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章 久违（求票求收藏谢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窗外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 赵玥呆坐在客厅沙发里，口中喃喃地说着苏轼的这首词，心中接连生出一阵近似一阵的悲凉感觉。 十八岁时，赵玥和前去北方山区当兵，小她一岁的丈夫相识。 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是英俊潇洒的青年。两人的恋情迅速升温，赵玥的几位哥哥出面阻拦：心疼小妹，不愿她远嫁到一千多里外，人生地不熟的南方。 热恋中的两人，毫不在乎世俗观念及言行地阻拦。 二人持续了两年多的或者见面，或者书信地交往，丈夫三年兵役也已服完，赵玥毅然跟随丈夫到了南方。二人结婚后，有了独生儿子。 对公婆敬重，对丈夫顺从，对儿子尽心，赵玥又得到了无奈的，远方亲人们的祝福。一切都很满意意。虽然没有长期的正式工作，但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心地度过一生。 丈夫在工厂里逐渐获得升职，赵玥开始听到了他有“小三”、“二奶”的传闻。她连连逼问，丈夫只得承认；赵玥哭闹不已，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不会再有这些事。 赵玥发现，从上到下的一家人过于溺爱儿子。想要好好调教儿子，她却受到了来自公婆以及丈夫，以“就这么一个孩子”为由地阻挠。这小子，在这样混乱的教育中，成长为了桀骜不驯的混账。 十七八岁的儿子，开始滥交女友。后来，甚至女友怀孕生子，游手好闲的他，也不负任何责任。 赵玥只得代为抚养，倾尽了心力。丈夫与儿子，甚至公婆等人，却只当她无能软弱，把她当作不用付工资的老保姆一样看待。 职务更高之后的丈夫，再次，甚至接连不断地发生胡搞的事情。 对人生失望至极的赵玥，以喝农药威胁丈夫、儿子走回生活的正轨。儿子只是不屑地看她一眼，就吹着口哨走出家门。 再看向丈夫，赵玥还算有点“安慰”。丈夫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世事如梦”这样颇具人生哲理的话后，再起身说着“我去买点菜回来”，就淡漠地走出了家门。 那时才下午两点，买什么菜？去哪里买菜？赵玥知道，丈夫是与情人约会去了。 这个中秋夜，不仅没有亲人团聚，没有明月可赏，更还下起了细雨。窗台上，不时传来雨点掉落的“滴答”声。 晚上十一点钟，清冷的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听着雨点声。 丈夫和儿子，今晚又不会回来了。 万念俱灰的赵玥，决定不再等待了。看看茶几上的农药瓶，她苦笑一下就站起身，走回了卧室。 第二天她就和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儿子无所谓地看了看父母，就再出去游逛。 伤心已极的赵玥走出这个房子，无目的地漫步在雨中。 她不禁想起年少时，在北方的那个小山村里，和父母、姐姐哥哥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贫穷却温馨的时光。 往事的点点滴滴，已不可复回。此时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掠过。 身上早已被雨水淋透，泪流满面的赵玥，入夜时分站在一条小河旁。 她想着自己曾被家人从小当做宝贝一样看待，现在却被丈夫和儿子视作“老妈子”都不如。办理离婚协议时，丈夫更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以防她抢家产。赵玥既然万念俱灰，还要那点钱做什么？！ 想起来这一切，她只有苦笑。 是啊——没钱，没社会地位，只是像老黄牛那样付出而无所求，难怪被别人轻视。哪怕这个“别人”，是丈夫和儿子！ 心中悲愤无比，她愤怒地对着虚无的夜色大声说：“再有一次人生，我绝不能这样过！” 骤然间，一道白光在她眼前闪过。像是传说中的神仙身影隐现其间，却又模糊不清。 光影中有声音传来：“戴着空间，回到过去。” 一枚闪亮的戒指，随即就凭空戴在了赵玥左手的无名指上。 结婚以来，开始是丈夫没钱买婚戒。后来，别说丈夫，就是她自己也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淡漠，而没有补买。 此时得到这枚戒指，她仔细看去手指；只见那枚戒指，已经隐没在她的肌肤里。 “神戒，已融入你的血脉里。需要时，抚摸无名指就可以。”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赵玥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稍后，她觉得再没有声音传来，就连忙抬头看去。 白光骤然间更加耀眼，那个神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要怎么做？”赵玥连忙大喊，却无人应答。 心中着急，她再次大喊起来：“我要怎么做？！” 正在焦急之中，赵玥忽然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正在和蔼地对她说：“你做得还不好，慢慢学。你才十岁，不着急。” 赵玥听到，立刻扭头看去，立刻惊喜万分：是亲爱的的爸爸赵永水！ 身穿打着几块补丁，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裤，四十七岁的父亲，手里捏着一支自卷的纸烟，正透过蓝色的烟雾，笑眯眯地看着她！ 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营养不良，父亲还是面黄肌瘦的样子。他看向儿女们时，却多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赵玥不敢相信眼中所见，但是鼻子中，已闻到了燃烧着秸秆的味道。 抬手摸到垂在肩头的两根小辫，侧脸看到辫尾系着的两道红毛线头绳，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装：上身穿着的粗布花格褂子，下身是一条褐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系绊黑布鞋，此时正踩在潮湿黢黑的硬土地上。 赵玥确认无疑：都对，没错。除了鞋子没有补丁，褂子的肘部、前襟；裤子的两个膝盖部位，都是大块的蓝布补丁！ 没错，是真的穿越回到了故乡，永乐村！穿回了八零——十岁的赵玥！ 站在昏暗破旧的堂屋里，赵玥看得分明：东西两侧的屋子门口，各有一口大缸。西面的是水缸，永远是满的；东面的是粮缸，不用去看也知道，几乎永远是空的。 灶台边，一张“吱嘎”作响的小桌子旁，上面有一个大瓷盆。四十一岁的母亲方淑芬，袖子已经高高挽起，两手正在忙碌着。 此时正站在母亲身边，赵玥旁观着她拿起水碗，往盆里的棒子面上淋水。 在盆子里搅拌几下，方淑芬再抬起手来，用带着棒子面面渣的手，在赵玥的鼻尖上蹭了一下，就笑着说：“以后再让你学做窝头。现在刚开春，粮食太金贵，可别糟践了。” 赵玥笑嘻嘻地抬手蹭了一下鼻尖，眼睛盯着母亲不舍得离开。 一阵窸窣声，十四岁的三哥赵义，抱着一束干燥的玉米杆走进屋来。 “呼”地一下，赵义把玉米杆丢在灶台边。一阵烟尘起处，他对赵玥不耐烦地吆喝着说：“快让开！” 四十七岁的父亲赵永水见状，立刻带着嗔责的语气说：“儿女们都是我的宝。但是，你们对小妹应该更好才对。” 第2章 小试锋芒 听着父亲的话，三哥赵义抬手用衣袖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再对赵玥咧嘴笑了。 好温暖。 赵玥看着三哥赵义，赶紧也笑着连连点头。 她肩上的两根小辫，跟着摇晃了几下。 赵义随后就冲着西屋喊：“老四，先别写作业了。你来烧火，我去捋点儿榆钱儿！”说着，他就走出了堂屋。 随着赵义的声音发出，西屋里立刻回应了“哦”的一声。 赵玥随即看到头发凌乱的四哥赵德，快步走了出来。 三哥赵义和四哥赵德是双胞胎，却因为是一卵双胎，两人的外貌和脾性迥然不同——赵义身材健壮、长相英俊、脾气急躁；赵德却是身材瘦小、长相普通，脾气很温和，甚至说懦弱也不为过。 四哥赵德呵呵地笑着走出屋子，抬手胡撸了一下赵玥的头，就走去灶台边。蹲下身子，他把两根玉米杆在膝盖上一顶，就撅成了四截。 把玉米杆送入被烟气熏得黑乎乎，火光隐现的灶膛里后，赵德抬头对赵玥说：“去吧，屋里烟气太呛，去看老三捋榆钱儿吧。” “嗯。”赵玥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屋寻找三哥赵义。 站在院子里，她环视一圈，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除了这处三间砖石、土坯建造的正屋，西边还有同样的三间一套的房屋。那是大哥和二哥，一起合住的。 一株柿子树，种在正屋几米外。土坯院墙的边上，是几株白杨树。它们的枝杈，各自伸举在半空。 树下是一块小菜地，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等“金贵”一些的蔬菜，也刚长到齐腰高。 小菜畦的旁边，是猪圈和厕所，再就是一个鸡窝。一只大公鸡站在窝顶，雄视四方；四五只母鸡，在各处游走觅食。 “三哥！”没有发现赵义的身影，赵玥有些着急。 “后院！”赵义的声音从正屋后面传来。 从小夹道跑过去，赵玥见到他仰着头，手举一根前端带着铁钩子的长木杆，在将榆树的枝条往下拽。 正屋后面的院子，大约有半亩地。左边是一口水井，其余的面积，就做了大菜园子。小葱、小白菜、韭菜等，正绿油油地生长着。 “来喽！”赵义笑喊了一声，赵玥回过神来。 挂满如同铜钱一般，一簇簇的嫩绿色新芽的榆树枝，随着他的动作，向赵玥的头上压来。 她赶紧从地上捡起小荆条篮子，再把弯木做的把手，挎在手肘处。然后，她就伸出左手拉住树枝，再用右手从前面顺着往下一捋。 榆钱儿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她挎着的小篮子里。 三哥赵义看着很满意：“不赖！今天你干活儿挺利索。” 赵玥开心地笑着，心想：虽然目前身体还是弱小，但我是从成年人穿越回来的。别说做这点小事，就是再大的事，我也可以做得来！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忙乎着。不多时，小篮子里就已经装了一半。 “好了！够了，够了！”赵义说着，把手中的长木杆戳在墙角。 两人笑嘻嘻地顺着正屋与院墙的夹道，走去前院。 夹道口，喜鹊的“叽喳”声，从树梢上传来。赵义仰头看了一下，就对赵玥笑着说：“等我！” 说着，他往两手手心里唾了口吐沫，再环抱住直径一尺来粗的，刺槐树的树身。 “干嘛呀？！”赵玥担心他出意外，连忙问。 “呵呵。”赵义扭头看她一眼，低声说，“今天是爸的生日，我上树掏几个鸟蛋给他吃！” 说完，他就两手紧抱住树身，双脚依次轮换蹬着树干，就向上爬去。 赵玥仰头看着他，嘴里不停地喊着“小心”。 爬到树杈纵横交错的地方，赵义口中“哎呦”一声。赵玥急忙问：“三哥，怎么了？” 把手指在嘴里吮了一下，赵义冲着树下的妹妹笑了笑：“没事儿，划了一下。” 说完，他仰头看向树梢间的鸟巢，就接着向上攀爬。 赵玥把小篮子放到地上，也想爬上去帮忙。但毕竟力气不够，她只好耐心站在树下等待。 心中焦急，她两手不禁交互搓着。猛然间，她记起了那枚神戒。 低头看看毫无异样的两手，她犹豫一下，还是用右手手指，去搓揉了一下左手的无名指。 她的大脑中，立刻出现一个偌大虚无，但却又真实的空间！ 一应俱全：从针头线脑到衣食住行的各样物品。书籍电脑自不必说，甚至还有标识着不同技能的人员，可谓应有尽有！ 不敢胡乱拿取，以免惊吓到家人。一时情急，来不及认真选择的她，略微发动意念，就将二十几枚鹌鹑蛋，“送”去了树梢的鸟巢里。 赵义已经爬到了树梢的鸟巢边，抬眼看去，鸟巢里空荡荡的。 很是失望的他，冲着树下的小妹喊道：“哎，判断失误。鸟儿们还没下蛋呢！”说着，他就要顺着树干下来。 “再看看！”赵玥充满信心地仰头喊着。 听到妹妹的话，赵义再抬手去翻弄鸟巢里的干草。随即，他就发出一声惊呼：“老天爷！怎么这么多喜鹊蛋？！太多了，也拿不了啊！” 肯定能拿！ 赵玥暗自笑着，从空间里找出一块小布头，再“送”到了树梢间。 “那里有一块被风吹来的布头儿！”赵玥在树下大声提示着。 “好巧！”赵义伸手够到树枝上挂着的那块布头，嘴里开心地嘟囔着。 把那些“喜鹊蛋”小心地拿了出来，他再放进那块布头里包好。然后，他就用牙齿咬住这个小布兜的系绊，双手双脚齐用力，顺着树干退回地面。 “嘿嘿，好多啊！”赵义掂了掂布包，心满意足地说着，脸上的神色很是得意。 “嗯，三哥，你真了不起！”赵玥口中夸赞着，把地上的小篮子重新挎在胳膊肘上。小试锋芒之后，她当然也是开心不已。 正屋屋顶的小烟囱里，一股股炊烟散去晴朗的天空。 两兄妹走进堂屋，母亲方淑芬接过赵玥递来的小篮子，把榆钱儿清洗一下，就混在了玉米面里。 然后，她抓起一团玉米面在左手里颠动，右手大指在面团中顶着。眨眼间，一个小窝棚一样的的窝头就做好了。 父亲赵永水也走近前，帮着忙乎。窝头一一做好，方淑芬把它们放进大柴锅中的笼屉上，再盖好那张大锅盖。 四哥赵德又往灶膛里塞进几根玉米杆，赵玥低头看去，火势更旺了。 玉米面窝头的香气，混在从锅盖缝隙中冒出的蒸汽中，很快就溢了出来。 父亲看赵义拎着一个小布包，站在那里一直舍不得放下，就笑着问：“找到什么宝贝了？” 第3章 公道 看到父亲好奇，赵义终于得到可以展示“战果”的好机会。 他立刻举起布包，自豪地说：“好多鸟蛋！” “怎么又爬树！摔着怎么办！”父亲脸色沉了下来，埋怨着说。 赵义脸上顿时现出委屈的神情，嘴里还是说着：“爸，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父亲暗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没有再说什么。接过布包，他打开一看，不禁诧异起来：“你是在树上捡到的吗？这是鹌鹑蛋啊！” 赵义、赵德连忙凑过去，母亲方淑芬也走近来看。 “可不是嘛！喜鹊蛋是白色的，这些鸟蛋上面带着花斑纹，是鹌鹑蛋。但是，”说着，方淑芬也是笑了，“鹌鹑飞不到那么高，这些鹌鹑蛋又是怎么到了喜鹊窝里的？” “或许是喜鹊把它们啄上去的吧？”赵玥赶紧勉强解释。 其他的人听了她的话，都是大笑。 虽然她的话很不可信，但这世上说不清讲不明的道理多的是。有老天爷赐给的鹌鹑蛋可以吃，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要当科学家，或者去做圣人。 这样想着，大家说笑几句后，方淑芬就再对赵义说：“本来说中午吃饭简单点儿，再煮个白菜汤就得了。既然有这些鹌鹑蛋，你去后院的菜地割一点韭菜，咱们就做个韭菜炒鹌鹑蛋。等下，你大哥、二哥也就回来了。” 赵义开心地跑去，不多时就拎着一小捆韭菜跑了回来。 “老三！饭熟了吗？！”问话声从院门口传来。 “大哥、二哥，饭马上就好了！”赵义回答后，又神秘地说，“中午有好菜吃！”说完，他就走去找个盆子择韭菜。 赵玥听到问答声，赶紧从堂屋出来：十八岁的大哥赵刚，十六岁的二哥赵强，虽然年龄不大，但他们已经显示出男子汉的样子——因为重体力劳动，使得身体健壮，神态也很镇定。 大哥、二哥，把手里的农具放到了院墙的角落里，再拍拍身上的土。 “大哥，二哥。”赵玥忍住内心激动，仰头看着从田地里劳作回来的他们。 “嗯，写作业了吗？”大哥赵刚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妹妹问。 “还没呢。”赵玥难为情地说。 “吃完饭赶紧写！”二哥赵强说着，就走去正屋，“妈，窝头蒸好了吗？饿了！” “马上就出锅！别一个劲儿地催了。”母亲方淑芬说着，就掀开了柴锅的大木盖子。 二十来个闪着亮光，黄灿灿的玉米面窝头，在热气腾腾的白雾中显现出来。 “真好啊！还有榆钱儿！”二哥赵强走近看着，嘴里称赞不断，“呵呵，今天没掺高粱面。” 大哥赵刚笑着说：“今天是咱爸的生日！” 赵强也对父亲笑了笑，就要伸手去拿窝头。 “先去洗手、洗脸！我煮个汤，再炒个韭菜鹌鹑蛋。”母亲方淑芬说着，吩咐老四赵德把窝头拿出来。 兄弟几个洗了手脸，和父亲说笑着在生产队干活的见闻，以及挣得的工分，是否公平合理。 赵玥知道，现在的土地大多还是村里共有。村民们仍是一起参与进公社生产队的劳动，以工分的形式计算酬劳。 记工分的方式，在其它地区已经逐步退出，但像永乐村这样的贫困村落，仍然保留着一部分这样的形式，还要等两三年后，才会最终消除。 以一个十八岁以上、健康男性劳动力计算，标准的话，就是每天可以得到的工分是十分（另有不同劳动内容的区别，比如给生产队放羊或者种地，记分也不一样）。一个工分，依据不同地区的经济状况，大致在1角钱至五角钱之间。 永乐村这里，目前每个工分还只有三角钱。有的时候，遇到天灾等情况，工分更低至一角钱，甚至几分钱。 这些钱每年结算一次，还要扣除社员的口粮，以及日常可能发生的借贷。最终能够到手的，多的也就是二三百元钱，平均来看，百十元的为多。 女人，以及年龄小，或是体弱者，再就是怠工偷懒的人，就要由生产队长和公社书记、村长、村支书、会计等人，进行合理评定，酌情减少。 永乐村因为地处丘陵地带，可耕种的土地并不多。 除了给公家种地以外，赵家也分了少量的“自留地”。按人头来算，每人大约是一分地左右。而且，这些地块，是零散地分布在各山脚，或者生产队土地的边缘角落。 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既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又需要人手帮忙种地，这两人也就只能退了学，专心帮助父亲务农。 今天因为父亲过生日，两个儿子就没有在生产队吃饭，而是赶回了家中。 父亲听儿子们说着劳动见闻，也不时地给予教导：“不要跟那些糙了吧唧的人瞎说瞎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躲她们远点儿，省得落下话柄！” 儿子们连说“不会，不敢”，父亲赵永水心里很是宽慰。 随后，老大赵刚再说：“下午吃了饭歇会儿，我和老二再去给咱们的几块自留地浇水。” 父亲赵永水刚说要去，择、洗完韭菜的赵义，端着盆子走进堂屋说：“爸，你今天生日，不要去干活儿了。我和老四，也跟着去就行了。” 儿女们都很懂事，赵永水看在眼里，心中肯定是欣慰无比。但他并不善言辞，也就对儿女们笑着点点头。 父亲虽然欣慰，但是赵玥的心里，却是紧张万分。因为经历过前世的她知道：今天下午，家里要出大事了。 各家的自留地，现在都种着麦子。丘陵地带，因为干旱少雨。现在又是处于庄稼急需浇灌的春季，因此各家对于给麦地浇水的心情，都很急切。 因为今年的雨水偏少，水渠流进田地的流速慢、水量小。一家掘开沟渠的土堰浇灌，其他家的人，自然等得就很心焦。 赵家的麦地，相对地势较高，浇灌的速度也就更慢。旁边的一家等得着急，又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填上赵家土堰的缺口，先给自家浇灌。 争执就此引发，两家人拼斗起来。 等到公社大队的领导们赶来调解时，赵家老二的左腿胫骨，已在混斗中被打断。 虽然那家人给予了医药费、营养品的赔偿，但通过村里的几番调解，那家人并未再有更严厉的处罚。赵家一家人，只能忍痛看着老二赵强养好了伤。 幸好没有落下残疾，但穿越回来的赵玥想到这件事，当然还是心中愤恨。 欺侮过甚，凭什么只能委屈忍受？！ 以牙还牙，才是公道！ 既然可以调动空间的资源，此时的她，当然要把自己，以及家人曾经遭受的不幸，还给那些施暴的人！ 因此，赵玥听到哥哥们的话，也赶紧抢着说要去。 父亲赵永水见到心爱的女儿这样懂事，更是觉得开心。笑看着女儿，他伸手把她拉近身旁，揽在怀里。 那边忙碌的方淑芬，已把白菜丝切好，投入了柴锅中的沸水里。切成小块的豆腐，也跟着放了进去。 “拿油来。”她一边用大铁勺子搅动着锅里的菜汤，一边对赵义说。 第4章 鱼渔 掀开堂屋墙壁上挂着的一块布帘子，赵义从里面的小土台——真正的壁橱，拿出一个小瓷罐子。 打开盖子，递给母亲方淑芬，赵义的眼睛紧盯着罐子里白乎乎的大油。 方淑芬自顾用筷子挑出一块白油，再放入锅中搅拌几下。菜汤上面，立刻飘起了星星点点的油花。 “好香啊！”赵义垂涎欲滴地说着。 方淑芬笑了一下，再对几个儿子说：“放桌子，准备吃饭。” 几个儿子立刻开心地忙乎起来：有的擦桌子，有的拿碗筷，有的摆凳子……。 方淑芬再用大铁勺子，把柴锅里的菜汤舀到瓷盆里。 赵玥走来说：“我端到桌子上去。” 方淑芬说着“小心点”，就往锅里添了一瓢水。用炊帚刷了几下，她就用勺子把刷锅水，舀到一旁的泔水桶里。 赵玥端着瓷盆，虽然不能往里面送入大虾、扇贝，但也调动意念，在里面加入了虾粉，以增加家人的营养。 那边的方淑芬，再用炊帚刷了几下锅。等铁锅烧干，她就拎起一个装着花生油的玻璃瓶，小心地往里面倒了一些油。 家里存着一些鸡蛋，但那都是要去换油盐酱醋等，日常必用品的。 因此，方淑芬还是用那些鹌鹑蛋来炒韭菜。即便如此，拿起装着鹌鹑蛋蛋液的大瓷碗，她也是犹豫一下，才一股脑都倒进锅里。 “呲呲”作响中，蛋液立刻变得金黄。炒蛋的香气，飘满了堂屋。 用铁铲子翻炒几下，待蛋液全部金黄，方淑芬再把切好的韭菜段倒进去。 父亲坐在正中，招手让赵玥坐近身边。 方淑芬也把韭菜炒鸡蛋盛在瓷盘里，端到了桌子上。 几个儿子规矩坐好，赵玥笑着说：“妈，快坐过来。” 一家人亲热地坐在一起，父亲笑着看看儿女们。 赵玥笑着祝福父亲“生日快乐”，赵永水也带着疼爱的神情看看她，就再感慨地说：“你们的大姐赵霞，很小就出去当兵了。现在在京城的部队医院做护士，真是了不起。” 停顿一下，他再接着说：“你们大姐很出息，你们以后，也会很好！但无论碰上好的还是坏的遭遇，都要记住做个好人！” 几个儿子连连点头，赵玥虽然不敢在此时质疑父亲，但她心里知道：只有自己好了，这个世界才是真的好。一味受气，是永远做不了好人的。 “爸、妈，我们以后一定孝顺你们！”几个儿子纷纷说着。 父母听了，自然开心。在接受了儿女们“生日快乐”的祝福之后，赵永水连忙让大家一起吃饭。 “嗯，今天的汤真鲜！”赵永水连声称赞着。大家喝过之后，也都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赵玥边吃，边想着刚才大家的对话：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俗语，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哥哥们以后娶了妻子，与家里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好。前世的自己也是一样，身在千里之外，也并不能经常回家看看。一心为了丈夫儿子，却险些被他们逼死。 即如大姐赵霞一向很独立，以后嫁了个直率却粗鲁的军人，两人的婚姻关系，也并不很好。 要想改变这些，简单的说教是没用的，还要有足够的实力。 什么样的实力？ 身心交瘁地穿越回来的赵玥，当然心知肚明：面对无理之人，除了以丛林法则来震慑、打击之外，就是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以经济实力来说话。 眼前一花，母亲夹着一大筷子的炒鹌鹑蛋，送进了赵玥的碗里。 赵玥道谢后，再看看几位哥哥。只见他们似乎都熟视无睹一般，只是低头喝口汤，再啃着手里的窝头。 赵玥心里暗叹：好艰难啊！ 说是家里必须要有儿子，可是经历过困难生活的父母，才真的是有切身体会：要是放开吃，一个儿子就能吃下拳头大小的五个窝头！这是因为没有更多蔬菜、肉食，简单说就是没有油水。 到了青黄不接的三五月份，家里因为缺粮，也会去周边的邻居、亲戚家里，或者是生产队里借来一些白面，甚至是玉米。 田地数量少，耕种也就有些空闲。父亲就去镇上的砖窑场帮工，挣得一些零用钱。有时，他更要跑去山脚下的采石场做工。 抬石块、搬石块、凿石块的活计很累，工钱倒可以多给些。 不要问为什么不长期去干，因为了解的人知道：极度疲累先不要说，只说一双胶皮底的新布鞋，几乎一天就因总是踩着尖锐的石块，而变得破烂不堪。 挣来的钱，很多又立刻变成了鞋子。 此时，母亲笑眯眯地看着赵玥，几个哥哥仍是自顾吃着窝头。 赵玥暗恨自己：怎么不在那个鸟巢里放上几个鸵鸟蛋，怎么不在院子里变出几头猪、一群羊，甚至是几峰骆驼？ 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足吃足喝了。 暗叹一声，赵玥再把鹌鹑蛋夹到了父亲的碗里，就赶紧低头喝起汤来。 真要变出来那些东西，先不说被外人知道了，会立刻把这一家人当作妖怪。就只这样坐着、躺着吃喝，真能过好各自的一生了吗？ 肯定不行。自古就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说法，现在的赵玥想来，知道那是对的。 而且，按照现在的大环境，即便将那些东西变出来，家人也肯定会好生饲养，做鸡生蛋、蛋生鸡的财富梦想，而不会再有更好的主意。 先不多想了。以合适的方式，在合适的时间，改善生活当然是应该的。 赵玥打定主意，要以自己的方式，改变家人的困苦现状，并使得每个家人，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父亲吃了赵玥夹来的鹌鹑蛋，再给她夹了一块。 赵玥道谢后，立刻吃进肚里。再站起身，她面色严肃地，端起那盘韭菜炒鸡蛋，给在座的人每人都分了一份。 母亲方淑芬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禁笑着说：“我们玥玥以后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受人欺负的。” 从成熟女性穿越回来，赵玥当然知道母亲的弦外之音：未来，不会受到公婆和丈夫的欺负。 哼，想都别想！压根儿就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赵玥心中暗自想着，重新坐了下来。 大家吃得虽然简单，但心里都很开心。吃了饭，方淑芬收拾碗筷去洗，儿子们收拾了桌凳。 赵永水卷了一支纸烟抽着，再对儿子们说：“去屋里眯瞪会儿，还要去浇地的。” 几个儿子答应着，走去西屋的大土炕上，挤着躺下。 坐在父亲身边，赵玥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对付下午即将遇到的事。 看着小女儿依偎在身边，赵永水此时的心里，感到暖融融的：这个生日过得很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午饭，都很开心。晚饭大家聚在一起，只有更开心。因为要添个荤菜！ 他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儿后，脸上露出笑意。 忽然，院外有人喊着：“赵永水，电报！” 第5章 呼的一声（已签约求收藏求票） 赵永水听了稍微一愣，就立刻站起身。把卷烟丢在地上，他快步向院外走去。 赵玥跟着跑了出去，只见一名带着大檐帽的邮递员，身边支着一辆绿色的邮政自行车。 从自行车大梁上挂着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封电报，邮递员对赵永水笑着说：“你大闺女又寄钱回来了！我给你带了来。” 说着，他拿出一只钢笔，指着单据的签名处，让赵永水签字。 手微微颤抖着，赵永水签了字。接过邮递员递来的电报和钱，赵永水暗呼口气，和邮递员道谢、道别。 赵永水默默地走回院中，赵玥把那扇用荆棘扎成的院门关好后，也跟了回来。 方淑芬走出堂屋门口，在台阶下呆站着看向赵永水。几个哥哥也早听到动静，从西屋里跑到堂屋门口。 赵永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大家说：“这是京城做护士的赵霞，算好了日子给我庆祝生日的。” 说着，他的眼圈就发红了。 手里捏着一张浅绿色的电报单据，另有五张十元“大团结”钞票，他沉默着交给方淑芬，就走回了堂屋。 闷坐许久，赵永浩声音哽咽着说：“你们大姐的工资，每月只有十几块，还要自己买些日常用品。寄回来这五十块钱，不知道她攒了多久。” 他的话刚说完，方淑芬就抹起眼泪来：“她一年才回来一次，不是不想家，是怕多花路费，只为攒钱寄回来。” 赵玥感慨不已——为一家人此时的虽然困苦，但却温馨的情意。 几个哥哥相互看了看，大哥赵刚对父母说着“我们去浇地了”，就带着几个弟弟走出堂屋。 赵玥见状，连忙跟了出去。方淑芬在她身后喊：“玥玥，下我还要带你一起去买东西的。” 母亲就是要去买两毛钱猪肉，再回来把仅剩的二斤面擀成面条，给父亲做个肉末打卤的长寿面吃。 但毕竟处理哥哥们将会遇到的危险更为重要，赵玥随口说着“回来再去”，就跟着哥哥们走出了院子。 永乐村，处于从丘陵向平原过度的地理位置上。村子处于半山坡，但有一条早年间修的还算宽敞的山路，蜿蜒着伸向平原。 赵家的几块地，分散在山脚下、河道旁，以及一处生态林的附近。 先把山脚下与河道旁的几分地浇了水，哥哥们稍做休息，看着碧绿的麦苗开心不已。 看着年龄并不大的哥哥们，赵玥也是暗叹：几十年后，他们这样年纪的人，还不能称作真正的劳动力，仍被叫作“孩子们”。 此时哥哥们手里拿着的锄头、铁锨，将会变为平板电脑、手机，拿在年轻人的手中。 当然想立刻就要哥哥们享受到那样的生活，但赵玥再想着未来的那些年轻人，每日里都是紧盯着手机，一副浑然不觉身外事的样子，也就暂且忍下了这个念头。 “走吧！去把生态林那边的地浇完后，我们就早点回去！”大哥赵刚说着，把锄头扛在了肩上。 “嗯，晚上妈要给爸做长寿面，我们也能蹭一点。”二哥赵强笑呵呵地说着。 赵玥听了暗叹：我的哥，先闯过下午那道关，再提蹭着吃长寿面的事吧。 老三、老四，此时也都笑嘻嘻地，跟着大哥、二哥向前走去。 “快点走啊！累了吗？早说就不应该带你来的。”三哥赵义又是急着催促。 赵玥紧走几步跟上，心里暗笑：要是真的有心灵感应的话，你就感谢我吧——少挨别人很多揍。 年轻的兄妹几人说笑着，再远的路，再苦的活，也都不在乎。 没多久，大家就再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生态林边。 赵玥已经看到那家人——冯姓的几个人，也远远地走来了。 “大哥，我们快点儿吧。”看到冯家来人都是成年男子，老四赵德不禁有些胆怯。 水渠里的水，是生产队在固定时间里，用抽水机从河里抽过来的。抽水机要用电，此时的电力又很紧张。所以浇地都要安排好次序，有固定的时间。 “怎么了？生产队里定好的，先给我们的地浇水！”大哥赵刚毫不在意地说。 二哥赵强也笑着说：“就是！再说，我们也没迟到！” 老三赵义看了看那边的冯家人，也就不作声地走去水渠边。挥起锄头，他奋力地刨着坚硬的土块。 见弟弟如此卖力，大哥、二哥也不多说话，带着老四一起干起活来。 冯家的几个人带着不耐烦的心情走来，嘴里埋怨着：“怎么不早点来？” “别的地也都有人等着，都约好了的。”二哥答了一句，继续刨土。 几兄弟挥锄抡锨，河渠的土堰被挖开。渠里的水，“哗哗”响着，流入了麦地里。 “水流得太慢，你们再挖深一点。”冯家的一个人再催促着。 看着冯家人蛮横的样子，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赵玥不禁觉得心里紧张起来：赵家、冯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很好。幸好两家的长辈，相处得还算不错。但现在，赵家的长辈已然离世，冯家也就没有更多顾忌。 自己此时的身份，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赵玥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没有搭话。 “已经足够深了。缺口的位置，都低于麦地了。这是渠道低、麦地高，着急也没用。”老三赵义忍不住说。 冯家人见年龄不大的赵家老三出言，更觉得心中不满：“再挖深一点，挖得长一点，不就能够更快一点了吗？” 他的话说完，赵家老大也忍耐不住，立刻发声：“没看到已经很长了吗？你着急，我们不着急吗？再着急，你来挖！” 冯家人听到他的话，当然是更加恼怒。随即，就有几人撸胳膊挽袖子着，向赵家几兄弟走来。 赵玥连忙大喊：“你们干嘛？我哥说得不对吗？” 几个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人，此时哪里还有道理可讲。更还别别说，此时喊话的，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没说几句，冯家人就要拿着锄头、铁锨把沟渠的缺口堵上，赵家人自然不能答应。两家人吵骂几句，随即就动起手来。 此时再害怕也没用，赵玥立即要胆小不敢“参战”的四哥，赶紧去公社找书记、村长。 那边的几个男人们，也抡着拳头、农具，大战在一起。水渠边，麦地里，生态林中，都是他们角斗的战场。 眼见冯家一人挥起锄头偷袭二哥赵强，赵玥心急哥哥可能受伤，再加上对冯家这人的愤怒，就立刻调动空间。 一根莫名飞来的大棍子，“呼”的一声之后，就狠狠地打在这个人的腿上。 第6章 讲理 水渠边、树林旁，赵家和冯家的几个人，正在烟尘大起之中拼打，猛然间听到一声惨嚎传来。 赵玥也赶紧大喊：“快别打了，有人受伤啦！” 两家人先是听到惨叫，再听到赵玥接连不断的大喊，也就都是心中一凛，暂且罢手。 不知道这声惨嚎来自两家人的哪一个，但是相互打架的人，听着这样的惨叫声，都赶紧在弥漫的尘土中寻找。 等眼睛里的猩红颜色稍退，略微冷静下来的两家人，惊愕地发现真的有一个人坐在地上，捧着变形了的一条腿，正撕心裂肺地哭叫着。 冯家人看得清楚，这是自家的一个兄弟。他们都觉得诧异：赵家只是几个半大小子，打架时也已处于下风，怎么可能把冯家一个人的腿打断了呢？ 来不及多想，冯家人立刻慌乱起来：有的蹲下身子去查看伤者，有的更加急恼，再拿起锄头、铁锨、棍棒，去找赵家的几个半大小子理论。 此时赵家的三个兄弟，也感到很茫然：自家几人，明明被对方打得几乎还不了手。那个冯家人的腿，是被谁打断的呢？ 三兄弟疑惑地面面相觑，再又见到冯家几人冲了过来。 赵玥站在一旁见到，连忙大喊：“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又来啦！” 听到小妹带着哭腔的喊声，三个哥哥顿时生出保护妹妹的决心。 无限勇气在胸中激荡，他们也再抄起锄头、铁锨，严阵以待地看向冯家来人。 本来还是气势汹汹，但这四五个二三十岁的冯家人，看到赵家几个小兄弟仍是怒目圆睁、毫不退避的样子，先自心里发了虚——毕竟亲眼见到自家的一个兄弟，在混战中被打断了腿，心气儿上早就矮了一头。 冯家人举着锄头、棍棒，只得距离赵家几兄弟远远地呆站着，嘴里更是连叫骂也是不敢了：唯恐惹恼了几个小兄弟，再冲来把自己的腿也打断。 赵家几个兄弟，仍是铁青着脸看着对方。赵玥走近他们身边，低声对哥哥们说：“大哥，永乐村里，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几个哥哥听到，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冯家那个被打断腿的人的事，但见小妹这样说，也都更加挺直了腰身。 冯家的几个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既然不敢再去挑衅赵家人，就只好说着“先救人”的话，转身要走。 正在这时，跑去找村里领导的四哥赵德，已经带着他们匆匆赶来。 村长、书记，生产大队的书记，以及负责管理冯家、赵家的生产小队的队长等人，一边小跑着，一边大声呵斥：“都住手！住手！” 赵玥见状，急忙抹着眼泪跑过去说：“都住手了。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你看冯家把我哥他们打的，” 说着，她指向满身尘土，脸上也带着血渍、淤青的几个哥哥。 “我们不也是吗？”冯家人不服气地说着，也各自展示伤处。 村长李德发的大儿子，承包了村里的采石场。赵永水经常去干活儿，而且不惜力。因此，很看重赵永水人品的李德发，跟他的关系很不错。 此时见到赵玥吓得浑身哆嗦，李德发也就怜爱地把她揽在怀里，再冲着冯家人喝道：“你们干什么！我都听说了，是你们先找茬的！” 冯家人有口难辩，那就让更惨烈的事实代为说话。几人各自让开，村长等人也就见到还在地上哭嚎的断腿人。 “哟！这是怎么回事？！”生产小队队长何必达惊呼着问。 知道何必达与冯家有表亲关系，担心他们相互“照顾”的赵玥，就赶紧对村长说：“不是我哥他们打的！” 冯家人此时见领导们赶到，心里也不再过份畏惧赵家人。 此时听到赵玥这个小姑娘连声叫喊，冯家人不禁恼怒地说：“不是赵家兄弟，难道还是我们自己用木棍打的不成！？” “你说对了！”赵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说。 接着，她就指向三个哥哥：“你们看！我哥他们拿着的是锄头、铁锨！” 说着，她再指向冯家人：“大家看，他们现在手里还拿着几根大木棒！” 赵家几兄弟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家伙什，心里顿觉轻松好多； 冯家人听着一愣，再看向各自手中。可不是嘛，几根在树林边捡来拼打的硬木棒，现在还握在手里。 村长等人向两家来回一看，事实很清楚：混战中，是冯家人乱挥木棒，伤到了自家人！ 生产队小队长何必达也暂时无话，只得呵斥冯家人：“还不赶紧送去卫生所！” 冯家人立刻回过神来，蹲下去要抬起那个断腿人。 “不要这样抬！”赵玥挤进去，大声说着。 冯家人连忙说：“对对，赵家小妹说得对！快找辆驴车来！” 一人刚要走，又被赵玥叫住：“还是颠簸，伤者受不了的！” 冯家人急得团团转，再连忙问：“赵家小妹，你说怎么才好？” 众人见冯家人一时着急，好几个成年人却俯身低头向一个小姑娘问怎么办，不禁都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快去做个担架啊！还傻站着干什么！”赵玥连连指挥着，“就用你们手里的凶器——这几根木棒，放在一起！再把裤带解下来缠在上面！” 见冯家人还在茫然，赵玥再气恼地喊着：“快啊！晚了这个人就真的残废了！” 听到这话，地上的断腿人也不哀嚎了。他忍住疼痛，连声叫喊着：“快啊！你们还他玛傻站着干什么！哎呦，老天爷啊，我的腿啊！是你们那个笨蛋瞎抡，没他玛打到别人，却把我的腿给打断了的？！” 也不搭话，冯家人急忙捆扎着担架。村里的领导们一边指挥，一边埋怨着：“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明理讲理！” 因为村里经常搞军事演习，扎担架这样的小事，倒也难不倒冯家人。 担架做好，几人把伤者抬起来放进去。但是冯家人的裤腰带，都解下来做了担架中间的网绳，此时要想站起来也是费劲——裤腰大多宽松肥大。腰带没有了，就要用手拽着裤腰，以免掉下去出丑。 但是用手提着裤腰，谁又来抬担架呢？ “哎！真够笨的！”赵玥再指挥着说，“一手抓着裤腰，一手抬着担架，你们刚才打架闹事，不就是仗着人多吗！” 第7章 怎么解决 隐约感到赵玥的这些话有些不对，冯家人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再加上他们既要着急送伤者，又要集中精力避免出丑，就更还不了嘴，只得连声说“对”。 村长李德发见状，更是气恼：“亏你们好意思！仗着人多欺负人，却把自家人打断了腿！” 冯家人自然也搞不清伤者的腿是怎么断的，只得哀叹连声着，把叫疼不止的伤者抬走。 没走多远，冯家一人又回头大喊：“我家的地还没浇呐！” “现在才想起来这些！要是不打架，早就浇完了！”赵玥大声埋怨着说完，再拎起一把锄头，“我帮你们家浇地！” 看到这个身高才一米三几的小姑娘，拖着沉重的锄头向麦地走去的笨拙样子，在场的人既心疼又怜爱。 冯家人见状，更觉得难为情，只得说：“算了，等下我们回来再浇地吧！” “别管了！我跟我哥他们帮你们！”赵玥说着，冲几个哥哥挤挤眼睛。 其他人还没明白过来，机灵的二哥赵强立刻呼痛，其他几人见状，也是说着自己这里疼，或者那里疼。 村长等人看着赵家的小兄弟，当然知道他们肯定是打不过冯家那几个人的。 但现在不管怎么说，冯家有人断了腿，赵家几个小兄弟也都很明显地受了伤。村长李德发故作深沉地考虑了片刻，再以严厉的神色看向众人。 不用说，这是他故弄玄虚。他仍是要以传统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 “好了，不是斗气也打不起来！各自都有错——冯家人自己去看腿，赵家人自己把伤处包扎一下。”村长李德发板着脸说。 赵玥替哥哥们连声答应着，再拖着锄头走去河渠的缺口。 几个哥哥看到妹妹劳作吃力，也来不及包扎伤口。赶紧抢过她手中的锄头，兄弟四人很快把自家麦地的土堰缺口堵上。 再看看冯家的麦地，兄弟几个有些犹豫。赵玥对哥哥们眨眨眼，哥几个就恨恨地看看冯家人，走去帮着他们浇地。 冯家人看到也是暗自叹气，随口说声“谢谢”，就匆忙抬着伤者走了。 村长李德发也走来帮着给冯家浇地，其他的村里和队里的干部们，赶上前来帮忙。 小队长何必达抢过村长手里的锄头，一边刨土，一边嘟囔着：“有人打架断了腿，是不是应该报告县里公安局啊？” 村长李德发立刻怒喝：“给村里找事儿是不是？！冯家人自己都承认是自家人失手的，人家赵家人受了伤还没说话！你在这里不进行调解，是要把事情闹大吗？那样的话，只有冯家人倒霉而已！” 何必达不再说话，连忙陪着笑脸，呵呵地笑了几声后说：“要不说您是村长呢？我这脑子的确太笨，榆木疙瘩一块！你别跟我计较啊！” 说完，他把锄头倚在肩窝处。朝两手手心吐了两口吐沫，他就拿起锄把子，卖力地刨起土来。 渠里的水，“哗哗”流淌着进入麦地。 村长李德发看着碧绿的麦田，心中生出喜爱。他伸手抚摸着麦苗，信步走在田埂上。 何必达忙碌完毕，跟了过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凤凰”烟，他打开锡纸，拿出一支递给李德发。 看看他手中的烟，李德发略微摇头：“味道太香，抽不惯。”说着，他从裤袋里摸出一盒“大生产”。 刚把烟卷叼在嘴上，他就见到眼前一团小火光闪现。 何必达笑嘻嘻地两手拢住点燃的火柴，凑近李德发叼着的烟卷。 侧头点燃了香烟，李德发再递给何必达一支后，重新看向麦田：“多好啊！” 何必达猛吸了一口烟，被呛得连连咳嗽。气息稳定之后，他附和着说：“是啊，就是每家的地，少了点儿。” “会越来越好的。”李德发抽了口烟，随着说话，一股蓝雾飞入空气中。 转过头看向何必达，他的神色仍是严肃：“多，也是从少的时候来的！就好像每家过日子，总是逐渐好起来的，不是吗？” “是，这当然是。”何必达连声附和着，再提醒着李德发，“村长，看着脚下，水上来了。” 得到提示，李德发低头看去：果然，清亮的渠水，缓缓地向麦地的深处流淌过来。 干涸得发白的田间土地，随即就变得湿润、暗黑了。 再仰头看看天空，李德发嘴里喃喃地说着：“都会好起来的。老天爷，你什么时候下雨啊，就等你了！” “快啦！”赵玥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抬头看向他。 好可爱的小女娃。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李德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何必达在一旁看着，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神里却满是不屑。说着“我再去前面看看”，他就自顾向麦地深处走去。 李德发看着何必达的背影，心中想着他在社员的工分、口粮上做的小动作，不禁暗暗地摇摇头。 随后，他再望向麦田，继续说着：“每天都有烦心事，真有忙不过来的感觉。” 赵玥只当不懂，嘴里随意地说着：“李伯伯，现在这些都是小事，以后都不会在意的。” “嗯，那就好。”李德发听着她的话，心里顿觉开心。 赵玥还想再说什么，已经看到生态林旁边的土道中，小跑着赶来两人。 眼中顿时现出泪光，赵玥拽住李德发的胳膊就往麦地外走，连声说着：“李伯伯，是我爸我妈来了！他们肯定要打我哥他们！” 李德发不便违拗这个小姑娘，只好任由她拖着走。 想着赵家几个小兄弟毕竟与冯家人动了手，才致使出现冯家有人断腿的意外，李德发也就埋怨着说：“打几下也应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现在也没想出来，到底怎么解决才好呢！” 是啊，怎么解决？再是冯家人无理，又还是自己人打了自己人，但也的确出了大事。 两家人因为琐事动了手，各自有伤不假。可毕竟是冯家人有个断腿的，当然是很严重的事。赵家的人，要想完全摆脱干系，肯定也不行。 但先不要说医药费什么的，就是让赵家拿出一些营养品，送去冯家“意思”一下。恐怕贫困的赵家人，也会因此愁苦不堪。 李德发还在气恼赵家这几个半大小子，赵玥再又带着哭腔说：“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今天过得尽可能开心！” 第8章 肯定有办法 李德发心中本来有气，听到赵玥这样说，低头看向她：“是吗？” 随后，他叹了口气：“城里人过生日都不在意，咱们乡下人，又还是穷地方的，过生日也就是吃碗面就得了。但是，有个好心情倒是应该的。” 说着，他又看向赵家那几个，现在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兄弟。 赵玥知道李德发心地善良心肠软，就再摇晃着他的胳膊，不断地央求着。 “哎，好吧。我尽量劝劝，回头好好和你爸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办。”李德发无奈地说着，大步迎向赶来的赵永水夫妇。 几个孩子出去干活后，赵永水夫妇也就在家里喂猪、喂鸡，清扫院子。 然后，两人再去到后院，给菜地施肥，再往菜叶上喷了点草木灰水——这是古老的杀虫剂。 在这个时候，贫穷地区的老百姓们，温饱还存在问题。至于闪亮的钢镚儿，或者是泛着红光的纸钞，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相对于原来的日子肯定好了很多，可老百姓们还是觉得生活艰难。他们恨不得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一分钱掰成八瓣儿花”。 对于需要钞票来买的农药，村民们既畏惧那个刺鼻味道，也因为要花钱而舍不得。 所以，多重考虑之下，赵永水夫妇也是采取老方法，来为菜地打药。 夫妻俩忙碌许久，赵永水更因为做事仔细，又是过生日高兴而起了童心。 他从院墙角落里找了根细树枝，两手一撅，就当做了筷子。走进菜畦里，他用左手轻轻地扒拉着菜叶，认真地寻找着菜虫子的身影。 拨开菜叶子，他果然见到一只胖胖的青虫 就带着捉到害虫的喜悦，以及对害虫啃食自家人辛苦劳动成果的愤慨，赵永水立刻伸出右手的那双“筷子”，夹住了菜虫子。 妻子方淑芬把菜地周边清理干净之后，此时站在一旁看着丈夫的举动。知道丈夫今天高兴，她也笑着旁观，不去打扰。 见丈夫真的捉到一只肉虫，方淑芬立刻从口中，发出“咕咕”的呼唤声。 几只母鸡马上做出条件反射，不知从哪里现出身来。它们各自呼扇着翅膀，倒腾着两条短腿，摇摆着奔了过来。 赵永水用“筷子”夹住菜虫，随后就冲鸡群里一丢。 菜虫子划着弧线凌空飞去，险些碰到了方淑芬。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跳出一大步。 赵永水看到妻子一时惊慌，不禁哈哈大笑：“咱们农村人还怕这个？” 方淑芬听了，红着脸笑个不停。 一只母鸡先啄到虫子，另一只赶来抢。眨眼之间，菜虫子分作两半，进了它们的肚里。 “嘿！别瞧腿短，跑得还真快！”赵永水用手里的“筷子”指点着鸡群，笑着说。 夫妻两人正在说笑，有邻居慌慌张张地跑进前院大声喊着：“永水，永水！” 赵永水听到有人喊他，就笑着回应：“后院！” 那人“哦”了一声，就顺着夹道小跑着过来。看到这夫妻二人满脸笑容，他忍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你那几个儿子，为了争水浇地，把冯家一个人的腿，给，给打断了！” 如雷灌顶。 夫妻俩当即呆愣着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大脑一片空白，二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哎，听说伤者送去了卫生所，再转送到了镇上，说是那里有个接骨的老大夫。”邻居连声说着，“伤者暂时看不到，你们先去生态林那里，看看几个儿子有没有什么事儿吧！” 夫妻两个经过提示，逐渐回过味来。现在既然不能探看伤者，二人只好先去看看儿子们。 儿子们如果也伤了，没的说，正好大女儿赵霞寄回来五十元钱，看病去！ 儿子们没什么大事，更好说，立刻痛揍一顿！肯定不够用，但也先把这五十块钱拿给冯家，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带着这样的想法，夫妻二人赶紧一路小跑着赶来了。 跑得近了，二人见到几个儿子都安好地站着，心里先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谢天谢地，儿子们没什么大事。 既然儿子们没事，那五十块钱还是保不住，要赔给冯家做医药费。不仅如此，肯定还要另外再凑、再去借才行。 想到五十块钱还没捂热乎，想到大女儿攒了好久才攒下，想到自己辛苦一年也未必能挣到几个五十块钱，赵永水不禁怒从心头起。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他气冲冲地向几个儿子大步走来。 方淑芬眼见几个儿子也是脸上带伤，心里的火气先消了一半，转为对孩子们的心疼。 见丈夫如此急恼，她忍不住拉拽着他的衣襟：“先问清楚再说。” 赵永水正在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他将身子一挣，只听“呲啦”一声，前襟的扣子随着扣眼的撕裂，掉了两个。 更加气愤，他挥起木棍，打向呆站着不敢动的儿子们。 赵玥见状，连忙调动意念，以空间来阻挡父亲的棍子。 赵永水挥棒打向儿子们，却觉得手臂一麻，力道没有发出来。心里觉得奇怪，他仍是恼怒着，再次用力挥去。 “住手！还要再发生意外吗！”李德发已经赶了过来，大声喝止。 赵永水稍微一愣，仍旧气愤地大骂几个儿子：“村长，你别管！这几个混蛋小子，不狠狠打一顿怎么行？” 李德发拉住赵永水的胳膊，连连呵斥着。其他的几个村里干部，除了小队长何必达站在一边不说话以外，都过来劝说。 方淑芬走近几个儿子，先是抬手拍打几下，再就看着儿子们脸上的伤，也是眼圈发红。 正在心里纠结难受，她又觉得被一双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低头看去，正是十岁的宝贝女儿赵玥。 赵玥紧抱着方淑芬，仰头看着她惨白的惊魂未定的脸庞，连忙说出实情：“哥哥们是被冯家人欺负的，那人腿断了，是他们自己人混乱中打的。” 女儿带着哀求的神情，不停地劝说。方淑芬搂着她，仍是暗自伤神。 事已至此，儿子们也都受了伤。赵永水夫妇也听村长等人说，是冯家人在混战中，自家人把自家人的腿给打断的。 赵永水夫妇听了，这才心里稍微放松一些。在众人不停地劝说下，二人暂且忍下对儿子们的恨恼。 看看愁眉苦脸的父母，赵玥想了一下，就松开抱着母亲的手。她对站在人群中的父亲说：“别着急，肯定有办法的！” 第9章 怎么收场 听到女儿的话，赵永水的心里，好歹得到了一些安慰。但这样暖心的话，他也知道当不得真，只是听听罢了。 对女儿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他又瞪视着几个儿子。 村长李德发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赵永水，被他拒绝了。 自己买不起给别人抽，那么，别人的烟再好，赵永水也不会占人家便宜。 掏出口袋里的小皮烟袋，他再拿出一张薄烟纸，就摸索着掏出烟末，放在纸上卷成了“大炮”。 舔一下烟纸粘好，他擦着一根火柴，把卷烟点上。把皮烟袋放回口袋里时，他又看到衣服被撕裂。 心中再生气恼，他恨恨地对儿子们喝道：“闹成这样，怎么收场？！” 儿子们相互看了看，不敢答话。 刚要开口再骂，村长又拦住了他：“好了，都傻站在这里，说出大天来也没用，还是回去商量吧。” 小队长何必达在一旁听了，连忙搭茬说：“就是，就是。无论怎么说，冯家人断了一条腿，总要给个说法不是？” 赵永水夫妇听着干部们的话，心里又是焦虑：给个说法？什么说法？无非就是出医药费，出营养费罢了。幸好那条腿不是儿子们打断的，可也脱不了干系。 总是觉得心烦。他走去沟渠的土堰上，沉默着抽着烟。 几个儿子鼓起勇气围拢过来，嗫嚅着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赵玥却小声说着：“肯定不会有了。我们本来就是太老实，才会发生今天的事。也好，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家人了。” 赵永水听了还要埋怨几句，妻子方淑芬却抱着赵玥，看着他不说话。她这意思很明显：咱们闺女说的有道理！ 赵永水只好不再说什么，可他想着家里不多的积蓄，即将要全都拿出来，或许还未必够，又感到心如滴血。 这点钱，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平日里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只为几个儿子未来依次结婚，好歹要准备一点。即便盖不起新房，也要翻修一下旧屋。 这下可好，一股脑就要赔出去。 想到这里，赵永水看着几个儿子，心里一边哀叹，嘴上一边低喝：“也都是给你们留着的，花光了就都踏实了！” “都会有办法的。”赵玥挺直小身板，对父亲说，“我会帮助哥哥们的。” 听了她的话，赵永水只觉得无知可笑。但方淑芬却更搂紧了她，连声说“好闺女”。 母女连心。又还格外有天意：本来赵永水夫妇不想再要孩子了，但方淑芬意外怀了孕。走到了卫生所门口，她又舍不得做流产，抹着眼泪走回了家。女儿顺利产下，方淑芬开心不已。因为母女两人，是同一天生日——三月五日。 小队长何必达见赵家人呆在一旁沉默着，就催促着说：“永水，你给个话，看怎么办合适。都是乡亲，你别让公社大队的领导们为难。” 还能怎么样？赵永水狠狠地把烟蒂再嘬了一口，就扔进了水渠里。 最后一口烟太呛，他再啐了口涂吐沫，站起身来。猛然站起，他只觉得眼前发花，身子有些摇晃。 几个儿子连忙搀扶一下，被他推开。 虽然他这是因为蹲久了血液不循环造成的，但跟营养不良也有关系。见到父亲的脸上尽是慷慨悲壮的神情，赵玥心中暗叹：他是决心要拿出积蓄赔偿人家了。 从母亲怀里挣脱开，赵玥跑到村长李德发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李伯伯，您到我家里坐会儿吧。” 低头看看带着乞求眼神的这个小姑娘，李德发再看看脸色铁青的赵永水，心里也就明白：赵玥是担心赵永水回家后，继续打骂几个儿子。 农村娃身子骨皮实，打几下倒也没什么，可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德发本来也要和赵永水商量一下，此时见赵玥央求，也就答应下来。 看看手腕上的“大鸡”牌手表的指针，他就拉着赵玥的小手，走近赵永水：“永水，快四点了。走，回家说去！” 赵永水也是心里没注意，只得答应下来。 那边的何必达见状也是放心，立刻说：“村长，你们先去。冯家的地也浇好了，我带人堵上土堰，关好水房的抽水机，随后就过去！” 说着，他就招呼几个村干部帮忙，再对赵家的几兄弟说：“帮个忙吧，还傻站着干什么？” 听到他这话，赵永水没有说什么，方淑芬心里已经不满：像是电影里的狗管家吆喝雇工，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儿子们？！ 她还没说话，赵玥已经抢先说：“我要陪着几个哥哥赶紧去村里的卫生所看病！” 说着，她拉起大哥赵刚的手，就向前面走去。其他几个兄弟担心回家挨揍，也急忙跟了上来。 大人们看到孩子们吓得溜走，也都无奈地笑了笑。 赵永水叹气连声，只好“邀请”村长李德发到家里坐坐。 赵刚等人跟着赵玥一溜儿小跑，很快就从大人们的眼中消失。转过一片树林，生性活泼的二哥赵强回身看不到父母的影子，就停下脚步说着：“别跑了。” 几人也回头看看，心里都踏实下来。 信步走在河道旁，几人被河水水面反射来的阳光，晃得眯起眼睛。 大哥赵刚站住脚，哀叹着说：“去什么卫生所？！去了也没钱看伤！就凑合到河边洗洗，过几天也就好了。” 几人只好听从这个意见，走到河边。 春天的河岸边，芦苇长得还不高，但也很密实了。几人见河堤泥泞，就搬来几块石头放在浅水处，当作垫脚石。 一边洗脸，老大、老二、老三，一边嘴里“嘶嘶”地倒吸着凉气。 没有参战的老四赵德，看着几个哥哥的现状，不禁心疼地问：“冯家人太坏了！很疼吧？” 老三赵义洗了几下，觉得伤处生疼。心里顿生急恼，他忍不住埋怨着：“都说‘打仗亲兄弟’。你可倒好，还没打起来就吓跑了！” 老大、老二很爱护弟弟、妹妹，此时听了老三的话，并没有作声。 老四本来胆小，又还嘴笨，此时只有胀红脸，说不出话来。 四哥不敢还嘴，赵玥却替他不满地说：“是我让四哥去喊人的！不是他叫来人，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第10章 好眼力 赵义听了妹妹的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只好不再作声，继续用手撩水洗着脸。 赵玥蹲在河边，伸手在河水里搅动几下。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就不作声地拉起四哥：“四哥，这里有点晃眼，我们到旁边去洗。”老四正觉难堪，也就起身跟着她。 没走几步，赵玥调动意念，随即指着老四的脚下，惊讶地大声说：“四哥，你踩到什么啦！” 老四听着她的惊呼，再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也是吓了一跳。 挪开脚，老四立即惊呼一声：“王八！” 那边的三兄弟听到，以为冯家人又赶来寻衅，急忙跑了过来。 到了一看，几兄弟都惊呆了：一只肥硕的甲鱼，正在伸着脖子、蹬着四肢。似乎想要逃走，它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一般，挪不不动身子。 赵玥口中埋怨着：“哎呀，怎么还发呆啊！”说着，她上前伸出双手，按住了甲鱼的背壳。甲鱼伸长脖子乱动着，想要反嘴咬她。 老大赵刚连忙上前，按住甲鱼的背壳后，就把它端了起来：“好沉，估计得有十来斤吧！” 看着这只头颈、四肢乱动的甲鱼，几兄弟七嘴八舌地说着： “好家伙，得有三十公分大小”； “没十斤也有八斤”； “都说甲鱼一年长一两斤，这只得长了六七年”。 老二赵强笑着看向老四：“刚才老三还埋怨你，你这就立了功！” 老四赵德伸手挠挠后脑勺，呵呵地笑着。 老三现在也不发牢骚了，连声称赞老四“好眼力”！ 说话间，赵玥的惊呼声再次传来：“哎呀，这里还有啊！” 几兄弟低头在附近寻找：可不是嘛！石块旁、芦苇下、浅水洼，不少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甲鱼！”老大不禁奇怪地说着。 野生甲鱼的习性，大致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才会爬到岸边产卵。其它时候，它们都是在水里逮食小鱼小虾的。 而且，村里也有人经常到河边来钓甲鱼、捉甲鱼。然后经过专人收购后，去到京城转卖。 吃甲鱼补营养的风气，随着大城市居民生活条件的率先改善，而逐渐风靡起来。毕竟野生甲鱼昂贵，市民们或者是偶尔在自家大快朵颐，或者是买来送给生病的亲友。 这样一来，甲鱼，尤其是野生甲鱼的价格，就快速上涨起来。价格上涨，自然带动了乡村里的人们，捉甲鱼的热情。 他们四处寻找，找到之后自己舍不得吃，都送去了城里转卖。 乡村里的野生甲鱼，毕竟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如此周而复始之下，甲鱼的数量只能是越来越少。 这边的甲鱼数量少了，大城市里的销售价格就更加高了。 这边的村民当然眼馋高价格，可是面对野生甲鱼几乎绝迹的状况，只有无可奈何。 几个小兄弟也曾经在岸边寻找过，但最多只是偶尔捉到一两只半斤八两的。 像今天这样大的甲鱼，他们的脑海中，似乎还没有过类似印象。 珍贵、高价。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野生甲鱼，平日里也曾经想过捉他们去卖掉，换来一些钞票贴补家用。 几兄弟此时眼见周边的确有不少缓慢爬行的甲鱼，激动得眼睛瞪圆、大呼小叫。 老二、老三和赵玥一起，立刻忙着抓捕。 赵刚也显示出老大的风范，沉着镇定地指挥着：“老四，你快去岸边挖一个坑，先把这只甲鱼放进去。等下我们再捉到几只，也丢进坑里去！” 老四小心地接过老大递来的甲鱼，连忙跑到岸上去忙乎。 几人一边相互提示着“小心不要被它们扭头咬到”，一边将手里举着的甲鱼送去老四那里。 老四看着沙土坑里爬行着的甲鱼，开心地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 甲鱼肯定不能静止着由他数，老四眼前发花，只好反复清点着。 那边的几兄妹，把两只眼睛像是X光机那样，在河边探寻了许久。 仔细搜索了附近的水域，确认再也没有甲鱼之后，几兄妹笑着把手上的水渍甩了甩，一起走到了老四那里。 见四哥还在眼神呆滞、口中喃喃地清点着，赵玥扫视了一下沙土坑后，对大家宣布：“九只！” 坑里的甲鱼，大小不一。大的十来斤，小的也有两三斤。 几兄弟围坐在沙土坑边，早已忘记了脸上、身上的伤痛，都是笑呵呵地盯着坑里的甲鱼。 “别呆看了！”赵玥发声提示着，“村里不是有人收购甲鱼吗？我们快点送过去！” 老大赵刚回过神来，赶紧说着：“就是，就是。老三，你腿脚麻利，快回家找几个尿素袋子来！” 老三赵义此时也不害怕回家会挨揍了，嘴里答应着，立刻拔腿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中，赵义不敢发出声响，只是蹑手蹑脚地凑近窗户底下，偷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 屋里传来赵永水连连的叹气声，再和李德发说着如何赔付冯家人的事。 赵义心里发紧，不敢再偷听。他转去后院，在犄角旮旯里翻找出几个尿素袋子。 拿着这几个袋子，他迈着极为缓慢的大步，悄悄地向前院走去。刚走到夹道口，他就看见小队长何必达，带着几个村干部走进院子里来。 立刻收住脚，赵义转身就往后院跑。何必达眼尖，见到人影一晃，已经发现了他：“老三，你去哪里？！” 赵义心中暗骂不停，身形也是不敢停。走到后院的矮墙处，他把尿素袋子一下子就都扔到院外，再翻墙而出。 河边的几兄妹，一边带着焦急的心情等赵义回来，一边相互交流着，即将可以变现的人生第一笔财富：这些甲鱼能够卖多少钱。 或者坐在沙土坑边，或者蹲在旁边，几人都是勉强压抑着心中的狂喜， 老大赵刚说：“这几只，估计得有四十斤。” 赵玥看了一下坑里的甲鱼，认真地说：“我觉得应该有五十斤左右。” 老二赵强点点头：“嗯，小妹说的差不离。光是几只大的，就得有三十来斤。” 老四赵德咧着嘴，笑得都坐不住了：“老天爷，这得换多少钱啊！” 第11章 说个价 老四赵德笑得眼睛都睁不开，老二被他逗得大笑：“别的不说，给你娶媳妇儿肯定够了！” 老四听了脸上通红，嘴里却说着：“玥玥才说要帮助我们哥几个，我们就发现了这些甲鱼。” 老大赵刚看着憨厚的老四，再看看圆圆的小脸蛋上，眨着一双黑亮眼睛的小妹，心里似乎感觉到什么。 逐渐冷静了下来，赵刚暗想着：野生甲鱼本来就已经几乎绝迹，现在又不是它们繁殖的季节，怎么可能一下子跑来这么多。而且还这样集中，任由赵家几兄妹发现呢？ 这样想着，他就把心中的疑问，说给了几兄妹。 赵玥只作思索状，并不搭言。 心里开心的老四，随手从身边拔了一根猫尾草叼在嘴里，然后就随意地说：“就是巧合而已。” 老二赵强坐在地上，把手抱在两膝处，也感到纳闷：“是啊，怎么可能这么巧。” 再联想起今天下午与冯家的争斗，赵刚再皱着眉头说着：“那个被打断腿的，我好像见到他要偷袭老二。但不知道哪里打来的一根木棍，一下子就把他撂倒了。” 赵玥并不作声，那三兄弟就是想破脑袋，肯定也找不到答案。 说话间，老三赵义已经气喘吁吁地，拎着几个尿素袋子跑来。 到了近前，他把袋子先放在一边，就坐在地上喘歇一会儿：“你们在聊什么？” 几人说了心中疑惑之后，赵义也只觉得发懵。 “我有种感觉，”既然想不明白，赵刚的神色就郑重下来，看着弟弟妹妹们说，“这好像是老天爷直接在帮我们。” 老二赵强“嗯”了一声，又笑了起来：“玥玥当众说要帮我们，可能被老天爷听到了！” 老四赵德立刻呵呵地笑着说：“嗯嗯，应该是。” “真要是那样，”赵玥笑眯眯地看着大哥，“也是老四的功劳——这些甲鱼，是他先发现的。” 听了赵玥的话，老大赵刚，老二赵强，老三赵义，一起看向老四赵德。 连连称赞他后，三个哥哥，再由大哥赵刚代表着做保证：“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跟今天的遭遇肯定有关系！老四是长得一般点，胆子也小点。可是我们三兄弟，这辈子也不能欺负他，更不能让外人欺负他！” 赵玥听了，眼中立刻闪现出激动的泪光：老四赵德，因为天生外貌、身材都不好，也就时常被外人，甚至兄弟几个轻视。 现在，三位年轻的哥哥都感恩于老四。这就是说，四哥赵德的今生，先从精神层面上，不输于常人了。 而且，四哥赵德外貌丑一些，可以调动空间稍微做个整容；个子矮一些，可今年他也才十四岁。营养与合理锻炼跟上来，再继续长个绝对没问题！ 即便没有这些外在条件，赵玥也有信心：哥哥们都踏实做人，好好做事。财富必然回来！ 到那时，哪个哥哥还发愁找不到媳妇？只恐怕，会被上门来提亲的女方媒人，踩破了赵家的门槛才对！ 老四赵德感动地看着几位哥哥，连连道谢后，再看向赵玥：“玥玥，其实是你先发现甲鱼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反正我们哥几个，一定都会好好对你！” “嗯嗯，好。”赵玥答应着，就笑嘻嘻地示意赶紧接着忙乎。 几个兄弟把甲鱼抓起来，再小心地分别塞入尿素袋子里。 轮换着拎着几个袋子，几兄妹们走回了村里。 老大赵刚找到收购甲鱼的那家，敲门而入。赵玥担心被对方压价，就暂时让其他几个哥哥拎着剩余的袋子，在院外等着。 收购商听说了赵刚几兄弟，打断了冯家一个人的腿，知道他们肯定会面临赔偿问题。 现在看到赵刚前来说有野生甲鱼卖，这人暗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刚要花钱，就捉到了难得一见的野生甲鱼？！ 见这人很疑惑，赵刚就指了指手里拎着的袋子。 收购商打开尿素袋子，已经很是惊讶。再捉出一只查看后，他立刻称赞：“真是野生的，品相也完整。” 再看了一眼里面的两只，他把手里的这只放了回去。 “听说了你们的事，这样看来，”收购商感慨地对赵刚说，“老天爷都在帮你们。” “嗯。”赵刚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一声。 “你们可以啊！在哪里捉到的？”收购商再笑着问，想要探知具体位置，也好自己前去寻找。 赵刚才要说，就被妹妹暗自抻了一下衣角。 “就在河边溜达时发现的。”赵刚随口回答着。 收购商见他不说实情，也就不便再多问。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来，他递给赵刚。被拒绝后，他自顾点上抽着。 “你要收不起，我们就去镇上。”赵玥不想让这人拖延。 收购商俯身对赵玥笑笑：“嗯，都说赵家的老五最机灵，果然是！” 想了一下，他笑着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说多少钱卖吧！是按斤还是论个儿，都行！” 赵刚并没有接触过，一时不能回答。 “按斤！这样都公平。”赵玥接过话来说着，“你是收购的，你说个价！” “哎哟，咱们永乐村里，先是出了你们大姐赵霞这只金凤凰，现在赵家又飞起来一只！”收购商见赵玥年龄还小，可是对答流利，就称赞着说。 故作沉思后，他大方地说：“你们也知道，乡下人别说吃不起，就是吃得起也舍不得，都卖去了城里。但是路上运输什么的，也可能会造成甲鱼的死亡，或者相互撕咬残缺，这样就卖不出去了。” 赵玥不想让他把话题带远，就再次催问：“多少钱一斤？” “我就多出点，八元一斤！”收购商心痛得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大姐回来时，说城里人去医院看望病人，买的甲鱼都是八十元一斤，有的还更贵呢！”赵玥噘着嘴说完，示意赵刚拎着袋子走人。 收购商见状，连忙解释：“玥玥，那是零售价！再说，我去城里不是直接卖给顾客，也是要卖给菜场的那些水产商的。” 白了他一眼，赵玥搭在肩上的两根小辫一晃，就扭头不再听他多说，只是催促赵刚快点离开这里。 第12章 老天爷给的 收购商见这兄妹俩真的挪步，只好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赶上来说：“十五！再多我也收不起，你们就去找别人。” “二十！”赵玥看向收购商，“行就放下，不行我们立刻借自行车去镇上卖！” 赵刚也多少懂得一点“生意经”，见妹妹这个神态，也故作不耐烦地对收购商说：“说起来还要叫你一声哥，怎么这么不痛快？” 收购商想要说几句“太较真”的话，又看到赵刚神色漠然地看着自己，也就不敢了——怕被打断腿。 他脸上现出苦恼万分的神情，稍后再以炸碉堡、堵抢眼那样的决绝状态，咬着牙说：“好！就听我这小妹妹的！二十元一斤！现在就过称！” 三只甲鱼过了称，收购商用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几遍算珠，就对赵刚说：“四百七十二！”说完，他就回去屋里找出现金拿来。 赵刚接过来从十元到五元、两元不等的一大叠钞票，感觉激动得两腿已经站立不稳，暗自颤抖着。 “怎么了？不对吗？三只二十三斤六两，一共472元，给了你475，还不可以吗？”收购商诧异地问着赵刚。 赵玥笑嘻嘻地看着收购商问：“你还要吗？” 收购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现出极为震惊的表情：“附近的河里，几乎每天都有人用网子抄一遍。你们捉到很多吗？” 赵玥点点头，再晃着两根小辫，迅速地跑出院子，把另外三个哥哥叫了进来。 收购商看着那几个尿素袋子，嘴巴吃惊得已经闭不上了。他打开几个袋子抻头看看，只见里面的甲鱼都是活灵活现着，想要挑出点毛病来也是不能。 家里的现金也是不够，收购商又不敢和这几个，刚把人打断腿的小兄弟再讨价还价。 想了一下，毕竟这些甲鱼很好，他还是想把这生意接下来。 先过了称，他对赵刚说：“剩下的六只，平均个头小一点，一共是三十一斤七两。我也不降价了，就都按二十一斤算。应该是，” 说着，他再拿着算盘打了一遍：“634！” 几个兄弟一听，脸上立即乐开了花。 收购商也笑了笑，再接着说：“实话说，我也没那么多现金了。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们记账，等我去京城卖出去，就给你们算清。” 赵刚犹豫一下，刚要答应，赵玥抢先问：“你有多少现金？” 收购商再回屋查找一番，拿着一个小布包走来：“这是四百元，剩下的234元，下月给你们！” 赵玥接过小布包打开一看：很整齐。从一毛、两毛、五毛，一直到一元、两元、五元、十元，新旧不一、面额不等的纸钞，以十为单位地用细棉线捆扎在一起。 天色有些昏暗，几个小兄弟迅速地数了一遍，随后表示数目正确。 赵玥走去袋子边，查看一番后，对收购商说：“留下两只，你也不用欠很多钱了。” 收购商肯定不愿意，可这小姑娘的话一出一口，其他几个小兄弟想都不想地就附和说“对”。 留下两只合计八斤三两，收购商计算一番后，再说：“这个扣去166元，还应该给你们68元。就算70吧，下月给。” 哥哥们刚要答应，赵玥又立刻说：“不用等下月，你给我们换成标准粉就行。” 几个小兄弟一听，嘴里似乎立刻有了吃着烙饼的香味，就赶紧点头说：“嗯，这样最好，省得麻烦。” 收购商无奈地再用算盘打了几遍后说：“一毛八分五一斤，七十块钱就是378斤！我这里只有二百二十斤，你们等一下，我去隔壁卖猪肉的家里去借点。” 赵玥一听，连忙说：“你干脆就把那些面粉换成猪肉、肉肠！” 收购商看着这个小姑娘，再笑了起来：“好！你们跟我一起去两个人，省得回头说我贪你们的。” 差额的158斤标准粉，按照一毛八分五换成了29.23元钱：八毛钱一斤的猪肉买了三十斤；肉肠等熟食，再买了一些。最后，赵玥再挑了两瓶白酒拿上。 收购商随即找来一辆独轮车，帮几个小兄弟把每袋44斤的面粉拿上五袋，其它猪肉、熟食，一齐都放在了木架上。 赵刚推着车，老二、老三、在旁边扶着，老四拎着装着两只甲鱼的尿素袋子，赵玥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 收购商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就追上来问：“赵老大，你们到底是在哪里发现的？别人一只都找不见，你们怎么一下子找到这么多？” 赵刚耸耸肩：“就是巧了呗。” 老四呵呵地笑着说：“是老天爷给的！” 收购商得不到明确答案，心里本来觉得有点沮丧。此时看到又丑又矮的赵老四也说话俏皮，他也就带着嘲笑说：“老四说的是梦话吧？哈哈，真是个儿小心眼儿多！” 听到他的话，赵刚立刻把车把手向下一放，随后就沉着脸看向收购商：“你再这样挤兑我们家老四，小心我跟你不客气！” 赵家老四因为外貌、身材稍差，早已是村里人明里暗里的笑柄。收购商本以为说笑几句没什么，此时看到赵家老大恼怒，只好再陪着笑脸说：“开个玩笑，以后不再胡说了。” 赵刚“哼”了一声，再抬起车把手，继续推车前行。 老二赵强和老三赵义，也都狠狠地瞪了收购商一眼：“有话说话，这样的玩笑话，以后别说！” 老四赵德个子还是一米四几，此时却因为腰板挺直，显得很是高大。 赵玥拉着四哥的胳膊，也冲收购商“哼”了一声，就跟着独轮车走了。 看着暮色中的赵家兄妹，收购商暗自慨叹：都是大人了，赵家后人比父祖辈，强很多。 又看着赵玥和赵德的背影，收购商还是暗笑起来：可不是嘛，兄妹俩差四岁，几乎一般高。 稳稳地推着独轮车，赵刚再看着身边的弟弟妹妹们，心里激动不已：这才是当家里老大应有的样子——为家里多出力。哦，对了。家里真正的老大是大姐赵霞，她更好。 嗯，我们兄弟姐妹都很好，以后再也不相互打架了。 他正满怀喜悦地推着车，耳中已传来母亲方淑芬的呼唤声：“大刚，大强，玥玥……” 第13章 办事公道 赵玥听到母亲在叫她，连忙答应着，向家里的方向跑去。 沿着村里各家各户之间的小道，方淑芬一边暗自伤心，一边呼唤着孩子们。 赵家兄弟打断了冯家一个人腿的事，邻居们大多都已听说。大家都暗叹冤家宜解不宜结：冯家人倚仗成年男子多，平日对老实巴交的赵永水及其一家，多有不屑，甚至是欺侮。 冯家人或是把赵家在大队谷场晾晒的玉米撮到一边，抢着晾晒自家的；或是在一起劳动时，嘲笑赵永水鞋子破烂——去采石场踩烂了，凑合缝补穿着。 总之，赵家人因为赵永水的不善言辞和隐忍性格，使得冯家人愈加狂妄。 现在倒好，赵家几个儿子初长成。在这场争水的战斗中，把冯家人打断了腿。也听说是冯家人自己人打了自己人，可是出于义愤，大家还是在心里愿意相信，是赵家的几个儿子威猛起来，不像他们的父亲赵永水那样只知道干忍着了。 现在听到方淑芬沿路喊着孩子们，有的邻居就忍不住走出家门，凑近她低声说：“他婶子，事情都出了，别打骂孩子。” 知道邻居们是同情自家，方淑芬心里却暗想：哎，即便出了恶气，可是一下子赔出好多钱啊！所有的积蓄，都赔给了冯家那条断腿！ 和邻居们苦笑着略微示意一下，方淑芬继续沿路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天色渐暗，她的心里逐渐着急起来：孩子们再是胡闹，也毕竟年纪不大。最大的赵刚，也才十八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们可别因为害怕而躲起来了。躲起来倒还好，可别跑进山里去。山里虽然没有了豺狼，但听说还是有野猪出没的。 这样想着，担心孩子们出了意外的方淑芬，心里更加着急。孩子们再是可恨，冯家的腿也的确不是孩子们打断的。 想着大半个下午发生的事，她无奈之余，只有心痛：先是村长等人批评赵永水教子无方，再是小队长何必达趁火打劫一般，一个劲地说“怎么也要赔偿冯家一点”。正在众说纷纭，冯家的男人不敢前来闹事，几个女人却哭嚎着来评理。 村长好歹劝住了她们，先问了伤者的情况。 听到伤者的接骨很顺利，何必达又帮腔说“不给点赔偿说不过去”。 急恼之下，赵永水当着众人的面，翻箱倒柜许久，把掖着藏着的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连带赵霞寄回来的五十元，一共是二百一十二元整！ 冯家的女人见状，自知那条腿是家里的几个混账男人，自己人打乱了套才断掉的。现在见到赵永水拿出这些钱，冯家女人先就止住了哭嚎。 一个女人接过钱来，又存着多要一点，或者是找个台阶下的心理，再抹着眼泪说：“现在供销社的水果罐头，最便宜的也涨到了五毛六了……” 赵永水听了，心中对于冯家的气愤再升腾起来。可他发泄的方式不是喝骂这几个女人，而是揭开了粮缸的盖子给众人看：“看看，看看，不到二斤面，拿走吗？！” 赵永水说话的内容很悲愤，但他此时的状态却很吓人：蓬乱的头发都因急恼而竖立起来。 一旁的方淑芬也立刻斥责是冯家先欺负人，才有这样的恶果发生。众人再劝慰住方淑芬，不要节外生枝。 冯家女人见赵永水夫妇恼怒起来，也就只好作罢。一边的何必达，却又不失时机地插嘴：“的确应该买点水果罐头补补。” 赵永水再无别的办法，又不知怎么回应。那边几个女人见有小队长撑腰，再次哭闹起来。 其他干部劝说无果，村长李德发只得呵斥一声：“别闹了！说起来首先是冯家不对！再说，那条腿也是你们自己打断的！永水也赔了钱，还要怎么样？” 几个女人被呵斥得不敢再大声哭嚎，却还是站着不走。 无奈之下，村长李德发只好说：“这样吧！”说着，他掏遍了身上的口袋，摸出来三十八元钱，“我准备买化肥的，也给你们拿走！” 赵永水只说“不合适”，李德发推开他阻拦的手，把钱塞在冯家女人的手里：“一共是两百五十元！足可以了！” 说完，他再对何必达喝道：“你去队里跟会计说一声，给冯家约上二十斤标准粉，就算你们小队的社员们一起吃饺子了！” 何必达听了，立即把手中的烟蒂仍在地上，再从炕上下来。他笑着说：“好！还是村长办事公道！” 说完，他冲冯家几个女人挤挤眼，暗示她们快点走，以免村长和赵永水反悔。又还生出别的意外。 那几个女人也赶紧抹去眼泪，连连对村长道谢。刚要离开，她们又被村长叫住：“写个字据，这事就这么了了！谁也不许找后账！” 何必达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了小本子，写下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赵永水自愿给冯家250元补偿费。 两边都签了字，各自收好一份。 说着“我给她们称完面，就先回家了”，何必达就领着冯家的女人们走去公社拿面粉。 屋里的人们见事情解决，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后，就要各自散去。 村长李德发见到赵永水沉闷不语，担心他想不开出什么事，就给大家使个眼色，再陪着劝说一番。 赵永水沉默许久后，看看手中的这份协议书，再哀叹一声后，对李德发说：“没的说，我过几天就去采石场干活儿去！” 李德发见他心情低落，就再安慰不停。 方淑芬在一旁暗自抹泪，想着虽然没有茶叶，但也要再给大家烧点热水喝。起身走去堂屋，她看着清冷的灶台，立刻就担心孩子们的安危来。 顾不上众人，她说了声“你们先坐会儿，我得赶紧找孩子们回来”，就快步走出家门。 村长等人见状也是心里担心，就只好一边劝慰赵永水，一边等方淑芬把孩子们找回来才能放心离开。 方淑芬正在焦急地边喊边寻找，甚至连堆放在各家门口的柴草堆，都要拿跟木棍拨拉几下，看看孩子们是不是躲在里面睡着了。 柴草堆里肯定没有，方淑芬继续向前面走去。 鼻子里问到开始做饭饭的各家冒出的烟火气，她想着今天本是丈夫生日，不仅没有开开心心、欢欢喜喜，反而因意外搞得家里，转眼间就是一穷二白。 把手中的木棍丢到一边，她再抹起眼泪来。 “妈！”随着这一声喊，赵玥小小的身影，从小巷那边显现出来。 第14章 说得在理 看到暮色中女儿的身影，方淑芬嘴里喊着：“玥玥，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哥哥们呢？”脚下更是加快步伐，快步走向赵玥。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着。 方淑芬说：“没事，都过去了，别害怕。” 赵玥却笑着说：“妈，咱们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方淑芬搂着女儿，只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也并不多说什么。 赵玥回身指向小巷口，对方淑芬说：“妈，你看！” 天色黯淡，但方淑芬还是看到了几个儿子，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心里猜测是儿子们为了得到一些赔偿冯家人的钱，而去给别人帮个短工挣钱，方淑芬此时对他们既是恼怒，又是心疼。 儿子们沉默着到了近前，方淑芬抬起手来要打向老大赵刚，被赵玥抱住了胳膊。 “妈，哥哥们说了，再不跟别人打架了！”赵玥仰头说。 看着女儿的恳求眼神，方淑芬再看看几个儿子，不禁被气乐了：“打架？还有人敢跟赵家人打架吗？” 见母亲脸上露出笑容，老大赵刚赶紧趁机献礼：“妈，不用着急了！您看，” 说着，他把独轮车停稳，就伸手拍拍几个白面口袋：“这是咱们家的！” 平日里最是诚实厚道的老大，此时仍是带着郑重的神情说，但方淑芬怎么能够相信呢——这几袋总计二百多斤的白面，是一家人一年的时间里，也舍不得买来吃的。 心中的疑惑还没落地，她又见到其他几个儿子，或者是拿起一大块猪肉比划着，或者是拿着熟食做馋嘴状，或者是举起两瓶酒炫耀着。 老大赵刚，又还拍拍上衣的口袋。很明显，他的那个意思是说：这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钱！ 老四赵德也不甘示弱，将手中的一个尿素袋子举得老高：“这里面还有两只甲鱼！” 仿佛身处在童话故事里，方淑芬被身边的几个小仙子簇拥着，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赵玥拉着她的手，嘻嘻地笑着说：“妈，走，回家说去！” 方淑芬只觉得激动得身体颤抖，如同踩着棉花，不，如同是被几个小神仙围拢着，腾云驾雾着回到了自家院里。 把独轮车停好，老大指挥几个兄弟把面粉等物拿下来，就让老三赵义去把车子还掉。 随后，赵刚就迈着大步走向正屋，却被母亲拦下：“还是等会再进去吧，小心你爸打你们！哎，家里的钱，都赔出去了！” “多少？”赵玥仰头问。 方淑芬叹口气说：“连带再借了村长李德发三十二块钱，一共给人家二百五！” 赵玥笑着说：“好！”说完，她就让赵刚找出三十二块钱。 拿在手里，她小跑着进去屋里。 破旧脏污的屋顶顶棚上，亮着一盏电灯泡。昏黄的光线里，村长李德发和另外三个村干部，还在安慰赵永水。 几人接连抽着不同质地的烟卷，把屋子里熏得烟气腾腾。 “李伯伯，还你钱！”被烟气呛得难受，赵玥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将钱递给了村长。 几人看向烟雾中的赵玥，先都笑了起来：“还真像云彩里的小仙女。” 赵永水赶紧爬到炕上，把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李德发笑看着赵玥：“玥玥，你哪里来的钱？” 赵玥就把几人在河边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屋里的人听着，都已震惊。 又还不信，赵永水和李德发正要走出去查看，却见赵家几兄弟已经将面粉、猪肉拿进了屋里。 他们的身后，跟着同样是一脸茫然神情的方淑芬。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偷的不是抢的。这么多好东西放在屋里，赵永水只觉得自己的艰辛付出有了回报。 再是怨怒几个儿子打架，但的确冯家人欺人太甚。事情说出去不好听，可儿子们的确也为家里撑了腰。 赔出去好多钱，赵永水肯定是心痛万分。 此时却见到儿女们像是变戏法一样地，把这些好东西放来家里，他只有感到庆幸：儿女们都是平常人，自然也会犯错误。几个儿女这么小就有这样的本领，说是幸运也可以。总之，这样神奇的事，毕竟发生了，发生在赵家！ 连连赞叹赵家几个孩子有老天爷照顾，李德发感慨地说：“我听玥玥说，今天是永水的生日。出了这事，本来还替你感到憋屈。现在倒好，不仅没事了，更还因为玥玥他们几个，把坏事又变成了好事！赵家几个孩子了不起！” 随后，他就笑着起身：“好了，你们一家人也别吵、也别打，就给永水好好过个生日！” 几名村干部见状，也就都起身告辞。 赵永水即便见到许多面、肉，可他心里既是想着好好再问问孩子们，更觉得这些面、肉珍贵，也就舍不得留下村长等人一起吃饭。 见父亲只是说笑，并未挽留村长等人，赵玥连忙插话：“李伯伯，我妈刚才回来路上说了，要你们留下一起吃饭！这样，我爸的这个生日就会更开心！” 她这话一说，赵永水肯定更开心，也就不再舍不得这顿饭要用掉不少面粉和猪肉了。 把村长几人按坐在炕头、板凳上，赵永水笑呵呵地说着“等会儿饭也就做得了”，再赶紧让大儿子赵刚去买烟。 方淑芬那边，早已带着几个儿子忙乎起来。 堂屋一个灶台，用来烙饼；院里一个土灶，用来炒菜；赵玥又和四哥赵德，在院子里生着了一个小炉子。 老二赵强再临时从堂屋里引出一个电灯泡，作为院内的照明。 赵玥仔细地指挥着四哥宰杀甲鱼，方淑芬看在眼里很是心疼，走过来低声说：“玥玥，这个还是卖了吧！” “妈，已经得到很多，这个就不要心疼了。都知道野生甲鱼珍贵，我们却大方地拿来招待村里的干部。他们肯定会有受到看重的感觉，以后对咱家更好的。”赵玥小声地建议着。 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方淑芬咬咬牙，表示同意：“嗯，听我们玥玥的！”她转去忙着和面烙饼，再回头笑着说，“玥玥上学上得好，说得都是在理的话！” 赵玥脸上露出微笑，心里暗想：改变艰难的生活状况，就要先从改变对待生活的态度开始。 她正在出神，四哥赵德却遗憾地说：“可惜了。” 第15章 高兴 本来心里很喜悦，赵玥听到四哥赵德的话，不禁感到诧异。 赵德一边收拾着甲鱼，一边嘟囔着说：“听说炖甲鱼要用很多佐料，那样才会更香。可是我们家里，只有葱姜蒜。” 嗐，空间在手，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赵月听了只是暗笑，也不回应。 赵德收拾好一只，再看着另外一只，也觉得有点心疼：“都做了吗？” “嗯。”赵玥毫不犹豫地说，“一只红烧，一只清炖！” 赵德答应一声，狠狠心就再把另外一只收拾好，清洗干净。 她指挥着四哥把甲鱼切开小块，就把一个小铁锅放在了火炉上。 调动意念在空间里找到做甲鱼的方法，她就指挥赵德开始操作。 铁锅里放上水烧开，把甲鱼块放进去焯好，再用笊篱捞出在冷水里“镇”一下，捞出备用。 热锅放入猪油，鲜姜片放入煸几下，就把甲鱼块放进去翻炒。倒入白酒白醋后，盖上锅盖焖炖。 至于需要的高汤，以及另外添加的红枣、枸杞、党参等，还有临出锅时放入的盐、胡椒粉等调料，这都不是事。 炖甲鱼时间长，但因为还有个土灶，赵玥就再指导四哥赵德，把一块五花肉先煮了十几二十分钟，捞出来备用。甲鱼块同样焯水后，也取出来放在一旁。 锅里刷干净后烧热，放入五花肉片，与葱姜蒜煸炒。随后再把甲鱼块放进去翻炒，再放入料酒、酱油、盐、白糖，焖炖十分钟。 红烧甲鱼率先出锅盛入瓷盆里，赵玥小心翼翼地端着，送到了正屋东屋的炕桌上。 屋内的村长几人，见到这一大盆红烧甲鱼，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玥玥，怎么这么多？” “李伯伯和几位叔叔伯伯给我爸庆祝生日，我们肯定要好好招待。还有一锅清炖甲鱼呢！”赵玥笑眯眯地说完，就晃动着小辫子，走出屋去再忙乎。 村长李德发看着赵玥的背影，不禁对赵永水称赞着说：“这女娃才十岁就这么机灵，以后长大了更是不得了！” 坐在旁边的几个村干部，都是连声地附和着称赞。 赵永水此时早已把赔偿的不快事，抛去了九霄云外。听着村长等人夸赞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他更是开心：“嗯，就是。我这宝贝丫头，以后肯定了不起！” 几人说笑着，赵永水把大儿子买来的，“红梅”烟的包装封纸撕开，给几人分发了一圈。 重新坐回炕沿，他又从炕桌上拿起烟袋，要继续自己卷烟。 李德发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袋，大笑着说：“永水，我看你就是受苦的命！这不是有好烟吗？！你还卷什么！” 赵永水呵呵地笑几声，也暗叹自己受苦受惯了。 李德发亲自给他点上一支后，把火柴棍扔在了地上。然后他就坐在对面，笑呵呵地看着赵永水。 被看得不好意思，赵永水不禁笑问：“什么事啊，村长？” “我家老三李皓，今年十五。学习好、人也老实。”李德发低声说。 赵永水立刻就明白了：李德发这是替儿子提亲呐！ 心爱的女儿才十岁，赵永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未来婚事的问题。现在被村长突然提及，他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村长毕竟眼界开阔，政策稍有开放，他就让大儿子去承包了采石场。因此，他家里也是儿女多，生活上却还是不错的。 李德发与赵永水的关系很好，又是村干部，家境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李德发一家人都很和善，家里人很少发生争吵。 赵永水知道玥玥以后要是能找到这样的婆家，也就很好了。可因为心里并无准备，他也就抽了口烟，笑着暂时回绝：“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被赵永水挡回，李德发并不气馁：两人的关系好，孩子们都很优秀。这样的条件，即便以后有人来提亲“抢”玥玥，恐怕赵永水也不会错过李家的。 坐正后，李德发仍然带着暗自得意的神情，扫视了一下旁边的几人。这个意思很明显：我已经先说出口，你们就不要跟我“抢”儿媳妇了。 屋内的几人说说笑笑，方淑芬带着儿子们烙饼炒菜，一顿紧忙乎。 院子里，蹲在火炉边守着甲鱼汤的赵德，心里有些着急：“玥玥，还要多久才可以出锅？妈那边，其它的菜不说，连回锅肉都炒好了。她现在都在开始擀面条，要给爸做碗长寿面吃呢。” 赵玥随口说着：“我在这里看着锅，你去看看妈那边都做好没？” 赵德起身进去堂屋，赵玥看着铁炉子的小火苗，一下一下地舔着锅底。 甲鱼汤，最好要炖一小时以上。现在如果着急上桌，这锅甲鱼汤肯定是炖的时间不够。 这样的小事，空间在手的赵玥，只当是轻松至极。 红亮的火光，映着她的笑脸。意念稍动，她就从空间里调出一锅甲鱼汤，和眼前的做了交换。 “妈说都好了！”赵德着急地走来说。 掀开锅盖看看，赵玥随即说：“快去拿大瓷盆，这个汤也炖好了！” “时间够吗？”赵德凑近查看。 锅里的甲鱼块，在沸腾的清白汤水里微微颤动着。 “咱家铁锅炖得快！”赵玥的话刚说完，赵德已经跑去拿来瓷盆。 炕上摆着一个小炕桌，赵永水招呼村长等人围坐四周；孩子们在炕边搭好方桌，方淑芬把各样菜分出一些，放在桌上。 生日宴会即将开始，赵永水用牙磕开玻璃瓶白酒的铁盖子，方淑芬找来几个八钱小酒杯，放在村长等人面前。 赵永水拿起酒瓶，一边笑着说“我不喝酒，你们喝好”，一边给李德发等人倒满酒杯。 赵玥早已调动空间，将瓶子里的劣质白酒换成了茅台。 见父亲仍是不喝，她就走过去笑着说：“爸，今天你生日，跟伯伯叔叔们一起喝一点！” 李德发等人看看可爱的赵玥，也纷纷劝说赵永水。 只得也给自己倒上，赵永水端起酒杯对大家说：“咱们也说不上过什么生日，就是凑在一起高兴高兴。” “每天都开心！”赵玥补充着说。 “好！那就祝永水每天都高兴！”大家一起笑着，为赵永水举杯祝福。 仰脖喝尽了杯中酒，赵永水只觉得口中发辣、喉咙冒火。他咳嗽几下，连连示意几人赶紧吃菜。 李德发笑呵呵地说着“肯定先要尝尝珍贵的”，就伸出筷子去夹红烧甲鱼。 筷子还没碰到甲鱼块，他却停住了手，诧异地看向赵永水。 第16章 头脑死板 “怎么了？”赵永水见李德发呆愣，连忙发问。 李德发看了看赵永水，就端起空酒杯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然后，他拿过这瓶贴着“山人乐”商标的酒瓶，仔细端详着。 看着他的神态，其他几人似乎也觉得这酒的味道，与平时喝得不太一样。 “在哪里买的？”李德发砸吧了一下嘴，就转头问坐在旁边桌子边的老大赵刚。 “收购甲鱼旁边，那家卖猪肉的。”赵刚一边大口吃着烙饼卷肉，一边回应。 “嗯，他那里也都是从供销社进的货。”李德发拿起酒瓶，给几人倒满了酒杯，“等会儿我也去买几瓶这个。” 其他几人回味之后，也都附和着说：“是啊，原来没觉得这酒有这么醇啊？等会儿也去买几瓶！” 赵玥低头吃着菜，心里暗笑：把供销社买空了，也买不到这样的酒。 “玥玥笑什么？”李德发微笑着问。 “哦，我觉得今天真的很幸运。”赵玥侧头回答。 赵永水摇摇头，吃了口菜后说：“找到这些甲鱼的确幸运，但是你哥他们跟人打架，却是把我们都吓坏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玥笑着说完，就转身看向几个哥哥。 “这样说来，我们都是沾了这些甲鱼的光？”李德发笑呵呵地说着，喝了一口酒。 “要是这样说，就应该说是沾了冯家人的光！”老四赵德说着，夹起一块甲鱼放进嘴里，“真香！” “哈哈哈。”屋内几人略作发愣后，就被“机智”对答的赵德的话，逗得前仰后合。 李德发更是因为发笑，被刚喝进喉咙里的酒呛得连连咳嗽。 欢声笑语不断，大家吃喝尽兴，赵永水也吃过了长寿面。 再坐着聊了一会儿，李德发等人正要告辞回家，赵永水却听见院里有人喊他。心里顿生不快，他拿着手电筒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小队长何必达。 再是不满，也没有把人家哄走不让进屋的道理。更何况，何必达还是来找李德发的，赵永水只好把他让进屋来。 一进门，何必达立刻后悔：屋子里满是酒香，桌子上、地上还都残留着，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甲鱼骨头。 “这，这是怎么话说得？”何必达悔得肠子都青了。 见他起疑，李德发就简单说了赵刚等兄妹几人，在河边捡到了几只甲鱼。不仅卖了换来了钱、面、肉、酒，更还留了两只。 “喏，”李德发努努油乎乎的嘴，示意何必达看看地上，“一只红烧，一只清炖。玥玥指导着做的，我们都吃了，很棒！” “真有这样幸运的事啊！前些年倒还可以看到，但那是价格低啊！现在倒是价格高了，可是捡一年也找不到一只！这几个小兄妹却一下子捡到这么多！”何必达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 说着，他又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再感慨地说：“这不是老天爷在帮着赵家吗？” “嗯，你说对了。”李德发沉着脸说，“知道这个，就都老实点儿——老天爷在天上，什么都看得到！” 嘴里连声说“真是这样的”，何必达连连咽下几口口水。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就紧盯向炕桌上，那盘还没收走的肉肠。 “小队长吃过了吧？”方淑芬淡漠地问。 “嗯嗯，刚吃的贴饼子、白菜炖粉条。”何必达随口说着。 “那就好，我就不让你了。”方淑芬说着，就端着剩菜盘子走去了堂屋。 何必达心里气恼连一片肉肠都没吃到，再加上眼红赵家人，居然可以一下子捡到这么多甲鱼。 见他发呆，李德发就问：“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必达回过神来，连忙说着：“哦，我是要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呵呵。” 随后，他就说了很不容易才安抚了冯家人，再亲自陪着那几个女人，把面粉帮她们拎回家。 李德发摆手说：“好了，这事儿双方都已经认可，不用再提了！” 想要替冯家人再讹出一点钱物的何必达，此时见村长面色严厉，也不敢再提：甲鱼的作用真的好大！ “还有事吗？”李德发把搭在炕头的外衣拿起来，披在肩上问。 “哦，我是想明天出工的事。今天冯家、赵家刚打了架，明天再在一起干活儿，可能不太好。”何必达说着，伸手替李德发把歪斜下来的外衣扶正。 抖了一下肩膀，李德发铁青着脸说：“这都是小事，冯家的伤者，本来也是被自己人打的。永水也主动赔了不少钱，说起来做得很是仁至义尽了。冯家再要闹事，别怪我给县里的公安局打电话！” 何必达连连称是，李德发扭头招呼几个村干部：“走啊，赶紧去卖猪肉的那家看看，那酒还有没有！” “走！这拨酒，酿得好！”几人说笑着，跟赵永水夫妇道别后，就走出屋去。 担心再错过好机会，何必达连忙跟上。 送走客人们，赵永水把院门——那道荆棘扎成的篱笆，紧紧关好后，就快步走回屋中。 坐在炕头上，他把孩子们叫到身边，再仔细询问了捡到甲鱼的经过。觉得还是不可思议，他沉默着思索起来。 方淑芬接过老大赵刚递来的875元现金，两手都激动得哆嗦不止。 拿到这些财物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可穷惯了的夫妇二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摊上这样的好事。 “爸，妈，都知道是老天爷在帮我们，”赵玥看着神情犹疑的父母，走近前说，“我们就应该快活地接受，从此好好生活。” 方淑芬打量一下可爱的女儿，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说：“明天就给我的玥玥扯几尺布，做件新衣服！” 赵永水还想说“攒着点儿花”，赵玥抢先说着：“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靠着卖甲鱼的钱？”赵永水不禁笑了起来。 赵玥看着榆木脑袋一般的父亲，心里暗叹：头脑死板，能不受穷吗？ 想了想，她依偎着母亲，看向父亲说：“村长说沾了甲鱼的光，四哥说是沾了冯家人的光，这都是玩笑话。可是无论怎么说，大家也都笑了。这就说明，” 再扬着脸，赵玥充满自信地继续说着：“大家只对钱和面粉感兴趣。只要是正道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第17章 为难 “妹妹说得对！”老大赵刚也挺直腰板说，“只要把日子过好就行！别人要是眼红，无论钱是怎么来的，都会说风凉话。管那么多干什么！” 平时憨厚的大儿子，此时却显得斗志昂扬，更还说得振振有词，赵永水心里踏实许多。 他刚想以父亲的身份，再勉强呵斥赵刚几句，却听得平日里更加胆小的老四赵德大声说：“就是！捡到甲鱼是因为冯家，就当他们是，” 担心老四大声说出“冯家人是甲鱼”的话，被外人听到惹麻烦，赵永水连忙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方淑芬既是看着老四说话有趣，再见到丈夫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二赵强更是调皮，想都不用想地说：“‘钱是王八蛋，能花还能赚’！合理合法不害人，好坏都因冯家人！” 大人孩子们心情都是大好，赵永水开心之余，就对妻子说：“把这钱都存起来，过两年也就该给老大说媳妇了。” 老大赵刚听了，脸上顿时发红。他嗫嚅着只说还早，不想考虑这事。 方淑芬笑着刚要说“这都是应该提前准备”的话，赵玥也已说着：“大哥说得对！” 赵永水看着机灵的小女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玥再就建议：钱存起来，毕竟是死钱。但是如果可以把它用到“鸡生蛋、蛋生鸡”的事情中去，那就不一样了：会得到更多的钱！ 赵永水夫妇感到茫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进行真金白银的投资，并借此改变贫困的生活！ “你是说，这钱可以用到，”赵永水虽然听懂了赵玥的话，但还是不知道这些钱，能够投资到哪里去。 “和村长一起入股做采石场，再建个采沙场！”赵玥故作思索后说。 老大赵刚立刻说：“对啊！采石场已经有了不必说。只说采沙场！咱们这里干涸的河道多，村里谁家翻修房子，都是用推车去挖一些的。” 老二赵强也跟着说：“这本来不允许，都是偷着挖的。要是正经管理起来，的确可以干这事。” 赵永水得到连番提示，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心里还有些犹豫，他看向妻子。 见方淑芬也对自己连连点头，赵永水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趁着吃这顿甲鱼的热乎劲儿，我明天就去找村长！” 生日过得一波三折，赵永水只觉得今天的心脏，承受了许多大惊大喜的压力。 他连呼几口，只顾笑着说：“呵呵，李德发他们酒量还真大！两瓶‘山人乐’，就着两只甲鱼，一顿造个干净！”嘴里说着，他欠身拿来炕桌上的皮烟袋，要卷上一支。 瞥见赵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他笑呵呵地说着“嗯嗯，这烟太呛”。把烟袋丢在一边，他再示意老三赵义，从墙边的大木板柜上拿过那盒“红梅”烟。 “我是说，”赵玥捏着鼻子说，“你应该戒烟！” “戒烟？”赵永水笑了起来，“有钱没钱，哪怕是卷干菜叶，这烟也抽了二三十年了。呵呵，怎么戒得了？” 说着，他就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都知道烟草对人体有害无益，可一旦接触、成瘾后，再想戒烟，的确很困难。 难，这世上做什么不难呢？吃饭都会噎到，喝酒都会呛到。 父亲憋不住烟瘾，已经点燃了香烟抽着。赵玥当然有办法！ 她调动空间，把戒烟药物送入了父亲的烟卷里。 赵永水一边抽着烟，一边起身要去厕所。才从炕头上站起来，他还没走到东屋的门槛，就觉得头晕恶心。 一时挪不动脚步，他手扶住门框，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 老大赵刚见他这样的神色，连忙过来搀扶：“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赵永水把烟卷从嘴边拿开，点点头：“可能是，平时也没怎么喝过酒。”说着，他又笑了，“真没这个口福。李德发他们喝得一滴不剩，我就喝了那一小杯，却有点醉了。” 说完，他觉得心脏的急跳缓和许多，就再嘬了一口烟。恶心难受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终于明白了：可能是今晚抽烟太多了。 把烟卷扔在地上踩灭，他镇定一下，再迈步走出了屋子。 方淑芬忙着扫地、扫炕，几个儿子也把堂屋各处收拾得干净整齐。 大家都在忙碌，赵玥也不闲着：调动空间，换气机、电风扇一顿猛吹，把屋里的烟气清理走。接着，又调来纯植物香氛，在屋子里喷洒几下。 她站在电灯底下，闭着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嗅了一下：“好香！” 方淑芬听到这话，也觉得鼻子里都是清新的味道，就犹疑着说：“真是好闻！都是花草的香气，可这是从哪里来的？” 赵玥指指敞开的窗户，认真地说：“大自然。”说完，她扭头看向母亲，“烟酒气太臭，应该多闻闻大自然的气息。” “就是就是。”方淑芬连声说着，“以后不许你爸在屋里抽烟了！” “嗯嗯。”赵玥点头说着，肩上的小辫子又晃动几下。她心里暗笑：我爸再也不会抽烟了。 说话间，赵永水已经走回屋子。外面的空气本来新鲜，他走回屋内，也敏感地闻到了花草香气。 看看放在一边的香烟，赵永水也不好意思在这间屋里抽了。 方淑芬看他一眼，埋怨着说：“今晚我和玥玥在这屋睡，你和老三、老四去西间屋睡！” 赵永水嘿嘿笑着，招呼几个儿子：“老大，老二，你们去那边屋子睡去！我和老三、老四，在这边睡！” 安排已毕，几个哥哥再被赵玥提示、要求着，各自认真地刷牙、洗脸后，分别去各自的屋里睡觉。 方淑芬见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再催促着赵玥说：“玥玥，作业还没写完吧？你抓紧写作业，我去煮一下泔水去喂猪。” 母亲走出屋子，赵玥找到那个花布带补丁的书包。打开看了一下，她耸耸肩笑了：栏里有二十头牛，每头牛要吃十斤草。牧人赶出去五头，请问剩下的牛，要吃多少草？ 把作业本一股脑送进空间，安排里面的人做好后拿回——字迹也要拙笨一点，以附和十岁孩子的笔力。 把做好的作业本收好，她也想去厕所，却有些为难。穿越回来，她觉得上厕所简直是一件极为难的事。 因为是露天茅厕，夏天热、冬天冷，这是肯定的。另外，就是污秽难闻。 喊了一声“去趟厕所”，她干脆趁机钻入空间里“出恭”：洁净的“杜拉”系列卫浴，耳中是轻柔的音乐，自动冲洗马桶盖…… 第18章 都用心 从“茅厕”回来后，在院里洗了手，赵玥走回屋里。 方淑芬正在用一支小扫帚，把土炕上铺着的草席扫了一遍。接着，她就把炕角的被褥打开铺好。 看着母亲，赵玥建议着说：“妈，我看报纸上登过，现在都在做沼气池。做了那个，不仅上厕所更加清洁，做饭也可以用沼气，不再大量使用柴草、煤炭了。” “好像听说过，好肯定是好。”方淑芬一边清理，一边不在意地说着，“可咱村里没有一家做那个，应该是太麻烦了。” “哪有不麻烦的事呢？”赵玥说着，脱掉了鞋子上炕。 趴在褥子上，她看着母亲说：“我们家先做上！” 方淑芬躺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黑亮的大眼睛，不禁爱怜地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玥玥真是咱家的宝贝，妈信你的。”方淑芬说着，伸手拉灭了电灯绳。 黑暗中，赵玥喃喃地说：“咱们会越来越好，很快好起来的。”说完，她再调动意念，为几个哥哥打架受的伤治疗一下。 “妈信你。”方淑芬给女儿搭好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肩膀，再心疼地说，“我的宝贝，不要太操心。太操心的女人，只能累自己。” 话没说完，她就听到女儿发出了均匀的熟睡声。 心情好，吃得好，睡得香甜。一家人安心酣睡，耳中逐渐传来村子里，远近各处的雄鸡啼鸣。 家里有个闹钟，可早就坏了，并没人拿去钟表摊铺修理。 农村人听着雄鸡在不同时间段的啼鸣，甚至比亲眼去看闹钟的时针、分针，还能敏感地觉察到时间的变化。 雄鸡叫了两遍，方淑芬自知大约是早上五点左右了，就起身下炕，为一家人熬粥、蒸窝头。 其他人逐渐都起床盥洗后，也帮着她做些辅助的活儿。 灶台上的柴锅里，接连冒出热气，老四赵德用一把大铁勺子，不停地搅合着玉米碴粥。 看看即将煮熟，他从一个废物再利用的罐头瓶里，倒出一点碱面在手心，随后就撒入了柴锅中。 此时的农村，以环保观念来说，应该是绿色环境倡导者，梦想的时代。 出于节俭，以及物质匮乏等原因，此时的农村里，几乎没有真正的垃圾产生，都可以找到废弃物对应的再利用方式。 人畜粪便，可以沤肥；菜帮菜叶，可以切碎喂猪喂鸡；完好的玻璃瓶，肯定要装些佐料等物品；碎玻璃、小铁块、猪毛、碎布头，以及吃剩下的大骨头等等，也要攒起来，去卖给公社的废品回收站。 塑料袋这个既方便大众，又令所有人苦恼的白色垃圾。出现在永乐村，并得到大范围使用，大概还要等上十几年之久。 此时的村民们，更不用像是城里人买菜时，拎个布袋子、塑料编织篮那样讲究。布料，即便是布头都是打补丁必要的，肯定不能乱用。 因此，村里人买菜的家伙什，也极其环保：村姑村妇们胳膊肘上挎着的，是荆条编的大小不等的小篮子。 赵德取了碱面，把罐头瓶子放回窗台上后，就继续用铁勺子搅合着锅里的粥。 手里忙着，他嘴上喊着：“玥玥，起床吃饭上学了！” “起来啦！” 一声清脆的，带着笑意的回话，响在赵德的耳边。 他扭头看去，呵呵地笑了：“快洗脸刷牙，我们上学都别迟到。” 赵玥答应一声，就先跑去院里西北角的厕所。 果然，肮脏不已。赵玥匆匆上完厕所，出来后连连大呼新鲜的空气。 厕所边的猪圈里，传来“哼哼”的声音。她凑近猪圈的围墙，俯身看去那头摇头晃脑的猪。 才是几十斤而已，这头猪长到明年的春节，也就是一百多或者二百来斤。这样的猪肉，是农家用泔水饲喂。肉质相对于以后几个月就能出栏的猪肉而言，肯定是更香浓。 “呼啦”一声，那只雄鸡从鸡窝顶端，半飞半跳着，站上了猪圈围墙。 转头看着这只精神抖擞的雄鸡，赵玥刚要暗赞，却见它已经扑向一只近旁的母鸡。 看到它“踩蛋”的情形，赵玥心中暗骂：果然是禽兽！得陇望蜀，贪心不足，欲望无止境！ “快点洗脸！”大哥笑着招呼，“大早上的，别发呆。” 答应一声，赵玥再狠狠地瞪了那只大公鸡一眼，就跑去柿子树下。 一个破旧的板凳上，赵刚已经为妹妹挤好了牙膏，倒好了漱口水，打好了洗脸水。 端起缺损了许多搪瓷的水杯，赵玥喝进嘴里一口水先漱口。随后，她就感动地看向大哥。 杯子里的水，是赵刚特意调好的温水。 “谢谢大哥。”赵玥感谢后，就开始刷牙。 “哈哈，一家人还客气什么！”赵刚笑着说完，走进了正屋。 是啊，一家人客气什么。血肉相连，应该同心同德、彼此关爱的。 也不对，一家人也要客气的。懂得感恩，懂得尊重，懂得一家人凑在一起，其实更是不易的。 感恩上苍，让我们聚在一起。 心里叨念着，赵玥盥洗后，和家人们围坐在方桌边吃早饭。 腌萝卜、腌白菜丝，一个窝头，一碗香甜的玉米碴粥。饭菜简单，但此时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充满了平常又珍贵的温馨。 吃过早饭，三哥、四哥先拎起书包：“玥玥，你歇会儿再去上学。小学在村里，我们要去镇上的中学，就先去了。” 说着，二人结伴走向院门。赵玥在后面喊了一声：“三哥，你多照顾着点四哥，别让人欺负他！” “谁敢！”三哥赵义回过头来，眼神里满是凶恶。 赵玥看着这眼神，自己心里都不禁一哆嗦，随后就满意地笑了。 大哥、二哥和父亲相继拿起农具，要去生产队干活，被赵玥拦下：“爸，你去点个卯，就赶紧去找村长说入股采石场和采沙场的事。” 见父亲认真地点头，她再看向大哥、二哥：“大哥，二哥，你们下工时，去村里文化站的图书室，找一些改造沼气池的书！” 老大、老二惊讶地看着妹妹，一时没有回答出什么。 “咱家要做村里第一个用上沼气池的！”赵玥挺直身子，看向他们，“每个人都用心，日子怎么可能过不好！沼气池改造好，我们立刻就建个真正的，城里人那样的厕所，抽水冲洗的！” 赵永水夫妇，老大、老二听了她的话，先是吃惊，再又一起笑着摇头。 第19章 坏人 看着父母与两位哥哥的神情，赵玥感到很是泄气：习惯于穷困生活，与习惯于富足日常的人一样，都很“心安理得”。 富人的心安理得，多少带着一些为富不仁的心理；而穷人对困苦生活的坦然接受，就是自轻自贱了。 自古就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壮语，可这样的话，是英雄豪杰说出口的。英雄之所以被人们称为英雄，受千百年来的人们的敬仰，的确是有非凡之处。 可大家要只是这样想，只是盲目崇拜英雄，而不是自己去奋争着，也去做这样的英雄，怎么可能改变与提升自己的生存环境和叵测命运呢？ 想到这里，赵玥挺起胸膛，带着郑重的，期待的神色，看向面前的家人们。 方淑芬看着女儿的眼中都急得现出泪光，但又带着骄傲的神态，不禁生出既有怜爱，更有赞许的心情。 俯下身，她笑看着女儿说：“我的宝贝，我们的玥玥，真像是电影里的女王！” 听到这话，赵玥感到极为满意：嗯，没错！前世多是遗憾；今生，我就要做女王，起码是今生自己的女王！ 老大赵刚看着妹妹这样自信的神情，不免心生惭愧。对妹妹点点头，他认真地回应着：“小妹，你放心。我们现在可能还没钱改造沼气池，但我和老二，一定先学会那个技术。” 二哥赵强，也赶紧答应连声。 学改造沼气池的技术，甚至立刻就做出沼气池，对于现在空间在手的赵玥来说，还是什么难事吗？ 她现在觉得最困难的，不是物质上的事，而是要带动、推动家人致富，过上安然的生活，首先就要提升各自的心理素质。 否则，就是把金山银山摆在家人面前，结局也一定很凄惨：或者都好逸恶劳；或者是贪心不足而争斗；或者，甚至极有可能高兴得疯掉。 一家人都能真正地得到幸福，就要用聪明的头脑，以及勤劳的腿脚去换来！ 见大哥、二哥都是答允，赵玥先是称赞，再转头看向父母。 方淑芬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只好看向丈夫。 赵永水呆站之下，想起来一大早还没口烟。从口袋里摸出“红梅”烟，他想起昨晚抽这个似乎很恶心，就认为是抽惯了自己卷的烟末，不能再接受高档的香烟。 把红梅烟放回口袋，他再拿出皮烟袋，卷了一支点上。刚抽到第二口，他立刻觉得恶心反胃。 又想着是可能是喝酒所致，他只好无奈地把卷烟捻灭。剩下大半支，他看了看。舍不得丢掉，他把卷烟里的烟末，重新放回皮烟袋。 似乎用尽了有生以来所有的智力、气力，赵永水考虑良久，终于点头认可：“好是好，可是没钱做。老大，老二先去学学，倒也是好事。” 方淑芬也松了口气，再看向小女儿。 一家人终于艰难地为提高生活品质的提议，达成了一致意见。赵玥的脸上，也为自己再次引领家人们，迈上了一个通向幸福生活的台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一家人各自去忙碌，赵玥走进屋里，对着放在木板柜上的一面小镜子，梳着小辫。 镜子里现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赵玥一边对着镜子里她笑着，一边暗想：农村女人哪里会比城里女人差？ 农村女人腰粗腿圆，那是操劳农活家务造成的； 农村女人皮色粗糙，那是不能每天精心护理皮肤造成的； 农村女人手指粗，那是干力气活造成的； 农村女人说话大声大气，那是因为，因为空气好，可以使劲呼吸造成的…… 反正，女人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差别？！ 学文化，也没有差别的。都可以借着文化水平的提高，来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 前世虽然没能更多接受综合知识，今生的赵玥，对此却只有不屑一顾：空间在手，应有尽有！ 别说英格丽仕，就是法兰西、小倭瓜、恶罗什的话，又有何难？ 别说孔孟的之乎者也，就是哥德巴赫猜想，又能怎么样？ 心里正在美美地想着，她已经听到母亲再催促着：“玥玥，梳好辫子了吗？该上学去了！” “嗯嗯，好啦！”赵玥对着镜子，看看两根乌黑的小辫梳得利索，就背起书包走出屋。 “好好听讲，多学点。回头给妈也讲讲新知识！”方淑芬笑着叮嘱，送她到了院门外。 “妈，你回去吧。我保证不多在课堂上睡觉！”说着，她调皮地冲母亲笑了笑，就蹦蹦跳跳着，向村里的小学校走去。 出了这条小巷，就是村里的文化广场。偌大的空地中，在天气适宜的时候，会有县里的文化部门，按照各村轮换的次序，到这里拉上一块大白幕布。 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早已坐在高矮不一的小木凳上的村民们，就可以开心地瞪大眼睛，紧盯着那块幕布上的流动画面。随着蒙太奇剧情的发展，大家的心情或喜或悲，享受着旁观别人的人生，来感悟自己的。 从广场边缘经过，再转进一条小街。这条小街的尽头拐个弯，就是隔着院墙，也可以看到红旗飞舞的小学校了。 进入这条小街，赵玥莫名感到一阵紧张。这份紧张不是凭空来的，而是心底里那份羞辱、那份难堪、那份切齿之恨，逐渐被唤醒而引发。 家里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总会被家长教以“注意保护自己，你毕竟是女孩子”。 这样暗含着无奈的话，也说明了真实社会中难以避免的事。这恐怕是每位女性在成长的过程中，心中总为之紧张、恐惧、恶心的事。这个事，就是几乎伴随女性终身的——性骚扰。 赵玥长得双眼皮、大眼睛，身材细挑修长。因为家里人呵护，她又很少干活，手指也是白嫩纤纤。 女孩子见了她，多是喜爱，当然也有嫉恨的。 男孩子见了她，好像犹如是吸铁石的正负极相对，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呵护她、帮助她。 这里面，除了正常的异性相吸之外，也有暗怀过份念头，或者直接说是暗含歹意的。 此时的赵玥走在这条小街中，心里仍隐现出前世，被那个坏人不时骚扰的，令人羞愤的情形。 第20章 不服 大她两岁的何正——何必达的二儿子，是最坏的一个。污言秽语、动手动脚，名字叫做何正，但他一点儿都不正！ 被这个坏孩子取笑，或是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是前世的赵玥，既觉得作呕，但又无可奈何的事。她因为胆小害羞，不敢过份斥责对方，也就只能使对方更加肆意。 他对前世赵玥的纠缠，一直到赵玥私奔之后，才因为见不到而停止。 此时的赵玥想起来，心里知道：前世自己急切地私奔，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 比如家人虽然勤劳，但头脑过于简单。别人家的日子，几乎每月都在发生变化。而赵家却几乎是在原地踏步； 比如来自何正的骚扰。这小子坏透了，他并不敢当众怎么样。但只要有，或者是刻意找到可以单独接触赵玥的机会，他就会嘴巴、手脚不干净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赵玥正觉得担心、恶心、烦心、闹心之时，那个何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躲也躲不开，赵玥只得尽量靠着墙角走。即便如此，还是被这个坏蛋拦住了去路。 “玥玥，”何正笑嘻嘻地叫了一声；赵玥立刻感到恶心难受，想要为此立即改名字的心都有了。 有两个同班女同学看到这个情景，既不敢上前帮助赵玥，却也不肯离开，只是呆呆地看着这边的两个人。 何正涎着脸凑近前，赵玥看着他特意蘸着水，梳得油亮的“中分”式头发，只觉得他像极了电影里狗汉奸。 心里厌恶至极，她想要从他身边绕过去，却又被他灵巧地一跳，再次挡住了去路。 赵玥不禁暗叹：我真是被这个坏人吓糊涂了！我有空间啊！ 扬起脸，她盯着何正长得不正的眼睛，平缓地对他说：“你赶紧躲开。” “嘿嘿，不躲，就不躲。”何正笑嘻嘻地说着，再凑近两步。 “好。”赵玥说着，就退后几步，随时准备调动空间。 何正见状，只以为她害怕，就更加得意。他笑嘻嘻着，做着撸胳膊挽袖子的猥琐动作，再要凑近前来。 头上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接连不断的鸟粪，淋漓而下。 不用说，这是赵玥为何正特别准备的“大礼”。 不偏不倚。 何正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永恒的。自天而降的鸟粪，全部盖在了他油亮的头发，以及带着猥琐笑容的脸上。 何正带着难以置信的微笑，仰头看了看飞过去的几只乌鸦，再看向赵玥。抬手抹了一下头脸，他终于确认：这许多鸟粪，没有一丁点儿掉在地上，全部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上。 眼见如此恶心，那两个旁观的女同学，以及赵玥，都是作呕几次。随后，赵玥再站定看着何正：“知道了吗？这就是因为你为非作歹，得到的老天爷的处罚！” 何正此时再也笑不出来，想要咧嘴哭，却觉得鸟粪跑进了嘴里。也是被自己的此时情形恶心得难以自抑，他一边作呕着，一边小跑着回家重新整理去了。 看着他仓皇逃走的背影，赵玥暗自松了口气：先给你个小教训，再要来劲，还有更惨的等着你！ 她还在气愤，身边的两个女同学已经拍起手来。 叫好之后，一个女同学说：“赵玥，老天爷真的在帮你啊！我们都听说了，你们家昨天刚出事，就捡到了许多甲鱼。村里立即就传开了，都说是你得到了天助。村里好多人不服气，现在都跑到河边寻找去了！” 赵玥听了暗笑不已：这肯定是李德发想要我做他儿媳妇，帮我“宣传”的。这个先不说，村民们即使搜遍河滩，哪里还能够找得到甲鱼？ 另一个女同学走近来，带着气愤的语气说：“这个何正太坏了！活该鸟粪专门袭击他！” 几个小姑娘说着，就一路走去小学校。 语文课、数学课、历史课、地理课；课间休息、体育课。 学校的课程安排无非如此，对于本就是成年人穿越回来，再加上有空间在手的赵玥来说，这些实在都是小意思。 她只想着，在做工休闲时，大哥、二哥是否去学习改造沼气池技术；父亲与村长李德发洽谈入股的事，现在进展得如何。 课间休息时，她再遇到了何正同学。 此时的何正，脸上肯定没有了鸟粪。但被鸟粪袭击的痕迹，却还很明显地停留在他的脸上——一脸的颓丧倒霉相。 先是仰头看遍了附近的天空，确认没有乌鸦、喜鹊、麻雀、布谷鸟、黄雀等一切鸟类之后，何正再走近赵玥说：“他们都是在胡说的。” 赵玥没有听懂，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们说老天爷在帮你，这不科学。”何正自以为是地严肃地说，“再说，越是这样，我越不服气，我越要，” 不待他说完，赵玥立刻冲着他的身后喊了一声：“邓老师！” 教体育的邓老师，筋骨强健、眼神凌厉，一看就是天生好武术之人。 “怎么了？”邓老师站住脚，随口问着。 “何正想要请教你短跑的技术。”赵玥说完，看向何正。 脸上立即现出慌乱的神情，何正对于脸色总是板正、严肃得已是严厉的邓老师，肯定也是畏惧的。 他连忙说着：“没有，没有。”随即，他就迈步走开。 “别走！不用客气，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指导你一下！”邓老师叫住了何正，就跟他说着基本动作和注意事项。 随后，邓老师就指挥着何正：“预备——，跑！” 何正听到喝令，不敢稍有犹豫。他迈开步子，像是一阵风一样，在操场上跑了起来。 夯土地上，随即就被他脚下的胶底鞋，蹬踏得起了一阵小尘土团。 邓老师看着他的动作，连连摇头：“这抬头挺胸的姿势，像是长跑啊！” “嗯，速度倒是挺快，”赵玥说着，暗里调动空间，“却不看脚下。” 话音刚落，奔跑迅疾的何正，猛然觉得脚下踩到一个小石块。打个趔趄，头脑精明的他，立即做出合适的反应——伸出双手扑向前方。 在同学们的惊呼声中，在奔跑惯性的推动下，何正这一跤摔出去五六米远之后，结结实实地把脸蹭到了地上。 第21章 脸面 操场上的同学们，见到何正几乎是以跳水的动作，完成的这个高难度、迅雷不仅掩耳盗铃之势的摔倒，立刻发出一阵惊呼、惊叹声。 果然，心地猥琐但是极好面子的何正，立刻就要挣扎着爬起来。感到从头、脸、肩、手、膝盖、脚，各处都传来剧痛，他耳中再听到邓老师一声大喝：“趴着别动！” 很听话。尤其是在此时浑身疼痛，又听到很是畏惧的邓老师的话，何正随即就萎靡地把脸放在了土地上。 赶紧围拢过来，邓老师大声对同学们说着：“暂时不要动他，让他缓缓，别起来太猛，造成猝死就麻烦了！” 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何正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一动不动地趴好。他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嘴边的尘土被这呼气吹得飞起一团团小尘雾。 邓老师蹲下来，先仔细捋了一遍何正的腿脚，确认没有骨折之后，再侧头对他大喊：“何正同学！听得我说话吗？” 何正点点头：“听得到。”说着，他嘴边又飞起一团尘雾。 “嗯，”邓老师放心地拍拍两手上的土，再问，“自己能动吗？” 何正集中起大脑的全部注意力，在胳膊腿上游走了一遍，再次从嘴边喷出一阵尘烟：“能。” 站起身来，邓老师大声喝令：“那就快起来吧！很喜欢吃土吗？！” 同学们本来还担心，见到何正没啥问题也就都放了心。此时再听到邓老师的话，大家也就都笑了起来。 有的同学蹲下去伸手去扶，远处旁观的赵玥暗笑：这要是过些年，何正你就老实趴着吧。没人扶你的！ 这个担心倒也没必要。 觉得浑身疼痛的何正，害怕被不知轻重的同学们碰到伤处，就摆摆手，自己挣扎着站立起来。 幸好此时村里学校的条件差，地面都是夯土。若是以后的学校操场是柏油，或者再升级道塑胶跑道，何正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就得因为这完美地一摔，而废掉了。 顾不得掸去身上的土，他先抬手摸了摸脸。被擦伤的地方传来丝丝疼痛，他赶紧询问身边的同学：“擦破得多吗？” “多。”身边的同学们仔细观察后，纷纷说着。 认为自己已经破相，再也不能靠脸活着了。何正的眼睛里顿时流出泪水，原本已是尘土满脸，此时也就是泥污不堪。 邓老师皱着眉头呵斥一句：“大小伙子，当着百十名男女同学抹眼泪，好看吗？！” 何正被他这一声断喝吓得立即做出反应，站得笔杆条直。 “齐步走，到压水机那里洗脸去！”邓老师威武地发出指令，何正立刻忍住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迈着标准的正步走向压水机。 压水机，就是先按照打井的方式，找到地下水。把一根直径四五公分的钢管，插进地下水里，再填土掩埋好。 铁管在地面的部分，焊接上一个三四十公分长、直径十来公分的粗钢管。在这个粗钢管里安好皮阀，再连接上一根长铁柄。 这个利用压强原理，通过上下搬动铁柄，带动粗钢管内的密封阀，就可以把地下水带上来了。 相对去井里打水，压水机肯定方便省事得多。 可因为需要一定的造价，这个时候的压水机，在村里还没有普遍使用。小学校的日常经费，是县里教育部门拨款的。为了便利学生，村里就给学校安装上了一台。 有同学拿来个脸盆，有的同学用水瓢先往压水机里倒点水，就卖力地，一上一下地搬动压水机的铁把手。 地下水在压力地带动下，“哗哗”地从出水口流进脸盆里。 何正顾不得对同学们道谢，就赶紧小心翼翼地清洗面部。 清洗几遍，他反复问着身边的同学们：“我的脸怎么样？” 开始时，大家认为他的意思是洗干净没有，也就都告诉他“除了擦伤，都干净了”。 哪里知道，何正最担心的就是擦伤的问题。听到同学们这样说，他的眼中又满含着“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泪水。 看到他这个窝囊委屈的样子，终于有同学醒悟过来。这同学大笑着说：“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这点儿伤早就好了！” 身边的同学们，立刻哄堂大笑。 何正立即满脸通红，赶紧抬手用袖子抹去脸上流下的泪水。 袖子上尽是尘土，他不抹还好，抹过之后，大家更是指点着他的大花脸，大笑不止。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跑回教室。何正再洗把脸，也就一瘸一拐着往教室走。 走不多远，他就觉得有人一直在盯视着他。 转头看去，他果然看见赵玥站在远处，还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缓缓地走过她的身边，羞愧得无地自容的何正，此时别说再调笑她，就是抬头也不敢了。 赵玥低声恨恨地说：“好好做个人，就有脸面，就不会有亏吃！”说完，她自顾回去教室。 何正呆愣一下，心里也不禁起疑：怎么会这么巧？早上跟她胡闹，就被鸟粪淋了一头一脸；刚才再这样，又立刻摔得几乎破相。 他再想着村里人都在传说赵玥，及其一家人，得到了老天爷照顾的话。再是准备昂扬奋进的，有了一点文化的他，此时也是想不通这个费解难题的。 心里产生出恐惧，何正当然不敢和老天爷对着干，就只好暂时放下欺侮赵玥的卑劣想法，老实学习了。 十一点五十分，电铃声再次响起，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同学们都住在村子里，离家也是不远，就都回家吃午饭，下去一点再赶回学校。 赵玥回到家中，三哥赵义和四哥赵德，也赶回了家。 剩下的猪肉，已被母亲做了腊肉，挂在院子里晾衣服的绳子上。肥瘦相间的猪肉，偶尔闪着大盐粒子的晶光。 兄妹几个心里欢喜，洗了手脸后跑进了堂屋。 方淑芬做了好饭好菜，等孩子们一起吃：猪肉炖白菜粉条，昨天剩下的熟食，几张刚出锅的烙饼，还有一盆小白菜汤。 赵玥走去洗手，父亲赵永水笑呵呵地走进院里。 “谈好了！”赵玥带着肯定的语气，笑看着父亲。 “嗯！谈好了！”赵永水大声说着，也走来洗手。 方淑芬先不问谈得怎么样，先埋怨着问：“谈这事要一大上午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第22章 句句在理 赵永水甩甩手上的水渍，再接过赵义递来的毛巾擦干。走到堂屋的饭桌边，他还是自顾笑个不停。 几人都坐了下来，一个劲地追问他为什么开心。 故作玄虚好久，赵永水伸手从细柳条编成的笸箩里，拿起一张大烙饼。 他又“呼呼”地吹了几口气，以降些烙饼的滚烫热度。撕开一半递给赵玥，他才带着极为自豪的语气，说着上午的经历。 他上午去谈入股的事，说过之后，却见李德发并不是很感兴趣。 赵永水心知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也就是这八百多块，应该是人家看不上眼。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敢过多提及。正要转换话题，他又看到李德发看着自己，一个劲地笑。 也被对方逗笑，赵永水还没发问，李德发就想说出口：“永水啊！你好命啊，遇到了大好事！我本来也想带着你一起做点事，但看你日子过得太艰难，怕你挣得起、亏不起。” 赵永水本来信心满满，听到村长说还有可能亏钱，不禁心中打了退堂鼓。 李德发并未察觉，继续说着：“现在都好了，采石场虽说规模不大，运转倒都已经正常。我还真准备买辆手扶拖拉机，呵呵，你就把钱‘送’来了！” 说着，他就起身寻找纸笔，口里还说着：“先不说别的，就冲你们家有这好命，你不干，我李德发也要拉着你干呢！” 赵永水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他连忙撩起衣襟，把裹在布包里的钱，从裤腰带里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李德发清点之后，把剩余的75元退给他，只说弄个整数好算账。 两人签了协议，再用大拇指蘸上红印泥，在各自签名处按了红指印，这事就算定下了：每年春节前，赵永水可以从采石场，得到八个点的红利分成。 两人擦擦手上的红印泥，重新做下来。李德发递来一支烟，赵永水连忙把口袋里红梅烟取出来。 想起现在一抽烟就恶心，他就带着心里的疑惑，李德发先点上一支。 见李德发抽得津津有味，赵永水早已是按捺不住。心里打着鼓，他还是点上了一支。 烟雾刚吸进口中，他立刻咳嗽加恶心，难受不已。 “呸呸”着吐了几口唾沫，他把手里的烟卷恨恨地扔在了地上，再用脚使劲捻灭。 李德发看着赵永水的举止，觉得很是奇怪。 问明之后，他也是更是诧异：“还有这样的事？按说你也抽了二三十年，就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戒烟也很难的。现在，” 他打量了一下赵永水，再接着说：“你还真有戒烟的样子了。说起来，这是好事啊！” 烟草的危害，人尽皆知。从开始的尝鲜，到后来的欲罢不能，甚至想要戒掉，数次戒烟而未成功的，大有人在。 李德发年龄渐长，当然也想戒烟，只是没能戒掉罢了。见赵永水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已有了戒烟的反应，他只有羡慕不已。 也别说农村人迷信的话，这世上迷信的人，何止是农村人。就是教授专家们，对于某些寻常小事，比如气功、经脉等问题痴迷不已，又还都是理解得很模糊。 接连发生在赵家的事，别说一般老百姓，就是李德发这样的干部，也在心里暗自生出对老天爷，包括对赵家的敬畏之心。 能把带着老天爷祝福的赵永水，拉进自己的事业中来，是李德发求之不得事。更何况，他还想让赵玥，做自己的儿媳妇。 现在，赵永水主动找来，更还拿出所有的积蓄。心中暗赞过去两人的交好，极为正确之后，李德发立刻答应下来。 不提这些带着私心的想法，李德发也的确有为村里人着想，而不容易实现的感叹。 作为村干部，他出于对把工作做好，以及对自家想要致富过好日子的念头，当然并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因为对于政策的理解和把握，他只有比一般人更敏感、更迫切。 想要致富，想要带头致富，在永乐村里找到合适的人选，并不容易。 永乐村，按说也是个大村子，人口也有一两千人。这些人里面，头脑精明的，比如甲鱼收购商那样的，都自己明里暗里倒腾着干事去了。 除去这些人之外，再要找出肯多出力，肯拿出钱来投资的村民，只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寻常的村民，只知道挣工分、种好地。平时让他们多干一点都不行，到了春节结账时，少了一分也不敢。 这就是老实了几千年的国人的基本信仰：出一份力，得一份收获。 李德发感慨多时，再对赵永水称赞不已，说他现在忽然间就是榆木脑袋开了窍，知道致富不仅要靠卖力气，还要靠智慧，靠胆识。 对于李德发的夸赞，赵永水哪里都能听得懂。只听个大概，他就已经是笑逐颜开，知道这是村长亲口夸赞自己无疑。 心情愉快之下，赵永水就轻松地提起了赵玥所说的采沙场、沼气池的事。 李德发听了，许久没有作答。直到手指被燃烧着的纸烟烫到，他才哆嗦一下，把烟头丢在了地上。 赵永水见到他的这个状态，只以为是自己说多了话，好像是在嘲讽一村之长，还不如自己的闺女有想法，可以带动村里的生活条件改善似的。 李德发盯看了赵永水一会儿，就发出一声慨叹：“你们家玥玥，真的好聪明伶俐。她说的，句句在理！” 赵永水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李德发随即满口答应，立刻向镇上、乡里、县里，申请承包干涸的河道：承包期五十年。一边挖沙，一边拿出部分盈利，进行正常河道的修缮、种植护堤林。至于采沙场的事，就由赵永水主要负责，利润交给村里五分之一，村里代为植树、修缮河道！ 沙场的前期投入资金，由李德发和赵永水一起去向乡里申请补贴贷款！ 赵永水听了，即便知道盈利不会多，也好过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他差点当场乐晕过去，立刻连声答应着。 至于沼气池，村里出三分之二，愿意改造的家庭出三分之一，马上进行试点！ 赵永水神采飞扬地说到这里，方淑芬、赵义、赵德、赵玥，立即松了口气，更还情不自禁地一起鼓起掌来。 第23章 恨人有笑人无 老四赵德看看赵玥，连连点头说：“嗯，我们家玥玥好像是诸葛亮，说什么一下子就实现了！” 赵玥听着很满意，想起来要尽量帮他改善“自然条件”，就立即调动空间：给四哥碗里的菜，添了促生长激素以及合成的牛磺酸、氨基酸，还包括钙制剂等。 赵永水呵呵笑着，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再夹起一筷子粉条，“呼噜”一下吃进嘴里。 看着他这开心的样子，一家人也都说笑着吃饭。 赵玥吃着，又想起来说：“爸，你说了好久，还没说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呀？” 赵玥不问，赵永水也是忍不住。她这一问起，赵永水立刻把手中的烙饼放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几人见他这样，只好也笑着，等他慢慢说。 赵永水和李德发聊了许久，想要赶去生产队干活，以免被小队长何必达批评。 李德发却大笑几声，拉着赵永水就往外走。 心里觉得诧异，又看着李德发笑个不停，赵永水也就呵呵笑着跟他向村边走去。 出了村子，两人走到两侧都是加拿大杨树的小路上，李德发才笑着继续说：“好家伙，你的几个孩子昨天后半晌，在河边捡到好几只甲鱼的事，立刻像是旋风一样传遍了村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是一般性言论，说得并不全面。 日常生活中，真实的情况是：只要是大家感兴趣的，就都可以“传千里”。 感兴趣的是什么？无非是谁家的女娃或者小媳妇，跟哪个男人多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谁赶大集时，比别人多卖出几个苹果、梨；无非就是大家都在吃窝头，谁家里传出熬猪油的香气。 两家打架，这不算什么。冯家人被打断了腿，才是重要新闻。 捡到甲鱼倒也不算什么，赵家几个孩子一下子捡到九只甲鱼，这才是天大的新闻！ 听了李德发的话，赵永水心里高兴，脸上又带出谦虚的神态：“几只甲鱼而已，咱也别太显摆了，省得别人嫉妒。” 李德发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再叹口气说：“永水啊，你这是穷惯了，穷怕了！” 说着，他就提起自己当时带动村民开山采石的事。一起集资时，没有人香影。等到李德发咬牙四处筹钱，把采石场建起来时，村民大多冷嘲热讽，希望看到他赔个底儿掉的状况。 没想到，你家穷不代表别人穷，本村的人大多翻修不起房子，外村，甚至外县的人家，却是急于盖新房。 李德发的采石场一切顺利后，许多村民又怀着嫉羡的心理，明里暗里说村干部以权谋私。 听着李德发的抱怨，赵永水也无奈地说：“‘恨人有，笑人无’。这样的卑鄙小人，多的是。” 李德发停下脚步，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因为觉得燥热而拉开领口。 春风入怀，他冷静下来后说：“还是要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干！说坏话的人，看到大家都在想办法挣钱改善生活，也就会逐渐加入进来。我也要带着村干部们，多给大家做宣传。” 赵永水连连称是，二人继续向前走。 稍后，李德发的心情转好，又自顾笑了起来：“昨夜在你家喝的‘山人乐’真的好！出了门，我们几个就跑去卖猪肉的那家找，他却说就是那最后两瓶了。” 说着，他再大笑几声后，继续说：“一大早，我们几个又约好去村里的供销社买！买了一大堆，当场咬开几个瓶盖，尝了一点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赵永水笑着问。 “都和原来的酒味儿一样！再没有昨晚在你家喝的那个味道了！”李德发带着遗憾说。 赵永水心中得意：“许是大家心情好，在我那里喝得高兴。” “嗯，应该是。”李德发说着，带有深意地看了看赵永水。 知道他这神情是暗含着“儿女亲事”的意思，赵永水此时只有觉得宝贝女儿更加宝贝，只当不知而笑着没有回应。 清凉的风不断吹来，二人的衣襟被吹得摆动不停。正在自觉意气风发，赵永水已经听到李德发手指前方，大笑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蜿蜒的河道两侧，都是村民低头逡巡的身影。 他们或者空着两手，或者拿着抄网，或者干脆就不时地撒出渔网抛入河中。 这都是听到了赵家人捞到了甲鱼，村民们一窝蜂地赶来寻找了。 李德发快步走下河道，见赵永水不好意思近前，就连连招手说：“怕什么！下来！” 两人走到河道边，李德发大声笑问：“怎么样，捞到几只啦？！” 听了他的话，尤其是见到赵永水也在，村民们或者带着尴尬之情，或者带着无奈之色，纷纷回答：“影子也没捞到！” 听了村民们的话，李德发再大笑起来。随后，他就对村民大声说：“想致富，不要总盼着意外之财，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干！” 村民们笑了笑，再指着赵永水说：“凭什么他就能得外财？！” 李德发看看脸上发红的赵永水，就爽快地搂着他的肩膀说：“永水有福气！有好儿子，有宝贝女儿！” 这次，村民们没有讥讽，而是真心慨叹：事实摆在眼前，还用说吗？ 听赵永水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方淑芬笑着追问：“后来呢？” 赵永水手指着饭桌子，笑着说：“后来，我这不是到这里了吗？” 见平日里多是表情憨厚，更多带有颓唐神色的赵永水，此时却谈笑风生，赵玥心中暗叹：精神力量，物质力量，哪个都不能缺。都是一个人从内到外，显示出精气神的条件。 随后，赵永水再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和李德发一起在河边看了许久，除了偶尔有村民捞到几条鲤鱼、鲫鱼、鲶鱼什么的，也就是有捡到几个大河蚌的。 一家人听着，也都感叹昨天傍晚的奇遇，觉得真是很幸运。 正在吃饭，老四赵德突然说：“听——” 几人停止说笑，侧耳静听。 “社员群众们，社员群众们，现在广播一个消息，现在广播一个消息。” 这声音传来，老三赵义也就笑了：“是村长的声音。” 第24章 就这么干了 李德发在村里的广播站，对着一支裹着红绸布的话筒说着通知。这些话经过电波，从树立在村里各处的几个高音喇叭里，进行广而告之。 “现在已是植树季节，嗯，大家都知道，已是植树季节。因此，对于荒滩、废弃河道，都要进行治理，进行治理！” 听着喇叭里传来的话，赵永水觉得李德发就在身边说话，而不好过份打扰。他还是忍不住小声称赞着：“德发有能力。” “嘘，先听着。”方淑芬提示着。 喇叭里的声音继续传来：“现在，第六小队的社员赵永水，勇敢地承担起整治旧河道，再带领大家共同致富的责任，共同致富的责任。现在，村里开会决定：全力支持赵永水！村西头儿的那条旧河道——南北长一千五百米，东西宽一百五十米，由赵永水带头开办采沙场！” 听着这话，赵永水再无笑容，脸色已是惨白。 知道这是因为好事来得太快，来得太猛烈，致使他承受不住，方淑芬连忙轻拍着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喇叭里继续说着：“有愿意集资的，从今天起，三天之内到村委会交钱。如果盈利，就在来年春节前分红！……” 这样的话，李德发循环往复广播了三遍，赵永水一家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相信全村人也都听仔细了。 从没想过怎么通过其它劳作致富，更不敢想还要带着其他村民一起致富！ 赵永水的心里既充满受到认可的喜悦，又有对未知工作茫然不解的恐惧。 饭也吃不下来，他只剩下愕然呆坐和心脏狂跳。 家人连忙说笑着劝慰，都说这是从天而降的大好事。过了好一会儿，赵永水才从半梦半醒之间回过神来。 他重新拿起烙饼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却再也尝不出来那份甘美。 方淑芬笑着说：“这是要当干部了，激动得吃不下饭了。” 赵永水把烙饼又放在一旁，沉默着摇摇头。暗呼口气，他才开口说：“能挣钱肯定是好事，现在村长也说明了任务和沙场位置。可是，村民都是偷挖沙子习惯了，怎么既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又能守好沙场呢？” 这话说出来，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也都笑不出来了；方淑芬，除了暗赞丈夫考虑事情周详之外，也沉默下来。 赵永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家人们觉得这些也的确是问题：首先，几处荒滩，虽说有村里一直在严厉约束，可村民们遇到翻修房子、围墙时，除了用搅拌麦子梗与黄泥之外，也会私自前去盗挖河滩的沙子。 沙子在河滩里到处都是，村民们去挖，村干部知道后，出于乡里乡亲情面，以及盗挖的数量不大等考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有进行更多干涉。 现在不同了。赵永水承包了沙场，也有了明确的位置规划，而且也要上交村里一定的利润，进行绿化工作。那肯定要严格禁止盗挖，才能真正地卖得出去沙子。 都是乡里乡亲，怎么去阻止他们来采挖呢？如果拒绝，甚至严厉制止，本来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以后还怎么见面呢？ 几人正在发呆，赵玥一边吃着烙饼，一边说着：“嗐，这个太简单啦！” 其他几人一听，都知道她机灵、主意多，就都转头看向她。 “村里要求你承包，你就跟村里提个条件：让社员参与着，在沙场四周建起荆棘围栏。”赵玥带着微笑说。 想了一下，她再接着说：“沙子每立方大概是1.7吨，卖给外面的人收五元，卖给村里的人收两元。这里面，只要注意按照村民修墙盖房的实际使用数量卖就好，以免有人吃差价倒卖。” 方淑芬和老三赵义、老四赵德听了，立刻称赞说“对”。赵永水，还是摇摇头：“即便如此，村民平时都是白挖沙子，现在要给两块钱，他们肯定还会发牢骚的。” 赵玥不以为然地说：“您现在承包沙场，本来也要给村里上交部分利润，村民们现在都听到大喇叭广播。即便说几句牢骚话，他们也能够理解。再有，” 说着，她再狠狠地咬了一口烙饼，吃下去后说：“村民肯定大多是旁观，但也一定有跟您一起集资干的！人多力量大，气势也足。别人再有牢骚，也不能只针对你一个人！” 话说得通透明了，再不能理解的话，就真的什么耶别干了。 赵永水长呼口气，随后说“就这么干了”！他刚要挺直的身子，却因为方淑芬的一句话，再次萎靡下去。 方淑芬不放心地说：“建个荆棘围栏，我看就是建道铁丝网、电网，也未必能拦得住盗挖的。真要那样，还不净得打架了？” 赵玥嘴角一撇，看了看三哥和四哥，再对赵永水说：“养几只狗吓唬盗挖的，再有，既然已经承包了沙场，大哥、二哥就都去沙场干活！哼，盗挖？还有人敢吗？” 是啊，赵家几个小兄弟年龄不大，却都是血气方刚。昨天下午与冯家争斗的事，还有那条莫名其妙打断的腿的事，早就在村子里传播得沸沸扬扬了。 趁着这股热乎气儿，赵家办起沙场来，谁要是还斗胆前去盗挖，真的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听了妹妹的话，立即挺胸表示可以守护家人及家财。 赵永水摆手笑着说：“哪用得着这样。” 赵玥也笑了：“这就是开始罢了。以后村民们都知道这个沙场与所有人的利益相关，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一家人就此心情愉快而轻松，午饭吃得开心。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赵玥跟着哥哥们正要走去上学，却听到赵永水跟方淑芬，还在聊着沙场的事。 两人脸上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祈盼，也有些疑惑。 原来，一向老实巴结的赵永水，并不懂得生意经。先别说怎么管理沙场，就是挖得的这些沙子，卖给谁、卖去哪里也不知道。 懂得基本生意经的人都知道：尽可能要做到“以销定产”，这是最理想的经营模式。 赵永水守着优质的河沙，却为找不到销路而发愁。这个状况，真好比守着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而发愁一般。 第25章 不是好欺负的 想着也是发愁，赵永水又从口袋里摸出那包红梅烟。看了看，记起来抽着难受，他就把这盒烟放在一旁，再拿出那个皮烟袋。 卷上一支，他鼓足勇气划着一根火柴。“嚓”的一声，火柴头现出一团火苗。 凑近卷烟的前端，他眯着眼睛，嘴里使劲吸气。立刻咳嗽连声，胸腹恶心，他急忙恨恨地把卷烟扔在地上：“再也不抽了！” 看着他的这个状态，方淑芬和孩子们却都很高兴：他的身体会更好，家人更不必遭受二手烟气的危害了。 赵玥笑眯眯地看着父亲说：“有只金鸡在怀里，还愁金蛋卖不出去吗？” 赵永水连续得到女儿的启迪，这时更不必犹豫。他坐在板凳上，身子前探，眼睛里带着期盼的笑意：“玥玥说说看，怎样做才好？” 赵玥晃了一下头，得意地说：“先把沙场的基础做好，然后就让大哥、二哥轮换着去县里找销路！县里的建设项目肯定多，招待所、旅馆里，肯定也有出差来的客商。我看呀，” 说着，她又摆了一下头，接着说：“哼，别说销路可以找到，就是价格，也能快速提起来！” 这话一说出，简直像是手把手在教着做生意了。 赵永水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李德发，大大方方地把沙场接下来！老大、老二也不用去生产队了，挣那几个工分，勉强吃几个窝头而已！这个沙场，就咱们一家人先挑起来了！” 方淑芬不懂生意经，但见丈夫这样开心，也就知道赵玥说得都很在理。她走过来抱着赵玥亲了一口后，笑着说：“我的宝贝，你真是老天爷派来帮着咱家的！” 老三赵义、老四赵德见到这个情形，立刻就不想再上学，要跟家里人一起干活、发财了。 赵玥连忙说：“三哥，四哥，老师常说‘知识改变命运’的话，那是对的。我们现在只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更好地帮助家里。” 赵永水本来还真动了让儿子们一起创业的念头，听到赵玥很不满意三哥、四哥的冲动，也就不再说什么。 三个孩子都很开心，一起笑呵呵地走出院门。出来小巷口，赵玥和两个哥哥道别，正要独自去学校，却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赵玥见到是同班同学李莉。 前世的赵玥，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也很好。 比她大两岁的何正来骚扰，其他同学见何正既是长得高大，父亲又是头脑精明的生产队小队长，也都不敢招惹他。这样一来，大家出于自保而少惹闲事的想法，与赵玥的关系也就都很一般。 现在不同啦。今天早上，李莉亲眼见到何正又来纠缠赵玥，却被几只乌鸦淋了一头一脸的鸟粪；后来在操场上，李莉也看到何正威胁赵玥，却在跑步时，被一块小石子咯到脚，摔了个“狗吃屎”。 别说李莉，也不用说赵玥的同班同学，何正那个惨烈的跳水动作，以及把脸擦得满脸花的丑恶样子，全校的同学们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都在暗地里传说赵玥有老天爷保佑，同学们即便不信，可是见到赵玥的确比平时更加勇敢，也就都在心里敬服她。 跟这样的同学交往，肯定是只会增加自信，而不会有亏吃。内向的李莉，自然也想找到这样的“靠山”，给自己壮胆。 见到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的李莉主动喊自己，赵玥心知是自己穿越回来的作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和尊重，肯定更加开心。 两个小姑娘结伴而行，经过了村里的文化广场、戏台之后，再走进那条小街中。 赵玥见李莉的眼神似乎有些犹疑，就笑着对她说：“不用怕，何正再来胡闹，还会让他吃苦头！” 李莉连忙点头后，低声说：“不是怕他。听有的同学说，他回家后越想越憋屈，又觉得当众接连出丑难看，下午就请假在家‘休息养伤’了。” 在心里面骂了百十遍“活该”之后，赵玥扬头说：“哼，那不是更好吗？” 李莉连忙用手暗自抻了一下她的衣角，低声说：“你不知道他妈是个，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吗？” 十岁的李莉，肯定不好意思说出“他妈是个恶婆娘、泼妇”这类的话，但是意思很明显，只不过换了个词汇而已。 何必达在村里大小是个官，又因为油头滑脑，欺上瞒下的本事也就很大。他人品差却吃得开，家里人也就都很霸道。 李莉的好心提醒，赵玥当然懂得。也就是因为思前想后的畏惧心理，致使前世的自己，受了很多不必要的委屈。更还因此，造成了自己接连的人生失误。 点头致谢李莉的提醒后，赵玥还没说话，就见她的脸色惨白。 顺着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向前看去，赵玥明白了原本就很胆小的李莉，为什么现在更是吓成这个样子了。 大致听了儿子何正的描述，何必达肯定是不信这些事与赵玥相关，只当是意外。但他的妻子却不答应：无论怎么说，都是因为和赵玥在一起时，儿子何正才有了这些倒霉事！ 村子里都在暗传赵玥的神奇事，一贯作威作福惯了的何家婆娘却是不服。 此时，她有意站在自己院门口，想要在赵玥上学的路上，给几句风言风语的恶毒话。最起码，让这个小姑娘知道，何正不是好欺负的！ 当然，这是恶人不能受一丁点儿委屈的卑鄙心理。 恶人不想受气，那么，“气”就只能是好人受了？ 赵玥嘴角冷笑着，看着何家婆娘，一边暗自调动意念，一边镇定地走了过去。 何家婆娘见到小小的赵玥和李莉过来，并没有大人跟在身边，马上心生欢喜：好好地指桑骂槐几句，让这个小丫头从此只能低头做人！ 这样想着，她大喇喇地从院门口走到街中。仰头看了看午后的天空，她没有发现乌鸦、喜鹊等鸟类的行迹，心中踏实下来：果然，早上儿子何正被淋了一头脸的恶心鸟粪，是巧合，是意外，是倒霉。 这倒霉，不能让何家人咽下！这倒霉事，即便她相信与赵玥无关，也还是要把她扯进去！ 第26章 好个疯狗 何家婆娘见到赵玥走来，立刻恶向胆边生。 她猛地一下张开猩红大口，嗓子眼里的恶毒语言，即将喷出口腔。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小腿肚子上传来剧痛。 本来处于即将展开骂战的亢奋中，可此时的她，只有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野狗，正在撕扯着她的小腿！ 先是“呲啦”一声，野狗的利齿把她的裤腿撕开，再就咬住她因为吃得好，而养得肥嫩的小腿肚子。 何家婆娘渴望骂战的激情，这只野狗或许能够体会，也受到了传染。它咬住这婆娘的腿，再不松开。不仅如此，这家伙更还摇头晃脑着，似乎想赶快撕下一块这婆娘的肉裹腹。 何家婆娘不愧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眼下再是惊恐、疼痛，她还是连连甩腿，想要把这只野狗踢开。 没想到，这只野狗跟她一样疯狂。被她接连甩腿的动作甩得松开了口，它更向她的大腿处，连续咬去。 这下可好。何家婆娘哀嚎之时，更还羞愧难当：裤子从大腿处被野狗撕开，不仅白花花的大腿露了出来，就连红底小白花的大裤衩，也乍眼地显示出来。 附近的邻居和过路的人见到，女的都是惊恐不已，男的只觉得不好意思。这种情形之下，并无人敢于上前解救。 野狗不停撕咬，何家婆娘头发凌乱、眼睛大睁、两手乱摆、两腿乱晃，真是激烈的战斗场面。 她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惊破了村里安静的午后时光，也惊动了正在屋里炕头上午睡的何家人。 率先从何家院里冲出来的，正是何正同学。眼见一只黑背尖耳的野狗，正在撕咬母亲的腿，他一时也吓得惊慌失措，呆若木鸡而不敢近前。 随后，再有一人的身影从院子里蹦出来：小队长何必达。 看到这个状况，他毕竟头脑精明，连忙大喊：“儿砸！快回院里拿锄头劈它！” 何正同学醒过神来，连忙跑回院里，再举着锄头跑出来。 野狗并非泥捏的、静止的，也很是机灵。见到何正举着锄头比划，它就在何家婆娘的身边跳跃，只是不离开。 “劈它！”何必达急恼地冲儿砸大喊。 何正把眼一闭、心一横，高举起锄头，就要挥下。 “别啊！”何家婆娘看着傻儿子的样子，更加惊恐，“看着点啊！” 何正只好睁开眼睛，手里的锄头却也劈不下去了：野狗围着母亲打转，咬一口就跳开，只是不远离。这样怎么能打得到野狗呢？只恐怕是要打到母亲了。 “废物，真是个混账废物！”何家婆娘腿上疼痛，再看到儿子拙笨，不禁破口大骂着。 看着一向自以为是，此时却尽显呆傻的儿子，听着婆娘的哀嚎声，何必达也是急恼难忍。 他怒骂一声“滚你妈远点儿！”之后，就从儿子手里抢过锄头。 手里握着锄头，何必达的确比儿子聪明得多——用锄头捅向野狗。 围观的二三十个男女村民，纷纷出着主意：“打它腰！”、“不行，打它腿！”、“直接打脑袋！”…… 纷杂之中，何家婆娘想要抽身跑开却是不能。她刚一挪动脚步，那野狗就窜了上来。连裤子带肉地咬住她，它再用敏锐的眼神盯着何必达，以躲避捅过来的锄头。 正在急恼之时，何必达听到耳边低喝一声：“滚，滚，滚。” 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公开骂自己，小队长回头看去，却见赵玥正在皱着眉头，瞪着那只野狗呵斥不停。 似乎听懂了一般，野狗低鸣一声后，就松开了咬着何家婆娘腿的嘴巴。 何必达见状，知道机会到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高举锄头，向野狗的脑袋上打去。 更还灵巧。野狗向左虚晃一下，就侧身避过打来的锄头，转身就跑。 附近的村民见到了这只野狗的彪悍、疯狂，吓得立刻闪出一道人缝。野狗趁机夺路而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何必达恨恨地骂了句“好个疯狗”！ 何家婆娘两腿多处被野狗利齿划到的痕迹，但多是血印，似乎并未咬破哪里。可令她最急恼愤恨的不是这些，是因为衣不蔽体。 羞恼之下，她手指着儿子哭骂一句“你个窝囊废”，就哭嚎着跑回了院子。 她回到院子里，大儿子正和媳妇“忙乎了”一顿，正在睡午觉。被媳妇推醒后，大儿子一边穿着褂子，一边快步走出。 眼见母亲裤子破烂，腿上流血，大儿子惊呼着问：“哎呦，妈，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就都他玛睡好觉吧！”何家婆娘哭骂着，忍痛跑回了屋里。 大儿子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身影没瞅见，却见到媳妇从窗户玻璃中，冲自己漠然瞥了一眼，再就重新躺回去了。 大儿子耸耸肩，走出院子查看。 何必达拎着锄头，仍在暗自运气。 赵玥对躲到一旁的同学李莉说：“走吧，我们快迟到啦。”说着，她就拉起李莉，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何必达和两个儿子站在原地，觉得头脑里一片茫然。 