪块便已经砸落在身边身上。 内心一声叹息，她反手去拽住支撑在自己背部的手腕，以及普松开自己手掌的大朗。 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窒息感凭的消失，血色的暗光取代了整个世界的白亮，宣松不稳定的脚下也变成踏实的坚硬。 瞬息功夫，天地变化，三人已经处于秦望舒的空间石内。 因惯性，被秦望舒拽进空间的两人蹬蹬蹬踉跄后退，然后一个摔在堆积的栗子袋上，一个直接推翻蜜罐。 “小心~”这见天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在这瞬间，秦望舒心疼死了流出大瓮的蜂蜜，上前拽开林宇便吆喝大朗：“大朗，快些帮忙啊” 先一步稳住身子的大朗此刻整个思想都是空的，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于是，秦望舒这一喊，他下意识便去帮忙。 合力，两人将半人高的大瓮扶起，捡起盖子盖上，看着地面上遗留下来的蜂蜜堆，秦望舒庆幸：“还好，还好蜂蜜粘稠” 可不是。 点点头，大朗却在张开嘴后凸噜了眼。 不是因为眼前所见的几十个大瓮，成堆的麻袋，布料，瓶瓶罐罐，框框篓篓，而是自身所处这个奇异之处。 雪堆里是这个样子吗？ 滑雪造成的雪堆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的，他很清楚。 若滑雪造成的雪堆是这样的，那就不会有人死于滑雪。 心头不由自主的想到老神仙的大朗，急切的想要自家四婶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眼神追随而去后，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只见，他四婶驾轻就熟的找来几个小罐，并在将还没有完全淌开的蜂蜜抢救到小罐子里后，熟门熟路的拿盆打水擦洗地面。 这地方，四婶极熟悉。 所以，救他们的不是老神仙，而是四婶。 得救····他为什么会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呢？ 下意识的，大朗转眼看向撑身坐起的林宇。 此刻，林宇就跟被人点了穴道的人偶似的，整个人以着怪异的姿势撑身坐着，眼神空洞，气息急促。 “不要问我这是哪里，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又打来一盆水，继续擦拭着地面的秦望舒低垂着头：“不要觉得我蠢，这么奇异的地方也敢带你们来” 话落，秦望舒静默了良久，在接连打了好几盆水将地面擦拭干净后丢下抹布起身。 转背，她抓起一把苹果干嚼着，咀嚼间隙，她嘀咕：“这个地方存在于我的灵魂之中，我生，它存在，我死，它随我转世” 所以，这地方暴露在谁的面前她都不怕。 呆呆的，瞅着自家四婶的大朗一言难尽，而爬起却没有站起的林宇如遭点击。 这里是她的！ 是她的。 眼神缓慢滑动，再次将整个诡异血色世界尽纳眼底的他，没有因为秦望舒口里的话而送泛，反而越蹙越紧。 这地方哪里来的，以他对眼前女人的了解，答案不言而喻。 可，就因为这份认知，拥有这个地方的她才会更危险。 “···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撩眼，与林宇四目相对，秦望舒噗嗤一声笑出。 “就我们两现在这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是你的呢” 心头一股异样情绪划过，林宇张口想问你对我会不会太放心了点，可嘴唇翕动，话却没有说出去。 若不是真的信任，他又怎么可能看得到眼前这样的景象，若不是信任，她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哪里进来的只能出去到哪里，这会外头的位置上不知覆盖了多少积雪，咱便是出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爬出雪堆” 所以，不要高兴得太早，也别太兴奋了，咱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头。 头疼的，秦望舒接连往嘴里赛苹果干。 空间石里的空间暴露了就暴露了，以她手里多于的空间石，就算林宇升起心思，老李家人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这出去却是个大问题。 在暴露了空间石后，她不能在暴露空间跟系统。 林宇这小子心细如尘，便是想不到她还有更巨大的空间跟系统，也会在心头扎根刺。 更加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第四百六十八章这让人烧心的信任 如果说前一刻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奇异的地方，那么这一瞬，林宇跟大郎的心思都转到了能不能活下来这件大事上了。 目光再次扫视整个空间后，林宇问道：“可否能将外头的雪拿进来？” “你说呢”手指绕着自己周围一指，秦望舒表示不能的话这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想法是不错，可这地方有限” “且不说我们出去时会不会继续下陷，就说雪崩后覆盖上的那些积雪，绝对不是这个地方能放下的” “雪崩？”林宇抓到了关键。 “你们陷落下去后雪崩了”送他一个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带你们进来的眼神，秦望舒转身又抓了老大一把苹果干。 将三分之一分到大朗手里，另外三分之一递给林宇。 实在没心情吃东西，林宇摇头。 也不勉强他，秦望舒只道：“现下还有声音，雪堆应该还不稳定” “你能听到外头的声音？”这更加玄幻了。 耸肩，秦望舒没作答，垂下眼去接连吃着苹果干。 看她这样子，林宇忽的挑眉。 “你有出去的办法？” “没”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那都是你的事。 不能用系统将积雪转移，这出去的办法她还真没有，可没办法出去得想啊，想办法不是要消耗脑细胞？ 不多吃点，怎么补得上脑细胞的消耗速度。 怎么瞧都觉得秦望舒有办法，林宇一时气闷。 这感觉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就是觉得心头堵堵的不舒坦。 眼瞧着秦望舒懒懒散散的靠向身后的麻袋，将手里的果干又分成两半，向大朗招手，而大朗，见她招手就过去，给他果干他就接着。 心情更加不好了。 好歹他也是个外人。 她们就那么确定他不会出卖她？ ···好吧，从她带他进来那一刻，这信不信任的话就没什么说头了。 默然的，林宇绕过成堆的粮食走到盛放果干的娄框边。 原本，他以为这些篓框里只有苹果干的。 秦望舒几次都抓过去苹果干。 然而，只到走到面前来，他才知道，这些篓框里不止苹果干。 “这是什么？”抓起一把黑色的小颗粒，他问。 偏头，没有看到林宇手里东西的秦望舒垫脚，越过身后的麻袋看向林宇。 “啥？看不见”还是没看见的秦望舒也不打算走两步，就这么远睇着粮食堆另一面的林宇。 见她这懒散摸样，林宇也不恼，更没气。 她的懒已经在白潭村出名了。 在能靠着的时候，他一点不期望她能走两步。 “这个”上前两步又后退，在拿起另外几种果干后他才再次转身。 一一扫过林宇手里的果干，秦望舒没什么表情的指点：“葡萄干，树莓干，香蕉干，枇杷干，桂圆干，荔枝干” “？”都是些啥？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虽然是干，但原本三成的滋味还是保存了下来的，很好认”那些年，这些水果撒遍大江南北，他好歹也是王府里的人，怎么都应该吃过的。 吃，林宇却是吃过。 只是，当这每一样的味道都跟记忆里的某些味道重合后，他越发觉得秦望舒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了。 “谁告诉你这些名字的？”大家都不知道的，她这么说出来，这是考验他还是怎么滴？ 突然让林宇那气鼓鼓的模样逗笑，秦望舒指着旁边的蜂蜜坛子：“你觉得我怎么会有这么多蜂蜜，你觉得我从哪里来那种油渍渍的糖果，我又从哪里生出来那些奇奇怪怪的刀具，咱们家又怎么能买到布料？棉花？” 一一点过周围，秦望舒就跟个不知世态丑恶的天真小女孩似的，将自己拥有的宝贝炫耀出来。 罢了，她还很是欠的咧嘴一笑。 “·····”真是欠揍啊！ 看着她那欠揍的嘴脸，林宇就是想要忽悠自己，不懂她这些话的意思都不容易。 这些东西都是老神仙给的，自然，这些水果的名字也是老神仙告诉她的。 张着嘴，这一刻的林宇不是心头堵得难受那么简单了。 他嫉妒。 老神仙不止关注着她，还曾经出现在她面前。 “别嫉妒，嫉妒伤身体”欠欠的，秦望舒调侃。 别说老神仙的面，就是老神仙的背影都没瞄到一个的林宇磨牙，忍无可忍：“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觉得你那么傻吗”秦望舒好笑的反问。 林宇这人啊，但凡他对她的事，升起一丝半毫的别样心思，就不可能有见到这些的今天。 “得了，这陈词滥调多说无用，赶紧吃，吃饱好出去挖雪”不耐烦的，秦望舒将手里剩下的苹果干递给大朗。 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吃机会，干啥要吃果干？ 肉干它就不香吗？！ 很是想穿越到前不久，去问问那个只想到果干的自己，当时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吃肉干自己来挑” 肉干？！ 眼神跟随秦望舒而去，看着她绕过粮食堆跟果干篓子，走到另一堆麻袋前翻找挑拣。 肉干，他一点也不怀疑了。 忽然觉得那时因那两片油渣过于激动的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想法闪过，林宇一个激灵：“你公婆知道这个地方？” “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会那么大方” “·····”他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心塞塞的林宇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她男人更不是她家人，知道她这些秘密已经很难得了。 他没什么好不舒服，不高兴的，该难受的是大朗，若不是今天这种意外，大朗到现在都不会知道自家与老神仙有这么紧密的联系。 心思一转，自己将自己开解了的林宇走了过去，在一阵挑选后抓着两条麂子干：“你不是说装不下” “？”拿着几条猪肉干递向大朗的秦望舒一时没转过弯来。 “积雪，你不是说这里装不下” “哦~”这个“全部或大面积的当然装不下，可让我们爬出去的那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闻声，过来拿肉干的大朗开口：“四婶，这个位置离左边树林不远，咱出去后只要往左边树林挖掘便能离开积雪堆” “嗯，我也这么想着，只是，这会这雪不踏实，得让它落踏实点才行” 第四百六十九章兴高采烈的进山 想法是好的，可连秦望舒都没想过太踏实了会出大问题，更别提林宇跟大朗。 于是，三人在空间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只道秦望舒在听不到外头传来的微弱摩擦声。 “饱了没？”秦望舒问。 点头，两人都表示饱得不能在饱。 见此，秦望舒二话不说带着人外出。 “呃~” 心头想着出去却完全没有反映的秦望舒有些懵。 顿了几秒，她放开抓着两人的手。 然而，没带人了她居然还出不去。 “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她嘀咕，同时，不停的在尝试。 “什么怎么回事？”默默被放开的林宇询问。 闻声转头，秦望舒摇摇头，然后继续。 然而，不管她心头默念多少遍，脑海里怎么坚定信念，这人却始终处不去。 眼瞧着自家四婶转着圈的面壁，而每挪动几步脸色都会更加难看两分，大朗忽的升起一个想法。 “四婶？你说我们出去时会在进来时的位置？” 正焦虑，秦望舒根本就听不见大朗的声音。 不过，秦望舒听不见，一边的林宇却听得真真的。 转头，他与大朗对视一眼。 然后，心头便咯噔一下。 “如果出去时会是进来时那个位置，如果我们进来时正发生着雪崩···”有些不想将猜测说出来，可这猜想却是基本事实：“我们被困住了” 他们进了这里，不管他们进来之前的位置会继续随着积雪陷落，还是被崩塌而下的落雪覆盖，这雪一旦瓷实了，他们便没了容身之处。 也就是说，他们出不去了，被困在这里头了。 心情就跟做了趟过山车似的起伏低落，四目相对的两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们，只能等着人来救了。 在这瞬间，林宇不得不说这秘密知道的人多还是有好处的。 李家两老便是不知道他们两被带了进来，也一定相信秦望舒那女人不会有事。 这雪堆，便是任何人不去动，老李家也会想办法。 “别试着了，慢慢等吧” 转了一圈回来的秦望舒：“·····” 这么长时间，她也明白过来了。 “没事，有吃有喝的”瞬间接受等待救援这件事的秦望舒转身就去拿糖。 “·····”相对一眼，大朗跟林宇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对秦望舒的佩服之情。 时间倒回，目送了人群的小夏带着大小孩子将砍断的柴禾捆绑转载，而后看了眼人群消失的方向下山。 见人少了，老婆子下意识的问：“出啥事了？” 一路来都是左手一只兔，右手一只兔的小夏激动不已的说出心头想法。 听罢，老婆子眉头一抖：“你带着孩子，我与你爹跟三姐去瞅瞅” 她们去，比那多少背篓绳索都有用。 对于捡惯了便宜的人来说，听到这种消息下意识的真不会有其他反应。 于是，李老头大声嚷嚷着要去山里捡兔子的话。 闻言，杨，关，林三家福至心灵的安排人员跟上老李家的脚步。 见他们几家动作，临近人家积极打听，在听到支支吾吾的山里可能有野兔的消息后慌忙追赶。 “啊~~” “救命啊~” “哇~~” “什么声音？”驻足，侧耳，李大姑下意识的问出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耳朵不如李大姑许多的老李家两老也听到了。 “山上传下来的”心头一个想法闪过的李老头连忙快步疾走。 抬头看了下山坡上方的李婆子，心头也因掠过野兽这个词而紧绷。 紧跟着老李家，没人在山里的杨，林，关，三家毫不犹豫，而紧随而来的其他人家，心头多少都有些忌惮。 于是，因小夏装载时花费了些时间，因收集绳索篓筐花了些时间，绕过山陵正好听到发现双脚根本就不受控制，不止无法转弯也无法停下的女人们发出的惊恐尖叫。 “有些不对劲”仰头看着山坡上方的高瘦汉子忽的说。 闻言，也隐隐感觉情况不太妙的壮黑子退步：“你也发现了？” 转头，与出声者对视一眼，高瘦汉子示意家人退出山坳：“山坡上的积雪好似在移动，退出去，退到山外去” “老天，这是个滑雪坡！” 相比听到声音继续上山的白潭村几家，观望的人家因自己的停顿更快的发现了异样，而这一发现，人群沸腾了。 “是滑雪坡，真的是滑雪坡” “老天，积雪在滑动” “快，快走，我们正在滑雪坡底部” “快啊，山坡上的积雪要滑下来了” 正处于滑坡底部的人们一被提醒便都跟开了窍似的，一个个的眼神便四下探看。 这一看，不得了了。 他们不跑快些，命可能就没了。 “怎么回事？”听到嘈杂声回头想问一声的李老头，只见跟进来的人群急速后退。 那样子，像是逃命。 心头想法一起，李老头脚步就有些停顿，而这一停顿，他顿时发现脚下的积雪在滑动。 “滑雪！”惊惧的，他仰头。 正巧，上坡处，一连串的十几个身影映入眼帘。 无法去多想，这一刻的李老头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就是：“快往边上去，快到边山去” 因听到他那句惊恐的滑雪而心间一颤的众人先是下意识停脚，然后在发现积雪真的在滑动时左右寻找，在确定右手边的山林离他们最近时转身向又。 所以，李老头这一声快往边上去喊出时，人群已经开始往山边移动了。 “啊！救命啊！” 救命！ 这会谁能救谁？！ 蓬松，宣软的积雪将人推翻，如海中浮萍般，众人随着雪浪起伏移动，救命声从近到远消失不见。 “唔~” “啊~” “老头子！” “老婆子” “老大媳妇~” 当脚底踩到硬土，被积雪层推到山坳边缘的几家大小手忙脚乱的站起。 眼神雷达似的来回探视，在发现人群里缺少的人影时，众人大喊。 “李老头，李老头”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这” 在众人的慌乱中，李老头在不远处探出手来，而关家大孙媳妇的声音也从十几米处的积雪堆里传来。 第四百七十章张氏的异样 在大自然的无情怒火中，想要活命，不止得自身条件足够，也得大自然手下留情。 很明显，今天的雪崩不过一个警告。 因为，不止在那千钧一发间决定了正确方向的老李家一行，有惊无险的被雪浪推送到了积雪层边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便是那十几位叫着，喊着冲下山坡的也因惯性直奔到了对山山坡，错过了被大量雪层的掩盖的命运。 于是，当一场惊心动魄过后万分庆幸的人群下意识抬头查看滑雪山坡情况时。 那轰然崩塌的更大面积的雪瀑，便映入眼帘。 “老天！” “快，快离开这个山坳” 处于山坳边的大部队急忙转身。 与此同时，刚从雪堆里爬起的另一些人也明白世态的严重。 “雪崩~”惊呼一声，后怕的女人连忙往山坡上去。 这边山坡上虽然也有厚厚的积雪，但这边同时还有树木。 枯木虽然没有什么承受力，对面的雪崩也可能会影响到这边，但相比什么阻拦都没有的对面滑雪坡，这边相对的要安全许多。 哗啦啦，沙沙，嚓嚓的声音不断，过多的落雪，也从原本就堆积满积雪的山坳像四面八方，所有不设防的地方奔涌。 摧枯拉朽的，雪浪吞噬，卷裹走所有它能碰触到的植被，地皮，所过之处寸草不见，棵树不留。 树木断裂的咔嚓声，枝桠被雪浪揉捏的嘶啦声，每跨出一步时脚下积雪的摩擦声以及沉重短促的呼吸融为一体。 谁也不敢分心，谁也不敢迟疑，谁更都没时间往后看，往山上看。 “呼~呼~” 铺天盖地的杂乱声音消失。 每个人都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喘息声时，奔逃的脚步逐渐放缓。 相携而走的沉默对视，前等后赴的回头查看。 劫后余生。 所有经历了这场祸事的人的心声。 这一刻，谁都想不起兔子了。 “村长，你们先出去，我绕过去喊老四媳妇” 虽然很不想那么去想，但此雪崩实在不小。 沉着脸，村长摇头：“我们一起去” “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一起吧”说罢，林老头率先抬步。 给李老头一个我们不跟着过去也不放心的眼神，关老头也对自家人招手。 因看到飞奔下山的人群，众人下意识的认为秦望舒几人也在这群人的行列，而因秦望舒三人飞奔下来时几家人正在挖关家大孙媳妇，以至于她们并没瞧见三人的身影被轰然而下的落雪淹没。 于是，当两方人马不期而遇时，一方虽升起些担心感却没有焦虑，而另一些，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次滑雪，雪崩都是因为你们家的人引起的，你们得赔我们损伤费” 损伤费？！ 与女人一起的同伴：“·····” 白潭村众人：“·····” 有道理。 心跳还没恢复的女人们暗想。 有毛病。 见到对方那理所当然的嘴脸的白潭村众人想。 滑雪，雪崩这种事确实会被人为引发。 但是，这种事一个人，两个人或三个人想要引发却也没那么简单。 至少，她们进来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的。 “我们走”挥手，本想问一声的村长直接住嘴。 无言的，白潭村众人给女人们送去真敢想的眼神，跟上村长的脚步。 “爹，今天这事确实是大朗跟姓林的引起的”曲曲绕绕的，张氏吐出一句。 闻声，已经与女人们错过的村长停脚，同一时间，落在女人身上的讥讽目光转移。 感受着来自白潭村的死亡凝视，同时也清楚感觉到同行女人们的不可置信的张氏面不改色：“是真的，是他们引发的滑雪以及雪崩” “然后呢？”村长讽刺的反问。 语调平淡又从容，好似张氏会冤枉他们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似的。 眼神转动，女人们看向张氏。 只见，她无比为难的垂头：“村长，我只是实话实说，没别的意思” “白潭村人真不愧的白潭村人，做这些威胁人的事情都是一模一样”底气突然足了起来的某妇人抬头挺胸：“这雪就是你们村的人引起的，你们就该赔偿” 眼神从张氏身上抽回，落到了明显的想要敲竹竿的妇人身上。 村长似笑非笑的说起：“有什么不满尽管找差爷去，若是怕差爷徇私枉法，可以到前头城镇或直接进京” “放心，只要差爷评判，只要官老爷发话，别说赔偿你这一吓之事，便是你今天吓掉了多少根头发丝，我们白潭村都给你赔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白潭村愿意赔偿这话是在先说的，别说这妇人，便是一直没开口的都会不忍为自己争取一二。 偏偏，村长将这话落在最后。 唉麻麻。 明晃晃拿权势压人啊。 摸摸鼻子，识趣的抬脚离开，不识趣的，不甘却也没哪个敢闹到官差面前去的勇气。 “村长，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只是将我见到的如实说出来而已，村长，我真是没有撒谎”局促的，在十几个女人抬步离开后，张氏搅着手指又一次出声。 脚才踏出去几步的白潭村众人心头嗤笑，脚步不停。 见众人当做没听见，张氏紧跟几步后张开手臂拦住众人脚步。 “村长~”就跟众人多冤枉她似的，张氏凄凄苦苦摸擦眼角：“我知道大家都讨厌我，我知道过去的我做了许多错事，让大家不信任，但是，今天我真的没说谎话，今天的事真的是大朗跟林宇引起的，真的是他们” “当时，我们追着野兔跑，大朗跟林宇快我们一步，然后，在我们快要跟进时引发了滑需，然后是雪崩” “村长，今天这事真的是大朗跟林宇引发的，我真的没有说错，村长····” “张氏，你到底什么目的？”眯眼，狭长的锐目紧盯张氏，感觉她这来来回回的话完全都是废话，而这些废话一丝一毫的好处都不会给张氏带去的李老头，打断她的车轱辘话。 神色一闪，张氏摇头：“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目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动私刑 对张氏太了解了，了解到一眼就看出了她那眼神里急速闪过的一丝慌乱。 她为什么会慌。 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废话？ 毫无悬念的，老头子就想到了她是不是又对老四媳妇做了什么。 ···老四媳妇。 心神一闪，李老头语调温度低了十几个度：“若是老四媳妇跟大朗他们有个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爹~”本想为自己辩解的张氏，被李老头眼神里的那丝冰凉决绝吓到了，到口的狡辩之语就这么噎在了口里。 见到她这副摸样，几家人顿时慌了。 后退，一把拽住张氏，林家二嫂疾言怒色：“你将望舒妹子怎么了” “我能将她怎么，你放手”挣扎着，张氏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你们这样抓着我，威胁我是想要听个什么？” 以其说张氏转来覆去是想将雪崩事件扣押到白潭村身上，倒不如说是想将这件事锤在老李家身上。 以其说她现在在辩解，不如说她在心虚的闪躲。 她心虚什么，又知道什么。 “林老弟，你们在这看着她，我们先去找老四媳妇”慎重的，村长做出决断。 与村长对视一眼，李老头率先跨出脚步。 “望舒妹子~~” “老四媳妇~~” “李四婶儿~~” 一番寻找，山坡林间却一片静寂，顺着张氏等人留下的脚步来回转的众人，都在不期然的眼神碰撞中看到彼此眼里闪烁着的焦略，然后又凭借着对秦望舒这个人的信任再次分开寻找，直到许久之后。 “李老弟，或许她们逃到了山林两边”眉头紧蹙，村长将人群分成两拨。 “先等等”将人群拦住，李老头转眼看向山坳里那大片落雪：“张氏一定是知道什么，方才，她是在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 张氏或许就是知道大朗她们在哪里，才会那么阻拦他们的脚步，而她们若逃进了两边树林，张氏根本就没有阻拦的必要。 福至心灵的，本就对今天张氏的莫名其妙怀疑的村长，明白过来李老头的意思。 不说张氏能说出她们被埋在什么方位，至少她能最快速确定他们确实被埋葬在雪堆之下。 “快~” 都不敢让自己去多想，人群浩浩荡荡回到张氏身边。 “张氏，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心急火燎的，村长警告：“林宇若是出事，但凭你今天说出来的这些话，别说你们母女没命，就是老李家，我们大家都没活路” “林宇可不止你觉得的那样，他的身份尊贵到但凡他落跟汗毛，都会有人让我们整个村陪葬的地步” 闻言，张氏先是一抖，可很快，她讥笑出声：“村长这是在吓唬谁？” 他这就急疯了，连矛盾的透露出林宇就是没死，也不会放过冤枉他的人这点都没发现？ 确实，这会的村长是急疯了，真没注意到这点。 只见他在张氏话落后直接下命令。 “打，打到她说真话为止” “·····” 打！？ 这声打不止张氏意外，就是在场的众多小辈都很意外。 然而，她们因不知道而意外，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头却一点村长过分的感觉都没升起。 若是今天林宇出事，她们得全村陪葬的。 “老大媳妇，你动手”示意林家两媳妇将人按住，村长直接指示：“用力的打，打到她知道怎么开口为止” 如果说村长没开这个口，众人心急却只能等着张氏主动，可村长这个口一开，那阵诧异过后，谁都不会迟疑。 不是因为她们忽然听到有关林宇身份的事，而是害怕被埋在雪堆底下的秦望舒三人因没能得到正确，快速的挖掘，救治而丢掉生命。 张氏，表露得太直白了，直白到想不怀疑她心里有鬼都难。 “啪” 一大嘴巴子，就这么在林家两个嫂子将张氏死死按住的那瞬间，落在了张氏脸上。 “你居然····”敢动手。 不可置信的，张氏在耳朵嗡嗡的耳鸣声里爆喝。 “啪” 又是一巴掌过去，杨大嫂扬声问：“说不说” 还没回过去的脸再次被打偏的张氏：“·····” “说不说？说不说····” 每一声询问，杨大嫂就挥舞出一巴掌，更过分的是，她就这么照着一边脸打，让张氏那半边脸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红肿起来。 “说不说？你说不说···” 耳朵嗡嗡直响的张氏愤恨的磨牙：“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抬着的手悠的顿住。 本因深知张氏那性子，怕拍轻了她不说实话而接连下手想将她打怕的杨大嫂，有些不确定了。 ‘爹？’ 神色萧索的，村长闭眼：“打吧，今天若能打死她，也算帮她，死在咱们手里，她可比死在某些人手里福气” “大侄媳妇，你不用担心，你爹说的是实话，林宇，他可不是一般人，他今天若有个什么，咱们村，没有一个能活命的”凄然的，李老头说着，说罢，他仇恨的转向张氏：“死后别忙着投胎，好好看着我们村的每个人，都是被怎么折磨，怎么弄死的” 相比村长，李老头，林老头，甚至自家大哥，关二叔这耐心是出名的不好。 见杨家大媳妇呆滞着不动手，他拢起衣袖直接上前。 “啪” 他一个耳光落在张氏完好的另一边脸上。 “到底谁欠你，你要害我们至斯？” “自己不想活，撞死，吊死多的是方式，为何要拖我们下水····” 在那一瞬间，张氏还真升起了自己一命换这几家人陪葬的心思。 然而，这想法不过一瞬。 林宇那小子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出身，又怎么可能窝在老李家就是几年。 若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什么都做。 分明，他分明就是个落魄公子，分明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话，便是说到这种地步，张氏依旧不相信，但，她不相信林宇有什么身份却相信这几家人想要弄死她的决心。 他们想借这个机会弄死她。 “我····” “啪···” 偏着脸，张氏预想的又一次疼痛没有落下。 狰狞的，她悠悠回头。 “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秦氏那贱人被埋在什么位置” 第四百七十二章打到开口 张狂的，张氏眯着被肿胀的脸颊推挤成线的咪咪眼叫嚣。 见众人闻言皆是一副她多可恶的嘴里，她啐一口：“呸，你们以为你们有多高尚？” “你们才是最恶心的人，为了得到秦氏的便宜，你们连自尊都不要，你们才是最不要脸的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看我，你们比我还要恶心” 果然。 果然两个字在张氏低沉的说出‘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秦氏那贱人被埋在什么位置’时占居众人的脑海。 ‘死也不告诉我们，就让你生不如死后张口’瞬间冲刺在各人心间。 阴沉的盯着张氏，听着她死也要拉秦氏垫背的话，众人是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 怎么就有这么恶毒的人？ 为何，偏偏就让他们碰上？ “村长，我绕着找找，你去帮我请人”相对一眼，颇为意外的李老头说。 眼神一闪，明白李老头是要自己吓唬张氏，让张氏开口的村长点头：“我知道，你带着大家先找，我这边弄好就去请人” 示意自家老二媳妇跟关家两小的跟上老李家父女，村长转口安排关老头带着另外一部分人从另一边山坡搜寻，而后，他才转过身来对上张氏。 “继续，打到她说人在什么方位为止” 人，确定被掩埋了。 而张氏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拖延，拖延到等着救援的人失去最后的机会。 倒是没想到张氏居然还知道秦望舒她们的位置，杨大嫂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这次她可不犹豫了。 “爹，你先出去找人，招呼她这事我来” 扫了老大媳妇一眼，村长点头后离开。 送走自家公爹，杨大嫂四下搜索可用的木棍。 手杖在那一阵混乱里掉了，身上又没有带着斧头砍倒。 砍树，砍树枝都不能。 不过，这老林子里树多，这些年腐朽下来的更多。 心知李老头跟关老头不过是上前寻找蛛丝马迹，她公爹去请的人才是重点。她必须在人进来前将具体位置问出来的杨大嫂，那叫一个不请客了。 “你干什么？”目光紧紧盯着，杨大嫂手里好不容易掰扯到的可以用木棍上，张氏瞠目，身躯下意识挣扎。 她是不信她们真敢要她的命，但这么粗的棍子很容易要了她的命。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用棍子就吓唬得到我？” 闻言，留下来的林老头嗤笑：“她要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是不是吓唬你，你很快就能知道” 心头流过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 林老头向杨大嫂伸出手，让杨大嫂将木棍给自己。 自己也活了半辈子了，抵命了也没什么。 “将她弄地上”阴沉沉的，握着木棍的林老头示意。 毫不迟疑，林家两媳妇一个用力，直接将张氏按雪地里。 呸呸吐出猛然怼进口的冰雪，张氏想要将按压着自己的林家两媳妇甩开。 那知，自己这才开始用力，两只腿就被人从后抓住，接着也给镇压了。 浑身上下只有臀部能动，可这动却只能在原地动的张氏升起了恐惧感。 林老头手里，那两指甲粗细的木棍，可没朽坏到打不疼人的地步。 这棍子落下，她的腿根本就受不住多少下。 “你们这是动用私刑，你们这是违背刑法律隶的···” “是”不等张氏说完，林老头便将话截断：“我们是不能动用私刑，我们是在违背刑法律隶，可我们事出有因，不得不这么做，你放心，过后老头子会自己伏罪的” “···你别过来~”目眦欲裂的，张氏紧紧盯着走向自己的林老头。 使出浑身力气，她想挣脱。 然而，相比她的报复心，林老头更加想要她口里的具体位置。 林宇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几家是真的得填命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 怎么能让张氏这种人破坏。 “啪”一声，林老头手里的木棍落下，而张氏，仰着头就是一声惨叫“啊~” 林老头没像她以为的对她的双脚下手，更没像她认为的那样手下留情，这一棍子，结结实实。 “在给你个机会”林老头举着木棍。 眼神流淌出的恨意差点就将在场几人淹没，张氏磨牙，嘴硬：“有秦氏陪葬，我不亏” “你这毒妇~” “啊~~” “啊~~” 一声又一声，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痛呼从张氏口里传出。 听着她这凄然的喊叫，林老头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接连的，他落了十几棍。 在抬手，木棍就要落下那瞬间，张氏终于承受不住了。 “我说，我说~~”他们是真想打死她，是真想要她的命啊！ 终于认清了现实，张氏松口。 “放开我，放开了我才能指” “放开你，好让你逃走？”抓握着张氏手腕，手臂的手错了错位置，林二嫂恶声威胁：“快指，若是指得不对，别怪咱不客气” 对于张氏，几家人是真不敢相信。 于是，当村长用高价钱雇佣到队伍里的大半人马进来时，众人只见一瘸一拐的张氏被绳索五花大绑的绑着，双颊肿成了馒头，话都说不清楚。 “这是？”有人八卦嘻嘻的探听。 眼神一转，气势尽显的村长警告：“我请你们进来是翻雪找人的，不是多嘴多舌” “···呵，呵” 干笑两声，那人撇过头去。 