围观的村民看着何家人，脸上多有不屑。一人终于忍不住说：“何小队长，就说赵玥岁数小，可也毕竟是她把野狗赶走的。你怎么也应该感谢人家几句啊！” 心里虽然气恼，但何必达却不敢与这人顶嘴：小学教导处主任张世泽。 这人为人板正，不苟言笑。正因如此，村民们对他很是敬重。 想着张世泽是学校的领导，儿子何正也还在小学校里读书，何必达连忙点头称是。 隔着人群，他扯着脖子冲赵玥的背影喊道：“玥玥，谢谢啦！” 张世泽看着，还是撇撇嘴。 见张主任不满意，何必达自觉也是不妥。他把手中的锄头恨恨地塞给何正，就小跑着追上赵玥。 连声道谢之后，何必达再低声说：“你爸承包沙场，我第一个支持的！以后，我一定尽力帮他！” “嗯，好，这是好事。”赵玥冲他点点头，再扭头和李莉走了。 何必达看着她晃动着两个小辫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得不暗赞：小女娃才十岁就这么镇定，了不起。 也是要去学校，张世泽随后走过来。 何必达再陪着笑脸说：“张主任，你们家大儿子在我的小队，干活儿很卖力。回头儿我给他记工分时，一定会‘认真’算的。” 第27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 何必达想要以私下交易，和张世泽彼此换取儿子辈的利益。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是没有信心：因为张世泽的确很严肃。 果然。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世泽说着，自顾向前走去。 “您真是清廉刚正。”何必达跟行在他身边，继续说着，“您二儿子在镇上上中学，听说学习成绩很优秀，以后肯定能考上秀才！” 不想听他胡乱恭维，张世泽干脆地说着：“何队长，你尽管放心。何正只要不调皮，学校给他记档案时，也会认真评价的。” 这个时候的学生，每周、每月、每学期、每学年，乃至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都要伴随着班主任，以及学校各级领导对学生的审批——与成绩册同等重要的老师评语。 汉语的博大精深，使得学生评语里面的言词，从温和赞扬，然后微妙变化到措辞严厉。 老师们肯定会手下留情，各位学生家中却不敢稍有怠慢。但凡见到评语里个别字词隐晦，就一定要去向老师求情修改的。 儿子何正肯定是调皮，甚至是胡闹折腾。为此，对儿子寄予很高期望的何必达，只好百般维护好师生关系，以及家长与诸位主责老师的关系，一个也不敢松懈，一个也不敢得罪。 见何必达说个没完，张世泽只好打断他的话：“我要赶去学校开会，你赶紧用手推车把你妻子送去卫生站。狂犬病疫苗必须打！这个钱可不能省，知道吗！” “知道，知道。”何必达前倨后恭地说着，随后又苦笑起来，“哪怕是我想省，我老婆也不会答应。她惜命着呢！” “应该的，快去吧。”说完，张世泽迈开大步走了。 何必达连声道别之后，再赶紧转回。围观的人群大多散去，剩下的人不停地说着：“赶紧去村卫生站打疫苗！” 何必达答应着，再呵斥两个儿子：“快去准备手推车！还他玛傻站着！” 不多时，两个儿子用手推车把何家婆娘推了出来。 手推车里铺着厚厚的大花棉被，何家婆娘已经换了条裤子，正半靠着坐在车里。她头上围着的一块蓝色厚棉布头巾，把脸都遮住了。 围观的村民口中纷纷说着： “好吓人”；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 “幸亏赵玥喊了几声，把野狗吓跑了”； “还别说，那野狗锄头都不怕，却被赵玥的几声喝骂吓跑了” …… 听着村民的话，何家人低着头，都是面无表情。其他人走在旁边，由何正推着母亲，匆匆赶去卫生站。 走在最后面的何家大儿媳，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她又担心被婆婆看到不满意，就抬手挡了一下。大儿子见到媳妇的这个姿态，又是心生喜爱，不禁咧嘴笑了。 见到新婚不久的大儿子和儿媳，此时还有心情调笑，走在一边的何必达心中暗叹。想要找机会埋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没出息”，他又觉得儿媳毕竟就在近前。而且，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说起来有些难以克制的亲昵举动，倒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想着，何必达就在心中连连叹着气，指挥着一家人赶去卫生站。 从文化广场的戏台边走过去，到了岔路口，何家人正巧遇到赵永水夫妇。 两家人见面，赵永水夫妇还能忍下对何队长的不满，但是何必达却早已因为赵玥救护了妻子，而很是尴尬。 想着既往对赵永水多有欺瞒，何必达此时的确心有愧意。他见赵永水夫妇想要避开自己，就主动打着招呼：“永水啊，你们两夫妻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着急，是看戏还是看电影去啊？” 听着这很不合时宜的调侃的话，自己伤痛还未解决的何家婆娘，抬手把头巾再往下拽了拽，就从鼻孔里恨恨地“哼”了一声。 何必达低声呵斥一句“别不知好歹，是赵玥把狗轰走的”之后，就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赵永水夫妇既然避不开，只得挤出笑容，跟他打个招呼：“小队长，你们一家这是干什么去？是要去县城吗？” 何必达听了，连忙摆手。 方淑芬低头看了一下坐在手推车里的何家婆娘，就带着惊讶的语气，调侃着说：“还以为是新媳妇回门儿呢。他大嫂，怎么了这是？” 何家婆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何必达也不解释。先让孩子们把婆娘推去卫生站，他才低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真是吓人！幸亏人多，要不事儿更大！”方淑芬听完，看着何家婆娘的背影，连声说着。 “我跟玥玥道过谢了。永水啊，你有个好女儿。”想起赵玥当时的镇静，再想着自己儿子们的荒唐举止，何必达叹着气说。 “玥玥也真是胆大。”赵永水听了，也为自己的女儿担起心来，“幸好没再有什么事。” 三个人再说了几句，赵永水就说着：“小队长，你先赶紧去看嫂子的情况吧。” 此时对赵家人很感恩，可因为何必达习惯了，探听别人的一切事务。仅凭着下意识，他也还是要以不礼貌地，打破砂锅问（纹）到底地直接反问：“你们呢？” 赵永水夫妇见他如此执着，也就干脆地说：“刚才村长派人来找我，让我们夫妻去旧河道那里查勘具体位置。” “哦。”何必达听了，稍微想了一下再说着，“永水啊，我就先这样说，你别多想。这个承包的事，的确是好事。可也要注意方方面面的事情，比如村民们的风言风语什么。” 听了他的话，赵永水只觉得糊涂：这是赞同啊，还是反对我干这事儿呢？ 不必多疑，这只是何必达的说话方式而已。 紧接着，何必达就挺起胸膛，眼睛瞪得老大，声音也严厉起来：“永水，你们一家放心去干！你们老大、老二也跟着去！生产队里要是有些不太忙、不太占用时间，或者是一举两得的事，比如替生产队放羊什么的，我就安排给他们兄弟。两不耽误，还可以多少记几个工分！” 赵永水仰头看了看天，觉得并无异样后，再看着何必达。 他心里想着：嗬，这话听着舒坦。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第28章 都还小 赵永水夫妇听了何必达的话，使劲想了半天，也没从记忆里找出何必达小队长，过去有这样开恩于赵家的时候。 刚要道谢，赵永水却被何必达摆手制止：“不用谢！要谢也是我何必达谢你们夫妻，谢你们教育出来玥玥这样的好孩子！” 说着，他又叹口气。自觉毕竟不好对外人痛骂自己儿子无能，他只好摇着头说：“今天婆娘出了事，我才更觉得永水一家都是响当当的好人！” 这样感谢的话，何必达说了许多，赵永水夫妇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赵永水连忙劝说：“小队长，你还是先去看嫂子的伤情怎么处理吧。我们两夫妻，也要赶着去旧河道，村长等着呐。” “好好好。你们先去，我这里忙完了也过去看看，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何必达连声说着，迈步就走。 走开几步再转回，他先是和赵永水紧紧地握了手。行过这个西洋礼之后，他再又行国礼，如此反复表达着对赵家人的敬重与感谢。 赵永水只好忙不迭地和他又握手，再拱手，再鞠躬。如此一番之后，何必达才恋恋不舍地走去卫生站。 赵永水不禁暗自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着身边的方淑芬笑着低声说：“还以为我在接见东瀛来客呢。” 方淑芬捂着嘴笑个不停，随后说“玥玥没事就好”。两夫妻心情愉快，就一边说笑着，一边昂首挺胸地穿过村里的主街，在来往村民的问好声中，出村而去。 春风从山坡间、麦地里、河道中吹来。两夫妻走在护堤林的土路上，听着春风吹得头上的树枝树叶“唰唰”的轻响声，心情极为愉快。 走了二里多地，赵永水已经望到远处的一群人，正在忙碌着。 “哟，村长早就到了！”方淑芬提示着说完，二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村长李德发见到赵永水夫妇，远远地就抬手招呼着：“快点，永水！开始丈量了！” 小跑着到了近前，赵永水先是问了村长辛苦，再就表示道歉：“我抽不了烟了，一抽就犯恶心。所以，” 还没表达明白没带着好烟来的歉意，他就被李德发拉着走去旧河道旁。 手指着宽阔的旧河道，李德发慨叹着说：“永水，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你干这个能不能挣到钱，挣到大钱。但总要尝试一下对不对？你就先挑头干起来。我知道你也没什么钱，既然协议里说了你要上交利润，村里也可以支持你一部分启动资金。” 赵永水感谢连声，只说“这可如何是好”。李德发沉默一会儿，再慨叹着说：“明天开始，我再带着你去到乡里、县里，去找看看能不能找点资金出来。” 赵永水心里连呼“老天爷开眼”，嘴上道谢不停。 随后，李德发就指挥着丈量土地的勘测人员，开始实地勘测。 在李德发的示意下，工作人员先把具体位置的边缘，撒上了石灰粉，再由勘测人员进行实际丈量。 一边勘测，一边画图，忙碌许久后，勘测人员把草图拿给李德发和赵永水夫妇。 几人看过之后，都已确认无误。 站在河道边，李德发严肃地问：“永水啊，你既然想挑这个头儿，敢挑这个头儿。那你就先过我这一关，以免到了县里你说不出话来。你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 方淑芬紧张地看着丈夫；赵永水的心里，却早已再次谢天谢地谢宝贝女儿赵玥。因为中午一家人吃饭前、吃饭中、吃饭后，把这事都已经讲得基本通透。 李德发此时发问，正中赵永水的下怀。 “呵呵，还怕您不问呢！我早就想好了。”赵永水说着，就把如何管理、如何吸引村民前来集资、如何找到客商等想法，一一讲给了李德发。 听完赵永水的话，李德发称赞不已：“嗯，大致是这么个理儿！永水，你原本都是死脑筋，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办法？” 赵永水脸上一红，知道想隐瞒也是不行。他只好呵呵笑着，把中午一家人吃饭时说的话，讲给了李德发。 “玥玥真的好聪明。”李德发称赞着说。 一阵风吹来，将旧河道中的细沙舞弄到半空。 李德发眯起眼睛，以避开风沙。沉思一会儿，他看向赵永水：“我是认真的。” 赵永水知道他又提起“儿女亲事”的话题，心里再有打起鼓来：李德发为人正直，他的儿子也很规矩。按说这是一门好亲事，可玥玥毕竟还小。以后她要是上了大学，或者像她大姐赵霞那样去当了兵。这亲事订得这么早，会不会发生变故呢？真要有了变故，那以后两家人还怎么相处呢？ 他还在犹豫，李德发却先笑了：“倒也不着急，毕竟孩子们都还小。但是，” 说着，他笑呵呵地看着赵永水：“我们大人的心里，应该先有个数儿。” 说完，李德发率先跳下堤岸，走进了干涸的河道中。 赵永水心里明镜似的：李德发这是在暗示我——让我入股采石场，再费力帮我建这个采沙场，是因为玥玥啊！ 心里不禁暗自生出不满，他有些怏怏：这不成了旧社会了吗？用利益交换女儿？这能行嘛？！ 心里正在纠结，他的心事似乎被身边的方淑芬感觉到了。 哪有接连的好事登门的，尤其还是外人送给的？方淑芬也这样想着，就冷着脸看了看丈夫。 赵永水得到鼓励，咬了咬牙，也跳下河堤，走去李德发身边。 抓起一把细沙，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流出，李德发赞叹着说：“真好啊！” 赵永水蹲下身子，伸手扒拉了几下，再站起身来说：“的确很好。可再好，也好不过我的玥玥。” 李德发听了一愣，身体一颤。他手中的细沙，顷刻间就仍然流失回河道里。 叹了口气，李德发低声说：“永水，不要多想。我先提个亲，你不乐意也没问题。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孩子们都还小。” 说完，他自顾笑了起来。 拍了拍赵永水的肩膀，他再接着说：“咱们农村都还在搞相亲的旧形式，城里早都是那种自由恋爱了。孩子们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不过，” 说着，他紧皱着眉头，看向赵永水。 第29章 传染 李德发再皱紧眉头说：“公事是公事，你不要误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带动、推动村民，一起致富！” 听到这个话，再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赵永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呵呵，我就说大村长不会为难我。” “说的什么话！”李德发呵斥一句，两人都笑了。 “村长，永水！”河堤上，何必达小跑着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赵家老大、老二。 凑到了一起，何必达主动对李德发说：“村长，我在队里安排好了。赵刚、赵强，以后就主要在采沙场工作。” 说着，他看了一眼赵永水夫妇，再接着说：“采沙场虽说是永水承包的，可毕竟也要交给村里部分盈利。所以，我就继续给赵刚、赵强，记录满员的工分！” 赵永水一家听了，肯定是极为高兴，就都看向李德发，听他表态。 环顾一下河道，李德发不禁笑了起来：“要是永水一家真能把这摊子挑起来，那点工分还算什么！” 对于即将开始的承包采沙场，虽说充满憧憬，赵永水也不过是想着，可以比现在多挣几个工分。听李德发这样说，他的心里打起鼓来。 看看赵永水的不安神情，李德发笑着说：“不要担心，工分先给你们记着。但我觉得，呵呵，可能不久后，咱们村里也不会再记工分换钱、换粮了。” “那应该怎么算？”方淑芬紧张地问。 暂时没有回答，李德发摸出香烟，递给何必达一支。两人把烟点着后，李德发呼出一口烟气，缓缓地说着：“把地多分一点给社员。以后，就全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了！” 听了这话，方淑芬立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为难以预料的前景，赵永水也是眼神发直。 “爸，妈！我放学啦！”赵玥的身影，远远地从护堤林的道路中显现出来。 不仅是赵玥，她的身边还跟着几人。逐渐走近后，众人也就看清：是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以及小学校的教导主任张世泽，以及他的儿子，十四岁的张亮。 几个孩子跟大人们相互问好之后，赵玥就跑向了妈妈。 赵永水笑着迎上前，对张世泽说：“张老师也过来看看沙场吗？” 看了看跑去和方淑芬搂抱在一起的赵玥，张世泽再对赵永水说：“村子里出现了一只疯狗，我不太放心，就去村口接儿子，也就带着赵玥一起了。正好，” 说着，他先是瞥了一眼何必达，再笑着拍了拍儿子张亮的肩膀，对赵永水接着说：“张亮和你们家老三、老四同班，也是一起回来了。我也听说你承包了沙场，正好过来看看。” 赵永水道谢后，就拉着张世泽的手，走到村长李德发和小队长何必达的身边。 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关系有远近，可现在既然聚在一起，也就都说说笑笑。 李德发再把对于旧河道及周边的规划，和张世泽说了一遍。随后，他给几人分发了香烟。 点燃后抽了几口，李德发再看着远处出神说：“张老师，你有文化，应该多给村里出出建议。” 春风掠过高矮不一的山坡，吹向河道这里。张世泽眯着眼睛，抽了口烟。烟气从他嘴里冒出，被风吹得立刻不见了踪影。 “村长经常学习，对于政策了解应该更多。我对于目前的形势，也大多是从广播、报纸上，听来、看来的。”张世泽说着，看向李德发。 “嘿嘿，张老师莫要客气，有话就直说。”李德发笑着劝导。 张世泽点点头，随后就说了一些，自己从各种信息渠道了解眼下形势。 八零年，农民的生活虽说有了更好的改善，但因为信息闭塞、观念陈旧，各地区的经济差别很大。 有的地区，已经大刀阔斧地进行深度改革；更多地区，还是犹犹豫豫着，小心地向前试探着。 你走得慢，别人就会抢先。别人抢了先，你去做事时，就会觉得更加艰难。恶性循环之下，落后者只剩下怨天尤人的劲头，而没有了奋斗的勇气。 张世泽说了一些掌握的信息，再盯视着李德发说：“舞龙要听从龙头的指挥，村里干事，要听村长、村支书的。” 李德发脸上发红，但还是稳住了情绪，诚恳地说：“张老师，你说吧，我李德发都听着呐。” “鼓励大家寻找适合自己的致富道路，并给予扶持、指导。比如，因地制宜地发展养殖业。养鸡、养鸭、养猪，挖鱼塘养鱼。”张世泽说着，再看向不远处的山丘，“愚公可以移山，咱们农民只要心气高，也一定可以跟上整体形势！” 赵永水听着，也感慨地说：“是啊，我大闺女回来时，也说过京城里，已经开始出现很有钱的人了。跑运输、卖水果、卖鸡鸭等农副产品的，很多就是来自周边农村的。” 李德发听着点点头，心里还是没什么具体主意。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这些慢慢来。” 一旁的小队长何必达搭话说：“是啊，现在县里有了更加明确的说法。说是各村先把生产队的农田，尽可能多地分到村民手里。这样，就可以调动社员们劳动的积极性。” “好！”赵玥在一旁鼓掌说。 大家看到她这可爱的神态，都笑了起来。 “玥玥也能分到地！”李德发弯腰对她说着说完，再站直对赵永水说，“以你们家的情况做个例子。你们家七口人，有四个成年人，三个未成年。按照村里的情况，大概可以分给你们四五亩地。” 听着他的话，赵永水几乎立刻就要蹦起来。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为生产队劳作，属于自己的自留地面积都很少。 现在听说能够分到这么多地，赵永水心中稍微算计一下也就知道：按照目前每亩大概产出二三百斤小麦、六七百斤玉米、三百斤黄豆来计算，这好几亩地到手，一家人应该再也不会为吃饭的事着急了！ 看着赵永水脸上笑得满是皱纹，旁边的人受到“传染”，也都为他开心地笑了。 “我们不要农田！”赵玥突然发声，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极为震惊。 第30章 这事该怎么办 几千年来，农民不要农田，那还叫农民吗？那叫流民才对。 李德发愣了一下，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玥玥还小，不懂农田对农民的重要。” “不，”赵玥坚持说，闪亮的大眼睛里，尽是执着的光，“我是说，我们以农田作为代价或者抵押，转去承包荒山！” 她这话一说出口，别人不说，就是说了希望村民更快更好致富的张世泽，也很是惊讶。 这个年代，先别说能否抵押农田，就先说把农田变为荒山，就是一件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不种田，吃饭靠什么？农田的收获再少，也可以种出养家糊口的粮食。而荒山的改造，那需要经年累月，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才可以。 而且，荒山改造，大多是种植经济林，比如桦树、泡桐等可以尽快成材卖出，但很廉价的树木。 即便是种果树，大家也都知道“桃三杏四梨五年”的说法。这就是说，果树也需要长时间的精心护理，才能开花结果。 另外，果树，哪怕是经济林的栽植，也都需要专业的技术，才能保证既可以成活，又能成材。 基于这些考虑，大家对于只有十岁的赵玥的提议，都是报以微笑，并不当真。 大家并不在意，赵玥心中着急。她正要再说，已经看到大哥赵刚、二哥赵强，下工后向这边走来。 赵玥赶紧跑到大哥身边，仰头对他说：“大哥，沙场承包很好，我们还要承包荒山！” 拉着小妹的手走到众人近前，打过招呼后，赵刚听明白了刚才大家说的话。 也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妹妹，赵刚哄劝着说：“玥玥，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承包荒山的产出周期太长，我们承受不起的。” “可以的！”赵玥认真地说，“我在村里的文化站看过类似的书籍，可以在不同周期，对荒山进行改造，并获得不同收益！” 大家听着她稚嫩的话都笑了，张世泽却盯看着她，点了点头：“是可以的。” 得到鼓励，赵玥再看着大哥说“大哥，你信我，对不对？昨天我们那么难都转运了！” 赵刚为难地挠挠后脑勺，看了看微笑着的父母，再看向赵玥说：“那是老天爷在帮我们，都是巧事。” “只要我们好好对待生活，老天爷会接连不断地帮我们的！”赵玥大声说着。因为急切，她的眼睛里闪现出激动的泪光。 仿佛被雷电击到，赵刚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妹妹，他见到赵玥紧抿着嘴唇，不停地对他使劲点头，以示鼓励。 是啊，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赵家人年龄小、力气小、人数还少，却“战胜”了冯家人； 面临赔偿，几兄妹又意外地捡到了好几只珍贵的野生甲鱼。就拿今天来说，恨不得整村的人都闻风而动，却一只甲鱼也没捞到； 昨晚妹妹再观点清晰地，劝说老师巴结的父亲赵永水去向李德发申请，入股采石场、承包沙场、改造沼气池，居然一股脑都获得同意。 想到这些，赵刚顿时觉得：不是老天爷在帮赵家人，而是年幼却异常聪慧的妹妹赵玥，在带动、推动赵家人！ 赵玥见大哥不语，就继续劝说着：“大哥，你信我的。过几年，你靠着这块采沙场、那一片荒山，就能娶回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媳妇儿！” 听着她满是童真的话，周边的人都是大笑起来。赵刚却是神色严肃，只是对妹妹点点头。 也不必向老实得有点窝囊的父亲请示，毕竟自己也已十八岁了，赵刚转向李德发说：“村长，我正式向您申请——承包荒山！” 赵永水惊愕得嘴巴都合不上，方淑芬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二人还没说话，小队长何必达已经着急地抢先说：“赵家老大，你可想清楚喽！荒山搞得好，那就是金山银山；搞不好，那就是无底洞！再说，你也不懂荒山改造的技术啊！” “呵呵，每个人生下来时，连饭都不会吃呢！”赵刚既然有小妹的鼓励，本来也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他，一旦做出决定，更不会有退缩。 说完，他看看小妹，再对李德发说：“‘人定胜天’！我愿意承包，一切损失都由我自己承担！至于技术，我脑子不笨，也还年轻，可以立刻学！但是，做事不能耽误！” 李德发也是愕然，一时考虑不好。虽说赵家老大也已成年，但并未单独分出去过。按照农村人的理解，只要住在一起，就要听父母的。 看着李德发投来质询的眼神，赵永水的心中只有哀叹：他玛的，真是儿大不由爹娘！这小子刚十八，就把老子撇到一边去了！ 当众不好破口大骂，赵永水还是低喝一声：“你去承包荒山，谁帮我管理沙场？” “不会耽误的！以后干起来，办法多的是！前怕狼后怕虎，一事无成！”赵玥大声说完，众人听着她说话的神情郑重又可爱，再看着赵永水气恼的样子，不禁都是大笑。 赵永水心中暗叹连声，想起来再劝着赵刚：“承包荒山，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打仗亲兄弟！”老二立刻挺身而出，“我跟大哥一起干！” 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也大声说：“还有我们！” 赵永水更是羞得面红耳赤：这他玛的是在搞兵变啊！窝里斗、窝里反、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见丈夫的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方淑芬再看看几个儿女，先是笑了：“我也同意！反正就活这几十年，早死晚死差不了多少！我信孩子们的！” 得，一人挑头，全都叛变！ 赵永水气得嘴唇颤抖，又想掏出烟叶卷上一支。想起来胸腹恶心，他再哀叹：连他玛毁自己的“福气”都没了！ “妈，您信我的，您肯定长寿！”赵玥抱着方淑芬，仰头说。 周边的人看在眼里，都在心里连连称赞这个小姑娘。 李德发看看何必达，两人对着点点头。随后，李德发就笑问赵永水：“永水啊，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成光杆儿司令吧？那还叫司令吗？那是乌江自刎的项羽啊！再牛也不管用。 赵永水恨恨地依次瞪了妻子、老大赵刚、老二赵强、老三赵义、老四赵德。 就是看向小女儿赵玥时，他舍不得把这怨恨的眼神送给她。 第31章 有名的秀才 把最早“叛变、挑事儿”的小女儿赵玥揽进怀里，赵永水犹豫许久，再咬牙切齿地一怕大腿：“都他玛豁出去了！我也同意！” “有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劲头，依我看，”张世泽竖起大拇指，称赞着对赵永水说，“你们一家绝对可以最先致富！” “借您吉言！”赵玥立刻笑嘻嘻地回应一句，得到了张世泽投来的怜爱、喜爱、疼爱的眼神。 “好！”李德发大声说着，“地的事回头再说，明天我们就去乡里！除了采沙场、沼气池的事，再把荒山的事一起办喽！” 说着，他再看向附近的山坡，喃喃地说：“咱们这里别的都缺，就是不缺荒山！” 转头看着赵永水，他接着说：“我先给你申请三座山头、两道山沟！永水啊，你了不起！” 赵永水此时的委屈、气恼消去一些，也只好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什么了不起，是他们了不起！” “是不是一家人！”李德发板着脸呵斥着他，“不管好赖，既然意见一致，就都向前冲，向钱冲！”说着，他比划了一下数钱的动作。 看着他板着脸，却又动作调皮的神态，众人都大笑起来。 李德发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赵玥说：“小娃，你怎么这么了不起？” 赵玥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走近李德发。 扯了扯他身上的褂子，赵玥带着激动的声调说：“李伯伯，我希望咱们村的人，都能尽快顿顿吃上白面。每人都穿上新衣服，不再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外出！” 作为村长，李德发的脸先是一红，再就眼中现出泪光。 周边的众人听了，不禁都是默不作声，心中感到悲凉的同时，再为赵玥的希冀感动、感染。 站直身子，李德发许久才平复了心情。他悄悄地擦拭一下眼角，再感慨地说：“真的是任重道远啊！真的要大家尽快富裕起来！” 话没说完，他就因为嗓子哽噎，一时说不下去了。 “只要像永水一家这样，劲往一处使，大家都能尽快好起来！”张世泽感慨地说。 李德发答应一声，再对赵永水说：“就冲你家小女娃这话，村里一定全力扶持、支持你们一家！” 事情谈妥，大家各自回家。 还没走进村里，众人就已经看到家家户户的屋顶，从小烟囱里冒出来阵阵炊烟。 “大都是棒米面儿蒸窝头、贴饼子的味道。”李德发叹气说着。 “那是我们家还没做饭！”赵家老二赵强，笑呵呵地说，“我家今天吃烙饼、粉条炖肉！” 赵永水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这意思是说：不要瞎显摆，不要露富！ 村里不会有偷盗的事，可是邻里人的羡慕嫉妒恨，那是和这世界上其它地方都一样，是少不了的。 李德发见到赵永水这个神态，不悦地说：“就要让大家都知道！时间长了，大家知道只嫉恨没有用，也就都知道正经干事了！” 赵永水只得呵呵地笑着，连声说“好，但是也别过分”。 到了路口，约好第二天去乡里办事的时间后，赵永水及其一家，与李德发等人道别。 张世泽再示意了一下儿子，张亮也就鼓起勇气，对赵玥大声说：“赵玥，再见！” “嗯嗯，再见。”赵玥说完，拉着母亲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向家中。 到了院门口，赵刚抬起荆棘院门，把它搬到墙边。一家人鱼贯而入，老二赵强不禁笑着说：“这才真是无贼无盗、夜不闭户的样子！” “是乡亲们好！”赵玥说着，先跑去院里的水缸边。 老三赵义把书包从她的肩上拿开，老四赵德赶紧找来脸盆，给她舀来清水洗脸洗手。 洗了手，赵玥看向正屋黄泥和着稻草盖成，又用石灰刷了一遍的屋顶，再看看西边的那三间一套的房子。 见到妹妹发呆，老大赵刚走近来说：“咱们也尽快翻盖房子！以后都用红砖盖！” “不。”赵玥出神地看着两套房子，喃喃地说。随后，她再对略有惊讶的大哥说：“我们要做第一个在村子里住上小洋楼的！” 赵永水从旁并经过听到，又是吓了一跳：“我的宝贝，这样的话就是说，也要在屋里说。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不嫉妒死！” “这还害怕，那怎么住进小洋楼呢？”赵玥故意大声说。 “对！”老二赵强也大声附和，接着又大笑着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呵呵，那也要别经常断电。”赵永水笑着说完，走进了屋里。 方淑芬端着菜盆走近，得意地看着几个孩子说：“就要这样！有条件当然要住上！经常拉闸限电也要住上！” 老四赵德笑看着小妹：“有咱们玥玥这个小福星，全都成！” 好听，爱听。 赵玥连连点头：“四哥，你这一生，必会顺心顺意！” “先不说长相，就是个子矮了点儿。”老二张强调侃着说。 赵玥赶紧说：“‘二十三，还能窜一窜’呢！四哥才十四岁，还早着呢！” 其他人都是暗笑，赵德肯定听得开心。他拔起胸脯，大声说：“玥玥说得对！” “嗯嗯，不仅如此。四哥，”赵玥继续说着，“你以后还会成为村里，甚至是县里最有名的‘秀才’！” 秀才，是村里人对有文化、有修养的人的尊称。这个称呼用在学生的身上，毫无疑问，意思就是说这个人会考进“象牙塔”里去！ 象牙塔，就是说人人羡慕的大学。这时代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们，都是国家包学费、包分配工作！ 听着赵玥对老四赵德带着期盼的赞美，听到的家人，却都没有吱声。 有个说法是，此时的每一个大学生，需要三十八位农民供养！ 当然，与之对应的是考大学的艰难。小学基本都可以入学，但是从考初中开始，就需要一定的学习成绩了； 考高中更难一步，大致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初中生，能够进入到纯粹的高中。其他的学生，考得好的，或者是家境困难的优秀生，就因为能够得到一定的学习补贴，而去了中专。 中专生可以依据专业，毕业时进入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档案、户口随之调入，也算是跳出了“农门”，不再是农业户口了。再其下是技校；再往下的就没有学上，回家务农去了。 能够考上大学的，是高中生里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幸运儿。 赵玥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家里能够出一个大学生，的确太难了。 第32章 别着没用的急 不管是家境困难还是学习困难，总之，再难也要让家里出个大学生！ 赵玥看着四哥赵德，语气里既是鼓励，又带着必然的坚定：“四哥，你肯定能考上高中！然后再继续进学！” 赵德“嗯嗯”地认可，其他家人却都不忍再听，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上了高中，高二开始分文理班。再于高三的七月份，参加竞争惨烈的高考。别说纯正大学，就按笼统的统计，能够考入大专院校的高中生的比例，多年也是维持在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三十之间。 这样激烈的“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鲤鱼跳龙门”式的竞争场面，将会持续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因为教育改革的深化，大专院校扩招之后，得以逐步改变。 方淑芬默不作声地洗着菜，终于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赵德见到妈妈这个样子，也知道按现在家里的状况，即便自己考上了大学，恐怕得来的也不是喜悦，而是忧伤。 老大赵刚暗呼口气，拍了拍呆站着的赵德的肩膀：“老四，别管别的，能学得好，就先努力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老二赵强慨叹一声，走去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嘴里说着：“是啊，先不说别的，先好好学，考上高中！” 老四赵德为人和善，注意力也就比较集中。他现在的学习成绩和同学相比，虽说算不得很优秀，可他韧劲却很足。 老师看到他这个样子，嘴上偶尔说他脑筋转得慢，心里倒也先是称赞他这股不服输的劲头。 想到这里，赵德仍然带着倔劲说：“我一定好好学！” 方淑芬对他笑笑，就端着菜盆走回了屋里。 看着妻子的脸色有点黯然，赵永水不禁发问。大致听了妻子无奈地叙述，他叹气之后，就先小声说着：“先看看吧，老四再努力，别的同学肯定也是。” 听着丈夫的话，方淑芬不禁来了气。她把菜盆“咚”的一声放在切菜桌子上，不满地说：“我们老四怎么了？比谁差了？” 赵永水连忙示意她低声，不要让孩子们听到，以免伤了他们的锐气。 随后，他叹口气后，再无奈地说：“钱是王八蛋，没它啥都不转！” 为人父母，只要是心智正常的，都想为孩子们尽可能创造更好的条件。最起码，也要尽所有努力，保证孩子的正常需求。 可是学业的事，就不是吃喝穿那样简单的事了。 学习的困难，一级一级地跳上去，对于普通农民家庭的子弟而言，的确是如登天之难。 这里面，首先就是没有良好的学习氛围与教导方式，造成学生学习不得法，更还动力不足； 其次，对于初中就要开始收取的每学期几块钱的学费，农民家庭即便负担得起，也会因为觉得自己孩子成绩一般，而失去对孩子继续进学的鼓励，转而为劝说，甚至作主给孩子办理退学； 最后，苦拼到到高三参加了高考的农民子弟，大多因为家庭困难的原因，想要进去师范、医护、军校这样可以全包学费，更还能够拿到补贴的学校。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学校即便招生分数不算高，可报考人数过多，也不能都进去。 也有高考时满是傲气的，考上了顶尖大学。随着敲锣打鼓送来招生通知，考生及其家长们，大多都是抱头痛哭。悲喜交加的原因很简单：考上了是荣誉，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生活费却无来源，总不能不吃饭吧？因此没有去报道，甚至借来路费去报道了，再哭着转回农村的，也大有人在。 夫妻俩一边暗叹着，一边忙碌一家人的饭食。 老大赵刚说要帮忙，方淑芬想起来说：“老大，你们把西边那套屋子收拾出来。那边也是三间屋，也有东西间。现在玥玥大了，我先让她单独住在西屋了。” “哦，好好。”赵刚答应连声，就喊上老二、老三、老四，把这套房的西屋清理干净，再都搬去那套房里去。 兄弟几个很快收拾好了西屋，老三、老四抱着各自的铺盖卷，跟着老大、老二去到西套房。 这边屋里收拾完毕，赵玥在西屋炕上躺了一下，对于自己有了单独房间很开心。 起来走进堂屋，她见方淑芬往面盆里放面粉，不禁问：“不是有烙饼吗？” “嗯，炒个素菜，晚上熬点疙瘩汤当稀的。”方淑芬笑着说完，对丈夫说，“烧火吧。” 赵永水刚要动身，赵玥抢先一步，蹲在了灶台边。划着火柴，她先引燃了一张干燥的玉米叶。 将这团火焰送入灶膛里，她再逐渐放进去秸秆。火苗在灶膛里旺盛起来，赵玥看在眼里，暖在心中：家人们都会更好的。 随着柴草的持续燃烧，灶台上的柴锅里的水，逐渐发出“呲呲”的响声，不久就沸腾起来。 “妈，锅开啦！”赵玥抬头笑看着母亲。 答应一声，方淑芬往面盆里倒了一点水，再走到柴锅边。随后，她就用一双筷子，搅动面盆里的潮湿的面粉。 赵永水把切好的白菜丝，先放进水里。沸水略微静止一会儿，再又翻滚起来。 方淑芬端着面盆，把里面的碎面疙瘩，用筷子缓缓地拨进了锅里。接着，她就把面盆递给丈夫，再拿起大铁勺子，在锅里搅拌着。 赵永水走出堂屋，向西套房喊了几声，几个儿子随后就走了过来。 “玥玥帮着烧火呐！”说着，老大赵刚抱着她的胳膊。 把她从灶台边拎去一边，赵刚再蹲下身往灶膛里添柴。 临出锅再点了几滴香油，方淑芬宣布：“吃饭！” 赵刚拿根柴棒，把灶膛里的余火捣灭。 喷香的疙瘩汤已经做好，老二赵强拿来一摞瓷碗，老四赵德接过铁勺子，给每人盛上一碗。 一盆猪肉炖粉条，一大盘鸡蛋炒菠菜，一盘凉拌白菜心，一碟子腌萝卜条。 赵玥笑着看了看，再调动空间，为大家的饭菜里添加了营养品。尤其要多照顾四哥赵德：既有营养品，还要有增高类药物。 各自伸手从小笸箩里拿来烙饼，一家人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饭菜，一边热乎乎地聊着天。 老大见老四沉默许久，就劝说着：“老四，别着没用的急！你只管好好学就是了！还有你！”说着，他再转头对老三赵义说。 老三赵义笑了笑，就带着神秘的样子，对大家说：“我和老四也能挣钱！” 大家听着诧异，老三见状，只有更加得意。 他故意拖延着，先咬了一大口烙饼，再喝了一口疙瘩汤后，才又不急不徐地说：“你们都忘了吗？明天是大集！” 第33章 预谋占地费 大集，大集怎么了？ 北方的农村地区，按照当地的不同习俗，有逢五、逢七、逢十的集贸市场。 以多数的逢七来说，农历初一、初八、十五等日子里，在某个村子的主要大街中，自发地聚集起交易农副产品的老百姓。 附近村里的人们，拿着各家的农副产品，比如公鸡、母鸡、鸭子、大鹅等家禽，以及鸡蛋、鸭蛋、鹅蛋等； 锄头、铁锨、铁镐、楼草的耙子等农具；大小铁锅、炒勺、锅铲等厨房用品；大扫把、笤帚、炊帚等工具；盖帘、笸箩、柳条筐等用具； 鞋帽（此时的服装销售很少：价格贵农民买不起，再有就是这时候，多被“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传统节俭观念所限）； 瓜果梨桃、五香花生、炒瓜子、大枣、核桃、栗子等干鲜果品等。 不一而足。 大集，对于买卖双方，都是带着喜庆味道的一个小节日。 总之，大集很热闹：卖东西的人热情洋溢，满怀为家里赚得一些花用的希望；赶大集的购物、闲逛的老百姓，在眼花缭乱的农副产品中走来看去，也很开心。 老四赵德此时带着神秘及得意的神情，说出赶大集的话，并不是他要去赶大集。他还要去上学，肯定不能赶大集；他也不是要家人为他代买什么，因为家里一直是罗锅上山——前（钱）紧，是不可能轻易花钱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早早地起来，去到主街上用绳子、砖头，圈出一块地方来。 这样，等前来卖东西的商户来了，孩子们依据这块地方，在村里规划中是卖什么物品的。比如卖农副产品的收得少些，卖鞋帽的多要一两毛钱。 约定成俗。就这样，商户分门别类地多少给点钱，把这块地方“买”下来，再利用这块地方做生意。 花多少钱呢？ 早几年，只有一毛、两毛，现在的“行情”，已经涨到了三毛、五毛。有的孩子圈地大点，偶尔也能要出一块钱这样的“巨资”。 做这个事的，基本都是半大孩子，为了得到一些零花钱，早早地去占地方。 这点钱也是钱，商户就不能来早点，省下这个“占地费”吗？ 当然可以。 可商户毕竟是外村来的，无论如何也比不得住在本村的人起得早。 找到规律后，猜知商户们早上七点来，孩子们六点就占好了地方；商户们六点来，孩子们就五点占了地方；商户们五点来，孩子们早早地公鸡打了第一遍啼声——大约四点钟，就画好了各自的位置。 既然斗不过孩子们，商户们也就带着无奈和好笑的心情，给占了某块地方的孩子几毛钱。 孩子们拿了钱，也会说句“恭喜发财”的吉利话。因此，彼此都是开心就得了。 赵德提起此事，老大赵刚、老二赵强并不感兴趣。因为他们早上就要开始为家人的美好前景大战了——去沙场进行早期的基础建设，设立围栏、围绳。 老三赵义立刻开心地说：“老四，明儿个一大早，咱哥俩去！” 赵玥往常起不来，但是今天却兴奋异常地说着，也要跟着两位哥哥去，起码去看个热闹。 争执不过，赵永水夫妇只得同意：“那就吃完饭赶紧写作业，都早点睡！” 是啊，不早点睡也不行呀。 吃了饭，赵玥拿着书包就去了西屋。拉好门帘——这种三间一套的农村房，东西两屋是没有门的：春夏秋挂个布帘子；冬天挂个棉帘子。 屋里没有什么陈设，写字台、办公桌，更是想都不用想。这样的东西，要是普及的话，还要再等上十几年呢。 怎么写作业呢？难不住孩子们的。 电灯泡高悬在头顶，赵玥搬来一个小板凳坐下。把书包的课本、作业拿出来放在炕上，她就把三四米长、两米来宽的大土炕，当作巨大的写字台。 写这些作业，赵玥当然轻松至极。利用空间的神力，把作业送进去后，她就暗自想着，如何让家里尽快步入致富的确定道路。 既不能把空间里的东西直接搬出来，又不能过于一味等待。 赵玥冥思苦想着，各科作业已经从空间里，返回到眼前的炕头上了。 笑着把书本塞回书包，她再见到书包上的大块补丁，又觉得黯然神伤。 肯定不能从空间里调出一个HelloKitty书包，她想想也只好暂时接受现实。别说书包，就是身上的褂子、裤子，都还打着好几块补丁，难道要立刻换上isspata 、Miu Miu吗？ “玥玥，写完作业了吗？写完了就洗个头吧。”方淑芬在堂屋问。 真的是啊，从未来穿越回此时，这是好几十年的差距。未来，到处是清洁整齐；现在，凌乱尚且不说，虱子跳蚤都还有呐！ 答应着，赵玥立刻调动空间，把家里的两套房都喷洒了安全杀虫剂。想着家里人再没有“四害”（老鼠、苍蝇、蚊子、跳蚤）的迫害，赵玥也是略微宽心。 堂屋中，方淑芬把脸盆放在破旧的脸盆架子上，拎起水壶往里面倒入热水。赵玥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出冷水，倒进盆里面兑好。 “好了，好了！”方淑芬说着，就挽起袖子。 亲爱的妈妈，好开心以成人的心态，来接受您对以为的幼童的照顾。 赵玥不动声色地坐在脸盆架边，解开两根小辫子的头绳后，把头低下来。 方淑芬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把温水撂到她的头发上。 “嗬，假小子似的。这头发，都快擀毡了！”方淑芬一边夸张地说着，一边给她洗着头发。 这个年代的洗护用品，条件好的人家（主要是指城里人），已经可以经常使用“友谊”、“万紫千红”、“百雀羚”等护肤产品；洗护头发，也有了头油、洗头膏。 寻常人家，比如广大的农村朋友们，多是采用老方法：面加醋；淘米水等方式来洗头。再简单省事的，就是用洗衣粉、肥皂洗头。 尤其是肥皂——就是洗衣服用的那种一扎来长、七八公分宽的暗黄色化学产品。 一块肥皂可以从头洗到脚，倍儿清爽！谁用过谁得意，谁得意谁知道！ 当然这是说七八十年代。 现在方淑芬给赵玥用的，是特别珍藏版——大女儿赵霞，从京城寄回来的一块婴儿皂！ 第34章 门当户对的烦恼 这块香皂是专门留着给赵玥洗头用的，别人别说碰一下，就是看一眼也看不到：早就被方淑芬藏起来了。 此时，赵玥的头发已被淋湿。方淑芬就拿起这块婴儿皂，先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 这块婴儿皂很清香，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此时的方淑芬拿在手里闻着，却似乎闻到了婴儿时期的赵玥的体香。 看着低头坐在身边的女儿，方淑芬一边给她头发上抹着香皂，一边轻声说着：“我的宝贝，可别长了，就这么大挺好。” 母亲说话的声音有些伤感，赵玥知道，母亲想和她保持这份母女之间的无邪真情。 一时难以作答，赵玥只是默不作声地，任由母亲给她洗了头发。 香皂洗了头发，再换了清水来冲洗。 赵玥抬起头来时，顿觉神清气爽。笑眯眯地看着她，母亲的眼里满是慈爱。 “妈，”赵玥扬起笑脸说，“我要快点长大！那样，才能更好孝敬你和我爸！才能更好地帮到家里！” 方淑芬听着很开心，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口。 穿越回来的赵玥，立刻明白了母亲欲言又止的话：女孩长大要出嫁。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心眼就向外使了。 赵玥暗叹一声：我就是受尽了所谓男女之爱的痛苦，才穿越回来的。嫁？还嫁什么嫁！ 这样想着，她笑着站起身，把方淑芬按坐在凳子上：“妈，我帮你洗头！” 女儿再懂事伶俐，也不顾才十岁，站起来也就到方淑芬的肩膀。洗头？别把脸盆打翻了就是好事。 方淑芬笑着只说“不用了，等你长大点再给妈洗”。 有能力就不能等！ 赵玥也不说话，立刻忙乎起来。个子虽小、劲头虽小，但毕竟是成人穿越回来的，手脚倒还麻利。 方淑芬低着头，享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女儿给自己洗头。 眼泪开心地落在了脸盆里，低着头的方淑芬却笑个不停。 晚上，赵玥回去西屋睡觉。方淑芬给她拉灭了电灯后，转去东屋。 和丈夫并肩躺在炕上，她的心情仍然不能安宁。暗黑的夜色中，赵永水听着身旁的妻子辗转反侧，不禁低声问：“怎么了？” “我，”话刚出口，方淑芬就感到有委屈，眼泪又掉了下来，“担心玥玥以后嫁得不好。” 赵永水听着，在暗黑中叹了口气。 农村的习俗，说起来也是千百年来国人公认的常理：门当户对。 首先，就是从长相到个头的对比。女的一米六，男的绝对不能低于一米七；男的腿脚残疾，就只能找个半瞎的女子为妻。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男方要出彩礼，女方要给陪嫁。若是哪方出得不够好、不够多，不仅两家暗生埋怨，外人看在眼里，也会说长道短。 赵家目前很穷困，又有四个大儿子。这就是说，要花出好多现在还没挣来的彩礼！ 想要大女儿出嫁时多得些彩礼，可是大女儿身在京城的部队里，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这样看，就只有靠赵永水夫妇苦巴苦掖着，积攒些能够想办法挣到的钱物，存着给几个儿子置办婚礼用。 可是如此一来，又必会对小女儿玥玥的婚事，造成极大负面影响：都知道赵家有四个儿子，又没什么太大能力。即便男方看着玥玥好，愿意娶她。也会因为赵家拿不出什么正经陪嫁，而让玥玥受到男方家人的轻视。 这样想着，赵永水只有暗叹连声，恨自己没有当上宰相的命，能够光耀赵家门楣，让孩子们开开心心地过一生。 听着丈夫只是叹气不说话，方淑芬先是心疼，再又烦恼起来：“光知道叹气有什么用！连玥玥这么个十岁娃娃，都能想到致富的办法，你个当爹的大老爷们儿，就只知道叹气吗！” 妻子的埋怨肯定是对的！ 赵永水身处残酷现实之中，必须要振作起来。哪怕自己脑瓜、胆气都不灵光，跟着孩子们干也行！好歹都是赵家人！ “嗯，淑芬，你放心吧！我昨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咱家以后可有钱了！”赵永水中气十足地说。 “有钱当然是好事。可是，钱是怎么来的？靠那些沙子？”方淑芬说着，不禁有些泄气。 沙子再好，也是有限的，总不能一直挖下去，挖到地球另一头去吧？！ “嗯，就是那些沙子！”赵永水此时并不在意妻子的语气，继续说着，“那些沙子，都是金沙！” 方淑芬心里立刻乐开了花，虽然知道这是玩笑话。 她捂着嘴笑着说：“要是金沙，村里早就控制起来了！说什么疯话！” “呵呵，我就是打个比方。”赵永水也笑了。随后，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 把今天的事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他恍然大悟般地说：“李德发已经说出口，何必达、张世泽也和咱们套近乎，说不定他们都想和咱们攀亲家！” 方淑芬听了一愣，想了想似乎那三个人的确很热情。虽然不能就此确认什么“攀亲家”，她心里也舒坦许多：我们玥玥，就是招人喜欢！ 再想想，她更是笑了起来。 赵永水被她逗笑，低声问：“乐什么？我还觉得他们那几个孩子，配不上咱们玥玥呢！” “总算说了句正经话！”方淑芬半是埋怨半是认可着说。 接着，她就又笑着低声说：“李德发家的二儿子李皓，何必达家的二儿子何正，张世泽家的二儿子张亮。” “都是行二，是挺巧的。”赵永水也笑了起来，“我觉得他们几个孩子不成！” “嗯，也被太得意。毕竟，玥玥的终身大事最要紧。挑花了眼也麻烦！”方淑芬嘴上这样说，心里很得意。 “好嘞！那就看我赵永水的！一定好好干！”赵永水说完，在夜色中挥了一下拳头。 一家人各自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许，酣然入梦。 “喔喔喔”。 院子里的大公鸡，发出今天的第一声啼鸣。 西套房的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立即就翻身下了炕。 为什么这小哥俩如此麻利？因为为了早起，他们是和衣而卧的。 赵玥睡得迷迷瞪瞪，先是朦朦胧胧地听到了公鸡叫，再就听到了窗棂被敲响。 四哥赵德低声说：“玥玥，玥玥，醒了吗？你还去吗？要不然你多睡会儿，我俩去！挣来一块两块钱，也照样给你去供销社买糖吃！” 第35章 适可而止的大集 梦里不知身处何方。 供销社买糖吃的话，赵玥还是听清楚了的。 供销社相当于城里的小型商场，油盐酱醋到笔墨纸砚；烟酒糖茶到服装鞋帽。每样的品种单一，却每样都不缺。 糖，自然不是白砂糖。这个需要家里的大人，拿着副食本按照每月的定量去买。 哥哥说的糖，就是供销社的烟酒柜台那边，盛在白色油漆铁盘子里的，二分钱一块，最便宜可以达到一分钱一块散装的，带包装纸的糖块。 吃起来粘牙的、无包装纸的关东糖糖块，更可以一分钱买来两块。孩子们去买时，说点好听的话，比如叫售货员一声“大婶”，还有可能多得一块。 倒不是为了嘴馋要吃糖块。 赵玥睁开眼睛，屋子里还是暗黑一片。稍作茫然之后，她为驱除家人贫困、为今生奋斗的精气神，立刻大发！ “我去！”赵玥大呼一声，立刻坐了起来。随即她就转身下炕穿鞋——也是和衣而卧的。 三哥赵义拿着一支手电筒，四哥赵德笑呵呵地拉着赵玥的手，三兄妹兴冲冲地快步走出院子。 赵玥仰头看看夜空，星斗漫天，闪烁不定。 都说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心愿，赵玥不要那么多，只想要一家人安康幸福。 看着前面土路上那团暖黄色的手电筒光亮，老四赵德不断地催促着“快点吧，要不就被别人占去了”。 老三赵义立即把手电筒略微抬高，暖暖的光亮遥远了许多。追逐光亮的心情更加急切，心下更加起急，三兄妹更是加快了步伐，甚至小跑了起来。 走入村里的那条东西向的主街，三兄妹的心里略微踏实下来：还好，只有几个小身影在晃动。 占地的本村孩子们尚且不多，前来摆摊做生意的外村人，更是寥寥无几。 三兄妹心中得意，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几捆细麻绳，走去街中做生意位置好的地点。 以生意人的眼光来看，有“金边银角草包肚”的说法。 这个意思就是说，沿街店铺、摊点，以街道两端的客流进出口为最佳售卖地点。而街道的中间位置，因为顾客挤来挤去，也就不会太在意售卖的商品。 赵义和赵德当然不懂这些生意经，可是他们由于经常来占地方，看也就看得明白了：主街两端，以及岔路口的位置最好！ 一块大约五六平方米的位置，可以收到一块钱，甚至两块钱！而主街中间的位置，即便是十平米，也最多收个五毛钱。 现在主街两端的位置，肯定已经有更早到来的人占了一部分。占地方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你总不能仗着能早起，就把所有的好位置都占了！ 小心挨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在有着无形约束的村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一个孩子，最多占一两块地方也就可以了。 三兄妹紧赶慢赶，心里还算满意：主街的东端，由赵德抢到了一块大约五平方米的好位置；主街的西端，由赵义和赵玥，抢到了两个合计大约六平米的位置。 三人拉起细麻绳把位置圈好，又找来砖头瓦块压住绳子。好了，占地为王的目标实现，坐等做生意的人前来交钱啦！ “这块好位置，就跟来做买卖的要三块钱！”赵义咬牙切齿地说着。 赵德也是连连点头：“嗯嗯，这么好、这么大的位置，值三块钱！” 三兄妹很开心。老三赵义和赵玥就在主街西端守候；老四赵德带着满怀希望，蹲在主街东端的好位置等待。 赵义既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这边看守，又不放心老四赵德那里：担心他太老实被欺负。 因此，他就做了流动哨兵，在两边小跑着来回查看。 在几兄妹热切地期盼中，早晨的寒凉也就不算什么了。 东边的天际现出鱼肚白，几兄妹的心里，由期盼转为紧张：与做买卖的人，还要对占据的这块地方讨价还价的！ 赵义又忍不住跑去赵德那里，赵玥只好一个人蹲守在原地。 一个早点摊贩，推着一辆三轮车，缓缓地从主街西边走来。车上那个自制的大火炉，正在跳跃着红彤彤的火苗。 走到西边路口，他看了看守在一边的赵玥，就默不作声地把车子停在了旁边。 鼓足勇气，赵玥红着脸说：“呃，嗯，你好，这里，这里我们先占下了。” 商贩“嗯”了一声，并不多说。他把一个铁锅架在火炉上，再自顾往里面倒油。 嘿！气人！这是装傻充愣，想白占地方的！怎么能行！ 赵玥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说：“这里我先占下了。” “嗯。”那人答应一声，见已经把油倒好，就把油壶放在地上。随后，他低头拿起一根铁钎子，把火炉下面的风门打开。。 简直是视我于无物！是欺负我这个小姑娘了！ 赵玥再大声说：“赶大集都是这样的，你要给五毛钱！” 那人低头看了看她，就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用到你的地方，你看，我在你圈好的地方外面。”说着，他就指了指地上。 “你的车子都出界啦！回头村里来检查的不答应！”赵玥提示着说。 那人想了想，就把车子往里挪了一下。 “你看，你不还是用了我这块地方吗？”赵玥“哼”了一声说着。 那人挠挠脑袋，只得说：“这样吧，给你三毛钱。等会儿油饼炸好了，给你一张。” 说着，他搭起一张自制的折叠桌，再从车里拿出和好的油面团。 油饼一张二分钱，给一张油饼就想抵两毛钱？！你当我真是傻孩子好糊弄！ “不行！”赵玥站在车前，大声说。 那人见这个小姑娘很倔强，但神态又可爱，不禁笑了：“小姑娘，你说怎么合适？” “十张油饼！”赵玥大声说着，“一张油饼才两分钱！而且，你卖的油饼也包含着利润。这样说来，还是你得利的！” “嘿！你这小姑娘倒是聪明。”那人也笑了。再看看周边，他觉得地方不够用，就把桌子搭在了赵义占的那块地方里。 “再加五毛钱！”赵玥连忙说，“这是我哥占的！” 那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占了多少地方？不能这样的。” “就这两块地方！”赵玥说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再接着说，“我哥哥脾气不好，他才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呢。” 旁边的一个孩子听了他们的对话，撇着嘴不停地点头：“是真的。她好几个哥哥，前天刚把一个人的腿打断了！” 那人立刻心惊，赶紧向四周看了看。 眼中没有见到有高大的孩子，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老话，这个流动商贩也是知道的。 “少两毛钱！要不我宁愿去街中间去卖！”商贩无奈地说。 “好吧！那就多加四张油饼。说来还是你划算，省了一毛二分钱！”赵玥略有退让，但也做出“你要适可而止”的神态来。 “嗯。”商贩点头后，再问，“有粮票吗？” 第36章 回家吃油饼去 买粮食及其衍生品，这个时代除了需要钱以外，粮票也是必须的。 赵玥跟着哥哥们出来，哪里会想到买油饼呢？ 她只好无奈地回答商贩的询问：“没带。等下给你送来，你放心吗？” “好好好，不跟你这小姑娘斗嘴了。”那人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六毛钱递给赵玥。 喜滋滋！ 赵玥把几毛钱塞进口袋里，再盯着这人开始炸油饼：“二两一个！” 那人听得好笑，连声说着：“你是我今天卖油饼的第一个主顾！保证分量足！” 说着，他手里就忙乎起来。 切好面团，他用一根擀面杖把面团擀开。用手抻开后，他就把面片送入油锅内。 “呲啦”的声响中，他用一双长木筷拨拉几下油饼，就赶紧做下一张。 真香！ 赵玥守在一边，既因为胜利地拿到了起大早占地方的钱，又因为得到了许多油饼而开心不已。 不多时，十四张油饼炸好。商贩用一根细麻绳扎好，递给赵玥。 “谢谢啦！生意兴隆发大财哦！”赵玥笑嘻嘻地说。 “好嘞！谢谢你这个小姑娘！”商贩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开始接待其他等候的顾客。 走出几步，赵玥想了想，又转身回来。 商贩只当她还不满意，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还没开口，却见这个小姑娘，迅速地把那六毛钱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谢谢你，小姑娘！”见这个小姑娘心地善良，商贩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对她笑着说，“粮票不收你的了，你快回家吧！” “谢谢！”赵玥开心地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拎着这一大捆油饼，走去主街东端。 正在心中得意，准备好好地向两位哥哥显摆一下，她却诧异地发现：人流还不算多的此时，主街东端却围拢了不少人。 猜测可能与两位哥哥有关，她急忙小跑着过去。从人群缝隙中挤进去，她果然见到两个哥哥正在与几人争执。 原来，这个售卖果树苗的商贩，和家人一起来到永乐村赶大集。他们查看一番后，就把装着树苗的几辆推车，停在老四赵德占的地方旁。 都懂得要给这些起大早占地的孩子们一些辛苦钱，商贩就询问要给多少钱合适。 听到要三块钱时，商贩的眼睛都吃惊得瞪大了，只说价格太高。 老四赵德见对方不买账，自觉也是贵了点儿。他正要降价，老三赵义正好赶到。 赵义听明原委，想着这样又大又好的位置，赶几个大集也不能占得上，就一口说死三块钱的价格。 商贩见对方毕竟是两个半大孩子，自己也带着几个家人，心中急恼之下，也就干脆不付钱。 他大声吆喝着家人，把树苗依次搬下来，就要强占这块地方。 老四赵德见场面混乱，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老三赵义年龄不大，脾气却很火爆。本来就不肯吃亏，此时见到外村人欺负自己，他怎么能答应。 立刻叫骂打闹也是不好，赵义索性就躺在一大堆树苗上，说是不给钱就豁出去不上学，也不会让对方做好生意。 商贩赶大早来，就是要急于卖树苗。现在被两个孩子搅闹，他和家人更是气恼。 正想打骂这两个半大小子，他又见到围拢来的人们说着，这两个赵家兄弟，并不好惹。 断断续续听到围观的人说了赵家兄弟的事迹，商贩及其家人，也就不敢过份对待这两个小兄弟。 不能骂更不能打，商贩只好用拖延之计。想着这两个小兄弟毕竟还要上学，他和家人们略微说了几句，也就都不作声，要把这两个小子耗走。 赵玥看到这个场面，立刻对商贩说：“和气生财！你既然也知道小孩儿占地方起大早不容易，为什么还要欺负人！” 商贩看到这个小姑娘帮腔，也就又听说了赵家小妹的机灵。他无奈地说：“小妹妹，我怎么好意思白占地方，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赵玥不再理他，径自走去三哥赵义的身边。 赵义此时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听到了妹妹到来，也没有理会。忽然间，他鼻子中闻到一阵奇香！ 睁眼一看，他见到赵玥把手中拎着的一大捆油饼，正悬在自己的鼻子上。 一骨碌坐起来，他立刻惊讶不已：“玥玥，这么多油饼哪里来的？” 赵玥说了个大概，赵义呵呵笑着连声称赞。随后，他就伸手要拿过一张油饼来吃，却见赵玥把手一晃，油饼立刻转去了她的身后。 “起来！”赵玥板着脸说。 赵义看看赵玥，再转头看看那个商贩，“哼”了一声之后，再埋头坐着不动。 赵玥转身对商贩说：“看到了吧？我哥哥也很倔强。这样吧，你不给钱怎么行？” 商贩眼见天色逐渐大亮，来往的人们更多。他不禁想着：如果这样纠缠下去，这几个孩子家里的大人们要是来了，场面必是更加难看，更加难以收场。 只好翻找褂子、裤子的口袋，他找出两块钱递给赵玥：“喏，真的就这点钱。” 老四赵德说着：“就这样吧。”见四哥要伸手接钱，赵玥拦住了他。 老三赵义本来也想息事宁人，就这样算了。但见小妹阻挡，他和老四赵德都是呆住，不知道赵玥要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树苗？”赵玥问。 “苹果、梨、杏，都有。”商贩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了想，他接着说：“小姑娘，你是，” “嗯，我想要你的树苗。”赵玥说。 商贩一听，赶紧把钱收回口袋。接着，他就在赵义和赵德惊讶，甚至羞恼的眼神中，给赵玥做着介绍：“这是一年的苹果苗，这是两年的梨树苗……” “好了，我们先要上学。下午放学后，我再和家里人来你这里看。”说完，赵玥示意一下三哥、四哥，就率先挤出人群。 老三赵义、老四赵德见妹妹的话已出口，只得恨恨地瞪了商贩一眼，就跟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都是暗笑，纷纷小声说着：“这娃还真是‘大方’！现成的两块钱不要，只说下午再来看树苗。下午？下午的大集早就散了。” 商贩听着围观人群的话，也不想多理会。 他一边指挥着家人分门别类地摆放树苗，一边对众人说：“买树苗不？买就过来看，不买就散散吧。” 赵玥回头看见两个哥哥都显得无精打采，就抬起手来笑着说：“快点儿！回家吃油饼去！” 半大孩子的快乐，除了玩闹就是吃喝。 眼见小妹手里金黄闪亮、香喷喷的油饼，两个相对尴尬地笑了笑：起个大早，虽说没有赶“晚集”，却是两手空空。妹妹的手里，倒是拎着一大捆油饼。 两人耸耸肩，只好笑着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赵义走近赵玥，看了看她手中诱人的油饼，还是带着埋怨说：“别说三块钱，两块钱也不见了！” 第37章 交换 到了家里，父母和大哥、二哥正在准备吃早饭。看到三个孩子回来，方淑芬正要招呼他们吃饭，已经看到了赵玥举起了手中的油饼。 父母连连说着辛苦，哥哥们都是开心地称赞。赵玥大致说了得来六毛钱又还了回去，以及得到这十四张油饼的经过。 赵永水知道做买卖也不容易，赶紧让老三赵义拿上二斤八两粮票，带着赵玥给那个商贩送了过去。 二人再回来后，一家人说笑不断，就着棒碴粥，吃着香喷喷的油饼。 老三赵义喝了口粥，再带着埋怨，说了赵玥“放过”那个卖树苗人的事。 家人只说不要纠缠不休，赵玥却认真地说：“那个人一定会等着我们再去找他的。” “为什么？真要到了下午，他那树苗或许早就卖完了！就是卖不完，他也赶回去歇着去了。”二哥赵强笑着问。 “他那树苗，肯定是技术不过关，都很弱。估计卖不完！”赵玥说着，吃了一口油饼。 “那你还要那些树苗干什么？”老三赵义不悦地说，“不如两块钱实在！” 老大赵刚听着弟妹们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放下粥碗，看着小妹。 “便宜买下来，种到荒山上去！”赵玥边吃边说着。 “好孩子！”赵永水感动地看着宝贝女儿，称赞着说。 “嗯，都好好干！”方淑芬对丈夫说，“你吃了饭就赶紧去找村长，跟他去乡里把事情定下来！” 赵永水连连点头，老大赵刚对老二赵强说：“我们俩今天就在沙场那边整理！” 一家人各自定好任务，快速吃完饭后，上学的上学，劳作的劳作。 赵义结伴和赵德上学，一天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既是想着那最起码到手的两块钱，转眼间就不翼而飞。又想着小妹的善良付之流水后，会不会很伤心。 下午的下课铃声响过，他赶紧收市好书包，拉起老四赵德就向村里赶回。 果然，此时的大集，早已是人流稀落。也正因此，赵义不禁暗自慨叹：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主街里，东边的那个卖树苗的人，正在和一个小小的身影说着什么。 赵德惊讶地说：“是玥玥！”说完，兄弟俩赶紧背着书包跑了过去。 卖树苗的人看到这两个小兄弟赶来，也就笑了：“你们三兄妹都到了，我这话也就好说了。” 原来，赵玥放学后，赶到大集来找卖树苗的人。两人见面后，赵玥连声夸赞：“嗯，守信用！” 卖树苗的人笑着说：“离你们村子十里地，周各庄的周全礼就是我！为人怎么样，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 打量了一下这个四十来岁，面貌憨厚的人，赵玥也不听他更多自夸，就蹲下来翻看地上的树苗。 周全礼也蹲下来，笑着说：“小姑娘，能看得懂吗？” “多少钱？”赵玥也不答话，自顾边挑拣边问着。 周全礼就一一介绍着：“这个三毛钱，这个五毛钱，这个七毛钱，这个壮一些，要一块钱……” “好了，我都要了。”赵玥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 周全礼一听，立刻喜笑颜开。清点了一下树苗的数目，他笑着说：“一共三十五棵，算便宜点，你就你家大人来，给我十二块钱就得了。” “五块钱！”赵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这树苗，如果能够成活，早就卖完了！” 周全礼一愣，不禁慨叹一声：“真是活久见！没想到你这小娃年龄不大，却这么懂行！” 想了一下，他再问：“你要这些树苗干什么？” 正在这时，赵义和赵德也跑到近前。赵义抬头看了一眼周全礼，就问赵玥：“玥玥，他怎么说？没欺负你吧？” 周全礼听了不悦，赵玥连忙说：“别瞎说！我正和周叔叔商量买树苗的事呢！” 随后，她就转头看向周全礼：“我家承包了沙场，又承包了荒山。” “哦，”周全礼听了，表情尽是羡慕之色。 他眼里的这三个孩子，衣服也都是打着补丁。可他们的神色却都很镇定，显然是家教很好人家的娃。 果不其然。不仅是好人家的孩子，更还可能是未来有钱人家的孩子！ 沙场，荒山，虽然眼下并不能得来许多钱财，但能够接得下这个大事的，也不是一般人可知。 “好！我就收你五块钱！哦不，”说着，周全礼看看赵义、赵德，再笑着对赵玥说，“我早上答应给你们两块钱。所以，就再收你三块钱！” 赵义、赵德见状，只得无奈地承认现实：两块钱，换来了这些栽不活的果树苗。 “哎，你这树苗看着挺大，但是都是病虫害，是成活不了的。”赵义忍不住说。 周全礼叹口气，倒也坦诚的确是这样。随后，他还是说：“不是这样，能这样以几乎白送的价钱给你们吗？你们不要也行，我不能落下欺负孩子的话柄。我给你们两块钱就是了！” 说着，他就抬手翻开旧中山装的上衣口袋。 “不用！就要这些树苗！”赵玥赶紧阻止。 周全礼放下手，再让几个小兄妹确认。 “好！就这么定了！”赵玥开心地说着，“你帮我们把树苗送到家里后院，我让我妈给你钱！” 周全礼满口应承着，把树苗都搬到独轮车上。跟在几个孩子身后，他推着独轮车走在后面。 到了赵家的后院，赵玥喊来了母亲。看到许多树苗堆在后院，了解了大概的方淑芬，先是吃了一惊，又翻看了一下后说着：“这些树苗就只能当柴火了。” 看着方淑芬脸上埋怨的神色，周全礼顿觉难堪。 脸上发红，他连忙解释：“是你家这小女娃答应要的。这样吧，我是专门搞果木栽植的。无论这批树苗怎么样，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到时候，我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就是了，行不行？” 方淑芬见他已经把树苗送到了家里，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刚要说几句客套话，她就被女儿的话再次惊到。 “不用！”赵玥搭话说，“这些树苗我们先试着栽植。至于以后，呵呵，你就把树苗送过来，也不用要钱。” 别说周全礼惊讶，方淑芬和赵义、赵德，听着也是糊涂：哪有白给树苗的道理？ 赵玥接着说：“我家里有沙场，你家里盖房、修墙，我们把沙子白送给你，做交换！” 周全礼听了，脑筋赶紧快速地转动起来。稍愣片刻之后，他就连连咋舌称赞：“好个机灵的女娃！” 第38章 思想开明 大赞之后，他又笑了：“我的确是想要修院墙，可以和你家交换一些树苗。可这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还怎么能白给你们树苗呢？” “嗐！这还不简单！”赵玥不以为然地说，“你帮我们宣传啊！别人经过你介绍来买沙子，我们给你返利抽成啊！” 话说得明白，已经有了一儿一女的周全礼，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女娃，认作干女儿。 想着自己也是风餐露宿，风里来雨里去地满处学技术，再回家反复试验。好不容易见到一些成果，却因为果树苗结果期长、经济效益不很快，并不能立刻见到许多钱挣到手。 因此，周全礼家里的生计还是艰难。 现在听了这个小姑娘的话，周全礼不禁慨叹：要想富裕，要在苦干的基础上，头脑更应该活泛才行！ 觉得茅塞顿开，他俯下身，微笑着看着赵玥：“好厉害的女娃！你可真了不起！这样听着简单，可是需要勇气才能实现的话，被你这个小女娃说开了！好孩子啊，我周全礼感谢你！” 听着肯定开心，赵玥只是呵呵地笑；周全礼更加觉得她可爱伶俐。 站直身子，他对方淑芬说：“大嫂子，说起来真是对不起！我现在这样做，是有点欺负孩子了。这样吧，这些树苗你们就当劈柴，我一分钱也不要了！明天，我再白送给你们家一百株保证成活的树苗！” 周全礼的确很真诚，可是方淑芬怎么好接受这白来的礼物。 她赶紧说：“小孩子说说而已，未必当得了真。周兄弟也不用多想，这些树苗你要拿走也行。至于明天再送树苗，我们可不敢接受。” “不是真的白给你们！”周全礼先是笑眯眯地看了看赵玥，再对方淑芬说，“以后，我们就当是合作！这样说来，还是我借你们家的山坡了呢！” 这样说来，大家都是放心、开心。方淑芬随后邀请周全礼，坐着歇会儿喝点水。 周全礼也想多聊会儿，又见赵家当家的不在，就觉得不方便，只好先告辞离去。 方淑芬看着堆在院子里的树苗，为难地说：“这么多半死不活的树苗，怎么处理合适？” 赵玥只说自己先看看，让母亲回去前院喂鸡，让哥哥们赶紧去写作业。 大家只当她童心大起，也就各自去忙碌。 赵玥翻弄了几下这堆树苗，就调动意念，把空间里的好树苗和眼前的树苗做了交换，再给这些树苗淋洒了生根药水。 拍拍手，她笑呵呵地回去前院的正屋写作业去了。 傍暮时分，外出的赵永水和大哥、二哥陆续回到家里。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连忙催问赵永水，让他说说今天的经历，事情是否办的顺利。 赵永水沉默片刻，看看一家人后说：“顺利倒是顺利。” 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一家人的心情更加急切。 在家人的不断追问下，赵永水就仔细地把洽谈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因为已经事先申报，村长李德发带着赵永水去到乡里后，事情办得很顺利。 政策已经逐渐放开，乡里也大力宣传、鼓励各村村民集思广益，或者率先挺身而出地带头致富。 可思想落后，更还胆小怕事的村民们，对于各级领导的反复宣传，并未积极响应。即便有几个胆大的，也都是自己多养几只鸡、多喂一头猪。至于大刀阔斧着干大事的，没有一个。 现在，赵永水在李德发的带领、推动下，不仅胆气豪壮，更是大包大揽地接连申请承包沙场、荒山。 沙场、荒山，那不是一个人、一家人就能干得下来的。因为面积广大，因为垦荒艰苦，必要许多村民参与进去。 即便不能给村民们许多报酬，但也可以解决许多村民业余的空闲时间。这些空闲时间的利用，对于带头干事的赵永水一家来说，肯定是多少也要给钱或者给粮的。 这样，村民们就能得到一些额外收入。而镇上、乡里、县里，也就可以省出一部分救济贫困村的资金。 因此，李德发刚介绍了赵永水及其一家的计划之后，乡长魏大宝当即给予了连声赞扬。 亲自给赵永水倒了杯热茶，魏大宝坐在他旁边说：“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带头干事，村民，尤其是思想落后、生活贫困的村民，肯定会见到你们越干越好，而参与进去！你也要给点报酬对不对？” 赵永水连忙应答：“只要跟我一起干，我赵永水有口吃的，就不能让跟着我干的村民饿着！” 称赞他之后，魏大宝接着说：“这样一来，国家下拨的救济资金，也就能节省下许多。这些钱，也就从只是给贫困村民发粮食的简单处置中，转到教育培训、辅助村民搞养殖、种植等，有更长远好处的事情当中去！” 一旁的李德发连连称是：“俗话说的好‘救急救不了穷’。只想着从天上掉馅饼，那肯定是过不好日子的！永水现在迈开大步，不仅是他个人思想进步，和村里的推动，以及他家里人推动，都是分不开的。” 魏大宝“哦”了一声，随后笑着说：“乡里、村里对想要干大事的村民，给予帮助是应该的。可大家也都明白，做事，尤其是做大事的确有风险。德发，你说说看，永水家里人的思想，也都开明吗？” 李德发看了看羞涩的赵永水，就笑着把他一家人的争论大致说了出来。 魏大宝大笑之后，竖起大拇指称赞赵永水：“永水，你有好儿子，好闺女！” 聊得开心，事情办得也就顺利。 赵永水并没有什么资金，但他一家人的勇气，以及那些很好的、可行的主意，再加上还有抵押土地资产的勇气，深深地感染、打动了魏大宝。 他先去招集各级班子的负责人商讨了好久，终于确定下来：同意赵永水一家的申请； 六十亩沙场的承包资金，按每亩每年上交国家一百元计算，至于修缮河道、种植生态林的资金，就按李德发说的，村里出五分之四，赵家出五分之一； 荒山的承包，因为前期投入大、产出周期长。乡里决定将那三座荒坡和两道荒沟暂不收费，只在协议中约定，按照赵永水一家的栽植经济林、果树等提议，五年后予以分别计价上缴政府。 说到这里，赵永水喝了口粥，脸色有些沉黯。 第39章 觉悟 赵永水对以后能否靠沙场养活一家人，能否上交那些足额利润而茫然。 看着他的这个神色，其他家人也都沉默下来。 原本一家辛苦一年，因为吃穿，以及必须要在开春的三四月份，买头小猪放进猪圈里养上，以待来年春节前卖掉换钱，或者杀掉吃肉。凡此种种，家里也攒不下百八十元钱。甚至很多时候是靠借贷，才能周转得开。 现在，沙场每亩地就是上百元。 荒山更不用说——现状都是石头、土块。即便是种树，能否成活还不一定，更别说要上交利润的事了。 赵玥听了父亲的叙述，再看了看没有声音发出的一家人。犹豫一下，她看着父亲说：“爸，你尽管说。至于以后怎么办，你只要相信日子在辛勤劳作下，只会越来越好就行了！” 听了赵玥的话，一家人显得很沉闷的气氛，有了一些好转。 老大赵刚率先挺胸说：“承包的事的确风险大，但总比纯粹赌博强得多！”看了看赵玥，他再接着说，“村里人都说老天爷在帮赵家，我们更要争口气！” 虽然老大说得有些激烈，但一家人都能听得明白。大家都看向赵永水，催他继续说。 在家人的鼓励下，赵永水的神色镇定许多，就接着说了下去。 ——魏大宝把集体开会的意见，清晰地向赵永水，以及村长李德发转述着：经济林的种植面积，政府出于改造环境的目的，就当做赵家人为国家出力而不收取费用，但也不会出资。 如果经济林成材，必须经过政府同意后，才能砍伐、售卖。并且，这部分收益，要交付政府三分之一； 果树的部分，五年后开始每年交付三分之一的产出，以抵偿承包费用。 荒山所有产出的计价，以每亩一百元计算；租期定为五十年。 这个条件定下来，坐在一边的赵永水，当时只是沉默不语，暗地里用手按住颤抖不停的大腿。 李德发长呼口气，用平缓的语气对他说；“永水啊，毕竟是协议一签，就要严格执行、落实，你自己考虑好。” 赵永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转头问：“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村长，你给出个主意。” 李德发开开魏大宝，再对他说：“永水，既然家里人都是一条心，那就豁出去干一把！成了，你就是村里、乡里，甚至是县里的致富带头人；不成，村里还能眼看着你一家人饿死不管吗？” 乡长魏大宝立刻给李德发点赞：“好样的！有德发这样的优秀村干部，咱们的村民致富路，一定会更平坦！” 话已至此，赵永水只有带着慌乱的神色，连连对魏大宝和李德发道谢不止。 魏大宝见赵永水神色不定，也就温和地说，让他回家和家人商量确认后，再最终确认这些事。 赵永水对家人说罢，就继续闷头吃饭，不再作声。 其他的人，想着口袋里除了还借款时有过，平时从没超过十元钱以上的钞票。 现在，不用拨拉算盘珠子，大家稍微心算一下也知道：每年上交的费用，就是万八千块钱！ 万八千啊！估计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会计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一下子见到那么多钱。 心理压力山大，一家人都是黯然不语。 “必须干！”赵玥再次打破沉默。说完，她自顾笑了起来，继续喝粥吃饼。 “好！”老大赵刚看看妹妹，再看向老二赵强，“拼也得拼一把！毕竟时代不同，我们绝不能像，”说着，他看了一眼赵永水。 老二赵强偷笑一下，立刻再正色说：“大哥，我们哥俩为家里拼了！” “好！”老三赵义看着大哥说。 老四赵德也大声说：“一家人，就应该拧成一股绳！大哥、二哥，我们，” 想着现在还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家里的致富事业当中去，但他稍作停顿之后，还是接着说：“我们好好学习，业余时间，还有寒暑假期间，也能帮到家里！” “说得好！”赵玥称赞了四哥，仍是笑着吃饭不作声。 一旁的方淑芬知道，又到了前途道路选择的时候了！ 她看看孩子们，再瞥了一眼丈夫，就放下了饭碗。 眼见妻子将要再次“叛变”自己，“投降”儿女们，赵永水怎能做孤家寡人？ 方淑芬还没说话，赵永水已经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响过之后，大家都吓了一跳。 赵永水沉着脸，用冷冽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家人，再一边点头，一边用沉厚的声音说：“我就是要试探你们，是否有雄心壮志跟我一起走在致富路上！现在看来，” 说着，他看向妻子：“只有方淑芬同志，没有明确表态。说明她的觉悟，还需要提高一点点。” “是你觉悟应该提高才对！”方淑芬看着他调侃的样子，边反唇相讥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一家人就此都放了心，为即将到来的真正挑战，充满了勇气和信心。 方淑芬又说了卖树苗的周全礼的事，赵永水和几个哥哥再称赞赵玥头脑机灵。 赵玥暗想：是啊，这世上谁不想过上好日子。过上好日子，肯定要踏实苦干。另外，勇气和胆识也是必不可缺的。 也别说家里人思想呆板落后，这个时代，乃至未来的时代，仍是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跟得上，或者把握得住真正的机会。 否则，大家就都成了富翁。 既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实，那么真正的现实就是：勇敢智慧的人，先富裕起来。这些人会带动，最起码也可以有示范、榜样的作用。 吃完了饭，赵玥拉着大哥说：“走，到后院看看去！”她的话说出，几兄弟都笑呵呵一起走去后院。 “哎呀！”老三赵义先是惊呼一声。 其他兄弟还没明白，老四赵德也纳闷地说了起来：“真奇怪啊！那些树苗本来有病虫害，都是半死不拉活的样子。怎么现在都很鲜灵呢？！” “这有什么呀！”赵玥轻松地说着，“可能咱家这里刚撒过农药，害虫都被熏死了。树苗，自然也就鲜活了！” 她虽然这样说，心中疑惑的赵义，还是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告诉了大哥、二哥。 几兄弟蹲在树苗旁边，翻看许久。 虽然搞不懂这些事到底是因为什么，老大赵刚站起身后，还是看着赵玥说：“小妹，有你在，咱们家就都是幸运不断、好事连连！” “不是。”赵玥想了一下说。 几兄弟更觉她可爱：十岁的小姑娘，即便是虚荣心驱使，也会在得到随意的赞美时，洋洋得意不止。 她本来就是在有意或者无意之中，为家里不断立下“大功劳”，却表现得这样谦虚。 老大赵刚笑着问：“玥玥，你说是为什么呢？” 第40章 多的是 看到大哥，以及几个哥哥都以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赵玥只有庆幸不已：穿越回来，太好了！ 对哥哥们笑了笑，并不说话的她，拉着大哥的手就向前院走去。直到出了院门，她才站住了脚步。 几个哥哥疑惑地看着笑得眼睛弯弯的她，又见她抬起手臂，指向院门两侧的土墙上。 一看之下，几个哥哥也都笑了。 土墙上，还残留着过春节时贴的对联：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大哥笑着问：“怎么了，这是很普通的对联啊？” 赵玥“嗯”了一声，再自顾解释着说：“只要我们开朗自信，就一定能够得到好结果，得到丰厚的回报！” 几个哥哥听了更是开心，都连声说“一定会这样”。 走回屋里，大哥给赵玥拉亮了电灯：“玥玥，你就在板柜上写作业吧。” 北方农村多是一座房子分三间：西屋、堂屋、东屋。 西屋、东屋住人；堂屋是生火做饭的厨房，以及冬天点地炉用。另外，也有粮米油盐的存放。 板柜，是用厚木板做成的储物家具。它的制式，长一米五至一米八不等，宽一米左右，高一米至一米二。一般分为同样大小的两部分，打开顶层的木盖子，里面就是储物空间。 放在堂屋的板柜，就用来存放粮米； 放在卧室，说是卧室，其实也兼具客厅的功用。它就作为存放被褥、衣物的衣柜。 平常家里人大多在炕上摆个炕桌，用于女人们做针线活放杂物。来了客人，也可以沏茶倒水放在炕桌上。 炕桌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于吃饭——赵家人人多，觉得围着这个六十公分见方的小桌子有点拥挤，就在堂屋里吃饭。 除此之外，再加上几个板凳，寻常人家的家里，就没什么家具了。 现在大哥赵刚说的，其实也就是把板柜的功能扩大化：再当个写字台用。 看着脸上带着难为情神色的大哥，赵玥仰头说：“大哥，我们一定都好好努力，日子一定会富裕起来的！” “嗯嗯，好！小妹，我就是不信任何人，也要信你！”大哥赵刚认真地回应着。 赵家人坚心已下，随后就是咬紧牙关，开始了正式的创业。 赵永水从乡里，兴冲冲地拿回来承包沙场和荒山的协议。一家人反复欣赏之后，方淑芬接过来后，收入板柜的深处藏好。 沙场开始运作，村民们围拢过来，因为再也不能到这里任意挖沙子，就都说些带有埋怨的、调侃的风凉话。 比如“永水啊，好好干！要不然以后世界上的大富豪，就少了你一个了”； “大刚啊，这里风太大，干活的时候在嘴边围个‘围嘴儿’，少吃点沙子”； “好家伙，还真有傻了吧唧花几块钱买沙子的”…… 有了这话，就很明白了：时间长了，翻修房屋、院墙的附近村民，甚至公社大队，该使用沙子的时候，也照样要来这里拉。只是原来是随意自己挖，现在改由赵家人计算土方卖给！ 一立方沙子一吨多，都是赵家人一铁锨一铁锨地，从旧河道里挖出来，再转送到购买者的推车里。 村民们见赵家人挣得也是血汗钱，逐渐接受了花钱买沙子的现实。 更有村民见他们每天卖出不少，就笑呵呵地前来主动帮工——这就开始有了帮手，当然需要按天，或者按月付给工资。 哪怕赵家人自己吃喝紧张，也从不亏欠工人的工资。口口相传，前来务工的人更加多了。 老大赵刚和赵强，也就有了时间去到乡里、县里，宣传自家的沙场，联系外面的业务。 赵玥眼见沙场生意好了起来，肯定要再使得家人在致富路上的脚步，迈得更轻快一些。 调动空间，她很容易地就把四处寻找砂石原料的采购商，和在大热天里抹着汗水四处联系买家的大哥、二哥，促成了会面。 有的会面机会，被赵玥安排在小旅社里。小旅社多是大通铺，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同榻而眠。既然这样，相互聊天的机会就多了。采购商和赵家人，就这样建立了正式联系； 有的会面机会，直接就安排在小饭馆、小吃摊点中。赵家老大正在吃着大饼，喝着紫菜鸡蛋花汤——这是有了点钱，生活得以改善的情景，否则就是窝头。 旁边的一桌人，边吃喝边发着牢骚：“不是找不到沙场，就是找到了沙场，沙子的质量不行。” 这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赵刚嘴里的大饼来不及咽下，就赶去和对方交谈。 生意机会多了。因为赵家沙场的沙子质量好，前来购买的人就更多。人多了，呵呵，每方沙子的价钱，也就逐步上升。 先是三毛、五毛的涨，很快就到了八块钱的价格！这在当时当地，那是很好的价格了。 赵永水一家肯定开心，但人心永远不会满足。 赵永水又有了新的忧虑：开始卖沙子，来的人都是推个独轮车，或者推个手推车。装上几袋沙子，也就是一块两块钱； 随后，就是赶着驴车、牛车、马车来的，一车沙子就能卖出十来块钱了； 再往后，就是手扶拖拉机；再往后，可不得了，来了好多大货车！一下子就是几吨、十几吨啊！ 不同面值的钱，“唰唰”地点过来，赵永水肯定是脸上乐开了花。 可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站在旧河道边，望着大小不一的沙坑，却又现出了愁容：刚开始创业，荒山那里还是大把的钱砸进去，看不到产出的迹象。而河道里的沙子再多，也是有限的。 沙场的沙子，就是钞票！这些沙子，能不能支撑到荒山有了丰厚产出，赵永水对此心怀忧虑。 赵玥对此，肯定早有预计和安排。 哼，既然空间在手，这还算什么大事吗！？ 现在又是各地大搞基础建设的好时候，她就很开心，很乐意地搓搓左手无名指，调动意念从空间里，转来源源不断的优质沙子，送入赵家沙场的旧河道中。 赵永水把自己担忧的事，说给了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这哥俩立刻打着手电筒，跳进旧河道里。 来回走了好几遍。他们在河道的沙砾中，迈着大步走回来。 赵刚向父亲拍着胸脯保证：“沙子都很松软，可以采挖的数量，应该还多得是！” 站在沙坑边缘的赵永水听了，连忙发问：“不会吧！下半晌儿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有的工人挖出来不少大石块，说明快见底了吧？！” 第41章 永乐坳的银行 方淑芬拉着赵玥的手，前来给丈夫和儿子们送饭。 听到赵永水的喊话，赵玥大声说：“你坚信什么，才会有什么！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期盼好事更多呢？！难道要把好事，要把好运推出去吗？” 听到女儿的话，赵永水连忙说：“这么多好事一下子降临在咱们家。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不过，好事，好运气，呵呵，当然是‘韩信带兵，多多益善’啊！” “嗯，这就对啦！”赵玥心满意足地说着，再问沙坑里的两个哥哥，“大哥，二哥，你们看仔细了吗？” 天色虽然渐暗，但仍可辩清眼前的事物。更何况，是在审视自家的财富！ 大哥赵刚和二哥赵强，各自认真勘查后，都笑了起来。 赵强冲着沙坑上面的家人说道：“石块没多少！而且，下面还都是好沙子！别说能够用眼睛看到的，就是我们用铁钎子、长木杆，向沙坑下面试探，也是深不可测！” 赵永水听了儿子们的汇报，嘴巴立刻咧到了腮帮子外面。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烟瘾，面对喜事连连，他就是开心地多笑就是了。 “笑一笑，十年少！”赵玥看着父亲说。 赵永水更是开心不已，招呼儿子们从沙坑下面上来，赶紧吃饭。 走到沙场的“办公室”——几间快速用碎草和着黄泥盖起来的小屋，老大赵刚拎过两盏马灯。把下面的风门打开后，他划着火柴，将里面的煤油灯芯点燃。 虽然没有电灯亮堂，却也可以让一家人，彼此把对方的笑脸，看得一清二楚。 “回头儿咱也置办一个发电机，这个临时小屋里装上电灯，就更亮堂了！”老大赵刚说着，把几个装满饭菜的碗，从方淑芬和赵玥带来的两个荆条篮子里取出来，放在一张木桌上。 赵永水抄起筷子夹着红烧茄子，一手拿着烙饼先咬了一口。 烙饼是方淑芬在家里刚做好的，即便走了不少的路送来，因为盖着一块干净纱布——既保温又防蚊蝇，也还是热乎的。 烙饼是把和好的面团，用擀面杖擀平后，刷上植物油和盐粒子。折叠后再擀开，再刷上植物油和盐粒子。反复几次，擀平后放进烧热的柴锅里干烤。转动几下，翻个个儿。如此几次，一张滚烫、喷香的大烙饼，就做得了。 和老大、老二吃着烙饼，炒菜是红烧茄子、肉片炒扁豆，赵永水再想起来问：“老三、老四呢？学习没有？可得好好学习！” 方淑芬回应“他们都很认真，在家学习呢”之后，再用带着心疼与关爱的眼神，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 都被太阳晒得更黑了，人也更瘦了。 见到妻子暗自抹泪，赵永水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稍后，他抬起头，对方淑芬笑着说：“我还年轻，干这点活儿不算什么！再说，” 说着，他拍了拍老大赵刚的肩膀，再笑了起来：“儿子们都能出力，更还能拿大主意了！呵呵，咱们老夫妻，马上就享福了！” 他的话说完，方淑芬连连点头：“看咱们家吃饭，也可以看得出来。原来基本上就是顿顿窝头，现在基本上，已经是顿顿白面了。” 两个大儿子也都抬头挺胸，表示要更多担起家里的重任。 赵永水再爱怜地看着赵玥：“玥玥，你这么小就已经为家里出力，也受委屈了。” 父亲说得很动情，此时的赵玥心里更觉感慨：前世的父亲，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很早就离世了。 穿越回来，又是空间在手的赵玥，肯定不会让这样无奈的亲人离别，再次发生。 以前世的生活经验和可以调控的空间，赵玥必要让家人，尽快过上开心富足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笑看着父亲说：“爸，咱们家人都是肯吃苦努力干活，生活当然会很快就转好。用不了多久，咱们就翻盖房子。甚至，还要去县城、去京城买房住！” 听着就带劲，听着就开心！ 赵永水固然还不敢想去县城，甚至去京城买房，过令每一个农村人，都羡慕不已的城里人的生活。 可是他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里除了开心之外，就是信心满满：“玥玥，别的不说，等挣了钱，先给你在县城里买间房！” 听到父亲这样说，赵玥没有客气拒绝，而是点头认可：“都会实现的。” 当然啊，既有空间，又有家里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的干劲儿，富裕生活还远吗？ 只争朝夕。 这是沙场的业务进展。荒山的开发，又怎么样呢？ 赵永水一家人，在乡长魏大宝和村长李德发的引领下，来到名叫“永乐坳”的这片荒山时。 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上，众人只觉的山风猛烈。入眼处，不是荒草，就是石块、砂砾。赵永水看在眼里，心里直打哆嗦：荒山的改造，成功了就叫做“绿色银行”。可是，前期的投入，简直也需要一家银行支撑才可以啊！ 这三座山包、两道山沟，要种什么树，才能成活率更高、成材或者结果更快，使得前期的投入，能够快速回本呢？ 他正在心里打鼓，乡长魏大宝已经在开导了：“永水，不用怕。前期资金，乡里给你解决一部分，借给你两千块钱。” 赵永水连声道谢，心里却想：这钱，我怎么敢接着。过几天就还给你吧！ 李德发在一旁见他神色不安，也劝说着：“我也找了农林专家，帮你咨询了。这片山沟，还是适合种栗子、核桃、山楂等抗旱、抗病虫害的树木。” “嗯嗯，谢谢，谢谢。”赵永水机械地回答着。 赵玥在旁边见父亲很紧张，就低声示意大哥、二哥勇敢些。 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本来心气很高。可现在这二人想着真的要开发这些荒山沟，也是茫然失措。 现在，身高才到自己腋下的小妹妹，用执着的眼神看来，老大、老二，先是觉得难为情，再又生出年轻人应有的豪气。 对小妹暗暗地点点头，老大赵刚走近乡长魏大宝、村长李德发：“乡长，村长，我们赵家既然协议都签了，那就真的是破釜沉舟，只有好好干了！” 魏大宝和李德发脸上带笑，转头对赵永水说：“永水，你看看你儿子，多有勇气！” 赵永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带着尴尬的神色笑了笑。 “先种上李村长说的那些树。”乡长魏大宝手指着这片荒山沟，对赵刚说，“等那些树种活了，再种其它的树。这样，整片荒山的环境就改观了！那些树的树苗，我可以替你们去县里的农林局，申请赊欠一些出来！” 赵家一家人听了备受鼓舞，连连向乡长道谢。 “不用！”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第42章 课外书上写的（求票求收藏谢谢） 听到这个反对的声音，大家都感到很是惊讶。 开发荒山，本就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现在，乡长魏大宝出于支持赵永水一家给村民做表率，带头致富的考虑，给予极大的帮助，却有人对这样的天降好事反对？ 不仅赵家一家人都是吃惊，乡长魏大宝和村长李德发等在场的各级干部们，也都是惊讶不已。 这个稚嫩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来自于十岁的赵玥。 听到赵玥出言反驳，赵永水顾不得询问仔细，立刻低声呵斥：“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方淑芬怕丈夫的凶恶神情，吓坏了女儿。即便心里也埋怨女儿胡乱开口，她也还是赶紧一把把女儿揽进怀里。 村长李德发见赵玥仍是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干部，就笑着对乡长魏大宝说：“这就是永水的小女儿赵玥，这女娃很机灵。永水能勇敢地在我的采石场入股，承包沙场，都跟这个小姑娘的建议有关。” 魏大宝点点头，笑着对赵永水说：“你的儿女们都很厉害！永水，你有福气啊！” 说完，他弯下腰，对赵玥说：“玥玥不用怕，你想说什么？” 哼，我能怕这个吗？就是接见大米国总统，又有什么可怕的？ 赵玥挣开妈妈紧搂着她的手臂，走到山坡边缘。山风不断吹来，把她额前的“刘海儿”吹得摆动不停。 “这两座高点的山，就种上枫树、黄栌、松柏、山桃、山杏、梅花、樱花等树木。”赵玥手指着前面的荒山，自顾说着。 听了她的话，别人只觉得这小女娃懂得很多，乡长魏大宝却摇着头，笑了起来：“玥玥，你说的都是观赏类树木。那些树虽然长得快，也很抗风。但是，要它们产生经济效益却很难的。” 赵玥暂时不予理会，再指着荒山下面的一条干涸的河道说：“这条干河道，未来会随着荒山植树多了，而再次流淌清水。” 她带着神往的表情，认真地做着臆想中的规划。大家只认为这个小姑娘，可能是课外书看多了，带有科学幻想的思维了。 而魏大宝听了，稍作思考之后，只觉得震惊。 他干脆蹲下来，视线与赵玥的眼睛平行：“玥玥，你告诉叔叔，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两座荒山和下面的那条干河道，未来可以成为一个游览景区！”赵玥盯视着魏大宝的眼睛说着。 魏大宝真想使劲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又觉得不好意思，，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拍拍她的小肩膀，魏大宝站起身来，对赵永水说：“永水啊，你这个小女儿，了不起啊！她说的，不是眼前，也不是三年五载的收益，她说的是十年以后的规划！” 李德发和赵永水等人，肯定不懂什么是“绿色无烟工业”——以前期适当的投入，后期得到源源不断地丰厚回报的旅游业！ 魏大宝肯定对此，也只是模糊懂得一点。但作为乡长，他去到省城、京城出差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出差的闲暇时间，他也会去到当地的旅游名胜区游玩。 一张门票几分钱到一两毛钱不等，进去后也就是走马观花那样。 后来有句话，来形容国人的旅游内容：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景点就是看庙，出游只为拍照。第二天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各大旅游景点，也都是来客爆满！在这样的的形势下，游客们只能再去寻找带有不同特色的景区。 于是乎，所有的大小景点，都是人满为患。附带着周边村落的餐饮、住宿，甚至其它游乐项目，比如钓鱼、戏水等，都火爆起来。 当然，那是未来富裕起来的人们，想要满足休闲需求而造成的景象。 现在能够考虑到那么远的，可能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赵玥算是其中一个。 多少了解一点旅游产业的魏大宝知道，如果这个事能够成功，那就不是一个村的致富问题。 而是一个镇、一个乡、一个县的综合利益来源！因此而产生的餐饮、住宿、养殖、旅游纪念品等等，相关联的产业振兴，是此时的人难以想象得到的巨额收益。 思考了一会儿，乡长魏大宝的心情平复下来，还是摇了摇头。 他看向赵玥，用不想伤害这个小姑娘梦想的温和语气，对她说着：“玥玥，你的设想很好。未来，咱们这里也能成为真正的金山银山。可是，” 叹了口气，魏大宝指了指自己和李德发等在场人的衣装，再说着：“大家现在衣服还都是打着补丁，吃得好点的也就是白面烙饼、馒头。日子艰苦的人家，窝头还是少不了的。所以，” 他暗呼口气，脸上重新现出笑容：“远期规划与现实问题并重，但我们现在急着要解决的，首先是大家的温饱问题。” “嗯，我懂。”赵玥连忙接过话来，再指向另外的一道山坡和两道山沟，“那里的山矮一些，就可以种苹果、梨、杏，以及经济林。山沟里，可以养鸡、养羊！” 立刻开心不已！ 魏大宝激动得拍掌叫好：“了不起，玥玥了不起！这是多种经济模式综合了起来！” 再蹲下身来，他笑眯眯地看着赵玥说：“你说的可能你自己也不太懂，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说的，的确是一个好方向！玥玥你尽管说，如果是种经济林，种什么树才好？” 话既然说出口，赵玥当然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不能以十岁的年纪，一口气说出恢弘的构想。她就只好装作思考的样子眨巴着眼睛，以此表示使劲想着。 “嗯，对了！我看过相关的课外书，上面写了不少！我觉得吧，”她停顿了一下后，再接着说，“杉木、红松、枫木、梧桐，这些都很好！既可以做家具，又还可以做乐器！” 说着，她再带着童稚的表情，笑着说：“你想啊，做家具就已经使得树木的身价大增了，对不对？要是做成乐器，不就更值钱了吗？” “哈哈哈。”听了赵玥神采飞扬着说完，魏大宝连声大笑着，站起身来。 赵永水见状很是尴尬，连忙说：“小孩子的话，都是说着玩的。” 第43章 精明的人做的糊涂事 赵永水神色很是紧张，可是乡长魏大宝却是真的开心。 他环视一下身边的干部，慨叹着说：“说起来，我也是上过中专。可那毕竟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学习内容，已经不能跟上现在的形势，更不要说展望未来了。” 李德发听着，连忙说：“乡长还去工农兵大学深造过，已经够厉害的了！” 魏大宝大笑几声后摆摆手，只说那时的学习，对眼下的事务帮助不大。 随后，他再看了一眼赵玥，就望向四周的荒山头。 永乐村这一带的荒山，历史上倒也是有过密林的。可是因为干旱，以及滥砍滥伐等原因，树木迅速减少了。 原来树林成片，砍伐一些并不觉得什么。但就像是珍稀动物大熊猫那样，整体数量减少后，再要恢复起来，已经很困难。 大环境依旧是干旱，局面环境又不能锁住老天爷降下的雨雪。荒山，也就只能越来越荒。 现在，满山岭的只有一些杂生的灌木与荒草。即便是这些，也是稀稀落落，不能连接成片。 魏大宝怀着改造贫困山区面貌的壮志，想着赵玥的提议，心里很是认同：再辅以多种树木交互种植，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这里一定可以呈现出碧绿葱郁的美丽景象。 到那时，再请来专家商讨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发展出旅游产业来。 不管怎么说，赵玥所说的那些经济林及其成材用途，的确是目前就可以快速开展的项目。 是啊，一套松木家具，在八十年代也要几百元；一件乐器，更加难以估值。按照后来的市场价格计算，便宜的也要几百上千，贵的更是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家具与乐器昂贵，基础材料肯定不会那么高，但是随行就市着涨价，也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魏大宝看看赵玥，不禁又开心地笑了。 笑过之后，他对村长李德发说：“老李，再把旁边的两座小山包，一共是五座山坡、两道沟，一起分给永水一家！条件不变，这两座小山头，就当是乡里支持永水一家的！” 听了赵玥的陈述，以及魏大宝对她的称赞，李德发本来也是欣喜不已。可当他听到乡长如此慷慨，却犹豫起来：“乡长，这不太好吧？” 李德发这个表态，令赵家人十分不满：你李德发不是一直帮助赵家人，还说要在永乐村里，给其他村民树立致富榜样、致富模范吗？怎么乡长如此“开恩”，你还阻拦了呢？ 看着赵家一大家人的不满神情，李德发只是熟视无睹。他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看了一下赵永水，就盯看着乡长。 魏大宝本来兴致很浓，没想到说出帮助李德发治下的村民的话，却被他挡了回来。 既然不知道具体原因，魏大宝略微思索过后，也就想要改口：“呃，嗯，哦，要不这样，我跟德发大哥再商量一下？毕竟，是他最了解咱们村里的具体情况。” 赵永水一家见状，只得作罢。很是沮丧的神情，已经在他们的脸上显示了出来。 李德发并不在意赵家人的脸色，只是把魏大宝拉到了一边。然后，他低声问：“乡长，这里的事情有点复杂。我觉得永水一家的干劲很足，但毕竟没有经验。我担心，” 本来兴致冲冲，也是真心为贫困村子，为贫困农户在出主意想办法的魏大宝，居然当众被下属反驳了很好的提议。 这是一举多得、多赢的建议，既可以促进贫困农户致富的积极性，又可以推出致富模范与典型人物。这么好的事，魏大宝本想着好上加好，却莫名其妙地被李德发阻拦，令他只觉得难以置信， “你担心什么？我看你是心生嫉妒了吧？要不，这些荒山，也别报给赵永水一家了。你也都听到了玥玥的建议，就都包给你李德发！”魏大宝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很严厉。 李德发立刻被呵斥得面红耳赤，一时不能答话。 按说，李德发因为大儿子承包了采石场，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不错。他也没有这个拼命吃苦的动力，去开山植树。 可他为什么要阻拦魏大宝呢？这是因为他动了小心思。什么心思？因为他知道，乡长魏大宝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十五岁的女儿现在读高中，十三岁的儿子正在读初一。 李德发的心中，早已把赵玥当做了儿媳看待。 此时见到魏大宝慷慨地，把两座山头免费送给赵永水一家，李德发为赵永水高兴之余，心里很是泛酸：看得出来，魏大宝也很喜爱赵玥。保不齐，魏大宝也动了要把赵玥认作儿媳的念头！这两座山头，好像是他拿着国家资产，以此作为聘礼送给赵永水的。 因此，李德发一时着急之下，就出言进行阻拦。可现在看到乡长魏大宝发怒，他又有些害怕。 心里纠结之下，他就对魏大宝说：“乡长，你别急眼啊！我这，我这也是个人意见。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征求一下村里其他干部的意见，这可以了吧？” 魏大宝工作繁忙，今天特地抽身前来永乐村，就是为李德发这个村长，以及承包荒山的赵永水一家打气的。 抱定既然来一趟，就一定要有最好的工作成果的想法，魏大宝沉着脸，示意李德发赶快去和村里干部商议。 带着尴尬的神情，连连对比自己岁数小一点，但是职务高很多的乡长魏大宝道歉，李德发再走到一边，将几个主要村干部聚集到一边，仔细地商讨起来。 其他村干部，也觉得本是和善的李德发，刚才的表现却是令人诧异。 他这样公开阻拦，既得罪了乡长，又得罪了赵家一家人。乡长主动说出的事，又不违法违规，你李德发几个胆子，敢跟乡长叫板？ 因此，当李德发陪着笑脸，给大家分发香烟时，大家都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脸色沉黯的乡长魏大宝，没有一人敢接过来。 “村长，你说，你本来挺精明的人，现在却做这糊涂事，到底为什么？”小队长何必达接过他递来的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眯着眼睛问。 第44章 一时昏了头（求票求收藏谢谢） 别人不予理会自己，李德发见何必达倒显得很热心，心情好了很多。 索性把何必达拉到一边，他低声说：“村里都知道，我想把我们家老二李皓，说给，哦不，是想让玥玥以后嫁给我们家李皓。可是，” 说着，他偷眼看了一下乡长魏大宝后，再对何必达说：“乡长对永水一家也太热情了！一下子就‘送’给两座山头给他们家。这，这，哎！必达，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乡长要把儿子说给，哦不，想要玥玥做他的儿媳啊！” 这下可好，不问何必达则罢，问了何必达，这事更加不好办。 何必达本来也动了想要玥玥作儿媳的念头，此时听到李德发的话，只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你个李德发，你这做得也太过分了！一家女百家求！就许你李德发想为儿子讨媳妇，别人就只能干看着？我还要我们家何正，以后娶玥玥呢！哼，别人怕你，我何必达可不怕你！最起码，我心里不怕你！ 这样想着，何必达不敢公开和李德发争执，却拐着弯说出了自己不能被推翻的见解：“乡长那是帮着永水致富！村长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公开反对乡长，你为儿子说媳妇的话，也不敢公开说。呵呵，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和乡长不配合工作，被撸了村长的职务！” 李德发听了，顿时脸色发白，顿时后悔不迭；就是啊，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被撸了职务，赵永水一家以后再干得风风火火，那就肯定看不上我们家了，我儿子李皓也就没可能娶玥玥了！ “还有啊，乡长这么说，压根没问题啊！因为赵永水承包荒山，其实也还是合伙性质，要上交政府利润，要为村里植树的！这有什么不可以呢？”眼见李德发已经脸色惨白，何必达就趁热打铁地继续说着。 “嗯嗯，我是操之过急了。”李德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时昏了头。 何必达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仿佛是在把李德发的妄想之火踩灭一样。 随后，他再低声说：“不仅如此，你当场还得罪了永水一家。你想去吧！儿媳？还有可能吗？”说完，何必达转头走去一边。 被众人冷落的李德发，只觉得已经无法做人。但自己捅破的窗户纸，只能自己去糊上。 干咳一声，再干笑一声，不去找乡长，他先去到赵永水一家近前。 虽然赵家人脸上冷淡，李德发还是要以自己丰富的组织能力，以及处事经验，把损失夺回来，甚至得到更好的结果！ “永水啊，你们千万别多想！要是不愿意你承包，我还会一开始就大力支持吗？”李德发先发制人地说着。 赵永水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可心里还是因为刚才李德发的阻止，而不能释怀。 李德发见赵永水没有回应，就继续说着：“我是真的考虑那么多荒山都给你，怕你，以及一家人都累坏了！还有沙场的活儿要干，对不对？” 这话说得有道理。赵永水默默地点点头，呆看着他。 见赵永水的神色已经缓和，李德发的心中也是松快好多：“不仅是你们家里的几个大人辛苦，就连老三、老四，还有玥玥，肯定也会因为帮忙而辛苦，对不对？” “哎，肯定是难免的。”赵永水无奈地说。 李德发见他回话，更是得意：“就是啊！所以，我先跟村干部们商量了一下，就这样定下来了：村民们到你的荒山里搞义务劳动，村里出口粮！” 赵永水听了，立刻感动得眼睛里满是泪花花：“这合适吗？”刚说完，他的泪花就消失了。 叹口气，赵永水接着说：“村民要是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啊！” “公社派给的任务，不行再给几个工分！再不行，还有我李德发一家呢！我们家老大，尤其是老二李皓，可爱干活儿了！”李德发瞪大眼睛，带着极为真诚的语气和态度说。 赵永水一家听了这话，立刻重新笑逐颜开，连声感谢有魄力的、智慧的、善良的永乐村村支书、村长，李德发同志。 见赵永水一家都已展颜，李德发暗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仍是沉着脸的乡长，他只好牙关紧咬，迈着看似轻快地步伐，笑呵呵地走过去。 “都谈妥了！必须按照您说的办！”李德发拿出香烟递过去，被魏大宝摆手拒绝了。 自顾点上一支压压惊，李德发再满脸笑容地说：“我就是怕把永水一家累坏喽！现在都好啦！村干部们一致同意：村民们都以义务劳动的形式，帮助永水一家！” 魏大宝听到这个决议，频频点头：“应该这样，应该这样！典型，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那样塑造出来的！” 李德发聆听者乡长的训示，连连表示拥护和赞同。 赵家人承包荒山的事定下来，首先遇到的就是树苗来源的问题。 魏大宝说到做到，县里的农林局先以赊欠的方式，先送来了三千余株各类树苗。 李德发随即在村里的高音大喇叭里，连番鼓励、引导村民，开展绿化荒山的行动。 有工分可拿，村民们还是愿意来的，尤其是家里男丁多的人家，比如冯家。 冯家那个断腿的人，现在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这里面，自然也有赵玥调动空间，辅助给他治疗的原因。 冯家气势上已经减弱，又见到赵家一家干得很红火，也就没有再纠缠的心气，而转为了想要多挣几个工分的心情。 在村长李德发的撮合下，两家公开握手言和，彼此都不再计较什么。冯家人再得到赵永水送来的两只老母鸡后，就昂首挺胸着走出几个大男人。 这不是再想打架，而是跟着赵永水上山挣工分去了。 一切都很如意。 树苗栽好了，村民们再挑水来一一浇灌。赵永水感激不尽，村民们只说是祝福；这些树苗是栽上了，可是因为山区干旱少雨，又不能全凭着人力来浇水。再加上，还有各种病虫害的侵袭。因此，树苗的成活率未必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树苗先栽了几个山头，好歹有了个模样。赵永水很开心地望着星星点点的树苗，笑着说：“数量还少，等明年看。成活率高了，县里还会支持！” 一家人都很开心，连连祈祷老天爷开恩下雨、病虫害滚远点儿。 但是看到那两座说是准备做果树栽培的山头，还是光秃秃的样子，赵永水又是挠头。 果树苗谁给呢？ 幸好赵玥带着大哥赵刚、二哥赵强，去到十里外的周各庄，寻到了卖树苗的周全礼。 见赵家来人说是真的承包了荒山，周全礼赞不绝口：“玥玥啊，你还这是说到做到了！好，周叔叔全力支持你！” 对于周全礼的热诚，赵玥和赵刚、赵强，都是开心之余，连连道谢。 赵玥笑嘻嘻地说：“周叔叔这样爽快，我们更不能亏待您！” 第45章 盘腿而坐的包公 人好就行了，纯粹的支持倒也不必。 老大赵刚在小妹赵玥地提示下，与周全礼达成了以沙子，以及未来果树收益分成的形式换果树苗的协议。 周全礼自己，以及他联系到的几位同样搞果树树苗栽培的农户，把几千株大小不一、品种不一的果树苗，亲自送到了赵家承包的“永乐坳”。 参与栽好后，周全礼再对赵家老大、老二，指导了果树苗的养护、治疗病虫害的技术。 这些技术，老大赵刚、老二赵强认真地做了记录。可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学习更是如此。 二人战战兢兢地，每天在山里转圈，不停查看，以及心里祷告：果树苗，包括那些经济林的树苗，尽可能多地成活下来。 祷告其实不必。 每天夜里，一家人都熟睡后，赵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那样，开始忙碌起来。 田螺姑娘还需要真的煮饭做菜，而赵玥，只需要轻揉左手无名指，就调动空间里的水，以滴灌的形式，浇遍了所有的树苗。 随后，她再用滴灌、输液的方式，为每株树苗进行生根、除病虫害的操作。 这样的暗中护理，效果怎么样？ 一个多月后，乡长魏大宝带领着各级领导，再来永乐坳视察。 亲眼见到满山遍岭的小树苗，虽然不高，但都很精神抖索地站立在山坡上，魏大宝只觉得震惊不已。 随行的农林专家，随意查看了各类树苗，赞叹之后，向魏大宝汇报：“成活率高达99%以上！这在荒山改造中，实在是罕见的。” 魏大宝看看劳碌得黑瘦的赵家人，感慨地说：“赵永水一家都辛苦了！你们为大家带了个好头儿！” 赵永水赶紧道谢，看了看村长李德发之后，再谦虚地对魏大宝说：“永乐村是块宝地、福地！村长和村民们也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们一家都是感激不尽！” 李德发连忙说：“还是你们家勤奋！我亲眼见到，赵家一家人，每天挑水来浇灌。哦，对了，乡长你看，”说着，他就带着魏大宝走到矮山坡的果树苗近前。 “这些，都是赵玥想出来的主意——跟卖树苗的农户，交换过来的。”李德发说着，再冲一旁的赵玥竖起大拇指称赞。 魏大宝了解内情之后，心里感慨不已：现在的农村，基本上仍然保持着一家一户，各自经营、各自为战的状况。 这样固然可以使得各自操作的事务更加精细，但也因为资金及技术所限，不能得到更快、更好的发展。 现在赵玥提供的这个模板，能够使得更多的人开阔眼界、敞开胸怀。彼此互通之后，会在商品的品质以及资金的流动等方面，起到更好地促进作用。 随后，魏大宝就赞叹着说：“一个小姑娘，就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既盘活了不同生产类型农户的呆滞资产，又活跃了经济！玥玥，” 说着，他弯下腰，笑着对赵玥说：“你这个得到成功的主意，可以为更多农户提供参考范本！” 担心她听不懂，魏大宝想了一下再说：“就是说，大家按照你的方式来做，会更快富裕起来的！” “嗯嗯，好！”赵玥开心地笑着说。 一家人接待了乡长一行人之后，返回家中休息。 沼气池已经改造完毕，做饭可以用到洁净的燃气。但一是因为火焰不旺，再就是赵家毕竟习惯了用柴草做饭。 因此，沼气的使用并不多。 可另外还有最大的好处，就是上厕所的难题，得以了较好的解决。 生活的基础条件逐渐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品质，也在潜移默化地进行着提升。 老大赵刚，为家里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老二赵强，带着几个兄弟，另外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洗澡间。 这样，最起码是春夏秋这三个季节，一家人劳碌一天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可以随时洗上热水澡。 生活品质改善，一家人的精神面貌更是昂扬。 出出进进之时，邻里都带着羡慕的神情说着：“永水啊，淑芬啊，你们越看越像城里人了！” 说笑而已。可这样的话，赵家一家人听在耳中，欢喜满心头。 日子就这样迅速好了起来。 晚上，赵永水把其他人都轰走，只剩他一人在正屋的东屋里。把装钱的大布袋子，从板柜里拎出来，他和方淑芬二人，盘腿坐在炕上，从一分一毛，到一块十块地，认真地数了起来。 反复数了几遍，赵永水终于看着坐在对面的妻子笑了：“几个月之间，就挣来了一万四千多块！” 这在当下的农村，虽然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巨富，但相对而言的话，最起码以这样的速度而言，也可以跻身“富翁”的行列里了。 方淑芬捂着嘴笑个不停，随后再说着：“还有欠债的！” 赵永水眼巴巴地看着一炕的各种面值的钱钞，只得再分出去一些。 “我的意思是，”赵永水低声说，“翻盖房子！”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屋顶破旧的顶棚。 方淑芬仰头看了看，也是暗叹连声：“是啊，要说翻盖，早就应该翻盖了！现在正好，咱们有了点钱，又还自己办着沙场，可以！” “嗯，嘿嘿，这叫姓何嫁给了姓姓郑的——郑和氏（正合适）！”赵永水得意地说完，就赶紧把钱整理好，放回了板柜里。 随后，他就走出屋门，对着西套房喊了一声：“老大，你叫上几兄弟，到我屋里来！” 几兄弟正在说着沙场和荒山的事，商量着每天安排谁去沙场值夜班，谁去山头的窝棚里护林防火。听到父亲的一声喊，几兄弟连忙走来这边。 进了屋子，连带赵玥，大家看着正襟危坐在炕里的赵永水，先都笑了起来。 “您这也太严肃了吧？像是坐在公堂上，准备审案的包公一样！”老二赵强笑呵呵地说。 方淑芬听了也是忍不住发笑：“包公？你爸的脸晒得黑，这倒还像几分。可是，包公审案有盘腿坐着的吗？” 她的话一说完，别说孩子们，就是赵永水看看自己的“光辉形象”，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气氛轻松下来，赵永水语重心长地，讲述着赵家几代人艰辛奋斗的历程。 老二赵强笑着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您就直说吧，什么事？” 第46章 开业大吉（求票求收藏谢谢） 被打断说话很尴尬，赵永水此时毕竟心情好，也就不和二儿子计较。 咳嗽一声，他面容又严肃下来：“钱，挣到了一些，所以，我要为家人翻盖房子！” 几兄弟相对看看，正要欢呼同意，却见赵玥摇头说：“不着急的。” 大家都同意自己的宏伟蓝图规划，却被最喜欢的小女儿泼了一盆冷水，赵永水不禁觉得很是泄气。 其他家人也是诧异，都觉得现在有了活钱，这个屋子实在也应该翻修，为什么不可以呢？ 看向赵玥，他发呆了许久，才疑惑地问：“玥玥，把咱们家里搞得更干净整洁，不好吗？你不总也是说‘家里太脏太乱’了吗？” 赵玥点头说：“当然要家里更好！可是，我觉得这些钱，眼下还有大用处！” 一家人看着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的神情，知道她又有好主意了。 赵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大家听：在承包荒山的两道山沟里，养鸡！ 听了她的话，赵永水先就笑了起来。他摆着手说道：“不成，不成。” 其他的家人，略微思考后，也都表示不太切合实际。 养鸡，肯定是好事。 京城里售卖的活鸡，一般的大概是1.2元一斤。品质好的柴鸡，也就是未来的人们所说的“走地鸡”，每斤的价格，还要高上几毛钱至一块钱不等。 这样的土鸡，农户散养着长大，大约需要一年之久，才能长到四五斤。饲养场里，个把月就能供应市场的饲料鸡，从肉质和内含营养的角度来看，肯定不能和柴鸡相比。 既然利润丰厚，限制农户大量饲喂土鸡的，不仅是资金的匮乏，还因为没有足够的场地。 大量饲喂，如果集中起来的话，因为没有足够鸡群活动的空间，那就与饲养场里的饲料鸡，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现在，赵家既然已经承包了荒山，有了足够的场地去大量养鸡。为什么一家人还是不同意赵玥的建议呢？ 首先，就是没有人手去精心照料鸡群；再有，就是最关键的：荒山里，虽然没有大型野兽，但也有黄鼠狼、鹰隼。这些肯定会捕食家禽的动物，将对散养的鸡群造成威胁。 赵玥听了大家的疑问，再解释着说：人手不够，可以请几个没事干的村妇，说好给付一定的报酬，比如钱或者白面等之后，前去帮忙； 至于凶禽，可以在山沟里张上渔网，挂上铃铛、红绸布等，遮挡它们来捕食； 黄鼠狼一类的走兽，那就更好办了。养几只狗，既可以辅助看护荒山的林木，防止有人盗伐，又可以吓走黄鼠狼！ 赵玥的话说完，一家人再把目光看向赵永水。 皱着眉头，赵永水盯看小女儿许久，没有说话。 一旁的老大赵刚早已忍不住，就想抢先开口。他还没说话，赵永水已经说了：“作为一家之长，我举双手，”说着，他再把盘着的两腿两脚翘起，“再举双脚，表示同意！” 一家人立刻大笑起来，“永乐坳”赵家养鸡场，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赵玥开心地笑着，再仰头看了看破旧的顶棚，就对大哥说：“大哥，我现在也放暑假了。我们就一起动手，把顶棚重新糊一下，也就立刻显得干净整洁了！再过两年，我们就盖小洋楼！” 听着妹妹的话，几个哥哥都是开心不已。 老大赵刚扫视一下几个弟弟，带着埋怨的语气说：‘这点事还要小妹说，还要小妹亲自动手吗？！’ “不用！天亮就弄好！”几个弟弟挺胸回应着。 天光大亮，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从板柜里翻找出旧挂历——一直准备着糊顶棚用的。 方淑芬找来一个大铁勺子，在里面和好面浆后，就在火上略微炙烤一下。等面浆粘稠后，她就笑着宣布：“浆糊熬好了！老大、老二，开始！” 赵玥拍手叫好，其他几个哥哥们齐声答应。 顶棚上黑乎乎的旧纸，被踩在人字梯上的大哥、二哥，逐一揭下来；新的挂历纸，被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涂抹好浆糊之后，举起来递给哥哥们。 不用一个上午，正屋，以及西套房的四间卧室，就全都更换完毕。 进去屋里，大家都觉得眼前一亮，心情愉快。走到堂屋，大家又觉得还是昏暗。 接着干！几个兄弟和好石灰水，先把堂屋屋顶——堂屋因为当做了厨房而没有糊顶棚，用扫把仔细清理了几遍。 随后，头戴折叠纸帽的老大、老二，再踩上人字梯，用滚刷蘸上石灰水，把堂屋的屋顶，粉刷一新！ 忙碌已毕，一家人看着整洁一新的屋子，感到很满意。 赵永水看过后，再对赵玥说：“玥玥，我们就暂时把屋子修理一下。小洋楼，哼，一定尽快盖上，让我们玥玥尽早住上！” 赵永水此时没有丝毫胆怯，而尽是豪壮的样子，一家人看在眼里，都是开心地大笑。 院子里的大公鸡，见到原本沉闷的一家人，此时却如此爽朗，也不禁伸着脖子，“喔喔”地叫了几声。 “哈哈！这是催着我们好好干呐！”老二赵强打趣着说。 既然如此，那就说干就干！ 一家人立即赶往永乐坳，又在赵玥的提示下，把一道山沟先清理了出来。即便如此，山沟还是山沟。 “能行吗？”老大赵刚看着仍是石块、杂草丛生的山沟，挠着头问着。 “肯定行！”赵玥呵呵地笑着说。 老三、老四听罢，也不再多问。这两人立刻就去找伙伴们，找了三只土狗来，以待看护鸡群免被黄鼠狼等野兽捕食。 趁人不注意，赵玥立刻调动空间，把这几只土狗，换成模样一致，但是训练有素的猎犬。 几只狗既听话，又很威武地在山沟里来回逡巡。一家人看在眼里，心里先安定了下来。 大家扫视这山沟，都觉得鸡场似乎有了点影子了。 “接下来呢？”看着宝贝女儿，方淑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问着。 “买鸡苗！鸡场开业大吉！”赵玥拍着手说。 手里有钱好办事！有了打算就照着好好干！ 第二天凌晨，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起了个大早。他们匆匆地盥洗后，随意吃了几口窝头，就赶去村口。 去往县城的长途车，带着一股迅疾而至的尘土，在司机踩下刹车的“嘎吱”声响中，停在了二人身边。 两人结伴乘车到了县城，再通过不断打听，很快找到了县里的养鸡场。 第47章 避险 兄弟二人仔细询问了养鸡场的几位技术人员，再在他们的建议下，以三毛至八毛不等的价格，买了芦花鸡、乌骨鸡、柴鸡等，一共两千只种鸡鸡苗。 养鸡场的技术人员听说一再告诫：“千万小心，不要传染了鸡瘟！如果是那样，钱财肯定是白花了，更还全都白费了力气！” 兄弟二人听了，赶紧买了一些疫苗针剂。 老二赵强又跑去渔具店，买了几张大渔网回来。 兄弟二人筹备妥当，就去县城主街的路边，雇了一辆等活儿的拖拉机。把种鸡鸡苗装进许多笼子里，再一一放入拖拉机的车斗，二人对司机指挥着道路，返回永乐村。 到了村口，司机在“嘎达达”的发动机轰鸣声中，侧头大声喊着问：“从哪个路口进去？！” “不进村！直接去后面的山坳里！”老大赵刚也扯着脖子喊。 似乎没有听清，或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司机干脆把拖拉机停在了路边。 发动机的声响小了许多，司机转身看向坐在车斗里、鸡笼旁的两个小兄弟：“山坳里养鸡？” 这两个兄弟，此时其实也并不太明白，但因为有小妹颇为自信的交待，也就大声回应：“是！你就开到那里去吧！” 司机摇摇头，再挂好档。拖拉机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向永乐村后面的荒山沟驶去。 赵永水站在山坡上，身边是妻子方淑芬、三儿子赵义、四儿子，还有一家人的宝贝，赵玥。 曲折的山路中，隐隐地传来了拖拉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股烟尘，也从山路中飞腾起来。 “肯定是大哥、二哥回来了！”老四嘴里喊着，拉起老三赵义，就跑下了土坡。 看着远处的那股烟尘，听着“嘎达达”逐渐临近的拖拉机的轰鸣声，赵玥的心中激动不已：家里的生活，会轰轰烈烈着，红火起来的！ 拖拉机前端发动机的水箱盖子处，冒着一股一股的白色水蒸气。 老三赵义、老四赵德走下山坡，引导着司机，把拖拉机开进了山沟边。 把发动机停了下来，司机看着这道十来米宽、一千多米长的山沟，慨叹着说：“这里面的杂草都是你们一家自己清理的？” 老大赵刚从车斗里跳下来，“嗯”了一声后说着：“也还好，灌木杂草也不算多。” 这些杂物不多的原因，当然也是赵玥调动空间，先进行清理。随后再是赵家的兄弟们，再来打理的。 赵永水和方淑芬走近来，看着许多鸡笼里的可爱小鸡，都是笑容满脸。 “已经搭了鸡棚，先要保温吧？”赵永水问。 一边从车斗里往下搬鸡笼，老二赵强一边回应：“现在天气热，养鸡场的人也说先要防暑才对。” 那三只狗，从山沟里跑了过来。到鸡笼边，它们用鼻子嗅个不停。方淑芬看着有点担心：“好家伙！黄鼠狼倒是没有了，鸡仔们不会被这几只狗给吃了吧？” 赵玥蹲下来，抚摸着几只狗：“你们好好看着鸡仔，既不能让野兽来吃，你们更不能吃！看管好，我好好地喂你们！” 老四赵德不禁笑了：“它们能听懂吗？咱们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喂它们？” 八零年的人，当然不会知道未来的狗狗，大多只吃成品狗粮。而且，赵玥既然能从空间里调出这几只狗，那就说明这几只狗，早已是训练有素的了！ 其他人把鸡笼搬进山沟里的鸡棚中，老大赵刚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结算了车费。 司机把钱塞进上衣口袋里，正要上车，再忍不住回身劝说着：“山沟里养鸡，看着是让鸡仔们有了活动空间。可是既要盯防黄鼠狼、野猫，也要看着天上的老鹰来吃。而且因为在野外，也有鸡瘟需要注意。” 老大赵刚先表示对这名司机关心的感谢，再抹去额上、脸上的汗水，回应着：“这不是嘛——在山沟上方搭渔网，在山沟里面养狗。另外，” 说着，他再指着摆在地上的几个纸箱子：“疫苗也买回来了。养鸡场的人也说，过几天会到这里指导。” 即便听了这还算详细的解释，司机还是摇了摇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从车座下面拿出一根曲柄摇把。 站在拖拉机的车头侧面，他把摇把插入发动机孔中，就奋力地摇动起来。 随着他接连地用力，沉寂的发动机发出“呼哧、呼哧”，接着就是“咔哒、咔哒”，随后就是“嗵嗵嗵”的响声。 把摇把插回车座下面，司机跳上座位，挂好了档位。老大赵刚站在旁边，帮他指挥着调头。 因为天热，司机本来也是汗水涔涔。现在的调头，又要接连使出浑身的力气，使得他心烦不已。 瞻前不顾后。他正在看着后面，却觉得车身一震：前轮咯到了一块石头。 侧头看了看，他就加大油门。车轮从石块上滑落，车速猛地加快。司机一时慌乱，连忙扭动着车把手，以调整方向。 “小心！”赵玥眼见拖拉机车斗快速转向大哥，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老大赵刚站在路边，发现了危险却已是无处躲避。眼见着就要发生意外，赵刚却只觉得自己眼花：车斗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平行着移开了二三十公分，堪堪避过了自己！ 身上冷汗淋漓，赵刚心神未定，已看到司机回头笑着说：“祝你家发大财！”说着，他就开着调整好了的车头，驶入了出山的道路中。 烟尘再次大起，赵刚仿佛如处梦里，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毫无疑问。紧急关头，是赵玥调动意念，用空间的转换，使得哥哥避开了一次严重的交通意外。 惊险至极，赵玥自然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神略微安定下来，她看向大哥赵刚时，发现他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哥，怎么啦？”赵玥脸上现出笑意，抬头看着赵刚问。 走近妹妹的身边，赵刚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玥玥，我觉得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很奇怪。” 赵玥想了想，就歪着头问：“怎么啦？都是好事啊。” 第48章 长途电话（求票求收藏谢谢） 赵刚看着妹妹赵玥，认真地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家里的这些转变，都跟你有关。” “是吗？”赵玥开心地笑着回应。 想了想，赵刚再暗自点点头。 他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玥说：“说啦也是奇怪。原来你也是活泼，但并没有这么多好主意说出来。可是这几个月，你总能说出这些话。而且，大家按照你说的去做，竟然都是获得成功！” 说着，赵刚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别说什么捡到甲鱼的事，更还承包沙场、承包荒山，又还种活了这么多经济树木。这些，真的很奇怪。” 赵玥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这有什么呀！只要好好干，肯定就连老天爷也会帮着咱家人的！” 赵刚看着可爱的妹妹此时的神情，也是笑了。 “大刚！这些疫苗这么打啊！”老三赵义的声音，从山沟里传来。 “就来了！”赵刚回应一声，再看了看妹妹，“嗯，玥玥，哥信你的话！” 说完，他站起身，拉着妹妹的手，一起走向山沟。 几千只鸡仔，在鸡棚里“啾啾”地叫着。 一家人齐上阵，挽着袖子拿起注射器，挨个给鸡仔打疫苗针。 忙碌到天色大黑下来，一家人都觉得腰酸背痛。点燃了马灯，在食槽里添加了小米、菜叶等饲料后，一家人都坐在鸡棚边，看着鸡仔们进食、嬉戏。 “以后的疫苗，还要怎么打？”方淑芬看着赵刚问。 赵刚还没答话，赵玥先说出口：“山沟里其实很清洁，没有外来的污染。即便是其它飞禽，也因为有渔网阻隔，不会给鸡仔们传染上什么疾病。” 赵刚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妹妹又冲他神秘地挤挤眼睛说：“老天爷会帮助奋斗的人！” “嗯，说得对！”赵刚看看她，再对父母说，“过几天，县里养鸡场的人也会前来查看。” 一家人都是放心，几个兄弟商量后，就安排、定下了看守鸡场的排班。 赵永水坐在一旁，看着已经能够派上大用场的儿女们，心里宽慰，脸上也满是笑意。 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女，他再想起来在京城部队医院工作的大女儿赵霞。 父母就是这样，眼前的孩子疼爱不疼爱先不说。越是哪个孩子不在身边，他们就越会惦念不已。 此时的赵永水，因为家庭生活状况得到了迅速提升，肯定是开心。可也正因如此，他再想起大女儿省吃俭用着，从微薄的工资里还要挤出钱，寄回来贴补家用。 已经和大女儿赵霞通过了几次书信，赵刚等人把家里的变化，以惊喜万分，以自己眼见着都难以置信的话，告诉了赵霞。 可想而知，赵霞接到这些书信时的激动心情。 开始，她只认为是家里怕她过于委屈自己，不想她太节俭，还要寄回钱。后来，她连续接到署名是父母，署名是弟弟妹妹们的不同书信，也就逐渐相信了：赵家人的生活轨迹，的确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从起初的家人想出办法去入股采石场、承包沙场，就一起挖沙，再到后来的上山种树、山沟里养鸡。赵霞开心家人找到致富路之余，又为家人们如此辛苦，怕累坏了他们而担心。 又寄回三十元钱，赵霞想要家里人买些有营养的食物，补一补身体。没想到，钱才被家人收到，赵霞在上班时，就接到了来自家乡的来电！ 赵家一家人，虽然不能和赵霞面对面，也还是都换上了整齐干净的衣物。他们或者手牵手，或者并肩而行，在乡亲们艳羡眼光的注视下，步行了几里地，到了镇上的邮政局。 邮局的工作人员见到这衣着整齐的一家，不禁笑了：“拍全家福的话，要去照相馆，而不是邮局！” 对于工作人员的说笑，赵永水毫不在意。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红彤彤的两张“大团结”十元钞票。 工作人员接过钱看了看，再问他：“你是要拍电报吗？要写多少个字啊？一个字七分钱，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的。” 赵永水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带着几乎不能保持的微笑说：“给京城打电话！” 工作人员听了，眼睛都瞪大了许多：“每分钟计价，还有长途费、人工接转费费，” “嗯，所以给你二十块钱！”赵永水挺直腰板说。 “好，好。你去那个电话间等一下，我去给你接号。”说完，工作人员回去后面的机务室。 赵永水站在电话间里，家人站在外面等候着。看着与胸齐高的小台子上那台黑色拨号电话机，赵永水连连调整呼吸，以克制逐渐不能控制的激动心情。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正在沉思的赵永水，不禁吓了一跳。 “快接啊！”方淑芬隔着电话间的玻璃门，手指着那台电话说着。 赵永水回身冲她点点头，就用略微发颤的手，拿起了话筒：“喂？” 他刚说了一句，就转身冲着家人们笑了：原来，这是中转台的接线员在询问。 “嗯，接京城，三五六八医院！”赵永水听清后，对接线员说。 对方重复一遍后，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赵永水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方淑芬等人在电话间外面，不断对他点头，以示安慰、鼓劲。 “喂？”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 赵永水立即感到眼眶里，有一大滴眼泪掉落下来：“赵霞，我是爸爸。” 对方一愣，随即说：“这是医院总机，请问您找哪个科室？” 回过神来，赵永水道歉之后，再赶紧说：“哦，是外科的赵霞。” “好的，稍等。”接线员说罢，听筒里传来忙音。 悄悄地擦去眼泪，赵永水回身对家人尴尬地笑笑，再大声说：“嗐！是接线员！我上来就说是她爸……” 听了他的话，外面的家人们都是大笑。 听筒里又有声音传来：“请问您找哪位？” 现在，赵永水已经很镇定了。 他咳嗽一声，就大声说：“麻烦您给我找一下赵霞，我是她爸爸，我找她说话。” 赵永水正在一口气地说着，对方却没有了声响。 以为是电话出了毛病，他急得连连摇晃着听筒。 细弱的声音隔空传来，赵永水侧耳听到，赶紧把黑色的听筒，重新贴近耳边。 第49章 值 “爸，我就是赵霞。我正在值班，好巧就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赵霞在那边哽噎着说。 这边的赵永水也是泪水直流：“嗯，好。” 说了之后，他不能自抑情绪，就赶紧招手让妻子来接听。 方淑芬抹着眼泪接过电话，只说了“霞，不要再寄钱了，家里现在都好”，就也是不能再说下去。 随后，就是几个兄弟。 都还好，几兄弟还能基本保持正常的情绪。他们依次跟大姐说了家里的变化，以及各自的作为，得到了几百里地之外的大姐的赞美。 赵玥接过电话来，只说了“大姐，我可想你了”，也是说不下去。 赵霞也已哽噎，勉强在那边安慰着说：“不是春节才见面的吗？过几个月，就又到春节了。能抽出时间，我肯定要回去探亲。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嗯嗯，”赵玥的情绪稳定下来，“大姐，我们找时间，也要去看你！” “好。玥玥，我看到家里人来信，都说你出了很多好主意，你可真了不起！”大姐赵霞赞美着说。 赵玥听了只有开心，并不过多解释，只说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地奋斗，一定会好运连连。 姐妹俩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因为同样是女性，而有着更加难以割舍的亲情。 父母还在旁边等待着，赵玥再说了祝福大姐工作顺利的话，就把话筒转给了赵永水。 赵永水和方淑芬，一边哽噎着，一边叮嘱女儿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 亲人的话，要是想说，那是说不完的。 这两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却对他们不停地摆着手。 认为是有人要用电话，赵永水和方淑芬只好止住了与大女儿的交谈。 连连相互祝福之后，赵永水坚持等到那边的大女儿挂断了电话后，才把话筒认真地扣回座机上。 “什么事？”赵永水走去柜台询问。 工作人员把他交去的二十元钱拿在手里扬了扬，随后说：“我怕你们说的太久，这电话费的押金就不够用了。” 嗐，多大的事儿啊！钱，咱还有啊！话，却是没说够啊！ 赵永水听了工作人员的话，不禁懊悔不已：没有和大女儿说够。 老大赵刚笑了笑，就劝说着：“好了，打电话说的也就是这些事。今天就这样吧，不打了。” 赵永水只好请工作人员计算话费。 工作人员嘴里说着“接转费、长途费……”等项目，手里“噼啪”着打了几下算盘。 写了单据，工作人员再把单据从柜台上递了出来：“十七分钟三十五秒，一共是三十七块五毛！” 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吓一跳：合着一分钟，乱七八糟加起来，这就是两块多！ 方淑芬在一边听着觉得心痛，不禁小声说：“好贵。” 是啊，这点钱，一家人要是吃窝头，能吃好几个月！但是，站在这里，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就都不见了。 赵永水心里也是发颤，但想到二三百里地之外的大女儿，还是咬牙说着：“值！” 听到他的话，工作人员咋舌称赞：“有钱真好！” 也不必理会这是带着羡慕还是嫉妒的话，赵永水掏钱补交了电话费，就收起单据，领着一家人走出邮局的大门。 十几分钟就花出去几个月的家里挑费，赵永水走在烈日下，也觉得手脚发软、冷汗冒出。 “永水，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了。”小队长何必达，跟着几个村干部迎面走来。 “哦，没什么。”赵永水随口说着，“何队长这是干什么去？” “镇上开会，”何必达说着，再打量了一下赵家一家人，“嚯！穿得这么整齐，这是拍全家福还是要去赴国宴啊！” 全家福，不是现在拍的时候；国宴，咱也暂时去不了。 心里不再慌乱，赵永水昂首挺胸地回答：“上邮局给我大女儿打长途电话去了！” 何必达先是一笑，再又瞪大眼睛问：“长途电话？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啊！” “还凑合吧，想我大闺女了。”赵永水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单据。 故作仔细着看了一下，他就回答着：“十几分钟，打了三十七八块钱！贵是挺贵的。不过，值！” 说完，他就继续带领着家人，在已经震惊得不能说话的，何必达的愕然神情中，向永乐村走回去。 赵玥拉着母亲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何必达，就继续蹦蹦跳跳着，跟在母亲身边走着。 看着赵家一家人的背影，何必达在同行人的提示下，好容易才把险些惊掉的下巴，收回原处。 “人家永水一家人，不仅有老天爷的照顾，也都是大家伙儿亲眼看着，一锹土、一桶水地干起来的。”一名村干部看着赵永水一家的背影，感慨地说着，“人家现在日子过得好，是应该的。” 另外一人附和着说：“呵呵，是啊。听说，现在就有人给赵家的老大提亲了！可赵刚也才十八啊！” “十八怎么了？！按咱们农村的说法，虚岁就是十九，虚两岁就是二十了！还别说赵家老大了，听说他们家老二赵强，也都有人说媒了！”又一人笑着说。 何必达此时，只觉得日头太毒辣，浑身都是大汗。 除了天气热，他心里更热。这不是火热干劲的热，而是急火攻心的热。 别说赵家老大、老二了，就是最小的小姑娘赵玥，听说明里暗里地，有好几家都在暗中“盯”着呐！ 这里面，最为“张狂”的就是村长李德发。 提起这事，何必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李德发，你说你连村支书、村长、公社大队长的脸面都不顾，公开散播这样的消息，为的什么？这是故意造势！是让其他有好儿子的人家，知难而退！ 别人不好意思跟你争，我何必达好意思！别人怕你这个公社大队长、村支书、村长，我何必达不怕！ 我不仅不怕，我还要当村长呢！ 论能力，我豁出去之后，也不比你差！论其它方面，呃，嗯，最起码岁数比你小十来岁，正当年！ 心里不停地发着牢骚，何必达脸色铁青着，对同行人呵斥一声：“别瞎叨叨别人家的事！永水是致富模范，我们应该向他学习！” 同行人见他莫名其妙地不悦，也不好追问，就都止住了说笑，跟着他赶去镇上的公社大队部。 第50章 教诲 坐在镇里公社大队部的办公室里，听着各级领导的依次发言，何必达一个下午都是兴致不高。 散会后，他也不像往常那样挤在领导们的身边，诉说自己听讲的心得感言，而是独自背着手，快步走回了永乐村。 站在村口，他踮起脚尖、扬着脖子，眺看赵家的沙场，以及沙场后面不远处的那几座荒山、荒沟。 已经不能叫做荒山、荒沟啦！起码很快就不能这样称呼了。现在的永乐坳，的确已经入眼可见稚嫩的树苗，在微风里摇曳着翠绿的枝叶。 通向沙场的道路中，来往着来自周边各村、甚至是县里，附近县里的各种车辆，把赵家沙场细软的河沙，一车一车地拉去各地。 都是金沙啊！ 何必达眼见此情此景，心中暗恨：我当初怎么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把这些都归在姓何的名下呢？！ 真要那样的话，我何必达不也就很快成为致富模范，家里顿顿吃白面了吗？ 真要那样的话，我何必达不也就不用这样费尽心力了吗——可以开开心心、趾高气扬地为二儿子何正，去赵家提亲了吗？ 呃，如果我那么风光了？还会去赵家提亲吗？ 何必达想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茫然。 一阵风吹来，路上的沙尘飞扬起来。 正在大张着嘴巴发呆的何必达，连忙闭紧了嘴。口中蠕动一下，他再“呸呸”着吐了几口。 嘴里的沙粒没有了，脸上却增添了自己吐出去，又被风吹回来的唾沫星子。也不用擦，风一吹就干了——真正的唾面自干。 想起来后悔也是无用，何必达抓念一想：赵永水再有钱，还能强过村长吗？嘿嘿，我就私下里多“活动活动”，最起码也竞选上一任村长！ 到那时，我以村官的身份，为儿子去提亲，也很好啊！ 嘿嘿，永水再能干，也是我何家干的——玥玥嫁过来，陪嫁的嫁妆肯定少不了！ 想到这里，何必达张开嘴巴，任山风吹进嘴里、肚子里。随后，他再赶紧闭紧嘴巴，以此象征着身躯及意志的伟大，就快步走回家去。 到家之后，已经考上镇上初中的二儿子何正，此时正趴在炕头上，翻看着“小人书”连环画。 一把夺过来，何必达呵斥着说：“去给老子倒杯凉白开来！” 何正不耐烦地嘟囔一句，起身去倒水。 何必达靠在炕角的被褥堆上，随手翻看着连环画。 婆娘曾翠花端着水杯走来，一声低喝：“长本事了！回家挺横，外面没本事！” 何必达赶紧坐起来，笑嘻嘻地双手接过搪瓷水杯。一饮而尽后，他打了个嗝。 “真是容易满足啊！喝杯水就饱了！”曾翠花拿回水杯，揶揄着说。 “别着急走，来，坐这儿。”何必达抬手招呼着说。 曾翠花白他一眼，带着不屑的神情，勉强坐在炕头上。 酝酿了许久，何必达低声说：“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好几家都在惦记赵家老小，赵玥呐！” 提起赵玥，曾翠花的脸立刻通红。 前几个月，被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野狗撕咬的惨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不是儿子何正哭着说了遭受的莫名委屈，都与赵玥有关，曾翠花也就不会生出护犊子的心态，恶向胆边生。 如果不是想要找茬喝骂几句赵玥，曾翠花就不会闲的没事干，大中午的不在炕头睡个美美的午觉，而站到了院门口。 如果不是眼见弱小的赵玥，没有家人护送而只是和李莉伴行，曾翠花也就不会跳到街当口，准备呵斥她几句。 如果不是野狗冲上来，曾翠花也就不会当中出丑！ 所有的这一切，都与赵玥有关！ 现在，可恶的窝囊废男人还提要把赵玥当儿媳？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曾翠花恨不得立刻就把手里的杯子，砸在何必达的脑袋上才解恨！ 何必达见婆娘羞恼，连忙示意她略微安静。 “娘——子，且听我一言！”何必达模仿着京剧唱腔，双手抬起，给婆娘作了个一揖。 曾翠花见状，也就暂时忍下了残暴的念头。 何必达双腿盘在一起不动，只以双手撑在炕席上，几下就蹭到了婆娘身边。 看着他这个搞怪的样子，曾翠花也是笑了。 笑了就好说，谈话的气氛就有了！ 何必达随后，就低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曾翠花也是聪明人，不用多说就都明白了：赵家最疼赵玥。儿子何正要是娶了赵玥，就等于接过来赵家的一半财产！ 再听到赵永水带着一家人，大大方方地去镇里的邮局，给京城工作的大女儿打了电话。曾翠花险些被这话吓死：好家伙，十几分钟就是三十几块！ 得嘞！就这样最好！ 对于丈夫的小九九，曾翠花立刻表示同意。 何必达只觉得奇怪——这思想工作也太容易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谁跟钱有仇呢！ 呵呵地笑着，何必达把手搭在婆娘肥润的肩头：“你还说记恨玥玥，没必要的。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跟她较什么劲！” 曾翠花推开他的手，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心中暗想：哼！再厉害的媳妇，进到婆家门也要矮三分！等她以后进门后，再整治她不迟！ 这样想着，她仿佛已经见到赵玥，如同电影里的小丫鬟那样，正恭敬地给自己沏茶倒水一般，邪恶心理很是满足。 站起身来，她冷笑着走出屋，却和儿子何正撞了个满怀：“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是在偷听吗！” 母亲虽然在喝骂，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何正见了，自然不怕。 他也不说什么，径自走进屋里。 何必达看着宝贝儿子进来，不禁笑着说：“儿子，听到了更好！我知道你也喜欢玥玥，对不？你就多跟她走得近点儿，这样，对未来只有好处！” 何正本来就是邪欲在心，听着父亲的“教诲”，怎么能听不懂呢？ 笑了笑，何正就从炕边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干嘛去啊？”曾翠花喊问了一声。 站在院子里，何正先仰头看看。见并无鸟雀飞来，他也就不担心被鸟粪袭击。 随后，他带着自信的微笑，对站在堂屋的父母说：“去帮赵家干活儿去！” 第51章 幸运 看着宝贝儿子的身影，转过院门处的影壁后不见，何必达连连点头称赞：“好孩子！真懂事了！” “在家里连笤帚都不拿，去到赵家能干什么？那里都是沙子、石头！”曾翠花说着，又还心疼起儿子来。 何必达牙关紧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嗯，你懂了就行了。” 曾翠花呆愣一会儿，转去炕上眯瞪睡觉了。 走在村路上，何正的心情并非安定。接连在骚扰赵玥时遇到了异常情况，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可他毕竟读了几年书，对于过于迷信的说法，肯定是不相信，或者说大半不会相信。 即便如此，这几个月以来，他还是不敢再骚扰小玥玥了。因为，那些淋在头上的鸟粪，以及当众摔了个狗吃屎，他心灵里的确受到了一万点以上的伤害，可能还不止。 这份当着赵玥在场的难堪事，使得何正暂时老实了下来。 他本已不敢再去骚扰赵玥，改去骚扰其他人，或者就去骚扰长相一般，但是胆子却更小的李莉。 可今天父母的谈话，被他听了个真真的。 哎哟喂，还能娶赵玥？那就不必鬼鬼祟祟、猥猥琐琐的了！索性就光明正大地，反正有父母在背后撑腰！ 还会遇到奇异景象吗？ 何正的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他又想着父亲何必达小队长常说的：“当官的不打上门送礼的”。 这话肯定没错！我去给赵家帮忙干活儿还不行吗？别的村民也去啊！ 主意打定，他不断鼓舞着自己，向村外的沙场走去。 远远地，何正已经听到了永乐坳里的鸡鸣犬吠之声。 有狗！何正的心里再次紧张，脚下的步伐也显得很是犹豫。 “干什么去！”一声断喝传来，吓得他几乎坐个屁墩儿。抬头看去，他见到赵家老四赵德，正站在半山坡上，盯着自己。 不纳闷也不行。原本村子里的人都笑话赵德长得丑，个子又还矮。 嗬！就像被春雨浇透了的麦苗，这几个月，随着赵家各种事业的成功，伙食的改善，这个赵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眼见着长得顺眼了，个子也窜高了，似乎脑筋也机灵了！ 赵家真好啊！何正心里连连赞叹。 赵德见何正发呆，就再次呵斥：“没事儿离这里远点儿！改造荒山，防火防盗！” 何正稳定心神，面对赵德的接连呵斥毫不在意：“四哥，我们老师留了暑假作业，” “别问我，没时间回答！”赵德很不喜欢小队长何必达，爱屋及乌，对于何必达家人，也都嗤之以鼻。 “是劳动作业！”何正解释着说，“我想为你家义务劳动，回去写作文用。”何正陪着笑脸，带着央求的语气说。 赵德稍有犹豫，赵玥已经从旁边跑来，大声说：“离我们家远点儿！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当即闹个大红脸，何正还想咬牙解释几句。 生性耿直的赵德，本来就不喜欢包括何正在内的何家所有人。此时见到心爱的妹妹脸上也是怒容，他就立刻再次下达最严厉的逐客令：“赶紧走！我们正在忙乎着。要是几条狗窜出来咬人，我们可看不过来！” 何正还想再说什么，但见赵家这两兄妹，都在用极其残暴的神色盯着自己。再加上耳中已听见几只狗的不耐叫声，他只好怏怏地转身离去。 赵玥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暗笑：这样卑鄙无耻的人，不接连受到教训，是绝不会甘心的！ 想着，她就暗自调动意念，随时准备“奉送”给这个坏蛋一份大礼、 心中自语了一万遍委屈二字，在天色傍暮中，何正垂头丧气地走进了村子。 眼前见到许多人说笑着走过，他不禁觉得奇怪。不自觉地跟着这些人走到了村里的戏台——文化广场，他的心情转为开心：今晚放电影！ 村子里放电影，简直就是村里的节日！不仅是本村的男女老拿着小板凳来看，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也赶来不少！ 何正心里高兴，脚下步伐加快。忽然间，他觉得脚下一滑，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喊，人也向前扑去。 天色仍然亮着，人们正拎着板凳，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耳中听得“哎呦”一声，大家转头循声看去，都是目瞪口呆。 不知是哪里来的几堆狗屎，或者是什么污秽之物。总之，这么多人都没踩到，偏偏被何正踩了个正着。 摔倒后，他的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当众摔倒实在难看，他赶紧勉强站起来。摸摸脑袋，不用他觉得，别人已经告诉他“有血渍渗出”。 心里正觉羞恼，他哪里知道，坏事没有最多，只有更多。有人指着他，掩鼻连声说着：“快回家吧，何正！” 低头看去，何正几乎当场羞死：浑身上下，都是蹭得污秽不堪。 闻着也是臭，他顺手一抹，脸上也是！ 文化广场中，不能说人山人海，也可以说是摩肩接踵。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即便有人说帮助，何正也不敢接受。他以手遮脸，忍着摔痛的两腿伤势，向家中走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看着个子挺高，人也长得机灵，怎么摔在了狗屎里？闹得如此恶心？”有外村的人，好奇地问。 “何必达，第六生产队的小队长！这是他二儿子何正！” “哎，说起来也是倒霉！这孩子，不久前还被淋了一脑袋鸟粪！” “是吗？怎么都被他一个人赶上了？” “‘幸运’，只能说是‘幸运’吧。” …… 正在广场中指挥秩序的村长李德发，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赞：你个何必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既要跟我抢村长，又要跟我抢儿媳。现在很好看了！别说本村人，就是外村人都见到你儿子出大丑。恐怕他以后说媳妇都困难，还敢想赵玥？ 这样想着，他就在人群里找到赵永水夫妇，指点着何正，连连摇头叹气。 赵永水夫妇饭后跑来广场，等着放电影。见到这个情景，好心的赵永水还想去安慰一下何正，被李德发拽住了胳膊：“太臭了，让这小子赶紧回家，别在这里过份丢人现眼了。” 赵永水只得作罢，回头再找妻子。他却见方淑芬一边摆着手，一边快速离开——恶心难抑，呕吐去了。 小学教导主任张世泽，正和儿子张亮寻找位置。鼻中闻到奇臭，他也摇头叹气：何正，你小子不是跟你爹一样机灵吗？