见杨村长这般严肃，纵使心头在好奇也没人在自找没趣，紧跟上队伍的脚步往张氏口中的位置前进。 夜，黯沉得吓人，冷冽的雪风呼啸连卷这片片薄雪。 接二连三的火堆并没让山坳显得多明亮，也没让人感觉到它散发出的微弱热量。 汗因过度的劳力活动溢出皮表沁湿衣襟，然而，累得不轻的人却因村长承诺的过高佣金坚持了又坚持。 忽的，喊哑了脖子的李大姑被入山口那一串光点吸引：“有人来了？！” “有人？”紧拽着张氏的林二嫂随口应和着，眼神随着李大姑的眼神看向山坡上处“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后知后觉的她惊呼出声。 那微弱的火把光亮蜿蜒如龙，进来的人可不少。 “快去跟村长他们说”林二嫂悠的紧张起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李老四 今天停脚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是想多请些人都不可能，这会来人，便是打着火把的也不能大意。 顿时，李大姑点头：“我这就去” “呵呵~~”阴郁的，张氏笑出了声。 闻声，林二嫂抬脚踹了她一下，虽然不是很重，但也让张氏踉跄了一下：“你这恶毒婆娘” “嘿····”忍着疼痛感，盯着林二嫂，张氏笑得疯癫，一点也不介意林二嫂口里的恶毒两字。 她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快活。 她在恶毒也抵不过天公作美啊。 瞧，老天都要让那贱人死。 秦氏，这次死定了，而老李家，没了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这几家舔狗子又能生起什么能耐？ 她们，会回到以前那样的，会过得比她还艰难的。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在张氏的殷殷期盼里，李大姑悄悄跟老头子说了话，而李老头，闻声抬眼一看后神色萧肃。 外头有那么多粮食，看守粮食的人又不到整个队伍的三分之一。 若是歹人，粮食对他们的诱惑力更大。 若不是···小夏在外头，这些人若是好人，小夏会先来说一声，绝对不会这么让人贸然进山。 李老头：“你看紧了张氏” 李大姑：“那小妹？” 眉头一抖，老头子坚信：“她不会有事，你只管看牢张氏” 心头虽然依旧当心被留在路边看守几家粮车的小夏跟各家孩子，但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自然的，她只能做好当下老头子安排的工作：“我会看紧她的” 点头，李老头走向监工的村长，而后两人又朝着来帮忙的官差去。 经历过劫匪事件，听到村长的话的官差紧张万分，而那一不小心嚷嚷出来的声音更是吸引了左右挖雪运雪的人群。 停下动作，撩眼看去。 顿时，现场一片嘈杂。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怎么回事，他们找到村落了？” “我没瞧见他们去请其他人啊” “他们没去请，那这些人那里来的？” “这是人吗？”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不是，我说的是是不是坏人？” “谁知道” 在这一刻，钱不钱的都不重要了，脑子稍微活络点的转身就往林边去。 一个个，不敢去猜测这些人是好是坏，更不敢等着问清外头的情况。 谁能肯定那火把不是歹徒故意为之？！ “李老弟？”村长万般为难的开口。 “将火灭了”神情萧严，李老头做出决定：“从这边绕着出山，大家紧跟着我”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只要出山找到车队，见到小夏就知道了。 不知秦望舒有空间石，听着李老头这话，村长心头好似压上了千斤巨石。 然而，为了大家的安全，他又不得不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老大？！”眼瞧着山坡处的火堆一个个熄灭，处于火龙最前端的杨兆焦虑。 回头一看，见某人魂不守舍的，心情就更加复杂：“老大~” 抬眼，从听到林宇，大郎跟小媳妇被积雪埋葬，脸色就差到极点的某人示意。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向来心细如尘的人居然连山坡上的火堆熄了都没发现，这可是大问题。 不过，对于开小差的李江，杨兆表示理解。 抬手，他直指山坡上的火堆。 “他们将火堆灭了” 火堆。 转首，李江看向不远处的山坡：“·····” 大意了。 “我赶紧过去吧”杨兆说。 眉头一跳，李江摇头，然后深吸，张口：“爹~” “爹~，是儿子，李江~~” 最后一个火堆熄灭，回头又看一眼急速接近的火龙的李老头闪了神。 “杨老哥，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还喊的爹。 正巧又一声‘爹，是儿子，李江’传来。 村长呆滞了。 李老四····怎么可能。 “好像是我家老四~”激动不已的，将那被风雪吹得几乎快听不清晰的话语听清楚了的李大姑大喊：“爹，是老四，是老四~来的是老四，老···” “闭嘴”李老头大喝一声。 那个‘四’就这么被李大姑噎在了口中。 虽然多年不见，但老四的声音没人忘记，这个开口的无疑就是自家弟弟。 李大姑有些不懂自家老爹。 李老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于这一声爹，几家谁都没怀疑。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李老头转头对老婆子说：“老婆子，我若不出声，你就带着大家从那边出山” 这意思是他要过去接头。 心知老头子过去不会有生命危险，李婆子忙不迭点头：“你去，我知道怎么做” “李老弟，我与你一块”村长说罢就跟上李老头的脚步。 李老四来了啊，这么多年不见，他都有些迫不及待。 没有回头，也没去点醒村长过于放心的心情，李老头直道：“村长，这人是老四无疑了，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得瞧一眼才放心” “呃~”村长为自己的大意惭愧。 那句小心驶得万年船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走得急，没听到村长这一噎，李老头又是一句：“我一个人悄悄靠近比人多脚杂要好，这边还得你招呼着” 羞愧的，村长应和：“我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我们” 在几家人及其复杂的心情里，那蜿蜒的火龙越来越近，当火龙踏上滑雪山坡时，李老头激动难掩的声音传来。 “杨老哥，是我家老四~~” “我就说~~”欢喜开怀的，村长乐得找不着北“我就说嘛，我就是说嘛” 与此同时，几家人吊着的心都安稳的滑落到了心窝子里。 没去细想，关老头大笑：“真是太好了，老四带了这么多人来，有他们帮忙，这片最多明天早上就能挖到底” “我这就叫那些人回来”说到人就想起躲进树林里的众人，林老头连忙向众人躲避的方向前进。 当心林老头无法说服那些人，村长连忙跟上：“我与你一道”回头，他在交代一句：“将火堆点燃” 没去折腾被雪堆覆盖的火堆，几家人慌之慌忙的重新生火。 第四百七十四章这场景 在这一片压抑的欢乐开怀里，谁也没注意到张氏从错愕到诧异，在从诧异到完全不想相信的眼神转变。 直到一个突兀，与众不同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不可能，老四这时候怎么会来，他这时候怎么会来，不是，绝对不是，不是他···” 李老四的到来让她的幻想破灭了一半，被林二嫂紧紧抓着的张氏几近疯狂的嘶吼。 停下手头事情，几家人齐齐回转，撇头。 “不可能是老四的，不可能是他····” 疯魔了似的，张氏一个劲的嘀咕念叨。 看她这样，李婆子跟杨婆子交流了个眼神后无视了她的存在：“劳烦大家了” “大家赶紧点，老四来了就能马上动手”不似李婆子的含蓄，杨婆子直接催促。 都心急雪地下埋着的秦望舒三人，几家女人闻言连忙收回视线。 原地，张氏依旧在哪里嘀咕呢喃。 她怎么都，不愿相信李江会在这么巧妙的时候出现。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 李江不止在这蹊跷的时刻出现了，还带着满身荣耀铿锵而来。 不在柴门漏户前，光宗耀祖四个字却篆刻在了他的银灰铁甲上。 那一身的甲胄，与并不出色却坚毅的面容交相呼应。 整个气场，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羁押，将他的荣耀渲染。 耀眼，不容忽视。 “老四啊~~怎么才来~~你媳妇~~你媳妇在这雪堆之下~~”各种情绪突破了缺口，李婆子捶打这儿子胸前冰冷的盔甲。 此刻的她并没瞧见儿子不同以往的气势，姿态，心头只有压抑至极的焦略，担心。 笑与泪同时出现，扭曲的五官充满怨怼之气。 “你媳妇想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结果却遇见了雪崩~” 到底，她只是实事求是，而没说出什么张氏害了你媳妇的话。 虽然，她心头将张氏怨得要死，但在这么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刻，她还是没有信口开河。 “老四，你快点，快点让人帮忙~~”极其理智的，李婆子抹掉两颊上的泪痕，退开几步。 微抬的手都还没搭上老娘的肩膀，老娘就退开了。 一时，李江都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一下。 他一去多年，音讯全无。 再见，老娘却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施舍给自己一个。 然，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如此友爱，相处得如此融洽。 ····高兴明显多过失望。 “娘，别担心”暗沉，稳健的安抚老婆子一声，他转像挖掘痕迹明显的雪堆，轻拍腰间：“找找” 找找。 跟了李江几年的兵将‘咻’一下，目光都聚集在自家老大腰间。 还以为他在命令谁的几家等了又等都不见整齐，精神，气势都极其饱满的兵将动作。 ？？？ 眼神相互转换，最终，因相信李江谁都没问出心中疑惑。 “呀~老四~”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住回转的村长，因下意识的打量捕捉到了那游移的身影。 顿时，他爆喝着扑向巍然屹立的李江。 快，狠，准的将扑向自己的村长扶正，在村长的失神中，李江升温不少的解释：“村长叔，这是我的蛇” “呃！？”村长大脑宕机。 他的蛇？ 这么毒的蛇他也敢养？！ 就着昏黄的火把，火堆的亮光，众人后知后觉的看向游弋在雪堆之上的那条黑红相间，颜色极其鲜艳怪异的长蛇身上。 心头，同时升起一句话：颜色越鲜艳的越毒 “杨老哥，老四有分寸的”暗戳戳的瞅了那长蛇几眼，李老头为自家儿子辩解。 他不是村长他们，他自然知道这赤练哪里来的，有多‘安全’。 所以，这会看着它，他担心的不是这蛇会不会咬人，而是老四怎么跟人解释它找人的精准度。 “咝咝~咝咝~” 蛇信吞吐间让人头皮发麻的长蛇完成任务般隐没在了李江腰间。 ？？？ ！！！ 这什么情况？ 老李家几家同时想。 完了。 知道蛇这种东西不太靠眼睛，而是靠气味跟温度追逐猎物的兵将头皮发麻。 老头媳妇没了。 他们老大有多喜欢自家婆娘他们连说都不想说，自然，老大假公济私一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哪知，这人直接死了。 “老大~”弱弱的，杨兆开口，想安慰一下。 “解甲”压抑的，李江抬手。 “老大~~”双目圆睁，杨兆那不甚清俊的脸庞透出惊恐：“老大，你要想开些，媳妇嘛，没了这个，还能娶下一个” ！！！ 这丫的什么意思？ 老四··· 不敢多想，几家齐整整的瞪向李江。 感受到那来自自家父母亲友的腾腾杀气，拧了杨兆这二百五脑袋的想法一闪而过。 “爹，娘，你们别瞎想” 苍白又无力的话语根本就不能让老李家两老放心。 同样，也没能让眼神已经逐渐转为‘李江你这个人渣’的几家放松。 无奈的，李江放下抬起的双手：“爹，娘，儿子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老大”惊惧的，杨兆上前想要抓住李江“那幕情公主其实很不···” “闭嘴”李江爆喝，反手将杨兆遏制住。 抬眼，对上自家老爹那‘你心虚个什么劲’的眼神，气若：“爹，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怎么想，都没想过杨兆这二百五，能当着他爹娘的面说这种话。 更没想过他还能将幕情公主抬出来。 很明显，李江不止没有估计到杨兆因对他了解，而产生的各种殉情画面，他更没猜到杨兆对他的了解深度。 只见杨兆脖子一缩，然后弱弱的又吐出一句：“你不喜欢幕情公主也没关系，齐大学士家的千金文弱可····” “杨兆”咬牙切齿的，李江想一头撞死这小子的心都有了：“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呃~”怎么都感觉自家老大在用眼神凌迟自己，杨兆有些心神不宁。 此次目的自然是没忘的，可不就是没忘才这么害怕。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说来就长了。 总之，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之后，他们被下了天牢的老大，得了这么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前来迎接，保护某人。 第四百七十五章任务目标 对于这某人，老大虽然没说，但他们心头都有数。 能在这种时候将老大提出来接人，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然而，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却听到一声四哥，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哭诉。 婆娘进山抓兔子遇到雪崩，生死不知。 跟老大媳妇，侄儿被雪埋这种事比，他们福至心灵的暂时忘记重要任务。 毕竟他们老大并不是那么没有理智的人，便是要找人也会先衡量任务情况。 哪知这一来人就没了。 “老大啊，大嫂人死不能复生····” “谁告诉你我媳妇死了”没好气的，李江将杨兆推开：“赶紧解甲，我得下雪洞找人” “呃~”这哪里是找人，分明是挖尸。 眼神微闪，杨兆尽可能的说服某人：“老大啊，咱们任务在身，实在不宜久留，你瞧，这找大嫂的事是不是能交给伯父他们慢慢来？” 面对好言相劝的杨兆，李江也说不出责怪之语。 头疼的，他像杨兆招手，然后在杨兆附耳过来时说了句：“与我媳妇，侄儿一块的，便是我们此行的任务对象” “喔，我就说你怎么见人就停，不是，是见这些人就····”后知后觉的，杨兆瞠目结舌。 任务对象？ 任务对象被埋了？ 所以，老大不是徇私罔顾，而是心急任务对象···完了，他们死定了！！ “快，快挖雪···”脑袋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实在，动不动就想要离家出走。 无语的，李江听着杨兆一叠声的安排，伸手困难的解开自己的盔甲。 冷眼看着李江，将那泛着寒光的银灰铁甲一片片解开，整齐放置脚边，张氏忽的笑了起来。 “呵呵~~你来了又怎么样，晚了，晚了~~哈哈哈，我就知道，她没那个命~~”凭什么呀？？ 凭什么她就只能嫁给李二郎那样的蠢货？ 秦氏那贱人，却能嫁给李江这样的有为男子？！ 真好，她没那个命，她没那个命~~ 停手，转头，李江看向被林二嫂押制着的人影。 此刻，那脸颊红肿到眼睛都被挤成一条线的女人疯痴，癫狂，半分从前的熟悉感都没有。 他不似家里对他这些年的动向一无所知，那次跟着方老将军进京时，他遇到了小黑，当时，他便从小黑口里得知了家里的具体情况。 对于二老的决定，他不会评论半句，对于自家小媳妇，他也极其信任，知道她吃不了亏，自然不会出手多事断她乐趣。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过张氏能疯魔成这样··· 利目精光闪动却很快收敛，李江继续停止的动作，语调平淡：“此次，你这知情不报之罪，我替你求了” 对于张氏这人，杀了真的太便宜她。 她既嫉妒成性，怨怼如魔，那便让她好好活着，一直活着。 让她亲眼，或亲耳听着老李家的一切。 她求而不得的一切。 二哥，也该有个知冷知的女人了··· 不知李江打算断她后路，张氏在听到李江这句话后癫笑戛然而止。 “知情不报？！！”嗤笑一声，她嘶吼：“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有种你就要了我的命，有种，你就送我去见官” 秦氏跟她什么关系？ 她的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与老李家怂恿众人对她动手比起来，张氏自认自己的过错微不足道，而李江这一施舍，顿时让她抓到了把柄。 他不敢，他不敢对她动手，也不敢送她见官。 呵呵的又是一阵癫笑，张氏阴阳怪气起来：“李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你，你们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倒时，你，你们一家遭受的将是你们今天给与我的千百倍” 李江：“·····” 李老头，村长众人：“·····” 张氏这脑子有坑！ 多听她说几句，他们怕是都要怀疑自身的动机了。 收回看向张氏的目光，忍着询问那慕情公主，那什么小姐的欲1望，李老头催促：“老四，你赶紧想办法” 小儿媳妇有空间，在那电光石火间，她肯定进入了空间，而之所以不出来，应该是这雪让她出不来。 这么久时间过去，李老头早想到其中缘由，可也因想到了，心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 将这一方雪堆转移，众人都会知道下头没人，不全部挖开，进了空间的人又出不来。 从赤练态度便清楚知道雪底没人的李江，哪里瞧不出自家老头面临的难题。 眉眼间的锋利收起，他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雪堆厚实，想要移开需要很久时间，我想顺着山势往下挖掘看看” 相比整片区域的移除，这容人下行的雪洞可要容易很多，而相比雪堆之中，这人坠底的可能更大。 没去想李江知道多少，更没想到这山坳里不止此次滑雪，雪崩堆积起来的冰雪，还有之前一次，两次或更多次积压起来的雪堆，众人只觉得李江这主意甚好，也就明白了他脱掉盔甲的主要原因。 盔甲能保护着甲人的生命安全，也能成为着甲人的催命符。 凝神，村长道：“老四，这事我们几个老头来做” “对，这事，我们几个老头来”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关二叔连忙上前。 “村长叔，关大伯，关二叔，林叔”一鞠，李江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我知道你们的用心，但，今天这事我若不打头阵，被追究下来，将难逃罪责” 福至心灵的，几个老头顿时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深意。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的，几人退让一步。 村长：“那咱们就一起” “我不打算成片挖掘下去，而是隧洞似的，我一个人下去就行了”他得让小媳妇出空间石，让他们跟着，哪里还有机会。 接受到儿子的示意，连忙，李老头开口：“村长，这人怎么都有几尺，老四若是隔几尺隔几尺的，找起人来更快，而咱们，最好别跟他一起，这人多了，雪堆容易融化垮塌” 几个人的温度能不能让积雪融化垮塌众人不知道，当过多人的同时施工有可能造成二次掩埋。 顿时，谁也不争抢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见面 “望舒~，望舒~，你听得见吗，望舒，望舒，你听见了吗···” 小声的询问从距离几家人七八米的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李江进入到第七个雪洞之时。 “李江？！！” 幕然听到声音的秦望舒有些不确定。 “什么？”林宇没听清秦望舒的呢喃自语，出声询问，正推着石磨的大朗闻声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偏头，看着林宇片刻，听着外头传来的‘你若听见，可以立即出来’秦望舒果断外出。 面前的人影忽的消失，林宇一时五味杂陈。没想到能看到这样的奇异场景，大朗也有些心思复杂，而同一时间，秦望舒怼开了阻挡在空间外的薄雪。 “嗯~” “唔~” 一个被人从身后推向身前雪壁，一个突破薄薄雪壁挤进那不算宽的雪道里。 “望舒~”背着身的李江，压抑又激动的声音响起。 秦望舒稍微退开头：“嗯” 咕嘟，李江不自禁吞咽。 整颗心都好似让这一声嗯融化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梦到她站在远处对着自己甜笑，多少个梦醒时分，他都后悔放着她追逐这身外功利虚名。 同样，每次在自厌自弃后，他都浑身充满冲劲，都对未来信心满满。 不断的，他不断的幻想，臆想再次相见时的美好画面，不断的，他鞭策自己争取更多，不停的，他加紧脚步，缩短与小媳妇的距离。 “能进空间吗？”秦望舒问。 这么挤着实在不好说话，而她们，有许多问题需要交流。 “当然能”李江忙不迭点头。 下一瞬，腰间的赤练被扯下，背对着人的他手往后一抓，准确无误的抓到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将人带进自己的空间。 “望舒~” “嗯~”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两人都变化巨大。 秦望舒不止皮肤更好了，更白了，眉眼更加清秀，脸貌也越发的灵透，皎洁起来，而李江，人更加壮实起来，眉宇间的神采也越发让人信服。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可这么看着彼此，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嘭，嘭，嘭。 两人耳里都尽是自己的心跳，眼里都是彼此。 许久，秦望舒红着脸撇开头。 李江那目光，温柔又深情，实在太具诱惑，被他那样瞧着，她不止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就是脑子都有点晕乎乎的。 在这么与他对视下去，她怕死要化身女，色，狼了。 默默吐槽自己一把，真心怕自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秦望舒急忙开口。 “你怎么来了？” 抬手，想摸一摸小媳妇那红似苹果的脸蛋的李江，最终压抑下心中的渴望。 低哑回答：“我来接李宇” “接他？”这里离京城没几天路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么快就恢复了！ 贪恋的盯着小媳妇的眉眼，很是遗憾不能多看看小媳妇的李江不得不收敛心神：“陛下重病，康王借由探病的借口入京不出····” 秦望舒惊悚，打断李江的话语：“又要翻天了？！” 没这么倒霉吧？！ 感念小媳妇的敏锐，抬手，轻抚了下小媳妇后脑发鬓，李江娓娓道来：“虽然宫中的几位皇子皆年幼无能，但除去已逝的太子，陛下在潜时期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林宇···李宇？” “对” “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很大？” “九成” “！！！” “陛下最多能撑半月，若无差错，二殿下将会是下一任皇帝” “·····” 所以，天是要翻的，只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抬手，揉着太阳穴，秦望舒都不知那句‘林宇那小子也太幸运’该不该讲。 “他有没有发现你的不同？你又是怎么跟他解释空间石的？”相比谁做皇帝，他更在意的是自家的秘密，小媳妇的秘密。 接受到李江眼波传达的意思，秦望舒立即收敛心神：“那小子敏锐得很，这些年也一直在调查你，所以，他认为‘老神仙’对我们两特别关注，那些物资都是老神仙赏赐给我们的” “虽然，他比别人知道得更多点，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害我们，不止没害过，他还帮了我们许多，所以，雪崩之时，我才会将他带进空间石” “空间石，我说得含糊，连空间两字都没提，只说那地方存在于我的灵魂之中，我生它在，我死，它跟着我转世投胎” 回了李江的问话，秦望舒并没闭嘴，而是继续道：“林宇这人，我倒是相信的，可他若是这么早就坐上那个位置，我还是有些害怕，而京城这地方又特别复杂，待会，你将那几块空间石给孩子们戴上” 当时，全部交换到了十六块空间石，这会，老李家连带大姑姐家一共十七人，若是不将她跟李江的分出去一块，这家里就得有一个人没有。 “你的空间石可有进去过人？”若是没有，将他那块给孩子最好。 正想说皇家之人，不能那般信任，便听到小媳妇话风一转，李江顿时不操心了：“我的没人知道，待会，便将它给大郎吧” 以前，他觉得孩子们没有空间石没什么关系，家里啥不缺，他们也就不需要，可这次进京，他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了。 心思一转，李江便想到那两个女人，顿时，他心虚了起来。 没发现李江赫然改变的气场，秦望舒听罢，将这事放到一边：“你可有见到小黑它们？可有见到过我的飞船？” “它两如今都在京城，我出京前，小黑还去看过我”那丫的专程进天牢警告他！警告他不要沾花惹草，真是一言难尽：“至于飞船，我不知道它在外头，没问” 见小媳妇眉头微蹙，李江连忙说：“待会问问赤练，赤练跟它们会交换讯息” 听到赤练这两字，秦望舒下意识垂眼。 “刚才将它放到外头了，我去给你拿进来” “不用”若飞船出了事故，问也是白问，若它只是燃料耗尽，补充也是难题，急不来。 至于那两货，除了乐不思蜀就是故意的。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七十七章 给你交代 摇摇头，暗道一句希望两货不是故意的，秦望舒放开抓住李江手臂的手：“你可有在京城置办了产业？” “抱歉”那丝涟漪被这句话给直接浇灭了：“望舒，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 她说啥了？ 不就问了一声？ 在秦望舒的满眼问号里，李江浮躁的挠挠头，而后撇开眼。 “上次入京时间紧迫，没机会，这次入京，倒是卖了个院子···”话说到这里，李江有些气弱，不过，该说的他还是说了出来：“这次入京，我本是押解幕云国的慕情公主进京觐见的，谁知那慕情公主居然会提出和亲的提议···” 咯噔一声，秦望舒眼神一变：“别告诉我，你一不小心就娶了个公主” “没有，我有你怎么可能会在娶”坚定摇头后，李江急急解释：“我抗旨不尊直接被下了天牢，谁知这事没过几天，康王便进京了，因为康王，朝中掀起了立储热，一不小心，我便又成了牺牲品” 委屈到不行的，李江抿唇：“当今四皇子后家乃大学士府，为了巩固四皇子的地位，那些老东西居然将注意打到了我头上，想让我娶大学士家的庶女巩固四皇子的地位” 说起这段时间的那些破事，李江也心塞。 他怎么都没料想到，慕情公主会对差点弄死她的人心生情愫，又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为了自家帝位，连强制他另娶的事情都一做在做。 那时，他不是没想过家里，可不管怎么想，他都没升起过妥协的思想。 他这小媳妇可不是大方人，他若敢娶别人，她绝对会嫁别人给他看。 好不容易等来的两情相悦，他怎么能让别人破坏了去。 “望舒，我两次抗旨不尊，别说产业，就是那些奖赏都给收干净了，若非突然冒出个二皇子，这会我应该还在天牢里” 在初听到二皇子就在自家时，他那激动根本就无法言喻。 不说别的了，这二皇子能在他们家这么多年，皇帝就算不看僧也会面看佛面，看着二皇子的份，应该也不会在作出逼迫他在娶的事情。 抬手，紧紧抓着秦望舒肩膀，李江近似祈求：“望舒，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你信我” “我们无媒无聘，便是···” “望舒~”急切打断，李江恼怒到不行，瞪着秦望舒的双眼全是控诉。 相比他，秦望舒就显得薄情许多，只见她脸色不变，眼神平和：“这是事实，若又有谁还想从你身上打主意，这人定会去查我的，我，永远都会是你仕途上的疙瘩” “我~~”想说我认定你就好，想说我父母认定你就好，只要我们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媳妇，就是老李家的儿媳妇。 可现实就是那么才操蛋，他只要一天处于那漩涡之中，她便每时每刻都处于别人的攻击之中。 ···他，还是不够周到。 很是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李江气势颓然下来。 不过，片刻后一个想法形成，目光一闪，光化潋滟。 “你等我” “·····”等什么？ “望舒，你先进空间石，我把这里拓宽点在叫你” “·····”这丫什么意思？ 茫然的，秦望舒就这么盯着李江的方向，可惜，雪堆之下便是晨曦已现，还是一片昏暗。 她根本就瞧不到李江的脸色。 “望舒，相信我，我会给你交代的”不能让你远离流言，但会让人不敢在你面前提起。 根本就不知道李江打什么主意，秦望舒只能呆滞的进入空间石。 空间石里，因秦望舒的消失并排而站的两人直视这前方，并没发现秦望舒已经出现。 许久后，相通李江怎么想的待会就能知道的秦望舒挑眉。 “你们干嘛呢？” “·····” 干嘛，等你进来啊。 听到声音，林宇跟李大郎齐齐回头，在瞧见处于两人身后的秦望舒时，都忍不住想。 ‘出去都是那里出去的，进来干吗要在他们背后’不过，这时两人都觉得这些不重要。 “能出去了？”林宇问。 挑着眉，秦望舒没回答，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一天为叔，终生为叔，叔，你可要记得你还有我这么个大侄女，不说富贵荣华，就说这公主，县主啥的，你该给还是要给我一个” 富贵荣华约等于公主，县主吧？！ 第一时间，听到秦望舒这番话的两人心头都升起这一反驳只语，但下一瞬间，大郎惊恐，林宇扬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宇问。 忽的扯开嘴角，秦望舒皮笑肉不笑：“意思就是，叔你那天发达了，千万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个贫穷小侄女” “·····” 与秦望舒四目相对，林宇就是从她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看出：她这个贫穷小侄女是次，他发达才是主。 “谁来了？” 能让她出去的只有老李家两夫妻，而能让她说这些看似摸头不着脑，实际意思明确的话语的，只有她清楚了京城情势那么一个理由。 不得不说，林宇还真了解秦望舒。 这一问，还真就问到了点子上。 “李江” “李江！？”对于这个人，李江颇为意外。 眼色一转，秦望舒问：“怎么，他不能来？” “我没估计到会有人来”不止李江，他谁都没想过，当然，李江的到来更加让他意外。 他活着的消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好事，而直接让人来接他，又让她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某人不止相信了他的存在，还力排了众议，压下了顾虑，疑心。 也不知道秦望舒对那些事知道得多少，更不知李江对她说了多少，但有点，林宇敢确认···他，已然成为朝廷里某些人选出的下一任继承者。 而她，纯粹挖苦他。 她若稀罕什么公主，县主，又怎么会躲躲闪闪，不让人将老神仙与她联系在一块。 她若在意什么荣华富贵，又怎么可能窝在青城府多年，将一个懒惰小媳妇表演得淋漓尽致。 分明，那就是她的本色演绎，分明，她就享受那样的安宁生活。 很不想承认，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但现实却不容他狡辩。 摇摇头，将满腹心思压下，他示意：“先带我出去” “得等等”没过问他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人来接他，更没继续讨要承诺，秦望舒只是露着你狗屎运真好的表情没好气道：“外头太窄了” 压下问一声‘你很失望’的欲·望，林宇果断撇开眼，不看秦望舒。 “你要不要与我一道？”他问大郎。 大郎莫名其妙：“？？？” “当然要”收起前一秒的嫌弃，秦望舒蹦跶出来：“不止大郎，便是二郎也可以跟你去” 他回去，便是在顺利也会有些事端，大朗跟二郎年纪都不小了，两人若是按部就班，等到入仕，都不知多少年后。 在没有比从龙之功更加快捷的上升机会，怎么能让两人错过。 想到这白捡似的机会，秦望舒神采奕奕，恨不得将老李家大小孩子都捎带上。 被她那赤白的表情雷倒，林宇心气有些不顺。 “你是想借此机会消减老李家人口吧？！”这么上干着让他们去送死？ “呸呸呸~~”一连串的喷吐过后，秦望舒一本正经：“少离间我们家的感情” “这种事都敢想，还用我离间？”没好气的，林宇在怼了她一句后转头看向茫然的大郎：“当今至登记那日便没安危过，半年前太子的薨逝更是让当今的病情雪上加霜，此次，我回京，事端将会不断，你若愿意冒险，便跟我一道儿走” 几家孩子都算他的学生，谁是什么秉性他都清楚。 若是他心狠点，此次应该将几家的人都带上。 