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 何正在十里八村的人们诧异，说白了简直是厌恶的神情中，回到了家中。 何必达正在喝着棒碴粥，转头瞥见儿子从影壁墙转过身来，不禁笑着问：“活儿不多，还是赵家舍不得让你干？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老赵，也不说留你吃顿烙饼！” 见儿子走得迟疑，何必达喝了口粥，再催促着说：“快点过来吃饭，吃了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第52章 还用说吗 何正带着木然的表情，离一家人越走越近。 何必达与曾翠花，以及大儿子、大儿媳几人，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 逐渐，几人的心中，对这个感觉更加清晰：随着何正的缓慢而坚定地走近，空气中尽是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简直就是茅厕的味道；过来的何正，简直就是这一个移动着的茅厕！ 何家的大儿媳，率先做出正确反应。她“哇哦”一声之后，立刻丢下手中的粥碗，起身捂着嘴，绕过何正后，奔去了茅厕。 随后何家大儿子“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刚想开口怒骂弟弟混账，他也先是忍不住，跑去了茅厕。媳妇已经占据了茅厕，他只好弯腰站在外面，干呕起来。 何家婆娘曾翠花平时就是不甘人后，此时她大骂一声“好个笨蛋混账东西”之后，也起身奔去茅厕。 想着要当大官村长的何必达，勉强做出一副大将临危不乱的架势。他看看儿子，冷着脸问：“是在赵家干活儿弄得，还是谁欺负你了？！” 何正见到亲爱的爸爸在这样极其惨烈的情境中，还能如此关心自己，不禁感受到了来自家庭和“组织”上的温暖。 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两手在脸上胡乱抹着。 “哎呀，别他玛再抹了！还没吃够吗？！”何必达看着笨蛋混账儿子，忍着胸腹间的恶心，发出一声大喝。 何正哭了几下，好容易忍住了悲声。 他一边哽噎着，一边委屈地说：“赵德、赵玥不要我帮忙。我回来路过文化广场，看到要放电影，就想着赶紧回家拿小板凳。走得着急了，一下子扑倒在粪堆里！” 事实已经调查清楚。 羞恼不已的何必达，看看面前的粥碗。里面原本看着就很香甜的棒碴粥，此时在他眼里，已经不忍目睹：简直与儿子何正满身满脸的污秽之物相仿！ 把碗筷狠狠地退到一旁，想了想的何必达，勉强保持着镇静，再次喝问：“都谁看见了？！” 说了这话也是废话。何必达自己也是心中暗叹：村里放电影，那就是连带本村，再加上外村来的，必是人山人海啊！ 哀叹一声过后，何必达忍住恼怒，再带着最后一点希望问：“你看到谁了？” 不提还好，提起来更加伤心。 何正一边流着泪——被父亲呵斥得不敢再抬手乱抹了，一边呜呜囔囔地清点着：“李德发和他的儿子李皓，张世泽和他的儿子张亮，” 何必达一边听着，一边屈指为儿子数着，心里暗暗地吃惊：真他玛全乎！都到了！ 本来还在想着赵永水一家都在山上干活儿，可以免去看见未来“女婿”的丑态，何必达听着儿子何正的叙述，就连这点希望，这最大的希望也都落了空。 只见何正再“哇”的一声大哭之后，嚎叫着说：“赵永水和他老婆也，也都看见啦！” 愤怒已极！何必达再也不敢看向面前的粥碗。他站起身来，稍作寻找之后，就从灶间找来一根拨火棒。 冲到院子里，他抡起木棒，打向原本认为和自己一样机灵的儿子何正。 惨叫声在院子里响起，两边院子的邻居听到，连忙趴着墙头劝说：“必达，不能这样打孩子！” 话刚说完，邻居们立刻再撤了回去：实在太臭不说，更还随着棍棒地落下，秽物乱飞！ 何家婆娘曾翠花见儿子受刑惨烈，就好歹忍住恶心，发出怒喝：“必达！你疯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出的主意吗！再说，你这么打，你，你自己恶心不恶心？！” 何必达受到呵斥，再听到“恶心不恶心”的话，只好住手：果然，自己身上也溅到了许多秽物！ 一声惨嚎之后，他只好连连怒骂着儿子，走去后院的水井处冲洗。 “他玛的离水井远点儿！还能喝水做饭用吗！”一声羞恼的怒骂之后，曾翠花再去和大儿子、大儿媳相伴呕吐去了。 事情办得实在不顺利。 自觉出师不利，遭受重大损失的何必达，心情极为沉痛。他松掉水井上辘轳上的绳子，把水桶挂在绳头前端的铁钩子上，就一边摇动着辘轳把，一边将水桶顺下井里。 远远地，井里发出“咚”的一声，何必达知道：水桶落在了水面上。 接着朦胧的傍晚天色，他探身看着浮在井水上的水桶，就拎着手中的绳子，摇晃了几下。 水桶就此倾斜，灌满了清亮的井水。何必达正要摇动辘轳把，却见自己身上沾染的一块秽物，掉进了井里！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当做没看见！没看见就什么也不知道！ 一边暗骂着，他一边奋力摇动辘轳把，将水桶从井里带回地面。 忍住恶心，他拎起水桶就毫不犹豫地泼向儿子。 立即浑身打了个激灵，何正顿时变作了落汤鸡。 井水是冬暖夏凉。此时浇在身上，何正只有不停地打着寒颤。 几桶水淋下去，何必达听到儿子喷嚏连连，这才想起来：让儿子直接把衣服脱掉才对！ “笨蛋混账东西！不知道把衣服脱了吗？还要老子帮你穿脱衣服吗！”何必达怒声呵斥着。 何正只好脱下衣物，光溜溜地站在那里发抖。 再是哀叹一声，何必达气恼地把水桶里的水，再次泼向儿子。随后，他就再发一声怒吼：“快滚回屋里去！混账现眼的玩意儿！” 何正哆嗦着跑回前院，何必达看看自己也已是浑身湿透。只好也脱掉衣服，他用井水冲洗起来。 “哎呀妈呀！何正你这都多大了，怎么不穿衣服啊！要不要脸啊！”大儿媳的惊呼叱骂声，从前远传来。 何必达听到，哀叹一声后，赶紧把湿透的衣服，再黏糊糊地重新穿上。 转回前院，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沉着脸快步回屋。 更换了衣服，他立即钻进被窝。 想着儿子当众连番出丑，何必达对着一边的婆娘曾翠花叹气着说：“赵家够呛还能看得上我们何正了。” “要脸吗？！这他玛还用说吗？！”曾翠花气恼不已地说着。 百炼才能成钢！何必达壮志未酬，绝不肯善罢甘休。 “但是，村长的职务，还是要争一争的！”何必达安慰着自己，对婆娘说着，“到那时，一切都还有希望！” 第53章 鼓捣猫腻 何必达嘴上说着雄伟大志，身体却不顺从。 气恼加羞恨，随着几桶凉水浇下去，一切都化为了乌有。此时的他虽然嘴硬说着，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看到暖和许多，睏意也就上来了的丈夫，曾翠花“哼”了一声，就拉灭了电灯灯绳。 何正再次受到羞辱，好久没敢出门。直到开学后，他背着书包走去镇上时，也尽量不和别人说话，只是闷头走。 从此以后，他再见到赵家人，尽可能远远地避开。 对于从小就惦念不已的赵玥，何正只好不再做非分之想，起码暂时是不敢了。 倒也不必太过为难，他去了镇里上初中，而赵玥，仍然在村里的小学。 暑假过后，赵玥已经上了四年级。 语文课本里的英雄故事，数学课本里的加减乘除。应用题还是老样子，就是内容多了一些：圈里有两只兔子，外面有八只。被主人拎走一只，再又送回两只。请问现在一共有几只？ 周日的上午，赵玥把作业本送去空间后，就去西套房找三哥赵义、四哥赵德。 她才在屋门口喊了一声，两位哥哥就连忙回应：“玥玥，快来！” 走进西套房的东屋，赵玥看到两位哥哥都坐在小板凳上，作业、课本，摊了半炕。 “玥玥，你不是也懂几个英语单词吗？”三哥赵义看了一眼老四，就气呼呼地问赵玥，“你说！早上好，是不是‘鼓动猫腻’？！” 赵玥瞪着大眼睛，呆看着三哥。 四哥赵德见状，立刻来了精神：“玥玥，我就说应该是‘鼓捣猫腻’才对，是吧？” 说完，他抢先笑了起来，以此表示自己获胜了。 老三赵义略有委顿，但还是紧盯着赵玥，希望她可以主持公道。 看着两位哥哥，赵玥只有开心：要是以往，三哥早就挥着拳头冲四哥比划了。现在不同啦！不仅兄弟们的感情更好，就是三哥想要再吓唬四哥，也要自己先掂量掂量——四哥赵德的个头，几乎与三哥持平了！ “说话啊，哪个对啊？”心急的赵义催促着。 没法深度交流，因为大家学的都是一样：地方老师，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英格利市。 “嗯，都对！”赵玥看了一下两位哥哥的英语本子，见到浅绿色的横线上，他们写的都还是正确，就称赞着说。 两位哥哥彼此得意地对视一下，就笑着收起了书本。 “去哪里？”赵玥按住他们手中的作业本，大声问。 两位哥哥诧异地看着她说：“去帮着家里人看林子、去山沟喂鸡啊。” “不行！”赵玥摇头说着，再帮他们把书本打开，“每人练习数学题一百道，英语单词默写十遍！下午才能去！” 都知道妹妹是为自己好，但是兄弟俩的表现略有不同。 四哥赵德沉默一下，就立刻闷头写了起来；三哥赵义的脸色，却很是难看。 “以后，要是没有知识，或者没有学习知识的好脑筋、好方法，我们一家人就还要过穷日子、苦日子。”赵玥低声说着，“我们衣服上的补丁都还在，现在不学习可怎么行？！” 赵义低头看看衣襟上的补丁，再想起父母风餐露宿、没日没夜地操劳，也就不再说话。 他打开书本，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呢？” “玥玥都是考双百，作业本上都是老师给盖的小红花。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写自己的吧！”赵德呵呵地笑着劝说。 赵玥得意地扬起头：“我先去永乐坳等你们！”说完，她就背起两手，迈着方步向屋外走去。 赵义连忙喊着：“玥玥，你自己去不行！” “可以！”赵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有‘虎子’陪着，什么事也没有！” 听了妹妹的话，赵义和赵德也就放心。 大黄，是不知哪里跑来的一只流浪狗。这狗到了赵家门外，就来回逡巡着不再离开。 赵玥走去喂了几块窝头，这狗也不叫、也不跑。它吃掉了窝头后，就摇着尾巴，跟着赵玥进了院里。 说起来，这只狗的品相也是不错，却不知为什么没了主人：黑背尖耳、四蹄矫健。 因为它的脑门上有一块黄色斑纹，被赵玥称为“虎子”。 虎子对赵家人温顺，对陌生人也不过分吠叫。见它既听话又不挑食，一家人都很喜爱，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虎子很聪明，似乎能够看懂外人对赵家人的亲疏关系。要是夸赞赵家人，虎子就冲这人摇摇尾巴，表示赞许；要是有人对赵家人说什么难听话，或者有开玩笑过份的行为，虎子立即从喉咙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以示威胁。 村里人都知道后，也就不敢再过分招惹虎子，不想被它威胁后，再见到它有更加凶悍的报复举动。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听赵玥说有虎子陪着去，也就放下心来，专心学习。 招呼一声，虎子立刻从墙角现身出来，跑到了赵玥的身边。 赵玥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虎子，我们去永乐坳！” 虎子随即摆摆尾巴，一声不吭地跟在赵玥身边，向村外走去。 毫无疑问，虎子是赵玥从空间里调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提防有人，眼红赵家的致富事业顺利、生活改善迅速，而暗中做什么手脚。 人心隔肚皮，最是难以揣测。 眼红嫉妒的邪火，有时真的可以令人失去理智。 报纸广播里也提到过，有人因为嫉妒别人家丰收，甚至做出用毒农药药死那人家的地里庄稼，更还趁夜烧毁人家的柴堆。幸好被人及时发现，而避免酿出更大的祸事。 赵玥的做法，带着未雨绸缪的意味，但绝不是胆小过度。 此时，十岁的她带着虎子上山，就是格外令人放心的事：即便是有坏心眼的人，看着威猛的虎子，“哈哧哈哧”地吐着血红的舌头跟在她旁边，也不敢心生歹意了。 村子街道拐角，果然闪过何正的身影。从供销社花了八分钱，买了一瓶醋，他正要回家，却先看到了赵玥的身影，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心里爱恨交织，渴求不到就要毁灭的邪恶想法，生出在何正的心头。他倒也不敢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因为有那条大狗伴着赵玥。 第54章 能干的人 看着那条狗，何正也是气愤：和前几个月咬曾翠花的那条狗，简直是一模一样。这狗谁家也不去，偏偏到了赵家就不走了。 看着像，但是狗也不能接受审讯，也就问不出是否是它咬了曾翠花。 只好忍下焦躁走开，他又见到小学教导主任的儿子张亮，还有李莉，这二人走近了赵玥！ 三人站在那里说笑着，令不敢接近赵玥的何正，更加急恼！ 再是气恼，何正也不能把手里的醋瓶子，当作手榴弹扔过去。 那样的话，先别说能否砸到谁。就是砸到了，也会被循迹查了出来：供销社里的人，和村里的人哪个不认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是何家的老二刚买了一大瓶子醋回去！ 何正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地上摸起一块鹅卵石。掂了掂，他又担心石块太大，别把人砸死了！再换了一块小点的，他就左手拿着醋瓶子，右手握住小石块。 身子向右侧方斜侧，右手摆在后面，他牙关紧咬，立刻把石块扔了出去。 好准！石块划着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张亮的脑壳上！ 张亮当即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何正见状，立刻偷笑不已。正在探头看着，他已与赵玥看来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快跑！何正想都不用再想，立即转过身去。好吓人：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虎子已经窜到了身前！ 何正“啊呀”一声惨叫，就被虎子咬住了右手。被这条大狗拖倒在地，何正左手的醋瓶子也抛出老远，摔了个粉碎。 他口中连连惨呼：“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他的惨嚎声，很快就有不少村民冲到近前。他们正要拿起棍棒把这条大狗赶开，却见赵玥拉着头破血流的张亮，已经走到近前。 “为什么要用石块打张亮！”赵玥大声质问着。 李莉原本胆小，现在既有赵玥在场，又是实在气愤，也大声斥责着：“我们都看到你了！” 何正推脱不掉，只好哀求着说：“我就是想和他逗着玩儿，是开玩笑过份了的。”说完，他再接连哀求饶命。 原本还不能确认，但见他主动说出实情，村民们也都骂了起来：“这混账小子，哪有这样闹着玩儿的？要是被砸死了，也说闹着玩儿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谴责着何正，张亮的父母，以及何正的父母，先后赶到现场。 赵玥随即低喝一声，虎子立刻松开了咬住何正的大嘴，退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见到大狗离开，何正来不及去问张亮的伤势，先挽起袖子，查看一下自己的胳膊：还好，只有几个狗牙印，皮肤并未破损。 他稍微放了心，只好再带着茫然的神情，看向父母。 事实摆在眼前，何正又已公开承认。曾翠花当众不能袒护儿子，只好手指着儿子，破开大骂；何必达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羞恼难堪。 不由分说，他上前抡圆了胳膊，就给了何正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亮的父亲见状，虽然心里气愤自己的儿子头破血流，也只好暂且拉住何必达。 带着严肃的神情，张世泽询问痛哭流涕的何正：“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世泽为人刻板严厉，何正只要见到他，就像是电影里的歹徒见到警察一般害怕。 此时刚被父亲赏了一记耳光，头脑已经发懵。再面对受害人的严厉父亲，何正径自回答：“我见张亮跟赵玥说笑，心里生气就丢去了一块石头。真没想到，能打得那么准。” 事实已然清楚，何正在众人诧异加鄙夷的眼神中，被母亲曾翠花拽回了家。 何必达只好对张亮、张世泽连连道歉，再带着张亮去村里的卫生站看伤。 李莉先回了家，赵玥跟着几人过去。 还好伤势不重，张亮也说脑袋晕了一会儿，现在没事没事了。 张世泽叹口气，又安慰着赵玥说：“玥玥，你也多加小心。” 见张亮处理伤口已毕，赵玥对张世泽的话点头称是，就带着虎子走去永乐坳。 连声道歉后，何必达再小跑着去供销社，买回两瓶水果罐头。张世泽只是推却，何必达务必要他收下。 张世泽的妻子接过两瓶罐头，嘴里还是低骂了一句“看好你们家的宝贝儿子吧”，就拉着张亮，拽着丈夫张世泽回家了。 何必达连连躬身施礼送别，说着想得出来的无数好话。张世泽一家的身影，转没于街角，何必达再扭头看向远处赵玥的背影。 他心中暗叹：自己想的不过是场梦，本来就未必能实现，现在更不用多想了。 美梦不能再想，何必达仰头看了看天：秋日的天空，澄澈干净、万里无云。这样的好天气，闲着也是闲着，回家揍孩子去！ 这个愿望必不是美梦，是完全可以好好实现的。 这样想着，他迈着急切的步伐，快步走回家去。 赵玥领着虎子，刚走近永乐坳，就看到来往的车辆，都是忙忙碌碌着拉沙子。 快步穿过烟尘，她到了沙场边。老大赵刚正在和前来参加“义务劳动”的村民们，一起帮着往各种车辆中装沙。 看到妹妹前来，赵刚把系在脖子上的毛巾摘下来，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走了过来。 兄妹俩说笑几句，赵刚就要再去忙碌。赵玥问清父亲在沙场的办公室——几间小草棚里记账，母亲和二哥赵强在山坳里的鸡场后，就先去了办公室。 几个前来买沙子的人，一边和赵永水说笑着，一边交费。 接待了这几个买沙子的人，赵永水笑着问赵玥喝不喝水、饿不饿。 赵玥靠着父亲，再仰头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 “嗯，太忙了，懒得修理！”赵永水笑呵呵地说。 现在的永乐村，还不能公开以雇员的形式招募员工。 前来干活的人，虽然因为可以得到现金或者粮食的报酬而很开心，但也都以义务劳动的形式，在村里干部们的协调下，前来“帮忙”。 既然是这样，对于沙场具体事务，以及员工管理等方面，赵玥也就不能对父亲提出更多更合适的管理决策。 赵玥前世大多赋闲在家，对于企业管理并不很明白。可现在穿越回来的她，已是大不同：空间在手，不仅物资充足，更有知识可以汲取。 学习知识的过程，应该也很艰辛。可空间里又有专人给予她教授，以及具体指导。 因此，现在的赵玥，对于遇到的事务，可以凭借对于农村日常的经验，又可以得到来自空间的佐助。 看着脸上带着既有喜悦，更有疲惫神情的父亲，赵玥不禁对他说：“一个人再能干，也做不来全天下的事。” 第55章 花钱买不来 听了宝贝女儿的话，赵永水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开心之余，他端起大茶缸子喝了口水，再笑着说：“不然呢？谁来干，怎么干？” 赵玥当然又很多对策，可立即说出又不符合十岁的年龄。 她就眨着眼睛，故作使劲思考着。 自从接手沙场经营、荒山改造、鸡场养殖等事业项目以来，在赵玥若有若无地建议当中，赵家一家人虽然辛苦，但致富的事业，也是红红火火地展开起来。 更何况，这个时代，许多市场的供应缺口都很大，最缺的就是对应物资的流通。 赵玥就可以调动空间，轻易地找到市场的诸多机会。 不仅是物资的流通、流转，对于经营策略，赵玥自然也可以“想”出办法！ “对啊！”赵玥突然想起来似的说，“村里生产队的会计刚退休，您可以把他请来帮着记账！” 赵永水听了，连连摆手：“人家那么有学问，怎么会到咱们这又脏又乱的地方来呢？” 这世上，只要有利益，就没有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 “您买上两瓶酒，拎上几瓶罐头，再买条大前门的烟。”赵玥笑着说，“孟才贵肯定来！” 说着，她再凑近父亲的耳朵小声说：“这叫礼贤下士！您每月再定好给他五十块钱，肯定行！” 赵永水一拍大腿，口中说着：“就是啊！五十块钱虽然花出去心疼，可是省了好多事啊！” 见到父亲同意，赵玥只有更加开心：一向省吃俭用的父亲，能够大大方方地每月花出去五十块钱，这就充分说明，赵家的事业，真的红火起来了！ “好，我去山坳里找我妈去！”赵玥说着，就带着虎子走出办公室。 赵永水走出来，目送女儿的身影走去山坳，心里为有这个宝贝女儿，连呼幸运。 现在的鸡场，因为第一道山沟的试养成功，另外一条山沟也已清理出来，做了鸡场。两道山沟之间有许多岔路，也就使得它们连在了一起，而便于鸡场的管理。 山坳的入口处，现在已经搭好了门栅。赵家养鸡场的牌子，也被老二赵强用毛笔书写在一块刨平的木板上，立在了门边。 推开门栅，赵玥带着虎子刚走进去，其它三只狗就围拢上来。 虎子威严地巡视一下，就带着它们去到山沟里巡视去了。 养鸡场里，也有几位男女村民，前来做“义务劳动”。老二赵强，正在和他们一起，饲喂着不同品种、大小的鸡群。 看到小妹前来，赵强笑着招呼一下。 “怎么样？”赵玥走到近前，从赵强端着的饲料盆内，抓起一把杂粮，扔在附近。 立刻就有二三十只母鸡，摇摆着奔来啄食。 眼见这喜庆的场面，赵强开心地说：“鸡场的家禽存活率很高，长势也很好，更没有发生鸡瘟。” 说着，他再抬头看看，再笑着说：“天上因为有渔网，凶禽就不能来捕食家禽；地上有几只有本事的狗，黄鼠狼、野猫什么的，也不敢来。呵呵，咱家这里真是块宝地！” “嗯嗯，积善人家有余庆！”赵玥笑着回应。 耳朵里听着鸡群觅食“咕咕”的叫声，赵玥再问：“母鸡开始产蛋了吗？” 饲养母鸡，一般在三到七个月之间，就开始产蛋。现在，赵家养鸡场的母鸡，也都到了这个时间的范围内。 “嗯，开始产蛋了。”赵强说着，再指向山沟里的土坡上，“喏，各处都做了许多草窠当作鸡窝。” 说着，他带着赵玥走近一个鸡窝。 拨开杂草，赵玥果然见到有一颗鸡蛋躺在里面！拿在手里，她把鸡蛋对准太阳，仔细地看着。 “就是产蛋率还不够高。”赵强说着，看向满山沟乱跑的鸡群。 稍后，他再充满信心地说：“肯定很快就都下蛋了！” “嗯嗯。”赵玥回应着，把手中的鸡蛋交给经过的帮工。 “可以生新的鸡仔了吗？”她再问着。 “可以了。”赵强扫视一圈，再挠挠后脑勺说，“县里鸡场的技术人员过来说，母鸡已经具备产仔的能力。但是，还要合适的公鸡才行。这不，” 说着，他再指了指远处的几只公鸡：“先找了这几只。” 看了看锦羽的大公鸡，赵玥暗自点头。 鼻子里再闻到做饭做饭的香气，她笑着喊了一声：“妈，中午做的什么呀？” 半山坡的鸡场办公室——也是几间草棚屋，母亲方淑芬正在忙着做饭。听到女儿的声音，她从一个敞开式的草棚厨房里现出身来。 “玥玥！”方淑芬看到女儿前来，开心地喊了一声。 赵玥小跑着过去，看到几个菜盆里的土豆、扁豆、茄子等几样炒菜，点头称赞着说：“妈，你现在手艺真厉害！可以一下子做这么多饭菜！” 因为沙场、鸡场、林场，都有不同人数的村民来帮工，方淑芬只好带着赵强，充当了食堂的大师傅。 站直腰身，她回应着说：“没办法，就像当初接下来沙场、荒山、山沟，只能逼着自己拼命干了。” 以背水一战的勇气干事业，当然值得赞美。但要因此把自己的身心拖垮了，也是需要格外注意的事。 毕竟，没有人，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 “找人帮忙！”赵玥立刻说，“村里没事做的妇女多的是，给合适的报酬，肯定有人愿意来！” 找人来帮忙，自己可以省下许多体力、精力，再去忙别的事。这肯定是好的，可以想到要因此拿出钱物给别人，方淑芬看看手里拎着的大铁勺子，又有点舍不得了。 “妈，咱家里也需要整理，您也不能太累。身体熬垮了，肯定不值当的！”赵玥劝说着，“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的事业，本来也是带动村民一起致富。分享一些出去，大家既有事做，关系也会因此更加融洽的。” 太对了。 赵家的事业红火起来，村里，甚至外村的人了解后，除了称赞、羡慕的，也有不少说风凉话的。 要是把更多的人，以合适的方式聚到自家的事业中来。大家不仅因为得到报酬改善了生活，也会因此感激赵家人，而为赵家人说好话的。 如果以金钱来衡量的话，这是花多少钱，都不能买来的！ “好！我的宝贝女儿说得对！”方淑芬把大铁勺子放进菜盆里，“以后我就多做指导，请人来帮忙！今天下午，我就去村里找人！” 第56章 简单至极 母亲同意，赵玥更加开心。二哥赵强那边，见饭菜已经做好，就招呼几人，帮着把饭菜送去一部分到沙场、林场。 随后，其余的人聚集到办公室这边，说说笑笑着吃午饭。 有的说着一上午捡了多少鸡蛋，有的说已经安排母鸡趴窝孵蛋，试验产出后续的鸡仔。 赵玥一边吃着，一边小声地对母亲说：“您看，这样的气氛多好啊！” 方淑芬连连点头，脸上笑意不断。 赵玥快速吃完，就跑到草棚里说“休息一会儿”。 坐在草棚里的木板床上，她立刻轻揉左手的无名指，随即就调动意念。去到空间里找到产蛋率高的母鸡，她再用意念把它们，和这个山沟里母鸡们进行了交换。 至于配种用的大公鸡，赵玥虽然对它们霸占许多母鸡不满。但那既然是禽兽的正常行为，她也只好从空间里调出一些，去山坳里的鸡场给母鸡配种。 这样，就可以让鸡场的第二代、第三代鸡群，快速成长起来。而现有的鸡群，就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开始逐渐出售，实现鸡场的投入、回报的合理循环。 还有，就是把鸡场的鸡群疫苗打好，让鸡群茁壮成长。 随后，她继续调动空间，把沙场的细沙补充上，让赵家沙场仍然可以持续经营下去； 林场的各种经济林木，赵玥用空间里的林业专家，进行了剪枝。随后，她就再调去资源，为林木浇水、打药， 最后，再把家里田地里的庄稼也浇水、除草后，赵玥安然地靠在被褥上，打起了瞌睡。 许久，她听到身边传来“窸窣”的响动。她睁眼看去，见到母亲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见赵玥醒来，方淑芬心疼地伸出手，为她抹去额上的汗水。 “妈，你的手很粗糙，不要太累了。”赵玥坐起身，对母亲说着。 看看自己的手，方淑芬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农村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说着，她再拿起赵玥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摩挲着。 “我们玥玥的手长得好，以后肯定是享福的命！”方淑芬一边说着，一边暗自为女儿祝福着。 赵玥心中慨叹：哪有凭借外貌就可以享福或者受苦的事？妈妈的手粗糙，那是她为家人的生活劳累所致。 “妈，您以后，不，您把心放平和，现在就已经开始可以享福了。”赵玥握着母亲的手，仰头认真地对她说。 方淑芬心里暗算了一下，的确也感到了生活质量，在沙场的快速增收中，得到了快速改善和提高。 沙场挣来的钱，出去上交村里的一部分之外，大多又投到了荒山改造的林场，以及山坳里的鸡场中了。 即便如此，家里的确也有了一些，原来做梦也不敢想的现金结余。 那些钱，赵永水说是攒着给儿子们娶媳妇用；老大赵刚、老二赵强，说是给老三、老四以后上中专、上大学用；老三、老四却说，要用在给家里人盖房。 而玥玥，更是说暂时不着急：因为赵家致富走在前面，声名逐渐传开。因此，哥哥们的婚事都会很顺利；三哥、四哥的上学问题，因为中专或者大学，国家都会有补助，也就不用很担心。 所以，赵玥的建议就是要尽快盖房！不仅要盖新房，还要盖电影、画报里的那种小洋楼！ 想到这里，方淑芬的心里只有开心不已。她看着女儿的可爱神态，就打趣着问：“玥玥，咱家什么时候，能够住上你所说的那种小洋楼呀？” 赵玥低头想了一下，再抬起头来严肃地说：“的确。未来几年，挣钱的确应该不少，可是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大哥、二哥要结婚，三哥、四哥要上学。所以，我觉得吧，” 本来是在开玩笑，方淑芬却见到女儿神情很严肃。即便知道十岁的女儿，说什么也都是小孩子的话，但此时方淑芬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紧张。 她想想也觉得的确是：家里发生的向好转变，似乎都与宝贝女儿有关连。 村里人都在明里暗里地传说，赵玥有老天爷照顾。 自己的女儿本来就是疼爱，别人这样说，作为父母只有先是开心。 可接连做这些大事，都在赵玥轻描淡写地建议中，得以顺利展开，并获得很好的经营效果，使得赵永水夫妇再是不相信，也还是要感谢赵玥多次有如神助地建议。 既然这样，赵永水夫妇也更加关注女儿时有时无地这些话，并对此很重视。 于是，现在方淑芬的神情，也显得很紧张。她握着女儿的手，也在不觉间，加大了力气。 “哎哟，妈，您别用这么大力气呀。”赵玥夸张地说了一声，又笑了起来。 看到女儿顽皮地笑了，方淑芬立刻再受到感染。手上的力气减小，但她还是急切地追问着：“玥玥，你倒是说啊！” “嗯，”赵玥从床下跳下来，凑近母亲的耳边说，“后年！” 立刻惊喜万分！ 方淑芬再是不懂，也大约知道：要盖那样的，窗明几净、楼上楼下好几层的一座小洋楼，无论如何也要几万块钱！ 这就是说，自己家里这几年，除去各种开支及还款之外，能够结余下来很多钱！ 先不管能否实现，想着也是开心！ 方淑芬搂着女儿，和她贴了贴脸，连声说着：“宝贝丫头，妈信你的！我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地，勤奋地干活！” 赵玥笑着点头，却见母亲的神色有些无奈。她连忙问：“怎么了？是嫌太慢了吗？” 方淑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已经很快了！”说完，她又笑了，“电力不足，村里老是停电。咱们住上小洋楼，摸黑上下楼费点劲吧？” 对于统一规划的电力调配，赵玥当然不敢私自动用空间的力量。 见女儿冥思苦想，方淑芬不禁乐了起来：“妈想得太多了吧？能够住上小洋楼，我就谢天谢地了！” 想想就知道：漆黑一片的村落里，只有赵家的小洋楼是灯火辉煌。赵家人肯定要被村里人当作是神仙，或者是外星人了。 因此，那样的情景，肯定是不行的。 要怎么办呢？ 简单至极！ 空间在手的赵玥，肯定不能让这样的小事，难住她。 “简单呀，”赵玥歪着头看着母亲说。 第57章 几句话就清楚了 看着听得茫然的母亲，赵玥自信地说着：“我听说，可以用柴油发电机发电呢！另外，还有备用的蓄电池，可以临时照明。” 然后，她冲母亲挤挤眼睛，再笑着说：“总之，妈，您就放心住着就好了！” 听了女儿的话，也别说是否听得懂，方淑芬反正都当做肯定可以实现的事。 她接连回应着女儿的话，脸上笑得更加开心。 母女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赵玥又说要去山上的林场看看。方淑芬拉着她的手，走出草棚后，喊来了老二赵强。 赵玥转而拉着哥哥的手，再叫上虎子，就一起结伴走出山沟里的鸡场，转而沿着山坡上山。 先走到经济林中，赵玥看着高矮不一、栽植得秩序井然的枫木、松木、梧桐等树木，再悄悄地看了一下树洼。 嗯，里面的土壤都是潮乎乎的，这是她调动空间，进行滴灌造成的。 她正在暗自开心，二哥赵强环顾着四周的树木，赞叹着说：“原来只以为山里都是荒芜、干旱的，没想到，种了树之后，浇水也不多，树苗长得却很好。真是块宝地！” 赵玥暗笑着：哪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是我调动空间浇灌的好吗？ 转念再想之后，她又笑了：对啊，我调动空间，不也是从天而降的好事吗？ 见妹妹开心地笑着，赵强也笑了：“有咱们玥玥，干事就是顺利痛快！” 赵玥听了当然开心，但她更想一家人不要总指望着意外的惊喜。 想了想，赵玥仰头对他说：“二哥，天道酬勤！我们一家人勤奋地劳作，肯定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嗯，说得对！”赵强看着神情认真的妹妹点点头，再看向远处，“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只要用到正确的地方，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会改变不满意的现实，实现自己的梦想！” “说得好！”赵玥为哥哥的豪情鼓起掌来。 “什么事这样开心？”一人笑着大声问。 见到这人，赵玥和赵强连忙向他走去。虎子摇着尾巴，连忙小跑着跟上。 “周叔叔好。”赵玥走到周全礼的近前，向他问好。 周全礼和赵强打过招呼之后，再对赵玥说：“玥玥，你出的好主意，让我们两家都合适。我更是先通过找人联络买沙子，赚到了你爸爸的钱！” 赵玥竖起大拇指称赞着说：“还是您有本事！” 周全礼得到她的夸赞，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随后，他蹲下身，在赵玥的身边说：“玥玥给我出了好主意，你爸爸为人也真诚。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也不能藏着掖着，只想赚便宜！我更要对得起你，对得起你们一家！” 说完，他抬手指着远处的果树：“我给你们也补种了许多够年份的树苗，明年就应该能够挂果了！” 听到这话，赵玥拍着手，开心地说：“明年就能吃上苹果、梨啦！” “哈哈，不仅是咱们自己吃上，更可以开始批发、零售了！”周全礼自豪地说。 说完，他又称赞着说：“说来也怪。树苗栽植到别的地方，一样的侍弄，成活率却总不如种在永乐坳这里。” “天道酬勤！”一旁的赵强搭话说，“我们一起努力奋斗，结果就会更好！” 周全礼“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 望向矮山坡的那些果树，他也生出自豪之情：是他大胆认可赵玥的提议，同意以树苗换沙子。起初，家里人觉得辛苦培植出来的树苗，就这样“白”给了别人，都觉得心疼而并不同意， 周全礼也是反复纠结之后，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家里人的思想工作，他开始由少渐多地往赵家的永乐坳里送树苗，并且连带着进行管理。 而赵永水也和他记好价格，以优质的河沙进行交换。 自己家里肯定用不了这些，周全礼也通过亲戚朋友，以及业务关系，把赵永水沙场的细沙，介绍了出去，并获得其中的合理差价。 因为，这些沙子不是市场价格提供给周全礼，而是以市场价的五折，让他放心去联系客户的。 现在的农村，老百姓手里有了一些活钱。而农村人有钱之后，最想改变的，就是居住的环境。这是传统思想带来的影响——安居才能乐业！ 因此，周全礼以半个赵家业务员的身份，向外推销这些河沙时，看到的人都认为沙子的质量很好，就陆续前来购买。 周全礼也就由少渐多地，挣到了除去果树树苗收益以外的钞票。 借助赵玥的主意挣到了钱，心地善良的周全礼，并不以她年龄小而忽视。反而，因为赵玥的可爱，周全礼怀着一份感谢、感激心情的同时，更加喜爱这个小姑娘。 眺望满意的树苗之后，他拉着赵玥手，笑呵呵地迈步走去他亲手送来，并且栽植下的，各种果树苗的林区。 走到果树林区，赵玥在长势茁壮的果树之间，来回跑跳着。虎子偶尔吠叫几声，欢快地围着她转圈。 周全礼看着赵玥，对身边的赵家老二赵强说：“你的小妹虽然年龄小，但我总有种感觉，她好像懂得很多，听她说的话，不由得不让人信服。” 赵强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后笑着回应：“周叔叔说的，我也说不清。小妹很聪明，这倒是真的。好像很多事，我们想了半天没搞明白，她几句话，我们就觉得脑子很清楚了。” 周全礼“嗯”了一声后，沉默了许久，才再接着说：“要是这样说，永乐坳当然是宝地，你们家玥玥更是这片山水之间的宝贝！” 赵强笑着点点头，周全礼再聊了几句，就带着跟来管理果树苗的同伴，在果树间查看起来。 赵玥站在苹果树下，从枝叶间看向碧蓝的天空。 阳光穿透过来，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 “明年，玥玥就能吃上咱们自己种的苹果了！”周全礼见她看得出神，又笑着提示。 苹果很快就会结果，肯定是带着诱人的红色。 赵玥收回眼神，对周全礼笑了笑，再连声道谢后，就跟他道别。 虎子在果树间开心地跑动许久，见到赵玥要离开，连忙吠叫几声，快速地窜了过来。 第58章 不划算 周全礼不停地对赵玥喊着“小心”，赵玥还是被低矮的苹果树的枝条，刮到了头发。 二哥赵强连忙走来，伸手把她的小辫子从树枝上解下来。 赵玥对二哥耸耸肩，就低着头在果树之间绕行着，走出了果树林区。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赵玥的心情一时不能安宁。 苹果好看、好吃，是赵玥喜爱的水果。它的寓意也很吉祥：平安、幸福。 西方更有传说，神造人于世上，有亚当、夏娃。夏娃见到禁果而不能忍，就偷摘下吃了一个——有说是苹果，也有说是其它水果，就做个寓意而已。 从此，世间有了两性的交合、繁衍，有了更多的欢乐的同时，也就伴随着难以规避的诸多烦恼。 此时的国人，在举办婚礼时，也有一个特别的闹婚礼节目。 有人用一根细绳系住苹果的柄，其他人要求新婚夫妻面对而站，一起去吃这个苹果。 这个小节目，既有对新人未来夫妻生活平安吉祥的祝福，也有让新人羞涩地做这个游戏，让大家哄笑一番的小恶作剧的意味。 总之，苹果对于人们有着诸多美好的寄托，有着令人看到它，就喜爱它的诸多理由。 赵玥见到苹果树，却不禁想起前世，令她倍觉失望的婚姻、家庭生活。 如果两人在一起，伴随着一些快乐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尽的、诸多的烦恼的话，赵玥宁愿做一个安静的夏娃，在美丽的花园中自由自在地，欢快幸福地独自生活。 孤单寂寞？ 赵玥对曾经身处婚姻围城的记忆，只有无奈和悲凉，那才是真正的孤单寂寞！ 如果身处美丽花园是孤单寂寞的话，她宁愿选择这个而非进入那座冰冷残酷的坚城。 既然心愿已定，今生又有空间在手，赵玥何必还要去自寻烦恼呢？ 赵玥走在阳光灿烂的路上，身边有这条叫作虎子的狗狗作伴，心里逐渐开朗起来。 面对今生，她已经开始，并且见到成效地帮助到了家人。未来的生活，她只有更加充满信心。 学习生活，对于现在的赵玥来说，已经很是简单。 每天上学过后，她除了写完作业，更还要趁人不备时，进去空间进修前世今生尚未接触到的许多知识。 这些知识，从日常的化妆、花艺、茶艺，直到企业管理、实体以及金融投资、互联网技术等。 赵玥下定决心，一定要以昂扬的精神面貌，改变前世过于懵懂的人生态度。珍惜这次戴着空间回八零的机会，珍惜来之不易的人生！ 金色的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赵家院子里柿子树上的柿子，个个都红透了。 农作物，花生、大豆、棉花、红薯……，在农夫辛勤的双手下，田地可以像是真实世界的聚宝盆，可以变出无数的果实。 可惜的是，因为此时的产量还不高，因为农民此时的思想还不够活跃，这些果实的数量还是太少。 永乐村的村民们，与此时其它地区的广大农民一样，在欣喜收获之余，也要为家庭的许多开支，要想尽办法补充。 毕竟仅有粮食，是不能满足一家人的多种需求的。 可是已经进入农闲时节，天气寒冷也下不了地。以往都是相互串门，或者给生产队做一点活计——比如修理场院或是放羊等，挣几个工分换钱。 今年的赋闲村民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以帮着李德发家的采石场，或是赵永水的沙场、林场、鸡场去做“义务劳动”，得到更多的报酬！ 得到的报酬，除了裹在手帕里，再深深地藏进各家的大板柜里以外，也要给大人孩子们，开始筹划着买些布料，准备着在春节前做成新衣服。 田地再是宝贝，田地里长出来的作物再是宝贝，也要知道：这些衣物，是不能从地里长出来的。只能用挣得的工分换钱，或者是卖出一些粮食换钱，去给家人从供销社或者是大集里买来。 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布票，才能使家里人添上新衣。没有布票当然也可以，但每尺布就会稍微贵一点。 赵永水一家，除了耕种田地的收获以外，更有沙场的收益。林场还处于投入期，没有现金回报。可是鸡场的鸡群，已经开始大量产蛋，并且有柴鸡出售了！ 鸡群的整体数量，也由最初的两千来只，增长到现在的五六千只。 沙子的销售，因为赵玥保持着用空间去宣传，而产销稳定。那么，鸡蛋、活鸡的销售呢？ 因为总体经济还不活跃，人们的收入还很低。这个时代，大多还是以种地、上班为主，换取一家人的生活所需。 种地，在很大程度上仍需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是否风调雨顺； 上班，从几元钱到几十块钱，是众多上班族的每月收入。 收入不高，物价也就相对较低。 一枚鸡蛋，大致是两三分钱；一斤鸡蛋，大约在一毛五分钱到两毛钱左右不等。 用饲料喂大的普通活鸡，四五毛钱一斤，两块多钱一只； 以草籽、谷类、其它食物如虫子等喂大的柴鸡，价格稍微贵点，也不过是七八毛钱一斤。 老母鸡，因为人们相信它对于人体更有营养补益，所以价格可以上到一元多。不过，这样的昂贵食物，不是想吃就吃，而大多是买去给刚生了婴儿坐月子的产妇，或是其他体质虚弱者食用的。 赵家鸡场的鸡蛋产出较多，柴鸡也陆续可以出售。公社大队，以及县里的商业局，都来人陆续进行了采购。当然，他们来收购的话，因为数量较大，价格也就会压得更低。 赵家人虽然面对一毛几分几厘就卖出的鸡蛋，面对和普通活鸡同样价格出售的柴鸡有些心疼，但毕竟是大量采购，也就都认同下来。 认同下来也只是卖出一部分鸡蛋。至于柴鸡，赵家人觉得辛苦喂养出来，现在的价格实在不划算，就在赵玥的建议下，没有大量出售。 赵玥对于这些价格过低的现状，自然会有更好的办法。她调动空间，在周边的村子、县城，甚至是附近的城市，去传播赵家鸡场的消息。 寒冷的天气里，老二赵强正裹着棉大衣，颤抖着在鸡场的草棚里烤火，却听得鸡场大门处的看门人，连连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第59章 幻梦与现实（连续三天六千字以上求票求收藏求五星）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赵强连忙把火盆用铁盖子盖好，就双手抱在胸前以保暖，小跑着出了草棚。 寒风呼啸着从山谷里吹来，赵强望向大门处，见到十几个人站在那里，正和鸡场的看门人说着什么。 赵强不禁暗自奇怪：马上就要过大年，这些人不在家里忙乎，跑来这山沟里干什么？即便是玥玥说的以后要把这里办成旅游区，可是现在也没有旅游项目，只有鸡蛋、柴鸡啊！ 对啊！该不会是来买柴鸡蛋、柴鸡的吧？ 赵强的脑海中，突然记起赵玥笑眯眯地对自己说“快过年了，肯定有不少来买鸡蛋、活鸡的”！ 赶紧从小山坡上跑下来，赵强边快步走向鸡场大门，边大声喊问着：“是来买鸡蛋、柴鸡的吗？” “不是！”鸡场大门外的十几人，笑着回应。 赵强心中不觉得泄气：那就是这些人不知为什么走错了路，找不到出山的路口，来打听问路的人。 走到大门处，他见到这些人也已冻得脸上通红，口中呵气连连着暖手。 隔着荆棘门栅，赵强问：“你们是，” 话没说完，他就见到赵玥和老四赵德，以及对赵玥忠诚的虎子的影迹。 赵玥头上戴着一顶，大姐赵霞寄回来的手织毛线帽子。红色的圆顶帽子，两边再有两个毛线球，红艳艳地垂在她的脸颊两侧，显得她更是可爱。 “他们到村里问路，正好我们遇到，就带着他们过来啦！”赵玥的鼻头懂得通红，脸上却满是笑容。 “我们也彼此不认识，”其中一人说，“但我们都是做鸡蛋、柴鸡生意的！十里八乡都知道赵家鸡场的产品好，我们就不约而同着赶来了！” “岂止是十里八乡，我是保安市的！离这里也有百八十里地呢！”另外一人补充着说，“我们单位要发过节的福利，这不就到你这里采买了嘛！” 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了。好在十七岁的年龄不算大，但赵强毕竟也是做生意的人，已经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了。 即便如此，他匆忙着给众人开门时，还是被荆棘扎到了手指。 手上传来疼痛，赵强确信自己遇到的不是梦，是真的来买自己产品的！ 连忙喊来看守鸡场的其他人，赵强随即就开始忙着接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商。 先进去草棚屋里取了一会儿暖，赵强就向来人们介绍了鸡场的现状。那些人听得不耐烦，只说要尽快买了鸡蛋、柴鸡就尽快返回。 这还用说嘛！赵强本也早已是内心焦急。只不过，他现在的故作镇定，也是小妹赵玥教的“生意经”——要是被别人看出来卖家着急，价格就不能定到高价啦！与之对应的是，买家着急，自然只能接受高价格的商品。 赵强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邀请众人参观了存放鸡蛋的库房，以及散在山沟里各处的鸡群。 一名来客听到母鸡“咯咯哒”的叫声，就循声从山坡的简易鸡窝里，摸出一只热乎乎的，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 这人把鸡蛋拿在手里看了看，就笑呵呵地说：“好吉利！这只鸡蛋我花一块钱买下了！” 一枚零售价几分钱的鸡蛋，即便柴鸡蛋贵一些，也超不过一毛钱去。现在，这枚柴鸡蛋被这名客人握在手里，居然要以十几倍的价格买走，对于长年蜗居在山沟里的赵强而言，不啻于天方夜谭！ 真是坐井观天啊！赵强看到此景，心里慨叹不已：没有见过大世面，不知道这世上的有钱人，真的是随时都有，随时都多的是！ 这名客人摆阔气，立即引发了其他人的不快。另一人随即再去找来一枚鸡蛋，大声说“三块，我要了”！ 再有一人跑去找到两枚，紧紧地握在手里说：“这两个十块，单算钱！” 老天爷啊！可别吓唬人了！赵强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脏，难以承受这几枚鸡蛋之重。 一旁的赵玥连忙说：“好了，好了！可别吓唬我们了！我们做的是踏实生意，咱们就好好地买卖鸡蛋、柴鸡，也算是对我们赵家，对永乐村帮了大忙了！” 来人笑着低头问：“小姑娘，买的是你们家的产品，怎么还提到村子呢？” “我们的林场、沙场、鸡场，都会交给村里一定的利润，”赵玥大声说，“这样，我们的生意好了，村里人不也跟着改善了生活吗？” “说得好啊！小姑娘！”保安市的来人夸赞不已，“要是这么说，我们买你们家的产品，还是为贫困村子做贡献了呢！” 老四赵德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感谢，感谢！” 说笑间，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柴鸡蛋，定在三毛五一斤；柴鸡，定在七毛钱一斤！ 最终的价格谈下来，赵强几乎想要鼓掌大笑，但被赵玥以眼神制止。 赶紧收住兴奋过度的情绪，赵强带着鸡场的工作人员，立刻为客商们过称鸡蛋、柴鸡。 两三个小时以后，客商们交付了货款，再请鸡场的人帮忙把鸡蛋、柴鸡，分别装上随着各自前来的不同车辆里。 站在鸡场外的山道中，赵强和弟弟赵德、妹妹赵玥，不停地向依次离去的客商们挥手道别。 手扶拖拉机、农用三轮车、小型货车，发出不同的发动机声响。客商们“再见”的道别声里，在他们的满意的笑容中，一齐逐渐远去而消失。 山道中，伴随着这些车辆车轮的碾动，干燥的尘土被寒风带了起来。 望着车辆隐没于烟尘中，沉浸在喜悦中，仿佛是身处幻梦中的赵强，呆站在寒风中。 许久后，烟尘散去，他看看鸡场门口的车辙印迹，才再次确认：这些都是现实发生的。 他口中默默地说：“难以置信！我们几个月才卖了两三千块钱，刚才这一会儿，就卖了六千多！” 跺跺脚以促进血液循环，赵德再兴奋地搓着两手说：“嗯，我们家的鸡场，生意会更好！” 赵玥仰头看着两位激动不已的哥哥，眨着大眼睛回应着说：“嗯，我们家，永乐村，还有更多的人们，生活也会更好！” 赵德看着小妹笑个不停：“你一直督促着，我和老三的学习也长进不少！” “嘻嘻，”赵玥点头后，再又笑了起来，“四哥，你个子也长了不少！” 第60章 大嫂（新书推荐期求票求收藏求五星好评） 听到小妹的夸赞，老四赵德立刻挺直腰身，以示自己近几个月自然生长的成果。 看着弟弟这满是自豪的状态，赵强大笑着说：“嗯！玥玥说了，‘二十三，还窜一窜’呢！我们老四，还要继续长，长高个儿呢！” 几兄妹说笑着，跟鸡场的工作人员安排好值守后，就一起结伴走回家去。 本想着进家就要大喊大叫着向父母通报喜讯，赵强却堪堪地只有忍住。 家里来了客人：是周各庄的周全礼。 开始是业务关系，后来就是周全礼和赵永水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彼此脾气相投。二人的走动，也就由开始的纯粹的沙子换果树苗，转为更多的是两人的友谊。 赵永水拎只鸡去到周家做客喝杯酒，周全礼来赵家提着二斤猪肉炒个菜，两家人的关系，也随着父辈的亲近，而紧密起来。 见到周全礼前来倒也没什么，赵玥见到他还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更是开心。 周全礼有一儿一女。儿子周达，十三岁。 女儿周芳，今年十七岁。当初没有考上高中，她就听从父亲的建议，去学习了果木栽培的技校。现在，她已经学习了两年。 赵强还在扭捏着，觉得不好当众说出好多人去鸡场采买的事，赵永水已经笑了起来：“都是自家人，你周叔叔不是外人！” 赵强也就说了卖了许多鸡蛋、柴鸡的事，赵家人自然是开心万分，周全礼也连连为赵永水祝贺。 说笑着，方淑芬带着儿子们开始忙碌晚饭。老大赵刚帮着和面，老二赵强忙着烧火。 周全礼的儿子周达，被老三赵义、老四赵德领去一边玩耍； 周全礼的大女儿周芳，也赶紧走来帮忙。 身材苗条、长相俊俏的女孩，别说是男人要多看几眼，就是身为女性的方淑芬，看着脸上神色镇定，显得很内秀的周芳，也是笑个不停。 老大赵刚和好了面，准备拿面板，不小心碰到了在旁边择菜的周芳。 说着“对不起”，平日里很少与女孩子说话的赵刚，脸上已是通红。 周芳倒是很大方地笑笑，继续低头择菜。 赵刚愣了一下，赶紧走去一边。 方淑芬看着这二人，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两家人关系好，人又都很好。自己的儿子赵刚今年十九，周家的大姑娘今年十七，挺般配！现在说亲事，或许还早，但总要及早定下来最好！ 这话又不知怎么说才好，方淑芬只好不时地对周芳笑着，心里暂时隐忍下来。 赵玥在一旁或者帮忙，或者观看，把堂屋里发生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饭菜不久后做得，赵永水和周全礼及其一家，和方淑芬、赵玥，坐在炕上的炕桌边；赵刚等兄弟，就在旁边放了张桌子，围在一起。 赵永水打开一瓶“山人乐”，赵玥这次把里面的酒，换成了“五粮液”。 酒气飘香，赵永水和周全礼平日里都不怎么喝酒，对于酒的品质差别并不太懂。对于酒杯里飘出的香气，他们只认为是心情好，喝酒也就更香所致。 说笑间，周全礼连声称赞：“嫂子，您做的这个烧鸡，实在太好吃了！” 方淑芬听到夸奖，就开心地说着：“说起来，还是我们家玥玥，从什么书里看到，再教给我的呢！全礼兄弟别客气，好吃就多吃点。也有做好的，回头儿拿走两只！” 周全礼听了更加开心，举起酒杯和赵永水一饮而尽。 周芳尝过之后，也觉得好吃，就低声问赵玥是怎么个做法。赵玥当然也是从空间里学来的，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从原料鸡的大小选择，一直到各种佐料的配比，再到火候等等。 赵玥说着，周芳逐次复述着。见她说得几乎一字不差，赵玥心中欢喜：我的大嫂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赵玥一边和周芳说笑着，一边暗自要找个借口，把这两人往一起凑。 说巧不巧。 周全礼见女儿周芳不停地说着烧鸡的制作方法，不禁带着既埋怨又无奈的语气，对赵永水和方淑芬笑着说：“我家大丫头，学了几年的果木栽培，我又是专业做这个的，可她却并不感兴趣。你看，说到做这个，她却立刻记得一清二楚！” 三位长辈都笑了起来，赵玥再给周全礼夹了一块鸡肉，立刻说：“周叔叔，您做果木栽培这么在行，一定是家传的吧？” 提到这事，周全礼也是慨叹。喝了口酒，他就把自己小时候就对植物的生长感兴趣，再逐渐对于开花结果的事好奇，而逐渐做了这个专业。 说完，他摇摇头，带着一丝苦笑说：“因为对这个痴迷，总是耽误农活。年轻的时候，还真没少挨爹娘的打骂。” 大家听了，除了慨叹之外，对于这些平常的家事，也并不在意。 赵玥听得入神，此时再说着：“我自己也有自己喜欢的事，我爸妈就不干涉。一个人要是能对一件事感兴趣，那就说明她对这个很有天赋。” 周芳听了，立刻坐直身子，冲赵玥笑着点头。 仿佛明白了什么。周全礼沉默一会儿，再回答赵玥：“玥玥，周叔叔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做果木栽培很赚钱，也是个好营生，所以，” “只要真心喜爱，认真去做，每件事都可以获得财富。做每件事的人，都值得尊重。”赵玥说着，再看向周芳，“姐姐要是为一件不喜欢的事，去付出一生的辛劳，那才更是令人惋惜呢！” 周芳听到这话，眼眶微红，眼睛里已有泪光闪现。 周全礼为人善良，对儿女更多的是期待，并非霸道。此时听得赵玥说的有理，自己的女儿也是伤心，周全礼自然要好好考虑。 沉默一会儿，他再对赵永水叹着气说：“你看，我闺女不喜欢果木栽培，但也学了两年。现在要是不学了，以后可咋办？” “就做烧鸡！”赵玥大声说，“我保证，姐姐的一定能做成功，把烧鸡卖到全国各地！” “哈哈哈。”周全礼率先大笑起来，随后再摆手说，“哪有这么轻易的事！再说，这里面涉及到原料的采买、熬煮的秘方、销售的渠道……” 第61章 真大方（新书推荐期喜欢作品的书友多相助） “都可以！”赵玥连忙接过话来，“原料还是我们两家合作！其它的，我可以帮着姐姐！” 周芳抬起头，用大胆而执着的眼神，看向父亲周全礼。 心知女儿对果木技术并不感兴趣，但苦于不能给她找到更好出路，周全礼此时听了赵玥的话，还真的有点认同了。 可是再想到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做得了那么多复杂的事，周全礼还是摇摇头：“不是在家里做几只来吃这么简单的，” “我家里人多，都可以帮忙的。”赵玥说着，就看向旁边桌子的哥哥们。 兄弟们连忙回应，尤其是老大赵刚，更是大包大揽：“周叔叔，您担心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周芳愿意做，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地帮助！” 憨厚刚毅的赵家老大，周全礼本就很是喜欢。此时看着这小子像是要上战场那样，满是决绝的状态，周全礼感到很满意。 赵永水见周全礼的脸色转好，再得到妻子方淑芬连连的眼神示意。 都是成年人，怎么会不懂这些呢？ 赵永水笑着举起酒杯说：“全礼兄弟，不用你发任何愁！从资金到销路，我们赵家一家人，都会想尽办法帮助小芳！” 周芳一时不敢回应，但是周全礼也大约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是暗示着要结亲家啊！ 好啊！ 虽然两个孩子都还不大，但是只要他们合得来，大人们都认可啊！ 周全礼故作不知，但也端起酒杯。此时，他的状态已经不是前来做客的业务客户，而是带着一份未来赵家的亲家，赵刚老丈人的气势了。 “永水啊，你这是看不起我周全礼了！”他故意板着脸，语气里带着埋怨，“一个烧鸡店，能用得了多少钱？我比不过你，但这点儿钱，” 说着，他先看看赵刚，再看看红着脸低头不语的女儿周芳：“我出得起！不仅出得起，我更乐意为孩子们正经干事儿开心，还要多出！” 这话说出口，大家不仅没有尴尬，反而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酒席散去，周全礼满意地带着女儿周芳、儿子周达告别。 赵永水见周全礼喝得有点多，天色也黑了，又很冷。他就让赵刚去李德发家里，借拖拉机送他们三人回去。 周全礼只说不必，赵刚已经小跑着去了李德发家。 李德发去县里开会，还没回来。他的大儿子听了，显得有点犹豫：“大刚，天冷，拖拉机不好发动着。” 赵刚懂得他的为难，立即从口袋里摸出十元钱递了过去：“快点儿！你也知道天冷，客人着急回去别把他们冻着。” 李德发的大儿子呵呵地笑了几声，就接过钱来：“那就不好意思了。现在柴油也的确挺贵的，” “赶紧。”不待他说完，赵刚就催促连声。 “嘎达达”响着，拖拉机停在了小巷口。周全礼再次对赵永水一家道谢，就招呼女儿、儿子，一起上了车。 赵刚坐在车斗里，把周全礼和周达拉上来，但对周芳，却不敢伸手。 等周芳自己上来，赵刚赶紧招呼一声“快点开”！ 十来里的路途，寒风相伴。但因为酒劲上来，更还有心中的欢喜，周全礼只觉得温暖。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了车。赵刚跟他们道别后，正要指挥着拖拉机返回，却见周全礼从口袋里掏出纸钞，迅速地，以不容拒绝的状态塞在了赵刚的手里。 赵刚再想下车去还，不仅拖拉机已经开动起来，周全礼也已经拉着周达的手，自顾向家中走回。 只得作罢，赵刚看着迈着缓慢步子向家里走去的周芳，久久地收不回眼神。 周芳猛地停住脚，回身看了一眼夜色中的拖拉机。 明知道不会有两人眼神相对，令人羞涩的情况发生，赵刚还是赶紧低下了头。 稍后，等他心中略微安定下来，再看向周芳的身影时，已经什么也见不到了，只有夜色。 暗自骂了自己几句“胆小鬼”，赵刚又不禁打开手中的钞票：好家伙，未来的老丈人真是大方！一下子给了三十元钱！ 开心不已。 已经获得事业初步成功的赵刚，肯定不会因为这三十块钱本身开心，而是为未来老丈人的自信，以及对赵刚的看重而感到喜悦。 回到村里，赵刚道谢李德发的大儿子后，就回到了家中。 一家人见他进屋，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被家人盯看得不好意思，赵刚就把三十元钱递给了父亲。 赵永水大笑之后，把钱接了过来。随后，他再连声说着：“好！这就先算是烧鸡店的启动资金了。” 见到此时的父亲说笑间很是坦然淡定，赵玥的心中只有满意：一个人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才可以更好的与其他人对等着交往。否则，再是故作镇定，别说自己心里打鼓，更可能被其他人轻视。 现在的父亲，因为事业进行得顺利——换句话说，就是他挣到了一定数量的，甚至是远超于目前老百姓收入的钱，才会有这样的良好心态。 对于这些，家里人肯定是一直怀着感恩而谨慎，努力做事。就是赵玥，也是时常感到因为空间在手，可以帮到家人，帮到更多人而庆幸不已。 一家人说笑声不断，赵刚再提起来借拖拉机时的事。 赵永水低头想了很久，终于咬牙说：“咱家只有一辆旧自行车！哼，等村长开会回来后，我就跟他申请两张自行车票！一下子买两辆！28的，‘飞鸽’一辆，‘永久’一辆！” 这个时代，因为生产力的低下，市场中的物资很匮乏。因此，各种票据大行其道。 油票、布票、米票、面票、肉票等等，甚至还有买白糖、红糖的糖本等等。 自行车、缝纫机等大件商品，也有对应的票据。 只有先领到这些票据，才能买到对应的商品。否则，就要加钱去购买。有时候，有的商品，就是加钱也不能买回来。 听到父亲的话，赵玥更是补充着说：“嗯，三哥、四哥以后也可以骑车上下学，省下来很多体力，可以更好地用在学习上！” 好家伙！这时代农村的孩子骑车上下学，几乎就等于未来的人们，开着机动车上下班了！ 听到妹妹的话，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都是开心不已。 老四赵德谦虚地说：“我们就骑那辆旧车，相互带着去上学就可以了！” 一家人又是大笑，连声说不必客气。 大家正在说笑间，忽然院外有人喊了一声：“永水在家吗？” 第62章 应接不暇（更新三章共六千字以上求票求收藏求五星） 听到来人的喊话，赵永水示意家人安静后侧耳一听，就笑着从炕头站起来。 说着“是村长”，他就赶紧走出去迎接。 按照约定俗成的礼仪，村里的村民们互相串门走访，不会径直闯入别人的家里，以免遇到主家不方便的情况。比如两口子正在亲热，或者是清点家财什么的。 去别人家串门，来人先是站在院外喊一声，再进来院里。 站在院子里接着喊两声，来人若是得到回应，自不必说；来人若是没有得到主人的回应，就表示这家没人在家，或者是不方便接待。来人就转身回去，换个时候再来拜访。 据说，这个小小的，又很必要、重要的礼仪，是自古以来就有了的。 赵永水快步走出屋子，见到拿着手电筒站在院里的村长李德发，连忙把他让进屋里来。 李德发进来后，口中连连说冷：“好家伙，这个冬天还真挺冷。” 屋里的孩子们，称呼了“李伯伯”，给他让座到炕头。 方淑芬赶紧给他倒了杯茶——即便是喝五六块钱一斤的茶叶，总也是家庭生活条件改善、提高的象征了。 手里握着玻璃杯子，坐在炕头的李德发觉得暖和多了：“永水啊，你这炕头烧得挺热。” 北方农村的大炕，里面有烟道。堂屋的地炉点着后，烟气进入卧室大土炕里的烟道，在里面拐几个弯后，升去屋顶的烟囱。 这样用黄泥和着碎麦秆“盘”成的土炕，就会在冬日里为睡在炕上、屋里没有供暖的家人们，提供暖烘烘的热量了。 赵永水得到来客的夸奖，嘿嘿地笑着说：“还是村长支持，我赵永水才能这么快改善生活的。” 李德发听了并未发笑，脸色有点沉黯。 屋里的几个孩子见大人们要说正经事，就各自走回自己的屋里。 孩子不刻意参与、旁听大人们之间的谈话，也是有意无意之间形成礼貌。 老大赵刚正要出屋，被李德发叫住了。 从口袋里摸出十元钱，李德发埋怨着说：“我听我们家老大说了，你家来了客人，要用拖拉机送回周各庄，应该是周全礼吧？送一趟有什么？赵家在我家的采石场还入了股。我们家老大做得不对，你赵刚也不应该提钱的事！” 说着，他就把十元钱塞进赵刚的手里。 赵刚不敢接着，连忙说“应该给点儿，不说辛苦，毕竟是费了柴油的”。 李德发只说不行，赵永水见他执意如此，也不想耽误说正事，就笑着让赵刚收回。 屋里就剩下赵永水夫妇和李德发三人，安静了许多，气氛也沉闷了许多。 等了一会儿，赵永水忍不住刚要发问，李德发已经慨叹一声，就把目前遇到的个人难事，大致说了出来。 现在已经进入1981年年初，天气虽然还处于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但上面的各种新政策，已经像春风春雨一般，不断地传发了下来。 对于这些，自认为头脑还算灵活的李德发，感到有些应接不暇。 可他觉得茫然，有人却领会得很快——第六生产小队队长何必达。 他领会的快，并不是针对这些政策，而是觉察到了李德发的窘状。 眼见再有一年就要进行村长的换届选举，何必达早早地就开始紧锣密鼓地，与各位村民保持好关系。 比如去串门时，他有意拆开新的一包香烟。抽了两只后，走的时候他故意落下，或者干脆就直说“留在这里尝尝”； 再比如，他的口袋里，随时放着一把一分钱一块的水果糖。遇到谁家孩子，他就笑呵呵地递给一块两块。孩子们肯定高兴，吃着糖回到家里，自然就会说起是“何叔叔”给的。 大致如此，至于再严重的现金贿选，在这个钞票短缺的年代，并未多见。 就是这些小恩小惠，批评他也够不上。他还真的藉此，得到了许多村民的喜爱。 目前身在村长职位的李德发，心机比不上何必达，对此只有苦恼哀叹。 李德发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嗯，这花茶的味道挺香。” 赵永水夫妇听着他的话，原本正在沉默。现在见他喝得顺口，方淑芬就赶紧站起来，给他的茶杯里续上开水。 停了一会儿，李德发又苦笑着说：“这事就够烦心的了，家里的采石场，销路也是不好。” 说着，他喝了口茶后，就把茶杯放到炕头的窗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打开本子，他凑近赵永水，指点着上面的账目。 两人看得明白，李德发再从口袋里掏出五十七元纸钞：“永水啊，别嫌少。我那里经营不善，也就只有这么多可以分给你。” 赵永水见状，摆手拒绝：“德发大哥，咱们哥俩就不要算得这么清楚了！你先拿回去，回头等生意好了，再给我多分点儿。” 李德发见他不收，就把钱放在了炕上：“拿着吧。我大儿子也是不争气，不是做正事的料。等开了春，我就把采石场转出去，落得个心里痛快。” 赵永水夫妇见他神情低落，也就不再多说。 又坐了一会儿，李德发摇头叹气着站起身告辞。赵永水夫妇挽留不住，只好把他送出院门外。 “哦，对了。”李德发正要迈步走开，又想起来说，“开春有部队下来拉练，还是住在各家。你们也做好准备，打扫出一间房出来。” 部队进行演练，会从驻地跋涉到目的地。为了保持与老百姓的鱼水情，部队会按照传统，住进某村的，安排好的老百姓家里。 除了给一定的费用，比如粮食之外，战士们也会帮着住户打扫卫生、挑水劈柴，以增加彼此感情。 这是几乎每年都会遇到的事，赵永水夫妇也就答应下来。 李德发说声“我先回去了”，就迈开了步子。 他手里的手电筒光亮越来越远，直到拐过街角而不见，赵永水夫妇叹气几声，就把院门关好。 二人才回到屋里，就见几个孩子都又或站或坐在那里。 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赵永水心里还是满意的：儿子们或者都是踏实干活，或者好好学习。大女儿在京城的部队医院里，工作得很优秀；小女儿更是家里的宝贝，不仅活泼可爱，更还时常有鬼机灵的好主意，让家里人做事得到佐助。 拉过赵玥，赵永水笑看着儿子们问：“这是干嘛？要开家庭会议吗，聚得这么齐？” 第63章 众矢之的 赵永水本是说玩笑话，却见大儿子赵刚神色尤为郑重。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赵刚开口说：“爸，采石场，我们家可以包下来！” 赵永水听了，立刻感到茫然。 这样做怎么能行？！ 两家关系不错，现在采石场经营不好，赵家应该尽量帮忙，怎么能趁人之危去抢呢？ 况且，李德发家里承包了采石场，虽说目前遇到了困难，可他原来都做得很好。每年春节前，也把采石场的账目公开，多少都要为村民们分一点红利的。 因此略作考虑之后，赵永水立刻说：“不合适，不合适！人家李德发刚遇到困难，我们就抢过来，不合适！” 面对父亲的阻挠，赵刚并不理会，继续坚持说：“采石场的股份，大半是村里集体的。经营不善，这是全村人的损失。都要在这上面讲人情，村民们什么时候能够富裕起来？！” 赵永水知道他说得在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落忍，一时没有说话。 其他几个儿子，也是纷纷说着大致相似的理由。 赵永水知道，孩子们这又是商量好了，来“逼宫”的。 “谁的主意？”赵永水沉着脸问。 方淑芬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这脑袋跟榆木似的，你还不爱听。你没见几个儿子说话时，都在看着玥玥吗？” 赵永水脸上一红，再低头看向赵玥，只见她正仰着头，对自己嘻嘻地笑着。 沉思许久，赵永水默默地点点头后，开口说：“嗯，那就等开春了，德发要是公开招标，我们就去参加！” 家人们立刻鼓掌，为赵永水的相比原来大了许多的胆量。 “好了，闹腾了一大晚上，都早点睡觉去吧。”赵永水说着，就要起身去盥洗。 “大哥还有话说呐！”赵玥立刻伸开两臂，拦住了赵永水的去路。 赵永水看着女儿可爱的神态，不禁笑着问：“是老大有话说，还是我们玥玥有话说？” 一家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赵玥把父亲按坐回炕头，再赶紧对大哥赵刚使个眼色：“说吧，说吧。” 老大赵刚似乎是练气功的人一样，站在那里连连运气。 赵永水夫妇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奇怪。赵永水皱着眉催问：“到底是什么事？采石场竞标的事，不是答应你们了吗？” “我要竞选村长！”赵刚把身板挺得笔直。 听了他的话，赵永水顿时觉得两眼模糊、脑袋发懵。 呆愣半晌，赵永水站起身来，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赵玥再把父亲推坐回炕头：“大哥没发烧！” 赵永水无奈地坐回炕头，嘴里说着：“刚才说承包采石场，我就觉得不合适。现在先别说你赵刚有没有竞选村长的能力，就说人家李德发为人不错，咱们也不能干这个挖人家墙角的事！” 赵玥立刻说：“李伯伯人很好，在老百姓中间也有威信。可是他带着村民致富的能力，却差得多。继续由他带领的话，村民们改善生活的时间，就会慢了很多。” 赵永水想了一下，就对赵刚说：“老大，你德发伯伯对咱家算是有恩情，你去竞选村长，还是不合适！” 十九岁的赵刚，虽说在实际生活与劳作中，得到了很多锻炼。可要他想着去竞选村长这么大的官，那是从来也没有想过，甚至偶尔在脑海中闪过一下，就赶紧止住的念头。 近一年来，随着参与家里各种事业的奋斗，赵刚不仅帮着家里挣到了钱，懂得了一些致富的办法，也更因此产生了强大的自信心。 这份自信，使得年龄不大的他看起来颇为成熟。与村民，以及来往的客户交往中，沉稳刚毅的性格，在赵刚的言行中体现得越来越多。 赵家“掌门人”赵永水，原本过于老实，现在已然好得多。可因此旧习如此，赵永水遇到紧急事务，或者大金额的业务洽商，还是显得犹豫不决。 久而久之。无论是村民还是客户，都更愿意与赵家老大赵刚，去洽商具体的事务。因为赵刚虽也是少言寡语，但暗含着一股能够当机决断的气度。 相辅相成。赵刚既然得到更多人的看重，他自己也就更加慎重严谨地对待与大家的交往。那份自信，在他的言行中体现得也愈加明显。 此时遇到父亲的质疑，赵刚却有些挠头。承包采石场、竞选村长，并非是他主动想出来并决定的。小妹赵玥听到李德发与父母的交谈后，立刻找他商议，并极力劝说。 赵刚也觉得似乎不妥，但赵玥只说是为了广大村民，而非因为私人友情。 其他几个兄弟也都纷纷劝说，赵刚想着自家现在做得不错，可村民们仍然有保证不了吃白面的情况，也就挺胸答应下来。 赵永水见赵刚不再说话，就认为他在自己的劝说下，打了退堂鼓。 这样想着，赵永水再摇头说：“再有，先不说李德发能否连任。小队长何必达那样精明的人，也在积极参与竞选，甚至搞得李德发都头疼！你们说，赵刚去和这样的人竞选，哪能获胜？不是白让村民们看笑话吗？”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大家一齐表示不屑。 方淑芬摇着头说：“这样的人要是真当了村长，村里工作能正常吗？” 几个兄弟也表达着各自意见，赵玥心中更是气愤：就冲何必达二儿子何正的品行，作为父亲的何必达，能推卸得了教育失当，甚至误导孩子言行的责任吗？何必达要是当了村长，他想的只是一己之利，怎么可能去为更多老百姓改善生活，而费尽心力地出谋划策呢？ 赵永水似乎身陷批斗会中一般，只觉得自己已是众矢之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话，令没有了主见的他，只觉得头大。 转头看向小女儿，赵永水又乐了：赵玥的小脸胀得通红，紧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 赵永水笑着说：“玥玥这是生气了吗？” “嗯！”赵玥毫不犹豫地点头认可，两根垂在肩头的小辫子，也狠狠地摇摆了几下。 “是生气何必达的为人吗？”赵永水说完，自己都觉得心惊，下意识地立刻收住了话头。 第64章 滚烫的空气 赵永水只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说别人不合适。可赵玥却对此摇头：“何必达为人怎么样，那自然是有目共睹的。我生气的不是他，而是您！” 当着一家人的面，赵永水被宝贝女儿这样说，脸上还真的挂不住。 挂不住的方式，按照国人的传统，不是自责而是要呵斥晚辈。 可赵永水还没开口，却见赵玥又说了起来：“村长的工作，除了协调大家的日常劳作以外，更要随着社会的进步，带动大家一起致富。我大哥对这些都很在行，应该主动挑起重担！何必达净搞小动作，只能让集体利益受损！” 她说得很实际，一家人听了都是附和。 赵永水找出什么理由，也都自觉不充分了。想了一下，他再看着赵刚说：“大刚，你毕竟年轻。要不，再等几年再去竞选？” “就下届竞选最好！明年大哥就二十啦！”赵玥提示着说。 这话说出，赵刚立刻精神鼓舞；赵永水只好默认下来。 一家人见没有了分歧，正要各自回屋，却见赵永水再次开口：“等一下。” 大家见他神色严肃，就再回身静候。 略作沉思，赵永水就坦然地说：“既然你们都懂事了，我也就不能老是摆着大家长的谱。就像玥玥和大刚说的竞选村长一样，咱家也要把阻碍发展的因素，呃，嗯，尽可能清除。” 方淑芬惊讶地看着他：“怎么清除？” “事业做得不错，但你们都还不大，也不到分家的时候。”赵永水的神色很镇定，看着孩子们说，“但正因为事业刚起步，更要把话说得清楚，以免日后闹家庭纠纷。” 见丈夫神色镇静，但神情多少有些落寞，方淑芬心里暗叹一声后，倒也生出对他的敬意：分家，这是古往今来都处理不好的家事。国人传统上要保持大家族制度，但却因为老少不协和，而造成许多纠纷争执。 现在，赵永水在接连受到孩子们的启发，甚至是教导、教育之下，自知能力不足以带领家人大刀阔斧地奋斗，也就借这个机会，把家事说得明白一点。 他的意思是，沙场、林场、鸡场，甚至可能再承包下来的采石场，生意进展都很好。但这些，是全家人一起奋斗换来的，不是某个人的能力使然。 就说赵玥，今年的年龄也才十一岁。但家里的诸般事务，哪件缺少了她的出谋划策？甚至没有她的出谋划策，一家人可能还是老实种地、吃窝头呢。 听着他的缓缓叙说，一家人都是心悦诚服。 赵永水干事业的能力，肯定是不能与穿越回来，更还空间在手的赵玥相比。甚至，因为思想不能与时俱进，赵永水也已经不能和几个儿子拼思想的进步。但见到此时的父亲如此坦荡，赵玥也是暗自赞赏。 赵永水见家人没有作声，就笑了一下再接着说：“都不用紧张。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有的家业，既然是一家人一起奋斗出来的，就每个人都有份！” 说着，他再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赵玥后，继续说着：“都有！方淑芬同志，咱们玥玥，还有你们的大姐，她也一直帮着家里，一定要有。” 说完，想起还在京城工作，久未见面的大女儿，赵永水的眼圈发红了。 “同意！”老大赵刚率先表态，“我们都是血脉相连，永远是和睦的一家人！” 其他兄弟见状，也都表示认可。 赵永水的心情就此轻松下来，对家人说：“以后，咱家就由大刚多挑担子。哦，对了，” 他再看向赵玥笑着说：“还有我们玥玥，还要出好主意！” “嗯嗯。”赵玥连连点头。 一家人的情绪都是放松，赵永水再想起来说有部队开春后，会到村子里驻扎几天，需要腾出房屋来接待的事。 这本是常有的事，家人也并不在意。 话已说完，大家各自回屋。见父亲的神情还是有点落寞，赵玥再和母亲一起，陪着他说几句话。 也倒没什么，赵永水就是想大闺女了。方淑芬劝说着：“隔着几百里地，再想也是没用的。再说，赵霞春节也要回家来探亲。到时候，把养的猪送去生产队，我们一家好好过大年！” 赵永水也知道只能如此，正要再说什么，却见赵玥又笑着说：“爸，这几天村里也没什么事。家里的事，有大哥他们呢。咱俩去把我大姐接回来吧！” 就是啊！好笨啊！ 都是穷怕了，穷习惯了！ 来往京城的车费，或许再住上几天的吃喝费用，两个人也就是十几二十块钱。 若说以往，这点钱还真的能管大用，可真是舍不得这样“白”花出去：可以买来许多棒子面，甚至许多肉！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虽说要上缴一部分，可家里的确是有了不少现金。 怎么这么笨呢！ “哎，真他玛是穷得胆小，穷得没了志气！”赵永水也是骂者自己，“因为赵霞总寄钱回来，我这也就老是觉得自己矮三分。” 说完，他坐在炕头上挺了挺身子，看着赵玥说：“玥玥，明天咱俩就去京城！” 赵玥立刻拍手说好，方淑芬见这父女俩如此心急，也赶紧说“一起去”！ 说了就算数！更何况，又是去接亲人回来！ 方淑芬立刻开始忙碌，赵玥在一旁说笑着凑热闹。 翻找出新买的衣服，方淑芬有些犹豫。赵永水看了一下，也说着：“新衣服，还是留着春节穿吧！” 国人的传统，在这个时代保存得仍然比较完整。比如，过春节这样重大的节日，要在大年初一这天，才能换上新衣服。 赵玥看了看，虽然同意，但还是把一顶崭新的皮毛帽子，给父亲比划着戴上：“嗯，这个好看，一定要戴上！” 这边一热闹，赵刚等人听到动静，再跑来查看、询问。 兄弟几个听到赵永水说要去接赵霞回来，都是急切不已。哥几个七嘴八舌地叫嚷着，也说要一起去。 冬天农村的民房中，即便是点着地炉，即便有热炕，也还是寒凉的。 可此时不同。 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说笑不停。再因为小兄弟几个，像是申请上战场一般的热烈气氛，大家伙儿只觉得屋内的空气，都和自己激动的心情相仿佛，似乎滚烫起来。 第65章 小心身上的钱 一窝蜂似地前去京城接赵霞，总是不现实的。毕竟，家里还有沙场、林场、鸡场要看守。 连连摆手安抚大家过于热烈的情绪，赵永水再笑着说：“咱们这一大家子都去你们大姐的单位，肯定不方便。就我们三个人去就行了，反正是要接你们的大姐回来。” 方淑芬也说着：“大刚，你在家里要处理好各种事，带好弟弟们。我们去不了几天，就跟你大姐一起回来。” 赵刚见状只得同意，再安抚住几个弟弟。随后，他想起来说：“对了，你们还要在京城住宿，我赶紧去找村长开介绍信。” 说着，他就穿好棉大衣，拿着手电筒匆匆出去。 换洗衣物带好，赵永水把几个儿子轰出屋睡觉去后，就悄悄地从板柜里拿出一个布袋子。 看着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方淑芬和赵玥在一旁笑个不停。 把钱袋子放在炕头上，赵永水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着的细绳，看着里面不同面值的钱币发呆。 这个时代，前几年就已经公开出现了“万元户”。而赵永水一家，通过沙场、鸡场挣来的钱，除去要上交村里的部分以外，显然已经接近了万元。 赵玥只说要做“隐形富豪”，而鸡场、沙场的钱，因为还要进行人员开支、再买树苗等支出，的确也不好统计。因此，赵家就安心地做了不露行迹的万元户！ 这一大袋子的钱，让旁边围观的方淑芬和赵玥，都是欣喜、欣慰不已：一家人，可以过上逐渐富足的生活了！ 先拿出三十元钱，想想可能不够用，赵永水再拣出二十元钱。 赵玥笑着说：“您这真是土财主，太吝啬啦！”说着，她就凑近钱袋子，继续说，“再拿五十元！住旅馆，咱们可别住大通铺那种！” 方淑芬也赶紧说：“就是，就是，有钱就被太遭罪。” 赵永水咬紧牙关，狠狠心再拿出了二十元钱。 想着可以在京城买点东西，赵玥再建议多拿一些。赵永水想想也是：家里的闹钟早就坏了；京城的点心也做的好吃，比在镇上、县里买的那些江米条、桃酥好得多……。 再狠狠心，他拿了三百元。 “给我妈也拿点钱！要一样多！”赵玥噘着嘴说。 方淑芬还要拒绝，赵永水已经呵呵地笑着，递来了三百元钱。 之后，担心自己或者妻子、女儿太过“贪得无厌”，再不停地拿钱，他赶紧把袋子口系好，重新藏进板柜里。 “回头儿还是存进储蓄所吧！”赵玥建议说，“存取都很方便，要是遇到大数量的现金交易，去储蓄所交易也安全。” 钱财肯定还是眼见着才踏实，才开心。 赵永水表示不同意这个意见，赵玥不禁笑了：的确，因为人的天性就带着贪婪心理。据说，有的病人每天点点现钞，对于养病很好呢！ 方淑芬也笑着劝说：“玥玥说得对。” 赵永水连连呼气，说着“嗯，都很开心”后，这才笑着答应下来。 他都准备好了，大儿子赵刚也把介绍信拿了回来。 赵永水仔细查看后收好，又记起来在外面吃饭需要粮票。他翻找出大女儿寄回来的几张全国及京城的粮票，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后，就赶紧催促大家盥洗睡觉。 一夜都因为要去京城接赵霞而心情激动，三人睡得并不踏实。 凌晨四点来钟，老大赵刚就心急的到屋门口来催：“早点起吧，现在这个时候去京城的人多，车不好坐。” 听得有理，赵永水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伸手去拉电灯灯绳。连拽几次，电灯却没亮。 “又停电了。”说着，看看漆黑的屋子，他打个哈欠起身。 方淑芬和赵玥听到动静，也赶紧起来。 堂屋里点上了蜡烛，一家人借着这亮光各自忙乎。 老二赵强提前煮好了小米粥，热好了几个馒头；老三赵义煮了三十来个鸡蛋；老四又从屋外的储物大缸里，取出两只自家做的烧鸡，要赵永水等人带给赵霞。 赵永水刮了胡子洗了脸，见妻女也都盥洗好，就赶紧招呼一起吃了早饭。 赵刚几兄弟拎着煮鸡蛋和烧鸡的布兜，打着两支手电筒，送赵永水三人去到村口的公路边。 天色暗黑，星斗满天。 一家人心情喜悦，在寒风里也不觉得冷。 到了村口，大家一起望向西边的公路，急切地等待开往京城的长途车到来。 公路上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大货车之外，显得很是沉寂。 “不对啊，”赵永水仰头看看天色，再纳闷地说，“往常这个时候，有一班直达京城的长途车啊。” 老大赵刚想了想，无奈地说：“可能因为人多，提前过去了。” 听到这话，赵永水三人不禁觉得紧张起来。 公路的西边，驶来一辆闪着明亮车灯的客车。停在路边后，赵永水跑近前询问司机，得到的回复是“只到县城”。 连续几辆车，都是如此。眼见天色已经逐渐发亮，三人还没等来直达的车，都是心内焦急。 老二赵强只得建议说：“干脆，你们先去县城，再转乘火车去京城吧。” 去到京城，从永乐村到永乐县之后，的确可以乘坐火车前往。可是县城去到京城的火车都是慢车，不仅行驶的速度慢，更还要经常停在车站里，让行普快、直快、以及特快列车。 这样，原本只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多需要三四个小时以上才能到达。 因此，赶去京城的人们，都愿意乘坐长途车：既不用倒车，时间还快。 现在去到京城的长途车，即便有也都是人满为患。大家能够见到，司机却看都不看路边等车的人，一踩油门就驶过去了。 没办法。赵永水只好在一辆驶往县城的长途车停下来时，连连招呼妻女：“快，快！” 不快也不行。去县城的车虽然多，可现在这个时候，也是拥挤不堪。 见父亲护送着母亲、妹妹先上了车，赵刚赶紧走近来低声提示着：“小心身上的钱！” 赵永水听了，脸上顿时显出紧张的神色，连连点头。 挤上了车，几个儿子站在车下，不停地招手；赵永水透过车窗，再喊着：“把鸡场的鸡群喂好！让虎子和其它几只狗看好！林场注意放火！沙场对老客户要给包香烟……” 不管听不听得见，反正赵永水因为喊得痛快，心里也就放心了。 他放心，赵玥却紧张起来：车上果然有贼！ 第66章 穿透寒雾 体验过前世，穿越回来的赵玥知道：这个时代的小偷很多。 以小偷的数量来看，的确是要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及公安、司法部门的不断打击，才能够逐渐减少。 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偷们活动的范围，几乎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上至飞机，下到火车及各种车辆；静止的环境有各家各户，流动的环境是商场、菜场。 小偷偷东西的方式及手法，都很熟练。这些坏蛋，真正做到了“胆大心细”！ 溜门撬锁的不提，只以偷钱包的说说。 据后来的公开报道，有的小偷为了练习手法的迅疾，甚至真的从滚烫的热水中，以食指、中指这两根手指，快速地伸进去，夹起里面的滑不溜几、薄薄的小肥皂块。 这是凭借身体自然条件的，另外还有其它更为惊险方式的。 比如用镊子的。冬天的人们衣装穿得都厚，小偷就分开“工作”：一人假装问路以引开受害者的视线，另一人就用一柄长镊子，去夹取受害者衣袋内的钱物； 比如用男人刮胡子的刀片的。小偷用食指、中指捏住锋利的刀片，暗中划开受害者的衣袋，从里面掏出钱财。 这个时代出门的人为了防贼，大多是把大量的钱财，塞进最里面的衣服口袋，塞进袜子里，塞进裤腰带内的最多……。 即便如此，经验丰富的小偷，也能通过察言观色，以及受害者不经意间护住钱财的小动作，辨别出钱财被藏在了哪里。 隔着棉大衣、毛衣、秋衣，赵永水在秋衣的口袋内，装了三百元钱。 因为不经常出远门，更从没有一下子装三百元钱出远门的经验，赵永水就时常抬起手臂，摸一摸那些钱财，是否还老实地呆在里面。 他的这个小动作，果然被一个小偷盯上了。 这个小偷本来听到赵永水连声喊嚷什么沙场、鸡场，现在又看到他总是护着上衣口袋，就大致猜出这人的身上有钱，更还有不少钱！ 随着车辆行驶的晃动，随着上下车的人们的拥挤，这个小偷很快地接近赵永水，伺机开始下手。 赵玥已经看到这个小偷，心里生出对总想不劳而获的贼人的愤怒。大声喊“抓贼”，因为没有证据，也就不能制住小偷。而且，对于这样的人，必须要好好教训才可以！ 这样想着，赵玥立刻开始调动空间。 小偷在晃动的车厢里，悄悄地摸出一枚刮胡子用的刀片捏在两指间。随后，他就靠近赵永水。 一手扶着头上的扶手，小偷的另一只手捏住刀片，伸向赵永水的上衣口袋。 车里拥挤，赵永水此时也是精力疲惫，并未注意到身旁的异常。 赵玥从空间里调出一块小钢板，塞在父亲的上衣口袋外面。 小偷的刀片已经凑近赵永水的衣服，但却切割不开。心里觉得奇怪，又认为赵永水衣物穿得过厚，小偷的手上也就更加用力。 正在这时，行驶的车辆躲避过马路的行人，因此晃动了一下。 赵玥见状，立即挤向小偷。 只听一声惨呼，乘客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捂着鲜血流淌的手，脸色已是惨白。 “他是小偷！”赵玥大声喊道。 乘客们一愣，心里也就明白了：那枚锋利的刀片，小偷已经拿捏不住，从他的手里，掉落在了车厢内。 即便确认是小偷，即便是小偷已经受伤而不会反击抓他的人，乘客们还是不敢为自己招事，而只把厌恶、愤怒的神情，看向这个小偷。 小偷只觉手上剧痛，但也搞不清是为什么会失手。他忍住疼痛看了一眼伤口，脸色更加苍白：手指被刀片割开得已经见骨！ 鲜血不停地滴落在车厢地板上，小偷此时也是无奈。他正想等车辆靠站后立即逃窜，却觉得肩膀被两人按住：“我们是县公安局反扒大队的！” 眼见警察出面，乘客们讨伐小偷的声浪，立即滚滚而起。 赵永水这时也明白过来，这小偷是偷自己不成而被捉获的。毕竟老实惯了，他只是搂紧妻女，怒视着小偷。 到了车站，警察把小偷带下车，带进了车站附近的派出所。询问、笔录了赵永水等人的陈述，警察叮嘱“多注意”后，就让他们赶紧去乘车。 赵永水走在寒风中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赵玥仰头说着：“小偷罪有应得！受到教训了，他以后就不会再做这样的坏事了。” 方淑芬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催促赵永水赶快去换乘火车。 火车票也是紧张，三人干脆买了三张站台票。 手里拿着一毛五分钱买来的站台票，赵永水说：“这钱算是白花了，上车还得重新买票。” “不买这个上不了车呀！不是更耽误了么？”赵玥说完，拉着母亲的手，快步走去前面。 赵永水呵呵地笑着“那倒是”，急忙跟上。 车站的月台上，三人看向来车的方向。焦急地等了许久，赵永水满意地说：“车来了。” 赵玥侧头看去，一盏明亮车灯，逐渐穿透寒雾，向这边照来。 犹如一头黑色的巨兽，蒸汽机车头雄壮的模样，随即就显现在视线中。 黑色的车头，在刷着耀眼的、猩红色的巨大车轮地带动下，伴随着刺耳的汽笛声，以及从车头上方不断喷出的白色蒸汽，缓缓地停在了站台。 列车员才把车厢门打开，等车的人们早就因为等得着急，立刻一拥而上。 车门处拥挤，有的乘客干脆从车窗中爬进车厢。 赵永水看护着妻女，好容易挤上了火车。 汽笛再次长鸣，蒸汽机车头带动长长的列车车厢，再又缓缓地开动起来。 车窗外的景物，逐渐加快地向后面掠去。赵玥的心情，伴随着蒸汽机车车轮发出的，“哐当哐当”的轰鸣声，也逐渐激动起来。 前世的自己，年龄很小就和前夫伴在一起。美好的青春年华，从没有认真为之思考过，为之赞美过。 女人最为美好的时光，前世的赵玥把它都奉献给了家庭：令她身心俱冷的公婆、前夫、儿子。 此时认真想来，若是以大胸怀、大视野来看，赵玥也知道前世的自己，因为太过痴情而迷失了自己，说来自己也是有过错的。 正因如此。穿越回来的赵玥，更要展现身为女性的光彩！藉此，不负自己穿越回来，重新活一遭！ 前世的赵玥，整个生命体验过的地理位置，只有永乐村和前夫的老家这两个点。 其它什么地方，去过也是走马观花，甚至细想起来，前世的赵玥，压根儿就没去过几个地方！ 想想也是委屈！ 第67章 快请坐 穿越回来，又还空间在手，赵玥当然可以去任意想要去的地方。这样还不够，她要以真实社会中可以展现出来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见女儿站着发呆，方淑芬搂紧她低声问：“玥玥，是不是累了？” “妈，我不累。”赵玥回顾神来，对母亲笑了笑。 慢车果然慢。 行驶得慢，在站内避让其它快车、特快列车，也是随时。在某个站台，乘客们甚至在焦急之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觉得身子一颤，列车缓缓而动。 赵永水补了车票，再挤回这个车厢。见到妻女都已是站得神色疲惫，他拿出一包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旁边座位的一人：“这位师傅，能不能让我家里人坐一会儿？” 这人听了，只当没听见。 赵永水正觉得尴尬，旁边却有人立刻站起身来：“快请坐，快请坐。” 出门遇到这样好说话的人，赵永水一个劲地要塞给他香烟。这人推却不过，接过来一支后点燃抽着。 方淑芬对这个年轻人连声说着“感谢”，再对赵玥说：“快谢谢这位叔叔。” 赵玥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人，心知母亲这也就是客气话。因为站在旁边的这人，实际年龄也就是十七八岁。 她正在为难，这人倒也笑了：“千万别这样叫。我才十七岁，刚从老家回来。” 赵玥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有降低一辈。 说了一声“谢谢哥哥”，赵玥就再看向窗外，暗想着今生应该如何计划。 赵永水此时已经不抽烟，这个年轻人笑着问：“叔叔，您这是专门买的吧。” 见这个年轻人活泼，赵永水自我介绍几句，也就笑着和他聊了起来。 年轻人自称叫作郑晓春，是军人家庭出身。因为他上学太调皮，甚至是折腾。因此，严厉的父亲像是放逐他一样，把他送回老家的省城里，读了两年书。 可还是读不下去，他父亲就再把他喊回来，要他去当兵。 “呵呵，所以，我被我爸打来打去、拎来拎去。这不，说是立即要我入伍。”郑晓春说着，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儿，飘散在车厢中。 对于这个浪荡子弟，赵永水不好多说，尤其不能伤到年轻人的自信心，也就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 “哎，”郑晓春叹了口气，再自顾说着，“还说不让我在家里过春节，直接去部队。” 听着他接连发着牢骚，赵玥转回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身高大约一米七六，瘦长矫捷；头发乌黑浓密，鼻梁挺直。 已经算是成年人了，郑晓春眼神里虽然带着桀骜不驯，但眼睛仍很清亮。显然，他对于未来抱有美好的期待，而非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可以解释。 哪个少年没有折腾过？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过，这小子应该是太能折腾了，打架骂街是少不了的。 这样想着，赵玥不禁为这个长相、为人还算利落，还算纯真的少年感到一些担心。 穿越回来的她，对于未来的事肯定很清楚的：政府将会不断开展整治社会风气，打击各种违法行为的行动。 严打。 许多年轻人，将会为自己的懵懂，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严重的代价：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青春，乃至生命，都将在监狱中度过或者陨落；回归社会后，个人也将会背负着污点，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艰难前行。 见对面的这个小姑娘眉头紧锁着看着自己，又还用手捂着口鼻，郑晓春有点不好意思了：是自己不断抽烟，呛到这个小姑娘了。 冲她挤挤眼睛笑了笑，郑晓春把抽了一半的烟卷，丢在车厢地板上，再用脚狠狠地踩灭。 赵玥对郑晓春的表现略感满意：嗯，还算有公德心的。 “玥玥，他站了好久也累了，我们把座位还给他吧。”方淑芬低声对赵玥说。 “嗯。”赵玥站起来，仰头看着他，“晓春哥哥，你快坐下吧，我不累。” 郑晓春刚要坐下，想了一下又止住了。他把赵永水拉到座位里：“您坐下休息会儿，一直站着了。” 随后，他就对赵玥说：“你上几年级？” 赵玥伸出四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说：“四年级！马上五年级，然后明年就小学毕业了。” “哈哈。”郑晓春听她像是机关枪一样地说话，大笑起来。随后，他忍不住说，“要是按你这样说，我春节就去当兵，明年就是老兵；后年争取提干；大后年提不了干，就复员转业啦！” 赵玥听他说得也是流利，不禁也笑了。 “嗯，的确。想想也是可怕，时间过得真挺快的。”赵玥略带感慨地说。 郑晓春再被她小大人儿是的话，逗得再次笑起来：“我比你大这么多还没感叹，你却先说了。” 赵玥见他神情很欢快，也就笑了。 两人再说了一些各自学习方面的事，赵永水再站起来把座位还给郑晓春。 和这个小姑娘聊得开心，郑晓春也就不想坐下。这个座位，就当做了周边人轮换着休息的场所。 为此，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火车走走停停，郑晓春不时探头看向窗外，口中说着：“这是到哪里了，怎么老是停车？” “你着急了吧？”赵玥问。 “嗯，”看看她清亮的大眼睛，郑晓春老实地说出了实情，“但不是为了回家，而是要去找朋友玩。” 赵玥看看他，想了想再说：“应该先回家的。” “哎，你不知道！”郑晓春显得很是烦躁，“回家了，还能出得来吗？保不齐，吃了晚饭就被送走当兵去了。” “哦。”赵玥回应一声，就沉默下来。 郑晓春见她不再说话，觉得身处这行驶不时中断的列车中，更是枯燥。 正想再找个什么借口和她说话，郑晓春却见到这个小姑娘，在她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再远的路，只要方向正确，只要坚持走，总可以到达。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这列原本行程三个来小时的列车，因为赶上春运的繁忙，行驶了五个多小时，才抵达了京城火车站。 旅客们都已疲惫，纷纷走下列车。 人群中，郑晓春低头整理了一下背着的军用挎包。 再抬起头来时，他不禁后悔不已：刚还见到那一家三口人，却于不注意之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第68章 有人找 他茫然地四顾看看，不禁笑了：火车上，长途车上，乘客们都是相互搭话聊天，以排遣旅途寂寞的。到了目的地，刚还聊得火热的众人，立刻就恢复到不相识的状态，急匆匆地各奔东西了。 郑晓春年龄不大，但对于这些却因为往返京城与省城，经历的也算是很多。 可他今天，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家人很善良和气，尤其那个小姑娘，的确很可爱。 但既然已经找不到了，郑晓春也只得放下想要和他们一家，和那个小姑娘认真道别的念头，向车站出口走去。 随着人流通过了查验车票的出站口，郑晓春走向车站广场外的公交车站。 仰头看着路线指示牌，他却猛然间听到一个稚嫩而清晰的声音传来：“郑晓春，郑晓春！” 他连忙抬头寻找，已经看到了一辆即将驶出公交站的公交车，从车窗中现出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见她着急地冲自己招手，不明所以的郑晓春，几个大步迈了过去。 “拿着！”小姑娘把一个小布袋从车窗中递了出来。她的身边，是那对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夫妻。 郑晓春见她神色着急，只得伸手从车窗中，把这个小布袋接了过来。 手里抓着的这个小布袋里传来喷香，郑晓春知道，这里面肯定是肉食，这是因为他让座给这善良的一家人，得到的回报。 这一家三口都是农民的衣装打扮，郑晓春也知道他们生活的不易，而不好意思接受他们的礼物。但他既没什么礼物回赠，也不能再多几句道谢的话。 “去当兵！”小姑娘冲他使劲点着头，再笑着挥手道别。 “哦，好，好的！我一定会去的！”郑晓春疾走几步，再大声问着，“赵玥，是吧？你们住在哪里？” 公交车已经加速，赵玥似乎说了什么，郑晓春却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心中不禁急恼起来：火车坐了好几个小时，这公交车却开得挺快！ 不一会儿，就是公家车的影子也看不到了，郑晓春只得怅然地呆站着。 许久，他打开这个小布袋，里面果然用油纸装着一只，散发着喷香气味的烧鸡。 既然没有彼此信息，那就只好再见，再也不见。 郑晓春暗叹口气，把烧鸡重新包好，塞进了随身挎包内，就去寻找合适的公交车回家了。 赵永水非要赵玥送给那个年轻人一只烧鸡，作为他让座的感谢礼物。方淑芬觉得有点心疼，再想到那个年轻人很热心，也就释怀。 身边的小女儿可爱懂事，大女儿更是让人心疼。赵霞初中毕业就去当了兵，一直都是自己在部队里坚持学习、奋斗，后来就留在了不对的医院里，做了一名护士。 军人的衣物及日常用具，比如脸盆、牙缸子，是部队配发的。但洗衣粉、牙膏、肥皂什么的，也还是要自己购买。 说起来这些不会花很多钱。 可是要知道赵霞每月最初只有几元钱，现在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元钱，还要节省下来寄回家里，也是很不容易可知。 想着大女儿很小就独立，一直又惦记家里，赵永水感到心里愧疚；方淑芬不禁抱紧了剩下的那只烧鸡。 赵玥穿越回来后，还没有与大姐见过面。即使是前世，她和大姐也已好几年没有聚会过了。 赵玥此时更加想念，更加急于要见到大姐。她的心中激动不已：自己现在是十一岁，大姐赵霞，是风华正茂的二十一岁！ 赵霞初中毕业后，听说县里的武装部在宣传当兵入伍的事。她立刻动身，步行走了二十几里路前去应征。 本来女兵的名额很少，但负责征兵的人被她的诚心打动，就同意她的报名。 随后的政审、体检等程序很顺利，赵霞戴着大红花，在村里人敲锣打鼓的欢送中，在父母及弟妹们不舍得分别，流着眼泪的祝福声中，开始了军旅生涯。 先是经历了新兵连的辛苦锻炼，随后她就做了一名通讯兵。不久后，部队里招卫生员，赵霞报名通过后，就又转做了护士。几年的学习与锻炼下来，她就被调到京城的这家部队医院工作。 外科的医生为病人做手术的时间很长，因此很辛苦。作为外科的护士，赵霞为护理病人的付出，同样很多。 好在年轻，好在从小就是吃苦耐劳，赵霞工作得很认真，很踏实。这样的积极工作，除了自己需要不断提高以外，还有对于家里人的一份责任。 无所事事，不要费心费力地活着，那或许是最令人开心的事。可是赵霞既没有那个“福分”，也不敢稍有分心。 因为她的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换来的。她未来的一切，也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家里贫困，赵霞还要省吃俭用着攒下一点钱，寄回去贴补家用。好几年以来，她一直是这样做的，直到去年的年中以后，她才逐渐相信家里发生了质的转变。 这一切毕竟只是听说，即便通信，甚至和家里人通了电话，赵霞也仍是将信将疑。 的确值得怀疑。赵霞当初接到部队的正式通知书，并且领到了一套崭新的军服。她首先就是痛哭一场：记忆里，极少有穿着不打补丁衣服的时候。 穿上还没有帽徽领章的军服，一家人带着羡慕和喜悦，围着她看不够。 基于旧事的记忆，赵霞不敢相信家人能快速地，改善贫困的生活。所以，她虽然被父母告知不要再寄钱回去，也还是刻意每月留出一点钱，想着春节探亲时带回家里。 中午去食堂吃了午饭，她照旧只打了一份素菜和一份米饭，再去免费领取处，夹取了一些咸菜。 吃了自己觉得很满意的午饭，她在科室里的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就再继续忙碌起来。 正在给各病房的病人依次发药、测体温，赵霞听到科室门口的值班台，传来喊声：“赵霞，有人找！” 赵霞连忙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向那边。 先是震惊，随后就是伤心。赵霞看清是父母和小妹后，眼泪几乎落下：看来前一段时间，家人说都很好的话，是安慰自己的。现在马上就是春节，父母应该是躲债来到了这里。 第69章 地安门到了 按照农村人的讲究，春节前，收账人一定会坚持讨要欠款。如果能归还的话，欠账人也要想尽办法还债。 因此，春节前就是收账、欠账人的关卡。收账人颇为急切，欠账人若是不能还上，也就只好暂时规避一下，这就是所谓“躲债”。 到了大年三十，躲债人也就坦然了：可以再拖好久，甚至可以再拖一年。 到了这天，收账人也不再死乞白赖地追讨。既然欠债人躲债好久，收账人也就知道对方是真的困难，而非故意有钱不还。 大年三十过了就是新年，收账人与欠账人彼此见了面，都暂时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彼此拜年、说笑，都是毫无芥蒂。 呆站许久，赵霞只觉得手中托着的铁药盘，此时几乎拿不住。再看到父母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知道是小妹赵玥。 是亲人，是无奈的亲人。 不用多想，赵霞赶紧把药盘转给身边的同事，赵霞就快步向亲人走去。 赵永水夫妇笑看着赵霞走近，还没说话，就见她拉着赵玥的手，蹲下身亲了亲赵玥的脸颊。 再站起来，赵霞的眼圈发红，就示意父母跟她走出科室的门外。 到了僻静处，赵霞还没开口，却见父亲已经笑了起来：“赵霞，我们来接你回家过年，不是躲债的。” 眼泪立刻落下，但赵霞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喜悦。她略微镇定之后，已经看到父母和小妹的衣服上，虽然不是崭新，但没有一块补丁！ 这是多少年来的第一次！ 连连点头，问过家人已经吃了饭，赵霞再看着父亲也笑了：“爸，你戴着这个皮帽子，好像是电影里！真威风！” 赵永水听到女儿的夸奖，呵呵地笑着，再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一下帽子。 方淑芬再把那只烧鸡拿出来：“赵霞，咱家的鸡场生意很好。这不，我们也经常自己做烧鸡吃了。说起来，” 说着，她笑着看了看赵玥，再对赵霞说：“我做不好，后来还是玥玥指导着做的呢！” 接过烧鸡的布包，赵霞深深地闻了一下，低声笑着说：“好香啊！” 赵玥打量着大姐：头戴护士帽，身穿着白色护士服。护士服的大开领处，露出里面的绿色军装和红色领章。 赵霞俯身亲了一下赵玥，再称赞着说：“来信都说你有本事，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我们玥玥真的好厉害啊！” 赵玥嘻嘻地笑着，再夸赞大姐工作认真、出色。 提到工作，赵霞把烧鸡先塞回母亲的手里，不好意思地说：“爸，妈，我还有半小时才能下班。你们就在走廊的休息椅中坐一会儿，等我下班。” “好，好。”赵永水说完，催促赵霞赶紧回去上班，就带着妻子和小女儿，走到一边的椅子中休息。 的确也是疲惫。做了好久的车，三人在前来医院的路上，在路边找到一家国营的小饭馆，各自吃了几个包子和紫菜鸡蛋汤。 吃过之后，三人就匆匆赶到医院来。此时，亲人相见的激动心情暂时平定，三人也就都有些睏意。 正在打盹，有人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闻到一股消毒水味道，从睡梦中醒来的赵玥，立刻知道是大姐下班啦。 站起身，她拉着大姐的手称赞不已：“真精神！” 赵霞身高一米六，因为参军后的锻炼，身板在任意时候都是笔直。此时的她，头戴一顶无檐的圆形女式军帽，正中是一颗鲜艳的红五星。略微打开的上衣衣领，两侧各有一枚平行四边形的红领章。 手中搭着一件棉军大衣，赵霞笑容满面地对家人说：“我分到了一间真正的住房作为宿舍！” 听到她的话，赵永水夫妇立即开心不已。方淑芬看着精神利落的大女儿，红着眼圈说：“我们赵霞有本事！” 穿好军大衣，赵霞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小妹：“我倒是愿意住在医院的单人宿舍。新分的那个，离我们医院稍微远了点儿。” 赵永水在一旁说：“肯定是住的面积大了！” 听到这话，赵霞不禁得意地点点头：“嗯，原来的宿舍是几个人合住，现在我也有了单住的宿舍了！” 一家人为她开心，跟着她走出医院的大楼。 寒风吹来，赵霞帮着小妹拉好衣领，就指着前面的公交站说：“坐这个车，五站后就到了！” 近郊的每站地，大约是一两公里不等；城区车站之间的距离就短得多，大致是零点五到一公里左右。 赵永水夫妇在农村待得习惯，平时去到哪里大多是步行。身处京城虽然觉得阔大，但好在交通乘车也是便利，夫妇两人也来过几次，因此倒也不觉得很远。 几人说笑着，一起等来了公交车。 赵霞是现役军人，有专用的乘车证而免费。小妹赵玥，也早已超过了规定购票身高的11米。所以，才上了车，赵霞就对售票员出示了乘车证后，不顾父亲的拦阻，就抢着从衣袋里找出一毛五分钱，为三位家人买了车票。 现在是下午四点来钟，乘车高峰还没到来。公交车上都还有座位，几人坐在刷着浅蓝色油漆的木椅中，略作休息。 公交车从近郊，驶入了京城的老城区。带着毛线手套，赵玥手扶着前面座椅上方的钢铁扶手，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北方的冬天，也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景色。街道两侧的槐树都已经落了叶子，枝杈突兀地横在半空。 此时的京城，四围的城墙基本已经拆除。有几个高大的城门楼，在残垣断壁中静默矗立。 原有的城墙位置，此时还没有进行进一步地规划、开发，大多成为了大的存放建筑用砂石的场地，以及连片的大垃圾场。 公交车绕行过这些杂物堆，从小街中穿过，停在了街道边。 “地安门到了！”售票员提示后，赵霞示意家人到站下车。 走入车站附近的小胡同里，赵玥拉着大姐的手，心中感慨不已：前世是知道这里的，也来旅游过，只是走马观花而已。 赵玥看着四处的景致，知道现在这里虽然看着很普通，但未来是著名的旅游景区。 前世没有在京城好好逛逛、看看，现在来到这里，只有更加珍惜。 赵霞一边走，一边对家里人介绍着周边的名胜与餐饮店铺。 第70章 胡同里的宿舍 银锭观山、鼓楼城楼；爆肚冯、都一处、马凯餐厅…… 赵霞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大家向前面走。 “大姐，景点很容易见到，那些餐厅，回头我们也去品尝一下！”赵玥抬头说着。 赵霞看着小妹眼神里的自信，也认真地点头予以回应。 穿过一条胡同，赵霞指着前面开阔的冰面说：“这就是什刹海了。” 什刹海，是京城老城区里面难得的，与居民区混在一起的，不收费的景点。 什刹海由前海、后海、西海等三块湖面组成，周边散落着寺庙、古代的王族宅院。当然，更多的是平凡的京城居民居住——传统的，京城特色的四合院。 穿越回来的赵玥，趴在湖边的铁栏杆上，看着在反射着耀眼阳光的冰面上，滑冰的游人。 他们脚踩着滑冰鞋，在冰面上迅疾地一圈一圈地转动着。 赵玥看在眼里，心中暗赞：好美的景区。 赵霞凑近来说：“玥玥，冷不冷？这里夏天可以看到荷花，冬天可以看到滑冰、冬泳的人，说起来也都是常见的。” 赵玥“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叹道：这周边，未来将会有价值上百亿的院落！许多富豪都以买到这里的四合院自豪、开心。 现在的人们当然不会知道，左近的这些目前看着平凡的院落，以后将有名流、富豪，隐居其中。 赵永水站着观看了一会儿，就催促着说：“天太冷了。现在也只有冰面，没什么可看的。” 赵霞答应一声，就拉起妹妹的手，走向附近的一条胡同。 进入五六米宽的胡同，赵永水摇头后，低声说着：“太窄了。” 赵霞笑着回应：“这在胡同的街道里，算是宽的了！” 赵玥仰头看了看，见到钉在胡同墙壁上的红色长方形路牌：芙蓉胡同。 正在暗赞这个好听的胡同名字，她已经听到大姐说着“到了”。 赵霞指着胡同口的一处院落说：“就是这个院子。芙蓉胡同3号院。” “真好！”赵玥开心地说，“离什刹海很近了！” “嗯，就差一个院子，的确很近了。旁边几个院子都是军人住的，只有那个不是。”赵霞说着，就径自走在前引路。 京城的门牌号，是按照街道两边划分的。比如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东边的这个住址是1号院，马路对面的那个院子，就是2号院。 现在这个院子既然是3号院，那么胡同口的那个就是1号院了。 1号院进出几个人，彼此客气地握手道别。 赵玥瞥了一眼，再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什刹海冰面上反射来的阳光。 见女儿看得痴迷，方淑芬笑着说：“我看你也应该住在这里，每天看着才好。” “好。”赵玥随口回应着，眼神还是呆看着湖面。 赵霞已经在院里招呼家人，方淑芬拉起赵玥的手，跟着丈夫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独进的院落，院子中间是一个水池子，旁边有一株大槐树。 四合院，未必就是四间屋子。有的面积大一些的，还有耳房。当然大致的格局，就是东西南北一共四间房屋。 这个院子的四间房，都是军人及家属居住。赵霞住在院子东边的一间屋里。 走进屋里，大家四处打量一下，觉得还算宽敞：这间东屋，在中间砌了一堵墙，就把室内划分为了生活区和居住区两间。 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几张木凳，一个脸盆架。家具不多，也还简易，但基本功能倒也算是齐全了。 看了一圈，大家坐在各处，都觉得屋内很冷。 屋子的一角，有个蜂窝煤炉子。赵霞脱下军大衣，赶紧把炉子下面的风门打开，再把炉子上方压着火的炉盖掀开。 拎着一个铝制水壶去院里打满了水，赵霞再把它放在炉口。 看着小妹穿着棉服不肯脱下，赵霞不禁笑着问：“冷吧？” 赵玥点点头，再想起那片耀眼的湖面，又摇摇头。 赵霞冲她笑笑，再问赵永水夫妇：“晚上我们吃点什么？要不我们就去附近吃包子？” “不！”赵玥立刻说，“中午刚吃的包子，太油腻了！”说着，她把那只烧鸡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烧鸡。 “大姐，你先吃一点！另外还有煮鸡蛋呢！”说着，她就举着烧鸡递给赵霞。 平时多是吃素菜，赵霞见到烧鸡，怎么会不想吃呢？！ 她看看父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赵永水眼圈发红，停了一下才能平和地说出口：“赵霞，你先尝尝，咱家现在好过多了！” 方淑芬搂着大女儿的胳膊，把她拉在自己身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想气氛沉闷，赵玥就再把烧鸡递到大姐嘴边：“快吃吧。” 赵霞看着小妹的可爱神态，答应一声后，就接过烧鸡。总要一家人分享，她把烧鸡拆解到一个瓷盘里，几人都吃了一些。 “真的好香！”赵霞吃得心满意足，连声夸赞。 吃过后，赵霞拿起肥皂盒，带着家人去院里的水池洗了手。 自来水“哗哗”地流淌，赵永水夫妇都说“好凉”。赵玥却自顾洗着，说是“还好”。 回到屋中擦了手，赵永水夫妇都笑着说：“玥玥好像在这里很适应。” 赵玥笑着点点头，心中暗想：是啊，这里的确很美。 火炉上的水壶也已烧开，赵霞给几人倒了热水。随后，她就对父亲说：“晚上你们不要去旅社了，就住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那张单人床：“床底下还有几块木板，用凳子搭上就变宽了。还有一张行军床，我爸可以搭在里间屋去睡。” 听着可以不用去住旅社，赵永水当然开心：既可以一家人在一起说话聊天，又可以省下住旅社的钱，还有就是麻烦——要出示介绍信，要认真登记等等。 大家一致同意，赵玥想起来问：“大姐，你这里有手表票吗？” 这个时候买贵重商品，都需要各种票证才行。手表，作为精细的工业产品，自然也不例外。 赵霞见妹妹突然发问，就随口回应着：“院里的罗护士长有一张‘海鸥’的，说是用不上，快要过期了。有人用吗？” 赵玥暗说“幸运”，随后举站起身来说：“爸，给我姐买块手表去！” 第71章 几点啦 老天爷！从来没敢想过，赵家人可以这么快就能戴上手表，哪怕是先只有一个人。 听了妹妹的话，赵霞只觉得心惊胆战。她连忙说不用，赵玥只是坚持：“大姐已经正式上班了，看个时间上下班方便。” 赵永水还在犹豫，被妻子方淑芬拍了一下肩膀：“真是穷习惯了！百八十块钱，给大女儿花，不应该吗？” 当然应该！先别说有钱没钱，就冲大女儿是亲生的，就冲大女儿总是惦记家里，帮助家里，也要给她先买！ 赵永水立刻站起身，像是军队首长那样大声说：“齐步走！给我大闺女买块手表去！” 一家人都是大笑，赵霞真心舍不得。又被其他人劝说不停，她只好心里打着颤同意：“那就买一块便宜点的。” 赵玥凑近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大姐都是想着家里，现在应该得到回报！” “一家人说这个干什么。”赵霞虽然这样说，但心里的确很温暖。 方淑芬只是催促她快去向邻居问，还有没有那个什么手表票。 赵霞犹豫一下，看着一家人自信的微笑，也就安心去邻居那里询问。 不多时，她就走回来，把一张小纸片递给了父亲。 接过来看了看，赵永水像是拿着珍宝一般。 这张手表票的上面，印刷或者是加盖着如下字样：地安门百货商场，海鸥牌手表一只，截止于1981年三月三十一日。 将手表票收好，赵永水戴上“”式的皮帽子，就招呼一家人快去买。 几人锁好屋门，正要走出院子，一位也是军人的女邻居笑着问：“赵霞，这是老家来人了？” 嗯，没错，就是这话。那个时代，只要见到谁家来了亲密的客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大多是这个情况。 “嗯，罗护士长，这就是我爸妈。”赵霞介绍后，再搂着小妹说，“我小妹玥玥。” 随后，赵霞再为家人介绍那人：“这是给手表票的，我们科里的罗护士长，” 赵永水夫妇赶紧和罗护士长握手，并感谢她对赵霞在工作中的鼓励和支持。 这个时代的客气话，也很好说。就这样说，绝对既体面，又会令对方满意。 “恭喜啊！”罗红梅带着羡慕的语气对赵霞说。 “嗯嗯，谢谢罗护士长。”赵霞心里开心，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红。 一家人对罗红梅笑笑，就往外走去。 走出胡同不远，从什刹海湖边绕行后，几人就转回了地安门大街中。 向南走不多远，赵霞站在地安门商场的门口，还是有点犹豫：“太贵了，要不过一段时间再买吧。” “现在就买，早买早用！”赵玥拉着大姐的手就向商场里走去。 推开厚重的黑色皮质防风门帘，赵永水把一家人带进商场内。 眼前都是明晃晃的玻璃柜台，头上是亮闪闪的大瓦数电灯泡服装鞋帽到日用百货，一应俱全。 耳中传来挂钟“叮当”作响的声音，几人循声过去，已经看到了手表柜台。 国产的“上海”、“北京”、“海鸥”等品牌，一块块亮晶晶的机械表，躺在玻璃柜台。 “都很好。”赵霞低声对父亲说。 “师傅，海鸥牌手表都在这里了吗？”赵玥趴在柜台边缘，问着里面的售货员。 售货员打量了一下这几人，似乎觉得他们从衣着上看去，不像是买这么贵手表的顾客。 看人下菜碟，以貌取人。这是国人，乃至人类共同的，对待陌生人的心理。 作为长年接待天南海北，各种不同身份顾客的售货员而言，更是藉此屡试不爽。 他看了一眼赵玥，就要转头接待其他顾客，被赵永水大声拦住：“同志，我这里有‘海鸥’牌的手表票，现在就买！” 售货员略微一愣，赵永水大喇喇地抬手一推皮帽子，里面的热气立刻滚滚而出。接着，他就伸手入怀，掏出那张手表票，以及一大把现金。 立刻展现出服务行业应有的，对待顾客要像春风一样的笑容，售货员快步走来，为赵家几人介绍着不同类型的手表。 选定了一只八十五元的海鸥牌女士手表，赵永水把九十元钱和手表票，递给了售货员。 售货员清点一下，再赶紧趴在柜台上，写着小票上的明细。写好后，他右手拿着钱、票据，左手抬起来按住一根铁丝上的夹子。 把钱和票据夹好，他大喊一声“收银台，海鸥女士手表一只”。接着，他左手一用力，铁架子“唰”的一声，就顺着铁丝跑到了收银台那里。 坐在玻璃围挡里的收银员伸手拦住铁夹子，清点过后大声回应：“海鸥女士手表一只，收九十，找五块！” 收银员把盖了签章的票据和五元钱夹在铁夹子里，再喊着“小票、发票和找零”，就又把铁夹子推送了回来。 这边的售货员按住铁夹子，把钱和票据取下。他确认无误后，收起一张黄色的小票，把另外一张白色的顾客存单、发票、五块钱，递给了赵永水。 赵霞低声对赵玥说：“这就是一整套标准的‘唱收唱付’。” 赵玥既然经历过前世，对此并不关心，只关心那块海鸥牌手表，戴在大姐的手腕上，是否漂亮、好看。 售货员把手表和一只手表盒拿到柜台上：“您查看一下，质量都实行三包，请放心。” 三包，就是包修、包换、包退这三样服务内容。 赵永水呵呵地笑着：“国营大商场，肯定放心！” 说完，他就要求大女儿把手表当即戴上。 赵霞脸上通红，只觉得不好意思。赵玥一个劲地劝说，她只好抬起腕子，把这块亮晶晶的女士机械手表戴上。 立刻觉得手腕沉甸甸，赵霞脸上尽是笑容，很是开心。 一家人走出商场，寒风掠过干枯的槐树枝，带着“啾啾”的声音，再次扑面而来。 路灯早已照亮街道，更还照见一家人的笑脸。 赵玥拉着大姐的手走在步行道上，仰头问着：“大姐，几点啦？” 知道小妹是带着调侃问的，但看着她冻得发红的可爱脸庞，赵霞还是立刻忍俊不禁。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后，赵霞微笑着告诉她：“六点十分！” 话刚说完，她立刻醒悟过来：“哟，都六点多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第72章 没遇到合适的人 “吃了烧鸡还不太饿！”赵玥笑嘻嘻地说。 “不行，那也得赶紧吃饭！”赵霞抬头看看，指着一家餐馆说，“我们就去这家饭馆吃吧。” 赵永水连忙阻止：“太贵了，吃顿饭不值当非要跑到饭馆里去。” “那去哪里吃？”方淑芬低声埋怨着。 赵永水再又笑了起来：“好！听赵霞的。” 赵霞立刻带着自信的笑容说：“我请客！” 进去饭馆，服务员给这一家人安排了座位，就把菜单放在了餐桌上。 赵永水拿来一看，不禁低声连连咋舌：“真挺贵的。” 赵玥凑近一看，心里只是暗笑：既然有点钱，快趁着现在这个价格，使劲多吃点吧。 方淑芬侧头看看，也撇了下嘴说：“咱们县城里饭馆，一块五的猪肉炖粉条，够咱们四个人吃的！” 赵霞当然也觉得贵，但今天是请父母和小妹，也就不在乎了。 19元的干炸里脊、08元的木须肉、1，7元的宫保鸡丁、05元的清炒油菜，赵霞担心不够吃，又加上父母和小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再狠狠心点了个4，8元的高档菜品——红烧海参。 赵永水的脸色被这几个菜吓得惨白，连声说“足够了”。 又点个12元的酸辣汤，02元一碗的五碗米饭，赵霞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餐桌边的几人，一时安静无语，都沉浸在令人心痛的昂贵菜价中。 暗呼口气，赵霞说着：“这算什么！以后涨工资了，我还要请咱们全家人一起去吃‘全聚德’！” 赵永水似乎挺过这个老字号的名字，低声问：“很贵吗？要多少钱吃一顿？” 赵霞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去吃过。但是听战友说，一套烤鸭大概八九块钱，咱们一家最起码两套烤鸭，再要点几个菜，” “那不得好几十嘛！”赵永水说着，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方淑芬在一旁听着菜价，本来也是心惊。见到丈夫的这个神情，她愣了一下后，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一家人都很开心，饭菜上来后，赵永水略感满意。他把皮帽子摘下来放在一旁，称赞着说：“饭菜的量还是不错的。” 见父亲满意，赵霞再问：“喝点酒吗？” 赵永水连忙摆手：“酒量一直不好，在外面不喝。” 赵霞给小妹夹了菜，再想起来问：“对啊，爸，我没见你抽烟，是戒了吗？” “嗯。”赵永水正在吃菜，只是回应一声。 “了不起啊！”赵霞大赞着说，“戒烟很难的，您怎么戒得这么利索？” 赵永水咽下嘴里的饭菜，就说了自己好像是突然之间觉得抽烟恶心，立刻就戒掉了。 赵霞听完，神往地说：“真好！我最讨厌闻烟味，有的战友，”说着，她脸上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穿越过来的赵玥，自然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大姐恋爱了。对象也是军人，是罗红梅护士长的堂弟罗志刚。 “嗯，是讨厌。”赵永水继续吃着，“离抽烟的人远点儿！” 赵霞红着脸，没有回应。 方淑芬本着女人的敏感，似乎察觉点什么。喝了口酸辣汤，她笑着说：“好辣，不过，做得很好喝。” 说完，她想了一下再看着大女儿说：“赵霞，你自己在这里，是要多交往人品好的。” 赵霞吃着米饭，默默地点点头：“嗯，人品都很好。” 听着大女儿带着弦外之音的话，作为母亲的方淑芬也就放下心来。可是放心是听女儿说那人的人品好，外貌、个头、出身，又是如何呢？ 在外面不太方便问得详细，方淑芬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赵玥见一家人都是沉默着吃饭，也就随口说着：“人品好还不够，还要能够耐心和大姐相处，才是最好的。” 方淑芬只道小女儿还不懂事，可她说的话倒是可以借用一下。 于是，方淑芬先给赵玥夹了一块海参放在碗里，再对赵霞说：“嗯，玥玥说的在理。再好的人，要是傻了吧唧地不懂别人的心，也是白搭。是不是？” 赵霞低着头不好意思回话，一旁的赵永水听得糊涂，催促着说：“快吃，快吃，饭菜都快凉了。” “猪八戒啊，就知道吃！”方淑芬埋怨一句，老实的赵永水只是呵呵地笑，也不回嘴。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继续开心地吃饭。 吃了饭，菜还剩下一些，赵霞就喊来服务员把剩菜打了包。服务员把账单拿来：“一共是十一块九毛！” 赵霞听得心惊：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她见父亲要掏钱，就赶紧拿出现金和一斤粮票，走去收银台结了账。 拎着餐盒走出饭馆，天气仍然寒冷，但吃饱喝足、心情愉快的一家人，却只觉得心里、身上都是温暖。 回到芙蓉胡同，白色的路灯光亮下，赵玥再见到1号院里出来几人，还是客气地彼此握手道别。 看着奇怪，她不禁低声问：“大姐，这家怎么总有客人呀？” 赵霞看了一眼1号院，就低声说：“这家刚落实了政策，也领回了不少欠发的工资。可这一家人都是南方人，在这里始终住着不习惯，这是想要卖了院子，去到南方买宅子呢。” 因为历史发展的原因，许多知识分子早年间来到京城工作。那时的四合院价格低，不少人就凑钱买下来自住。 遇到意外变故，再加上老一辈的人年龄偏大而想念故乡。所以，有的人家就将院子转手，再凑钱回去南方买房。 1号院的这户人家，就是这样的情况。这家的老母亲早已离世，老父亲既不想呆在这伤心之地，又想回归故里。两个女儿考大学也都考在了南方，工作也都在当地安排了。 因此，这位老人就作主，让女儿女婿们出面，把这套独进的四合院卖出。价格不高也不低，占地四百余米的四间房，要一万三千千块钱。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看中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口袋里的钱不够；而家里有一些积蓄的，又觉得这个院子稍微小了点。 而且，这个时代的信息沟通并不发达。这户人家就只能是找一些相识的人，去帮着传送一下这个信息。 如此之下，这户人家几个月以来，接待了不少看房的，但直到目前，都像是逛公园一样，来到这里看看就走了。 一家人进了3号院的屋里，赵霞也把邻居的事说完了。坐在单人床上，方淑芬慨叹着说：“是啊，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听着母亲这样的话，赵霞又是脸上泛红。 第73章 着了魔似的 赵霞把炉子的风门打开，铝壶里的水很快烧开了。给家人倒了热水，她坐回母亲的身边。 方淑芬左手拉着大女儿，右手拉着小女儿，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实在是怜爱、喜爱。 赵永水见这娘仨个总有说不完的话，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是插嘴也不好。他就站起身，从单人床底下拽出行军床。 把行军床搬到里屋，赵霞帮着支好。再找来被褥铺在行军床上，赵霞对父亲说：“您就将就几天。” 赵永水坐在钢丝弹簧编成的行军床上颠了颠，还不在意地笑了：“传说中的‘席梦思’也就是这样吧？” 席梦思，是当时的人们，称呼钢丝弹簧床垫的叫法。那是高档床具，是时髦又有钱人才能享受得到的。 看着赵永水得意的神情，走来查看的方淑芬又笑个不停：“你看你爸，还真有一副知足者常乐的样子。” 一家人说笑几句，赵永水就站起来去洗漱。 赵玥要去厕所，赵霞赶紧帮她把棉服穿好，领着她去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去方便。 冬天入夜的胡同里，很是冷清。白色的路灯光亮，呆滞地照着路灯杆子周边的一团。 “大姐，你搬到这里多久了？”赵玥从厕所出来，随口问着。 “我才搬来四五个月。”赵霞站在胡同里，给小妹抬手指了一下，“这几个院子，住的都是军人和军属。不过，” 说着，她为赵玥把衣领拉紧，再边走边说着，“可能过不来几年，这里还是要腾退出来的。” 眼神里带着向往，赵霞仰头看了看路灯，再笑着对赵玥说：“以后我们医院也要该宿舍楼。到那时，咱们住着就方便多了。起码不用天冷天热地跑到外面来上厕所。” 赵玥当然知道，胡同里的居民，上厕所的确不方便。但这个不方便，并不影响居住在闹中取静的，四合院里的舒畅心情。 况且，真有条件的话，还可以进行上下水的改造，就可以在院子里修建化粪池，自盖卫生间。那样的话，也就不用跑出来上厕所了。 她站住脚，望着胡同的尽头。此时的什刹海，肯定是暗黑一片。也正因此，记忆中美好的景象，就不断浮现出来。 “怎么了，玥玥？”赵霞见小妹不动身，就诧异地问。 “大姐，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赵玥站得笔直，眼睛紧盯着大姐的眼睛。 十一岁的小妹，个子也就到自己的肩头。可她此时因为神色异常镇定，赵霞只觉得小妹已经成年了。 “你想说什么？”赵霞再问她。 “我要买下那个四合院！”赵玥用极为平和的语气说着，但于赵霞听来，不啻于晴天霹雳。 看看那座小院，再看回小妹，赵霞惊讶得嘴都合不上。稍后，她再俯身对小妹说：“玥玥，你还小。这边的风景、居住环境是很好，可是，可你并不知道那座院子有多值钱。咱们，咱们买不起的。” “可以的。”赵玥再看了看那座小院的院门，就不发一言地往回走。 赵霞也回身看看那座小院，再转头看向小妹挺直的背影，就暗叹一声，追了上去。 回到小屋里，赵玥坐在当人床边，继续沉默着。方淑芬见她这样，只认为是跑了一大天，这孩子实在是疲倦。 “你爸都洗洗睡了，玥玥也洗漱吧。”方淑芬劝说着。 赵霞走进屋里，也是一言不发，自顾去倒热水，准备让小妹洗漱后睡一觉，也就不再乱想了。 她把洗脸水用冷热水兑好，就再露出笑容说：“玥玥，快来洗漱吧。” 赵玥抬头看着大姐，心里暗叹：的确，我现在是十一岁的身体，可我是从成年人穿越回来的！ 这样想着，她没有回应母亲贺大姐的关切，而是下定决心站起来，走向了里间。 方淑芬看得奇怪，赵霞低声说：“玥玥，玥玥说是要买旁边的那座小院！” 方淑芬立即惊愕不已，但她还没来得及拦阻，就见赵玥已经对赵永水说：“爸，我要买下那座小院。以后咱们一起住！” 赵永水此时睏意已经上来，正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宝贝女儿说“以后一起”的话，他欣慰地随口回应着：“我们玥玥最听话，我跟你妈都愿意跟着你。” “好，你答应了！”赵玥立刻说。 方淑芬急忙走来，拍了几下赵永水，把他打清醒一点：“玥玥是说，要买下隔壁那座四合院！” 听着妻子急促的话，看着她急切的神色，赵永水逐渐明白了过来。 他翻身坐起，大张着嘴巴，看着小女儿发呆。 “现在的价格不是贵，而是太便宜了！”赵玥说完，暗想无论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相信：这座小院，未来将会价值以千万计的钱！ 其他三人都只当是赵玥耍小孩子脾气，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止住她这个疯狂的念头。 赵玥自顾说着这座处于什刹海边的小院，现在已经是难得买到，未来更是不用想：只有不断提高的价格！而且，随着周边环境的改造，这座小院也可以进行对应的装修。到那时，居住起来只有更加舒心！ 赵永水看看赵玥，再看看呆站一边的方淑芬和大女儿赵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鬼机灵的小女儿才好。 说起来，赵永水也自知：赵玥的确为家里接下几个事业，再为事业迅速进入正轨而挣钱，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这是他和家人认为是十岁的赵玥碰巧说了那些话，而以为的。 可是，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谁能说得出来呢？的确，家里有一万多块钱。可要是都拿出来买了这个吃不上、喝不上的院子，万一家里遇到什么突发的事，那时没有钱用可怎么办呢？ 赵永水和方淑芬、赵霞，听了赵玥的话后，相顾对视一下，再纷纷劝说她，让她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说来也是奇怪，也是气人。原本很是乖巧的小玥玥，今天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只认定要买下那座小院，还说什么“增值、保值”的谁也听不懂的话。 既然如此，赵永水就当小女儿今天夜里是魔怔了。 心头恼怒升起，他气得额上青筋暴突，口中低喝一声：“好了，不用说了，没钱！没钱买总可以吧？你不能逼着你爸去抢钱吧？！” 第74章 拉钩 “要是有钱呢？”今晚的赵玥实在气人，见到父亲恼怒，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有钱就给你买！”赵永水不禁大吼一声，吓得方淑芬和赵霞连声说：“大夜里的可别嚷！外人听了，还以为是你发疯了呢！” 赵永水本来就是犯睏，再被小女儿闹腾一番，更是烦躁不已。好在有妻子和大女儿在场，又是身在陌生的京城。若是在老家，他恨不得要拿起鞋底，冲小女儿比划几下，吓唬吓唬她——当然，打骂这个机灵宝贝，赵永水是舍不得的。 赵玥听到父亲带着焦躁后出来的话，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立刻拍手笑了。随后，她就靠在父亲的怀里，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节前，咱家肯定能挣到好多钱！爸，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 小女儿如此可爱，作为父亲的赵永水，此时再是恼怒也觉得怒气烟消云散。 伸手揽住赵玥的肩头，赵永水不禁生出一份无法承受的愧疚：“我的宝贝，咱们条件有限，爸爸也知道你一直在帮着家里出主意。哎，可爸爸实在是买不起。真要买得起，爸爸就真的就买给你！” 赵玥嘻嘻地笑着伸出右手小指：“说话算话！我妈和大姐都作证——就以春节前计算，挣到了钱就买！来，拉钩！” 拉钩，是小孩子承诺的方式。两个小孩许下诺言，并以小指弯曲，相互勾在一起，表示相互必须承诺。 赵永水看着宝贝女儿只是发笑，方淑芬为了哄孩子，就催促着说：“快答应啊！节前挣到了这笔钱，就给玥玥把那套小院买下来！买下来，以后咱们老两口就和玥玥一起住！” 说着，她还冲丈夫挤挤眼睛。这个意思很明显：现在离春节也就是六七天的工夫。就说家里有沙场、鸡场，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客人来采买的了。 既然凑不到这笔钱，赵玥也就不会再闹了。或者，怎么闹也是没用。因为拉钩了，都要守承诺的。 赵永水见妻子和大女儿都是这样催促，也就一本正经地弯起小指，和赵玥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此时的赵玥眼中含泪，认真地说：“古代就有家长给孩子许诺，然后一定会守诺的故事。爸，你说话也一定会算数的，对不对？” 古代的这个故事，是曾子的母亲随口说了要杀猪给儿子吃的话。因为本是哄孩子的，所以当她见到丈夫真的要杀猪给儿子吃，就赶紧拦阻。丈夫却说“说到做到”，妻子为了更好的教育儿子，只好同意。 对于这个简单的故事，方淑芬、赵霞，以及赵永水，当然都是知道的。 反正也是实现不了，反正也是为了哄哄孩子：她消停了，自己也就能立即安心大睡了。 赵永水挺直胸膛，正色说：“今年春节前挣到了钱，肯定要给玥玥把那个小院买下来！绝不反悔，否则就不配做玥玥的爸爸，老天爷也会生气！可要是挣不到足够的钱，玥玥就不许再提这事！” “嗯，好！”赵玥听得高兴，把和父亲勾在一起的小指使劲晃了晃，表示彼此的承诺达成。 随后，赵玥开心地走去洗漱，方淑芬和赵霞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轻松下来。再看看赵永水，方淑芬开玩笑着低声说：“好了，你准备掏钱买吧。” 赵永水无奈地摇摇头，重新躺回被窝里。 赵霞拉灭了电灯绳，随后和母亲退出了里间，关好了屋门。 赵玥正在认真地刷着牙，赵霞赶紧和母亲一起，从床底下再抻出几块木板。 拿过几张木凳垫好，母女俩把木板搭在单人床和木凳之间。看着像是变魔术一般大了许多的床，赵霞对母亲说：“妈，就这么将就几天吧。” 方淑芬连声说“挺好”，再和赵霞一起把被褥铺好。 见赵玥洗漱完毕，赵霞哄着她说：“玥玥，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吧？” “嗯嗯，可以啦！”赵玥满脸笑容，说完后立刻脱去外套，钻进了被窝。 方淑芬和赵霞也洗漱后，一起躺在床上。赵霞侧头看了看小妹后，低声对母亲笑着说：“真是小孩子‘闹觉’的。看，玥玥这么快就睡着了。” 方淑芬抬起头看来一眼睡在最里面的小女儿，也笑了起来：“这个小机灵鬼，真能折腾！” 赵霞笑着拉灭了灯绳，屋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方淑芬也是奔波一天，但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女儿，却因心里激动而难以入睡；赵霞见到家人突然而至，又都已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更还得到了父亲给买的崭新手表作为礼物，更是心情兴奋。 母女俩既然都是难以入睡，就小声说着分别以后的见闻。赵玥发出了一声梦呓，方淑芬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哄劝了几声。 见赵玥安静下来，方淑芬又笑了：“赵霞，你小妹年龄不大，真的太机灵了！”说着，她就添油加醋着——实际上都是赵玥真实做出来的，说着赵玥为家里不断提出好主意的事。 赵霞听得惊讶，就一边称赞着，一边认真听着。 这母女两人闲聊着，那边的赵玥也并未熟睡，而是在紧张地思索着。 要趁着有条件，立刻买下心仪的什刹海边的小院子，此时的赵玥，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空间在手，她当然可以“变换”出足够的钱财，去买下那座四合院。可是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太过突兀了吗？ 这个时代，别说一万，就是十块钱，也不是任意一个人，能够轻易从口袋里拿得出来的。 把一万三千块钱，直接送进家里的那个大板柜里？ 更不行啊！家里人见到，还以为大板柜是聚宝盆呐！ 那样的话，很可能一家人就都不再操心于现实的事务，而是都瞪着眼睛，围着大板柜等着变出钱啦！ 绝不能让一家人变得好吃懒做呀！ 那又该怎么办呢？ 嗯，主意肯定有呀！ 春节即将到来，的确在时间上来不及了。 可这样的小事，绝对不能阻挡住必要今生心想事成的赵玥！ 也不再利用空间，去到十里八村、永乐县及周边的县城，散发家里沙场、鸡场的消息。 那样还是太慢，而且得到消息的客商，也未必赶在春节前这几天，去到赵家的沙场、鸡场采买。 怎么做呢？ 第75章 卤水点豆腐 直接从空间里调动出采买的客商！ 轻轻地揉搓左手的无名指后，赵玥把意念送入空间内。 买沙子的、买柴鸡的、买柴鸡蛋的，尤其是买种鸡蛋的客商，更是多调动几个。因为赵家鸡场的鸡群质量很好，但是因为临近春节，也积压了不少。 嗯，还有买鸡仔的客商！种鸡蛋还没到孵化期怎么办？好办呀！从空间里调换呀！ 好啦！不要太贪心好吗？买下一座小院而已，又不是去买王府！ 安排已毕，赵玥感到心满意足。心中为此高兴，她的睏意也迟迟没有上来。身旁的母亲和大姐还在聊着天，赵玥侧耳静听：嗯，说到了关键时候！提到未来的大姐夫了！ 赵霞在方淑芬迂回曲折的“循循善诱”中，终于红着脸——屋里黑暗倒也没人看得见，说出了罗红梅给介绍的对象：京城卫戍区某部队的坦克兵罗大刚。 罗大刚出身南方的山区，长得棱角分明，身高178米。为人刚正，心地善良。 听着大女儿的带着羞涩和喜悦说的话，作为母亲的方淑芬，听着也很满意。 “听着很好。成份怎么样？”方淑芬再不放心地问。 此时的所谓成份，就是按照家庭财富划出的，人与人之间的分界线。 贫农，因为代表着的事广大人民群众，是最好最稳妥的结交对象； 中农，因为祖辈财产较多，而被广大人民群众略微拉开差距； 富农和小资产阶级，这就需要人民群众带着警惕一些的心理，要暗中多加防备，以免被腐蚀； 地主、资本家，这就是人民群众必须要远离的对象了。 当然，进入八十年代后，这样的分界线将会逐渐淡漠。可因为国人传统的胆小怕事，以及“洁身自好”的心理。要是全部淡漠这些，还需要一二十年以后才可以。 现在，赵霞听着母亲的问话，不禁笑了起来。又怕吵醒一边的小妹，她就使劲捂着嘴偷笑。 方淑芬见大女儿一个劲儿地笑，自己也乐了：“现在是不太在意这个了，可多一份小心不是更好吗？” 忍住笑，赵霞低声说：“还用问吗？他从南方的大山里出来当兵，要是很富裕，还用得着很小就跑出来吗？” 方淑芬听了稍有放心，还是追问：“你这丫头，你倒是说个痛快话啊！那个罗大刚，到底是什么成份啊！千万别是地主，富农也不行！” 赵霞又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放心吧。” “贫下中农，还是贫农？”方淑芬带着欣喜问着。 “赤贫！”说完，赵霞实在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暗呼口气，方淑芬彻底放心。拍了一下大女儿，她带着埋怨的语气说：“跟咱家的成分一样！这多好！你傻乐什么！” 说着，她跟着赵霞也笑了起来。 “哎，说起来是成份好，但都是苦命人。”方淑芬叹口气说。 想了一会儿，她又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以及内心的茫然说：“其实，谁不想过好日子？” “嗯，就是！”赵玥突然的搭话，使得方淑芬和赵霞都吓了一跳。 确认小女儿不是发呓症，方淑芬埋怨着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搭茬。” “包沙场、包荒山、建鸡场呢？”赵玥笑嘻嘻地问。 方淑芬听了小女儿的话，心中立刻生出对老天爷的感激：赐给她一个好宝贝。 搂着赵玥，方淑芬哄劝着说：“家里的事，你出了好多好主意，那肯定是好的。可是你大姐的事，你现在也不懂。” “大姐和罗大刚很好的。可是，”赵玥本来赞美，但是话锋一转，令母亲和大姐都是心惊。 “他为人刚正、善良，这很好，但我们要帮助他，让他改掉粗鲁的毛病！”赵玥认真地说，“谁也不比谁差！要是看不上对方，根本就不会在一起。比如我和同班同学李莉也有争吵，可我们俩还是很要好！平等，平等懂吗？” 屋里暗黑，可是赵霞却觉得眼前光芒一片：对啊！我和罗大刚见过几次面，彼此都很客气。可即便如此，我看着他威严的面容，就已经是暗自害怕了。这要是两军对垒的话，心理上就已经是输了的，怎么可能战胜“敌人”呢！ 罗大刚肯定不是敌人。而且，这个人应该可以成为“亲人”。可赵霞对于未来的彼此相处，因为对他多有畏惧，而心里存在着一份隐忧。 年龄已经是成人的赵霞，眼见，或者听说的战友们的家庭杂事，也大致能够明白：相识的两人进入婚姻生活后，会随着纯粹爱情的淡化，而在烦扰的日常生活中，产生许多分歧。 这些分歧，解决的好，两人就更是恩爱情浓的伴侣；要是解决的不好，这两人就会争执不断，甚至反目成仇。 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怎么才能解决一定会出现的那些分歧呢？ 小妹赵玥有意无意的这句话，使得赵霞茅塞顿开：既然是彼此爱恋的人，那就必须要抛开性别、年龄、职务、收入、文化，甚至价值观等差异，平等相处！精神上，必须勇敢，必须独立！ 可是，似乎这世上所有的人，见到不苟言笑、面容刚毅的罗大刚都会畏惧。作为娇弱女性的赵霞，当然也不例外。 “嗯，玥玥说得是对的。”赵霞说着，语气里现出犹豫，“好像谁都很怕他。我，我也有点。” 方淑芬听了很是不满，刚要说什么就被赵玥抢过话头：“大姐，我们帮你撑腰！” 她的话说完，赵霞不禁又笑了起来：“好家伙！你是没看见，看见了罗大刚，你也就不会说得这么轻松了。” 赵玥既然是穿越回来的，当然是见过大姐夫罗大刚的。 罗大刚面貌威严，平常说笑时还好，但要板起脸来的话，的确很吓人。 可有句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想到这里，赵玥接连说了下去：“罗大刚厉害，他的领导不是更厉害吗？所以，不是无法治，而是没想对！” “对对，是这个道理。他见了上级，也要立正敬礼，还很标准呢！”赵霞听着，立刻觉得心中勇气渐生，连连附和着。 第76章 一家人 赵玥继续建议：“罗大刚厉害，可他对父母都很孝顺，摆平了他的父母，他还厉害个屁！每月给他父母兄弟们寄点钱物，以后有条件主动把他父母接到京城来，他能不感动吗？！” “这倒是对，可是，”赵霞带着犹豫的语气说，“他就是因为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才跑出来当兵的。” 赵玥当然知道，这事说起来也是大姐夫罗大刚的人生悲剧：跑出来后，就因为性情耿直，而很少和父亲联系了。 那是前世的赵玥遇到的事，今生肯定不同！她要让家人都富足，首先的基础是和美。只有这样，身外的财物才能锦上添花，否则只能带来更多的烦恼！ 想到这里，赵玥立即提议：“他不联系，你主动去联系他的父母兄弟。他嘴上再说着埋怨你的话，可那些人毕竟是他的亲人，他怎么可能心里是铁板一块呢！他和家人和睦了，能不感激你吗？！” “真的是啊！”赵霞称赞着说完，不禁以手肘撑着床铺，看向屋内暗黑朦胧中，小妹闪动的眼神。 “还有，”赵玥继续说着，“罗大刚厉害，可他心地很善良。要是你表现出对弱者很同情，甚至多去帮助。他肯定对你生出尊重之情，甚至因为他头脑简单想不到这些事，会生出愧疚，更加对你生出敬畏之心呢！” “嗯嗯，好了，好了。”赵霞激动不已，“不用说了，我都懂了！这都是好办法！玥玥说的，就是以柔克刚！” 重新躺好，赵霞的心中，生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 是啊，只要两个人真的心心相印，必会想出更多的好办法，彼此真心交往。罗大刚毕竟不是钢板一块，即便他真的就是钢板一块，也会被这样的真情感动，会化为绕指柔……。 赵霞许久后，心情才从激动中逐渐平复。她低声对母亲说：“玥玥真了不起！真的好聪明！” 好久没有搭上话，赵玥说的那些，方淑芬也不能全明白。 此时的她，早已睏意上升。听到大女儿的话，她只是随口回应几声，就进入了梦乡。 赵玥也已入睡，发出均匀的鼻息声。赵霞为身边有亲人陪伴感动不已：一家人的亲密无间，真好！ 一大早，赵霞就起来为家人买回来油饼、豆浆。再把父母带来的煮鸡蛋，在锅里热了几个，她就叫家人来吃早饭。 二分钱的白油饼三张，赵永水夫妇和赵霞吃；五分钱的糖油饼一张，给了赵玥。 二分钱一碗的白豆浆，买了四碗（国营饭馆的厨师，用一个铝制大勺子衡量的）放在小铝锅中。 赵霞再从屋门口的简易厨房——一个敞开式的小棚子里，拿来碗筷。 一家人围坐饭桌边，赵霞又从屋里的窗台上，小心地拿来一玻璃瓶白砂糖。接着，她再拿来一个小瓷勺，舀出白砂糖后，给家人面前的豆浆碗里，分别放入一些。 一家人吃得开心，但赵永水夫妇和赵霞，都不敢再提赵玥昨晚发呓症的事：买那个小院。 赵玥自顾低头吃着油饼，喝着甜豆浆，倒也没有再提那件事。赵永水夫妇对赵霞挤挤眼睛，暗笑赵玥昨晚果然是闹觉而折腾的。 赵霞吃过早饭，就要赶去上班。赵玥迅速吃完，跑近前拉着她的手，说是要送送她。 看着小妹可爱的笑脸，赵霞整理好军装，再对着一个小镜子——也是支在桌子上的那种铁支架的镜子，戴好了军帽。 看着大姐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赵玥羡慕地看着她，笑个不停。赵永水夫妇，也对大女儿赞不绝口。 “快戴上手表！”赵玥跑去桌子边，把手表给大姐拿过来。 本来不好意思戴着这贵重的商品，突然出现在战友、同事的面前，可小妹很是执着，赵霞只好笑着戴在手腕上。 随后，她低头对赵玥说：“你就送我到胡同口吧，不要走远了。” “好，再去看看那个小院！”赵玥立即开心地说。 赵永水夫妇对看一眼，赵霞也是笑了：“我以为你睡一觉都忘了呢！还记着呐！” 赵玥表情严肃地看看大姐，再带着委屈地神情看向父亲：“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赵永水故作茫然地回应：“什么说好了？” 赵玥立即气愤地说：“那个小院！春节前挣到足够的钱，就要买下来！你还对老天爷发誓了呢！” 虽说是新时代，但是老百姓怎么敢欺哄老天爷呢？ 赵永水立刻脸上羞得胀红；方淑芬急忙呵斥着丈夫说：“没错！就是说好了的！挣到钱就买！” 赵霞也赶紧说：“对对对！我爸是答应了的！” 赵永水听到这话，觉得已经是财主了，不禁挺起胸膛：“当然！我怎么可能忘掉呢！说好就是说好了，还跟玥玥拉钩了呢！” 赵玥“哼”了一声，放心地对赵霞说：“好了，我送送你。” 好可爱的小妹啊。 赵霞心中温暖，为小妹穿好棉服。自己也穿上军大衣，她就拉起小妹的手，走出屋去。 屋外的空气寒冷，张嘴说话就是呵气。 早晨的朝阳，把金色的光辉，洒满了这条东西向的胡同。 从胡同的东面出去，就是地安门大街；从胡同的西面出去，就是什刹海。 原本是走东面近些，可是因为小妹想看看那座小院，赵霞就拉着她的手，向什刹海方向走去。 旁边不远处就是1号院，赵玥正在走着，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转回头去，她看到一对军人夫妻向胡同东面走去，他们的身边，跟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见妹妹发呆，赵霞也回身看去：“你不认识的，那是我们医院的郑和平干事、张丽医生一家人。” “认识。我和爸妈在火车上，见过那个男孩子。”赵玥喃喃地说。 “哦”了一声，赵霞再低声说，“郑干事有两个孩子，老大郑冬梅，早就去当兵了；这个是他们家老二郑晓春，”说着，她撇了撇嘴。 这个意思很明显：郑晓春太“折腾”了。 “今天还好，没敢当着他爸妈穿喇叭裤。”赵霞说着，也就笑了，“就是那种裤腿很宽的裤子。” 喇叭裤，从西方潜移默化地传进国内。很快就因为它带着洒脱不羁的风格，在年轻男女的服装中流行起来。这股热潮，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逐渐消退。 后来，再也没有八十年代初中期那种，喇叭裤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景象了。 深蓝色面料，裤腰及大腿部分相对较紧身，但是膝盖以下的部位逐渐阔大，直到裤脚的七寸、八寸、一尺，甚至一尺二寸。 男女青年都穿这种喇叭裤，以男青年为多。 对此，经历过前世的赵玥，不用大姐多说，也是了解的。除此之外，她还更加知道：这股不羁狂放的风潮，将会持续下去。 第77章 谢谢啦（感谢责编大大和书友们爆更十章两万字求票求支持） 除此之外，赵玥自然还知道：过几年，时髦的风潮更加凶猛。 无论男女，时髦标配的装扮，就是与喇叭裤相呼应的蛤蟆镜、烫得一头小卷花的“爆炸头”。只不过，那还要再等两年。 牛仔裤，也是随后才逐渐流行起来的。 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拎着播放着流行歌曲——多是迪斯科歌舞曲调的双卡录音机沿街溜达，更要晚几年才会出现。 1980、81年就穿着喇叭裤的，肯定是时髦青年无疑。这部分人里，桀骜不驯的大有人在。本书不为讲述街头历史，也就不深入涉及。 郑晓春虽说不至于太过折腾，比如接长不短地打架，甚至牵扯到其它违法乱纪行为。但这个年轻人，毫无疑问也是颇为胆大豪放的。 否则，赵霞不会带着这样的神情，以这样的语气，来评论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无论大姐对这个郑晓春评价好也罢，还是不好的评价也罢，赵玥都不感兴趣。 虽然她昨夜还在劝说大姐，可那是要帮助大姐，并不意味着她自己对此有什么奢望。已经对男女之情，甚至传宗接代的那种责任与幸福感，她不再抱有任何期望，而是坚决地要拒之以千里。 此时身处寒冷的、陌生的京城清晨，她只不过是好奇有这样的巧遇而已。 “听说他爸急眼了，要逼着他去当兵。”赵霞说着，再拉起妹妹的手，向胡同的西面走去。 “嗯，挺好的，希望他以后都顺利。”赵玥还是要在心里，为那个善良的年轻人祝福的。 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垂头丧气地跟在父母身边的郑晓春，也莫名其妙地回了下头。 他是认识赵霞的，可今天又见到赵霞身边跟着这个“小跟屁虫儿”，也感到有些奇怪。 看着那个小姑娘穿着的花布棉服，头上戴着的红色毛线帽子，以及那两个不停跳跃的红色绒球，郑晓春似乎记起来烧鸡的主人：火车上让座认识的小姑娘！ “哎，”一时没记起那个小姑娘的名字，但是想要感谢送烧鸡之情的郑晓春，还是喊了一声。 郑和平与妻子张丽见儿子又不老实，也一边说着“大早上的瞎喊什么”，一边回身看去。 赵霞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也回身看了一下。见到郑干事和张医生冲自己招了招手，她也礼貌地摆摆手。 再要向前走，她却见小妹赵玥也在回头看着。 “谢谢啦！”郑晓春笑呵呵地冲赵玥喊了一声。 “谢谢你！”赵玥对这个男孩的记忆模糊，随口回应一句。 赵霞诧异地问：“你们怎么会认识？” “哦，我想起来了。在火车上他给我们让座，咱爸就让我送了他一只烧鸡作为感谢。”说完，她就拉着大姐的手，走近那座四合院。 郑晓春还在呆看，已经再接连听到了父母的呵斥： “你看人家赵霞，没比你大几岁，比你姐郑冬梅还小一岁呢！人家都养家了，净给家里寄钱！”母亲张丽看着儿子不满地说。 “你看人家赵霞，农村出来的，多正干！每次调级都有她！”郑和平干事说。 郑晓春在父母的轮番“轰炸”下，终于不耐：“我这不也去当兵了吗？连春节都不让在家里过，哎，” 心里暗想的“这是亲爹亲妈吗？”的话，他是绝不敢当着父母说出来的，否则可能春节在家里吃不上的饺子，立刻就要吃上了：嘴巴饺（脚）。 心中哀叹了无数遍，再在心里和同学、玩伴逐一告别，他再后来实在想不起谁了，就连那个火车上认识的小姑娘，也一并告别了一次。 赵玥！对，是赵玥！ 郑晓春此时想起来，回身再看时，只见赵玥向这边似乎看了一眼，就探头走近一座四合院里去了。 挠挠头，郑晓春只得放下各种离别之情，背诵着唐朝王维的那首着名的送别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听儿子低声背诵，郑和平终于感到一丝安慰：“嗯，这还不错。” 严厉的父亲略有夸奖，郑晓春刚要咧嘴笑，却见母亲再瞪着眼睛说：“你这头发太长！也别得意，到了部队立即剃光！” 好好地，仔细地，缓慢地捋了一遍浓密的黑色齐耳过颈的头发，郑晓春叹气着说道：“那是军营还是，” “敢瞎说立即抽你！”郑和平随即就呵斥着，“怎么了？新兵连你去遭受一遍就知道了，立马老实！” 郑晓春好歹也在社会中浪荡了多时，对此毫不在意。 他耸耸肩，就闷声不语地跟着父母，迎着朝阳走向胡同外的广阔天地。 1号院红色油漆已经斑驳的木质院门两侧，有一对五六十公分高的，汉白玉石头雕刻的狮子门墩。 赵玥抚摸了一下门墩，迈步走上踩得圆润的青石台阶。 赵霞急着上班，就低声劝说着：“玥玥，赶紧回去吧，我要赶紧上班去了。” “嗯。”赵玥只好从台阶上走回。 恰巧赵永水从3号院里走出，赵霞连忙大声说：“爸，你看好玥玥，都说有‘拍花子’的！我赶紧上班去了！” 说着，她就和赵玥摆摆手，快步走了。 拍花子，就相当于后来所说的给孩子下迷魂药，从而拐骗孩子。那个时候使用这个手段的人贩子，应该并不多。但人们搞不懂为什么小孩子，甚至二十来岁的女孩，还能轻易地被人贩子拐走，也就把“拍花子”这个带着可怕传说的词汇，渲染得更加瘆人。 肯定有使用迷魂药来拐卖妇女儿童的，但更多的是人的贪小便宜的本性，造成了亲人离散的悲剧。 有报道说，某女研究生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居然被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男子，几句话就说糊涂了。骗子的话很简单，就是说可以做某项生意，几个月，甚至几天就能发大财。 这位女研究生毫不犹豫地跟着这个骗子，从即将到达目的地的火车上下来。她再老老实实地跟在这个骗子身边，倒了好几趟火车、长途车、拖拉机之类的交通工具，到达了一个小山村。 好几年过去之后，被倒手卖了几次的这位女研究生，获得警方解救的时候，仍然搞不懂学识甚高的自己，当初是如何傻乎乎地，跟着骗子进山的。 她只是痛哭着说“被拍了花子”，而警方的调查结果，仅是骗子的花言巧语所致。 可见，无论是笑脸恭维，还是莫名馈赠（比如饮料食物等），都要谨慎提防。 有句话说得好：宁可坚定相信骗子多，不可盲目相信他人说。 听到大女儿说得如此吓人，赵永水几步就赶过来，生怕有人把自己最宝贝的小女儿给“拍”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78章 号院（爆更十章两万字万分感谢书友的支持） 赵玥还在看着这扇木门发呆，赵永水已经赶到她的身边。拉起女儿的手，他正要再安慰她几句，却见那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穿着蓝色半长棉服的白发老者，从门口现出身来。他看了看赵永水，就低头对冻得笑脸通红的赵玥，笑着问：“是谁要‘拍花子’呀？” 见这位老者很慈祥，赵永水也就冲他笑着说：“瞎说的，瞎说的。” 老者笑着点点头，再看向赵玥。 老人很适和蔼，赵玥的脸上也现出笑意。喊了一声“爷爷好”。 老者更加开心，迈步从院里走出了出来。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回家呢？”老人再问。 “嗯，”赵玥犹豫一下，一时想不出怎么说合适。 赵永水连忙搭言：“哦，我们一起送她大姐上班，正要回去了。” 老人看了看旁边的院子，随口问着：“军人家属院的？” “嗯。”赵玥使劲点点头，帽子两侧的红色绒球又摆动几下。 “好可爱的小姑娘。”老人笑着说。 寒风顺着什刹海的湖面吹来，老人把脖子上围着的毛线围脖，再搭紧一点。 随后，他对赵玥笑了笑：“你好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嗯。”赵玥的脸上有点发红。 看到这个小姑娘的脸上有为难的神色，老人不禁低头询问：“怎么了小姑娘，有事吗？” “我，”赵玥觉得不好开口。她身边的赵永水连忙说：“哦，没什么，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玥就鼓足勇气，仰头看着老人说：“爷爷，我想看看您的小院。” 老人本来孤单，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这样说，立刻同意：“来吧。这又不是收费公园，进来看看吧。” 说着，他就侧过身来，作势邀请赵永水父女进院。 赵永水心中哀叹：玥玥还真动了买这个小院的心思。哎，按说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啊。明知道父母没这个财力，怎么这样执拗呢。 他还在暗叹，赵玥却已经满脸笑容。