然，这些年他被这女人潜移默化，竟生不起这样的心思。 都不知该恼怒自己优柔寡断，还是该评击这姓秦的女人有毒，林宇只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很意气。 “你若跟我走，我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也就是说，他将给他一个白捡的功勋。 错愕的，经由那番解释，明白过来的李大朗看向自家四婶：“四婶？” “自己都泥菩萨，还保证别人的安全”白眼一翻，将自己的不信表现得淋漓尽致，转头，她却交代大朗：“大郎，这一去你就紧紧跟着他，便是他入厕出恭都跟紧了，别让人抢了你的头功····”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七十八章 要他别贪心 嘚吧嘚的，秦望舒说个不停，洗耳恭听的大朗也慢慢的由专注变为尴尬。 终于，在秦望舒说出‘林宇招寝他也要跟时’他听不下去了。 “四婶” 无视林宇黑似锅底的脸色，秦望舒闭嘴··闭嘴了三秒。 “大郎啊，京城的小姐姐又温柔又美丽，若是有看上的，你千万不要客气，不说祖宗八代，但何人家女子这点你一定要打听清楚，这样我与你爷奶过去时才能给你去提亲” “四婶~”耳根子都羞得发红的大朗其时很不想打断自家四婶的兴致，这会他四婶这会这精神面貌，不知比前一会好了多少。 可自己在不开口，他怕四婶就要说彩礼都给他准备好了。 带着点扭捏，带着些尴尬，他说：“我还小，不急” “怎么不急，问亲，走礼得老多时间，你将人打听好了，回头上门正正好”娶媳妇的流程可繁琐了，便是这会就上门提亲，这小媳妇娶进门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 当然，突然说这话，一个是忽的想起，另一个就是想到后想给大朗提个醒。 李江那里都有人打主意，大郎若是跟着林宇，这一去，因林宇，因李江，对他有意的人相比起李江来，怕是只多不少。 虽说大朗这小子不傻，这些年林宇也教了他不少，他便是跟着林宇她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然，没那么多可操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比如，这女人方面。 这个时代的人对男女时分苛刻，而女人又特别容易攀咬上男人。 这会不给他打个预防针，吃亏的可不止他，而是老李家三代。 不都说一代的媳妇，三代的祖婆，可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站了老李家长孙媳妇这个位置。 “大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让你自己找不是你爷奶不愿给你张罗，更不是轻贱谁，而是想让你能有个真心与你相许的女子与你度余生” “所以，大郎，别觉得不好意思，别认为为自己筹码难堪。咱们家的男儿，不用为家族委屈，不用为别人牺牲，你们都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而不是将就” 若秦望舒说别的，大朗还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偏偏，她说的却是这个。 对于两情相悦这个词，他太有感触了。 四婶，四叔就是活脱脱的例子，而爹娘，二叔张氏则是反例子。 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人生与爹娘，二叔张氏的过去相似。 顿时，羞涩不在，尴尬消弭：“我知道了四婶” 不管是听出要他与一般女子保持距离，还是听出他不用为谁出卖自己，终归，想要一个幸福人生的人，应该会尽量避免失去自己想要未来的机会。 “知道就好”也算满意的点头，眼神一转，秦望舒瞟向林宇。 “你觉得我能？”林宇梗着脖子问。 他将来要走的路已经注定了孤寡终老。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幸福都将与他无缘。 “你想多了”秦望舒呐呐一句。 她在自大也不可能自大到管到林宇身上去，看他，只因想告诉他：“若你不是皇帝，咱家会尽量争取一席之地，不让别人有卡咱们家脖子的机会” 你是，咱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那狗屁的虚名，要也行，不要也行。 “·····”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听出了秦望舒这话里暗喻的林宇磨牙。 你说气不气？ 你说让不让人脑？ 他凭啥就要辛苦自己？！ 他们家凭啥就能躲他的羽翼？！ 好似终于看出了林宇的不爽，秦望舒摸摸鼻子后垂眸：“这叔你都当几年了，该承担的你千万要承担着，当然，这侄女你都认这么多年了，你若需要，咱家自当全力以赴” “不过，什么天下大统，万国朝圣这种事你千万不要与我们家谈论，说多了怕是会伤感情，因为，咱也没那些个能耐，能为你做的不少，但也有限” 在一个未来帝王面前谈论他的天下，这得多无知？！ 而在一个未来帝王面前，谈论你能为他做什么，这该多愚蠢？！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别人，就她这番话说出来。 别说以后，就是现在也不会有。 偏偏，她面前站着的人是林宇，一个从开始不解‘老神仙’怎么会偏颇这样两夫妻，到如今明白‘老神仙’为何会偏颇这两夫妻的人。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世间有谁能像眼前人这样不贪，不羡，面对巨大诱惑保持得了本心的？！ “你无须警告我，朝廷如今什么个能耐我比你清楚，而我什么能耐我也明明白白”野心也得实力相配，就如今的朝廷，千疮百孔，别说发展宏图，便是明年的俸禄怕是都得欠着。 想到各处粮仓里那为数不多的存粮，在想到南北两方边境所需的大量银钱，粮草。 林宇突然有种自己在往火坑里跳的心情。 “你能不能问问老神仙，青城府禁地的栗子能不能在给段时间？” “·····”这弯转得也太大了点，这角色进入得是不是快了点？！ 被秦望舒‘你怎么敢想’的眼神瞅着，林宇苦笑。 “当年老神仙下令，不许朝廷以粮谋私，可免税开地，直接断绝了朝廷的财源，若不是官员们接受以粮替银，皇宫里怕是值钱的玩意都没有了！” 维持一个国家运转官员的工资是笔大数字，若没钱发，别说外敌，便是满朝文武都能蹦跶起来。 ···难怪想到禁地上去了。 这小子可真倒霉···倒霉催的好运。 “你爹就没做到不以粮谋私，更没做到储粮于民，你觉得老神仙还会用自己的仁慈去填补你们的安乐？”驿站里的粮食可是一个大子一个大字数钱的。 在林宇黯淡下去的眼神里，秦望舒又给出致命一击：“老神仙会不会说话不算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事，连问都不该问” 自己有错在先，你还好意思开口，你这是将老神仙当什么？ 当然，说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她觉得，她今天若是答应了，以后林宇的胃口怎么大，都是她的问题。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七十九章证婚 秦望舒是烂好心，是不想看到饿殍遍野的景象，可她这烂心肠还没烂到愿意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去养别人满朝百官的地步，更不会因为原本能吃鱼翅的官员因朝廷俸禄不到位，只能将就着吃河鲜而觉得难受。 而林宇，经秦望舒这一提醒，顿时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老神仙心系的是天下，而不是李家皇挺，你用自家问题去叨扰他，你怎么不让他带你上天？ 这话一不小心可是会变成灭朝大祸的。 一个激灵，林宇庆幸。 还好，还好这女人清明。 不然，他就闯大祸了。 “以后不会在说这样的话了”他保证。 “知道就好”点点后，秦望舒也没乘机多舌。 不过，林宇这小子若是做不稳那位置，她们家怕是又得辛苦。 “这几年朝廷免税，不少百姓的日子都比灾前好过，可就像你说的，这税不能继续免，这一路回去，你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安抚，平顺民怨” “你有什么想法”急切的，林宇问出来。 一点没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多不适合。 “出去我们应该就没机会多说了，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 白他一眼，秦望舒内心一句真不客气送他。 然，这么直白的林宇却让她喜欢。 巧言不如直到，她就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当然，也希望与自己相处的人与她一样，而林宇，从他问出这句话来看，他并没因为那突然砸在头上的皇位而有所改变，更没升起防备她的心思。 面对如此诚心的林宇，秦望舒自然不会刻薄为难。 只见她在侧耳片刻后收敛神色：“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娘疼，整个明夏，谁人不知南北两方军需巨大？” “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取跟用之间只要你平衡好了，这赋税便绝对不会成问题” 林宇：“！！！” 他学过的东西里可没自爆短板这一着。 “你或许觉得，强大的国家才能让人依靠，所向披靡的军队才会让人安心，然，你别忘了，如今的明夏若不是‘老神仙’大发慈悲，恐怕与夺托，幕云无异” “朝廷在最初干旱时连赈灾粮食都拿不出来，这时你若不动赋税这一块，国库有多少余钱，各处粮仓又有多少粮食才值得怀疑” 相比因干旱差点灭国的夺托，幕云显得要有底气很多，可就是有着那么多先天条件的幕云，还是败在了南方军那远远不断的补给里。 ‘老神仙’源源不绝的‘援手’造就了今天的明夏。 “你说得不错”若不是老神仙，明夏不说灭国，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会，他真不能撑面子。 死撑只会适得其反。 只是：“哭该哭，喊该喊，这一巴掌下去还得塞颗甜枣” 在秦望舒明显的兴味中，林宇直问：“你觉得，这一个人口分地一亩合适还是两亩合适？” 当今的免税政策到今年结束，而人均的一亩地也被要求挖了积水潭。 如果，林宇继位，这哭着喊着将赋税拿下来，百姓无田可种，那那拿下的赋税也不可能填补得了国库赤字。 带着些此子可教的欣慰感，秦望舒没说具体数字，而是说道：“只有累死的人，没有种坏的地” 只要有人能种，多少田地都能放出去。 明夏虽然比夺托，幕云人口稠密，但，明夏的疆域也宽广，辽阔。 别说一人两，三亩，便是一人二三十亩都分发得下去。 很明显，林宇是听出了秦望舒的意思。 看着他那不断变化的眼色，秦望舒悠悠又是一句。 “若放弃眼前的蝇头小利，长远来看，这田地是越开垦播种得多越有利于朝廷。民富国才会强，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国家也就存在于镜花水月之中，一阵风，一阵雨都可能将它看似坚固却脆弱的影子摧毁” 嘴角抽搐，整个世界观被颠覆的林宇却不得不说她这番比喻很具实。 然，这么颠覆的话语不是大家名人留下的，更不是世儒具匠呕心沥血突破层层臂章抓取的。 他敢保证，这些让人听了眉头能打十八九个结的想法，绝对不是她一时的兴起。 沉沉凝着眉，林宇回顾起过去每一次与秦望舒的对话，她每一次让他凝眉却又矛盾的深觉有理的歪门邪说。 林宇陷入思朝，大郎也正深度解析着听到的每一言一句，而看两人如此，秦望舒当然不会打扰，一时，空间里沉默下去，空气顿时弥散出寂静的味道，直到李江扩宽了雪道，叫她出去带人。 两人都没注意，秦望舒便一闪，一现，下一秒，空间石里多了李江与李老头。 面前忽的冒出三个人，纵使都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两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呵~” “唔~” 齐齐做着后退姿势的两人因看清了三人的面貌没有退步，可就是这要退不退的姿势让人尴尬。 “下将李江，见过二皇子” 收回手，内心一句‘她肯定是故意’的林宇尽量调整心情：“李将军请起” “谢殿下”铿锵鸣谢，李江就着林宇的轻扶站起。 四目相对，林宇想到收到的那些关于李江这个人的描写，而李江，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怎么说都还是男人，是男人就会介意自家媳妇身边出现的任何雄性，何况，这丫的还入了小媳妇的眼’ 不可言说的气场碰撞片刻，两人同时收敛。 正身，李江没说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没跟林宇套近乎，只道：“下将有一不情之请” “···说”林宇尽可能的表现出落落大方。 不过，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一见面就有不情之请，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下将与内子名不正言不顺，恳请殿下能为我夫妻二人证婚” 林‘证婚人’宇，很掉份的张大嘴，眼角狂抽，表情狰狞：“·····” “证婚？？！”秦望舒意外的惊呼出声。 顿时，明白了李江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林宇这证婚人，别说多嘴婆子不敢多说，便是那什么学士都不敢言明了。 第四百八十章赠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没有红烛。 没有霞帔。 宾客，无。 媒婆，没。 在李老头的扬声高唱里，满头乱发，一身脏污，皮袄臃肿到没有一丝美感的秦望舒，与浑身细棉黑衣，一点儿喜气不沾的李江正式拜堂。 一本正经行礼的两人，神色平淡，眼神冷静，不见一丝波动。 ···先前那个不情之请是这男人提的？ ···让他为两人撰写婚书的要求是这女人提的？ ···怎么瞧，这两人都不像期待这个仪式的样子！？ ···这么冷淡的新婚夫妻，他还真是头回见···应该不是因为‘新婚’所以一个没有什么喜悦之情，一个没有娇羞之意··· 林宇并不知李江跟秦望舒先前谈论了些什么，更不知李江跟李老头谈了些什么，当然也就不知李江对他这个赖在他们家许多年的‘亲戚’颇有微词。 在加上这并不是他想补给自家小媳妇的婚礼，没能让小媳妇穿上他为他置办的红妆，没能让小媳妇在他为她装置的礼堂完成这个仪式，对小媳妇感到深深的歉意，满满的心疼，所以，为了不让小媳妇难受，他极尽可能的收敛着自己心腔里那快要满溢的内疚，愧疚，让整个人的情绪显得平板。 至于秦望舒，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虚礼，会提，不过是想告诉李江，其实他没被束缚。 所以，对于李江这突然的要求，在惊讶过后便是淡然的接受，自然也就没什么高兴，欢乐的表现。 真是····· 心头哔哔这真是他参与过的最简单，最特异的婚礼，见过最冷淡的‘新人’夫妇，林宇庆幸，他在这场婚礼里的身份好歹没李老头多。 “殿下被困雪下大半天，这会出去不宜太过精神，就委屈殿下了”压抑着收起涟卷心思，垂眸，李江转身走向林宇。 整个心思都被这场奇葩婚礼占居的林宇一时反应不及：“·····” “望殿下恕罪” “·····” 手气力落，林宇连想都没来得急想，人便被李江劈晕了。 接住林宇，将之安躺，他这才回过头看向秦望舒。 “装晕怎么都不如真晕逼真” 秦望舒：“·····” 装晕确实没真晕好。 见小媳妇认同点头，李江温柔淡笑：“前方三十里左右便是福源县，待会，我会安排下去，你们安心在福源县‘修养’” 福源县是西山府最西边的县城，也是京城与西山县最近的县城，出了福源县在走五十多里便是京城地界。 这会，京城波涛汹涌，暗潮涌动，她们这会去真不是好时候。 “知道了，我们先出去” 将空间留给李江，大郎，秦望舒带着必须首要被‘救出’的李宇跟李老头出了空间。 四目相对，李江微叹：“大朗都是大小伙了” “四叔”大郎忽的有些拘谨。 对于这一别多年的四叔，他原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说。 然而，当四叔站到面前的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并没什么想说的。 那一切关于四婶的话他好似都说不出来了···好似，四婶更重要点。 很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居然会偏向四婶这个外姓，大郎更加局促。 “四婶要我跟着林公子” “你呢？” “我听四婶的” 所以，先前那句纯粹只是告知而非商量，也不是询问。 眼神微闪，很不想承认自己酸了的李江沉声：“他的身份不简单，跟着他，你会面对你从未想象过的危险” “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不安的咽了咽，大郎垂目：“四婶都说了，林公子的身份” “既然知道了，还敢跟？” “四婶····”本想说四婶让自己跟，自己就跟，但话开了头大朗却发现这样说容易引起误会。 顿时，他转眼道：“林公子说会护我安全” “你信吗？”李江挑眉。 抬眼，大朗望着李江。 ：怎么感觉四叔很不高兴呢？ “大郎，你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么你应该也明白，目前最危险的就是他” 他自身都难保，能护你？ 你也信？ 大郎：“·····” 不用怀疑了，四叔就是在不高兴。 难道···爷爷与他说了林公子对四婶的不同？ 所以，故意宣誓主权？！ 还是，他觉得四婶对他的安排不妥？ 在大朗的各种猜测中，李江发现大朗眼神里透露出的探视，不解，怀疑。 赫然，他有些尴尬。 咳···· 收敛情绪，李江权当方才处处透着酸味的人不是自己。 “大郎，你要记住，这世间谁也靠不住，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抬手掏出从未离过身的空间石，当着大朗的面抽出靴内匕首，将紧紧束缚着它的变色丝料切开，剥出被束其中的血色石子。 “抬手”李江一点不遮掩的直视大郎。 石子。 匕首。 不解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但对方的要求，大朗却没有怀疑。 这人，可是自己的四叔。 手起刀落，食指指尖鲜血淋漓，而被接在指下的血色石子，肉眼可见的将滴落的鲜血吸收。 越发的妖艳，诡异。 瞠目，比进入这个奇异之地时还要激动的心跳难以控制，浑身的汗毛竖起。 “这地方并不存于什么灵魂之中，而是这小小的空间石之内，而这空间石，滴血便能认住，这个秘密若是被李家之外的人知道，不止拥有它的你会被盯上，便是所有与咱们有关的人都将危险” “大郎，人只有处于高位才不会受制于人，这些年我这么努力，如今你四婶会那么安排，都是为了能让咱家，能让你站在一个不会受人欺负的高度” “大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一定要保持初心，不然，不用我动手清理门户，赐予老李家如此异宝的老神仙便会在我之前将这一切收回” 没有去问大朗是否明白了他的话，更没在说别的什么，李江只是在大朗手指上血流渐缓后又抬手划了到口子，让更多的鲜血落下，让原本的血红更加深沉。 终于，他满意了，将石子塞进大朗手里。 “放松，平静下来，而后心头默念进去” 第四百八十一章 救出来了 瞪着云淡风轻的四叔，大朗哪里放松得了，又怎么平静得下来。 他快要疯了。 ···怎么能这样，这样的东西四叔怎么能给他？！ “时间紧迫，你怎么奇异都先放一放，先进去看看” “·····” “跟着我调整呼吸，来，一，二，一，二····” “呼，吸，呼，吸····” “试着进去” 试不了。 “待你进去后，只要心头想着出来就好” 我都不会进去，怎么出···呃！！！ 我在那里？！ ···四叔的地方？！！ 眼神直视着前方那透明奇怪的圆柱型器皿堆，大朗整颗心都要跳出口了。 四叔将那样的宝贝给他的话他都还没接受，自己却已经处于其中。 出去。 眼神一恍，所见之物就发生了变化，看到满脸淡然的四叔，大郎慌之慌忙的将手里捏得硌手的石子塞回去。 “四叔，我不能要，我不能···” “大家都有”李江打断大朗，同时也接过烫到大郎手似的空间石。 绕着各种物资一顿寻找，他来到整齐堆放的布料前。 手起刀落，搓绳编制。 没一会，空间石又变成了一条项链：“我们家人人都有，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大朗：“！！！” 双目圆睁，看着被四叔栓到自己脖子上来的小石子，整个脑子都嗡嗡响。 这种东西，一个都不得了，怎么会全都有？！！ 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 “若不是它，我怎么能让你爹跟二叔离了你爷奶的视线？若不是它，我怎么放心将你们留在山里？若不是它，我又怎么能安心的在外打拼” “·····” 心头，大朗是怎么说服自己，都不愿相信，但某些细节却在这句话后浮现在脑海。 比如，一向节俭持重的奶突然大方。 比如，比别家吃得时间长的栗子面。 比如，家里时常见到的鸡鸭蛋。 在比如，那次的油渣。 在大朗震惊于自家的‘实力’，莫名与老神仙对自家的态度之时，将整个人贴在冰墙上的秦望舒很是不满体温下降的速度。 “爹，这温度降得太慢了点，得赶紧让大郎出来” 便是拿着正巧有个山洞，他们也抢救的及时的借口，这长时间处于雪堆之下的人也不可能有正常的体温，而这么长时间处于密闭空间，她们也不该神清气爽。 所以，赤练才会探测不到失温又昏迷的她们。 没想到赤练，但清楚她们三人不能间隔时间太长，李老头下意识点头，然后在想起小儿媳妇根本看不清晰后低声说：“他们应该也差不多了” 空间石这种玄妙的存在大朗怕是一时不能接受，可不管他消没消化，他也得出来了。 身形一动，瑟瑟发抖的秦望舒进了空间。 “李江，得让大朗出去了” 听到小媳妇声调里的磕巴，李江心疼到不行，在看到她那明显的青白脸色，冻得深沉的唇色时心头更加难受。 努努唇，他想说你别这样认真，可到口的话最终却还是转了弯：“那里的东西都任由你支配，以后你也有的是时间，现在，你得出去了” 眼神僵僵的，但话还是听进去了的大郎呐呐点头。 他急需冷静。 什么事能让孩子知道，什么事不能，秦望舒，李江，李老头三人心里都有个数，在带出大朗后，三人都没在交流。 秦望舒继续降温，李老头跟李江接着挖掘工作，而大朗，他不止翻来复去来回帖，更是直接将雪块塞进领口，让那忽然的刺冷不停冲击他紊乱成团的神经。 “四叔，你快给我一下吧”他实在冷静不了啊！ 心头呐喊着，大朗凑像自家四叔。 抬手探了探他的温度，李江不客气，一个手刀便劈下去，而后是小媳妇。 揽着软绵倒像自己的小媳妇，李江暗暗决定：最后一次，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丢下她。 “别耽搁了，这里呆时间太长对你媳妇不好”很是煞风景的，李老头出言提醒。 探手入怀，将小媳妇给自己的几颗空间石递出后，李江默默反身向外的拖走林宇。 因李江将李老头喊进去的举动，而有所怀疑的几个老头死死盯着雪窟窿，见他们如此，心头估摸有数的几家人顿时围了上来。 这会，他们的心情比之听到她们被落雪埋了时还要紧张。 于是，当那过大的拖拽声传入耳时，村长那里安奈得住：“老四，是不是找到了？” “是”离口中不到七八米距离的李江扬声回答。 闻声，村长紧抿双唇，那句有没有事怎么都问不出口。 然，他们矛盾的，既想好人有好报，又理智的认为这样的情况，她们能活的机会不多，还是极难的期待。 有人就不同了，在听到李江那句是时，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狰狞得就跟七月半赴盂兰盆会的恶鬼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找到了又怎么样，一夜，整整一夜，尸体都疆了，呵呵呵~~” “你闭嘴” “啪” 满心的期待就跟溅进油锅的水分似的急速蒸发，心头感觉到一丝凉意的林二嫂挥手就给张狂大小的张氏一嘴巴子，而几家大小，愤愤回头，那眼神，一寸寸凌虐这张氏。 “呸~”吐掉掉落的牙齿，张氏却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哈哈哈，你们，我等着看你们的后尘” “·····” 好想缝了她那张破嘴！ 好想撕烂她那张脸。 见过没有自知之明的，真心没有见过张氏这么没有到及至的。 报应，他们等着···等着看她的恶，什么时候遭受天谴。 心思出奇一致的众人，硬生生压下立即缝了张氏那种吐不出象牙的破嘴的心思，眼神转向雪窟窿的转向雪窟窿，看向李婆子的看向李婆子。 “你们别管她，她就是个疯子，我家老四媳妇一直都是个幸运儿，我相信···我相信她今天也不会有事的”意外反过来安慰大家的李婆子说到后头都有些梗咽。 老四媳妇前辈子得多不对起张氏，这辈子才能会被这样还？！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二章 终于救出 真心没想到李婆子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大家心头都不好受。 正不知如何开解她时，李江冒出了头来。 “他们运气很好，正好掉到一个缝隙里，那缝隙没让她们接触多少雪气，失温并不算很严重”伴随着解释的话语，李江已经将人拖了出来：“村长，人虽然失温并不算严重，但还是要注意，就麻烦村长了” 也顾不得问什么情形，更没人怀疑他们的幸运程度，听罢李江话的几家只是疯了般高兴。 不知觉的列开嘴，村长立即蹲下查看李宇的情况：“交给我，交给我们，你快，你快些~” “放心，我们来”跟着蹲下的关老头，在村长探察李宇脖颈间温度时，伸手往李宇双手去，而林老头，默契的摸象他的裤管。 将人交出去的李江并没有立即钻回雪窟窿，而是看向不远外的铲雪大部队。 “杨兆”一喊，见人回头，他才对村长说“村长叔，他们都是南方人，没怎么见过雪” 没怎么见过雪的人，多半不会知道冻僵失温的人不能直接近火升温，得先用雪摩擦一下，所以，他下去后不能将人交给他的属下招呼。 “我都明白，你快些”催促过后，村长猛的想起他们什么都没有，顿时伸长脖子：“老大媳妇，你快些出去拿被褥，老婆子，你快带几个人去掰些树枝来搭棚子” 只记得自己心急火燎的找人，急急忙忙的进来救人，却没想起将人救起后，被救的几人急需保温被褥的村长，自然也将李婆子归纳到自己一挂。 事实上，相比自家，他觉得李婆子会更慌乱，所以，他直接安排自家人，而不是她。 “我都带进来了”李婆子说着就往山坡上方去。 “呃！”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村长转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哪里，赫然堆放着一个巨大包裹。 “啊？！”已经跑出几步的杨家大媳妇停下脚步。 “·····”正想安排人的杨婆子，与转身拿柴刀的林婆子相对无语。 “我就知道会需要，所以你去请人时我就收拾上了”直接将李宇的衣袍跟被褥抱过来，李婆子又回转拿小儿媳妇的：“麻烦大家帮忙砍树枝搭帐篷了” 来不急去佩服老李家这两夫妻的定力，气度，三步并做两步走跑过来的杨兆，打断了众人的遐思。 “这？！”这种时候，他们老大可不敢存有私心。 人都没看清楚，杨兆便回头大喊“来···” “杨将军”村长大声制止了杨兆喊人的举动，而后解释。 闻言，杨兆看了眼传来细细碎碎声响的雪窟窿，停罢心思，做出手势让不远处的人继续，不用过来，而他，弯腰看向那紧闭着双眼的俊秀脸庞。 ‘这小子，长得还不错！’ ‘不知什么身份？！’ 不知自己就这么白赤赤瞻仰了未来皇帝的龙颜，圣体，在听到几个老头接二连三的感叹老李家就是好人有好报，连这种情况下都能正巧的掉进山缝中，都不用怎么搓就能烤火升温后，转头看向撅着后退出来的两人。 与自家老大对视一眼，他乖觉的退出人群。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能不死，怎么能不死····” 喋喋不休的，看着几家忙中有序的的张氏不停呢喃。 然而，这一刻，便是林二嫂都忙来忙去，根本就没人注意她。 就这样，她叨念着秦氏那贱人怎么能这么好运，老天怎么这么瞎，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人却在她不停的咒骂中相续转醒。 短暂相聚后的别离更加伤感，而打听到李江身份的劳工，劳资都不敢提及。 挥手道别了儿孙，李老头喊着村长上前。 原地，能休息的都含笑躺下，没躺下的，心头五味杂陈，不止这会睡不着，怕是之后的好久都不容易入眠。 “娘~他们叫四叔将军呢”轻柔的擦拭着娘亲臀山血痂，大丫声音飘渺，眼神暗沉阴郁：“那不可一世的官差在四叔面前头都不敢抬，对爷的态度变化更是巨大” 额头抵着抬起的双臂，忍受着脸颊，身上处处疼痛的张氏猛然睁眼：“你后悔了？” 没有了以往轻柔，暖意的声线勾起大丫嘴角一抹讥讽。 淡淡的，她却说：“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后悔，在怎么说，你都是我娘，我能抛弃你，去享受？！” “娘，以后这样伤感情的话就不要在说了，你这话一说，那就跟往我心上扎刀一样，这每一听，我这心都丝丝疼” 后悔。 怎么不后悔。 她早就后悔了。 早在每天闻着隔壁的油香，自己却连菜汤都吃不饱时，在看着曾经的同伴每天都干干净净学习玩闹，自己却没身好衣裳见天蹲地里干活时，在每年商队到门前运瓜，自己却糖味都甜不到一口时。 可后悔有什么用，说后悔，那两老不死的能让她重回李家？ 说后悔，秦氏那贱人能对她好点？ 说后悔，哥哥弟妹能与她回到当初？ 没用。 别说后悔，说什么都没用的。 他们铁石心肠，他们绝情无意，他们宁可对别人好也不好对她好半分。 “娘，方才我叫四叔时，四叔挺亲切的” “然后呢？”猛然回头，张氏阴冷的盯像大丫：“他比那两老不死的更可恶，更绝情，别说我没提醒你” 讥讽的笑开，声音又恢复到平时的轻柔，张氏变脸速度之快，世间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不过，你若想去丢人，我也不会拦着，这人啊，得多吃点亏才能长大” 可吃了这么多亏，您怎么都没长大一点？！ 吃了那么多亏，你还是学不会对那一家绝情无义的人隐忍。 心头，怨怼不轻，脸上，大丫却一副娇柔。 半点不满，不虞都没表露。 “娘，你急什么”悠悠将能见的血痂都清理了，大丫放下帕子，洗手：“四叔与爹一样离家多年，对家里情况一样不甚了解” ？？？ 凝眉，沉思。 越想，她眼神里的讥讽仇恨越浓烈：“你以为让他觉得我对你不好，你就回得去？”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三章 咱不差钱 “娘~”娇俏的一声嗲嗔后，大丫垂头：“便是爷奶不说什么，四婶恐怕也容不得想害死她的人的女儿” “呵~”嗤笑一声，张氏直接挑破大丫这话里的怨怼：“她不是容不下想害她的人的女儿，只是容不下你而已” 眼里眸光一闪，大丫勾起嘴角：：“城门吏的俸禄都不少，更不要说将军级别的” 红果果给出一个他多少俸禄有你什么相干的张氏：“······” “娘，四叔可是将军呢，将军，有的钱不止比爹多，认识的人比起爹来，上的可不止一个层次”脸颊忽的飘开红晕，话却没多隐晦：“但凡他能对我升起一分一毫的怜悯之，我能嫁的人爹都攀不上，他能给我的添妆都是谁也比不过去的” 十来岁的人说自己的婚事，这得有多厚的脸皮。 然而，这母女本身脸皮就厚得城墙拐角都比不过，自然也就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你指望他？！” “娘，你手里有多少东西咱娘俩心知肚明，而女儿若不嫁进银钱富裕的人家，嫁进自己能做主的人家，娘，你以后的生活女儿怎么放心得下” “·····” 她不是没想过大丫出嫁的事，事实上，就是想过，她才会那么节约，就是想过才对李老二保持一份期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丫出嫁后，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然，大丫今天这话却没错。 但凡她能嫁个好人家，但凡她能摸的东西多一点，自个都能从大丫的指缝里抠些东西出来。 至于添妆···她也就能想想李老四了。 “你四叔对我意见大得很，这事只能靠你自己” “娘，我知道的” 搜心刮肺的，母女两揣摩着再见能说的话，却不想，再次启程的半天后，会跟几家人说再见。 相对一眼，听到官差口里，几家要在福源县安居话的母女，眼神灿若星辰。 驿站里，张氏母女两各怀心思对未来的期待更加有信心，县衙门口，几家婆子看守着板车，处理好迁移落户手续的各家老头，带着媳妇孙儿跟着牙子穿街走巷。 因目标明确，又因此处不过暂时居所，在看了牙子口里这院不大却能立即过户的小院后，林老头直接点头。 “接着你们瞧，我先将这院子过户” “林叔，还是在看看其它的吧，今个过不了，咱回驿站就是了”她们是急，也打着今天就入住的打算。 可不想几家分开太远这条件太困难，这极近京城的山西府边县如今人口又非常稳定，千选万选才在几个牙子手里找到这条能同时容纳几家的巷子。 然而，巷子狭窄不是问题，远离繁华街道，市场也没什么，可这牙子的话却是大问题。 这院在牙子口里略微陈旧，不过不影响居住，略微小却能让十几口的人家感受家庭温暖的小院，简直颠覆她的三观，让他对其他三位牙子的介绍之语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破旧到间间漏雪，窗户纸都没有，屋顶瓦片好似随时会被屋顶上的薄雪压垮，屋内斑驳墙壁一推应该会倒，狭窄到正房都没有，不过两座偏夏，灶房，屋子拢共四间，院子连俩板车都放不下的危房居然只是略微陈旧？！！ 眼见着到手的鸭子张开翅膀，牙子连忙出声：“小娘子，你们要的条件真心难找，若你们能放宽点，咱手里几个院子能一个个让你们挑” “各位，你们要这条件确实不容易，这也不怪老王”牙子二号出乎意料的站了出来：“这第一，你们要在一个巷子里，这第二，你们要能最快过户，这第三，你们要的院子价钱又不能太高，这条件真心不容易满足” “谁说我们要的院子价钱不能太高了？”一个念头忽然闪过，秦望舒挑眉：“你们几家的院子不会都是这副德行吧？” 牙子三号：“呃~” 牙子四号：“呵~不是” 秦望舒：“······” 就冲几人这尴尬劲，接下来三个院子场面绝对不会多好。 蹙眉，村长问道：“有好的吗” “啊~” 眨巴着眼，几人有志一同的看着众人。 被红果果的表示你们买得起吗。 暴脾气的关二叔立即不淡定了。 冲冲的，他嚷嚷：“你们这什么眼神，怕咱买不起？” “咳~”这不是明显的吗。 提醒的咳嗽一声，老财爷爷瞥了自家小子一眼，在那大咧咧的小子抿唇表示自己不会在多嘴后笑嘻嘻看向几位牙子：“各位对咱可能有什么误会，这么说罢，咱要的条件是苛刻了点，但咱也不是差钱的主，不说这城里最好的屋舍，但绝对不会为了便宜买这种” “！！！” “？？？”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扫眼，大大小小都是一副咱不缺钱的摸样。 有些动摇了。 “那个~”牙子一试探开口：“咱这虽然只是县城，但咱这县城紧挨着京城，这房价，与咱府城有得一比” “若说好的，比府城价钱更高的都有”牙子二号帮嘴。 努嘴，牙子三号正想开口，秦望舒却先他一步。 “老财爷爷，您还是含蓄了，您该这么说”咳咳两声，润了嗓子，秦望舒似模似样的学着老财爷爷的口吻：“带我们去你们手里最好的房源，那种一个娃儿一个院子，有假山湖泊，林子马场的那种” “呵~呵呵”牙子们集体干笑。 假山，湖泊都已经是及至，居然还林子，马场！！！ 这是做梦没醒呢？！ 秦望舒这话，听得牙子们尴尬得很，若不是惦记着他们兜里那点银子，不好听的绝对得出来。 几家大小同却不同。 家里这些年挣的钱大家心头都有数，而秦望舒能这么说，那条件就是要往最好的选的。 她往好的选，还想他们也往好的选。 “确实是老头含蓄了，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接连点着头，老财爷爷捻着一小缕胡须侧目：“这屋子买都买了，自然得买合意了，你们便跟几位叔伯说说你们理想中的住宅摸样吧” “对，说清楚，讲明白了，这目标才好找”村长表示自家也不差这多买一个院子的钱。 当然，林老头也跟着点头了。 这院子，他不是不嫌弃，只是不知还有好的。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好多的钱 老财爷爷几个还不知李宇是回去继承皇位的，李老头却心知肚明。 所以，相对打着有老李家这个靠山，他们也不怕露财，手里钱不少，能不给老李家丢脸当然要往最好的选这主意几人，他想的可就多了。 李宇可不止老李家几个孩子的先生，也是杨，关，林三家孩子的。 有他们这样人家出身的学生已经是他人生的污点，他们若不将自己能抬的身份抬上去，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得编排他。 而在这时候，在福源县置办这样的产业，想来是老四媳妇唯一能想到的提升大家地位的办法。 笑意盎然的，李老头抬手拍上小孙子的肩膀：“你们便说吧，今个过不了户，进不了驿站，去客店住几宿就是，这屋子，尽量满足你们” 听到村长几人开口羡慕到不行的三郎几人，这一听，那眼神，藏都藏不住。 “四婶，我想要那种书房门前有竹子，有连绵一片竹子，很有意境的那种”心头早臆想过的李四郎迫不及待举手扬声。 被抢了先，三郎退而求其次，赶紧跟上：“四婶，我爱那种光秃秃啥都没有，直接就能在院子里骑马的那种，四叔说回头给我匹小马” “四舅母，我也爱这种，四舅也说给我小马了”紧跟着的潘成文说罢，好似又想起什么，接着挠着头又来了句：“若是没那么宽的，就跟四郎一样有竹子就行，这马场嘛，大家一起用更有意思” “我不爱竹子，也不爱马，我爱花，四婶，我想有开满牡丹杜鹃的”兴致勃勃的，大丫蹦跶出来。 紧紧跟着二丫的潘成文正想表达自己的意见，一边的小夏却抬手点了过来。 “你们差不多点”一个个简直没边了，这么一小破院子就四十两，他们几个口里出来的，没个千而八百的都不行，真当自家财百万呢！ 倒是也没多怪这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孩子，谁让他们有个随时随地都能信口开河的长辈。 没好气的，小夏剜想明显想为自己据理力争的三郎：“院子里跑马，你们也不嫌臭” “呃~”三郎尴尬了。 臭他倒是不嫌的，可要来个朋友，玩伴，那就不好看了。 “嘿嘿！”同样想到这点的潘成文跟着傻笑。 相比两人，四郎的要求可谓低得很，于是，在见小姑指了两位哥哥的错处却没说自己那个后，他神采奕奕的问：“小姑，竹林香得很，先生说过的” “那也没有连绵的，想要连绵，自个山里种去” “呃！！”四郎失望到直接没了兴致：“那就算了，有啥样的就啥样的吧！” 撇唇，三郎跟着一句：“四婶你看着办吧” “有他们说那样的不？”看着办的秦望舒直接问牙子，一点没听进小夏的话。 “！！！” “？？？” 有你还真能买不成！？ 实在不是他们瞧不起人，而是这些人一点不像有钱人！ 瞅瞅这个，在看看那个，最后，牙子一压低声说了句：“这般的别说成里，便是城外也难找” “别说县城外，就是府城外也不一定找得出来”牙子二追加。 然后，牙子三急吼吼跟上一句：“京城里也可能不太能找到” “嗯嗯”牙子四赞同的点头。 京城都会下雪，能养活几株杜鹃，几丛竹子大户人家那财力绝对是一般人不敢想的，更不要说那富贵花牡丹。 相比这竹林，牡丹，杜鹃，那马场真是太小儿科了。 这几个孩子，比她们家大人口气还大！ 在牙子的各种吐槽里，秦望舒很是无语，还以为那般‘好口才’的他们能明白她们的意思，谁知··· 摇摇头，秦望舒直截了当：“我们不差钱，带我们去你们手里最好的宅子，当然，最好是一条巷子” “我手里最好的一万三钱两”也不知居于什么心理，牙子三号忽的来了句。 闻声，秦望舒眼睛一亮：“快，去瞅瞅” “啊！！！”他就顺口说说而已。 “干啥，怕我没钱啊？”自始至终，人家不就怕她们没钱！ 真心不想多浪费时间，而这院子也确实想买最好的秦望舒探手入怀，直接抓出个荷包。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荷包的银票真的差点将四位牙子的眼睛给亮瞎了。 “要不要数数？”哗啦啦的翻了下，秦望舒将银票堆到牙子三号面前：“三万两，买了你这一万三的院子还能在买一万七的田产” “我手里有好几处田产，这院子更是有间绝佳的”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合上下巴，牙子一上前一步。 秦望舒都还没转头呢，他身边的牙子三便抬手抓住他：“白老大，你手里那院在好也好不过徐老爷家那院，而田庄，徐家的田庄全部挨在一块” 银票都摆在眼前了，这买卖还能不信，两人这争抢生意的战争一触即发。 相对一眼，牙子二号跟四号转身踏步。 而后，牙子二号对着老财爷爷，牙子四号对着村长。 牙子二号：“这院子可不是大白菜，得精挑细选，而这田庄更是，一样都不能马虎” 牙子四号：“杨叔，侄儿手里的资源不少，认识的人更是多，这院子，侄儿一定能让杨叔瞧到满意为止，而田庄····” 神秘兮兮的撇了错愕的指向自己的牙子三号，讥讽的给他一个你都能跟别人抢生意，我为何不能跟你抢的眼神后回头：“杨叔，侄儿手里有个庄子，这庄子不止位置好田地肥，更重要的是，这庄子上的每块田，田边都有水井，而这些水井里的水还不少” “杨叔应该明白，这井并不是你挖便能有水的，侄儿可以这么说”绝对的，他扬起下巴：“侄儿手上这庄子，整个福源县独一份，与那些喊着有井口号的完全不同” 水，这时候还真是好噱头。 而井水，确实得看地下水脉的流向。 不是你随便挖就能得到水的。 心知肚明的事，牙子三号都只能气呼呼闭嘴。 这杨家不管先答应了谁，但这生意的事，别说只是同意瞧一瞧，便是已经说好都能反悔。 心思一转，牙子三号收起满心气怒，笑眯了眼。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五章 都要配置 “方才，在下那话没说清楚” 几家众人：“？” 啥意思啊？！ 笑得跟下凡的弥勒佛似的，牙子三号解释：“方才会说这府城内房源少，人口稳定，那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所以，这会瞧见银票，这城里的房源就变多了，人口就不稳定了？”挑眉，秦望舒很是不想自己这么聪明。 好似没瞧出秦望舒挑明的讽刺，牙子三号摇头：“小娘子这话说对了一半” 秦望舒：“·····” 一点尴尬情绪都没用，他开口：“是这样的····” 嘚吧嘚的，牙子三号解释，然后，觉得他说得不到位的其他三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帮忙补充，最终，秦望舒等人明白过来。 因为干旱，因为动乱，多年前，城里大多有钱人就几乎都去了京城，而因之后的种种原因，这些有钱人回来的少之又少。 这些年，城里也填补了不少人进来，但填补进来的基本都是贫下中阶，家产丰厚的没几个。 所以，他们想买院子，这种贫下中阶的很不容易满足得了他们的需求，但，这条件若是加了个不差钱后，那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收回瞟向秦望舒的眼神，村长莫名有些兴奋：“你们这意思是，城外有不少好的田庄？相近的还很多” “对” 整齐化一的，四人齐齐点头。 然后，争先恐后的补充。 牙子一号：“绝对能让你们买满意，挑满意的那种” 牙子二号：“别说一条路挨着，便是处于一座山周围的都有” 牙子三号：“这院子就更是了，别说一条巷子挑四户，便是十户都挑得出来” 牙子四号：“若有心一起采买了，咱一定给各位压个最低价，绝不会让各位吃亏” 钱，谁有都不会嫌多，自然，这买卖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你喊一文给两问的情况，在来，这大户人家的产业他们也接不起，能做的不过中介而已。 中介，买方出薪，百分之一交易额度的固定劳资。 乍看之下，卖方点一个头他们就少挣一笔，但，少多少也比不过没有的强不是。 眼睛里好似银票在飞的几人争先恐后，就怕自己说慢了让别人捷足先登，而听到县城外有大片土地的几家众人，心头都有些不淡定。 扫了秦望舒一眼，见秦望舒兴趣更加高昂，村长咳咳两声，将几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咱是想在这边安居，也确实想置办点房，田产，但你们说这事却有些超出咱的预料之外” “这事咱得好好合计一下，不如这样吧，今儿便先到这里，明儿咱在找各位” ‘这怎么成’ 县衙旁的牙会可不止他们这四人。 这人一旦放过，这钱就不一定能挣进自己荷包了。 立即的，牙子三号包揽：“我说那院子北临县衙，北向一盏茶便是西街，两刻便能进入西市，东面转个弯便是南街，向东两刻多点时间便能到东街，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到达东市，可谓是咱这县城的中心地带” “当然，这院子最好的不是地理位置，而是这院子的大与精美，还有，就是看守的人不少”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这城里富户迁移后这家宅基本都只留下一两个看守照顾的，这徐家却不同，他留下的人不少，这园子打扫得干净，各位若是这会与我去瞧了，能够敲定下来，晚间就能直接住进去” “这自己的地方怎么都比客店舒服，而这院子若是拿下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相看，相比院子，这田庄可更不能马虎” 就怕几家多想后想出怪来，飞到眼前的鸭子扑哧扑哧又给飞走，另外三人虽然不高兴又让牙子三号抢了先，懊恼近两年对这些大钱没了兴趣，没怎么与这些大户走动，但更明白稳住几家的重要性。 只听得一个个的开口说。 牙子一号：“那条巷可谓是咱县城里的富贵巷，只要是挂牌出售的，十之八九都是能推车入住的，那些可都是有人看守着的” 牙子二号：“我记得他们家隔壁的胡家也去了京城，胡家院子不若徐家的宽敞却也不窄，大小院落五六个” 牙子四号：“对门也去了，对门那家的院子也挺好” 相对一眼，三人同时都升起只要他们敲定了这徐家，他们这一晚上就将徐家那条巷子给走访过来，争取这一票到手，明年都不用愁的关门大吉。 “李老弟？”村长问向李老头。 这一万多的院子他们到不是买不起，只是相比老李家，他们没必要买。 他们三家都没出将军不是。 所以，这院子看不看就要看老李家的了。 抬眼，看了下天色，估计牙子口里的路程，李老头还是点了头：“就先去看看吧” 今天过户是不可能了，但今天看了明天就绝对能住进去。 手里有钱，李老头自然想要最好的。 这些年对小儿媳妇的亏欠但凡能补的地方，他都会给补上。 “你们牙会，可有合适的用手？” 才在那想，这笔生意若是做成了，这田产不管能从自己手里过多少，这佣仆却不会跑了去，牙子三号又一次打起包票。 “这人，咱会里倒是没有，如今这局势容不得咱养着人，但，同样这局势，等着银子用的人家多得很，仆妇，壮丁，丫头，只要是老爷您家需要的，我乔老七都会给您家挑满意了，老爷您尽管将这件事交给老七” 一下子从叔升级到老爷，李老头都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不适从开这个口时他便准备好了。 “老四媳妇？”老头将这事交给秦望舒。 闻言，秦望舒直道：“这佣人咱家目前倒是要的数量不多，你这人脉宽阔，不如多给我找些长工” “敢问夫人，这长工可是为田庄准备的？”打蛇随棍上的，乔老七急忙改口。 “不是”秦望舒摇头：“这田庄里配置的人数应该是够用的，我要这些长工不是用在田庄里，而是山头” “山？！”诧异一声，乔老七反映过来：“各位还想买山头？”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六章 相看 院子，田庄，山头，这真是大手笔。 这笔买卖若是成了，不说明年躺着吃，但绝对不用像过去几年那样辛苦。 心头算盘噼里啪啦一阵，乔老三主动提出压价的问题，而他为了能将老李家死死抓在手里，极力建议老李家购买徐家的田产。 不知不觉的，四个牙子分守到了四家人身边，而听着他们的滔滔不绝，这路都显得近了。 好似没走多久，人群便转到了南街，没多会便来到徐家门口。 明夏对屋舍建筑的管制极其严格，这乔老七口里福源县县城里独一分豪宅的大门，并不比这一路进来所经之人家的大门宽敞，高大些。 然，同样规制的如意门却相比这一路所见更加精美，更加细致，多年过去门上红漆依旧鲜艳。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轻击门环，乔老七并没等多久，几乎是放手那瞬间，门内便传来了问话声。 “谁？”一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 靠近门缝，乔老七高喊：“乔老七，牙会那边的，带人来相看院子” 也不知里头人太激动还是怎么滴，乔老七这话落后门内寂静了好几秒，这才听到动静。 “吱呀~” 大门打开，一六十来岁的佝偻老者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麻烦通报一声，有人来瞧院子了”乔老七覆又一句。 眼神扫过路上众人，老者明显有些意外。 “叔，他们不差钱，知道这院子的价值，这次来是有心的” 收回眼，深深的瞅了乔老七一眼，老者留下句烦请多等一会合上大门。 在众人一身臃肿埋汰皮袄的现下，这老者没言语激励真心不容易，毕竟，富贵人家怎么都能找得出三五匹陈，备用布料，就是恰巧都没有，这柜子里的衣衫都不会少了去，三五年不添新衣绝对不会有问题。 皮草，这时价钱虽然不菲，但它却处在一个很是尴尬的位置。 富人制作精美，穷人穿不起。 几家，大咧咧的穿着皮袄子，这皮袄子却没有任何的修饰。 真是说他们没钱不行，有钱困难。 这几位敢接他们的活，大半是因为她们这一身袄子，会往贫民区带，也是因为这一身的袄子。 “啥都没瞧见”伸着脖子的三郎收势嘀咕。 因老者的态度，暗戳戳的，给这徐家一个高度评价的秦望舒回头，拍了下三郎，笑说：“里头照壁拦着，你能瞧见什么” “呵呵，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挠着头，三郎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家里这些年虽然不缺吃穿了，但他们进城的机会不多，绕进街后背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而一般人家没事都不会敞开着大门，他们没事也不会去敲别人大门，还真不知这大门里还有这什么照壁。 “回头给你们找找建筑禁制方面的书籍”想着还有什么相关，秦望舒交代三郎：“帮我记着一下，回头买书时提醒我一声” “四婶，带我去？”书啊，真是传说级别的。 眼神晶晶亮，三郎有些不敢置信。 心头想着四婶动不动就提的游记。 不知三郎打着什么注意，一头想起孩子们读书这事来，秦望舒立即想到了先生这问题，连忙问向退回来的乔老三：“乔七哥可有认识的先生？” “先生？”听到这婶侄两对话的乔老七一点也不惊讶。 这么高价钱的院子都敢想的人家，用到先生真心不奇怪。 他这一问是问自己。 心思高速运转，乔老七将自己认识，听过的所有读书人过滤了一遍，而后排列出几人。 “夫人，这先生在下认识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在下认识那几位恐怕都不太能合夫人的心意，倒是听过的学者之中，有一位能配得上夫人这样的人家，只是这位会不会与人做私塾先生，还得在下去走动，询问一声” 德行兼备的学者地位通常都很高，而这样的人便是愿意给人做私塾，那也是他挑你，而不是你挑他。 “回头我带着孩子们与乔七哥走一趟吧”自家将该做的礼数做到位，他来不来就看他了。 眼瞧着乔老七忙不迭点头，三郎有些失望：“四婶，我们先生以后还会来我们家吗？” “应该不会有机会在来了”说起李宇，秦望舒思绪瞟远，而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样，想接着说话的三郎自动闭嘴。 一时，老李家这边安静了下来。 “吱呀~” 大门再次打开，佝偻老人退让几步，一两鬓斑白精神面貌却很不错，身着陈旧灰褐色长袍的老者屹立门内。 见人，乔老七忙不迭上前：“徐老管家” 点头，老者收回扫向几家的眼神：“你说过价钱了？” “在下说过的”一边点头，乔老七还一边比向老李家方向：“他们家还有意田庄，山林，只是贵府这田庄面积过大，过多，在下不太记得价钱，没说到” 几家人的模样真心不像买得起徐家宅院的，乔老七这话便是告知这徐管家，别瞧他们这样，他们想买的可不止院落，还有田庄，手里这钱是没问题的。 果然，听了他这话，徐老管家眼神都不同了些。 “各位请” 相比合院，秦望舒更喜欢江南园林式庭院。 正巧，徐家这园子就是江南式园林，这园中游廊婉转，池塘遍布，大小院子坐落于花木扶影之中，可谓处处是景，眼眼如画。 跟着徐老管家的脚步，从外院进入内院，逛了园中大小院子又去往厨房，偏房，马厩，地库。 听完徐老管家的一一介绍，秦望舒直到开口：“不知价钱可否能降点？” “当初，老爷修建这座园子时高价并迁了临近七家邻居的院落，四方收集梨木，高薪聘请工匠，耗时七年方竣工入住”眼色不变的，徐老管家指向不远外的池塘：“这些池塘，近年又做了一番改造，而如今池中收集的积雪，便是明年滴雨不下，这园中的水都是够用的” 委婉的，徐老管家表示这园子的价值远远不止喊出去的价钱，而这园子买了，占便宜的绝对是买家。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想住 且不说他们收集起来的积雪融化，明年这水够不够用，就说这园子的大小，园子中建筑的保养，家具的磨损程度，园中植被的多寡，还真别说，若不是这年景，还真不一定会是这个价钱。 “得吧，这价钱就不谈了”出乎意料的，秦望舒点头：“原想着今天将这院子的事情解决，谁知走了趟冤枉路，这会去过户已经来不急了” 在徐老管家的注视里，秦望舒提出自己的要求：“这钱，我可以先付五百两，而咱，希望今天便能进来，至于各位，希望各位明天傍晚能完全离开” 客店什么的真心不好住，而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凡能进来，她都想先进来。 当然，徐家的人她也希望能尽快离开。 她事儿多，不能守着，可不想他们拖拖拉拉的弄出什么意外来。 “这~”对于今天住进来这事，徐老管家觉得有些不妥当。 “徐老管家，你也知道他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也怪咱今天眼神儿不好，耽搁了些时间”将原由揽在自个身上，乔老七尽量的帮老李家说情：“今个他们入籍都是官差带着的，身份完全没有问题，也就是这样，在下也才敢与你求这个情” 灾患年间，各种案件多如牛毛，让陌生人，还是这么多陌生人住进来这种事，真是为难人。 然，是出既然有因，那边可以理解一二，在来，这园子早就腾出来了，若有人要，早几年便卖了，水池都不用修改。 深思片刻，早早将几家人给打量过来的徐老管家最终点了头。 不过：“这园子大，水井，池塘多，各位不过逛了一圈，对各处并不相熟，这夜间，还是不要出客院的好” 住，让你们住了，但该懂的规则最好还是懂点比较好。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徐老管家这晦暗的警告，秦望舒倒是不放在心上。 防备，人之常情。 而对于他安排的客院，她也不在意。 不管是外院的男宾客院还是内院的女宾客院，这院子里都各有一座进门大厅，八套套居。 这每套还都是n字三屋回耳，主屋，书房，会客房，拥扑房，火房齐全，宽敞得要挤，几家在一个院子里打地铺也能挤下的那种。 估计着徐老管家就是让他们住，也只会让他们住离门口近的男宾客居，秦望舒点头：“这点我们都懂，徐老管家不用操心” 并没跟秦望舒客气那先预付的五百两，便是秦望舒说不需要的预付条，这徐老管家也在秦望舒等返回时递了出来。 徐老管家：“客居门槛可以取动，可以直接将板车推过去” 她们车上的水跟柴禾，节省着用，在徐老管家带着人搬离前，她们要是不用出客居，都能不出这客居。 可惜，事儿多，不出去是不可能的，现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强调，今天晚上他们绝对不会出去打扰。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来回搬运水桶跟柴火了”点点头，秦望舒没在客气，将预付条收下，而后便带着众人跟着徐老管家的脚步，一路将板车推进客居。 进了客居，徐老管家没去管几家如何安排，只是站在路口停步：“各居所火房里都备有柴火，若是带的不够，你们可以自由取用” “·····” 真是。 滴水不漏。 嘴角抖了抖，没去吐槽徐老管家做事这么绝，更没在强调他们带的柴够用，秦望舒只在道了句谢后对他做了个请，然后在将人送出客居后很不礼貌的将客居大门关上，并直接上闩。 早一步见识过所谓富贵人家的几家大小，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在进门，已经很淡定了。 这会，见秦望舒这举动，大伙都不由升起种大户人家果然不是那么好进的想法，而守着县衙外车粮的老婆子们，因无缘先看一步，进门后不自觉落下脚步，一不小心聚居成堆。 这会，一个个都瞪着当门的敞亮大厅，脑子里回放着从西门进入后，经过的马厩，绕过的居中大门，那青石岔路通往方向显露的冰山一角。 杨婆子：“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关婆子：“什么叫有钱人家，老婆子今个总算知道了！” 林婆子：“我才知道，这有钱人家的正门不能过牛马” 关二婶：“我有些不敢来李大嫂家了怎么办？” 正想感慨一句，老婆子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住这样的家的李婆子，到口的话一转：“这说的啥话，在怎么，这住在里头的人都不会变” “这不是你们变不变的问题，是我胆儿大小的问题”凝着眉，关二婶只差没说自己这小心脏，已经被进门后寥寥数景吓到了。 别说关二婶，事实上，李婆子也不过强装镇定而已。 所以，对关二婶这话，她也是深有感触。 然，感触是感触，这现实却是现实。 “我什么人你们都清楚，你们手里那些东西咱也有信心，你们啊，还是先多往我家走走的好，免得那天换院子时与我一样两眼一抹黑”集们，姐妹这是在强庄镇定呢，你们可要抓紧机会，别以后自家发达了，给自己丢脸。 相互一眼，杨婆子几人深以为然，正想说句以后得多来感受一下金钱的腐败气息，借由老李家开拓一下自己的眼界，秦望舒那边分配的声音却传来。 “老财爷爷，林叔，你们往西走，西边四套你们看着住，村长叔家与咱家往东去” 以各家的人数，想住舒服了，这主屋当然是住不下的。 徐老管家之所以将人带进门就不管，就是因为深知这点。 然而，京城以北都习惯用炕，主屋内有炕，两耳的拥扑房是连炕，书房里也有当窗炕座。 将就着住宽宽敞敞的。 “都往一边去吧，一家一处热热呼呼的”背着手，老财爷爷乐呵呵的，一点不满都没有：“耳房里的大炕能趟七八个，主屋里挤五六个没问题，孩子，就让他们去书房炕座上” “就这么样吧”村长点头。 挤惯了的关家都不嫌挤，其他人家就更不会，没必要将这院子里的屋子都占过来。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八章 借钱 烧火做饭的烧火做饭，点炕的点炕，打扫的打扫。 因各家人口的多寡，各家选择性的打扫着各家需要的屋舍，待老婆子喊吃饭，需要的各间屋里都打整干净了。 有志一同的，几家都没将饭菜摆上桌，都挤在火房或火房门口解决。 “老四媳妇？”撑着大儿子，老财爷爷慢悠悠的晃过来，还没见人声音便传进屋。 刚吃好的秦望舒连忙将碗放下：“爹” “走吧，旁边谈去”摸了把嘴，李老头便站起，出门转弯，带着人进屋“老财叔，炕上坐去” “随便坐下就行”拒绝了上炕的邀请，老财爷爷示意儿子拿板凳。 大户人家的拥仆房可不缺板凳，不用去外头找，几人便都坐下了。 “老四媳妇，你怎么的想法？”老财爷爷再问。 “当时没想到这县里会有那么多待售田庄，就想随便买点，将能准备的都准备好，那样，去京城后一切都简单了” 都在这里落脚了，京城的不稳定又没个数，她自然就想乘机将大家带上路，这样，去京城后也就不用多操心，哪知，这里会有那么多待售田庄。 有好地，便是离京城远点也没什么，都是要请人的，乘机一起请人管理好就行。 “李江给了我不少钱，我想着这产业终究是要发展的，既然有这机会，这次干脆就乘机多买点，一次处理好了也不用之后过来麻烦” 有那个条件，她是要多买的，至于其他家，做什么打算就看他们自己了。 才想尽量与老李家靠齐，这会便出现了巨大沟壑，几个老头都有些泱泱的。 颇为遗憾的，老财爷爷叹：“我们手里的钱是不少，但除去两地的宅子，铺子，京城的田庄，周转金，在这的田庄上预算不太多” 他家的钱目前来说是几家之最， 然，在宅子，铺子，京城方面的田庄达到要求后，剩下的钱实在是有点不敢动。 这人多，用钱的地方可是几家的倍数，而自家没有老四媳妇这样的能人，京城更没亲戚，手里的钱若是紧吧了，周转都没底周转，实在不敢大意。 虽不知老财爷爷心头还想了什么，但他这出口的那是正中各位下怀，顿时引来村长，林老头两人的赞同点头。 村长：“可不就是这话！” 林老头：“手里东西有限，这田庄咱就是有心都没那个能力！” “早知有这么缺钱的一天，当时咱就该问问能不能租地”后悔不迭的，关二叔啪一下，拍向大腿。 且不说那种情况，租来的田地里产出的粮食，果子能不能卖，就说这钱，他们手里的钱说出来，真心不会有人说少的。 偏，面前有这么一个购买好田地的机会。 “也不知这生意明年能不能做”李老头紧蹙着眉。 生意，若是过了年就能做，边做着生意，还能边相看着田庄，若是不能，去了京城后，这边的事怕是就没多大机会了。 “唉~~” 怅然的，当家的几人齐齐低叹。 瞧瞧这个，在看看那个。 又一次，秦望舒于心不忍。 “那个，李江这次给了我不少钱”摸摸鼻子，秦望舒表示要不是李江给的钱多，她也不敢要这么贵的宅子，然后，是几个老头眼神闪烁皆透出羡慕后呐呐而语“若是大家需要，一两万的，能借大家先周转着” 一两万两！！！ 挑着眉，李老头不敢去想小儿子交给小儿媳妇的钱的数量，而其他几位，一不小心，眼睛凸噜了，嘴巴就长开了。 一万三千两的宅子在这句话后都不是个数了··· 噎着气，张大嘴，基本知道老李家存款数额的老头们下颚骨差点脱臼。 许久后，村长忽的问：“你觉着我们该与你借这钱还是不该？” “这不大好说”笑呵呵的，秦望舒解释：“以这宅子的价钱看，这私人田庄的价钱绝对会低于官府贩卖的田地的价钱，这时购置田地，价钱比往年会低上许多” “而以时机来看，这时购买了田庄，正好能大刀阔斧的挖掘蓄水池，收集积雪，将来年的用水基本存上” “然，李宇离开时跟我说了些话····”没具体说李宇给她留了什么话，更没将李宇这一去即将面对的说出来，秦望舒点到为止。 “若是大家不急，能等，那就等上几个月，等过几个月后，这田庄的价钱恐怕会降得更低，所以，这钱我什么时候都能借大家，这田地，大家什么时候买那就要看大家的了” 等李宇上台，百姓接到分发的田地，这些本就急于售卖的田庄价钱肯定会接着在降。 她不缺钱，不在乎这点差价，只想赶紧将事情安排好。 几家就不同了，没她那雄厚的资本，丢失一笔是一笔。 相对而视，各自心头回转着秦望舒这话。 对于她的话，他们深信不疑，同样，对于她的决定，他们也绝对相信。 “数目大了，便是这一处降低的不多，这面积大了也会成为一个大数字，若是这样，便是今年下半年的收成不好也没关系，你这么急，是为何？”村长直接问。 秦望舒也不隐瞒：“我不确定京城到底什么时候能去，所以，我想尽快安排好这边” 会直接落户这边就是不确定京城那边什么时候能去，而这么赶，还是因为不确定京城那边什么时候能去。 那么，是否她认为的时间与他们认为的不同。 “这样啊，那这差价就不用太考虑了，你若方便，就借叔点钱吧，叔也快些将它安排清楚了”点着头，村长没说具体的数字，一切看秦望舒的方便。 见村长如此，老财爷爷当然也就不纠结了，跟着便也说了自己一起，然后，林老头也说了基本相同的话。 “那我给各位拿钱去”秦望舒站起。 村长提醒：“时间不早了，明儿还得早起，你顺便将借据写了” 这借据，秦望舒倒是不在意，她相信几家人，但想着她这借据若是不拿出来，几人怕是不会接她的钱，点头：“嗯”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人均分配 相比来时，离开老李家所在院落的几人心情并没轻松多少。 “不知咱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老财爷爷感慨。 仰头，让雪花落于脸上，感受着那丝丝冰凉，村长沙哑开口：“何止上辈子，怕是上，上，上辈子都在为这一世积福” “是啊，若不是几世累计，咱怎么会有今天的日子”过去，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今天虚幻，飘渺。 压着胸前兜袋，林老头眼神有些飘忽。 两万两啊！ 两万两！！ 两万两银票就这么递到手上！！！ 这得多信任，又得多在意。 “咱这辈子，便是为老李家当牛做马怕是都还不了”咧着嘴，老财爷爷挺直背脊，被狭长，松弛眼睑遮住了大半的浑浊眼眸，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亮：“咱，绝对不能落了李江的脸面，绝对不能让老四媳妇失望” “对”铿锵有力的，村长点头。 “嗯”林老头攥紧拳头。 默默的，关家兄弟两相对一眼，而后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我们得跟上他们的脚步，可不能拖了后腿”关二叔说。 “是时候立起来了”关老头呢喃。 与出了门的几家人不同，将人送走的老头子负手矗立于书房外屋檐下：“这院子，落你户籍上？” “落爹户籍上吧”拢了拢袖子，秦望舒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大郎，二郎年纪都不小了，若是让人打听到这院子在我名下，对他们终归是不好的” 若说长远，李老头自认想得够长远，但现在，他不得不说他想的还是不如自家小儿媳妇周全。 “你说这话在理”点点头，同时想到家里情况的老头子又问：“若不，分开了？” “别！”猛摇头，秦望舒表示坚决不同于分伙：“我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李老头：“·····” 这是你一个人有没有意思的问题吗！ 这是你让其它几房，让小夏占多少便宜的事好吗。 接受到老头子的目光，秦望舒笑：“爹，我不在意这些的，相反，若是能让大家得到更多，我愿意咱一直都住一个院子里” 她是孤儿，在来到这里前，从未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若，这份温暖能一直持续，她一点也不介意养着偌大一家子人。 当然，她也明白老头子介意什么。 “爹，大郎他们并非大丫” “他们确实不是大丫，不过，该说的，咱还是有必要说清楚了”心头天平已经斜成了绝对角度的李老头，转背往火房去。 不多会，火房里传出李老头的声音。 “当年分家，各房的人都在，虽说这几年咱没闹过矛盾，但这该说的老头子还是得与你们说清楚····” 慢悠悠的，李老头先将这几年家里的收入报出，然后是秦望舒每年给他们二老的孝敬，在来就是李江这次回来给秦望舒带的银票。 在说罢除这院子外，这次购买的田庄，铺子都先跟秦望舒借钱购买，之后在还了钱后，按照当初分家时的份儿均分后，他缄默许久。 在开口，他问向众人：“二房当时是清清楚楚分出去的，按理说，咱这产业不该有二丫的分，然，后头这次分田，她的田地份儿是与咱分在一块的，这些年来，她也诚诚恳恳，劳心劳力” 且不说之前家里还剩多大点财产，但后来这些年里，二丫的那份都能清清楚楚的分算出来。 这次，家里那份存款会动的不多，这钱又是先借的。 若是大家没意见，那就给二丫一份。 老头子意思表明了出来，话却没说绝对。 然而，就他这心意，二丫都听得鼻子酸，眼睛涩。 “爷，你不用为难，这些年我做的怎么都比不上大家给我的，我不会不懂事的与四婶，小姑，哥，弟们挣的” 快十岁的人了，这些年又一直跟着李宇学习，本性里的烂漫天真虽然没有退却，但从张氏哪里沾染来的自私，愚昧早已经被自己摒弃。 