对老人鞠了个躬，她就跟在老人的身旁，迈步走上青石台阶，走进了院门。 赵永水见状，只得跟了进去。 进了院门，入眼就是一堵影壁墙。白色石灰粉刷的墙壁上，绘画着一株苍翠虬劲的松树。松树上面是一轮红日，下面是一只引颈振翅的仙鹤。 这幅画的题材，别说是在京城，就是在农村也很是常见，就是“松鹤延年”的吉祥寓意。 赵永水站在影壁墙边，看了许久后称赞着说：“画得真好！这松树和仙鹤，都是活灵活现的。” 虽然用词不是很准确，也偏于简单，但他想表达的赞美之意，还是可以让人听懂。 赵玥仰头看后，也连声说：“松树的枝条像是迎客，仙鹤真的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听着这父女两人的称赞，老人的脸上现出几分得意：“嗯，是我自己画的。” “爷爷你真了不起！”赵玥大声夸赞着。 老人听了开心得哈哈大笑，再就领着她的手，向左侧走去。 转过这堵两米左右的影壁墙，一处干净整洁的小院，展现在赵永水父女的眼里。 灰色的围墙内，北西南东四个方向，各有一间屋子。正屋是北屋，两侧分别有一个存放杂物的耳房。 灰色的屋脊，红色的门窗。院子正中是一个水池，用以清洗蔬菜、衣物。 一株高大的枣树，矗立在北屋和东屋的夹角处。 院子里大多是夯土地面，只有通向各屋的主要通道，铺了青砖地面。通道的旁边，开出了两个花圃。 花圃里，种植的应该是月季花。此时因为天冷，它们被主人用稻草捆扎了主要枝干，以抵挡寒气。 “这就是真正的四合院了吧？”赵玥环视一圈，站在青砖地面中问着。 “嗯，”老人答应一声，再为这对父女介绍着。 北屋除了两侧的耳房，屋内再分为左右侧屋和中间用来待客、吃饭的堂屋； 相对应的南屋，因为近邻院门，只有西边有一间耳房，屋内的格局也是一样，分为了三间房； 东屋和西屋没有耳房，内里都是三间房。 所有的房间面积不算大，大致是十几个平方。 听着老人的介绍，赵永水呵呵地笑着说：“面积都不算大。” “嗯，的确。可是，”老人笑了笑，随后说着：“你要是去故宫里面看过就会明白，传统的屋子讲究的是‘聚气’。皇帝住的卧室，其实也不大的。” 按照风水学的“藏风聚气”，大意是说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它由人体本身产生的能量流不断流动形成。 对于这些，赵永水只是朦胧的在农村听过。此时他听到老人的话，也是频频点头。 赵玥看着空阔的院子，心中更是喜爱。她指着水池子说：“这里要是有个鱼缸，那种陶制的灰色的鱼缸，就更好了。” 老人见她说得在理，不住地称赞着说：“小姑娘说得对。原来倒也有，只是现在，” 说着，他犹豫一下没有说下去。 赵玥猜知他的意思，应该是现在要卖这个小院，就没心思摆弄其它的杂事了。 赵永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寒风干枯的枣树枝条下刮来，令他浑身发冷。 这样的院子，跟自己的院子相比，虽然都是砖瓦房，但面积也是差不多。甚至，自己的院子还有半亩多地闲着没用，做了菜园子呢。 现在也就是手头紧，可宝贝女儿赵玥也说了：两三年之内，家里必能盖上小洋楼！ 既然家里都能住上小洋楼，她却要到京城里来住平房？！ 赵永水很是想不通，再想着她非要说什么买下这座小院的话，更觉得难以思议。 想到这里，他就要拉着女儿回去隔壁的院子。可他还没说话，机灵的赵玥似乎猜出来一般，已经又仰头对老人说：“爷爷，我看您应该是位大画家！” 老人本是机关单位退休多年的知识分子，倒是学了十来年绘画。可是要说是“大画家”，那肯定还不能算。 世上千穿万穿，唯有马匹不穿。 赵玥不是刻意恭维，可也是嘴很甜。老人听着开心，不禁大笑起来。 看着冻得鼻头发红的赵玥，觉得院里也是寒冷，老人笑着说：“我虽然不算是什么大画家，倒也学得很认真。要不要到我的绘画室看看？”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79章 别客气 好家伙！ 穿越回来的赵玥知道：此时京城的人均住房面积，不过是几平米而已。有的人家的确是要搭上下铺，才能容得下一家人，晚上睡觉平躺的身子。 这位老人，居然有独立的画室！ 连连点头，赵玥拉起父亲的手，跟着老人走近院子的西屋。 正在这时，东屋走出一对夫妇模样的人。其中的那名女子叫了一声“爸”，再疑惑地看着赵永水父女。 女的头发编成了一根大辫子，男的三七分的发型很整齐。 二人的打扮几乎一样：都是身穿粗毛尼大衣，样式都是大翻领，只不过是女的大衣是咖啡色的，男的大衣是藏青色的。二人的脖子上，也都围着毛线织成的长围脖。女的那条是红色的，男的那条是白色的。 身上穿的板正，这两人脚下也都是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女的是半跟，男的是平跟。 一看可知，这面貌平和的两人，和这位老人一样，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 老人答应一声，随即笑了：“我们聊了一会儿，但是彼此姓名，却都还不知道。” 赵永水连忙把自己和女儿的名字，告知了老人。 老人点点头，回应着说：“我叫陈立本，退休十几年了。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大女婿在南方，过两天赶回来过年。这是我二女儿陈良娣、大女婿范新宇。” 赵永水对陈立本点头致敬后，再对陈良娣二人笑了笑。 陈良娣见赵永水一副憨厚的农民模样，也点点头。随后，她就对陈立本说：“爸，前天和老同学聚会时，说有个想买房的，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过来看看。我和新宇去车站接一下。” 听了这话，陈立本不禁摇了摇头。叹口气后，他对女儿说：“良娣，我说这些人都是随便看看而已，你偏不相信。也好，你和新宇就当是遛个弯吧。” 陈良娣把脖子上围脖拉得紧了一些，皱了皱眉：“那也得试试啊。坐在家里，肯定没有人来谈买房的事。” 说着，她拽了一下身边的丈夫范新宇。 “爸，我们出去迎一下。”范新宇对陈立本说完，再对赵永水父女客气地说，“你们陪我爸坐会儿。” 说完，他和陈良娣迈开大步，脚下发出皮鞋后跟钉着的铁掌“嘎噔”的声响，结伴走出小院。 赵永水听着陈立本和陈良娣的对话，心里暗暗吃惊：果然，这个小院没人看得上！ 再对女儿使个眼色，他却得到了赵玥不以为然的神情。 转过脸去，赵玥对陈立本说：“陈爷爷，外面冷，您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去画室看看好吗？” 陈立本从女儿、女婿背影中收回眼神，再笑着邀请赵永水父女进去西屋。 屋子里是三间房，中间的隔断墙都已打开，变作了一大间。屋中生着一个火炉，上面的铝制水壶壶嘴里，不停地冒出热气。 陈立本脱下蓝色棉大衣，挂在了屋门口的衣架上，就带着赵永水父女走向画室。 靠北面的十来个平方，是陈立本的绘画空间：一张红木长条桌案旁，是一尊敞口的瓷缸，里面竖插着十来轴画卷。 桌案上有两个悬笔的笔架，一方大砚台，一个水盂，另有一些水彩颜料。 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桌案上，上面已经勾勒出了黑色的梅花枝干。 赵玥趴在桌案上看了一会儿，指着梅花图案说：“这里还可以伸出一个枝条。” 赵永水连忙说：“别瞎说。” 陈立本听了赵玥的话，却沉思了下来。稍后，他从砚台边抄起一支毛笔。 把毛笔在砚台里舔好墨汁，他就在画纸上挥动起来。以毛笔的中锋落笔，他再略微横着手腕，用侧缝向斜上方推去。 手腕一抬，他手握着毛笔，凝神看向画纸。 赵玥拍手说着：“现在的画面感更好！” 陈立本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把毛笔放回砚台边。随后，他询问赵玥：“你也学绘画吗？” 赵玥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在这个位置加上枝条，可能好一点。” “嗯，说明你很有艺术的审美天赋。”陈立本说完，请这对父女坐在旁边。 见他要去倒水，赵永水连忙说：“陈老师别客气，我们坐一会就回去了。” 陈立本只说“不用客气”，还是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的手边。 坐在木椅中，赵玥摘下毛线帽子拿在手中。 陈立本笑着问她几岁了，学习怎么样。赵玥一一作答后，他连声称赞：“小姑娘以后肯定了不起！谈吐自然，思路敏捷。” 赵玥笑了笑，就再请教陈立本绘画的要点。 向专业人士请教问题，是最令他们开心的了。尤其是深居简出的陈立本，原本的老战友或者故去，或者身体不好，来往已经很少。 南方的家乡，倒是有不少亲戚朋友，以及同学故旧。可是交通又是不便——火车很慢，即便买到特快列车的票，也要坐上一天一夜；飞机？别说买不到票，就是很容易买到，也舍不得把钱用在单程就是百八十块的机票上。再说，飞机再快、再放便，终究也不能随时飞来飞去。 两个女儿都已成家，又都有了后代。陈立本很想享受天伦之乐，可两个女儿也都工作在南方，丈夫也都是当地人。 因此，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陈立本是在南方的老家生活。现在看到可爱的赵玥，令他想到自己的外孙女。 听赵玥询问绘画技巧，陈立本更是开心不已：学了好几年绘画，可以交流的人却不多。尤其是身处京城，他更是难以找到丹青好友。 于是乎，陈立本先是从毛笔、纸张的选择，再讲到墨汁的浓度。进而他又说着绘画立意，以及使用毛笔力度的把握等等。 赵玥瞪着一双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赵永水听得头昏脑胀，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为了防止出现小时候上课时睡着了的情形，以避免在陈老先生讲得滔滔不绝的时候，发生打瞌睡的尴尬情景，赵永水暗暗地提示自己之余，再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几口，借以驱赶困意。 放回水杯，他在不经意间，轻轻地碰了一下赵玥，示意她赶紧回家，让他也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 陈立本似乎感觉到了赵永水的不耐，也就停住了口。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0章 肯定能凑出这笔钱 赵玥正听得趣味盎然，见陈立本不再说话，也就想着告辞。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嘎噔”作响的，皮鞋鞋跟的铁掌声。 陈立本站起身，从窗玻璃中看出去。果然，是女儿陈良娣和女婿范新宇回来了。 赵玥也站起来看去，只见正走来这边的二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沮丧。 西屋的门被推开，一股寒气伴着二人扑了进来。 赶紧反身关好屋门，陈良娣和范新宇来不及摘下围脖，就各自伸手，在火炉边烤起火来。 口中连连喊冷之后，陈良娣气愤地说：“还真让我爸说对了！等了半天，说好的那人也没到。幸好范新宇去附近的饭馆里，接了电话打过去。一问才知道，说是那人出差了！” 范新宇无奈地说：“什么出差了？！马上就是春节，出什么差？这就明显是‘放空炮’，躲了！” 说完，他们两人又是连连叹气。 陈立本坐回椅子里，只是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怕什么来什么！担心女儿妄自开口的赵永水，立即困意全无。他的眼睛紧盯着女儿，连连示意她快回家！ 赵玥看来父亲一眼之后，就再也不去看他。稍微低头沉默一下，她就抬起头，认真地说：“陈爷爷，您知道为什么您会在家门口遇到我和我爸吗？” 赵永水心里叫苦，急得脸都胀红了。他刚要说话，只见陈立本“哦”了一声，就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要赵玥说下去。 赵玥得到鼓励，再继续说：“因为我大姐听说您这座小院要卖，我听了觉得很好。跟我爸妈商量之后，我爸说要给我买下这座小院！” 陈立本立刻觉得诧异，那边的陈良娣和范新宇也都呆愣。直到大衣发出一股淡淡的糊味，范新宇才连忙把大衣的衣角，挪得离火炉远一点。 看看神情格外认真的赵玥，再看看满脸通红的赵永水，陈立本暗自踌躇了片刻。 认为是赵永水为买这座小院着急，才是脸红脖子粗的，他就用温和的语气说：“赵同志别着急，我们的这个院子，还没有找到合适买家。” 赵永水心里苦笑：我哪里是担心你找到买家，我是巴不得你赶紧找到买家，把这座院子卖出去才好！ 他连忙摆手，但是还没说话，赵玥又自顾说了下去：“陈爷爷，我们要回老家过春节，大概是初六就回来买这座院子。您看那个时间可以吗？” 八十年代初的春节假期，一般是五天。大年三十不放假，假期是大年初一到正月初五。 按照传统习俗，过了初五，也就是“破五”之后，春节最为欢庆热闹的日子，就算是过去了。 初六，各单位就恢复正常的上班作息时间了。 陈立本只认为赵永水嘴笨说不清楚，而赵玥又说得一本正经。因为着急卖出房子，陈立本也就未加过多考虑，接过话来说：“很合适啊。初六大家才正式上班，到那时房管部门也才能办理交接手续的。而且，” 说着，他看了看女儿、女婿后，再对赵永水说：“我的孩子们也都多请了几天假，说是多陪我几天。这样正好，你们过来时，我们一家人都在，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赵永水实在忍不住，红着脸对陈立本说：“陈老师，您，您先别多想。我这孩子，的确是喜欢这座小院。可是，可是我，”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陈立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陈良娣和范新宇，却似乎明白了。 陈良娣走近前，把大衣衣角拢起来后，躬下身子问：“玥玥，逝者已逝吗——你想买，你爸不同意？” 赵玥见她神情温柔，不禁心里产生委屈。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她冲陈良娣点点头，再又使劲摇摇头。 陈良娣觉得疑惑，就站直身子，看向赵永水。 范新宇也走了过来：“赵同志，您是不是钱不凑手啊？” 一语中的！ 赵永水的心中没有觉得难堪，反而顿觉释然。他对范新宇点点头，再看向陈立本：“陈老师，您看，” “价钱好商量！”陈立本急于卖出小院，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再加上，此时的赵永水，农民的本色——比如黝黑发红的脸膛、粗糙有力的大手，虽然保持得很好，但是穿得干净整洁。 这在八十年代初期的农民当中，已经具有相当于后来的农民企业家的风范了。更何况，赵永水同志头上戴着的那顶皮毛帽子。 若是不说是在农村大集上买来的，京城的人只会认为这位农民企业家，是在京城着名的卖帽子的老字号“盛锡福”买的！ 盛锡福啊！众多高级人物，都曾经在那里定制过帽子。 俗话说得好：姜好是老的辣。 陈立本年龄大，猜测的大差不差，几乎是对的。 赵永水按照后来的说法，不仅是农民企业家，更是真正的土——豪！ 可身在八十年代，又是刚刚吃上白面烙饼的赵永水，是绝不敢把自己当成有钱人的，即便是戴着仿佛是盛锡福生产的皮帽子。 听到陈立本再说什么“价钱好商量”的话，赵永水立即羞得脸上更加红。红得不能再红怎么办？他只有摘下皮帽子，抬手连连擦汗。 赵玥见状，心知绝对不能错过个将错就错的好机会！ 她站起身来，淡定地对陈立本说：“陈爷爷，我爸说了，我家的沙场、鸡场，节前还能收回不少钱呢！我们就说好了，初六还在这里见面。到那时，” 说着，她再看了眼睛瞪得溜圆，但却因为不好意思说自己穷，说自己没钱而张口结舌的赵永水。 “总之，您放心就好了。”赵玥再转向陈立本说，“陈爷爷，我爸肯定能凑出这笔钱来的！” 看着那边虽然有钱但是嘴笨的男人，再看着眼前这个可爱伶俐的小姑娘，陈立本笑得眼睛眯起：“嗯嗯，陈爷爷相信你，相信你爸！这座院子，我还谁也不联系了，谁也不卖了！就卖给你们家！” 说着，他就开心地大笑起来。 赵玥见到陈立本如此开心，自己也嘻嘻地笑个不停。再看看一旁呆愣的父亲，赵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1章 不费力的好人 那边的陈良娣和范新宇见到这个情形，原本都是老老实实上班族的这二人，见这样的大事如此轻易地解决，顿觉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好巧啊！”陈良娣走近前，抱了抱赵玥说，“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才是收音机里的评书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范新宇立刻接着说。 赵永水呆看着这二人，觉得他们出口成章，实在太了不起了。既然自觉又是矮三分，他更加说不出话来。 赵玥嘻嘻地笑着，伸手拉住父亲的衣角说：“爸，既然都说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说着，她趁人不备，对父亲先是挤挤眼睛，再又收起下颔，暗示“如果反悔，自己将会很生气”。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赵永水只好拉下脸：反正也是买不起。别说大年初六，就是明年大年初六，后年大年初六……，自己再也不在陈立本，以及他的女儿陈良娣、女婿范新宇面前出现就是。 豁出脸面去了，赵永水脸上发烧的感觉，也就退去好多。他勉强挤出一些微笑，对陈立本点头致意：“陈老师，那我和玥玥就先回去了。” “不用客气。你们不就是住隔壁院子吗？多坐会儿吧！”陈良娣笑容满面地说。 范新宇一边解开大衣扣子，一边说：“赵同志，您的女儿很可爱。我爸好久没和人聊得这么开心了，说来还要谢谢你们父女呢！我们真是有缘！这样吧，中午我炒几个菜，你们就在我们家里吃饭！” 赵永水心中连连哀叹：妹妹弟弟，你们太热情了！我哪有脸在你们家蹭饭吃啊！ 正觉得难以推拒，他终于满意地听到了女儿的回话：“阿姨，叔叔，你们别客气。我妈还在家里等我们呐！” 陈立本立刻大声说：“我让我女儿喊你妈妈过来一起吃饭！” 陈良娣此时已经脱了大衣，听到父亲这样说，她又再拿起大衣。 赵玥连忙劝住：“真的不用客气，我们回去了。” 一旁的范新宇也一个劲地劝说，赵永水终于鼓起勇气，故作坦然地说：“范同志，现在不急。等我们来买这座院子时，我们再好好聚聚！” 赵玥听到父亲这样说，立刻拍手说“好”！ 赵永水羞红了脸，陈立本等人只觉得农民兄弟纯真赤诚。 赵玥帮父亲戴好皮帽子，自己也把毛线帽子戴好。两人站起身来，陈良娣和范新宇还是劝说留下来吃午饭。 连连摆手，赵玥拉着父亲的手，快步走向屋门口。 “等一下。”本来是要女儿、女婿送这对父女，但是陈立本又忽然开口。 赵永水父女回身看去，只见陈立本的神色略有严肃。 赵永水心中反而开心：这老爷子要是反悔了才好，我们正好不用再为难，也不用心里感到愧疚了。 赵玥却真的紧张了，担心陈立本不想再售出这座小院。 “陈爷爷，您有什么事吗？”赵玥小心地问着。 陈立本并不说话，只是也把棉服穿好。随后，他就带着几人走出屋子。 到了院子里，他仰头看看天空，再环顾一下院内的房屋、树木、花圃后，就看向赵永水父女。 寒风吹来，赵永水只觉得身上、心里都是发冷。 赵玥仰头看着陈立本，静等着他开口。 许久，陈立本才缓缓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们你不同意。” 赵玥连忙说：“陈爷爷，您尽管说吧。” 陈立本微笑着看了看她，再对赵永水说：“这座院子，我好歹也住了几十年。说是想回老家，可要是骤然离开这里，我，我的心里对这个院子，还真的不舍。” 哦，明白了。这是住的时间长了，舍不得一下子离开后再也不见。 这个容易啊！ 赵永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合适，赵玥已经抢先说出口：“陈爷爷，我们买下这座院子后，也不着急住的。我爸说，是要我到京城来读大学时再住的。这样，应该还要六七年吧。” 说着，她想了想，再看着银发在寒风中飘动的陈立本，继续说着：“陈爷爷，我们家里也暂时没人在这里长住。你要是愿意，就在这里一直住着都可以。哪怕未来我们一家来到京城，您继续住在这里也没问题！” 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话，天气虽然寒冷，陈立本的心中却极其温暖。 感动地看了看赵玥，他再看向赵永水。 本来也是心地善良的人，再加上买不买还不一定，甚至最大的可能是买不起。所以，做这个好人就毫不费力。 不用多想，赵永水立即迎着陈立本带着询问和恳求的眼神，挺直身子大声说：“陈老师，就按我女儿说的办！这座小院，您尽管住着！说起来，” 说到这里，赵永水也很是动情：“我父母过世早，我也好久没有体会到，和长辈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了。” 他说得动情，陈立本听得伤心。慨叹一声“人生无常”，陈立本走近赵永水，握着他的手说：“赵同志，你也是苦命人。以后无论怎么说，我们就是，就是，” 赵永水此时心情激动，不禁脱口而出：“陈老师，我们以后就像是父子一样了！” 赵玥在一旁立刻拍手叫好。然后，她就冲着陈立本认真地鞠了个躬，再喊了一声：“爷爷。” 陈立本只有两个女儿，现在眼前这个很能干的农民企业家，主动说出这样亲密的话，心里激动不已。 他连声说着“好，好”，就一手拉住赵永水的手，一手拉住赵玥的手，再也不放开。 转头对女儿、女婿说了“良娣去隔壁喊永水的妻子过来；新宇炒几个菜，我们一家人中午一起吃饭”，随后，他就拉着赵永水父女，走向四合院的正屋——北屋里去坐。 这边的人们聊得开心，隔壁院子的方淑芬，也是一会儿都没时闲儿。 在大女儿赵霞的屋里，方淑芬见丈夫和小女儿好久没回，猜测他们是去附近溜达闲逛去了。 在屋里呆着没事，方淑芬就先拿起抹布，把屋里各处都仔仔细细地擦试了一遍。 用脸盆来来回回着去到院子里换了几遍水，她手拿着抹布，满意地在屋中环视一圈。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2章 大气 实在没什么可擦的了，方淑芬又走近火炉子，把竖在上面的铁皮烟囱的外面，上上下下都转着圈儿地擦了一遍。 都擦好了，那父女俩还在外面疯玩没回来。方淑芬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想着大女儿说起的那个刚认识不久的对象。 听着不错，方淑芬又模糊记起赵玥和赵霞说的话，暗笑着想：还是女娃心细。这么小，方方面面就都能想到了。 想着自己也是从女娃成长为女人，再升级为母亲，方淑芬自豪之余，责任感再次升起。 走去墙角，她拎起扫把，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从角落到空地，都扫得干净。想了想，她又低下身子，伸手够着把床底下也都清理整洁。 拿起铁皮簸箕，她把扫出来的杂物收进去，再出门倒进门口的那个，旧油漆桶改做的垃圾桶里。 好了。方淑芬刚要心满意足，却又看到了立在旁边的墩布。 嗯，接着干！ 墩布之前用后，应该赵霞粗心，就这样湿着把它放在了室外。现在，墩布头都已经冻成了冰疙瘩。 方淑芬一边暗笑着，一边拎起这个冰疙瘩，走去水池子。 打开水龙头，用水把墩布的冰冲化，她就握住墩布把，使劲在水池子里顿了顿，尽量把水分挤出去。 随后，她就拎着墩布回屋开始墩地。接连重复了两次这样的行动，她把墩布涮干净，又又用手拧干后，就拎着墩布想要放回屋里去。 “我看您忙了大半天，该歇会儿了！”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护士长罗冬梅。 看到可能是未来女婿的堂姐，方淑芬把墩布放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着，走近前和她聊几句。 说着说着，二人的话题自然就从彼此慰问、家长里短，说到了罗大刚和赵霞的事情上。 罗红梅客气地说着“罗大刚人很好，就是不拘小节，为人马虎了一点”。 猛地想起小女儿赵玥和大女儿赵霞之间的谈话，方淑芬此时心气很足。 她笑着对罗红梅说：“罗护士长，我只是觉得，只要有真心，人都是可以转变的。” 罗红梅一时发愣，没想到这个农村来的女人，也能说出这样浅显而明确的道理。 方淑芬见对方没有接上话，心中更是得意。她正想凭借记忆，把两个女儿的对话再说上几句，却听到身后有人礼貌地问着：“请问，赵玥的母亲在吗？” 哟嗬！还有人这么谦恭地打听自己，更还当着未来女婿的家人！ 方淑芬简直要乐出声，但要做出遇事不惊的状态，也只好勉强忍下。 转头看着这位面貌温和、衣着得体的女人，方淑芬也做出合适的微笑作答：“我就是，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陈良娣。打量了一下方淑芬，陈良娣的心里也是暗赞：果不其然！农民企业家的妻子果然落落大方，不是扭捏羞赧的寻常之人可比！ 心中更存下一份敬意，陈良娣接着点点头说：“方大姐您好，我是隔壁院子的陈良娣。我爸和您爱人、女儿聊得开心，要我来请您一起过去作客。” 方淑芬心中暗骂：赵永水这家伙居然跑去玩，让我一个人干了一上午的活儿！ 这话绝不能当着温婉的陈良娣说，方淑芬连忙应答：“不合适吧？我就不过去了，让他们父女俩在您那里呆会儿就得了。” 话说得客气，但方淑芬仍然是面带微笑，陈良娣看在眼里，佩服对方的淡然心态之情升起在心中。 不好直说赵永水父女已经答应买自家的四合院，陈良娣只好上前拉住方淑芬手臂，笑着说：“方大姐，就一起坐坐吧。我爸特意让我来请您，您不去，我也没法向我爸交差。” 陈良娣此时神态活泼，方淑芬的心中也就不再有畏惧。口中说着“那就打扰了”，她赶紧把墩布放回屋里，再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一把挂锁，把屋门锁上。 身穿粗呢子大衣的陈良娣目不斜视的，笔直地站在院子里，微笑着等候方淑芬。 那边的罗红梅早已看得发呆：隔壁院子住的一家人，都是知识分子。别说很少见到，就是偶尔在胡同里看到，他们的表情也都很淡漠。 原本心中对那一家人既有敬意，又有嫉妒，可罗红梅却亲眼看到那家人的二女儿，前来恭敬地邀请方淑芬去做客，还这么热情，简直就是一副不去不行的态度。 罗红梅心中百感交集之后，虽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可心里也升起对方淑芬一家更多的尊重：介绍大刚给赵霞的时候，我还觉得她家里男孩多，又都在农村，应该是“包袱、累赘”很多才对。 可是，怎么连隔壁很高傲的那家人，都上门来客客气气地邀请呢？好奇怪！ 心里这样认为，她转念再想：幸好现在亲眼看到，我只有庆幸的份了。我得赶紧提示大刚，对赵霞耐心、细心、关心多一些！否则，这神奇的一家人，就再也见不到啦！ 方淑芬动作缓慢地锁着门，心里也在打鼓：前来邀请的这女人，看着就很贵气。我去了能应付得了吗？ 陈良娣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却又是暗赞她的大气。 再缓慢也是个锁门的动作，方淑芬再检查了一遍。 确定锁好后，她暗自咬牙：豁出去了！不是说赵永水和玥玥都已经在那边了吗？要不是聊得开心，他们也不会上门来请！更何况，玥玥一个小女娃都能待得住。赵永水更不用说了——一个傻老爷们儿，居然也能和这样的人家聊得火热，我方淑芬哪里比他差了？！ 先对陈良娣笑笑，方淑芬又回身对发呆的罗红梅说：“罗护士长，快回屋吧，外面太冷。” 原本并不觉得寒冷，此时罗红梅才注意到：出来匆忙，只是穿了件很薄的军棉服。 “哦，哦，是，好。我今天上夜班，先回屋再睡会儿去了。”罗红梅好像被方淑芬施了魔法一般，连声答应着匆忙回了屋。 跟在陈良娣的身后，方淑芬听着她脚下传来的“嘎噔”皮鞋铁掌声响，只觉得每一下都是敲击在了心中。 带着心里的忐忑不安，方淑芬走出这套院子，没走多远，就再跟着陈良娣进了隔壁院子。 入眼都是整洁，方淑芬看着开心，却更觉得紧张：太干净了！说明这家人很挑剔！算了，我还是回去自己呆着吧。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3章 亲自下厨 陈良娣在前面走着，忽然觉得身旁的脚步声没有了。回头看去，她见方淑芬脸上的神色颇为犹豫。 正要询问，陈良娣听到北屋传来一声：“这位就是永水的爱人吧？良娣快请人家进屋坐啊！” 陈良娣见父亲催促，就对方淑芬笑着说：“方大姐请去北屋坐。” 方淑芬紧抿嘴唇，刚要找借口推辞，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北屋的门里现身出来。 “妈，我和爸爸在这里。”赵玥说着，就小跑着出来。 走到近前，她拉着方淑芬的手就往北屋走去：“我爸认陈爷爷做了干爸！” 好家伙，这么一会儿就有了大变化！ 方淑芬满腹犹疑，却不好当着外人问，只得跟着女儿进去了北屋。 北屋内分出了三间，正中的这个堂屋大概有个二十来平方米，算作是客厅兼餐厅。 东西两侧的房间，暗红色的木门半敞着。 方淑芬进屋后，一眼看去就想发笑：丈夫赵永水此时坐得像模像样，笔杆溜直。 陈立本站在靠着堂屋北墙的这张八仙桌边，在陈良娣的介绍下，微笑着跟方淑芬打了招呼。 方淑芬看着这位面貌慈祥的老人，也尊敬地称呼了“陈大伯，您好”。 赵永水抬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走近前带着埋怨说：“直接喊‘爸’就行！我认了干爸的。” 方淑芬心里好笑也不敢当众拒绝，只好红着脸说了一声：“干爸，您好。” 陈立本见方淑芬虽是普通村妇的样子，却和丈夫赵永水一样很大方，心里更加高兴。 说着“良娣，快去帮着新宇做饭”，他就亲自给方淑芬倒了杯热茶。 请她坐在八仙桌边，陈立本把茶杯放到她的手边。 赵永水夫妇毕竟是勤劳的人，对于日常生活都很了解。陈立本为人谦和，也不说过于高雅的事，就首先讲起了小时候在南方农村务农的事。 听他说着，赵永水夫妇也是感慨地附和着。方淑芬叹口气，对赵玥说：“你看爷爷小时候那么艰苦，却还是学出来了！玥玥也要努力！” “嗯！妈，我以后一定考到京城来上学！我们和爷爷一起住在这个院子里！”赵玥的大眼睛里，尽是坚定的神色。可方淑芬听到她的话，只有立刻心惊：我的宝贝，你夜里睡了一大觉，还没忘记这个事啊！ 不好直接呵斥孩子瞎说，方淑芬只好看向丈夫。 一看之下，她更在心惊之上，添加了气恼：赵永水笑眯眯地看着赵玥，既不认同也不反对，只是端起茶杯后，吹了吹茶水表面的茶叶，就美美地喝了一口。 陈立本见方淑芬看着丈夫的神色略带气恼，就笑着说：“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自在一些，不用客气拘束。” 方淑芬连忙转过头，连连称是。拿起茶杯又觉得烫手，她放回茶杯后，再带着埋怨的神色看向赵玥。 “妈，我们去看看陈阿姨和范叔叔那里看看。”赵玥站起身说。 方淑芬不禁暗自拍了一下大腿：真的是！怎么还不如玥玥考虑得周到！到人家来做客，女人应该帮着做点事的。 见方淑芬站起身来，陈立本连忙说：“淑芬，你就在这里坐着，让你妹妹他们去做就好了。” 听着好温暖。 方淑芬鼻子一酸，眼圈也随即红了：“干爸，我和永水都是苦命人。他父母去世早，我的父母也是。哎，说起来，原来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赵永水听了，也是慨叹一声。赵玥连忙说：“现在好多了。我爸妈都很勤劳！” “这样就好！毕竟时代也不一样了，致富应该只争朝夕！”陈立本称赞着说。 伤心的话，不适合在欢乐的场面里说。 方淑芬调整一下呼吸，就笑着拉起赵月的手，走出了北屋。 来到院子里，赵玥低声把来到这座院子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方淑芬听得心惊肉跳，俯下身子低声说：“我的宝贝，能买得下来吗？买下来有用吗？” “肯定能买得下来！”赵玥得意地笑着说，“买下来，我们也不用着急住。等过几年我过来上大学时，就可以长住了。到那时，您跟我爸也过来！” “过来住，不就是京城人了吗？”方淑芬听着也是开心。 “怎么啦？京城几十年前有两百多万人口，现在都快九百万了！”赵玥认真地说，“住在这里不好吗？” 方淑芬听着女儿的话，不禁四下里环视一圈。面积肯定没有农村家里大，可这里是京城啊！房屋整齐、住着干净，附近买菜购物、遛弯观景都很方便，怎么能不好呢？！ 再看到女儿眼神的坚定执着，方淑芬的心中也生出豪气。她凑近赵玥的耳边低声说：“买！听我闺女的，凑钱也买！” “好！”赵玥说服了母亲，立即开心地说，“不用凑钱，你和我爸放心吧，钱肯定能挣够！我们都要说话算话！” 方淑芬直起身子，仰头看着京城的上方，被寒风吹得澄澈的碧空，心情无比舒畅。 “方大姐，外面冷，您快去屋里坐啊！”陈良娣正和丈夫范新宇忙碌着，瞅见方淑芬母女站在院里，连忙推门喊了一声。 笑着走过去，方淑芬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我这当大姐的，怎么能坐着等吃不干活儿呢！” 因为家里人口少，院子南边的这套屋子，东边的那间就做了存放杂物的储物室；中间的堂屋，算作家里人吃饭的小餐厅；西边的那间和耳房打通，就做了厨房。 和厨房里正在清洗一条大草鱼的范新宇打了招呼，方淑芬就主动对陈良娣说：“我来炖肉，农村做法，不知道你们吃得习惯吗？” 范新宇连忙说：“方大姐第一次来，不要太客气”；陈良娣和却笑着说：“本来不好意思让您亲自下厨，您要是这么说，我们就还非要尝尝您做的菜。” 三人说笑着，开始一起忙碌。 站在院子里的赵玥，看到厨房里的几人说笑不断，自己更加开心。 正要走回北屋，她忽然听到一阵“啾啾”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4章 真幸运 附近院落里的人家，把笼中的一群鸽子放了出来。 这群鸽子扇动着翅膀，在空中转圈飞翔。它们脚上绑着的小哨子，逆风发出悦耳的声音。 赵玥瞪着两只大眼睛，仰头看得出神。她的小脑瓜，随着鸽群的转圜而转动。 身边传来父亲赵永水的声音：“嗯，是挺美的。” 收回目光，赵玥开心地看着父亲：“爸，以后我们会每天都在这里看鸽子。” 赵永水的心里，对于是否能在这几天挣到那么多钱，肯定是不相信的。可他经过女儿的软磨硬泡，再加上身处这座院子的畅快心情，也对这座院子生出喜爱是毫无疑问的。 自顾仰看着鸽群，他的心里不停地做着斗争：买不下来就当做遗憾，一家人以后更要勤奋地干活挣钱！ 要是真的老天爷帮忙，在这几天挣到了那么多钱，又该怎么办？ 买下这座不能吃不能喝的院子？ 赵永水感到一阵迷茫：下不说两个女儿，就说那四个大儿子，过不了几年就都要说对象结婚了。每个儿子花得再少，也要个几百块。要是买几个大件，比如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那就更是了不得的大事。甚至，城里人都开始看上电视了…… 再有，沙场和鸡场，也应该买辆拖拉机。拉货、送货也方便得多；家里的房子，的确要整治整治。先别说玥玥提的什么小洋楼，就是翻盖一下，也要花好多钱。 “爸，你在想什么？”赵玥仰着头问。 看着女儿清澈得如同此时京城天空一般的眼睛，赵永水心中纠结不已。 蹲下身来，他看着女儿的眼睛说：“玥玥，你觉得真能挣到这笔钱吗？” “肯定能。”说得很自信，可赵玥还是从父亲犹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异样。 赵永水实在不忍心对女儿说出违约的话，只好呆看着她。 “爸，以后我们会挣到更多的钱。可是这座院子要是不买，就没有机会再遇到这个价格了。”赵玥声音不高，语气却显得很着急。 见父亲还没说话，赵玥再接着说：“上课时老师也说——日子是一天一天变好的。可我们的眼界，应该看得更远点。能买下这座院子，是老天爷在帮我们改变命运。以后，我们会住在这里，” 立刻想起已经做出的郑重承诺，赵永水不待女儿说完，立刻说：“挣来了钱，就给我女儿买下这座院子，不再犹豫了！” “嚯”的一下站起身，赵永水脸上现出坦然的微笑，拉着女儿的手走回北屋。赵永水此时的心里，其实是满满的，不能挣来钱买下这座院子的遗憾。 没有多久，在方淑芬等人的忙碌下，饭菜都已做好。 赵永水和范新宇把北屋堂屋的八仙桌，抬到屋子中央。陈良娣找来椅子、木凳，几人围坐在桌边。 陈立本连连称赞“厨师们”的手艺，再询问赵永水是否喝酒。听到他说“真的不会喝”，陈立本就说着“很好，我也不喝酒”，就邀请大家赶快吃饭。 浇汁草鱼，是范新宇做的带有南方特色的菜肴； 红烧肉，散发着方淑芬精心炖出来的北方乡村味道。 范新宇说着“尝一尝”，就为赵永水一家分别夹了鱼块。三人吃过之后，范新宇继续为赵永水夹，却被他笑着阻止了：“我们村里也有条河，但是很少吃鱼。” 陈立本立刻大笑着说：“永水真是爽快！还是吃肉痛快，那就多吃肉！” 赵玥见父亲赵永水谈笑自若，心里为他高兴：这样坦然淡定很好！ 陈立本也夹了一块肉，品尝后连连夸赞。方淑芬再为他夹了一块，却听他说着：“我也就不客气地直说了。毕竟年龄大了点，怕血脂高什么的，平和时很少吃肉了。” 好心被拒绝总有点不好意思，方淑芬只好说“那您随意”。 赵玥连忙接过话来，笑眯眯地对陈立本说：“适当吃点肉，对健康有益无害。我在书里看到的——肉食能提供优质蛋白质及高能量的脂肪，其中还有一定的维生素和矿物质。” 陈立本看着可爱的她，立即把红烧肉放进了嘴里。随后，他再对赵永水夫妇说：“你们有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 自己的宝贝当然是最好！赵永水夫妇笑意满满地看看赵玥，再对陈立本道谢。 午饭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把堂屋重新收拾好，几人坐在一起喝茶。 和这样亲和的长辈相处，赵永水夫妇都有久违的，真正的家的感觉。 “干爸，本来想请您到隔壁我大女儿那里做客，可是屋子的确窄巴了一点。”赵永水真诚地说，“这样吧，晚上我请您和弟弟妹妹，咱们一家人去饭馆吃顿饭？” 陈立本立刻一口回绝：“永水，你再能挣钱，也不能这么随便花！勤劳致富不假，但还要注意节俭。” 赵永水见他说得认真，一时感到为难：总不能就这么“白吃”人家一顿吧？ 方淑芬在一旁见到丈夫为难，就笑着说：“这样行不行——晚上您这里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过来一起包顿饺子。正好，那时我大女儿也下班了。” 陈立本和女儿陈良娣、女婿范新宇立即说好。 陈良娣说：“我和新宇是请假过来的，我爸在家里也是孤单。我们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你们来了我们只会觉得热闹、开心。” 既然已经说定，赵永水的心里也就踏实下来。 听着东侧屋中的座钟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赵永水连忙说：“在这里呆了好久，干爸也应该午睡一会儿了。我们先回去了！” 见他已经招呼妻子、女儿起身，陈立本等人也不好再挽留。一再说好下午再来玩后，陈立本让女儿、女婿，把赵永水一家送出院外。 回到隔壁院子的大女儿家里，方淑芬把火炉的风门打开，再把水壶坐在炉口。 随着蜂窝煤热烈地燃烧，水壶里的水很快就沸腾起来。一股股白色蒸汽，从壶嘴里喷涌出来。屋子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坐在椅子里，赵永水看看放在手边的皮帽子，长呼口气后连声说：“真好！真幸运！” 方淑芬坐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看看赵玥，再对丈夫说：“真就这样决定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5章 还真行 “还用说吗？！”赵永水立即对妻子挤挤眼睛，再大声回应着，“说好的事，绝不能反悔！那座院子的确很好。能买下来的话，就是老天爷在帮我们、赐福给我们，我们也要能够接得住！” 说完，他再对赵玥笑着问：“对不对，玥玥？” “当然！”赵玥大声说。 看着这对开心的父女，方淑芬知道丈夫或许是在哄女儿，但她的心里也踏实下来：真的很好。 三人也睡了一会午觉，再又起来筹划着晚上去陈家，应该买些什么。 赵永水夫妇探讨着，里脊肉、韭菜、鸡蛋、面粉，再去小酒馆去买熟食。对了，还有从老家带来的煮鸡蛋也要拿上…… 要买的东西听起来繁复，赵玥说着“等一下”，就找来纸笔，趴在桌子上做着记录。 做好了记录，赵玥按着这张纸，和父母一起查看。 赵永水看过之后，表示一切完备。方淑芬却无奈地把这张纸放回了桌子上。 赵永水和赵玥差异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这里有钱啊！”赵永水拍拍左胸口，意思是内里的衣袋中有不少钱。 这个时代最大的钞票面值，是十元的大团结。所以，二三百元也是一大叠了。 赵永水的左胸口位置，的确是鼓鼓囊囊的——否则，也不会在长途车上引起小偷的关注。 方淑芬看着丈夫的得意神情，不禁笑了。她侧过身来，拍拍自己的右裤袋，表示也有不少钱。 赵玥看着父母相互炫富，也大笑起来。 三人笑过之后，方淑芬再说：“不是因为钱，是咱们没有肉票！” 肉票，也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人们，去到肉店买肉时，与钱同等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凭证。 听到方淑芬的提醒，赵永水和赵玥对看一眼，都是耸耸肩。 三人正觉得泄气，院子里传来走动的声响。随即，屋门就被拉开。随同寒风进来的，是笑容满面的赵霞。 看到大姐下班回来，赵玥立刻跑过去抱住了她。 姐妹俩亲热一会儿，赵霞和父母打了招呼，就把背包放在一旁。她再脱掉军大衣，挂在墙角的衣架上。 方淑芬给她倒了杯热水，赵霞接过来坐在椅子上喝着，再问这三人有没有出去逛逛，中午吃的什么。 正要向大姐“汇报”，赵玥见她发问，就一五一十地把上午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姐。 听了妹妹的叙说，赵霞惊讶得看着父母。而赵永水夫妇，也都昂头挺胸地回视着她。 “了不起！”赵霞不禁称赞着说。 “嗯。”赵永水回应着说，“我考虑好了，就按玥玥说的。不过，” 说着，他再看向赵玥。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那个院子，是不可能买得下来的。近期因为过节而没有了客户；即便是豁出去，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是不够的。况且，家里的钱还有要上交的部分。 但心里总要有一点对美好未来的期望吧？赵永水也就是这个心态而已。 “没钱就没办法了。”赵永水无奈地说完，不再看赵玥。 赵霞当然知道家里凑不出这笔巨款，所以她惊讶的不是钱的事，而是刚从农村出来的父母，居然可以和隔壁很高傲的那家人，相处得如此好。 这样想着，她不待赵玥说话，就先开口说：“我是说，隔壁的陈爷爷一家，平时很少和邻居们走动。可今天，你们却和他们处得这么好，还认了干亲，真是难以置信。” “不用奇怪啦！”赵玥笑着说，“我们晚上还要去他家包饺子吃呐！” 赵霞更是惊讶，母亲方淑芬却已经催促：“快拿二斤肉票，咱们一起赶紧去采买东西。去晚了，人家都准备好了，不合适！” 赵霞还没回过神，赵玥就把她的军大衣从衣架上拿了下来。 看着父母与赵玥都迅速地穿好了棉服，赵霞完全确信了：隔壁院子的陈立本一家，真的是接受了赵家一家人。 一家人走出屋子，正好碰上罗红梅去上夜班。她见赵家一家人又要出去，不禁好奇地问：“赵霞，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用赵霞说话，方淑芬立即笑着回应：“中午在陈家吃的饭，晚上我们买点东西，再去他家包顿饺子吃。” 说完，她就拉着赵玥的手，和赵永水一起向院外走去。 罗红梅心中只有对赵家几人的佩服：不仅中午被请，晚上更还接着聚餐！了不起！ 见赵霞也要快步跟上母亲，罗红梅赶紧走近前。 一边走，罗红梅一边对赵霞说：“赵霞，你们家人还真行，能跟陈家处得这么好！” 赵霞肯定不能回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笑了笑，算作了回答。 见赵霞的神情也是高傲，罗红梅更为堂弟罗大刚感到慌张。 “大刚一直说想请你看电影，你过几天换班倒个休？”罗红梅察言观色着，小心地问。 “不行。”赵霞很干脆地回应，“我春节要回家过年。年三十那天跟我爸妈、小妹一起回去，我已经跟同事换好班了。” “哦，”罗红梅不禁一愣，脚步也有些缓慢。 赵霞见父母和小妹走在了前面，就不觉加快了脚步。 连忙继续跟了上来，罗红梅再说着：“那就过了节吧，你定时间，我让大刚倒休！” “嗯，再说吧。”赵霞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多说这事，她几步就追上了家人。 “我跟他说好！”罗红梅见去的方向不一致，只好喊了一声，转身走向公交站。 罗红梅的心里为堂弟打着鼓，那边的赵家一家人，却都很开心地选购着各样菜、肉。 采买齐全后，一家人说笑着走去陈家。 敲门后，陈良娣跑来开了门，立刻就埋怨起来：“家里肉、菜都有，你们怎么还去买！” 方淑芬只说是“应该的”，陈良娣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菜兜子，领着几人进了院子。 陈立本听到动静，也从北屋走了出来，一眼就见到了头戴皮帽子，心地实诚的农民企业家赵永水。 见陈立本走下台阶来迎接，赵永水紧走几步，向他和陈良娣、范新宇介绍了自己的大女儿赵霞。 几人进去北屋后，坐着聊了一会儿，方淑芬和赵霞就主动说去包饺子。 陈良娣和范新宇对于吃饺子还是比较喜爱，但对于包饺子却不很在行。 于是乎，这几人就说笑着，一起走去南屋的厨房忙乎去了。 赵永水坐在北屋的八仙桌旁，正要说些什么。陈立本已经先开口问：“永水，你在村里具体做什么，干得顺利吗？”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6章 农民企业家 见陈立本主动发问，赵永水立刻开心地说着在农村干的几项事业。 听着他的叙说，陈立本连连称赞：“早就应该这样！永水有胆量、有干劲，以后一定是真正的大老板！” 赵永水听了这话，吓得额上的冷汗顿时冒出：“我可不敢当老板，更别说当大老板了！” 看到赵永水有些恐慌，陈立本淡定地笑了笑，就用平和的语气说：“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在鼓励创造财富，以后一定会更加开放的。” 接着，陈立本就把了解到一些政策信息，以及某些地方的致富标兵等事迹，讲给了他。 赵永水听得一知半解，倒也总算大概明白了：挣钱，多挣钱，挣到好多钱，不是坏事，而是一件值得公开骄傲的事。 他的心里，感谢不已。这份感谢，他知道应该先送给自己的小女儿赵玥。不是她出了很多主意，自己一家人还是只知道浇水种地，想都不敢想什么入股采石场、承包沙场和荒山，更别说利用山沟，开办养鸡场了。 不是赵玥，眼前的这位学养深厚，洞悉世事的老知识分子，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他搭上一句话。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说几句话，若是有心人，自然可以明白许多事，明白这世上许多的道理。 此时的赵永水，已经有了干事业的实际经验，只是没有精神上的支柱。听了陈立本的话之后，他就更加清楚：现在所做的事业，是能够长久做下去的。 心里欢喜万分，赵永水连连向陈立本道谢。 陈立本笑着谦辞后，再看着赵玥说：“不是我这个孙女，我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坐到一起聊天呢。” 赵永水一拍大腿，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陈立本再说了一些对世事的见解，赵永水听着，心里更加踏实。 文化基础的确很差，可赵永水是老实本分人。这种人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坚信不疑。这也是很多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却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可以获得先机、发大财的重要原因。 既然听得模糊，赵永水对陈立本谈话的庞杂内容，也就不再感兴趣。 陈立本见他的回应少了，也知道这位农民企业家对于太多的信息，一时接受不了，也就不再多说。 沉默一会儿，陈立本觉得枯坐无趣，就笑着问赵永水是否会下象棋。 赵永水文化水平不高，但因为爱琢磨事，下象棋的本事，在村里也是有名气的。陈立本既然主动提起，他立即附和。 陈立本找出象棋，就和赵永水去到旁边的一张小桌子旁对弈。 原本在一旁静听的赵玥，此时也凑近前，观看两人对弈。 陈立本思维缜密，赵永水实战经验丰富。 二人下得难解难分，赵玥本来不懂，只好立刻调动空间找出电脑棋谱，来对照着眼前的棋局。 父亲赵永水的下棋功力很强，赵玥就帮着陈立本，合伙起来进行对抗。 几局棋下来，陈立本大多在处于下风的危急关头，得到身边的赵玥“马七进八、炮二平五、车三进六”等提示，又都是反败为胜。 陈立本为此开心不已，赵玥在他身边，嘻嘻地笑着。 院子里嘈杂声起，北屋的屋门随即被推开。方淑芬等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各样菜肴，依次走了进来。 赵永水连忙起身，和范新宇把八仙桌抬到屋子中间。 陈立本看着大家忙碌，满意地说：“其乐融融。这才像家的样子。” 各自去洗了手，大家围坐在桌边。随着陈立本拿起筷子说“快吃”，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开始对饺子、菜肴的品尝和赞美。 随后的几天，赵永水一家和陈立本一家来往不断，相处得很是欢洽。 再是舍不得，两家人还是因为赵家人要回老家，而不得不分别。 赵家人中，只有赵玥相信，初六的时候，赵家人与陈家人还可以相聚。两家的相聚，不仅不会因为短暂的分别而生疏，反而会因为未来还会保持联络而更加紧密。 明天就是年三十，今天下午，赵永水就跑去长途汽车站，买好了第二天的回程票。 赵霞再请了半天假，和母亲一起去到附近的商店，买了闹钟、几套新衣服，以及许多糖果、糕点。 回到家中，赵永水暗想着，既然挣不来那么多钱，也就不会再回来与陈立本一家见面。 沉默半晌之后，他就拎起一盒“稻香村”的点心匣子，拉着赵玥走去隔壁院子。 赵玥当然知道父亲的心思：这是提前给陈立本拜年，两家以后再也不会交往了。 自己心里当然是胜利在握的感觉，对于父亲现在的意图，赵玥只当不懂。 走到陈家的院门外，赵玥跑近前，拍了拍红色木门上的门环。 “啪啪”的响过几声，陈良娣走来开门。借着路灯的光亮，她看到是赵永水父女，连忙邀请他们进院。 说笑着走到北屋门口，陈良娣再喊着：“爸，赵大哥提前给您拜年来了！” 屋门打开，陈立本迎出来说：“永水，你不忙乎回家的事，这着什么急！”随后，陈立本再对戴着红色毛线帽子的赵玥说，“玥玥，你要回去几天，想不想爷爷呀？” “想。”赵玥真诚地说，随后就跟着陈立本走进屋去。赵永水面带不自然的微笑，跟在他们身后。 进屋把点心匣子放在八仙桌上，赵永水只说是心里过意不去，就提前买了点心送过来了。 陈立本也不多想，只说不用客气。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真要拜年，你们说好了初六回来，那时也还在年里。不是都说‘不出十五’都是年吗？” 赵永水尴尬地笑了笑，再把厚厚的皮帽子摘下来放在一边。想了想，他笑着回应：“我们那里，至亲的人，都讲究在初五以内拜年的。” 陈立本点头称是，再让陈良娣给赵永水父女倒茶。 赵永水正在想办法抽身，赵玥已经说出口：“爷爷，我们初六再见。现在天晚了，您休息，我们也要回去再准备一下。” 见她说得清晰，神态更是可爱，陈立本的心中，更加不忍和赵家父女分别。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7章 想家了 可再舍不得，人生阅历丰富的陈立本也懂得：虽说已经认了干亲，可两家人毕竟不是血亲，赵家父女也要回老家过年的。 他暗叹之后，就从棉服的口袋中，掏出二十元钱说：“玥玥，你爸提前给我拜年。爷爷就提前给你压岁钱！” 这个时代，一般关系的不说，给至亲小孩子的压岁钱，一般是一块两块，也有给五毛钱的。若是给五块，那就算多的了。给十块的，定是家长比孩子还要开心，才舍得给这么多压岁钱。 十元以上的压岁钱，普通人家就极为罕见了。 赵玥见陈立本给的很多，也就不敢接下来。 赵永水也赶紧拒绝：“干爸，压岁钱不用这么多的。” 陈立本只说是应该的，赵永水父女无论如何不敢接。几番争执下来，陈立本不禁有些“上火”。 “永水，我们既然这么亲近，还要推来挡去的干什么！”陈立本板着脸说。 见他生气，赵永水只好说：“给玥玥两块钱的压岁钱，足可以了。” 几番推拒之下，两边各让一步：赵玥道谢后，收下陈立本十元钱的压岁钱。 赵永水也连声道谢，陈立本已经继续说着：“这座院子你说买下来，还允许我回来住一住，我很是感激。我为此觉得不合适，却没想出怎么回报你们一家才好。现在就这样，” 说着，他笑眯眯地看了看赵玥，再接着对赵永水说：“房价是一万三千元，我只收你一万二！” 赵永水心里知道，以他的财力来说，是买不下来这座院子的。 可现在陈立本这样说，也足以显示出诚意。不仅是买卖双方的诚意，更是两家人之间的一份情谊。 脸上泛红，赵永水看着陈立本真诚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坐在一旁的陈立本的女儿陈良娣、女婿范新宇，见赵永水很是羞赧，认为他是不好意思接受这个降价。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陈良娣就开口说：“赵大哥，既然我们都认了干亲，我爸现在这样说也很平常。两千块钱数量不少，可也比不过我们两家的情谊。” 范新宇见妻子这样说，也就笑着赵永水接受陈立本的好意。 赵永水吭吭哧哧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赵玥看着父亲的为难，心中暗笑他不必如此。看向陈立本，她笑着说：“我爸不太爱说话，但他很感谢陈爷爷。这两千块钱不如这样，” 大家见她晃动着小辫，一本正经地说话的样子很可爱，就都笑看着她。 想了一下，赵玥继续说：“那两千块钱我们肯定也不能要。爷爷以后也还在这里住，不如这样，我们各出两千块钱，就当做整修小院的钱，这样行不行？” 陈立本一家相互看看，再看向赵永水。 女儿的确对这个院子喜爱，可赵永水却想着反正也买不起，已经说了的“大话”，只好继续说下去。 心里暗自叹口气，赵永水对陈立本点头后说：“就按玥玥说的办吧。” 两家人把院子的价格谈妥：赵永水出一万一，再拿出两千元和陈立本的两千元放在一起，作为这座四合院的修缮资金。 谈定之后，赵永水觉得坐在这间北屋里实在尴尬，难以坦然面对真诚的陈立本和他的女儿、女婿，以及满脸笑容、开心不已的赵玥。 说着“明天要起早赶回老家”，赵永水起身告辞。陈立本笑着说“等你们初六回来，我们照样包饺子吃”。 随后，他再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递给赵玥，就让女儿、女婿送赵永水父女出了院子。 牵着女儿的手，在路灯木然的光亮中，赵永水走在冷寂的胡同里。 “都走过啦！”赵玥笑嘻嘻地拽住父亲，提示着说。 “哦。”赵永水回过神来，转向3号院的院门。 寒风从什刹海的湖面上，顺着芙蓉胡同口刮了过来，赵永水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女儿迈步走上石台阶，赵永水轻轻地拉住了她。 把她拉到一边，赵永水刚要开口，赵玥就笑着说：“都不用再说啦，都已经说好啦！” 说完，她松开父亲的手，自顾跑进3号院，回去了大姐赵霞的屋子。 寒风一阵一阵吹来，孤单站在胡同里的赵永水，觉得头上的皮帽子虽然沉重，可现在却并不觉得暖和了。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呆站许久的他，只好带着对陈立本一家的愧疚，以及对女儿的歉意，走回了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远未见亮，赵霞就早早地起来了。她这一起床，其他家人也都“闻风而动”。 赵霞不禁抱了抱母亲方淑芬：“妈，我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方淑芬拍了拍她的后背：“家里其实都很好，你在京城的部队上好好干就行。” “好在不太远。”赵玥笑着说。她心里暗想：以后买了车，开起来不过是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到那时，来往京城和老家之间就更方便了。 赵永水快速地盥洗完，连连催促着：“赶紧回去看看。老大赵刚说是昨天就去卖猪；老二赵强说是去鸡场，捉几只鸡过年用；老三、老四也都盼着穿新衣服呢。” 赵玥一边刷牙，一边暗笑：孩子多有孩子多的烦恼，尤其在这个生活条件还很艰难的时候。不过，以后的夫妻大都是一个孩子。独生子们再想得到兄弟情、姐妹情，只好凭借想象了。 一家人收拾已毕，就着热水吃了几块“桃酥”当作早饭。赵霞把火炉子封好后，就和家人走出了屋子。 寒冷的夜空，星月遥遥。 赵永水左右手各拎着一个旅行包，大步走在寒风中；方淑芬和赵霞也都各自背着一个鼓鼓的挎包；赵玥虽然个子小、力气小，也还是把一个装着点心匣子的布袋子，扛在了肩上。 大包小包的场景，将会在回家探亲的人们当中，一直延续下去。 这里面或是价格高昂的奢侈品，或是乡土风味产品。无论怎样，大包小包里，装的都是满满的。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对亲人的惦记与祝福。 上了公交车，一家人在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已顺利到达了长途汽车站。 赵永水腾不出手来，只好把车票咬在嘴里。一家人通过了验票站口，赵永水就快步走向行经永乐村的长途汽车。 “好家伙，你这走得也太快了。”方淑芬腿脚也是麻利，可还是追不上丈夫，不禁笑着说，“才出来几天，这是想家了吗？”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8章 去忙了 赵永水回头笑了笑，站住了脚步，稍微等一下家人。 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是百感交集！想家是必然的。可更加难堪的是，真的要尽快“逃离”京城，再也不敢和善良真诚的陈立本一家见面了。 至于玥玥，既然已经说好了有钱才能买那个院子。回家后见到没钱，她也就不会再闹了。或者，她哭闹几次，知道大人们的难处，也就过去了。 赵玥走近父亲身边，仰头说着：“爸，你比我都着急啊！” 赵永水心中哀叹：宝贝，我肯定比你着急。哎，以后你自己长本事后，想买再去买个什么院子吧。 一家人聚齐，走到长途车近前。售票员再验过了车票，一家人把各自的行李放入车身后方的行李舱后，就依次上了车。 此时的天色已经明亮，朝阳冉冉地从京城的东边升了起来，照得满城都是金色。 长途车从车站内驶出来，沿着京城的街道驶向城外。 从车窗内看出去，赵永水连连称赞着说：“京城的大马路就是宽，还很平坦。”正说着，他就觉得身下一颤。 长途车碾过一个坑洼后，再向前驶去。方淑芬和两个女儿想着赵永水刚说了“平坦”的话，就都笑个不停。 稍后，赵玥看着金黄色的朝阳，低声说：“未来的京城，的确是道路宽阔平坦的。” 其他家人听着，只是笑着说“肯定会”。 长途车驶出京城，在省级道路上走得更加颠簸。路上停车休息了一次，方淑芬和赵霞都是觉得头晕恶心。 见母亲和大姐晕车，赵霞赶紧从空间里调出晕车药，掺在热水里给她们服下。 十来分钟后，旅客们就在司机的催促下返回车上。售票员清点了人数后，长途车继续行驶在省道中。 头晕恶心好了一些，方淑芬和赵霞迷迷糊糊地靠在一起，昏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觉得难受的感觉再次上来，她们已经听到赵玥兴奋的声音传来：“妈，大姐，到家啦！” 赵霞听到小妹的喊声，立刻从昏睡中清醒。看着熟悉的河流、村道，她的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长途车停靠在村口，赵霞率先从车上走下来。赵永水等人在售票员的辅助下，从车后的行李舱拿下几个大包小包。 随后，赵永水就对四处眺看的大女儿说：“赵霞，先回家休息一下。” 赵玥跑来拉着大姐的手问：“大姐，现在几点啦？” 小妹调皮地问着，赵霞也从起初刚戴上手表的，那种幸福的不适感中平和了。 自信地抬起手腕看了看，她就对赵玥说：“今天很顺利！我们早上七点半就到了长途车站，现在是十一点零五分！” “真好！”赵玥背着背包拉着大姐的手，兴冲冲地向家里快步走去。 方淑芬拎着两个袋子，催促丈夫：“从赵霞的宿舍出来时，你倒是走得急。现在怎么到了家反而走得慢了？！” 赵永水带着不自然的微笑，看了看妻子，再冲着前面赵玥的背影努努嘴。 方淑芬立刻想起赵玥，说要买那座四合院的事。看丈夫轻叹口气，方淑芬低声说：“回头好好哄哄她。总是小孩子，过几天就好了。” 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样呢？ 赵永水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和妻子走在两个孩子的后面，远远地跟行着。 赵霞在赵玥拉拽下，迈着急切地步子走进了家门。 院墙还是被雨水浇得残缺的土坯墙，院门还是那道荆棘门栅，进了院门还是那堵斑驳的土坯影壁，脚下的院子，也还是暗褐色的土地。 不对，院子中间铺上了一道红砖甬道！ 这小小的变化，也使得赵霞感到欣慰：总是生活好了一点的象征！ 哇！ 进了院子的赵霞更是惊喜：院子的东边，矗立着一座小房子，屋顶上有一个刷了黑油漆的，用大汽油桶改成的简易太阳能水桶！ “可以随时洗澡了吗？”赵霞开心地问赵玥。 “春夏秋三季都可以。冬天冷，但是也有单独洗澡的小屋子啦！”赵玥点头说着。 赵霞顾不得放下手中的行李，先在院子的各处查看。 老天爷！ 家里还用上了沼气池，再有了一间封闭的厕所啦！ 姐妹两个在院子里说说笑笑，赵永水夫妇也跟着走了进来。 走去猪圈边，赵永水立刻就是恼火：“这老大怎么搞的！猪怎么还在圈里？！” 方淑芬也是一愣，再看看院子里的两座屋子都锁着门，她更觉奇怪。 快步走向屋门，她踮起脚尖，从门楣上的缝隙中掏出钥匙——这个时代，别说农村，就是城里也有不少人家是这样做的，以免没带钥匙的家人回来进不了屋。 打开门锁走进去，方淑芬也是生气：“这儿子再多，也不如闺女！现在回来，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去哪里玩儿去了！” 赵永水拎着行李进了屋，看到堂屋的灶间，就条件反射地肚子“咕咕”叫。 “气人！这大过年的，冷灶冷炕多不吉利！”赵永水恨恨地说着，把行李都拿进了东边的房间。 随后，他再走去几个儿子住的西套房。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门鼻上挂着的那把旧铁锁破灭，赵永水扯着脖子大喊一声：“赵刚、赵强、赵义、赵德——！” 在农村，用这样的方式找孩子是很平常的事。 这样大喊，倒也未必能够让孩子们听到。可这样大喊，的确也有其它的用义：请听到这个喊声的邻居们，来提示孩子们的行踪信息。 果然，赵永水几声大喊过后，东边院子的邻居就走来一人。 她进来院子里，先看到了赵霞、赵玥姐妹俩。看着一身军装的赵霞，她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哟，是赵霞回来啦！这两个小姐妹，真好！” 赵霞喊了一声“大婶”，赵永水就走来问着：“大嫂子，看见我们家那几个混账儿子没有？” “嗬，大过年的可别这么说！”大婶埋怨着说，“你那几个儿子管了大用了！说是沙场、鸡场都很忙，小哥几个分头去忙了！” 得知几个儿子没有乱跑疯玩，方淑芬听了，心里还是埋怨几个儿子，没有安排好务工的班次。 当着外人不能说自己孩子的不是，方淑芬笑着对邻居说：“谢谢大嫂子，大过年的，您赶快回家忙吧。”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89章 明白了 邻居转回家去，方淑芬却见丈夫还在发愣。 赵永水听了邻居的话，先是放了心。稍后，他再又突然感到震惊：老天爷，这是，这是真的要我给玥玥买下那座院子吗？ 穷惯了，绝不敢乱想。 赵永水脸色，此时都有点惨白了——这是被可能的，赚来的钱太多而吓的。 寒风越过墙头吹过来，赵永水打着哆嗦，身上却不觉得寒冷。 见父亲情绪激动，赵玥立即笑着走近前。 手里传来温暖，赵永水低头看去，只觉得眼中都已湿润：可爱的，伶俐的，机灵的，带着老天爷祝福的宝贝女儿玥玥，正在笑眯眯地仰头看着自己。 赵玥对方淑芬喊了一声“妈，我和我爸去沙场找我哥他们”，就再对大姐说“大姐，你先在屋里歇会儿”。 说完，她拉着父亲的手，就走出院子，再快步走向村外。 快步？怎么可能。 简直就是小跑着，后来就是在都不说话的情形下，父女两人快速地大步跑了起来——比不上刘翔、博尔特，这时的速度在县里举办的农民运动会上，也肯定可以夺冠了。 远处就是自家承包的沙场，再不远处就是自家承包的荒山，以及山沟里的赵家养鸡场。 那里不是荒芜之地，那里是京城的那座漂亮的四合院！ 几辆重型卡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摇摆着驶来。赵永水拉着小女儿的手，避让在路边。 大卡车行过身边，赵永水踮脚看去车厢：满满的都是赵家沙场里的细软河沙！ 路上被大货车碾过，尘土扬起到了半空。 顾不得烟尘呛人，赵永水父女让过货车后，再次奔跑起来。 沙场的路边，最后一辆满载河沙的大货车，也已经发动起来，摇摆着驶向土道。 烟尘过后，发现了父亲和小妹的赵刚，立刻惊呼着跑了过来。 “爸，你们回来了！这几天忙个不停，这是最后一辆车了！”赵刚向父亲汇报着。 老三赵义也小跑着过来，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笑意：“爸，这四五天，你猜沙场卖了多少钱的沙子？” 赵永水看看身边小女儿热切的眼神，立刻对赵义回答：“一万三？” 和大哥赵刚都是一愣，赵义随即就有些泄气：“钱倒是不少，可是没有那么多。” 稍后，他还是笑呵呵地说：“没那么多，五千五百整！呵呵。” 赵永水心里哀叹，再看向宝贝女儿：我的宝贝，还差得远啊。 赵玥倒显得很镇静，对大哥问：“二哥、四哥呢？” 老大这才回过神来：“哦，他们在鸡场，这几天也是忙得顾不上吃饭了。” “你和赵义把这边整理好，就赶紧回家！”赵永水说完，再次拉起赵玥，跑向山沟里的鸡场。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可是赵玥发现，父亲已经开始悄悄地抬手擦眼角了。 跌跌撞撞地跑着，几次险些跌倒，父女二人跑到永乐坳的赵家鸡场外面，都停住了脚步。 几辆满载着鸡笼的拖拉机、农用三轮车、小型货车，正在依次驶离鸡场外的土路。 站在鸡场外送客商的老二赵强，发觉了那条和赵玥极为亲热的，大狗的异常表现。 虎子吠叫几声，就挣脱了赵强手中牵着的绳索，奔向了赵玥。 轻轻地抚摸了几下虎子，赵玥就再晃了晃父亲的手。 赵永水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老二赵强也跑了过来：“爸，这几天可把我们忙坏了！买柴鸡蛋的，买柴鸡的，哈哈哈，” 话音落地，他更是得意地大笑不止。 肯定很高兴，肯定很兴奋，赵永水暂且忍下来问：“老四呢？” “他在棚子里算账呢！”赵强长呼口气说，“一刻没得闲儿！客商们刚走干净！” 接着，他再带着神秘地笑容问：“您猜，咱家的种鸡蛋能卖出什么价钱？” 赵永水的心情难以安定，一边向鸡场内走，一边随口回答：“一毛二？” “不对。”赵强拉着赵玥的手，笑着回应父亲。 “嗯，那就是两毛七？”赵永水自顾走着，心不在焉地地说。 “不对。”赵强的语气有点低落。 想着自己是猜多了，赵永水不禁停住了脚步。看着赵强，他干脆地说：“到底多少钱？我们挤压了不少种鸡蛋，我还说实在不行，就都当作普通鸡蛋卖了，换两个钱的了呢！” “幸亏没这么做！”老二赵强连呼庆幸。然后，他就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每个五毛整！” 赵永水听了这个价钱，只觉得一阵眩晕。赵强见父亲的身子摇晃一下，连忙扶住他：“爸，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赵永水镇静下来，再鼓起勇气问，“怎么卖的，卖了多少个？” “客户自己看的，直接说了这个价格。我还说不合适，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节前都这样，要是便宜收了我们的种鸡蛋，觉得心里不落忍。总共卖了四千多个，积压的种鸡蛋都卖了，一个不剩！”赵强带着几分疑惑，更多是欢喜的语气说。 赵永水也不答话，大致在心里算了一下：连带刚才沙场的那五千五百块钱，这就大约是七千多了。 抬脚就走上半坡，赵永水拉开草棚子的门，已经看到四儿子赵德正趴木桌上，手里扒拉着算盘珠子。 老四赵德为人踏实，对于现在的工作极其认真。即便是见到父亲和赵玥从京城回来，他只是略微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噼里啪啦”着拨弄着算盘珠，仔细地清算着。 “算清楚了吗？”老二赵强走去问。 “嗯。”老四停住了手，靠在椅背上。显然，他反复计算了好久，有点疲乏了。 “连带种鸡蛋，总共卖了七千五百元！”老四赵德说完，再又大笑起来。 赵永水只觉得神智迷糊，恍惚间听到四儿子赵德继续说：“说来也巧，这几天鸡场里的母鸡下蛋也很频繁，小鸡仔们长得也快。好像这么多钱都是凭空掉下来的似的！” 暗自调整了呼吸，赵永水转头看了看，心中只有欢喜：赵玥站在身边，正在用清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我明白了。”赵永水说完，和她对着笑了一下。随后，他就招呼说：“走，回家吃饭去！”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0章 不能当出尔反尔的人（感谢书友的收藏和推荐票月票） 赵永水说着，就要带着孩子们回家，却见老二赵强站着不动身。 “鸡场还得看着。”老二赵强说，“你们回去吧，等会给我送点过来就行。” 赵玥上前拉住他的手：“现在都过年回家了。别说好人家，就是小偷也不会出来啦！让虎子带着那几条狗看鸡场就行！” 说完，她再抚摸一下虎子的脑袋。虎子低吠一声，摇了摇尾巴。 赵永水看在眼里，不禁大笑起来：“走，一起回家过年！记着到时候过来喂鸡就行了。” “哎！”几个孩子答应一声，笑呵呵地跟着他走出鸡场。把鸡场大门关好，赵玥再对山沟里的虎子喊了一声：“辛苦你啦！” 虎子隔着大门，对她吠叫几声，就威武地蹲在了地上。 一家人冲虎子竖起大拇指称赞后，就再去沙场找来老大赵刚和老三赵义。 赵永水拉着赵玥，身边跟着几个儿子，一起大步流星地走回家中。 方淑芬和赵霞已经做得了一摞烙饼，炒了一大盘子鸡蛋，还有一锅猪肉炖粉条。 兄弟们见到大姐赵霞回来，又是围着她说笑不断。 热闹过后，一家人坐下来，围着方桌吃饭。 “先凑合把午饭吃了！下午卖猪买肉，咱们再好好做几个菜！”方淑芬一边吃，一边对几个孩子说。 “不用卖猪！”赵永水轻松地说着，“自己留着吃！” 往常，赵家每年也都养一头猪。从开春养到春节前，一头小猪就长成了一百多斤，小二百斤的大猪。 中间为什么相差这么大的分量呢？ 不是因为喂养的不够精细，照顾不周。而是因为喂猪的饲料，除了到河边或者野地里割一些猪草回来喂以外，更多的还是要用粮食——人吃剩下的饭菜，熬成泔水喂猪。 遇到好年景，家里留下的粮食多一些，猪圈里的猪自然也就吃得好一些，长得快一些； 遇到一般，甚至是坏的年景，家里的粮食就很紧张。尤其是几个儿子逐渐长大，饭量也是与年龄、个头比着，“起头并进”！这样一来，人的口粮都不足，猪圈里的猪，也就只能多吃猪草而长得慢了。 不管是一百二三十斤，还是一百七八十斤，每到春节前，赵家总是要把猪圈腾空，卖掉里面的那头猪的。 为什么呢？过大年总要吃点好的。自家要吃，也要请客。人来人往地走动串亲戚，也可以拎上二斤猪肉给人家。 当然，整头猪都留着吃肉也是不行的。每次都是留下一半，卖出一半。 卖出一半的那些钱，或者还债，或者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听到赵永水“大义凛然”地说留下整头猪，都觉得很是意外。 稍微安静之后，老大赵刚率先放下筷子，为父亲鼓起掌来。 其他几个兄弟见状，也就都明白了：今年非比往年！今年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赵家就从所处村子中明里暗里的地位，一直到日常的饮食用度，再到成为村民们人人羡慕的致富带头人，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不为过。 赵霞原本也是暗地里带了攒下来的几十元钱，准备过节回来交给父母。此时眼见父亲和兄弟们，都是精神焕发、气势昂扬的状态，她也眼里含泪着，为家人生活水平的改善和提高，连连鼓掌。 赵玥更是笑嘻嘻地看着大家，拍手不停。 这样热烈的场面，方淑芬看在眼里，遗憾满是心中：自己的父母，赵永水的父母，都是五六十岁就过世了。除了疾病原因之外，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是根本的原因。 现在，一家人在几个月之中，就从几乎顿顿是窝头，改为了几乎顿顿是白面烙饼、馒头的状况，怎能不让人惊喜，怎能不让人激动，怎能不让人为此喜悦地掉下眼泪？ 抹了眼角流下的泪水，方淑芬也为一家人鼓起掌来。 赵永水随后大喇喇地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随后，他就认真地宣布了不到一周时间的赵家收入：整整是一万三千元！ 家人已经知道了这个钱数，此时也都纷纷感慨：这么冷的天气，往年早早地就都在家准备过年，从没听说有人还满处在节前赶着进货的。 既然赵家有这个幸运，又是一件值得额手相庆的大喜事！ 说笑过后，赵永水再次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把带笑的目光看向他，他却带着严肃的眼神看向赵玥。 静默片刻，赵永水就挺直身子，对大家宣布：“玥玥在京城看上了一套四合院，卖家要一万三千元。” 方淑芬和赵霞知道此事，现在只是听着；几个兄弟听到这话，随即就由惊讶这么短时间挣到许多钱，转为对这件不能不说是巧合的事，感到震惊。 赵永水稳住心神，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中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几个兄弟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赵玥，嘴巴都吃惊得合拢不上。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也对老天爷做了承诺。而且，好像是在老天爷的帮助下，我们家挣到了这笔钱，那么，”赵永水说着，脸上现出一些尴尬的神情。 “原本我不相信能有这样的美事。回来后见到真有这么多钱，也就想把这些钱攒下来。”赵永水说着，看向神色有点着急的小女儿。 以眼神安抚她之后，赵永水再对大家说：“我不能当出尔反尔的人，以免未来没有好运气了！我就把这一万三千块钱，在初六那天，交到陈老爷子的手里去！” 赵玥暗自松了口气，心中踏实下来；那几个兄弟，却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赵永水停顿一下，再继续说：“我门现在的这套院子，永远有赵霞和玥玥的房；城里的那套四合院，却只能由赵玥住了。” 赵永水把这些话公开地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轻松。毫无压力的他，看了看小女儿赵玥，再对大家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应该是老天爷的意思。” 他的话全部说完，却见大家都没有回应。正要再做一些补充说明，他见赵玥已经开口：“那套院子的确很好。我们一家人既然有这个能力，在城里安个家也是好事。对不对？” 看着表情严肃的父亲，看着可爱小妹的笑脸，老大赵刚率先说：“都听爸的！” 说着，他再看向几个兄弟：“我们的好日子刚开始！玥玥才这么大，就为我们出了好多好主意！就算是感谢，那院子给她也应该。我们兄弟都还年轻，以后肯定能挣下更多的钱！”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也立即附和。 老三赵义点头说：“玥玥的确像是有老天爷帮助似的，又这么奇怪地符合了钱数和时间。这么说来，那套院子就该属于她！” “嗯嗯，咱家有玥玥，就都是幸运不断。”老四赵德更是赞不绝口。 赵霞在部队医院有宿舍，而且能买下那套四合院，也的确是出乎意外。此时的她，只有为小妹祝贺。 方淑芬本来笑容满脸，却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1章 兜里有钱腰杆子直 方淑芬止住了笑声，转头看向老二赵强问：“老二，你有意见吗？” 她这一问，大家也就都觉察到了：老二赵强，一直没有表态。 老二赵强在大家的疑惑眼神的注视下，坦然地说着：“买下那套院子，是咱爸的决定，这是不能反对的。可是，也还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多关注。” 听着他文绉绉的话，大家先是笑了起来。 平时就很能调侃说笑的赵强，现在在大家的说笑声中，却表情很严肃。 “一万三千块钱数目巨大，我先要说，这件事绝不能对外人讲。”赵强这话说完，大家立即表示同意。 的确，这么一笔巨款，赵家几天就挣到了手，还要去京城买四合院！这要是被村民们知道了，估计得排着队前来拜年讨喜气。 先别说能不能支应得过来，这些村民更还可能排着队前去京城参观那套院子。如此一来，别说安心居住，就是接待老乡就已接待不过来了。 赵玥听着二哥的话，也点头说：“嗯嗯，倒也是。那套院子，爸既然认了干亲，又答应了陈爷爷可以一直住在那里，的确老去人也不合适。” 老二赵强得到附和，更是信心十足。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咱家要和周叔叔合伙开烧鸡店，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 听了老二的话，赵永水夫妇立刻笑容满面：开烧鸡店是个幌子，真实意图是给大儿子赵刚、周家大丫头周芳往一块儿凑，说亲啊！ “这事儿当然要做！”赵永水看了一眼脸上羞得通红、不敢抬头的大儿子赵刚，“不仅要做，更还要尽快做！” 说着，他再笑眯眯地看向小女儿：“我们玥玥，还要把咱家制作烧鸡的秘诀，都告诉周芳呢，是不是？” 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家里的秘诀都可以告诉外人，那么，那个外人，也必须要成为赵家的人！ 一家人看着赵永水自豪、得意的神态，都是笑声不断。 赵玥“嗯嗯”地点头答应着父亲，再看向二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强嗫嚅一会儿，就鼓起勇气说：“既然这样，那么，开烧鸡店的钱从哪里来呢？” 听了他的话，别人还没作声，赵永水已经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压低声音说：“还有，家里还有余钱！否则，这个大年怎么过？！” 仗义地为大哥直言的老二赵强听了，放心地笑了。 赵永水再看向老大赵刚：“放心了吗？过了年，我就去找周全礼商量，就在咱们村头找间房，给你们开烧鸡店！” 老大赵刚红着脸，只是笑着不敢回话。 “不行！”赵玥的话说出口，大家又是一惊，连忙问这个被老天爷关照的人为什么。 赵玥晃了晃小辫子，对赵永水说：“到县城去开！未来，还要开到京城呢！” 嘿，这话听着痛快！尤其是在大过年的时候。 可赵永水并不同意：“不行。” 大家再转头问他为什么，听他说着：“大刚还要帮着家里干事业，不能跑那么老远！” “可以让周芳多盯着。”老二赵强说完，自己也是后悔，赶紧摇头：这不是让大哥和周芳分开了嘛！ “二哥说的是对的。”赵玥接过话来说，“把秘方留好，日常的事，找人帮着做就可以。” 这是连锁店经营的思路，此时的赵家人怎么可能接受。 “绝对不行！”赵永水立即拒绝。他担心未来的儿媳妇单独呆在县城里，恐怕大刚和她的婚事会有意外。 想了想，他采取了折中的办法：“那就在镇上开吧！离咱家也近，离周家也近。至于以后要到县里，还是到京城去开，就是大刚和周芳结婚以后的事了。” 原本老实巴交得甚至有点木讷的赵永水，接连以豪气干云的大家长的派头，说着一系列的大事。 坐在他旁边的方淑芬看在眼里，心里真为他高兴：真长本事了！这是兜里有钱腰杆子直，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可是想了想，方淑芬也的确说不出什么补充意见。 不行！那也要在这个关键的场合说两句，别让家里人以外我只会熬粥蒸窝头！我还会烙饼、炖红烧肉呢！ 方淑芬咳嗽一声，赵永水立即止口，看向妻子。 见他的表现很到位，方淑芬就不再和他争什么了。 “赶紧麻利点儿！歇会儿就把猪送到村口的魏屠户家！”方淑芬也挺直身子说。 父母都像是戏台上威风八面的老爷、老夫人，孩子们立刻不打崩儿地领命。 眼吧前儿就是大年，还歇会儿干什么！ 老大赵刚一声招呼，几个兄弟立即起身走去院子里。 赵永水夫妇看着几个大儿子，心里满意至极：都得好好儿地正干！否则，老爹老娘不答应！ 赵霞和赵玥帮着收拾碗筷，赵永水夫妇再说“赵霞等下赶紧睡会儿”。 父母关心自己，赵霞心中温暖。她还想继续忙碌，却因为院子里的动静，而吓得跑进了东屋。 赵玥捂住耳朵，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把小脑袋探出堂屋门外。 老大赵刚先让老四赵德，把独轮车从后院推到猪圈旁。接着，赵刚就翻过猪圈墙，跳了进去。 老二赵强、老三赵义也跟了进去，三兄弟一齐上前，将那头猪按倒后，用绳子绑住四蹄。 随后，几兄弟一起用力，把这头猪搭在了猪圈墙上，由外面的老四赵德扶住。 三兄弟再爬上来，合力将猪抬到了独轮车上。 拍拍手的土，老大赵刚说：“估计也就是一百六七十斤。” “得有二百斤！”赵玥远远地喊着。 几兄弟立即想起当时捡到甲鱼时，也是赵玥估摸的斤两最准，也就都笑着说“嗯，差不多”。 当然差不多啊。 赵玥肯定不敢跟着哥哥们去魏屠户那里看，但也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换了一头去到独轮车上。 家里都收拾好了，方淑芬再带着赵霞，去村头的流动商贩那里，去采买过节的花生、瓜子。 赵永水带着赵玥，去到供销社买烟酒糖果等物，以备招待来客。 买的东西品种多、斤数多，一次没有记全，或者拿不了，几人就分头再去采买。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赵永水再去买了许多烟花鞭炮回来。也是拿不了，他请商贩用独轮车把一大箱鞭炮推回家。 刚把鞭炮箱子放在墙角，赵永水就见到几个儿子推着满满鲜肉的独轮车进了院子。 “多少斤？”赵永水开心地看着鲜肉，问大儿子赵刚。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2章 年夜饭 听到父亲的问话，赵刚笑得脸上通红：“我们以为也就是一百六七十斤，玥玥说有二百斤。到了魏屠户那里上称一约，您猜有多少？” 赵永水看看身边的小女儿赵玥，想都不用多想地说：“那就是二百斤！” “是啊！”老二赵强接过话来，兴奋地说，“真有二百斤！好家伙，我们猜的差得太远了！” 赵永水也不多问，赶紧让孩子们把分割好的猪肉，从独轮车上取下来。 取下来放在哪里呢？ 院子里有个夏天用来做饭的小棚子，现在大冬天的，正好做个天然冰箱！这些猪肉，就都挂在了里面。 担心有野猫和老鼠来偷吃？不用担心，这院子里早就不见那些坏蛋的影子了。 方淑芬和赵霞休息了多时，现在就开始忙乎着做大年三十的聚餐菜肴。 赵永水去和面做馒头，赵刚等兄弟们择菜、洗菜，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赵玥拉着四哥赵德，在院子点上两个火炉子，开始炖肉、炖排骨。 不用说，玥玥再会悄悄地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搬来喷香的肉食，来替换眼前在铁锅里咕嘟着的炖肉。 馒头做得很多，方淑芬再找来一把剪刀。清洗后，她就握着一块面团，用剪刀在上面轻轻地剪动。 剪过之后，她从旁边的小盆里拣出两粒黑豆，安放在这小面团的前端。 “哇！妈，您的手还是这么巧！”赵霞依偎着母亲，连声夸赞，“这小刺猬做得太像了！” 方淑芬再端详了一下这个“小刺猬”，就把它摆在了盖帘——用高粱杆做的盛放食物的用具。 小刺猬，小兔子，小老虎，小猪，甚至还做了几条小龙。 做好这些，方淑芬端起盖帘，把它们依次放入了柴锅的笼屉上。 把细长的木板钉在一起的大锅盖盖在柴锅上，她再弯着腰，用干净布头堵住锅盖的四周。 不久，面食的香气，就顺着遮挡不严的锅盖边缘，一股股地冒了出来。 “妈，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我还真想窝头、贴饼子了。”说着，赵霞再深深地闻了一下，锅里冒出来的香气。 “嗯，我们也不经常吃了。”方淑芬边切买来的熟食，边说着，“想吃那个还不容易？” 想了想，她笑着说：“那就初四吧，‘破五’之前！就当是忆苦思甜了！” 赵霞听母亲说得豪气，答应一声后，再走去看看堂屋里的那两口大缸。 水缸如常，因为有勤劳的父亲和兄弟们，还是满满的。 打开粮缸，赵霞的鼻子觉得一阵发酸：能装几百斤的这口大粮缸，此时居然也是满的！ 在赵霞的记忆里，这口大粮缸似乎永远没有满过。父母揭开上面的盖子取粮食时，都是弯着腰、低下头，甚至大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才能取出里面的粮食。 不能都这样说。这口大粮缸倒也有装了大半，甚至是满的时候。可是，它的里面仍是玉米粒。 现在，这口大粮缸里面，是齐着缸沿儿的白面！ 喜为家人的生活改善，忍不住流下喜悦泪水的赵霞，只说了句“真好”，就再也说不出什么。 盖好粮缸，她抱了抱母亲。然后，她就走到院子里，帮着小妹和四弟炖肉。 几个灶台、火炉一起上，一家人说笑着一起忙碌。 不到六点半，村头刚开始有顽童燃放鞭炮，家里的饭菜就全部做得了。 农村人讲究喜庆，必须要菜肴丰盛、齐全。 正屋炕上的炕桌，赵永水夫妇和赵霞、赵玥盘腿围坐；旁边地上摆着的方桌，是赵刚和几个兄弟说笑在一起。 炕桌、方桌的菜肴，都是一应俱全：鸡鸭鱼肉，而且除了炖肉、炖排骨、肉皮冻、肉肠等以外，鸡鸭鱼必须是整只、整条的。 其它菜肴，蒜苗炒肉丝、芹菜烧肉丝、韭黄炒肉丝、黄豆芽炒肉丝。 都是肉丝？还有肉片炒青椒、肉片炒胡萝卜。 就这些？ 还有当家菜：猪肉炖粉条！ 没有凉菜吗？ 凉拌白菜心：剥去外面的菜帮子，只要里面的嫩菜心。切成细条，拌上白醋、盐、香油； 凉拌心里美：切去外皮，只用里面冰凉脆甜的内芯。切成细丝，拌上红糖、米醋、盐、香油。 “吃吧，吃吧，冰爽酸甜可口！”赵玥对大姐说完，就夹起凉菜送入口中。 一家人平时不喝酒，今天必须喝！ 赵刚取过两瓶白酒，赵玥赶紧从空间里调出茅台换上。 老三赵义接过酒瓶来，给每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举起酒杯，赵永水挺胸扬头地说：“现在已经是做梦都没做到的生活大改善！以后，我们的生活更会比蜜甜！” 大家随即齐声祝贺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美好的一年即将到来。 现在的农村人家，极少拥有电视机。即便是收音机，也是家里富足、生活品质高的象征。 赵霞从包里取出为家里买的一台，长二十公分、高十公分的收音机。 摆在一旁的板柜上，她调试了旋钮，收音机里随即传来“这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说话声。 “这得花多少钱？”老二赵强盯着这台戴着半截棕色皮套子的收音机，看了半天后问。 “没多少钱，十八块五。”赵霞轻描淡写地说着，夹起一些白菜心吃着。 赵永水暗叹一声，感慨地说：“这是你们大姐，几乎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的话说完，赵刚等几个兄弟和赵玥一起举起酒杯，向大姐表示感谢。 看着亲密和睦的一家人，赵霞眼圈发红。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弟弟妹妹们的笑脸，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只好擦擦眼角，她笑着和大家一起喝了口酒。 “好香！”赵永水也喝了一口，砸吧着嘴说，“呵呵，好像又是和李德发他们一起喝过的那次的味道。” 嗬！还真能品得出来！ 赵玥见父亲满意，自己当然开心。 方淑芬见赵玥笑个不停，自己也被传染。 爱女心切。她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赵玥的碗里：“玥玥平时劳动好、学习好，又净给家里出好主意！这是奖励！” 赵玥道谢后，再把这个鸡腿转到大姐的碗里，嘴上说着：“大姐最辛苦！” 赵霞看着可爱的妹妹，也笑了起来：“应该你吃的，你还小呢，不是吗？” “不小啦！”赵玥放下筷子，坐直身子。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3章 保持警惕 不服气地说完，赵玥再补充着说：“跟咱妈一天生日！三月五号就十一岁！按农村的说法，虚岁就是十二啦！” 人小志气大！不能伤了妹妹的这份自信、自尊。 赵霞连忙改口：“真的是！我个子一米六，玥玥现在都到我下巴颏了。用不了几年，她就能超过我！” 赵玥听了很满意，心想：嗯嗯，我要为家里多出力！ 放在笸箩里的，各种小动物模样的蒸糕实在诱人。她拿过一个小刺猬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就把它送进了肚里。 一家人说笑着，吃了这顿有记忆以来的最棒的年夜饭。 收拾了碗筷后，方淑芬再把苹果、梨，以及装在茶盘里的花生瓜子、水果糖、大白兔奶糖，放在了炕桌上。 赵霞取出从京城带来的茶叶，赵刚赶紧把平时难得一用的瓷茶壶洗干净。 捏起一撮茶叶放入茶壶里，赵霞还没说话，老四赵德就拎着铁水壶，把茶壶里灌满了开水。 茉莉花茶的香气，立刻升腾而起。 老二赵强把几个玻璃杯子摆在炕桌上，再拿起茶壶依次倒入。 低头闻了闻，赵永水连声说：“这茶叶好，应该是京城‘张一元’的！” 方淑芬坐在炕上，拿着剪刀正在剪窗花。听到丈夫的话，她捂着嘴笑个不停：“你一年也喝不了几次茶，闻闻就能闻出来吗？” 在母亲身边坐着的赵霞，见父亲有些尴尬，连忙说：“我爸说得对，是在‘张一元’买的。” 幸好没说错，赵永水也就放了心。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浅尝了一口后，再赞不绝口。 赵玥看着父亲得意的样子，也是哈哈大笑。 “嗵——咚！”的两声鞭炮巨响，让坐在屋子里的人，都立刻看去窗外。 外面夜色已深，是看不清人影的。可是老三赵义欢快的笑声，还是隔着窗户传了进来。 “放‘二踢脚’啦！”赵玥趴在窗玻璃看得清楚——这扇宽一米二、高一米的大窗户，只有正中有这块四十公分正方的玻璃，其它部位都糊的白色窗户纸。 从炕上一骨碌窜到炕边，她踩上碎花红布棉鞋，就弯腰系鞋带。 见她童心大起，方淑芬赶紧给她找来棉服，赵霞拿来那顶红色毛线帽子。 穿戴整齐，赵玥拉着大姐赵霞的手，走出东屋。 穿过堂屋，走到室外，姐妹俩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再同时说了“好冷”后，就对着大笑起来。 几个兄弟站在院子里，开始燃放各种鞭炮。 二踢脚，就是分两次发出巨响的炮仗。老二赵强从地上的鞭炮箱子里取出一个，竖着拿在手里。 轻捏住十几公分长的二踢脚，他就招呼老三赵义。 拿着一根蚊香——几个兄弟也都不抽烟，只好用大姐在夏天寄回来的蚊香，来做替点燃鞭炮的媒介物。 点着二踢脚的炮捻，赵义赶紧退到一边，赵强淡定地看着暗夜中，冒着火红光亮的炮捻，迅速燃烧得变短。 赵玥本来是捂着耳朵，静待着二踢脚发出第一声巨响后，在火药向上的推力作用下，再窜到十几二十来米高的半空中，去炸响另外一声。 心里突然感到不安，她立即调动意念，查知了这个二踢脚是劣质产品，将会爆炸在二哥的手里！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进行空间转换，把二哥手里的鞭炮进行了更换。 “嗵”的一声巨响之后，一团火光亮起。二踢脚先是略微下降，然后就窜向了夜空。过了好几秒，半空中才遥遥地传来“咚”的一声。 院子里的兄弟们，都满意地笑了。这里面既有对燃放鞭炮的开心，也有勇敢地手拿鞭炮的自得。 正要继续燃放，赵强看到小妹赵玥站在了身前：“二哥，不能这样放炮仗了！” 也知道这样燃放会有危险，也听说过有人因此炸伤了手，甚至炸瞎了眼睛的事，可赵强等兄弟们并不为意：那样的坏事，不会被自己遇到的。 此时见小妹阻挡，兄弟们都轻松地笑着。 “好事要费很多努力才会到来，坏事也是在不经意之间降临！”赵玥伸出两手，拦在二哥的身前说着，“好事当然是越多越好。而坏事，只要有一次，就会让人终生痛苦。” 赵强本来喝了点酒，此时见小妹在大过年的说这些听起来不很吉利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 正要推开小妹，他已经听到了父亲赵永水和大哥赵刚的呵斥。 赵永水走出来看热闹，听到小女儿的话，自然出于爱惜几个孩子的角度，认为这是对的。 因此，赵永水毫不犹豫地说：“都是我的宝贝儿子、闺女，哪一个我也不想看到出事！老二，是不能那样燃放的！” 旁边的老大赵刚为人踏实本分，一向在心里疼爱弟弟妹妹。而且，对于赵玥，他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小妹有什么特异功能似的。 即如那次买了鸡仔送到了鸡场，拖拉机司机没有注意到车侧的赵刚。眼见就要出危险，赵刚却觉得眼前一花，沉重的拖拉机车身，竟然移开了！ 而那样奇怪的场面里，与平时发生怪异好事一样，他的身边，也站着笑眯眯的小妹赵玥。 因此，根本不用多想，赵刚就觉得小妹说的，一点儿错都不会有！ 他走到近前，把小妹拉到身边，再对老二赵强说：“爸和小妹都说得对。小心为上！不要拿着放炮仗了！就是立在一边，也要全神贯注地小心！” 赵强冷静下来，从埋怨小妹转为自责：是自己在这个欢乐的时候，让家里人但心了。 嘴里“哦”了一声，性格开朗的赵强就对小妹笑着说：“玥玥说得对！我们兄弟们，这辈子也不会莽撞做事的。” “嗯嗯。”赵玥点头后，再笑着说，“书里也说‘过马路，左右看，不在路上跑和玩’！这就是说，安全意识时刻要有！”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声说好。 “保持警惕！”老大赵刚笑着说完，再拿起一个二踢脚。 走到院子中间，他找来两块转头，把二踢脚夹在当中。 老三赵义再拿着闪着炭火亮光的蚊香，凑近放在地上的二踢脚炮捻。 “嗵——咚”的两声巨响后，鞭炮的纸屑，纷纷扬扬地从半空飘落，洒向仰头看着的一家人。 伴随着鞭炮碎屑落下的，还有轻柔的雪花。 从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中，晶莹的雪花打着旋儿，缓缓地洒在一家人的头上、身上，再铺满了一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4章 天上来的小精灵 “瑞雪兆丰年！”赵永水仰头看着夜空，带着期盼说完，也来了兴致。 走到院中，他拿起一个叫做“窜天猴”的烟花弹，也被赵玥要求戴上厚手套再放。 答应连声，赵永水按要求戴好手套，点燃了烟花弹。 从硬纸筒里接连喷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烟花弹，到了半空发出一声炸响。 随着这声音，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赵家院子上空的一声声脆响，和村子里其他人家的鞭炮声，混成了一片。 永乐村的上空，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朵。 “好漂亮！”赵永水环视着村子上方，不停地说着。 “得了，都是孩子们在玩，你跟着起什么哄！”方淑芬推开堂屋的门，站在灯影里对赵永水说，“快回来包饺子！” 她的话说出，赵永水立即大声从命。孩子们哈哈笑着，也跑回屋一起包饺子。 赵霞和赵玥，先帮着母亲把剪好的窗花贴在那块窗玻璃上：一副喜鹊登枝的红色图案，立刻喜气洋洋地显示了出来。 说笑几句，几人再和家人们一起忙碌。 白菜剁碎，留出来一点放在一个小瓷盆里——这是纯素的。 剩余的馅料，放入一个大盆中。 猪肉剁碎，和白菜、韭菜，搅拌在一起。 葱、姜切成末，再和盐、酱油、五香粉、味精等调味品，一块加进馅料里去。 “尝尝够咸不？”方淑芬自觉和好了馅料，不放心地夹起一点，递到赵永水的鼻子底下。 闻了闻，赵永水说着：“闻着就可以了，不用尝了。” 那边，赵霞也已和好了面团。赵刚把面板放在饭桌上，赵强找来擀面杖、菜刀。 赵永水端着一盆馅料摆在方桌的一边：“好了！开始包！” 赵玥拿来盖帘放在一旁：“搁饺子的。” 方淑芬笑着说“好”，再拿着几双筷子走近前。 一家人齐动手，荤素两样的饺子，一个多小时就已全部包好。 包好的饺子，满满地摆了几个盖帘。 方淑芬直起腰，再大致数了一下饺子的数量：“嗯，这绝对够吃了。” 赵永水笑着说：“哪年的饺子不够吃啊？” 方淑芬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自顾收拾着桌子。 赵永水见她这样，心里也是暗叹：往年当然也都包饺子，也都够吃。可饺子跟饺子不一样，够吃和够吃也不是一回事。 过去的和包饺子的面，有时候还要加上高粱面，包出来的饺子黑乎乎的。现在的饺子，各个像是白棉花团！ 过去包的饺子当然也够一家人吃，可那是什么馅料？肉倒是也有，肯定没有现在的多，没有现在的香！ 精气神大发！年夜饭又喝了点酒，赵永水更觉心气高、精神好。 推开屋门，他信步走出堂屋。 从天而降的雪花，现在更加密集了。窗户中透来的光亮，把这一大团一大团的雪花，照得清晰无比。 稍一注意，他就看到小女儿赵玥，正站在雪地中，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 从台阶上走到院子里，赵永水听着棉鞋踩在积雪上，传来轻微的“咯吱”声。 站在小女儿身边，他低声问：“冷不冷？” 赵玥摇摇头，用带着红毛线手套的手，伸出去接着雪花。 赵永水觉得有点凉，搓了搓手：“雪花是希望，是天上来的小精灵。” 六角形的，从老天爷那里过来的一个个小精灵，顽皮地跟着寒风转动着。 接在手套里，赵玥接着屋里传来的灯光，仔细辨别着。肯定看不清楚，倏忽之间，一个个小精灵就不见了踪影。 再伸手去接，赵玥仰着头，白色的呵气从她的嘴里、鼻子里冒出来，杳渺地和那些小精灵一样，消失于夜色中。 看着女儿的毛线帽子上都是雪，赵永水劝说着：“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赵玥站着不动，仍是出神地追逐着半空中飞舞的雪花。 赵永水正要再劝，却见屋门打开后，几个儿子依次出来。 “玥玥，咱们一起堆个雪人！”老大赵刚说着，就走到墙角。 拿起一个大扫把，他开始奋力地扫雪。其他兄弟见到，也都找来各种工具，将积雪往一处堆。 赵玥赶紧凑过去，用一块木板，把积雪往雪堆那里推。 大姐赵霞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肯定不能错过，立即加入了堆雪人的“战斗”。 赵永水见到孩子们这么开心，就站在一边指挥。实在看得着急，他也弯下腰，使劲拍打着这个大雪堆。 先堆出一个一米多高的大雪堆，作为雪人的身子；再滚出一个斗大的雪球，搬到雪人身子上面，当做脑袋。 看看已经有模有样，老二赵强从犄角旮旯找出一顶破草帽，盖在雪人的脑袋上。赵玥和赵德把两根旧扫把插在雪人身子两侧，作为它的胳膊。 老三赵义拿来两个煤块，安放在雪人的面部。雪人的眼睛就有了。 方淑芬站在堂屋门口，笑着看了好久。此时见到这个情景，她立刻反身回屋，拿着一根胡萝卜和一根大辣椒，走到院子里。 “嗯，雪人的鼻子和微笑的嘴巴，也都齐啦！”赵玥拍手叫好。 大家站在院子里，满意地看着一家人的杰作：家里有了一位新成员，虽然它不能进屋去暖和一下。 一家人正在说笑，又听得村子里各处响起一阵鞭炮声。 “回屋！打扑克！”赵永水担心孩子们冻着，就率先引导着。 一家人欢呼一声，到台阶边跺跺脚上的积雪，陆续回到屋中。 吃着水果、花生、瓜子，赵霞再指着小盘子里的各样糖块：“玥玥，吃哪种？” 肯定不能跟未来相比，只能和过去相比。 盘子里的糖块，有粘牙的那种关东糖，有赵霞买来的果丹皮。另外，就是俗称“杂拌儿”的，几种彩纸包裹的水果糖，还有透明塑料纸包着的“酸三色”。再就是暗紫色、白色相间的糖纸，包着的话梅糖。 最高级的，就是芙蓉胡同1号院现在的主人，陈立本老爷子赠送的“大白兔”奶糖。 杂拌儿和酸三色，都是一分钱一块；话梅糖贵一些：两分钱； 塑料纸包着的果丹皮，是卷在一起的一根，三分钱； 口感细软、奶香味十足的大白兔奶糖，要六分钱一块！而且，一般的商店是买不到的。 给每人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大家都笑着说：似乎从口腔到脑袋里，都是香浓的奶味。 赵玥也放进嘴里一块，正在仔细追逐着那股，可以从口腔窜到脑瓜仁里去的奶香味，猛然听到父亲赵永水大喝一声：“升级！”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5章 大年夜 随着赵永水的这声喊，大家先是一惊，随后就都大笑起来。 打升级，是一种两人凑对，压制另外两人的扑克牌游戏。本方队友一起尽量多挣分，让另外的那对人少挣分或者不挣分，就算是本方获胜了。 赵永水和赵刚一对，战胜了方淑芬和赵霞一对。应该是被压制得太久，所以他才发出这声大呼。 赵玥凑近前，连声说：“一起升级！” 赵永水夫妇听着这话很吉利，连声说好。 说笑多时，大家听见从外面的夜空里，传进屋内的鞭炮声越来越热烈。 “大姐，几点啦？”赵玥笑嘻嘻地问。 赵霞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哟！快十二点了！怎么没觉得啊！” “大年三十要熬夜！”赵玥说完，再笑着说，“饿啦！” 方淑芬大笑着从炕上挪下身子：“煮饺子喽！” 赵霞跟着母亲去煮饺子，赵永水再带着儿子们去到院里放鞭炮。 越是临近十二点，各处传来的鞭炮声就越响亮。 十二点一到，村里的鞭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辨别不出是哪里在燃放。但可以肯定的是，千百年来，人们借助燃放鞭炮以祛除邪气、喜迎未来的心情，从未发生过变化。 赵家的院子里，也是鞭炮声响个不停。 赵霞站在堂屋门口喊了好几声，赵永水才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听清楚：吃饺子啦！ 过了午夜，按照农历计算，已经是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北方的老百姓，就以吃饺子这种美食的形式，来迎接新年、祈福好运。 赵永水夫妇先把素馅饺子盛上一些在盘子里，又端着几样菜肴，再拿上两双筷子，恭敬地放到西屋的板柜上。 赵永水亲自倒满两个酒杯，又和妻子一起冲着祭台鞠了躬，以此来祭拜祖辈的仪式，就算完成。 回到东屋，赵永水和方淑芬并肩端坐在炕上。 赵玥排在最后，前面从大姐赵霞开始，依次给父母鞠个躬——现在不用跪拜，就保留了鞠躬致礼拜年的形式。 赵永水夫妇，分别从口袋里掏出红包，笑容满面地依次递给拜年后的孩子。 随后是赵刚、赵强、赵义、赵德，轮到赵玥时，她恭敬地鞠个躬，再拱手说：“祝爸爸妈妈，新年大吉大利发大财！” 赵永水大笑着说：“谢谢玥玥！” “给多少钱呀？”赵玥接过红包，笑嘻嘻地问。 “给的都一样，”方淑芬看着女儿探着头，看向红包里面的“小财迷”的样子，开心地笑着说，“都是五十块！” 好家伙！有史以来头一回！ 往年，是每人五元钱。有的困难年份是一元两元，甚至“仪式”结束还会收回去。 今年一下子涨到了五十元！这堪比“窜天猴”的速度啊！ 孩子们各自打开红包，立即欢呼起来。 老二赵强呵呵地笑着说：“这多不好意思，给这么多，都不知道怎么花！” 赵永水点点头，对孩子们说：“你们都大了，都为家里出力了。我和你妈都很高兴，以后还会更高兴。现在的只是红包，给老大、老二的工资，我也都给你们算好了。” 说着，他就要下炕去板柜里拿，赵刚和赵强连忙劝住。 赵刚手里拿着红包扬了扬，表示很满意了。随后，他再接着说：“我们也都还小，家里的钱是一家人的钱，就放在一起！” 孩子们都听话懂事，赵永水夫妇对看一眼，感到很欣慰。 拜年、发红包、祝福寄语等环节已毕，一家人围在一起，各自吃了几个饺子。 吃过后，收拾了碗筷，大家坐在一起再说笑几句。 说是熬夜，真能熬得下来的，也没几个，也没那个必要。因为赵永水夫妇和赵霞、赵玥从京城赶回来，也是辛苦；而几个儿子这几天也没得闲地忙着，也是疲惫了。 况且，从大年初一这天的凌晨开始，就又要进入喜庆而紧张的迎来送往、走亲戚迎亲戚的活动中去。 坐了不久，老大赵刚就带着几个弟弟回去西套房睡觉。 堂屋的灯，按照习俗就作为大年夜的长明灯，一直亮着。 查看了地炉是否封好后，赵永水自己去西屋睡；东屋的娘三个，并排躺在大炕上。 土炕烧得暖烘烘，娘三个拉灭电灯后，说些家常话后，都沉沉睡去。 院子里的大公鸡，还没发出第一声晨鸣，村子里的鞭炮声又远远地响了起来。 方淑芬起来后，走去堂屋盥洗一番。丈夫赵永水，也从西屋走了出来。 赵永水往柴锅里舀进半锅水，盖上锅盖后，就蹲在灶边开始烧火。 看着丈夫忙着，方淑芬心里很满意：丈夫之前只知道种地的时候，为人木讷憨厚，对妻子、对孩子们，自然是很关怀。现在，丈夫有了点小成就，还是“”初心不改，一贯地对家人很好。既没有偷着自己吃喝，也没有和哪家的女人传出难听话。 赵永水见身边太过安静，就抬起头来看向妻子：“嘿，你怎么光看我一个人忙乎，你怎么不干活儿呀？” 方淑芬回过神来，看着丈夫被灶膛的火光映得发红的脸，边笑边嗔责着说：“刚要表扬你勤劳踏实，你这是不禁夸啊！” 赵永水呵呵地笑着，挠挠头，再低头烧火。 大柴锅锅盖子的缝隙里，冒出一股股白色蒸汽。 赵永水掀开锅盖一看：“嘿，还真快！锅开了，下饺子吧！饺子快煮熟了，我再去喊孩子们。” 端着一盖帘生饺子走近前，方淑芬弯下腰，把盖帘放在锅台边，就把生饺子一个一个放入滚水里。 东屋的土炕上，已经醒来的赵霞，安静地听着堂屋里父母的对话。 “爸爸妈妈真好！”赵玥把小身子凑近大姐，低声说。 “嗯。”赵霞下意识地答应一声，随后就低声笑着说，“你才多大，懂什么！” “嘻嘻。”赵玥笑了一下，暂时没有回声。她心想：我的大姐，以前世论，我真的是糊里糊涂地活了大半辈子。可是现在不同啊！ 我是从成人穿越回来的啊，我比现在的你，对于世事，对于情感，懂得多的多啊！ 这话不能说出口。赵玥就再低声说：“大姐，你板着点儿，那个什么罗大刚也会对你很好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最爱听！ 赵霞听了妹妹的话，在心中把老天爷和父母都各自感谢了无数遍：让自己有这么个好妹妹！ 脸上虽然发烫，但赵霞还是使劲地夸着小妹：“玥玥，你说的太好了！你这么机灵，你以后，嗯，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6章 拜年 赵玥知道大姐这祝福的潜台词：以后找对象更好。 可她心里，立即哀叹、怨恼许多遍。不止是对于前世的那个混账前夫和儿子，更还捎带上了何正，以及企图与她“谈未来”的诸多人。 绝不会再和这世上的男人纠缠了！姑奶奶自己宠自己，今生才会更快乐！ 赵玥不作声，大姐赵霞只当她年纪小，听不懂。回味着妹妹刚才说的话，赵霞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啦，大姐？”赵玥再把温暖的小身子凑过来。 看着赵玥清亮的大眼睛，赵霞只是笑个不停。 “好了，快起床吧！六点多了。”母亲方淑芬在堂屋中听到姐妹俩的动静，不禁催促着，“都穿上新衣服！” 姐妹俩听到母亲发话，立刻齐声答应。 这个时代，冬天农村的室内，人们大多只靠着火炕取暖睡觉。火炕也会散发一些热量到室内的空气中，可是这点温度，显然敌不过寒风从门缝里接连涌入。 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姐妹二人接连打着寒颤。可是，她们的脸上，却都带着开心地笑容。 赵霞以新兵连受训的速度，坐起来后先披上棉服。然后，她再在秋裤外面，套上厚厚的毛线裤。 最是舍不得把暖乎的两脚从被窝里拿出来，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快速穿好粗线袜子，把袜口拉到秋裤的裤脚，赵霞转身坐在炕边，弯腰穿好棉靴。 赵玥以同样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更加快速地跑出了屋子。 “爸爸妈妈新年好！”赵玥双手抬起，做个作揖的姿势，“给你们拜大年啦！” 赵永水夫妇看着女儿的娇憨的状态，不禁都是哈哈大笑。 说完，赵玥再跑出屋子：好冷！ 雪下了一夜，此时已经停住了。可是俗话说“风后暖，雪后寒”，这是没错的。 寒风虽然不大，但也把树梢的积雪，吹得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身上寒冷，赵玥看向院内一角时，却觉得心中温暖：夜里堆的那个雪人，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天色还没大亮，赵玥呼出一口呵气在朦胧的天色中，就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去西套房的外面，喊几个哥哥起床。 刚喊了两声，大哥赵刚就率先走出屋门。其他兄弟也和大哥一样，穿着崭新的蓝布衣裤，依次走出。 “给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拜年啦！”赵玥拱起手来，笑眯眯地说。 几个哥哥大笑后，连忙从各自口袋里拿出红包。赵玥难为情地不接，大哥赵刚笑着说：“就你最小，拿着吧！我们每人给你十块！” 笑嘻嘻地接过来，赵玥拉着大哥的手，走去正屋。 赵霞正好走出来，板着脸对赵玥说：“还没给大姐拜年呢！” “过年好！过年好！”赵玥忙不迭地说着。 嘴甜肯定是好事。大姐赵霞转怒为喜，立即掏出十元钱塞进了小妹的衣袋中。 一家人盥洗后，围坐在一起吃了饺子。 几个兄弟再赶紧抄起各样工具，把院子里的积雪清理到墙边。 老四赵德更加勤快，一直扫到了院子外。连小巷中的积雪，他也奋力扫去了路边。 赵玥跟着四哥身边，拿着一柄扫把，帮着清扫。 “好勤快的女娃！” 一声赞美传来，赵玥抬头看去，正是村长李德发。 此时的李德发笑容满面不说，就连他身边的李皓，拎着一个点心匣子和两瓶酒，站在那里也是笑看着赵玥。 赵玥对于李德发想要她以后作儿媳的事，起初并不知情。但后来大人们说得多了，难免会透出一些口风。 而此时的赵玥，年龄虽然十一岁，可毕竟是从成人穿越回来的，对于这些隐晦的话，她自然是能够听懂。 此时看着李德发父子，赵玥的心中只有暗笑：对不住啦！别说我现在的年龄还小，就是以后二十了，三十了，四十了，呵呵，您也别想有什么“儿媳”的事。前世情感的遭罪太多，都受够了。今生，本姑娘只要开心地独活！嗯，跟着父母家人就已经很好了。 心里这样想，礼貌还是要有。 赵玥站住脚，对李德发说：“李伯伯过年好！” “好孩子，真懂事！”李德发听了开心至极，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压岁钱！” “不用，不用。”赵玥连声说着，就跑进了院子里，“爸，妈，李伯伯来拜年了！” 赵永水夫妇正在忙着收拾屋里，准备烟酒糖茶等待客物品。 听到小女儿这声清脆的喊声，方淑芬低声笑着说：“好了，还不到八点，这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的村民之间的拜年，来客多是带着一些小礼物，比如两包烟，或者一包糖。 礼物并不贵重，可是老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现在村长李德发能在一大早，就赶来给普通村民赵永水来拜年，足以显示出他对赵家的重视。而且，带着点心匣子和酒，礼物可谓很重了。 对这样的看重，赵永水只觉得受宠若惊。 把李德发父子接进屋子里，赵永水拆开一包“翡翠”不带过滤嘴的香烟，递给李德发后，再连声表示着歉意：“我这里还没来得及先去你那里拜年，村长却赶早到我这里，多不合适！” 李德发抽上烟，吐出烟雾后说着：“谁让我们两家的关系好呢！呵呵，先不说别的，就说你带动村民致富，又让村民到你那里做义务劳动，还给了一些报酬，我这个做村长的，就应该对你更感谢！” 赵永水夫妇客气几句，再听李德发说了起来。 明年村里会改选，村长的竞争人选，也就显现出来几个。李德发倒也不是官迷，可他毕竟连任了两届，已经做了六年村长。 在这个位置坐习惯了，为村民们东跑西颠，累倒是累，可也是习惯了。要是真的一下子落选，他的心里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大致说了几句，李德发就闷头抽起烟来。 方淑芬不好说什么，只得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的板柜上。 见李德发的神情有点沮丧，在这大过年的当口，作为好友的赵永水，肯定要出言安慰一番。 这样想着，他不以为然地随口说着：“也就是第六组的何必达，咋呼得厉害一点。”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7章 压岁钱 他这话刚说出口，方淑芬立即伸手碰了他一下。 赵永水稍作呆愣，也就猛地想起来：自己的大儿子赵刚，也要竞选这届村长！ 脸上的表情立刻显得不自然，赵永水只好嘿嘿地笑几声，不再作声。 李德发见状，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 笑了笑，李德发很不以为然地说：“何必达，呵呵，他再折腾，大多数得村民，也都知道他的本性，不会有很多票选他的。” 赵永水心里打鼓：是啊，何必达未必能够获选，可是我大儿子有备而来。我们家又是致富带头人，村民们会高看我们赵刚一眼了。 心里乱想着，赵永水的脸上神情更是尴尬。 李德发抽了烟，就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嗯，不错！这茶味道好！” 方淑芬见他喝得顺口，就连忙找出茶叶包。嘴里说着“拿回去一点”，她要分茶叶给李德发带走。 李德发赶紧阻止，随后就站起身来：“我还要趁着大早再走几家。待会儿，家里也要来客人的。” 看向赵永水，他诧异地说：“永水，你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怎么了？” 一时难以回答，赵永水吭吭哧哧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方淑芬赶紧搭话：“昨天大女儿也给接回来了，晚上熬夜聊天，他这是没睡足。” “嗯，你们家都是好孩子。”李德发连声夸赞着，就带着儿子李皓告辞出屋。 赵家的孩子们在李德发进院时，已经说过了“过年好”。此时，几个孩子都在西套房呆着聊天。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大家再走出来，和李德发道别。 正要带着欢快的神色，再称赞几句赵家的几个孩子，李德发的脸色却因为一人的进院，而沉了下来。 何必达领着二儿子何正，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村长，他先是一愣，随后就笑着开口：“我以为自己是最早的，敢情村长更早。真是村里的主心骨！” 李德发略微笑了笑，就和赵永水一家道别离去。 送走了村长，赵永水再赶紧回身招呼何必达二人。 看着院子里的赵家孩子们，何必达走近赵玥说：“玥玥，叔叔钱不多，但也给个两块钱！” 并不接这个压岁钱，赵玥只是说了“过年好”，就赶紧跑回了西套房。 见何必达有点尴尬，赵永水连忙说：“何队长别客气！外面天冷，屋里坐！” 进屋坐下，何必达抽烟、喝茶后，也提起来明年村长换届选举的事。 “永水，你放心，我要真能为村民们多干点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你！”何必达做着承诺说。 赵永水心里又是一紧：要是像你这样说，我们家赵刚要是当选了呢？我们家不更是“合适”了吗？哎，你何必达总是搞这样的小心机，真要你当选，还不如我们家赵刚公平大气呢！ 这话不能说出口，赵永水只好哼哈着敷衍。 给何必达的二儿子何正抓了几块糖，方淑芬笑着说：“你小子越长越俊了。” 何正低头包了一块糖放进嘴里，心里甜滋滋的。 何必达听了方淑芬的话，自然也是开心。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称赞：“好漂亮的窗花！” 低头从那块窗玻璃的间隙看去，方淑芬笑着说：“哟，是小学校的教导主任张世泽，和他二儿子张亮来了。” 何必达听了很是不屑，心想：原来怕你三分，是因为我儿子在你学校里上学。现在我儿子上初中了，还怕你个球！ 又转念一想，他倒吸口凉气：不对！张世泽很有声望，我要是明年参加竞选，离不开他的帮助！ 这样想着，他也赶紧站起身，走到屋门口迎接张世泽。 几人见面相互拜年后，再进来屋中闲坐。 没说几句，何必达就又把话题转到了竞选的事情上。 “张主任，您在村子里有威望。你说个敞亮话，李德发是不是有点思想落伍了？”何必达抽着烟，眯着眼睛说，“我觉得吧，现在村民们走在致富路上的步子，迈得还是小了一点。” 张世泽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不动声色却暗含机锋地说：“嗯，我觉得，现在村里还真没出现，能够让村民在致富路上迈开大步的合适人选。” 何必达先是一喜，随后就觉得泄气：张世泽同志的这个意思，就是说李德发合不合适先别说，我何必达也不行呗！ 再坐着聊天已经坐不住，打个哈哈，何必达带着儿子起身告辞。 赵永水送他们出了院子，再返回来后，对张世泽笑着说：“张老师，这村里，我就佩服你敢说话！” “实话为什么不敢说、不能说？”张世泽带着一丝不满说着。 随即，张世泽就把了解到的一些有关何必达欺上瞒下，现在又紧赶着上窜下跳拉拢村民选他的事，大致说了出来。 赵永水只觉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嗯，这样的人当选了，也不能为村民做出什么正确的事！”赵玥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勇敢地对张世泽说。 看着可爱的这个小姑娘，张世泽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 “张叔叔过年好！”赵玥拜了年，接过来后再说，“张叔叔，您说没有合适人选，您觉得我大哥行吗？” 赵永水来不及捂住女儿的嘴巴，张世泽听得真切。他先是一愣，随后就点头说：“我看没问题！” 说着，他转向赵永水：“你们家是致富模范，老大赵刚又是正当年！我觉得可以！” 赵永水红着脸只说“大刚还差得远”，而张世泽却再说：“总要经过一段时间锻炼的。赵刚为人踏实正直，现在又干得很出色。他要是参选，我举双手赞成！” 赵玥冲张世泽笑笑，说了句“张叔叔说得真好”后，就跑出了屋子。 赵永水一时想不明白，只得哼哼哈哈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张世泽见状，站起身来笑着说：“我也要去给其他人拜年，就不多待了。不过，大刚竞选的事，我看行！” 赵永水赶紧掏出五块钱，塞进他二儿子张亮的口袋里：“压岁钱，必须拿着！” 张世泽带着儿子离去，赵永水送了他们之后，转回到院里。 心里还在暗自埋怨赵玥着急说出口，他已见到几个孩子都是昂头挺胸地站在院中，向自己微笑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8章 转回 这是在示威啊！赵永水看着孩子们的状态，只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爸，玥玥的建议是对的。赵刚去竞选，不是为了当官发财，是为了村民致富，这有什么不好呢？”赵霞走近前劝说着。 “没有不好，只有好！”赵玥站得远远地，大声说着。 再不认可的话，或许孩子们立即就要在这吉利的大年初一，发动“兵变”了！ 赵永水只好露出笑容，对赵刚点点头。 父亲虽然没有说话，孩子们却都已经得到了他无声的鼓励。 一声欢呼之后，几个孩子立刻开始燃放鞭炮。 送走了几拨来客，赵永水夫妇也拎上各种礼物，去到村里的好友那里拜年。 过年就是迎来送往，你拎着点心到我家里来；我拎盒点心到你家去。 连续忙了几天，除了按时去沙场看看，去鸡场喂鸡以外，赵家人串亲戚的大事，也已结束。 各处亲戚，远的就让赵刚、赵强带着礼物前去；近的，或是到家里来拜访的，就由赵永水夫妇亲自前往或者接待。 连好友带亲戚，就连周各庄的周全礼那里也去过了。赵永水自觉都已走遍。坐在炕头上，他思忖许久后，对家人正式宣布：“亲戚朋友们都走动了！踏实了！” 大家欢呼一声，随即就拆开几个点心匣子，拿出自己喜爱的点心吃着。 点心匣子，是长三十公分、宽十五公分、高十五公分左右的硬纸盒做成，外面印刷着喜庆的红色图案。 去到村里的供销社购买时，售货员按照顾客的要求，从几个白色的大塑料盒子里，取出各样糕点——比如桃酥、鸡蛋糕、酥皮、萨其马等，放进点心匣子里。 盖好一个纸盖子，再在上面放上一张红色图案的彩纸，售货员就麻利地用细纸绳，把点心匣子捆个结结实实，并打下一个可以提在手里的花结。 过年串亲戚，就是拎着这种点心匣子，你来我往。 现在，屋子里的大人、孩子们正在热烈地吃着，赵玥忽然大笑起来。 大家看着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已经指着其中一盒说：“这盒是我爸买来送出去的，现在居然又转回咱们家了！” 大家听了都觉有趣，纷纷凑近前观看。果然，打开一看，里面的糕点，正是赵永水夫妇去到供销社挑选的那几样。 仅凭这个还不能确认。赵永水把盖在点心匣子上面的那张彩纸，翻过来看。 原来，为了记错哪个点心匣子给哪个人，赵永水细心地在彩纸的背后，记下了要送出去的那人的名字。 收到点心匣子的那家，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就再转送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几道手，这盒点心匣子，竟然又转回了赵家人的板柜上，摆在了赵家人的面前。 确认后，大家都是大笑不止。方淑芬烧了开水、沏了茶，大家喝着茉莉花茶，就着点心，开心地当作了初四中午的午饭。 下午，赵霞突然想起来母亲说过的“忆苦思甜”的话，不禁笑着提醒她。 方淑芬恍然大悟后，轻松地说：“要是说做高级饭菜，我肯定不会。要说是做农村的家常饭菜，还能难得住吗？” 说干就干。 她让赵刚去到院子里的小棚子中，把挂着的豆角干、茄子干、蘑菇干拿来一些；再让老二赵强杀了只鸡；又让老三赵义、老四赵德取来了宽粉条，泡在了水盆里。 豆角干、茄子干、蘑菇干用水泡软，切好后放在小盆子里——赵家人多，炒菜肯定要用大小不等的盆子，而非浅浅的瓷盘子。 切好五花猪肉片，备好葱姜蒜。 赵德和赵玥地炉上架上小铁锅，开始炖鸡肉。鸡肉很容易熟，蘑菇干也就早早地放了进去。 “真香啊。”赵霞闻着炖鸡的味道，不禁食指大动。 方淑芬只说“别着急，马上就得”，就让三儿子赵义把灶间的火点着。 玉米秸秆猛烈地燃烧起来，大柴锅也很快就冒出了青烟。 倒入植物油，方淑芬随后就把五花肉片放入柴锅内。 “呲啦”声响中，她拿着铁铲子翻炒几下，就把葱姜蒜丢了进去。 煎得半熟的肉片，混合着葱姜蒜，立刻冒出诱人的香气。倒入酱油后，又是“呲啦”声响不断。 随后就是豆角干、茄子干放进去翻炒了几下，再倒入热水。 赵强把泡好的粉条盆子端来，方淑芬把粉条放在菜上面，就让柴锅里的菜炖着。 老二赵强又去到菜窖里，取来一棵白菜。清洗过后，他把大白菜切成大块。 这边的干菜炖肉做好，方淑芬把菜盛到盆子里，叫来赵霞接过去摆在桌子上。 然后，她就往锅里倒了一点水，用炊帚转着圈地把柴锅刷洗一下。 把刷锅水取出来，等柴锅重新发热冒烟，她就把前面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这其中，只是把干菜换成了切好的大白菜。 白菜粉条炖肉做好，方淑芬再刷了锅，就倒入半锅水，盖上了锅盖。 接着，她就找来面盆，揉好了一大团玉米面。 蹲在灶间烧火的赵义汇报：“锅开了！”随即揭开锅盖，靠着墙立在一边。 老大赵强端着一盆干玉米面近前，一边缓缓地向锅里面倒，一边迅速地用一柄铁勺子转动。 锅内的玉米面没有粘结的现象，赵刚放心地转动着铁勺子，时不时地搅动几下。 不多时，玉米粥熬好后，盛在盆子里端走。 重新刷了锅，倒上水。待水开了之后，方淑芬就把手里团好的一块玉米面团，侧着贴在了柴锅的内壁上。 照这样继续操作，沿着玉米粥的上方，一圈玉米饼子就都贴好了。 盖上锅盖蒸着玉米面贴饼子，那边的饭桌上，已经摆上了赵德、赵玥二人做好的蘑菇干炖鸡。 赵永水见菜已做好，就招呼大家说：“先吃菜！” 方淑芬笑着说“等一下”，就再走去切了一盘子咸菜。 这下，所有的菜都上齐了！ 大家围坐在饭桌边，边吃菜边喝了点酒。 过了一会儿，赵德起身去把灶间的火熄灭，打开了锅盖。 他仔细地用左手按住贴饼子，防止它掉入锅内的水里。然后，他就用右手拿着的菜铲子，把贴饼子从锅壁上逐个铲下来，放进旁边的笸箩里。 一笸箩正面黄澄澄、背面带着被锅壁烤焦的贴饼子，放在了饭桌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99章 不许到西屋来 “真棒啊！”赵霞说着，立刻从笸箩里拿过一个贴饼子。 饼子还烫嘴，她只好吹吹气，就咬了一口。 本来就是刚出锅，贴饼子外面热气腾腾，随着赵霞咬开的地方，内里也冒出一股热气。 “好吃不？”方淑芬笑着问。 “嗯嗯，”赵霞边吃边说着，“好吃。其实，”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我最爱吃北面的糊嘎巴儿。” 糊嘎巴儿，就是玉米饼子贴在锅壁上，留下的那层焦糊的硬皮。 “是好吃！”赵玥拿起一个，揭下那层焦糊的硬皮，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 吃着贴饼子，赵刚再给大家依次盛了粥。 两样炖菜，一家人吃得很是开心。就是那盘咸菜，家人们也是当作爽口而非真的是下饭菜了。 赵永水看着一家人，不禁感慨地说：“这也算是忆苦思甜的话，那过去的苦日子，就没法提了。” “好，那就记在心里，不用再提！”赵玥边吃边说。 赵永水还想发一些感慨，方淑芬已经接着说了：“苦日子过去了，就让它永远过去！” “好！芝麻开花——”赵玥说着，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节节高！”大家一起附和着说。 饭后，几个兄弟帮着收拾、清洗了碗筷，回去了西套房。 方淑芬知道大女儿初六上班，明天就要回京城，就拉着她的手，和赵玥进了东屋。 赵永水见这娘三个有悄悄话说，只好去到西屋休息一会儿。 坐在东屋的火炕上，方淑芬和大女儿说了无数体己话，最后还是转回了赵霞的对象罗大刚身上。 作为母亲，方淑芬当然想要女儿嫁得好。可这世上，既没有后悔药，更没有能够洞见未来的慧眼。 双方的家庭成分、职业都很合适。 罗大刚二十四岁，赵霞今年二十一，也是年貌相当。 可就是各自的脾气秉性，是不能通过这些外在的条件，能够辨别得出来的。 想着女儿的年龄毕竟不大，方淑芬心里的疑虑，也就逐渐升起。 母亲有话不好说出口，已是二十岁大姑娘的赵霞，在心智成熟度上，已经完全可以应对遇到的问题。 那时的女孩大多家庭境况一般，甚至如赵霞这样，甚至比赵霞的家庭更为贫困的，不在少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经历了许多困苦生活的赵霞，当然会珍惜眼前的一切。也正因此，她会对未来的一切，带着一份隐含着的疑问。 母亲的意思，是要她如果考虑不好，就缓一缓再说。甚至这个对象看不好，那就干脆点，说明了各自再找好人家。 赵霞的心里，对于罗大刚还是认可的。若说是有些疑虑，她也只是对罗大刚过于豪爽而有些担心。 这个担心，也就是展望二人后来的婚姻生活时，会担心罗大刚太大男子主义。 既然对罗大刚很有好感，赵霞也就会生出农民改造地球那样的想法。 想着虽然可笑，但是小妹赵玥也是这样劝说的，而且很有道理呢。 这样想着，赵霞看看母亲，又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十一岁的小妹。 小妹年龄小，可是鬼主意真的多。这些鬼主意，既然可以帮着家里迅速改变穷困的状况。那么，对于赵霞与罗大刚之间亟需浇灌的爱情之花，当然也是可以的！ 见大姐看向自己，穿越过来的赵玥自然是信心满满！ “大姐，听你说起来，那个罗大哥很好的。”赵玥说着，再调皮地冲赵霞挤挤眼睛。 “就按那天说的，绝对没问题！”赵玥挺直身子，仰着头，显得气势很足。 这份气势，也鼓舞着赵霞。 低头想了好久，赵霞抬起头来，看着母亲说：“我和罗大刚，就再相处看看吧。” 她的话说出，方淑芬握着她的手，再使了使劲。赵玥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好，就这样定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吉利！ 赵霞红着脸，和妹妹的小脸贴了贴。 方淑芬也满意地站起身：“明天‘破五儿’，包饺子去！怎么也得让我的大闺女，吃了家里的饺子再回京城！” 娘三个走去堂屋，赵永水从西屋来到东屋。想了一下，他下命令似的说：“谁也不许到西屋来！” 说完，他就把棉门帘放好，再又把各个角掖好。 看着他神秘的样子，赵霞、赵玥都是一愣。 方淑芬把姐妹俩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爸是准备钱呢！” 赵霞顿时想起，芙蓉胡同1号院，陈老爷子的家，被赵永水慨然答允买下来了！ 真心为小妹高兴，赵霞抱住赵玥，在她耳边低声说：“玥玥，恭喜你！是你有本事！” 赵玥拉着大姐的手，仰头对着母亲说：“妈，是咱们家的，咱们一起住。” 方淑芬笑看着她：“当然要一起住！妈怎么舍得离开我的宝贝呢？！” 母女三人都是欢喜，随即就忙碌起来。 赵永水神神秘秘，甚至鬼鬼祟祟地忙乎了许久，才从东屋里放心地走了出来。 看着丈夫既是得意又很紧张的神情，方淑芬也不多问，只是让他帮着揉面、擀饺子皮。 饺子包好了几个盖帘，放在哪里呢？ 根本不用为了保鲜而放到屋外去冻上，在堂屋里，这个程序就可以完成了。 在现在这个寒天冻地的时节里，堂屋的温度肯定比外面高很多。但要保鲜这些饺子，也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说，屋外的温度是零下十五度，那么堂屋的温度，就是零度左右。 饺子包好，夜也深沉了。 明天要起个大早——送大女儿？不是送，而是和她一起回京城。 去干什么？买下那座好看的四合院！ 把各种证件、证明，包括户口本都收进一个拎包内，赵永水确认无误后，就用热水洗了脸、烫了脚。 然后，他就拿着那台收音机，听着里面播放的戏曲，去到西屋睡觉了。 他这里打上了呼噜，东屋的娘三个，还在叨唠着。 说着说着，方淑芬就因为舍不得大女儿，而抹起眼泪来。 赵霞连连劝说着：“妈，明天你也要跟着去京城的。既然这样，还哭什么。” 方淑芬抹了眼泪，想着也的确如此。笑了笑，她再搂着赵霞说：“去那里也就是待几天，等办好了买那座院子的手续，我们不还是回来了吗？”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0章 回京 赵霞见母亲说得动情，也低声哭了起来。 “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赵玥凑近前，轻声安慰着母亲和大姐。 娘三个相互安慰着，好容易才安心睡着。 窗外还是暗黑一片，方淑芬在睡梦中隐约听到第一声鸡啼，就赶紧坐了起来。 稍微清醒一下，她也不开灯。穿好衣服，她下地穿了鞋，就走去堂屋。 拉着了堂屋的电灯，方淑芬往柴锅里倒上水，再蹲下来划着火柴点燃了秸秆，开始独自烧水。 灶间的火光跳跃不停，方淑芬想着大女儿要重新回京上班，心里又是感伤。 觉得有点动静，她转头看向东屋门口。只见赵霞、赵玥，都已穿戴着整齐，站在门口冲她微笑着。 锅盖冒出白色的水蒸汽，娘三个再抱在一起，久久地没有说话。 赵永水走出西屋，赶紧上前把锅盖打开。他笑着说：“破五是好日子！咱们又是连连遇上喜事，更该高兴！” 方淑芬回应着，就走去端来盖帘，往柴锅里放入冻得硬邦邦的饺子。 饺子像是一只只洁白的小鸭子，跳进了锅中。但它们暂时没有浮上水面游戏，而是沉入了水底。 赵永水站在一边，拿着大铁勺子，轻轻地推动着锅里的饺子。 不多时，在灶膛内火焰热量的推动下，锅里的水再次翻滚起来。一个个饺子，也都浮上了水面。 赵霞、赵玥都已盥洗完毕，几个兄弟起了床，先在院子里放了几个二踢脚和一挂鞭炮，以烘托破五的隆重气氛。接着，兄弟几个盥洗后，也都走到正屋来。 饺子已经煮好，赵霞找来几个大盘子。方淑芬拿起笊篱，把锅里的饺子盛入盘中。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沉默无语地吃着饺子。 赵霞知道大家是舍不得她又要回京城，就暗自调整了情绪，对家人们说：“现在家里条件好多了，写信、拍电报不用说，就是打电话也打得起了。” 说着，她笑了起来：“就是注意长话短说。毕竟，两块来钱用在每分钟电话费里，不划算。” 大家想起上次打电话的经历，先是笑了一下，再又沉默了下来。 亲人分别，怎么试图把带有忧伤的气氛，转为大家都欢快的情绪，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是忧伤，到了分别的时候，也还是要分别。 吃了饺子，赵永水对几个儿子再进行了一番指示。比如长期来往的客户，也要去拜访一下，送点烟酒什么的； 鸡场里的鸡群，注意按时喂五谷、青菜等饲料。孵化鸡仔，注意温度。鸡场里的那几只狗，也要精心照料。 还有，荒山改造的林场，一定要注意冬季放火。 赵永水接连说着，说得再也想不起什么了，但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刚不禁笑了起来：“您这应该提前做个笔记。” “是你们应该做笔记才对。”赵永水不服气地说完，立即就想了起来，“哦，对了！记住开春买头小猪回来养上！不行的话，就去你周各庄周叔叔那里，让他帮着你们去集市上挑一个。” “哈哈，那还早呢！真要是买小猪的时候，你还不回来吗？你还能在京城呆多久啊！”赵刚笑着说。 赵永水也知道自己说的多了一些，但是提到周全礼，他又想起什么事来。 看着赵刚，他严肃地说：“你回头跟他到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房，准备开烧鸡店！” 赵刚听了挠挠头，难为情地笑了。 看到大儿子的这个状态，作为父亲的赵永水，也就知道他对周全礼的女儿周芳，是认可的。 怕的是“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赵刚和周芳彼此认同，这就好办了。 赵永水心里也是高兴，刚要再说点什么，方淑芬在一旁催促着：“你说吧，我们娘三个去京城了！” 赵永水连忙从木凳上站起身，然后快步走进西屋，拎出来一个黑色的手提包。 这个手提包，是这个时代出差的人经常使用的。黑色人造革的包体上方，印着“京城”或者“沪城”的白色字样。两根半圆形的提手中间，是一道闪亮的银色拉链。 看到父亲很郑重地拎着这个提包，几个儿子都笑着凑上前来，询问这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去。 赵永水把手中的皮帽子往头上一戴，就呵斥着说：“肯定是重要的事就对了！” 几个儿子见状，大约猜到这个黑提包里，都是为了去买京城的那个四合院的证件和钱了。 “走吧。”赵永水随即招呼妻子和两个女儿。说着，他率先走出屋子。 到了院门处，他看着那道荆棘院门，不禁皱着眉头摇摇头：“该换了。” “嗯，我回头找铁厂的人，过来量个尺寸，定做一个！”赵刚说着，把荆棘院门搬去一边。 一家人依次走出院子，在初春的料峭寒风中，走向村口的车站。 天色已亮，朝阳还没有升起来。 城里的人明天就要上班，农村的人却还没过够大年的喜庆劲儿。 村子里，远近传来各种鞭炮的震响。这不断的声音，吓得平日里按时啼鸣的大公鸡们，缩着脖子躲去犄角旮旯，不再报时了。 到了车站，赵永水心里很踏实：乘车的人不多。去往京城的人，大多不会这么早赶回去；而去县城，或者十里八乡走亲戚的，也没有起得那么早。 “串亲戚的也不多。”赵刚看了一圈后说着。 “串亲戚也是个形式。大都是十点多钟到最合适——聊几句，抽根烟、喝杯茶，就该吃午饭了。吃了饭，再坐会儿就回家。”方淑芬左手拉着大女儿赵霞的胳膊，右手搂紧小女儿赵玥的肩膀，“要是都像村长不到八点就来拜年那样，那还不得把主家忙死。” 说着，她笑了起来。 赵玥抬头看着母亲，装扮也就是这时代的农村妇女们，惯常的衣装：蓝布外衣里面，是自己缝制的棉袄、自己手织的毛衣。下身是蓝布裤子套着的棉裤，脚上是双黑色棉鞋。 母亲的这身装扮，与站在身旁的父亲的衣装样式、颜色，基本相同。 明显不同的是，父亲头上戴着那顶皮帽子；而母亲留着垂到颈部的头发，头上包着一块暗红色的头巾，在下颌处打了个结。 这样的打扮，已经很是整齐了。要是想在款式、色彩上更加丰富一些，还要等几年才行。 “嘀嘀”的汽车喇叭响着，一辆长途车带着一阵尘土，从山角处转了出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1章 总回头看的人 “拿好东西。”见到长途车驶来，赵刚说着，再暗地里对父亲使个眼色。 赵永水点点头，心情不禁又紧张起来：好家伙！装得满满的，十元面值的一百张一捆，十三捆！这就已经很重要了，更还有许多证件、证明信等。 赵永水冲大儿子认真地点点头，皮帽子都因此滑落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睛，但他不敢松开护着手提包的两手。 方淑芬看见不禁低声说：“这也太过分了吧！真要有贼，看见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包里‘有东西’。”说着，她抬起手来，把丈夫头顶的皮帽子，往上推了推。 赵永水心里认同，就松开了一只手。还是不放心，他就狠狠地攥住手提包的提手，紧贴在腰间。 长途车带着一阵尘土，车轮毂发出“嗞”的一声，停在了村口的车站。 赵刚抢上前，仰着头从车窗处问司机：“师傅，是去京城的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赵刚等几个兄弟连忙和大姐赵霞道了别，再护住父亲几人，让他们依次上了车。 透过车窗和兄弟们挥了挥手，赵霞和母亲坐在一起，赵玥和父亲坐在一起。 为了尽可能安全，赵玥让父亲坐在了里面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靠在车内的通道一侧。 赵永水坐在车窗边，冲着懂事的小女儿点点头，以示赞许。 长途车一站接一站地前行，起了个大早的赵永水，眼皮开始打架。勉强打起精神，他看看坐在后排的方淑芬和赵霞。 那二人都已昏昏然，赵永水再转过头来，看到小女儿也犯着眯瞪。 再把手提包搂紧一些，赵永水也在温暖的车厢中打起瞌睡来。 长途车驶过一个拐弯，车身倾斜了一下。赵玥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看。 母亲和大姐都睡着了，身边的父亲紧抱着手提包，也已经低头瞌睡。 也是犯困，赵玥又觉得巨款要保护得安全，怎么办呢？ 很容易。她轻揉左手无名指，就从空间里调出一个摄像头。 用意念把这个摄像头，安放在正对着自己和父亲并排坐着的椅子的上方后，她就满意地依偎着父亲，甜甜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玥听到了售票员的提示声：“汽车加油啦！乘客去趟厕所吧！” 长途车随着这声大喊，停在了加油站。 车内昏睡的乘客们都睁开惺忪的眼睛，逐次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赵永水也站了起来。 笑眯眯地看着赵玥，他轻声说：“玥玥，玥玥。” 揉着眼睛醒来，赵玥答应一声。 “哟！”赵永水一声惊呼，赵玥赶紧看向他。 只见赵永水脸上胀红，眼睛瞪得老大，四处寻找着。赵玥见到他这个状态，心里也紧张起来。 还好。赵永水暗松口气，从车厢的地板上，捡起来那个手提包。 抱在怀里，他耸耸肩，低声说：“呵呵，睡着了。包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随后，他问了家人。得到方淑芬和赵玥“不去厕所”的回复后，他就把手提包交到方淑芬怀里抱着，自己和赵霞一前一后地走下车子。 方淑芬抱着这个手提包，立即觉得困意全无。 见母亲神色如此紧张，赵玥暗自发笑：还会有人公开抢吗？ 这个担心倒是用不着的。毕竟，这个时代小偷很多，但是在主要干线上敢于公开抢劫的，倒还没有。 况且，此时的赵玥空间在手，怎么会怕这些危险呢？！ 想到这里，她带着自信的微笑，看了看母亲和那个黑色的手提包，就转回头去。 心里顿时一紧，赵玥觉得冷汗立刻冒出：那个黑色手提包，已经不是父亲带来的那个了！父亲原本拿着的那个，因为很少使用，所以是九成新的；而现在母亲抱在怀里的那个，已经略有陈旧而显得发白。 再有，父亲的手提包是鼓鼓囊囊的；现在的那个手提包，虽然也是很鼓，但是并不饱满！ 不用多想。这是长途车上有小偷，发现了父亲总是紧张地抱着那个黑色提包，而动了邪念！ 小偷趁着父亲打瞌睡的时候，暗地里用伪装得很好的旧包，替换了父亲的新包！ 肯定是父亲打瞌睡时，精神和肢体都很放松，怀里的手提包滑落到了地上。小偷就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了调换！ 再着急也没用！报警？连小偷的样貌特征都不知道，怎么跟警察叔叔说呢？ 样貌特征？对啊！ 赵玥坐着不动，用意念把头上那个摄像头转入到空间内。连在电脑上，她把里面的信息点开查看。 嗯，就是前排那个扯着赵永水父女睡着时，总是回头查看的人！ 那人把自己身侧的那个手提包，悄悄地放在了地上。然后，他再假装俯身去拿。 趁着这个机会，他把一个装着一块砖头和几张报纸的手提包，和赵永水大意之下掉在了地上那个，装满了巨款和证件的手提包，进行了调换！ 嗯，都看清楚了。可是，那个小偷早已溜走，去到哪里找他呢？ 有空间在手，容易！ 一边把小偷的相貌输入电脑中搜索，赵玥再调出未来世界的天眼系统，依据这些信息去搜索他的下落。 电脑中率先传来信息：钱峰，男，三十二岁……。盗窃惯犯。前几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他去了省城作案。省城大商场里都是节前采买的各色人等。 钱峰就盯上了一位，准备买进口手表的顾客。 那名顾客和家人一起挑选了一块，一百二十元的“梅花”手表。交钱付账后，这家人就把手表礼盒放在提包内，说笑着挤出商场。 就在他们出去商场大门的一瞬间，钱峰趁这家人掀开沉重的皮质门帘的时候，迅速地靠上前去。他用刀片割开了顾客的提包，拿走了那块手表的礼盒，以及一些钱财。 这边看得清楚，那边的天眼系统也已发下了钱峰的下落。 好巧，这个小偷并没有跑得很远。现在，他拎着手提包快速地走着。到了一处路口，他抬头看了看红绿灯。 嗬！这还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小偷！ 赵玥暗笑过后，眼见交叉路口的红灯转为绿灯，而那个钱峰已经迈步走上了机动车道。 立刻从空间里调出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赵玥在意念中“看到”骑车人不偏不倚地，把钱峰撞了了大马趴。 心里暗自叫好，她立即拉起身后座位的母亲，向车下走去。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2章 钱疯 从车下走上来父亲和大姐，赵玥来不及多说，就拉着他们到了车下。 赵永水见她着急，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怕耽误了车程，他看着执拗的赵玥，不禁有些恼怒。 把家人带到僻静处，赵玥仰头看向母亲。 “我觉得手提包瘪了很多，肯定不对。”说着，赵玥就示意母亲把手提包打开。赵永水担心“财不可外露”，显得很紧张。 带着对小女儿的气恼，又怕被外人看到，他就转过身，只拉开了二寸多长的手提包拉链。 只觉得天旋地转，赵永水一时站不住脚，身子摇晃了几下。方淑芬凑近前去扶住他，也看到了手提包里的那块红色砖头。 立刻就想发声大哭，但她被赵玥拦住了：“爸，妈，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啊！”方淑芬不敢高声，也捂着嘴哭着说。 拉着母亲的手，看着脸色惨白的父亲，赵玥再对大姐赵霞说：“大姐，我们再着急也没用。现在我们就去报警！” 赵霞惊慌之后，毕竟是部队上锻炼过的人，稍后也就勉强稳定了心神。她拉着母亲，跟在赵玥和父亲身边，向前面的路口快步走去。 小偷钱峰在长途车上得手后，只凭借感觉知道，这个手提包里必有钱财。否则，那个农民企业家模样的人，不会把这个手提包抱得那么紧。 下了车后，他迅速离开了作案现场。毕竟是惯偷，他还能忍得住不在大马路上就打开包来看。除了心态好之外，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他更担心被人发觉自己的鬼鬼祟祟。 这条马路的对面，就是一片小树林。钱峰想着可以进去后，再好好看看。 眼见红灯变绿灯，他就迈开急切地大步，向对面走去。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骑车人，把他撞了个人仰马翻。 自行车侧倒在地上，悬空的车轱辘“唰唰”地旋转着。 骑车人正要上前扶起钱峰，却见他着急地看向失手脱出去的手提包。 骑车人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登时也是大惊失色：几叠钞票已经从包里甩了出来。 骑车人还没回过味来，钱峰已经迅速爬了起来。带着超乎寻常的惊喜，他赶紧把钞票塞回手提包内。 骑车人见状，连忙再次上前，询问他有没有伤到。正在这时，交通路口过来一名警察。这意思，是要查勘一下事故现场。 钱峰本就是心虚，见到警察过来，立即拔脚就走。骑车人或许担心他被撞后受了内伤，就赶紧拽住他。 二人拉扯之间，包里又掉出几叠钞票。钱峰再弯腰捡起来，警察已经走到面前。 知道这位是交通警，可钱峰还是吓得脸色惨白。 交警看看骑车人，再看看钱峰，觉得有些不对。他用疑惑的眼神对钱峰问：“你带着这么多钱，怎么身边不多跟个人？” 这是警察叔叔的好心，钱峰却张口结舌着说不出话来。 他抬手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刚要向警察回话，已听见一个稚嫩却愤怒的声音传来：“他是小偷！那是我们家的钱！” 交警还在疑惑，钱峰二话不说，抱着手提包就跑了起来。 “小心！”交警的大声提醒刚出口，钱峰就主动撞在了一辆右转弯的小货车上。 当即倒地不起，钱峰抱着的手提包再次掉在地上。 赵永水一个箭步捡了起来，被交警喝住：“怎么回事？！” 带着激动找回钱财，另有对小偷气愤的心情，赵永水略微说了几句内情，交警就立刻拿起腰间的步话机，通知附近的同事支援。 钱峰碰得头破血流，稍微清醒一点后就要起身逃跑。 事故现场的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听说这人是小偷，现在还想逃跑，这不是明摆着视人民群众于无物吗？ 大家一拥而上，把钱峰扑倒在地。交警看到在这混乱之中，钱峰被人民群众不仅按住，更还被“赏赐”了许多拳脚。 心中虽然也是气愤小偷的无耻行径，可自己的身份毕竟是警察。 交警连声说着“控制住就可以了，控制住就可以了”。说着，他又惊呼一声：“好家伙，别把他给打死了吧？” “没有，没有，都留着手劲儿呐！”即便是大冬天，群众们也撸起袖子，展示一下健硕的手臂，“这都是抡锄头的胳膊！真要揍他，他还能喘气吗？！” 交警俯身看去，点点头：“嗯，这家伙是自己撞在汽车上受的伤！” 说着，交警伸脚碰了一下钱峰：“是不是啊？” “是，是。”钱峰趴在地上，接连说着。 警笛声中，公安人员坐着一辆绿色212型吉普车，另有一辆侧三轮摩托车——一人驾驶，一人坐在他身后，另外一人坐在旁边的侧车斗里——赶到了现场。 闪着红色警灯的吉普车和三轮摩托车刚停稳，几名身穿蓝色棉大衣的公安人员，就跳下车来。 “叫什么？”一名公安人员问。 “钱峰。” “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旁边的一名围观群众恨恨地说着。 略微询问之后，公安人员立刻把钱峰拉了起来。 公安人员见他对答如流，表示神志清醒，又还行动自如，伤势也无大碍。 给他带上亮晶晶的钢制手铐，两名公安人员把他按坐在摩托车侧车斗里。 有一名公安人员，再走来询问赵永水。得知大致情况后，他让赵永水一家人挤坐在吉普车里，一起去公安局做笔录。 警笛声再次响起，围观群众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交警示意大家散去，不要阻碍交通后，再找那名骑车人，也早已不见。 到了公安局，警察先把钱峰关进临时看押的房间，再安排人给赵永水一家做笔录。 查看了钞票、证件等一应俱全，赵永水连呼幸运。 向警察详细地说出了前因后果，他连声对警方表示感谢，再对自己的一时疏忽，后悔不已。 警察安抚了他之后，笑着说：“我们正好有一辆公务车，要去京城办事。这样吧，你们就搭这辆顺风车。” 赵永水一家人连连感谢后，就跟着警察去院子里找那辆顺风车。 经过看押室时，赵玥扭头看向垂头丧气地坐在里面的钱峰。 钱峰看着这个小姑娘清亮的眼神，一时发呆。见她迈步要走，钱峰不禁出口发问：“那包里有多少钱？！”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3章 回来啦 他这样问，不是因为后悔没有得到那些钱财，而是凭借几次“进出”公安局的经验，来判断这次自己会在监狱里呆多久。 “一万三！”赵玥冷冷地说完，就追上前面的家人。 钱峰听得清楚，立刻抱头痛哭起来。 一万三，。 做坏事的人，自有法律对应制裁。 坏人得到惩罚，好人当然是安心。 赵家四人搭上了警方的顺风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城。 停在地安门附近的街道边，开车的警察探头看了看周边环境，就冲赵玥竖起大拇指：“小姑娘，你们家能在这边买房子住，真是幸运。” 警察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京城的房地产市场，此时才是刚刚打开，允许私人之间进行交易。这是政策上的红利； 另外就是，有钱未必买到称心如意的商品。警察一路上听了赵玥开心地介绍，也对那座毗邻什刹海的四合院，倾心不已。 赵永水掏出二十元钱，从后座递到前面：“这是车费，我们应该付的。” “算了吧！”警察摆手拒绝了，“那个钱峰是个惯偷，正好又遇到你们家这事。也算是你们为警方提供了线索，让那个坏蛋不能再逍遥法外。不用给了！” 赵永水再红着脸说：“警察同志，你看这多不好意思。我也不抽烟，刚戒的。” “赶紧下车，我们还有公务。”警察说着，就再发动了车子。 赵永水只好下了车，站在路边一个劲地半鞠躬地感谢。 隔着车窗，警察冲赵永水一家摆摆手，就打了一把放向，把车子开进了机动车道。 警车消失于视线中，赵永水感慨于这一路的因祸得福，连呼侥幸。 在寒风中呆站许久，在赵霞的催促下，家人们走去芙蓉胡同。 经过什刹海边，赵玥再看向夕阳中的冰面。湖中心有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冰窟窿，几只野鸭或者在冰面上走动，或者在湖水里游动。 拨了几下水，一只野鸭把头一低，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走吧，我们先回去歇会儿。晚上吃了饭，再去看你陈爷爷。”方淑芬走到赵玥身边劝说着。 点点头，赵玥一边跟着母亲走，一边不时回头看向湖中心。直到那只扎进水里的野鸭子重新浮出水面，她才带着安心、满意的笑容，走进了芙蓉胡同。 进了胡同口就是1号院，赵玥走过这间院子的红色木门，再伸手摸了摸门楼两侧的狮子门墩。 冰凉而润滑。 走过几步，赵玥再反身跑回来，重新把它们抚摸了一遍。 站在3号院门口的赵霞，微笑着看向小妹，为她在这样的年纪有这份闲适的心情而暗赞。不仅如此，小妹还犹如天助一般，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实现自己的梦想。 傍晚，赵霞就在院里的那个小棚子里，点着个小煤炉。等里面的蜂窝煤烧得旺盛时，她就在上面放上铝锅蒸米饭。 方淑芬再帮着洗菜切菜，米饭已经蒸好。 炒了两个菜，一家人就做在一起吃了晚饭。 坐着喝了茶水，赵玥问：“大姐，几点啦？” 赵霞看看手表，对家人示意现在可以去拜访陈爷爷一家了。 这次没有带，但是上次从家里带来的红薯粉、棒子面，赵玥说礼轻情意重，赵永水也就拎在手里。 一家人走出屋门，隔壁的护士长罗红梅出来倒水，又正巧见到。 问过之后，她得知赵家人再去隔壁院子拜访陈老爷子，又是生出羡慕：“真好。对了，赵霞，” 说着，她拉着赵霞走到一边低声说：“大刚这礼拜天从郊区的部队回来看我，你倒个班。” “嗯，”赵霞的脸立刻羞红。 罗红梅正在高兴，却听她再说：“我跟科里申请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倒班，再说吧。” 说完，她不待罗红梅回复，就快步追上家人。 罗红梅为堂弟着急，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赵霞现在的心思，都在小妹的心愿是否能够满足上了。 拎起1号院的院门上的铜门环，在木门上拍打几下，赵玥就听见了院里传来陈良娣的声音：“谁啊？” “阿姨，是我，赵玥！” “哦，来了，来了。” 陈良娣鞋掌踩在院里的青砖上，“嘎噔”作响着走来。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赵玥立刻说：“陈阿姨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陈良娣赶紧说：“谢谢玥玥，玥玥新年快乐！”说完，她再补充着说，“进屋再给玥玥发红包！” 对赵永水等人问好后，陈良娣把赵家几人让进院里。 既是因为家里人聚齐，也是因为大过年的图个喜庆，四面的屋子都亮着灯。 “玥玥回来啦！”北屋的门打开，陈立本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赵玥赶紧小跑着过去，给陈立本拜了年后，再拉着他的手说着“外面太冷啦，回屋说话”。 见她很是懂事，陈立本简直是脸上、心里，都是乐开了花。 大家进了屋，陈立本再向赵永水一家，介绍了回到京城的大女儿陈良芬、大女婿姜立成。陈良娣、陈良芬两姐妹的孩子们，都放在了南方老家，没有跟过来。 赵永水夫妇说了“干爸过年好”后，对此表示了遗憾；陈良娣等人回复说“以后有机会，再让孩子们向赵大哥问好”。 彼此相互拜年问好，陈良娣也为大家倒好了茶，拿来了干鲜果品和糖块。 赵永水把棒米面和红薯粉交给陈良娣，只说是农村人没什么可拿的，就带了一些土产。 陈良娣开心地说：“嗯，味道肯定更好！”说着，她就和丈夫范新宇把这些东西放到了厨房里。 见陈良娣夫妇回来重新坐下，陈家人都在场，赵永水刚要开口说院子的事，却被陈立本摆手拦住：“今天是破五，我们不说别的事。” 说着，他就看向赵玥：“玥玥吃完饭了吗？” 赵玥赶紧点头，随后再笑嘻嘻地说：“早上在家里吃的饺子，晚上吃的炒菜、米饭。” “中午吃的什么？”陈立本微笑着问。 他这一问，赵永水心里又是一紧。接着，他就把路上遇到的险情，以及赵玥提示后，一家人去报警的路上，巧遇擒获了小偷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大家说了一遍。 听过之后，陈家人都是脸上大惊失色。许久才缓过来，陈立本连呼“幸运”。 说完，他又说“要给玥玥发红包”，就伸手掏进口袋。 赵玥见状，赶紧说：“陈爷爷，已经给过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4章 事实胜于雄辩 陈立本大笑着还想再给，赵永水夫妇连说不必。 陈良娣夫妇和陈良芬夫妇，赶紧各自拿出五元钱，当作压岁钱给了赵玥。 陈立本还想再给赵霞压岁钱，被她以“已经上班，不能要这个钱了”为由拒绝了。 屋子里的众人说笑几句，陈立本就对两个女儿说：“报几个饺子，我们一起‘破五’！” 说干就干。 方淑芬也参与进去，饺子的制作肯定更加快。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几大盘饺子端来北屋。 陈立本坐在正坐，大家正要落座，陈良娣笑着说“等一下”。随后，她就跑去东屋，取来了一架“海鸥”120型照相机——1980年出厂。 这是要合影庆祝留念。 