抬手，揽了下二丫的肩头，秦望舒率先表示：“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举起手，就怕自己说慢了的四郎扬声。 转眼，看着弟弟，三郎手痒的挠过去：“你这啥意思，想说我跟二哥是有意见的吗？” “没啊~”甚觉冤枉，四郎求救的看向自家二哥。 “别闹”将小弟扯到身边，不让三郎继续虐待，二郎这才看向老爷子：“爷爷，这种事咱都不会有意见的” 点点头，老头子转向小夏。 被老头就等你的眼神瞅着，小夏嘴角抽搐：“我能有什么意见？” “都没就好”点点头，无视了老姑娘那极其无奈的眼神，老头子转言道：“这次你们四叔回来，给你们带了个礼物” 探手入怀，老头子将先前准备好的空间石掏出。 看到老头子手里石子那瞬间，李大姑跟小夏脸色大变。 李大姑：“爹~” 小夏：“爹！” 正想说我什么都不要的二丫被两人一吓，到口的话噎了回去，眼神不知觉转向两人，就见，两人满脸惊骇，满眼震惊，呼吸都好似要停止了。 下意识的，她回过眼，看向爷爷手里拿出的小白石头。 ‘这小石头还挺好看的’ ‘可怎么回事，大姑跟小姑就跟见了鬼一样？’ ‘不，见了鬼都没她们这会这么夸张’ 实在不明白几个小石头怎么能让大姑小姑露出这样的表情，二丫转眼看向奶奶。 却见，老婆子更加复杂的脸色。 ？ 撩起眼皮，扫了一人一眼后，老头子没给她们什么交代，而是直接安排：“你们去找点线绳过来，老婆子，你去拿剪刀” 闻言。 不知李江居然‘还有’这么多空间石的李大姑，小夏浑身一颤。 还没机会听老头子说些什么的老婆子，眉头紧蹙。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秦望舒站了出来：“爹，剪刀不太好用，我给你拿小刀去” 剪刀，到底是铁的，铁，还是少用的好。 秦望舒积极的争取了拿刀的活儿，见大小姑并没紧跟她的脚步，她顺便裁了些布条。 在进入火房，老头子跟孩子们都不在，原地，老婆子跟大小姑寂然而立。 见小儿媳妇进来，老婆子努努嘴，终究，那些该与她说的话没说出来。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九十章上赶着的人 这，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借了两万两巨款的杨，关，林三家没一个合得上眼，戴上了空间石的老李家大小孩子，没一个有心情去找周公下棋。 而相比她们，好不容易碰到大款的乔老七几人更是无心睡眠。 天才蒙蒙亮，几人便将昨儿没来得急走看的人家走了过来。 天才大亮开，一个个便相继来到徐家门前，跟着他们的是有心将主家遗留产业清理干净，赶紧进京为主家服务的留守人员。 “可早”乔老七拢着袖子看向来人。 见乔老七这般早，身边同时跟着几人，几人还一脸防备，来人眼神闪闪后一脸深意的靠近。 在两人谈论着怎么合作，争取不将这次的肥水流入外人田时，另外两人也参与了进来。 于是，当老门房打开门时，等待在外的一个个就跟终于见到小情人的二傻子似的笑得满脸褶子。 “我与徐老哥打个招呼去” “许久没见徐叔了，我瞧一瞧他去” 不等徐老管家跟老李家出门办理过户，临近几家的管理人员，急于将主家田庄售卖出去的各家管事便主动上了门。 不多时，人群便在徐老管家极其不好的脸色中，来到徐家客居的大门外。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接连的敲门声无人应答，急着处理掉主家遗留产业进京的各位亟不可待。 “怎么回事？” “这是咱了，怎么没人开门啊？” “是不是咱来太早了？” “徐叔？” “徐老哥？” 亲眼看到人家关门的徐老管家蹙眉想了想后估计道：“人离得应该有点远” 自个防备是一回事，被别人防备那是另一回事。 这一晚上的忧憧，在这紧闭的院门前就是个笑话。 眼神回转，徐老管家准备让人退开：“开衙前应该会出来” “开衙前才出来，这事得拖到下午去”心急火燎的人，哪里能等：“我喊喊看” 扯着嗓门喊人这种事，村头巷尾都时常能听到，但进了这高墙大门后，这扯着嗓子的喊就有些不礼貌了。 然而，这会，谁都在乎不了这些，急退几步后，一个个便开始卖起了嗓门。 “李老爷~杨老爷~关老爷，林老爷~~” “李老爷，李老爷····” 一声又一声的叫喊，并没传进院里几家人的耳膜，这会，几间火房里，那顶着黑圆圈，满脸疲惫之色，眼神却冲突的熠熠生辉，精亮有神大大小小，正围坐在炉灶前喝着麦粒粥。 李老头：“衙门里不许这么多人进去的，待会，我与徐老管家去衙门，你带着大家去看田庄，但凡挨近的，田地差点也没关系” “先看田庄？”秦望舒停下动作，问向老头子。 正要喝粥的老头子见她等着，也跟着顿下动作：“在几天就过年了，相比院子，我觉得这水得更快解决，现在的田庄，挖好的池子肯定不会有我们想要的大” 院子，她们家的买好了，并且还宽得很，几家别说慢慢来，便是不买也能在这园子中挤停长一段时间。 田庄就不同了。 天气不等人。 这气候，转过年去会一天比一天好。 不趁早将准备工作做了，到时雪融就来不及了。 秦望舒：“我本想着，先将院子买了，今年大家都过个开心年” 老头子：“这接水的池塘不处理好了，这屋子在宽敞都过不安稳” “嗯”确实是这么个话。 点点头，秦望舒正想得找块板子，待会做个记录，绘个图纸，晚上回来便能设计沟渠什么的，却隐隐听到了一连串的喊声。 停下话头，她侧耳倾听。 “李老爷···杨老爷~，关老爷~，林老爷~~” “有人在喊？！”掏了下耳朵，秦望舒抬着碗站起，向窗外看去。 因也隐隐听到的叫喊声，顿住喝粥举动的小夏很确定：“是有人在喊” “怎的？！”莫名的，站起的老婆子就打算出门。 “娘，我去看”制止了老婆子，秦望舒放下碗快速出门。 相对一眼，李老头与老婆子跟了出去。 没秦望舒走得快的两老，才一转弯便遇到同时听到声音走出来的村长，关老头，林老头。 一眼交流，李老头让老婆子回去，而后与几人忙不迭加快脚步。 终于，在一群人围着客居院墙脖子喊哑前，客居门终于打开了。 “夫人”搓着手，乔老七上前，笑得很是讨好。 “乔七哥早”秦望舒端端招呼，眼眸里尽是询问之色。 “呵呵，早，早”呛呛笑笑，乔老七急忙解释：“知道各位急，所以咱哥四个，就将巷子里各院子，跟几处哥几个瞧着十分合适的田庄的管事带来了” “·····”秦望舒挑眉。 她能说她不急着相看其它院子吗！ 见秦望舒这副不是很开心的表情，乔老七心头咯噔一下。 “这会儿还早，衙门还没开衙，若是趁着这会将其它几家的院子敲定好，回头，各位几家能一起将这户过了”尽可能的，乔老七表现出诚意：“过了中午出城，这能去的地方不多，若是早点出，今儿夫人能走看两三个庄子” 在乔老七四人分派人手将围着客院叫喊的人都喊回门口时，李老头，村长几人正好赶到门口。 “这是李老爷，杨老爷，关老爷，林老爷”挨排一二的，乔老七将老头几个介绍出来，转身，他便想为几人介绍一下各家管事。 哪知，他才张口，对方便忙不迭自己来了。 “关老爷，在下是隔壁高价的管事····” “林老爷，老朽是东边临街何家的····” “杨老爷，侄儿是对门王家····” 争先恐后的，一个个有心有意的对号入座，直接就风流开来，将目标底定。 一路出来，才听李老头急急说了先买田庄的几人，转头看向李老头。 就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上赶着卖院子，田地的人，凑过来的李老头嘴角抽搐。 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能被主家逶迤变卖产业这一重任的管事，会不知道上赶着贱这句话。 第四百九十一章买买买 人都送上门来了，这要是不趁机打压个价钱，那就真是枉为活人了。 顿时，几个老头喊上家里人分头行动，并在快要开衙前整齐一二的往衙门去。 一路上，各家管事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推销自家主人的田庄，那价钱，不用几家主动提及都一下在下。 听着那一个又一个下调的数字，小夏升起种不真实感来。 逮到机会，她悄悄问：“四嫂，他们这地是不是有问题？” “应该没有”不过是怕错过了这个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田地销售出去而已：“这价钱还能在低点” “呃！”小夏惊了。 一亩比官府出售的少了一两银子居然还不够，那些建造在田庄地头的屋院白送还不够，这已经种在地里，没几个月就能收的粮苗居然都能不做数···若不是自家人，她都想说句趁火打劫。 小夏这句你也太能趁火打劫了没说出口，但她那眼神已经红果果的将内心哔哔给表示了。 又扫她一眼，秦望舒压低嗓门。 “没人会让自己吃亏，任何外人看起来吃亏的事，对于当事者来说都可能是不同的” 没与小夏说什么天气原因，粮食产量，人工价钱，赋税，诸多影响地主收入的客观原因，更没与她说李宇估计会采纳她的建议，过不多久，明夏会进行第二次分田活动，倒时，这些早就挂牌售卖的土地会更难出售，价钱会更低，秦望舒只提醒她。 价钱怎么出是买主的事，卖不卖是卖主的问题。 并不存在打劫不打劫，吃亏不吃亏的。 “四嫂，你说得对，若卖不下来，谁还会卖” 让秦望舒这么一点醒，小夏自然明白过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但凡她能插嘴的，她必然要插一句，但凡能挑刺的地方她一定会挑刺，让自家荷包里的银子是能省一锭是一锭，让价钱一低在低的各家主管是恨得牙痒痒。 这天，这年里的最后一天。 又是田庄，又是山地的买了数十处的几家，打住了买买买的疯狂购买模式。 一早，几家婆子开始准备，而表面上偷的浮生半日闲，实际上被秦望舒安排了最最重要的规划活动的的各家大小孩子，吃饱喝足便开始规划，在一场又一场的辩论计划后，又被各家婆子压上饭桌，然后，在几家婆子的厉责声里结束守岁活动。 拿着压岁钱一点不激动的各家孩子，那是恨不得眼睛一闭一睁是天亮。 可惜，长夜漫漫···想在悄悄讨论一下都不行。 一个人住一间房的悲哀，就这么凸显了出来。 新年新气象。 在无声的新年始伊，顶着黑圆圈的几家孩子，无视了大年初一不走亲戚的习俗，先后踏进早早打开大门的老李家，然后，为了给各家孩子发放压岁钱而来的各家大小也相继而来。 一不小心，几家便又在老李家聚了个会，然后在天麻麻黑时满心憧憬，斗志的离开。 接手，找人，施工。 在几家如火如荼的忙碌着时，当今薨逝，新帝登记，各种消息政策接踵而至。 皇帝死了一个又来一个，这并不值得小老百姓多关注，可新帝一连串发布的政策却如滴进油锅的水花似的，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相比又要分的地，相比即将落入人头的两亩份额，粮食售卖权的解禁，良田荒地的下调价钱，粗细各种盐的购买不在受限简直就是配搭。 相比空虚的国库，急需粮草的南北大军，秋后便会收取的税粮简直就是小儿科。 而相比担忧起国破家亡，夺托，幕云会不会乘机入侵的小老百姓，村长几人这会心烦的事情，那叫一个让人难以启齿。 相对一眼，几个当家齐齐过家门而不入，扶着老财爷爷就往老李家去，而进了门的秦望舒，很有自知之明的跟着老头子往大厅走。 “这地，咱不要怕是不行！”公告都说国库空虚，军需紧张，等着秋粮阔兵养马了，他们这不要一说，就跟想看明夏灭亡似的。 可要，这地都不知画在哪里。 若是远点，这种都是问题。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飘了，飘得还有点高，居然白捡的地都不想要的村长直挠头。 “李老弟，老四媳妇，你们有什么想法？”反正他是完全没注意，这地是不得不要。 相对一眼，秦望舒垂目，李老头故作沉思。 而后，在许久后给出自个想了许久想出的好办法：“租了” “！！！” 租了！ 在几个老头的挑眉自嫌里，李老头悠悠道来。 “不管这地画在什么位置，这周围都是有地的” “只要咱租金给得便宜，这租的人肯定不缺” 若真没人租，白送还能没人捡？ 所以，这白送的地怎么就烦恼得到人？！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村长，林老头，关老头跟老财爷爷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的思维被固定了，就想着自己种！ 这么些天来，自我感觉到的那些成长，突然就变得让人怀疑了。 挠挠腮边，关二叔呵呵直笑：“只想过跟人租地，从未想过租给别人” “咱这脑子，恐怕得换一换才行”苦笑着，关老头嘀咕。 瞅一眼李老头，在看一眼秦望舒，林老头摇摇头，勇敢承认：“是转不过你们啊！” “你们就没租过地，怎么想得到，又没人提点，怎么会去想”一点不谦虚的，老财爷爷冒出一句，安慰得众人的一点被安慰到的感觉都没升起。 而后，在几人无奈又深觉他说得不错，很是羡慕嫉妒李老头的眼神里，巴巴的看向秦望舒：“老四媳妇，你说这京城，啥时候能去？” 王爷家的儿子已经够吓人了，这一不小心还成了皇帝。 皇帝啊！！！ 他们家孙儿的先生！！！ ···感觉自家要扶摇直上了怎么办？！ ···感觉老李家要直上云霄了怎么跟？！ “这粮食能卖了，咱这地里的事情理顺后，这生意的事情就能拾掇起来，这人，我觉得这边挺好请的” 所以，他问的不是什么时候去京城，而是抓紧时间在能去前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好。 第四百九十二章要学会 从打算在这里稍作停留开始，便这么想着的秦望舒，一听老财爷爷这话，就知道时候到了。 顿时，她道：“这人，该请的要请，而该买的得买” “···买！”老财爷爷呐呐而语。 同样，听到这个字的其他几人瞳孔都有明显的扩张。 买。 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奢侈。 买人。 他们从未想过。 这买人，就跟先前没想到的土地可以租赁一样，是他们从未想过，从不敢想的问题。 哪怕，他们都住进了宽宅大院。 哪怕，这段时间连八九岁的孩子都忙得团团转。 可买人这事，他们恐怕谁都没想过···应该是除了老四媳妇外的人都没想过。 “老财爷爷，现在咱只有田庄，然而，就只有田庄，这家里都顾不过来”老爷子不傻，她那么一说自然不会有什么坚持，可买人是一回事，怎么用是另一回事。 “这田地里的事，长工足够，这家里，以后的铺子里，就不是这个话了” “老财爷爷，咱要试着去改变了，若一直以着过去那套标准做事，这未来只怕是会被局限在最小的范围内” 便是田地最少的杨家姑娘，那手上都有上百亩的数量，更不要说其他人家。 这段时间，事情多，大家都已经深刻感受到人手不够用的坏处。 然而，这种急切，忙碌大家都认为只是暂时，都认为忙过这段时间，熬过这段时间便好。 他们，谁都不觉得他们无需起早贪黑，谁都没发现他们已经不同了，更是谁都不认为过未来来会与过去的不同。 “老财爷爷，这人，京城那边的肯定会更好，但咱什么出身的，咱这心里都有数，这过分厉害的人若是进了咱们几家，在咱们几家大小没完全立起来前容易出事” “奴大欺主太常见了，而边境上来的乡巴佬总会给人一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主观意识，容易让人觉得咱好拿捏” 他们的目标是京城。 如今，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时候，若还是不能将心态调节过来，这今后，怕是会被自己局限。 神色复杂的，老财爷爷沉默良久，而后沉声说起：“前那几年，残破的家庭挺多，若是可以，咱就问问这些人吧！” 对买人这事还是有点疙瘩的关二叔一听，眼神骤亮：“老四媳妇，我看这种人可以，不说好不好教，就说这些人的心态肯定要比被强迫卖出的人好些” “也不一定”村长摇头。 “？”啥不一定？ 关二叔有点莫名。 转眼，看了秦望舒一眼，村长给他解惑。 “咱府那边那种情况，那时饿死的人都不是太多，若在福源县这种地方失了亲眷，这活着的人怕不会有多少好人” “呃~”这还真是一个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感觉以帮助为前提买人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关二叔果断闭嘴，而让村长这么一点，老财爷爷顿时一个冷颤，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秦望舒。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咱出得起价钱，乔七哥几个断然会给咱找到最合适的人”胸有成竹的一笑，秦望舒要大家别当心：“回头我列一个单子，各位叔伯到时瞧瞧用不用得到哪些人，等决定后，这事交给乔七哥几个就成了” 嘴角抽抽，蓦然想到哪几人在交易完成之后的这段时间的态度，村长便觉得自己见识太过浅薄：“或许，他们都开始物色了” “买人，在他们看来是迟早的事”林老头呛呛而语。 他们都给自家置办出这样招摇的家业了，这人，当然是迟早要添加起来的。 也只有他们这么‘单蠢’的人，才会觉得今时还同往日。 一步一步与过去告别的几家，忙得陀螺似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发到人头上的田地租了出去。山头，地边的水渠，水池完工。各家岗位上缺失的人员补齐。让人以为一直要这么下下去的冬雪也终于停歇。 这天，终于得到乔老七带来的先生音讯的老头子带着大小孩子去前街挑选见师礼，老婆子坐镇家中，秦望舒只能跟小夏，李大姑三人带着自己的身边人前往田庄。 育种的事庄妇已经熟稔，并不需要紧盯，可如今这田庄里除了育种便在无它事。 无所事事的，在绕了一圈，看了看庄妇们的劳动成果后，秦望舒跟小夏就这么蹲在了苗圃边。 “四嫂，你说今年气候会好点吗？”百无聊赖的，小夏戳着软土，漫不经心的问。 悠然瞪着西山的秦望舒宛若未闻。 没听到回音，小夏转头。 “四嫂？” 下意识跟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的小夏抬手戳了戳秦望舒。 正烦恼怎么给大家送动物的秦望舒被小夏一戳，愣愣回头。 “？” 挑眉，小夏没重复问话，而是转问：“你这是在打什么注意？” “还能打什么注意，不就是~~”猛然收声，秦望舒暗叹一个万幸：“不就是想，得买多少粮食才能吃到麦熟” “这~”还真是个问题：“人多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啥东西都费” 也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大户人家的佣人能那么幸福，不止年年有新衣服，每个月居然还有月事棉可领。 虽然，现在没那个条件，但，她这颗羡慕的心无法阻挡。 差点责问老娘，当年怎么不将她卖了，让她去过好日子的混账话！ 小夏：“四嫂，你说这棉籽能买到吗？” 秦望舒：“棉籽~” 小夏：“若是能买到棉籽，咱就不愁棉花用了，现在，市面上都没棉花” 秦望舒：“呃” 这要是有种子，还真就不缺棉花了。 小夏：“找乔七哥问问去” 秦望舒：“找乔七哥打听打听去” 小夏：“·····” 秦望舒：“·····” 眼神回转，秦望舒与小夏四目相对。 乔老七的无处不在，差点让她们以为他无所不能了。 不过，这棉籽确实得好好问问。 若是真能找到种子，这两年绝对能将这些田庄的本扳回来。 一不小心想到一处去了的姑嫂两毅然站起，然后在交待了田庄管事几句后直奔回城。 第四百九十三章神果种子 “老板，有棉籽吗？”铺踏进种子店，人在那都没找准，秦望舒便急问。 “棉籽？！”懒洋洋靠着柜桌打盹的老板闻声抬头。 一个激灵。 “对，棉籽”向着人走去的秦望舒点头。 眼神扫视一圈，下意识将来人打量了的店老板呐呐摇头：“没有” 没有。 与小夏相对一眼，两人似失望又似早有准备。 秦望舒：“能预定吗？” 小夏：“能跟你订购吗” “这~”他倒是想的。 然，他不能啊。 压抑着让店铺里生意更加雪上加霜的冲动，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位，这棉花，喜阳怕冷，不适合咱们这边种植，便是你们在本店订购，在下也不可能拿这种无法在咱这边种植的种子来欺骗二位啊！” 还想，这会没有，订购了明年种也不错的秦望舒，小夏：“·····” 万万没想到啊！ 相对一眼，都有些嫌弃自己冲动的两人转身。 见两人失望透顶，眼瞧着就要转身，老板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然后，抬手阻止。 “几位，咱店里虽然没有棉籽，但，咱店里这种子可不少”落手，摘开木盒盖儿，抓起一把种子后哗啦啦撒下，老板神秘急切道：“几位，看看这个” 心头，秦望舒虽然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粮种，他们暂时不需要，菜种，当地能种的几个田庄都自留着，不知道能不能种的，她们从青城府带了不少来。 但老板这么说，她还是下意识看过去。 “几位，这可是神果种子”抓起一把哗啦啦撒落，老板那叫一个澎湃：“神果各位都见过的吧？都吃过吧？不用在下多说的吧？” 一连几个吧下来，老板发现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几人，见几人靠近，急忙将另外几个盒盖揭开：“甜瓜，番茄都是神果，那产量，几位应该心头有数” 最初的甜瓜番茄就是她们种出来的，那产量，她们当然是心头又是的。 然而，这神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黑水河，河水河的种子这么快就运到福源县来了吗？ 心里，小夏这么想着，眼神来回转的打量老板面前柜桌上，那五个巴掌大的四方木盒里盛放这的少量种子。 “四嫂？！”咱要发大财啊！ 小夏掩藏不住惊喜却又故意压抑的声音打断秦望舒的思绪。 转眼，她扫了小夏一眼，而后目光又下垂，看着四方盒子里的几样种子。 西瓜，葡萄，苹果或者梨，还有橘橙之类跟石榴。 数量都不多，种类也不多，种子看着也十分的陈旧，不知还会不会发芽。 然而，这真是瞌睡碰到枕头了。 她正不知如何将果树拿出来。 “这些种子怎么卖的？” “卖，卖，卖！”只听出一个怎么卖的老板磕磕巴巴，大有一种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感觉。 赫然从老板眼里看到冤大头三个字，秦望舒嘴角极不可查的抖了下。 垂眸又看了眼盒子里的种子，没忍住：“都不知还会不会发芽” “呃！”熠熠生辉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心头一阵纠结，最终，他还是没能压抑住内心对金钱的向往：“能，怎么会不能” “当然，这种子是沉年的，不可能每一颗都能发芽，但，我敢保证，这神果种子是会发芽的”只是，这芽发出来能见几天是个问题，能不能长大更是问题。 见几人眼里兴趣不失，已然成为福源县大多百姓心中黑名单榜首的老板，连自己的良心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各位，这可是神果种，这甜瓜，番茄去年什么价钱各位心头都是有数的，这些，别说每一颗都发芽，但凡它们长大一两棵，各位这手里的银子怕是就用不完了” “各位，这种子在下手里只有这些了，各位若是错过了今天，这万贯家财怕是就跟各位无缘了····” 巴拉巴拉的，老板不停的给秦望舒等人画大饼，听得秦望舒都差点以为自己要靠这些种子发家致富。 “老板，怎么卖？”淡定的，她又问。 张着的嘴巴慢慢合上，然后，在张开：“全部要吗？” “得看你这价钱，毕竟~”手往自个以及身边几人转了下，秦望舒表示，太贵的话买不起。 眼神跟着转了一圈，千，百，十，个在心头转了一圈。 最终，他比出个一。 “只要···” “十两~”秦望舒震惊的瞪目，然后连连摇头：“太贵了，真的太贵了，这价钱真是~~” 张嘴，一个一百两差点吐出来的小夏弱弱闭嘴，话说到一半的老板热情洋溢的面部表情皲裂。 “都不知会不会发芽的陈种居然还要十两，十两，如今都能买两百斤粮食了~~”不停摇着头，秦望舒满眼都是老板你这心真黑：“咱走吧，这神果种子不是咱这样的人肖想得起的” 噎着气，深知四嫂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明显是在压价的小夏跟着转身：买卖买卖，有买有卖。 四嫂说什么都得老板甘愿。 ····田庄亏惨了，不怪四嫂说得出口。 理解，她理解。 从数百人中脱颖而出，成功成为福源县新晋富户老李家四夫人，五小姐身边侍者的明柳，书琪，绯儿，香菱四个丫头脸颊齐齐抽搐：有钱人的钱果然是省出来的，十两，夫人她也说得出来，就不怕老板将她们轰出去，就不怕老天给她个响雷。 心思各异的，几人整齐的数着一二三，准备着老板震碎耳蜗的声音传来。 然而。 “等等~”本想将这最后一笔神果种子生意做成绝响的老板，顶着尔康脸，出乎众人的预料：“你给多少？” 还没完全转身的小夏：“·····” 挪动脚步准备转身的四人错愕。 给多少。 还能给多少。 这十两在前，最多也就能给到九两九百九十九文。 “五两”背着身，抬起手的秦望舒比出个巴掌。 不是她给得出，而是她真心不想让人挣这钱。 她，多大公无私，多···圣母。 她，那些年弄出来的果子，粮食，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 无私的给出来，要个种子却得花钱···这钱，她真心不想花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黑点吧 秦望舒不是真就在乎这点种子钱，事实上，她会问就是有心想买的。 毕竟，不管她空间里有多少种子，这都得有个明面上拿回去的。 有这么好的机会，花点钱也值得。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老板能有那么大口气。 一百两。 他也敢想。 被老板这个一百两激起一文钱都不想给的逆反心理的秦望舒，背着身，暗戳戳的想：‘要不是小黑不在，觉比会让小黑晚上来拿’竟然两五两都有些不想花了。 “五两，多一文都没可能”给都给出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离开让小夏奇怪。 当然，她都给出五两了，这心思也明显了：“不卖就算了” 一点留恋都没有的，秦望舒就要走。 看她这样，脑海闪过一百两的小夏眼角抽抽后咬牙闭嘴，有些不明白自家四嫂的想法，而四个半大丫头则肯定了四夫人完全没购买的心思。 抬步，她们就要跟上。 “等等~”急急出声，见人停都不停，快速低头看一眼，在抬头，老板不在犹豫：“卖给你” “五两？我是不是给多了？！”自我怀疑的，秦望舒蹙眉回头，满脸的自我怀疑。 就等着老板开骂的小夏回头，看向老板，只见尔康手还没收回的老板错愕。 然而，明显的，她的道行还浅，就在她怀疑老板要怎么骂时，她家四婶又开口了。 “如今最贵的甜瓜种，还是当年的甜瓜种都不过一百文一两，这些种子，全部加起来都没两斤” 所以，二两银子给出来都是多的。 咚，咚，咚似地响鼓声敲击心门，眼见着五两银子就要这么飞了的老板回神。 “唉~唉~唉，我说这位小娘子，你知不知道这神果种子在两年前有多畅销” 眼神远远瞟着柜桌上的木盒，秦望舒挑眉：“两年前就畅销的种子老板到现在都没卖完，这还不能足以证明老板这种子的问题” “啥问题，啥问题，这种子啥问题都没有”有些气急败坏的，又似有些气若的，老板慌张的推动桌上木盒：“这神果多少年没出现过了，我告诉你，我这种子虽然陈了点，但整个福源县就我家有，你若是错过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小娘子你可是会损失惨重的···” “算了”打断老板又要继续洗脑之言，秦望舒纠结着眉头：“不买就算了” “卖~”就怕说慢了人出了门，老板连忙从柜桌后头绕出来：“谁说我不卖的” 眉头一挑，秦望舒有些不高兴。 “四嫂~”这老板莫不是骗子？ 多年相处，小夏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秦望舒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同样的，秦望舒转个什么心思，只要略一表现，小夏都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骗子到不至于，但多半是黑店。 骗子，才看不上五两银子。 多半是一回吃够的黑点。 “？”那种子？ 眼看着六人里，穿着补丁稍微少些的两人眉来眼去，老板眼珠子一转，拍板。 “五两就五两了，在下历来宅心仁厚，瞧不得穷人受苦，这种子，卖与各位，就当在下乐善好施，为儿孙积福，就····” “打住~”实在不想听老板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放厥词，秦望舒冲明柳使了个眼色。 顿时，满心都是这老板莫不是脑壳坏了的明柳回身，掏钱：“麻烦老板打包了” 眼巴巴将银锭接过去的老板，这才慢悠悠的帮忙打包，而满心怀疑的几人这边才出了店门，店里，老板柜桌后的小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一三十来岁的清瘦妇人走了出来。 “孩他爹，你快去吃” “唉~”颠颠的，老板转身。 绕梁三日般撩娆的回声引起了垂眸妇人的注意，眼神，不知觉便扫向柜桌。 只见，柜桌上堆挤在一起的木盒不见了。 眼神一转，桌脚发现了它们的踪迹。 此刻，它们正一个个往上，摞在一起。 这年头，什么种子都金贵，而没有布袋，只能用木盒将就。 这木盒盛放种子，看着挺好看，宽敞，但其实很不安全。 稍不注意，这种子就会铺撒开来，若你想抢救，抓上两把，那会更好看，盒子里的种子会撒得更远。 所以，盛放着种子的木盒摞放在一起是大忌，放在人前的柜桌上更是禁忌。 “那些种子都倒掉了？”终于。 暗暗的，妇人松了口气。 “没~”得瑟这，手探入怀中，那还没捂热乎的银锭就这么拿了出来：“卖了” “卖了~？！孩子他爹····” 女人震惊又惶恐的声音让人心烦。 不耐的，老板打断：“行了，有人买咱为什么不卖” “那些种子根本就种不出来”好不容易有个上门的，结果，她这当家的将这好不容易上门的客人也给坑死了。 “都说这些种子卖完咱就换行当，你就别操心了”早知道这些神果种子出芽率不好，苗木难成，他当时就该迅速出手，而不是储这几代等时机。 唉~~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当时心气若不那么高，那几袋种子怎么会今天丢些，明儿丢些，丢到如今那点数量。 唉~~ 要是老天能在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快速出手。 突然就觉得手里这五两银子不香了的老板将虎着脸将银锭丢到柜桌上，而心头百肠纠结的老板娘看着那锭银子，期期艾艾。 “当家的···” “行了，那些话你都说两年了，你不烦我都烦” “若不是你执迷不悟·····” “得了，有本事你将这钱还人家去” “·····” “嘭~” 被砸得破响的屋门成功的阻拦了老板娘的苦口婆心。 眼神转到柜桌上，看着那乌亮亮的银锭，她默默催泪。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绝对不会带着老小成里城外的摸索收集。 若是知道会有今天，她就是死也要拦着当家的，不让他卖那么高的加强。 这边，好不容易清仓了神果种子的种子店老板夫妻，各有惆怅，另一边，才进门的秦望舒小夏就被告知老妇人让人去叫她们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这莫名的兴奋 被安排在门口等人的陈妈妈，见先回来的是出城的四夫人跟小姐，心头嘀咕，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她，年幼便被亲人发卖，几十年如一日的熬着。 原本，以为就要那么老死在主家。 谁知，老天却连那样安稳老死的资格都不给她。 在看似宽厚，实则无情的放离后，她真正感受到了人生的‘意义’，几次感受绝望。 又一次，在她对人生无望时，乔老七出现了，而眼前这看似粗鄙，愚昧，实则端丽，至雅，精明至极的小妇人却选了她，让她成为了这县里最大，最好园子里的老夫人的身边妈妈。 为了薄棺一口，想到入殓那天能得个体面，她必须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 千头万绪不过一瞬，在见两位主子好奇于自己怎么会在这门口时，她端端一礼后神色温和的说：“老夫人才差遣出人手，不想，四夫人跟小姐便回来了” “差人？找我们！”干嘛？ 没说两人才到庄子上就返回，小夏只是好奇。 好奇老娘找她们干嘛。 小夏疑惑瞥头，与小夏四目相对，秦望舒也是一脸奇异。 “来客了”陈妈妈赶紧为二人解惑。 秦望舒：“来客？！” 小夏：“来客！” 整齐的，秦望舒跟小夏诧异惊呼。 这不怪她们。 实在是来客了这三个字太过惊悚。 第一，她们家在这福源县可没有亲戚，第二，被拜托了继续找人的乔老七几个前天才来过。 ···就算是乔老七几人在她严格到近乎苛刻的要求下，还能在这县城里找到人，这乔老七几人陈妈妈也是认识的，他们若过来，陈妈妈不会说来客。 所以，这来了客，还得立即找她们回来的客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来客~”咀嚼着这两个字，小夏偏头看向自家四嫂。 想到老头，老婆子两方亲戚情况的秦望舒忽的来了兴趣。 顿时，在小夏的注视中，她跟着嚼出四字：“来客了啊！” “四嫂~”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秦望舒眼里看到趣味的小夏实在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四夫人，小姐，是来客了”听出两人言语间差距的陈妈妈依旧温和，有礼的淡笑着，在表现出头疼的小夏使来眼色时跟着说：“老夫人不知老爷跟各位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便先安排人进客院休息了” 所以，这客还是远道而来的。 客人，又是远道而来的。 ···极品，没跑的了。 心头琢磨了下陈妈妈这神情，秦望舒问：“娘可有什么交代？” “老夫人只交代奴婢在门口等待老爷及各位少爷，并没说过来人身份”端端的，陈嬷嬷回答。 “四嫂？！”是大姨，还是舅舅？ 想到某些极品，小夏完全无法思考。 与小夏正好相反，这会的秦望舒神采奕奕：“先去找娘” 突然觉得生活的意义又迸发了出来的秦望舒，有些迫不及待。 眼瞅着四嫂脸色变幻，深刻体会过她的及至‘包容心’的小夏无语至极：“四嫂~你要不要收敛些” “呵呵~这不是太无聊了吗”所以，有点收敛不起来。 “我干脆去庄子上守着人育苗算了”这个家，她都有些不想进了。 不知两人想到了什么，更不知两人这几句话的意义，‘新手’上任的陈妈妈恪守本份的并没多问，只是指明：“老夫人不知各位主子什么时候回来，便等在大堂了” “等在大堂？”这下，秦望舒收敛了。 这人都安排进客院了，老婆子不回后院里的福寿堂，居然等在外院里的大堂？！ 相对又是一眼后，两人点头抬步。 不自禁的，都同时加快步伐。 陈妈妈说的这大堂是外院的大堂，这大堂离大门并不远，想知道什么，赶紧些就是了。 因实在不想‘遇到’某些人，小夏的脚步不知觉的越走越快。 因实在好奇来了多少人，恼得老婆子这么急着唤人回来，秦望舒紧跟小夏的脚步。 而因秦望舒的苛刻，几家需要的人手又有些多，这会字除了必要的岗位，还并没有多余的人员。 于是，当两人跨进大堂时，派出了身边两个妈妈肚子留在大堂的老婆子正拿着自个的手绢，擦拭桌沿雕花镂空处。 秦望舒：“娘~” 小夏：“娘~” 两人这整齐的一声喊让老婆子抬起投来，而相比她的下意识反应，她的嘴更快。 “咋回事？”收手站起，老婆子连步上前，脸上并不见秦望舒跟小夏自以为是的厌烦，焦躁：“你们三姐呢？” 秦望舒：“呃~” 小夏：“哈~” 老娘不提，还想不起跟她们一起出门的还有一位的两人，讪讪对视。 ‘居然将三姐忘记了’ 不过，一想到明柳手里的种子，小夏便没那么心虚了。 转眼，在秦望舒回答前，她先道：“我跟四嫂忽的想到棉花，就先回城问棉花种子了” 所以，将三姐各忘了。 普一听到棉花，老婆子眼神骤亮，可小夏的话都还没说完，那眼神里的色彩便消失无踪。 “听闻，栽种棉花的地方终年温暖，这福源县虽不极青城府严寒，但以山坡上的积雪厚度来看，这边的气候也是种不了棉花的” “可不是”呛呛笑了笑，小夏侧过身子示意跟进门却站在门边的明柳将手里的包裹拿过来：“虽闹了个笑话，但托我跟四嫂无知的福，买到了些神果种子” “神果种子？！”这还得了。 忙不迭的，老婆子接过明柳递过来的包裹，急急忙忙的就想打开。 心想老婆子还记得三姐是跟她们一起出门的，这来客应该没有让她恼得失去理智，秦望舒便没打断小夏的话，而见老婆子被神果种子吸引，提都没提来客的问题，秦望舒也就不着急了。 便是来了极品，应该也是极品中不算太讨人厌的，老婆子虽然差人喊了她们，虽然坐在这大堂，却并不见恼怒之色。 “娘~”解释完自己跟四嫂为何这么快归家的小夏没阻止老婆子打开包裹察看，当然，她也没忘记家里来客的事情：“这回又是谁来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是找你的 急切打开种子包裹的老婆子，想要忽略老姑娘言语中怨气实在不容易。 不自禁的，她扬起头来。 “咋了？” 还咋了？ 老娘她不会也跟四嫂一样，觉得家里家外的事情不够多吧？ 瞟了眼一言难尽的小夏，在看一眼已经打开包裹的老婆子。 秦望舒开口：“娘，这次是大姨家的人，还是舅舅家的” 低头察看起几样种子来的老婆子闻声明显的一顿，而后抬眼看了看矗立门口的明柳四人。 “你们先下去”被老婆子弄得更加好奇的秦望舒屏退四人。 端端一福，四人退出大堂，而这时，老婆子也将几样种子给瞧了。 怀着同样的这些种子还会不会发芽的忧思，老婆子问：“谁告诉你是他们的？” “不是他们？”那是谁？ 与小夏交流了个眼色，两人齐齐转向老婆子。 慢慢将几样种子包起，老婆子神色谨然：“这人，是来找你的” “找我~`”指着自个鼻子，秦望舒这会脸色不太好看了。 对于秦家的人，她实在是不喜得很。 哪里会不知道小儿媳妇想到什么，老婆子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是秦家”人家在门房直接找的李四夫人，听到通报，她也还有是她娘家认，这才急冲冲差人去找老头。 哪知，出来一瞧，这人，估摸着就是老四媳妇娘家人，只是，并不是她以为的秦家。 没说当时什么情况，老婆子只道：“京城来的，那人，样貌与你有八成相似，又姓李，我觉着，应该是你那姨母家的表弟” “方才，我合计着你们归来的时辰，便先让他们下去休息了，这会，应当正在吃东西” 所以，她没急着说，这会就是说了，她也得等等。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听到老婆子的话，秦望舒想都不多想了。 什么事，等人到跟前问就是。 猜。 谁知道会猜到什么地方去。 秦望舒：“那便让他们休息着，午后我在过去吧” 老婆子：“他到只一个人，但身边带的不少，午后歇会，让人喊他到这边来” 都住在在这种园子里头了，这该注意的都该注意着。 老婆子这么说，秦望舒自然不会反驳。 顿时，话语一转：“这种子明儿小夏带去庄子，我在去街上转转” “上街看的事还是我去吧，这些种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育种”一路来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一想到这段时间，完全没听到过有关栽种神果的事，那店老板说的只此一家多半是真的，才打消了继续寻种的想法的小夏转念一想，转一圈总归能落个踏实，便跟秦望舒调换差事。 眼里极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笑意，秦望舒顺势而为：“那就我去育种” “你可知这果种怎么催芽？”就只种过桃树的老婆子忧心忡忡，那满腔的期望都寄望在了自家小儿媳妇身上。 秦望舒怎么可能会让她们失望，便是没催过果木芽，她也能狸猫换太子，从空间里挖出小苗来，何况，她还真催过。 “我就是看到过，才会买这些种子的，不然，这一看品质就不太好的种子，我才不会浪费那五两银子” 想到四嫂那压价的态度，回来一路上的嫌弃，小夏抿唇：···四嫂不想要这种子的想法实锤了。 瞬间想到方才看到的种子的状态，老婆子这忧思有增无减：“五两银子是贵了点，这些种子也太差了些，但，试过这心头才不会有遗憾” “也怪咱蠢笨，都没留些苹果种”眼神一转，老婆子又想到了当初。 当初，在老四媳妇提出栽种神果时，自个那恨不得将自个向上人头拧下来瞧瞧，里头塞了啥的心情。 神果，相比起其他人来，她们接触的品种是少了些，可在少也有好几中。 都不说老四先送回山谷的葡萄，橙子，就这苹果，她们居然都没想到。 若是，这当时的心思活络些，不说这些年挣多少钱，至少能育出些苗来，不让这神果断了不是？！！ 眼见着老娘又陷入这些年来丰收时，必然有两天的自我厌弃，小夏与秦望舒对视一眼后例行公事般的劝慰：“娘，这话我都听几年了，你就不要在说了，就咱这点见识，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就是啊，娘，你就别在自责了，这过了的事，在后悔也没用啊”跟着一句后，秦望舒抬手摸摸鼻子：“这事，若真论起来也是我的大意，我都瞧过这果苗的育苗法，当时却愣是没想到自个种” 眼神复杂的瞅着小儿媳妇片刻，老婆子心思一收：“你已经很好了，若不是你，咱今儿怎么住得了这样的院落，又怎么卖得了····” 忽然想起，这买田庄的钱是老四媳妇先垫出来的，到口的话硬生生噎住。 转口，她道：“会有人想到就是希望，回头让乔老七他们打听着些” 又是万能的乔老七。 不过，这会小夏的心思可不在娘几个这让人发指的默契上，而是：“娘，您老这区别对待实在是太伤人了” 自己开口，她屁都不理，该伤心伤心，该难过难过。 四嫂开口，转言就宽慰过来。 这，难道就是媳妇跟姑娘的区别。 媳妇，是用来亲亲爱爱的。 姑娘，是用来可劲伤害的。 “不爱听就一边去”都不带掩饰一下，老婆子就这么坐实自己的偏心眼。 这态度。 气不气人？ 简直了···· 仰头，跺脚，：“鹅~~”的一声吼。 小夏将自己的不满表现淋漓：“娘，您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告诉你” 眼神瞟过去，送出一个有点自知之明的眼神，老婆子回头与秦望舒说起方才掠过心间的想法：“你说过，那些长在泉边的葡萄，果林，结的果子都是送进皇宫的” 青瓦江边的山林被火烧了，那些存在于山涧泉眼边上的神果林无一幸免，可，那些神果林被烧，从青瓦江到京城这一路上的数十泉眼处存在的神果林却完好无损。 若是，能讨得一些种子，那些神果，说不定都能如甜瓜，番茄一样发扬光大。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九十七章 李未 老婆子不知，用过营养剂的果树产出的种子是无法发芽的。 秦望舒却清清楚楚。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堵死了。 然而，这些用过营养剂的果树所产种子无法发芽，那些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品质却非常好。 这一路过来，她仔细打听过，可惜，只到今天之前，都没听到过有关神果果树的言论，让她不得不为栽种神果树这一事件发愁。 真是····若早几年想起，她一定会沿路播撒各种果树种子，便是果树一时不能结果，那些葡萄，树莓之类的藤蔓却能即刻扦插。 ···呃！！！ ···用过营养剂的葡萄籽不会发芽，但剪下的葡萄藤却会继续生长。 懊恼过后，秦望舒决定回头想办法，让自家有葡萄可种。 于是，不期然的，她就想到了李宇，在然后便被自己的愚蠢汗颜。 ···李宇早确定老神仙对她跟李江不薄。 ···他让人送的东西，别说村长等人不会怀疑，就是老婆子跟老头子都不会多疑。 何须想办法联系李宇，让他发布葡萄可以扦插的告示，为自家争取那少得可怜的平均数额。 直接拿出果木说是他让人送来的就行···在几家人面前就说他让人送来的，对外人就说从京城方向购买来的。 积压许久的难题解决，秦望舒眼神一转，赫然想到今天花出去的那五两，更觉冤枉。 脸上，她却不显山露水。 秦望舒：“娘，你可还记得青城府禁地里的栗子？” 心头一咯噔，老婆子已经有数了。 然，心头即便有数，这话她却依然问出：“你是说那些果树结出的种子跟那些栗子，粮食一样不会发芽？” “这我不能肯定，不过，那时我听说那些果林与青城府禁地里的果林一样，似乎都是一夕长成”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破灭，老婆子恹恹不快：“那就有可能一样种不出来了” “有可能毕竟不是绝对，回头我想办法送信去京城，跟李宇讨要点果子来试试”雪融后栽树最是合适，等李宇发布葡萄可以扦插的告示明显是来不急了，这几天，她得想办法将葡萄能扦插的事传出去。 只有大多人的目光被葡萄吸引过去，她这边流出去的神果树激起的浪潮才会降到最小。 心头，秦望舒寻思着怎么讲这话传出去，听她这么一说，已然不抱希望的老婆子却眼神锃亮。 精神瞬间恢复：“能试一试当然是最好的，试过，这心里才不会在牵挂” 便是满口神果，神果种子，也笃定老神仙跟了她们一路，但，求老神仙给点的话老婆子连想都没想过。 老神仙给与是一回事，张口去讨要，那是另一回事。 她们，不能事事都靠着老神仙，更不能将老神仙的恩赐当做理所当然。 “也不知今天来这位能不能帮我带个信？！”不知他有没有见皇帝的资格？！ 根本就不清楚秦望舒心头打着什么注意，听她这一嘀咕，老婆子能想的自然只有：“不管能不能，问一声总是好的” 这人若是在回去时能带个信，那用不了多久，这小溪就会传回，说不准能在她们开种番茄，甜瓜前分到藤苗。 就在老婆子设想各种可能，秦望舒思考如何运作舆论，让官方主动剪修葡萄藤时，老头子带着孩子急冲冲进门。 “谁来了？” 一样样的语气，一样样的眼神。 这亲戚，真如洪水猛兽，让一家老小都恐惧。 “应该是老四媳妇家京城来的亲戚····” 同样的话，老婆子又说了一遍，听罢，老头点头。 “京城到这边，在近也是两天路程，这一路就算没有都融雪，也一样冷冽，便是让人歇个大半天都是应该的” 都觉着这来人是因为李宇在黑水河时跟方大将军说的话引起的，自然，老婆子，老头，甚至秦望舒都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事。 于是，当坐上饭桌，却见到招待客人的管家回来时。 秦望舒眉头一挑：“他们很急？” 大户人家，别说男女相见，就是这进门拜访，都得事先递拜帖，预约好时间。 这种突兀的来，急切的态度，着实让人奇怪。 微微弯腰，年近四十，身躯单薄到风一吹可能就会被风吹走的管家恭恭敬敬：“四夫人，可能是有什么要事，吃过餐点后，这李公子便不停在厅内踱步，奴才两次提议他可以稍做休息，他都只是点点头” 所以，这人是真急。 与老头子交换了个眼神，秦望舒接连给自己夹了点抄干菜：“让他过来吧” “是” 端端作礼后，管家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出了餐厅，片刻后，人便被他带到了餐厅边的大堂里。 先走到门边，给人倒了一杯温水，他这才回头禀报。 普放下碗的秦望舒看向老头子。 心想着他在，对方可能会有些话不好说，老头子示意秦望舒先去。 自个倒是不在意，回头也多半会将谈话告诉两老，但人与人不同，老李家人与她在亲，对别人来说却都是外人。 她如何对待婆家人是她的事，别人防备，疏离却也是人之常情。 秦望舒没有坚持让老头跟她一到，冲管家一台眼便走出餐厅，转入大堂。 “不知李公子找小妇人何事？”开门见山的，秦望舒一见人影便开口。 原本背对着堂门的欣长人影刹时转身，看向从偏门进入，让他寻思了一路，好奇了一路的娇小身影。 下一秒，双目瞠大，眼里惊愕，疑惑，迷惑闪动。 这女人····像极了他娘。 在对方被秦望舒那与自家母亲颇为相似的容颜抓住眼球时，秦望舒也正打量老婆子口里这张与自己颇为相似的脸。 于是，那脸上愕然的表情，眼神里闪烁的迷糊都被她捕捉。 他，不知道她？！ 这就奇怪了。 一瞬便肯定，自个又想多了的秦望舒，在对方近乎无礼的直视中点头走近，而后，不卑不亢的，抬手示意：“请~” 目光不错的清隽男子：“·····” 没等到对方回应的秦望舒：“·····”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四百九十八章人不可貌相 眼神碰撞，男子眼神里的探究更加明显，大胆，而秦望舒，见对方不动，她也没继续坚持让人入座，直截了当的开口：“不知是谁让公子前来，不知又为何事？” 当然是陛下让他来的，至于何事，他也不知。 眉头因心里各种想法儿紧蹙的李未一听，心头下意识嘀咕。 于是，思绪在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时赫然清明。 暗自懊恼一句，眉目收敛，抬手，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在下李未，奉皇命送信与李家四夫人，秦氏” “·····”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是因李宇而来的秦望舒一时无语。 直视着面前女子，因那极其相似自家母亲的容颜，李未一不小心又出了戏。 心头，不知觉评价。 清丽灵动，大方端庄。 不忸怩作态，不傲然自持。 虽比不得母亲，这气度却超过许多京城贵女，难怪陛下会对她与众不···呃，这不该是他关注的。 赫然发现自己又走神，李默暗责一句，在见对方并没发现他的异样后，出口确认：“不知夫人，可为李家秦氏” 按照陛下给出的线索，以今天打探的情况，眼前人是陛下要找的秦氏无疑。 这一问，不过是以防万一。 正在那想，李宇那小子既让这小子过来却又不告诉她两人的关系，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的秦望舒闻声撩起眼皮，语气不是太好“我很想说不是” “·····”什么叫很想说你不是。 “李家秦氏，望舒” “·····”女子的闺名是能与外男言道的？！ 真是···既没想到开始也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被秦望舒这个自我介绍，弄得嘴角无法遏制的抽搐了两下的李未，按耐下心头升起的各种吐槽，调论。 掏出怀中信封。 接过，当着对方的面，秦望舒将封蜡完好的信件打开。 然后。 “我艹~一百五十万两”逐一将字句默念过后，秦望舒气笑了：“朝廷没钱发放俸禄关我屁事，我又不是国库” 就说这丫的没好心···居然跟她借钱，一借还是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她去打劫来给他？ 很不想承认，但秦望舒却理智的明白，李宇能给她写这封信，便是坚信她能拿出这钱的。 ···那年，她进京，前前后后卖得的钱加起来近一百八十万两。 他虽然不知哪个出现在京城卖东西的‘老神仙’就是自己，但估摸着那些钱‘老神仙’会给自己。 神仙，什么没有。 当时不还说凡间的钱与他没用。 那么，在肯定‘老神仙’对自己的特殊后，很难不去想‘老神仙’会怎么处置那些钱。 呵呵，想得可真是多····真不知要不要谢谢他给自己留了三十万。 心思翻覆，秦望舒嘴角扬起：“等着” 借毕竟是借，借的东西是要还的····嘿嘿嘿，没钱地偿可不要太好。 对于李宇像自己借钱这事，秦望舒真心意外，可对于借不借他这事，她心思一转便决定借。 于是，听到她那句很是不雅的语调说出的‘我艹，一百五十万两’跟极其讽刺的嘀咕的‘朝廷没钱发放俸禄关我屁事，我又不是国库’而猜到陛下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来借钱的李未愣憧了，就这么看着被借钱的女人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因同期交情，因外家近年来所立赫赫战功，陛下提携他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可，让他给女人送信，这就有点侮辱意味了。 为了不给外家添麻烦，他忍辱接下这个活儿，这一路来也各种揣测，猜忌。 却不想，这信上所书居然不是情谊，相思，而是国之艰辛。 耳朵里那句等着不停重复回荡，脑海里，陛下跟个女人借钱发放俸禄，这么个女人还真有哪些钱的想法不停回转。 许久，久到去后院走了一圈的秦望舒抱着一个箱子回来，李未的思潮才被眼前这抬着长过一米二，宽过八十，高至少六十沉木箱笼却毫不费力的大力士打断。 ‘这···还是女人吗’ ‘她···莫不是女扮男装！’ ‘嘭’一声，秦望舒将装满银票的箱子放下。 拍手：“数数吧” 在秦望舒看来，让第三者带钱这种事必须慎之又慎。 便是两人有那么一丝的血脉关系，也必须当面清点无误。 而脑子里一片乱麻的李未，瞪着眼前箱笼许久。 看他一眼，在看一眼箱笼，秦望舒弯腰直接打开。 原本，心思还在这箱子难道很轻这一问题上的李未，顿时呼吸一滞。 满满的一箱子银票···这女人，居然真有这么多钱！ 在京城那种富甲，勋贵，世家云集的地方，拥有百万家产的人家不在少数。 可，即便是在京城那样的福禄窝，能一下拿出一百五十万两现银的人家怕是也屈指可数。 青城府，几次三番被夺托清扫。 眼前女子，气度，仪态皆与众不同。 然，青城府那样的地方，居然会有身家过百万两的人家，而眼前这穿着朴实，粉墨不着，簪花不见，站街道绝对不会有人多瞧两人的女子，居然拿得出一百五十万两的银票。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他今天算是真正认识到了。 至于箱子里的银票，他一点不怀疑。 李未看着这一整箱的银票是个什么想法，秦望舒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不过，居于眼前人到底是自家表弟，确实与自己有那么一丝血脉联系。 秦望舒还是提醒出一句：“想来，李宇并没跟你说你的此行目的，那么，这些钱，还是你自个数来比较好” 这可不是一张卡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他这一趟是来借钱的，别说外人，便是他那些随从都极有可能叛变。 完全不知李未所带之人，都是方家培养出来的，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更不知他们对方家有多忠诚的秦望舒点到为止，然后，转身入座，等着李未慢慢数钱。 而李未，在臆测了眼前女人的身份后，又被那声李宇给扼住呼吸。 许久，他才呐呐蹲下。 ‘爷爷说的果然不错，陛下，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第四百九十九章小霸回来了 知道李未来意的秦望舒，一点不觉得老李家其他人有来与李未寒暄的必要。 自然的，在去后院拿银票前，她便先进了趟饭厅。 而听到小儿媳妇口里一句，是帮李宇送信来的，又是指明了找她的，其他人都不用过去了，该干嘛干嘛的老头子，自然的将小下遣散，至于他跟老婆子。 身为这个家的两大家长。 在对方奉皇命而来的情况下。 必须端正姿态。 拿出主家的态度，在他们的事情谈完时，去表示一下欢迎。 于是，他们留在了饭厅，随时等待召唤。 因孩子在，不能多说的秦望舒没有细说，而从未想过皇帝会跟贫民借钱的两老，也没想到秦望舒会扛一箱的银票让人数。 就这么的，两方大厅里，三人是一样样的百无聊赖。 “吒~啾~吒~” 遥远又清晰的鸣叫清晰传来，在又听到一组声音时，老婆子激动难掩的看向自家老头：“老头子？” 与老婆子对视一眼，肯定了这鸣叫就是小霸的老头子，直接站起往外走，脸上的神色却与老婆子截然不同。 “老爷”老头子的随侍之一白盉率先发现出来的主子“老夫人” 听到他的接连叫喊，矗立门口的其他几人连忙收回视线，同时行礼。 江延之：“老爷，老夫人” 陈妈妈：“老爷，老夫人” 明柳：“老爷，老夫人” “嗯”焖应一声，老头子抬手示意几人，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几人身上。 见自家老爷出来，还满脸警戒，满眼萧严的扫视天空。 白盉急忙发声：“老爷，这大鹰乃康王宠玩，但凡康王所在之地，必能瞧见它的踪迹” 偏头，李老头扫了眼一副很懂摸样，并积极表现的白盉，转眼，他的视线直接转向快步跑出大堂的小儿媳妇。 “啾~啾~啾~” 接连不断的鸣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明亮，而原本芝麻点大小的身影笔直而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庞大。 “咦~” 本沉浸在数字之中的李未忽的停住动作，脸色大变的冲出大堂。 下一秒，又一幅让他跌破眼球的画面诞生。 只见，那傲视，睥睨一切生物的雄威巨鹰收翅降落，而那背对着自己的臃肿身影扑趴而上。 嘶~~ 偏头，闭眼，下意识的，李未竖起耳朵。 这巨鹰，除了康王的命令，谁的话都不听，它的傲慢，凶残，是所有近距离接触过它的人心头的魔鬼。 ···这女人，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根本就来不及救人的李未，一时脑子停顿，偏着头许久都没发现，他并没听到该有的惊叫，更没瞧见堂前开阔处，秦望舒含笑抬手。 “啧~高调得~”噜上小霸脖颈羽毛的秦望舒呢喃自语，下一瞬，她转向老头子：“爹，麻烦你去大堂陪李公子坐坐，我去打个猎，今晚咱加餐” 小霸会这么高调的降落，原因绝对只有一个···康王不在具有危险性。 那还等什么，赶紧将各种肉安排起来啊！ 煎，抄，烹，炸，烤，卤··· 鸡，鸭，兔子，傻袍子····。 不过心思一动，秦望舒口里的唾液就疯狂分泌，一秒都不想浪费，她轻轻一拽，让小霸蹲下。 闻声，前一刻还在思腹康王对当今的威慑会不会让老四涉嫌的老头，这一刻已经完全放心了下来。 不管是小黑，赤练，还是小霸。 它们都有一个极尽保护老四媳妇的特点。 但凡它们的出现会给老四媳妇带来危险，它们都不会出现。 就比如这几年。 距离对于小霸来说根本就不是阻碍，只要它想，它便能飞越千山万水。 然而，自那次之后，小霸却在没出现在他们家周围过。 不自觉勾起嘴角，老头交代：“小心点” “抓几只活鸡回来~~”从听到小霸的叫声，就只有欣喜的老婆子这会已经笑眯了眼，在老头子话音落下后，连忙出声，在一声交代后，念头一闪接着又喊：“见到野鸭，野鹅也可以带回来~~” “啾~~~” 因带着秦望舒这‘脆弱’的人类，而大大减小了攀升速度的小霸一声低鸣传来。 似在回应老婆子。 顿时，老婆子脸上的神色更加掩饰不住。 见它没有攀升高度，而是盘旋飞转，抬手，双手成喇叭状圈在口边，一呼一吸后，声调直线上升：“要是方便，母鹿，袍子，野猪都抓活的~~~” “啾~~” 寻思着积雪至多七八天就能全部化完，而各处庄子里的干麦草，麂子，袍子就是不喜欢也能将就一段时间，在山上嫩草能割前应该死不掉。 老婆子再接再厉，在小霸又一圈转回堂前上空时，继续：“你要是拿不回来，回头老头子带人跟你去抓~~~咱家现在有地方养，不怕多了” “吒~” “我去安排人烧水，磨刀”终于心满意足，扯破嗓门的老婆子哑着声对老头说，说罢，招手就让伺候在门前的陈妈妈跟上。 然而，这一刻，别说陈妈妈，明柳，白盉，江延之，就是矗立于另一个方向的李未都是一副下巴掉落的蒙比，错愕摸样。 事实上，相比白盉，江延之这两听说过某些事情的中年，李未脑子里的浆糊更多更浓稠。 康王能乘它吗？ 不知道。 康王能命令他抓猎物吗？ 不得而知。 康王能与它交流吗？ 应该是···不能的，不然，便是一般人没听过，京中勋贵应该是有消息的。 便是镇国公府孤陋寡闻，外公，舅父的耳目应该不会如此闭塞。 闭眼，几秒后在睁开。 甩甩头，一个女人乘上巨鹰，一个老婆子安排它怎么狩猎的画面及声音却顽固的附着在他的脑海，怎么都摆脱不了。 ···这家人，不止能驱使它，它还很是听话···· 只知道，方才所见巨鹰是康王在青城府时所得。 才发现，此时所处人家与当今交情匪浅。 赫然的，李未收敛心思，垂头，闭目。 ···不该看的少看。 ···不该想的少想。 ···不该问的，不要随意打听。 第五百章预料之外的事 在李未调节心理时，老头子沿着回廊，绕至大堂。 “李公子~”笑意难掩的，老头轻唤。 “李老爷”抬手，致一虚礼，两人相携进门。 当那一叠叠银票映入眼睑，李老头眉头一抖，但很快，神色收敛，在李未蹲下拾起方才丢落的银票后入座沉思。 接二连三的，老李家孩子相继到来，听到四婶‘四舅母’跟小霸打猎去了，一个个那时欢呼雀跃，嚷嚷着便分头行动，之后村长，关老头，林老头也挨个跨进老李家大门。 很是想忽视门口传来音调的李未，几次将手里数目忘记。 若非他数数有方，今天怕是得几次重来。 又一次摆摆头，李未静心几秒，继续。 门口，知道京城有人来了的村长几人，在得了李老头一句老四媳妇跟它打猎去了，什么都没问的退出老李家，而这会，秦望舒跟小霸已经进入了空间。 劈头盖脸的，秦望舒就问“怎么回事？” “康王挺有意思的”许久没有开过口，感觉都快要忘记怎么说话了：“去找你，你也不敢见，就没去找” 所以，怪我咯？！ 很是不想这么去想，小霸那冰冷的电子眼更传递不出什么不快。 但，小霸这句话一出，秦望舒就是感觉到深深的来自小霸内心的怨怼。 都怪她胆子小。 所以，它都不敢回来打扰她。 摸摸鼻子，秦望舒毅然的压下初初听到‘康王挺有意思的’那句话时升起的恼火感。 “小黑呢？”不会小黑也觉得京城挺有意思的，同时也觉得去找她她也不会让它露脸，所以直接就懒得去找没趣吧？！ 心下，秦望舒腹诽这，眼神里却透露出期盼。 然而，小霸一点没看出她对真实答案的不待见。 “它觉得京城挺有意思的” 唔：“······” 就不该多这句问。 抬手抚额，一时没忍住，秦望舒又一问句吐出：“别告诉我，飞船也觉得青城府没意思！” “飞船等着烧毁各处水坝，怕回去你又差遣它” 所以，飞船不是因为觉得青城府没意思，更不是怕没机会见到她，而是怕她太记得它，然后在她的过度烂好心中，燃料消耗快速，到时无法将各处修建的水坝烧毁。 张张嘴，秦望舒几次想说它想太多。 然而，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后始终没有吐露出来。 飞船的担心真不是多意。 撇唇，瞪着小霸许久，最终，秦望舒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跟着康王比较有意思，京城里比较有意思不就是她当时说服它们的话语，而在自家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她不停在它们面前念叨的。。 呼~~~这人工智能太智能也不是好事啊！！！ 心思收敛，对于已经过去的事，秦望舒不觉得还有什么追究的必要。 毕竟，这些年没它们，她也过得很好。 不在就这一话题多言，秦望舒转口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比秦望舒更直接的，小霸各处结果：“康王死了” “呃~~”要不要这么直接？ 不能说意外，也没有升起同情。 就康王曾经做出的与夺托合作，陷东北三府百姓与不顾，陷明夏河山与危险之中的举止，就够他死百次千次。 可，她又不傻，在见到它时，基本就估计到是这么个结果了。 李未都坐上皇位了，便是不知晓他勾结夺托的勾当，也绝对不会放过将心思表现得路人皆知，在先皇病重时兀自回京并抗旨不出的康王。 “你丈夫杀的” “·····” 到底是机械，便是拥有自我意识，这自我意识却终究不是灵魂。 便是能够分析出所视物体最细微的体征变动，却始终无法探察出人类这种奇妙生物掩藏在各种数值下的思想，想法。 对于李江杀了康王这件事，秦望舒一丝异样想法都没激起，倒是对小霸的多话，她有些炯炯。 ···又一个想说话的机器人！！ 好吧，身为主人，她怎么能不配合。 “还有其它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面对小霸这种一点情绪不带的陈述式反问，秦望舒突然有点不想说话了。 就是面对观众，这讲故事的，说评书的，也得配合跌宕起伏的声线，情绪，表情，才能紧紧抓住听着的耳朵，抓住听着的心思，眼睛。 那种一条线式的讲解，真心不太吸引人。 “我就不久前见了一回李江，你就说说李江不知道的吧” 对于人类，小霸自认已经很是了解。 于是，在秦望舒不小心透露出施舍的眼神，敷衍的语气时，它有点郁闷。 然而。 几年没说话了，它实在想说啊！ “他并不知道康王致使夺托损失惨重，被夺托掣肘。更不知道康王答应了夺托王室，几年内给夺托送去上万人口。也不知康王预藏的人脉还有一条没有被他清理” 一句落下，小霸就跟没说过这句话，没表现出它其实想打开话唠方式似似的静候，而秦望舒，普一听没听出什么问题，可做摸做样的一点头后，念头一闪。 “康王怎么致使夺托损失惨重的？他为何给夺托送人？”难道那畜生一下子转性，想起自己是个人了，而后部署人手，想要一举将夺托覆灭？ 相比敌国的事，人都已经死了，有在多的暗线又有什么用。 事实上，别说康王已经死了，就是没死，只要不动到自家头上来，她都能当他不存在。 不知秦望舒心头怎么想的，小霸不过是在秦望舒按照自己的想法似的问罢后，淡定，平和却又突兀的快速开口。 “那次入侵，在他们的计划里应该是会成功的，所以，在失败后，夺托气愤难当···” “等等~”抬手，秦望舒让小霸暂停，她总感觉那里不对：“那次入侵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夺托进攻” “上~~”秦望舒惊愕。 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上一次的兵祸也是康王自私的杰作。 ···难怪林源府沦陷得那么快，难怪夺托士兵来得那么快。 第五百零一章李江不知道的事 “他真是死千万次都不冤枉”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若是早知道康王会一而再的引狼入侵，她一定不会因为不喜权势就对他的野心置之不理。 懊恼至极，事情却早已过去，多说什么都不过惘然。 厌仄仄的，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的秦望舒拧眉问道：“那场兵祸死了万数的人？” “不是”很是无情的吐出两字后，小霸在秦望舒明显放松又有些不敢深思的眼眸注视中解释：“当年夺托因黑水河粮食充足，主力军损失沉重，便在败北后要求康王给与粮食赔偿” “当时，康王手里粮食虽多，但他已然对夺托失去了信任，于是，便有了长达几年的劫送，这些人被送至夺托后，成为了各部奴隶” 咔嚓，秦望舒听到自己心脏皲裂的声音。 思想在这一刻凝结。 “如果，那时你别反抗，这会，应该在夺托草原了” “·····”啥意思？ 呃！！ 双目圆睁，瞳孔扩散，秦望舒不敢置信：“那时迷晕我们的劫匪不止为粮食，钱财，还为人？” “对” 张张嘴，秦望舒想问小霸，既然知道康王做着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为什么不阻止，可在想到它不过只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这话却又问不出口。 好似突然能探听到秦望舒内心思想了似的，在秦望舒愣然时，小霸吐出一句：“为了人口，为了劳动力，这些人虽远离了家园，虽失去了某些东西，但生命却都无忧” 似乎想要打消秦望舒内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小霸在秦望舒沉吟了许久后又接上一句：“许多人，都觉得夺托比明夏好” “呃？！”这怎么可能。 你逗我呢？！ 没有在说话，小霸放出几段视频，开始的视频里，身穿明夏服饰的人们苦瓜着脸开荒，然后是一望无际的粮食。 那些麦苗虽然看着瘦精干巴的，但抵不过面积大。 之后的视频里，同样的人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不同，而对上夺托的主人时，脸上的神情也没有恐惧厌恶，而是崇拜，接受。 在之后，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手里又是面饼又是大刀肉，明夏的服饰被摒弃，换上了夺托的袍服。 “···这日子，过得可真幸福” 在明夏，崇山峻岭交错，山高涧阔，便是有猎物等着，这人也很难抓得到它们。 在夺托，被截断的溪流雪水形成大片绿洲，新建的田庄吸引了来自各处急需水源，食物的动物，让狩猎成为了一件更加简单的事情。 而同样是灾荒年，同样是种地。 在明夏，一人的田地是固定的，不管怎么付出，得到的都有限，而在夺托，虽然没有自己的份额，这地域领主的土地却非常巨大，在拦了水，借鉴了水车后，便是完全没有雨水的草甸也成了良田。 而在这些粮食成熟后，在夺托继续人口复兴的现在，身为奴隶的明夏人得到了远远比从前更多的入口食物。 人活一世，不就为个温饱。 面对突变的好生活，怎么能不让人改变，又怎么能不让人改变。 就这几个视频，就小霸借由这几个视频传递给她的讯息。 