先让大家分列在陈立本两侧，范新宇已经支好了三脚架，陈良娣把相机安放在上面，又调好了焦距、快门后，就快步走回众人身边。 “笑一个！”范新宇暗自计算了定使，再提示大家。 他这话出口，大家肯定是嘴角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连续拍了几张，陈良娣收起相机，大家就开心地围坐在八仙桌边，开始了两家人的欢聚。 饺子吃得喷香，大家说笑声不断，这顿破五饺子宴，两家人都是心情轻松愉快。 吃了饺子，再坐着喝了茶，赵霞就为难地说“明天要上班”。 陈立本一家人还想再挽留也不合适，只好同意赵家人回去。 穿好棉服，戴好皮帽子，赵永水再对陈立本说：“干爸，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再来坐。” 心知肚明。陈立本笑着说“好”，就让两个女儿和女婿们，把赵家人送出院外。 回到3号院的小屋里，赵永水弯腰从桌子底下，把那个手提包拿出来，抱着走去里间。 方淑芬笑着说：“这还能睡得着吗？” “肯定踏实着呢！”赵永水立刻回复了一句。 肯定很踏实。 有充足的钱在手，即将可以交换来心仪的物品。这是任何一个活在万丈红尘中的人们，都会为之开心不已，为之欢欣鼓舞，为之踏踏实实睡大觉的。 一早起来，赵霞赶去上班，赵玥再拉着她的手跟出3号院外。 白色的呵气，从姐妹俩的口中不时呼出。隔得再远的行人，也能据此知道，这一对关系亲密的姐妹，正在说着开心的事。 略微俯身，赵霞劝说着：“玥玥，快回家吧。” “嗯。”赵玥点点头。 走出几步，见小妹还站在院门口，赵霞想了一下走回来低声说：“爸妈那里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就好了。那座小院，肯定会给你买下来的。” “大姐，是我们的小院。小院里，永远有你的房子。”赵玥说着，清亮的大眼睛里闪现着晶莹的光。 小妹真的长大了。也不对，年龄的确不大，但她真的懂事了。 赵霞听着小妹的话，心里很是感动：都说家里人多，就不会被人欺负。可是作为女人，一旦嫁了人，按照老理儿，怎么还能指望着家里呢？ 可姐妹情又不一样，这是天底下最无邪的情感。只有关系好，也只是彼此同情罢了。最好的，当然是彼此有各自的能力，可以起到互助、互暖的作用，使得柔弱的女人，可以得到最温馨的关怀。 现在小妹这样说，毫无疑问为赵霞再次打足了气：哪怕未来的道路，比如事业，比如夫妻感情等。遇到了难以揣测的障碍，甚至是变故，有这样体贴而又有能力帮助的小妹，也就会更加胆气壮一些！ 毕竟，世人再是嘴里说着无数高尚、豪壮的言语，都难以抵挡一日三餐、面面相对。这些，随时可能带给人突然的，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打击！ 身为女人，在这些事里要是遇到了麻烦，如果有可以信任的人，来安慰、关照，那当时是人生幸事！ 俯身抱了抱小妹，赵霞对她笑了笑，就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胡同外。 大姐的身影走远，赵玥再看了看不远处的1号院，就走回了家里。 看着桌子上闹钟的时针将近十点钟，赵永水穿戴整齐，带着妻子方淑芬和小女儿赵玥走出了家门。 隔壁的罗红梅护士长要去医院上中班，她跟屋里的丈夫道了别，正好看到赵永水夫妇和赵玥向院外走着。 几步赶了上来，她笑着问：“赵叔叔一家这是去哪里玩？” 赵永水还想敷衍几句，方淑芬已经笑着说：“去隔壁院子陈老爷子那里。” 这大早上的又要去做客？ 罗红梅打量了一下农民企业家模样的赵永水，再看看他手里拎着的鼓鼓囊囊的手提包，心知这里面不是烟就是酒。 不好再深问，罗红梅只得站在3号院的门口，看着这一家人走向了1号院。 寒风顺着什刹海的湖面吹来，罗红梅打了个寒颤，赶紧背身走向东边的胡同外。 赵玥敲了院门，陈良娣快步走来开门后，邀请几人进院。 陈家人都已聚在北屋等候，见赵永水一家前来，连忙让座、倒茶。 说没几句，赵永水就把手提包放在八仙桌上。然后，他就把拉链拉开，把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 十三叠红通通的钞票放在桌上，陈家人心中欢喜。 这个时代，要说几家人，或者是一家几口凑出一万多块钱，已经是很难的事。 对于陈立本而言，倒也有一些积蓄。可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现金，这还是几十年来头一次。 陈良娣、陈良芬姐妹，以及范新宇、姜立成两人，看到赵永水拿出钱来，都是心情轻松：拖了好久的这件事，终于即将可以得到妥善解决。 一直以来，陈家人只是和老同学、老同事相互打听、询问，想也没想过，这座四合院，竟然会转让给一位农民！ 现在足额的钞票摆在眼前，事实胜于雄辩，不由得陈家人不对赵永水一家，生出真正的敬意。 只要钱是合理合法挣来的，现在这个时代，谁会管你花在什么地方？也会有，那就是心里对此羡慕嫉妒恨的人。 陈立本略微沉默一会儿，就坦然地让陈良娣清点了钞票的数目。 随后，陈立本就从里面拿出两叠钱放在一边：“只收你们一万一。这些钱是当初说好的，要用在日常修缮中。” “嗯，说话算话！”陈良娣说着，让丈夫范新宇把准备好的两千元钱，和那两叠钱放在了一起。 陈立本满意地看看八仙桌上的两堆钱，再看向赵玥：“这样可以了吗？” 赵玥笑着点点头，两根小辫子在肩头晃动几下。 “拿纸笔来！”随着陈立本的这一声，陈良娣笑了起来：“爸，您现在要画画？”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5章 您猜怎么着 听了女儿的话，陈立本不禁大笑起来：“不是要画画，是要和赵永水同志签协议。” 陈良娣醒悟过来，连忙去找纸笔。 一沓子信纸摆在桌子上，陈立本戴上老花镜，拿起“英雄”牌钢笔，写下了：关于地安门街道芙蓉胡同1号院的转售协议书。 先写下甲方及自己与家人的名字，他再从老花镜的上方，看向赵永水：“永水，你们写谁的名字？” 赵永水笑着看看妻子和小女儿，对陈立本说：“干爸，事已至此，我们又已经认了干亲，我不能对您说假话。开始答应您买下这座院子，我是瞎说的。” 陈立本及其一家人听了这话，不禁感到诧异。 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把笔帽套回去，陈立本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着赵永水，听他继续说。 赵永水就把女儿赵玥一定要买下这座小院，并且说家里几天之内就可以挣到这笔钱。当时的赵永水夫妇肯定是不相信的，但为了女儿在这大过年的当口不再胡闹，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这样虽然感到很对不起陈立本一家，可是赵永水夫妇也是出于无奈。 听到这里，陈立本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座院子的有缘人，是我们的小玥玥。” 赵玥并不说话，只是把带着开心神情的一双大眼睛，看着陈立本。 “是啊。”赵永水说着有点难堪，身上也觉得燥热。摘下皮帽子，他抬手抹了一下额上渗出的汗水。 随后，他再接着把后面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赵永水几人回到老家，他的儿子赵刚等人汇报说，五六天就挣来了准确的一万三千元，陈立本和一家人都感到震惊。 “要是这么说，真的是天意啊！”陈立本感慨地说，“能在这么短时间挣来这么多钱，这已经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了。更何况，钱数还这么准确！” 其他人，连带赵永水夫妇也连连称是。 赵玥脸上带着笑意不语，心里暗道：不这样做，钱数不这样准确，我爸是不可能下决心买这套院子的。 即便挣来了足够的钱，他也会以为是幸运而存起来。但是钱数是准确的一万三千元，他或者出于迷信，或者出于对赵玥和陈立本的愧疚之情，就只好坚定买下这座院子的信心了。 “我就直说了啊——不要说农村人迷信，”陈良娣惊愕半晌之后，回过神来说着，“任谁遇到这事儿，也不敢做出违背承诺的言行。毕竟，真的太巧，巧得有点令人可怕了。” 她的话说完，屋里的人称是之后，都是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赵永水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后继续说，“我还想着这些钱给儿子们存着娶媳妇儿，可是，” 说着，他看了看赵玥，再对陈立本说：“干爸，我是真的不敢这样做。这事，肯定就是老天爷的意思了！” 陈立本点点头，再拿过钢笔。取下笔帽，他笑着说：“那就写下玥玥的名字？” 赵玥连忙说：“是写下我爸赵永水、我妈方淑芬的名字！” 陈立本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是啊，玥玥的年龄还太小，负不了法律法规的责任的。这样吧，就写下你们父女三人的名字？” 赵永水夫妇对看一眼，看向陈立本：“好！就这么定了！” 陈立本写下双方姓名，再把各自的身份信息记录好。接着，他就把这座院子转售的原因，以及赵永水一家购买的原因——让孩子以后到京城来读书，一一写了下来。 最后，在信纸的下方，分别写下双方签名的甲乙方字样。 按照这个格式及内容，陈立本再手抄了一份。 两家人都查看无误，陈立本及其一家人，各自签好了名字；赵永水夫妇和赵玥，也签了名。 陈良娣找来红印泥盒，双方依次蘸了印泥，在各自名字上面加盖了拇指印迹。 找来草纸擦了手，陈立本就让陈良娣拿着协议书，带着赵永水一家去芙蓉胡同居委会备案盖章。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很热热情，甚至说热情得过份，也是极其恰当的。 陈立本、陈良娣带着赵永水等人走到胡同东边的尽头，就是芙蓉胡同的居委办公地点了。 这是处在一座小院里的居委会。 院门口，站着两名六七十岁的街道大妈。她们左上臂戴着红袖箍，上面印着黄色的“执勤”字样。 号称“小脚侦缉队”的这些治安执勤的大妈，不要以为只是做个样子。还别说，小偷小摸，甚至寻常的混混、街霸，还真的对她们畏惧三分，甚至是十分呢！ 究其原因，首先是这些大妈的气势很足。违法乱纪的言行，她们肯定是不能容忍的。更远胜于此，对于一切她们看不惯的事，大妈们必会主动地予以严厉纠正！ 另外，或许就是大妈们毕竟是女性，年龄又很大。一般的坏人虽然是坏人，但家里也都有女性，最起码他们的妈是女的。 因此，坏人对于这些戴着红袖箍的街道大妈，都是无计可施：打不敢打，骂不敢骂——这也是那个时代的所谓坏人们，“盗亦有道”的内心精神的外在反映。 真的是这样吗？ 站在院门口的这两位大妈的聊天内容，就可以给予佐证。 花白头发的大妈笑着问：“看了昨天的《京城晚报》了吗？” “嗐，您明知道我不识字的。”银白色头发的大妈埋怨着说。 “哦，一时高兴没想起来。那我就告诉您，”花白头发的大妈说，“前天傍晚，一位七十多岁的执勤大姐，盘问了一个过路的贼头贼脑的人。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肯定是坏人！”银白色头发的大妈立即义愤填膺。 “真让您说着了！”花白头发的大妈挺直胸膛，大声说，“那位大姐一问，那个坏人就心慌了！坏人要跑，大姐就死拽着不放！一来二去，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银白色头发的大妈紧张地问。 “那位大姐最后把那个三十来岁的坏人，按倒在地上！”花白头发的大妈骄傲地说着，仿佛是亲眼见到。甚至，她的神情就像是她捉获了那个坏人一样。 “好！”银白色头发的大妈解气地说，“坏人后来怎么样？” “坏人一是害怕那位大姐的气势，二是怕人民群众严厉打击。乖乖地趴在地上等警察来！警察来了一问，您猜怎么着？”花白头发的大妈说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6章 做事利索 “怎么着？”银白色头发的大妈，紧盯着好姐妹脸上的神色，“不会抓错了吧？” “您这话说的，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花白色头发的大妈摇摇头，“坏人就是坏人！警察一问，那小子就承认了——惯偷！” “这事儿干得真地道！”银白色头发的大妈，听了好姐妹的话，心中备受鼓舞。 她正觉得精神百倍，转头四处寻找可疑分子。好巧不巧，她正看见头戴皮帽子、身穿旧蓝布棉大衣的赵永水，迈着大步走来。 赵永水心情好，浑身是劲走得快。但他没想到，自己早已被警惕的街道执勤大妈给盯上了。 “这人身上衣服是旧的，帽子很高档很新……”银白色头发的大妈心中起疑，立即走上几步。 赵永水被这位老人拦住了去路，一时觉得不明所以。 “你是哪里来的？是农村来的吗？住旅馆有介绍信吗？哪家旅馆？”银白色头发的大妈，眼神里放出能够让一切坏人，都难以遁形的光芒。 “我，我，”赵永水头一次被这样严厉质问，一时有些发懵。 银白色头发的大妈，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来京城几天了，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赵永水被这样盘问，不禁更加紧张。头上有些冒汗，他抬手要推一下皮帽子，却被大妈误认为是要反抗。 “别动！”旁边的那位花白头发的大妈，也快步走到近前。 “张大妈，那是我们家的客人！”陈良娣见状不好，小跑着过来。 两位大妈见到陈良娣，都是认识的。松开了赵永水，其中一位大妈问：“这是你们家客人？我怎么没见过？” 陈良娣气喘吁吁地走近前，笑着说：“赵永水，我爸刚认的干儿子。赵同志的大闺女，就是3号院的赵霞，部队医院上班的。” 事实清楚了，两位大妈都感到不好意思，连连说着：“小赵啊，对不住了。别往心里去，你也多理解。” 赵永水惊魂稍定，连声说“没事，没事”。 陈立本，以及方淑芬拉着赵玥随后赶来。 方淑芬听说产生了污误会，也埋怨了赵永水几句“也不好好解释几句”。 赵永水摘下皮帽子透透气，再重新戴回去，只是呵呵地笑着。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一位大妈问完，再自己结束问话，“快去办事儿吧。” “我们就是到居委会来办事的。”陈良娣回答着。 “哦，那就快去吧。待会儿吴主任就要下班了！”大妈说着，就伸手指向旁边的院子，再笑着问，“小陈，你们这么一大帮人，这是办什么事儿啊？” “我爸要回老家，要把我们现在住的院子，转让给我这位赵大哥。”陈良娣说完，就和陈立本、赵永水一家人走进了旁边的院里。 “好家伙！”银白头发的大妈，惊讶地说，“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座院子多好啊，这就卖给这赵同志了？” 花白头发的大妈也附和着，再和银白色头发的大妈唠起家常来。 同样有“人不可貌相”感觉的，就是正在喝茶看报纸的吴主任了。 四十几岁提前退了休，原本在单位做政工工作的吴主任，被街道安排在了芙蓉胡同，做了居委会主任。 大多都是上传下达，以及邻里纠纷调和、调解的琐碎工作，吴主任对此并不陌生，干起来也都很顺手。 今天正在喝茶看报学习，她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因为起固定作用的腻子脱落，窗玻璃被风吹得晃荡而出现了裂纹。暂时没有经费更换新玻璃，但也难不住心灵手巧的居委会的工作人员。 用几道医用胶布把裂纹处粘住，这块窗玻璃撑到开春，肯定是没有问题。 窗玻璃凑合粘上，可是看外面的人或物，也就支离破碎而不清晰。 因此，敲门声传来，吴主任只得起身，走去亲自为模糊的访客开门。 陈立本、陈良娣对吴主任也是认识，随即就介绍了赵永水一家。 吴主任和赵永水夫妇握手，再对赵玥笑了笑，就招呼几人进屋坐下。 屋内的小火炉烧得很旺，炉子上的铝制水壶也“呼呼”地冒着水蒸汽。 屋里很暖和，赵永水就摘下了皮帽子，和陈良娣一起把准备转让1号院的事，告诉了吴主任。 转让，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就是买卖。 听了陈立本、陈良娣的叙说，吴主任再看了协议书上陈立本的亲笔签名。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永水，吴主任的心里，生出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现实想法。 两家意思在协议书里表达得很清楚，吴主任也找不出里面可质疑的地方。 即便如此，她还是用极为遗憾的语气说，陈立本的那个院子不应该卖。然后，她再拐弯抹角地打听了赵永水买院子的钱，的确是合理合法赚来的。 总之，本着高度警惕和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态度，吴主任把这件事了解得清清楚楚，才算罢休。 再和陈立本与赵永水确认了协议内容，她才正式表示自己都已明了，同意了转让双方的意见。 拉开抽屉，她找出居委会的公章，再拿出印泥盒。往公章字体上使劲呵口气，她再把公章稳稳当当地在印泥上按了按。 “现在政策好了，允许公开买卖了。陈老师，”说着，吴主任看看陈立本，再看向面带憨厚微笑的赵永水，“赵同志，你们这是赶上好时候了！” “再好，也要感谢吴主任做事利索，一心为老百姓着想！”陈良娣说着好听话。 吴主任听着畅快，盖公章的动作也就毫不迟滞，很是顺畅。随后，她再提示说：“现在来不及了，下午吧。你们先去街道办事处，那里的城建、民政、财政、统计等科室，是不是要做登记。咨询过了，再去房管所。” 拿着两份协议书，陈立本、陈良娣检查了公章盖得很清晰，就道谢着与吴主任告辞。 送几人出了院子，吴主任握着赵永水的手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赵同志有什么事情，尽管到居委会来找我。” 赵永水感谢连声，方淑芬和赵玥也都表示了谢意，就和陈立本、陈良娣，一起走去胡同西面的1号院方向。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吴主任呆看许久，再对门口的两位大妈说：“二位大妈快点回去吃午饭，这里没什么事儿。” “不行！”花白头发的大妈立刻说，“我刚才进屋看了一眼座钟，离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7章 由您保管 对于恪尽职守的执勤大妈，吴主任只有赞美不断。几人说了几句，再又转到“人不可貌相”的话题中了。 这个感慨，只要知道的人，是一定会发出的。 不要说外人，就是此时芙蓉胡同1号院的北屋里，坐在八仙桌旁等候陈立本、赵永水等人返回的陈家其他人，也都一边喝着茶，一边对赵永水这位农民企业家赞不绝口。 陈家人对于很突然地结识赵永水，再很容易地与他一家人达成一致意见，都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有惊讶在心中。 欣慰是终于不再为这事，在千里之外总是担心；惊讶，此时也已不必。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相识再奇妙，可的确是他来购买这座院子； 过程再惊奇，可也都是正经八百挣来的。赵永水空口无凭，却还有他们进京路上，被小偷偷了。警方捉获了小偷之后，也对赵永水以及这些钱的来历做了调查。 一切都很正常。 赵永水更还出示了警方做笔录，而开出的单据。 既然是这样，陈家人就只有满意售出这座小院。 不仅如此，协议里还明确了陈立本可以继续住在这座院子，更还有两家一起出的四千元修缮基金， 眼看已到中午，家里人开始忙着做午饭。午饭就快做好，陈立本和陈良娣也走了回来。 进屋坐在八仙桌边，陈立本说了事情办得还顺利，赵永水夫妇和赵玥先回去3号院吃饭了。 家里人都是放心，就赶紧吃了饭，再午休一会儿。 下午一点，陈家人准备好出门，赵永水一家人也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1号院外。 两家人带着协议书以及各自的证件、证明、户口本等，一起走去地安门街道办事处。 到了里面，赵永水见到这座不大的院子里，尽是各种科室、尽是来来往往的人们，不禁低声对方淑芬说：“看着还没咱们老家的院子大，这里却容纳了这么多人！” 方淑芬立刻“赞美”了他一句“土包子”，赵永水呵呵地笑着接受。 陈立本等人挨个科室咨询、请示、签字、盖章，又要按照一定的次序。忙乎了近两个小时后，陈良娣长呼口气：“好了，我们赶紧去房管所，看看能不能来得及登记。” 好在芙蓉胡同所属的房管所距离不远，大家穿过几个胡同也就到了。 今天是大年初六，来房管所办事的人不多。而且，现在还是冬天又非夏天的雨季，前来报修房屋坏损的人也没有。 因此，两家人很顺利地找到有关人员，进行了咨询。对方查看了陈立本交来的房本，再看了双方的证件，就再提示说：要先去缴纳各种税费，再来房管所办理业主名字的变更。而且，因为赵永水是农村户口，买城市的房子还是不能落户的。 陈立本等人记好需要前去的各个单位及部门；赵永水笑呵呵地说“不用落户”。 从房管所出来后，天色已晚。两家人再约好第二天一起前去办事的时间，各自回家做饭。 赵永水几人和陈立本等人道别，回到3号院的家中。赵霞下班后已经到了家。见家人都没回来，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做晚饭。 赵永水几人回来，方淑芬赶紧说：“赵霞上班辛苦了，妈来做饭。” 赵霞一边淘米，一边笑着说：“你们也跑了一大天吧？” “嗯，办事很麻烦。”说着，赵玥就把今天做了什么，清楚地告诉了大姐。 赵霞把焖饭的锅放在火炉上，再无奈地说：“是啊，办点事不容易。更何况，是买卖四合院这样的大事。” 接下来，的确如赵霞所说。各个部门前去“拜访”，不是没有遇到主责的人，就是签个字再要等待好几天。 赵永水和方淑芬呆得不耐烦，就先回了趟老家。 过了几天再回到京城，赵永水去陈立本那里，了解了办事的进度后，再回来3号院的家中，对方淑芬等人笑着说：“果然，才又签了个字，再要等上一个礼拜。” 方淑芬也是无奈：“那还能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着，玥玥要开学，我先带她回去，等需要签字的时候，我们再过来。”赵永水坐下来说，“家里也应该买头小猪，大刚他们去买，我还是不放心。” 办事过程繁琐，赵家人只能跑来跑去。不仅他是这样，1号院陈立本那里，也是一样。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办理了一个多月，1号院的房本上，终于写下了赵永水、方淑芬、赵玥的名字！ 在赵玥的提示下，赵永水使足了力气，带着及不安定的心跳，用很是坦诚的态度，对陈立本一家发出邀请：“干爸，我请你们一家去马凯餐厅吃顿饭，咱们两家庆祝一下事情办成功！” 这话说出口，赵永水顿觉轻松，额上的汗水也不再持续冒出了。 陈立本笑看着他：“永水，现在天气热了点。你不戴那个皮帽子，也就不像是个农民企业家了。” 赵永水呵呵地笑着，把头上戴的蓝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 “戴上这个帽子，你就像是标准的村干部！”陈立本继续夸赞着。 “嘿嘿，”赵永水笑了笑，再带着得意说，“您说对了一半。不是我是村干部，是我的大儿子，您的大孙子要竞选村长了！” 陈立本听到这话，再又称赞连声。随后，他就真诚地说：“永水，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要出去吃饭，浪费钱不好。我们还是在家里包饺子，怎么样？” 赵永水既然话已出口，就不再后悔。他只说要去，陈立本连连拒绝。 最后，陈立本笑着说：“这样吧，等你大儿子，我的大孙子赵刚当上了村长，再要你好好请大家吃顿饭！怎么样？” 见他执意不肯去外面吃饭，赵永水也只得作罢。 随后，陈良娣和方淑芬等人去厨房忙碌着包饺子，陈立本和赵永水、赵玥在屋里闲聊。 赵永水把手提包林过来，从里面找出房本。 随后，他拿着房本，郑重地放在了陈立本的面前：“干爸，当初说好了。只要您愿意，您就一直住在这里！这房本我也不拿走，就由您保管！”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8章 部队的人下来了 看着憨厚的赵永水，再看看伶俐可爱的赵玥，陈立本的心情很激动。 沉默了一会儿，陈立本把赵玥拉到近前说：“你爸爸很实在，但没有这么细致的思维。玥玥，我知道，这肯定还是你的主意。” 赵玥赶紧说：“陈爷爷，这是当初就说好的。您不用多想，就安心、开心地在这里住着。” 说着，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再笑着对陈立本说：“天热您就来这边，天冷您就在南方住。等生了火，您再过来看什刹海的冰！” “哈哈哈，”陈立本听了开心不已，“你这意思，我就是要常住在这里了吗？” 不管怎么说，两家人各自的心事了结，各自的心愿达成，彼此都是满意。 赵永水一家与陈立本约定：陈立本无论是否来住，北屋这三间正房一直给他留着，直到他百年以后。 赵家人，因为也不经常过来。而且，赵霞也有单位的宿舍。所以，其它三个方向的房屋，陈家人都腾空后，就由赵家做一些简单粉刷后，等赵玥寒暑假时过来住。 对此，陈立本连连对赵永水一家表示了感谢，并赠送了春节初五聚餐时，大家一起的合影作为留念。 赵永水拿着这张黑白照片，辨认出来自己人之后，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互相祝福以后，陈家其他人，也都安心地回南方去工作。 事情办理得妥当，赵玥和陈立本道别，拉着母亲的手，跟在父亲身边暂时离开这座院子，回老家上学。 一路上，她一会儿唱首“我们的祖国是花园”，一会儿再闭着眼睛冥想：这座四合院，等以后挣了钱，要怎么装修呢？是修旧如旧，还是加一点现代风呢？ 不对，先要考虑是什么时候能够长期住在那里。什么时候合适呢？ 除了寒暑假之外，那就是等到高中毕业，考到京城上大学的时候了。 想想还需要六、七年的时间，赵玥的心中有点着急。只好反过来想：只有六七年的时间，就可以住上拾柴海边上的四合院啦！ 这样想着，她就更加开心了。 六、七年后，父母的年龄虽然还不算大，但也不要他们再在农村操忙了。一起搬到这座四合院里来住！ 到那时，自己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那时候，最多再过两年，父母也会忙着给自己挑对象吧？ 老天爷，只有这个，是跟父母在一起住的最大麻烦！ 不过还好，还有六七年的时间，再跟他们解释我选择单身的想法！呵呵，到那时，他们还能怎么样？ 心中得意非常，即便是实在困倦，她在长途车上昏睡时，也在嘴角露出了笑容。 女儿依偎在身边，方淑芬看在眼里，疼爱在心中：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这话在赵家尤其体现得清楚！大女儿很小就出去当兵，工作上兢兢业业不说，更是省吃俭用着帮衬着家里。 现在当然好了。不仅不用大女儿再挤出饭费、生活费寄回家，方淑芬临从京城走时，更还掏出十张大团结，压在了赵霞的枕头底下！ 做母亲的第一次有这样豪气的行为，现在想起来，方淑芬的眼中，激动加对大女儿愧疚使然，泪花不停现出。 擦擦眼角，她再看看身边的玥玥：怎么原来没觉得这孩子，有这么多主意啊！ 这些主意，别说憨厚的赵永水，别说见识少的方淑芬，就是村长、乡长，都觉得很佩服呢！ 想着也为赵玥骄傲，方淑芬不禁伸手搂住了她，开心地想着：不知道以后谁会有这个福气，能把我的宝贝玥玥娶回家去！把玥玥娶回家，不就是娶了个田螺姑娘吗！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舍不得。方淑芬不禁手上用力，赵玥也就被勒醒了。 母女二人相互看看，都开心地为各自的心事笑了。 “好了，别光顾着笑了，到家喽！”赵永水欠起身，从长途车的前车窗看出去，提示着说。 “等停稳了啊！”方淑芬埋怨一句，再指着身侧的车窗外说，“快看，部队的人下来了！” 赵玥转过身，从车窗看出去。 曲折的，满是尘土的山间公路中，是蜿蜒如长龙一般的战士们。 现在已是开春时节，这些战士已经脱掉了厚厚的棉军服，外面是崭新的草绿色常服。 他们头上的帽子正中，是一颗闪亮的红五星，系得严谨的领口两侧，是两块红彤彤的领章。 没有携带武器，他们的背上，背着用行李绳捆扎得方正的棉被。 长途车从他们经过，这些战士就略微靠在路边等待。 漫天尘土中，没有一人有额外的动作，比如以手掩住口鼻。他们都整齐地肃立着，仿佛是在对这辆长途客车行注目礼一般。 军服都是一样，年轻的面庞也是一样，但大多隐没在烟尘中。只有他们佩戴的红色五星帽徽，以及领口的两枚红领章，鲜艳夺目地，不间断地在赵玥眼中闪动着。 车子前行的方向，还有许多战士在列队行走。 每到一个路口，就会有军官指挥着部分士兵，进入沿路的村子里。 远处看去，军官与士兵从衣着上，是不容易分辨不出来的。 还没有进行军服的升级。这个时代，军官与士兵服装的不同，只是上衣多了两个带兜盖的小口袋。 赵玥隔窗看着车外年轻的的战士们，不禁眼中湿润起来。 见女儿暗自擦拭眼角，方淑芬赶紧劝说：“解放军战士下乡拉练，也是常有的事。你是记起课本上，写的那些英雄故事了吗？” 赵玥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战士们当然值得赞美，但赵玥的激动，却不是因为触景生情地对英雄故事的感慨。 毫无疑问，她是触景生情地记起了，前世与前夫相识的过程。 相识、相恋、结合的过程，对于每一对情侣而言，都是千金不换的，都是极为美妙的，都是穷尽语言难以叙说，都是耗干笔墨也难以描述的。 可是，或许不幸，也已伴随着这些而生。 前世十八岁的赵玥，因为家庭的贫困，因为对于世事的懵懂，因为村里坏孩子——比如何正的侵扰，为诸般不顺意又无法开解而愁烦。 上了高中，赵玥没有考上大学。这在八十年代，本也是无奈而平常的事。对她而言，又是一件令她倍觉苦恼的事。 少女的愁烦，家里人都是闷头干活的老实人，自然不能说出什么合适的开导的话。她又没什么好友，可以尽情说出。 就在这时，下乡拉练的部队战士中，前夫与她相识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09章 没问题 就此，前世的赵玥，以为可以逃出眼下的樊笼。却没想到，她十八岁的愁烦，只是少女的愁怀，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她一生不幸的悲剧，却是因为结识了前夫，才正式拉开了大幕。 现在，坐在长途车中，赵玥当然知道，这些战士中间，还不会出现前夫的身影。 那还需要再等上七年。穿越回来的赵玥，完全可以借用空间的力量，使得自己尽早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奋斗，去嬉戏，去更开心地生活。 她情愿仍旧待在村子里，愿意继续等上七年，就是要再遇到那个令她伤心欲绝的人！ 前世的不幸，今生必要报还！ 赵玥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委屈。 “永乐村到了！永乐村到了！”售票员接连提示着。 车子刹住，在一片烟尘中，赵永水率先走下车，再回身调侃着说：“快点下来啊！你们要坐到总站的山里头去吗？” 方淑芬拉着表情漠然的赵玥下了车，连声说着：“玥玥可能是晕车了，脸色不好看。” 赵永水连忙走近蹲下来，再反手指了指后背说：“来，爸背你回去。” 亲人真好！ 赵玥心中温暖，伸出两手抱住父亲的脖子，再把脑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 赵永水反过两手，揽住赵玥的两腿。嘴里夸张地发出“嘿”的用力声，他一下子站起来，大步向家中走去。 进了村子，几人也能看到一队一队的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往各家各户。 按照军事训练的传统，战士们，尤其是附近营地的新兵，都会在军事训练之余，到附近的各村驻扎一段时间。 这是让战士们增进与当地老百姓的军民情，也是彼此进一步了解的需要。 赵永水一行人正在走着，见到村长李德发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和这户人家的主人，以及一位军官说着什么。 赵永水打了个招呼，正要走过去，已被李德发叫住了：“永水，刚回来啊？” 赵永水“哦”了一声，站住了脚。 李德发跟那户村民说了几句后，就带着军官走了过来。 “玥玥这是怎么了？”李德发关心地问。 “没事，就是坐车时间长了，有点晕车。”赵永水说着，再反手扳住女儿的两腿，往肩膀上面送了送。 方淑芬看看军官，再问李德发：“村长，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德发随即就跟军官介绍说：“这是赵永水夫妇。他们一家人，一直都是拥军优属的模范。” 军官立刻两腿并拢，抬起右手向赵永水夫妇敬了个军礼。 赵永水连忙蹲下身，把赵玥放到地上，再和对方紧握双手，以表达敬意。 略作交谈，李德发就对赵永水说：“你家有两套房子，算是地方大的人家。能不能把西套房腾出来，安排一个班，十名战士住上半个月？” 赵永水还没回话，军官主动说：“赵同志，您放心。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们自己吃、自己打扫屋子。” 这是标准的约定。也有老乡负责做饭，部队出米面或者是钱、粮票的。 住在老乡家里的战士们，也并不只是每天集合起来，去到村外训练。 除此之外，训练之余的战士们，会帮助老乡家里打扫院子、清理厕所、打水等。不定时的，战士们也会把口粮结余一些，送给所住的老乡一些白面、大米，或者是烙饼、馒头、米饭等食物。 而老乡们，对于人民子弟兵也是爱戴有加。他们也会把自家种的菜，或者是去河里打几条鱼送给住在家里的战士们。 战士们出于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军规，是不会接受老乡的馈赠的。 彼此争执不下，战士们就只好再给一点钱、粮票，算是买下来的。 这就是入户的战士们与老乡，相处十来天的日常状况。 当然，像是前世的赵玥与当时身为战士的前夫，私下里谈恋爱的那种情况，是绝对禁止的。也正因为这个严规，赵玥的前夫才不得不提前退役。 赵永水见军官很是客气，就挺起胸膛对李德发说：“村长，你放心吧！原来条件差，我们家还能接待。现在条件好得多，而更是没问题。” 李德发见他答允，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做好记录。军官看赵永水说话爽快，再次与他握手道谢。 赵永水几人先行回家安排，李德发说了声“下午就安排战士们过去”后，再带着军官联系其他村民人家。 到了家里，赵永水让方淑芬先给赵玥煮点挂面、卧个鸡蛋，就骑上新买的自行车，去村外的沙场，找大儿子赵刚、二儿子赵强。 到了沙场，他只见到帮着看场的亲戚。一问之下，他也就知道：大儿子去了才接手不久的采石场；二儿子还是在鸡场和荒山上忙乎。 采石场，李德发一家终于还是不愿意继续干，而赵永水在家人的鼓励下，勇敢地转接了过来。 接手后，当然还是赵玥利用空间的力量，把石场的优质石料，传播得远近皆知。 采石场的业务开展得好，大家都夸赵永水有这个发财的命，一家人勤奋干得好。 现在接到告知，赵永水心中得意，再骑车赶往采石场。 他才到了附近，就被采石场的人拦住：“永水，现在不能过去，正在炸石头。你们家赵刚，正在前面指挥呢！” 开采山石，先要使用炸药把山石炸塌。确认安全后，再派人上去用铁钎、大锤，把山石敲打得松动，再推下山来。 听到这人的话，赵永水把自行车支在一边锁好，再踮起脚尖，远远地看向半山腰。 耳中听得“嘟嘟”的哨音响个不停，围观的人知道，炸药马上要引爆了。 现场的人们都是默不作声，静待着那声巨响。 没过一会儿，山上升起一团烟尘，随即就是“轰隆”一声的爆炸声传来。 接着，大家就看到山石“稀里哗啦”地发出响声，在烟尘中滚滚地滑落了下去。 “好，炸得不赖！”围观的村民及采石场工作人员，纷纷说着。 再听到哨音“嘟嘟”地传来，一人大声喊着：“可以了！上山凿石头！” 随着这声大喊，采石场的工作人员们立刻回应一声“走”！ 现场的人群散开，赵永水听得说话那人正是自己的大儿子。 挤出人群，赵永水踮起脚尖，向采石场里面连声喊着：“大刚，大刚！”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0章 快请进 赵刚听到父亲的呼唤，赶紧跑来。询问了进京办事都已妥当，赵刚再问有什么事。 赵永水说了战士们要进驻家里的消息，赵刚笑着说：“这还不简单。”说着，他就招手叫来两个工人，让他们跟着赵永水，去到家里帮着清理一下。 赵永水看着十九岁的儿子，气度不凡地指挥着，心中暗喜：好样的！这劲头儿，明年竞选村长肯定没问题！ 也不用再去鸡场或者山上寻找二儿子赵强了，赵永水推着自行车就走。 到了平坦的道路上，他就让一人先坐在身前的自行车大梁上。身后那人先助推了一下车子，再跃上后车座。 赵永水骑着车，一行三人不多时就回到了家中。 方淑芬已经做好了一碗面，让赵玥吃下后，在东屋躺下睡会儿。 随后，她再烙了几张饼，炖了猪肉白菜粉条。烙饼出锅，菜也咕嘟好了。 院门口一声“我们回来了”，赵永水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 正好赶上吃饭，那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被赵永水强行拉着坐在了饭桌边。 几张烙饼进了肚，赵永水先和妻子商量着：“西套房都腾出来，我和儿子们就住在正屋的西间，你和玥玥住东屋。行不？” 见赵永水如此恭敬地和方淑芬商量，那两人说笑着赵永水是“妻管严”。 并不为意，赵永水反而有意咳嗽几声，再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板着脸训斥那两人说：“你们也都应该这样！家和万事兴，懂不懂？” 方淑芬笑着拍了一下赵永水：“用你说！” 随后，她再对赵永水说：“你问的也的确是废话，不那样，难道还要住进小洋楼里吗？” 她这话，按照心理学的观点，就是因为内心实在是惦记小洋楼的事，才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赵永水没有答话，那两人一个劲地说：“按照你们家这干劲儿，村儿里第一个盖小洋楼的，肯定姓赵！” 听着开心，赵永水也不再像原来那样躲躲闪闪，而是挺胸说：“真要那样，盖小洋楼你们俩要来帮忙！盖好了，办酒席时，你们俩敞开肚皮使劲吃喝！” 两人立即答应。 几人说笑着起身，走去西屋收拾。 农村人的家里没什么重要用具、物品，清理起来很容易。 把堆在炕边的被褥一一抱去正屋，再把板柜里的换洗衣物拿走，就一切OK，万事大吉了。 当然，清理了之后，赵永水再带着这两人，把西套房的里里外外，都仔细清扫了一遍。 以简朴而整洁的环境，来对应训练有素、做事井井有条的战士们。 赵永水插着腰，在西套房的三间屋里走了几遍，表示已经可以了。 那两人做事完毕，也就告辞。 方淑芬还喊着“喝杯水再走”，那两人只说“采石场那边也是缺人手”，就快步走出了院子。 方淑芬走来西套房再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就对丈夫说：“你别傻站着了，去告诉村长，咱们这里可以接待战士们了！” 赵永水答应连声，正要迈步出去，却见小女儿赵玥已经睡醒走了出来。 “玥玥，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赵永水蹲下来问。 刚睡醒的赵玥站在院子里，只觉得午后的阳光刺眼。 看看父亲询问的眼神，她摇摇头：“我准备一下明天上学用的课本、作业，最近老是去京城，有点耽误了。” “好，好。”赵永水说着，站起身来，快步走出了院子。 丈夫急匆匆出去，方淑芬再看看小女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方淑芬再试试自己的，也就放了心：没发烧。 拉着女儿的手，她说着：“走，妈给你买瓶苹果罐头去！” 赵玥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暗笑：这个时代，别说老百姓手里没什么钱而不能随心消费，就是真有钱，也买不来什么可口的食物。 当然，这样的心理活动，是穿越回来的赵玥想的。 以当时的人们来论，吃块油炸得酥脆的桃酥，吃块烤得金黄的鸡蛋糕，吃几根嘎嘣脆的江米条，都是极为开心的事。 甚至，村里主街中，有一家卖烤烧饼的小店。烧饼烤好后，烤得焦黄，冒着热气，往一边的大笸箩里一丢，实在是诱人啊！ 八分钱，二两粮票，没有粮票就是一毛钱。 这样的价格，只能让眼馋又买不起的孩子们，望着那看着就是沉甸甸，看着就是香喷喷的烤烧饼流口水了。 吃几毛钱一瓶的水果罐头，那是很高级的食物。除非生病，或者是待客，平时是不可以随便买的。 吃普通水果，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个时代，吃的都是应季的水果。而非未来的年代，随时可以吃四季的水果。 比如春天吃李子、桑葚，夏天吃西瓜，秋天吃苹果。嗯，家里有柿子树。柿子摘下后，就放在屋外的窗台上。想吃的时候随时拿起来就吃。除了这样吃，也有晾柿子干。 冬天，柿子放在室外冻一夜。第二天把一个瓷碗里放上水，再把冻柿子放进去。 碗里的水面，很快因为冻柿子而结了冰。 泡一会儿，把柿子捞出来。用指甲掐破柿子皮，剥开后赶紧把嘴凑过去一吸。 冰凉甘甜，一生难忘。 母亲说要去买水果罐头，赵玥并不想去。她抬头看看院子里的柿子树，此时也刚长出肥厚的叶片。 “吃柿子还早呐！”方淑芬笑着说完，突然想了起来，“还存着柿子干，玥玥吃不吃？” 赵玥才刚点点头，方淑芬立刻走进院中的小棚子里去翻找。 家里有柿子树，再好吃，吃得多了也就腻了。所以，方淑芬就把剩下的柿子干，存放进了小棚子里。 一边找着，她一边自顾叨唠着：“吃不着别的，给我们玥玥吃几个柿子干还不行吗？！” 这是身为父母经常说的话，听进耳朵里、记在心头后，只有令孩子们在未来的某一天，想起来就是感动。 看着母亲在尘土飞扬的小棚子翻找，赵玥的心中肯定充满感动，另有一份歉意。 正要进去帮着母亲，却见她手势一顿，就开心地说：“找到了！”说着，她就从一个残破的陶缸里面，拎出一个小口袋。 “我去洗洗。”方淑芬拎着这个口袋，走去堂屋。赵玥赶紧跟进去，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出水。 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方淑芬找来一个盆子。等赵玥把水倒进去后，她就把系在袋口的绳子解开。 “哗啦”一声，她往盆子里放进去二十几个柿子干。 手刚伸进去要清洗几下，她就听见院门处传来一声“快请进！”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1章 优秀的战士 门口传来嘈杂声音，赵玥知道：是分派进各户的战士们到了。 方淑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拉着赵玥走出堂屋。 春风掠过杨树的树梢，吹落几条杨树花。这些被孩子们戏称为“毛毛虫”的花朵，从赵玥的眼前掉落，令她不禁低头看去。 率先进入院子的，应该是班长。 “大婶好！”他称呼一声，随即立正敬了军礼。 其他战士排在他的身后，把目光看向方淑芬。不是头一次接待入户的战士，方淑芬也并未觉得慌乱。 也向战士们说了“辛苦”后，她就让赵永水赶紧领着战士们去西屋休息。 赵永水领着班长走去西套房，其他战士依次进院。 进到院子里的战士们，年轻的脸庞上带着统一的微笑，用统一的称呼，向方淑芬问好后，再各自站得笔直，向她敬统一的军礼。 最后进来的一名战士，立定站好后，边敬礼边问好：“阿姨好！” 不叫大婶叫阿姨。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城市兵。 大女儿也在京城当兵，方淑芬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个战士。 两人目光相对，都觉得有点眼熟。 “呃，您是，”这个战士迟疑着，不敢确认。 这人浓眉大眼的样子，穿着军服更显得精气神充足。方淑芬只觉得是见过，但不能确定是在哪里见过。 “嘿嘿。”这名战士低声笑了笑，再小声说，“我吃过您做的烧鸡！” 听到他这样说，方淑芬也就模糊地记了起来：这名战士，就是她和丈夫赵永水、女儿赵玥，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伙子。 那个小伙子当时很热心，但给方淑芬一家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头发垂到颈后，一个劲地抽烟，说话的腔调及身体语言，都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样子…… 出于感谢，赵永水还是送了他一只烧鸡。这只烧鸡，也就使得赵家人与那个小伙子，此时的新战士，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赵玥把视线从地上抬起，已经认出了这名年轻的战士：京城什刹海畔，芙蓉胡同5号院的郑晓春。 “你是，”方淑芬迟疑地问。 “阿姨，您好！我是郑晓春！”郑晓春把立正敬礼问好的这个流程，重新做了一遍。 也已认出来赵玥，他再笑呵呵地说：“赵玥？呵呵，你好。” 点点头，赵玥松开了母亲的手：“我去写作业了。” 郑晓春见她有点冷漠，觉得有点尴尬。还想对方淑芬说些什么，他已经听到班长的低喝：“郑晓春！” “到！”郑晓春不敢有片刻迟滞，立即回应。 “迅速进屋整理内务！”班长言简意赅地发布指令。 “是！”郑晓春挺胸应答后，再对方淑芬耸耸肩，又吐了吐舌头。这意思，就应该是“军队实在太严了”。 郑晓春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去西套房，方淑芬心里暗笑：这小子，早就应该进部队锻炼锻炼。现在这样子肯定还不成，苦头后面还有的吃！ 接下里的日子，原本家口就多的赵家，再因为住了十名战士，院子里显得更加热闹。 为了回报赵家答允住宿，除了正常时间去村外训练，回来聚在一起分享心得，以及学习各种军事、政治知识以外，班长带领着九名战士，每天都抢着帮赵家人扫院子、清理茅厕——因为已经改造了沼气池，相对原来的污秽好得多了。 除此之外，就是战士们争先恐后地给赵家挑水。先到的战士，二话不说地拎起扁担，担起水桶就去到后院的水井处打水。任后来的战士怎么央求，先到的战士也绝不会把扁担和水桶让出去。 甚至有时候争执起来，还有战士们干脆就拎着水桶，径自打水回来，倒入水缸内的事。 班长见状，和赵永水都是大笑。随后，班长认真地建议说：“赵大叔，您家的水缸太小了！” 赵永水看看自家那口能装小二百斤水的水缸，也笑了起来：“不是水缸小，是战士们太热情了。” 这样的热情表现，自然也少不了十七岁的新兵郑晓春。可对于从城市来的，又从未干过重体力活的他而言，那两桶水只要担在肩上，两条弯曲着的腿，压根儿就别想直溜起来。 憋得脸红脖子粗，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勉强担起两个水桶，但又走不了几步，就“哐当、哐当”着接连发出两声，把水桶重新放回了地上。 班长见到有人要上前抢走水桶，就板着脸说：“让郑晓春同志锻炼锻炼！” 这话说得没错，可也要看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就是：郑晓春同志柔弱的肩膀，根本不能承受得住，担着两桶加起来五六十斤水的扁担。 干脆也不用扁担了。郑晓春就憋红了脸，双手拎着水桶的铁把手，费力地拎去正屋的水缸处。 赵永水见状不忍，连忙上前帮忙，被班长阻止了：“不锻炼，永远不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永远不能成为全面素质都优秀的战士。” 既然如此，赵永水只得作罢。但他又不忍旁观，只好走去猪圈旁。 这里也有战士帮着清理。就连那头刚买回不久的小猪，也被战士们用刷子刷了个干干净净。 赵永水暗自想了一会儿，就走去正屋。坐在炕头上纳鞋底的方淑芬，见到他带着神秘的样子进来，不禁发问：“怎么了？” “拿点钱，咱们晚上炖肉！给战士们送去一些！”赵永水低声说。 在这个时代，能像赵永水这样，说出让十名战士吃上炖肉的村民，的确是寥寥无几。 兜里有钱不用慌。 “玥玥，走！”从方淑芬这里讨得十元钱，赵永水笑呵呵地招呼着赵玥。 写作业写得疲惫，赵玥立刻起身，拉着父亲的手，走出了屋子。 好家伙。好久过去了，新战士郑晓春同志拎着那两桶水，刚从后院通向前院的夹道口处现出身影。 他先双手拎着一桶水走几步，放下后再回身去拎另外一桶。如此倒腾着，见到就令人为其心疼。 赵玥看着他这费劲的样子，着急得都想利用空间了。 班长仍是板着脸，站在一边旁观郑晓春同志的进步，期待他能够迅速地凤凰涅盘。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2章 预备——唱 眼见郑晓春拎着水桶，两个胳膊、两条腿都在颤抖，赵永水不再犹豫。他二话不说地走上前，抢过郑晓春手里的水桶，拎去了屋里。 “班长，每个人的成长都要有个过程。”赵玥忍不住劝说着，“郑晓春同志年龄小、力气小，拎水太费劲了！” 郑晓春在一旁喘着粗气，脸上连劳累带羞涩，胀得通红。 班长正要再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赵玥赶紧说：“他力气小拎不动水桶，可以扫院子、给菜地施肥。” 郑晓春只觉得才翻过一座山，又遇到一道岭。他心中哀叹：你这小姑娘说的，还不如让我去打水呢！扫院子当然好，既露脸又轻松。可是要被安排去施肥，老天爷，那也太臭了吧？ 他这样想，耿直的班长却终于醒悟过来：“嗯，赵玥同学说得对！是我安排的不好！” 说着，班长转向郑晓春：“郑晓春！” “到！”郑晓春立即抬头挺胸，站得笔直，大声回应。 “郑晓春同志，明天开始，请你给后院的菜地施肥！”班长大声说着，“听明白没有？！” “报告班长，听明白了！”郑晓春一秒钟也不敢迟滞，大声回复，“从明天开始，我郑晓春给后院的菜地施肥！” “回去休息！”班长大声说。 “是！回去休息！”郑晓春重复一遍后，目不斜视地迈着规矩的步子，走去了西套房。 赵玥对班长笑了笑，就跟着走出来父亲出了院子。 十斤猪肉买回来，方淑芬清洗之后，立即用大柴锅炖上。葱姜蒜、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等辅料丢进锅里，随着翻滚的肉汤，香味立即传出几里地之外。 再远的人们闻到了，不知道作何反应。西套房的战士们，肯定是闻了个满鼻香。 西套房的灶间，郑晓春在班长的指导下，正用大柴锅炖着白菜豆腐。 这股奇香从院子的另一头飘来，郑晓春立即感到精神恍惚。 这是什么？这是炖肉啊啊啊！ 到部队来了几个月，肯定也吃过炖肉。可是先别说不够吃，就是吃到嘴里几块，跟现在这个香味也没法比啊！ 一边用大铁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白菜豆腐，郑晓春的心里一边暗算着：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老天爷！这都十五天没见到整片的肉了！ “郑晓春！”身旁的班长一声大喝，让郑晓春从哀怨中回到了现实。 “到！”他赶紧站直，手里的铁勺子也来不及放下。 “你注意力集中一点好不好？！豆腐都被你搅烂了！”班长提示着说。 低头一看，郑晓春也是苦笑：可不是吗？寸许大小的豆腐，被自己几勺子下去，就搞得几乎碎成了渣渣。 重新俯身，他倍加小心地用铁勺子推动着锅里的菜，像是考古人员对待刚出土的千年珍宝那样。 “炖菜啊。”赵永水走进了西套房的灶间，看了看柴锅。 “是。晚上白菜炖豆腐、炒豆芽，馒头已经蒸好了！”班长一本正经地回复着。 “清淡了一点。”赵永水笑着说，“战士们训练都很辛苦。” “这是有意锻炼大家的意志，都能挺过去的！”班长正色说着。 赵永水看了看连眼神也不敢乱动的郑晓春，笑了笑就转身回去了正屋。 菜都做好了，每位战士的饭盆里，由郑晓春盛好了白菜豆腐和炒豆芽；一旁的小桌子上，装在笸箩里的馒头，冒着热气。 班长一声号令，战士们迅速站到了院子里。 抬起双臂，班长转为指挥家的身份。他挥动一下手臂，开始领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 战士们立即大声唱着：“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停！”班长一声断喝，战士们立即安静。 “声音太小！重新唱！”班长怒喝一声，重新挥动双臂打拍子，“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 这回重来，战士们不敢稍有马虎，都鼓足了力气，大声唱着。 一曲唱罢，班长意犹未尽。 “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班长再次指挥着。 战士们立刻大声跟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souisou，Lasouidou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随着班长有节凑，有力度地双手一合，战士们已经唱罢。 “好，唱得很好！现在，吃晚饭！”班长感到满意，随即发令，“稍息，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战士们摆动着双臂，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到了西套房门口，随即就转为轻松的步子，进去吃饭。 班长看着战士们的背影，不住地点头。突然之间，他的鼻子中传来一阵奇香！ 知道是赵家人晚上炖肉，班长只想尽快逃离这股奇香。还没迈步，他就被赵永水拦住了：“班长，我承包的采石场今天生意不错，买了十五斤猪肉，你们人多，给你们多一些。” 说着，赵永水也不待班长说话，就端着一大盆连汤带肉的大锅，走进了西套房。 班长赶紧跟进来劝阻：“赵大叔，我们绝不敢吃您家的东西，您别让我们犯错误。” 赵永水看看这些大多是十八九岁的战士，心里很是泛酸：都还是孩子。 眼圈发红，他推开班长说着：“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家里正好没白面了，交换一下吧！” 班长还在犹豫，赵永水已经抄起铁勺子，给战士们准备分肉。 战士们怎么敢接着，纷纷端着饭盆，避开赵永水手里的铁勺子。 班长继续劝阻，赵永水不禁恼怒：“是不愿意和我交换吗？你们要是这样，我就去你们连长那里反映去！” 见赵永水眼睛瞪圆，班长思索再三，暗自咬牙：即便有处分，我也担下了。战士们的确太辛苦！ 班长接受了赵永水的条件，战士们这才犹犹豫豫地，用各自的饭盆接了炖肉。 “立刻吃！”赵永水代替班长发话，随即再看向班长。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3章 看得长远 牙一咬、心一横，班长带头吃了起来。战士们见状，也跟着吃了。 赵永水坐在一旁，监督着战士们把饭菜吃光。 都是神龙活虎的大小伙子，训练辛苦，又难得见到肉食。别说十斤炖肉，再来十斤他们也吃得了。 风卷残云一般，战士们吃完了饭菜。赵永水满意地端起空锅，走回了正屋。 晚上，电灯拉亮，班长把战士们召集到一起，再给大家上思想教育课。 说到赵家端来炖肉，班长突然想了起来。他找出来一口袋45斤的面粉，和郑晓春抬着走去赵永水家的正屋。 赵永水不想收，也不得不收——否则，这名班长真的就更难向领导汇报了。 两边客气几句，赵永水只好收下。 班长转身要走，却突然走到堂屋的饭桌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剩菜。没发现一点肉末，班长慨叹着说：“我们真的是人民的子弟兵。”说完，他已经有些哽咽，就自顾回去了西套房。 郑晓春正要跟着走，却被赵永水拉到一边。 伸手从墙上的壁橱里取下一个碗，赵永水把郑晓春拉到西屋，对他说：“快吃喽！”说着，他就把这个盛着炖肉的碗，塞在了郑晓春的手里。 第一次跟这个少年在火车上相遇，赵永水虽然对他玩世不恭的样子不满，但心里还是认可他的善良的。 认出来到家中的战士们有郑晓春之后，赵永水想着这个少年，肯定会在部队里得到锻炼，但也会为往日的桀骜不驯吃很多苦头。 再加上知道了郑晓春只有十七岁，赵永水就对他有了格外的关心。 手里的碗是热的，郑晓春只觉得眼睛像是蹭到了辣椒，立刻湿润起来。 见他低头不语，赵永水小声说：“我知道你岁数小，” 郑晓春赶紧说：“我是一月一日的生日，今年十七岁了，不小了。” 知道他年少气盛，赵永水笑了笑再接着说：“十七岁更要多吃！不多吃怎么有体力？吃吧！我们吃得起，就是怕你们违反纪律！ 赵永水一家现在事业做得不错，要说每天吃点荤腥，已经是可以的了。可是出于勤俭习惯的原因，赵家人也并非每天都能见到肉食。 郑晓春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睛，已经看不清赵永水温和的笑脸。 “给小妹妹吃吧。”说着，郑晓春赶紧把这个碗放在炕头上，拔脚跑回了西套房。 回到西套房，他见到班长一言不发地呆坐着。随后，班长就拿出纸笔，开始写检查。 那边的赵永水，也不敢闲着。跟家人说了“找趟村长”，他就披上外衣，拿着手电筒，走出了家门。 找到了李德发，赵永水把这事说了清楚：战士们实在训练辛苦，也总帮着家里干活儿。实在过意不去，也说了是肉、面交换的。 李德发抽着烟思忖再三，只好再带着赵永水，去找也住在村子里的部队连长。 连长那边，也正在和主动前来做检查的班长交流。见李德发和赵永水一起来了，连长赶紧让他们坐下。 了解清楚了这事，连长先说这样做不可以，非要给赵永水十元钱。 赵永水只说“的确是家里需要面粉，那一袋子面，正好抵偿了肉钱”。 连长见状，心知是赵永水的好心，也就不再过多责备那名班长。 赵永水也做了检查，表示以后不会再干扰部队的正常安排；连长、班长，也一再对赵永水表示了感谢。 这样都满意的结果，坐在一旁的李德发看在眼里，也连声说“好”！ “炖肉事件”和平解决，赵永水一家感到很满意。 西套房的战士们，接连开了几次会议之后，为赵家人干活的热情更高了。 郑晓春逐渐适应了一些，已经能够两手扶着扁担，颤颤巍巍地把两桶水担到了赵家正屋的台阶下，虽然一路上还是歇了无数次。 有空闲的时候，郑晓春也笑呵呵地问赵玥：“要不要我给你辅导功课？” 坚决不要！ 前世被男女之情伤害得惨烈，今生的赵玥只想摒弃一切，可能造成心理情感波动的机会。 她微笑着拒绝，郑晓春却笑呵呵地说：“别客气。” 谁跟你客气？我有空间在手，用得着你？ 把各科作业本逐一摊在桌子上，赵玥指着本子说：“你自己看。” 郑晓春弓着身子，仔细地翻阅一遍，不禁骇然：好家伙，各科都是一百分！也有意外的，作文只有四十分。可这是作文的满分成绩啊！ 不用语文、作文、数学，就连音乐、体育、绘画的记录本上，也都盖满了带着鲜红印泥的小红花！ 简直是触目惊心！ 郑晓春重新用放大镜，不，用显微镜一般的眼神，再把赵玥的各科作业本查阅了数遍。 看看赵玥，他的脸上已经通红：“呵呵，我还说辅导你，这里面有的应用题我都不会。” 嗯，还算实在。 赵玥不屑地瞥他一眼，就收起了各种本子。 “赵玥同学，我觉得吧，”郑晓春想了想说，“你以后肯定能考到京城去！” 呵呵，还用以后吗？我要是现在想去的话，立刻就会在报纸上，出现“保安市永乐县永乐村出了个神童”的大标题！ 之所以现在不离开永乐村，除了要给家人们创造出更好条件，帮着哥哥们都找好对象、结婚以外，我就是为了等前世的前夫到来这里，必要跟他好好地做个了断！ 郑晓春，知道吗你！ 赵玥不想多理会他，只是淡淡地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郑晓春见她不感兴趣，不禁替她着急：“京城的发展空间大！哦对了，你大姐不也是住在芙蓉胡同吗？我家在5号院，我爸单位分了两间平房呢！你看，还是大城市好吧？” 什么意思？是说很牛吗？还是说你小子可以占一间，未来娶媳妇儿用？ 1号院我都买下了，你跟我你家说有两间房，你可以占一间？ 抬头看了看郑晓春，赵玥问：“你视力多少？” 听到她莫名其妙的问话，郑晓春不明所以，却也骄傲地回答：“两眼都是1.5，不，是2.0的！” “嗯，”赵玥点点头，再接着说，“可我没觉得你眼光可以看得长远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4章 画得不错 听懂了赵玥的话，郑晓春立刻闹个大红脸。 立刻明白中了这个小村姑的诡计！ 算了，跟这土妞儿说不清楚。井底之蛙，夏虫不可语冰。 郑晓春脸上通红着，尴尬地对赵玥笑了笑，转身就迈开大步走了。 哼！这小子，还是这么浮躁轻狂！在新兵连是还没被训够！还得接着让那个严厉的班长，好好训他！ 这次是给菜地施肥，下回就让你去清理厕所！ 赵玥心中暗想着，如何能够找到合适机会教训他。 正在想着，郑晓春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站在堂屋的阶下，他得意地说：“这周日，就是后天上午，我们最后一次演习，然后下午就集中返回部队驻地了！是爆破演习，你敢去看吗？” “那有什么呀！”赵玥不屑地说，“我大哥现在看采石场，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一次爆破。有时候，爆破效果不好，还要继续再爆破呢！” “呵呵，那好！你就等着看我的吧！保证一次成功！”郑晓春好容易逮到了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得意地说。 不待赵玥回言，他说完后立即跑走了。 赵玥只有摇头：浮躁，浮躁！ 独自坐着发了会儿呆，她不禁对这个浮躁大男孩的未来，发生了兴趣。 天机不泄露。查看别人的私事，与偷窥有什么区别？ 算了，不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这个郑晓春既然如此浮躁，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吃点苦头，或者接连吃点苦头，也就慢慢安定了。 谁又不是呢？ 如若不是自己的前世经历颇多，现在能有这样安定心神吗？ 按照正常的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的心理，不过是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然后去找个空地去跳皮筋？ 正要去做其它什么事，赵玥再想起他说的爆破的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紧张感。 紧张，甚至有一份为这个莽撞少年的担心，而生出的恐惧感。 反复纠结许久，赵玥暗自祝祷着“今生就这一次”！ 随后，她就安定心神，用右手轻揉左手的无名指。 进入空间后，她坐在电脑边，在键盘上输入了郑晓春的个人信息。 从出生在哪家医院，一直到他小学、初中的履历。 赵玥看过之后不禁撇嘴：“果然是个浪荡哥！” 高中没考上，这家伙就混迹去社会中了。还好，因为年龄小，电脑记录中没有他受到公安机关处理的记录。 再往后看，赵玥觉得略微满意：1981年二月的春节前，就由父母带领，主动报名参军。 后面，是他在部队的记录。很简单：入伍后，进入陆军某部队，做了一名陆军战士。 再后面，更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没有其它更多地记录，只有几行字体。 郑晓春同志于1981年春季的军事演习中，勇敢地前去排除哑炮。可是，意外发生了…… 最终，他的人生行程，定格在了1981年3月30日。 年仅十七岁的他，升华了自己的人生，得到了牺牲后追认一等功的表彰。他的人生之路，也就此戛然而止。 不敢多看，赵玥立即关掉了电脑，退出了空间。 一天都觉得脑袋发懵，晚上睡觉时，她更是难以入睡。只是心里恐慌而已，救这个还是少年的新兵，是赵玥必须要做的。 女性本就是心肠柔软，多愁善感。如果不看到这些信息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赵玥怎么可能熟视无睹呢！ 至于郑晓春这次活下来之后，未来会不会有什么违法乱纪，或者是人生不如意，都已不再是她考虑范围内的事。 未来，就让郑晓春好歹成熟一点以后，再鼓舞着全部的力量，去与他的未来，做命运的抗争吧。 周六的傍晚，春天的晚风还是有点凉。 吃了晚饭，赵玥在院子里仰看着树梢上的两只喜鹊。它们叽喳叫着，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赵玥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给菜地施肥回来的郑晓春。 “小心鸟粪掉到脑袋上。”郑晓春笑呵呵地提示着说。 鸟粪掉在脑袋上？ 那得是多么巧合的事？那人有多种幸运！除了何必达的二儿子何正之外。 赵玥收回眼神，看向郑晓春。 很精神。 小号的军装穿在这个十七岁少年的身上，也显得有些宽大。可帽子上的红五星、领口的红领章，与这个少年红润的笑脸，彼此相互辉映。 “洗手了吗？”赵玥问。 “嗬！你还嫌弃劳动人民吗？”郑晓春的神情很是不屑。 很明显，这小子没敢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我这个大城市来的人，还没嫌弃肥料恶臭而去给你家菜地施肥，你这小村姑却先嫌弃我了！ “洗了吗？”赵玥继续追问。 “希腊！”郑晓春变着声调打趣着说。 “嗯，讲卫生不分城里人与乡下人。”赵玥认真地说，“现在刚开始宣传‘五讲四美三热爱’，你作为军人，应该首先倡导、落实！” “伶牙俐齿。”郑晓春低声嘟囔着。 “什么？”赵玥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 郑晓春看着她带有凶恶的眼神，连忙下意识地站得笔直：“没什么！我是说应该严格落实！” “嗯，这就对啦！”赵玥表扬后，再说着，“帮我看看一道题。” 说着，她就蹲在地上。 郑晓春见她蹲在从屋里透出的光影里，手里拿着一支捡来的树枝画着，也就蹲下身仔细看。 画面上，一包炸药塞在山石的下方。然后就是一根长长的导火索，连接在引爆装置上。 “嗯，画得不错！”郑晓春看得明白，连连称赞。 赵玥见他看清，就再用手里的小树枝，在炸药包上打了个叉子。 “这是什么意思？”郑晓春纳闷地问。 赵玥想了想，低声说：“爆炸时，也会遇到发生哑炮的事。而哑炮，有时也会突然爆炸！” “嗨！那是你们开采山石的炸药不纯，或者是组装不合格！”郑晓春不屑地说。 他还想说什么，已经听到严厉班长的声音，从西套房的门口传来：“郑晓春！” “到！”郑晓春半秒钟的反应都不用，立即站起身立正站好。 “班里组织学习爆破知识，请立即参加！”班长发着命令。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5章 演习 “是！班里组织学习爆破知识，郑晓春立即参加！”郑晓春重复过后，看着模糊天色中班长的板正身姿，看也不敢再看赵玥一眼，就迈着距离匀称的步伐，摆动着双臂走回西套房。 赵玥心里着急，暗自埋怨自己，刚才没有直接对他说出“要注意假哑炮”的话。 说了这个浮躁少年也未必往心里去！ 赵玥心里暗叹着，也站了起来，扭头看向西套房那边。 西套房里，电灯光亮通明。班长那激昂慷慨的声音，或大或小地不断传来。这声音偶尔的中断，就是战士们“明白”的回应声，以及“啪啪”的鼓掌声。 想着这里面就有那个傻乎乎的郑晓春，赵玥只是摇头叹气。 “怎么了玥玥？”一人进院的说话声，让赵玥从心里的埋怨，转回到了现实。 现实更加“残忍”，更加无趣。 来人是小学教导主任张世泽，以及他的二儿子张亮。 张亮今年十四岁，已经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人长得英俊秀气，性格也和他爸张世泽一样，不苟言笑。小小的年纪，他就有了一股浩然正气在身的样子。可想而知，他以后必也是跟他爸一样，是为人的楷模。 “玥玥，今年过了暑假，你就该上五年级了。”张世泽语气坚定昂扬地说，“你成绩很好，我觉得可以直接考县里的重点中学，永乐第一中学！初中、高中的升学率都很高！” “嗯。”赵玥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 “所以，我带张亮过来，看看你是否有学习困难。”张世泽带着微笑说。 赵玥心里暗叹：都知道我学习很好。这是来辅导吗？这是提前培养我和张亮的感情吧？哎，张老师，你这是一厢情愿地瞎忙乎，没意义的。 心里想的，现在的今生年龄十一岁的赵玥，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即便如此，她也摇着头说：“谢谢张老师和张亮哥哥，我自己的学习进度都还好。” 张世泽父子略有尴尬，屋里的赵永水听到动静后，连忙出来相迎。 客气几句，张世泽见赵玥并不需要课外辅导，而且天色也晚了，就带着二儿子张亮告辞回去了。 赵永水看着神情落寞的小女儿，笑着问：“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赵玥摇摇头。 “明天部队上有军事演习。”为了哄小女儿开心，赵永水继续说，“虽然不能靠近，但我们可以站远点看看。” 看热闹，是国人难以克制的心理。况且，此时的农村，的确没有什么太多的文娱活动。 “好。”赵玥回应一声，还是提不起兴趣来。再转头看了一眼西套房，她就迈步走回正屋。 脚尖刚踩到台阶，她又听到身后传来李德发的说笑声。 一进院，李德发就对跟随而来的二儿子李皓说：“你去赵叔家后院的菜地看看，要不要施点肥。我和你赵叔聊几句！” 李皓和张亮同年，个头比张亮高一点。人长得像极了他爸李德发，鼻直口方、面容严峻。 “不用了。部队战士郑晓春同志，刚帮着施完。”赵永水连忙阻止了李皓的脚步。 还没跟赵永水搭话，李德发就发现了正要回屋的赵玥：“玥玥，明天礼拜天，村外的山上有部队演习，去看不看？” 这样还没回话，李德发自己给自己解答着：“小姑娘去看那个没意思，算了。不过，去看看倒也是开开眼界。” 赵玥心中暗笑：您这是要我去，还是不去呢？ “玥玥去看吗？”李德发只得还是发问。 “嗯，去看看吧。”赵玥说完，就回去了屋里。 坐在炕边，赵玥看着缝缝补补的母亲做着针线活，心里想着：张亮、李皓，这也太积极了！还好，何必达的二儿子何正，被接连教训后，别说不敢来家里，就是在村里走路遇到，也都远远地躲开了。 躲开了？哼，贼心肯定不会死！还要小心提防！ 方淑芬见女儿的有点走神，就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问：“怎么了，玥玥？” “哦，没什么。”赵玥回过神来，随口说着，“我爸说带我明天去看军事演习。” “嗨，那有什么可看的！什么也看不到的。”方淑芬拿起衣服继续缝补，“我也看过几次，隔得又远，围的人又多。什么也看不到的！” 重复了一遍，她再想起来说：“你非要去就早点睡，军事演习都很早。吹几声哨子，一会儿也就演习完了。” 听了这话，赵玥立即醒悟过来：对啊，还要早起的！ 赶紧盥洗后，她就躺倒一边。躺在那里，比平时睡觉的时间早，母亲作活又亮着灯，她也就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 但为了躲避李德发及其二儿子，她就坚持闭着装睡，也不再发出动静。 终于熬到了母亲关灯睡觉，赵玥却还是睡不着觉。她暗想着：一定要早起，一定要早起，一定要早起。 心愿许得太足，往往不能如意。 眼见黎明即将到来，赵玥终于昏昏睡去。 院子里的大公鸡叫第一遍时，她是听到了的。可她侧耳听听西套房那边的战士们，并未有什么动静。知道现在太早，她就继续睡着了。 西屋的哥哥们起来吃了早饭就出了门，她也是听到了的。她知道大哥赵刚、二哥赵强都起得很早，也就并未在意。而且，西套房的战士们仍未发出什么动静，她觉得实在太困，就再眯瞪一会儿。 朦朦胧胧之间，她好像听到了大公鸡打了第二遍啼鸣，心里猛地一惊：郑晓春同志今天要出事，我怎么还睡得着呢！ 这样想着，她猛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她简直立即就要哭出来：正对着的窗户，已经透来明亮的天色！ 哎呀，这可怎么办！ 赵玥一骨碌翻身下炕，跑到了堂屋里。 母亲正在灶间熬粥，见她走出来就笑着说：“再睡一会儿吧，今天是礼拜天，又不上学！” “不是说带我去看军事演习吗？我爸呢？”说着，她就跑去西屋，只见已是空空如也，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战士们起得太早，你爸过来看了你一眼。见你睡得香，他就自己溜达着跟去了。”方淑芬说着，再低头往灶膛里塞了两根玉米秸秆。 二话不说，赵玥立即拔脚就往外跑。 “你也不知道在哪里演习，去哪里找呢！”方淑芬在后面喊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6章 害怕了吗 “知道！”赵玥说完，立即接着跑了起来。 空间在手，战士们在哪里演习，她肯定容易知道。 轻揉左手无名指，赵玥已经通过空间见到战士们，就在自家采石场的附近。他们已经排好了队伍，正在由军官讲解着注意事项。 郑晓春呢？ 看到了！这个傻小子今天倒是很认真，站得笔管溜直不说，脸上神情也很是严肃。严肃得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像是一个真正的勇士那样。 早晨的春风清凉，迎风快跑着的赵玥，清亮的眼睛中，眼泪都要跑出来了。 一边跑着，她一边查看着空间，几次为此跑得跌跌撞撞。终于，在为了抄近道跑过而村口的防护林时，她一下子扑倒在土坑里。 呸，呸，呸。 吐掉吸进嘴里的尘土，她爬起来继续跑。有一瞬间，她觉得很是好笑，觉得自己跑得像是一个傻子那样无所顾忌。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有一份机缘而巧遇的十七岁的郑晓春。 脑子里闪过利用空间，干脆把郑晓春凭空带走的念头。可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震惊全场了吗？ 再有，郑晓春这小子安全了，或许还有其他战士会因此受到伤害呢！ 暗呼口气，她再次凝神，专注地跑着，跑向那片荒山 “嘟嘟”的哨音不断地传来，眼中已经可以望到村外连绵的山岭中，从山头到山坡，再到山脚各处，都是严阵以待的，维持秩序的战士们的身影。 这些战士手里拿着红色、绿色两种小旗子，每隔百十米就站着一名。 山脚下，是身穿整齐军服的绿色海洋——各班各排各连的战士们，站在清凉春风里，静静地等待着各自的演练内容。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赵玥到了近前后，就再利用空间，寻找着郑晓春的方位。 嗯，找到了！ 从人群中挤进去，赵玥只能远远地看到一排排的战士，并不能分辨出来哪个是郑晓春。 调动空间就可以了。 此时的郑晓春，因为最近军事操练认真，在老乡家里的义务劳动表现好，被班长特意安排站在了第一排。 朝阳的温和光线，照在这个少年的脸上，使得他精神焕发、器宇轩昂。 前面的战士演练完毕，山上各处维持秩序的旗语兵，就挥动绿色旗帜，示意已经安全。 随后，就又有几人一组的战士们跑步上山，重复着早已模拟演练得熟练的动作。 找到合适的位置，安放炸药包，插好雷管、引线，再捋着导火索退到安全距离。 最后，由一名战士示意准备完毕，由负责的主官下达引爆的命令。 轮到了郑晓春这组了，赵玥在急切之下，立刻调动空间：调换炸药包！把炸药包换成完好的，或者干脆就是真正的“哑炮”，这样做最简单，这样做最安全。 可是她检索了空间所有的角落，竟然没有发现这种东西！ 看来，空间也不是真的应有尽有。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空间里没有这些危险物品。 否则，里面要是存几个核弹。空间主人要是激动起来难以克制，地球或许就变为火星了。 怎么办？ 急得冷汗冒出，赵玥眼睛望不到郑晓春的具体身影，通过空间可以看到他和另外一名战友，以极为标准的动作，已经完成了安放炸药的准备工作。 郑晓春和战友安放好了之后，随即示意附近的旗语兵。 立即举起红色旗帜，旗语兵示意他们迅速退回到安全距离。然后，他也小跑着退走。 郑晓春和战友走下山坡，回到了准备按下起爆装置的战友身边。这三人相互看了看，就由郑晓春向主官举手示意。 哨音接连响起，起爆即将开始。 一名战士用力按下起爆装置，但是山上却没传来那声，令他们期待的巨响。 战士再按了一次，还是没有动静传来。郑晓春等人相互看看，表情显得极为遗憾。 哑炮。 哑炮也不能留在山上，毕竟那是高爆炸药。郑晓春立即站起身来，向主官请示前去拆解哑炮。 主官看看他，再看看他的班长。 班长挺胸说：“我和郑晓春同志一起去！” 哑炮，有的并非是不能引爆，而存在着延迟爆炸的可能。这样的事情不多见，但只要遇到，往往就会发生死伤的情况。 主官在之前看到了郑晓春操作很熟练，但一看他稚嫩的脸庞，就知道他入伍不久。 此时有经验丰富得多的班长伴随，主官点头认可这二人同去。 得到了主官的同意，班长随即就和郑晓春一起，换上了防爆服，向山坡上走去。 看到这个情景的赵玥，觉得心脏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更换炸药，实在不行，就把这两人都先调进空间里去。 当众表演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术”！比那个精彩得多——直接就消失在空气中了！过一会儿再站在大家伙的眼前！ 至于后面怎么解释，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先试试其它的招数！ 赵玥想着，就凭空在郑晓春行进的步伐中，放上一个石块！ 果然，他摔了一跤！ 班长见他摔倒，连忙回身伸手来拉他。 郑晓春正要自己起身，突然见到眼前的地面上，有一个怪异的图案。而且，这个图案似乎很眼熟。 前去拆解哑炮不是逛大街遛弯，郑晓春和班长的注意力，都已处在高度警惕之中。 这个看着混乱，却是他能够看懂的图案。稍微想了一下，他就记起昨天傍晚时，赵玥在院子的地上，画过类似的图案！ 炸药包上面，打了个叉子！ 赵玥昨天画完了那个图，还补充说：爆炸时，也会遇到发生哑炮的事。而哑炮，有时也会突然爆炸！ 这难道是天意？！是在暗示这个没有爆破的炸药包，是假的哑炮？ 郑晓春的心中，开始犹豫起来。 班长见他动作迟缓，就笑着说：“害怕了吗？没关系，我自己也能操作。” 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郑晓春暗呼口气，连忙说：“没有。我没问题！” 说着，他快走几步，追上了班长。 在山下看着的赵玥，通过空间明明发现郑晓春已经看到了那副图案，而且也产生了怀疑。 可是，他还是继续上山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7章 看见什么了（感谢书友追读求多支持） 心里急得不行，她干脆再利用空间。 眼见爆破地点越来越近，郑晓春心里打着鼓。终于，他鼓起勇气对班长说：“班长，可能有意外，我们应该暂时隐蔽一下。” 班长回身笑了笑，摇摇头说：“你是心里恐惧造成的幻觉。新兵都这样，多练几次就好了。” 说着，班长继续走在前面。 郑晓春虽然疑虑，但也只是猜测而已。见班长毫不在意，他也只好继续跟行。 走过一块大山石边，郑晓春伸手抓住这块山石用以借力。突然，他再看到了山石上有那个图案！ 小心不是怯懦。小心驶得万年船！ “班长，站住！”郑晓春大喊一声，但是班长只当他胆小，仍然继续向前走。 郑晓春看看不远处的爆炸点，把牙一咬。 穿着防爆服虽然笨重，但他毕竟年轻矫健，几步就赶到了班长的身边。 山下的赵玥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地暗骂：真是傻吗？ 干脆点儿吧！既然郑晓春同志看不明白！ 赵玥再次调动空间，心里暗想：炸药包不能更换，也不能让它凭空消失，那就让它冒烟！这总可以吧！ 想着，她就把一缕青烟，从空间里调去爆炸点！ 郑晓春正要拉住班长，向他解释自己心中猜疑。而班长也扭头看向郑晓春。 就在这时，郑晓春同志两眼裸视20的先天优势，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眼见爆炸点已经冒出一股青烟，他抓住班长的胳膊就往会走。 班长不明所以，但是脚下站不稳，只得被他拉着退回。 嘴里连声呵斥着，班长已被郑晓春拽到那块大山石的后面，再被他紧紧地压在身下。 等了好久，也已心慌的班长，又恢复了心情的安定：“你瞎闹什么！这么多战友都在看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再被郑晓春同志压在身下。 耳中转来一声巨响，猛烈的爆炸冲击波过后，就是无数碎裂的山石，像是雨点一样从天而降。 耳中先是轰鸣声不断——这是暂时性耳聋，再又“嗡嗡”作响。班长听得碎石“稀里哗啦”的掉落声逐渐停止，急剧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郑晓春同志，谢谢你！”班长动情地说着。 推了推郑晓春，见他毫无反应，班长立即急得大叫起来：“郑晓春，郑晓春同志！” 嘴里大喊不断，班长看清了已经昏迷的郑晓春，满头满脸都是献血，忍不住大哭起来。 山下的战友们此时都已看得清楚：这是一个假哑炮！ 爆炸之后，一队队战士们，争相向山上跑来。他们一边跑，一边惊呼着班长和郑晓春的名字。 站在山下的赵玥，也急忙调动空间查看：郑晓春同志是短暂昏迷，伤势也不严重。性命毫无问题，对于智商、情商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现场的群众看得着急，不禁纷纷向前拥挤。维持秩序的战士们，连忙伸出双臂劝阻。 群众们着急地纷纷喊着：“快救那个英雄！” 现场的战士们连连劝说着：“大家放心，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抢救他，一定会让他安然无恙……” 站在群众中间的赵永水，此时已经得知那个勇敢地救护了班长的战士，就是住在自己家西套房的新兵，小战士郑晓春。 本来就和这名战士有缘提前相识，赵永水虽然对他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屑，但看到他真的当兵入伍，又很是心疼他年龄小。 这时再听说就是这个小战士，因为救护班长出了事，赵永水相比其他人，更加着急。 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最前面。眼看着许多战士跑步上山，再用担架把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郑晓春抬了下来，他立刻向前继续挤去。 被维持秩序的战士拦下，赵永水不禁大声喊着：“郑晓春，郑晓春，我是你赵叔叔，你听得见吗？” 维持秩序的战士劝阻着：“赵同志，您别喊了，他会没事的……” 赵永水并不理会，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 担架上的郑晓春，似乎真的听见了赵永水的呼唤，好像挪动了一下身体。 就这个轻微的动作，被赵永水及附近的围观村民们看得清清楚楚。 赵永水略微放心，村民们见英雄有一些肢体反应，立即为他鼓起掌来。 现场热烈的，鼓励郑晓春同志顽强对抗伤情的掌声中，赵玥已经转身向村中走了回去。 既然郑晓春同志没有什么大事，赵玥紧张的心情也就舒缓了许多。 为他接连祝福后，她知道，今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回到家中，赵玥立刻被母亲一顿数落：“头没梳、脸没洗地就跑出去了，看见什么了？” 赵玥自顾洗脸梳头，没有回应母亲的叨唠。 “什么也没看见吧？我就说人太多，你个子又小，怎么挤得进去呢？”说着，方淑芬走来要帮着她梳头，被拒绝了。 梳洗后，赵玥吃了早饭，就去到一边安静地写作业。 不多时，赵永水仍然带着焦虑不安的心情，走回了家中。 和妻子说了住在西套房的郑晓春出了事故，他随后就是一个劲地叹气。 听说就是那个相识的郑晓春出了事，方淑芬立刻觉得心慌意乱：“老天爷，没什么大事吧？！” 赵永水闷坐许久，喝了口水压压惊后，默默地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连续喊他，见他动了一下。” “然后呢？”方淑芬紧张地问。 “然后我就看见有一辆吉普车开过来，立即把他抬进去就开走了。”赵永水两手比划着眼见的各种情景，“‘嗖’的一下，吉普车拐了弯，调头后就开走了。村路上，立刻就是漫天的尘土！” “嗯嗯，好！救得及时！”方淑芬觉得心脏还是“嗵嗵”地急跳，就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赵永水想了想，继续说，“现场的战士们维持着秩序，那名班长哭得止不住，被其他战士搀扶着走下山。” 方淑芬也是眼圈发红，连连叹气后，再问：“然后呢？” “然后，”赵永水再使劲想了想，“战士们就列队，各自回去各村各家各户了。” “嗯，挺好。”方淑芬长呼口气，“然后呢？” “然后，”赵永水实在想不起什么了，只好说，“然后我就心慌意乱地回来了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8章 热闹之后的沉寂 方淑芬回过味来，只好说：“倒也是。你不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永水点头称是，随后再不服气地说：“怎么帮不上？我一个劲儿地喊，郑晓春是听见了的。他动了一下，现场的大家伙儿，立即就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这是我喊醒的！” 方淑芬不再听他吹牛，走去忙乎喂猪、喂鸡。 赵永水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还是不安定。见一边写作业的赵玥一直没有说话，他心有余悸地说：“玥玥，幸亏你没去看，实在是吓人！” 赵玥低头写着作业，嘴里说着：“你快点吃早饭，吃了去采石场看看。” 说到采石场，赵永水立即又紧张起来：采石场也经常进行爆破，可别大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小心！ 赶紧吃了早饭，他骑上自行车匆匆赶去采石场，给工人们做安全生产的宣传教育课去了。 赵玥恢复了平静，但部队的事，还没有结束。 过了一会儿，神情低落，甚至有的还在低声哭泣着的，住在西套房的战士们，陆续走了回来。 方淑芬见到这些战士，即便知道了郑晓春已经出事，但她还是在他们中间寻找他的身影。 真的没有郑晓春的影子，方淑芬不禁也抹起眼泪来。 战士们见房东大婶伤心，就止住了悲伤，再来安慰她。 “大婶，您放心吧，郑晓春同志不会有大事的。” “大婶，他被救护得很及时，现在送去附近的军区医院了。” “大婶，我们都会以郑晓春同志为榜样，认真训练、保家卫国的！” 听着这些年轻战士们的话，方淑芬只有连连点头。 再在他们中间找了一下，她又着急地问：“班长呢？他怎么样？他怎么没有回来？” 战士们回复说：“班长伤心至极，死活要亲眼见到郑晓春同志安全才行。所以，他跟着吉普车一起护送郑晓春同志去医院了。” 听到班长没事，方淑芬好歹放了心。 想了一下，她就让战士们先回屋休息一下。 然后，她也不管时间是否合适，立即开始忙乎着烙饼、猪肉白菜炖粉条。 刚到十一点，方淑芬就端着一大盆猪肉白菜炖粉条，走去了西套房。 屋子里的战士们，此时没有心情做午饭，都在呆坐着。见到方淑芬端着饭菜进屋，战士们赶紧站起来拒绝。 “你们下午不是就返回驻地了吗？就这一顿！”方淑芬不由分说地说着，“违反纪律就说是我逼着你们吃的！” 说着，她就亲自给每位战士的饭盆里盛菜，再在每个饭盆里，放上一张大烙饼。 “吃！”方淑芬站得笔直，像是班长那样。 战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决定。 “吃！”方淑芬说话的音量更大了。 战士们小声说：“还没唱歌呢。” “今天这顿不唱了！吃！”方淑芬再次下令。 战士们相互看看，再迟疑着陆续拿起筷子。 见战士们开始吃饭，方淑芬满意地走出了西套房。 回到正屋的东间，她掀起靠墙板柜的顶盖板，在里面翻找着。 赵玥看看一言不发的母亲，也不说话，就继续低头写作业。 方淑芬翻找出二十元钱塞进口袋里，边往外走边说着：“你爸你哥他们，中午都在采石场、沙场、鸡场那边吃饭。我给你留了一碗菜，你自己先吃。” 赵玥答应一声，就看着母亲快步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方淑芬就拎着一盒点心，十来瓶水果罐头走了回来。 战士们刚吃了饭，已经洗刷完了碗筷。因为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村子，离开这户善良的人家，战士们就提前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在这时，见到方淑芬急火火地拎着许多物品前来，他们连忙拒绝。 方淑芬摆手说：“不是给你们的，都是给郑晓春的。”说着，她把点心匣子和水果罐头放在了板柜上。 看看这些东西，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对战士们说：“给郑晓春一天吃一罐罐头，十瓶吃下去，他的伤就好了！这点心也给他吃！这些点心吃完了，他的伤也就好了！” 战士们看看方淑芬，再看看这些物品，眼圈都是发红。想要代郑晓春感谢方淑芬几句，但战士们却都是声音哽咽，一时表达不清。 方淑芬抹抹眼角，叹口气后勉强说着：“都还是孩子。这要是他爸妈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呢！”说着，她也说不下去，就赶紧转身回去了正屋。 见赵玥还在写作业，方淑芬不禁问：“饿不饿？吃饭了吗？” “嗯，吃了。”赵玥抬头看着母亲。 方淑芬说声“那就好”之后，就躺在了炕上。 “您怎么不吃啊？”赵玥低声问。 “没胃口，我先眯瞪会儿。”方淑芬说完，再抹抹眼角。 给母亲的身上搭上一条棉被，赵玥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一名军官走进院里，跟赵玥打个招呼，就直接去到西套房。战士们已经收拾完毕，都站在屋门口，听着这名军官的讲话。 随后，战士们就返回屋内，将各自行李，以及方淑芬给郑晓春买的那些物品拿了出来。 应该是战士们又说了房东大婶请吃的午饭，军官再让战士们把一袋还剩二十来斤的面粉，送到了正屋的堂屋。 军官随后走向赵玥，微笑着问：“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赵玥跑回屋，见母亲还在熟睡，就再跑出来对这名军官说：“我妈妈睡觉呢。” 军官只好说：“那就请你转告你父母，我们感谢他们！至于给郑晓春同志的礼物，我们不能收。” 赵玥连忙说：“你们给的面粉也多。而且，我们一家和郑晓春，是很早就认识的。给熟人买一些营养品，这不算是违反纪律。” 这个小姑娘对答流利，军官也笑了。只好答应下来，军官就指挥着战士们，去到村口集合去了。 走到院子，赵玥目送着战士们唱着歌，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去。战士们的身影转过街角后，再也看不到了，她也默默地转回院中。 站在院子当中，她看看正屋。母亲因为替郑晓春，甚至替他的父母伤心，还在炕上躺着没动身。 西套房那边，热闹了十几天之后，现在已是沉寂一片。 觉得很不真实，赵玥感到一阵茫然。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19章 学业（感谢书友追读） 赵玥的耳中、眼前，再恍惚见到了之前的情景。 班长板着脸走来走去，对战士们的言行举止不时发出严厉的提示、提醒。 “郑晓春！” “到！” 这些大声对话，仿佛仍然响在赵玥的耳中。而郑晓春那瘦弱的身姿，也再次浮现在眼前。 郑晓春拎着沉重的水桶，左摇右摆着从后院的水井处拎来。 过了一会儿，赵玥的眼前又现出郑晓春拎着肥料桶，脸上很镇定，但眼神里尽是委屈地，拎去后院给菜地施肥。 “玥玥。” 一声呼唤，把赵玥从幻想中唤回现实。 转头看去，是推着自行车回来的父亲。 “吃饭没有？”赵永水把自行车支好后问着。 “嗯，吃了。”赵玥回答后，忍不住说，“爸，他们走了。” “嗯，我去送了。在村口，都是敲锣打鼓的。”赵永水笑着说完，看了一眼西套房后，眼圈也红了。 堪堪忍住，赵永水再弯下腰问：“怎么了，玥玥？”说着，他微笑着，伸手为女儿抹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爸，”赵玥哽咽着说，“我们今年就安上压水机。” “嗯，好。”赵永水回答后，站起身来看向西套房，喃喃地说，“再有战士们来，就不用去到后院的井里打水了。” “嗯，回头把那口井封上。菜地也不要了，”赵玥仰头看着父亲说，“明年开春，我们就先盖一个小楼！” 赵永水听到这样的话，本来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不知怎么，他现在只有伤心。 蹲下来，他看着女儿的眼睛说：“嗯，玥玥，明年我们一定盖上！就是借钱也要盖！” 春风吹来，阳光灿烂。赵玥的脸上，终于现出笑容。 借钱？ 以穿越回来的赵玥而言，为家里“找来”盖个小楼的钱，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可是这次，赵玥决定不要太出力啦！ 借钱？ 嗯，应该的。 否则，家人，尤其是正当年的哥哥们，就会觉得挣钱太容易，而会产生惰性。况且，相互周济，也是村里人增进情感的方式。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相来往总是不好，死在炕上都没人知道！ 你家有事我来帮忙；我家有事你来相助。这就是永乐村里的人们，多少代、多少年以来，彼此和睦相处的基础。 赵家人当晚就开了个家庭会议。 电灯泡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为了省钱却毁了眼睛而只按个25瓦的，已经换成了60瓦的！ 家里人口多，却是秩序井然、环境整洁：都不抽烟、不随地吐痰了。 赵永水坐在炕头上，妻子方淑芬坐在他的身边。这二位，像是戏剧中的老爷、老夫人那样，慈祥而又有威严。 几个儿子坐在椅子、板凳上，脸色都很郑重。显示出他们对父母的尊敬，对家的气氛的看重。 赵玥坐在父母身边，笑眯眯地看重大家。 赵永水咳嗽一声，率先发言。 先是说了十来分钟安全生产、踏实挣钱的基础道理之后，他再拿出账本，把家里的积蓄，以及预留的要上交村里、乡里的利润，再有就是赵刚和周全礼的女儿周芳合伙开烧鸡店等款项，一一对家人做了公开通报。 老大赵刚汇报了采石场、沙场的业务进展、客户维护等事项；老二赵强把林场、鸡场的状况，也做了详细说明。 十五岁的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已经上了初三，暑假就要考高中。对于家里的帮忙，他们因为学业紧张，肯定比原来少多了。 即便如此，这两个兄弟也把自己对于家里事业的见解，各自发表了建议和意见。最后，他们再对各自的学业，进行了坦诚地公布。 老三赵义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成绩，考高中可能够呛。因此，他就想索性集中精力，直接考中专。 中专当然也很好，国家对中专生是有补贴的。以此来看，比普通的高中生，要强得多！而且，中专和中技不同。中专生学出来，是奔着国家干部去的；中技的学生，出来后是工人。 这两相对比，从工作内容到工资环境，直至工资待遇，都是中专生要高得多。 再有，需要不需要先不说：中专生学出来，国家立即给转成非农业户口。这就是说，学完了，就可以变成城里人啦！ 高中生虽然暂时得不到什么，而且也未必能够考上大学。考不上大学，对于农村的孩子们来说，就是浪费了三年时光——当然，得到一定的知识，以及受到良好学习环境的持续熏陶，另当别论。 可高中生毕竟可以有考大学的机会，对于目前家庭状况有了明显改善的赵家来说，希望出一个，甚至出两个大学生，也是弥补家里人文化气质欠缺的渴望。 最起码，老大赵刚、老二赵强为了家庭，过早地放弃了学业，也是遗憾。 如果弟弟们可以考上大学，家里最高兴的不是赵永水夫妇，而是赵刚和赵强。 可是，面对老三赵义抛出来的问题，没有辅导孩子考学经验的赵永水夫妇，包括老大和老二，却并不能给出明确意见或建议。 气氛一时冷清，赵玥在一旁赶紧拍手鼓励说：“考上中专，也是国家给分配工作。虽然咱们家里有事业可做，但总是多了一个选择。再说，上完中专也才十八岁，可以进个什么单位里锻炼几年！” 老三赵义听妹妹说得很清楚，立即表示同意。但他又对学什么专业，感到有些为难。 有农林、有牲畜饲养及兽医，或者，还可以去中技学校，学拖拉机、摩托车修理，估计未来也都是很好的个人技能。 赵玥先对三哥的想法予以肯定、称赞，再建议说：“三哥，你的数学功底不差，不如就去学财务！这样，对于以后咱家事业的管理，也会有很好的辅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专业！”老三赵义拍着大腿，开心地说。 老三赵义的疑惑就此解决，家里人举手表决，获得一致通过。 大家开心地笑过之后， 他端正了坐姿，还没开口，就获得了母亲方淑芬的连声夸赞：“我们老四，看着多精神！”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0章 没必要 的确是。 十五岁的赵家老四赵德，已经成长为标准的英俊少年：眉毛浓黑、眼神坚定，个头很矮吗？不，现在他已经有1米六五，比老三赵义还要高一点呢！ 况且，还要长呢！先别说“二十三，还要窜一窜”的话，最起码也要长到十七八岁吧？！ 作为双胞胎的这哥俩，早已不是赵义中奚落赵德长得难看、个子矮了。 当然，为人忠厚的老四赵德，也并没有因为自己各自猛长了许多，而嘲笑哥哥赵义。 此时，母亲方淑芬的话说完，几个兄弟都跟着附和称赞老四赵德： “老四学习好，在学校的人缘还好！”老三赵义说。 “老四做事踏实认真，肯定有大出息！”老二赵强说。 “老四肯定能考上大学！考到京城去！”老大赵刚说。 听着哥哥们对自己的称赞，老四赵德既不羞涩，也不自傲。他点点头，对大家说：“嗯，我是想考高中。原来，总担心家里负担重，我的心理压力也大。现在，”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家人们，再挺直胸膛说：“我要更加努力！争取考上高中，再努力考上大学！” 听了他充满自信而非狂妄的话，一家人都为他鼓起掌来。 赵德外在的改变，与赵玥暗中利用空间相助，是分不开的。毕竟，那些促生长药物、那些补充先天不足的营养品，被赵玥暗中在饭菜中给四哥服用以后，肯定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而且，赵玥也时常提醒四哥，要对进行合理的体育锻炼。这些，都对十几岁正是长个的赵德，起到了主要的作用。 至于外貌，赵玥当然没有真的把四哥送进空间里，去做美颜，更没有把他送到某韩去修理面部骨骼、轮廓。 为什么外貌会发生变化呢？ 首先，个子长高了，身体各部位肯定就会有相应的变化。赵永水夫妇也都长得眉清目秀，赵德改善了先天不足，自然也会在外貌上，长得更标致！ 另外，身高长高，又得到了家人更多的关爱，赵德的自信心也就更加完善，更加充实。 充满自信的人，往往会给人一种特别的风范。赵德也就同样会因此，使得大家在对他更尊重的同时，觉得他器宇不凡！ 眼见家人都很开心，赵玥也笑眯眯地说：“我也要向四哥学习，也要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对于小妹，大家除了期望，就是肯定。她这话说出来，家人们再是一阵鼓励和认同的掌声。 大家的交流已毕，赵永水咳嗽一声，再继续宣布：“立刻请人来，在院子里的合适位置，安上压水机！” 家人们听了，立刻报以掌声。 方淑芬连声说：“早就应该安上了！你们看，厕所改成了封闭式的很方便，打水却还要去后院的井里打上来，再挑过来，多麻烦！又还累人！” 大家都连声说应该安上压水机，又干净、又省力。 赵永水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加庄重。 看了一眼赵玥，鼓足了平生以来所有的勇气，赵永水带着过于激动，或者是有点紧张导致的，略微颤抖的声调，对家人们宣布着：“明天开春，我们就盖玥玥说的那种小洋楼！” 大家听了，先是一愣。好家伙，真的要盖啊！那得需要多少钱？最起码也要好几万啊！ 家里虽然挣了点钱，但先是上缴了村里、乡里的那部分利润，再就是买了京城的那座四合院。 现在的几个事业，只有沙场是只要干活就可以生出利润来的。 其它的事业：采石场需要大量人力； 鸡场需要购买种鸡、疫苗； 林场更不用说。买树苗、打药什么的，暂不必说。仅是请人维护这一项，给前来“义务劳动”的村民的报酬，包括吃饭等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必须的支出。 当然鸡场、采石场也有利润，可也同样从中抽出一部分来，作为总体上缴的利润，不是吗？ 大家犹豫不定，家庭会议一时陷入了沉默。 看看赵玥，再看看父亲，老大赵刚也带着激动或者是紧张，而带有颤抖的声调问：“能行吗？要，要盖几层的？” 赵永水立即感到茫然：小洋楼，只在报纸、画报上见过，还真没注意是几层的。 两层，三层，还是五层？ 越高肯定建造成本越高，这是肯定无疑的。 赵永水颤声说：“呃，嗯，那就盖两层的吧……” 大家还在心里暗中算计，赵玥再为大家“鼓劲”说：“必须三层！我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下，咱家大概有一亩来地。这次，先盖一座，占地面积要一百二十平米！” 这个面积，盖成三层楼的话，符合未来的国家规定：自建房不超过三层、总建筑面积不超过三百六十平米。 老天爷，这意思是说：以后还要再盖一座吗？ 赵永水听了宝贝女儿的话，脸都吓白了。 见大家都不敢说话，方淑芬鼓起勇气说：“玥玥，盖这一座就行了。剩下的空地，还要种菜，还要养鸡、养猪呢！” 赵玥心里暗笑：以后，在自家养猪的会越来越少的。 想了想，她凑近母亲的耳朵，轻声说：“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您和我爸，再有我和我大姐……” 立刻明白了这个机灵丫头话里的含义，方淑芬再凑近丈夫赵永水的耳朵说：“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要结婚过日子呢！” 顿时明白了，可赵永水还是觉得不妥：一家人住在一栋小楼里，又热闹又省空间又省钱，这不好吗？ 这样想着，赵永水再咳嗽一声，想要公布自己的见解。瞥见小女儿在盯着自己，他只好把准备决定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凑近赵玥的耳朵，赵永水着急地说：“花钱太多了，没必要！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 “不方便！”赵玥也不隐晦，干脆地大声说。 赵永水立刻闹个大红脸，那几个儿子也都疑惑地看着他。 赵永水得到这样的暗示，必须要做出正确的思考：的确是。儿子们以后都结了婚，这要是都挤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1章 真够意思 好在先盖一座，赵永水心里想着，就把牙关紧咬，冲赵玥点点头。 再看向大家，赵永水安定了心神后，镇定地说：“盖三层！先盖一座！等以后有条件了，再盖一座！” 说过之后，他在春天清爽的夜晚，也觉得身上燥热。 借着扫视大家的机会，他抬手抹了一把额上冒出来汗水。 大家听到他最终的决议，却仍是沉默不语。 等了一会儿，老二赵强抬起头来说：“这种小楼，如果要盖好一点的话，请人设计、施工，电线线路、门窗玻璃等，再加上要包施工人员的吃喝，折算下来的话，怎么也要三万左右。” 是啊，三万！这笔钱在八十年代初，以一名普通工人月薪六十元来计算，这就是五百个月，或者说是近42年的收入！ 不算不知道，不想不觉得可怕！ “能行吗？”老三赵义迟疑地看着父亲说。 “绝对行！”赵玥把早已准备好的作业本拿来炕桌上，再拿起笔计算着。 除去上缴的利润，以及家里家外的正常开支后，林场因为还不会有产出而不必计算。鸡场一年可以净剩九千元，沙场可以净剩八千元，采石场可以净剩七千元。这几项加起来，就是两万四千元。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差六千元！”赵玥算完后，把铅笔丢在一边，看着大家说。 屋内的众人，立即从各自的角度，以及计算方法上，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 随后，老二赵强先开了口：“这几项收入，只是大概估计，未必能够如数拿回来。先不说是否够，盖楼的三万元却是一分钱不能少的。这里面或许有出入！” 自己算的未必精确，可是我有空间在手啊，嘻嘻。 “肯定够！”赵玥眨眨眼睛，示意二哥再看看她计算的结果。 老大赵刚忍了一会儿，还是说：“咱家好容易不借外债了，即便按玥玥的计算，咱们还要拉下六千块钱的债务。” 这话说到各位家人的心坎里了。 原来，家里借个三头五十，借个一百二百，都要费心费力地想办法还。 现在，一下子就要借六千元！万一那几项事业有点三差二错，可怎么还啊！ 再说，要借这六千元钱，那肯定不是一家两家就能凑出来的。这恐怕得借遍全村吧？！ 赵永水脸色苍白着思虑许久，带着疑惑说：“这么多钱，即便是去借，又能找谁去借呢？” “肯定先要找关系好，又有余钱的啊！”赵玥说着，就继续提示，“魏屠户家，那个贩卖水产的，卖树苗的周全礼……” 听她说着，赵永水有了点茅塞顿开的感觉：“明白了，就去找有钱有势的。” “李德发、何必达，这都不能去借！”赵玥提醒着说。 赵玥的想法是：大哥赵刚，明年要和这两人竞选村长，借钱肯定就会自己觉得矮一截，肯定不行。再有，何正，以及他的父亲何必达，都是令赵玥很是厌恶的，更不能去借了！ 赵永水听了女儿的提示，暗想：嗯，肯定的。李德发与何必达都想和我攀亲家，绝对不能去跟他们借钱！ 随后，他顺着赵玥的话说着：“玥玥说得对！这几个人可以去借借试试。李德发他们，拿钱过来咱也不接着！” 听他这样说，方淑芬也把坚定的眼神看向丈夫，表示认可。 赵刚也大声说：“就是，我要竞选村长，肯定不能跟他们开口！” 老二赵强看着他们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说着，不禁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同意盖小楼了？” 他这一问，赵永水夫妇和赵刚都看向赵玥，随后就都笑了起来。 赵永水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们都顺着玥玥的话说，都上了她的当了！” 说完，他先开心地大笑起来。 一家人意见一致，心情先是放松，再就都更加勇敢。 “然后呢？”方淑芬笑着看向丈夫问。 “然后？什么然后？”赵永水诧异地反问。 “还有什么大事需要宣布、讨论啊？”方淑芬笑着问。 “说完了。”赵永水笑呵呵地说。 大家正要起身散去，赵永水连忙补充着说：“大刚，明天就去找人来院里勘探一下，安压水机！” “放心吧！这好事肯定要着急干好！”赵刚说着，向屋外走去。 “说干就干！”赵永水大声说完，又想起来赶紧说，“一定要注意，预先留出盖小楼的位置！” 赵刚答应着，和兄弟几个回去西套房。 “都在忙，你准备做什么？”方淑芬看着丈夫问。 “我？我能闲得住吗？除了那几项事业，”赵永水一边下炕，一边说着，“我就去向村长申请盖小楼、联系人设计图纸，哦对了，还要开始借钱喽！” 赵永水说着，哼着地方小调儿去了西屋。 这边的方淑芬和赵玥母女俩，对于家里未来似乎已经可见的美好，都是笑个不停。 说干就干。 赵刚第二天就找来了技术人员，在院子里勘测安压水机的合适位置。 技术人员找了几个，赵刚只说不行。一再追问之下，他才笑呵呵地说：“我家明年要盖小楼，现在把位置让出来，以后省得麻烦。” 好家伙，这是给地主老财家干活呐！ 技术人员听了，连声恭喜之后，再给赵刚出着主意：应该在小楼大门的右侧，安压水机比较合适。 也不管是迷信还是技术上的需要，只要不影响未来小楼的地基，赵刚就点头同意了。 技术人员确定了位置，也就到了中午时分。 方淑芬做好了猪肉炖粉条，技术人员以及他带来的三名施工人员，吃着白面烙饼，吃着带有浓香味道的菜，很是开心。 “喝酒吗？还有一瓶‘山人乐’。”赵刚笑着问。 “不用，不用。很好，很好了！”技术人员赶紧拒绝，“下午我们就加紧干活，争取晚上就给安好！” 有钱，再给足了面子，任谁都是满意。 赵刚再去买了几盒烟回来，递到饭后喝茶的技术人员手里。 点上一支烟，技术人员抽了一口，连连称赞着说：“‘大前门’！好抽！大刚，你真是够意思！”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2章 带个好头儿 称赞了赵刚，技术人员也不再休息。嘴里叼着烟，他立即招呼施工人员，开始在选好的地点刨土。 技术人员本来预计，要挖到三米多才会出水。没想到，施工人员才挖了两米来深，就已经看到清亮的地下水，“汩汩”地涌了出来。 “真是福地啊！”技术人员连声赞叹，“应该盖小楼！要不说你们家怎么是第一个要盖小楼的呢？！这是福地、宝地啊！” 好听！ 赵刚笑着再继续让烟。 “不行，不抽了！先干活儿！”技术人员也不在一旁指手画脚了，直接也帮着施工人员扶着钢管，往地底下打进去。 太阳温暖地照着永乐村，阳光温暖地洒进赵家的院子里。 迈着轻松的步伐，下学回来的赵玥一进院子，就开心笑了起来：“好快啊！这就安好了吗？！” 母亲方淑芬从堂屋里出来，笑着说：“有钱就是痛快！一百多块钱花出去，再好好吃顿饭，拿了两盒烟。这不，本来说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安好的压水机，现在就行了。” 没钱肯定艰难，有钱当然痛快啊！ 赵玥走近压水机，抬起压水机铁柄就要压水。方淑芬赶紧说：“技术人员说了，要沉淀一下再用。那样，就不会有泥沙带上来了。” “嗯嗯。反正都已经好了！”赵玥放下铁柄，背着书包回去屋里写作业。 刚坐在屋里，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李德发的声音：“哎呦！这么快就安上了！” 方淑芬赶去相迎：“是啊，真的挺快。技术人员说了，我们家的地下水很容易就打上来了。” “嗯，宝地啊！”李德发赞美过后，再啧啧连声，“我还说过来督促一下技术人员，没想到这么快就安好了！” 方淑芬道谢后，再请他进屋喝茶。 李德发笑着说“不必了”，正要离去，他又转身说：“永水一大早就去我那里，说你们家准备明年盖小楼？真的假的？考虑好了吗？” “嗯，家里人都商量好了！”方淑芬开心得嘴合不拢。 见她并不像是一般的村里人那样，有点好事尽量遮着掩着，不好的事满处宣扬，李德发心里又是暗赞。 “是啊，条件好了，盖小楼住别墅是应该的！”李德发肯定地说完，再低声问，“钱够吗？盖小楼可得花不少钱呢！” “还好吧。我们也没什么钱，就是预计算了一下。反正，”方淑芬身子站得笔直，语气很是坚定，“只要差不离，我们再去借点钱，肯定盖！不是说我们是致富模范吗？我们就给村里人带个好头儿！” “好样的！”李德发伸出大拇指，对方淑芬点了个赞，“就该这样！” 说完，他想了一下，又低声问：“差多少？我给你们家凑凑。” 立刻想起女儿和丈夫的话，方淑芬当即拒绝：“不用，不用。永水去想想办法，我也找娘家亲戚去试试。再说，” 方淑芬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听说村长你的老妈妈病了，你也得多照顾。” 提到这事，李德发长叹一声：“是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老母亲按说年龄也不算大，七十出点儿头，应该没什么大事。” 话虽这样说，但方淑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他的神情很是低落。 人生七十古来稀。 此时农村的饮食营养、医疗保健都还较差，作为老人，李德发的母亲也是病恹恹了许久。都知道她或许难过这次人生关卡，可生老病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慰了李德发几句，方淑芬就到院门口送走了他。 回到院子里，她暗自为李德发母亲的事伤叹了一会儿，就再想起来要给丈夫和儿子们清洗衣物。 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们多是端着大铁盆，结伴去到村口的河道边去洗。 把一块平坦的大石块搬来面前，洗衣妇女就找块石头坐下。把脏衣服在河水里浸湿后，洗衣妇女就右手拿着一根短木棒，左手翻弄着衣物，一下一下地捶打。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有诗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诗里是说妇人思念征夫难眠而捣衣，也可佐证这个洗衣服的方式，是千古以来就有的。 大多就是这样反复捶打，也有添加一些草木灰，当作洗衣粉来用。 肥皂，更是使用普遍的洗涤用品。前面不是说过了吗？一块肥皂，既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洗头、洗脸、洗澡，可谓用处极大。 现在，家中的院里就有了压水机，连后院的井台边都不用去，更还要端着沉重的铁盆和衣物，走到村口的河道边去洗吗？ 把大铁盆放在一边，方淑芬就开始搬动压水机的铁柄。但她搬动得气喘吁吁，却只听得钢管中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并不见清亮的地下水冒出来。 连累带心里着急，她额上已经冒出汗来。 不禁有些恼怒，她埋怨着说：“这大刚也没把这个搞好，怎么就让技术人员走了呢？” 听到母亲在院里忙乎了一会儿，再又嘟囔着什么，赵玥放下铅笔和作业本，连跑带颠地到了院里。 询问过后，她笑着说：“妈，别着急。不是压水机没安好或者坏了，是您使用的方法不对。” 方淑芬退在一边，看着女儿忙碌。 先用水瓢舀来水倒进压水机的钢管内，赵玥再赶紧搬动铁柄。没几下，顺着压水机的出水钢槽，就有清水“哗哗”地流进了 恍然大悟！方淑芬明白了：这需要先往里面倒点水，利用压力把地下水带上来！ “好了，好了，宝贝。妈妈明白了！”方淑芬担心累着女儿，连声说着。 亲自试验了几下，方淑芬懂得了操作方式后，就找来搓衣板——一块宽三十公分、长五十公分的木板，上面是一道道弧形的凹槽。使用者可以借助这些凹槽，更省力地清洗衣物。 坐下来洗着衣服，方淑芬满意地说：“真是比去井里挑水方便多了！” “嘻嘻，这就方便了啊？”赵玥蹲在母亲身边，看着她说。 “这还不够方便吗？我的宝贝。”方淑芬伸手把粘了肥皂沫的手指，在女儿的鼻子上蹭了一下。 “城里的自来水，更方便！”赵玥嘻嘻地笑着，抬手把鼻子上的肥皂沫抹掉后，再冲母亲挤挤眼睛。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3章 不敢要 好开心啊！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前两年还不能顿顿吃上白面的人家，我们现在已经在京城里有个四合院了！ 那座四合院虽然不大，可那是在京城里不是吗？ 想着就是骄傲。方淑芬记起那座美丽的四合院，洗衣服的劲头更大了。 赵玥见到母亲开心，自己也就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继续写作业。 “哟！怎么这么快就安好了？！我这带人来，还准备搭把手儿呢！”一声带着遗憾语气的惊呼声，从院门口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第六生产队的小队长何必达来了。 不仅他自己来了，更还带着他的宝贝儿儿子何正，以及几个村民一起来了。 赵玥回头看了看，实在觉得后悔：那条凶猛的大狼狗虎子，去看山、守护鸡场去了。 径直走回屋去，她继续写着作业。 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方淑芬，赶紧站起身来。她在围裙上擦着手，再连声感谢说：“何队长，你太客气了。家里按压水机，挺顺利的。” 何必达点着头，走到压水机旁。他伸手按住压水机晃了晃，心里很是感叹：安得太好太太结实了。这么摇晃也没能晃得松动一点。否则的话，立即就刨开土，重新安一遍！ 方淑芬见他使劲晃着，急忙劝阻：“挺结实的，挺好的。” 何必达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送开手。又见赵玥爱搭不理地已经回屋，何必达只好先让自己的儿子，和几个村民各自回去。 随后，他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闲话。 方淑芬搭着腔，见他不走，只好说要去给他倒水。 “不渴不渴！”何必达劝阻着说完，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大嫂子，您听说了没有？村里明年要换届选举事？” 方淑芬心中暗笑：肯定听说了。就是没听说，现在见到你不断走门串户地接连做好事，也就知道了。 回应了一句之后，方淑芬自顾坐下来继续洗衣服。 何必达见她并不太理会，有些尴尬。 可是梦想若要实现，就不能太顾面子。好面子的人，没有什么实惠可以捞得上！ 蹲在一边，何必达点上一支烟抽上。想了想，他弹了弹烟灰，就低声说：“村长！” “村长怎么了？村长刚来过。”方淑芬故意装傻充愣。 “哦，是吗？”何必达心里暗自着急，再转念想：幸好赵永水家的压水机安得迅速、安得好，否则也是让李德发抢了功了。 “我的意思是说，”何必达蹲着身子，两脚在地上蹭了几下，离得方淑芬近了些，“明年开春，就要换届选举了。” “嗯。”方淑芬洗着衣服，随口答应着。她心里想：当然。我们家赵刚也要竞选呢！ “李德发干得不错，可是，”何必达欲擒故纵之后，立即改口，“现在都是新形势。他那老一套，” 说着，他撇撇嘴，再弹弹烟灰：“过时喽！” 方淑芬面无表情，在心里也是撇撇嘴：你倒没过时，总是这一套——小恩小惠，油头滑脑。 “干部，还是应该年轻的上来！这样，领导班子才有活力。村民们看着，也更有信心、更有干劲儿！”何必达咬着牙说，“我比李德发年轻十来岁，多合适！” 方淑芬洗着衣服，听他说这话，心里很高兴：你必李德发小十来岁，我们家大刚比你还年轻小二十岁呢！更有活力，村民们看着更高兴！ 何必达见她脸上露出笑意，赶紧接着说：“我要当上村长，你们家的几件事，那就更容易做了！” 听到这话，方淑芬虽是女人，可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这不就是拉帮结派，成了贿选了吗？！我们家做的事，那是村长、乡长、县长都认可，都支持的，可不是活动门路来的！当初，那是没人敢干，是我们家豁出去才接下来的。可不能惹上乱七八糟的事！ 这样想着，方淑芬停下搓衣服的手，不悦地对何必达说：“小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像你说的这样，我们家的事不就变味儿了吗？！” 何必达见她言辞激烈，立刻觉得失口。 心里暗自佩服这个女人不简单，他的烟也忘了抽，连忙说：“我是说，我要是当上村长，会更给你们好政策，给你们出好主意！” “不用。”方淑芬盯着他说，“我们的事，那是政府公开认可的，是签了协议的。好几十年呢！有了这协议，我们一家人的心里就踏实，不用别的什么好主意了！” 前面的话说得别扭，后面再怎么找补都别扭。何必达一时语塞，只好使劲抽了几口烟屁。 嘴里被烟油子辣得厉害，他扭头啐口唾沫，把烟蒂捻灭了。 “大嫂子，反正你信我何必达就成！到时候，我肯定多为村民出致富主意，多为村民的事着想就是了。”说完，何必达不敢再跟这个警惕的女人多费唇舌。 站起身来告辞，他走了几步又想了起来：“对啊，我听说，你们家永水现在开始申报盖小楼了！这是大喜事啊！” 方淑芬听到这话，心里高兴，脸上也笑了。 “这是大好事！你们家是致富模范，现在又给村民做榜样，我肯定要帮忙！”何必达眼神里满是那种要上战场的坚定，“钱肯定紧张吧？说个数，我何必达有肯定拿。没有，我何必达也帮你们借去！” 可不敢接受他这样的话！村长李德发也是主动开口，我们跟他的关系还不错，都没敢答应。你何必达，更是算了吧！ 早有心理准备的方淑芬，连忙把对李德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表示会想办法解决，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何必达听了，更是极为遗憾：真是越有钱越好办事！借钱都容易！上赶着借，人家都不要！ 转转眼珠，他再说：“那就等你们家盖小楼时，我出点白面，给帮工的吃！” “更不敢要了！”方淑芬说完，自己都笑了。 实在没办法了。 可是再难的事，也挡不住何必达的灵活头脑。 他稍作思索，就尝试着做最后一拼：“这总是大喜事！这样吧，明天我和我老婆拎两瓶酒来。给你们家提前祝贺一下！”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4章 生意经 何必达想得很好，毕竟是急中生智，难免又欠缺。 方淑芬听了他的话，心中暗想：好家伙，你买两瓶酒三几块钱，我们还得买猪肉、杀只鸡来招待。这个还别说，关键是不喜欢你们啊！ “哪有这么早就祝贺的？你们可别来！你们要是为这事儿来，我们一家得躲出去。”方淑芬笑着说。 看着他也是心烦，她就半是说笑，半是认真地摆手做赶走状：“好了，快回家做饭吃饭吧，时候不早了！” “那好，那就到时候再说！肯定要祝贺！”何必达自解尴尬，呵呵笑着走出了院子。 方淑芬见他终于走了，心里顿觉轻松好多。转回身要继续洗衣服，她看到赵玥站在堂屋门口冲她笑着。 正要问笑什么，她立刻得到了赵玥伸出大拇指的赞扬：“妈，你说的真到位！” 方淑芬得意地笑了一下：“哼，小意思！” 赵玥走来压水机边，帮着母亲递肥皂、换水。母女俩说笑着，活儿干得也就不觉得累，很是痛快。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边吃饭，方淑芬汇报了李德发和何必达来帮忙的事。 先表示了感谢，赵永水再看着几个儿子和宝贝女儿说：“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万难！” 别人的帮助是需要的，有时候是必须的。可这样得到别人帮助的前提，首先是自强。 不是有“救急不救穷”的说法吗？ 要是自己不努力，别人再怎么帮助，这份真心也都像是把金银财宝，丢进了水里沉了底。 赵家人精心计算着各种收入的分配方法，不惜力地做着几样事业。更对有困难的村民，他们给予粮食、钱财的帮助。 有钱不炫耀，不做坏事，仍是像原来一样的朴实。 赵家人，受到了村民的一致夸赞。 “万事吉”烧鸡店的香气，在镇上飘起的同时，赵家和周家，以及为他们前来祝贺开业大吉的亲友们，齐聚在店门口。 鞭炮声震耳欲聋地响了好久，大家脸上的笑容止不住。 鞭炮声止住之后，镇上，以及到镇上买东西的各村百姓，立刻涌入店内。 好香好诱人啊！ 蜜色的烧鸡，整齐地、一个接一个地摆放在封闭的柜台里。首先是清洁卫生，再就是，实在是太香了！ 空气里弥漫着烧鸡的，各种谁也说不清的调料味道。老百姓又都知道：这些烧鸡，是“万事吉”烧鸡店，直接从永乐村永乐坳的赵家鸡场里，直接采购来的小柴鸡卤制的！ 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谁不知道赵家鸡场的柴鸡纯天然、质量好？ 什么？你是外来的？也容易啊，找个自行车，或者坐上拖拉机，自己去永乐坳去看呗！眼见为实，不由得你不信！ 烧鸡店内的面积不算小，大概有三十几平方米。可不仅店里站满了人，排队的百姓们，更是一直延续到了大街上。 烧鸡做得好，宣传做得好，这是首要吸引顾客的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开业前三天，买一只净重一斤左右的烧鸡五元钱，赠送卤鸡胗子五个；买两只烧鸡十元钱，赠送鸡大腿一个！ 这样的销售策略，在未来自然是司空见惯。可这是八十年代初啊！别说购买的，就是看热闹的老百姓，也把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店门口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的纱罩里，是一大盘碎鸡肉，免费请百姓们品尝！ 几个促销员面对老百姓想要尝尝又不好意思的状况，主动用小竹签扎起肌肉，递到老百姓的嘴边。 太贴心，太暖心了。 老百姓开心地品尝之后，无论买不买，都对促销员里面笑得最灿烂的那个小姑娘，连声称赞。 这个小姑娘，自然就是赵玥啦！ 用这样的促销方式，做到了促进销量的同时，更对“万事吉”烧鸡店的知名度，有极大极好的推广作用。 当然，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喷香的烧鸡店，开在人员相对较多的镇上，也未必能够带来多大的销售额。 毕竟，老百姓们口袋里的钱还不是很多。除了解馋或者家里来了客人，老百姓是舍不得经常来买的。 附近的老百姓消费能力有限，而自家的鸡场，却有许多柴鸡可以提供。再有，“万事吉”的烧鸡好吃，更没有化学添加剂，所以保鲜的日期也不能很长。 赵玥就逼着父亲赵永水、大哥赵刚、女店主周芳一起，去找乡长求出主意。 赵玥空间在手，销售再多的烧鸡肯定也没问题。但她要家人们能够在自己的帮助、引导下而学到生意经，这才是生意长久兴盛之道！ 赵永水、赵刚、周芳三人鼓足勇气，拜访了乡长魏大宝。 可是魏大宝也不大懂，应该怎么更多地销售这些质量上佳的烧鸡。 沉思许久，他再在这三人的一再请求下，找时间带他们去了永乐县的商业局。 好了，商业局的主管领导品尝了“万事吉”烧鸡，表示可以试着采购一些：除了在县里卖，更可以转送去保安市里卖！ 这三人兴冲冲地回到赵家，向赵玥做了“汇报”。本以为做成了大事，但他们却见赵玥还是连连摇头。 为什么呢？ 赵玥认真地说：“烧鸡不能保鲜很长时间。所以，商业局采购得越多，‘万事吉’烧鸡店的风险反而越大！” 的确。 商业局采购一大堆，要是不好好销售的话，烧鸡放得过期了可咋办？不还得都退回“万事吉”吗？ 不行，这样不行。 可是跟大客户打交道，不敢得罪啊！ 赵玥再补充说：“先小量提供。这样，不仅顾客会觉得好吃却难以买到而更加想买，商业局也会因为顾客多而对‘万事吉’高看一眼！” 赵永水和赵刚还在反应，聪明的周芳已经犹豫着说了：“我看过一些销售方面的书。玥玥说的，就是‘以销定产’的意思吧？” “对喽！”赵玥开心地说着，“还是芳姐脑子活泛，绝对是生意人！” 得到夸奖不能白被夸。 周芳回到烧鸡店，立即开始计算烧鸡的预期销量。从原料鸡的挑选，到生产的周期；从日常的零售，到商业局的采购，她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再找到赵玥，周芳还是有点犹豫：“玥玥，即便再是精算，也不可能很准确。这怎么办呢？”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5章 怎样做才公平 是啊，这怎么办呢？这本来也是个伪命题。生产者与购买者，要是达到绝对的平衡，本来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者，随时都处在动态之中。 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要求购买者交预付款，下订单！ “万事吉”又不是老字号，可能吗？ 事在人为！赵玥这时就可以利用空间的力量了。 她利用空间的资源，先在永乐县做了顾客的口碑宣传。 县里的几个供销社、商场，前来购买“万事吉”烧鸡的顾客，立刻就多了起来。 商业局也不要“万事吉”开着拖拉机来送货，而是主动开着“BJ130”型小货车，亲自到永乐镇的“万事吉”烧鸡店来采购！ 带钱了吗？ 足够的现金。 还是对不起，没有提前说，烧鸡数量不足。 商业局的采购员很着急：即便是更换别的品牌的烧鸡，可是顾客不认账！就要买“万事吉”的，就要吃“万事吉”的烧鸡！ “万事吉”的烧鸡，是小柴鸡做的；“万事吉”的烧鸡，是独家秘方卤制的。 想模仿？别说外人，就连两位店老板赵刚、周芳，都不知道秘方。外人去哪里模仿？ 这可怎么办？ 好办！签合同、交订金，以销定产！ 商业局的采购员，头一次遇到这样“凶狠”的卖方。必须以国家单位工作人员的气势，要压住小店主的妄想！ 采购员带着怒气，带着得意回到商业局。刚一进办公室，他就见到永乐乡的乡长，正在和商业局局长在交谈。 正好借这个机会，告“万事吉”一状！采购员恨恨地说了“万事吉”店方的无礼，只说是受尽了从未受过的委屈。 本以为会得到领导的关怀，但他没想到，永乐乡乡长魏大宝的脸色，先是沉了下来：“他们这样做，是倒逼着我们进行不合理业务的改革。老百姓愿意购买，我们就要满足，就要服务好。‘万事吉’是家小店，可是我们为了满足好顾客的需求，也要和他们认真做业务。” 商业局局长见采购员空手而归，本来也是气恼。此时见到主管永乐乡的乡长不悦，他也就狠狠地批评了采购员：“都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地干工作，怎么实现‘四个现代化’？服务行业的准则是什么？！” 采购员赶紧把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站直身子大声说：“为人民服务！为顾客的满意服务！” “懂了就照着去做！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局长板着脸说。 采购员立刻答应连声，急急忙忙地去了财务室。 领出来现金，他再坐着“BJ130”型小货车的车厢里，急火火地奔向永乐镇“万事吉”烧鸡店。 到了店里，那两位年轻的男女店主像是有预感一样，拿到了钱，立即就把一大箱一大箱的烧鸡，笑眯眯地帮着抬到了小货车的车厢里。 盖好封布后，采购员与店里签订了合同、交了订金和预付款。 双方握着手，互相祝福“生意大吉，万事吉”。 采购员上了车，着急忙慌地去送货。 这边的赵刚和周芳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想起来赵玥经常做的手势，周芳举起右手；赵刚见状，红着脸也抬起右手，和她做了个击掌庆祝的动作。 二人都是脸红，店员们看着偷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说这话的不是赵刚，更不是周芳，而是和周全礼前来店里视察的赵永水同志。 眼见两个年轻人彼此和洽，作为长辈，又还有意把二人“牵”在一起的赵永水和周全礼，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可是，农村人也有农村人的风俗习惯。 再是想让赵刚做女婿，周全礼也要顾及旁人的嘴：赵刚今年十九，周芳才十七。二人毕竟年龄不大，不好老是在一起频繁相处。 这也容易。 赵永水随即就定下来：现在已是七月份，明年开春，赵家盖小楼前，就给赵刚和周芳正式订婚！ 订婚，是农村人的习俗之一。 明年虽的周芳，也还不到法定的婚龄。可是订婚没问题啊！ 嗯，很好。 周全礼对此很满意：未来的亲家为人很好，考虑事情很周到！ 可是，现在二人应该怎么相处合适呢？ 欲擒故纵，欲进先退。 赵永水礼让三分：赵刚平日里，本来就大多是在采石场、沙场忙乎。对于“万事吉”烧鸡店，主要业务和日常事务，就交由未来的儿媳妇周芳打理！ 遇到出力的事，找赵刚；遇到出主意的事，找咱们玥玥！ 就此说定，周全礼很满意。 赵刚和周芳，也毫无意见。毕竟，这个时候，年轻男女，一定要懂得“人言可畏”这个听着无奈，但在实际生活中不得不考虑、重视的词汇。 为了以后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地长久相处，现在的二人，暂且小别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又不是真的分别，二人随时可以见面，随时可以一起去采购原料，去考察市场，去洽谈业务。 皆大欢喜。 赵永水回到家中，不禁哼唱着地方戏，躺在炕上的被子堆上很开心。 “今天晚上吃什么？”老二赵强走回来问。 “炒两个素菜，切盘猪头肉，卷烙饼吃！”在堂屋里忙碌的方淑芬说着。 赵强表示很好之后，走进东屋来：“您不是去镇上的烧鸡店了吗？没带回来一只？” 看着二儿子，赵永水刚要回答，却又止住了口。他心里暗想：对啊！采石场、沙场，现在是老大赵刚负责； 鸡场、林场是老二赵强负责。按说是很公平，一人都是做了两样事。但现在赵刚又弄了个烧鸡店，老二还是做那两样。 儿子闺女都是我的孩子，应该公平对待。可是，怎么说才合适；怎么做，大家才会都满意呢？ 见父亲没有说话，赵强只以为父亲疲惫了，也就走去盥洗。 赵玥走进屋来，看着父亲皱眉思索的样子，不禁笑着问：“爸，你把眉头舒展开，那样更精神！” 嗯，试着问问这个机灵闺女。 招手叫赵玥坐在身边，赵永水坐起来低声说：“说起来都还早，可我担心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的几个事业，家人都很付出，都很累，”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6章 好好吃一顿 不待父亲说完，赵玥就已经明白了：父亲别瞧老实，也正是因为老实，才有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 先给父亲点个赞，赵玥低声说：“家里的事，是家里人的。可以明确划出来，每一人份！” 干脆利落的一句话，立即点醒梦中人！ 也不必说采石场给谁，鸡场给谁的话。那样，大家会因为只顾把自己那份做好，而使得这几个事业分散。家人们各自分心，事业怎么可能干得好？这不就是分崩离析。天下大乱的前提与征兆吗？！ 胸中定下大计，赵永水吃过了晚饭，就把家人们聚到了一起。大家见他的神色凝重，也都端正地坐在旁边。 咳嗽一声，赵永水开口说：“我们家的几个事业，是政府大力支持、村民热心帮助，再加上我们自家人想出好办法、辛勤劳动，才能从开始的艰难，到现在的顺风顺水。是不是这样？” 能不是吗？肯定是这样的。 他的话说完，家人们立刻挺直身板，连连点头附和着。 看看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赵永水感到很满意。用带着慈爱的眼神扫视了家人，他再接着说：“既然是这样，我和方淑芬同志既不是贪心的皇帝老儿，也不是抠抠索索的地主老财。对不对？” 孩子们看着父亲，再看看母亲，就都使劲地点头，表示的确如此：赵永水同志和方淑芬同志，既不是皇帝老儿和皇后，更不是地主和地主婆。 “所以，”赵永水用郑重的神色，宣布了他的决定，“我们家的事业，既然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奋斗，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他这话说出，几个兄弟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玥见场面冷清，连忙解释着父亲的话：“我们全家人为事业继续艰苦奋斗，一起承担做事的风险；挣来的钱，全家人各有一份！” 这话说得就清楚了。 几个兄弟听得明白，相互看了看，再纷纷向父母表态：“都听爸妈的！” 看着孩子们，赵永水的面色仍是严肃。他从身边的被子下，拿出一张写好字的纸。 先让妻子方淑芬看了，得到了她的认可后，赵永水再把这张纸交到了大儿子赵刚的手里。 内容简单而清晰：赵家人在村里的几个事业，由赵永水夫妇和六个孩子，共同承担风险，共同分享利益。群策群力，决定权在赵永水夫妇。 纸张的下方，赵永水已经签下了名字，按了手印。 赵刚看过之后，随即就拿起笔，认真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几个兄弟和赵玥依次传看后，陆续签名、按手印。 收起这张纸，赵永水补充说：“你们大姐赵霞，我回头让她补上签名。” 丈夫做事仔细，方淑芬心里很舒坦。她看看丈夫，再对孩子们说：“戏曲里，电影里，都有皇子皇孙争皇位，还有为争家产闹得一家人合不到一处去的事。我们家不要那样，也用不着那样。” 说着，她的眼圈发红了。暗呼口气，她再说着：“我们现在能够吃饱、吃好，是老天爷看重，也是我们自家人努力的结果。懂得惜福，我们的日子就会比蜜甜！” 方淑芬说得直白，大家听得心情激昂。几个孩子纷纷表态，各自做好各自的事，不为家里添乱，只为家里添福！ 家人融洽和睦，不为利益争执。这是任何一家企业，都应该重视的事；这更是赵家逐渐发展起来的事业，可以继续兴盛发展的基础。 基础打得牢固，高楼万丈也不担心！ 赵家人毫无后顾之忧地各自做好自己的事，群策群力着为家里的事业操忙。可想而知，事业做得就是越来越好。 事业做得顺，家人们却逐渐意识到：活儿很多，可是比原来干得轻松多了。 这是因为，大家懂得做事不可能一家一户、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钱财都挣到自己口袋里去。 既然是致富典型、致富模范，那就应该带动村里人一起致富。村里人或者没有资金、没有技术，甚至没有胆量做事，这也没关系。 就先以“义务劳动”的方式，到赵家的几个事业中，去感受经营生意的方法。 村民们越来越多地加入到赵家的几个事业中，赵家人自然就会摆脱一些身体的劳累。而村民们藉此，不仅获得了干事的胆量，旁观了做生意的方法，更还得到了合理的报酬。 不伤害别人，而使得众人的生活改善，赵家人在村里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这样，赵永水和赵刚，就时常被李德发叫去公社大部队的广播室，给村民们做个小宣传：采石场的工作，应该注意什么。谁要是有业务关系介绍，赵永水可以付出分成；采沙场的沙子等级，是怎么划分的；大量养鸡，应该注意些什么…… 村子里接长不短地做宣传，赵永水、赵刚，连带赵强，更还被乡长魏大宝，邀请去乡里，或者其它村子做宣传。 甚至，县里还特意派来一辆“BJ212”型吉普车，邀请赵永水去商业局讲一讲，烧鸡应该怎么卖，才能卖得快。 对于这个，赵永水肯定是不敢去的。那个场面太大，担心自己“晕场”是一方面；卖烧鸡，那是赵刚和周芳的主营业务，应该是他们去才可以说得明白的。 父亲有点怯阵，赵刚挺身而出。坐上吉普车，他再让司机绕个道儿，去镇上把“万事吉”烧鸡店的女店主，周芳同志也接上，一起到商业局讲座！ 他们三个忙得不亦乐乎，很开心。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也顺利地从初中毕业了。 赵义考取了“永乐县财经学校”：这是个中专学校。他为以后更好地为祖国做贡献，做着认真地准备和全身心地付出。 赵德呢？又长高了三厘米的他，带着红通通的初中毕业证和盖着红彤彤印章的，永乐县第一中学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回到了家里。 家人们为老三赵义、老四赵德开心不已。 农村人的开心怎么表达？ 只是满脸笑容着多夸几句，没有拥抱这样的热烈举动。 还有什么？很简单。农村人都实在：好好吃一顿！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7章 不客气 这么多开心的事，吃一顿就算了吗？ 嗯，吃一顿不尽兴，那就吃两顿！不行吃三顿！ 烙饼卷肉、卷鸡蛋吃腻了，那就擀面条！大热天吃着，更合适。 吃面条很省事：把面团和得硬一点，在案板上反复推擀成薄薄地一张大面皮。 把这张面皮重叠几次，用菜刀切成细条。防止粘连，撒一点面粉和玉米粉，把这些细条抖开。 面条做好了，然后呢？把锅里的水烧开啊！ “锅开啦！”老三赵义提醒着。 “那就煮上喽！”方淑芬端着盖帘，把上面的面条依次放入大柴锅里。 面条丢进锅里煮好，捞进一个大盆里。从压水机压上来清凉的地下水，把热面条多冲洗几遍。 这样凉爽可口的面条，在夏天吃起来是最好的。 打卤？有了活钱的赵家，还发愁这个吗？ 三种卤，自己选。想吃那种自己挑！ 西红柿炒柴鸡蛋：红亮的西红柿，深黄色的柴鸡蛋。多放点盐，不要加糖。这样更可口，夏天吃着更痛快； 茄子丁和尖辣椒、肉丁：看着普通，实则是吃不够。赵家随便一个儿子，都能为此吃上三大碗面条； 黄花、木耳、柴鸡蛋、五花肉片，混在一起煮好、勾芡。这是北方人拿手的卤汁：盐少放。因为太好吃了，可以直接吃上大半碗！ 夏天的傍晚，赵家人把饭桌搬到院子中的柿子树下，围在一起说笑着。 方淑芬依次给家人们盛好了面，随后坐下来。家人们看着三种卤，正要各自取用，却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永水啊，你看看谁来了！” “别人不知道，先知道是村长来了！”赵永水说着，赶紧站起身去迎接。 影壁墙处转出几人，赵永水一见，立刻惊喜地说：“晓春，你怎么来了？！” 一身干净整洁的军装，显得身材瘦高的郑晓春更加精神饱满。 精神状态好，首先就是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了——还是那样炯炯有神。 就冲他这眼神，大家也知道，那次意外伤害，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郑晓春见到赵永水，立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赵叔叔好！” 赵家人见到完好的郑晓春，都欣喜不已。再见到一边的班长和李德发、何必达等人，赵永水赶紧给大家让座。 坐下来后，郑晓春向赵永水一家人汇报了自己负伤后的情况：并未有严重的脑部外伤，只是被炸碎的石块落下来后砸到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旁的班长再进行补充：在军队医院躺了几天，郑晓春同志就接到了部队给予的表彰。因为及时发现了险情，又英勇地救护了班长，郑晓春同志荣立个人三等功！ 听到这个消息，院子里的人都为郑晓春鼓起掌来。 班长又说着：“郑晓春同志说没有和您一家人亲自道别，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我们就趁部队不忙的时候，请司机班的同志带我们过来看看。” 赵永水和方淑芬连声说着“感谢、感谢”。 寒暄过后，郑晓春仍是很不好意思，就对赵永水说：“我当时就模糊着听到了赵叔叔在喊我，可是我当时实在睁不开眼睛。真是对不起！” 赵永水大笑着说：“郑晓春同志也太客气了！这样还说对不起吗？” 郑晓春笑了笑，再对赵永水说：“赵叔叔，我们在这个场合，就不要称呼同志了，显得太拘束。” 赵永水和李德发等人又是笑了一阵，再问他：“那么，你说怎么称呼合适呢？” 郑晓春赶紧说：“您就称呼我小郑，晓春，都可以。” 赵永水笑着说“好”，方淑芬连忙说：“刚煮好的面条，不吃就坨了！” 郑晓春和班长，以及一位部队司机还要拒绝，赵永水板着脸说：“你刚说不要拘束的。” 郑晓春冲班长看了看，班长不禁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主角，还看我干什么？应该你决定才对！” 郑晓春“嗯”了一声，就笑着对方淑芬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就把自己和班长手中各自拎着的一盒点心、两瓶酒、一网兜桃子，交到了方淑芬的手里。 赵永水夫妇客气几句，郑晓春和班长说“这点小礼物算不了什么，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赵永水只得收下，方淑芬忙着给郑晓春等人盛面。 李德发等人见状，赶紧起身告辞。赵永水挽留不住，就送他们到了院子外，再赶紧回来招待客人。 李德发与何必达并肩走着，两人一时无话。 天色仍亮，但是一大块乌云，已经缓缓地移动过来。何必达仰头看看，更觉得此时气氛压抑。 想了想，他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永水家的日子，真是好过多了！吃个面，就着咸菜、啃个黄瓜、吃瓣儿大蒜、加点醋也是一顿。他们家吃打卤面也就罢了，还搞了三种卤！这不是显摆吗？” 李德发毫无表情地抽着烟，冷冷地说：“你馋了就去蹭一顿，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没看他们家来了客人吗？” “呵呵，我哪有那个脸皮去蹭吃？”何必达自我解嘲地笑着说完，想了想再继续说，“他们家来客人不假。可他们是先做好了三种卤，才来了客人的。” 李德发瞥了他一眼，再不屑地说：“人家要是没有先见之明，能有那么大勇气去做那么多事么！” 何必达连连称是，随后就明白了李德发这是在嘲讽自己目光短浅。不仅如此，要是多想想的话，李德发的这话里，更有嘲讽何必达胆子小不说，气量更小，看不得人家过好日子。 “我不是说大家逗得跟我们家一样，熬白菜、贴玉米饼子。”何必达勉强解释着说，“我的意思是说，别太过分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德发就站住了脚，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们家总吃熬白菜、贴饼子吗？” 何必达被盯看得心里慌乱，暗自担心自己克扣生产队社员口粮的事，被他发觉。 口中嗫嚅着，何必达勉强说着：“呵呵，这倒也不太多。” “嗯，我说咱们小队长，也不至于让我给你发救济粮！”李德发说着，再迈步向前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8章 各有各的命 心里难以安定下来，何必达不想与这个又艮又倔的人为伍。 索性站住脚，他找个借口喊了一句：“村长，我去找小队里的社员，去商量明天去玉米地里除草的事！” 李德发只当没听见，自顾迈着大步离去。 何必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恨：你的采石场不也干不下去，转给了赵永水了吗？你当初拍着胸脯说带着村民致富，不也是落个这样的结果吗？ 你比我，强到哪里去了？我没能力，但我比你年轻！这就是咱俩竞选明年村长，我的最大优势！ 暗自连连发着牢骚，何必达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家去吃熬白菜、贴饼子了。 熬白菜、贴饼子也不难吃，可是赵家的院子里，大家伙吃着打卤面更是开心。 郑晓春接连吃了三大碗，面对赵永水的一再劝让，拍着肚子表示实在吃不下了。 吃不下那就坐在柿子树的阴凉下聊聊天。 赵永水询问了郑晓春受伤及治疗的过程，还是觉得心惊胆战。郑晓春却表示这都是小意思，过去就过去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后怕的。 知道年轻人胆气豪壮，赵永水夫妇也还是感到后怕。方淑芬不禁说着：“家里大人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郑晓春沉默片刻，也说了自己的父母郑和平与张丽，的确也来到部队探望了几次。父亲郑和平还好，只是眼圈发红。母亲张丽流了几次眼泪。 “是啊，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赵永水说着，再叮嘱郑晓春以后一定要小心。 赵玥吃完后正要起身，被郑晓春叫住了：“赵玥，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大家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纳闷。 郑晓春却认真地对赵玥说：“那天演习，我本来也不能确定那个哑炮是否能炸。可是和班长过去的路上，我见到两处地方，有和你前一天傍晚画的图很相似的图画。我的心里，就格外提高了警惕。” 接着，郑晓春把出事前一天傍晚，赵玥在地上画图的事说了出来。院子里的人都觉得实在太巧了，而赵永水夫妇更是感到奇怪，就看向女儿。 赵玥不以为然地说：“就是巧合呗。不过，”想了想，她又盯着郑晓春的眼睛说，“你能够记得住，也是件好事。” 郑晓春呵呵地笑了笑，又挠了挠后脑勺：“我的确模糊着记起来一点，但当时还是不敢确认。那时，班长已经快步走上去，我就赶紧叫住他。” 他说到这里，班长接过话来：“后来，他在我转头看向他时，说是看到了哑炮那里冒出了蓝色烟雾！” 大家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紧。 “然后呢？”方淑芬紧张地问。 “然后？然后就是大家都看到的事了。”班长带着心有余悸的语气说，“郑晓春同志就一把把我拉到山石后面，再按倒在地。再然后，就是那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快别说了。”方淑芬不敢再听，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赵玥也不再搭言，和母亲忙碌着。 郑晓春和班长、司机看看时间也已不早，都站起身来说着要返回驻地，不能太晚回去。 见他们要走，赵永水就赶紧回屋，找出一些红薯粉、干辣椒等作为回礼。 推让不得，郑晓春和班长只得收下。 即将走出院子时，郑晓春再几步走回来，对着站在堂屋门口的赵玥，认真地敬了个军礼。 赵玥仰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漠然。 “赵玥同学，谢谢你！”郑晓春大声说完，再鼓励着她，“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谢谢郑晓春同志。”赵玥说完，再指了指院子影壁墙那里的几人，意思是说“赶紧走吧，不要让别人等你太久”。 “再见，赵玥同学！”郑晓春冲她点点头，就转身大步离去。 相互道别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赵玥知道：再见，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原本对于郑晓春还有些担心，今天见到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眼前，赵玥也是放心。 至于郑晓春以后是否会因为立功而被部队提干，或者因为受伤后还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而提前复员退伍，那都不是赵玥需要再考虑的事了。 即便对这个人再好奇，即便有空间在手，赵玥也不可能知道他以后的人生轨迹了。因为他原本终止于十七岁的人生，已经由于赵玥的出手相救而得以延续。 既然如此，别说赵玥，或许老天爷真的存在，也不可能预感得了了。 赵永水夫妇送了郑晓春一行，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郑晓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应该可以提干！那样，他就可以留在部队长期干下去了。”赵永水说着。 方淑芬叹口气说：“人没出事就好。立了功，提干也是正常的。” “嗯，他年纪不大，才十七岁。好好干，明年肯定可以提干！”赵永水好像是在鼓舞自己一样，为郑晓春鼓着劲，哪怕郑晓春同志并不能听得到。 二人说着，从院门口转过影壁墙。 见赵玥还在那里呆站着，方淑芬走近前低声说：“郑晓春都没事了，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赵玥只觉得好笑：我为他担心什么。各有各的命，我救过他一次，已经算是他有福气了。 她琢磨了一下，对母亲说：“我在想，暑假期间去哪里玩呢！” 是啊，孩子放暑假，一放就是四十来天。暑假作业先别说多不多，咱家的玥玥聪明又不偷懒，早早地就把暑假作业写完了的。 可是，再有时间，能去哪里玩呢？ 这时的农村，还没有开发什么旅游景点。孩子们的娱乐项目，就是跳进村口的河道里游泳去。 可那都是半大小子们结伴去的，又都多是光着游。女孩子家家的，去那里游泳不方便。 方淑芬正在发冷，赵永水已经笑了起来：“我带玥玥去京城！一是看看大女儿赵霞，二来，呵呵，我们还可以去那个院子里住几天！” 好有福气啊！ 方淑芬表示很羡慕，但是她却不想，也不能跟着去了。 “这样很好。你带玥玥去吧，我留在家里。”方淑芬看看几个大儿子，再对赵永水说着，“孩子们干活都挺累的，我帮着做做饭。没事的时候，我就去鸡场看看。”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29章 住上一段时间（感谢书友追读） 赵玥拉着母亲的手，只说要一起去。老三赵义笑呵呵地说：“我跟你去！” 他刚说完，老大赵刚就板着脸说：“你以后再去吧，先帮着家里忙乎。又沙场等事要做，又有地里的庄稼要除草、施肥。再说，你刚考上中专，还要等着报到的。” 大哥的话岂敢不听？赵义吐了吐舌头，赶紧退到一边。 赵玥一个小姑娘，在家里也干不了什么活，闲呆着也是委屈；让她自己去京城，赵永水夫妇肯定是不放心的。 只好这样定下来，由赵永水带着赵玥去京城住几天。家里就由方淑芬，帮着儿子们做饭。 商议已定，赵永水就去准备一些农副产品，要带去京城。既可以让大女儿尝到家乡的风味，又可以送给陈立本老爷子。当然，大家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住在1号院里。 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吧，最起码又要花好几块钱。这钱省下来，就相当于父女二人进京的车费了。 收拾已毕，父女俩一大早就坐上长途车，奔着京城，奔着京城的家而去。 下了长途车，父女俩再倒了公交车，兴冲冲地来到了地安门。 并不着急去赵霞那里，更不着急去那座四合院。赵霞的宿舍不会跑，那座四合院更是好好地呆在什刹海旁。 父女俩坐在什刹海边的柳荫下，看着湖面上泛着阳光反射的金色波纹，心情很是舒畅。 天气毕竟炎热，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赵永水本来也已疲惫。再加上天热，他感到有些不适。 赵玥见父亲脸色不太好，连忙拉着他的手，向芙蓉胡同走去。 1号院应该住着人，院门上没有挂锁。赵玥犹豫一下，还是和父亲走去了3号院的大姐家。 不用在门口附近找藏着的钥匙，赵霞今天上中班，此时还在家里休息。 见到父亲和小妹前来，赵霞开心不已。做了一些简单饭菜，父女三人吃过之后，赵霞给父亲倒了杯茶。 随后，她就拉着小妹的手，走出了院子。 “大姐，去哪儿啊？”赵玥笑嘻嘻地问。 赵霞笑而不答，径自拉着她的手到了附近的国营副食店。 冷饮柜台前，赵霞掏出一毛五分钱，买了一瓶“北冰洋”汽水。 “我不渴。”看看透明玻璃瓶中的柠檬黄色汽水，赵玥拒绝着说。 “我再给爸买一瓶。”赵霞知道小妹的心思，笑着说。 拎着一瓶，姐妹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另一瓶，走回了芙蓉胡同3号院。 才一进门，赵玥立刻大声喊着：“爸，大姐给你买汽水啦！” 赵永水只觉得胸腹间的不适感并未消退，但见两个女儿懂事，也就开心地笑了。 说着“不喝汽水，太凉了”，他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进肚，汗水很快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擦了一把汗，赵永水笑着说：“大热天的，还是应该喝热茶。这样才去暑气！” 还剩一瓶汽水，姐妹俩你推我让得很热闹。嬉笑之间，赵玥突然发现父亲的脸色不好，很苍白。 赶紧走过去，她担心地问着：“爸，你是不是累了？” 赵永水摇摇头，觉得胸腹间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霞和赵玥见状，连忙把他搀扶到床上，让他躺着休息一下。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赵永水暗自埋怨着自己：年纪不大，怎么就总想着享福呢？干活的时候，从没觉得难受。现在一放松，还不适应了！ 眯瞪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多了。 看看两个女儿安静地守护在一年，赵永水不禁笑了：“这么紧张干什么！”说着，他就坐起身来。 见到父亲脸色好转，姐妹俩都是放心。再倒了杯水，赵霞正要端给父亲，却听他说：“1号院的陈老爷子在吗？” “哦，在呢。春节后，他回到南方住了一段时间。”赵霞回应着说，“前几天他才回来的，说是南方那边更热，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走！”赵永水站起身来，“我们去看看陈老爷子。” 赵玥连声答应，赵霞抬腕看看手表，说是要赶去上中班了。 父女三人一起走出3号院，赵霞向东面走去，赵永水拉着赵玥的手，向西边的1号院走去。 三人刚互相道别，听见旁边有人带着羡慕的语气说着：“瞧这父女几个，多好！” 三人看去，正是胡同里居委会吴主任，和两位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大妈，巡逻到了身边。 赵永水连忙客气几句，吴主任再就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穿着军装的赵霞飒爽英姿地走远。 转回头，她接着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赵永水和赵玥走近1号院院门。 拍了拍院门的门环，赵玥就听到了陈立本走来的响动：“来喽！谁啊？” “陈爷爷！”赵玥喊了一声。 院门打开，精神矍铄的陈立本立即笑容满面。把赵永水父女领到院子里，他连声说着：“这院门，赵霞那里就有钥匙。” 赵永水客气地说着：“既然知道干爸您在家，我们敲敲门就好。” 陈立本赶紧说：“永水太客气了！” 不仅言行客气，赵永水更还拎来了红薯粉和柴鸡蛋。 推却不过，陈立本就和赵玥去了画室。