秦望舒都有些羡慕了···羡慕夺托领主拥有的辽阔土地。 “需要我去解救？”小霸问。 “呃~”这还用说，当然是：“没那个必要吧！” 他们这小日子过得，谁让他们回明夏，怕是得跟谁急！ 基本预料到，看过那些奴隶的现状后，自家主人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小霸在一句问话后，话音一转：“在康王得势后辅国公一直与之保持密切联系，之后明向为先皇办事，暗地里却是康王的耳目···” “打住”抬手，秦望舒又一次打断小霸：“这辅国公跟夺托有联系吗？” 小霸：“没有” 秦望舒：“那他有参与康王的劫持活动吗？” 小霸：“没有” 秦望舒：“可威胁到李未的皇位？” 小霸：“垂死之鱼” 秦望舒：“既然如此，你干啥跟我说” 小霸：“他府里藏着康王的一个儿子” “啊！！！”这种事居然会在现实里出现？！ 秦望舒的诧异太过明显，明显到小霸从她的面部表情上，就分析出她对这件事的不同寻常的态度。 “需要我提醒你男人一声？” “呃！”她能说不需要？ 她能说她对这种故事走向很感兴趣吗？ 摸摸鼻子，秦望舒眼观鼻，鼻观心：“那什么，这人会威胁到目前的社会稳定结构吗？” “目前的社会结构并不算稳定”小霸更正：“至于这个孩子，长大时会不会威胁到那时的社会稳定结构就不得而知了” 嘴唇翕动，几次欲言，最终，秦望舒却没说出狡辩之语：“这种事是皇帝该注意的，咱，就不用操心了，免得到时别人会觉得咱多管闲事” “你们夫妻管的已经很多了” “我若没记错，这‘管’你们也是非常赞成的吧”她对小黑的那些灭绝言论可是记忆犹新的。 明显，小霸说的不是散布粮果，维持人类生命的事。 于是，就见小霸在秦望舒话落后幽幽一阵静默。 然后，才在开口“你男人打算捐出百万牛马···” “等等，等等”不管是百万牛还是百万马，这都让秦望舒心尖颤抖。 牛啊！ 马啊！ 一个能成为主要劳动力，一个是主要交通工具。 这两者若是能呈现饱和状态。 这牛肉跟马肉就都能搬上饭桌了。 吸~~ 不能多想。 尽可能的收敛着心思，秦望舒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嘴角：“啥叫打算捐出百万牛马？” 分解不出秦望舒此刻面部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小霸微微偏头，片刻后，打算将这个表情发给小黑，赤练好好探讨一下，在来询问。 它从头解释。 “你男人在黑水河时弄了一批牛马进他的空间，这些年他不断扩大牧区，到如今，他空间里的牛马数量已经超过百万” “目前，国库急需用钱，而你男人觉着小皇帝值得培养，便主动提出赠送牛马的提议” 第五百零二章坐等成为地主的那一天 李江极其小心，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将自己暴露出去，可小霸这么说，那事情就肯定是这么一个。 “难道李江暴露了？！！” 锐利，冰冷的眼眸依旧，秦望舒却深刻体会到来自小霸的鄙视感。 “？”我说错什么了我？ 到底是自己的主人，鄙视一下也就算了。 “你男人依照京中传言，演练了一出，然后，让赤练将视频播放给小皇帝看，小皇帝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老神仙’，高兴得一宿没···” “等等”再一次的，秦望舒举手，不过这次，她表现得很是乖巧，就跟个举手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似的：“李江这事不会赶巧做在李宇让李未来借钱之后吧？” “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小霸给出了标准答案，然后在秦望舒的无语中说道：“三天前，你男人才追上逃出京城的康王，昨儿傍晚才回的京城” 真是。 也太赶巧了。 秦望舒有些纠结。 李江既然是因国库空虚而给出的牛马，那经过这些牛马后，国库不说填满，至少也不会在缺钱了。 来找她借钱本是李宇的无奈之举，这钱借出去本该是让人感恩戴德的事。 现在，因李江给出来的牛马，她完全成多余了。 “那我的钱还借不借了？！” 小霸忍着翻个白眼的冲动，提醒：“你不该知道‘老神仙’的作为” “倒是”要那边才发生，她这边就知道了，不知李宇那小子得怎么想“唉~我的山啊~~就这么就没了” “···不一定” “呃？”啥意思？ “你男人只允许他贩售部分” “其它得养着？”哪得耗费多少人力？！ 李江是不是故意的？ 惊呼出声的秦望舒还没腹诽完，小霸便打断她的自以为是：“其它的无偿分发给各地百姓” “呃！” “所以，你的钱并不会成为多余” “·····”她能骄傲一下吗？ 很明显，小霸并不想让她骄傲，只听得它接着说道：“京城北向山脉水源在目前来说算是比较充足的，那片山脉很是巨大，飞船目前就在那片山脉里，山脉里这几年我相继播下的种子，转移过去的动物初具规模” “此次，你男人将牛马放在了南向山脉的外围，不日，官府便会接管，而以牛马的脚程，整个南向山脉都会成为私人，个体探索检漏的范围区域” 所以，北向山，早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只等她跟李宇开口。 列开嘴，扑向小霸的秦望舒笑不可抑：“小霸，我简直太爱你了~~~” 小霸：“·····” “嘿嘿嘿~嘿嘿嘿~~” 不知傻笑了多久，秦望舒才停下来。 感觉嘴角都笑僵了，她赶紧抬手揉一揉。 “还有啥想跟我说的？” “···没了” “呃！”怎么觉得这丫的在说反话？ 眨巴眨巴眼，心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秦望舒果断压下探究的心思：“去弄动物” 有小霸这挡箭牌在，秦望舒哪里还知道客气。 而好不容易找到个转移动物的机会，秦望舒又怎么会犹豫。 这不，在小霸的努力下，她不停将年幼的麂子，鹿，袍子转移出空间，而鸡，鸭，野兔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成堆成堆的弄出去。 终于，在整个山谷看不见任何雪色后，秦望舒喊了暂停。 “去城东” 她们的田庄都在福源县县城的西北方，几家有序而走，一家接着一家。 此次投放动物的山谷离他们山头不近，但如果这些动物往山外走，那必然会进入她们几家的田庄。 这么多动物，不敢说大半会往哪个方向去，但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往那边去了，她们几家以后便不会在缺若吃。 至于这城东方向。 小霸本身就够招摇的，便是笔直降落也难免会让人捕捉到身影。 所以，为了能让这些幼体有进入各家田庄的机会，她必须给别人一点甜头。 “往外些飞，离外山近点”给都给了，也不用去为难人。 又一次从外头回到空间，看着被小霸震晕，收集成堆动物，秦望舒抬手抹了把汗：“差不多了” 毫无疑义的，小霸停止了收集动作，飞向秦望舒。 在小霸靠近时，示意小霸将脚边的成年狍子杀了，秦望舒这才安排：“待会出去，你将我送回去后在来两趟，给杨，关，林三家各送两只过去，之后，你进山看看有没有野猪，若是有，你给抓几只回去” 野猪可是连老虎都忌惮的，当时，她并没有弄进空间，所以，她空间里目前并没有野猪。 想要让老婆子满意，就只能让小霸进山里找。 至于这会弄出来的这些。 当然不止给别人。 “明儿一早，我们与你一起进来，怎么抓，就看各家本事了” 对于秦望舒的安排，小霸从来都不会说不。 听话的，在将秦望舒以及两只狍子，十二只大母鸡，十六只大胖鸭，两对成年野兔送回去后，来回几趟，给杨，林，关三家各送了两只狍子，而后便是接连的三头野猪。 夜深沉，肉香四溢，终于将银票数好的李未尴尬的听到自己肚子的咕噜叫。 “已经让人将饭食摆好，李公子请”不卑不亢，也不落任何嘲讽，讨好，李老头只是端端指引。 清楚的听到李老头跟管家的几次谈话，知道其他人都已吃过。 李未也就不矫情了。 “劳烦李老爷了” “客气” 面对许久不曾入口的肉食，不管是李老头还是李未都显得格外矜持。 然而，在两人的细嚼慢咽里，却同时透露出终于吃到肉的满足。 与几家此时的心满意足不同。 初见小霸落入城中还不觉奇怪的福源县人民，在几次不期然抬头却见到小霸抓着猎物飞掠而过后，躁动了起来。 在城门关闭之前，不少人相约而出，然后，盯着小霸消失的山头前进。 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估计过晕倒的动物至少得半夜才会醒来的小霸，打送秦望舒回家时就绕了道。 于是，前一天晚上出门的人还没见到动物的影子，第二天一早出城的秦望舒几家却已经抓上了动物。 第五百零三章不想在出名 “四嫂，我咋觉得这些动物这么···”傻。 赫然想到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出现过的场景，再在仔细的观察下肯定手里这大胖母鸡跟过去老神仙的恩赐没什么二样。 心尖尖因某个想法而颤抖的小夏眼神不知觉飘忽了两圈，然后，抓住又发现一只傻袍子想要冲上去的嫂子。 早设想到这个问题，就等人问的秦望舒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我昨儿不是跟小霸出来打猎了？” “嗯”她才走没多会，她们就知道了。 “昨儿小霸带我飞了老远却都不见有东西，回转时，却见一山谷里满满当当都是动物”将小夏的情绪带动起来，秦望舒这才神秘兮兮的吐出句：“当时，我也像你这样，梗了好久才想通，才让小霸给咱抓了动物” 在小夏你心可真大，这样的事都能憋在心里，实在是佩服眼神里，秦望舒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啊，咱这些年，不说次次，但，相比别人，咱遇到的机会是不是多了许多” 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在确定就近没人，秦望舒这才遮着口鼻，小声在小夏耳边说：“我在想‘老神仙’是不是想借咱的口，让城里人来山里，若昨儿我不动，会不会，忤逆了‘老神仙’的意思” 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也好似早已料想到秦望舒会这么说，听罢，小夏眼神一闪后沉默下去。 许久，她抱着大胖母鸡肯定道：“四嫂，我们抓得差不多了” 不该贪的心别贪，不该想的别想。 这应该就是‘老神仙’一直‘关照’‘照顾’她们几家的原因。 无独有偶，在见识过动物的好抓，鸡鸭，野兔的熟悉之后，几家人都隐下心头初见猎物时的澎湃。 隐隐的，都有些心焦。 见几家如此，秦望舒将自己那套又说了一遍，听得几家都觉得自家如今抓到的动物不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带回城，都是对‘老神仙’如此用心的怠慢。 于是，带着满满当当的动物，才爬上山没多久的几家便打道回了府。 一路，与几家相交的行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而几家，尽心竭力到让人怀疑她们的话里头是不是有鬼的，给路人指明了方向。 压着缝人就想要解释‘老神仙’真与我们无关的冲动，用尽所有力气才没让自己说出没骗人，是‘老神仙’让我们告诉你们这样的话，几家人有志一同的，延后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活动，闭门不出。 然而。 越是怕什么，却越容易来什么。 这天，听着各种谁谁谁家又送了几只鸡鸭，动物进城的消息，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的几家相续接到了一个让人浑身发僵，脚步发虚的‘大好’消息。 “这可咋办？”眉头紧锁，就跟遇到什么世纪难题似的村长，才见到李老头，关老头的身影，话便喷了出来。 与关老头对视一眼，确定村长家田庄应该也是进动物了的李老头，沉眸定性：“老四媳妇去查看了” 闭嘴，一句你们怎么想的咽了下去，村长行至两人身边，在等待林老头过来的同时也等着前去查看的秦望舒回归。 等待是煎熬的，乘坐小霸吹了大半个时辰冷风的秦望舒就更煎熬了。 普落地，她便一阵风似的冲进大堂，大堂里，刚听到管家口里，四夫人回来了而站起的四人脚步都还没抬起，秦望舒便已经提下炉子上的水壶。 “呵，呼~~我先暖暖” 见她又是跳脚，又是搓手的，原本等得发急的四人突然便淡定了下来。 这丫头，可不是拎不清的人，但凡局面有一丝丝对几家不利，她都不会顾及自己。 快步走过去，李老头翻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热水，脚跟脚走过来的村长，关老头，林老头口里则有志一同的嘀咕。 村长：“别急，暖和了在说” 关老头：“慢慢来，别慌” 林老头：“悠着，悠着的” “嗯嗯”点着头，一点不急的，秦望舒接过老头子递来的水杯。 抖啊抖的喝了一杯热水，又烤了一阵火，秦望舒终于缓了过来。 忽然感觉五天前的自己太不敬业了些的她，也同时腹诽一向仔细的几个老头居然都没发现。 真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管几个老头有没有发现今天出门时间还没有那天长，她却明显抖得比那天厉害，秦望舒只是在缓和过来后将早已成竹在心的话说出。 “咱几家山地后头三四座山头距离的山涧里，有许多动物，这些动物还都是幼体”搓了搓手捂了会耳朵，她这才在几人的屏气凝神里接着下一句：“若是无人干扰，这些动物能入咱们田庄的十不存一，若是咱走动一下，不说全部，至少能让大半进了咱们的田庄” 若都是心黑的人，那些也就不会那样做，若是心怀不义的，那天也不可能后退。 而‘老神仙’表现得这么明显，谁想无视也不容易。 你来我往的一阵眼神交流后，村长将问题抛出。 “老四媳妇，你觉得咱应该怎么做？”这一次，虽然李宇不在，可这三番五次的，实在是让人当心。 ‘老神仙’看得起他们，让他们帮忙做点小事，这本该是让人惊喜的事，他们也该尽心竭力。 可，这世界不是神仙做主的世界啊！ 他们这般幸运，很容易让人眼红的。 人，贪心又阴险的占大半。 他们，权势都还没爬上去，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实在不想在被压着求神，更不想又一次被人盯上。 都不知暗念了多少遍‘多谢老神仙抬爱，承担不起，承担不起’的村长，那叫一个面苦心苦。 瞅着秦望舒，只差没从眼睛里生出期盼二字。 抬手，握拳轻咳一声，秦望舒用尽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舌尖使劲抵着牙龈片刻，将心底的笑意压下，她这才慢悠悠回话。 “老神仙做事，向来有他的用意，这次，我瞧着也是一样” “······” 瞧着一样，他们自然就得照着过去的办。 照着过去的一办···基本又要在福源县出名了。 第五百零四章最后的警示 心头，几人都很是排斥这种出名法，然，就像秦望舒说的，老神仙做事，向来有他的用意。 他们，能做的不是讨价还价，而是依照安排行事。 就怕自己多收进去一些，让‘老神仙’觉得自家贪婪，村长连忙站起：“我去安排人嚷嚷” “杨老哥，你安排人往城西，我去城东”跟着站起的林老头在说了给了村长提议后将自家的目标也标注出来，然后看向关老头跟李老头：“两位一个城北，一个城南” “我让人去城北吧！”因自家人多，关老头主动揽了距离更远点的城北，眼神询问李老头什么意思。 “我让人去城东，林老弟你负责城南”林家，人手比他们家少多了，去城东，耽搁的时间说不定会比几家都多。 知道大家关照自己，被李老头调换了目标，林老头心头感动，无异议的，他点头：“那我家就负责城南” 眼瞅着几人就要离开，见几人连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一个。 秦望舒十分满意。 顿时，她开口：“等等~” 停步，回头。 就跟训练过似的，几人那叫有志一同。 村长：“咋了？” 关老头：“老四媳妇你有啥想法？” 林老头：“老四媳妇你还有啥看法？” 李老头：“哪里不妥？” 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言语里的意思大同小异，语调里的期盼如出一辙。 四人，那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做出让‘老神仙’厌弃的事情来。 这事。 他们是真心矛盾啊。 既想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老神仙’还能想到自家，又怕‘老神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 “老四媳妇，你且放心大胆的说”村长是一刻都等不了，急得像个第一次拜托媒人相看大姑娘的愣头青似的。 想要的目标已经达到，秦望舒又怎么可能会在为难大家。 一声一肃，她开口：“我觉得，这次与过去没什么不同，却也有些不同” “？” “？” “？” “？” 齐整整的，四人皆愿闻其详的等着秦望舒。 眼神一转，秦望舒反问：“过去，不管多少次，玉米，果子，肉，是不是都在该它们在的地方？” “啥叫该它们在的地方？”话这么问出来后，李老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次的动物，没有出现在该它们在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该它们在的，什么地方又是不该它们在的。 这，她是怎么分辨的？ 这，对于此次情况，又有什么决定性的关系？ 在几个老头的满心疑问里，秦望舒继续丢出问题：“算上几天前，咱是不是只见过三次活物？” 认真说来，他们只见几天前那一次。 剩下的两次都是媳妇子们遇到，至于死物，前前后后也就出现了六回，而这六回，他们几个有半数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 可，他们有没有完全参，并不影响他们几家成为别人眼里最最幸运的人家这一角色。 眼色交流，心思相差无几的几人只觉得更懵了，在一番眼色交流过后，齐整整的又转向了秦望舒。 在几人眼色再一次落到自己身上时，秦望舒再次开口：“前后六次出现的死物，玉米，苹果，甜瓜，番茄，圆葱，各种肉类，包括黑水河的肉跟栗子山，基本都出现在路上” “除去黑水河时见到的，在除去那年救了咱们的玉米跟年前的圆葱，其它三回，一回是山里的苹果，一回是路上的甜瓜，番茄，圆葱，另一回就是那些肉了” 啪一下，握拳的右手拍在了撑掌的左手上。 捕捉到什么的李老头急急接上秦望舒的话：“这三回，便是出现在山里的苹果，咱若不凑巧，都会被别人先发现” “如果说，江边那次跟几天前出现的动物是为各处百姓所准备的，那么，那次在山坳里抓到的鸡鸭就是特意为咱们准备的”说道这个可能，李老头声音都有些不稳，而说到这里，其它几人也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前几天的动物是为福源县百姓准备的，而几家今天来报的这些，却是为他们几家准备的。 这···不太敢想。 眼神，复又回到秦望舒身上，三人都想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点点头，秦望舒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那次在山坳里，鸡鸭，野兔都不多，若不出意外，咱至少能打个牙祭” 当时，她就想着，便是最终不能自己养，也能打一回牙祭，谁知，李宇这小子给了她一个意外。 这会，她却十分感谢那时的李宇。 “小霸回到我身边了，‘老神仙’哪里会不明白，而有小霸的帮忙，别说它们出现在那个位置，便是出现在几天前那些成年动物出现的位置，我们都有能力，完全将那些幼仔全部围进自家庄子” “而没主的野物，又是咱费心费力围捕起来的，便是福源县令开口，咱也能拒绝他让咱与人分享的提议” 不说那次苹果的特殊，就说那次山坳里的鸡鸭，野兔跟这次这些幼体出现的地方。 不知道它们其实还早于路边山坳里的成年动物一步出现在这个世界，但，就是因为不知，那种，他们又一次的无私造就了这个结果的想法在几个老头心中尘嚣直上。 “那你的意思是？”村长都有些不敢说那几个字。 全部接受。 “不”缓慢摇头，又一次，她让几个老头产生了疑问。 “咱各家的田庄麦秆都挺多，而如今这雪也融得差不多了，若昧着良心讲，咱当然应该多多干预，便是各家庄子里养不了，也可以售卖，幼仔的价钱，并不比成年动物低多少” “然而，这人心若是不能控制，贪恋若是太多，我怕，终究会害了咱们自己”晦暗的递给几个老头一个眼神，秦望舒忽的垂眸：“若凭着良心说，若只是给个种子繁衍，便是前些天那些动物就足够了” 那些动物，在空间里不止食物充足还没有过天敌，别说见人跑，便是被人抓着杀了，它们都产生不出恐惧感。 所以，这些天来，大多人抓回的都是活物，包括他们几家。 有那个数量的活物，其他地方若没有什么惊喜，不出三年，福源县会成为整个明夏，动物最多，肉最多的地方。 因此，这些幼仔其实是多余的。 这就值得让人深究了。 瞳孔同时剧烈收缩，才觉得几家能心安理得的几人又一次心颤。 ‘老神仙’这次是真在考验他们。 他们，应该保持本心，不能迷失自我。 “去趟县衙？”将事情告知县令，怎么做全凭县令而言？ 村长问向几人。 第五百零五章 另一个方案 几人这会连留一只幼仔的心都没有，自然都同意村长的说法。 只是，他们这么觉着，不知她又是个什么想法。 不期然的，几人又看向了秦望舒。 “唉~”长吐口气，秦望舒一副的头痛欲裂摸样：“又将咱推像风口浪尖，我都想问问‘老神仙’是不是想要玩死我····”们。 “老四媳妇~”疾言厉色的，李老头打断秦望舒的口无遮拦。 便是知道‘老神仙’对这小儿媳妇的特殊，他还是难以自持的合十祈祷：“老神仙莫怪，老神仙莫怪····” 对上几个老头不赞同的眼神，秦望舒垂眸刮刮鼻子：“老神仙胸怀若谷，是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 “老神仙不计较你也不能信口胡说”剜她一眼，村长心想多说多错，赶紧转移话题：“得快点，今儿事情解决了，明儿一早，县令大人便能安排人出城” 这可不行。 暗暗嘀咕一句，秦望舒上前一拦，然后在几个老头你又怎么啦的眼神示意里，讪讪而语：“那什么，我觉得吧，从我们害怕这些幼仔时，我们便与其他人不同了” 感觉铮一下，几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当然，这个不一样是指几人内心因她这话而松动，而放心。 并不是几人又觉得自己可以打擦边球，围捕动物。 秦望舒更有信心了。 “我觉着吧，这人活一世，若只顾着自己，若只管自己，那终有一天，这世上的一切，怕是都会消失” 这种事，几个老头从前是绝对会不会想的。 可在经历了这漫长的天灾之后，对秦望舒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是这么个理”村长嘀咕，其他三人也应和的点头。 所以，‘老神仙’才会劳心劳力的帮助这场灾难里的人们度过难关，才会放出这么多活物。 这一想法转过，几个老头赫然升出感激之情。 语重心长的，关老头开口：“老四媳妇，我们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们没有什么怨言的，前几天抓回去的都好好养着，没动的” “老四媳妇，你放心，各家家里，咱都会说清楚，不会让大家生出什么不应该的心思”想说的话被关老头抢了先的林老头心思一转，想到各家，顿时说出这番话。 努努嘴，接连被截了话头的村长连连点头，而李老头，他眼里骄傲闪过。 老四媳妇在小事上时总是麻痹大意，但在大事上，她总是精专了又精专。 见几人都赞同了她这说法，秦望舒才想，几个老头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谁知，下一秒，几人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也不是说他们说的不对，事实上，两人说出的这番话就是她多说许多想要得到的效果。 然，他们这么开口，她这心就有种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他们的君子之腹的心虚感。 “咳~”抬手遮口，干咳了一声，秦望舒越过这个话题：“这山大林大的，今年雪水又多，别说这些动物，就是在多许多，今年这山林也能将它们养活” “这些动物，本就该生长在森林中，而‘老神仙’释放它们的地方也在深山，所以，我就在想，‘老神仙’的本意，是不是想让这些动物回归山林”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告诉别人？”眉头一挑，村长话问出口时，眼神已经在李老头，关老头，林老头身上扫视了一圈，又回到了秦望舒脸上。 他们没见到这些动物具体的所在，所以，他们能想的并不多。 可将这些动物留在山林里的想法，他们应该谁都没升起过。 转来转去，其一，就是想点醒一下大家，不管面对多么巨大的诱惑也得守得住本心，这家族才能走得长远，其二则是让几家人升起回馈自然的心思，让他们慢慢去改变周围人的想法与行动。 这会，其一已经提点完，就等他们自然的明白过来人与自然相辅相成的相互作用。 低敛下眉眼，秦望舒悠然道：“这些年，不止人口锐减，便是山林里的不少动植物都濒临在灭绝的边缘” “人，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这森林里若没有了那种动物，这市场上在多，怕是也终难逃一个彻底消失” “今天，若这些动物被别人先发现了，咱便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没能力附庸‘老神仙’的大爱，偏巧，目前知道那一片有那么多幼仔的只有我们” “这事，虽然是各家管事进来报告的，但他们知道的也不过庄子里不停进入动物幼仔而已，若是，晚上我出门撵一撵，其他人就是知道咱们有幼仔那也是好些天之后” 只要一声令下，想要长久在各家庄子上干活的人就绝对不会多嘴。 若是那天，东窗事发···不说以后了，就这之后的十天半月。 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各种心理不平衡的人的埋怨而已。 官府。 便是当时县令对他们几家没什么心思，在他们几家这么大笔的投资后，他也不可能放过返回的青城府衙差。 这会，不说将他们了解了个底儿掉，也该知道了大多事情。 不然，关于康王的消息都没有传来时，老四媳妇乘着小霸招摇过市的事早将人吸引来了。 有钱，大多心怀不满的人都不敢当面开口。 而听过关于他们的事情，在官场上混迹，还是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混迹的县令自会斟酌开口。 也就是说，这件事，他们便是这么做了，对他们也就不痛不痒。 若是有心之人直接呈到宫里去，以老四媳妇与那位的交情，以那位的通透，奖励都有可能。 又是一番眼色交流。 村长开头：“会在天黑之前，让人将围捕到的动物放进山” 时间不早了，得快些。 几人老头脸上不由路出焦虑之色。 然而，这脚步还没跨，秦望舒却又开口了。 “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方案” “？！” “？！” “？！” “？！” 整齐划一的，四人眼神里同时飘荡着一个讯息。 我们有些不想听。 该分析的基本分析清楚了，该做的决定基本已经做好了。 这时你说还有另外的方案，这很难不让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不好的事，他们连想都不想去想。 “你们先去吧，这儿，我来跟她说”急切的，李老头示意三人赶紧走，别给小儿媳妇留什么让他们转圜的余地。 三人，心里有数得很，连忙抬步。 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好几下，秦望舒在李老头有意的阻拦下急急道来：“此次在外山找到动物的人太多，有过这次的开头，这四周的山头不说被踩平，至少也得走出许多条路来” 但凡一人带回幼仔，这山里就不是几条路那么简单了。 不得不说，时间久了，这山里又会空空如也的预想太过抓人。 三人刚跨出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 见三人满眼纠结却停下脚步，秦望舒缓下气来。 “这天气，谁知道究竟会什么样子，那些幼仔，等到年陈完全正常时又不知还能剩多少···” “老四媳妇”村长很是没礼貌的打断秦望舒：“你不会是想说，今年咱先养着，明年在放出去吧？” “差不多”秦望舒送给村长一个还是村长厉害的眼神。 福临门之老李家的四媳妇 第五百零六章树苗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利害的村长：“·····” 他记得，她说，动物很多。 “老四媳妇？”李老头催促。 都被催了，秦望舒也不好在卖关子。 “我是这么想的，若是往后，我们每年能送进山一部分动物，那至少，在我们的家族没有灭亡前，这福源县山林里的野物就不会灭亡···” 不说将田庄周围的山林养得肥肥胖胖，对几百上千年后的后人有什么益处，但，田庄附近的山林有多余别处的动物，植被，近些的后代儿孙再遇到这样的灾情，安然度过的可能更大些。 在来，这如今收多少，往后每年就合理运用，少了的，是买，是填补上家里饲养的，只要将数量填补上，多了的自家运用实在是太吸入人了。 这动物，只要成年便会每年繁殖，而鸡鸭，一年下的蛋都是孵出十来年的崽，更不要说三个月就产仔的野兔。 说实在的，老四媳妇这点子还真是既让他们占足了便宜，又让人无话可说。 “那啥？”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村长道来：“我觉得老四媳妇这法子更好些唉” “村长，不止你觉得，我也觉得”关老头呵呵接口。 慢了关老头那么一步的林老头忙不迭点头：“对” 心头默默一句，‘说那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的李老头，意味深长的递了个眼神过去。 赫然感受到李老头这异与其他三人的眼神，秦望舒干巴巴别开眼：“那啥，大伙放心大胆的带人进山，我先走一步确定山里安全” “你还是绕着路”就怕小儿媳妇一激动，忘记自己跟小霸是多受城里百姓关注，老头连忙交代。 含糊一句，秦望舒离开大堂，乘着小霸绕进山里。 山里，秦望舒拿出几个储物袋，将里头的栗子，果子均匀的分撒，将部分外移的动物吸引着往深山去，山外，几家人急急作为，不停将出现在自家山地附近的动物围进自家田庄。 深夜，几家人依旧打着火把，而秦望舒，她绕了一圈，确定了方圆一段距离都没用危险后落在自家田庄门前，而后，几个残影，门前多出一片暗影。 “走~” 乘着小霸，分分钟秦望舒就来到人前。 “爹~” 这是？ 被小儿媳妇这激动，兴奋样弄得有些紧张的李老头神色严峻：“怎么？” “李宇让人送的果苗到了” “·····”陛下让人送的果苗：“啥果苗？” “神果树的果苗”在李老头的瞠目摒息里，秦望舒抬手掩口：“那天我跟小夏不是买了些神果种子，之后小霸不是回来了。我想着问一声也好，便让小霸送了信” 送信，送谁。 很明显，是陛下。 瞳孔阔张，想到某个可能的李老头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漠视了老头子的神色，秦望舒故作恼火：“那些人就跟见不得人似的，白天都不赶路，到地方卸下果苗就跑” “那些果苗数量挺多，我们几家这山头怕是有些种不了，回头恐怕得卖一卖” 要种，哪里会有种不了的，大不了番茄，甜瓜苗押后··· 赫然想起在青城府，初初种植神果的那年，李老头心脏一瑟。 卖，这树苗是必须买。 “咱几家的，也都按照市价将钱送去”当今可是却钱到要跟老四媳妇借的，这便宜，他们断然不能占。 嘴唇翕动，本想说李宇不用咱给钱，但一想到自个跟老头子说过的李宇借钱的话，她只能将这话咽下去。 “他们说这苗，就这些，这价钱，我都不知该如何喊” “先去看看果苗在说” 迫不及待的，老头子将围捕的事情交给小夏，自个跟着秦望舒下了山，而为了能让几家老头快些过来，秦望舒干脆让小霸去接几人。 见到小霸，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小霸让自个坐上背的村长，感受着猎猎寒风也没有将心头火热吹淡。 然而，相比降落时看到的树苗，这份激动，兴奋，根本就不值一提。 “老四媳妇，你那里弄来的树苗？”急忙接过李老头手里的火把，村长围着树苗对观望。 这些树苗，他觉得，一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老四媳妇可不会做无聊的事。 矗立原地，不知村长心头腹诽些什么的秦望舒扬声：“等关大伯，林叔来了一起说” 历来都是这么个章程，村长当然没有异议，慢慢的，都没转过圈，关老头便来了。 还没跟关老头说上两句，林老头也就到了。 “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神果苗”云淡风轻的，秦望舒就扔出个炸弹。 “陛下让人送来的····”跟着嘀咕出声，然后才后知后觉这话什么意思的村长眼凸，下巴差点脱臼。 “神，神····咳咳咳，咳咳咳···”一口冷气吸进口的关老头，差点被冷风呛得原地去世。 相比他们两，林老头就显得淡定得多，只是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的暗影，深嗅着这与整个世界都不同的青叶芬芳：“·····” 神果苗。 还是这么多的神果苗。 ···都有些不敢想象这未来的场景了。 “各位，这些是全部的果苗，我想着，咱也种不完，回头问问挨近田庄，先靠个价钱”也不等几人回过心思，李老头就开了枪。 这一说，还将自己的几个意思点名。 首先，这神果苗只有这些，其次，他们不能私吞全部，然后，该多少钱一苗，他们得将钱结算清楚。 有‘老神仙’的动物幼仔在前，又是维此一些的说法，有过甜瓜，番茄种植经验的几人哪里不明白李老头这意思。 给了钱，这苗就是我们的，别人也种着，这不好的舆论就不会独于几家。 忍着询问这些都是什么树苗的冲动，村长瞟了关老头跟林老头一眼，而后道：“听老四媳妇安排” 自个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树苗，真心是一颗都不想被糟蹋了，秦望舒自然要安排好：“一半卖了，剩下的一半，咱几家还是老规矩···” 他们的老规矩就是按人头分划，这样一来，人口最多的关家会得到最多的树苗。 “老四媳妇”打断秦望舒，关老头梗着声道：“你家山地最多，剩下的苗，一半归于你家，其它我们三家平分” 都知道，若没有秦望舒，他们不可能会得到这种机会，更知道关老头的脾气，同时也明白有些东西不能过于清楚，村长跟林老头忙不迭点头。 村长：“老四媳妇，就这么办” 林老头：“咱不会跟关老哥客气” 本想着一半树苗卖出去，让周围山庄都种上，好形成一个水果片区，方便吸引商队。 然后，自个想种多少自己育苗就行。 却不想，村长他们有了计较，将大部分留给自己家。 点点头，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秦望舒转言道：“这平地种植果树有恐不适合，我想着，这树或许能套种在山地上，原本打算种栗子树的位置，这样一来，依旧原本打算，在果实产果前，咱都有番茄跟甜瓜的收入” 神果适不适合种在平地上，见识过青城府禁地里栗子树的几人心头都有数，然而，这一路走来，山涧，坡上的神果树他们也见过。 两全相取，这山坡种树他们都觉得比较适合。 其一，各家田庄后头的山坡上，本就打算套种树苗的。 其二，这果树得尽快下地，而麦苗还小。 第五百零七章居然没人要 深知神果的收益，几人谁都没想过这树苗在手里还会有卖不出去砸手里的事情。 商定了个基本价钱，分来人手，交代清楚，将自家的份儿运走，一夜不眠的几人盯着黑眼圈就开始走访。 神果，在如今的明夏那可算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几人出门时都倍有信心，为了防止销过于存的尴尬局面，他们还给各自划分了数量。 于是，走访了半天却一棵树苗都没卖出去，并确定整个福源县都不可能有人会买他们的树苗后，升起了一种咱就将它全种了的叛逆心思。 康王给的神果，他们种着，羡慕嫉妒的人们都不过敢怒不敢言，何况还是陛下送来的树。 不过，这一想法也不过在心头转一圈。 陛下若没顾忌，这树能在半夜送来？！ “要不，咱拉到香樟县去卖？”村长提议。 想都不想的，李老头便否决：“香樟县离福源县多大点距离，福源县传遍了的事，香樟县怎么能不知道” “若是想卖，这西山府，咱怕是都不太能卖”东山府离西山府那么远，这些树苗弄到东山府去，也不知还能不能要。 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运的，在没有一点泥土的情况下，在这么陡峭的气候里，居然能让这些树这么鲜活。 完全不敢多想，关老头心思一动便连忙收敛：“老四媳妇，你怎么看？” 真心没想到神果树三字让那种子店老板糟蹋到这种程度，也终于明白那天他怎么连五两银子都瞧得上，秦望舒是哭笑不得。 真可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们分了，没人要就怪不得我们了”嘴角勾起个讽刺的角度，早已经想到补救办法的秦望舒将想法说了出来：“山上的依旧，田地上的，沿着道路，田埂种植” 这山里的，能套种着配合收益，这田里的，自然也能。 不过，相比铲除一些麦苗，沿着道路，田埂，那是更好。 寻思着，路上，田埂种植下来的数量怕是会远远多于山上的，村长有些兴奋难掩也有些担忧：“这样能行？” “能行的，他没说怎么处理，不过是我瞧着树苗多，想分出去些而已”她是真没想到福源县百姓早就捣鼓过，不然，也不会升起挣一笔的想法。 相比秦望舒，李老头想得可多，听她这么说来，那眉头更加紧凑：“不行” “村长，老四媳妇，咱确实不能全部留下”沉闷的，关老头说道，说罢，他补充一句：“至少不能就这样就全部种下” “那得怎么办，去强迫官···”话没说完，村长猛一拍大腿：“谁弄来的树苗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官府让咱种，别说三五年后才有的产量，就是今儿种下去，明儿就结果，这红眼之人也掀不起波澜” 官府宣传出去却没人要，到时，他们收益便是有人渲染他们也有理由去反驳。 眸光骤亮，关老头强忍着大笑的冲动，催促：“哪的快些回城” “你们不用去了，我跑一趟就是，估计，苗都不会来挪”今天他可是从头到尾都被洗脸，差点怀疑自我。 估摸着这一趟去官方，自己会得到什么待遇，村长很是仗义的拒绝了关老头等人的同行。 然保持着有福同享，有气同受的意气，几人并没接受他的好意。 只是，走没几步，林老头忽的想起明儿就是约定的见面日。 “李老哥，明儿得去城东” “去城东？”李老头一时没想起明儿去城东干嘛。 “城东！”猛一下忆起事儿来，村长一把拽像李老头：“明儿是跟城东那位先生约定的见面日” “对对对，明儿就是了”经两人提醒，关老头也回过味来：“李老弟，明儿得去城东，今儿的事你就别管了” 城东，乔老七帮忙介绍的那位先生居住在城东，而明天，正是那位先生给出的见面日。 当时，接到乔老七送来的回执，他们便开始准备，哪知又是李未又是动物的。 差点就将这事给忘记了。 默念着明儿的流程，李老头也不跟三人客气了，点点头后回头：“老四媳妇，赶紧去叫小夏，将这边交给她” 几人就没跨出去几步，秦望舒自然将几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略一想，她便道：“爹，我先去村长叔他们几家通知一声，让孩子过来，之后在让小霸送村长叔他们去城门口” 用小霸，时间能节约不少，可同样是用小霸，一个人无视城墙的进进出出跟几个人来来往往是不同的。 便是将他们送到城门前也不行。 “老四媳妇，喊人的事你去，我们，慢慢走就是了，时间足够”村长拒绝了秦望舒的好意，眼神一挑便让关老头跟林老头跟上。 “去吧”不给小儿媳妇规劝的机会，李老头示意她赶紧去喊人。 没有什么比请到好先生更重要，更没什么比饱满的精神面貌更有说服力，在通知了几家让孩子到自家这边集合后，秦望舒一顿交代，而后先老头子跟各家孩子一步回了家。 “啾~” 听到小霸表示‘我回来了’的一声鸣叫，老婆子连忙放下针线站起。 伺候在身前的陈妈妈急忙收起手里的布巾，虚扶上来。 “陈妈妈~”示意陈妈妈不用管自己，给小儿媳妇倒杯水，李婆子伸长脖子看向窗外。 “娘，今儿村长叔他们跟孩子来我们家晚饭”人未到声先至。 闻言，李婆子看了倒好水的陈妈妈一眼，陈妈妈福至心灵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安排。 收回视线，看向搓着手转过来的小儿媳妇，老婆子连忙将炉子上的水壶提开：“先暖和暖和”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几天，这气温真是冷得人受不了。 打着颤，秦望舒便伸长手。 “有什么好事？”没什么事，村长他们可不会来自个家。 早估计到老婆子会这么想，秦望舒接过陈妈妈递来的水杯喝了杯水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胡咧咧：“买到神果苗了” “···买到~~” 老婆子有些不敢相信，也因相信而高兴得找不到北。 第五百零八章有客要来 老婆子这态度，简直太合秦望舒心意了，顿时，她表情一变，作出副又恼又怒的纠结表情。 “昨儿半夜，我从山里出来，见到一个队伍连夜赶路，便凑去看看，谁知，一问却是神果苗，当时我就没忍住，全都买了下来” 眉峰紧蹙着，秦望舒用眼神示意李婆子，自个去寻思她这没忍住全部买下来的话。 李婆子何等精明，哪里能不往钱上相。 “咋的，人出不上价呀？”不然，怎么会是这副愁眉苦脸。 本就是做戏，秦望舒当然要做全乎了。 “不是” “那？” “人完全不出价” “···啥意思？” 秦望舒抿唇，低头。 老婆子巴巴等着。 看看这个，在瞅眼那个，最终陈妈妈弯下腰：“都怪奴婢” 错开眼看一下陈妈妈，回眼，李婆子眼神询问：什么问题？ 眼皮耷拉下去，秦望舒当做没看到。 老婆子：“·····” “老夫人有所不知，几年前咱福源县掀起过神果热，然而，这一热热了两年多的神果种却一棵苗木都没长成”身板都不敢直的，陈妈妈晦涩道来。 那天，她带着神果种子回来时陈妈妈在门口等老头子，之后忙着抓捕动物，避让，老婆子应该没提起过。 这会，她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方才捕捉到陈妈妈眼里闪过的一丝讶然。 这才蓦然想到，这家里，这事除了自家人不知，明柳等年纪不大，也没什么机会出门，消息闭塞的小丫头不知，其他这些进过别家，还曾经为生活奋力奔波的人是基本知道的。 这才想到，借由陈妈来将自己备案好的说辞吐出。 抬手，虚扶了下陈妈妈，在陈妈妈直起身后，秦望舒满口懊恼：“陈妈妈，这不怪你，是我没打听清楚” “你是说那神果苗无人买？！”没忍住笑意的老婆子说着说着，笑意便布满脸庞。 暗道老夫人可能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陈妈妈连忙将自己知道的说出：“老夫人有所不知····” 陈妈妈轻言细语的说出当年神果种子引起了多大波澜，更婉言道出多少人因它倾家荡产颠沛流离，最终，以在无人相信神果种子结束。 真心没想到福源县还掀起过神果热，老婆子听罢一言难尽：“我们那些明明都种出来了···难道是年陈有些长？！” 种子便是发芽苗木也长不开，不壮实这事实在让老婆子想不通。 明明，她们种过的神果种出芽率杆杆的。 可不能让老婆浪费精神，见老婆子嘀嘀咕咕的陷入思潮，秦望舒连忙道：“那种子店老板可真是害死我了，我不知福源县有过这种事，将全部树苗拿下” 哑然片刻，老婆子安抚道：“没事，咱田地多，没人买自己种就是了” 对于神果树，她是一点不信也没有产生。 这就为难陈妈妈了。 神情纠结，暗腹老夫人平时精明慧智，这会怎么说这么明白都会不过意来。 就见几步外的小女人紧抿着粉唇。 ‘看来，四夫人已经怀疑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那怅然若失的声线响起：“娘~，我不是当心种不了，而是当心树苗是假的” “·····”苗木哪里还能有假。 蓦然瞠目：“你说那些树苗有可能不是神果树？” “虽然，爹他们说一早上就没遇到个认为咱手里树苗是真货的人，但我还是相信的，那葡萄，那苹果树我们都见过” “这葡萄，苹果都是真的，没道理其他会假，所以，村长叔他们去衙门了，若是，衙门允许咱卖，咱就进市场，若是不允许····” 不允许，便是不砸在手里也只能自家种。 赫然想到她这一系列的神色，老婆子都有些担心了起来。 良久，老婆子才抬手拍拍秦望舒肩膀：“山坡本打算种树，其它若不假，咱便是挣，若假，便将它们当做固土育山的木子料就是了” “娘~”一波三折的一声喊，喊出了秦望舒内心的纠结懊恼：“木子料值几个钱呀” “·····”可不是，可：“咱家亏得起这点钱” “娘~~”粘粘腻腻的，秦望舒就要靠向老婆子，而老婆子，早就习惯她着撒娇讨巧，见软骨头似的依过来，抬手就想揽她。 谁知，软骨头秦望舒依到半道停住了，视线直咧咧看着身后炕桌。 “这谁家发来的帖子”降紫就算了，居然还描银。 赫然想起不久前接到的这张拜帖，老婆子神色复杂，回身，拾起递过：“你自个瞧吧” 狐疑老婆子这脸色，秦望舒应声接过，翻转，眼一扫，神情呆滞。 “···方老夫人，辅国公府少夫人~~” “今儿午前，门房递进来的”拜帖上都描银，简直是想闪吓她的老眼，让她对阶级又有了深刻又真正的认知：“明儿，你怕是不能跟你爹他们去了” 倒是没想到老婆子居然没忘记明儿的事，但就这帖子上的讯息。 她明儿还真不能跟老头子出门了。 原本，这拜帖得一来一往。 一张问你家啥时候有空，我来你家玩，一张就我家啥时有空，到时你来吧。 这张却不同，这张是直接说明儿我们就来了。 说起来，这是不太礼貌的。 不过，就像李未那天的事出有因一样，这两位从京城远道而来的，也没办法循着礼数的一来二去。 蓦然想到两人的身份，秦望舒纠结着眉头问：“有没有带东西过来？” “啥东西？”老婆子有些疑惑。 她可不是浅薄之人，一听到有人来就想到礼物。 就老婆子这反映，秦望舒就心中有数了，抬眼看了眼陈妈妈。 福至心灵的，陈妈妈道了句老奴下去安排餐点离开。 待厅里只有两人，秦望舒抬手揉眉：“这一个诰命，一个贵妇，咱这陋鄙粗室，怎么承得住” 张口，本想说咱们家这么好，怎么就承不住她们，可话都还没说出来，心头升起的另一头想法却让她住了口。 虽是母家亲眷，但总归没有来往，不亲。 既不亲，又何来体谅。 突然觉得，这两位就是来找麻烦的，老婆子跟着揪紧了眉头：“我已经让人上下打扫了？铺盖行李也去问了” “那就好” 第五百零九章外祖母 在明知道有关联的情况下却让长辈找上门，说好听点是她不为富贵荣华所惑，有志气。若难听点说，那就是她不懂事，不知进退。 所以，这会，她能做什么？ 自然只能扫榻相迎。 秦望舒她是孤儿，对于亲情，她的向往不多，在老李家满足了那份需要填充的情感后，对别人，她完成产生不了想法。 而经过这些年的磨合后，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深刻后，这娘家的娘家更是激不起她的向往。 至此。 能做的，她们做了，不能的也没办法。 若是，与她讲一份情面，往后一来二去的相处着就是，若因她的身份看不起，往后隔着点就是了。 没有期盼，也就不会有失望。 “我让小霸猎些动物去” “·····”她有种错觉。 “娘，你想吃什么？” 果然。 确定自己不是错觉，老婆子瞪眼：“便是你外家来了，你也不能太过分” “呵呵~~”干巴巴笑着，秦望舒还是反驳了下老婆子这她想借此机会胡吃海喝的怀疑：“咱这才出了动物，咱家也才抓了，前几天更是好好享受了一顿。若是这会，这般贵客来了都不表示一下，人家得将咱当什么人？” 想说当时没多想，动物吃了就吃了，这会不同。 可在一想，自家在人家面前已经是穷亲戚了，若是在做得不好看了，那不得给人将老四媳妇往地上踩的机会了。 “去猎吧，大不了往后赔回去”就跟那些幼仔一样。 才想着，老婆子若是不同意，正好拿这话来说服她，却不想她自己将自己说服了。 秦望舒嘿嘿笑着点头：“我可不就这么想的吗” 踱步，老婆子却伸手将人一拦而后扫了眼屋外，确定屋外没人，这才警告：“野味儿你随便弄，便是往后一只得赔也没关系，但不该出现的却千万别让小霸拿回来” 眨巴眨巴眼，一点不怀疑老婆子这不该出现的就是她前几天跟老婆子说的山里有的苹果，葡萄。 秦望舒抿唇。 “老四媳妇···”想起空间石，老婆子有意提醒一下，可话还没说出，又想到人家毕竟是外家，还是不受小儿媳妇待见的外家，这些话若是在说出去，只怕小儿媳妇会更加排斥，只能将话咽下“这山里若是暴露出来太多，怕是又会引起人潮，老神仙做出的补救，怕是躲不过人手” 不知老婆子本是想交待一下空间石的事，却因对方到底是她的外家而住了口，秦望舒只是在听了接下来这句后表示，自己有分寸。 “娘，我知道的”当时她想的也不过弄些果子给自家解馋，让大家收进空间偷偷吃，而非明目张胆的让小霸拿回来。 可一提，老婆子便阻止了。 她怕孩子们习惯了进出空间，出现麻痹大意的时候。 努努嘴，老婆子本还说些什么，见她如此，道口的话转了个弯：“你跟小霸去？” “不了，我等着收拾”冷风呼呼的可不好受。 因徐家带走了所有能用的布料，棉被，他们基本没这一类东西可捡，也因市面上根本就没有棉花蚕食售卖，这些东西购买起来颇为困难。 方老夫人一行的到来，到真让老李家大出了回血。 而因福源县当年的神果种子事件，因村长几人没说那些果树里包含了苹果，葡萄，几人是连县令都没见到就被赶了。 于是，先李老头一步出门的几人也先李老头一行进门。 听不得秦望舒收拾动物，眼睛涩得不行的几人强撑着帮忙，而后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才带孩子回家。 第二天一早，李老头带着孩子跟着乔老七去了城东，村长几人出城进了田庄，秦望舒婆媳两则火热朝天的忙活着。 然而，去了城东的李老头都带着孩子回来了，这今儿要来的人群却不见踪影，眼瞧着中午过去，一个下响也磋磨，老婆子有些等不住了。 “是不是弄错时间了？” “应该不会，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说着，老头瞅像秦望舒。 很是不想理解老头这眼色，可小霸盘旋于空，她不动一下实在说不过去：“我出城看看吧” 乘上小霸，秦望舒都还没来得及问便被城门前的庞大队伍吸引，让小霸沿着官道飞行片刻，确定一路都没有更大的队伍后她直接返回，而后，在等了近一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停滞门前。 老李家大小也算见过世面了。 可，这两匹马拉的宽阔马车，还是如此这般低调内敛又不是庄严的马车他们却第一次见。 一时，大小孩子都有些心虚。 与掀着车帘的富态老妇四眼相对，眼睁睁看到那双敏锐中透着迫切的双眼染上泪眼，明晃晃见识到那满脸的克制，忍耐转化为激动，伤怀。 矗立门前的秦望舒哀叹一声。 她，宁可这些人对她坏点。 “李家，来银，携一家大小恭迎两位夫人” 不卑不亢的，老头子带着一家大小迎接远客，而只一眼便撩起回忆的方老妇人极尽克制的压下泪意。 人还没动便先开了口：“亲家无须如此见外” 便是诰命，皇亲，这两位的规制都不到缝人受掰的程度，老李家也不过是行了见面礼。 方老夫人这口一开，负责打点一切的外事管事立即抬手虚扶，李老头也顺势而起。 落凳，下车。 眼睛不错紧紧盯着秦望舒的老妇人在压抑不住情绪，伸手抓上秦望舒。 “孩子，我，我是你外祖母~~” 多少年没见过母亲如此紧张，容貌与秦望舒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镇国公少夫人方瑞雨，卷起丝绢按压了下眼角，而后低哑着声音提醒：“母亲，您别吓着舒儿” 还等着对方亲亲热热的喊一声外祖母的方老夫人，仿若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情绪瞬间冷敛了下来。 抓着秦望舒的手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不过，也就松了松而已。 “我···我是你母亲的母亲，是你的外祖母，我···” 反手抓上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又好似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方老妇人那双又暖，又软的双手，秦望舒没如她愿的开口喊人，而是身子一偏，将人引往家里引：“各位一路舟车劳顿，先进门歇歇吧” 第510章 第五百一十章外家 初春，积雪消融，万物正准备从萧疏中醒来。 一路回转，被带进入后院精致又宽敞的文兰苑的方老夫人跟方瑞雨神情凝重。 “舒儿这是在怪我啊！！怪我这个做外祖母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带她出苦海，是···” “母亲，舒儿并非怪你，只是不习惯有人对她好罢了”她看得出来，那小女子眼里清明，淡然，举手投足间潇洒，肆意。 既没有怨怼之意，也不存攀附之心。 “母亲，舒儿与我们不同呢，她将我与姐姐融合在了一起”既恬静又洒脱，既儒雅又俏皮。 满京城贵胄皆知，她方瑞雨强抢胞姐未婚夫，致使胞姐对家族失望，对姐妹情谊失望，从此不在踏入京城。 唯有她与父母清楚，当年那温柔，端庄的方家大小姐是如何的为爱痴狂，宁可舍弃身份也要与所爱之人想伴想守。 曾经，她一度怀疑，姐姐是为了成全自己。 曾经，她悔怨自己蛮横乖张，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曾经，她恼恨自己的自私与自大。 可曾经的自己怎么想都没想过，她那如仙似玉的姐姐，能为了爱这一字，屈居人下，能为情之一字舍亲弃族。 呼~~ 她们姐妹二人，真真是世间最最愚蠢的人。 生在方家，长在京城却没有瞧穿这情爱两字。 一个，抛弃亲身骨肉，独享极乐，一个，为情所困，朝颜夕目。 舒儿。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相处。 她却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的戾气，怨怼。 那笑，到达了心底，那眼，满含朝气。 眼睑映入小女儿苦中带涩的笑，气弱，沧桑的容颜，心头，二十年朝夕肆掠。 在张口，无关长女，无关外孙女。 “雨儿，你当为自己活了” “···嗯”是该为自己活了。 抖袖站起，目视园中萧然景色，心情，从未有过的开阔。 屋里，方家母女谈心论情，屋外，众多奴仆进进出出，将一车又一车的物件用品规制。 终于找到借口退出文兰苑的秦望舒，几次与人相遇嘴角都挂着不咸不淡的敏静笑容，可当人群错身而去，又是白眼又是唏嘘。 “老四媳妇~~”终于明白过来昨儿小儿媳妇那句‘有没有带东西来’是什么意思，脸上笑容都挂僵了的老婆子压抑着，郁闷着。 见老婆子这苍蝇卡嗓子眼的表情，秦望舒没来由心情一好：“不必在意” 无法不让自己在意的老婆子：“·····” 给自己倒上杯水，秦望舒懒懒坐下：“于她们而言，这是好意” 高门大户的女人，出门那可不比在家精简多少。 再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后，在经历过这样的年成后，会这样做合情合理。 “咱家没有存货，进门的小子姑娘都穿着旧衣裳，这一去天气虽然回暖，但春风还是冻骨，这些棉被垫褥正好给他们改来做薄袄” 眸光微闪，老婆子不在就这问题多言，转言问：“咱准备的饭菜还上吗？” “？”不上吃什么？ 难道：“吃的他们也自己带了？” 这就有些···· 讪讪的，老婆子点头：“她们的厨娘已经带人去灶房了” “····”居然还自己动手！！ 没吃过猪肉，这猪跑可看多了，电视里都那么演。 然，那样的场景真真出现在眼前时，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哪怕知道她们没有恶意。 哪怕知道人家的出发点是体贴。 可，连吃的都要自己动手，实在是无法让人平和得了。 张张口，最终，秦望舒咽下吐槽之言：“看她们怎么安排吧，咱弄的摆那，她们的人安排吃就吃，不吃就算” 灾起至今六个年头，便是方家，这家里也早没了肉食。 不若方家母女，一进城就听到早一步进城传送拜帖之人的报告，厨娘队伍进到厨房，看到厨房里摆开的炖汤，温着的蒸碗，挑拣，泡发好的各种干菜，这心，就跟被锤子锤了几下似的。 在一转身瞧见用冰块冰镇着的各种肉块，鸡鸭蛋时，眼珠都差点凸噜一下掉出眼眶。 “这，这，这~陈妹妹，这？？！！” 被方家各色奴仆震慑到的陈妈妈，见方家厨师团队如此惊讶，忽然升起股扬眉吐气的心情。 敛着笑，她含蓄道：“汤姐姐尽管取用” 下巴缓缓合上的汤厨娘：“······” 这不是她用不用的问题。 “若是这些不够，汤姐姐尽管开口”陈妈妈来了一把低调凡尔赛。 脸色本缓和了些的汤厨娘眼神一晃，示意身边人去传个话，自己则扯出合度的笑颜：“我家老夫人与姑奶奶皆喜欢清淡饮食，这些，恐怕都用不掉的” “老夫人与李少夫人喜欢什么，还请汤姐姐指点”不卑不亢的，陈妈妈表明态度。 你们要做，让你们做，我们的人，你们想怎么差遣怎么差遣。 眼神扫到一边恭候的两名年轻厨娘身上，汤厨娘合度，从容的点点头：“也请二位指点一二，我家老夫人与姑奶奶也为表小姐极其家眷准备了许多食材” 你们有心，我们也有意，两方合作，尽量做到完美。 噙着合适的笑颜，陈妈妈点头退出灶房，前往大堂。 一路，她与方家，镇国公府的各色家丁奴仆错身。 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底蕴，什么叫气度。 那么多人，她居然没有在任何一位的脸上看到异样，更没在任何人的眼中瞧见厌色。 又一次，她庆幸，得以进到老李家。 “老夫人，四夫人” 张口，老婆子想问怎么样，然，话音冲到嘴边却最终咽下。 不管怎么样，这个外家于老四媳妇都是好的存在。 有这样的外家，京城，绝对不会有人敢当面踩踏她。 若是，这外祖母与姨母能带她一个好，便是陛下哪里不出声，她的出生，都没多少人敢当面言语。 因秦望舒，老李家大小尽量调整心情，接受着方家的各种善意，体谅。 因秦望舒，方家母女尽量放下姿态，与老李家大小融合相处。 因两方的理解，体谅，一时，园子里和乐融融。 第511章 第五百一十二章误会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这三天，小夏继续搜索动物，老头子则带着大小孩子，指导帮工忙上忙下的种树，而老婆子与秦望舒，在第一天的清闲过后便陪同方家母女接待城里各家大人的夫人小姐。 在又一拨来客被送走后，李婆子借故离开，而她一走，老太太屏退身边人，那慈爱的眼便又转向了秦望舒。 “你们初至福源县，一时还无人知你们乃镇南将军家眷，无人上门走动，可时间一去，知道你们的人多了，你家这园中人手怕是就不够用了” 不知秦望舒一直都在找人，更不知这几天老李家的大多佣仆，都被差遣到城外庄子里帮忙去了。 方家母女还以为老李家就这么几个人手。 在结合了秦望舒的出身，老李家的出身后，她们以为秦望舒没这方面的考量。 毕竟只是个庶女，又是不得父爱亲缘的庶女，她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用人，怎么有机会学治家。 居于李江现在的身份，居然秦望舒与当今的有好关系，虽然两人都觉得教她治家管家，与人交往是首要任务，可都怕轻易说出时引起她的反感，激起她的自尊，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导循。 买人，既能试探她的心态，也能通过她的反应猜测她的态度。 经过三天的相处，秦望舒已然琢磨透了这外祖母以及姨母对她这个外孙女，侄女的基本感情。 那是既怜爱又怜悯。 既满意于她的豁达开朗又头疼她的淡漠见外。 她们想对她好，也拿出了态度。 送她的礼物从衣料首饰到田庄铺子。 可也被她收这些东西时的态度刺伤，与她说谈越发的小心翼翼。 暗戳戳吐槽一句她也不想表示得那么淡定，可那些东西确实引不起她的情绪，而她，都没与她们打过交道，哪里知道她们会因她收礼的态度而伤怀。 收敛心情，秦望舒嘴角笑意不减，声色没有任何起伏：“初来乍道，一切皆起始，这人员确实有些紧张，不过，外祖母不必忧心，一直请人挑拣着” 想过，没用过人手的她即婆家，习惯了自己动手。 想过，这话一起，可能会引起她的不快。 可怎么都没想过，她早已打算好，更没想过她听到这话不止没有羞恼，气愤，更没任何的不快。 那不咸不淡的脸色，波澜不惊的眼色，好似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们这话里隐藏的歧义，更感受不到这样的话都说的她们的关怀，在意。 因生长环境的不同，方家母女习惯了九曲回肠，细腻，圆润的思考方式，而秦望舒，因太明白方家母女与自家的差距，别说她们委婉，晦涩的指明自家小家子气，便是大大方方的说也激不起她的情绪。 于是，在一方极其细腻，一方无可无不可的交融下。 一方是越付出越觉得心伤，一方是完全不解她们怎么会这么脆弱。 相对一眼，方老夫人黯然神伤的垂目，方瑞雨苍白的脸更凉白了一分。 “舒儿，你外祖母也是一番好意” “？”她怎么了她？ 你们嫌我家人少，我说一直在找。 这有什么问题？ 实在不知自己又怎么伤到这两位的玻璃心，秦望舒满脸无辜。 见她这摸样，方瑞雨一阵急促咳嗽。 这下，秦望舒更无语了。 凝眉，仔细思考片刻，秦望舒试探开口：“二位不会是觉着我家没钱，所以没什么佣人吧？” 骤然抬头，方家母女皆露出你怎么会这么想的神情。 与秦望舒坦然的视线一对。 顿时，两人又升起种怎么做她都不会在意的无力感。 不过，这事她们还是得解释清楚。 只见方瑞雨虚沾一下嘴角，气弱开口：“舒儿，且不说镇南将军身居正三品，食禄何几，便说你们那些年售卖出去的甜瓜，便是一个大数字” 镇南将军的俸禄多少不计，就凭她们在此购买的田庄，家园便能猜测她们家的家中经济。 所以，她们不会那般低俗。 可不是觉着她们家没钱买人，又怎么会在她如实回答后觉得受伤？ 秦望舒真心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然，这话若是问出去，怕是会更让这两位难受。 一时，秦望舒不知如何开口。 她这一沉默，方家母女可不又是一阵无力。 许久，方老夫人涩然而语：“舒儿，外祖母是真心想对你好的” 内心一个白眼翻上天的秦望舒保持合度的微笑：“我知道，所以，我实话实说了” 她是真的一直在买人，不是说来打她的脸，更不是不接受她的好意。 内心一动，老夫人试探一句：“你不觉得外祖母多管闲事？” 不多管闲事你会说那些话？！ 内心，秦望舒是想这么回的。 然，这话也就在心头流转了一圈。 她还没那么不知好歹。 都这把年纪了，便是老婆子都知道不该管的别管，何况是方老夫人。 所以，不管她那话说出来有没有嫌弃她们家小家子气的嫌疑。 她为自己好的出发点是不能质疑的。 “我知道外祖母是怕我累着” “那？”老太太心头打鼓。 她想问‘那你没生气’也想问‘那你没觉得我逾越’最终，出口的却是：“翠荷很会相人，需不需要她帮忙？” 老太太口里的翠荷是她的替身嬷嬷，那是从小陪着老太太长大的人。 对于老太太口里的很会相人，她一点也不怀疑。 忽的，秦望舒心头升起一个想法。 “我家以往不曾用过人，家头大小孩子虽然被陛下教导了许多年，但终究没怎么与外人接触。我想着这家头规矩不成，佣仆不好规范便让人寻摸大户人家发卖或外放的” “我寻思着，这能被人丢弃的，多数都有着自身的问题，可这一事不会的，我暂时又没时间教导···若是外祖母能借我几位得力的妈妈，姑娘，回头我便通知牙行送人过来” “·····” “·····” 所以，她的一直再挑不是推脱。 所以，她的实话实说是真的实话实说。 赫然感觉自个误会了什么，老太太一阵无言。 第512章 第五百一十二章完结 探测片刻也没瞧见话罢的人儿有什么情绪流转，方瑞雨闷笑出声。 “都怪我与你外祖母多心了” “呃！！”这话她怎么接？ “舒儿”心思流转，老太太觉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犹豫再三后，她终将沉浸在心的终极疑问问出：“听闻，救起陛下的并非是你？” “···外祖母见过张氏？”凝眉，眼中暗芒流转。 若说当时，唯一的外人就是张氏母女。 而对于谁救了李宇这事，也只有张氏会去在意。 察觉到外孙女转变的气场，老太太原就忧忡的心神更加紊乱了。 “舒儿，若你夫家只是寻常人家，你救过陛下这事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可你夫君近些年攀升迅速····” 话，老太太没有说完，不过，她想表达的意思秦望舒基本已经猜到。 “陛下当时若不是见我神似表弟，断然不会留于我家”她可没骗李宇，更没有胁恩逼惠的想法。 至于方家与她，全亏了李宇。 老太太什么人，既能找到张氏又怎么会错过与她们走了一路的青城府移民。 听秦望舒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自己被张氏骗了，而见提起陛下，她并没什么特别情绪波动，这心头提起的七八个吊桶顿时放下了一半。 “你的摸样，与少年时的未儿确实极其相似”轻按绢叫，老太太满怀希翼的一声问：“你可有听闻你还有同胞哥哥或弟弟？” 老太太可不止得了方大将军遣送的消息，更是亲自盘问了秦勤才会有如今的相见。 她不信这句话她没问过秦勤。 “我并无同胞”在老太太黯然失色又倔强的保持一丝追究的眼神中，秦望舒婉转一笑“五年前，我曾来过京城，那时，碰巧遇到一位少年” 所以，这胞兄弟她们就不用浪费精神去找了，并没有。 听到五年前，眼神骤亮的老太太正想说五年前在京城外的天水湖，出现了一位与她们极其相似的少年，便听到秦望舒口令的下文，顿时，眼神里的那点希翼都消失了。 “我还以为~~” “当时·····” “啾~啾~啾~” 正想说自个当时去了趟京城，买了些存粮，小霸那高亢又尖锐的声音却传来。 听习惯了小霸表示各种意思的鸣叫，这种声音让秦望舒紧张。 只见她脸色一收，蹭一下站起就往外跑。 几天相处，就没见过秦望舒有过这种脸色的方家母女，对视一眼跟着跨出门槛。 就见，巨大鹰翼收拢，前身匍地。 “舒儿？”她居然要乘大鹰。 心头虽然有数，但真真见到这样的场景时，老太太还是觉得刺激。 “外祖母，姨母，你们不用担心，我出去转一圈”不走心的一句交代过后，秦望舒便被小霸带起，盘旋着飞向城外。 原地，一众奴仆张口结舌，方家母女，视线久久不能收回。 城外，天空上，小霸盘旋，官道上，车马如龙。 四目相对，宛然一笑。 “我在家头等你~~” “让几家准备接旨” “·····”接旨？ 心头，秦望舒有些好奇，李宇打算给他们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能问的时候。 扬声，她道一声：“好” 含笑，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下遗憾。 其实，他一刻都不想在等。 其实，他想追逐她而去。 张着嘴，才想说那是嫂子吧的杨副将呛呛提手合上下巴：“这鹰居然在这里！！” “它本就是我夫人的玩宠”坦荡一句，李江透露大量信息。 它本是老大媳妇的玩宠，却被强取豪夺。 因它不曾背主，所以老大才能精准的找到康王的藏身之地。 “这事？” “知道” “知道就好” 一封圣旨，震撼的不止李，杨，关，林几家，听到公公宣读的方家母女，更是诧异。 公主，那是什么概念，有封地，封地还比邻京城的公主那又是什么概念。 别说整个明夏历史，便是纵观前朝长河，也从没有过。 忐忑的，目视外孙女打点差送，在终于只有自己人时，她颤然出声：“这~~” “外祖母，姨母”端端而礼，没有初次相见的忐忑不安，更不见什么自得骄傲，安然的，李江安抚：“两位不必忧心，朝堂并无异议” “怎么可能！”便是皇家的公主受封，这封地都必须远离京城。 老太太根本就不信圣旨上所言，是经过朝堂热议的。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在将康王曾经上提的某些功劳转移后，在一百五十万两的借银一出后，便是强烈反对封封的老顽固都没了声音。 谁知道明年什么个情况，谁又能肯定明年国库若是无钱发放薪饷，陛下还需不需要跟人借。 虽不知其中蹊跷，但秦望舒相信李江：“是否可能，外祖母回京便能知晓” 就方家的关系网络，根本就不用李江说明什么。 赫然想到宣旨公公那句即刻进京，秦望舒转向几家。 “咱得先去一趟京城”她得去领封，而他们，得去领赏。 心道，买田庄，家园，铺子的钱这下都省了的老财爷爷笑眯着眼，却抬起手：“掐一下，我好似在做梦” “爹，您没做梦，咱就是能去京城了”想到去京城这话马上就能实现，按下老头子抬起的手臂的关老头，突然有些梗咽。 他们，早就想去京城了。 而马上，他们就能去京城。 四目相对，秦望舒满足笑开，而李江，满眼情深。 京城，他们来了。 美好的未来，他们来了。 ·····本文完结·····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