赵永水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也跟了过去。 好热闹。 画室里还有三个孩子，是陈良芬、陈良娣姐妹的。这三个孩子也是放暑假无事，就和姥爷来到京城玩几天。 和赵玥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几个孩子围在陈立本身边，认真地学着绘画。 陈立本给赵永水倒了热茶，再笑着说：“这里已经是你的家，永水要是太拘束，反而让我觉得难为情了。” 赵永水连声说“好”，再就旁观他教孩子们画画。 看了许久，既是看不大懂，也觉得很枯燥。赵永水就走到院子里，随意观看着。 干净整洁的四合院，脚下是青砖漫地，抬头是蓝天白云。天气很热，太阳火辣，但是有一株大枣树，把火辣辣的阳光遮去了大半。 树荫下，赵永水看着枣树。翠绿的树叶长满了枝杈，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掩映其中。 过不了多久，就该结枣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0章 这事儿好办 枣，早。好吉利！ 学习要趁早，做事要趁早。 赵永水仔细辨认着树枝间果实的影子，心里感到很满意：家庭和睦，自己和妻子很好，孩子们也都很好。前几年生活困难点，好在一家人齐心协力，现在已经有了很好地转变。 不仅如此，家里还要马上盖小楼了！ 想到这里，他环顾一下这座院子。 这院子很好，可是有那规划中的小楼好吗？有那即将矗立在永乐村家乡的小楼好吗？ 热土难离。 赵永水虽然为自己的眼界太窄而难为情，但心中仍是感到永乐村是千般好，哪里也比不上。 城里哪里都好，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永乐村好。 就说几次带来的家乡土特产，作为城里人的陈立本一家，每次都是吃得满意，吃得开心。那不是客套，是真的吃得酣畅淋漓，吃得尽兴。 想着也是开心，赵永水收回目光，走去厨房。 厨艺肯定比不上妻子方淑芬，但他也有自信：从家里带来的红薯粉，吃着糯软又筋道。怎么做都好吃！ 把红薯粉拣出一些，他找个盆子用冷水先泡上。看看小橱柜在这里，即便是小住几天，也肯定为做饭而挠头的了。 心里盘算一下，他决定了下来：今天红烧肉炖粉条；茄子、豆角、西红柿，做个地三鲜。蒸米饭！明天再好好露一手，打个茄丁、肉丁的卤，吃凉拌面！ 后天？后天再说后天的事，先别想那么远了。想多了太累！ 说干就干。 赵永水把茄子、豆角等菜蔬洗干净，再淘好了米。 把米饭蒸上，觉得厨房闷热，他就走到院子的阴凉处，找个小板凳坐着乘凉。 没多久，米饭蒸好，赵永水把锅端离灶台——陈立本家，已经用上了液化气罐。这个俗称煤气罐的家伙外表，像极了电影里的重型炸弹，他刚开始看着很担心。 凡事就怕习惯，习惯了就都适应了。 煤气罐看习惯了，使用煤气灶台也就不是难事。再加上，自己也安了沼气灶台，大致是差不多的。 又在厨房里巡视一圈，他不禁笑了：城里还是不方便！在农村，没有肉票，多少加点钱，甚至不用加钱，那个魏屠户也就把肉卖给了咱！ 在城里，没有粮票、肉票、布票、油票，简直是寸步难行！简直是吃不上饭！ 口袋里有钱，也有从赵霞那里提前要出来的肉票，赵永水从玻璃窗中，看到陈立本还带着孩子们学画画，就独自走出去买肉。 到了肉店，店里也是闷热。 赵永水拿出钱、肉票，指着一块肥瘦合适的肉，对售货员说：“同志，就要这块五花肉。” 胖乎乎的女售货员二话不说，拿起一张白色的油纸垫在手里，再抓起那块肉放进了秤盘中。 这种称的一侧，是铁架子上面顶着个白色铁盘，用以称物；另一侧是个扁状的钢条，上面有计量用的刻度，标示着斤两。有一个环状的钢块，套在这个钢条上。这钢块的边缘对准了什么斤两位置，就说明秤盘中的物品，是几斤几两。 赵永水正在盯着售货员扒拉那个钢块，却见她又从肉案板上拿起一块纯肥的小肉块，丢在了秤盘里。 “整三斤！”女售货员说着，就自顾低头，用油乎乎的右手，开始扒拉算盘珠子算账了。 赵永水看看那块另外加上的肥肉，不禁皱着眉对她说：“同志，我不要那么多。而且，这块后加的肉也太肥了。” “必须搭一块！对你还是客气了，搭的这块肉才二两多！”女售货员不满地说，“一般都是一斤搭二两呢！这块肉二斤多，才搭这么一点还不干？” 计划经济时代，各行各业会产生不良库存，以致造成积压。但困难再多，也比不上人们的聪明头脑想出来的办法多！ 买蓝色布料准备做套中山装，给你搭几尺碎花棉布；买块瘦肉，多少给你搭一点肥肉；买一包大中华香烟，对不起，您必须再买走一包大生产香烟。 蓝色布料、瘦肉、大中华香烟，这都是紧缺物资，搭一点滞销商品，也就是那个年代司空见惯，人们见怪不怪的事。 这样的状况消失，要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才行。距离此刻的1981年，那还需要十几年呢。 赵永水没有千里眼，也没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肯定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何时才会消除。 他知道的，就是此时自己很气愤：在永乐村，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那个魏屠户要是敢这样干，村里人一定会堵着门骂他祖宗三代！ 不过倒也是，魏屠户那里，肥肉的价格也并不很便宜，也不怕滞销。因为村民们还要买回家去熬炼猪油，用以佐餐呢。 眼见这个白白胖胖的女售货员很是无礼，赵永水怒火像是炎热的天气一般，不停地在胸中翻滚着。 “买不买？不买拉倒！”女售货员不耐烦地说。 不是很懂这个规矩，但赵永水见到这个女售货员此时的状态，也就知道她不是欺负他，的确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 既然如此，赵永水只好把钱和肉票递了过去，把那张白色油纸包着的一块，哦不，是两块肉拿了过来。 走出肉店，赵永水心里暗恨：这胖乎乎的女售货员，要是遇到自己家人来买，还会这样吗？肯定不会！ 那倒也未必。看她胖乎乎的，肯定是爱吃肥肉的。 这样想着，赵永水多少开心一点。 回到芙蓉胡同，赵永水再遇到了在胡同里，来回走动执勤的吴主任和那两位大妈。 打过招呼后，他在吴主任等人的“又能挣钱又能干”的称赞声中，走回1号院。 进了厨房，他把小铝锅里倒入半锅水，放在煤气灶台上。点着灶火等着水开，他先在肉案板上把五花肉切成小方块。 看看那块肥膘，他暗赞着那位白胖的女售货员会做生意。 怎么处理呢？他觉得很为难。 “永水去买肉了？”陈立本走来问。 回应一声后，赵永水就笑着把买肉的过程，和他说了一遍。 陈立本不以为然地说：“这是经常会遇到的事。好办！”说着，他就要接过菜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1章 首长视察 赵永水连忙说：“干爸，您带着孩子们就行，别插手了。您告诉我怎么弄，我来！” 陈立本笑着说：“那好。你把这块肥膘切成小块，炼成油渣。然后让孩子们蘸白糖或者蘸盐吃！酥脆可口！” 赵永水连声说好，立刻就开始忙乎。陈立本指导后，走去画室陪孩子们。 赵玥和另外三个孩子在纸上写写画画，相互比较着画艺。过了一会儿，她问过陈立本，得知父亲已经忙着做晚饭，就从画室出来，走去厨房。 才进到厨房，她立刻感觉不好：父亲站在灶台前，虽然还在坚持着炖肉，但脸色又是苍白。 她赶紧拉着父亲走出厨房，让他坐在院里的阴凉处歇一下。 陈立本听到动静，连忙走出屋子来查看。他摸摸赵永水的额头，觉得并未发烧，再蹲下来询问：“永水，是不是中暑了？” 赵永水只觉得胸腹间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玥着急之下，暗自埋怨自己：有空间在手！ 调动意念，她找到空间里的医生询问。得到了需要父亲去医院认真检查的答复后，她赶紧对陈立本说：“陈爷爷，我爸需要去医院！” 陈立本听了她的话，立刻惊慌起来。家中不是老就是小，这可怎么办？ 赵玥见父亲难受得冷汗淋漓，再用意念去到空间查问。随后，她就站起来跑向院外。 吴主任和两位大妈正站在胡同里的树荫下聊天，看到1号院跑出来的赵玥急得已经流泪，就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赵玥把父亲的情况说明，吴主任立即跑去胡同口。不多时，她就带着一个骑三轮车的人匆匆赶了回来。 几人进去院里，把赵永水搀扶出来。陈立本再抱来一床棉被铺在三轮车的后车板上，让赵永水平躺在上面。 对吴主任说了家里还做着饭，另有三个孩子帮忙照顾之后，陈立本和赵玥就坐上了三轮车。 骑三轮车的人赶紧蹬上车子，向赵玥指示的赵霞所在的三五六八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陈立本和骑车人扶着赵永水下了车子，赵玥跑去急诊室找来轮椅。 推着赵永水走了几步，陈立本才想起来要给车夫结算车费。回头看时，那个车夫摆着手，大步走开了。 喊了“谢谢”，赵玥再赶紧和陈立本一起，把赵永水的轮椅推进医院里。 先让陈立本在急诊室陪着赵永水，赵玥急匆匆地找来了大姐。 一见到父亲的状况，赵霞连忙联系医生为他诊治。这边让父亲接受各种检查，赵玥和赵霞再让陈立本赶紧回去，看着另外几个孩子。 这个时候的医院，检查仪器还不很先进，也就是拍个X光片子。 赵玥再调动空间，把父亲“送”入空间内检查一番。空间的检查结果，与医院的检查结果有一些不同。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只是说“病人是劳累过度导致的不适”，认为充分休息就可以了。 而空间的检查结果却显示，赵永水有初期的肿瘤迹象。 当然不能忽视父亲的病情，赵玥央求大姐赵霞再和医生认真沟通。 几次交流后，医生再让赵永水做了深度检查，也连忙让赵霞帮赵永水办理了住院手续。 赵永水只说没问题，不必着急，更不要住院浪费钱。这样的话，姐妹两个怎么可能接受呢？ 一个劲劝说父亲住了院，赵玥看护着他，由赵霞去附近的邮局，给老家的方淑芬拍了电报：我爸住院，请速来京。 赵永水在病房里先接受输液调理，医生再和赵霞、赵玥商量如何处置。 医生的建议是立即做手术，这样就能清楚地辨别赵永水体内的状况。 赵霞、赵玥姐妹当然同意，可还要等赵永水的妻子前来确认。 好在赵永水的病情目前并不是很严重，可以等待几天再看。第二天，他就见到了急火火赶来的方淑芬和大儿子赵刚、四儿子赵德。 家里人见了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永水，肯定是抹了眼泪。 此时干着急没用，家人们找到医生，还是被建议要对赵永水进行手术治疗。 两天后，赵永水被推进手术室，家人们都焦急地在外等候。 从没感到过亲人的生离死别，会这样快地感受到。方淑芬和孩子们在手术室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家人难以割舍的亲情。 五个小时后，躺在担架车上的赵永水被护士推了出来，一家人赶紧凑上去。 眼见脸色苍白的他还处于麻醉的昏迷中，一家人不禁都是落泪。 医生随后跟了出来，赵霞连忙询问手术的结果。 医生摘下口罩，带着微笑说：“病人体内的肿瘤不大，已经完全切除了。目前看，应该属于良性的。稍后，我们再进行复检。” 听了医生的话，一家人都是宽慰，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病房里，方淑芬等人陪护许久，赵永水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亲人此时相见，真是悲喜交加。 过了几天，医生那里的最终检查结果确认了：赵永水同志体内的肿瘤，是良性的。 家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开心不已，赵永水也是如释重负，精神上不再有压抑的感觉。 想要立刻出院，他被医生笑着劝组：“怎么也要等到拆线啊！” 赵永水立刻省悟过来，家人们也都笑了。 丈夫这边安定下来，方淑芬带着孩子们去到芙蓉胡同，对陈立本以及居委会的吴主任等人，接连表示了感谢。 赵玥再提醒还有那个三轮车夫的车钱，方淑芬连忙掏出十元钱递给了吴主任，请她转交给车夫，并代为再三感谢。 心情轻松下来的赵永水，身体康复得很顺利。拆了线，再休养了几天后，他就放心不下老家的事务，着急地出了院。 赵霞请示了领导后，就联系了医院的司机班，找了一辆军车。 付过二十元的车费后，她就请司机开车，把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送回了永乐村。 军用吉普车鸣着喇叭进了村，一直开到了赵家家门口。 村子里的人们围拢过来，纷纷说着：“这是哪位首长来视察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2章 找漏洞 村民们还在调侃着，赵永水等人已经从车内下来。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打了招呼，赵永水再邀请司机到家里歇会。 司机跟着赵永水一家进了院子，村民们围着吉普车看了许久，才带着羡慕的神情各自散去。 司机坐在屋中和赵永水聊着天，方淑芬和孩子们赶紧做了午饭。 吃过饭，司机喝了两杯茶就要告辞。方淑芬又忙着拿来一些红薯粉、棒子面等农产品，务必请司机收下。 站在院门口，看着司机开车离去，一家人回到屋中，又是感慨赵永水的这次突然发病。 “幸好没别的什么事，这个手术做得好！”方淑芬红着眼圈说。 既然确认自己没别的问题，赵永水就催促儿子们快去各自忙乎。 儿子们见父亲现已无恙，都放心地去到各自的“战场”。 赵永水刚要眯瞪一会儿，好家伙，村里的人们接连来看望，像是走马灯一般。 村长李德发、小队长何必达这样的重要人物不提，就连魏屠户，甚至是原来打过架的冯家人，都前来探望。 仿佛过了一把当领导人的瘾，赵永水虽然觉得疲惫，但心里很是欢喜：如此看来，自己在大家伙的眼中、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还是很有人缘的。 这话肯定不假。作为乡里乡亲，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这是应该的，也是世代就居住在一起的人们，理应做到的。 乡亲们或者拎着两瓶水果罐头，或者拎着二斤白面，小队长何必达甚至还拎着一只老母鸡，说是大补，非要方淑芬收下。 别人的情可以先欠着，但是何必达送来的老母鸡太贵重，这份情需要立即还。 方淑芬让四儿子赵德跑去供销社买来两瓶酒，让何必达带回去。 乡亲们嘘寒问暖后各自离去，一家人重新聚在一起，尤其是老二赵强、老四赵德，还是对于父亲的突然病发，感到心有余悸。 得到及时治疗，即便是良性的，大家也都是庆幸不已。 赵永水对于自己病发时的恐惧，以及得到救治后的释然，只觉得幸运与灾厄就在一转眼之间，就像是扑克牌的那样，一面是鲜活，一面是冷漠。 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的宝贵，赵家人在关注身体健康的同时，对于拥有的几个事业，更是充满了热情。 自家挣到钱，为明年开春盖小楼筹备钱款是一方面。另外重要的，就是按照协议、合同，要上交村里、乡里一部分利润。 这笔钱，除了上缴国库之外，就是由村里分给村民一些。 村民们得到一些白面或者是布料，也有钱款分到个人手里。对此，乡亲们当然表示开心，再对赵永水一家更是敬佩。 因为他们是被老百姓看在眼中，勤勤恳恳、苦巴苦掖着干出来的。 这样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偷来的抢来的，又还遵守诚信，不弄虚作假地拿出部分利润来。 再有，赵永水累病了住院做手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赵家人怎么会不得到村民们的敬重呢？ 赵永水的身体养好以后，先是做一些简单工作。随着身体的完全康复，他又把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采石场、沙场、鸡场、林场中去了。 赵家人自己，还包括不时前来相助的村民们一起努力，几个事业都是蒸蒸日上。 挣来的钱多了，村民遇到一时困难，也会找赵永水张嘴借点钱。 对于这些求助，赵永水在确认对方的实情后，都会给予借贷帮助。 如此这般，赵永水及其一家人，在村子里的声望就更高了。 他们的声望高，大多数老百姓们肯定是欢迎，可也有人却倍感失落。 这里面，是少数的闲散懒汉和眼红他们家快速致富的人。闲散懒汉因为赌博喝酒没钱，去找赵永水借，肯定是借不来的。因此他们就心怀不满，暗地里说些赵永水为富不仁的坏话。 这些话，传到赵家人的耳朵，他们对比并不在意，只是一笑谴之。 可是另外那些纯粹眼红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既不敢做事，又不愿出大力气。劳而不获之心落空之余，他们就会聚在一起，寻找一切可能的缝隙，想要找出赵永水等人做事的漏洞。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村民，别说赵永水等人没有弄虚作假，就是真的有，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获得真凭实据呢？ 想要找毛病的愿望又是落空，这些人倒也不会太过忧愁。因为有人会给他们出主意。 这个人，就是小队长何必达同志。 原本还想拉拢赵永水一家，为自己的开春竞选村长的事情出力。可何必达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热情回馈，后来更是听说了对他而言的一个噩耗：赵家老大赵刚，也要参与开春的村长竞选！ 这可怎么办？如果赵刚参与竞选，就连何必达自己也暗自承认：赵刚是有极大可能当选的。甚至，赵刚当选的可能，比李德发连任的可能还大！ 这是明摆着的事。 首先，赵刚年富力强，二十岁，正当年。学历不高，也是高中毕业生； 其次，赵刚为人忠厚，这一点跟他爸赵永水很相像。但他比赵永水更优秀的是，为人刚毅果断，做事有魄力，与人交往很有感染力。大家跟他说话时，即便是老年人也会觉得精神饱满； 然后，赵刚干活不惜力。无论是家里的事业，还是为村里出工，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劳动能手。这样的人，最为村民们佩服。就像是古代的勇将，既可指挥兵马，又能上阵杀敌那样。不佩服吗？不可能的； 最后，就是决定性的因素了。赵家是致富模范，是致富典型。 作为赵家的大儿子，老百姓们也都是看在眼里，都认为赵刚能干！他更不自私，还手把手地教村民给果树剪枝、给鸡仔打疫苗等技术活。 何必达坐在家中，把这些因素总结了个遍之后，不禁发出哀叹：别说这届，就是下届的村长，肯定也没自己什么事。 为什么？ 赵刚年轻，赵家事业红红火火。就凭这两点，别说何必达，就是李德发也要甘拜下风。 他接连哀叹，他的婆娘却是冷笑不已。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3章 怎么解释 何必达知道婆娘诡计多端，看她的神色，这是有坏主意了。 他连忙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地请教，果然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告状去！镇上不行就去乡里，乡里不行就去县里，实在不行就去市里！ 告什么？不知道啊。 但是，一告就会查。一查就会暂停赵家的事业；一停赵家的事业，就会有更多的风言风语出来。 到那时，先把赵永水一家折腾个够。他们的名誉也就衰减了很多，别说参加竞选，就是见到村民们，也会主动绕道走的！ 说去就去。 可是，去了要买盒烟发几支吧？远道要坐车吧？在外面再节省，也要吃饭住店吧？ 家里没那么多钱啊！这可怎么办？ 曾翠花嘴一撇：“先找赵永水去借点，就说去到外地找好种子去！” 每年，或者隔几年，村里的麦子、玉米等农作物，都要从县里的种子站买来新种子。进行更新换代之后，庄稼的产量会更稳定，甚至会更高。 曾翠花找的这个借口，可谓是天衣无缝。 何必达就以为村里着想的借口，坐在了赵永水家的炕头上。 赵家人对于何必达小队长的突然造访，感到有些疑惑。 现在，赵刚公开散出消息，表示自己要竞选明年的村长职务。平日里小肚鸡肠，算计没完的何必达也是要参与竞选的。可他现在却笑容满面地来到赵家做客。 即便何必达说了要去寻找好种子的事，赵刚也觉得奇怪：现在已经进入初冬，天气见凉，出远门很是不便。 再者，县里的种子站每年开春提供的种子，质量也一直很好。何必达何必舍近求远，又还没目的地去找种子呢？ 赵永水被何必达说得抹不开面子，正要答应下来，却见赵玥一个劲地冲自己偷偷地摇头。她头上的两根小辫，也因此晃个不停。 见聪明的小女儿这个神态，赵永水的心中疑虑再起。 坐在一旁的赵刚，也在小妹的暗示下，发出了质疑：“队长，您现在出这个远门实在没必要。种子都由县里提供，你即便找到了好种子，村民也不敢接受，不是吗？” 对于这些质疑，何必达早和婆娘曾翠花模拟着一问一答过了。此时赵刚发问，他就坦然地笑着说：“我听说了，有的地方的小麦亩产量，比我们这里高百分之二十呢！你算算，一亩地多个百十斤，咱们村多少地？那得多出来多少？！” 不待赵刚再次发问，何必达抽了口烟后，连忙继续说了下去：“县里的种子站，都是官老爷一样。他们的办事能力太差！我现在，就是要向永水学习，放大胆量、迈开步子，为村民谋福利勇敢前进！至于村民的顾虑，” 何必达把视线从赵刚那里，转而看向赵永水：“老百姓都是跟着起哄的。他们见到好种子，眼见为实也就信了！” 赵永水听他说得在理，不断点头。 何必达再趁热打铁地说：“永水，你不要这样对待为村民出力的我好不好？再说，我来借钱又没说不还。”说着，他就做出脸上不悦的神色，抬屁股要走人似的。 赵永水终究觉得一村人的面子很宝贵，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何必达肯定是带着笑容重新坐下，那边的赵刚和赵玥也只得安静下来。 “何队长要拿多少钱够用？”赵永水客气地问着。 何必达听了心中只有暗恨：这是有金山啊！ 本来想借五十元，何必达咬咬牙：“就拿一百元吧，应该够了。” 既然是为村里人着想，赵永水就看向妻子方淑芬：“给何队长拿上，为大家伙儿考虑，是好事！” 方淑芬只好走去西屋，凑足了十张大团结走了回来。 何必达眼见红彤彤的一小叠钞票，立刻心里乐开花，眼睛放光。 连声道谢后，他起身要走。抬头看见赵刚的脸色很凝重，何必达也就想了起来：是借钱不是来讨账的。借钱，是要给人家留字据的。 赶紧说“一时着急没记起来”，他让赵刚找来纸笔，郑重地写下了借据。 把纸笔交还给赵刚，何必达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说着“感谢永水为大家着想”的话，告辞离开了赵家。 一路上，小凉风扑个满怀。但是何必达却觉得意气风发：有了活动资金，这会可以干大事了！ 何必达正在摸黑走着，却见对面晃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束。 “是谁？”李德发沉厚的嗓音，在暗夜中响起。 走在小巷里，两侧都是墙壁，何必达想要抽身躲开也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他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应着：“是我，小何。” 李德发随即把手电筒的光束，调低了一档，心里后悔多此一问。 再是不悦，见了面也只有打个招呼。李德发问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眼见这里距离赵永水家并不远，何必达只好老实回答：“去永水那里坐了会儿。” 见李德发没有回应，何必达反问一句：“村长这是去哪儿？” “哦，也去永水那里坐坐。”李德发也是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实话实说。 何必达心中暗惊：赵刚要竞选村长，李德发不仅不生气，还去赵永水家？ 他还在发愣，李德发说着“以后出来拿个手电筒，省得摔跤”，就自顾走了。 看着那束光线走远，何必达暗恨：总是把你拉下台，咱俩都做不成村长倒也好！ 黑灯瞎火的，何必达又还总回头看李德发的背影，为此还真就险些摔了一跤。 打了个趔趄，他稳定了心神后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暗想着：不管怎么说，明天就开始行动！ 与何必达碰了面，李德发心里虽然不悦，倒也并未太在意。因为他现在想的不是何必达如何，而是另有令他焦虑的事。 走进赵永水家的院子里，他看到屋里还亮着灯，就先喊了一句：“永水在家吗？” 屋里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应：“在。”随后，赵永水就把李德发迎进了屋中。 方淑芬倒了杯茶放在他旁边的板柜上，几个孩子和他打了招呼，见他脸色沉黯，也就走去西屋了。 赵永水见李德发情绪低落，认为他是知道赵刚要参与竞选下届村长造成的。 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赵永水也沉默下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4章 支应一点 闷坐片刻，赵永水主动提起这件事，只说是“孩子争强好胜，请村长不要太在意。他毕竟年轻，肯定不如村长威望高”。 李德发默默地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他正要抽出一支点上，却见方淑芬忍不住说：“村长，有烦心事，就更别总抽烟了。这个对身体不好，早就该戒了。” 叹口气，李德发把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方淑芬说的肯定是对的，他再想着赵永水一家现在没有抽烟的人，自己在这里“云山雾罩”的确不合适。 “嗯”了一声，李德发收回烟盒到口袋里，再又沉默起来。 方淑芬主动询问着：“村长，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您母亲现在，” 李德发正是因为此事而来，见方淑芬主动提及，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嗯。”他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老母亲应该，应该，” 说着，他眼圈发红，哽噎着说不下去了。 生老病死，旦夕祸福。 这是渴望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世间的人们，难以逃避的诸般结果。 既然如此，再是伤心有什么用。 赵永水陪着叹气后，劝说着：“村长，想开点。人老了，难免会有这一关。人生七十古来稀，她老人家也算是高寿了。” 抹了一下眼睛，李德发再喝口茶，借以平稳心情。 方淑芬见状，知道他遇到了难事，就接下话茬：“村长，是不是手头儿挪用不开？我们这里的确有点余钱，现在也还不到上交政府的时候。” 听了她的话，李德发黝黑的脸上有些发红。 暗呼口气，他坦然地说：“现在看来，当初决定把村里的几个事业，交给永水是对的。就是那个采石场，在我手里弄得半死不活。转到了永水的手里，却是风风火火。” 赵永水得到夸奖，心里肯定欢喜。但毕竟李德发现在是遇到难事，他只好说些谦虚的话。 两人聊了几句，李德发再开口说：“的确。老母亲病了大半年，家里的钱用得很多。再又，哎，” 又是眼圈发红，他停顿一一会儿，才接着说：“估计老母亲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又说不下去了，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擦眼角。 两家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赵家做事，又是在李德发的大力支持下才起步的。现在，李德发遇到了难事，而赵家有能力给予关怀、帮助，这是赵家人为能够出手相助，而应该感到格外欣慰和荣幸的事。 方淑芬对赵永水使个眼色，让他继续给李德发说些宽心话，就走去了西屋。 进了屋，赵玥低声说：“都听见啦！” 这倒不是有意为之。农村的这种房屋，本来也是和大通间没区别。三间房子面积都不大，中间只有两道门帘，无门拦阻。 方淑芬不作声地点点头，就去到板柜那里取钱。 先拿了五百，想想可能不够，她就再拿出五百。 赵玥调动意念，把李德发母亲的病情送去空间里诊察一番。 情况的确令人感到悲伤、悲凉：他母亲已经病入膏肓，现在用什么医药都只是拖延一些时日，并不能再让她重新下炕走动自如了。 既然如此，需要的钱就肯定不少。李德发是大孝子，对于母亲的养育之恩，也不会觉得怎么报答才是。 按照传统观念，他就只能倾家荡产似的，既要请医问药，又要准备后事。 赵玥拉住母亲的胳膊，低声说：“多给李伯伯拿一些。” 方淑芬听了这话，再见到小女儿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禁一紧。小女儿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李德发的母亲真的不久于人世了。 感慨好友家的亲人即将离世，感叹人生的苦多乐少，方淑芬的眼圈也是发红。 擦擦眼角，她再从板柜里的钱袋中拿出一千，凑足了两千元钱。 见赵玥使劲点头，方淑芬也就放了心。把这些钱裹在一个布包里，她走回到了东屋。 李德发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沉着脸呆坐着。看到方淑芬回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再就低下了头。 “德发大哥，我们两家一直处得很好，现在你家里遇到了这事，肯定花用很多。”方淑芬说着，就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布包，放在了李德发的手边。 “这是两千块钱。你看着用，再有错不开的，你就跟永水直说！”方淑芬以平和的语气说着。 李德发看看这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心里想着自己也曾经是满怀豪情地高了几年采石场，但却不如赵永水干了一年多的成果，想起来也是难堪。 今天的确是找赵永水来借钱，可他并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方淑芬就主动拿出这么多钱来。 说句不吉利的话，他也自知老母亲命不久矣，也在为母亲诊治而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的同时，在准备着后事。 农村人上了年纪，都会主动地开始为自己准备棺材。挑选了自己满意，或者是自己的财力能都接受的木料，再请木匠做好之后，就把棺材摆放在空闲的屋子里，以备到了离世那天使用。 说起来，这也是国人居安思危的想法，是关心自己，也对后代有个淡泊人生的启迪。 李德发的老母亲，棺材是提前准备了。可是因为长年带病，李德发为母亲尽心尽力地的同时，家里的钱财也几乎用个干净。 真要为老母亲办后事，农村人的各种风俗、习俗，操办葬礼、招待前来祭奠的亲友等等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令人既感到无奈，也是必须要花出去的费用。 原本还想着找几家亲友，一起把预想的老母亲后事所需的钱财借到，但李德发先只走动了赵永水一家，就基本能够承办这件事情了。 李德发看看方淑芬，再看看赵永水，心里百感交集：真没白交下这个原本老实巴交，甚至在心底里只是看他可怜，而与他交往的赵永水！ 想到这里，李德发长呼口气，对方淑芬说：“弟媳妇儿，真是感激你了！” 方淑芬赶紧说：“德发大哥，咱两家关系不错，我们现在也能支应出一点。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光荣是不是？”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5章 世代平常 见方淑芬说得谦虚，李德发更是感慨不已。 他再看向赵永水说：“我李德发原本还想为村民带个头儿，让大家伙儿看看应该怎么致富。却没想到，原本在咱们村里默默无闻的你们家，却先干起来了！ 赵永水连忙说：“不是德发大哥，我赵永水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呢。谁家都有要应急的时候，德发大哥就别客气了。这钱，你先拿着，不够用咱们再说！” 李德发感谢连声之后，要方淑芬去拿纸笔写借据。 赵永水只说不用，李德发坚持要写：“一码归一码。能从你这里一下子借到这么多钱，省下我舍着老脸去求别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见他坚持，方淑芬只得找来纸笔。郑重认真地写了字据，李德发再坐了一会儿，也就拿着钱起身告辞。 略作犹豫，他还是认真地说：“你家老大要竞选村长，我支持。” 赵永水夫妇听了，只觉得不好意思。他们想要解释几句，李德发已经接着说：“村长的职务，是国家定下来为老百姓做实事的。既然是这样，我李德发不能逃避这个责任。所以，” 稍微停顿一下，他把淡定的眼神看向赵永水：“赵刚很有出息，胜出的机会很大。可我李德发，不能弄虚作假，还是要尽力争取连任的。” 李德发胸怀坦荡的话，带着一种慷慨烈士虽败犹荣的语气。赵永水夫妇听罢，先前的尴尬之情退去，再生出一份感激、感动。 说着“村长就是村长，说话真是大气”，赵永水激动得不知道还说什么，才能表达对面前的这位老大哥，这位踏实为村民跑前跑后的老村长的敬意。 李德发“呵呵”地笑了笑，就摆手制止了赵永水还想再说什么的打算，率先迈步出了屋子。 赵永水夫妇把他送出院外，李德发打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 走了几步，他再回来对赵永水说：“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村里多数人都对你们家很认可，可也的确有人背地里总是有风言风语传着。” 赵永水本来胆小，听到这话立即觉得心里紧张：“有很多吗？我们没得罪谁啊？” 李德发叹口气：“你们家当然没得罪谁！可就是因为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那些话才传出来的！” 人言可畏。 做人难，做有钱人更难，做大多数人的日子都还紧巴的有钱人，更是难上加难。 ——即便这些人是你的亲友，也仍会让你随时感到有嫉妒伴在身边，而不能安然。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赵永水心里哀叹，嘴上着急地请教着。 “怎么办？不干事业了？把钱平均分给村民？这不都是瞎扯吗？！”李德发恨恨地说着，“你们干得好，也为国家、为村里做了不少事，都是按照协议走的。不用怕！” 不干事业了？赵永水再糊涂，也不能这么做的。别说家里还指着这几项事业盖小楼，就是现在急人所急、急人所难的事情做多了，赵永水都自觉做习惯了，不做都不行了！ “嗯嗯，德发大哥，我们尽量想开点儿。毕竟，”方淑芬接过话来，看看丈夫再对李德发说，“被别人眼红嫉妒，因为这个被骂，也总比蹲在家里啃窝头强百倍，强万倍！” 冲方淑芬竖个大拇指，李德发连声称赞着说：“要的就是这话！我就是提醒你们多注意一下就是了，别的没什么！咱腰板正，顿顿吃烙饼，吃猪肉炖粉条，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赵永水夫妇得到他的认可，心里都是轻松下来。 李德发的身影，跟着他身前的那束手电筒光亮，渐行渐远。赵永水夫妇呆看许久后，听到身边有了动静。 “爸，妈。天气冷，快回屋吧。”宝贝女儿赵玥的声音，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回过身，赵永水再见到女儿的身边，还站着大儿子赵刚。 “爸，我听小妹说了李村长的话。”赵刚的语气有点低沉。 也不说话，赵永水拉着女儿的手，和几人一起回到了正屋。 呆坐了一会儿，赵永水终于开口：“老大，要不你这届村长的竞选，就不要参与了。” 的确。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赵家现在生活的改善，也与李德发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现在李德发遭遇着老母亲即将离世的痛苦，赵家人应该在各方面给予关怀。 心里纠结，赵刚低着头不说话。 “大哥还是应该参加竞选。”赵玥认真地说。 赵永水看看女儿，没有说话。 “村长职务是帮着老百姓做事，更要带动、推动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赵玥继续说着，“大哥要是能够当选，就能把这些事做得更好！” “怎么做？无非就是多让几个村民，到采石场、沙场、林场、鸡场去上班，借着这个让大家伙儿多得些钱物。”赵永水淡淡地说着。 “不仅是这样呀。”赵玥赶紧继续说，“现在正逐渐落实各家的自留地政策，大哥就可以按照生产小队的形式，进行联合劳动。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农户，被组织起来开展各项适合自己的副业！” 老天爷，真的是啊！ 土地分到农户的手里，原本以为会拖累大家更加不能离开土地。但是要有其它更能挣钱的事，这些自古以来就束缚了农民的土地与耕作，就不再那么绝对了。 做这样的事如果只是自家，或者自己推动几家关系好的人做，其他农户还是要旁观、犹豫许久，甚至可能是三年五载之后，才敢逐步参与进来。 如果能够当选村长，就可以大刀阔斧地以有组织的形式，尽快推动这些事的具体落实！ 赵永水心中还在为小女儿的惊天之语愕然，赵刚已经站了起来。 他说了句“我必须要参与这次竞选”之后，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还想以大家长的做派呵斥大儿子几句，赵永水已见到妻子方淑芬搂着小女儿笑个不停。 是啊，真是老天爷派来的好宝贝！赵家人世代都很平常，既没出过秀才，更没出过地主老财。可是，怎么现在家里有个这样精明的小姑娘呢？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6章 人生苦短 赵永水欣喜之余，想着原来只觉得小女儿除了可爱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仿佛就在转眼间，这个小姑娘就展现出了奇特的精明天赋出来。 “玥玥，你怎么懂得那么多，都是书本上学来的吗？你才五年级啊。”赵永水不禁笑着问。 赵玥听了，只是得意地笑。 五年级的小学生，能把自己搞得整洁利落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切实可行的见解呢？ 她心中暗想：我是以成人身份穿越回来，再有空间在手。这样还不能帮到家里、帮到重新开始人生的自己，岂不真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吗？！ 说说笑笑之后，家人们各自盥洗后睡觉。 回到西屋，躺在炕上的赵玥，因为开心一时难以入睡。 睁开眼看看，屋内漆黑一片，她觉得很是枯燥。干脆，去空间里！ 轻搓左手的无名指，赵玥进入了空间。 四季如春的空间里，她信步穿过鲜花盛开的花圃，迈步走进一处别墅的大门。 直接去了浴室，她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汩汩”而下，不多时就已到了合适泡澡的水位。 把一边准备好的玫瑰花瓣和柠檬片放进一些后，她脱下衣物躺进浴缸里。 惬意地闭上眼睛，她以这样舒适的状态，作为对自己小有成果的犒劳。 热气氤氲，香氛淡渺。天地空旷，伊人独自往来。 这就是赵玥今生的梦想，是可以使她心灵得到最大慰藉的状态。 心灵得到宽慰，是与烦恼的诸般旧事的决绝。 伤害我的人，终将会得到恶报；亲睦我的人，终将会得到我的帮助。 就是这样简单地活在人世间，来往于红尘人间与圣洁空间。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很好。 像是李德发要为即将离世的母亲的葬礼而大为筹备，像是何必达那样为争取获得竞选胜利，还要借钱去找种子，以求村民们拥护。 这些，对于赵玥来说，都是没什么意义的。 睁开眼睛，她看着对面雪白的瓷砖墙壁，发了一会儿呆。 洗浴后，她穿好浴衣，走进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巨大的落地窗边，是一张宽大的睡床。 窗外的翠竹、苍松，静立在蓝天白云之下。 躺在床上，赵玥设定好了闹钟，就用遥控器关了窗帘。 “玥玥，玥玥，该起床了！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母亲方淑芬的声音传来。 从空间里已经回到现实中的赵玥，刚一睁开眼睛，耳中就听到了院子里大公鸡的啼鸣声。 轻呼口气，一道白色烟气喷向空气中。 心里暗赞一声“好冷”，她鼓足勇气，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外面估计已经是零度了，屋里的温度应该高一些，大约是七八度吧。 她暗笑着，迅速地在秋衣外面，套好了毛衣、毛裤。穿上袜子，她把秋裤塞进了袜筒里。 别笑。在冷的地方呆过的人，都是这样做的。 也别说未来的人们不怕冷的话，那是因为营养充分而耐寒，那是因为有其它取暖物可以代替，比如暖宝宝。 再穿好花格外衣和蓝色长裤，她坐在炕边，两脚踩进暗红色条纹的棉鞋里。 蹲在地上系好鞋带，她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四哥赵德正在烧火，见到小妹从屋中走出来，就赶紧拿着脸盆到院子里的压水机那里打了水。 赵玥刷牙后，再见到四哥拎着暖壶往脸盆里倒了热水。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她笑着说：“四哥肯定能考上大学！” 赵德当然开心不已，走进屋来的三哥赵义板着脸说：“我呢？” “三哥以后当大官！”赵玥嘴甜地说。 “当什么官？”赵义忍住心中欢喜，追问着。 “村长、乡长！”赵玥大声说。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开心，赵义大笑不已。 大柴锅里的小米粥，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以及粮食的浓香。 一家人带着对现状满意对未来期待的心情，吃过饭后各自开始了忙碌。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就像是老百姓常说的那样，开心欢乐也是一天，忧愁悲伤也是一天。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尽可能地，保持自己处在开心欢乐的状态中呢？ 愿望是好的，大家也都愿意这样去做，愿意这样追求。 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还是有诸般不如意，诸般忧愁悲伤的事，破坏了那些欢乐开心的氛围。 1982年的元旦才过几天，永乐村寂静的黎明前的夜色中，传出了阵阵哀哭声。 不用猜也知道，因为村民们早就得知，村长李德发的母亲已经抗不了几时，即将离世。 这哭声传到夜空，村民们听到后各自哀叹人生苦短。 赵永水本来得到李德发的邀请，说是“老母亲如果真的离世，一定前来帮忙”。既然现在听到了李德发家里传来的哭声，赵永水就穿好棉大衣，从炕头找出来手电筒。 大儿子赵刚和二儿子赵强，也走过来要求一起前去帮忙。 赵永水稍作考虑后，就带着两个大儿子，匆匆地赶往李德发家。 寒冷的夜色中，只有寒风掠过萧瑟的树梢发出的“啾啾”声，伴随着那逐渐接近的嚎哭声。 进了李德发家的院子，赵永水几人发现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前来帮忙的李德发亲友。 大多相识，就是不认识的，彼此略作介绍，比如“这是小郑村的某某，他大姑嫁给了永乐村的某某”。这样，大家熟识起来更为迅速。 正屋里的哭声不断，李德发等人正在哭声中，给老母亲做遗容的整理。 院子里立即就有人摆上了香案，因为外面风大，长明灯就用老式的那种带玻璃罩子的油灯代替。 李德发的大儿子，哭着从屋中走出来，向众人鞠躬道谢。 大家安慰之后，再与他相互建议着，安排老人家的后事事宜。 有的帮着把棺材从空屋里搬出来，有的赶紧找来几条长凳垫在棺材 忙碌多时，天边逐渐露出了鱼肚白。 赵永水此时看清，李德发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着还在与众人一边道谢，一边再说着对老母亲后事的安排。 自己去年做了个小手术，赵永水当时也是心中恐惧，为生与死考虑得身心交瘁。 眼见此时情景，他肯定比别人又多了一份，对于嘈杂人生的无奈之感。 正要走近前安慰李德发几句，赵永水就听见有人走进院来，边嚎哭边说着：“我的老妈妈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7章 乱跑的飞絮 众人听到这无比悲戚的哀哭声，转头看去来人：正是永乐村的大名人——第六生产小队的队长何必达。 虽然觉得他表演得有点过分，而且也不是第一时间赶到的至亲至诚的亲友，李德发却也不能表示出一点轻视。 何必达走近前，搂着李德发的肩膀仍是哭叫着。 “好了，你先在一边抽根烟，”逝者的一位亲戚，见何必达悲伤过度，就走来劝说，“德发还要忙别的事。” 亲友们随即就和李德发一起，在堂屋内，摆下香案。墙壁正中挂好老母亲的遗像后，遗体也被安放在当中。 堂屋作为了灵堂，长明灯的烛光微微晃动着，映照出李德发一家悲恸的神情。 堂屋的门楣上，也挂起来白色的布匹，宣示着家人开始正式办理丧事 清晨的雾气中，闻讯前来李德发家里吊唁的亲友，以及村民们越来越多。 大家携带的祭礼，或者是一丈白布，或者是一副挽联。李德发接连道谢后，再让家人做好记录，以便来日回礼。 灵堂内的挽联，已被儿孙们挂好。院子里的几根晾绳上，不多时就挂满了祭奠者送来的白纸挽联。上面的字样，多是“驾鹤西去”、“流芳后世”等等。 放下祭礼后，大家依次去到灵堂内祭拜。关系远一些和同辈的人，都是鞠躬；关系近以及小辈的，多是跪拜。 李德发站在灵堂一侧，他的大儿子跪在一个草垫子上，分别对前来礼拜的人给予鞠躬或者叩拜的还礼。 请来的吹鼓手，不时在院子里吹奏几曲哀乐，以烘托沉痛的气氛。 前来的亲友们大多到齐，作为灵堂的堂屋肯定不能容纳。李德发率领着众人，退出堂屋后，在院子里按照长幼、血缘远近的次序，跪在院子里。 李德发一声“老母亲，您一路走好”的悲戚声中，亲友们对着灵堂内的遗体，连续磕了四个头。 在身边亲友的搀扶下，泣不成声的李德发再进入灵堂，伏在老母亲的遗体上痛哭不止。 按照古礼，停灵要七天。这在现代社会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李德发又是村长，要带头破除陈风旧俗，丧事务必从简。 才过了中午，提前联系好的，县里火葬场殡仪馆的灵车，就已开到了李德发家的院门外。 哀乐声中，悲痛哭泣的众亲友，把老母亲的遗体送入灵车内的简易棺材中。 李德发等至亲坐在旁边守护，其他亲友或者乘坐农用机车，或者乘坐拖拉机，跟行着灵车去县里的火葬场。 走去上学的赵玥，望着这对挂着白色挽联的灵车车队，暗自为世人的生离死别，生出无限感慨。 既然这是避免不了的，那么人生百年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令无数哲人都感到茫然的问题，这是每位世人都未必有同样答案的问题。 既然如此，赵玥望着灵车车队，暗呼口气后，更坚定了自己要尽可能开心地，与家人，与自己好好相处，度过今生。 对家人尽可能好一点，对自己尽可能好一点。 不如此，真是白来世上一遭。 灵车车队经过路口时，灵车内的人们就开始抛洒白色纸钱，作为对沿路冤魂的谢礼，请求、告诫他们，不要对车内的逝者骚扰。 这个习俗，一直保留了下来。后来的生活条件好了，大家都富裕了。抛洒的纸钱，逐渐变成了硬币。 到了火葬场，把老母亲的简易棺材抬进简易灵堂内，亲友们再依次哭别。 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遗体不久后就由殡仪馆的工人们，抬着送去了火化。 亲友们期期艾艾地等待着，曾经鲜活现在离世的亲人，就随着高大烟囱里冒出去一股青烟，遗体化作了白色骨灰。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骨灰盒交到李德发的手中。亲友们围拢过来，又是痛哭不已。 随后，大家就乘坐各种交通车辆回到了永乐村。 进入家中，骨灰盒摆在灵堂里，再次接受亲友们的礼拜。 三天的停灵期过后，李德发亲手把装着老母亲遗骸的骨灰盒，放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 再次礼拜之后，亲友们各自把一些粮食、布匹、衣物、现钞纸钱等，放了进去。旁边有人倡导着，棺材盖被四人抬来盖好。 木楔子被凿进棺材进行封闭的时候，亲友们又是大放悲声。 随后，棺材被众位亲友抬起，送灵队伍在鼓乐声中起行。 前面的亲友高举几十支白色的灵幡，其他亲友跟在棺材前后，痛哭着跟去李德发家的祖坟所在地。 安葬过后，李德发在家中设下十几桌酒席，邀请至亲好友和前来吊唁的村民们，作为答谢。 赵永水面对桌子上的各种菜肴，实在没有心情下咽。自家生活好了，对好饭好菜不再那么馋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对于世事无常的感慨。 身边的大儿子赵刚，神色自若地与其他村民交谈着。这也让赵永水的心中，生出无奈之感。 村长的竞选工作已经开始，按道听途说得到的信息，李德发、何必达，是每届村长人选的热门人物不说。今年的竞选，更因为杀出来年轻有为的赵家大儿子赵刚，而显得倍加激烈。 这三人各有各的优势，彼此之间的口碑不相上下。 李德发，多年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着为村民做事，这是有目共睹的。村民们对他的为人也很敬重，对他的清廉的工作作风，也很是钦佩。 因此，李德发仍然是这次村长候选人中，呼声还是很高的当选者； 何必达，在村民的眼中、心中，虽然比不得李德发的稳重、威严，可他也有他的优势。这个优势，相对为村民做实事的李德发而言，更能让村民暗中欢喜。 因为何必达时常可以打政策的擦边球，给自己负责的生产小队队员们，多记几个工分，多分一点口粮。再加上他一向是笑面佛的形象，村民们对他也很有好感； 作为黑马杀出来的赵刚，声望上不如李德发，为人的圆滑不如何必达，可他的优势也是明显的。那就是，赵刚，及赵家，有几个明显就是挣到了钱的事业！ 有钱会引起心里不健康的人的嫉妒，却也使得更多的，想要快速改善家庭生活的村民们，对赵刚当选后可以更好带动村民们，尽快致富。 于是乎，这几人的各种信息，就如同春天里被风吹得乱跑的柳树飞絮那样，在村民们中间，明里暗里地传播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8章 扒拉算盘 这三人，对村长职务有各自不同地看待，但都会利用各种机会，进行选民地拉动。 于公来说，这是对于村长职务的尊重；于私而言，这是对于个人抱负必要舒张的渴望。 赵永水打量了一下与村民低声交谈的大儿子赵刚，心中又是称赞又是暗叹。 说起来才进入二十岁的年纪，赵刚在人生经验上，毫无疑问地相对另外两人处于下风。 可因为做事顺利而带来的成功者的自信，已经使得这个小伙子，在言行举止中，使人明显感觉到的，透露出了淡然自若又很清晰可见的自信。 这份自信，被村里的年轻人，以及渴望致富的村民们看在眼里，本着羡慕和想要追随的心态，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大儿子赵刚的这些优势，先不说对何必达的竞选形成了威胁，也肯定很明显地对李德发的连任，产生了压迫。 心中那份柔弱的善良感，以及和李德发交好多年，更被他相助着接下几个事业并有所成的感激之情，使得赵永水颇有无奈之感。 吃了这场答礼的酒席，赵永水和赵刚走回家中。 一路上，赵刚说着按照计划，家里的几个事业经营得都不错。 赵永水扭头看看大儿子，心里也是宽慰：天气寒冷，赵刚的蓝色棉大衣却敞开着几粒扣子。冻得红通通的脸上，浓眉下的眼睛很是有神。 年轻人应有的神采，赵刚都具备。年轻人的轻狂，他却很少见。他有的，是村里的年轻人少有的一种气势，像是经常打胜仗的将军那样的气势，是极强的自信。 对儿子能有这样的神采，赵永水当然是满意的。但心中那份隐隐地对李德发的同情，又使得赵永水有些不安。 见父亲不语，赵刚大致猜出他是觉得李德发遭遇家人离世之痛，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村长竞选中落败而不忍。 可是村长的职务，就如小妹赵玥说的那样，是为村民做更多、更好的事。既然如此，好面子、拉关系的行为，就是没必要，甚至是不对的。 赵刚不想再为这事与父亲争执，就转而说起一家人都很期待的事：“咱家今年的几个事业干得都还算是顺利，呵呵，盖小楼的事，也就可以实现了。” 提到这件事，赵永水立刻就开心起来。 盖小楼，是家里人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是在电影里、在画报上，才能见到的如同神仙居所一般的建筑。 可自从小女儿赵玥，大胆说出来自家也可以拥有那种小楼之后，赵家似乎就是诸事顺利，很快地接近着那个事实。 年初预计要花三万元盖的这座小楼，已经显现在找来的设计师的图纸上了。 水泥、钢筋、红砖，这都是这个时代高级的建筑材料。整个村里，除了大队办公室是红砖的，好像还没有一家的屋子，全部是红砖盖成的。 幸福来得有点快。赵永水被这强烈的幸福感冲击得飘飘然的同时，也有一点心虚：太扎眼了吧？ 看看身边得意非常的大儿子，赵永水从口中呼出一道白色呵气：“还借了不少钱呢。” 的确。自己挣来的钱，跟预计的差不多。现在还没到真正的，春节前的年底结算的时候，可无论怎么算，刨去各种需要上交的款项之后，剩下来的也大致就在两万元上下。 赵刚知道，父亲也已经在满处求告之下，找来了八九千块钱。这笔钱，即便对于经营得顺利的赵家来说，也是个沉重的心理包袱。 为了给父亲宽心，赵刚更是把年轻的胸膛挺了挺，大声说：“有我们兄弟姐妹，这都不是事儿！” 听着开心！赵永水为自己的这几个孩子感到骄傲：儿子们或者正经干事，或者好好学习；大女儿在部队踏实工作，小女儿活泼可爱，学习好，又能经常为家人给出惊人之语一般的好主意。 心情为即将变为现实的小楼，以及几个好孩子而舒朗。赵永水此时也不觉得天气冷了，和儿子赵刚比较着脚力速度，向家中快步走去。 回到家中，赵永水有些气喘吁吁，而赵刚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方淑芬见丈夫回到屋里后，立刻坐在炕边上喘醋气，不禁笑着说：“还跟年轻人比体力吗？” 赵永水带气息喘匀，想了想就赶紧从板柜里翻出一个记账本。 仔细看了几遍，他大声说：“玥玥，玥玥。” 赵玥正在西屋写作业，听到父亲在喊她，连忙走了过来：“什么事呀？” “嘿嘿，你猜猜，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赵永水笑呵呵地问。 这还用问吗？一切尽在“掌握”中！ “嗯，”赵玥歪着头故作思考后，就说了出来，“应该是两万二！” 赵永水看了看小账本，表示她回答不正确：“多了四千。” 赵玥凑近看看，接着说：“嗐！您这是只算了今年的。还有去年结余的呐！” 赵永水回过神来，连声说着“对对对”。他把右手大拇指在嘴边沾了点口水，再往前翻了几页。 拿过一边的算盘扒拉了几下，他就对赵玥竖起了大拇指称赞：“好机灵的丫头！一分钱不差！两万二！” 家里人听了这个数字，都是欣喜不已：与计划几乎相同。不对，比计划还多了一千！ 老二赵强想起来说：“不对，还有要上交的部分呢。” 提到这个，赵永水赶紧再查对。随后就有些精神萎靡，他点着头说：“嗯，还有几千块钱需要上交。另外，李德发那里借走了两千块。对了，何必达也借了一百，还有几个村民的借账。” 再次扒拉了算盘珠子后，他遗憾地说：“咱家除去要上交的五千元，就是一万七。村民们一共借走了三千二百块，可这个钱，未必能够及时还回来的。” 他的话说完，老大赵刚自信地说：“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去年能够在节前挣多点钱，今年也肯定行！” 去年，赵玥要买京城的那座四合院，她就调动了空间，使得家里的几个事业赚到了快钱。 今年，赵玥不必再调动空间，赵家也应该可以多挣到钱。这是因为赵家的几个事业，经营得很顺畅，客户数量和质量，也肯定比刚开始干的时候，多很多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39章 此致敬礼 “嗯，大哥说得对！”赵玥赶紧附和着说。她说话的语气肯定很坚决：能有足够的客户前来最好，要是数量不够，还有空间在手！ 见到家里“小神仙”一般的赵玥，再次说出对经营目标肯定的话，一家人更觉得信心满满。 临近春节，客户们要提前采购商品。 赵家的采石场、沙场，在赵玥的建议下，做了个节前的小促销活动：采购一定数量后，分别送柴鸡多少只，柴鸡蛋多少只！ 林场的苹果也有部分采摘并储存下来的，一起参与促销！论筐送，一百斤的荆条筐！ 这个时代的采购员，能够在额外的业务之外，得到公开收到的，每家过节都需要的这些禽蛋、水果，自然是满心欢喜——既可自家食用，又可走亲访友时当作礼物。 “万事吉”烧鸡店的生意，更是不用说。临近春节，前来购买的老百姓，蜂拥而至自不必说。 县里商业局的采购员，瞪大眼睛着急切地守在卤制烧鸡的大锅旁，生怕抢不到货源。 这样的情况下，赵刚和周芳两人及几个员工，忙个不停也还是忙不过来。方淑芬和周全礼的妻子魏霞，也都赶来帮忙。 两人见面，彼此心照不宣：再苦再累，这都是为未来的儿媳妇，未来的女婿忙呢！ 又挣钱又即将是一家人，还说什么累不累的话！ 家人都辛苦地忙碌，赵玥暗算了一下，认为还差一点才能足数。 嗯，稍微用一下空间的力量吧。 不用喊“芝麻开门”，她只轻揉左手无名指，就有信息传播到十里八乡去了。 至于担心货源不充足？呵呵，直接从空间里搬出山石来，放进了采石场里，连爆破都不用了！ 沙场？更简单啦！就像是地下水，被压水机从地下抽上来那样。细软的沙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源源不断地从干涸的河道 嗯，肯定可以让家人满意了！赵玥表示很开心，很放心。 春节即将来临，大姐赵霞从京城回到永乐村探亲。 全家人见到又是许久未见的她，又是抹了眼泪后，再又说笑不停。 晚上吃过饭，方淑芬就让丈夫带着几个儿子收拾碗筷，而她自己急不可耐地拉着赵霞的手，坐在东屋炕头上说悄悄话。 这些悄悄话，不涉及家里的事业，不涉及天下大事。方淑芬只关心赵霞与那个罗大刚，近来相处得如何。 提到罗大刚，赵霞原本就很挺直的腰板，此时只有更加硬实。 “他堂姐罗红梅，对他说了很多咱家的情况。”赵霞自得地说。 这样的话，方淑芬听了也是坐直了身子：按照现在的社会状况，能有赵家这样条件的，真是不多见呢！而且，赵家人有些钱，为人处事仍是低调，仍是带人宽和。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家，去哪里找我们赵霞这样好条件的女娃！ 赵霞见母亲脸上也尽是自豪的神情，又想了想说：“罗大刚目前的职务虽然比我高一点，但我要努力工作，赶上他！” “嗯嗯，咱们赵霞肯定不会比他差！”方淑芬颇为自信地说。 多了也不必再说，说了也就是赵霞和罗大刚彼此相互尊重，认真而热烈地开展着恋爱。 赵玥听着这些并不感兴趣，只要知道大姐和罗大刚相处很好就可以了。 见父亲也走进屋来，她正要走出去活动一下，却被大姐叫住了。 赵霞突然想起来说：“玥玥，等一下。”说着，她就从放在一边的挎包里，拿出一封信。 说着“是郑晓春写来的”，她就打开信封。 记起来那个年轻而勇敢的战士，赵永水夫妇也想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可这封信，是怎么到了赵霞的手里呢？ 赵玥是早就知道郑晓春和大姐是隔院的邻居，现在赵永水夫妇也就知道了。 听到郑晓春是节前探亲回到了芙蓉胡同5号院，赵永水对赵霞说：“我还说过了春节后，送你回去时，去1号院住几天呢。不知道到那时，还能不能见到这个郑晓春。” “见他干嘛呀！”赵玥觉得父亲真是关心那个傻小子过分了。 “嗐，就是因为他岁数小呗。”赵永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不知怎么，倒并不觉得自己是操闲心过度。 赵霞拿着信纸，自顾念了起来： ——赵叔叔、方阿姨，您们好！ 我现在伤势早已痊愈，在组织的安排下，担任了班长职务。我深深地知道，这是组织上对我的考验，让我得到更好的锻炼。 想到组织上的关心，想到您们对我的关心，我只有勇敢地接受这个任务，并将充满信心地带领战友们，做新时代的好战士…… 好了，这就是我近期的状况，特此向您们汇报！ 祝您们全体家庭成员，春节快乐，万事大吉！ 此致，致以崇高的敬礼！ 某部某连某排某班班长郑晓春，于1982年春节来临前夕。 “好孩子！”赵永水听完，觉得郑晓春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为他感到很自豪。 方淑芬也说：“伤没事，这是最幸运的了。” 赵玥听了点点头，正要迈步走开，却见赵霞把另一张信纸递给了她：“这是郑晓春特地给你写的感谢信。” 什么？这个郑晓春还特地写信给我？赵玥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有趣。 接过信纸，她快速地扫视着上面的话： 赵玥同学，你好！ 我很幸运地避过了那场事故，又得到了思想的升华，以及受到了领导的看重。 这些，都是因为有你的事先提示。否则，我可能就要永远地躺在那个小山头了。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知恩图报，是做人的美德，也是必须要遵守的原则。 所以，我要再次郑重地感谢你，要一直感谢你。对于你的恩情，我郑晓春将永远铭记在心，不可能忘记的。 当新春到来的时候，当饺子摆在桌子上的时候，当窗外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我请赵玥同学记得：郑晓春先给你敬礼了！ 好了，就说这些吧。我文化水平不高，以后会加强军事业务学习的同时，加强文化底蕴的提高。 在此，希望并祝愿赵玥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新时代的好学生！ 以后到了社会中，赵玥同学一定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是大干四化的急先锋！ 祝一切顺利如意！ 此致，敬礼！ 郑晓春，于1982年春节来临前夕。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0章 好看 郑晓春同志信里的内容，既朴实又真诚。 赵玥觉得这个看起来愣头青的年轻人，的确有“知恩图报”的诚恳。 干扰了郑晓春的人生之路，赵玥肯定是不后悔的。因为不如此做，这个做事慌张的年轻人，早已是烈士了。 可对于他不能放下的感恩之情，对于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无非就是救助了他，心里会有一些安慰罢了。 “嗯，挺好的。”赵玥说着，就把这封信交还到了大姐的手里。 “这是他给你写的，你留着做个纪念吧。”赵霞再把信纸递给小妹。 见赵玥不接，方淑芬拿过来看看后说：“嗯，写的真挺好！看着带劲！” 赵永水再拿来看过后，连声称赞：“这个郑晓春，太客气！还说自己文化水平不高？这写的多清楚，多好啊！” 赵玥实在没忍住，就笑着说：“那您留着吧。” “嗯，好！”赵永水根本不在意小女儿揶揄的神色，郑重地把这封信折叠了起来。 连同郑晓春同志写给赵家全家的那封信，赵永水把两张信纸装回信封里，藏进了板柜深处。 随后，他又从板柜里翻出拿个小账本。赵刚等几兄弟也都凑了过来，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 “闪开点，国家机密！”赵永水开玩笑地说着，再一个劲地扒拉着算盘。 反复算了几遍，他大笑着说：“哈哈！真的凑够了！两万二！加上借来的九千块钱，一共三万一！” 听着一家之主的正式宣布，大家都是欢呼。 家里建造小楼的计划，马上就要变成现实。这怎能不让一家人欢呼雀跃？ 家里原本居住的这套屋子，基本就是土坯房。现在要换成全部红砖，甚至还有钢筋水泥的小楼，怎能不让人期待？ 家里原本还不能经常吃到白面，现在不仅连肉都是经常吃，更还要住进小洋楼里，怎能不让人热血沸腾着，对未来的更加美好，展开热烈的期待和干劲？ “呵呵，还多了一千块钱呢！”赵永水对赵玥笑着说，“玥玥，咱这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嗯，这一千块钱，我来说说怎么用好不好？”赵玥笑眯眯地说。 “嗯，咱们玥玥今年暑假后就该上初中了，都是大人了！说吧，说吧。”方淑芬笑得合不拢嘴地说着。 “玥玥不是一直都有好主意吗？说吧，快点说。”赵刚笑着催促。 环视一下家人，赵玥站在屋子当中，认真地说：“这一千块钱，除了过节自家以及走亲访友用，就是，” 说着，她故意停顿下来。 大家见她的眼神看向赵刚，都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为什么，这个机灵的小姑娘也肯定有好主意说出来，是一定的。 “嗯，大哥和周芳姐，该，该正式，”赵玥不好意思说完，赵永水夫妇已经听懂了。 赵刚立即羞红了脸，低着头直擦汗。 方淑芬捂着嘴笑了好半天，才埋怨着说：“这是好事，是大事，早就应该定下来了！” 赵永水开心地说着：“我明天就去找村里说媒的，去周各庄提亲去！” 这个时代，再是两家熟悉，两家的男孩、女孩相处得再好。但若提及婚事，必要经过中间人的说合，才显得既正式又可让饶舌的人，说不出闲话来。 当然，这些风言风语，无非就是说两个男女年轻人有什么私情之类的。其实这都是废话，没有私情还算是自由恋爱吗？ 自古就有《西厢记》这样的故事，不是很好吗？ 倒也是，《西厢记》里面，还有个红娘呢。 现实中，老百姓们也需要这个红娘，来维持弱不禁风的传统风俗。 赵刚不好意思说什么，赵永水夫妇已经商量起来：是小陈村的吴媒婆好，还是大河村的齐媒婆好？ “就找齐媒婆！大河，是‘合’的谐音；齐媒婆，就是说肯定事情办得好，齐了！”赵霞打趣着说。 嗯，听着是玩笑话。可是听起来很舒心、很让人放心不是吗？ 赵永水夫妇定下这件事，说干就干！绝不能拖着！ 第二天，赵永水就买来一盒点心、两瓶酒，从家里拿上一兜苹果、两只烧鸡。这些，就作为送给齐媒婆说亲的礼物。 方淑芬再塞给他五块钱，算作给齐媒婆说媒的部分礼金。 随后，她就对赵永水说：“跟她说清楚，事情办成，再给十块钱！让她多尽心！” “呵呵，这还用多给吗？”赵永水自信地说。 “嗐，就是要走这个程序，不是吗？”方淑芬也笑了。 说着，她再给赵永水拎上小礼物：给周芳买了件小红格的外衣。 看着这个黄色麻纸的衣服包，赵永水表示很满意。随后，他就把这件礼物放在后车架上，用小绳子捆好。 又把几样给媒婆的礼物挂在车把上，赵永水推着自行车要走出院子，还是有些心慌：“还是一起去吧，我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事，怕说得不利索。” 方淑芬笑着埋怨了几句，走近前帮着丈夫抻了抻衣角，再说着：“这大过年的，我这里不要准备蒸馒头、炖肉吗？” 赵霞和赵玥在一旁看到，都笑着劝说：“妈，您跟我爸一起去吧！我们先忙乎着，你们去大河村也用不了多久啊！” 这倒也是。 方淑芬想了想，就说着“那就等我一下”，赶紧回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装。 梳好头，别上几个黑色发夹子，方淑芬再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匆匆地走出屋子。 把后车架的礼物抱在怀里，她催促着说：“走吧，别傻站着了。” “嗯，好看！”赵永水夸赞了妻子一声，推着车子往外走。 方淑芬笑着也是羞红了脸，跟炸在他的身后。 赵霞和赵玥走到院门口，看到方淑芬先坐稳在后车架，赵永水抬腿迈过车梁，坐上了车座。 脚上用力，他蹬动了车子。 回头看见两个女儿还在冲自己嘻嘻地笑，方淑芬笑过之后，再接连说着：“肉要多炖一会儿，临出锅再放盐！蒸馒头的面先别动了，等我回来吧……” 身影渐远，声音渐弱，两个女儿的眼里，看着父母的身影，都是心中温暖。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1章 媒婆 太阳高照，可冬日的寒风却很大。 赵永水骑着自行车，奋力地踩着车蹬。不时遇到熟识的村民打招呼：“这两口子真亲密！这是去哪儿啊？” 赵永水只觉寒风扑面，也就不再张嘴。 方淑芬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应：“提前串个亲戚。” “真积极！”村民们相继说着。 不积极怎么行？那么好的儿媳妇，要是被别人抢了先，那可不行！ 两口子急匆匆地骑了八九里地，来到了大河村。 事先托人告知了齐媒婆，可赵永水夫妇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处，只好下来自行车询问。 一边打听，一边到了齐媒婆家，赵永水站在院外大喊一声：“齐大姐在家吗？” 里面立即回应一声“在！谁啊？” 赵永水转头对妻子低声说：“等着咱们呢！” 方淑芬点点头，还没说话，就见到院里走出一个，梳着垂颈短发的中年女人。 “您二位是，”那女人迟疑地问。 “哦，我是永乐村的赵永水，这是我媳妇儿方淑芬。”赵永水对着女人点点头，介绍着说。 已经看见这夫妇手中的各样礼物，齐媒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她连忙伸手，做着邀请的姿势：“哦，欢迎，欢迎。我就是齐玉莲！” 略作寒暄，赵永水夫妇跟着齐玉莲进了院子。 农村住户的家，格局都是一模一样的。院子里几棵树，一块小菜地，一个猪圈，一个鸡窝，然后就是正屋那三间房。 把自行车支在院子里，赵永水和方淑芬把带的礼物拎在手里，再跟着齐玉莲进了屋。 屋子内部的格局，也都是一样的：西屋、堂屋、东屋。 这个时代的屋内家具，也就是板柜的大小区别，颜色大多都是暗红色。 齐玉莲邀请二人坐在炕边，再笑着说：“是为周各庄周全礼家的大丫头的事吧？” 见对方直接挑明，赵永水一时没想起应该怎么说合适。方淑芬抢先说：“嗯嗯，齐大姐真是痛快人，有话明说。” 齐玉莲一边倒茶，一边回应：“嗐，都是爽快人，这事是好事，也没必要绕弯子。” 赵永水夫妇说着“就是”，再把手里的礼物或者放在板柜上，或者放在炕桌上。 把两杯茶放在炕桌上，齐玉莲带着狐疑的神色，指着几样礼物说：“这是，这是要给周全礼的？” “不是，不是，”赵永水连声说着。想想不对，他再赶紧改口：“不全是，不全是。” 见丈夫紧张，方淑芬就把几样礼物分别做了说明：吃的东西，是送给齐玉莲的；纸包里的衣服，是转给周芳的。 给周芳的不用说，齐玉莲眼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丰盛，不禁脸上笑容掩饰不住，嘴上却是埋怨不停：“干什么这样客气！我可承受不起！” “应该的，应该的。”赵永水赶紧说，“一点心意，齐大姐别客气。” 话已挑明，齐玉莲眼珠一转，开始了欲擒故纵。 她说着“先不急收礼”，就坐在方淑芬的身边，开始诉说周芳的诸般好处。 方淑芬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心里暗笑：还说不绕弯子？周芳跟我们家大刚合伙在镇上开的“万事吉”烧鸡店，十里八乡的人们，哪个不知道？还用得着你说周芳的好话吗？ 既然必要走这个程序，赵永水夫妇也就只好带着微笑，口里不时说着“就是，就是”，耐心地听齐玉莲说。 好容易把周芳的优点说得清楚，齐玉莲再开始说周全礼的精明能干。 赵永水心中暗叹：全礼虽然能干，可这几年也是和我合作的好，才发展得更快的。 齐玉莲只管按照自己的套路说话，把女方夸得上了天。 赵永水夫妇听得眼皮直打架，只好端起茶杯喝茶，以解除困乏。 齐玉莲倒也有眼力见儿，但她一边起身为赵永水夫妇的茶杯里续水，仍是一边口若悬河地说着“全礼在周各庄，那可是一等一的人物”。 赵永水还说着“那是，那是”，再看向妻子方淑芬。 早已忍耐不住的方淑芬，心里还惦记着家里的炖肉和发酵的面粉呢。 端起茶杯再喝了口茶，她就干脆地对赵永水说：“老赵，都是过节，咱们着急，齐大姐也着急。咱们别耽误工夫，先给齐大姐吃个定心丸。” 赵永水一时没明白过来，再见到妻子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衣兜，也就想了起来。 连忙从口袋里摸出崭新的五元钱放在炕桌上，赵永水对齐玉莲说：“齐大姐，您多费心。这是给您买包茶叶的钱！” 看着炕桌上这张炼钢铁图案的五元钱，齐玉莲的心里又是乐开了花：嘿！说媒就得要这样的人家！一般的人拎上二斤猪肉都舍不得，这赵家却是说话办事痛快，又给东西又给钱！ 几乎笑出了声，齐玉莲还是勉强忍住说：“可不敢收！这成什么了？我就是热心肠的人，不为别的！你们这样，不是把我当成了旧社会的媒婆吗？” 方淑芬真是佩服这齐大姐的伶牙俐齿，也只好客气地说：“就是看您热心，才找到您这里的。这点东西您尽管收下，以后我们再来往也方便。” “那好，那好，你这样说，我就先收着。以后我去看你们夫妇，要是东西带少了，你们可别埋怨。”齐玉莲说着，赶紧把五元钱拿过来。 正要塞进裤袋里，她又迟疑起来。 口中暗叹一声，她无奈地对方淑芬说：“大妹子，咱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成了，万事大吉；不成，你们，” “肯定成！您放心去周家就行！”赵永水赶紧说。 “我是说，周芳，可有不少人都想让我帮着提亲，我见那些人不够资格，就都挡回去了！”齐玉莲眼珠转个不停，来回扫视着赵永水夫妇，“我这里挡回去了，就怕别人先去提亲了！” 好鬼！ 面对齐玉莲的滴说不漏，赵永水终于带着心里的怒气，说出了硬话：“您尽管去，只要周家点了头，您带着周芳到了我们赵家相亲，我就再给您十块！” “啪”的一声，齐玉莲拍了一下炕桌，吓了赵永水夫妇一跳。 “你们家赵刚，我也打听过了，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小伙！这事儿要是不成，”齐玉莲梗着脖子说，“我齐玉莲再也不在媒婆中间混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2章 小礼物 嘿！好个媒婆！刚还说自己是热心人而已，这又见钱眼开没搂住，说出了实情。 也不必计较，方淑芬站起身来，赵永水也跟着站起来。 “齐大姐，这事就交给您去办，我们夫妻最放心！”方淑芬抻了抻衣角，“我们先回去，等您的好信儿！” “好嘞！大过年的都忙，我也不留你们吃午饭。”齐玉莲也痛快地说，“慢了，是明天早上；快了，是今天傍晚！我吃过午饭，立刻就去周各庄！” 有钱恒使鬼推磨。有钱能让齐媒婆这样的精明人，甘做马前卒！ 赵永水夫妇出了屋子，推上自行车走出院子。齐玉莲走出来相送，嘴里说着：“天冷，路上慢点骑”。 挥手道别，方淑芬坐在后车架，赵永水迈腿蹬起了车子。 “这两口子真亲密！”齐玉莲的大赞声，远远地传入赵永水夫妇的耳朵。 也不再害羞，二人迎着大太阳，开开心心地向家中赶回。 方淑芬想起来说：“我还说那十块钱，能省就省下来呢。” “跟她磨牙那工夫儿，咱们回自己炖肉去，比什么不强？！”赵永水豪气地说着。 好样的！原本蔫头耷脑的人，现在敢说这样的硬话！ 方淑芬听着也是自豪，坐在后车架上，腰板挺得笔直。 回到家中，赵永水夫妇一边做饭，一边大致说了找媒婆的过程。 家人们听罢，都满怀期待地等着齐媒婆的回话。 等了一下午，眼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方淑芬知道，今天不会有回音了。 心里想着齐玉莲说的那些话，此时的方淑芬也有些心里打鼓。她低声问丈夫：“永水，不会真的有意外吧？” “怎么可能？！”赵永水笑着说，“两家的关系先不说，大刚和周芳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呢？要说有意外，也是意外地更快、更好！” “嗯嗯。”一直都是自己拿大主意的方淑芬，终于体会到了有主心骨可以依靠的感觉。 “淑芬妹子在家吗？”一声问话从院门口传来。 方淑芬“呼”地一下子，就从炕边弹了起来。先冲着丈夫竖个大拇指以示奖励，她就边回应着“在，哪位啊”，边快步迎接齐媒婆。 迎进屋里，赵永水已经沏好了茶。齐媒婆做出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先喝茶歇气不说话。 知道这又是她的欲擒故纵之计，赵永水夫妇也耐心地喝着茶，等她开口。 “我自个儿蹬着自行车去的。”齐玉莲说完，再连续大喘了几口气。 “辛苦大姐了。”方淑芬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齐玉莲就把见到周家人，周家怎么犹豫，自己怎么劝说；对方再怎么为难，自己再怎么为赵刚，为赵家说好话等等环节，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明知这里面尽是废话，赵永水夫妇也必须要不断地表示感谢。 齐玉莲终于“啪”的一声，拍了一下炕桌后说：“成了！周家还想过节后再说，我说‘不行’！赵家大儿子那也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听说还在竞选村长呢！要是当上了村长，还能看得上周芳吗？！你们猜怎么着？” 赵永水夫妇忍住发笑，故作焦急地问：“怎么着？” “周家立马就同意了！”齐媒婆说完，自己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笑了几声，她却见赵永水夫妇面色漠然，甚至带着愕然。 “怎么了？”齐玉莲诧异地问。 “您刚才说，刚才说‘同意’了？”方淑芬犹豫着问。 相亲的环节，是男方先找人提亲，然后男方去女方家里拜访；女方本人及其家人认可后，再挑日子来男方家里看看。这就是双方考察对方的家庭气氛、家境状况的意思了。 然后，再是双方在媒婆的来回走动中，确定下来各样彩礼及婚礼日期等。 现在，齐玉莲张嘴就说“同意”了，似乎显得女方有些失态，不够矜持。 自知失口，齐玉莲拍了一下大腿后再说：“嗐！我是说，他们家同意你们明天就去坐坐！” 这话说得对。赵永水夫妇对视一笑，再连声对齐玉莲表示感谢。 天色已晚，齐玉莲也不便留下吃饭，就说好了明天聚齐后，一起去周家的时间。 接着，她就起身告辞离去。 送走了齐玉莲，赵永水夫妇回到屋中，对走进来的孩子们宣布了这个重大的消息。 赵刚红着脸说：“还只是先去看看的。” 赵永水板着脸呵斥着说：“难道立刻娶回来吗？” 大家听得有趣，都是大笑起来。 吃过晚饭后，家人们聊着天，但赵刚已是心不在焉。既然如此，赵永水就催促都早点休息。 为了精神抖擞地去正式会见未来的老丈人一家，以及心仪的对象周芳，赵刚也仔细地盥洗后，回屋睡觉。 一大早，换上了崭新的蓝布中山装的赵刚，意气风发地站在院子里。 “冷不冷啊，大哥？”赵玥跑过来问。 把小妹抱上自行车后座，赵刚把脖子上的白毛线围脖裹了裹，就扬着头说：“不冷！” 好样的。 赵玥心里暗赞一声，就和父母及大哥，拎着烟酒等礼物，骑自行车去到周各庄的周全礼家。 都是老熟人，早已是老朋友。周全礼夫妇和赵永水夫妇在齐玉莲的简单介绍之后，就把这个形式抛去了一边。 两家大人聊得开心，那边的东屋中，赵玥眼见大哥赵刚和周芳，都是红着脸不说话，心里暗笑：当着我也不好意思吗？ 笑着说“我出去一趟”，她就快步出了屋子。 赵刚只觉得闷热，额上都觉得有汗水冒出来了。 周芳见他神态尴尬，不禁“噗嗤”一笑，低声说：“屋里再冷，也不用把围脖裹得那么紧，出去会着凉的。” 赵刚回过神来，“嘿嘿”地笑着，把围脖摘下来放在一边。 心里稍微安定，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各样小礼物：一面小镜子、一柄桃木梳子，两盒“友谊”牌擦脸油、一块花手绢。 这几样小礼物，是这个时代标准的相亲见面礼。 东西大致是这些，或者少个梳子，或者擦脸油换成便宜一点的蛤蜊油——就是用真的蛤蜊壳，里面装着擦脸油。当然，用低档的蛤蜊油，会被女方当即看出男方的家境一般来。 总之，这些小礼物，看着既温情，又不会很破费。 周芳见到这些被赵刚放在炕桌上的小礼物，羞得满脸通红。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3章 到了 沉默许久，她终于鼓足勇气，从自己的衣袋中，拿出一块浅蓝色的男用手帕——相对女士用的颜色花哨的手绢，男士的手帕颜色暗一些，面积更大一些。 也放在炕桌上，周芳低声说：“你干活出汗时，就用这块手绢擦擦。” 赵刚脸红得像是春联的红纸，嗫嚅着说：“那不就把这手绢擦脏了吗？” 再是一笑，周芳埋怨着说：“买了就是用的。再说，”她停顿一下，再鼓足勇气说，“脏了，我帮你洗。” 赵刚心里顿时大石头落了地：这就是说，周芳确认了两人的恋爱关系了。 这边谈得妥当，那边的两家父母，更是聊得热火朝天。从果树在林场的数量，一直到沙场的销售。 他们聊得畅快，作为媒婆的齐玉莲，根本插不进话。好容易找到大家喝茶的空当，她连忙问：“你们两家怎么这么熟？” 听到这话，周全礼连忙把赵玥叫到身边。 笑眯眯地看着她，周全礼说着：“这宝贝丫头，是我们这十里八乡最机灵、最漂亮的！是她让我们两家人走到了一起！” 说着，他就给齐玉莲讲起与赵家人相识的过程。 听了这叙述，齐媒婆恨不得立即收下赵玥当徒弟。但她也知道这两家都是有财力的，哪里会让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 心里还是喜爱，她把赵玥拉到身边，问长问短着闲聊。 看看时间已到中午，周全礼夫妇说着“留下来吃午饭”，就要去忙乎。 这话是客气，实际中是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聚在一起吃饭的。 赵家人连忙说“家里还有事”，就起身告辞。 齐玉莲再鼓动如簧之舌，只说好事要尽快。 周家人就同意第二天就去赵家坐坐——这意思就是去南方家查看一番，为后面是否确定订婚的事宜，做进一步地了解。 两家说好，赵永水等人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连声道别后，几人骑车走远。 齐玉莲看着赵家人的背影，不住地称赞：“真是十全十美的人家！” 周全礼听着，也知道这是她借着说好话，多讨得说媒的钱物。可这样的话听进耳朵里，作为女方的父亲，心里肯定是喜气洋洋的。 让妻子孟秋红从家里拿出一瓶酒、一条“玉兰”香烟，周全礼送到齐玉莲的手中：“齐大姐，辛苦您了。” 好美的这次说媒经历！ 齐玉莲客气几句，就笑容满面地，把礼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布兜内。 把这个布兜的提带挂在自行车把上，她再围紧了头巾后，就一边挥手一边说：“那就明儿个早上十点，永乐村村口见！” 说完，她就推行几步，蹁腿上了自行车。 周全礼夫妇说着“走好”的话，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事情与预想的一样顺利。 这是因为周、赵两家人，都是老实本分人而脾气相投。再有，就是传统的门当户对观念。 周家最早虽说生活条件也一般，可已经开始经营果树苗的生意；赵永水虽说起步晚，可接下来的几个事业，发展得简直就像是火箭上天一般迅速。 两家的生意，在机灵丫头赵玥的联系下，得以相互贯通。两家人的关系，也就走得更近了。 再由赵玥提议，赵刚和周芳合伙开办了“万事吉”烧鸡店。 烧鸡的秘方一直掌握在赵玥手里，店铺的经营，也在她的不断建议下，快速地提高了。现在的烧鸡店，早已摆脱了靠零散顾客购买的被动情况，转为大客户采购与顾客购买，这两个相辅相成的状况。 两家各自以及合伙办的事业，经营得都很顺利，挣钱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都很满意。周全礼和妻子孟秋红对视一下，开心地返回家中。 回到屋中，周全礼去准备明天去赵永水家，需要带的礼物。孟秋红去东屋问女儿周芳。 不用问，问了也说不出什么。 周芳羞红了脸，在母亲微笑着的连续催问下，连连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 母亲有意调侃，周芳赶紧表明心态：很好，愿意。 她这表态，本来也是母亲早已预计到的。得到这句回话，母女两人都是欢喜。 赵永水几人回到家中，略作休息。随后，赵永水也问赵刚：“大刚，这事能不能定下来？” 赵刚赶紧说：“这事还用问吗？早就应该定下来啊！” 见他着急得脸都胀红了，一家人都是开心地大笑。 第二天，才是九点半钟，赵永水就领着赵刚，早早地站在村口等待周家人，还有媒婆齐玉莲前来。 天气寒冷，村子里的孩子们，已经忍不住好玩的童心，开始零星地燃放鞭炮了。 “腊月二十三，好日子。呵呵。”赵刚笑呵呵地说着。 赵永水看看儿子冻得发红的鼻头，也笑着说：“你把自己搞得利索一点！别等会儿老丈杆子来了，你一激动就流了鼻涕。” 父亲的话是调侃，赵刚却不敢马虎。他赶紧伸手掏兜，拿出一块手绢来。 这是周芳昨天刚送给自己的，可不能乱用。 收起这块，他再从另一个衣袋里，摸出一块旧手绢，擦了擦鼻子。 “哪有鼻涕？！”他带着埋怨说。 赵永水看着儿子简直是神经质的认真样子，不禁大笑起来。他这一乐，口中的呵气滚滚地涌入寒风中。 赵刚看在眼里，连声夸赞：“爸，您肯定长寿百岁！说话底气十足！” 真好听！ 赵永水笑看着儿子，刚要称赞几句，却见他已经低声惊呼：“来了，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吓成这样有必要吗？ 赵永水笑着转身看去，只见周全礼骑车带着妻子孟秋红，周芳另外骑着一辆自行车，齐媒婆也骑着车跟在旁边。 “全礼！老周！我们在这儿呐！”赵永水一声大喊，恨不得整个永乐村的人，都可以听到了。 见了面，和周全礼握了手，赵永水就满面笑容地，领着几人走去家中。 赵刚看看周芳，二人对视微笑后，就各自低头。原本二人也时常单独相处，但此时却不敢说一句话。 早晚是我媳妇，现在不着急。赵刚不好意思跟在旁边，就快步先走回家。 他要着急地通知家人们，快来热烈欢迎他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媳妇，嗯，还有那个能说会道的媒婆齐玉莲，到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4章 不怕骄傲 在家里的人们，早已换了干净衣物，都在翘首以盼着呢。 见到大儿子赵刚慌慌张张地跑回，方淑芬也不由得被他带得紧张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 稍后，方淑芬稳定心神，随即要求孩子们和自己一起，到院门口迎候来宾。 赵玥心中暗笑：这场面，就差两手都拿着塑料花，站在路边不断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心里发笑，谁也不敢笑。大家整齐地跟在母亲身后，在院门的看向小巷口。 进了小巷，周全礼夫妇立即看到了，方淑芬等人已在院外迎候。眼见连大人带孩子的口中，都是白色呵气不断呼出，他们夫妇立刻感到不好意思。 说着“没必要这样”，他俩赶紧快走几步，和方淑芬打着招呼：“方大姐，天儿太冷了，没必要出来啊！” 寒暄几句，两家人进去了正屋。 赵永水、赵刚，带着周全礼夫妇、齐媒婆，去了东屋；方淑芬、赵霞、赵玥，把周芳带到了西屋；其他几个儿子，暂时去了西套房。 沏茶倒水着忙个不停，方淑芬从茶盘暂做的糖果盘中，拿起一块糖递给周芳：“芳芳，吃块糖。” 不想吃也必须吃。 周芳道谢着接过来，剥开糖纸后，把糖块放进嘴里。 “芳芳，吃点瓜子。”方淑芬又抓起一小把瓜子，放在周芳面前的炕桌上。 “嗯嗯，好的，谢谢大婶。”周芳忙不迭地说。 方淑芬坐在周芳身边，眼睛笑得完成了月牙状：“再吃点炒花生米。” 周芳嘴里吃着糖，肯定暂时“照顾”不了花生瓜子。又不知怎么说才好，她就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地，说着“好，好，谢谢大婶”。 赵玥终于笑了起来：“妈，您稍微等一会儿。” 方淑芬回过神来，笑着自我解嘲：“这五香花生米炒得好，是村东头的李记炒货铺的。他们家祖传的，原先一直干，后来不让干，现在又干了。” 周芳听得糊涂，赵霞只好代为解释：“那家炒得是很好，有一点时间不是不让自己单干吗，” 周芳明白过来，再连声说“嗯，好，很好。” 方淑芬再又嘘寒问暖半天，赵玥忍不住说：“妈，该做饭了吗？” 立即想起来，方淑芬连忙起身：“就是，就是。光顾着说话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她起身走去堂屋，开始操办午饭。 她这边一动，东屋的周全礼的妻子孟秋红立刻走来帮忙。 说着“不用”，但方淑芬还是和她热烈地聊着天，再一起热烈地干着活儿。 赵刚走到西屋来，打开炕桌上的茶壶看了看，就弯腰从地上拿起暖壶。 拔掉木塞子，他往茶壶里续着热水，嘴里说：“这茶叶很好，是我大姐从京城带回来的。” 周芳“嗯”了一声，对赵霞说：“大姐，你穿着军装，可真精神。” 嘴好甜的姑娘！赵霞道谢后，正要和她攀谈，却见小妹赵玥在暗自冲自己眨眼睛。 嗯。要为大弟弟和未来的大弟妹创造条件！ 赵霞像是突然想起来，连声说着：“对了，我多带回来点茶叶，回头给你带着。” 周芳虽然说“不要客气，我很少喝茶”，可赵霞已经拉着赵玥的手，走了出去。 西屋里，又剩下赵刚和周芳二人。 在自己家里毕竟胆量大一些，赵刚主动笑着说：“刚才在村口等你们，真的挺冷。我想擦擦鼻子，却把你给我的新手绢掏了出来。” “这有什么！买来不就是用的吗？”周芳笑着回应。 看着未来媳妇儿的笑脸，赵刚心中激情澎湃。 眼见未来丈夫眼神发呆，周芳心中有些慌乱。 稳住心神，她赶紧从身边的布袋里，拿出两双劳动布手套。 “你总是干粗活，这种手套应该可以，你先试着用用。要是好用，我，”周芳停顿一下，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我再给你买。” 赵刚接过手套，连声称赞：“这种掌心里带皮子的，干活儿最好！” “嗯，那就好。”周芳说着，再从布袋里拿出一条红色围脖，“天气冷，应该围个围脖。你那条，大婶织得很好。现在马上过年了，我就赶着给你织了一条红色，喜庆。” 说着，她就把这条红围脖，放在了炕桌上。 赵刚担心炕桌上有水渍，赶紧拿了起来。他把围脖拿在手里观看：眼中是红彤彤的鲜艳围脖，里面更还隐隐透出，周芳手上擦雪花膏留下的香气。 “真好。”赵刚称赞着说，再看向未来的媳妇。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相比在周家时，彼此都轻松了很多。 屋里的人说笑不停，赵玥和大姐赵霞，在院子里也是笑声不断。 两人对面站着，不时屈腿踢着毽子。 用硬纸片或者小皮子，剪成一寸直径大小的圆片。中间用锥子扎穿，插上几根鸡毛。再用细线捆扎好，一个简易的毽子就做好了。 姐妹俩玩得开心，周芳从屋里的玻璃窗内望到，也是童心大起。 见她坐不住，赵刚就笑着说：“去跟她们玩一会儿吧。” 周芳站起身出屋，经过堂屋时先对方淑芬说：“大婶，我帮您做点什么？” 方淑芬连忙说：“可不用！我和你妈一起忙乎就行了。” 周芳再冲自己的母亲孟秋红笑了笑，就走去了院子里。 赵霞见她走来，连忙招呼着说：“芳芳，你来跟玥玥玩。”说着，她就走回堂屋，帮着母亲做饭。 “来啊！”赵玥说完，先把毽子踢向半空。 心里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妹妹，周芳答应一声，就抬脚把毽子踢了回去。 二人一来一往地玩着，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院子里除了树上喜鹊的欢鸣以外，更不时响起这两人的说笑声。 午饭做得，大家相互客气几句，就纷纷落座。 赵永水夫妇和周全礼一家、赵刚、齐媒婆，坐在东屋的炕桌边吃饭；其他兄弟，和大姐赵霞、小妹赵玥一起，在西屋吃饭。 周全礼的酒量一般，喝了几杯后，也和赵永水一样，都是面红耳赤。 “当着孩子的面，我也不怕他们骄傲。”周全礼抿了一口酒，对赵永水夫妇说，“赵刚，我看好！好样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5章 肯定要支持 听到未来老丈人的夸赞，赵刚连忙自谦着，起身为他倒满酒杯。 心情欢畅，两家人说笑不断。 周全礼再喝了一口酒，还没说话，就见赵家的老三赵义、老四赵德走了进来。 虽然有当初刚认识时，为了争抢摆摊位置而产生了小冲突，但那毕竟是早已过去的事了。 再加上，自己毕竟是长辈，周全礼并未记在心上。 “这俩小子，来干什么？还要收费吗？”他呵呵地笑着说。 小哥俩都是脸上胀红，先由老三赵义给周全礼的酒杯满上。待他喝了一口，再由老四给他倒满。 小哥俩一边倒酒，嘴里一边道歉连声。 “好了，好了！早就过去的事，怎么现在来提？”周全礼赶紧劝阻，“你们这是要把我灌醉吗？” 小哥俩说着“不敢”，就开心地走回西屋。 饭吃得愉快，话说得明白。 饭后，把碗筷收拾好，两家人的父母对坐在炕桌边。 看看两家人，齐玉莲以干杯喝酒的姿势，喝了一杯茶之后，就开口说：“两家都满意，我齐玉莲当面作证！永乐村的赵刚和周各庄的周芳，今天订婚！” 她的话一说出，两家人也不扭捏，立即附和同意。 当着齐媒婆和赵刚、周芳的面，周全礼夫妇答应了赵永水夫妇的请求：赵家的大儿子赵刚，与周全礼的大丫头周芳，正式订婚。 赵永水见周全礼夫妇同意，立刻从衣兜内，拿出六百块钱的红包。方淑芬接过来，笑着塞在周芳的手里。 周全礼的妻子孟秋红，把一个小包裹里装着的新衣服，让周全礼转交给赵刚。 喜事初步定下，两家皆大欢喜。 欢声笑语中，周全礼一家又喝了会茶，就起身告辞。 送走了他们，赵永水夫妇拉着齐玉莲转回屋子。拿出十块钱，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方淑芬再把一个装着十斤白面的口袋，帮她放在了自行车后车架上。 齐玉莲连声说着“赵家、周家人都是爽快人，以后都是大富大贵的门户”等好听的话，脚步却站着不动。 赵永水又拿出买好招待周全礼的两盒“凤凰”香烟，塞进了她的衣袋内。 齐玉莲立刻道谢连声，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 走到门口，她又极其开心地对送出来的赵永水夫妇说：“以后，你们家其他几个儿子相对象，” 不待她说完，方淑芬立刻说：“这样的好事，肯定少不了麻烦咱们齐大姐！” “好，好！”齐玉莲大声说着，就戴好了毛线手套。 左脚踏上车蹬，她右腿向后一撩。以飒爽英姿地翻身上马的姿势，她骑上了自行车。 单手扶把，她转身向赵永水夫妇连连挥手：“快回去吧！天儿冷！回头找我！” “好，好！”赵永水夫妇答应着，再提示，“齐大姐看好路！” “好嘞！”齐玉莲开心地“咯咯”笑着，把手放回车把上。两腿用力，她愉快地转回自家去了。 看着齐玉莲的身影消失于小巷拐角，赵永水夫妇开心地回家。 孩子们聚在东屋，正在嘻笑着让赵刚试新衣服。他红着脸说：“还没过年，不用穿新的。” 赵永水夫妇走回来，见到这个场面，也参与到了对赵刚的取笑中。 “老丈人给新买的，舍不得穿吧？”赵永水眯着眼睛问。 “那倒不是。”赵刚呵呵地笑着说。 “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方淑芬笑着说。 赵刚的眼圈立刻红了：“妈，绝不有这种事的。您跟我爸，都放心就好了。” 赵玥赶紧说：“还是住在一起，大家都不分开！” 其他兄弟姐妹也都说：“小楼盖起来，肯定就在一起！” 一家人的心情更加舒畅，再又说笑起来。 “永水在家吗？” 这声音传来，一家人的笑声也就止住了：是小队长何必达来了。 赵永水答应着，走出去相迎；方淑芬等人，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 “哟！何队长这是瘦多了！还又黑了！”赵永水见到多日没看到的何必达，不禁诧异地说着。 此时的何必达，头上戴着半旧的蓝布棉帽子。两个兔皮耳套，套在他的两个耳朵上，用以隔绝寒气。 看到赵永水出屋，他赶紧把两手从棉大衣的袖筒里掏出来，挥了一下手。 “还好，还好。”他敷衍着，跟赵永水进了屋。 几个孩子叫了“何叔叔”之后，依次出屋。何必达叫住赵刚说：“都听说了，今天你订亲！恭喜了啊！” 赵刚说着“谢谢”，再客气几句也就走了出去。 孩子们对何必达冷淡，他自己倒并不见外。 坐下来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喝过之后说：“嗯，这茶叶不赖！” 说着，他就摸向衣袋。掏出十张大团结放在炕桌上，他挺直身子说：“节前还钱，天经地义。” “着什么急？！”赵永水埋怨着说，“我又没催你。” “你不催，我不能赖着。没有也没办法，前几天卖了点老玉米，凑够了就还你。”何必达慷慨地说着。 那就只有收下，也不必客气了。 赵永水从板柜里找出借据，递还给他。 看了一眼，何必达走去外屋的地炉边，把借据扔进了火炉中。眼见借据灰飞烟灭，他再转回屋中坐下。 赵永水夫妇此时有些疲惫，也没什么话可说。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再喝了口茶，何必达想了一下，抬头看着赵永水说：“永水，你们家老大定了没有？” “订了啊？”赵永水以为是大儿子订亲的事，立刻回应着，“亲家刚走不一会儿。” 见他会错了意，何必达再重新说：“我是说，赵刚参加这届村长竞选的事，定下来没有？” “定了啊？”赵永水还是以同样的语气回应着。他心中暗想：这事国家赋予的权利，用你多问？！ “嗯”了一声，何必达低头沉默着。 “何队长，大刚要参选，说是为了村民多做事。我觉得这肯定是好事，别说反对，肯定是要支持的。不是吗？”赵永水腰板挺得笔直，认真地说。 再“嗯”了一声，何必达想要摸出香烟来抽。 方淑芬连忙说：“屋里实在憋得慌，抽烟散不出去。” 何必达尴尬地笑笑，把烟盒送回了口袋。 想了一下，他盯着赵永水说：“嗯，想为大家伙儿做事，这肯定是好的。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6章 一个字 赵永水听着何必达的话，只是回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是说，你们家是典型，其实应该多关注事业。这样，你们多挣钱，村民们也能多分一点。”何必达似乎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方淑芬听得不耐烦，也不想和他多费唇舌：“小队长说得对。我们家大刚，正是出于这个想法。他说，不仅要让村民们多拿到钱，更要村民们自己能够挣更多的钱。” “嗯，这就好，这就好。”何必达有话既不能挑明，也就不敢争辩。 再喝了口茶，他就起身告辞。赵永水说着“再坐会儿吧”，也跟着起身。 既然主宾都站了起来，那还坐什么坐。 何必达戴好棉帽子，再把两个耳套，分别套在耳朵上。 方淑芬看着他的形象，不禁笑着说：“小队长也太怕冷了吧？村里现在谁还戴这个，都是上年纪的才戴呢！” 何必达“嘿嘿”地笑几声，也不解释，径自走出了屋子。 赵永水送他出了院子，转回来说：“他这是老在外面跑，所以怕冷。” 丈夫说到这里，方淑芬也就想了起来：“对啊，他不是说去给村民们找好种子去了吗？” 赵永水端着何必达用过的茶杯，把里面的水倒进堂屋里的地炉炉灰中。 走回东屋，他再说着：“找什么找？！我听李德发说，前几天何必达回来去村长办公室汇报，说是转了还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比咱们县种子站更好的种子，就空手而归了。” “嗬，这回就当旅游了。花了这么多钱！”方淑芬看着炕桌上的一百元钱，真觉得替这些钱感到冤屈。 “是啊，李德发好心眼。他是自己非要出去的，也就没发给他补差旅费。倒也给了他二十斤白面，就当做救济粮了。”赵永水用开水涮了涮杯子，再把水倒掉。 夫妇俩说着闲话，把还来的钱收了起来。 赵永水夫妇为何必达叹气，他自己却觉得这钱花得值！ 几个月以来，何必达从乡里到县里，依次找各个部门进行诉告。 内容是什么？很简单。 赵永水接手的这些事业，都是村里集体共有的，是国家所有的。可是，他却把大部分利润，装入了自己的口袋，更还要盖资本家那样的小楼！ 各个部门，各个层级的领导，面对何必达的揭发检举，都很重视。可是经过查验，大家都见到了盖着乡里、县里公章的协议书。 这既然是当初说好的，一者可以进行农民致富的尝试，二者也是把国有的这些呆滞资产盘活。说起来，只有赞扬，甚至奖励赵永水的勇气，并且能够快速见到效益的事，怎么能够制裁他呢？ 何必达面对困难，绝不退让。做事不做便罢，做了就要成功。豁出去学着婆娘曾翠花那样撒泼打滚的样子，也要把赵永水这事坐实！ 乡里不行就去县里，县里说情况不清楚，他就再返回乡里。 如此折腾好久，两边的领导都觉得头疼，何必达更是大义凛然地说：“他们还大量养鸡，又开了烧鸡店。这有胡乱经营的嫌疑！乡里、县里，要是不能处理这样带头的坏分子，我何必达不怕被打击报复！我就要告到市里去！” 领导们一听这话，立即重视起来。 正好，此时有大力整顿的风。县里、乡里的领导们得到讯息后，对何必达终于做出承诺：一定会彻查清楚！一定会把这件事，当作典型来抓！ 何必达顿时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停止了在寒冬腊月天里，为一己私愤去告莫名的状。 花了不少钱，值！收了不受苦，值！遭受了许多白烟，值！过年持棒子面，值！ 他迈着坚定的步子，缩头缩脑着在寒风中走回家去。 何必达小队长回去喝粥，赵永水一家吃得太饱，心情太好，都睡了个好好的午觉。 下午起来，赵霞再拉着小妹去院子里踢毽子。 姐妹俩玩得开心尽兴，却不时被前来拜访的村民中断。 即将临近大年三十，讲信用的村民们，就提前来还赵永水的借债。 或者百八十元，或者三头二百，村民们拿走了借据，再带着赵永水夫妇，以及赵刚的祝福回了家。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过小年的日子。 有句话说得好，开心事，要吃饺子；每逢重要节日，也要吃饺子。 尤其对于北方地区的人们来说，吃饺子是吃不够的。面皮当然就是普通白面，但里面的馅料，却可以尽情的丰富多彩。 以蔬菜来说，野菜、白菜、韭菜、芹菜、小白菜、胡萝卜、萝卜、西葫芦、茄子、西红柿等等，都可以包进饺子皮内。 吃荤的，猪肉、羊肉、牛肉等等，尽可以按照个人口味和习惯选择。 还可以混合起来。如素三鲜的鸡蛋、韭菜、黑木耳；荤的三鲜，可以是猪肉、虾仁、鸡肉等。 饺子，因为可以丰俭由人地制作，也就使得老百姓既觉得好吃，又觉得便利。 赵家一家人凑在一起说笑着，热热闹闹地包着饺子。 馅料的选择，还是荤素两样：都是三鲜！ 素三鲜还是照旧，是韭菜、鸡蛋、香菇；荤三鲜，却换了内容：是羊肉、虾仁、鸡肉！ 拌好馅料，方淑芬用筷子挑起一点，问赵永水：“尝尝咸淡。” 凑近闻了一下，赵永水满意地说：“不用尝，就一个字——真香！” 大家听着他的打趣，都是大笑。 包的时候，大家就闻着喷香。当煮熟的饺子，热气腾腾地端到炕桌上时，大家吃起来更是赞不绝口。 咬一口，赵玥直倒吸凉气。 大姐赵霞笑着说：“换牙还没换完，慢一点吃。” 赵玥赶紧闭着嘴，发出沉闷的“嗬嗬”笑声。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大家都要多吃几个饺子。 低下头，不要大家看到豁牙，赵玥咬开饺子皮，里面的香浓的肉汁，立即滚烫地流了出来。 面前的小醋碟里，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油脂。 “嗯，这羊肉肥瘦合适，咸淡合适，真棒！”赵玥说着，冲着母亲竖起大拇指称赞。 一不小心，她的豁牙处漏了出来，又引起大家的说笑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7章 光阴的故事 好开心。 热腾腾的、香喷喷的饺子吃着，一家人欢声笑语不断，这不就是穿越回来最想要的生活吗？ 赵玥感到很满意，荤三鲜、素三鲜的大饺子，连续吃了十好几个。 “饱啦！”她的话刚说出来，四哥赵德立刻给她盛了一碗饺子汤。 “原汤化原食。”赵德看着小妹说。 “四哥真好！”赵玥连忙赞美。 另外几个哥哥，包括大姐赵霞，赶紧说：“还喝吗？我们都给你盛一碗！” 当然是玩笑话，盛那么多可喝不下。 赵玥再依次对大姐、哥哥们道谢后，就低下头喝口汤。 好烫，但是很温暖不是吗？ 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为前世冷漠地离家远行而愧悔。 真的不值啊！又还遭遇了那么多不顺，甚至是不幸！ 赵霞见她有些沉闷，不禁凑过来问：“怎么了，玥玥？” 摇摇头，赵玥暗呼口气，重新抬起头。或许眼中还有晶莹闪动，可她的脸上，已经重新现出笑容。 她脸上的笑容，在家人们的眼中看来，只觉得有些惊讶。那是一份成年人才会有的，成熟、自信、得意、坚定等多种情绪混在一起的神色。 赵玥的眼神随即恢复了平常，转为笑眯眯：“好了，我去写作业。” 说着，她从炕上挪到炕边，穿好鞋子去了西屋。 东屋里，既因为家人们聚在一起，再加上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因此很是暖和。 西屋里，却显得有些寒凉。 赵玥呼出口气，空气就有一股淡淡的白色呵气。 就当锻炼坚毅的品质。 她坐在炕上，趴在炕桌上写着作业。 或许是骤热骤冷，她觉得腹内阵阵疼痛传来。 不对，吃得不顺畅或者着凉，跟现在的腹痛不一样。 经历过前世的赵玥稍微细想后就明白了：今生的此时开始，按照传统的说法，她开始步入真正的女人了。 “大姐。”她隔着门帘喊了一声，赵霞立刻闻声而来。 笑着掀开门帘，赵霞开玩笑地说：“怎么样？大姐这立即赶到，也值得表扬吧？” “嗯嗯。”赵玥使劲点头说完，再连连招手。 赵霞见她神色焦急，连忙凑近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赵霞疑惑地说：“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肚子疼吗？” “嗯。”赵玥小声说。 “哪里不舒服？”身为护士的赵霞，自认为对于一般的小病，是可以判断的。 赵玥躲开大姐的手，凑近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哦，”赵霞听完，赶紧安慰她，“这是正常的事，不用怕。”说完，她就急忙拿来自己的挎包，翻找女士用品。 赵霞当然知道这是正常的事，因为她前世就已经经历过了。 拿着一沓草纸，赵霞再找出一根布带，就转来低声对小妹说：“走，去厕所我教你。” 这个时代，妇女用品还很简单。 赵玥看着大姐手里的物品，心里早就笑得不行了：幸好生活好多了，已经可以用到这些。要不然，真要像古代人那样，用草木灰呢。 跟着大姐，她小心翼翼地走出西屋。 赵永水隔着东屋的门帘喊了一声：“玥玥什么事？” “不用问。”赵霞回了一句，就带着小妹走去院里的厕所。 不用问。这话里的含义，赵永水听着有点发愣。而方淑芬稍微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放下碗筷，她也赶紧去到厕所。 赵永水见妻子急火火地出去，也就大致猜了出来。 老四赵德看到父母的神态都带着焦急，赶紧说：“我去看看！”说着，他就放下了筷子。 “坐着吃你的！”赵永水低喝一声。 “吃饱了。”赵德老实地回答。 “那就坐着呆着！”赵永水瞪了他一眼，“你小妹个人的事，你别问别管！” 这意思，几个兄弟大约都能明白。相互看看，兄弟几个不管吃饱了没有，也都坐着不动了。 赵玥那边处理好，换了衣物后，跟着母亲和大姐回到了西屋。 方淑芬再去壁橱里，找出半罐红糖。舀出两大勺放进瓷碗中，她再倒入热水。 端进西屋里，她把这碗红糖水放在炕桌上，就心疼地看着小女儿说：“玥玥，把这个喝了，补血的。” 不管效果如何，赵玥对母亲点点头，就听话地低头小口喝了起来。 这是母亲的真切关怀，是家的真切温暖。 一碗红糖水，似乎不必这样夸张，谁家对待女儿不会这样呢？ 是啊，一碗红糖水不算什么。可是前世的赵玥，例假时疼痛难忍。身在前夫家时，不仅没有这碗廉价而情深的红糖水，更还要不避冷热着，为前夫一家操持家务。 换来的是什么？没有这碗红糖水，有的只是持续的家务和冷漠的态度，更还有前夫接连的薄情寡义。 眼泪含在眼里，赵玥坚持不要它掉进面前的红糖水里。 她暗呼口气，开始大口喝起来。 往事如风，不要总想。这样，无论是短暂的开心，还是持久的痛苦，就都不必在意了。 晚上，方淑芬和赵霞、赵玥，母女三人躺在东屋的热炕上。 方淑芬说了几句闲话，就因白天的疲惫睡着了。 大姐赵霞，却因为回来探亲，再见到家庭生活又是迈上了一个台阶，而兴奋不已。 她和赵玥说着工作、学习中的趣闻趣事，更还低声哼唱着时下的流行歌曲。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赵霞低声说，“听过吗？” 肯定是听过的。 赵玥此时只有慨叹：前世听到这个歌曲，只觉得曲调委婉，容易跟唱而模仿。可是，曲调里隐含着的淡淡忧伤，歌词里的那份茫然。却是她经历许多繁杂世事后，才可以逐渐体会出来的。 “听村里的大喇叭里放过。”赵玥找着借口。 “你觉得好听吗？”赵霞听小妹会唱，更加兴奋起来。她用右手肘支在炕上，侧头看着小妹。 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大姐的闪亮眼神，赵玥知道她和罗大刚的恋情，目前进展得很顺利。 “大姐，祝福你。”赵玥低声说。 “什么？”赵霞一时没有听清。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8章 照亮前路 “我说，你今生肯定会很幸福的。”赵玥清晰地说着。 真是开心至极！怪不得大家都说，小妹是老天爷派到赵家来，给赵家添福气的！ 赵霞开心地搂着小妹，两人一起低声哼唱着那首流行歌曲，为自己、为彼此，在暗夜中送出真切的祝福。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腊月二十四，扫房子；腊月二十五，炸豆腐；腊月二十六，煮白肉；腊月二十七，杀公鸡；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这是儿歌童谣，也是老百姓在过年期间的实际安排。 过年除了家人聚在一起吃喝说笑，再就是放鞭炮烟花、走亲戚，还有什么呢？ 还有这句童谣：大年初一，扭一扭。 过年期间，不用老百姓聚在一起扭一扭。有县里、乡里的文娱团体，到各乡各村来进行表演。 所谓过年看大戏，就是指的这些。 从初一开始到正月十五，辛勤而辛苦的演艺人员，就冒着寒风，带着笑容，把丰富多彩的各种传统节目，带到了村子里。 村民们追随着演出队列，从村口一直到了村里的文化广场——大戏台。 先是扭秧歌，证实了“大年初一，扭一扭”的歌谣。 演员们穿着黄色、红色、绿色、蓝色等靓丽颜色的演出服，踏着一地的尘土，进二退一着扭动腰肢。 他们手中的红绸飞舞，晃动在挤在人群中围观的赵玥眼前。 重温这些带着浓重乡土气息的舞蹈，是穿越回来的赵玥，最喜欢观看的。 除了扭秧歌之外，还有踩高跷的演出。这是令人感到惊奇，感到震撼的节目。 高跷，是一根上粗下细的木棒。在顶端的侧面，楔入了一块小木板，作为演员脚踩的地方。 因绳子把脚绑在这块小木板上，演员们就站在木棒上，边扭动边前行。 远远地，这些踩在一米来高的木棒上的演员，扮作各种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在尘土中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向村里走来。 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贪嗔痴的猪八戒，面貌威严的沙和尚，诚心取经的唐三藏，这是人们最为喜爱的演出人物。 村里的孩子们，仰着头追随着，尤其惊赞那个踩在高跷上，还能不时抡动金箍棒的孙悟空。 其它的演出节目，有几类地方戏曲。演员们唱的歌词，或者因为距离远、声音听不清，或者因为曲调过于婉转而听不懂。但赵玥对于那些衣着鲜艳的演员，以及他们优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得很是出神。 再有，就是舞狮子、舞龙灯。 舞狮子的威猛剽悍自不必说，舞龙灯的也是有趣。 十几节的薄纸糊成的龙灯，由十几个人分别持着一根木棒举着，组成长龙形状在场内来回奔走。 或者如游龙戏水，在暗黑的天色中，只见一道闪亮的金龙在飞舞； 或者就是摆字样，比如新春大吉、大干四化等。 龙头找准方向方位，龙身依次跟行。最辛苦的就是持着龙尾的演员。 龙头摆一摆，随着龙身的舞动，龙尾的演员就要来回跑上很远的路。 尤其是摆字样时，龙尾的演员要找准自己，在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那个位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欢乐的基调是首位的。即便龙尾的演员几次跑错了位置，再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才快速地去摆那最后一笔。观众们发出来的，也是开心的大笑，而不是嘲讽。 相亲相爱，彼此理解，应该是人们相处的基调，是人们得以维系亲情、友情的核心。 过年期间，李德发前来赵永水家拜年走动时，提到了欠债一时不能归还，表示了歉意。 赵永水夫妇连忙安慰，只说“家里的钱用得开，不着急”。 李德发“嗯”了一声，再称赞赵永水一家做事业做得兢兢业业，很有成果。 赵永水听到村长的表扬，笑得嘴角咧到了腮帮子。 先说了赵永水一家为乡里、村里，创造了额外的经济效益，李德发也提及了永乐村的村民，为此得到了一些生活补贴。 赵永水谦虚地说着：“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协议书上说好了的。” 李德发犹豫一下，再对他说：“致富要快，但是步子要稳。” 赵永水笑着说：“嗯嗯，走得稳着咧！” 心情舒畅，日子过得愉快。 赵玥只觉得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 傍晚，她拎着一盏彩色皱纹纸糊成的小灯笼，里面插着一支红色的小蜡烛。 四哥赵德担心她一个人天黑出去有危险，就陪着她走出了院子。 农村里拎着灯笼玩耍，最是开心。这是因为村里没有其它照明，灯笼里放出的那团小小的红色亮光，也就显得很亮堂。 天色暗黑，赵玥心里开心，但还是有些害怕，脚步也迟疑起来。 赵德冻得发抖，还是要陪着小妹走走。他暗自挺直了身板，鼓励着说：“别怕，我陪着你呢。再说，还有其他孩子们在玩。” 说着，他就指向前面的村路。 嗯，有其他孩子也在拎着各样的小灯笼，在暗夜中嘻笑着跑动。 赵玥看看四哥，心里安定下来。走在路上，她呼口气说：“四哥，你肯定能考上大学。” 过年的吉利话，没有比这个更让赵德开心的了。 他笑了笑，就坚定地说：“嗯，一定行！我要考到省里去！” “考到京城去！”赵玥纠正着说，“京城有房子住。” 赵德想了想，随后表示认同：“嗯，好，我去学农业类的大学。” “学经济、金融类的。”赵玥再建议说。 赵德有些疑惑：“学那个，自费的钱多。而且，学完了之后回来也用不上。” “可以的。只要学得好，知识都是贯通的。再说，”赵玥抬头看着四哥说，“你既然在京城上学，大致就能分配在京城工作。” 赵德再也不觉得初春的夜里寒冷，只觉得心中满是对未来期冀的热火。 “你以后也肯定能考上大学，考到京城去！”说完，他笑着继续陪小妹在村里走动。 灯笼的亮光虽然朦胧，也能照见身子前面的路。 兄妹俩借助这团光亮，在暗夜中各自构想着前景。 天气暂时寒冷，春天却已经真切地到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49章 莫测的变数 在热闹开心的春节假期度过之后，永乐村的人们，和其它地方的人们一样，重新回到了生活的正轨。 赵永水一家人，也是上学的上学，忙着各项事业忙事业。 中午，方淑芬把做好的饭菜送到沙场，和赵永水以及大儿子赵刚一起吃饭。 村口的大喇叭里，传出了村长李德发的声音：“社员群众们，社员群众们，我是李德发，我是李德发。” 正在吃饭的一家人，立即相互示意：安静。 “现在，新的一届村长选举工作已经开始，新的村长选举工作，已经开始。”李德发沉厚的嗓音，把这个令赵刚期待已久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有几名村里的原有干部，和热心为村民服务的村民，已经到大队部登记过了，已经登记过了。”李德发继续提示着说，“还有想要竞选的村民，请于三天之内，来大队部登记。” 赵刚兴奋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我一定争取！” “嘘，先听着。”赵永水把右手食指竖在唇上。 “我们现有的村干部班子，先对人选进行筛选。”李德发的声音持续着飘荡在春风中，“然后，三月一号，三月一号就开始张榜公布，张榜公布。三月八号，就开始由村民们进行第一轮投票……” 再也不能克制激动的心情，赵刚站起身来说：“我一定全力争取当选！为村民们做更多的事！” 赵永水夫妇看着面庞坚毅、身材健壮的大儿子，都是连连点头。 竞选村长的工作要进行，赵家盖小楼的工作，同样开始落实。 施工方的设计人员，进到赵家的院子里，开始实地勘测、丈量。接着，就是双方对图纸的确认：三层钢筋水泥、红砖到顶、红瓦覆盖、十几扇闪着亮晶晶玻璃的窗户的小楼！ 好开心啊。赵家人在施工方离开之后，面对坐着，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前两年还要为温饱着急，现在通过各级政府的扶持帮助，通过自家人同心协力的奋斗，居然要盖上永乐村第一座小楼。 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喜事，降临在勤勤恳恳劳作、生活的一家人之中，的确是件让大家喜极而泣的事。 许久，方淑芬默不作声地走去堂屋，开始忙碌着做晚饭。赵永水闷坐一会儿，也走去帮忙。 赵刚等兄弟走多去看时，只见母亲又在揉着一大块玉米面团。 几个兄弟也不做声地忙乎起来：左边的土灶蒸窝头，右边的土灶熬白菜汤。 赵家人借助这个自认为的忆苦思甜的形式，怀着对旧日时光的追念，以及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吃了这顿许久没吃的简单饭菜。 赵刚开始参加竞选，面对村里的干部班子，以及村民代表，做着竞选的演讲； 赵家的院子里，也很快就混乱不堪：沙子、水泥、红砖，甚至是钢筋，逐次搬了进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喜讯频传。 赵刚顺利地通过第一轮和第二轮竞选；赵家小楼的地基，也垒砌完毕，正在像是春天的小草快速钻出土壤那样，逐渐接近了地平线。 当小楼的地基打造完毕，小楼的围墙开始令人惊喜地每天都在“长高”的时候，赵刚迎来了最后的激烈竞选关头。 三个人的个人姓名、既往事迹，写好后被张贴在大队部的公示栏里。 李德发；何必达；赵刚。 对于这个排名，赵家人有些担心：赵刚同志目前排在最后，对于最终的获胜，能有希望吗？ 赵刚笑着说“一切都还好”，家人悬着心，先略微放了下来。 李德发，在村民们心目中的声望很高。可不用别人来评论，他自己也知道因为年龄偏大。 对于再带动、推动村民们致富，他因此有些信心不足，也就有了主动让贤的想法； 何必达，为人精明，又总是一副笑面佛，以及古道热肠的状态，与村民们相处得很是火热。年富力强的他，更是很有心机，做演讲时，也总能说出一些大家听着模糊的话。 或许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从报纸、广播上得到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挺着胸脯说出来，大家也就茫然地发出了佩服、赞叹。 因此，人缘好、能言善辩，又一直担任着小队长的职务，每次竞选村长也都参与的他，很有群众基础，获得了不少村民的认可； 赵刚，说起来作为管理者，尤其是管理、带动几千人口的永乐村，经验肯定是欠缺的。但他的优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为人忠厚、正直，又还与父亲一起经营着几个事业。 这些事业，通过赵家人以及村民的一起努力，经营得红火自是不用说。村民们，也得到了这几个事业产生的红利分成。 要想改善生活，更快致富，身上的口袋、家里的板柜中，能有更多的钱，大家伙儿从实际角度考虑，肯定愿意跟着赵刚一起干，这是毫无疑问。 赵刚把大致的竞选状况说完，家人的心中，既有对他当选后，能带动村民致富的热切盼望，又有他相较于李德发与何必达，这二人的劣势的担忧。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可到底是晴是阴，那却是不能确定的事。 竞选，终将有合适的人选出来。可目前进行着的竞选过程，却充满了莫测的变数。 赵刚在家人们面前表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态，可他的心里也知道：除开干事业的成功之外，自己最大的优势是年轻，最大的劣势，恐怕也是年轻。 他低头想了一下，对赵永水夫妇说：“我不是为当官，是真心想要为老百姓做实事。大家信任我，我就豁出一切好好干；要是大家对我有疑虑，我就等以后再有机会参加竞选，或者用别的办法带动村民也行。” 他这话说得有些悲壮的意味，赵永水夫妇听了，除了点头表示称赞、赞同之外，也就给不出别的合适主意了。 老二赵强劝慰着说：“当不上也没关系。咱家的事业做得都很好，不当村长还不分心呢。” 赵玥在旁边听着，心里想着：大哥竞选当村长，不是为了显摆、炫耀这个职务。而是当了村长后，能够更好利用这个岗位赋予的权利，推动村民致富。既然是这样，肯定要全力以赴地争取竞选成功的。 “大哥，不用担心。”坐在炕里面的她，挪到了赵刚的身边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0章 跑步前进（明天晚上八点更新五章 敬请阅读） 看到机灵的小妹又要出主意，赵刚漠然的脸上，立刻现出笑意。 老二赵强笑着说：“小妹的主意肯定可以！” 大家都在等着赵玥说话，却见她直接下炕穿上了鞋。拉着大哥的手，她就走向西屋。 敢情这是要说悄悄话、机密话。 机密的话不传六耳，大家也就只好带着好奇，笑看着这兄妹俩走出了东屋。 坐在西屋的炕边，赵玥小声地问：“大哥，在最后一轮投票时，不是有个人的演讲吗？” 赵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小妹连连点头。 “一定要把握好那次演讲！李德发有威望，何必达有群众基础，这都没关系。你有你的优势！”赵玥继续说着。 “我知道啊，可是，”赵刚着急地小声说，“老百姓不一定认可我的优势，或者他们更信任李德发、何必达。” “嗐！关键还是在你的演讲内容上，能不能让犹豫不定的老百姓，下定决心支持你！”赵玥说着，就与赵刚耳语起来。 随着小妹的叙说，赵刚的表情由紧张转为镇定，再到开心，最后是斗志昂扬。 “好，好！我就按这个去准备！”赵刚说着，就站起身。 听到堂屋里有动静，赵永水在东屋问了一声：“大刚，你去哪儿啊？” “写演讲稿子去！”说完，赵刚抬起右手，做个振臂握拳的动作。 “嗯，必胜！”赵玥笑呵呵地说。 赵家因为盖小楼，原来的正屋，连带后院的菜地，都已经拆除或清理掉了。 好在院子够大，还有个西套房。一家人搬了进去，倒也并不觉得拥挤。 不是因为人口不够多，这七口人的确也不少了。那是因为老大赵刚，晚上就去住在沙场或者采石场。而老二赵强，晚上就住在养鸡场或者林场。 这样，兄弟俩既是值班，又解决了家里住处紧张的问题。 冷不冷。说实话，刚开春还是很冷的。不过，值班室也有煤炉子可以取暖。 没过多久，煤炉子也不用了。 随着山上杏花开了，桃花、梨花又朵朵开。真正的春天，到了。 村里大队部办公室，连带门外的场院中，挤满了村民代表，以及看热闹的村民。 办公室内，几张写字台拼接起来，就是竞选者庄严的演讲台。 面对用热切眼神看着自己的村民们，竞选者的神情也都很郑重。庄严。 李德发先做了一番，大致内容就是他连续担任了三届村长，对于村里的各生产队，乃至各家情况，都比较了解，也为村民尽心着做了不少实事。 讲了这个过程，李德发的神情有些低落。 随后，他感慨地说：“时代在快速变化，我们的脑筋也应该活泛一些。工作上，我李德发绝不偷奸耍滑。可是，要说带着村民快速致富，” 说着，他苦笑一下。看了看赵刚后，他再对大家接着说：“我最大的工作业绩，就是把赵永水一家推到了干事业的最前沿。这一家人也不负众望，干出了眉目！” 叹口气，他环视一下大家再说：“可遗憾的是，我就干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眼神里透出惯有的威严，他语气中也带着期盼：“我不推卸责任，但我希望村民们认真对待你们手里的选票。为永乐村选出真正能带领村民们快速致富的村长来！” 他的演讲说完，在场的村民都有些愕然、茫然。大家对于李德发，是很看重的。李德发在任期间，也给大家解决了不少诸如邻里纠纷、浇水灌地、修桥补路，还有发救济粮等问题。 虽然大家觉得还没有真正地富裕起来，可是生活上，也的确比原来好了很多。 出于这样的考虑，村民们不禁喧哗起来：“村长，我们信任你”；“李德发，你干得不差”；“村长，再干一届吧”…… 这声音此起彼伏，李德发连连鞠躬致谢。 在一边旁观的选举委员负责人，乡长魏大宝，站起身来。 他冲着村民摆手示意安静后，对大家说：“村民们对李德发有感情，这是好事。我们首先对他表示感谢，也还要尊重他的个人意见。另外，还有其他的竞选者，需要依次发言。我们欢迎！” 掌声响起来，大家的嘈杂声音也就止住了。 大家逐渐安静下来，轮到了其他竞选者发言。 何必达登场后，首先向大家深深地举了个躬。 他先淡定地说了自己在几届村长竞选中，都是排行第二的事。 大家听得有趣，都是大笑起来。 气氛更加轻松，何必达就此更加活跃兴奋。说了一大通时下流行的口号，他再说了自己既往的优秀工作业绩。 再提到村里的贫困户，他红着眼圈说：“每次都是我背着小米、玉米、白面，亲自送到他们的手中。” 有的村民在 另外的村民表示不服：“有是肯定的，何队长表现不孬！” 见会场有些喧哗，何必达摆手示意后，接着说：“大家选我当村长，这是对我过去工作的认可，是对我未来工作的期待。我何必达绝对豁出一条命，也要为村民服务好！” 大家看着他，都没有了动静。 “完了。”何必达伸出两手，向外一撇，“完了，我讲完了。”说着，他自顾带头鼓起掌来。 有的村民诧异着说：“没听见他说当了村长后，要怎么干啊？” 另外的村民说：“说了，说了。就是带着大家好好干！” 既然这样，大家就一起鼓掌为他道谢。 魏大宝示意何必达落座后，再站起身来对村名们说：“何必达同志的讲演结束， 听到这话，村里的年轻人带头热烈地鼓起掌来。其他村民，也跟着鼓掌。 “赵刚，听你咋说！要怎么带领大家伙儿跑步前进！”年轻人们鼓动着说。 赵永水夫妇，以及赵家的几个兄弟和赵玥，此时都在人群里。看见轮到赵刚讲话，一家人更是使劲鼓掌，为他打气。 站起身，赵刚先对魏大宝和李德发、何必达等人点头致敬后，再看向村民。 从没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讲过话，此时的赵刚，也是紧张得腿发抖。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1章 “正”字在增多（求票求收藏感谢追读打赏） 想着在小妹的提示下，对于演讲稿已经进行了多次演练，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望向自家人所在的对方，小妹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赵刚暗暗地对她点点头，表示都已准备好了。 也认真地为大家鞠了个躬，赵刚动情地说：“我赵刚今天能站在这里，能有这份勇气和信心，都是村里的乡亲们帮助的。” 大家见这个年轻人知恩懂礼，再次给予掌声鼓励。 赵刚说了在老村长李德发和乡长魏大宝等干部的推动下，赵家接下来几个事业。又有村民的大力帮扶，几个事业也才能走上正轨。 基于此，为了更好回报村民们的热心帮助，为了带动更多村民尽快致富，赵刚表示要在可能的村长岗位上，做出如下几件事，作为他对村民的郑重而公开的承诺。 如果当选，他就带着村民一起开果园、推动养鸡、养猪等事业。 具体怎么做？那就是：以生产小队划分，依据个人意愿和家庭状况，开展这几项事业。进而，大家再分组进行良性竞争！ 由盈利中取出来的一部分资金，作为奖励基金。对干得出色的团体或者个人，进行公开表彰、奖励。 至于干得不好的，当然也不能处罚。而是会人盯人的，做进一步帮扶，或者调整经营内容，找到适合自己干的项目…… 听着赵刚的演讲，有的村民兴奋地喊着：“赵刚，这要是真挣了那么多钱，可怎么花啊？！” 在场的人听了，都是哄堂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从来不敢想自己也能拥有那么多钱。钱多了，还真有点犯愁呢。 赵刚带着自信地微笑说：“钱多了，也不能乱花！更不能扔进打牌赌博当中去！钱，应该怎么花呢？” 说着，他再大声宣布：“可用的地方很多！比如，让村里的孩子们都坐进亮堂的教室里；让村里的土路变成柏油路或者水泥路，下雨天走着不再泥泞打滑；让村里的孤寡老人们，可以住进咱村里自建的养老院……，这些，大家伙说说，可不可以把钱用到这些地方去？！” 村民们听了，简直是被震惊在当场。赵刚这家伙说的，那还是永乐村吗？那不是电影里的场景吗？ 还是相信他！因为赵家人已经就有钱了啊，正在盖水泥钢筋的红砖楼啊！ “好！当然可以！”村民们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像是夏天骤然而至的雷声一样，掠过大队部的场院中。 待掌声逐渐安静，又有年轻人调皮地大喊：“管不管说媳妇儿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之后，赵刚冲他点点头后，大声说：“不管！” 那个年轻人一愣，显得很是尴尬。 赵刚继续说：“到了那时，你家里那么有钱，我保证十里八村的好姑娘家，会主动托媒人找上你家的大门！” 村民们欢快的大笑声中，那个年轻人也开心地笑了。 演讲结束，赵刚鞠躬后坐回座位。 接下来，乡长魏大宝对竞选者的发言，依次做了鼓励式的点评。随后，他再宣布：“投票正式开始！” 投票，也不要那么复杂，也不用扭捏作态。 有投票资格的村民，依次把自己的选票，排着队投入到大队部门口的选票箱内。 忙碌多时后，选票在工作人员的清理后，由专人进行唱票，另有人在旁边的一块大黑板上，在事先写好的三位竞选者的名字下方，画着“正”字——每一笔，代表一张选票。 获选的方式也很简单。全体村民有投票资格的人数，是一千一百零二人。 得票最多的那个竞选者，就是众人公认的获胜者。 “李德发，一票。”唱票人喊了一声，记录员一边重复着，一边在黑板上李德发的名字 “何必达，一票”； “赵刚，一票”； “赵刚，一票”； …… 旁观的村民们，此时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很郑重。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认真做出的选择。他们选出来的这个人，将会关乎大家未来三年的切身利益，更可能影响到未来的很长时间内。 随着三位竞选者名字下方的，白色粉笔“正”字的逐渐增多，有的村民觉得有点泄气：老村长李德发，目前的选票数目，很明显地落后于何必达与赵刚。 大致猜到李德发不太可能连任了，村民们将视线看向他。 神态自若的李德发，只偶尔看看那块计票的黑板，就自顾一声不吭地抽着烟。 另两位竞选者，当然会更加紧张一点。尤其是小队长何必达，侧身探头着，紧盯着那块黑板不移开视线。 再着急，也只有等待计票的进行，以及结果。 赵刚名字已，转为期待着计票结束后的欢呼。 何必达激动的心情，也终于逐渐安定：这届竞选，自己又是千年老二，没有崛起的迹象了。 村民们眼见赵刚的得票数在迅速上涨，都带着对赵刚个人的祝福，以及对村里事业，包括个人生活的提高而兴奋起来。 就在这个毫无悬念的时候，忽然从场院大门处，卷来了一阵烟尘。 村民们转头看去，是两辆吉普车戛然停在了场院大门内。 烟尘起处，几名穿着深蓝色、深灰色、咖啡色，但都是中山装式样服装的人，走下了车子。 有人赶紧通报了在计票处监督投票过程，维护投票秩序的魏大宝等人。 魏大宝听到这个消息，似乎觉得并不意外。他看了一眼何必达，再看了一眼赵刚后，就暗叹口气，站起身来。 先制止了投票的继续进行，魏大宝快步走出办公室，上前迎接那几个人。 耳语之后，魏大宝的神情显得很急切。他与这几人争执不断，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旁观投票的村民，显得有些不耐烦。 有的人不满地说：“赶紧计票吧！肚子都饿了，该回去做晚饭了！”说出来虽是玩笑话，但并无人发笑。 坐在人群中赵家人，也纳闷地看着魏大宝等人。赵玥等得也是焦急，可魏大宝那边几人，却还是争论不休。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2章 重要的一个关卡 终于，魏大宝败下阵来。可他就像是一个虽败犹荣的将军那样，还是挺胸抬头着走回了计票处。 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大声说：“重新投票！因为，因为赵刚同志的竞选资格，还不能达到竞选的要求。” 他这话说出，村民们都是愕然：赵刚年龄也够，也是有文化的高中生，也是这个村的村民，为什么资格会有问题？ 大家有疑问，魏大宝也不多解释，而是直接把三位竞选者聚在一起。 低语了许久，赵刚的脸色发白，默默地点了点头。 何必达看看赵刚，唉声叹气不断。 李德发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稳定心神后，赵刚走到村民面前说：“我的高中毕业证还没拿到手，当初也不在乎，就一直放在了学校里。所以，”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忍了半晌才接着说：“是我个人原因造成的这个事故，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说完，他鞠了个躬后，就快步走出了会场。犹豫一下，他还是镇定下来，坐在了自家人的身边。 一阵惊愕的感叹声中，村民们再诧异地看向赵永水一家。 赵永水一家，脸上都是通红。这不是羞愧，而是愤怒。这是显而易见的，赵刚的资格被取消，一定另有原因。 别人不知道，赵永水夫妇还不知道吗——大儿子赵刚的高中毕业证，就藏在家里的板柜内！ 再是迎来许多诧异甚至是质疑的眼神，赵永水一家也在赵玥的暗自安慰下，镇定地坐着。 因为，这善良的一家人，还要继续履行自己作为永乐村村民的责任。为这届村长的确定，他们还要继续投票。 重新的投票，进行得很是匆忙。也不用多想，肯定是何必达由小队长，升任为了永乐村新一届的村长。 现场的村民们，无论是支持谁，此时都已经真的饿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中，何必达获选感言还没说完，场院中的村民就已经走了一大半。 村民们陆续回家，场院内立刻显得冷清了下来。 魏大宝拦住了要回去的赵永水一家，把他们请到了办公室内。 几名县里有关部门来的干部，也都坐在办公桌边。 沉默了一会儿，魏大宝说：“赵刚，你还年轻，经历多一点风雨，不是坏事！对你未来的人生之路，只有更好！” 看着真心扶持村民致富的他，赵刚以及赵永水一家，只有连连点头，表示坚决服从组织的意见。 再下了极大的决心，魏大宝的声音也有点哽咽：“永水，你家的几个事业，暂时，嗯，暂时缩减一下业务，村里会派人协助你的。” 早已做了相应准备的赵永水，默默地点点头：“嗯。小楼呢？也暂时停工吗？” 魏大宝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暗呼口气，赵永水率先站起身来。勉强挤出微笑，他对魏大宝等人示意一下，就带着家人走出了办公室。 春天的傍暮，还是有点寒凉。 赵玥拉着大哥的手走着，身后的办公室内，传来魏大宝与几名干部激烈的争执声。 这些声音里面，夹杂着新任村长何必达同志的好言相劝。 走回家中，方淑芬为家人再做了一锅窝头。 家人们淡然地看着饭桌上笸箩里，热腾腾的金色窝头，以及面前清淡的白菜汤。 沉默着吃完，大家正要起身，却见赵玥笑了起来。 “怎么了？”方淑芬温和地问。 “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只有更好！”赵玥说着，自信地对大家点点头。 一家人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就能对这样的大事释然。 可出于对赵玥过去总有惊人之语，又总能实现的结果，一家人当然愿意照旧相信，这个机灵小姑娘说出来的话。 经历过前世穿越回来的赵玥，自然对旧事是有有记忆的。 还不放心？那好。晚上，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钻”进空间里去查资料！ 果不其然，啥事没有！ 结果是美好的，过程无论怎样，还是要经历的。 赵家主动停止了小楼的施工，几个事业的业务量也明显缩减。 可协议内容并未更改，赵家人就仍按照当初的协议，缴纳应该上交的钱数。 村民们也还是能够从村长何必达的办公室那里，领到那几个事业的红利，比如现金或者白面。 赵家人走出家门时，开始是带着一份担忧的。担心村民会对他们有歧视，甚至质疑。 不过，这份担忧很明显是多余的。 赵刚未来的老丈人周全礼，首先迈着镇定的步子，拎着两瓶酒，来到赵永水家里做客。 他以此表示，对赵永水一家是信任的，对赵刚未来真正成为自己的女婿，是只有高兴、毫不后悔的，更不要说退亲了。 其他的村民们或者嘘寒问暖，或者压根儿就不提这事。和赵永水一家聊天的内容，就由那几个事业，转为了地里庄稼的长势，今年雨水的多寡等等。 今年肯定还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春天的雨水充沛，地里的庄稼，因此减少了劳动力忙碌着去灌溉。到了麦收时，大太阳照得也是充分。 麦穗开始逐渐变得金黄，在微风中摇动着，发出令人听着就喜悦的“唰唰”声。 赵玥，也迎来了今生重要一个“关卡”——小升初的考试。 晚饭后，一家人各做各的事，都尽量低声细气。倒不是因为大家嗓子出了问题，而是都要为备考的赵玥，提供一个尽可能安静的环境。 老四赵德走来说：“玥玥，你马上该考初中了。走，我帮你复习去!” 有空间在手的赵玥，肯定是不用别人来辅助。而且，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哪怕是仅凭目前的学习状况，她对于小升初的考试，也不会感到紧张万分的。 可这是四哥的好意，赵玥不能拒绝。 说着“谢谢”，赵玥和赵德走去西屋学习。 此时的小学已经试行过六年制，但又改回了五年制。 正式固定地改为六年制，还要等一年。以法律形式确定下来的小学六年制，是1986年的事了。 所以，现在1982年，十二岁的赵玥，就面临着五年小学上完后的小升初考试。 对于每一个孩子，都很重要的这场考试即将临近。 穿越回来的赵玥的心态，因为是以成人的思维去面对，再加上又有空间在手，可以得到许多复习资料，当然是轻松许多的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3章 由来已久的现象 赵德拿着语文、数学的复习资料，对赵玥一边辅导的同时，再很严肃地对她进行提问。 毫无疑问。赵德得到小妹的回复，都是她面带笑容的对答如流。 小妹的状态很好，作为哥哥的赵德，心里也是开心。 “嗯，不错。”赵德对小妹连连夸赞后，再对她说着，“县里有几个中学，你肯定要奔着‘县一中’去！” 永乐县的中学，以以永乐县第一中学为最好。 在八十年代的环境里，这个最好，就是除了学校的面积又大，教学楼又很漂亮。这些硬件设施很好，另外还有教学的质量很高。 因此，这样的好学校，自然就需要高分学生才能被录取进去。 这些尖子学生们进了学校，彼此之间相互学习的同时，更还产生了良性竞争，会出现优上更优的现象。 这样竞争出现的状况，毫无疑问是校方最乐于见到的。 竞争，说起来对还是十几岁的学生来说有些残酷。可是竞争，在社会中的任何一个行业，甚至任何一个角落里，都是无处不在的。 既要保证学生的身心健康，又要为国家培养出更多更好的人才，这是任何一个时代的学校，都必须重视，但又很挠头的问题。 学校对这些竞争，即便不说是明着鼓励，也是暗中认可的。因为学校本身，也要在同类学校的竞争——学生的学习秩序、升学率等诸多方面，受到教育局的评判。 名列前茅的学生会得到学校的嘉奖，甚至是奖学金或者是其它奖品的奖励。而学校得到教育局的表彰，就是得到定量甚至更多的教育经费。 这个时代的老师们，工资的确不高。每人领着三十元至百八十元不等的微薄收入，已经是生活窘困。若再遇到不能及时发放，大家岂不更是愁懑？ 有了及时、充分的这些经费，校方除了用在教学的软硬件的提高之外，就是按时发放教职员工的工资、奖金。更会在有保证的基础上，使得教职员工的收入节节提高。 教师的生活有了更好保证，授课的老师们，也就都由当地出类拔萃的教师，组成了精英团队。 授课内容，这些老师对学生们进行细致清晰地讲解，并且对于学生的疑惑，给予及时、简洁的回答。 学生们听得进去、听得懂，接受知识的效果也就迅速、扎实。另外更加宝贵的是，学生们就此更加提高了学习能力。 相辅相成。老师教得好，学生成绩好，学校的教育经费得到就及时，学校的各项工作地开展，就在有条不紊的前期下，更是生机勃勃。 各乡各村的学生们，也就都以进到县里的重点优质中学，为自己的目标。 赵德希望、祝愿小妹，考到县里最好的中学——县一中。赵玥本人，自然也是对此渴望。 前世的赵玥，虽然也通过学生们的激烈竞争，考上了高中。但因为家里不能提供更好的生活保障和学习环境，她与上大学以五分之差，失之交臂。 倍觉失望的她，正好在暑期中遇到了来到村里拉练，住在自家的一名战士。两个年轻人很快熟悉，他最终成为了她的丈夫。当然，即便以前世来论，也应该称作前夫才对。 这份失望，以及后来的人生，都是穿越过来的赵玥，在今生绝对不想要的。 嗯，不想要失望，想要成功。可要知道，成功从来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可以实现的事。 今生的赵玥虽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也要对小升初的这场考试，进行全力以赴地备战，以及精神贯注地应试。 要不要调动意念，去到空间里寻找题目？ 不要。 小升初就这样，以后还怎么面对初升高、高中考大学呢？ 再说，这样的考试，庄重对待是必须的。坚决不能提前看考题，更别说看答案了。 数学考试，赵玥是很有把握的。若是对此时的“鸡兔同笼”的问题，还搞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对不起这次穿越回来了。 语文考试，除了认真地做好填空、改错、造句子等题目之外，还需要背诵一些课文。 除此之外，就是那道分数最高的作文题。 四十分的作文，赵玥别说拒绝跑题这样的大错误。就连每一个标点符号和段落的区分，她都要仔细对待，以免被扣掉0.25分。 坐在考场内，她自顾先把前面的题目都做好，再进行作为的审题。 ——以我和某某某为题，写作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作文。 嗯，这个题目很开放。既可以是我和亲人，也可以是我和某件事、某个地方，作为写作的对象和展开的内容。 仔细斟酌后，她在作文题目下的空白处，写下了《我和永乐村》。 文中，她先是简略描写了永乐村的自然地理、风情，再从村民们的质朴勤劳，写到了自己要为永乐村的明天变得更好，而献策出力。 考试完毕，赵玥走出考场后，见到了脸色煞白的好同学好朋友李莉。 她的眼圈发红，声音都是颤抖着说：“赵玥，我写的可能跑题了！” 说着，一大滴眼泪，就从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的眼睛里，“唰”地一下，滑过了脸庞，掉在了她的浅蓝色小花衬衫上。 李莉，家里还有个姐姐。父母都很老实，家里也没有男孩。因此，她的性格也就偏柔弱一些。 “不要乱想。”赵玥安慰着她说，“你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我写的是，”李莉哽咽着说，“是《我和姐姐》。” “这个可以啊。”赵玥纳闷地说，“这没跑题。” “可是我觉得内容不太好。”李莉委屈地说着，“我总觉得父母遗憾没有男孩，好像走路都是主动弯着腰，不能硬气起来。所以，” 说着，她抹了一下眼泪后，继续说：“我就说我要和姐姐都争气，要父母可以得到我们姐妹俩，比有儿子的人家更多的关爱，得到更多的幸福。” 说完，她再接连抹起委屈的眼泪。 这泪水，不仅是她对作文内容疑虑使然，更有对现实生活中困扰的委屈。 国人重男轻女的现象，由来已久。 农耕时代，需要男性作为主要劳动力，去到田间地头劳作。那样的辛苦，的确不是女性可以承担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4章 颗粒归仓 可既然这世界分出男女，也就在无形之中有大自然的暗示在里面了。男的力气大，就多做一些粗重的活计；女的力气小，一直就是擅长心灵手巧的活计。 男人，女人，谁也没有坐享其成啊？ 为什么只以下地干活，来作为划分社会责任与贡献的重要性呢？ 想着仍在社会中存在这种歧视，赵玥气愤不已。 挽住李莉的手臂，她认真地说：“李莉，你相信我，你写得很好！肯定可以得满分呢！” 得到班里尖子生的真诚认可，李莉抬起头来，盯着赵玥的眼睛说：“真的吗？这样写可以吗？” “当然！破除旧观念，这本来就是应该随时警惕，和持续去做的事！”赵玥回视着她的眼睛说。 李莉擦了一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姐妹俩击个掌，都得意地笑了。 考试过后，成绩暂时还未公布。放了假的赵玥，安心等待的同时，也时常和家人一起，去到田地里查看。 在热烈的太阳底下，成熟的麦子向辛勤付出了的人们，发出着热烈的邀请。 割麦子，要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去。劳作的人肯定要起个大早，天不亮就赶到了地头。 为什么呢？这是因为麦穗的麦芒，划在手臂上很刺痒。尤其是太阳底下干活时，再出了一身汗，那个刺痒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所以，赵永水带着几个儿子，也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赶到了自家的麦地边。 拿手电筒照了照，确认了麦地的具体位置后，赵永水和儿子们就躬下身子。 他们的右手挥舞镰刀，把左手揽住的一束麦秆截断。 镰刀割麦子发出的“嚓嚓嚓”声响，就是丰收的捷报声，就是一家人安乐的欢笑声。 太阳逐渐高升，赵永水等人已经割倒了一大片麦子。 方淑芬领着赵玥，赶到地头送早饭。 吃的什么？肯定不是窝头！没必要吃，不想吃，就不吃。 干活儿辛苦没关系，饭量、营养，简单一点也要跟得上！ 烙饼、炒鸡蛋，卷起来每人一大张！ 紫菜汤，每人一大碗。 吃饱喝足了，继续割麦子吗？不，阳光强烈，傍晚再来干活。 现在就把歌倒的麦子收拾起来！ 赵永水带着几个儿子，再把歌倒的麦子，用麦秆捆成一束。赵玥嘻笑着跟在后面，捡拾着掉落的麦穗。 从小就有课文教育了：颗粒要归仓！ 一家人心情愉快，干活干得都很麻利。 赵玥蹲在地上捡了很多，只觉得两腿发麻。 站起来歇一下吧。 她开心地看着父亲和哥哥们，把一束一束的麦子，从地里抱到地头。 田边的村路中，卷起一阵尘土。 赵永水带着几个儿子，把一束束麦子从地里搬到田边，准备等下用几辆独轮车依次搬运走。 两辆吉普车，像是在大海中行驶的轮船那样，在坑洼不平的村路上，颠簸着向这边开来。 连忙让儿子们把麦子堆往路边挪了挪，赵永水再对吉普车的司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开过去。 连连摆手之下，那名司机不仅没有快速通过，反而降低了速度。在赵永水诧异的注视下，司机把车子停靠在了麦子堆旁。 一阵烟尘起处，两辆吉普车的几个车门打开，走下几名穿着深蓝色、深灰色、浅灰色、咖啡色中山装的人。 见到这些穿戴齐整，很明显是各级干部的人，赵永水的心，不禁紧张得缩成了一团：完了，这是要处理我来的了。 无论即将面对什么，赵永水只有忍住心里的恐慌，镇定地迎上前去。因为这几个人里面，有乡长魏大宝。 赵刚的几个兄弟见到这个场面，也是暗自吃惊。 方淑芬更是脸色苍白，身体略微颤抖。幸好身边有小女儿赵玥，她才勉强站稳脚跟。 赵玥低声说：“妈，你放心吧。” 方淑芬默默地点点头，紧攥着女儿的手。 魏大宝紧走几步，主动伸手与赵永水握着手，再回身向他介绍着几名干部。 见这个场面还算是轻松，方淑芬和赵刚等人也就一齐围拢过去。 附近田地里干活的村民们，也都是干活累了要歇会儿。这时见到有官员模样的人，在和赵永水交谈，大家伙儿也就凑着热闹过来旁观。 魏大宝先表明了来意：“永水，你的情况都已调查清楚。从协议到日常经营、到账目，以及向政府上交的各种款项，都没问题。除了以后加强定期对临时工们，进行安全生产的教育以外，没什么可以批评你的！” 赵永水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过，也肯定相信自己没问题，但他没想到这好消息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真实。 他还在呆愣，另外几名干部，也纷纷说了有人进行了不实举报，造成了赵永水的事业进展停滞，也给相关部门的工作，带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真相大白。 赵家人都是喜极而泣，周边旁观的村民们，不禁一齐鼓起掌来； “永水一家是好样的”； “快点开工吧，大家伙儿也可以挣几个活钱儿”； “永水，祝贺你啊”； “赵刚，你还能当村长吗”…… 赵永水对魏大宝等人鞠躬道谢后，再对乡亲们连连拱手。激动之情无以表达，他只是眼含热泪，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刚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询问，立即大声说：“这届没有当选，我下届还要参与！为大家伙儿做事，我赵刚义不容辞！” 二十岁的赵刚，因为长年的高强度劳动，再加上近两年家中的饭食管饱、管好，身体更加健壮。 这个年轻人坚毅的脸上，以及挽着袖子，外露出来的肌肉强健的胳膊上，都是带着晶亮汗水的古铜色。 魏大宝冲他点点头，再对他，以及现场的大伙儿说：“这届选举因为意外造成了混乱。现在，乡里上报了县里后，决定在麦收之后，重新竞选！” 这个消息，就如夏天的巨雷，震响在现场，震响在每个人的耳中、心中。 心照不宣。 大家也不多说什么，只以更加热烈的掌声，对于乡长魏大宝的话，给予热诚的回应。 天气炎热，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 魏大宝大声说：“现在，赵永水和赵刚同志，就跟我们一起去大队部！我们要当着村里的各级干部面前，把这件事予以当众澄清！” 现场的一片叫好声中，赵永水看看魏大宝，又看看地边的麦子捆，就为难地说：“乡长，我这里的麦子还没收拾呢。能不能，”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5章 喜欢这个大太阳天（祝书友们每天开心） 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担心的神情，魏大宝不禁大笑起来。在场的村民立刻说笑着：“你们去大队部，我们帮着把这些麦子送到大队部的场院里！放心吧，少不了一颗麦穗！” 心中确定安然，赵永水和赵刚跟着魏大宝进了车，先赶去了大队部。 赵家其他几个兄弟，在村民的帮助下，把麦子捆抬到几辆独轮车上。 兄弟几个推着独轮车，方淑芬拉着赵玥的手，急匆匆地向村里的大队部走去。 进了村子，方淑芬一家人就见到村民们不时凑近前来。带着担心，他们低声说着：“淑芬，都听说永水和赵刚，被带着，哦不，是跟着乡长他们去了大队部。” “嗯，很快就有好消息传出来了！”赵玥抢先说着，再拉着母亲的手，快步向前走着。 走得满头大汗，方淑芬等人进了场院。 把独轮车放在场院大门附近，几人就急不可耐地走去办公室。 不仅赵家人着急，更有比他们来得更早的。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里面的那些人，有县里、乡里来的干部，也有老村长李德发，新村长何必达，还有各生产小队的队长。 对，还有坐得腰板笔直的赵永水和赵刚父子。 这些人大多是沉着脸，只抽烟不说话。说话的，是站在办公桌前边的乡长魏大宝。 说的是什么，对不起，都没听见。不是耳力不好，是因为门口有人维持者秩序，不让靠近。 方淑芬带着孩子们走进人群，大家连忙说着：“这是赵永水的媳妇，她应该可以进去听吧？”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还是说了“对不起，正在开会，任何人不能进去”。 方淑芬只好和大家一样，站在烈日下，焦急地等着里面传出确定的消息。 魏大宝说完后，老村长李德发板着脸在说什么。随后就是新村长何必达红着脸，说了一些什么。再就是赵永水，情绪激动地说了什么。 办公室里的丈夫，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擦拭眼角。门外的方淑芬见到，也是偷偷地抹泪。 随后，就是赵刚开始说话。 村民们纷纷低声称赞：这家伙不愧是年轻力壮底气足，说话嗓门也大。 即便没有过于靠近办公室的门，大家伙也隐约听到了他说“不负青春，一定要为村民多做事”的话。 听不到别的，只这一句，大家就大致明白了：赵刚，有了重新带领村民致富的可能。 只这一句就可以了。 站在办公室外的村民们，听到赵刚粗声大气的这句话，立刻就口口相传。随后，大家的情绪，就如这炎热的天气一般热烈。 办公室内的人还在说话，已经听到场院内聚集起来越来越多的村民。这些人的鼓掌声，以及叫好声，像是雷鸣一般，传入了办公室里。 魏大宝表示会议结束，随后就示意新村长何必达。 站在场院里的村民们，看到何必达站起身来走向那个广播器，就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话筒前面，打开喇叭开关，何必达咳嗽一声后，开始进行广而告之。 有气无力的声音音量不大，但是村民们都能听得真切。 “嗯，咳咳，歪歪，嗯。社员群众们，社员群众们。我是，我是村长何必达，何必达。现在给大家伙儿通报一个消息，一个消息。”何必达吭吭哧哧地说着，让听到的人们都很着急。 “村民赵永水同志，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做了很多好事。我代表大队各级干部和村民们，对他表示感谢，嗯，感谢。”何必达继续说着。 场院里的村民们等得心急，不禁冲着办公室里的他大声喊着：“何村长，你就说结果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何必达听到外面村民的叫嚷，向场院里看了一眼。重新稳定了情绪，他再接着说：“现在我宣布，哦，也是县里和乡里的意见，是县里和乡里的意见。赵永水同志的事业，继续干！” 说着，他看了看现场的人，再大声继续说：“村民们可以继续去参加义务劳动或者是临时工！这是咱们村集体的产业，是由赵永水同志经营的集体的产业！” 场院里的村民立即明白了：赵永水没有任何问题，还受到了领导们的认可！ 再次热烈的掌声过后，村民们被大太阳晒得热汗淋漓，临近中午肚子也饿了。 大家纷纷说笑着： “得了，其它的不用说了，听到这事就行了”； “都回家贴饼子去吧”； “我家今天烙饼”； “这刚收了麦子，你也不知道省着点儿”； “都够吃的！”…… 人群正要散去，却听见一个更加令他们惊愕和欣喜的消息。 何必达停顿一下，继续说着：“还有一个消息，一个消息。麦收过后，麦收过后。就顶在六月三十号，进行这届村长的重新选举。”说完，他不再说第二遍，立即关掉了播音器。 场院里，似乎不是挤站着许多村民，而是空无一人，都是鸦雀无声。 面面相觑之后，大家再次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也不多说什么，村民们都冲着站在一边的方淑芬等人，挤挤眼睛、笑了笑，就各自散去回家了。 方淑芬放了心，随即带着几个儿子把独轮车上麦子捆卸下来。 找到一块空地，老二赵强找来一柄大扫把扫干净。老三赵义、老四赵德，就把麦子捆依次打开，摊放在空地中。 方淑芬抹了一把耳边汗湿的头发，拉着赵玥的手对老二赵强和老三赵义说：“你们哥俩在这里翻几下麦子，我们先回去做饭。” 赵强、赵义赶紧点头，方淑芬领着赵玥，让老四赵德把饭篮子等物品，放在独轮车上推回了家。 做好了饭，方淑芬见赵永水、赵刚还没回来，就先和赵玥、赵德吃了饭。 赵德说是去替换二哥、三哥，赵玥也笑嘻嘻地跟上。 中午的太阳，光线最是强烈。 城里的女士们肯定怕被晒黑，男士们肯定也要躲避一下。而辛劳的村民们，却在这个时节里，最喜欢这样的大太阳天。 这是因为，麦子收割下来后，需要进行曝晒后，再进行脱粒的工作。 走入大队部的场院，赵玥和四哥先走去办公室那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人，各自拿着窝头吃着，偶尔喝口菜汤。 这意思很明显，会还没开完，吃饭还在继续。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6章 欢迎参加 不管后面的会议内容如何，赵玥都知道：自家人将会继续为村民们多做贡献的同时，可以继续快速致富！ 十几亩地大的场院内，是各家各户晾晒的麦子——都还带着麦秆。 这个曝晒的过程，需要每隔两三个小时，就由专人用一柄大木叉子，把麦子翻弄一遍，以此使得麦子被晒得均匀，尽快脱湿。 以现在干燥炙热的天气来说，晒个两三天也就可以进行脱粒。 看到赵玥和赵德前来，赵强和赵义把麦子再翻了一遍，就走去办公室门口。 向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哥俩见里面的人边吃还在边说着什么，也就回家吃饭去了。 赵德看看四周，就领着赵玥走去场院角落的一株大榆树下。 树荫下，坐着其他几个村民。见到赵家这两个兄妹，就相互聊起天来。 聊天的内容，村民们都很讲究：避开目前还没清晰的内容，只是说些彼此关心的话题。 比如赵德的学习怎么样，赵玥的小脸怕不怕被晒黑等等。 这样说着，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目前的收获上。 今年的收成不错，各家都可以分到更多的麦子。这份欣喜之下，是村民们对于老天爷是否配合的担忧。 收获的季节，最怕下雨，尤其是冰雹暴雨，以及连续的雨天。这样的话，麦子就会遭受天灾，使得收成减少。 除此之外，大家更还担心晒麦子的过程，会因为下雨而拖延，甚至造成宝贵的粮食发生霉变。 赵德仰头眯着眼睛看看烈日，再笑着回应：“应该没问题。我记得往年的这个时候，雨水比较少的。” 村民们当然喜欢听这样的吉利话，可老天爷的事，谁说得清呢？ 大队部里有广播，可以预报天气。可因为时常预报得不准确，也让大家在雨中，急急忙忙地收拾晾晒麦子的匆忙印象。 彼此相互安慰着，只说是农民还是要靠老天爷吃饭。 赵玥对此却不以为然。她调动意念，去到空间里。坐在电脑桌前，她调出1982年这个夏季的天气记录。 信息记录显示，老天爷很配合这次麦收。 连续几天是大晴天，然后会下几场雷阵雨，然后又是大晴天。 好了，足够了。 她把意念从空间里收回，再对大家说：“赶紧趁这几天晾晒，过几天可能有雨。不过，雷阵雨过后，还是晴天的。” 村民们听了这个可爱小姑娘的话，都笑了起来：“你说的跟大队部预报的差不多。可是，这预报经常是不准的。” “嗯，这次是准的。”赵玥认真地说。 她晒得通红的小脸上，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此时都是确定的神色。 村民们都知道赵家的这个小闺女，时常会有惊人之语说出。甚至赵永水都公开承认，许多经营事业的好主意，是赵玥提出来的。 也别说什么迷信的话，村民们是亲眼见到赵家快速就富裕起来的，是亲眼看着老实巴交的赵永水，没两年就把那几个事业经营得顺利，家里也因此迅速改善了生活的。 既然是这样，村民们如果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依据大队部的预报做出来的判断，那岂不是与“小神仙”一般人擦肩而过了吗？ 村民们说笑着，表示会听取赵玥的意见，以免自己在下大雨时，跑出家门来到场院里，手忙脚乱地收拾晾晒的麦子。 赵玥微笑着说：“嗯，相信科学就对了。” 说笑多时，赵德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再走去翻弄一遍麦子。赵玥也站起来，笑嘻嘻地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开会的人们，终于散会走了出来。 李德发、何必达，以及赵永水和赵刚，接连与乡长魏大宝等人握手道别。 赵永水见到大太阳底下的小女儿，心疼得赶紧把她叫过去。 看了一下场院里晾晒的麦子，魏大宝慨叹着说：“这就是老百姓的日子——有付出有收获！只有找准正确的目标，辛勤努力地付出后，才能见到金灿灿的麦子。” 见赵玥仰头看着自己，魏大宝不禁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说：“魏叔叔说得对不对？” 使劲点点头，赵玥的两根小辫子在肩上晃了晃：“嗯，魏叔叔说得对！不过，” 听到还有‘不过’这样的转折词，魏大宝笑呵呵地看着她说：“还有什么，玥玥尽管说。” “还要看天气！”赵玥笑眯眯地说。 “嗯，没错。我们把天气预报工作，做得要更细致。”魏大宝说完，想了一下再接着说，“农民都说是‘看天吃饭’。这样的情况，随着赵永水同志这样干其它事业的不断成功，会转变很多。” 看看李德发、何必达、赵刚，魏大宝继续说：“我们也要为想做实事的老百姓，提供更多便利条件。让这些有梦想、有能力的人，乘风破浪地快速前进！” 听到的人纷纷表态，要把各项利于推动村民致富的好方法，尽快落实下去，让大家甩开膀子加油干。 再看了一下现场的人，魏大宝感慨地说：“永水是永乐村第一个盖小楼的，希望能够见到更多的村民住上小楼！” 大家再表示，一定要推动村里的老百姓，更快地富裕起来。 与大家沟通得顺利，魏大宝等人和村里的干部、群众，握手道别后，在众人不断地挥手道别中乘车离去。 赵永水淡定地与李德发、何必达分别握了手，说着：“感谢领导们对我的关心”。 李德发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何必达，再对赵永水大声说：“永水，不用怕！大家伙儿都在支持你！” 何必达脸红得像是刚下蛋的母鸡，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纷纷落下。憋足了气，他才说了一句：“是我对你干事业的事情不理解，永水别往心里去。” 赵永水略微点头，就领着赵玥走回家去。 赵刚微笑着看向李德发、何必达：“两位村长，既然领导说要重新选举，本着为老百姓多做事的目的，我还是要积极参加的。” “好！”李德发鼓励着说：“需要你们年轻人勇敢地挑起重担！” “嗯嗯，是，是这样的，欢迎你参加。”何必达慌乱地说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7章 萤火虫 赵刚对二人点头后，就走去晒麦子的场地。拿过一柄木叉子，他直接抄进麦子的底部，一下子挑起一大捆。 旁边的村民看着，笑着称赞：“好小伙子！” 阳光强烈，但也有微风吹在身上。 这是最利于晾晒麦子的天气，这是最利于大家按照时令，开展劳作的好时候。 连日的曝晒，麦子很快达到了干燥的程度。 傍晚，赵永水带着几个儿子，把晾晒的麦子收拢、堆积起来，以防夜间返潮。 看看金灿灿的麦子堆放整齐，赵永水说着“明天早上，咱们就来脱粒”，就带着孩子们回家吃饭。 饭后，赵永水先对家人说，已经请那些盖小楼的施工人员，重新回来施工。 对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说：“家里的事忙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抓紧把麦子脱粒后，你们俩赶快回学校去。” 农村的学生，都有麦收的假期。这个假期即将结束，这小哥俩为家里多出力的心情，也愈加强烈。 大哥赵刚和二哥赵强，在沙场、采石场、林场、鸡场，包括烧鸡店等几个事业都平安无事后，就赶去逐一进行后续工作内容，以及工作人员的安排。 老四赵德说晚上去场院，看看那些堆放的麦子，有没有散乱。 老三赵义要去，赵德摆手劝说着：“三哥，你作业还差的多。我去看看也就回来，你赶着写作业吧。” 赵义只好去写作业，赵德拿着手电筒刚出门，只听得身边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赵家的小宝贝，小妹赵玥又要跟着去了。 点头答应小妹的跟从，赵德和她说笑着走去场院。 白天是大晴天，夜里的天色仍然很好。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繁星密集地眨着眼睛，仿佛就在近前。 走到半路，赵德遗憾地发现，身前那团黄色的手电筒光亮，越来越昏暗。 干脆关掉了手电筒，赵德无奈地说：“忘了换电池，手电筒没电了。” “喏。”赵玥手指夜空，笑着说，“月亮的光线很充足，不会影响查看麦子垛的。” 在小妹的乐观情绪影响下，赵德重新嘻笑着，说起在高中上学的趣闻。 十六岁的赵德，已经改变了赵玥在前世见到他的样貌。 那时的赵德，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而且，他的身高就定格在了这个海拔高度。 个子矮，长的相对同胞胎的老三赵义而言，也是毫不出众。 而现在的赵德，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按照男孩子长个子的年龄，还可以再长一些是肯定的。 长相，也随着个子的增高，各部位的骨骼也都发生了向好的变化。 他的眼睛不算大，但在浓黑的眉毛知到他的真诚，以及暗含着的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听着四哥的说笑，赵玥转头看了看他。 似乎又被小妹提示，赵德赶紧把已经很直的腰身，再用力板正。 “精神！”赵玥笑着称赞。 赵家几兄妹的身材，应该首先称赞大姐赵霞带头带得好。身为军人，她自然是腰板挺直。 无论是走路，还是坐在炕头，她永远是经受严格训练后的板正身姿。这样的姿态，不仅让人称道，更还使得一米六身高的她，与一米六三的女孩站在一起，也毫不觉得个子矮一些。 这种身姿，其他的家人看在眼里，肯定羡慕她的身态之余，也就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进行模仿。 久而久之，赵家的姐妹兄弟，都是身形板正，给见到他们的人，都留下了很正直、很规矩的良好形象。 赵德在赵玥的不断提示下，也是不苟言笑、身形挺直。 “四哥，有没有女同学给你写小纸条？”赵玥嬉笑着问。 赵德立即口吃起来，只说“都是瞎闹的，不能当真”。 整体显得精神利落，又很有气度的赵德，肯定会引起同班男同学的羡慕，以及女同学们暗中喜爱。 赵玥认真地说：“的确，这个不能着急，省得影响学习。” 听着小妹小大人儿似的语气说的话，赵德不禁大笑起来：“你才多大啊，这是在教育我吗？” 嗐！说出来你也不相信。相信了肯定会吓坏了，还是别说了。 赵玥暗叹口气，和四哥走进了场院。 场院内，也有其他的村民，打着手电筒过来看一下自家的麦垛。不过，也是和赵德想得一样，都是看一眼就回去了。 因此，偌大的场院里，只有在月色下显得黑乎乎的那一堆堆麦垛，见不到几个人影。 好在月光很亮，自家的东西又总会记得深刻。赵德不用很费力，就找到了自家麦垛的具体位置。 “就在那棵大榆树 转头看去，小妹赵玥冲他轻声地“嘘”了一声，再就指了指身前。 仔细看去，赵德不禁笑了：年纪小就是年纪小。小妹发现了一只萤火虫，正在饶有兴趣地去捉。 笑了笑，赵德自顾走去寻找属于自家的那座麦垛。 萤火虫，在农村的夏日夜晚中，像是拎着一盏绿色小灯笼的精灵，起伏不定地飞舞在半空。 这种小昆虫，原本也并不罕见。 可现在还是六月中上旬，能在场院而非野外见到这个小精灵，还是引起了赵玥的好奇心。 她蹑手蹑脚地追逐着那盏一闪一闪的小灯笼，想要捉它在手，好好地看一看。 像是小猫捉蝴蝶那样。瞅准了时机后，赵玥一个箭步跃上，两手一拢，就把它合在了掌心里。 又担心是不是用力过猛，把它就此弄死了，赵玥连忙再打开双手。 带着一盏小灯笼的它，呼扇着翅膀，安好地趴在她的掌心中。 那团莹绿色的小光团，也就近在眼前地把她的手掌，映亮了一团。 正在盯看这只奇异的小昆虫出神，赵玥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有人正在蹑手蹑脚地向她靠近！ 立即向前紧跑几步，她随即调动意念，从空间里调出监控设备查看。 嗯，不用看也知道，猜也猜得出来！ 没有别人会这么坏！就是何必达的二儿子，何正！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8章 教育与责任 何正这小子听说了父亲被领导责骂，村里又要进行村长职务的重新选举。这想都不用想，挠挠脚后跟也知道，他父亲何必达肯定是没戏可唱了。 何必达回家后，一直是失魂落魄地唉声叹气。婆娘曾翠花对他咒骂不止：没那个本事，却费劲吧啦着往自己身上揽事。花了一百块钱去做坏事，却换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哪里只这样的结果，分明是更加糟糕才对！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何必达挟私报复不成。就连刚担任的村长，也极大可能不能持续下去了。 村子本来不大，这样大快人心的事，岂不是更很快地就传播得沸沸扬扬了？ 何必达对此只有哀叹：还能怎么样？既然搬起来石头，就要承担可能砸到自己脚的风险。现在，就是该承受这个风险的时候了。 父母在家里愁苦，何正在一旁发呆。 何必达心中烦躁，就喝骂着，要他去场院看看自家的麦垛。 走出家门后，十四岁的何正把这种怨怒，都转到了赵家人的身上。 要不是赵家干事业干得好，也就不会使得二十岁的赵刚，受到村民们的看重。正因此，父亲何必达也就更加狂躁，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事。 现在“更好”，事情大白于天下。别说村长的职务，就是在村里见人，何必达都要“挺”好久，才能挺过被人耻笑的艰难时期。 不是父亲心情郁闷，此时自己怎么会独自在暗夜中，前去查看麦垛？ 一座座麦垛，像是一个个诡秘的暗影，树立在偌大的场院里。 何正想起来，心里只有恐惧。 还好，还有别人也去查看。 他正觉得可以藉此壮胆，却在仔细观看之下，心中暗喜：是赵家的那两个兄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赵德自己前去查看，赵玥独自去捉萤火虫。 恶向胆边生的何正，几乎没有用大脑认真思考。他只凭着潜意识，就从附近找到了一根木棒。 也不敢再想那个小姑娘，是自己未来的媳妇了。 索性，就现出口恶气再说！反正夜里暗黑，谁知道是谁干的！ 蹑手蹑脚着，何正拎着木棒，逐渐接近了好奇心大胜的赵玥。 眼见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快步向前，何正不再犹豫，挥起木棒就向她的头上打去。 带着风声的木棒迅速来临，早有准备的赵玥，却有意没有全躲开。 任这根木棒擦着自己的肩膀落了下去的同时，她口中发出“哎呀”的一声惊呼。 赵玥的惊呼发出，在寂静的场院里传出很远。 被她这声惊呼也是吓得略有发呆，何正拎着木棒一时不知道是继续打下去，还是赶紧跑掉。 跑掉也是被赵玥发现了，继续打也是不能了。 何正还在呆愣，就只觉得脸上遭到重击。 “啪”的一声，一记沉重的耳光声，在暗夜中响起。何正的眼前，立刻现出无数萤火虫的光亮。 只不过，大自然中的那个神奇小昆虫，是拎着一盏莹绿色的小灯笼。而何正的眼前，现出来的是无数带着金色光芒的小星星。 “你竟敢这样卑鄙！”迅速赶到近前的赵德骂完，再继续给着何正第二个，第三个耳光。 旁边也有前来查看麦垛的村民，眼见到何正这样恶毒地报复赵家人，甚至对一个小姑娘，对这个全村人都喜欢的小姑娘下毒手，也就只是在旁边喝骂着，并不劝架。 村民们越聚越多，都把手电筒的光亮，照向那个龌龊的混账小子何正。 不知道挨了几个耳光，何正也数不清了，因为脑袋里只是“嗡嗡”作响，混乱成了一锅粥。 想逃跑？村民们站在四周，像是一堵墙一样。怎么跑？！他只有老实地站着挨揍。 赵玥在旁边哭着劝说：“四哥，先不要打了。” 也对，把这小子打残废了，自己可能还要负担法律责任。赵德的手打得也是酸痛，就接受了小妹的建议。 走去查看一下小妹的伤势，他听她只说“很疼”，又是怒火中烧。 再要上前踢打这个坏蛋，赵德却发现自己出手慢了。 何正还在呆看着赵德，准备再挨上几下。毕竟，赵德的年龄不大，力气也还能勉强承受得起。 可是，更加凶猛的打击，于何正不觉间迅猛而至。 众人只听“哐”的一声，何正就被赶来的他父亲，村长何必达抽了一记惨烈至极的耳光。 身子一歪，何正堪堪站稳脚跟没有摔倒。也不用暗自庆幸，随即他就被何必达一脚踢翻在地。 事情既然已是这样，总是打孩子也不行。村民们只好上前解劝：“何村长，带回家好好教育，别在这里打了。我们看着，也看不下去。” 何必达一边高声叫骂着，一边寻找木棒，继续当众“教育”何正。 “好了！”一声大喝传来，何必达立即“好了”，不再作声。 赵永水和方淑芬夫妇，见赵德和赵玥好久还没回来，就打着手电筒前来寻找。 才走到半路，二人就听到有村民来报告：你家赵玥，让何必达的二儿子下了黑手！ 老天爷，这怎么行！那是赵家人的心肝宝贝啊！ 夫妇两人立即慌乱加愤怒着，大步跑来大部队场院。 见到何必达疯狂打何正，赵永水先出声制止后，再去查看小女儿的伤势。 手电筒照了一下，方淑芬见女儿的肩头红肿，并且有血红的擦痕。 赵玥只说是听到了动静，感觉不好就躲了一下。即便如此，她的肩膀，还是被何正打下的木棒蹭到了。 方淑芬把女儿的衣领拉好，立即大骂何必达、何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多危险！幸好玥玥机灵，要不然就出人命了！孩子做出这样的事，你做大人的，难道没责任吗？！” 村子里的事，本就是瞒不住人。尤其是这样的恶事，更是传播迅速。 何必达的婆娘曾翠花，听说了儿子的事后，担心丈夫心情不好，别把孩子打坏了。 这样想着，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家门来看。还没走近，她就看到场院里围满了黑乎乎的人影。 手电筒的亮光中，嘈杂的吵骂声里，曾翠花大致听明白了，也看清楚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59章 怎么处理 也没脸近前，曾翠花掉头就往家里走去：挑几根结实的荆棘条，好好和丈夫一起教育何正。 场院里的何必达，一声不吭地听着方淑芬的数落。赵永水也呵斥几句后，对何必达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你给个说法！” 有村民不忿地说：“何村长，你做村长的，更应该说个明白。” 何必达哀叹一声，不敢说出报警的话。 孩子年纪小，因为这事报警，也未必能够严惩。况且，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这孩子以后还要继续上学，改好了还能好好做人。 何必达急恼地再踢了何正几脚，就对赵永水夫妇说：“永水，淑芬，孩子做了坏事，我们做大人的也逃不了干系。我给你们先赔罪了！” 说着，他就给赵永水夫妇连连鞠躬。 可不敢接受这样的礼节，像是遇到了倭人。 赵永水拦住了何必达，再怒目瞪视着何正说：“你小子怎么说？！” 不用多问。此时的何正，头脑已经从接连遭到耳光袭击后的发懵中，清醒了过来。 毕竟是何必达的儿子，聪明机灵是有遗传的。父亲接连给人鞠躬，人家不接受，那就换个礼节。 “扑通”一声，何正跪在大家伙的眼前，哭着说：“赵叔叔、方大婶，我再也不敢骚扰赵玥了。求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要是报了警，我就上不了学了。我上不了学，我爸妈就得把我打死。我死得好冤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着。 何必达再冲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踹了几脚，就又冲赵永水夫妇鞠了个躬说：“永水，淑芬，求你们高抬贵手。玥玥的伤势，我何必达全部负责救治。” “这还用说吗？！”方淑芬气愤地说，“关键是以后！你这个孩子，能不能教育好！” 当众被叱骂，也是好面子的何必达羞恼不已。再上前给何正一个耳光后，他被村民拦了下来。 转过身，何必达换了拱手礼，作着揖说：“你们夫妇，还有这么多村民都在场，都看见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这小子绝对不敢再欺负赵玥了。” “不敢欺负赵玥是肯定的了，欺负别人也不行啊！”有村民揶揄着说。 “是是是。”何必达老老实实地说着，“我一定看好他，绝不会让他再有这样的事了。” 何必达反复哀求之下，赵永水一家看到何正被打得也够呛，而且毕竟还是个孩子，也就不再过度追究。 虽然如此，可何正能不能接受这个教训，痛改前非呢？ 赵玥对此，暂时保持沉默。 眼见这事件的受害者赵玥，只是哭泣不说话，何必达心里焦急万分。 如果不能得到赵玥这个当事人的谅解，其他人说什么都不管用。何正，就此很可能要蹲局子。 何必达喝骂着何正，给赵玥认真地鞠躬赔礼道歉。 随后，他诚恳地说：“玥玥，何正再有错，也首先是何叔叔的错。你不用原谅何正，就原谅何叔叔就行。” 说着，他也给赵玥鞠了个躬。 赵玥连忙劝止：“何叔叔，这样的事，千万不要在村里发生了。” “就是！咱们永乐村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在暗地里报复人家的事！”村民气愤地说，“这要是管不好，谁家能过安心日子！” 何必达听了更是羞恼，再要打何正，一时因为他站得远够不到。干脆，何必达抡圆了胳膊，给自己抽了一记耳光。 在场的人都是惊愕，赵永水赶紧说：“何必达，你这是做什么？！” “大家伙的话，我何必达都记在心里了，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村里！”何必达羞愤不已，眼泪都急了出来。 见他说得诚恳，大家就再七嘴八舌地呵斥着何正： “你小子以后可不敢这样了，多危险啊”； “何正、何正，先要把心摆正！知道了吗”； “再敢胡来，也不要打你，直接找警察就得了”…… 何正哭泣不停，连声说“再也不敢了”。 事情暂时就这样解决，赵永水夫妇说回去找医生看看，确认一下赵玥的伤势再说。 何必达连声承诺着，一定找好医生看，医药费、营养费，何家一定负责。 村民们见事情得到初步解决，也就说着“在场的都是人证”后，各自散去。 何必达像是踢皮球那样，一路踢着儿子何正回了家。 赵永水夫妇、赵德，以及问询赶来的老三赵义，领着赵玥回去。 赵德关系地说：“玥玥，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赵玥说着，眼泪盈满了眼眶。 有亲人在身边真好！ 她当然可以对付何正这个坏小子，但有亲人的关爱，这才是活在世间最美好的事。 温暖，除了太阳的热力，冬日里的炭火之外，就来自于亲人的关怀。 缺少了这些，任何人都会觉得遗憾的。 回到家中，赵玥再被母亲单独查看一番。 对于这次的受伤，既然是有意为之，赵玥的伤势自然并不严重。 自己心里有谱，家人们却很是担心。赵永水和老三赵义、老四赵德，都说要立刻去村里卫生所看看。 赵玥只说不用，赵永水夫妇犹豫一下，还是坚持要带她去卫生所。 听从家人的意见，赵玥正要跟着父母、哥哥出去，又见到大哥赵刚、二哥赵强，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这二人都在各自负责的地方值班，也听说了小妹被何正偷袭的事。 见到赵玥，他们问了没有大事之后，就恼怒地要找去何家理论。 赵玥赶紧拦住两个哥哥，赵永水夫妇叹口气后，也把事后的场景，对他们做了说明。 二人还是气呼呼的，赵玥也一再说“过去就过去了，何正一定会接受教训”。 暂且不说别的，一家人领着她先去卫生所看看。 卫生所，是村里主街的一间临街房子。白天有医生为村民的头疼脑热诊治，夜里，也有值班的医生，为发急病的村民做临时的处治。 卫生所的玻璃窗内，挂着一幅白色的门帘，上面有个鲜红的十字。 里面亮着灯，那个红十字也就清晰可见。 赵永水一家，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卫生所有人值班，先是放了心。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0章 能原谅吗 赵永水走近前，敲了敲玻璃窗。里面值班的医生听到后，拉开了玻璃窗上的一个小窗口。 “怎么了？”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家丫头被人打伤了，着急来看看。”赵永水探身凑近那个小窗口说着。 “什么情况？”医生隔窗询问着。 “被木棒打到了。现在，她的肩膀红肿起来了！”方淑芬也凑过去说。 “哦，稍等。”医生说完，就把这个小窗口重新关好，插上插销。 接着，再有“哗啦”的一声传来，医生把门上的插销拉开。 门前立即现出一道亮光，赵永水一家人的心中就此安定许多。 进了卫生所，医生让赵玥坐在白漆已经斑驳的木凳上，为她查看伤情。 一边检查，医生一边询问受伤的经过。听到是遭到恶意报复，医生也是气愤不已：“那混账小子，也就是岁数小点。否则，一定要把他关进局子里去！” 检查了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着“万幸没有受到严重伤害”后，就开了一些止痛药、内服及外用的消肿、涂抹的药剂。 急诊费一毛五，药费七毛六。 结算清楚了，赵永水对医生连声道谢后，与家人一起带着赵玥回了家。 还是气愤不已，赵家几兄弟暗自约好：明天一大早，就再找何家理论！ 夜里入睡后，赵玥觉得肩膀处的伤痛不时传来。 村里的医生很负责，可毕竟是医疗设备简陋，诊治也相对简单。 她暗自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再找里面的医生进行了诊治。 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轻微的表皮擦伤，她接受了擦涂消肿止痛的药物后，放心地转了回来。 赵家几兄弟，气愤得一夜没怎么睡。好歹等到了天亮，几兄弟匆匆地吃了早饭。 怕父母拦阻，他们几个正要找个借口出门，却又止住了脚步。 倒也不必赵家几兄弟气愤地去找，何必达自然也知道，这事不能就这样过去。 一大早，他和婆娘曾翠花，领着脸上还带着被扇嘴巴扇得红肿的何正，前来赵家做正式道歉。 各自手里拎着十斤白面、一包干菜，另有几瓶水果罐头，夫妇两人前面走着，何正低着头跟在后面。 赵家因为盖小楼，院墙已经拆除。这并不意味着随便畅通无阻，因为有许多备用的建筑材料，比如钢筋、红砖等，堆放在各处。 出于习惯成自然的礼貌，再是眼前开阔，何必达一家还是从印象中的，赵家大门处走了进去。 刚喊了一声“永水，我们来看玥玥”，何必达一家就见到了立刻跳出门外，赵家的几个兄弟。 还别说现在，就是前两年，这几个小兄弟就把凶悍的，冯家人的一条腿打断了。 何必达当然不敢对峙，只有接连陪着笑脸，鞠躬道歉。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农村人经常说的话，这句话里也带着，维系社会秩序稳定和谐的深刻道理。 赵永水夫妇听到动静后，再是心里气愤，也只好把几个儿子喝去了一边。 院子里尽是砖头瓦块，何必达一家有没得到对方允许进屋的话，就只好站在当场。 何必达与婆娘曾翠花连声说着：“孩子的确混账，我们都教育他了。他也写了保证书，表示绝不敢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教育”，对于何正而言肯定是严厉的，是沉痛的。不说别的，这小子脸上的红肿，以及一瘸一拐地走路姿态，就能充分说明了。 至于是否能够改过自新，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事情大白于天下，别说赵家人会严加提防他，就是全村人都会对侧目。 家里都是世代居住在永乐村里，脸面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何正说是十四岁，听着还不大。可要知道，这小子前两年就已经懂得专门骚扰赵玥。 已经懂事了。懂事就好说。 他对于一时恶念驱使做下的恶事，又经受了赵德、父亲何必达、母亲曾翠花的严厉打骂教育，再加上村民们的愤怒指责，下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心态，那是确定真实的。 何正的决心再大，毕竟人心隔肚皮，外人怎么可以一眼看得出来呢？ 赵家的几个兄弟站在一边，恶狠狠地瞪视着何正。 心惊胆战的何正，只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那几兄弟。面对赵永水夫妇，他接连鞠躬道歉。 赵玥冷着脸出来，何必达夫妇赶紧笑着赔不是。接着，何必达回头大喝一声：“还不道歉！” 何正赶紧站得笔直，口中一连气地，把准备好的道歉词汇说了出来：“赵玥同学，我昨天真的是被魔鬼蒙蔽了大脑，做出了令人痛恨的坏事。对于这件事，我觉得是有原因的。” 赵刚听到他说到这里，立即怒喝：“你干这坏事，还有什么原因？！” 何正听到这一声，吓得又是身子哆嗦一下。 何必达赶紧说：“大刚，让这小子说完。” 赵永水也对赵刚说：“先别多说！” 毕竟是早有准备，何正稳定情绪后，继续背诵着：“那是因为，我对赵玥一直不够尊重。再加上我爸受到领导批评，我也被我爸骂了一顿，让我去看麦垛。我心理活动很复杂，正巧遇到了赵玥。所以，我就做下了这样令人不齿的事。” 何正背诵完，何必达的婆娘曾翠花再连声说：“孩子做的事，我们也有责任。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了。” 何必达也一再表态，无论是于公于私，这样的恶事、丑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在永乐村！ 两人说完，不待赵家人反应什么，就主动走了过去。 绕过地上的砖头瓦块，何必达把手里的礼物，硬塞进赵永水的手里；曾翠花先是红着脸对方淑芬说着道歉，再拉过赵玥问长问短。 自己的孩子的确受到了身心的伤害，可大家毕竟是世代都居住在同一个村子里。 赵永水一家看到对方态度诚恳，也只好说着“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有”的警告的话。 何必达把何正呵斥着叫来身边，重新对赵玥以及赵家人郑重地道歉。 曾翠花揽住赵玥的肩膀，也抹起了眼泪：“玥玥，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做得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能原谅何正吗？” 赵玥看看她，再看看何正，默默地摇了摇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1章 天气忒热了 何必达与曾翠花见赵玥还是委屈，只得又是唉声叹气。 这肯定是这个小姑娘的正常反应，如果她立刻说“原谅”，那才真的是假话，怎么可能的事呢？！ 应该钦佩这个小姑娘的勇敢，称赞她的正直才对。 的确不能原谅何正这混账小子，实在太可气，太可恨了！ 抡起巴掌来，何必达再要“赏”儿子几个耳光。就连他婆娘曾翠花都没劝阻，更不要说在场的赵家人了。 但他却被赵玥出言劝住了：“何叔叔，只要何正以后能够踏实做人做事，这就很好了。” 说完，她盯着何正说：“何正，你一定会记住这件事，给你带来的教训。每个人都会犯不同的错误，但一定要注意错误与违法之间，是有区别的。” “嗯嗯。”点头如鸡啄米，何正抹着眼泪说：“我绝不会再有邪念了。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会考虑清楚。这世上，是有规矩和道理的。”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赵玥看了看他，再对何必达说：“何叔叔，何正这样说就可以了。你和曾大婶，以后多关注他，多鼓励他好好学习。” 是啊，孩子是大人的影子。孩子做的事，大多是与家人相关。 遗传，不仅是样貌、血型，更有心理方面。 何必达与曾翠花对视一眼，各自脸上发红。 脸上发烧的感觉略微好了点，这夫妻俩就再表示，对于孩子的教育，一定会从对自身要求不放松开始。 本来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何必达满处打赵永水一家的小报告，最终却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后果。 何正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的恶事，和他一家人的教育、引导，以及家庭环境，是有很大关系的。 要想安心过好日子，先要放平心态。只想着投机取巧，甚至眼红嫉妒别人，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对于这些，本就是聪明人的何必达，不用很费劲就想得明白了：花了一百元钱去折腾；暂时得到了村长的职务，又已是朝不保夕地勉强撑几天；儿子做下这件恶事，全村人都知道。 再不明白过来好好过日子，那不就是死不改悔，自找倒霉吗？ 真愿意吃窝头，甘心过苦日子？ 怎么可能，谁傻啊！ 何必达一家人的真诚道歉，得到了赵永水一家人的谅解。 就如赵玥所说，一定要追求原谅，那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这种事，无论对谁，都会在心中留下终生的可怕印象。 对于赵玥，只能藉此提醒自己，多注意世上鲜花盛开的同时，也会有荆棘； 对于何正，倒也好。原本他总想着做些小奸小恶的事，现在被赵玥公之于天下。 丑恶是见不得阳光的，见光死。 丑恶见光死了，何正也就踏实正经地要求自己，走正路，走好自己人生路上的每一步。 从这个角度看，赵玥的确又做了一件成功的好事——把何正从奸邪的人堆里，生生地挽救了回来。 这件事在村子里一时间传播得广泛，村民们劳动之余，或者饭后聊天时，就要对家里人、家里的孩子们，或者是对其他村民，相互提示这种丑恶人性怂恿下做出的恶事。 既然提醒别人注意不要遭到迫害，村民们自己也就会警惕着：一定好好做人，千万不敢做出这样的坏事！还别说进局子蹲监狱，就是被其他村民知道了，还怎么做人啊！ 这件事在村里的广播站、公告栏里，也进行了正式宣传提示。当然，出于保护未成年人的目的，没有提及具体的人名和事情经过。 这场发生在身边的，生动的思想教育事件，对于永乐村的村民们来说，比单纯看报纸、听广播来得更为实际。 村民们对自己、对自己的孩子，进行严格的管束和教育。 总来场院里的大队部查看公告栏，不久后，大家的注意力就从这件事中移开了：村长的选举工作，重新开始了！ 村民们对何必达儿子何正作恶的事，已经逐渐淡化。大家伙村长的重新选举的热情，再次如炎热的天气一般热烈起来。 如果何必达同志不能继续连任，将会成为永乐村任期最短的村长。 何必达同志如果能够继续连任，那将会成为永乐村任期最短，再连任的村长。 其他的两位竞选者，是理所当然的老村长李德发，还有那位就是赵永水的大儿子赵刚。 六月底的天气，太阳更加火热，气温更加高。 大队部所在的场院里，村民们头戴着草帽，手里摇着蒲扇，站在毫无遮拦的大太阳底下。 实在太热。村民们就把头上的草帽拿在手里，充当扇子摇晃几下。 天气虽热，大家的注意力却都很集中——一齐看向大队部门口的一排桌子后面，同样是汗流浃背的三个人，再次进行各自的演讲。 老村长李德发还是谦虚地做了自己既往的工作总结，然后再说应该让更年轻能干的人，来带动村民前进。 村民们对于他个人充满感谢之情，对他的谦虚纷纷称赞。 轮到赵刚演讲的时候，他除了像上次那样表态之外，再对村里精神文明方面的建设，提出了个人的建议。 先是劝诫村民不参与赌博，开展有组织的体育活动之外，他还说要在村里建设图书馆，为村民进行从思想品质，以及到实用技能方面的诸多教育培训。 这对于此时的永乐村村民来说，还是极为新鲜的事情。 当然，这些建议的提出，是这个时代的永乐村的人们，还不能想得出来，起码也不能想得这么丰富、具体的。 赵刚本人，当然也是想不到的。之所以能够讲出这么多好建议，是因为他有个头脑精明、无所不知的小妹，赵玥。 赵刚镇定地大声说着，围在附近的村民们听得高兴。大家伙儿就都把草帽和大蒲扇夹在腋下，冲他不断地鼓掌叫好。 在村民们的掌声中，赵刚说完后鞠躬道谢，站到了一边。 村民们的眼中，就转来了脸色沉黯的现任村长何必达。 “何村长，快点儿说吧。天气忒热了！”有村民大喊一声，其他村民都捂着嘴偷笑。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2章 都同意 难怪村民们不耐烦，实在是何必达没有继续在这个岗位的可能了。 他无根据地指摘赵永水，造成了那几个事业的迟滞开展。那不仅使得赵家人的收入减少，甚至亏损，更还使得期待分红的整体村民的利益受到损失。 被领导公开批评，何必达已经威风扫地。就是原来和他走得近的一些村民，现在对他的连任也不抱什么希望。 更何况，就在前不久，他的二儿子何正还做下了坏事。虽然孩子年龄小，但大人不要承担教育失当的责任吗？！ 无论怎么样，目前的何必达同志仍是现任村长。村民们再不耐烦，也要按照选举的程序，稍微安静一些，等他讲演完。 何必达扫视了一下在场的群众后，就对大家鞠了个躬。 随后，他鼓足勇气，挺直身板大声说：“我上任以来，对村里的贡献不大。这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带领大家快速改善生活的准备。作为个人，我很多方面欠缺很大；作为村长，我更是不能胜任。” 说着，他就退后一步。 村民们手里拿着的草帽和大蒲扇，就此如同等着照集体相片那样，停在了半空中。 终于，有村民大声问：“完了？” 何必达大声回应：“完了！” 村民们见他这样说，出于尊重他的个人意见，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的投票工作，使得不耐炎热的村民们感到很宽慰：进行得迅速而满意。 二十岁的赵刚，以绝对多数的选票，当选了新一届的村长！ 场院中的村民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就都报以长时间的掌声。 接着，大家就把草帽戴回头顶，把大蒲扇搭在头上，以遮挡烈日。 正要三三两两地走出场院，新村长赵刚同志，却把大家拦住了：“社员群众们，我还有话说！” “说，你说！”村民们期待地回应。 “首先，我们应该感谢老村长李德发同志的宽阔胸襟！再感谢前任村长何必达同志的坦诚！”赵刚建议后，率先鼓起掌来。 这个掌声应该有，应该给出。 村民们跟着热烈地鼓起掌来。 掌声消去，赵刚再继续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赵刚也要点上这三把！” 有村民笑着说：“好家伙，可别搞得太热了！” 其他村民们大笑之后，场院内安静了下来。 “第一件，是场院里的文化站，为了更快更好地接待村民来进行文娱活动，重新修缮扩大！这笔钱，由大队部出三分之一，我赵刚出三分之二！”赵刚大声说着。 村民们一愣，立刻就是掌声和称赞声：“致富了真好啊！心还善！” “第二件，就是社员参加各生产队劳动时，早饭必须有一个煮鸡蛋；午饭必须见到肉！”赵刚大声说着。 村民们当即激动起来：这是真切地在关心大家伙儿！ “这钱也是你出吗？”有村民喊着。 赶紧拱了拱手，赵刚笑着解释：“这钱不由我出。但是关心村民身体健康，是公社大队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笔钱，来自扩大大队蓄养家禽家畜的收入！” 说着，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前期购买小鸡、小猪的钱，我可以垫付！各生产小队按组划分，分别负责这些家禽家畜的饲养责任！” 村民们的掌声，在场院内毫不迟疑地响了起来。 示意大家安静后，赵刚的脸色严肃起来：“第三件事，就是社员群众们，要出义务劳动力！” 听到这个，大家都觉得有点泄气。先别说义务劳动只管饭、不计工分。现在这署伏天气里去干活，那肯定是更受罪的。 见现场气氛冷落了下来，站在一边的李德发与何必达，都为赵刚暗自捏一把汗。 村民们带着抱怨的情绪，赵刚当然看得出来。 但他毫不在意地继续大声说：“不仅要参加，还要多出力，使劲干，好好干！这件事，就是让村里的土路变成柏油路，连接到村外的省级公路上去！我们村里的农副产品，也就可以连到全国各地！” 炎热的天气中，村民们只觉得吹过一阵凉爽的风。 惊愕之后，有的村民反应过来后问：“这要花很多钱啊！这资金从哪里来？” 赵刚大声回应：“这次竞选之前，李德发、何必达同志，和我一起，已经请示了乡里、县里！资金由县里、乡里拨五分之一，其余的就找银行贷款！” “你出多少？”有村民嘻笑着问。 笑了笑，赵刚淡定地说：“我出十万！” 现场的村民们听到这话，立刻鸦雀无声。 老天爷，十万！个人出十万！别说没有，就是有，谁家舍得拿出来“扔”在地上去？ 冲着赵刚竖个大拇指，有村民问：“都知道你家搞承包挣了钱，真能睁这么多吗？” 赵刚听了，不禁笑着摇头：“哪能挣这么多钱呢！” 看着他难为情的样子，村民们立即就发出一阵大笑声。 “吹牛不上税！”村民调侃着说。 摆摆手，赵刚继续说：“我事先和村里的干部班子商量了，把沙场、采石场、鸡场、林场，去银行做抵押贷款！” “这钱应该怎么还？”有精明的村民问。 “我家承包时，是按固定金额订的协议。现在经营顺利了，我要把这份协议重新修改，每年拿出百分之十给村里。我相信，事业越干越好，钱就会越挣越多！”看着现场的村民们，赵刚真诚地说，“一起富裕起来！” “你爸同意吗？！”有村民这样的话喊出，场院内又是一阵大笑声响起。 可不是嘛。这协议不是你赵刚签的，是赵永水签字盖手印的。你们又没分家，你替你爸作主能行吗？！ 大笑之后，赵刚随即说：“那就让我爸亲自跟大家伙儿说！” 笑声中，大家各自的视线，就在人群里寻找赵永水的身影。 “我们开过家庭会议了，我同意，我们全家都同意！”赵永水毕竟是老实巴结的人，现在说出这个好消息，也是羞涩得脸上通红。 赵永水显得很不好意思，大家伙儿还是为他对村里事业热诚地付出，而给予热烈的掌声。 再看向赵刚，村民们大声说：“你这三把火烧得好！天气再热我们也不怕！窝头管够吃就行！” 场院内又是一阵大笑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3章 以后的路还长 站在前面的李德发，听到村民们带着调侃意味的这句话，也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把手中的烟卷扔在地上，他走近几步大声说：“顿顿都是大馒头、炖菜！” “饺子有吗？”有村民调皮地问。 “回家自个儿包去！”李德发故意板着脸，呵斥一声后，再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跟着大笑之后，村民们听了赵刚的叙说，不禁都是称赞：“赵刚考虑得真细致！” 赵刚想要解释几句，却见人群中的小妹对自己摆了摆手。 这是要深藏功与名啊。 赵刚点头笑了笑，就宣布了散会。 赵永水带着妻子孩子们，正要挤出人群，却被大家拦住：“说说怎么想出这些好主意、大主意来的？真舍得吗？” “主意，是群策群力想出来的！舍得？当然舍得！好了，快让我赶紧回家吧！回头儿到家里坐！”赵永水连声说着。 “干什么这么着急？”村民笑着问。 “马上就要上顶梁了！”赵永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说。 听到他说这话，村民们立即附和着说：“都去帮忙，你给做好吃的！” “好！馒头烙饼，猪肉炖粉条！”说完，赵永水带着一家人，说笑着往外走。 上顶梁，就是盖房子时，四面墙壁已经建好，要由许多工人帮忙，把房屋正中的那根长木——大梁，拉抬上去。 隆重一点的，要摆设香案，进行祭拜一番。 大梁扎上红绸带，有人为图吉利，还要绑上粮食袋子、铜钱等。 由工匠指挥着，大家从两端把大梁抬起。两名工人踩着梯子逐级登高，梁上挂着的包裹亦随之升高。 这个建筑中的环节，因为有“栋梁、顶梁、节节高、上梁（粮）”等吉利寓意或者谐音，被赋予了格外的重视和礼遇。 赵家盖小楼，是用不着木质的大梁的。但为了讨个口彩，赵永水就把小楼的第一层建好，要加盖水泥预制板，叫做了“上顶梁”。 他为讨个彩头，方淑芬却笑着对大家说：“这个不算。真正的‘上顶梁’，还要等几个月呢。” 大家倒也不在乎，只说是方淑芬抠门儿。 大笑着，方淑芬连连说“那就一起来热闹热闹，饭菜管够”。 回到家中，方淑芬赶紧给家人们倒了凉白开。喝过之后，赵永水长呼口气，沉思着不语。 赵玥靠着父亲说：“爸，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事业要长久，眼光也要看得远。” 看着女儿被晒得红扑扑的小脸，赵永水点头后说：“你给你大哥出的这些主意，肯定都是好事。” 犹豫一下，他再接着说：“可你大哥刚当选村长，就当众一下子说那么多大事出来。我是担心，说话许诺很容易，但是实现不了，那多难看啊。” 赵玥见父亲没有对分出股份出去而郁闷，也就放了心。她笑着说：“您就放心吧。这些事都是对村里有好处的，大家都会帮忙。” “嗯。”在小女儿的宽慰下，赵永水很是紧张的内心，好歹宽松了一些。 第二天要封盖一楼的楼顶板，这当然是件喜事。可还有一件事，比这个重要得多，比这个还让赵家人高兴。 那就是随着小升初考试成绩的宣布，赵玥获得了语文、数学，两科成绩加起来199.75分的好成绩！ 虽然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但是这样的成绩，别说是县里的一中，就是省里的一中，也会争抢着录取赵玥的。 方淑芬忙着做饭的同时，笑容满面地说着：“先给我们玥玥办个庆功宴！” 其他人笑着连声夸赞赵玥后，再连声说“应该”！ 再是胸有成竹，此时的赵玥当然也是开心不已。 在今生的人生路上，又获得了一个重要成功，要是不高兴，那不就是大傻子了嘛！ 跑去堂屋，她抱着母亲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妈，别过分夸我，我骄傲了可就麻烦了。再说，我的好朋友李莉，考得也很好，考了198分呢！” “都好！”方淑芬抚摸着小女儿的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可是，我们玥玥才不会骄傲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嗯。”点点头，赵玥笑了笑就走去了院子里。 妈妈说得怎么会错。 以后的路还长，还有各种考试在等着赵玥。除了课堂上、考场内的试卷，还有无数人生难题，在等着她逐一去解决。 这里面，会有家人和她自己的工作、生活中的难题，也会有不期而至的外界“赐予”的难题。 就像当初，赵玥知道郑晓春会遇到危险，而不得不，也是必须要去解决、解救的难题。 另外，还有更为令人无奈，也是更加需要重视的难题。那就是情感方面，会遇到诸多纠葛。 赵玥当然不想参与其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家人不会遇到。 比如，大姐与罗大刚的恋爱，是否能够得到相比前世赵玥遇到的更加美满； 大哥赵刚，和嫂子周芳，是否会喜结连理； 二哥、三哥、四哥的婚事，能否都得到圆满的结果。 尤其是四哥，前世的赵玥见到的是，他因为家里穷，自己长得丑、个子矮，一直没有结婚。 穿越回来的赵玥，希望在自己走出这个小山村，去到更广阔天地奋斗之前，为哥哥们分别娶到中意的嫂子。 此时的她，站在西套房这边，漠然地看着旁边那座施工的小楼。 工人们还没有下工，都在工头的指挥下，各自忙碌着。或者和泥、或者垒砖，大家干得都是紧张而很有秩序。 不这样也不行。 工头实在厉害。这人是永乐县建筑队的工长，名字叫做路大庆。 因为一直从事建筑行业，路大庆对于这里面的各种事项，包括工人们可能的偷懒，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现在赵家盖的这座小楼，是他以“帮忙”为由，揽下来的活。 赵永水一家通过别人介绍，见到了这个四十来岁的精明强悍的汉子的时候，对他很是满意：建筑的事都清楚，为人虽然厉害了点，但那是对工人要求严格，对客户是大好事。 双方同意之后，路大庆自己找来了不同工种的工人师傅，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施工工作。 这座小楼在路大庆的指挥下，已经有了模样。 赵玥看在眼里，自然对他本人很是感谢。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4章 笨拙费力 除了小楼按期正常施工的喜悦之外，赵玥还想着哥哥们，可以借助这座小楼，有了找到好对象的先决条件。 要想让哥哥们与未来的嫂子们，彼此都中意，肯定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够实现的事。 剃头挑子一头热，那肯定是不行的。中意，是指的男女双方，哥哥们与对应的嫂子们之间，彼此都中意！ 做到这个可不容易。彼此中意，那需要双方，尤其是男方的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一点才行。 赵家现在事业经营得顺利，所以从财力的角度考虑，哥哥们与合适的人家的女孩子，谈对象就有了很好的基础。 别说什么爱情高于一切的话。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而且，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对于二人的婚后生活，也就有了很好的保障。 最起码，善良人家有钱，总不是坏事，对不对？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双方，尤其是男方的脾气秉性要好。恶习不能有，那肯定是必须的。懂得关心妻子，同样不能须臾松心。 好在赵家的孩子们，都继承了赵永水夫妇善良的秉性。而且，因为从小吃苦，孩子们都知道生活的不易。即便现在有了点钱，他们也都知道来之不易，没有乱花钱的毛病，只有勤俭的本性。 有这些作保证，赵玥对于完成自己的心愿，自然是充满信心。 她还在发呆想着心事，那边指挥施工的路大庆发出一声吆喝：“好了！今天就赶到这里！收工！” 随着他的指令发出，工人师傅们回应一声后，就从脚手架上纷纷退到了地面。 路大庆把工人集合到一起，总结了今天的活计做得如何，再说了明天应该完成什么。 “清楚了没有？！”说完后，路大庆大声问着。 工人师傅们说了“清楚”之后，就把各自的工具收好。其中一名工人的动作，明显地很迟缓。 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他走近路大庆，说了一些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大庆挥手打断了：“不行，不行！当初说好了的，最起码是按照一个礼拜一结算！” 那名工人见他这样说，自己也着急起来。一再辩解自己的理由，路大庆却不再理会他。 其他工人师傅见状，也都过来帮着工友说话，路大庆更加急恼。 与工人争执着，他的嗓门也大了许多。 赵玥对于这样讨薪的情景，前世就已见过许多，出于对工人师傅的同情，她紧走几步过去，对路大庆说：“路叔叔，他家里有急事，就给他结算了吧。” 能揽下这个小楼的施工，路大庆心中肯定是满意的。对于办事有条理，但为人善良温和的赵家人，他也很有好感。 尤其是面前这个可爱机灵的小姑娘，对于家中只有两个儿子的路大庆来说，见到她就很是喜爱。 再是喜爱，可自己是在做生意，有了风险只能自己抗着。最初找来这些工人的时候，是讲好了最低也是按周结算。正常的话，应该按月结算工资的。 所以，路大庆对赵玥勉强笑了笑，就再对那个工人说着“不能违例，否则没法做管理”的话。 几个工人见路大庆只是坚持，都有些恼怒。说着“他家里真的有事，百八十块钱你都不肯通融”的话，几个工人都表示，明天不会再来这个工地了。 路大庆先是一愣：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还别说赵家人索赔，就是自己做生意的名声也就此受到影响。 转而再想到如果就此“低头”，他以后或许会被工人们觉得软弱可欺。 因此，路大庆也不耐烦地摆手说：“爱干不干！不干我就另找人！这么好的工钱，你们哪里能够轻易找到！” 工人们也是犹豫一下，彼此看了一眼，就纷纷指责路大庆的无情，再齐声要求他立刻付清所有人的工资。 这些工资不算多，可是路大庆接到赵家的预付款后，大多也用到了进材料，以及偿还其它债务去了。 没钱是一方面，路大庆更觉得不能被工人要挟。 双方的争吵有加重的趋势，赵玥赶紧大声说：“不要吵了！你们等一下！” 说完，她转身就向西套房那边走去。 也不用找，赵永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吵闹，主动走了出来。刚要过去工地看看，他先被赵玥拦住了。 略微说了几句，善良的赵永水就答应了女儿的要求：给路大庆提前支付部分材料款，让他度过眼前的这个困境。 “大庆！别吵！等我一下！”赵永水说着，就要走回屋里去。 知道他要为自己解决困难，路大庆只觉得太过难为情。 因为赵家从没有像别人家那样，对各种款项拖欠、扯皮。不仅没有这样的情况，就是每天早晚两顿饭，赵家人也尽可能变着花样地，为工人们热心提供。 大家都不好意思再吵闹，路大庆恨恨地瞪了工人们一眼后，就急忙小跑着过来。 拉住赵永水的胳膊，他带着无奈和感谢说着：“老赵，我很感谢你。可是我也不是坏人，工人的工资，我没有拖欠！是他们合伙跟我较劲的。” 赵永水看看那边默不作声的几个工人，再对路大庆说：“大庆，你不容易，他们也不容易。谁家没有遇到着急事的时候？这次，我帮你解决，以后你也注意留出一些备用的钱。” 说着，他就推开路大庆的阻拦，走回屋里。 不多时，赵永水就把一千元钱，塞进了路大庆的手里：“跟工人师傅们好好说，说开了什么事都没有！” 暗叹口气，路大庆感激地说：“老赵一家都是好人！做事看着笨拙费力，但也是凭着这样，你家就先盖上了小楼！” 说完，他走回工人那里。 工人们见到这个场景，也都不好意思了。那名本来有事不想再干的工人，接过路大庆递来的八十元钱。 先是说了感谢的话，他再保证着说：“路工长，你也别另找人了。我这钱是要寄给在省城上学的孩子的。明天一大早，我去邮局寄了钱，立刻回来干活！” 听他这样说，路大庆对自己的急脾气也道了歉。再拿出二十块钱，他硬塞到了这名工人的手里：“就算是我给孩子一个月的饭费了！” 他说着这话，那名工人的眼圈立刻红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5章 不再摇摇晃晃了 其他工友各自摇头叹气，有一人说：“他家里的那个女娃上大专，很懂事的。她平时，都是吃咸菜、馒头、窝头。这二十块钱，最起码够她一个半月的饭费了。” 路大庆狠狠心想要再给那名工人钱，被他拒绝了。 笑了笑，这工人说：“我是凭力气和技术挣钱养家的，又不是装可怜要饭吃。已经很感谢路工长了！” 说着，他认真地把这十张大团结叠好，塞进了了裤袋里。再拍了拍裤袋，他冲路大庆笑了笑，就拉上其他工友走了。 路大庆呆站许久，才感觉赵玥到了身边。 “路叔叔，做生意挣钱，一定要规划好。”赵玥劝说着，“以后可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了。” “嗯嗯，谢谢玥玥。”路大庆弯下腰，对赵玥承诺着说，“不仅这样，路叔叔还要对工人师傅们，尽可能更好一点。” 谁都难免遇到紧急的事。认真给予解决，再进行亡羊补牢的整改措施，都是很重要的。 赵刚回来，正好看见路大庆刚从工地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他正在奇怪今天的盖小楼的收工晚，却见父亲赵永水和赵玥站在西套房的门口，正在看着自己。 走去说了再和村干部们开会后的内容，赵刚也就听父亲说了路大庆刚遇到的事。 所谓居安思危。赵刚知道父亲的用意，赶紧表示一定会兢兢业业地对待村里的各项工作，不敢马虎。 家人们聚在一起吃饭，赵刚讲完了当上村长后，村里的各项工作应该怎么整改后，再对小妹给自己提出的许多建议，一再表示感谢。 随后，他就和其他家人，对赵玥小升初成绩考得好，再次发出祝贺，并祝愿她以后能考上大学。 面对家人们的祝福，赵玥道谢后，就对母亲说：“妈，我想去京城去住几天。” 应该的。家里盖小楼，住的也就很紧巴。六口人挤在一套房子里，夏天盥洗也很不方便。 再者，农村里的夏天，是男孩子最为开心的。白天去河里游泳，去野地里捉蚂蚱回来烤着吃，撅几根玉米杆尝尝有没有像甘蔗那样甜的；晚上，去野地里捉萤火虫。 女孩子做这些，相对就要麻烦一些。河里游泳先别说安全不安全的话，遇到光着屁股游泳的男孩子，那肯定是尴尬万分的。 晚上去捉萤火虫？不要说赵玥有没有心理阴影，家人们的心理阴影，随着何正那小子的一棍子，已经无限大了。 “好是好。可是，”方淑芬为难地说，“咱家盖小楼，我要给工人们做饭，离不开啊。” 的确。家里除了盖小楼，还有沙场、采石场、林场、鸡场等事业，需要人手帮忙。 方淑芬只要帮着丈夫儿子做事，赵玥对此肯定是劝阻不了的。 “那就让老四陪着你去！”母亲说完，立即得到了赵德和赵玥的同意。 兄妹俩吃了饭，立即开始准备。 倒也没什么准备的。赵德带上了作业，赵玥此时刚考完小升初的考试，还没下发初中课本，也就没有作业。 夏季的衣服都很单薄，二人准备换洗的衣物后，各自把它们塞进了书包里，也就算是准备好了。 两个孩子去京城，方淑芬想了想，也没什么给大女儿赵霞带的东西。 赵永水却找来十来斤棒米面，说是1号院的陈老爷子要是在的话，可以送给他。 方淑芬再找来几斤红薯粉，一些新鲜豆角、茄子。赵永水见状，索性再捉来两只柴鸡。 他一边找个小布条捆住鸡腿，一边笑呵呵地说：“不带就不带，带就带全了！” 赵玥看着眼前的忙碌情景，不禁笑出了声。也就是这个时代，再过几年，活鸡肯定是不能这样带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兄妹就在赵永水夫妇的送行下，拎着活鸡和菜兜、粮食袋子，在村口坐上了开往京城的长途车。 到了京城，二人或者拎着，或者背着这些东西，找到去到地安门的市内公交车。 车身刷着红白色油漆的公交车驶进车站，二人费力地带着这些东西上了车。 很快这两人就都是面红耳赤——被售票员郑重地提示：以后不要带着活物坐公交了。 询问了到达目的地的乘坐车站数量后，赵德从口袋里摸出两毛钱，递给了售票员。 坐在钢制售票台里面的售票员，接过钱后塞进面前的棕色皮质票包里。 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钢板，她略微看了一眼，就准确地分辨出，不同颜色代表不同价格的票据。 撕下一张棕色的薄纸车票递给赵德，售票员就把售票包“啪”的一声关好锁扣。 赵德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摇摇晃晃地坐回座位，再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干活麻利的售票员。 公交车即将进站，售票员“唰”地一下，拉开身后的钢化玻璃车窗。 拉开车窗，她把一个小型扩音器放在嘴边，不间断地提示着公交车旁边的骑车人：“公交车进站了进站了进站了，骑车的同志请靠边儿靠边儿靠边儿骑……” 赵德听她语速这么快，只觉得自己脑中茫然。 看着四哥出神的样子，赵玥暗笑着用手捅捅他的胳膊。 公交车进站停稳，售票员用手拉动控制车门开关的小拉手。她的手一拉，车门立刻“哗”的一声打开。 中午时间段，乘车的乘客不多。乘客们有秩序地上下车后，售票员再把那个小把手推了回去。 “咣当”一声，车门关闭，售票员再拿起小扩音器，对着车外的骑车人、行人不断提示：“公交车出站了，请骑车和行人注意了注意了注意了……” 实在佩服售票员的语速，赵德对小妹连连点头：“太快了。” 在售票员快速地播报到站名称，又不间断地提示骑车人行人公交车进出站之后，兄妹俩乘车的目的地，地安门车站，很快就到了。 “拿好随身物品上下车，注意安全。”在售票员的提示下，兄妹俩拎着、背着各种物品，走下了公交车的钢制脚踏板。 下到地面，二人都为坐了很久的车而感到心中踏实：不再是摇摇晃晃的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6章 闭门羹 刚深呼口气，二人又被京城内四处翻滚的热浪，冲击得汗如雨下。 天气已进入七月份，也就进入到京城最为酷热的时间段里。再过几天，更还会是闷热的，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桑拿天”。 手里拎着、肩上背着，兄妹俩相互提示着“过马路，左右看”，就从斑马线中穿过了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 过马路后，二人加快脚步，说笑着进入了芙蓉胡同。 并不知道大姐赵霞的班次，他们也就不知道她是否在3号院的宿舍屋中。 吃闭门羹并不怕。 可以在屋门附近的各处隐秘角落里，寻找一下门钥匙。如果实在找不到，还可以去大姐的单位去。毕竟，这里到她的单位，距离并不远。 走到3号院外，赵德看了看前面的院子，就低声问：“玥玥，旁边就是1号院吗？” 赵玥望着什刹海的湖面，反射过来的阳光，口中说着：“什刹海旁边。” 赵德一时没明白过来，赵玥赶紧补充说：“是的，就是旁边的那个院子。” 兄妹俩走进3号院，遗憾地发现大姐没有在家。 他们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那两只母鸡扑扇几下翅膀，也觉得实在是累了。 赵玥立刻开始寻找，门钥匙可能的藏身之处。门楣上、小厨房里，各处寻找不见。最后，她连蜂窝煤都搬起来几块，也没有见到那把铝制钥匙。 “完蛋了。”赵玥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石台阶上，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无奈地说。 赵德站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用手当作扇子来回摆动几下：“怎么办？去医院找大姐吗？” “等会儿吧。”赵玥呼口气，只觉得身上都是汗涔涔的，“我们歇会儿先去吃点东西。” 肯定也早就饿了，可赵德看着一地的各种东西，再加上那两只活鸡，不免为难地说：“还要拎着这些东西去吗？” 赵玥扫了一眼，也是发笑。 这些东西要是搁在这里，肯定是不放心的。但要再拎着去找大姐，兄妹俩也肯定更是麻烦。再说，要去饭馆里吃饭，还能拎着活鸡进去吗？ 不禁笑了起来，赵玥用手搭在额头以遮挡一些刺眼的阳光，对赵德说：“四哥，我们拎着活鸡去饭馆吃饭，人家肯定以为我们是去送食材的呢！” 听了小妹的话，赵德大笑起来。 兄妹俩心情保持得不错，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处置，却还是没想好。 不知道陈立本老爷子在不在1号院，赵玥站起身来。 拍拍裤子上的土，她正要走去看看，却见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 “哟，这不是赵霞的小妹吗？”护士长罗红梅正要锁门，见到赵玥后连忙问。 “罗姐姐好。”赵玥问好后，再接着问，“您知道我大姐什么班次吗？” 听了这话，罗红梅的眼睛笑弯了：“她呀，今天早班。可是她下班后，跟人约好去北海划船了。” 先是一喜，随后就是一声哀叹，赵玥无奈地“哦”了一声，再看看地上的各种东西。 “这是，”罗红梅看向赵德问。 赵玥介绍了四哥之后，罗红梅立刻说：“我上中班，家里没人。你们兄妹俩就在我家呆着。你大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着，她就把屋门打开，示意赵玥和赵德去屋里。 这个时代的邻里关系很亲密，大家彼此之间相互关照得很好。 可赵玥还是不想别人带去麻烦，只说“我们就在院里等吧”。 罗红梅见这小兄妹不好意思，就再问：“还没吃饭呢吧？我带你们去吃包子！走！这些东西就先放在你大姐的小厨房里，没人拿。” 说着，她就拉起赵玥的手。 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走，赵玥只好叫上四哥跟着。 太阳火辣辣地悬在头顶，三人走在没有树荫的胡同里，不久就各自大汗淋漓。 罗红梅却并不以此为意，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她问了赵玥的小升初和赵德的暑期考试成绩后，连声夸赞：“一看就知道，你们家都是踏实勤奋的人！你大姐就很优秀，你们俩年龄不大，也已经这么好了！” 赵玥谦辞几句，就约摸猜出来大姐是和谁去划船了。这样的大热天，能让大姐毫不在乎的，除了单位的工作之外，就应该是那个罗大刚了。 想到这里，她扭头看向罗红梅，故意问着：“我大姐去划船，是单位组织的活动吗？” 忍不住笑出了声，罗红梅本来不想与这个小姑娘多说什么，可是心里实在太高兴了。 她犹豫一下，就附在赵玥的耳边低声说：“是和我堂弟。” “嗯，挺好的。”赵玥微笑着说。 嘿！连这个小姑娘都说好，自己的堂弟罗大刚与赵霞的恋爱前景，更会如同此时的天气一般，火热加敞亮了！ 到了一家小饭馆，罗红梅让这兄妹俩找到餐位坐好，就快步走去点餐的柜台。 开心，就不在乎花出去的钱多钱少。 一毛五一两，一两两个的肉包子，买上一斤；两毛五的炒肝，买上两碗。 担心太油腻，罗红梅再给兄妹俩买了两碗小米粥。 等到餐食送上桌，她就对赵玥说：“玥玥，你和你哥先吃着，我要赶去上班了。” 说完，她再把门钥匙拿出来：“吃完后，你们俩哪里也别去，就到我家里歇着去。” 还是觉得不好这样，赵玥想起来说：“我们可以去1号院看看。” 是啊，赵家人在京城买了四合院的。这个怎么没想起来！ 暗自埋怨后，罗红梅赶紧说：“哦，对了。现在哪里有人，陈老爷子和他的几个外孙回来住了几天了。” 说完，她又带着疑虑说：“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家。” 出于不想麻烦她的缘故，赵玥连忙说：“应该在的。我们去3号院时，我看了一眼1号院，没有挂锁的。” 见这兄妹俩执意如此，罗红梅就站起身赶去上班。 赵德掏出钱和粮票要给她钱，被她笑着拒绝了。 和罗红梅道谢、道别后，赵玥和赵德吃着包子、喝着炒肝。 这时候的包子，皮薄馅大分量足。热气腾腾地包子，咬上一口时，一定要格外留心。因为会有滚烫的热油，从里面喷薄而出。 随着热油冒出来的，是里面的大葱和肉的香气。 吃两个包子，再端起炒肝的小碗。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7章 看那人有点眼熟 作为京城风味小吃的炒肝，是把新鲜猪肝和肥肠煮熟后，倒入酱油后，最后用淀粉勾芡。因此，浓稠的炒肝虽然算作汤品，但不是解渴用的。 顺着碗边喝一口，确切地说，是“吃”上一口。软糯的肥肠和可口的猪肝，以及浓郁的蒜香，就充满了口腔。 兄妹俩吃了饭，相互拍拍肚皮，表示吃饱了、吃好了、吃撑了。 说笑着离开小饭馆，两人走回芙蓉胡同。 先回去3号院，看看放在小厨房里的各样东西。嗯，一个都不少。两只柴鸡也老老实实地卧在地上呢。 大姐还没回来，两人就走出3号院，去1号院那里看看。 不巧，院门是锁着的。 “怎么办？”赵德耸耸肩，问着小妹。 “好办！走！”拉起哥哥的手，赵玥就快步走去胡同口。 年龄不大的孩子们，最大的忧愁来自于肚子的饥渴。他们对于天冷天热的问题，从来不会太过在意——只要玩得开心就行了。 走出胡同不远，二人就被什刹海湖面发射来的阳光，晃得眯起了眼睛。 找到一处柳荫下的长座椅，二人坐了下来。 “嚯！还是烫屁股！”赵德笑呵呵地说着。 没什么大事，多坐一会儿就不觉得了。 两人坐在椅子里，望着湖面上划船，以及在湖里游泳的人。 赵德遗憾地说：“可惜没有泳裤，要不然我也下去游一会儿。” 没有泳裤可以去到附近的流动摊点，花个两块钱买一条。可是，什刹海的湖水里，是不允许游泳的。 “喏，看！”赵玥指着附近的一块指示牌说。 “禁止下湖游泳。”赵德喃喃地念完，再又笑了，“还是有很多人游泳的。” “里面水草很多。”赵玥警告着，“绝对不能下去。” 小妹的话，永远不会有错，赵德肯定要听的。 笑了笑，他就眯着眼睛看着湖面发呆。 赵玥把身子探前，双手托着下巴磕，也看向碧波荡漾的湖面。 “冰棍儿——！红果、小豆、奶油的！冰棍儿——！”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推着一辆刷成白色的小木车，一边吆喝着，一边沿着什刹海岸边的小路走着。 “吃哪种？”见小妹的眼神看向卖冰棍的人，赵德赶紧问。 的确是渴了。刚吃的油乎乎的包子，也不能直接去院子里的水管子去喝凉水。 喝凉水会闹肚子，吃冰棍或许也会闹肚子。 如果为了解渴都是闹肚子，那还是吃冰棍吧。 “红果、奶油的，各来一根！”赵玥笑嘻嘻地说。 “好嘞！”答应一声，赵德立即小跑着去买。 红果二分，小豆的三分钱一根；奶油的，是五分钱。 问清楚之后，赵德买了四根红果的，两根小豆的，两根奶油的。 付了钱，卖冰棍的老奶奶打开小木车上盖着的厚棉被，探身从里面找出来几种冰棍。 点清了品种和数量，她再找出一个白色的糙纸盒子，把这些冰棍包好，递到了赵德手里。 天气太热，包在薄纸里的冰棍，隐隐地透出白色的寒气。 赵德捧着这个冰棍盒子，快速地跑了回来。 眼神就没离开过四哥，盼望已久的赵玥接过冰棍盒子。 “买这么多呀！”嘴上这样说，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立刻拿起一根红果的，她把外面包着的薄纸揭掉，立刻咬上一大口。 “嘶”。 好凉啊！ 兄妹俩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再相互看看对方的皱眉缩脖的样子，都大笑起来。 冰棍买得太多，兄妹俩吃得速度很快，但也见到纸盒子里的冰棍，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 “快点吃吧。”赵玥说着，再拿起一根。 “小心吃得急闹肚子。”赵德提示着。 毫不在意。先痛快了再说！ 红果冰棍，又酸又甜；小豆冰棍，吃起来简直就是豆沙满嘴；奶油的，哎，更不用说了，奶香味十足！ 吃得很尽兴，兄妹俩说笑着，迅速地在冰棍融化之前，就把它们都送进了肚子里。 似乎从肚子里到外，都被冰凉惬意的寒气笼罩着。 在这样暑气蒸腾的天气里，真是一种享受啊。 这样的惬意，除了以后或站、或坐，最好是躺在有空调的屋子里，才能够享受得到啊。 心满意足地吃完后，赵玥和赵德仰靠在座椅靠背上，都是心满意足。 得陇望蜀。 既是凉爽，又是吃饱了，赵德忽然听到有一阵年轻人的喧哗声，从附近的公共厕所出传来。 扭头看去，他见到几个年轻人，已经换好了泳裤，正在说笑着向什刹海岸边走来。 “哎，真想下水游一会儿。”赵德哀叹着，把乞求的眼神看向小妹。 “不行！”赵玥抓住他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何止是严肃，简直是严厉得可怕。 赵德见小妹很警惕，自知她说的都对，只好再次忍耐下来。 “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个！”那几个年轻人中，有一人大声说着。 听到这带着个人英雄主义的大喊声，赵玥的心中不免暗叹一声。 转头仔细看去，她果然见到了那个做事莽撞的年轻人。郑晓春。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或许是调整了探亲假的原因吧。 但不管怎样，赵玥只要见到这个人，就总有一种想要呵斥他几句的冲动。 的确。年轻的郑晓春，做事似乎从来不是用大脑支配的，而是以年轻的激情驱使的。 身材矫健修长，郑晓春装腔作势着，在伙伴们面前伸胳膊踢腿几下，就算做了泳前的热身活动。 随后，他就暗呼口气，走到了岸边。 翻过了铁栅栏，他把两脚并拢，双手合在身前。口中大喊一声“看我的”，他双腿用力，两脚用力一蹬，身子就向前跃去。 “噗通”一声，好像是饺子下了锅一般。郑晓春的确像是训练有素地跳水运动员那样，一下子窜向了湖面，扎入了水中。 赵玥心中暗笑：要是以不严格的评分标准，以十分来计算的话，这小子的这一跃，可以打个五点五五分。 之所以给出555的数字，她认为他的身子不够水平，水花溅起来也太大了。 “怎么看着那人有点眼熟？”赵德诧异地自语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8章 还是命大 赵玥还没回答四哥的话，已经见到郑晓春同志把湿漉漉的脑袋，从湖水里冒了出来。 在水里踩着水，他大笑着向岸边的伙伴打声招呼着：“怎么样啊？！” “好！”伙伴们纷纷竖起大指称赞，使得郑晓春争强好胜的心里，更加膨胀起来。 对同伴说了“赶紧下来”后，他再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郑晓春，在咱家拉练时住过的那个战士。”赵玥自顾说着。 “就是啊，我就说很眼熟的！”赵德说完，立刻起身走到岸边。 等郑晓春的脑袋再次冒出来的时候，赵德向他挥手大喊着：“晓春，晓春！” 听到喊声，郑晓春甩着脑袋四处寻找半天，才发现了岸边叫他的这个人。 迟疑了一下，他划着水，以不太标准的狗刨泳姿，手脚极速划动而身形缓慢地向赵德这里游来。 看着他笨拙的泳姿，赵玥忍不住捂着嘴暗笑。 终于记起了赵德，郑晓春惊呼着说：“怎么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德冲他大声说：“来看我姐，在这里玩几天。” 郑晓春再游近一些：“哦，部队上最近没什么事，我也请了几天假回来看看。”说完，他再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着，“你自己来的吗？” “还有我小妹！”赵德说完，回身指了指树荫下的木椅。 只好站起身来，赵玥走到铁栏杆边，冲郑晓春挥了挥手。 看到从柳荫下走出来的这个小姑娘，郑晓春更是激动不已：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啊哈！赵玥同学！你好，你好！”一边说着，他一边卖力地向岸边游来。 再次暗笑，赵玥不禁说：“可以站起来了。” “哦，哦，好的。”郑晓春尴尬地回应着，把双脚放回了水底。果然，岸边的水面，只到自己的腹部。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对赵玥呵呵地笑着。 他的肌肤上满是水渍，在阳光下闪着青春的光芒。 看着他雪白的牙齿，赵玥暗赞一声：这是戒烟了，可能还洗过牙了。 低下头暗算一下，郑晓春抬头说：“赵玥同学，你该上初中了吧？” “嗯。”赵玥略微点头。 “我妹妹考得可好了！”赵德接过话来说，“考上我们县里最好的一中！” “哦，了不起，了不起！”郑晓春说着，抬手挠挠头，“呵呵，我也准备学个大学课程。” “好，一起努力。”赵玥称赞后，暗想：够不容易的，高中都没上完。晓春同志，你加油吧。 “晓春，快点过来啊！”远远地，几个伙伴在喊他。 迟疑一下，郑晓春正要回绝，却听赵德说：“你去玩吧。我就是没带泳裤，否则也下水了。”说完，他看看小妹，立即得到了怒视。 “郑晓春，这里不能游泳！”赵玥皱着眉头，盯着站在水里的郑晓春说。 当然知道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继续戏水的欢畅，郑晓春冲这兄妹俩摆摆手：“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危险！”赵玥忍不住大声说。 可她的这话，并没有被郑晓春同志听进耳朵里。他已经转过身，以凶猛的姿势扑进了水里。 一声叹息之后，赵玥重新坐回座椅；赵德，却仍是开心地看着郑晓春等人游泳。 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下，赵玥的意念却“自觉”地进入了空间里。 找出水下摄像机扫描了一下，她不禁暗叹一声：郑晓春的双脚，已被在水中摇摆不停的水草缠住了。 似乎遇到这个郑晓春，就要为他调动空间，赵玥此时颇多无奈。 那边的赵德，也已察觉出不对：郑晓春的头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又沉入水下。像是有一只水怪在抓住他的腿，他总是不能摆脱而只好不停地往肚子里喝水。 赵德一声惊呼，使得赵玥不得不出手了。 她先注视一下水里，稍等了一会儿：让这个小子多喝点水，以后就长记性了——不能随意游泳！这里又还有明确提示“禁止游泳”的。 估摸他喝得差不多了，赵玥赶紧从空间里调出一个水下机器人。 机器人于无形中潜入水下，在她的指令中，迅速接近缠住郑晓春两脚的水草。 用意念察觉到已经剪断，赵玥扶着晒得滚烫的铁栏杆上，冲着水里沉浮的郑晓春大声喊着：“别慌，直立起来！” 边喊，她边用空间里的扩音器，将这声音送进了他的耳朵里。 即便听到了，不擅长游泳的郑晓春，此时也早已慌乱。他勉强把头刚浮出水面，通过大口呼吸的同时，再接连大喝着湖水。 眼见郑晓春在水中的挣扎无力，赵德刚要下水救援，就被小妹阻止：“他浮起来了！” 郑晓春的确是浮出了水面，是那个水下机器人在用力顶着。 郑晓春的同伴也已看到不妙，赶紧赶过来抓住了他。 七手八脚地把他连拉带拽地带回岸上，同伴们见到已经昏迷的他，都是傻了眼。 赵玥赶过去，立即让四哥赵德按照自己的提示，对郑晓春进行急救。 先把他口内的水草等杂物取出，赵德再让其他人帮忙后，把郑晓春的腹部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让他头朝下进行呕吐湖水。 “按压他的背部。”赵玥再提示说。 一个同伴赶紧照着去做，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按压着。 郑晓春同志毕竟年轻，吐出来的湖水还真的不少。 眼见他的神智还未恢复，他的同伴们焦急起来： “要不要口对口呼吸急救？” “要不要使劲按压他的胸部？” ……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赵玥轻呼口气，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郑晓春说：“他醒了。” 同伴们仔细看去，果然看到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哎呦喂，赶紧护着点他的眼睛，别被阳光晃到了！”一个同伴大声说着。 “别挡着，让晓春好好呼吸几口重生后的空气。”另一个人赶紧说。 “对对对！”其他人附和着说。 和上次排除哑炮一样，郑晓春的头脑清醒之后，自知又是两世为人。 同伴们看到他的眼神从茫然转为了放光，不禁都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小子还是命大。”大家纷纷称赞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69章 好像是天意一样 在同伴的搀扶下，郑晓春坐直了身子，感到了阳光晒在后背上热烘烘的。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极为不适。此时的他，只有为此庆幸不已：能活生生地觉察到，如同青春生命一般热烈的火热阳光，真他玛的太好了！ 同伴们见到他脸上的表情丰富生动起来，都知道他已经确定脱离了危险。 “歇会儿，歇会儿再下水。”一个同伴说笑着。 刚要说什么，郑晓春又是干呕一阵。吐了几口唾沫，腹内再也没有什刹海的湖水，他终于安心了。 在同伴的搀扶下站立起来，他安定了一下心神，四处看了看问：“赵玥呢？” 同伴们一愣，也四处看看。 只有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大家也不知道赵玥是否隐身其中。 “就是那个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很清亮。”郑晓春说着，再于自己的下巴处，比划了一下赵玥的身高。 “哦，是那个小姑娘啊。”同伴恍然大悟地说。 “是啊！她在哪里？是她提示我，救了我的！”郑晓春急忙问。 “呵呵，是我们救了你，把你从水里拖上来的。”同伴们笑着说，“那个小姑娘，只是提示怎么对你急救。” “嗯，谢谢你们。可是，是她喊我，让我别慌，让我直立起来的。否则，”郑晓春接连说着，“我早就沉下去了。” 同伴们开始以为他是说笑，但见他神色严肃，也就赶紧寻找那个小姑娘。 肯定找不到了。 赵玥已经拉着四哥赵德，在郑晓春恢复了神智后，就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给《京城晚报》报社打电话，登报寻找她。找到她后，再好好感谢她，多给她鞠几个躬，敬几个礼！”一个同伴说着。 很明显。别人无法理解郑晓春的心情。所以他们说的这些话，他并不会往心里去。 长呼口气，他说着“回家”了，就率先走去公厕去换衣服。 已经出了事，虽然没有出现更大的意外，同伴们也都不敢再下水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说着“再也别游野泳了”，就一起换衣服去了。 公厕里有水龙头，但是怕有人乱用水，而把水龙头的手柄卸下了。 有同伴用随身携带的手柄，把水龙头打开，大家依次冲洗一下身子。 穿好长裤、半袖衬衫，郑晓春用毛巾胡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就和同伴一一道别。 见他心情不好，同伴们也就不再纠缠着他，提及一起到外面聚餐的事。 各自散去，一个同伴想起来再冲郑晓春的背影喊着：“回头儿我们帮你找找那个小姑娘！” 也不理会，郑晓春自顾向家中走去。 他当然记得：赵玥是住在自家5号院隔壁的，3号院的赵霞的小妹。 虽然与赵霞不熟，但他仍然可以询问一下，找到赵玥并要当面感谢她的再次救助。 经过三号院时，他径自走了进去。 很遗憾，他只看到了赵霞住处的小屋子，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 午后的小院中，只有大槐树上的知了，在拼命地啼鸣着。除此之外，各家各户都很是安静。 再无其他人可以打听，郑晓春觉得心中倍加失落。 好奇怪。这个赵玥会和她的哥哥去了哪里？ 嗯，没关系。赵霞无论是什么班次——早班，要下班回家；中班，晚上十点来钟也就回来了；夜班，不可能。要是上夜班的话，就应该在家里睡觉的。 无论怎么样，今天多来几趟看看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走出3号院，走回了自家住的5号院。 回到家中，他抄起桌子上的凉白开水瓶。拿过一个玻璃杯，他把水瓶里的水倒满水杯，一仰脖就喝个精光。 湖水喝得很多，都吐干净了。此时的他，补充了正常的凉白开水后，再次生出对赵玥的感激。 把杯子放回桌子，他暗自笑了起来：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救星一般。每次危险时，都会遇到她，都会得到她的救助。 呵呵，真好像是天意一样。 游泳的体力付出，再加上溺水的惊吓，使得郑晓春感到很疲倦。 他转头看看。 那张铺着红色小方格床单，床单上再铺着一张细草编制的凉席的单人床，以及床上的枕头，对此时的他具有无限的吸引力。 立刻感到两眼睁不开，他晃悠着走到床边，放心地把自己放平在凉席上。 年轻人精力充沛，这精力消耗掉之后，就会以吃、喝、睡的简单方式进行补充。 几乎不用五秒钟，他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梦到在新兵连的“残酷”训练——班长大声说着新兵们需要做到的各种事项。 比如“报告”、“明白”、“是”等等遵守命令的回话； 比如背负着武器和背囊，全副武装地进行五公里、十公里越野跑，更还有几十公里的长途跋涉； 比如起床要按秒计算，那简直是对散漫惯了的郑晓春，从精神到肉体的折磨。 仅是起床迅速倒还好说，关键还要在几十秒的时间内，整理好内务——把军被叠成豆腐块。这怎么可能做得到？最终把郑晓春逼得把被子淋湿，以便容易叠好； 至于饭前使劲唱歌，在酷暑严寒之下出操，那都是现在想来极为简单的事。 因为，郑晓春还遭遇了排除哑炮的危险。 梦中的他，还是能够清晰地记起来，在这场危险到来的前一天，赵玥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然后，她抬起头，用清亮的大眼睛盯着他，连续问他看明白了没有。 看是看明白了，但郑晓春直到危险现场时，才真的明白了：那个小姑娘，是在天意的暗示下，给了他明确的提示。 似乎在梦中也感到莫名其妙，郑晓春吧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 平房的好处是冬暖夏凉。此刻，外面骄阳如火，屋内却很是凉爽。 这份凉爽带来的惬意，使得郑晓春中断了梦到令人后怕的排爆现场后，继续接着酣睡。 身子摇摇晃晃，他梦到自己正驾驶着一艘军舰。 像是电影《甲午风云》里的英雄舰长邓世昌那样，他皱着眉头，怒视着敌人的炮舰。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0章 各有天命在身 梦境中，站在炮舰指挥台前的郑晓春，接连命令士兵们向敌舰发射炮弹。 眼见敌方炮舰完好如初，他心中大怒：哎，气人！那些炮弹除了准头不够落入了大海中几个，其余的就干脆没有发射出去！ “怎么回事！”郑晓春扭头冲着满脸油污的士兵们怒吼道。 “将军，您看！”士兵们的脸上，都是悲愤至极的神情。说完，他们就拆开炮弹，再把弹筒倾斜过来。 细沙“哗哗”地从弹筒内，流到了满是血与火的甲板上。 猛地一拍指挥台，郑晓春的心中既有无法打击敌人的无奈，又有对大清腐败的愤慨，更有对远处摇晃在大海上的，那艘敌方指挥舰的无比愤怒。 “全速前进，撞沉吉野！”怒吼连连的郑晓春，眼中已经可以喷出血与火。 敌方炮舰上的鬼子兵将们，眼见郑晓春指挥着舰艇不顾一切地冲来，赶紧发射炮弹、鱼雷，希望拦住他以及他的舰艇。 接连指挥，甚至干脆抢过舵轮，郑晓春怒视着敌方“吉野”号战舰，接连怒吼着：“一定要撞沉吉野！” 摆脱了“吉野”号发来的炮弹、鱼雷，郑晓春兴奋地看到距离敌舰越来越近。 “一定要撞沉吉野！”他再大吼一声，就等着与敌人同归于尽…… “嘿嘿，醒醒，醒醒。”一个人不停地说着。 郑晓春正在极度激动之中，不想被人打扰，只是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舰。 “醒醒，醒醒，儿子，起来吧！”这人连续的话，终于使得郑晓春遗憾地从梦中醒来。 真的是无比遗憾，现实中错过了对赵玥的感谢，梦境里错过了撞沉吉野的英雄伟业。 睁开眼睛，他也不看向端着凉白开水喝着的父亲，只是茫然地看着屋顶发呆。 把水杯放回桌子，父亲郑和平催促着说：“快起来，你们部队给我那里发来的电报。” “什么？”郑晓春听到这话，只用了半秒钟就翻身坐起。 “电报上说‘紧急，速归队’。”郑和平说着，心疼地看着回来探亲才两天的儿子。 “哦，应该是有演习。本来说是还要等半个多月，没想到提前了。”郑晓春说着，还是坐在床边。 “傍晚六点种，有去你部队的一辆运输物资的军车。”郑和平犹豫一下，还是忍住对儿子离开的不舍，说了出来。 “太好了！”郑晓春说完，立刻离开床铺，迅速地走到衣架旁。 很快，他穿好了军服，戴好了军帽。 军帽上闪闪的红星在头顶，他显得格外英武。 抬手帮他把军帽仔细端正戴好，郑和平语重心长地嘱咐着说：“晓春，不要莽莽撞撞的。你看，上次排除哑炮。你立了三等功肯定是光荣的事，可是，可是我跟你妈，怕你真的‘光荣’了。” 在郑晓春的记忆里，似乎这是父亲第一次公开表示对自己的关爱。不仅如此，一向严厉的父亲，此时眼圈都红了。 心中暗笑父亲过于情感丰富，可外表，郑晓春绝对不敢表露出来。 在父亲面前立正站好，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大声说：“报告郑和平同志，郑晓春奉命归队，特此向您请示！” 看着神情认真的儿子，郑和平只好还了一个军礼，再对他说：“郑晓春同志，我同意你迅速归队！” “是！”郑晓春说完，也就呵呵地笑了。 担心和父亲一样眼圈发红，他不敢多在父亲面前停留。 从衣架上拿下军用挎包，他背在肩上就要往外走。 “注意背包的姿势，不能破坏军容。小心有纠察战士找你麻烦！”郑和平提示着。 “知道了。”郑晓春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青春活泼，现在也懂得做事认真的儿子归队，郑和平心里不舍，也就不愿意出去送他，以免父子二人都是面对红眼圈，显得很没男子汉气概。 火热的太阳已经偏西，热力相对午时小了很多。 走出5号院，郑晓春大步向胡同东面走去。走了几步，他猛地想起来要感谢赵玥的事。 赵玥家在永乐村，肯定不会很快就回去，可她去了哪里呢？ 归队的时间很紧张，担心不能搭上返回部队顺风车的郑晓春，也不敢多耽搁了。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他立即就呆住了。 阳光从胡同的西面照射进来，一个穿着小花格子衬衫的小姑娘，笼罩在这光环中，正迈步向3号院走去。 “赵玥，是赵玥同学吗？”由于是逆光，担心认错人的郑晓春，大声问着。 见对方止住了脚步，冲自己点了点头，郑晓春来不及过去打招呼，只好对她挥挥手。 “谢谢你！以后，”他把军用挎包的背带，在肩膀上调整了一下，大声说着，“我不会再去游野泳了！” “多小心！做事要认真！”赵玥说完，就走上了3号院的台阶。 “是！”郑晓春下意识地大声说完，看着她走进了院子里。 赵玥心里暗叹着，为郑晓春同志不断祝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郑晓春同志，您既然身在部队，就更要严格要求自己，做事更要认真思考。 既然各有各的天命在身，她也就不再多费心考虑。 推门走进3号院，她看看大姐的屋门上，那把“铁将军”已经不见，立刻开心不已。 “大姐！”赵玥喊了一声，赵霞随即答应着，赶来开门。 把小妹拉进屋里坐下，赵霞笑着说：“我一回来，你猜怎么着？没看小厨房都知道是老家来人了！” “为什么呀？”赵玥纳闷地问。 “一只母鸡刚下个蛋，正在‘咯咯哒’地叫得欢。”赵霞笑着说。 赵玥听了，也呵呵地笑了：“大姐，我和四哥来的。你没在家，罗护士长带我们吃了包子。我们俩在什刹海边坐了会儿，就去1号院的陈爷爷家了。” 对于看到郑晓春游泳，并且救助了他的事，赵玥不想提起。 “哦，那还好。这么大热的天儿，你们也少受点罪。”赵霞说着。 看看弟弟。妹妹，她再提示着：“下次，你们要过来之前，给我拍个电报。就说‘德玥某天到京’就可以。这样，既花不了多少钱，又能彼此清楚。”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1章 去副食店采买 “嗯嗯，好主意！”赵玥点头说着，心中也是认同：这个时代，普通人家要是安装电话，那还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初装费好几千不说，安装的报批手续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获得的。 写信，是此时的人们最为普遍的沟通情感、信息的方式。但是信件邮递较慢，人们就转而去给想要联络的人，去拍个电报。 电报是按照字数收费的，人们就节省字数，尽可能做到言简意赅。 但是，这样又非每个人都能做到，因此产生的笑话，甚至误会也不少。 “母病速归”这样的话，很明显是说母亲生病了，请在外工作的孩子或者其他亲人快回来探看。 而“生仔病急速归”，就令人感到疑惑了。这里面没有说明主人公为谁——是刚生了个娃娃的母亲生病，还是这个生病的娃娃叫作“生仔”。亲人或许知道，但外人并不能了解内情。 有部老电影叫作《黑炮事件》，有人嗜好下象棋。出差回来后发现落在外地一枚黑色棋子，是象棋中的“炮”。于是，他就赶紧给对方拍了一封电报：丢失黑炮。 这封电报被警惕的工作人员，举报给了公安部门，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电影里的事件，最终真相大白而完美解决，但现实中的人们，也的确应该多加注意。 姐妹俩说笑一会儿，赵霞再问：“赵德呢？” “还在1号院呢，我上了趟公厕，就过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赵玥说完，就拉着大姐的手，要她一起去1号院。 “现在都要做晚饭了，我们就自己做吧。”赵霞有点犹豫，觉得在饭点去隔壁不太合适。 “陈爷爷和他的几个外孙在，我们就在一起吃吧。”赵玥劝说着。 “吃什么？不少人呐。”赵霞有点为难。 “简单一点呗，都是自家人。”赵玥笑着说。 “嗯，好！”赵霞说着，就起身走去屋外，赵玥连忙跟上。 从小厨房里找出一个广口玻璃瓶和醋瓶，赵霞把它们小心地放在布兜里。 拉起赵玥的手，她说着“咱们就一起吃点简单的”，和小妹一起向外走去。 走出芙蓉胡同的东口，两人穿过马路后，到了不远处的副食店。 一进店，赵玥的鼻子里，立刻闻到了“生活的浓重气息”：酱菜、酱油的浓重酱香；海米、虾皮的大海的味道；醋，酸味浓烈。 不大的店面中，柜台上摆着的五六个白色搪瓷盆里，是各样酱菜：酱萝卜、芥菜疙瘩、腌黄瓜条、辣咸菜丝。 柜台后方，是瓷缸、木桶，里面是酱油、醋。 柜台内是各样糖果，以及各种香烟。 麻雀不大、五脏俱全。 这句话用来形容这家国营小副食店，很是符合。 站在顾客队列中缓慢跟行，姐妹俩到了柜台前。 “五分钱的醋，二两芝麻酱。”说着，赵霞从布兜里取出那个广口玻璃瓶和醋瓶，以及钱和副食本，一起递给了售货员。 这时候的芝麻酱，并不是纯芝麻做成，而是百分之二十的芝麻酱，与百分之八十的花生酱混合而成。正因如此，此时的“芝麻酱”另有个名字，叫作“二八酱”。 每人每月按量供应，需要出示记录着个人信息的副食本，才能购买。 售货员查看了一下副食本后，就把广口玻璃瓶放在了公平秤的秤盘中。找对了瓶子的重量，他再把秤砣向右方拨到二两的位置。 随后，他就左手拿着广口瓶，右手从身后的那个麻酱缸中，抄起一个大铁勺子。左手的瓶子放低，右手的勺子举高，他准确地把芝麻酱送到了广口瓶中。 觉得差不多了，他把广口瓶放回秤盘。口中说着“二两高高儿的”，他又举着勺子，往瓶子里再滴答一点芝麻酱。 这样的做法，使他毫无疑问地获得了顾客的赞许。 笑着道谢后接过广口瓶，赵霞赶紧扣上一个白色塑料盖子。 售货员再拎着醋瓶，走到醋缸前。 醋缸的顶部一半是个木盖子，另一半是空着的，可以直接舀出里面的醋。 把醋瓶子放在木盖上，售货员把一个铝制的漏斗插进醋瓶口。拎着一个木制舀子的长柄，他把木舀子往醋缸里一沉。 轻微的“咕咚”一声传来，木舀子再拎出来时，已装得满满的醋。 随着他倾斜木舀子的动作，米醋流淌进醋瓶内。 “齐了！”走过来，他把醋瓶子放在柜台上。 把醋瓶的小塑料盖子盖好，赵霞对售货员点头道谢后，拉着赵玥的手走出了副食店。 没走多远，二人来到了菜店。 店外摆着几筐西红柿，赵霞看了看旁边一个大木牌子上的价格。 “五分钱一斤，可以做点西红柿酱。”她说着，就要弯腰挑选。 西红柿很好吃，可是这时候还只能在夏天吃到。聪明的老百姓们，不知怎么学来的，反正只要有一人会，这个技术也就传播开来——做西红柿酱，可以保存到冬天。 西红柿买回来洗干净，控干水分后切成小细条。然后把它们塞进干净的玻璃瓶里，再放入装了清水的锅内蒸。 大约半小时后关火，让这些瓶子自然降温。 彻底放凉后，把它们用密封盖子盖紧，最后再用医用胶布缠紧，以免有空气进入而造成西红柿酱腐败。 这样，每家每户制作的十几瓶，多至百余瓶的西红柿酱，就可以长期保存。 大雪纷飞的冬天，家里的餐桌上，就能摆上一盘金黄的鸡蛋和红彤彤的西红柿混炒的菜肴——西红柿炒鸡蛋，或者鸡蛋炒西红柿。 “大姐，今天不要做了吧，来不及了。”赵玥劝说着。 “嗯嗯，好。”赵霞想起来要去陈立本那里，也就不多拿。 挑了几个熟透又没有裂口的西红柿，她拿在手里，走进了菜店中。 三分钱一斤的黄瓜，都是顶花带刺的。 说着“小心扎手”，赵霞从小妹的手中接过来几根，放在了公平秤的秤盘中。 买了西红柿、黄瓜，姐妹俩再赶去旁边的粮店。 大热天，前来买面条的居民不少。还好，大家排队很有秩序。 买了三斤细面条，赵霞把五毛钱和三斤京城面票交给了售货员。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2章 可口的祛暑上品 售货员接过去查验后，把粮票转交给坐在一张满是白色面粉的桌前的同事。 那人就把面票的背面涂上胶水，粘在一张白纸上。这张白纸，已经整齐地贴了许多粮票。 他拿起一支蘸了红色墨汁的毛笔，横着在这些粮票上划了一道。表示全部作废。 一旁的轧制面条的机器里，不停地被工作人员送入面团、抽出薄面饼，继而被机器刀口分割成宽窄不一的面条。 售货员从大笸箩里抓起一把面条，放在秤盘中称好分量，就拿过一张包装纸放了进去。 拿回找零的五分钱，赵霞把包着面条的纸包放入布兜内。 芝麻酱、黄瓜、西红柿、面条都已买齐，姐妹俩就说笑着返回芙蓉胡同。 到了1号院门口，二人也不用叫门，直接迈步走进——院门是半敞着的。 好热闹。 陈立本把几个画架子摆在院里的枣树下，正和赵德以及几个孩子说着绘画的技巧。 看到赵霞、赵玥进来，他赶紧说：“真是麻烦你们姐妹俩了。” 叫了“陈爷爷”，赵霞走去南屋的厨房里忙碌。 赵玥跟着进去，笑嘻嘻地说要帮忙。赵霞只说不必，都很简单。 果然很简单。 人口多，她找出一个大海碗，把广口瓶里的芝麻酱全部倒了进去。 瓶子里还有残余的，怎么办？别着急。 放入一点凉白开水，再用筷子搅拌几下，再把这芝麻酱汁倒进海碗中。 赵玥辅助着，往海湾里小心地注入凉白开水；赵霞拿着一双筷子，不停地搅拌着。 看看浓稠度合适，赵霞说声“好了”，赵玥就把凉白开水壶放在一旁。 找出盐罐子，赵霞用小勺往调好的芝麻酱里撒入一些盐。然后，她再继续进行调和。 调匀后，她拿出筷尝了尝。 嗯，还不够咸，再加一些盐。 数次之后，她觉得合适了，就把这个海碗放在一旁。 赵玥拿着一柄毛刷子，蘸上肥皂后把黄瓜洗干净，赵霞接过来放在菜案上。 抄起菜刀，她把几根黄瓜切成片，再切成细丝，放入一个大瓷盘里。 把大铝锅中放上半锅清水，赵霞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炉灶。 赵玥端着一大盘黄瓜丝走出厨房，陈立本连忙走去北屋打开纱门。 把瓷盘放在八仙桌上，赵玥说着“马上吃饭啦”，院子里的几个孩子立刻发出欢呼声。 锅里的水开了，赵霞把面条放了进去。翻滚的沸水稍微安静一会儿，不多时再从面条中翻出白色的泡沫。 用长筷子搅动几下，赵霞再把准备在水舀子里的冷水，倒入了锅内。 这样的动作重复几次之后，面条就已煮好了。 陈立本赶来，不由分说地端着这个面条锅，就走到院子里的水池边。 打开水龙头，他左手拎着锅边的把手，把面条锅略微倾斜。他用拿在右手的笊篱，拦住想要“溜”出锅外的面条。 冷水“哗哗”地从水龙头里涌出，面条在反复冲洗后，已经不再冒出腾腾的热气。 把锅里的水控干，陈立本刚要站直老腰，赵德已经抢着接过面条锅，端去了北屋。 南屋的厨房里，赵霞把西红柿洗干净，切成了薄片摆在白色磁盘里。 找出白砂糖，她用小勺均匀地洒在西红柿上。 端着这盘凉拌西红柿，她再让赵玥拿着醋瓶，一起走去北屋。 陈立本觉得不够丰盛，就又笑呵呵地做了一个小调料。 铁锅烧热后倒一些植物油，然后撒入二十余个花椒粒。待有椒香冒出来，就关掉灶火。 一个瓷碗中已经放好了酱油与盐，把炸好的花椒油直接倒入。 “呲啦”声响中，喷香的花椒油、酱油的拌面调料就做好了。 大家坐在八仙桌边，先对赵霞、赵玥猛烈地赞美了一番，就开始把面条盛入碗中。 散着淡淡的面食香气的面条，浇上了芝麻酱调料，再加入一些花椒油调料，另外夹一些黄瓜丝放在上面，很是好看。 各自拌好，试着尝一口：很棒！清凉可口，祛暑上品！ 再称赞了赵霞做的这个简单而又合适的饭食之后，大家说笑着吃了起来。 陈立本夹了一片糖拌西红柿，笑着说：“这普通的凉菜，在饭馆里却有个响亮名字。” 孩子们都笑看着他，听他继续说：“叫作‘火山下雪’！你们看，红色的西红柿，雪白的砂糖，跟这个名字搭配吗？” 当然很符合。 看着这盘火红又带着雪白的凉菜，大家更是对生意人的精明头脑，称赞不已。 只要春风来了，再厚的冰面也会溶解；只要人们保存着善良的本心，致富的路上想要走得快一些，那就办法也要多一些，只有好处。 富裕了，以此作为勇敢的先行者的范本，其他的人可以少走弯路而尽快追随上来。 这与在学校中学习认真的学生，靠着老师提供的认真教学，和自己勤奋地学习后得到的好成绩，很是相像。 至于后来者会面临等多的竞争，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先行者也曾经走了许多弯路、错路，才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致富路。 除此之外，其他如普通的工人、公务员等，面临的情况与这些都是相同或者相近的。 成绩好的学生，也是付出了相对其他学生，更多的学习时间和精力之后，才能找到合理的学习方法，进而逐步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和学习能力。 在京城开心地玩了几天之后，赵玥接到了家里拍来的电报：一中报道。 简洁的电报内容，其间暗含着的，是永乐村和京城两边的家人们，乃至陈立本老爷子一家人对赵玥的赞赏和祝福。 县一中，是县里的重点中学：初中升高中，以及高中考取大学的升学率，在县里的中学学校里名列前茅。 带着陈立本一家，以及大姐赵霞的称赞与祝福，赵玥心情急切地和四哥赵德返回了永乐村。 回到家中，赵玥眼见小楼的施工，在工长路大庆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哥赵刚在新任村长的植物上，也展开着忙碌而有序的工作。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院子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我先说几句。”赵永水笑呵呵地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3章 有你在一起太好啦 先祝贺小女儿赵玥考取县一中，赵永水再说起了沙场、采石场、林场、鸡场等事业。 一切都好，都如意。 随后，大家再祝贺赵玥顺利升学，并考取了县里最好的学校。 赵玥道谢了家人的祝贺、祝福，赵德想了想，再认真地说：“一中很好，可是学生们之间的相互比拼，也很激烈。而且，一中是需要住宿的。” “好了，先吃饭。”想到小女儿要住宿，就会长时间地离开家人，赵永水沉闷地说了一声。 随后，他把左手拿着的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再用右手拿着的筷子去夹肉片烧茄子。 一家人吃了饭，赵刚说着“我先去沙场看看，再到老村长家里‘取取经’”，就站起了身。 现在的沙场、采石场、鸡场、林场，都已经做好了值班的班次。值班的人员，也从最早清一色的“赵家班”，转为了前来“义务劳动”的村民们，轮换着值守。 方淑芬紧走几步，对大儿子低声说：“你这里再忙，也不要冷落了人家周芳。” 嘿嘿地笑了笑，赵刚说着“不会”，就带着难为情的大红脸，快步走出了家门。 人间情感丰富，除了男女之情，还有亲情。 饭后，收拾了碗筷，方淑芬拉着赵玥的手，似乎她马上就要去住校一样，再不舍得松开。 永乐村距离永乐县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里地，其实不算远。可那时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只有一个小时左右才会有一趟的短途车。而且，这种车在下午五点以后，也就不再行驶了。 自行车，还不是家家都有。即便有，家里人也不放心孩子骑车那么远的。 这是因为省级公路中，尽是各种货车来往。红绿灯和执勤的交警也不多，家长们担心会发生交通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心理。 别说赵玥一个小姑娘，就是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也都是住校。每周五的傍晚，他们才会花上几毛钱车费，回到永乐村里。 赵永水看着妻子只是拉着小女儿唠叨不停，就催促她给赵玥准备住校所需的棉被和床单被罩枕巾等，以及女孩子需要的特殊用品。 赵玥笑着说“用上这些都还早呐”，方淑芬却说“提前准备好，的确到时候不慌张”。说完，她就起身去找棉花套。 到西屋的板柜处，她一手举着沉重的板柜顶盖，一手翻弄着里面的衣物。举得累了，她喊了一声：“永水，帮我一下。” 赵永水连忙从炕边站起来，快步走去帮忙。 赵德见父母不在，就继续叮嘱小妹，去到县里上学的注意事项。兄妹俩说着，老二赵强就带着老三赵义，去鸡场那边巡看去了。 “我的意思是说，这世上，除了亲情之外，还有朋友之情、同学之谊。”赵德说完，眉头不禁皱在一起，“可是，这些都是需要培养的。就那上中学来说，同学们当然会尽可能相处融洽。可是，大家还是会在学习中，产生明里暗里地相互比较。” 这样的状况，以简单的词汇进行总结的话，那就是：竞争。 无处不在的竞争，有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有人们交往中对于从长相、身高，一直到个人修养以及家庭环境的诸多比较。 这些比较，实际上就是人们心底里的那种竞争意识。 竞争用到积极的方面，就会使物种优胜劣汰；人们会不断敦促自己，向更好的目标奋斗。 竞争过度，就会使得物种稀落，如同恐龙那样灭绝；人们也会各自陷入惶恐不安之中，力气不使用到了美好目标，而先是用到了阻碍他人进步中去了。 “四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赵玥双手撑着炕席，笑眯眯地看着赵德，“我做好自己的事，不会和同学产生矛盾的。” 听了小妹的话，赵德只觉得她想得过于简单。 也不必再遮掩隐讳，他干脆地说：“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会有嫉妒心。先是比谁的学习好，比不过再比谁家的条件好，再不就是，就是比心眼多而拉帮结派，甚至还有打架的事。” 嗯，听明白了。 赵德的意思，按照未来的说法，那就是偏激，甚至是变态的嫉妒心理。有的方面，已经涉及到了一个可怕而不能避免的词汇：校园霸凌。 都还好。 赵玥自信是以成年人的心态穿越回来的，对于这些事情，是可以应对的。可是心态虽然成熟，可身体毕竟是十二岁的普通女孩。 “真是要小心一点的。”赵玥说着，再想了想继续说，“我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不理那些捣乱的人就是了。” “嗯，这就好。不过，多加一些小心就是了。”赵德语重心长地教导已毕，自己觉得也轻松下来。 晚上，躺在炕上的赵玥，一边听着身旁的母亲不断说教： “去了学校，自己要注意冷热”、“吃饭要注意吃饱吃好”、“和李莉处好关系，毕竟你们是一个村的，可以相互照应着点”…… 对啊，李莉也被录取到县一中了。我们两个作伴多好啊——学习上可以相互照应，生活上可以相互照应，遇到有人欺负我们，我们还可以相互照应！ 真好！李莉，有你在一起太好啦！ 方淑芬还在不停地叮嘱着，旁边却没了回应声。转头看去，她见到宝贝女儿的脸上，映着窗外透来的淡淡月色，睡得很甜美。 好宝贝，你真有福气，咱家现在条件这么好，你又有出息。那就好好学吧，别说上初中、上高中，就是上大学、上那个什么博士，甚至出国留洋，妈也全力支持你！ 这样想着，方淑芬的心里满是作为母亲的自豪。 想了想，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家里生活改善，好多主意是玥玥说出来的。包括京城那个原本想也不敢想的四合院，不也被玥玥说中了，而买下来了吗？ 要是这样看，应该是玥玥想出来的这些好主意才对。 也不多想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地干出来的！ 这多好！ 越穷越闹腾，越闹腾越穷；越和睦越好，越好就更好！ 家和万事兴！ 没有一点错！ 女儿睡觉了，没法跟她说这话了怎么办？ 也睡觉！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4章 第一次来 夜里的天气，早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热气。 赵玥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被单滑落了下来。 方淑芬轻轻地帮她把被单搭在腰腹处，自己也就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物。赵永水夫妇领着赵玥，赵德跟在一旁。带好了各种证书、证件，几人走到村口的汽车站。 “赵玥！”已在那里等候的李莉，远远地看到赵玥后，就一边笑着一边向她跑来。 李莉小升初的考试成绩很好，与赵玥的认真帮助是分不开的。 前世的赵玥与李莉，只是考到了镇上的初中。 今生的赵玥，由于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更还戴着空间。因此，她的学习成绩大幅度提高之余，作为好朋友的李莉，也因此受益匪浅。 李莉对此肯定是感恩的，所以才会对赵玥格外热情。 另外性格内向的她，对于离家远行去县里读书，又还要住宿，心里也是畏惧的。现在有聪明伶俐的赵玥作伴，她心里很踏实。 两个相处要好的小姐妹见面，立刻就凑在一起说笑不断。 那边李莉的父母和姐姐，也都要陪着她去县里报道。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彼此都很熟悉。赵永水夫妇走过去与他们说笑，赵德却有些不好意思。 十六岁的他，对于男女之情已经有了一些认知。李莉的姐姐李梅，今年十五岁，也是懵懂少女的年纪。 赵德原本长得平凡，甚至连“平淡”都算不上，个子也矮。可是这两年，他不仅身高长了不少，长相也因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外貌英俊起来，赵德的学习成绩还很好。村里的人们，都在明里暗里地说着“赵家老四，很可能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长得漂亮，但是学习成绩一般的李梅，对于这个英俊少年产生了朦胧的好感，这是多么正常的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 难道不是吗？ 虽然李梅在镇上上初中，但对于在县里上高中的赵德，只有更加羡慕。 低头不见抬头见。在村里，两人也会在去供销社买酱油醋，或者是给地里干活的父母送饭送水时相互遇到。 开始，二人见面打个招呼，再说几句学习上的事、家里的杂事，神态都很放松。然后，他们相对笑笑后，就擦肩而过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二人见了面，先是脸红，再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很明显，这是二人情窦初开的情形。 因此，赵德看到李梅也在要去县城的人群里，立刻就感到很局促。 李梅偷眼看到赵德不敢走近，自己也是脸红了。 两人见面尴尬，身边又有各自的家长。赵德想了想，就走到赵玥和李莉的身旁。 “玥玥，咱爸妈去了就行了，只是报个道而已。我还是回去写作业，然后去林场转转吧。”赵德红着脸对赵玥说。 “嗯嗯，好。”赵玥说完，却见四哥的眼神又看向车站那里。 嗯，明白了。 赵玥冲四哥挤挤眼睛，使得他的脸更红了。 赵德连头也不敢回，赶紧快步走回村子里。 从暗笑四哥的慌张背影中转回眼神，赵玥再看向李莉时，发现她也在暗笑。 两个小姑娘，大约都知道自己的哥哥、姐姐，都已经进入了青春萌动期。 二人低声嘻笑着，又时常看向李梅的神秘样子，使得李梅更加不自在了。 也要走回村里，她被赵玥和李莉拦住了。使劲央求着，二人终于拦住了面红耳赤的李梅。 孩子们在一旁说笑，两边的家长们，也是说笑不断。 肯定开心的，两个相处得很好的孩子，一起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中学，家长们自然是心中欢喜。 李莉的父亲本也时常去到赵永水家的那几个事业，去做“义务劳动”。两人见了面，除了孩子的事，更加对沙场、采石场的事，聊得很尽兴。 方淑芬和李莉的母亲，正说着家长里短的事，忽然听到有人喊着：“去县里的车来了！” 她赶紧招呼赵永水等人，再领着各自的孩子们，准备登上开往令他们充满喜悦和希望的汽车。 到了县里，几人再转换县城内的公交车，就到了县一中的学校门外。 “真漂亮！还是第一次来呢！”赵永水欣喜地说着。 学校的铁门敞开着，几名接待报道新生的老师站在大门边，给新生和家长们，指导着进去学校报道的路线。 大门两侧是红砖砌成的门柱。上方拉着一道红色绸带做成的横幅：热烈欢迎1982届新生。 门柱的右侧，竖挂着一块木质牌匾。白色底板上，用黑色的油漆写着：保安市永乐县第一中学。 也不用多问，家长们和学生们都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赵、李两家人进了校门，先是看到了一块大影壁墙。上面用通红的行书写着：团结拼搏，求实进取。 进来学校的人，既然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报道的，两家人也就跟着走进了教学楼。 偌大的校园内，分为了两块大区域：一侧是初中部；另外一侧是高中部，两边各自有一座教学楼和宿舍楼。 应该是早些年的建筑。三层楼的楼层不高，但因为是长条状，各班级设置很多，以及容纳的学生很多是可想而知的。 宿舍楼稍微小一些，肯定是分为男女宿舍区之外，更是一间宿舍多人居住就是了。 初中部与高中部的规制相同：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是标准的，带有环状四百米跑道的操场。 大致看了看这些红砖楼，赵永水低声称赞着：“这里面得有几十公顷！” “好了，赶紧进去报道吧！以后看的机会多的是。”方淑芬小声提醒着，拉着赵玥的手走进了教学楼内。 进去之后就是宽敞的大堂，正对面是通向楼上的楼梯，两边是走廊，其内是对门设置的一间间教室。 大堂内有老师在引导，指示着家长们和新生，走去左侧的走廊内。 走过一间间教室，赵玥和李莉看去。 教室都锁着门，但二人踮起脚尖，从刷成淡绿色油漆的门的上方玻璃处看进去。 这扇小玻璃窗，也就是被学生们戏称为班主任监视学生的了望口。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5章 会是一生的好伙伴 教室内的配置很标准。正前方是一块大黑板，讲台上放着几盒粉笔。六横排单人坐，刷着栗色油漆的课桌，竖着摆了七八列。 再抬头向上看去，赵玥和李莉更加欣喜：四排日光灯悬在课桌的上方。 如果这些灯管照亮，肯定比村里小学校的那些电灯泡亮多了！ 小姐妹俩还在嘻笑着称赞，那边的父母已经在低声催促：“快点过来，以后坐在里面还看不够吗？” 手拉着手，两人并肩走过去，排在入学登记的队列中。 前面还有百十人，这个队列一直拐进前面的一间教室内。 轮到二人时，各自的父母把小学毕业证书和户口本等证件，交到了坐在教室内一张课桌后的老师。 这名老师检查了各种证件，再对赵玥和李莉笑眯眯地一边随意问着家庭状况，一边在新的学生证上，写下了二人的姓名、性别、籍贯等个人信息。 随后，她就把学生证递交到二人手里：“赵玥同学、李莉同学，请于八月二十八号到学校来报道。” 随后，她再把一张打印好的注意事项单，交到了二人的父母手里：“上面有需要教的学费、学杂费、住宿费等金额。嗯，还要给学生带一些饭费，到学校来换饭票。再就是带着被褥枕头床单，以及牙膏牙刷脸盆等个人用品。” 口中答应着，赵永水夫妇和李莉的父母、姐姐李梅挤出了人群。 走出教学楼，大家回到了校园内。赵永水四处看着，还是忍不住连声称赞。 他正在自顾说着，却被妻子方淑芬，暗暗地用手碰了一下胳膊。 觉得诧异，他看向妻子，又见她示意那边李莉的父亲。 再看去李莉的父亲李达，赵永水不禁也暗叹一声。 走过去，他轻拍着李达的后背说：“老李，孩子要来住校，的确是让人既不放心又舍不得。可是，为了孩子以后的好前程，我们也只能忍着。再说，每个礼拜五，她们也就回家了。” 他劝慰着面色沉黯的李达，那边李达的妻子田玉凤已经抹起了眼泪。 见母亲哭泣，李莉、李梅姐妹俩抱着她，也擦着眼角。 更加伤心，田玉凤领着姐妹俩，走到了学校围墙边的僻静处。 这三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焦急地说着什么。 赵玥看着她们，心中已经明白了：李莉考上了县一中，家里人肯定是高兴万分的。可是，她家的家庭条件不好，交这些费用是有困难的。 李莉的父亲李达，眼圈也是发红。哀叹一声，他再看了看，就把李莉的入学通知书和那张通知单仔细地叠好后，放进了装着各种证件的布袋里。 赵永水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小女儿赵玥拉到了一边。 半弯着腰，他侧着耳朵，听赵玥小声地说着：“爸，帮帮李莉，要不然她就不能在一中上学了。” 哦，明白了。怪不得李达和他婆娘田玉凤都是这个神态，这是因为交学费困难。 赵永水回头看了看李达，再看了看那边的田玉凤母女，也是暗叹一声。 善良的他立刻就想要帮助李达一家，解决掉他们眼前遇到的困难。可他又挠挠头，显得有些犹豫。 赵玥低声说：“应该帮助他们的。” “嗯，我知道。”赵永水也低声说，“可是，这样直接给钱、给物，像是施舍一样。传出去后，对他家的声誉影响不好啊！” 好善良的父亲。 赵玥感激地看着赵永水，再低声说：“让李莉他爸去沙场或者林场当长期工，李莉的母亲可以去鸡场帮忙。这样，他们不就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您的这份好意了吗？” 嗯，这的确是。可是，大家都还有庄稼要照顾，不能一直在场子里盯着的。 赵永水再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赵玥，得到了她立刻回复：“还可以安排他们值夜班，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对对对。 赵永水不再犹豫，心情舒朗地走向李达。 说了要他去场子里帮忙，可以得到长期任用的时候，赵永水只见他的神情有些惊讶。 想了一会儿，李达难为情地说：“老赵，这恐怕不合适吧。村民们都想去你那里，村里也是轮换着安排的。” 摆摆手，赵永水笑着说：“这几个事业，的确是村里大家伙儿的。可是对于有困难的村民，我赵永水说了算——该照顾要照顾！” 说着，他更是挺着胸脯说：“你放心，你这场子里挣的钱，别说够李莉的学费食宿费，你家里的生活，也会改善的！” 说完，他就让李达去田玉凤那边，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她们。 暗呼口气，李达终于放了心。脸上现出温和的神情，他走去妻女那里，与她们说了赵永水尽力帮助的事。 母女几人先是不信，但见李达神情轻松，她们也就确信：老实本分的赵永水，是真的在帮自己这一家人。 拉着李莉走到赵永水的面前，田玉凤给他鞠了个躬。 赵永水夫妇连忙劝住她，只说“有能力帮到大家，是应该的”。 李莉还在抹泪，赵玥嘻笑着走近说：“好了，你爸肯干，为你们姐妹俩很尽心，你应该高兴才是。” 知道这是赵玥的托辞，避免自己难为情。李莉抹去眼泪说：“玥玥，我们以后一定会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标兵，我们会是一生的好伙伴。” “嗯嗯，当然啊。”赵玥连连点头，肩上的两根小辫子，为此不停地晃动。 问题解决，两家人都是松了心，就一起结伴走出学校，去到汽车站。 在上学与转学，甚至是退学边缘上，半个小时之内就走了一遭的李莉，心中还像是打鼓一般，剧烈地暗自跳动着。 幸亏有赵永水这样，有钱而又善良的人，才使自己遭受雷击一样地生活打击之后，快速地转危为安。 她暗自庆幸，暗自感激赵永水一家的时候，也对自己的家庭状况，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和不满。 同样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人，赵永水能够快速致富，而自己一家，却还是生活紧巴。 “快走吧。”赵玥拉着李莉的胳膊，连声说着，“快走几步，汽车来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6章 丢不了谁 带着一阵尘烟，公交车进了站。车门打开后，几人上了车，分别找到座位坐下。 坐在车窗边的李莉不想说话，就闭上眼睛，装作打瞌睡的样子。 按照父亲李达的说法，那是因为家里没有儿子，也就没那个福气。人家赵永水夫妇，一气接连生了四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能够顶门立户，老三老四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学习都很好。 时常见到父亲发出哀叹，而母亲却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年幼的李莉，对此只能感到茫然。她觉得自己若是李家的儿子，这一家的生活就会好了，更不会遇到现在这样的困窘。 何止是困窘，简直就是耻辱。 寄人篱下、受人恩惠、被人怜悯这样的词汇，不断地浮现在李莉的脑海中，令她能以自安。 坐在旁边的赵玥，扭头看见李莉的眉头不时紧蹙，显得很是焦虑的样子。 认为她是打瞌睡做了噩梦，赵玥连忙轻轻地推了推她。 从半梦半醒之间回过神来，以为是家人把自己叫醒的李莉，此时心中更觉烦躁。 她皱紧眉头，把带着怨恨的眼神看向赵玥，却发现是自己的恩人的女儿。嗯，也帮过自己的学习，这是另一个小恩人。 心中更觉焦烦，但她深知目前的一切都来自于面前这个女孩，以及她的父亲，只得迅速地把眉头舒展开。 “玥玥，我有点累了。”李莉说着，伸手揽住赵玥的胳膊。 两人头挨着头，赵玥的心中也生出一些疑虑：李莉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可怕，像是电影里的人物看着敌人一样。 暗想之后，赵玥自觉没有得罪李莉，也就放了心：李莉的确是身心疲惫了，很不容易了。 这样想着，她就轻声对李莉说：“你再眯瞪一会儿吧，到站了我叫你。” “那多不好意思。”李莉把头靠在赵玥的肩膀，轻声说着。 “睡吧，睡吧，没关系的。”赵玥连声说着。 心中暗叹一声，李莉再对赵玥此时的表态，发出埋怨：为什么这样，是想做大善人想疯了吗？有这个必要吗？你不喊我，还有我爸妈我姐呢，他们怎么可能看着我坐过站呢？ 一边暗怨，她一边再闭着眼睛，又打起了瞌睡。 既然自己是女孩这个事实不能改变，那么只有暗自哀怨也是没用的了。 父母过于木讷，甚至是愚笨，姐姐李梅又太过老实，像是个受气包。 李莉既不想像是父母那样，只想着低头干活，也不愿意像姐姐那样对谁都不敢抬眼皮。 倒也不全是。姐姐李梅对赵家的老四赵德，就相对淡定得多。不用说，她有点暗恋赵德是肯定的。 嗯，说起来，十六岁的赵德，的确已经显现出儒雅倜傥的样子了。 做事一板一眼，说话语气温和。长得虽然不能和电影明星比，但他自有一种沉静的气质，暗含在神态中。 更为奇怪的是，原本个子远低于同龄人的他，现在居然超过了大多数人。看着他挺直的腰板就知道，他的个子还会长一些的。 姐姐李梅这样见人就脸红的人，也能与赵德两厢暗中属意。 李莉暗叹之后，下定决心以后会遇到比赵德更好，最起码不能若于他的男孩子。 这样就可以了。自家条件虽然不好，可是男孩子家里条件好一些，这也就很好了。 脑子里胡乱想着，李莉觉得靠在赵玥的肩上有些不舒服，就转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熟睡起来。 汽车在省级公路上走走停停，一会到站上几个乘客，一会儿到站下几个乘客， 车开得晃晃悠悠，李莉睡得也就很舒坦，很舒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有人在拉动自己。睁开眼一看，只见父母和姐姐都已不在，她的眼中，只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赵玥。 “快点下车吧！”赵玥一边伸手拉起她，一边说着。 “哦，好，好。”李莉回应着，赶紧往车下走。 刚一下车，她就看到父母和姐姐站在路边等着自己。 想起在车上的暗想，此时的她心中倍觉委屈：还真的没人理会，是赵玥叫醒了自己。 “你们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啊？”李莉走到父母的身边，眼泪委屈得在眼眶里直打转。 的确是李达夫妇因为想着李莉学费的事，心中愁烦而忘记了身外事。二人下了车，也才想起来两个女儿。 大女儿李梅老实地跟在身边，母亲田玉凤不禁埋怨着说：“也不喊你小妹一声。” 也正因为经常被呵斥而老实得过份，李梅才是紧跟着父母而忘记了叫小妹。 此时见到小妹李莉抹眼泪，李梅赶紧连声自责：“是我不对，没记起来。好在有玥玥呢，这么多人都在，丢不了谁的。” 话是这样说，也正因为这么多人里面有赵玥，使得李莉更为伤心：别说家里的钱财吃用比不上赵玥家，也别说学习比不过她，就是做事的机灵程度，自己也远远不如她。 “好了，李莉，赶紧回家吧！等报道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赵玥说着，就和父母走去家中。 道了别，李莉默默地跟着父母回家。 看看低头走路的父母和姐姐，李莉心中再又哀怨：赵玥回家，不禁有哥哥们呵护，家里肯定也是烙饼卷鸡蛋，这样好吃的在等着她。而自己，回到家里能有馒头、虾皮白菜汤就不错了。 带着暗怨回到家里，李莉猜得果然没错。的确，母亲来不及做饭，就去街上买了几个馒头回来。姐姐李梅，就赶紧做了个虾皮白菜汤。 她猜得也不完全对，父亲又在街上卖熟食的那家店铺，买回来一小块猪头肉；母亲再炒了一盘韭菜鸡蛋。 把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掰开，把猪头肉和韭菜鸡蛋放进去再合起来，李莉笑眯眯地握住大馒头，放进嘴里大咬了一口。 “香不香？”母亲田玉凤笑着问。 “嗯，香。”李莉满意地说着。 “莉莉，你和你姐好好学习，我跟你爸好好干活，咱家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田玉凤看着女儿，满怀期待地说。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了起来：“这猪头肉、炒鸡蛋，咱家以后顿顿吃得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7章 可别留下遗憾 母亲说得很热烈，李莉笑着再看向父亲：他只是挠挠头，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或许他自己是有意让家人知道——妻子田玉凤说的那些话，和做梦时说的差不多。 田玉凤见丈夫的神态，自己的热情也就减弱。端起菜汤喝了一口，她勉强带着笑意说着：“快吃，都快吃吧。” 看着父母的状态，李莉心中暗叹着：太过老实的父母，原来还不够勤劳吗？不还是把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吗？ “嗯。”李莉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再对姐姐李梅说，“姐，你别老喝汤啊，也夹肉吃啊。” 笑了笑，舍不得多吃几块小盘子里的肉和韭菜鸡蛋，李梅说着：“坐车坐得有点头晕，吃不下油腻的。” 父亲李达催促着说：“莉莉，你快吃你的。过些日子你就住校了，也，也更会艰苦的。” 说着，他就自顾掏出衣兜里的烟叶子，卷上了一根纸烟抽着。 浓烈的烟气弥漫在饭桌边，李莉一边吃着，一边流下了眼泪。 李莉很聪明，她猜得都是大差不差。 回到家中的赵玥，立即得到了等在家中的几个哥哥的祝贺。 老大赵刚从烧鸡店拿回来两只烧鸡，老二赵强烙了烙饼，老三赵义煮了玉米粥，老四赵德用十几个柴鸡蛋，做了葱花炒蛋。 吃喝开心，赵玥表示吃得很饱、很撑了。 带着家人的祝福，她开始了新学期新生活的准备。 凡事做在前面，也就有了很好的准备。有了准备，遇到事情就不会慌，成功的把握就会更大。 何况，赵玥还有空间在手。 晚上，她等到家人安睡了，就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 做些什么？很多需要做的事。 对新学期的知识，进行提前了解。可以找到空间里相关的老师，进行辅导。 学习累了，怎么办？ 换换脑子。数学学累了学语文，语文学累了学地理…… 如此循环之下，赵玥觉得理解得很顺畅。 对，还有英语。 县一中的课程安排，英语是初一的下半个学期才会接触的。 ABCDEFG，HJKLMN。 OPQ，RST。 UVW，XYZ。 XYZ，Nowyoee，IsayyABC！ 记忆中熟悉的英文字母歌，赵玥现在听起来、学起来，感到很亲切。 再简单也不能掉以轻心，打好基础——就如家里的那座小楼一样，才会在以后的学习中，容易接受更难的知识。 好了，实在累了。 真的要休息一下。 可是心里对未来的学习生活很兴奋的赵玥，并不想就此罢休。 想了想。嗯，对。四哥赵德提示了：初中开始，很可能会遇到校园霸凌的事。 那好，既然会有这样的事，也应该未雨绸缪。 呵呵，未来的那些坏蛋，现在就先对你们说“对不起”了！ 哼！ 找到空间里的搏击教练，赵玥带好护具后，就开始挥汗如雨地练习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她就要进入空间里。 除了学习课程知识，她就对搏击感兴趣。 做事最怕认真二字。尤其，赵玥还对此充满热情。 空间里的教练笑着劝说：“玥玥，你现在练得已经很专业了。以后你真的遇到坏人，他可就‘倒霉’了。” 嗯，这就好。坏人倒霉，总比好人倒霉好得多。只要别把坏人，揍得太狠也就是了——注意法律规定的防卫过当。 文武齐备。 赵玥不禁想起课本中的《花木兰》：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小心吧，坏蛋们！ 坏蛋小心暂不必说。真的要“安能辨我是雄雌”吗？ 不要。 在空间里仔细地照着镜子：十二岁的赵玥，脸上的“婴儿肥”状态，还要保持很久。 保持多久呢？ 赵玥只想保持得尽可能长——不必“为悦己者容”，总要显得在世间自信才对。 内心当然会有强大的自信心，外貌也要给予辅助。 营养与锻炼齐备，她的头发乌黑。黑亮的“刘海”遮在眉毛上，更显得她的眼睛清亮。 只凭这双眼睛，就已足够摄人心魄！更还有鼻梁挺直，唇线清晰。 好看。 皮肤也白皙，实在是天生丽人。 空间里的美容师为她做着面部美容，小心地建议着：“是否需要做个微型整容？” “哼，”赵玥不以为然地说，“有地方可以更改吗？” 学识、修养、聪慧、美貌，这些对于女人而言，当然很重要。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或者说不是首要。 女人首要的，是自信。 美容师见到赵玥的这个状态，也笑了起来。 她一边精心为她做着面部护理，一边轻声哼唱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先不管是否赞誉过度，先就是爱听。 看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赵玥甜甜地对美容师道了谢。 十二岁毕竟是十二岁。 即便赵玥迫切地想要真正地去社会中拼搏，也要遵从今生的天意安排。 院子里的小楼，在工长路大庆认真细致地指挥下，眼见着快速升高。 还只是简单的外形，赵家人，以及来往经过的村里人，就已经对这座小楼不断地发出称赞了。 赵玥知道，以未来的眼光来看，这座小楼显得并不豪华。可要知道，这是在八十年代初，也就能够满意它的样子了。 小楼整体的风格不夸张，但是占地面积足够大，内部各个区域的设计，也足够宽敞、规整。 大而简，这是赵玥给家里人的建议。家人住平房习惯，对于楼房的设计与实际居住，只能靠着赵玥的描述。 既然她反复建议，家人也就对此认可。赵永水再对工长路大庆讲明，这个小楼的建造状况，就在赵玥的影响下逐渐显露了出来。 路大庆曾经说“这里应该填个储藏室，放粮食用”；“那里应该加个隔断，以后可以存杂物”……。 对此，赵玥都表示不必。 现在的小楼，已经可以让人看清整体的规模及样式。 路大庆站在旁边，查看后带着疑虑说：“的确很简洁，但是空间的使用，不太充分。” 听了他的话，赵永水心里一阵慌乱：好几万花出去，可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8章 出笼的飞鸟 赵永水满腹疑虑，赵玥却在一旁说：“现在看着很简洁，但是为以后留下了升级改造的余地！” 什么，什么？以后还要升级改造？这不就是说，现在有好多钱都是白花了吗？ 赵永水心中一阵“绞痛”，疑惑地看看赵玥，再看看路大庆。 想了想，路大庆倒是对赵玥的意见表示认可：“玥玥说得倒也对。老赵，你不是说，那边的西套房，以后也要盖小楼吗？既然这样，肯定是够住的。按玥玥的话来说，以后这小楼里，应该可以开辟出标准的客厅、餐厅，甚至是活动室。” 就是想破脑子，此时的赵永水也不可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样的美好景象。 也正因为听不懂，他就认为那样的景象就是好的，高级的！ 拍拍赵玥的肩膀，赵永水笑着说：“嗯，我们玥玥说的，都不会错。” 舍不得小女儿离开自己半步，赵永水揽着赵玥肩膀的手很用力。 可是这样的不舍，在实际生活中并不会真的能够挽留住谁。 即将前去县一中报道，赵玥晚间安心后，再进入到空间内。 本来想着可以不再使用空间内的物资，对家里正常开展的事业，进行过多的干预辅助。 可现在大哥赵刚正带着村民们，协助县里的路政人员修筑村路。这样大的工程，肯定需要很多沙子、石料的。 耸耸肩，赵玥笑着用意念把细沙从空间里调入沙场内，然后，她再把石料“送进”采石场。 觉得整体用量充足了，她再不放心地想着林场和鸡场。 好歹再给一些吧，谁让她总是放心不下呢。毕竟还算是创业期，应该帮助的。 不是有老话说“即便是出嫁的女儿，也总想着给娘家带东西回去”的吗？ 不是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人、小棉袄”吗？ 赵玥自觉作为女孩子，有满满的爱心是多么正常合理的事啊！ 嘻嘻。 她几乎考虑了没有两秒钟，就把林场濒死的树苗更换成茁壮的；再把鸡场产蛋量小的母鸡，进行了更换。 哦，对了。还有小鸡仔们的成长，打疫苗、注意饮食健康。 还有种鸡蛋，是最好的吗？检查一下，不行就赶紧更换，省得浪费孵化的时间和精力。 还有柴鸡蛋，鸡场存的不少了，该有客商来采购了。好吧，那就再多送去一些。 “万事吉”烧鸡店？真的不用管了。周芳和赵刚，做得都够好的了。再把店里的卫生工作做一做吧，苍蝇蚊子老鼠，都赶紧消失！ 小楼呢？这个就由路大庆同志管理了。 即将封顶，可惜不能亲自参加“封顶”那个隆重的仪式。 嗯，钢筋的标号提高一些。现在即将完工，还能换吗？ 请把“吗”字去掉。连换个整栋的小楼都可以，这个不算什么难事。 …… 忙碌一个够，即便有空间在手，赵玥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累归累，可是她心里很喜悦——戴着空间回八零，真好！ 使用空间完毕，赵玥又在茶余饭后，与大哥赵刚说了对于村里事业的个人建议。这些颇具前瞻性的建议，使得赵刚听了先是发愣，随后就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和二哥赵强说了管理沙场、鸡场等工作注意事项，他也很有感悟的同时，赶紧做了笔记，然后就注意落实，再藉此进行得到启发后的升级工作； 和三哥赵义说了财务考试首先注重打算盘，以及一些基础财务公式后，赵义连忙说“一直都在练，都在背”； 赵德，是赵玥最心疼的人。因为前世赵玥面对的，是生活困顿、人生很不如意的四哥。既然这样，赵玥在一直持续给他补充营养素之余，再劝说他与人交往时，不要太拘谨。 赵德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就笑着低声说：“我就是看见李梅害怕，其他的人都还好。” 嗯嗯，真好。怕李梅不算真的胆小。怕老婆的男人，大多有福气。 觉得都安排妥当了，赵玥也就面临去县一中报道的时候了——不到最后分别的时候，哪怕就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作为女孩子，也总有对家人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赵玥和李莉一起到了县里报道后，正式进入了永乐县一中的初中部学习。 送孩子们去县里上学的时候，家长们没有不红眼圈，乃至落泪的。 无论孩子平时的学习成绩如何，无论自己认为孩子是否听话乖巧，家长们在面对十二岁左右的孩子，骤然间就离开自己，去到陌生的环境，怎么能够不动情。 家长们是这样，孩子们的表现，却并不一致。 有的孩子与家人相处亲昵，当然都是落泪； 有的孩子平日里被父母管教得过严，此时就如出笼的飞鸟，表面是伤心，内里是开心； 有的孩子，是处于这二者之间的。他们既有对家人的挂念，又有脱离家庭的暗喜。 比如李莉。离开贫困又缺乏生动的家庭，她并不惦念。可毕竟即将加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又有对家人的依恋。 其实，她还是想要脱离那个家庭。至于依恋，是她缺乏关爱的内心失落感而已。即便在家，她也并未察觉出家人对她的更多关怀。 赵玥对于离开永乐村和家人们，肯定是不舍的。但她毕竟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 人间的情感，最浓最重的就是亲情，尤其以父母之情为最。 可是她知道，一个人的大部分时光，需要自己面对世间的纷杂，需要自己去不断地奋斗。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永远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那样，只想着受到关爱而不去努力回报。 回报家人，回报社会，需要更多的学习和历练。 前世的赵玥有太多的遗憾，今生的她只想活得尽可能精彩。 进入了宿舍，赵永水夫妇先有了几分担忧：住得很紧张，二十几平方米的屋子里，是四张上下铺。屋子中央，是两张拼在一起的写字台，算作孩子们学习的区域。 孩子们能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相处得好吗？学习和睡眠能够保证吗？ 宿舍管理老师对他们的疑问报以微笑：“您请放心，我们有严格的作息时间管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79章 每一天都是新挑战 赵永水看着这位女老师的温和表情之下，含着的那份威严，不禁想起了当初来到永乐村拉练的郑晓春，被他的班长训斥得手忙脚乱的样子。 这个女老师，就是郑晓春班长的角色了。 我们的玥玥，可别被她训得头昏脑胀，成了郑晓春那样慌慌张张的。 父母的眼神里尽是带着担心的焦虑，为了安慰他们，赵玥笑着说：“都很好，和同学们在一起最开心了。” 看着女儿脸上灿烂的笑容，赵永水夫妇的心中安定了许多，进而生出无限感慨：年轻真好，要是能重活一次，再苦再累也要住进这间宿舍里来！ 他们的美好愿望，肯定是不能亲自实现的。也好，老天爷安排了他们的女儿赵玥，来替他们更有效更完美地完成这个心愿。 帮着整理了床铺，方淑芬再叮嘱着说：“玥玥，你住在上铺，睡觉时多加个小心，可别掉下来。” 赵玥拍拍床边的铁栏杆：“有它挡着呢。” 女儿的样子很顽皮，方淑芬还是不放心。伸手晃了一下那个矮栏杆，她迟疑着说：“这个能挡得住吗？” 李莉被安排在下铺，立刻说：“大婶，我跟玥玥换一下就行了。” “可不用，可不用。”方淑芬连忙阻止着说。 宿管老师在走廊里，边走边对经过的每一间宿舍的家长们说：“好了，半个小时到了，请家长们尽快离开宿舍。” 分别的时候到了，赵永水夫妇、李达夫妇，包括其他的家长们，理科都是眼圈发红。 方淑芬和田玉凤二人，更还转过身去，悄悄地抹起了眼泪。 拉着母亲的手，赵玥把父母送出宿舍楼门外。 三人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李莉，面对脸色沉父亲李达，以及不停抹泪的母亲田玉凤，也是落泪不停。 赵玥终于挤出笑容说：“爸、妈，你们放心吧。这周五我回去时，一定好好向你们汇报在学校的学习和食宿状况。” 总是要回家去，也不能陪着女儿上学。 赵永水再把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嘱咐给了女儿之后，就拉起妻子方淑芬，叫上李达夫妇，向学校大门处走去。 走了二三十米，他又一个人跑了回来。 从裤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他给了赵玥一张后，再硬塞给了李莉十元钱。 随后，他就对李莉说“孩子，拿着。吃饭不要太苦着自己！再怎么说，现在的日子都好过多了，省钱不能从嘴里省。你们还在长身体，最起码要吃饱，尽可能吃好！” 不是正缺钱，李莉怎么可能接下这十块钱。她给赵永水鞠个躬，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也就掉在了地上。 抬起头，她对赵永水说：“谢谢大伯，以后肯定还您。” 那边的李达夫妇见到这个情景，赶紧要近前劝阻，被方淑芬拉住了。 赵永水对两个孩子点点头，就扭头离开了。 两个孩子强做微笑，对远去的父母们不断挥手道别。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了，二人的眼泪都是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先不说骤然和家人分别，哪怕知道隔几天就会再见面。这两个都是十二岁的孩子，要说与家人难舍难分，那的确实在正擦很难过不过的事了。 还好。赵玥是从成年人穿越回来的，对于这样的离别虽然心中难受，但也可以进行注意力的转移。比如接触新同学、了解学校的情况，包括安慰李莉。 对家庭状况早有不满，对父母和姐姐早有暗怨，李莉那种骤别亲人的悲伤，不多时也就被其它的事情吸引了。 宿舍里、班级里，有着各种不同家境出身的孩子们。大家脾气秉性未必相同、相投，但年龄都还小，彼此仍然延续着少年期的真挚交往。 这份交往，将会伴随他们六年之久——如果可以考上高中，而且还能考在同一所学校的话。 年龄大致相同的同学们来到新环境，受到了类似于军事化的管理，心气都很高，表示要成长为国家栋梁。 教室里黑板上方，贴着几个正方形的白纸，其中是红色标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成长过程中需要付出的努力，肯定不是同学们看着这些字样就能做到的。 每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挑战，都是在遇到困难和解决困难的过程中。 有的同学，会遇到在上课时想要上厕所的事。课间休息时或者贪玩或者没有去厕所的感觉，但课上的老师都很严肃，这学生就不敢说，以致发生了尿裤子的尴尬事； 有的同学在遇到小测验时，还想着是在村里的课堂上那样轻松，要四处“查看”一下其他同学的答案。他立即就被老师严厉提示：“禁止打小抄”； 课间休息时，同学们在操场上跳皮筋，也会被高年级同学失手飞出的篮球砸到。 对方说了“对不起”，也还好，起码心里很宽慰。可是对方只是嘻嘻笑着，甚至还要你帮着把篮球扔回去，就令人气愤了。 怎么办？凉拌。 人家对学校的各项规定“吃”得熟。再者，相对于初一的新生而言，那些高年级的同学，显得都是人高马大的。 只能忍了。 对此，李莉恨恨地小声说：“等咱们成了老学生，也就扬眉吐气了。” 赵玥对此付之一笑：“不用太在意，这都是小事。” 这些算是小事倒也不错。可吃饭，就是同学们的头等大事。 上午的课上完，同学们有秩序（Fengyongzhe）地去学校的食堂吃饭。 前面的队伍因为有老师和执勤学生维持着秩序，显得很直溜、很规矩。可是到了十几二十米之外，就是“暗流涌动”的样子了。 赵玥紧紧地拉住李莉的胳膊，不愿意别的同学加塞进来。李莉倒是显得无所谓，只说“我不太饿，不着急吃饭”。 都是半大孩子，吃饭是头等大事，怎么可能不着急？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心理早熟的她知道：前面的同学多，就会把可口的，同时也是贵一些的菜品大致买完。 而轮到自己买饭时，就可以故作坦然地买一些便宜的饭菜。这样，就可以尽可能地节省下饭费。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0章 心中都有英雄梦 李莉想要尽可能节省来之不易的饭费，学校方的饭菜供给，其实也是量大、价低。 对于学生的饭菜及费用管理，校方做得很标准，是遵照县里教育局的规定，由学校的食堂大师傅们制作的。 主食：馒头，二分钱；米饭二两，三分钱；有油盐的大饼，二两五分钱。 菜：醋溜土豆丝，三分钱；胡萝卜炒白菜，五分钱；西红柿炒茄子，八分钱；肉片炒莴笋，一毛二分钱。 小菜：酱豆腐，一分钱一块；咸菜，一分钱一小碟。 汤：无论是见不到油腥的白菜汤，还是捞不到紫菜鸡蛋的紫菜鸡蛋汤，都是免费的。 为了避免浪费的情况发生，食堂内的大喇叭里，不时传出食堂管理人员的提示：“珍惜每一粒粮食，就是珍惜自己家人的辛勤劳动；珍惜每一粒粮食，就是珍惜自己的人生……” 除了这样的口头教育之外，还有面容严厉的老师和执勤学生，在食堂内来回走动巡视。 这是午饭，晚饭大致如此。 早饭，油饼是二分钱；豆浆一分钱一舀子——大致是倒满一个瓷碗的量。；米粥，二分钱。 无论是白豆浆还是米粥，想要加糖的话，再加一分钱 赵玥并不缺钱，但也知道在吃饱吃好的前提下尽量省钱。因为没有多久，同学们就大致知道了她家里的状况：村里致富带头人。 顶着这样的光环，赵玥更要小心做人做事，以免被更多的人，由羡慕转为嫉妒、恨。 虽然不能完全避免这样的情况，但她淡定的生活态度，也使得许多同学对她暗赞。 赵玥淡定，李莉肯定是做不到的。买贵菜舍不得，买便宜菜心里又委屈，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看着食堂的玻璃橱窗内的几个菜盆，还是指着醋溜白菜、醋溜土豆丝这样的菜后，再把饭票递进窗口，交给收款的管理员。 更多时候，她只打半份菜，或者干脆就买一块酱豆腐或者一小碟咸菜。然后，她再买个馒头，就算是一顿正餐。 每到这时，赵玥总是笑着说“我今天买的菜多吃不了”，就分给她一些。 开始，李莉还能红着脸接受。后来，她就有意无意地避开与赵玥共进午餐或者晚餐，转为自己悄悄地去买饭。 对于李莉的悄然疏远，赵玥只能报以无奈：这是现实社会中，无法避免的事情。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应该是用到人的品质上，可在现实中，难免会有真实地区隔。 在吃饭的时候，李莉就此尽量疏远赵玥。而赵玥，为了不使得李莉尴尬，也只好接受她这样的举动。 吃饭产生了距离，李莉不想在学习上落后。她知道，学习好，首要的是上课听讲的质量，就如其他成绩好的学生那样，两只眼睛随时紧盯着老师，仔细捕捉着老师话里的每一个词汇。 科学来说，人的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老师自然也大致明白，教室内的学生们，长时间听自己滔滔不绝地讲课会有疲惫感产生。 因此，优秀的老师会偶尔说一些与教学内容相关，但又不是教材教案上写好的话。 比如，语文老师会说一些各家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地理老师会说一下附近的山中，有什么样的矿藏；历史老师会说古代这里发生的战斗；数学老师，就会讲一讲生产队的粮囤里，那些小麦的应该如何从体积推算到重量…… 赵玥与李莉同桌而坐，面对老师们的讲课，都很感兴趣，听得都很认真。 转头看看赵玥盯着老师在看，李莉的心中就莫名生出遗憾：她学习好，的确是从各方面都注意的。 李莉只觉得，相对赵玥而言，自己的遗憾实在太多了。 家庭条件不必说了，与同学的相处也比不上。学习，哎，成绩仍是赶不上她——赵玥做了班里的学习委员，而李莉很“内疚”地，做了宣传委员。 这样的遗憾多了，自然而然地转为了嫉妒心。嫉妒心逐渐膨胀饱满，小鬼祟就会冒了出来。 在赵玥继续听讲时，自认为已经听懂，甚至自己还没完全听懂的李莉，就低声跟赵玥借块橡皮、借支钢笔。 “玥玥，我的橡皮不能擦钢笔印迹，你那块专用的借我用一下。” 李莉低声的话传来，赵玥赶紧从打开面前的铁质铅笔盒，找出橡皮递给她。 没多一会儿，正听老师讲课入神的赵玥，再次听到同桌李莉的声音传来：“谢谢你，我给你放回铅笔盒吧？” 摇摇头，赵玥拿过橡皮，放在了课本上。 没多久，李莉借橡皮的声音再次传来。 赵玥干脆把橡皮用铅笔刀切开，递给她一半：“给你，不用还了。” 这话本来是赵玥阻止李莉再次干扰，以及对她的热心。但对于李莉而言，就又是一次真切地“羞辱”：买不起专用的八分钱一块的橡皮，只能用二分钱一块的普通橡皮。 橡皮不用再借了，那就借钢笔。 “我钢笔忘记灌水了，”李莉的声音传来时，赵玥不待她说完，就递过去一支：“先拿着用。” 接过来看看，李莉又是心里哀叹：赵玥不仅有三只钢笔，还都是一块多钱一支的，沪市生产的“英雄”牌！ 小心翼翼地握着这支暗红色的钢笔，打量着钢笔上方亮晶晶的钢制钢笔帽，李莉许久才回过神来：本来想干扰赵玥的注意力，自己却长时间走神了。 这样的“小动作”多了，李莉又认为并未获得成功，心里的不满更多。 于是，除了在食堂吃饭，就是在课间活动时，她也有意疏远着赵玥。 疏远，也是分时候的。 在学校这个熟悉的环境，李莉与赵玥拉开距离是可以的。但是，遇到周五要从学校乘坐公交车回去永乐村时，她就紧紧地拽住赵玥的胳膊不松手了。 开学后，家长们都不放心孩子们独自回家，纷纷前来学校门口迎接。 这个时代的孩子们，心中都是英雄梦。对于挤在学校门口的家长们，他们都觉得不必这样“隆重”。 住在县城里的孩子们，可以步行就到了家；住得远的，也都有公交车及短途客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1章 不去不合适 放了学的孩子们，即便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来迎接的家长，也大多装作没看见。 走出校门好远，他们再等着家长走过来。 孩子们很好强，接送了几次之后，家长们见孩子熟悉了来往路途、车次，也就都放了心。 家长不来接，李莉心里也是哀怨：坐公交要花个几毛钱，家里也是要省下的。 毕竟年幼，眼见嘈杂街道，她本来稚嫩的心中，不禁生出莫名的畏惧。 “你呀，胆子也太小了。”坐在客车上，赵玥嘻笑着说，“这才是四点钟，大太阳还没落山，天也没黑。街上、车上都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有眼的人就能看到，有点认知能力的人就能明白的事。 李莉对赵玥的话，因此感到一些恼怒：这不是明着嘲笑我吗？ 可这话不敢说出，她心里对赵玥有一份说不出道不明的畏惧：同样是十二岁的女孩，赵玥的眼神里却在纯真之余，有一些凛然不可侵犯的凌厉透出来。 不敢与赵玥公开作对，李莉还有自己家人接受赵家人帮助的谢意、歉意。 父亲李达在沙场工作，赵永水并未让他去做按车装沙的重体力活，而是做了站在车边进行计量的笔录员。 母亲田玉凤在永乐坳鸡场的工作，也是很轻松：只是给鸡群喂一些杂粮，换点清水。再就是去窝棚里查看母鸡孵蛋，以及在山坳里散在各处的简易鸡窝里，去捡拾柴鸡蛋。 除了这些之外，李莉细密的心思中，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基于这些，她就在暗地里对赵玥的不满中，在明面上保持着与赵玥的亲密关系。 这天，小姐妹俩坐着客车，到站后回到村子里。 一路上，不时有村民对赵玥笑着说：“玥玥回来了啊？这小闺女真机灵！” 李莉只是低着头，心里暗怨：简直是视我于无物啊。我这么大活人，难道不能被人看到吗？我又不是透明人。 透明人？可别是透明人。真要是透明的，小心思不就大白于天下了吗？ 她正在埋怨，又有村民说：“玥玥，快回去看看吧！你们家的小楼，今天封顶了！漂亮着呐！” 当然啊，能不漂亮吗？这是永乐村第一座砖混小楼！ 李莉脚步迟缓，身子歪斜着被开心地赵玥拖着走。 还没进入赵家所在的小巷里，两人就已经看到了那座小楼。 因为还要做进一步装修，所以小楼的脚手架都还在。 但小楼的整体形状，已经完整地显现了出来。 屋顶是平坦的，便于晒粮食，甚至人或坐或躺在上面晒太阳； 三层小楼的楼体，全部是红砖垒砌而成。每隔三四米高，就有一道灰色的三十来公分的水泥板——那是分割楼层的，钢筋水泥的预制板。 有个二层、三层都有个阔大的阳台，李莉猜想那里可以晒辣椒串、挂老玉米串、挂大蒜辫，肯定很好看。 阳台的两侧，各有两个黑洞洞的敞口。这是预留的窗户，钢制的窗框已经镶好了。 赵玥拉着李莉快步走着，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李莉，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 肯定很丰盛。红烧肉、米粉肉、扣肉、红烧狮子头、烧鸡、炖鸡……，这都是少不了的。 李莉悄悄地咽下一口口水，挣开了赵玥的手：“不行，我得回家看看。要不，我爸妈该不放心了。” 再次抓住她的胳膊，赵玥说着：“那也先去我家里看看。” 锦上添花？让我说几句赞美的话？不行。 再次推开赵玥的手，李莉还是要先回家。 只得作罢，赵玥和她在小巷口道别后，就小跑着奔向小楼。 李莉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发呆。两根黑亮的小辫子，在赵玥的肩头跳跃着，似乎也是着急得不行，要赶去看看盖了大半年的，已经基本完工的那座小楼。 暗叹一声，李莉径自走回家中。 肚子也饿了，她却见拦在院门口当作院门的，那道荆棘栅栏横在眼前。 尽量小心地抬开荆棘门，她还是被长长的尖刺扎到了手指。 有一滴小血珠冒了出来，她赶紧含在嘴里，带着怨恼走进院中。 院里各处杂乱不堪入眼，她径自走进堂屋。 锅灶都是冷的。掀开木桌上的纱笼，她见到里面端正地摆着一个，放着四个窝头的盘子。 还不如在学校不到一毛钱就能吃到的饭菜！下礼拜不回来了！ 李莉哀叹着，把书包丢在东屋的炕上，再跑到院子里大喊一声：“妈，妈！姐，李梅！” 喊声还没落地，邻居就有人回应：“李莉回来了？快去赵永水家里，你们家那三口都去了！” “哦，谢谢。”李莉下意识地说完，再下意识地迈步走向院外。 谢谢，谢谁，谢什么？他们去了，我也一定要为吃顿好饭菜，去说吉祥话吗？ 转回身，她走回堂屋。 掂了掂暖壶，倒还好，她通过手感知道：里面有热水。 倒了一碗热水，她坐在木桌边。从纱笼里拿出一个窝头，她就着热水吃了进去。 拍拍手，她把手上粘着的窝头碎屑拍落，就暗呼口气：饱了。吃山珍海味也是饱腹，吃窝头咸菜也可以吃饱。既然没有吃山珍海味的命，就只好吃窝头咸菜。 暗念着这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她又听到了猪圈里的猪，也饿得“哼哧哼哧”地叫个不停。 拎起泔水桶倒入柴锅中，她点燃了灶火。 看看泔水烧开，她把灶膛里的柴草熄灭。 弯腰用铁舀子把泔水盛回泔水桶里，她正要拎着去猪圈那里，听见院门口一个人，边走进边说着：“李莉，你怎么不去啊？！都在等你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李莉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姐姐李梅。 也不说话，她拎起沉重的泔水桶，就要走去猪圈那边。 李梅赶紧把她拦了下来，轻声说：“李莉，累了吧？” 低头不语的李莉，沉默片刻就不禁抱着姐姐：“我刚吃了一个大窝头。姐，你也别去了。” 听到妹妹在低泣，李梅觉得有些愕然。 她拍了拍李莉的后背，再低声说：“不去不合适，都说好了的。” “给礼钱了吗？”李莉没有底气地小声问。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2章 想的容易做着难 “没。”李梅回答着，“爸买了两瓶酒。” “嗯，那你赶紧去吧。”心里略微安定，李莉暗呼口气，把眼泪擦干净。 又要去拎泔水桶，她却见有人快步走近，抢了过去。 好丢人！险些被这人听到！ 这是赵家的四儿子赵德，和李梅一起来邀请李莉。刚才他没好进屋，天色又暗，李莉心里慌乱，一时没有发现。 赵德拎着泔水桶到了猪圈边，再奋力抬起来，倾斜着倒进圈内的食槽中。 把泔水桶放在一边，赵德笑着说：“现在可以了吧？走吧！” 这就不好拒绝了，李莉只好拉着姐姐的手，跟着赵德走去那座小砖楼。 走在路上，赵德不时回身体贴地提示着：“天黑了，小心坑洼不平。” 路不平，小心避开就是了。世间的不平，能避开吗？ 李莉看看前面身板挺直走着的赵德，再看看身边默不作声的姐姐李梅。 “怎么了？”李梅发现妹妹总在偷看自己，低声问着。 “姐，希望我们以后都好。”李莉低声说着，再朝赵德背影抬颔示意一下。 脸上通红发烫，李梅暗自庆幸妹妹说这话时，天色已暗。 到了赵家，果然是热闹非凡，人们的祝贺声不断。 屋子里肯定坐不下，就在院子里摆了七八桌酒席。从屋中引出几根电线，各自挂上亮闪闪的电灯泡。 通明的光亮中，照着桌上的酒菜：与李莉猜想的差不多，各种肉菜，摆满了每张桌子。 同样照亮的，还有各桌人们的笑脸。这其中，包括李莉的父母李达与田玉凤。 赵玥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拉着李莉的胳膊，就拽到自己的座位边。 “刚才我说去找你。我四哥却抢着说‘天黑不安全’，就跟着你姐李梅去了。”赵玥说着，还冲李莉调皮地眨眨眼睛。 李莉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的耳中，已经传来大家对赵永水的不断祝贺、祝福声。这里面，也夹杂着父母与赵家人的说笑声。 赵玥不断地夹来各种肉菜，吃了一个凉窝头的李莉，只好勉强应付。 吃着吃着，她觉得肚子绞痛起来。 应该是吃那个凉窝头的后果。她额上冒出细微的汗珠，对赵玥说：“玥玥，我吃不下了，想回家了。” 见她脸色有点苍白，赵玥连忙在她额头试了一下。 没有发烧就好。放了心的赵玥，认为李莉是累了，就搀着她站起来。 李莉扭身要走，却被赵玥紧紧地凑近身前：“李莉，你那个来了。” 那个，哪个？ 李莉感到茫然，腹痛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拉起李莉就走去茅厕，赵玥提示着应该注意的事项。 也就知道自己是传说中的例假来了，李莉在赵玥的指导下，还是手忙脚乱。 狼藉不堪。 处置完毕的李莉，在赵玥的“护送”下，回到了家中。 姐姐李梅发现妹妹不在，也赶紧离席回来。 忙乱过后，李莉说着“太晚了，你赶快回家吧”，就让姐姐李梅把赵玥送出院门外。 躺在炕上的李莉，心里再生出一阵失落：又是赵玥帮了自己。 走回家去的赵玥，却为自己再次帮到了别人而感到开心。 对于李莉对自己忽冷忽热，穿越回来的，带着成年人思维的赵玥，大致是能够明白的。 可这些都是小女孩的心思，即便是成年女性，这些小小的嫉妒心存在，也都是很平常的事。 既然如此，真心换真心。对别人真心好，别人也会对你好，起码不会过份对你差。 这样想着，赵玥也就对此一笑谴之。 晚上，家人们开始地说了很久。现在的主题，不是要求工长路大庆应该如何认真盖楼，而是要想着预想的图纸中，内外装修的程序及风格，还有什么调整或者补充的。 再是开心，也难敌瞌睡虫的袭来。 连续地忙碌，大家都觉得疲惫，各自盥洗后睡去。 赵玥躺在炕上，还是兴奋得睡不着。 干脆，进空间里！ 在空间里，她坐在电脑前，查找着合适的装修风格。 这个时代，要是搞成铝合金门窗、大理石地面，肯定是夸张了。 贴瓷砖？抱歉，现在还不能买得到呢。 那么，这座小楼应该搞成什么样的风格合适？ 有了！直接就是简约大气样式的。 格局都是宽敞大气，那就全部都是原有的色彩。这样做下来，这座小楼很有气势，像是，像是城里的将军楼。 嗯，可以。 细节呢？厨房好说，可以通沼气，未来可以换成煤气罐。 厕所呢？也简单。家里已经做了沼气池，那就在楼上楼下，都配置上干净整洁的卫生间。 洗澡？夏天用太阳能，冬天用小锅炉。以后再都换成电热水器，那就更加方便了。 各楼层用水怎么解决？ 稍微费点事，但也好解决。 在楼顶安上储水罐，从后院的那口井里，用水泵把井水供到储水罐中，再安个可以联动的上水器。 妥了。 想得容易做着难？ 肯定的。 不过，路大庆已经拿到了足够整体施工的款项，就交由他去解决好了。 关上电脑，赵玥再去空间里的豪华浴室泡个澡，以此作为对自己的奖励。 成功留给有准备的人。 更还有“有钱好办事”的话。 小楼快速地做着内外装修，赵玥在学校里时，晚上躺在宿舍的二层床铺上，也可以进入空间，利用监控系统，对自家小楼的施工状况，进行随时地关注。 进展得都很好，路大庆同志脾气火爆，但是做事也麻利。 至于因此可能带来的疏忽，还有其他工人，包括赵家人，会按照图纸及预案，进行随时提醒和监管。 赵玥感到满意，从空间里出来正要踏实地睡觉，却听见下铺传来李莉的低泣声。 “怎么啦，李莉？”赵玥在黑暗的宿舍内，小声地问着。 “没事。那个，又来了。”李莉觉得腹痛，一时没有忍住。 此时已经进入十月底，宿舍内很寒凉。 悄悄地从二层床铺下来，赵玥低声指导着：“适当活动，注意营养，不要对此恐惧。” “嗯。”李莉勉强答应一声，心里却暗想：安慰的话，说得轻巧。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3章 有点残酷的道理 并没有把赵玥的话当作慰问与叮嘱，李莉只是心中发着牢骚：按你所说，适当运动，弄了一裤子怎么办；注意营养，每天打菜只吃半份；不恐惧，谁来了谁知道！ 尽量不要吵醒其她舍友，赵玥蹑手蹑脚地，把自己使用的橡胶暖水袋，从二层床铺的被窝里抽出来。 把里面的水倒在脸盆里，她再拎起暖壶重新灌满暖水袋，盖紧塑料塞子。 “给，你抱着这个就好多了。”说完，她就再蹑手蹑脚地爬回二层。 “你不冷吗？”李莉低声问。 “被窝里还是暖的。”赵玥小声回答着，“嘘，别说话了，同学们都睡着了。” 抱着热乎乎，甚至有点发烫的暖水袋，李莉觉得腹部的疼痛好了很多。 腹痛减轻，李莉再对怀中这个要好几块钱才能买来的暖水袋，暗生幽怨：有钱就是好啊。 宿舍里有暖水袋的没几个，大家都是忍着寒凉，最多也是睡前用热水烫烫脚，就赶紧钻进了被窝。 赵玥有的，何止是专用橡皮、“英雄”牌钢笔、橡胶暖水袋。她家里有好几个事业，那都是可以让她拥有这些，甚至更多的原因。 时常发出怨叹，李莉对于赵玥，从淡淡地疏远，转为了明确的嫉妒。 赵玥肯定觉察出了她的微妙态度：关心李莉，她也会道谢着接受。但是她与自己的关系，却显得不冷不热，甚至有时候还有意疏远。 思索了一段时间，赵玥明白李莉是因为家境的缘故，才会造成二人目前的尴尬关系。 休息时间，她拉着李莉随意说了学习上的问题：当然，对于李莉的疑问，赵玥要认真地一一解答；而赵玥觉得稍有费解的，李莉即便懂得，也故作茫然不知的状态。 这道也没关系，学习基础很好的赵玥，很快就会了解。另外，她还可以去请教其他同学或者老师。尤其，她还有空间在手，可以找机会去里面加强学习的。 “李莉，现在你爸妈也都挣钱了。你不要为家里的事，太操心着急。”赵玥明确说着李达夫妇现在的状况，暗示李莉生活总是向好转变的。 李莉笑着点点头，心里只是想：这是“施舍”了我家之后，要我感谢呢。 赶紧说一些感谢的话，她就笑着摆手与赵玥告辞，以上厕所的借口走开了。 也不能老去厕所，她与赵玥见面时觉得尴尬，还可以与其他同学相处的。 县一中的初中部，是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八个班，每班大约是五十人。 李莉赵玥所在的初一一班，男女同学加起来共有四十八人。男同学二十九人，女同学十九人。 以现在十二三岁的同学们的活泼状况，大家并不缺说话、请教，或者是课余休闲时的玩伴。 课间休息时，男同学去打乒乓球、篮球，或者是疯跑笑闹；女孩子玩跳皮筋、跳方格子。 在地上画几个方格，最前端是个弧形。几个格子里用白色粉笔写上数字号码，几人轮流着把沙包丢进去——一直到那个叫作“天”的弧形。单腿跳着去捡起来，再单腿原路跳回，另一只脚不落地就算赢。 玩累了，女孩子们嘻笑着歇歇气，李莉就拉开了话题。 和女同学们聊天时，她先从学习上展开，随后就或多或少地提及赵玥的家境。 人都有嫉妒心，尤其是“仇富”心理——自己得不到，别人要是拥有的话，简直就像一把抢过来。 现实中当然不能，也不敢这样做。 此时的同学们，家境大多并不好。对于家庭条件好、长得漂亮、学习还好的赵玥，大家都很羡慕。 羡慕与嫉妒，几乎只是一迈腿就能跨过的小溪那样。 李莉不敢说赵家为富不仁的话，但对于赵家“抢”下沙场、“抢”下采石场、“抢”下林场、“抢”下永乐坳鸡场等事，就或多或少地进行渲染。 同学们暗自惊讶：他们家有这么大胆子吗？ “有啊！还因此盖了小楼呢！小楼啊，我们只是在电影里见过的那种！”说着，李莉担心被谁听到似的，像是地下工作者那样警惕地四处看看。 随后，她直接说：“干这些事之前，他们家都很老实的。可是自从他们家几个兄弟把我们村的一个人腿打断了，就没人敢多说话了，更别说质疑了！” 好家伙！听起来实在可怕。 “嘀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把各自的玩具收好，小跑着赶回教室。 赵玥抱着老师批复好的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同班同学们见到她，只有比平常更加尊敬：“赵玥好！” 过分的热情肯定是有问题的。 精明的赵玥，没用多久就清楚了李莉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自己是成年人思维，赵玥对这些事，心里也有气愤，但终究不会太在意。 况且，她知道李莉的家境不好，父母也都是渴望男娃不得而频发牢骚。 都说每个人的成长，童年的经历，尤其是不幸福的经历，会给每个人未来的一生，有深刻的影响——当然是负面的。 既然如此，了解这些的赵玥，在心中首先升起的不是对李莉的愤怒，而是对她的怜悯。 赵玥可以用很多方式，使得李莉得到明确的严厉教训。比如，暂停他父母在沙场、鸡场的工作；向同学们说明李莉的谎言；甚至要老师配合，对她进行心理疏导等等。 对于这些方式的使用，赵玥在心中反复考虑之后，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朋友，相处得来，就是朋友；相处得不好，也不要成为敌人。 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现在的朋友之道，也并不是总在一起吃吃喝喝、勾肩搭背。 还有的话说是，“朋友相处之道，就是彼此得到利益的合作关系”。 赵玥想想这话是有道理的，可是总觉得有点残酷。 但无论怎么说，对于十二岁的李莉，穿越回来的赵玥既然已经帮助她考到了好学校，就自觉还有必要对她进行合适的心理辅导，避免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天气已经进入冬日，傍晚就已经很寒冷了。 在食堂吃了饭，赵玥拿着洗好的饭盒，正要往宿舍里走回。她的眼睛里，现出来李莉单薄的身影。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4章 设定好的问话 寒风吹来，李莉的手中飞出一阵小烟雾。她弯着腰，连忙钻井了手。 走到水池边，她左手拿着饭盒，用右手拧开水龙头，那小烟雾再次飞出一些。 赶紧用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冲了一下饭盒，她就把右手攥着的东西放进了饭盒里。 不用走过去看，赵玥也知道：李莉是从厨房的灶膛里，抓了一把草木灰去洗饭盒。 以环保的角度来看，她这样做，毫无疑问是科学卫生的。 但若以生活的角度去看，据此也可以清楚，她为了节省洗衣粉——当时的农村还没有洗涤灵这个产品，只好这样做了。 洗了饭盒，李莉左手拿着饭盒，右手拢住衣襟，低着头顶着寒风往宿舍楼里跑。 赵玥正要喊她，却见一个男同学匆忙中，和低头小跑着李莉撞在了一起。 “哐啷”一声，李莉的饭盒掉在了地上。 那个男同学也是怕冷，什么也不说着就侧过身继续走了。 眼见刚洗好的饭盒被撞落在地，又要冒着寒风重新去洗，李莉怎能不心生气恼。 她虽然不敢大声质问，可也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连‘对不起’都不说吗？” 这声音很小，可还是被男同学听到了。 他停住脚步，拧着眉头转头呵斥着：“是你走路没注意，你还赖我！” 眼见这个男同学比自己高了近一头，李莉再看到他的脸上尽是凶恶之色，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她正要自己弯腰捡起，那名男同学却已是心中发火，更还伸脚踢了一下她的饭盒。 “当啷”的声响，在寒风中传出很远。 正弯腰欲捡起饭盒的李莉，顿时委屈得把眼泪几乎涌出眼眶。 男同学嘴角撇了撇，带着坏笑拔腿就走。 齐颈短发被寒风吹得凌乱的李莉，眼里噙着泪水看着这个人，随即就暗自叫好。 男同学正一边回头冲李莉坏笑，一边迈开大步走着。猛然觉得脚踝处被绊了一下，他立即以夸张地姿势扑倒在地。 扑在硬土地面上，天气又是寒冷，这男同学的手掌立刻传到他大脑神经中许多痛感。 他的膝盖也磕得生疼，外衣和长裤上也都是土。边爬起来边扭头看去，他见到一个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 这女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就走去那个捡饭盒的女孩子那边。 “喂，你怎么走路的？把我撞倒了也不说‘对不起’吗？”男同学顾不得掸掉身上的尘土，就边冲那女孩走近，边怒气冲冲地说着。 这个女孩，肯定是赵玥了。她趁这个男同学不注意间，伸腿拦在了他的脚踝处，使他摔了个“大马趴”。 见男同学气势汹汹地走来，李莉肯定吓得脸色惨白，身体略微颤抖。 她手中捡起的那个饭盒里，钢制小饭勺与铝制饭盒之间，就因为她手臂的颤抖，而发出不停的“哗啷”的轻响声。 赵玥虽然在空间里学习了搏击术，但并没有真正地实战过。此时看到带着凶恶表情的，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这个男同学，也是心中打鼓。 已经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 她暗暗地为自己鼓着气，迎视着这个男同学的凶狠眼神。心中，她不停地盘算着：他要是粗鲁，我是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还是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 男同学见这个小女孩的眼神里，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在淡定之中还带着一份凌厉，不由得更加恼怒。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门口处有人喊他：“路强，办公室有你爸打来的电话，赶紧去接！” “哦，哦，好的，谢谢老师。”这个叫作路强的男同学，赶紧答应一声。 说完，他再恨恨地看着赵玥说：“以后走路看着点！” “哼，你撞倒我同学，还没有道歉！”赵玥此时心情镇定，立即出言反击。 路强看看李莉，再打量了一下赵玥，一时没有说话。又看看自己身上因为摔倒而蹭到的尘土，他气恼地拍了拍，也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就跑进了教学楼里。 看着路强跑远，赵玥安慰着李莉说：“没事吧？别怕。” 李莉心中安定下来，不禁出口称赞：“赵玥，你真了不起，胆子好大。” “呵呵，其实我也害怕的。”赵玥笑着说完，再皱紧眉头说，“但是，面对坏人坏事，绝不能畏缩！” 李莉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也就笑了。 重新走回水池边，李莉洗了饭盒后，两人就结伴走回宿舍。 外面寒冷，楼里虽然还没有供暖，但也暖和多了。 手脚舒缓，李莉不再身体微颤，精神也放松下来。看看赵玥，她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谢谢你，玥玥。” “没关系。”赵玥说完，就把她拉到楼梯拐角的僻静处。 见对方的表情严肃，李莉的心中不禁打起小鼓：是不是我背地里说她坏话，被她知道了？要是那样，我该怎么解释啊？ 不管怎么样，既然的确是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李莉只好带着大红脸，眼神飘移不定地看着对面的赵玥。 “李莉，我们俩来自同一个村子同一个班，应该相互照顾和体谅，对不对？”赵玥单刀直入地说着。 “嗯嗯，当然啊。”李莉勉强抵挡着。 “所以，还别说我们没有什么矛盾，就是真闹别扭，也应该多理解，对吗？”赵玥盯视着她的眼睛说。 面对赵玥清亮的大眼睛，李莉的眼神显得更加慌乱。她回应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嗯，当然对。” “别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行。我们自己，也要有事挑明说，应该这样吗？”赵玥继续说着。 李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带着各种线头，却尽被赵玥捏在手里的木偶傀儡。 面对赵玥连声发问，她似乎不用说别的，只有点头称是就好了：“嗯，当然应该。” “我们之间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对吗？”赵玥接着发问。 这种肯定式问话，是赵玥为了谈话便利简洁，有意设定好的。 这样的问话，令此时心中慌乱的李莉，根本来不及进行别的思考。 她看着赵玥清亮的大眼睛，只有继续点头：“嗯，对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5章 像是电影里的人 见李莉接连正面回应，赵玥再轻声说：“那好，你父母在沙场做事，其实也就是为村里人出力。他们出力挣钱是应该的，你不要老想着他们是在给我们家‘扛长活’似的，好吗？” 这样的问话找不到反击的理由，李莉红着脸，再次点头：“嗯，好的。” “我们两个，应该从生活上、学习上，相互多照应，尽力帮助对方，好吗？”赵玥说话的声音虽小，但于李莉而言只如洪钟。 她只有接着点头：“好。” 接连这样说着，李莉感到很被动。想要尝试着做出反抗，她又想不出合适的缘由和语言。 可总不能被赵玥接连发问，而自己只能被动回答。她不用多想，就抢着说：“玥玥，我羡慕你，你好像各方面都很优秀。” 说完，她觉得这几乎已是带着阿谀的恭维，也就住了嘴——为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不能太夸赞心中的这个隐约的“敌人”。 “你也一样。李莉，你都很棒。生活中，懂得体贴家里人；学习上，你全力以赴，都很棒！”说着，赵玥的表情轻松起来。 拉着李莉的胳膊，她迈着轻快地步子向宿舍走去。 心里也是轻松，李莉像是经过了一场审讯一般，浑身发软。 真实的审讯是不存在，最多也就是小小的一场不同思考角度之下的，心灵的撞击。 李莉肯定不会因为这一次心灵的交锋，而改掉自卑、嫉妒的毛病。 赵玥，也知道这样的心灵交锋，将会伴随着她和李莉相处的时光。 女娲用泥土，塑造为人。可人要是回归泥土模样，肯定不是原来的那团泥土。 人们彼此之间，会因为思维的不同，而产生诸多矛盾。说来，这都是极为正常的事。 这样的事，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还算是年幼的孩子，况且，喜欢交往就交往，不喜欢没必要强求——无论男女都一样。 对男女之情伤透心的赵玥，想要珍惜与女同学的纯洁友谊，甚至不惜接连让步，说来也是怯懦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但此时的赵玥，并不想伤害只有十二岁的李莉，只想能和她在今生一起开心快乐地成长。 成长，就要经历像春天的树木，繁花现在枝头。接着就是夏日翠绿、秋天落叶、冬日萧瑟。 这其中，肯定会伴随着各种苦恼、争执，也会有更多的欢笑。 周末回到永乐村，赵玥满意地跟着父亲赵永水、母亲方淑芬，以及几位哥哥，走进了全部装修完毕的新楼中。 一家人边走边看，开始时还能谈笑风生，后来就都是沉默不语了。 如同身处梦幻一般，如同身在电影里，自己这些人就如电影里的人物那样。 甚至，还不如电影里的人物。电影里的人，在小洋楼里自如地说笑行走，而此时的赵家人，都是表情漠然，沉默少语。 实在是太激动了，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进门的大厅，可以做会客室兼餐厅；大厅两侧，一间间房屋内，都是雪白的墙壁，灰色平整的水泥地面。 赵刚翻看着平面图，指着各间屋子说：“这是客人住的，这是储物室，这是放粮食的……” 设计得好周到齐全！ 大家称赞着，在一层巡看清楚。 扶着木质楼梯扶手，一家人迈步走上水泥台阶。转过一个拐角，赵玥指着空白的墙壁说：“这里可以做个花艺装饰，或者就挂上一副画。” “嗯，对了，一层会客厅的墙壁上，也要挂上一幅！挂一副大的！”赵永水看了看雪白的墙壁，点头说着。 上了二楼看了一圈，再上三楼看看，老二赵强说：“二层、三层的格局都一样。咱爸、咱妈住哪里合适？” “二层。”赵刚查了图纸说。 “呃，”赵强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疑虑，“爸妈住在二层，我们住三层，好像，好像是住在他们头顶上似的。” 孩子们还没说话，赵永水夫妇已经笑了起来：“这纯粹是封建残余意识！” 赵玥笑着说：“没关系，爸妈住二层，是考虑到他们以后年纪大了，上下楼更方便。反正房子也多，要是觉得别扭，爸妈也可以住在三楼的。” 暂不用为此争执，一家人继续查看各间屋子。 每间屋子，都已经安好了按动式开关。抬手按下，屋顶正中的那盏日光灯，就立刻发出雪亮的光。 一边走，赵玥一边做着讲解：“这是爸妈住的，这间是我大姐的，挨着的这间是我的。这间是大哥住的，这间是二哥住的，这间是咱们家以后的财务大总管三哥住的，这间是我们家以后最有学问的四哥住的……” 终于，一家人确信了：这座小楼，是自家人合力地辛勤付出后，用心安理得挣来的真金白银盖起来的！ 心情放松，气氛也就活跃起来。 大哥赵刚思考着说：“这房间是不是小了点？” “可不小啦！”赵玥赶紧说，“大约有二十平方米，只要不是像孙悟空那样连续翻跟头，足够住了。” 二哥赵强想了想说：“厕所安在楼里，会不会很臭？” “不会！只要记着上完厕所，拽一下水箱的拉绳，直接就都冲走了！”赵玥说着，就伸手拉了一下拉绳。 “哗啦”一声，清水从水箱；喷涌而出。 二哥点头后，三哥赵义又说：“每层楼都有两个卫生间，爸妈的卧室大一些，还有你跟大姐的房间是贯通的，卫生间更直接安在了屋子里，还有淋浴、浴缸。这样的话，屋里会不会很潮？” “不会！洗了澡及时通风，潮气就都散了啊。”赵玥解释着说。 四哥赵德挠挠头，只是说：“不会在楼里转晕了，也走不出去吧？”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大笑起来。 这回不用赵玥说，大哥赵刚直接回答：“地上都画着指示方向的小箭头。再说，都是直趟，住几天就都清楚了。” 孩子们说笑不断，赵永水夫妇巡看一圈后，也是频频点头，表示都很满意。 “嗯，满意当然是很满意。”赵永水说完，再带着心疼地语气继续说，“可这是好几万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6章 请注意有孩子在场 “值了！”方淑芬担心丈夫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赶紧拍板确定。 “值了！”赵永水开心地重复一遍，就笑着说，“回头把旧被子的棉花重新弹一下，被子都做新的！新楼，我们住进来也都是全新的！” “好！”一家人都附和着说。 走到一楼，方淑芬打量一下客厅兼餐厅，忍不住说：“没安灶台，沼气做饭干净是干净，可是不如柴锅做出来的好吃。” 大家又是一阵说笑，赵永水劝慰着：“我的夫人呐——要真想吃烧柴做的饭菜，咱现在还有西套房呢，就在那里做！” 嗯，一切都解决，没有丝毫遗憾。 大家都很满意，准备挑选个黄道吉日，立刻搬进去居住。 “还不行。”赵玥连忙阻止。 家人见她说得严肃，都觉得奇怪：现在天气寒冷，一家人挤在西套房里，既寒冷又不方便。而搬进新楼里，有小锅炉烧煤供应“土暖气”。住着又舒服又干净，难道不好吗？ 赵玥解释着说：新楼房当然好，可是刚盖好的房子会有甲醛等有毒气体排放，应该通风一段时间才好。 “可是，长时间没人去住，冬天天冷，屋里的水泥不容易完全干燥的。”赵永水迟疑着说。 “可以低温供暖。”赵玥继续说着，“这样，水泥在合适的温度里干燥，那些有毒气体也就排出去了。” 嗯，很好。 大家掐指一算，等到小楼里的有毒气体排放得差不多，也就到了春节。到那时，全家人住进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新楼里过大年，吃得香、住得美！ 暂时先不能入住，但大家并不是什么都不做。 赵永水把所有的棉花被里收集起来，送到弹棉花匠那里重新弹好。 方淑芬除了给家里人做饭之余，就是坐在炕上做被子。 赵刚、赵强，在工作之余去县城采买木床。赵永水夫妇一时还是舍不得离开大炕，这可怎么办？ 找来木匠师傅，在二层的卧室量好尺寸，做个假炕——就是尺寸巨大的木床。 那几个大板柜，与新楼房的形制实在不搭配了。但是赵永水夫妇对于老物件有点恋旧，这怎么办呢？ 好说，多余的就先留在西套房，新楼房的储物室里，也摆上一个，看着可以怀旧，或者是“忆苦思甜”用。 农具，比如搂草的耙子、除草的锄头、铁锹等，在院子里盖好一个半敞开式的储物室，专门存放这些农具。 猪圈、鸡窝、菜园子呢？这是农家人暂时不能割舍的。 都挪到西套房去！ 这边新楼房是面向未来的；西套房那边的院子，是念旧的。 赵永水夫妇和老大赵刚、老二赵强忙乎着，老三赵义、老四赵德，以及赵玥，就还是安心学习。 赵刚负责村长的事务很忙，但也有其他干部辅助处理； 沙场、采石场等事业，由老二赵强负责具体事务，也有村干部，包括在他们的指导下的村民们，进行辅助管理。 烧鸡店，元旦前的生意就很好。 1983年元旦后，即将迎来新春佳节。 越是春节这样的节日，烧鸡店的生意就越好。十里八村的人们，为了过节自家吃或者是走亲戚送礼，都排着前来购买。 天气很冷，大家购买的热情却持续热烈。 不这样不行啊。要不提前买，多买几只的话，县里商业局的采购员就都采购走啦！ “万事吉”烧鸡店的女店主周芳，带领着十来名员工，在店里忙着制作烧鸡、售卖烧鸡。 “周芳姐姐。” 一声甜甜的喊声，让周芳疲惫的神态恢复了不少。 “玥玥，你怎么来了？冷不冷啊？”周芳笑着问。 赵玥举起两个戴着红色毛线的手套说：“喏，我妈刚给我织的。” “真好看。”周芳说着，还是赶紧把她的两只小手，合在自己的手里，给她暖和一下。 “真的不冷。”赵玥抽回手，再带着神秘的表情低声说，“你到外面看一下。” 被她拉着手拽到店外，周芳看见排队的顾客旁边，停着一辆崭新的130型小货车。 “哦，是县里的采购员又来拉货了。”说着，她也觉得诧异，“前天刚拉走一大车啊，这么快就卖完了吗？” “嗯嗯。”赵玥使劲点头，再连连摇头。 周芳觉得更加奇怪，不免仔细打量着那辆小货车。 天蓝色的车体，明亮的前挡风玻璃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庞，在冲着她开心地笑着。 老天爷，车里司机位置上坐着的，是赵家老大赵刚！ 顾不得天气冷，周芳拉着赵玥小跑着过去。 赵刚跳下车来，给她们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坐进车里，好暖和！ 周芳看看崭新的仪表盘，随后试探着问：“赵刚，这车是谁的？” “我亲自开着，当然是我买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赵刚笑呵呵地说。 赵玥使劲点点头后说：“我大哥、二哥都学了车，芳芳姐也要去学。以后我和三哥、四哥，也都要学！” 确认了这个惊喜，周芳试探着抚摸了一下仪表台：“这得花不少钱吧？” “嗯，这个两万多！还要给老二赵强买摩托车呢。”赵刚轻描淡写地说着。 “啊？这么贵啊？”周芳惊呼后，再暗算了一下接着说，“这大概就是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用上了吧？” 点点头，赵刚的神色更加郑重：“有这车，可以送烧鸡、送沙子、送石料、送柴鸡、送苹果……，还可以顺便联系业务。别担心，很快就能靠它挣来好几辆车的钱！” 周芳只觉得心脏跳得激烈，再犹疑着问：“能有那么多的业务吗？” “呵呵。”赵刚笑了笑，“当然有！现在我们就给县里送五百只烧鸡去！他们忙不过来，我们送去，他们另外加运费！” 真的太好了！ 二十岁的周芳，看着二十一岁的赵刚的眼神有些发呆。 “嗯嗯。”一旁的赵玥赶紧用轻咳示意一下：请注意，还有少年儿童在这里。 回过神来，周芳脸上有点泛红，赵刚也赶紧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对了，你怎么知道县里要送货呢？”周芳想起来再问。 “打电话到家里了。”赵刚用轻松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7章 一起看第一个春晚 “你家里装电话了吗？”周芳的嘴巴都惊讶得变成了O型。 “是啊，”赵刚淡定地说着，“家里好几项事业，按个电话联系业务方便。” “怎么安的啊？也要很多钱吧？！”赵刚说的肯定是真的了，周芳不禁再次惊呼着问。 “从大队那里接的线。审批后，花了五千块钱。”赵刚表情镇定，心里也是被无形的鼓槌敲击得震颤。 表情再镇静，眼神也可以反映出内心的不安。周芳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来后，就紧抿着嘴唇没有作声。 沉默片刻，她猛地一下推开车门。 寒风立即扑进车里，赵刚赶紧着急地问：“芳芳，别担心。你去哪里啊？” 站在车下，周芳大声说：“我们赶紧给县里送货去！快点挣钱！” 真好。 钱花在该用的地方，不用心疼。但是，要让花出去的钱，带着利润尽快返回来，这是更重要的事。 年轻人的魄力，加上赵玥暗中的不断提示，使得家里的事业不顺利都不行！ 也连忙跳下车，赵刚跟着周芳去整理货物。 坐在车里的赵玥，看着这一对般配的人快步走进店里，心中很宽慰。 盖了楼、买了家具、学了车、买了车、安了电话，这都花了不少钱。 再加上还有几千块钱盖小楼的外债，要赵家人主动努力做事，去换回更好的明天。 再拼命，生活上也要照顾好家人，照顾好自己。 1983年的春节到了。 这个春节，最值得永乐村的人们怀念。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想要挤进大队部的办公室里。 人太多，赵刚等村干部只好亲自动员：每家只能来两人，否则非得把大队部的房子挤塌了不可。 有什么事情这样轰动，使得村民们非要去大队部呢？ 赵刚拿出一部分钱，村里大队部拿出一部分钱，用五百多元，买了一台“京城”牌14寸黑白大电视！ 这个“大”，不是真正意义的大，而是相对于当时多数家庭购买的9寸、12寸黑白电视机而言的。 村里的大队部，拥有了永乐村第一台电视机，这实在令村民们欣喜若狂。 从今以后，这个小村里的人们，也能与世界各地发生紧密地联系了！ 1983年，又是央视举办的第一次《春节联欢晚会》。 村民们肯定都想去，但是屋里挤不下可怎么办？ 豁出去受冻也要看一下那个不大的匣子里，会有什么景象显现出来！ 可这是大冬天啊。 村干部带头：自己，以及自家人，都不能去办公室里看。要看也行，和那些站在寒夜中的村民们一样，在门口了几眼。 这里面有一个人里外，那就是赵家老四赵德。不是因为大哥赵刚是村长而搞特殊，而是他做了认真地准备，要负责当天电视播放的管理员。 村里的接收信号不好，打开电视时，经常会出现“雪花”的状态，影响人们观看。 赵德在小妹赵玥的提示下，认真查看了电视机的说明书以及有关电子产品的资料。 自制了一个接收信号的“大锅”后，他在其他村民的帮助下，把这个接收信号器，放在了大队部办公室的屋顶。 安放好了，他再下来进到屋里。打开电视机，很好，图像很清晰！ 于是，大年三十这天，永乐村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早早地吃了年夜饭，都聚集到了大队部里。 屋里实在坐不下，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多的村民就多穿几件棉衣，抄着手站在屋门口看。 既然这样，屋门也就不能关上。 屋里的人们和屋外的人们一样，都是抄着手。身上寒凉，但大家的脸上，却都是极为兴奋、幸福的神色。 村民们笑呵呵地，盯着那台黑白电视机。坐得近的还好，或坐或站得远的，也毫不动摇地眺望着听不到声音，看不清图像的电视机。 赵德把音量调到最大，后面的村民还是听不见。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只好把频道调钮拨到了1的位置。 电视里不久就跳出图像来。 几个动画人物跳跃之后，红色底板的图案中，就现出“春节联欢晚会”的字样。 村民们见到这个场景，立即就鼓起掌来。 这掌声，有送给几百里之外电视台的演艺人员的，也有送给同样站在露天寒夜中，为村里决定买电视机的，笑呵呵地赵刚的。 王景愚、刘晓庆、姜昆、马季这几位主持人一出场，村民们再次鼓掌喝彩。 王景愚不太熟悉，另外三位都是耳熟能详的人物。 姜昆、马季的相声，通过收音机早已被人们熟悉，此时见到“真人”，大家肯定很开心。 刘晓庆，那就更不用说了：大明星！她出演《小花》中的何翠姑，为了抬伤员而跪着爬山，两个膝盖都是鲜血淋漓。 电影肯定是蒙太奇夸张的，但她勇敢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正在这时，电视机里忽然跳出一阵雪花。 村民们立即急不可耐地喊嚷着：“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赵德赶紧调试，但无论怎么弄，只要他的手松开电视机顶端的那两根天线，电视屏幕里就都是雪花。 无可奈何。他只好侧身站在一边，手里一直扶着天线——做了一名距离电视机最近，却和远处的村民一样只能听声的“观众”。 图像清楚了，电视机里开始播放相声大师侯宝林，作为代表介绍主要工作人员的镜像。 侯宝林啊！村民们立刻发出欢呼，为这名老艺术家鼓掌。 “静一静。”赵德大声提示着，“要不然后面的村民就连听也听不到了。” 村民们略微安静下来，赵玥再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找出扩音器，尽量使得大家都能够听清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 李谷一首先唱了《拜年歌》：过了那个三十是新年呐，男女那个老少都喜欢呐。包饺子那个庆团圆，放鞭炮那个闹喧天。打起锣鼓拉起弦，翩翩起舞歌不断。 大家高兴我高兴，我给大家拜个年。 得儿呀得儿呦呦，得儿呀得儿呦呦。 我给大家拜个年呐哎嗨嗨。 迎来那新春又一年呐，男女那个老少笑开颜…… 李谷一的歌声，村民们也听得很多。现在亲眼见到了这个大明星，大家的反应却都是静默。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8章 特别的广告 实在是太激动了，村民们几乎大气不出地听着李谷一的歌。 不久，大家醒悟过来：这是真的李谷一，我们都看到她活动着样子了！ 李谷一的歌声还没停止，村民们就欢呼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届晚会，李谷一女士一共唱了七首歌，这在春晚中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了。 接下来的节目，有马季、赵炎的相声；有姜昆和李文华的相声；有索宝莉和牟炫富演唱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黄梅戏《天仙配》，董永与七仙女这对既有美好爱情又有无奈分别的故事，使得这首歌曲经久不衰。 “马铃儿响来哟，玉鸟儿唱，”胡松华嘹亮的歌声才唱起来，村民们就立即跟唱起来：“我陪阿诗玛回家乡。远远离开热布巴拉家，从此妈妈不忧伤，不忧伤……” 电影《阿诗玛》的这首主题曲，是说坏蛋热布巴拉的儿子阿支，要强抢美丽的傣族姑娘阿诗玛。爱恋她的阿黑哥，愤然与阿支拼斗。 两人逃出了热布巴拉家后，不幸被阿支追到。趁着阿诗玛和阿黑哥不被，险恶的阿支利用神力放洪水，要把那两个人都淹死。 洪水过后，阿黑哥边寻找边呼唤阿诗玛的名字，却发现她已经化身为一尊美丽的石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云南昆明的石林风景区，去寻找一下阿诗玛的踪迹。 胡松华的歌声还没停止，老村长李德发，以及做了几个月村长的何必达，就从口袋里拿出阿诗玛牌高级香烟，笑呵呵地给村民们分发。 接下来的电视节目，还有各种歌舞，以及斯琴高娃与严顺开的小品。 随着主持人的提示，那个大家并不熟悉的演员——王景愚，出现在了屏幕中。 《吃鸡》。 他活灵活现地，表演着吃鸡的过程。 并没有实物，他只是对着空气做着表演。但看在眼里的村民们，却都不禁为暗自使劲：王景愚先生吃的，肯定不是赵刚和周芳合办的“万事吉”烧鸡，而是一只煮的半熟的鸡。 王景愚做出连撕带咬的架势，最后甚至借助桌子的力量，来撕扯这只鸡。 哄堂大笑声，不断从村民们的口中发出，有的人甚至被王景愚的表演，逗得笑出了眼泪。 节目精彩至极，村民们又是第一次透过这面小小的屏幕，见到了许多未曾谋面的大明星。因此，即便天气寒冷，大多站在露天环境中的村民，也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突然从王景愚先生表演的节目《吃鸡》，联想到了现任村长赵刚和周芳开的“万事吉”烧鸡店。 “赵刚，这个节目就像是给你的烧鸡店做广告。你那个烧鸡店，生意肯定更好了！”一个村民笑着说。 赵刚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赵玥听到这话，心里暗想：就是啊。电视里的吃鸡过程很费劲，但演员还是要不断努力。这就说明，这烧鸡的确好吃啊！ 嗯，“万事吉”烧鸡，将会迎来生意增长的爆发期。 晚会很精彩，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究会结束。 在电视里主持人的祝福声中，村民们纷纷跺跺站得麻木、冻得寒凉的双脚，笑呵呵地走回家中。 赵刚和村干部们收拾了办公室，各自先行拜年后回到家中。 赵永水夫妇和回家探亲的大女儿赵霞，在大队部看电视的时间并不长，一是因为冷，二是因为要为家人提前包好饺子。 几个兄弟领着赵玥回来，家里的饺子已经包好了。 等赵刚也回来的时候，小楼内的餐厅中，已经飘出来饺子的香气。 一家人说笑着，围在桌边吃着饺子。赵玥记起来思考烧鸡店的事，就建议大哥赵刚：“大哥，你跟芳芳嫂子的烧鸡店生意，肯定会因为电视里的小品节目更好的。应该趁着这股热乎劲，好好做做宣传。” “嗯，对！明天我就去找周芳，停止休息，立即营业！”赵刚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回应。 他自顾说着，却见一家人都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家人听了赵玥有意说“芳芳嫂子”，而赵刚却一时忽略没有注意到，都是暗笑。 觉得奇怪，赵刚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脸上没有沾上什么吧？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方淑芬不禁笑着说：“你今年二十一，芳芳今年二十，都够法定婚龄了。结了得了，你们早结婚，我跟你爸早抱孙子。” 立即面红耳赤，赵刚的额头都冒出来微汗。 “这，这早了点吧？”他嗫嚅着说。 既然这样说，就说明他的心里，早已对他和周芳的婚事等得焦急了。 赵永水立刻接过话来说：“就这么定了！这样吧，也不用太早。就定在今年的十月份！” 赵刚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说话。 见到他这个时候的这个状态，毫无疑问就是连带赵刚本人在内，赵家人都是赞同赵永水的提案。 欢声笑语中，家人们吃过了饺子。 赵刚等人再拿出春联，依次贴在院门处、小楼门侧、各间屋子、西套房。 都贴好了，都很喜庆。 还没完。还有贴在猪圈、鸡窝上的，“家业兴旺”等吉祥字样的红条幅。 都已做好迎新年的准备，赵永水再带着家人，给老祖宗拜了拜。 随后，孩子们依次给赵永水夫妇提前拜年。 小楼里都是说笑声，一家人自然是开心万分。 再开心也要休息一下，大家盥洗后，就找到新楼中的各自房间睡觉。 楼里的通道灯，就那样亮着，算做新年夜的长明灯。 赵永水夫妇躺在卧室里木质的“大炕”上，想着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不断地对能够知道的各种神灵和每个人，一一道着谢。 稍后，赵永水笑呵呵地说：“日子好了，我这心里怎么还是不踏实？” “当然啊。”方淑芬低声说着，“还有不少外债呢！” “嘘，大过年的，先不说这个。”赵永水赶紧阻止妻子的话，以免给自己心里造成“不吉利”的阴影。 “这也没啥。”方淑芬淡定地说，“咱们家日子过好了，通过借钱也就知道，大家伙儿的日子，也都在提高。” “这倒是。”赵永水对妻子的这句话，感到很满意。 他正要说什么，却见妻子示意他静听。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89章 三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各间屋子并没有关门，赵永水也就听到隔壁的两个女儿，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更还有笑声传来。 想要提示一下她们多睡会儿觉，他又觉得毕竟是大年夜，家人们开心是应该的。 “不用管她们姐俩，好不容易见个面，说话就说去吧。”赵永水说着，就翻了个身。 方淑芬隐约听得女儿们那里说得热闹，自己也忍不住从木炕的被窝里钻出来，披着棉衣走了过去。 赵永水扭头看了看，呵呵地笑几声后，自顾睡去。 房间里，赵玥和大姐赵霞，睡在卧室中的一张大木床上。两姐妹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正在说笑，二人已见到母亲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娘三个挤在一起，盖好被子后聊起了家常。 从盖小楼的过程，一直到家里的事业，以及正在上学的赵义、赵德、赵玥的学习成绩，三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说着说着，那边的赵玥，已经不再出声。 抬头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小女儿，方淑芬再低声询问大女儿赵霞：“和那个罗大刚，相处怎么样？” 母亲这样问，赵霞肯定是害羞不好直说。但她的心里，对于身材魁梧，长相英武的罗大刚，已经确认下来——今生，可以与他携手度过。 方淑芬见赵霞不说话，一时着急得连连催问。 赵霞被逼不过，只好点点头说：“妈，大刚都很好。” 顿时放了心，作为母亲的方淑芬，自然懂得大女儿这淡淡地话语暗含着的意思。这就是说，赵霞愿意与罗大刚结婚了。 “嗯，这就好。”方淑芬长呼口气，脸上不禁现出笑意。 想了想，她再低声说：“让他到家里来，我和你爸看看。不行的话，你也趁早跟他断喽！” 赵霞听到母亲的话，赶紧说：“怎么是‘断’了啊？妈，他真的挺好的。” “他春节也应该放假吧？”方淑芬直接问着。 “他值班到大年初三。”赵霞回应着。 “能打电话吗？咱家有了电话的。”方淑芬想起来说。 “他那里接电话不方便的。”赵霞低声说。 “那好，你给他拍个电报。初五，让他到家里来。”方淑芬的声音有些生硬，“不行就早点断。你们谈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给个话，我觉得你们够呛！” 虽然有楼道里的灯光可以透来一些，但屋中还是很昏暗。也正因此，赵霞急得通红的脸，才不会被母亲发觉。 她着急地说：“别啊，妈。他真的挺好的，是我，是我还没答应他的。您这样说，我拍电报让他来就是了。” 暗暗地呼口气，暗暗地笑开花，方淑芬欲擒故纵之计得逞，心里很舒坦。 赵霞见母亲不说话，认为她真的生气了。赶紧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她抱着母亲的肩膀说：“妈，大过年的，您别生气啊。” “大家都等着见未来的大姐夫呐！”赵玥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笑嘻嘻地说着。 赵霞一愣，再见母亲不仅不是生气的表情，更还笑出了声。 说着“妈，你怎么有话不直说啊”，赵霞带着羞红的脸，赶紧背过身去。 “这是好事。让大刚到家里来过年，不好吗？你不也说他很小就出来当兵了吗？”方淑芬连忙劝慰她，“到家里来热闹，他肯定也高兴的。让他来！” “嗯。”赵霞用极低的声音，回应了母亲。 都是安心，几人各自睡去。 早早地，村里就开始有了燃放鞭炮的响声。 赵玥朦胧中听到，还没醒过神来，就听见四哥赵德在喊她：“玥玥，咱们家新盖的小楼，更要多放点鞭炮。走！” 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赵玥穿好棉衣、踩上棉鞋后，就跟着四哥跑出了小楼。 楼内因为有小锅炉提供的暖气，所以很温暖。 楼内的热度，与楼外的寒冷，也就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可站在院子里的赵家人，对此都是毫不在意。 接连放了许多挂鞭炮，院子里已是满眼的燃放鞭炮产生的蓝色烟雾，赵刚等人才住了手。 回头仰看一下漂亮的红砖楼，赵家人都是开心至极。 回到屋里，方淑芬煮好了饺子，就和赵永水端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中。 孩子们依次给父母拜了年，赵永水夫妇也笑呵呵地给了红包。 开吃！ 香喷喷的饺子，吃起来记不清数字。 几个兄弟相互说着“吃了三十个”、“吃了三十五个”、“吃了四十个”……。 看着开心说笑的孩子们，赵永水夫妇很欣慰：前几年孩子吃饺子也都是“悠着”，现在都敞开肚皮吃。 光吃不练可不行。 赵刚吃完后，立刻穿好棉大衣，戴好棉帽子。 “去哪里这么着急？”赵霞不禁问他。 “大姐，我做村长，应该先给村民们去拜年。”说着，赵刚就向外走去。 “然后呐？！”方淑芬说着，冲家人们挤挤眼睛。 “直接去找周芳，烧鸡店今天就营业！”赵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晚上一起回来吃饭！”方淑芬跟着喊了一声。 “好嘞！”赵刚的声音从院门处传回。 都妥当。 方淑芬笑着，再把目光看向大女儿。 赵霞脸上发红，一时不敢回话。略微抬头，她见到母亲的脸色严肃起来，赶紧连声说：“妈，邮局今天开门晚，我等会去啊。” “去邮局干吗？”老三赵义诧异地问。 “你大姐的对象，说是要来咱家看看，你们都同意吧？”方淑芬忍住笑，扫视着饭桌上的家人。 稍微一愣后，大家也就都明白过来。 “早就盼着啦！”赵义、赵德笑呵呵地说着。 赵永水点点头，看着大女儿说：“我们赵霞的眼光，肯定不会差！” 赵霞红着脸说：“您就这么相信我？” “啊？难道会差吗？”赵永水瞪着眼睛，用夸张的语气问。 “什么啊。”赵霞自知又是中计，赶紧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一家人一起动手，把小楼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这么着急为什么？ “永水，过年好啊！” 赵永水正要尽早去给别人拜年，却见小学学校的教导主任张世泽，已经拎着一瓶酒走进了院里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0章 大年初一上邮局 见到张世泽和他的二儿子张亮一起来拜年，赵永水夫妇连忙说着“过年好”，把他们二人请到小楼的会客厅中坐下。 木茶几上摆上了糖果、花生瓜子，方淑芬招呼他们随意吃喝，赵永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张亮。 张世泽推拒几次，但见赵永水坚持，也就让自己的儿子收下。 赵玥等人前来一一给张世泽问好拜年，张世泽要拿钱给他们，赵永水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不用。” 张世泽推开后，埋怨着说：“我肯定比不上老赵，但也要给孩子们‘意思’一下。”说着，他就给每人分了两块钱，算是过年的小红包。 见他坚持，赵永水只好让孩子们接下。 道谢后，赵玥等姐妹兄弟回去屋中说笑。 张世泽环视一下小楼，点头称赞着说：“永水，你真做到了。” 被这位自己尊重的人夸赞，赵永水谦虚但瞒不住开心着说：“都是政策好，村里大家伙儿帮衬的。我赵永水个人，哪有这么大本事。” 富裕了，说话的气势也是不同。 赵永水淡定的神色，在张世泽看来，只有更加佩服。他喝了口茶说：“总是你一家人努力肯干，才能这么快住上小楼。又还买了车、安了电话，这在咱们村，都是第一啊。” “也借了不少外债。”赵永水挠挠头，带着难为情说。 “嗯，这叫盘活呆滞资金！”张世泽肯定着说。 赵永水听得模糊，赶紧让他喝茶、让他儿子张亮吃糖。 大初一的，村里人这种相互拜年，是不会停留时间很长的。 聊了一会儿，张世泽就要起身告辞。 一家人再出来相送，赵永水说着“等下去你那里坐坐”，张世泽点头说“好”后，再对赵玥微笑着说：“玥玥，我们家张亮也在县一中上高一，有什么事，他可以帮到你。” 这是很明显套近乎的话，但赵玥对此并不反感。因为张世泽与张亮，都是真诚的人。 “谢谢张叔叔，我自己能够处理好学习和住校生活的事。”赵玥道谢着说。 张亮鼓足勇气对她说：“没关系，要是有事你尽管找我，高一（1）班。我知道你在初一（1）班，也知道你学习都很好，继续加油。” 看了看他，赵玥点点头：“谢谢。” 送走了他们父子，赵永水担心再被前来拜年的村民“堵”在家中，而不能先去给别人拜年。 他迅速地穿好棉大衣、戴好帽子，接过妻子递来的两瓶酒和一条红梅烟，说着“今年要赶在李德发前面，先给他拜年”，就迈步走出院外。 果然，他出去没多久，就有关系处得好的村民，一一前来拜年。 “当家的出去拜年了，我凑合招待你们。”方淑芬说着，再为来人不断地沏茶倒水、拿糖果。 无论是大人孩子，临走时，方淑芬都要给他们的口袋里塞上十来块“大白兔”奶糖，说是带回家去吃。 好几分钱一块的高级糖，就这样一把一把地送来，这些拜年的村民们开心之余，更为来年要和赵永水一起好好干事业，充满了信心：也要用自己挣来的钱，给自己孩子买上这种糖。甚至，也能大大方方地，给前来拜年的人吃上这种高级糖！ 拜年的人们当中，自然少不了何必达。 虽然被“撸”掉了村长的职务，但他既知道自己的能力欠缺，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的确是过份了的。 出于愧疚，也带着重新做人的豪气，他领着二儿子何正，走进了赵永水家的院子。 真的是好过了。 别说住的是红砖到顶的小楼，就连院墙都是清一色的红砖墙，没有使用一块土坯！当然，为了体现乡村风格，院墙的底部，使用的是采石场的石料。 “大嫂子，给您拜年来了！”何必达进了院子，正好遇到方淑芬送了客人后，把茶杯里的剩水泼向院子的角落。 请暂时原谅她这个带着往日随意的举动。毕竟，生活富裕的速度太快，做事的细致，比如把剩水倒进准备好的水桶里，还没有养成习惯。 水泼出去，她就见到了何必达笑呵呵地，拎着两瓶酒走近。 要说心里不很这人是不可能的。但赵家人都善良，方淑芬恨他那样的做法。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何必达也受到了来自上级和村民们舆论的谴责，也知道悔改。那些烦心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大兄弟，快屋里坐！永水等下就回来了。”说着，她把何必达与何正父子俩，让进了小楼内。 做下聊了一会儿，何必达问着：“怎么没看见玥玥？” “哦，她和她大姐去邮局了。”方淑芬回应着说。 “大初一的还要上邮局？”何必达追问着。 “嗯，是赵霞的对象非要来家里看看。赵霞给他拍个电报，定好来的时间。”方淑芬说着，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很明显，是未来的姑爷，要上门来接受未来老丈人、丈母娘的“检阅”了。 “真好！”何必达大赞一声。 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何正，板着脸说：“你小子好好学习！你看玥玥直接就考到了县一中，你今年考高中，也要给老子考到一中去！” 何正比原来踏实多了，此时面对父亲的严厉神色，赶紧连连点头：“好，好。” “嗯，知道好好学就行。”方淑芬见何正被何必达吓得端坐着不敢动，就笑着劝说，“只要知道努力正干，就都是好孩子。” 何必达见方淑芬对何正给予鼓励，自己也很开心。 说了些拜年的吉祥话，父子二人也就起身离去。 方淑芬送他们出了院子，再看向小巷的那一头，心中着急：这姐妹俩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着急，她的眼睛里，就看到了军棉服，棉帽子上戴着红五星的赵霞，和肩头晃动着两根黑亮小辫的赵玥，手拉着手走了过来。 大女儿今年二十三，正是女人的好年纪；小女儿赵玥十三岁，但是个头比她大姐，也没矮多少了。 不待女儿走近，方淑芬就忍不住大声问：“怎么样啊？拍了电报没有？他怎么说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1章 一股脑地跟着来 母亲站在院门口大声喊着，赵霞早已羞得满脸通红。 甩开小妹的手，她小跑着到了方淑芬的身边，连忙低声说：“妈，您别这么嚷啊！” “哦，对对。”见女儿害羞，方淑芬赶紧回应。还是忍不住心内的着急，她再放低声音问：“拍了电报没有？他怎么说？” “嗐，您这是着急过头了。”赵霞红着脸说，“电报是拍了，他怎么可能立即用电报回复呢？” 听了女儿的话，方淑芬想想也对：电报不是电话，只能是“单线”联系的。 赵玥也走了过来，方淑芬就把两个女儿的胳膊，一手抓住一个夹在腋下。边往院子里走回，她边问着：“拍电报怎么说的？他能明白吗？” 赵霞红着脸，笑得意气风发。 赵玥在一边说：“大姐给罗大刚同志拍电报，很简单：初四到我家。” “这么简单？！那个罗大刚能来吗？”方淑芬不禁停住了脚步，迟疑着问。 “能不来嘛！”赵玥嘻嘻地笑着说。 “嗯，就是！我们赵霞这样的女娃，挑着灯笼也不好找！”说完，方淑芬拉着两个女儿的手，走回了屋中。 走马灯一般，每个半个小时，赵永水就匆匆赶回家中。随后，他再拎着各样礼物，匆匆走去村里的亲朋好友那里拜年。 父亲这么忙，老二赵强本也是干事业的骨干，也就分头去给亲友及业务关系拜年。 走马灯一般，不多一会儿，家里就有人前来拜年。 方淑芬和孩子们以逐一接待，虽然累，但是这样的累，是身体的累，心里很开心。 大家到了这里，都对赵家的新楼称赞不已。 开始时，方淑芬还有点不好意思被人接连夸赞。这夸赞里，既有真心地赞美，也肯定会有带着嫉羡的敷衍。 赵玥安慰着母亲：“妈，这都是正常的。无论大家怎么说，但是人们之间相互比较的心，一定会有的。咱家盖了小楼，村民们也都会跟随着，一起致富的。” 嗯，这样说，无论村民们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赵家都还是致富榜样就对了。 能够带动村民们一起致富，本来也是最初的赵家人接下这些事业，是各级领导们大力支持、扶持赵家人做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心里安定，方淑芬也就淡然地继续接待八方来客。 这样的接待，直到中午十一点半之后。 立即就安静下来，方淑芬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了呢。 “嘿，怎么跟说好了似的，要来一股脑地跟着来。不来，一个人影也不见了。”她纳闷地说。 不用别人解释，她稍后也就明白了。 村里人大初一的这个拜年，很懂得不过分打扰。今天的拜年，本也是不是至亲之间的走动。 来了抽根烟，磕几个瓜子，吃块糖，喝杯茶，说几句吉祥话。喜庆祝福的心意表达了，村民们也就各自回去。 主人再是热情，村民们也不会多待的，更不用说留下来吃饭。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各家也都在自己家里或者招待至亲来访，或者自己一家人吃饭了。 想到这里，方淑芬也笑了。 赶着为家人们做好了饭，她和赵霞等人把饭菜摆在小楼餐厅的餐桌上，赵永水、赵强也前后脚地回来了。 “老大怎么还不回来？”方淑芬问着。 “呵呵，肯定是跑去镇上的烧鸡店了。”赵永水说完，自顾拿起一个大馒头吃了起来。 对对对。赵刚在赵玥的建议下，要抓住过年期间送礼的这个热乎劲，多卖烧鸡的。 “给大哥和大嫂单独拨出点饭菜，等会儿我给他们送过去！”赵玥提示着说。 对对对。大儿子大儿媳忙事业，我们要照顾好。 方淑芬赶紧分出一些饭菜，装进了几个饭盒里。 一家人吃了饭，赵霞下午要去和村里原来的老师、同学那里去拜年；赵永水、赵强，要继续给亲友、业务关系拜年。 赵玥就在三哥赵义、四哥赵德的陪伴下，骑着自行车赶去镇上。 春节联欢晚会的宣传影响力，果然是天下第一。 赵玥和哥哥们进到镇子里，就见到不少人的手里，提着带有“万事吉”字样包装的烧鸡纸包。 走到烧鸡店附近，排队的人们早已把队尾甩出在店外好远。 把自行车支在店门口附近锁好，三兄妹快走走了进去。 过年了，店里的帮工人员不多。此时的赵刚和周芳，还有周芳的弟弟周达，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赵玥赶紧把饭菜递给他们：“芳芳姐，你去后厨热一下，跟我哥赶紧吃了。我们三个替你们忙着！” 员工们已经吃了午饭，此时得到休闲的赵刚，连声招呼周芳、周达，先去吃饭。 周芳不好意思地说：“玥玥，辛苦你了。” “不要客气啊，再说更都是一家人。”赵玥说完，就帮着员工给顾客售卖烧鸡。 这个机灵的小丫头的话说完，周芳立即脸红。 赵刚嘿嘿地笑了笑，就转身进了后厨。 “快去吃饭啊！”老三赵义催促着周芳、周达，“打仗亲兄弟！” 赵德也冲他们点头后，立即忙碌起来。 真爱听。要的就是这个人多力量大的劲头！ 周芳开心地带着弟弟周达，也去到后厨吃饭了。 一会走忙到天色渐黑，“万事吉”烧鸡店才算安静了下来。 略微盘点一下，周芳欣喜地大声说：“哇！比我们原来的销售最高峰时，还要多出三倍！” 这是借东风啊。 大家对赵玥的准确预判，纷纷给予赞扬。 周达带着满怀豪情说：“夜里多做一些烧鸡，明天我们还要早点开门！” “好！”周芳随口答应着，却听赵玥跟着说：“芳芳姐，你明天不要过来了，我们忙就可以啦。” “为什么？”周芳迟疑着说，“这可不行，我怎么能安心在家里闲呆着呢。” “不是闲呆着，”说着，赵玥就看向大哥。 赵刚红着脸，鼓足勇气说：“明天，明天，我去你家拜年。” “去就去呗。”周芳把钱款收入一个布袋中，再用一根细绳子系紧，随后接着不以为然地说，“你在我家吃了午饭再过来，我和玥玥先在这里。”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2章 让家里人为难的彩礼钱 看着她的轻松状态，听了她轻松的言词，赵刚的心里又是着急，又因为不好意思而说不出什么。 见他难为情，赵玥就把周芳拉到一边，低声说：“芳芳姐，我大哥和我父母，明天都要去你家。” “哦。”周芳觉得诧异，觉得这么隆重，似乎没有必要。 “要说，”赵玥示意周芳把头凑过来，就在她的耳边低声说，“要说你和我大哥婚礼的事。” 立即脸红得像是门口的春联，脸上立即烫得似乎可以煮熟鸡蛋。 周芳偷眼看了一下同样红着脸的赵刚，再对赵玥低声说：“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机灵啊！” 她的语气带着埋怨，但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 第二天，周芳站在院门口，红着脸迎接了赵永水夫妇和赵刚。 开着130小货车来拜年，赵永水一家没有遭受路上的寒冷，从车厢内下了车，就都是春风满面。 崭新的小货车停在自己家院门外，周全礼与妻子孟秋红，在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把赵永水夫妇和未来的姑爷迎进了家门。 坐在炕上，两家人喝茶聊天。 周芳倒了茶，赶紧示意赵刚，和自己走去西屋，让两边的家长们聊“细节”。 两家人处得很好，两个孩子又是情投意合。所以，赵刚与周芳的婚事，是水到渠成的大好事，用不着多费唇舌。 赵永水见周全礼夫妇笑着答应，赶紧补充说：“老周，说句不太合适的话。我们家现在的事业做得不错，但也为盖小楼、买车、安电话，花了不少钱，也借了不少钱。所以，给你家的彩礼钱，” 这还用多考虑吗？赵家的事业都是红红火火，别说周家人，就是十里八村的人，哪个不知道永乐村的赵永水，干事业干得好？ 借了钱，那也说明赵永水有本事，人家才肯借，才敢放心大胆地让他去盖小楼、买汽车、安电话！ “你那里的困难是暂时的。我家芳芳和大刚的婚事，却是不能拖的！”周全礼大度而开明地说着，“至于彩礼钱，那本来就是农村人的陋习，不用在意。” 话虽这样说，但是情面与形式却绝不能少。 没钱倒也罢了，只要有，还是要走这个形式。 方淑芬连忙说：“亲家，就这样，五月份，我们拿五千块钱过来！” 好家伙，这笔钱，相当于这个时代的好几户，甚至十几户人家的全部家当！ 而且，说出这话的，可不是吹牛皮的人，这是憨厚的赵家人说出来的。 周全礼还要说什么，他的妻子孟秋红已经笑着说了：“方大姐，彩礼钱，说起来只是几百块钱也就很多了。这些钱，我和老周也不会要，都会给孩子们的。您现在说的这个数，我们无论如何不敢接着。” 赵永水劝说着：“不是为别的。即便是都给孩子们，也未必是一下子都给他们。你们有这份心，给他们留着就行了。” 与寻常人家为了争彩礼钱，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把亲事都搅黄了的情况不同。现在的这两家人，男方为了多给彩礼钱，女方为了少要彩礼钱，相互争得面红耳赤。 赵永水夫妇说“是赵家人的心意”，周全礼夫妇说“收这么多，其实也不好看”。 两边家长争执不休，周芳和赵刚并肩走了进来。 “爸、妈，我现在是村干部，不能带这个头！”赵刚看了看，周全礼夫妇，再对赵永水夫妇镇定地说着。 “嗯，爸、妈，我们现在经营的烧鸡店，生意很好。我们两个，就靠这个烧鸡店，也能把日子过好，何必还走这个形式呢？”周芳对赵永水夫妇点点头，再对自己的父母认真地说。 不让家里人为难，即便家长有这个条件。 周全礼夫妇和赵永水夫妇，看看两个孩子，就都相视笑了起来。 “好！那我们就简单点，不要给永乐村村长添不必要的麻烦。”周全礼通情达理地说，“我们家给芳芳买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还有几套崭新被褥。至于彩礼钱，不要也不好。老赵，你们出二百块钱，这样行不行？” 对赵永水说完，他再微笑着看向赵刚。 赵刚还要说什么，赵永水抢先说：“这样可以！这已经是移风易俗的婚事了！” 两边父母都认可，赵刚和周芳也就不再坚持。 孩子们再退回西屋，赵永水低声对周全礼说：“你在林场里种了不少树苗，我每年给你分红！” 周全礼还要拒绝，赵永水只说这是应该的，并不是“任人唯亲”的坏事。 只好同意，周全礼夫妇再继续听着赵永水夫妇的安排：小楼是新的，赵刚和周芳婚礼后，就和家人们住在一起；给他们买齐生活用品，包括单独使用的收音机、电视机、电风扇。 周全礼夫妇连忙说：“这个没必要，都是一家人，听个戏匣子、看个电视，还是在一起就好。” “他们屋里放个小点的，家里一起看的，就买个大点的。”赵永水说着，喝了口茶。 他的身姿似乎没有变化，但因为底气足，他好像高大了许多。 两家父母聊着，再定下来举办婚礼的日期：就在今年的十月一日。 开心不已，两家父母的说笑声也就不断。 “哎呦。”周全礼的妻子孟秋红低呼一声，就从炕上挪到炕边穿鞋，“芳芳和大刚还说吃了饭，要赶回去烧鸡店呢。” 忙着做午饭，方淑芬也赶过去搭把手。 吃了饭，赵刚先把着急去店里的周芳，送到了“万事吉”后，再开车把父母送回永乐村。 “你这边的事都定好了。”赵永水说着，心里觉得一阵轻松。 “呵呵。”赵刚笑着，再对父母说，“谢谢爸妈。” “还真懂事了。”方淑芬开心地说完，再对赵永水说，“紧接着还有事。” “什么？”赵永水诧异地问。 “赵霞的对象，也要尽快确定下来。”方淑芬说着，看看车窗外掠过的田野。 “是啊，昨天不是拍了电报吗？来不来？什么时候来？”赵永水一口气地问。 此时的田野，还都是萧瑟的景象。冬小麦因为要保暖，大多被肥料和土壤遮覆。露出来的一些麦苗，也显得很嫩弱。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3章 漂亮得像朵花 可就是这些嫩弱的麦苗，会一直带给人们无限的希望。它们会在合适的温度到来时，在春天中迅速地茁壮成长。 “该来就来了。”方淑芬语气平淡，暗含着美好的期望。 赵刚开着车，感慨地税：“大姐为家里吃了不少苦，我们兄弟们，也都感谢她。” 孩子们彼此关爱，作为父母自然是欣慰。 在小巷口下了车，赵永水叮嘱赵刚安全驾驶后，就和妻子回到家中。 赵霞已经给村里原来的老师、同学们拜了年，也刚坐在客厅里喝口茶。 赵永水夫妇再询问她罗大刚的个人情况，赵霞虽然害羞，但也要认真回答。 今年二十岁的罗大刚，是部队里的连级干部。他基础文化差一些，但因此更对专业知识不断加深学习。 “嗯，文化差一些，人好就好。”赵永水说，“你看，我不也是小学毕业吗？这不对你妈，对你们都很好吗？” “也要加强。”方淑芬笑着对赵永水说，“你还用说吗？读张报纸，还要经常问孩子们生字。” 赵永水难堪地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也说要去上军校，可是信心不足。”赵霞笑过之后，再补充着说。 听到这话，赵永水夫妇虽然不懂军校里学习的内容，也都隔空鼓励起罗大刚来。 “应该去。”赵永水点头说着。 为避免令自己害羞的这场问话继续，赵霞问母亲：“小妹她们都去镇上的烧鸡店了，等下我也去。” 方淑芬刚说“你就在家歇着吧”，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声问话：“永水在吗？” “是老村长李德发来了。”赵永水说完，赶紧起身向外走去。 “开始新的一拨拜年啦。”赵霞低声笑着说完，随即起身，“我还是去镇上帮忙吧。” 走到院子里，她对李德发说：“李伯伯过年好！” “好！咱们赵霞更好！”李德发回应着说。 赵霞正要推着自行车走出去，却又有人在院外喊着：“赵霞在吗？” 这喊声听起来不是很熟悉，赵永水夫妇略有诧异。 赵霞快步走出去一看，是邮递员骑着邮政的自行车，在院外等候。 “电报！”说完，他就把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签了字，赵霞再从他手里接过来电报。 内容很简单：初四上午到。 邮递员重新戴好棉手套，骑上自行车离去。赵霞说了“谢谢”后，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方淑芬走来问：“怎么了？是谁来的电报？” 虽然这句问话有点明知故问，但她还是把暗带喜悦的眼神，看向大女儿。 “喏。”赵霞说着，就把手里的电报单递在母亲眼前，“初四上午到。” 仔细看了好几遍，方淑芬再追问：“肯定能到吗？” 听了母亲的话，赵霞不禁笑了起来。 “问你话，笑什么啊！”方淑芬埋怨着说。 “他不说是不说，说了就一定会排除万难，全力以赴地做到！”赵霞说着，就把电报塞进口袋李。 返回院子，她戴好棉手套，把军棉服的领口系好后，就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外。 “叮铃”的脆响中，赵霞按了按自行车把上的车铃，就骑着车子赶去镇上。 看着她的背影，方淑芬的心中欢喜：又一件好事要定下来了！ 好事再多，终究不可能一下子涌进家门。好事再多，也要耐心等待。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隔了一天，也就到了初四的早上。 一大早，赵霞就已经显得坐立不安。 “万事吉”烧鸡店，已经有员工叫来了家人帮忙，赵玥等人也就不必再去忙碌。 拉着大姐的手，赵玥跟着她接连去了几次村口。 从京城过来的长途车经过了几辆，赵霞望眼欲穿地寻找许久，也没能看到罗大刚的身影。 白色的呵气从她的口中不断喷出，天气实在寒冷。 赵玥陪在姐姐身边，也踮起脚尖，在上下车的人群里，找寻着罗大刚。 “我着急倒也对，你着急有什么用？你也不认识罗大刚的。”赵霞见到妹妹的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把红色毛线帽子往下拽了拽，以求更加暖和一点，赵玥听了大姐的话，心中暗笑：我当然认识的。前世就已经见过，今生都还记得呐。 这话不能对大姐说出，赵玥转头笑着说：“罗大哥肯定穿着军装来，车上的军人不多，也就能够认出来了。” “嗯嗯，聪明。”竖起大拇指给小妹点了个赞，赵霞再赶紧把手伸回手套里。 又担心罗大刚从别的道路进了村，姐妹俩站了好久后，再回家去看。 家里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有的在打扫院子、屋子，有的在帮着赵永水夫妇做午饭。 大家都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罗大刚同志的欢迎，来表达对赵霞的祝福。 外面冷，赵霞和赵玥就赶紧坐回小楼里，抹着暖气片暖和一会儿。 知道大姐的心情也是焦急，没过多久，赵玥就主动拉着她，再去村口等候。 又还没有到，赵霞见赵玥小脸冻得通红，就心疼地说：“玥玥，我们还是回去等就好了。外面太冷了，别冻病了。” 赵玥笑着说：“这才能体现我们的真诚呢。” 赵霞听了小妹的话，心中感动不已。 二人的眼神，在停在路边的长途车上仔细搜寻。赵玥忽然笑了：就是啊，我有空间在手，可以“侦察”一下未来的大姐夫，此时到了哪里。 悄悄地把手套褪下来，她用右手轻轻地揉搓一下左手的无名指，就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 嗯，看到了。也穿着军大衣的罗大刚同志，即便是坐在长途车上，也是样板挺直，面容严肃。 “快把手套戴上啊。”赵霞见小妹的手露在寒风中，赶紧提示着说。 “哦，好。”从空间中把意念撤回来，赵玥戴好手套，再笑眯眯地看着大姐。 正在盯着长途车站，赵霞被小妹这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鲜花。” “有！大姐漂亮得像朵花。”赵玥嘴甜地说。 这话只要被人听到，尤其是被女孩子听到，哪有不欢喜的？ 赵霞伸手搂紧小妹的肩膀，开心地说：“有你真好。”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4章 好战友 赵霞说的话，是因为她为小妹赵玥的真情而感动。 听了大姐的话，赵玥的眼中却立即浮出水雾：是啊，有亲人真好，有爱自己的亲人，真好。 “还是回去等吧。他肯定是守信用的人，但是，”赵霞遗憾地看着清静下来的省级公路说，“他可能临时有事，或者是错过了班车。” 看着大姐脸上失望的神色，赵玥暗呼口气，让眼中的水雾消失于寒气中。 “大姐，罗大刚大哥，就快到了。”赵玥说着，就拉着赵霞的手，走到了公路边。 站在公路边，的确看得更加清楚。 但也正因看得清楚，赵霞失望、失落的感觉，就如现在的寒气一般，越来越重。 公路上，只有几辆大货车，在缓慢地向这边驶来。除此之外，就是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再就是偶尔经过的马车了。 “总不能坐着马车，或者是骑自行车来吧。”无奈地说完，赵霞就要拉着小妹回家。 “你看！”赵玥突然抬起带着红色毛线手套的手，指向那几辆大货车的方向。 几辆大货车因为载货沉重，所以开得很慢。 一辆长途客车，终于在后面跟行得不耐烦。 司机望见对面没有来车，立即按响喇叭，加速超过了那几辆大货车。 震耳的汽笛声中，一辆蓝白两色的长途客车的影子，就此出现在了姐妹俩的眼中。 “不知道他在不在这辆车里。”赵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后，犹豫着说，“这应该是中午前的最后一辆了。” “肯定在！”赵玥笑看着大姐说，“我说在就在。” “嗯，希望是，这都快中午十二点了。”对于小妹的话，赵霞自然是愿意相信，而且从既往经验中，也知道她的话都会“灵验”。 搂紧了小妹的肩膀，赵霞带着期待和羞涩的双重紧张，目光随着那辆长途客车移动着。 “吱嘎”一声，司机踩住了刹车，长途车停靠在了永乐村的站牌边。 车里的人影就此晃动，有几个乘客正按顺序下车。 当然已经看到了罗大刚，但是赵玥却故意问：“大姐，罗大哥在车上吗？” 已经看到了罗大刚高大的身躯，赵霞搂着赵玥肩膀的手臂，不禁因为激动和紧张，微微地颤抖起来。 “嗯，他在。”赵霞说着，脚步往前迈了两步，再又停了下来。 拎着一个大旅行包的罗大刚下了车，再看了一眼车站牌。确认这里是永乐村没错之后，他就要向身边的人，打听一下赵永水家的具体位置。 “大刚！”赵霞喊了一声，脸上立刻通红，眼睛里也现出喜悦的水雾。 罗大刚听到喊声，立刻就发现了站在寒风中等候自己的赵霞。 迈着大步快速走近。他连声说着：“不用出来等，我都到了这里，还能找不到你家吗？” 又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赵霞的身边，罗大刚大致猜到这是谁了。 “这是我小妹，赵玥。”赵霞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介绍着说。 见罗大刚下意识地就要敬礼，赵玥赶紧说：“罗大哥好。” “赵玥同学好！”罗大刚自觉带着微笑，但于旁人看来，还是很严肃的。 “好了，快回家吧。”赵玥对大姐说。 “嗯嗯。”赵霞答应着，看了一眼罗大刚。 笑了笑，罗大刚就跟在她们身边。 有点沉闷，赵霞镇定下来后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嗯，从部队那边出来，因为是郊区，现在又是过年期间，公交车很少。进城后，再转公交车到了长途车站，长途车也刚走一辆。”罗大刚仔细地汇报着。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后，他最终确认：“我计算着呢，从郊区到城里，用了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到你家这边用了三个半小时。” 略微暗算一下，赵霞看了看他说：“这就是说，你出来很早了。” “嗯，还是晚了点。”罗大刚遗憾地说。 “正合适！”赵玥赶紧说。 “哦，是吗？”罗大刚听了她的话，心里略有安定。 “正赶上吃中午饭。”赵霞说完，就自顾笑了。 罗大刚抬手整理了一下军棉帽子，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赵霞悄声问，“不是一直很勇敢吗？怎么脸还红了？” 拜见未来的老丈人一家，可不能怯阵。 “精神焕发！”罗大刚稍微停顿一下，就回了一句《智取威虎山》中的男主角***的台词。 手里拎着的沉甸甸的旅行袋，也给他带来无限勇气：礼物随身带着，更不要心虚！ 进了村子，有路过的村民不时询问：“赵霞，还没吃饭啊？哟，这位是谁啊？” 热心、好奇，这是农村人都有的心理。 赵霞脸上通红，赵玥赶紧小声提示：“好战友！” “哦，是我的战友，来家里做客。”赵霞一一回应着，恨不得一步迈进家门，躲开这些难为情的场面。 “罗大哥，累不累？”赵玥抬头看着罗大刚问，“快到了。” “不累。快到了吗？”礼物繁杂而沉重，罗大刚身上冒出微汗，把旅行袋换了个手拎着。 “喏，就是那座小砖楼。”赵玥抬起胳膊，用戴着红毛线手套的手，指着自家的小楼说着。 “哦，看到了，真漂亮。”罗大刚听赵霞说过家里盖楼的事，此时亲眼见到，立刻为赵家人暗自喝彩。 进了小巷，赵玥先小跑着回了家去通报。赵霞和罗大刚，自然都带着内心的紧张，与那座小楼逐渐接近着。 戴着的棉帽子里，额头上已经冒出微汗，罗大刚越接近那座小楼，心里越紧张。 赵霞偷眼看他的表情严肃，不禁笑着低声说：“害怕了吗？” “怎么可能？”罗大刚再挺了一下本就很板正的脊背，不服气地说。 院门处，已经现出几个身影，赵霞快步走去，罗大刚赶紧跟上。 赵永水夫妇眼见身材高大的这个军人走近，心中满是欢喜。 “爸、妈，这就是我战友罗大刚。”赵霞红着脸介绍说。 赵永水夫妇冲着罗大刚，微笑着点点头。 立刻把手中的旅行袋放在了地上，罗大刚两腿并拢，左手贴在左腿裤线上，右手抬起在太阳穴位置。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5章 越是没什么越想什么 赵永水夫妇，被罗大刚突然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二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罗大刚在敬礼的同时，已经大声问候着：“阿姨好，叔叔好！我是罗大刚！” 声若洪钟，听着令人振奋。 赵永水赶紧说：“大刚，快进家里坐。” 方淑芬笑得嘴巴合不拢：“大刚，都在等你了。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赵霞再介绍几个弟弟，罗大刚一一与他们握手问候。 赵刚要接过拿旅行袋，被他阻止了：“弟弟，我自己来。” 进了院子，罗大刚看了小楼的外观，再连声称赞：“像是将军楼一样！” “我们可不敢那样比。”赵永水笑着说完，领着他进了楼内的客厅。 不待坐下，罗大刚就赶紧把旅行袋打开。 看他大大咧咧，其实也有内秀。为了防止礼物破损，他特意用干净衣物把它们包裹了起来。 他把衣物打开，再把礼物往外拿：两瓶茅台酒、两瓶五粮液、两盒京城“宫颐府”的点心，外加两只烧鸡和一包无品牌标识的巧克力。 这时候的茅台、五粮液，相对于未来肯定是便宜，只是十来元一瓶。可这时候的工资收入还低，所以这些东西买来，也用去了罗大刚不少积蓄。 “还带了烧鸡？”赵霞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弟和弟妹就是开烧鸡店的。” “这是‘沟帮子熏鸡’，买两只尝尝。”罗大刚笑呵呵地说。 巧克力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的确是稀罕物，而且这是内部供应的。 打开纸包装，罗大刚示意赵玥：“小妹，尝一块。” 不用客气，赵玥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真甜。” 罗大刚为这个赞美开心不已，赵霞再笑着说：“再甜也甜不过你的嘴。” 说笑间，方淑芬走来说：“洗手吃饭，早就做好了。” 罗大刚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还戴着棉军帽、穿着棉军大衣呢。 脱下厚重的军大衣，摘下棉军帽的他，更被众人称赞：单军服在身，显得他更是挺拔魁梧。 走入正式的餐厅，罗大刚顿时吃惊地说：“好家伙，家里的餐厅，都快比上部队食堂的包间了。” 宽敞的餐厅内，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赵永水夫妇让大家坐下来，再对罗大刚说：“大刚，不知道你的口味怎么样，我们就瞎做了一些。” “都很好，都很好。”罗大刚客气地说着，再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肴。 烧鸡、熏鸡、红烧鱼、红烧鸭、红烧肉，这都是过年时必备的。 罗大刚甚至看到了一盘腊肉炒萝卜干！ “你们也爱吃这个菜吗？”他笑着问赵霞。 “我们很少吃腊肉的。”赵笑微笑着说，“玥玥想到你是南方人，提示了我。我妈得知后，特意让我二弟赵强去县里买回来的腊肉。” 腊肉，在这个时候的北方并不多见。 晾制腊肠倒也有，但要做成和南方，尤其是大山里的南方人吃的那种，用半燃烧的松枝、稻草熏制出来的腊肉，这里暂时是没有的。 这个肯定难不住空间在手的赵玥。她只让二哥去买，随后就把空间里纯正的烟熏腊肉换了出来。 一片片琥珀色的腊肉，油亮地混杂在淡黄色的萝卜干中。 睹物思情。罗大刚立刻想起南方大山中的亲人。 视线有点模糊，他赶紧眨眨眼睛，重新现出笑容：“嗬，凉拌猪耳朵、肚条儿、炸花生米，这都是下酒菜啊！” 看着他豪爽的样子，开心至极的赵永水也豁出去了：“打开两瓶好酒，大家一起喝！” 赵永水一家人，平时本就不喝酒。而豪爽的罗大刚，却是经常与战友聚会。 战友们在一起喝酒，那真的是不醉不归的。 今天的气氛又是极为欢畅，大家都没有拘束。本来也就不在意外在约束的罗大刚，在谈笑之间频频举杯。 赵家的大小男子汉们，没用多久就已经不胜酒力。 那也要喝。 赵永水看着罗大刚很高兴：这是未来的大姑爷。 赵刚等兄弟更是开心：这是未来的大姐夫！ 欢声笑语中，罗大刚被赵霞不断暗示：悠着点儿，别欺负人！ 那好，咱不欺负人，咱自己主动。 赵家的男子汉们，只觉得祝酒的酒杯还没放下，那边的罗大刚就已经自顾把酒杯送到了嘴边。 方淑芬偷偷地拍了一下赵霞的腿：“让他喝吧，大老远地来一趟。他吃喝得这么豪气，像是古代的将军那样，我看着高兴！” 话虽这样说，赵霞还是接连暗示罗大刚。 嗯，第一次和老丈人、弟弟们喝酒，不应该过份。 罗大刚好歹止住了流水线机器人一般，不停抬起、放下、再抬起举着酒杯到嘴边的右手。 询问了老大赵刚当村长的经历，再问了老二赵强干事业的心得，他再听了老三赵义、老四赵德的学习情况。 “都很棒！”罗大刚大声称赞着，“大刚和大强都很好，大义和大德的学习更优秀。” 俗话说，越是没什么，人就越想什么。 罗大刚自己文化欠缺，对于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他是极为敬重的。 赵德听着罗大刚一通带着“大”字的称呼，觉得自己也威武起来。本来不擅言辞的他，此时也开心地说：“我们玥玥的学习最好！” “哦，是吗？那就更了不起了！”说着，罗大刚就又端起酒杯。 想了想，觉得小女孩不应该掺乎进喝酒的事情中，他就停住了手。 端起面前的茶杯，赵玥笑嘻嘻地说：“我敬罗大哥！” 立刻开心，罗大刚赶紧和这个小妹妹碰了一下杯子：“玥玥，还要感谢你在这么大冷天，去车站接我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玥说着，喝了一大口茶。 好机灵的小姑娘，说得好吉利好爱听的话！ 罗大刚举起酒杯，仰脖喝尽。 “快吃菜。”方淑芬连忙说，“听赵霞说，你不是爱吃腊肉吗？多吃点。” “谢谢阿姨！”罗大刚大声道谢后，夹起两片腊肉放进嘴里。 腊肉做得很好，很筋道。 周边都是欢声笑语，为赵霞一家人相亲相爱地聚在一起而感动，为自己漂泊远方而感慨，罗大刚的眼睛里，再次现出水雾。 借口去趟卫生间，他洗了把脸走出来时，已见到赵霞在等他。 “喝得没事吧？”赵霞低声问。 “没事。”罗大刚笑着说。 正要迈步重新进入餐厅，他转回来对赵霞低声说：“明年，去我老家，跟我的家人们聚聚。只不过，”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6章 去走走看看的命令 罗大刚看着赵霞的眼睛，继续说：“都是大山，长途车走盘山道，挺吓人的。你怕不怕？” 赵霞仰头看着罗大刚，心中很是感慨。 他自小跑出大山来当兵，说起来跟家里贫困，他父亲又不让他上学是有极大关系的。 带着对家人的埋怨，他独自在外十余年，从没回过老家。 此时他这样说，毫无疑问是被赵家人和新建章节睦的亲情感化。他似乎冰冷的内心，受到了春风的吹拂而温暖起来。 人，应该情感齐全，应该懂得彼此关爱而不是忌恨往事。 仰头看着这个被真情打动的大汉，赵霞动情地说：“有你，我什么也不怕。” 二人真情流动，彼此都是激情澎湃。赵霞为罗大刚的转变而感动，罗大刚被赵霞及赵家人的真诚而感染。 “大刚，”餐厅里的赵永水，带着醉意喊了一声。 罗大刚对赵霞点头表示感谢后，赶紧答应一声，走回了餐厅。 餐厅里的家人们，已经笑了起来。 赵永水带着歉意说：“我是叫赵刚，叫‘大刚’叫顺口了。” “哦，都一样，很好，很好。”罗大刚坐下来，笑呵呵地说，“您叫我大弟弟有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让他给我拿个馒头。”赵永水摆手说。 此时的赵刚，几乎已经坐不住了。他心里暗赞：都是大刚，这个罗大刚才是真的大刚。人威武，酒量更威武。 罗大刚见赵刚眼神迷离，就赶紧递给赵永水一个馒头。 老二赵强也是眼神游离，嘴上勉强说着：“大刚哥，我们继续喝。” 他这一说，赵刚和罗大刚都下意识地端起了酒杯。一家人看在眼里，都是哈哈大笑。 酒，肯定是喝不过罗大刚同志；饭量，赵家人也比不上。 倒也不是拼比着吃馒头，要说吃这个，罗大刚同志肯定甘拜下风。 作为南方人的他，不爱吃馒头，最喜欢吃米饭。 方淑芬特意买来的好米，用铝锅蒸熟。打开锅盖，清香的味道扑鼻，更还见到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大米，在白色的蒸汽中，闪动着油亮亮的光芒。 连吃了三大碗，腊肉炒萝卜干被当做了下饭菜，罗大刚一扫而光后，表示实在吃不下了。 那好，酒足饭饱，大家午休一会儿。 赵家的男子汉们，被罗大刚一个人几乎都灌醉了。走回各自的房间，他们立即躺倒在床上大睡。 罗大刚，被安排到一个单独房间里去休息后，方淑芬、赵霞、赵玥，也都有些疲倦而酣睡。 似乎没睡多久，赵玥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爬起身来，她凑近窗户玻璃——已经不是原来纸糊的，只有一块玻璃，而全是敞亮的玻璃窗了。 好家伙，不得不佩服罗大刚同志。 吃喝如此尽兴，他更还很少睡眠。此时的他，如同下乡拉练的普通战士一样，正挥动着一柄大扫把，在“呼啦、呼啦”地清理着院内的落叶。 “这是习惯了勤奋。” 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罗大刚同志卖力地扫院子，赵玥的耳边传来大姐赵霞低笑着的说话声。 两姐妹嘻笑着，母亲方淑芬也醒了。看这两姐妹说笑，她也凑过去看。 “这可不行。”方淑芬连忙下床穿好了棉鞋，“人家大老远地刚进家门，就这么干活可不合适！”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赵玥嘻嘻地笑着说：“妈还心疼大刚同志干活了！” 赵霞满脸羞红，再不饶人地说：“你以后也一样！” 话说出口，她觉得面对十三岁的小妹说这话，似乎太早了些。 想要拐弯解释几句，赵玥只是笑了笑，就再看向院子里。 赵霞也到床边穿鞋，院子里传来一声：“哟，这位是谁啊？” 来人是前来拜年的村民，见到陌生的这个高大军人，正在院子里打扫着，不禁对走出小楼的方淑芬问着。 “我们家赵霞的对象罗大刚，他才来也不说歇会儿。”方淑芬坦然地说。 “哟，真是好事，好啊！”这村民说着，就被方淑芬邀请进楼内。 赵永水等人听到动静，也赶紧走了出来。 赵刚等兄弟见罗大刚在扫院子，急忙和他争抢扫把。 有人带动，兄弟们的酒劲也都清醒了。 大家立即动手做仔细地卫生工作：院子里打扫干净，几层小楼清扫干净。 还不够。精力充沛的罗大刚同志，再带领着兄弟们，把西套房的院子、屋子，都清扫干净。 “好了，大刚哥。”赵刚笑着对罗大刚说，“歇会儿吧。” “不行！”罗大刚斗志昂扬地说，“猪圈、鸡窝，都要清扫、整理好！” 几个兄弟相视大笑，再把整个院子彻底清扫完毕。 “可以了吧？大刚哥。”老三赵义气喘吁吁地问。 “嗯。”用鹰一般的眼神环视了院子，罗大刚表示基本满意。 抬起腕子看看时间，他大声说：“大弟、二弟，带我去沙场看看。” “快要吃晚饭了。”老二赵强笑着说，“明天再去吧。” “还来得及，我们大概用一个半小时就看完了。”罗大刚严肃地说，“明天去采石场看看。走，带我去沙场转转。” 这不是请求，分明是命令。 赵刚和赵强看着面容严肃的罗大刚，都笑了起来。 “走啊。”罗大刚催促着说。 “先去穿棉服啊。”赵刚回应一声。 罗大刚看看自己：哦，刚才干活太热烈，自己也没穿棉军大衣。 穿好棉服，兄弟几个酒后不能开那辆130小货车，就都骑上郑自行车，去到沙场巡视一圈。 站在旧河道边，罗大刚在寒风中眯着眼睛看了看，点头称赞：“好大的沙场。” 赵刚和赵强还没答话，他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你们家开始接手这个沙场时，肯定吃了不少苦。” 感叹一声，赵刚就把创业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嗯，做事都不容易，不容易。”罗大刚也是感慨不已。 见他要穿着锃亮的三接头皮鞋下去沙坑，赵强拦阻着说：“大刚哥，不要下去了，都是沙子，走几步就灌满鞋子了。” 摆摆手，罗大刚顺着土路走进沙坑中。 蹲下身子，他抓起一把细沙，再任沙子从手指间滑落：“都是优质沙子。” “是啊，我们家，就是靠着这些沙子改善了生活。”赵刚回应着。 “沙子可以滑走，好日子却必须留下！”罗大刚看着手中的细沙，自顾说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7章 这杯酒是要喝的 听了罗大刚的话，赵刚和赵强兄弟都很赞同。 “嗯，我们会珍惜的。”赵刚说完，就劝罗大刚上到沙坑外面。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沙尘，罗大刚也大声说：“一样，我也会珍惜的。” 上了沙坑，找块大石头坐下来，罗大刚把皮鞋鞋带解开。接着，他把草绿色的军袜脱掉，在寒风里抖动几下，甩掉了沙粒。 “快穿上，别冻着了。”赵强连忙说，“刚才就说不要你下去，穿着皮鞋肯定不方便。” 说完，他和赵刚也坐在旁边，把棉鞋脱掉，抖动几下里面的沙土。 穿好袜子，把皮鞋磕打几下穿上，罗大刚对赵刚、赵强笑着说：“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 二十五岁的罗大刚，已经做了连级干部。但他既没有年轻人的莽撞，更没有稍微得志就轻狂的状态。 赵刚和赵强看着他很随意的样子，都暗暗为他叫好，为大姐赵霞喝彩。 三人再骑上自行车，围着沙场转了一圈。罗大刚还是顺便去鸡场看看，赵刚连忙说“有人值班的，现在晚了，我们先回去”。 听到“有人值班”，罗大刚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了出来：“应该对值班人员多关照。” “大刚哥放心，我们不是黄世仁。”赵强笑着解释，“工资在节日期间肯定多给，还要多给一些白面和猪肉。我们也会送饭菜过来，不会让值班的人心里觉得委屈的。” “嗯，好，好。”罗大刚这才放了心，跟着赵家的兄弟俩回去永乐村里。 晚上吃饭时，赵永水微笑着对罗大刚说：“大刚，咱们再喝点儿？” 赵永水肯定是酒量不行，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 “可以。”罗大刚挺胸回应着。 赵家的男子汉们面面相觑之后，不禁都大笑起来。 略微喝一点，算是陪着和酒，大家继续看着罗大刚同志镇定自若地吃喝。 “豪爽，痛快！”赵永水连连称赞。 罗大刚喝了一杯酒，对他说：“赵叔叔，您更是痛快人！” 赵永水摆手说着：“我算什么痛快人。” “您对工人们都很好，这就是真的实在痛快人！”罗大刚认真地说。 叹口气，赵永水缓缓地说：“这是应该的。前几年，我家的日子不好过，村民们也都是帮衬着。现在我家过得好了，对大家伙儿多帮衬，更是应该的。” “好！我敬您一杯。”罗大刚起身给赵永水酒杯倒满，自己的酒杯也同样。 这杯酒必须喝。这是罗大刚同志视察后，对赵家人做人做事都肯定的心意。 一闭眼、一仰脖，赵永水“咕咚”一声，把杯中酒喝进了肚里。 随后，他就被酒精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快吃菜。”方淑芬招呼着说。 擦擦眼角，赵永水对罗大刚说：“对待乡亲们这样，对待自家人，应该是一样的。乡亲们对咱好，咱知恩图报；家人们更是跟着一起吃了很多苦，也同样要报答。” “嗯嗯，赵叔叔说得对！”罗大刚认真听着，连声说着。 见这个豪爽的汉子似乎并未听明白，方淑芬接过话来说：“大刚，要回家看看。外人都能处得好，自家人更要这样。一家人，就是有天大的事，那也不叫事。” 眼睛湿润，不愿意虚与委蛇，不愿意说客套假话的罗大刚。低头暗想一会儿。 抬起头来，他带着微笑对方淑芬说：“阿姨，”刚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就有点哽噎。 暗呼口气，他再抬起头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罗大刚也不是坏人，我会回去探望的。” 赵霞见他动情，连忙替他说：“大刚说了，明年带我一起回老家。” 说了这话，她不禁脸上羞红。 方淑芬笑着说：“这就好。” 罗大刚看了看赵霞，再鼓起勇气看向赵永水夫妇：“叔叔，阿姨，我职务不高，工资也不高，可我对赵霞，会一直真诚对待。我恳请您二位，答应我和她处对象。” 赵永水看他说得诚恳，刚要开口，却被妻子抢过话茬：“大刚很好，可我们赵霞的年龄按说也不小了。” 赵霞羞得脸红，想要起身离席。 罗大刚见到方淑芬脸色严肃，心里已是慌张。再看到赵霞的状态，他就大致明白了。 “阿姨，叔叔，我回去就向部队领导请示结婚！”罗大刚痛快地说完，再有些难为情，“可是我没有太多积蓄，” 说着，他看向赵霞：“你就多吃苦了。” “会更好的。”赵霞说完，连忙快步走出餐厅。 罗大刚立刻开心无比，接着聆听未来老丈人的训示：“大刚，眼前的苦算不了什么，只要肯干，只要努力工作，就都是好日子！” 得到这句话，罗大刚彻底放心。他举起酒杯，大声说：“感谢叔叔、阿姨，” 再看看其他家人，他继续说：“感谢弟弟们，还有玥玥，我罗大刚一定会努力工作，会对赵霞更好的。” “酒也不要过量。”方淑芬笑着说。 “好！好！”说着，罗大刚就要把酒杯放下。 “这杯酒是要喝的。”赵永水说着，也端起酒杯。 赵玥跑去把大姐拉回来坐下，大家一起端起酒杯、茶杯，相互祝福着干杯。 第二天是初五。 这是过年期间的重要节日，赵家人也不出去拜访亲友，一起在家里包饺子。 罗大刚呆不住，又让赵刚和赵强带领着，去到采石场、鸡场，甚至还冒着寒风爬上山头，眺看了林场。 回到家中，赵刚也是喜不自禁：周芳，被赵玥和赵德接到了家中。 一家人围着餐桌欢欢喜喜地坐下来，热气腾腾的饺子，接连盛在盘子里送到面前。 虽然是南方人，但罗大刚来北方的时间很长了。对于饺子这种美食，他也是喜爱的。 五十个饺子进了肚，赵家的男子汉们再次对他称赞不已。 “能吃还要能干。”赵霞笑着说。 “肯定没问题！我保证！”罗大刚大声说。 妥了。 赵玥看着大姐赵霞和罗大刚，再看看大哥赵刚和周芳，暗想着：大姐、大哥都已经“落实”了。接下来，就是二哥赵强的亲事。倒也不用太着急，他今年也才十九岁。 嗯，那就是三哥赵义和四哥赵德，还有自己的学业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8章 还能赶得上车吗 赵义上的是财务中专，学习成绩和珠算水平，一直保持得不错； 高二年级的赵德，马上面临着高考前的文理科分班。他自己已经定好，准备考京城的农业大学，或者是师范类学校。 这样，如果学农，以后可以搞专业研究；如果考取了师范类学校，未来做老师也很好。 对四哥的性格、能力有充分了解的赵玥，对他自己的选择很认同。只不过，至于具体专业，赵玥还是为他做了建议：学习成绩很好，可以去考经济或金融类大学。 考取后，如果学得精深，可以找机会留校任教；如果想去社会中，也有很多单位可以选择，比如研究类的机关事业单位。 赵玥提供这个建议，还有她对未来的了解。 穿越回来的她，是知道未来社会中，金融行业在经济活动中起到的巨大力量。简单来说，股市、基金等投资行业，都是精英人才和具备丰富阅历的人，才能够如鱼得水地开展工作的。 “玥玥，怎么走神了？”赵霞笑着问。 回过神来，赵玥夹起一个饺子放进面前的小醋碟里。 咬了一口，好香，好烫。 吹了吹，她吃了之后，再对大姐说：“你们干事业、做工作都很努力，我和三哥、四哥也会努力学习的。” 称赞她之后，罗大刚看着她说：“学习，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事。你们努力学习是应该的，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道谢后，再表示一定要用好结果，来回报家人的期待与自己的努力付出。 大家纷纷称赞后，再看向赵玥。 “要跟着大姐去京城玩几天。”赵玥笑嘻嘻地说。 好啊，这还不容易吗？ 京城里，早早地就买了一个小四合院！ 想到这里，赵永水感慨着说：“那个小院子，真的买值了！咱家人以后来往两边，最起码有地方住了。” 赵玥听了暗笑：哪里只是这样低的要求呢？那个小院，不仅解决了未来安居京城的问题，更还是自己身价与生活品质的象征呢。 “好啊！三弟、四弟也去！没地方住，我就安排你们住在我们部队的招待所里！”罗大刚热情地发出邀请。 “好是好，可我现在学业比较紧张，”赵德有点为难。 “不敢带你们真的开坦克，但可以带你们参观模型，看坦克演习！”罗大刚继续说，“怎么样？” “好！”赵德立即答应下来。 在赵家住了两个晚上，初六中午吃了午饭，罗大刚和赵霞都要赶回单位报道。 “叔叔，阿姨，”罗大刚带着歉意说，“我这是调休了的，今天务必要赶回去。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嗯，工作不能耽误。”赵永水通情达理地说。 “一定不会！”罗大刚保证着说。 “生活上也注意，不要过分劳累。”方淑芬嘱咐着说。 这是未来的丈母娘在暗示自己与赵霞的事，罗大刚赶紧回答：“我一定会照顾好赵霞的，您请放心！” 赵刚、赵强都要在家忙碌，只好和罗大刚依依惜别。 给赵永水夫妇再敬了个军礼，罗大刚和赵霞，以及赵玥、赵义、赵德几人，乘上了去往京城的长途车。 路上，赵霞不断地看手表。她不是为自己担心，因为她早就安排好了，自己明天是中班。即便今天回去再晚，也可以睡个踏实觉。 她这样焦虑，是担心罗大刚赶不上回去部队的公交车。 住的地方，可以住在那个四合院。但罗大刚请假期限是今天，他又是一贯严格要求自己，不想违例。 也是急脾气的人，要是在往常，他见到赵霞总在看手表，肯定会埋怨几句。 可是在赵家几天的停留时间，使他更懂得了关爱别人的具体含义。 忍下焦虑，他低声说：“赵霞，别为我着急，肯定能赶上去到郊区的公交车的。” 见平时遇事急躁的罗大刚，此时却在轻声细语的讲话，赵霞一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绝对是真的。 她为罗大刚的体贴而感动，低声回应着：“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赶回去。” 违反请假条例肯定不行！ 要是以往，罗大刚同志肯定是要，批评思想觉悟欠缺的赵霞同志几句。 今天已经不同。 他想了想之后，低声说：“遵守纪律，就是尊重承诺。尊重承诺，就是真诚地负责。”说完，他微笑着看着赵霞。 这样的话虽然还是隐晦，但已是情话无疑。 好感动。 从身边的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赵霞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为人正直，但是有点粗鲁的罗大刚同志吗？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祝福你吧，连我一起。 这样想着，赵霞也不再总看手表，只在心中不断地，为罗大刚和自己祝福着。 进京的车辆很多，返程的长途车走走停停，行驶得很缓慢。 着急也没有用，几人索性安心地闭着眼睛打瞌睡。 这一招还真灵，起码心里不慌乱了。 不管是着急还是分心对待，当长途车进入了京城内的长途汽车站时，罗大刚带着无奈说：“天都黑了。” “现在的天是还黑得早。”赵玥安慰着他和大姐赵霞。 几人赶紧出了长途汽车站，挤上了公交车。赵霞抬起腕子看看手表：“哟，五点多了，还能赶上你回部队的郊区车吗？” 罗大刚在心里暗算了一下：市内的乘车时间，大约要四十分钟。郊区往部队驻地开的方向的车，大概是六点十分从总站发车。这样算来，能否坐上，还真的在两可之间。 虽然自己也说不好，但一向性子着急的他，却赶紧安慰赵霞：“肯定能赶上，你别着急。” 点点头，赵霞心里很宽慰：罗大刚的变化好大啊。看来，真是俗话说的那样，八两换半斤，真心换真心。 我和我家里人对他好，他也在努力改变着自己的急脾气。 真好。 可是，罗大刚虽然说得轻松，但赵霞却真切的知道：未必能赶上那趟回他部队的公交车了。 “要不，你们就都在那个四合院里住吧。”赵霞对罗大刚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199章 不用太麻烦 住在四合院，当然可以。 可是罗大刚同志，是典型的遵守纪律的军人。 听了赵霞的话，他淡淡地一笑：“请假就到今天。我就是走，也要走回部队去。” 对自己严格要求，这是令人尊敬的。 赵霞知道他不说空话，更不会说假话。可她更知道，如果赶不上那趟公交车，他就真的要步行二十来里路了。 心里觉得愧疚，她低声说：“对不起，耽误你了。” 罗大刚诧异地看着她说：“我只有高兴啊，哪来的对不起？赵霞，你不知道我去了你家，有多开心！” 赵霞听着心中温暖，只好再祈盼公交车开得顺畅、开得快一些。 忽然想起来，她再对赵玥说：“玥玥，你和赵义、赵德，就别跟着大刚去部队里，未必能赶得上车。” 赵义和赵德听了，心中顿时遗憾万分，都把无奈的眼神投向罗大刚。 也是没办法，可罗大刚更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 说出口的话，他不想找什么理由更更改，哪怕这个理由是合理的。 “不行的话，我就到附近村子里雇一辆拖拉机。”罗大刚诚恳地说，“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做到。” “好。”赵玥笑嘻嘻地说，“我们答应罗大哥去部队参观，也要做到。” 赵义和赵德听到这样的对话，心里重新开心起来。 赵霞看看脸上神情坚定的罗大刚，再看看满是期待神情的弟弟、妹妹，也只好同意。 “我小妹说话很有预见性，很准的。你们肯定能赶上那趟公交车！”带着自我安慰和对既往发生的事的好印象，赵霞对罗大刚说。 “嗯，我也信！”罗大刚立即回应。 “要是找不到拖拉机，你们三个必须赶紧回来。”赵霞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 “好。”赵玥满口答应着。 “说到做到！我就是背，也要把弟弟妹妹们，背到部队里去！”罗大刚还是坚定地说。 好感动。 赵义、赵德和赵玥，都为大姐找到这样的好对象而欣喜，都为罗大刚同志这样铁一般的意志而赞服。 “地安门站到了，地安门站到了。请骑车的同志让一让，让一让……”售票员拉开车窗，提示着骑车人让行。 车外寒凉的空气随之进入车厢，赵霞帮赵玥整理一下毛线帽子，再对罗大刚笑了笑，就赶紧下了车。 下了车，她再站住脚，看向车内。找到罗大刚和弟弟妹妹们的身影，她接连挥着手：“实在不行就赶紧坐车返回来！” “说好了就是说好了。”赵玥赶紧回应，“大姐，你都放心吧！我们到了部队，就给胡同居委会值班室打电话！” 好机灵的小妹。 赵霞在车下听得清楚，连连点头。 “放心吧！”罗大刚声若洪钟一般的声音，从逐渐驶离车站的公交车内发出。 不断挥手道别，直到彼此再也看不见了，罗大刚还是张望着街中的一连串路灯发呆。 许久，他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赵家兄妹。 “别担心，我说到做到。”他仍然带着坚定的语气说。 赵义三人都点头表示相信，罗大刚再带着脸上的微笑，以及内心的焦急，看向车窗外。 赵玥当然也着急，但相比此时茫然的罗大刚而言，她镇定得多。 略微调动意念，她进入到空间里查看那趟公交车。 很遗憾，公交车在十分钟后就要到达车站。而此时的罗大刚等人，还需要二十几分钟才能到达。 不用担心。既然有空间在手，赵玥就会让罗大刚同志“信守承诺”。 既不用他去找拖拉机，更不用他背着赵玥赶回部队。 赵玥重新调来一辆公交车，缓缓地向车站驶去。 罗大刚不好在弟弟妹妹们面前现出焦虑的神情，但他一会儿探身看一下前方，一会儿询问售票员的样子，还是让赵义、赵德感到不安。 想了想，赵德安慰着罗大刚说：“罗大哥，真要是赶不上了，我们再坐车回来就行，你不要着急。” 遵守承诺与好面子之间的界限，对于罗大刚而言很模糊。他只知道，言出必行！ “不行！”罗大刚皱着眉头说，“我说出来，就一定要做到！找得到拖拉机最好，找不到，我就真的轮换着背你们！” 好家伙，这话说得催人泪下，可是从此时的他眼中放出来的这眼神，简直不是对待亲人，是对待敌人一样。 诚恳的罗大刚同志真着了急，赵义、赵德只好连连点头，表示对他的尊重，表示都会服从他的指令。 “我们都相信罗大哥！倒也不用太麻烦，公交车肯定能赶得上！”赵玥再次说着。 罗大刚既然听到了赵霞说赵玥的预言很准，也就点头赞同。 他已经不敢看手表上的时间了，因为他知道：赵玥的这次预言，落空了。 下了这边的公交车，罗大刚终于敢抬起腕子看时间了。 不用看也知道，那班开往部队驻地的郊区车，已经在二十来分钟之前，就已经过去了。 军人的作风就是言出必行，雷厉风行。 罗大刚整理了一下军棉帽，就立即对赵玥几人说：“赵义、赵德，你们俩看护好玥玥，我去找拖拉机或者小货车去！” 赵义、赵德虽然没当过兵，可在家里也接待过几次来拉练的战士们。 见过战士们都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见过战士们对于上级下达的命令都是大声说“是”。 见罗大刚神色严肃，这小哥俩也立即两腿并拢，身子挺直着大声回应：“是！” 看着两个哥哥下意识地反应，赵玥不禁笑了起来。 罗大刚冲三人点点头，就要迈开大步去附近雇车。 “罗大哥，我们还是先去那边的公交站看看吧！”赵玥连忙喊住了他。 “呃，”为自己说的肯定能赶上公交车有点难为情，罗大刚迟疑一下，还是坦然承认了，“那趟车，应该早就过去了。” “现在是过节期间，也许有加开的公交车呢！”赵玥提示着说。 想了想，罗大刚的大脑中，似乎没有临时加开车次的印象。 不能耽误时间了，天气太冷，别把弟弟妹妹们冻坏了。他对赵玥笑了笑，就迈开大步走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0章 有车灯照过来 “去看看吧。”赵玥的声音传来，罗大刚只好停住了脚步。 小姑娘总是有美好的期待与好奇心，他不能让小妹不高兴。 “那个公交站还要走一段距离，而且那边的路很黑很不好走。”罗大刚劝说着。 “那就赶紧去吧。”赵玥率先迈步，罗大刚只好带着他们走去那个郊区公交站。 远远地，几人就望见了那个车站。 说是漆黑一片倒也不全对，可这个车站的确显得很凄冷。 只有一盏带着铁罩子的路灯，用昏黄的光线照着下方的车站牌。 走近看了看，罗大刚心里无奈，嘴上勉强说着：“你看，这里写着是五点五十分的末班车。”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后，再接着说：“现在已经是六点半，末班车已经过去了。” 赵义、赵德看看四周，心里不禁打鼓：这也就是跟着罗大刚这样威猛的大汉，要是我们自己过来这漆黑一片的地方等车，还真的心里犯虚呢。 赵玥对罗大刚点点头后说：“嗯，末班车的确应该过去了。可是，说不定会有加开的公交车。” 不必再与小妹争执，罗大刚对赵义、赵德说：“我把你们送回那边的公交总站。那边人多，你们就在那里等我，我去雇车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 赵义、赵德赶紧回应“是”，赵玥却侧身看向漆黑的郊区道路。 “看！”她抬起带着红毛线手套的手，指向远处惊喜地说，“那里有车灯照过来了！” 其他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见到两盏耀眼的车灯，照来这边。 郊区的道路坑洼不平，那两盏车灯照见的公交车身，像是在大海中航行的轮船一样，摇摇晃晃地向这里开来。 “哟，还真的是公交车。”罗大刚只觉得难以置信，再疑惑地说，“不是路过的其它车辆吧？” 赵玥对此只是付之一笑：是我从空间里调出来的，难道你真想费力去找什么拖拉机吗？寒冷还先别说，在这样的土路上行驶，还不把我们颠散架了吗？ 背着我去部队？很感谢，可是真的不用。 在罗大刚的迟疑之间，那辆临时加开的公交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公交车站的站牌旁。 车门“吱”的一声打开，售票员探出头来说：“快点上车啊！” “哦，就等您这趟车呢！”罗大刚说着，赶紧招呼几个弟弟妹妹们上了车。 让他们都坐好，罗大刚走到售票台买了票，再看了一下车内。 好幸运，好幸福！ 车里居然没有其他乘客！这趟车，简直就是为自己几人加开的专车！ 心里高兴之余，他又不禁诧异地问售票员：“末班车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售票员对他笑了笑：“我们这趟车出来晚了，要着急赶去那边的公交总站。” 罗大刚“哦”了一声，还想问什么，却见售票员继续说着：“比你腿儿着走，强多了吧？” 这肯定是啊！这售票员，嘴太贫！服务态度也不好！ 几个弟弟妹妹在车上，罗大刚也不想与这个售票员争论什么，就坐在了弟弟妹妹们的身边。 这趟公交车，还真的是要赶回总站的样子。一路上开得麻溜飞快，在车上后面卷起阵阵尘土。 开得快，似乎也就不觉得颠簸了。 罗大刚的心中暗喜：总算没有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丢了面子，顺利实现了诺言！ 再想起这一路的过程，他记起来赵霞说的“玥玥预言很准”。 嗯，有赵家人有福气！ 罗大刚更是开心，笑呵呵地看向赵玥。 “很顺利！”赵玥冲罗大刚竖起大拇指。她的红色毛线手套，是大拇指独立、其余四指合在一起的。 罗大刚看着她调皮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开心，那边的赵义、赵德兄弟俩也放了心：罗大刚同志笑起来真好看！ 到了部队驻地，罗大刚走去哨兵那里做了说明，随后就领着赵玥等人，到了驻地旁边的招待所里。 安排好住宿，罗大哥说：“咱们赶紧吃饭去，别把你们饿坏了！” 正要迈步，赵玥突然记起来：“先给芙蓉胡同的居委会打个电话！” “对对对。”罗大刚说着，就领着赵玥走去招待所的值班室。 拨通了电话，罗大刚想要居委会的人去叫赵霞，对方连说“不必了。天挺冷的，我就跑一趟，告诉她一声，你们都到了部队就得了”。 罗大刚道谢后，挂了电话，再赶紧领着赵玥几人去了餐厅。 大馒头、白米饭，都是热腾腾的。 白菜豆腐、白菜炒胡萝卜，还有一小盆海带炖肉。 赵义、赵德、赵玥，来到新环境，只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饭菜都好吃。 吃得尽兴，吃得饱饱，赵玥再连带自己，又替哥哥们问：“罗大哥，我们在这里呆两天。明天我们的活动是什么？” 罗大哥立即大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吗？第一天，领你们观看坦克操练；第二天，带你们进入模拟器！” 赵玥还没说话，赵义、赵德已经兴奋地拍手叫好。 晚上，罗大哥返回驻地。赵义、赵德合住在一间客房，赵玥单独另外住一间。 洁白的床单，简洁的室内家具，令这兄妹三人开心不已，好像自己也成为了战士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担心罗大刚同志批评，三兄妹不敢睡懒觉。 早早地起来，拿着饭票去餐厅吃了饭，三人就坐在餐桌旁等候。 “玥玥，赵义，赵德！”罗大刚洪钟一般的声音，在招待所里响起。 “在这里呐！”赵玥三人赶紧跑出餐厅。 “起得好早啊！”很明显，罗大刚同志对这兄妹三人有军事化的意识，感到满意。 “齐步走！”赵玥笑着说完，迈着不标准的正步率先走了起来。另外那哥俩，也找好距离，跟在她的身后迈步前行。 好开心，好懂事，好可爱的弟弟妹妹们。 罗大刚看着三人，不禁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姐弟。 心里一时酸楚，他的眼前有些模糊。 “罗大哥，我们走得对吗？”赵玥扭头问，两根小辫子甩去了肩膀后面。 “嗯嗯，很好！”罗大刚说完，自己做起了示范。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1章 目标——食堂 好威武的大汉！ 身材健壮挺拔，他走得一板一眼，虎虎有生气。 赵义、赵德见状，不禁吐了吐舌头，暗赞一声：好威风。 走出招待所的院子，罗大刚下令：“齐步——走！” 这是不必再踢正步的意思，赵玥三人随即放松下来。 几人说笑着，走近训练场的岗哨。做了说明后，罗大刚领着赵玥等人进了场地。 立刻感到震惊，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辆辆轻型和重型坦克，在战士们的操作下，冒着蓝色的烟雾，隆隆地在场地中绕着圈子。 地上的泥土，被坦克的履带卷了起来，一大块一大块地飞去了半空。 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赵玥等人肯定很兴奋。他们坐在场边的观摩台上，忘记了寒冷，看得很开心很认真。 罗大刚再抱来几个棉军大衣，几人裹好后更是看得带劲。 不知不觉中，军营里就响起了休息的军号声。 各种型号的坦克顺序归队，战士们从坦克里出来后，再列队走去食堂。 没多久，食堂门口站立了一排排的战士。随即，各种铿锵有力的歌曲，飘荡在寒风中。 各自的领导相互较着劲，必要自己的战士们的歌声，压过旁边队列的歌声才行。 比较过后，战士们再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入了食堂。 赵玥等人被这样的场景感染，觉得自己也是精神饱满。 “饿了吧？”罗大刚关心地问。 “不饿！”赵玥三人并排站在一起，大声回答。 “那好，听我口令！”罗大刚立即大声说。 赵玥三人顿时后悔不已：刚才说“不饿”，是被罗大刚同志的气势震慑住了。哪能不饿，早就饿了的。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罗大刚同志眉头紧锁，眼睛圆睁。 看着他这样子，赵玥几人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两腿失去控制地颤抖起来。 “预备——跑！”罗大刚大声下令。 “是！”赵玥三人不敢稍有停留，立刻大声回应。 可是，跑步是快跑还是慢跑，是一公里还是两公里还是五公里呢？ 赵义还想问问，但扭头看着罗大刚同志的凶悍神情，赶紧扭过头来，担心把自己吓坏了。 跑了几十米，穿着长大的军大衣的赵玥，跑得呼哧带喘。鼓起勇气，她大声请示着：“报告！” “什么事？！”罗大刚跟跑在旁边，气息均匀地大声说。 “请问罗连长，我们要跑到哪里去？”赵玥甩动着军大衣的袖子，边跑边问。 “目标——食堂！”罗大刚大声说。 这个吃饭的命令下达，应了那句“不用扬鞭自奋蹄”的话，赵玥三人随即加快了脚步。 跑到食堂门口，罗大刚下令：“立正——！” 赵玥三人站成横排，连连喘着粗气。 “稍息，立正！”罗大刚再次下令。随后，他的语气和态度都温和了许多，“唱支歌吧。” 这是“入乡随俗”。 自知难免要过这一关，赵玥三人商量一下，就立即大声唱了起来：“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罗大刚听着这歌声，立即喜笑颜开。也不要他们重复大声唱，他就安静地听完。 “唱得不错！”他先给予肯定，再问，“你们是在学校学的吗？” “报告罗连长！”赵玥大声回答，“在学校里是学过，但是记忆不深。来我家里拉练的战士们总唱这首歌，我们就记下来了！回答完毕！” “很好！”罗大刚表示很满意，随即下令，“听我口令，稍息，立正！齐步——走！” 说完，他自己带头，赵玥三人跟在他身后，迈步走进了食堂里。 几十张餐桌边，按照十人一组地，坐满了身穿军装的战士们。 一排洁净明亮的售饭窗口依次排开，但是并没有人排队打饭。 各个餐桌的中间，是一大盆米饭和一盆馒头。其余的十几盘各样菜肴，摆在四周。 没有说笑声传出，战士们都在安静地用餐。 “伙食很丰盛啊。”赵玥低声说。 笑了笑，罗大刚说：“今天大会餐。” 赵义、赵德听了更是开心：可以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洗了手之后，罗大刚领着赵玥三人穿过餐厅大堂，绕过一排白色布面的屏风。 这边也有十来张餐桌，其中一张餐桌并没有人。 “早就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罗大刚笑着说。 赵玥三人听到指令，把各自穿着的军大衣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就都欢天喜地地坐了下来。 菜肴的品种不少，但怕浪费，每样菜肴的数量并不多。 赵义、赵德各自拿起一个馒头，罗大刚给赵玥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米饭。 “使劲吃，不许剩下，不能浪费！”罗大刚叮嘱着。 “是！”赵玥三人齐声回答完，立刻筷着如飞地吃了起来。 实在是饿了，几人果然把几个菜都吃光了。 “好准！”赵玥再称赞着说。 “都是吃过苦的，要懂得珍惜。真要是不够，还可以再去盛。”罗大刚的语气有些低落，肯定是记起来小时候的苦日子。 “嗯，记住啦。”赵玥赶紧说。赵义、赵德也都点头，说是自己家前几年也很艰苦，不敢浪费的。 “这就好。”罗大刚说完，随即低喝一声，“起立！把餐具返到回收处！” 几人赶紧站起来，拍着队送回了餐具。 回头看看，赵玥几人也是骄傲：饭桌上，既没有吃饭留下的汤汤水水，更没有一个馒头渣，一个米饭粒。 穿好了军大衣，赵玥几人排着队正要走出餐厅，看见有人问罗大刚：“大刚，这个孩子是谁？” “是我对象的弟弟妹妹们。”罗大刚笑着回答，随即就逐一介绍。 赵玥几人再向对方问好后，就跟着罗大刚走出了餐厅。 “现在要干什么？”赵义问。 “回招待所，睡午觉！”罗大刚下着命令。 “是！”赵玥三人齐声回答着，都是满心欢喜：上午只是坐着看，再跑了一会儿步，就已经累得不行。能得到罗大刚同志准许的休息，真的太好了！ 把赵玥三人送回了招待所，罗大刚再返回驻地。 踏实地睡了一大觉，赵玥起来一看桌子上的闹钟：呀，都三点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2章 公交车上有意外 赶紧起来吧！要不然罗大刚同志该批评啦！ 梳洗过后，她再跑去隔壁，连续拍门：“三哥、四哥，赶紧起来吧！罗连长快到了！” 里面的赵义、赵德听到小妹的话，毫不犹疑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三人结伴走到招待所的大堂，已经看到罗大刚迈着大步走来。 “下午我要参加训练，你们还在观摩台上看看就好了。冷了、累了，就先回招待所。”罗大刚对赵玥几人说。 虽然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但为了保证纪律的严肃性，三人也赶紧回答：“是！” 把棉军大衣给三人整理好，罗大刚再下达命令：“目标观摩台，齐步走！” 下午，三人在观摩台上，紧紧盯着罗大刚的身影。看着他穿着坦克服，进去了一辆坦克后，三人的眼神就再没有离开那辆坦克。 坦克忽而跃上高坡，再携带着万钧之势冲了下来；忽而冲过浅滩，激起几米高的水花。 这钢铁巨兽当然可以碾压一切，就如罗大刚对待自己的自身缺陷那样，毫不留情。 晚上，几人一起吃了饭，罗大刚送他们回到招待所里。都不想过早休息，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天。 赵玥几人说了各自的学习情况，罗大刚听了很高兴，连连夸赞。 随后，他的眼神现出忧郁的神色。 说着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穷，而被父亲勒令不许再上学，要去田里种地，他仍显得很气恼。 赵义、赵德想不好怎么安慰他，只好随口附和着。 赵玥先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再说了自己的大哥和二哥的事。 “他们的学习成绩也都还好，可是因为家里缺少劳动力，就都没有继续上学。”赵玥平和地说着，“但我大哥和二哥，对家里并没有什么埋怨。现在，他们做事业也都做得很好。” 罗大刚默默地点点头：“嗯，他们哥俩都很好。我也和赵霞说好了，会回老家看看的。” 响鼓不用重锤。 赵玥见罗大刚有了思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沉默一会儿，罗大刚恢复了平时的状态，重新振作了起来。 “明天上午我还有训练，下午带你们参观模拟器！”他笑着说。 “罗大哥，我们在这里，也打扰你的正常训练工作。我和哥哥们商量了一下，明天下午就回市里。”赵玥解释着说。 罗大刚觉得有点惋惜，但小妹说的也是实情：自己的工作的确受到一些影响，而小妹几人在军营里，也只能是远观训练，实在是枯燥了。 “好吧，那我明天下午请假去送你们回市里。”罗大刚点头答应了。 赵玥还说自己三人可以回去，罗大刚还是对这三个半大孩子不放心：“不行！要是市里乘车还好，这里路太远，不行！” 不能拒绝罗大刚同志的好意，更不能拒绝他的命令。 赵玥三人笑着答应下来。 第二天在部队餐厅吃了饭，罗大刚迈着大步，领着三人出了军营。 到招待所退了房，他再给赵霞的单位打了电话。随后，他就笑着对赵玥几人说：“你大姐今天早班，她说隔壁的陈老爷子也在，正好在一起吃饭聚聚！” “好啊，那就赶紧回去，罗大哥跟我们一起吃！”赵玥高兴地说。 “好！不过我回来要早一点，否则又没末班车了。”罗大哥无奈地说。 “在那个四合院住一宿也可以的。”赵玥提示着说。 想了想，罗大哥再给部队里打了个电话，请示说能赶上末班车就回来，否则就明早归队。 都已齐备，几人快步走去公交车站。 今天是大年初七，还是在过年期间。虽然各单位都上班了，但相互走访拜年、串亲戚的人们还是很多。 拎着点心匣子、酒瓶子等礼物的乘客们，挤上唯一开往市内的这趟公交车，车上显得很拥挤。 罗大刚带着几人上了车，与乘客门挤在一起。 公交车走在郊区的土路上，来回摇晃着，乘客们发出惊呼的同时，也有几句牢骚话发出。 “站稳扶好。”罗大刚言简意赅地提示着弟弟妹妹们。 “嗯嗯。”赵玥几人挤在乘客们中间。略作回应。 走走停停，这辆正常行驶的公交车，肯定不比赵玥从空间里调出来的那辆。每站都要停，每站都要有乘客挤上挤下。 太过拥挤，乘客们在车厢里的耐心，随之下降。 有两个乘客之间有了小声的争执，争吵声逐渐更大了起来。 罗大刚赶紧劝说：“都是出门，相互礼让一点。” “解放军同志，我不是跟他计较拥挤，他偷我东西！”这名乘客气愤地大声说。 敢在我罗大刚的眼前作恶，这哪里行？！ 罗大刚立即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另外那个年轻人。 做坏事被人揭穿，这人立即翻脸：“你血口喷人！大过年的，你别找不痛快！” 乘客本来被他偷钱就已经气愤，此时再听他反咬一口，更是恼怒。 揪着这个小偷的衣襟，乘客大声喊着：“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去！这人是小偷！” 公交车正好进站，司机肯定听不到嘈杂车厢内争执的具体内容，也就把车停靠在了站内 恶事被曝光，小偷立刻恼羞成怒。但也不敢过份纠缠，他猛地一推这个乘客，就拉开车窗玻璃，准备跳车逃走。 脑袋和半个身子都已探了出去，这个小偷却觉得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后背的衣服，硬生生地把他从车窗外拽回了车内。 好大的力气！ 小偷回身看去，正见到罗大刚愤怒的眼神看来。 “别想跑！”罗大刚怒声说着。 小偷眼见对抗不了这个大汉，只好呆愣站着。虽然如此，他的眼神却还是不安份。 突然之间，有两人大声不耐烦地喊着：“快开门啊！着急回家！” 乘客们的心思各不相同，有的对小偷气愤，坚决要把车开到派出所；有的胆小怕事，担心小偷报复而找借口下车。 那两个年轻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心态。 眼见售票员犹豫，他们二人更是着急。只见一人突然伸手，拽动了售票员开门的拉钮。 车门发出“吱”的一声，随即就被打开。 那两个年轻人接着就大喊一声：“快点下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3章 不能跑掉一个 眼见车门处一阵杂乱，被罗大刚抓住的小偷立刻做出反应。他猛地一扭身，右手抬起来一挥，就向车门处窜去。 但他只觉身子向前一纵，却又像安乐弹簧一般被拉回。 罗大刚见这小偷想趁乱逃走，手上用力再把他拽了回来。 小偷不能挣脱被紧紧抓住的身子，急得立刻大喊起来：“一起上！” 那两名已经走下公交车的年轻人，听到这喊声后，相互看了一眼，就咬着牙反身冲上车。 乘客们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小偷下手，另有两个同伙在暗中帮忙！ 现在这三人都是凶神恶煞一般地急恼，向那名解放军袭去，乘客们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一时间赶紧躲避。 纷杂的车厢内，几个坏蛋一齐挥拳向罗大刚打去。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眼前尽是忙乱的情形，罗大刚只能向后略微退了一步。 那两个同伙也不敢多做纠缠，各自使劲拽住小偷的棉衣，把他从罗大刚的手中抢了出去。 立刻向车下跑去，几个坏蛋暗自庆幸“脱险”。还没得意几秒钟，其中那个小偷，已经扑倒在地。 这是罗大刚不能放过坏人，脱下身上厚重的棉军大衣，摘下棉军帽后，就迅速跳下车，一脚把小偷踢倒。 小偷被踹得一时爬不起来，另两人眼见此状，知道不能轻易逃脱。 先是胆怯，这二人再见只有罗大刚一人，就干脆上前攻击，要把对方吓退。 二人抡起“王八拳”，凶狠地打向罗大刚。 在部队锻炼多年，身体强健的罗大刚，面对这两个坏蛋的攻击，他只有气愤，并无怯懦。 部队里的军体拳和擒拿格斗，怎么可能是花拳绣腿，那是动作简练而具有实战性的。 罗大刚左手挡开袭来的一人的手臂，右手直击另一个坏蛋的面部。 “哎呦”一声，这个坏蛋仰面摔倒。 那个被踹倒的小偷，想要爬起身来继续跑，又被罗大刚趁机踹了一脚，再次扑倒在地。 车下的打斗中，激起一阵尘土。 车上的赵玥，看到乘客们一时惊慌而不敢助阵，只好对同样惊慌的三哥赵义、四哥赵德大喊：“快去帮一下罗大哥！” 兄弟俩听到小妹的大呼，看着小妹焦急的神情，这才回过神来。 打仗亲兄弟！ 前几年就把村里强横的冯家一人打断了腿，现在又大了几岁，还能眼见大姐夫——即便还不是真的大姐夫，但也是亲人解放军无疑的罗大刚，一个人拼斗三个凶恶的歹徒吗？ 响鼓不用重锤，此时的赵家兄弟早就不是原来的怯懦之辈。 两个兄弟齐声大喊“别想跑”，就一起跳下车。 三个歹徒见有人来帮忙，看清后暗自宽慰：这个解放军剽悍，但另外来的两个，还是半大孩子。 既然不能顺利逃脱，三个歹徒再次对视一下，也不太过理会赵义、赵德兄弟，都向罗大刚扑来。 本来心中也不在乎这三个坏蛋，罗大刚看到两个小兄弟前来助阵，更是用力倍增。 赵义、赵德虽然不能拼得过歹徒，但也令对方手忙脚乱。 接连摔倒，被罗大刚等人打得没有了还手之力，三个歹徒都是心中慌乱。 车上的乘客们度过了最初的紧张期，此时看到歹徒落了下风，各自心中安定许多。 有胆大的乘客也下了车，一边喊着“抓小偷”，一边要走来帮忙。 歹徒们看到情形已经不妙，但想着要是被捉到公安局，只能接受更加严厉的制裁。 这三个坏蛋再次发狠，其中那个小偷大喊一声：“豁出去了！” 说着，他“唰”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拿在了手中。 前来帮忙的几个胆大的乘客，见到对方拔出刀子，再次站住了脚：狗急跳墙的歹徒，是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赵义、赵德兄弟，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场面。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二人一时间也不敢近前。 别人害怕，罗大刚却并不太在意。 军队里擒拿格斗，包括《徒手夺刀制敌》的精炼动作！ 见罗大刚并不畏惧，小偷把牙一咬，就挥起匕首向他刺去。 略微后退，看准时机后，罗大刚避过刀锋，迅速伸手抓住了小偷拿刀的胳膊。 歹徒凶恶，愤怒的罗大刚也不必留情。他左手抓住歹徒的胳膊，右手也闪电一般抓住了歹徒的这只手。 两膀一用力，他怒喝一声之后，只见这名小偷立即松掉了手中的匕首。 “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小偷的胳膊，已被罗大刚拧得脱了臼。 同伙倒在地上哀嚎，另外两个坏蛋急切之下，也各自掏出身上藏着的匕首，向罗大刚扑来。 正要制住那个小偷，罗大刚又面临另两个歹徒的攻击。他再次闪身，抬腿踢倒了其中一人。 另一个坏蛋把眼一闭、心一横，举起匕首刺向防不过来的罗大刚腰间！ 走下车门的赵玥，眼见这个情形，立即调动意念。 歹徒眼见手中的匕首已经接近罗大刚的腰间，却猛然间觉得左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凶狠的一击，是赵玥“请”来的空间中的重量级拳击手，在无形中“赐予”这个坏蛋的。 连声叫唤也没发出，这个歹徒身子扑出好远，当即昏倒在地。 一名同伙被拧得胳膊脱臼，一名同伙被莫名打晕，剩下的那人不敢再缠斗。 他口中发出“啊呀”一声惊呼之后，用手中的匕首虚刺一下罗大刚，转头就跑。 这下好了。 罗大刚和赵义、赵德兄弟，先把地上的两名歹徒按住，其余的乘客见英勇的解放军同志控制住了大局，也再次鼓起勇气。 大家一起怒吼着，纷纷跑去围追堵截那名逃走的歹徒。 道路外面就是种着小麦的田野，那名歹徒在松软的田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 跑得简直快吐血了，他却听到四下里传来的怒吼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心中恐惧万分的他，肯定不想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愤怒的人民群众抓住。 向前看去，他心中一阵暗喜：有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渠！ 这道河渠，现在的水并不多。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4章 准备聚餐 天气虽然寒冷，但因为这条河渠的水，是从附近河道里抽过来，浇灌麦地的。 因此，河渠里的水并未完全封冻。 这个歹徒就想着：豁出去趟过冰冷的水渠！那些乘客毕竟是普通老百姓，而且他们大多是去亲友处拜年的，肯定不想在这样寒冷的时候，在去串亲戚的时候，搞得自己一身水，一身寒凉！ 他几步就冲下河渠的堤坝，下到了河水里。 乘客们见状，的确如他所想，都放缓了脚步。 不再急追，但是大家伙也都纷纷对那名小偷喝骂，场面还是杂乱。 赵玥从空间里看到，毫不犹豫地就调出天下最强武功！ 俗话说“板砖破武术”。这板砖，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乘客们正在看着那名歹徒，发出喝骂的同时再生出无边遗憾的时候，却见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红砖，狠狠地打在了歹徒的后腰上！ 歹徒口中“哎呦”惨叫一声，就扑倒在冰凉的河渠中。 也不用下去抓他，这歹徒捂着腰眼儿，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此时的他这眼泪，应该是真正的百感交集之下流出来的。既有被砖头袭击得动不了身的疼痛，又有浑身湿透坐在冰凉河水中的寒冷，再有对自己作恶或者是没能逃脱的悔恨，更还有…… 还有什么？ 令歹徒最为害怕的声响，传进了这名落汤寒冷鸡歹徒的耳中。 警笛声大作，站在各处的乘客以及附近的村民们，同时拍掌叫好。 三名歹徒被警察叔叔戴上了亮晶晶的手铐，在人民群众的怒骂声中被押进了警车里。 罗大刚立刻被群众围住，被问及他的姓名及所属部队。 肯定要做好事不留名，但他不说，却不能被群众放行。 再坚持不说，但他不能不回答警察的问询。 讲述了事情经过，罗大刚再说了赵义、赵德兄弟俩，以及许多见义勇为的乘客们，也都参与了抓获歹徒的行动中。 事实清楚，警察做了笔录，记下了罗大刚等人的信息，再叫上那名被盗的乘客，返回了派出所。 乘客们重新上了公交车，罗大刚和赵义、赵德等人，受到了大家的称赞。 “是大家一起制住了歹徒的。”罗大刚说完，再鼓励乘客们，“坏人做贼心虚，不要怕他们！” 这趟郊区的公交车到了转乘车站，罗大刚带着赵玥等人下车后，急急忙忙地赶去换乘去往市内的公交车。 坐上了车，罗大刚看看手表，心里有点着急：“哟，已经三点多了。” “嗯，到芙蓉胡同就是四点来钟。我大姐也下班到家了，正好开始准备晚饭！”赵玥提示着说，“都还来得及的。” 罗大刚想了想，只好说：“看看吧，要是来得及，我晚上还是赶回部队去。” 赵玥计算得很准确，四点钟左右，几人从公交车上下来，进入了芙蓉胡同。 正巧，赵霞也是刚回到3号院的宿舍中。 几人见面后，赵玥汇报了这两天在部队的见闻，赵义、赵德又提起了回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擒获几个歹徒的事。 对于部队的事，赵霞并不感兴趣。但对于几人勇斗歹徒，她表现得很紧张：“没受伤吧？” 说着，她就再仔细查看一下几人的脸上、身上的衣服，看看有没有破损之处。 罗大刚本来不想提及此事，就是怕她过于紧张。赵义、赵德为了赞扬他的勇敢，却止不住地说了个详细。 只好连声说着“坏人不打击，就是对好人的无情”，他再表示并没有受伤。 赵玥补充说了群众一起抓住歹徒，警察同志也及时赶来。 确认最终没有发生受伤的事，赵霞这才连呼“太好了”。 心情安定下来，赵玥再说着：“不是要和陈爷爷一起吃饭吗？人多，赶紧准备晚饭吧。” “晚饭？”赵霞听着笑了，“人再多也简单！” 难不成赵霞是动画片里的田螺姑娘那样，可以变出许多饭菜来吗？ 罗大刚和赵玥等人相互看看，再看向带着骄傲神色的赵霞。 “第一，大刚和玥玥一起去‘稻香村’买盒点心。”想必是早就做好了安排，赵霞如同临战的将军那样，井井有条地指挥安排着，“第二，我带着三弟、四弟，去买羊肉片、木炭、麻酱、蔬菜！” 哇，涮羊肉啊！ 简单快捷，好吃热乎！最适合在这大冷天里吃，最适合人多的时候一起吃啦！ 纷纷鼓掌，大家为赵霞的好主意称赞不止。 说笑之后，几人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罗大刚带着赵玥，走去附近的一家“稻香村”店铺。 这家以卖糕点闻名的老字号，节前购买点心匣子的人们肯定是很多的。 再因为每个人要与售货员指点着各种糕点后，再进行一一码放装盒。所以，排队等个一两个小时，那是很平常的事。 今天是大年初七，已经过了年前购买的高峰期。还有临时安排串亲戚的顾客，但相比节前也少了很多。 罗大刚和赵玥耐心排在购买点心的队列，逐渐到了售卖窗口。 柜台内的日光灯，把种种诱人的糕点照得清清楚楚。 桃酥、鸡蛋糕，买两块也要买。正因为家常，看着才舒心。因此，这是普通但必须要有的品种。 其它如萨其马、凤梨酥、杏蓉酥、枣泥饼、酥皮、牛舌饼、枣花酥点、山楂锅盔、蛋黄酥、清香百果、奶油卷、冰糖酥、虎皮蛋糕…… “罗大哥，这也太多了吧？”赵玥提示着说。 “一盒拎着不好看，买两盒！”罗大刚豪气地说。 看到售货员“服从命令听指挥”着把各样糕点装好，他从衣兜内掏出二十元钱递给售货员。 拿回找零的钱，罗大刚一手拎着一个彩纸包装得喜气洋洋的点心匣子，和赵玥走出了店铺。 旁边是一家副食店，他停顿一下说：“走，进去看看你姐他们在不在？” 两人走进店里，果然见到赵霞等人，还在各个柜台处购买东西。 买的真不少。 赵义拎着的菜篮子里，装着木炭、黑毛肚、白毛肚；赵德拎着的布菜兜里，有瓶装的糖蒜、酱豆腐、韭菜花、香菜、平菇、豆腐、大白萝卜。 “大姐呢？”赵玥赶紧问。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5章 死背书本没有用 “还在那边排队呢！”赵义努嘴示意一下。 这是在排队买麻酱，确切地说，就是买那种由芝麻酱和花生酱混合起来的“二八酱”。 赵霞看到罗大刚拎着两大盒点心，不禁笑了起来：“沉不沉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家里有葱、姜、白菜、粉条，其它的都齐了！” “羊肉呢？”赵玥看了一下菜兜，没有发现。 “别着急，”赵霞笑了起来，“等我买了芝麻酱，再去买羊肉。” 罗大刚身高眼睛亮，看了一眼卖羊肉的柜台后，就把手里的点心匣子先放在了身边的柜台上。 走到赵霞身边，他接过赵霞手里的副食本，从里面拿出几张肉票。 “跟我同事们，用猪肉票换的。”把肉票递给罗大刚，赵霞再说着，“大刚，你别花钱了，我这里有。” 罗大刚好像没听见，自顾说着：“得有十来个人吧，那就买十五斤！” “不用买那么多，大多都是孩子。”赵霞赶紧说。 “那就买十二斤！”罗大刚说完，大步走去卖牛羊肉的柜台。 赵玥凑近观看：一点一元一斤。 她心里暗叹：与未来的“姜你军”、“蒜你狠”、“羊贵妃”什么的相比，现在的物价的确是低得惊人。 罗大刚这边买好了羊肉，赵霞那里也打了两大瓶芝麻酱。 大家分别拎着各种物品，赵玥又发现了副食店内的糕点柜台里，有一个好糕点：“大姐，买这个送给陈爷爷！” 赵霞凑过去一看，不禁笑了：“这个‘缸炉’很硬，陈爷爷吃不太好吧？” “我知道这个。咬着很硬，但用手掰开放进嘴里嚼着，很容易就‘化’了。”罗大刚说着，再拿出两元钱，对售货员说，“买两个。” 这种传统风味的糕点，直径半尺左右。叫作缸炉，的确是一种烤制的糕点。它的外皮烤得焦黄，内里因为是红糖搅拌的面做成，也是栗色的。 拿在手里沉甸甸、硬邦邦，缸炉像是一块砖头。可是掰开放进嘴里后，真是越嚼越香。 罗大刚一边听售货员介绍着，一边将包在包装纸内，用细纸绳捆好的这两个缸炉接了过来。 把各种菜肉拎在手里，赵玥等人直接走去了1号院。 才拍了拍门，陈立本就赶紧走来开了门。 “陈爷爷过年好！”赵玥喊了一声。 陈立本立刻称赞：“玥玥长高了。我听你大姐说了，正等着咱们院里的小主人呢！” 说笑着，几人依次进了院子。 把各种物品放在了南屋的厨房里，赵霞再要回去拿白菜、粉条，被陈立本拦下：“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白菜、粉条，我这里还不能提供吗？” 赵霞听了只好作罢，再赶紧把罗大刚介绍给陈立本。 “嗯，好威武的大汉！”陈立本称赞着，罗大刚赶紧把两盒点心拎在手里，跟着他走去北屋。 陈立本的几个外孙也在，立刻跑出来和赵玥、赵德打招呼。孩子们彼此熟悉得很快，赵义随即加入了和他们的说笑中。 随后，赵玥再指挥着大家，去到厨房帮大姐做涮羊肉的准备工作。 北屋里，罗大刚脱掉棉大衣、摘下棉军帽，坐在八仙桌边。 陈立本把沏好的茶倒了两杯，就和他聊起了部队的事。 保密条例必须遵守，但对于训练的日常工作，罗大刚还是和陈立本聊得很开心。 看着这个一心军务的大汉，陈立本为赵霞感到开心。他笑着说：“大刚是一个标准的战士，未来肯定是一个标准的将军。” 听着肯定高兴，但罗大刚也自知文化基础差，只是笑着摇摇头。 陈立本见他神色有点黯然，不禁发问：“年轻人胸怀大志是应该的，大刚这是怎么了？” 罗大刚暗叹口气，就把自己的身世大致说了一下。 “英雄不怕出身低！”陈立本先做了认同式的鼓励，再接着帮他分析，“你现在是坦克兵，说起来这在部队里已经是技术性很强的兵种了，对不对？” “当然！”说起自己的专业，罗大刚立即从心里发出无限自豪，“我的专业知识都很好！” “就是啊！”陈立本认真地说，“你别看我是个老知识分子，可我对你的专业，那是一窍不通的！” 罗大刚见他谦虚，赶紧解释着：“您是老前辈，我只对坦克技术了解一些。” “专业，就是要精熟！”陈立本继续说，“死背书本有什么用？！” 罗大刚听在耳中，心里舒畅。他呵呵地笑着说：“陈爷爷不要这么夸我，我需要进步的地方很多。” “嗯，你这样说就对了。”陈立本话锋一转，继续说，“既然知道自己文化基础差，就更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一定要坚信——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行！别人做不到的，我努力争取做到！” 罗大刚连连点头，沉默着思考起来。 陈立本见他不语，也就不打扰他的思索，就站起身去侍弄一下屋里的火炉子。 “叮当”声响发出，罗大刚不禁转头呆看着他的动作。 陈立本拿着一根长铁夹子，把火炉内的第一块蜂窝煤夹出来，放在炉台上。 他再用铁夹子，把块蜂窝煤放回去，再夹起一块新煤放入。 对好火眼，陈立本用铁夹子把炉盖重新盖好，拎起水壶坐在炉口。 坐回八仙桌，他给罗大刚重新换了杯茶。 道谢后，罗大刚的耳中，已经听到火炉上的水壶中，发出了水温逐渐上升的“呲呲”声。 “嗯，陈爷爷，我会努力学习新知识，补充文化基础的！”罗大刚开口说着，脸上都是坚定的神色。 “真是好样的！”陈立本不禁冲他翘起大拇指，称赞着说。 罗大刚得到认可，心里的石块落了地：每天都要努力，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想着接连遇到赵永水夫妇和陈立本，得到他们的明里的指导，和暗中的提示，罗大刚的心里充满感激。 这感激，除了有对赵永水夫妇和陈立本的，还有对赵霞的，也有对自己的。 知耻而后勇。 前进的路上，既有鲜花也有荆棘。暴风雨后，才能够见到美丽的彩虹！ 罗大刚想得明白，开心地笑了。 “陈爷爷！”赵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随即，她的笑脸就现出在屋门口。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6章 脾气不能太火爆 掀开棉门帘，赵玥笑着问：“都准备好啦！木炭也点燃啦！可是，火锅在哪里呀？” “好，好，我去找。”说着，陈立本连忙笑呵呵地站起身，穿好棉服后跟着她走去厨房。 院子里，枣树的树梢不时发出寒风吹过的“啾啾”声。 “好冷。”赵玥抬头带着红毛线手套的手，揉了一下冻红的鼻子。 “是啊，”陈立本笑着说，“住平房就是很冷。我听你大姐说，你家里盖了小楼，真好啊！” “嗯，是很好。”赵玥回答着。 “住楼房又干净又暖和，可你还是劝你爸买了这个平房院子。”陈立本看着她说。 “我真的好喜欢这里。”赵玥毫不掩饰地说，“出门不远就是什刹海，抬头就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低头就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地。真好！” “哈哈，这就叫做吸取天地精华！”陈立本开心地说。 “接地气儿！”赵玥笑呵呵地说。 “说得好！”陈立本称赞着，拉开了南屋的房门。 见到赵霞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菜品，陈立本赶紧走到一个橱柜边。 打开柜门，他从 这是传统的涮肉火锅，中间是个小烟囱。锅身有水槽，下方是装炭火的小灶。另有一个水槽盖子，用来保温或者是遮挡烟灰。 铜火锅清洗后，赵霞往水槽内倒好热水。 门外的一个铁盆内，木炭已经燃烧起来。 陈立本端着火锅到了门外，盖好水槽盖子，用铁夹子夹起燃烧着的木炭，塞进了火锅的小灶内。 不多久，见到火苗从火锅的小烟囱中跳跃出来，而烟雾已经消失，他就要端起火锅去北屋。 一双大手抢先而至，罗大刚说着“我来”，就用湿抹布垫着，拎起铜火锅锅身两边的铜环，走去了北屋。 陈立本紧赶慢赶着，笑着说“等我给你开门”。那边的赵德已经小跑着过去，把北屋的棉门帘掀了起来。 铜火锅摆在八仙桌的中央，其它的菜品，陆续被大家端来。 白菜切成大块，白萝卜切成厚片，平菇、粉条、黑毛肚和白毛肚、糖蒜、香菜等，都装在盘子里，围在火锅旁边。 羊肉当然是不可或缺的，罗大刚同志更还买了很多。 桌子上摆不下，那就搬个小木凳，把铝盆里的羊肉片放在旁边。再有更多的，就暂时放在屋门口，保持半冷冻的状态。 “好了，快坐下吃吧。”陈立本笑着邀请大家落座。 涮羊肉必须有调料。 赵霞把已经调和好的麻酱调料，一一给大家分盛。 “陈爷爷，您是南方人，能吃的惯这种调料吗？”罗大刚不禁发问。 “早就可以了！”陈立本开心地回应，“来京城多年，早就习惯了。” 说着，他再指着眼前盛了麻酱调料的碗，笑着说，“这麻酱，说起来可是为京城人的佐餐，立下了大功！” 接着，他就一一叙说起来。 春天，摘下香椿芽，可以炸“香椿鱼儿”——就是嫩香椿芽裹上面和鸡蛋调成的面糊，下油锅炸，除此之外，还可以挑一点麻酱拌着吃。 夏天，麻酱的作用就更多更大了，简直是须臾不可离。拍个黄瓜做凉菜解暑气，肯定要调上麻酱汁。还有，就是拌面吃——在过了冷水的面条里，放上黄瓜丝，再用麻酱调和，味道浓郁香美。 秋天，拌菠菜粉丝，拌小葱、萝卜丝，都是必须要有的。 冬天，这还用说吗？京城吃火锅，调料是唯一的：必须是芝麻酱。 再有其它风味的调料能够流行，或者是被广泛接受，那还需要二十几年以后才可以。 “我在单位时，大家有时候为了省事，就把馒头掰开，里面放入芝麻酱、白砂糖。”赵霞边给大家分盛麻酱调料，边笑着说，“那样吃起来，真的好香！平时吃一个馒头，那样吃可以吃两个！” 陈立本听了大笑着说：“是啊，肯定很香！” 他再看着小碗中红色的酱豆腐，继续说：“酱豆腐，这也是夹在馒头里，或者直接拌米饭吃的好东西！” 罗大刚接过话来说：“这还是麻烦，我们赶上时间紧张的时候，干脆就直接酱油拌米饭吃！” 他说得开心，陈立本忽然想起来问：“大刚，你是南方人，也能吃得惯这种调料吗？” 罗大刚听了，不禁暗叹一声：“我出来得早，大多时间都在北边当兵。饮食上，除了爱吃米饭以外，其它也早就习惯了。况且，我那时家里穷，吃这种麻酱也真的没机会尝到。” 见他神情有些低落，陈立本赶紧岔开话题：“那就好，那就好！锅开了，赶紧吃！” 说着，他用抹布垫着，把火锅水槽的盖子，从小烟囱的上方移走。 水槽内的水，已经沸腾着翻滚。 大家纷纷夹起羊肉片，放入了里面。 热腾腾的水蒸气不断从火锅中冒出，各样肉、菜被一双双筷子送进水槽中，煮熟后再夹回到各自的碗中。 席间，陈立本说罗大刚身高力壮，更应该多吃一些肉。赵霞不禁带着后怕，提起了他和赵玥等人，从部队来市内时，在公交车上擒获歹徒的事。 起初，陈立本听着也是紧张。但听到最后是罗大刚等人化险为夷，而歹徒都被抓获后，他再带着释然的语气说：“你们都安全就好。” 稍后，陈立本也说了社会治安的问题，再对赵玥等人说：“咱们不能欺负人，可是有人要是欺负咱们，也不能忍着。” “嗯，这就是不惹事，咱也不怕事。”罗大刚大声说完，大家带表示赞同。 陈立本见他说得慷慨，不禁笑了：“大刚，你这脾气，也不能太火爆。” 说着，他看向赵霞：“赵霞，多管着他点儿。” 赵霞脸上微红，看了看罗大刚。 “嗯，需要赵霞同志多指导！”罗大刚半开玩笑地说着。 “这样就好！要加强管理！”陈立本放下筷子，看着他说。 罗大刚觉得陈立本说话的语气里，似乎有暗示什么的意味。 抬起头，他又见陈立本面带微笑着看着自己，就不禁暗自沉思起来。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7章 半大孩子的渴望 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罗大刚暗自为自己鼓劲：嗯，明白了。陈立本这是要我主动一点！ 刚要说什么，他见饭桌上大多是半大孩子，就暂且忍住，只对陈立本点头示意一下。 稍后，罗大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急忙说：“我要赶回去部队的末班公交车！” 赵霞还没开口，陈立本先说了：“大刚，要是不太为难，你就别着急了。今晚住在我这里，都有空房和被褥的。” 看看饭才吃了一半，罗大刚只好说：“嗯，那我就明天赶早班车回去。” 他这里安定下来，大家吃喝起来也都轻松。 饭后，大家一起动手，把餐具、剩下的肉、菜，都收拾好。 赵霞笑着说：“刚才买羊肉时，大刚还说买十五斤呐！这十二斤都还剩下好多。” “呵呵，多准备总不是坏事。万一要是不够，那就不好了，对吧？”罗大刚解释着。 陈立本喝了口茶，冲他挤挤眼睛，然后说：“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俗话也有‘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样的话。” 罗大刚心知肚明，刚要对赵霞开口说，又见其他弟弟妹妹们在场，只好暂时忍住。 “爷爷过年也买了一些鞭炮，还没放完呢。走，我们去院子里放炮仗去！”说着，陈立本就和孩子们一起穿好棉服，领着孩子们去到院子里。 赵霞见屋子里只剩自己和罗大刚，有点不好意思。她刚要跟着走出去，已经被他叫住了：“赵霞，我跟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赵霞红着脸，还是要出去。 “你大弟弟赵刚十月份结婚，我们就八月一号结！”做事雷厉风行、不甘人后的罗大刚，带着传中的神情，斩钉截铁一般地说。 “……”赵霞扭头看了看这个直率的大汉。 “我会克制急躁的脾气，努力学习文化知识。最重要的是，”罗大刚大声说着，似乎是想要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你小点声啊。”赵霞羞得面脸通红，“你怎么大声，院子里放鞭炮都比不过你这大嗓门儿。” “这是真心话，就是要有人作证的！”罗大刚继续大声说着。他洪钟一般的声音，即便不能被全世界人听到，他也一定是想让永乐村的赵永水夫妇听见。 他说完之后，赵霞并未回应。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只能听到院子里的传来的弟弟妹妹们，在陈立本的带领下笑闹的声音。 “赵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说到做到！”罗大刚见赵霞没有答应，不禁再着急地说，“你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呃，点点头。” 赵霞一时茫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都是点头，那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呢？ 点点头，她红着脸低头不语。 罗大刚动情地看着她。 呆愣片刻，他“呼”的一下站起身。 “你去哪儿？”赵霞看着他，诧异地问。 “明天，我就给领导们写结婚申请！然后，立即给你父母拍电报！现在，”说着，他披上了军大衣，“我要立刻通知陈爷爷和和弟弟妹妹们！” 赵霞心中满是幸福的甜蜜感觉，只好带着羞涩，看着他大步走出屋子。 不多时，罗大刚同志就和陈立本及弟弟妹妹们，转回了北屋。 大家坐定，他把自己的安排，向在座的人做了通报。 赵霞红着脸，勉强笑了笑，再赶紧带着羞涩低下头。 “好事！我提前祝贺你们！”陈立本开心地说。 赵玥和赵义、赵德，包括陈立本的几个外孙，也都笑呵呵地祝福赵霞和罗大刚。 把点心匣子拎到八仙桌上，陈立本解开上面捆着的细纸绳。 把点心匣子的纸盖移开，他带着夸张地语气说：“哇，这么多好吃的啊！” 他这一声惊呼，孩子们自然都被勾起了馋虫。 从古至今的人，都知道：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 按照科学的解释，是因为吃了高糖和高淀粉食物，会使胰岛素快速增加。进而在体内经过化学作用后会转换成血清素进入脑中，从而使人有愉悦感。 从生活的实际来看，这个时代，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患上糖尿病、高血压的病人，相对后世而言很少。这与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许多高热量、高含糖量的食物摄入，是有密切关系的。 也正因此，孩子们对于这些甜食，对于这些高级糕点，自然是渴望至极的。 不用多让，孩子们就各自捏起一块心仪的糕点，大快朵颐地吃着。 半大孩子，吃死老子。 这个意思是说这些半大的孩子们，既有总是吃不饱的饥饿感，又不会像成年人那样拘谨——明明很饿，明明想吃，却出于各种原因，而腼腆地说“谢谢，我不饿”等等谦辞。 刚吃了涮羊肉不久，孩子们却像是还没吃晚饭一样，笑嘻嘻地吃着。 孩子们吃得开心，陈立本看着高兴。 再为孩子们倒了热茶，他就笑呵呵地说：“我们就以这个形式，来表达对赵霞和罗大刚定下婚事的祝贺！” 孩子们顾不得许多，边吃边点头认同。 吃了几块糕点，孩子们再分吃了一个“缸炉”后，终于表示可以了，吃饱了，歇歇了。 坐着喝茶，陈立本再询问了孩子们的期末的考试成绩。 对于赵义和赵德，他听了这两个小兄弟的汇报后，对他们给予赞许的同时，再鼓励了几句。 随后，他就看向赵玥：“玥玥，你学习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学习自然是一件艰苦的事情，好在穿越回来的赵玥，总结、实践了好的学习方法。比如上课认真听讲，对于基础知识要在死记硬背的同时，加强理解。 再有，就是认真完成作业，并找一些课外习题来做，以便巩固学习成果，再进行不断提高。 课外的习题，这个年代还不多。但是赵玥有空间在手，自然可以去到空间里查找一些资料。 见陈立本问及学习方面的事，赵玥就带着自信回答：“陈爷爷，我学习都能应付过来。以后，还会更加认真的。” “嗯，爷爷相信玥玥能够更好。”陈立本得到赵玥的回应，感到很满意。 想了一下，他又犹豫着说：“不过，”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8章 谁的孩子谁心疼 陈立本想起在吃晚饭时说的话题，就再对赵德等人说：“都大了，在学校里难免遇到纠纷，要合理处理，不要闹得太大。” 赵德答应后，再无奈地说：“的确有的同学会有欺负人的事。这种事，找了学校的老师，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陈立本也无奈地点头说：“是啊。老师不能打骂学生，但是家长们打骂了孩子，又能制止这些事吗？” 制止不了心理异常的坏孩子的欺凌，那么好孩子正常成长的心理，也会因为受到这样的打击，而发生恶化——比如自卑、抑郁。 无论是坏孩子的恶行，还是好孩子的自卑，都会深切影响他们未来人生。 “好孩子为了避免坏孩子的打骂，可能会跟从着进入坏孩子的队列。即便不是这样，好孩子也会因为在肉体上受到欺凌，而在心理上扭曲。”陈立本感慨地说。 赵玥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想：校园霸凌，是因为有的孩子的确是养成了欺负人的恶习。 而老师的训斥，甚至家长的打骂，并不能，或者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 因为这些孩子之所以敢于肆无忌惮地欺负同学，是因为他们自认为长大了。 半大孩子，与成年人的思维肯定存在差距，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代沟的客观存在，不仅是家长和老师们感到为难，这些带着恶习的半大孩子，也自认家长与老师不能理解他们，而继续为非作歹。 “三人行，必有我师”。 对这些孩子最有影响力的，还是同龄人。 他们学坏，大多是受到了同龄人的影响。而要想使他们发生转变，来自于同龄人的交流，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赵玥不禁说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于那些坏孩子，我们尽可能躲远点，或者遇到事找老师帮助。”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毕竟，孩子们之间的问题，他们自己能够解决是最好的。 找老师、找家长，甚至找警察，都不如让那些有问题的孩子，自己产生心理向好的变化。 陈立本感到无奈，赵义想了想，却笑了起来。 大家感到奇怪，他就自顾说了起来：“我们村里有个坏孩子，他总是欺负玥玥。” 听到这话，陈立本立刻觉得紧张；罗大刚立即紧锁眉头，立刻喝问：“是谁？我不用打骂他，只跟他好好说！” 赵玥看着罗大刚的这个神情，不禁心中暗赞：坏孩子见到您这样的人，绝对再也不会犯坏了。 赵霞赶紧说：“先听三弟说。” 赵义就把何正要暗害赵玥，但被赵玥及时发觉。赵德听到呼救，立即赶到，痛打了何正一顿。 “该揍！揍得太轻了！”罗大刚恨恨地说。 陈立本也蹙着眉头说：“这已经是治安问题，是犯罪了！” “是啊。”赵义继续说，“那个坏小子年龄小，又是一个村里的。他家里人接连哀求，回去之后也狠狠地教训了他。” “活该！”赵霞气愤地说，“我知道是何必达的二小子何正。” “嗯。”赵义点头后，接着说，“说来也算是奇怪。那个何正，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还真的改好了。不仅再没做恶劣的事，他学习上还进步多了。” 陈立本笑了笑，没有说话。想必，他的心中对于何正，还是很气愤的。 罗大刚刚要再喝骂几句，被赵霞阻止了：“好了，都是孩子，改好了就好。这也算是我小妹对他的恩德了！”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又已经得到了赵玥和赵家人的谅解，其他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但还是很心疼赵玥，陈立本看着她的神情满是关爱。 眼见他的眼圈发红，赵玥连忙说：“陈爷爷，您放心，我能处理好遇到的问题！” “嗯，爷爷相信你。”陈立本说完暗呼口气，借以调整一下激动的心情。 谁的孩子谁心疼。 赵永水做了陈立本的干儿子，赵玥自然就被陈立本当做孙女。 这样的事，或许在孩子们中间都会或大或小地发生，但亲耳听到，作为长辈来说，心里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心里再是难受，教导的话说得再多，长辈们也不能亲身代替晚辈，去解决遇到的各种事情。 赵玥见大家都很关心自己，她肯定也要对此进行回报。她的回报方式，就是以更好的学习成绩，以及更独立自信的性格，让大家了解，让大家为她感到欣慰，为她的成长之路喝彩。 晚上，赵霞带着赵玥回去3号院睡觉。罗大刚和赵义、赵德，就住在了四合院里。 第二天一大早，罗大刚最先起来。他盥洗后，去到附近的国营饭馆，买回来许多油饼，打回来一大铝锅豆浆。 孩子们都还没起，他就和陈立本吃了早饭后，随即赶回部队。除了正常工作之外，他立即向领导递交了结婚申请。 赵玥和赵义、赵德在小院里住了几天，也经常去旁边的什刹海边走走。 推着用旧汽油桶改成的的烤炉，一名商贩边走边吆喝着“烤红薯”。 花上几毛钱，挑个或大或小的，三人垫上糙纸把热乎乎的红薯捧在手里。 使劲吹着气，使得滚烫的红薯尽快降点温，以便能够能够尽快把它吃进肚子里。 口中发出的呵气，红薯冒出的热气，在什刹海边的小路上，在赵玥等人的头顶上方飞腾。 吃完后，几人两手都沾上了烤红薯的焦糊。 “哈哈，你嘴角都是黑的了。”赵义指着赵德说。 “你也赶紧擦擦吧。”赵玥笑着提示三哥。 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边，赵义看看带着黑迹的手背，无奈地一笑。 “赶紧回家去洗！”赵玥说着，快步走在前面。 离家很近，三人走没多远就回到了芙蓉胡同。此时陈立本还在午休，赵玥不想打扰，就走去3号院。 刚走到院门处，她就见到从旁边的5号院里，走出几名身穿军服的人。 好巧。 是郑晓春探亲假结束，要返回部队。他的父母送他去车站。 “爸，妈，天冷，我自己去车站就行，你们快回去吧。”郑晓春说着，就快步向胡同东面走去。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09章 相形见绌的难为情 郑晓春的父亲郑和平与母亲张丽，一时没追上他的脚步。张丽不禁埋怨着说：“又不是赶时间，你这着什么急？” 嗯，还是急慌慌的那个郑晓春。 赵玥心中“暗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正要走入3号院，听见了一声惊呼：“赵玥？是赵玥同学吗？” 只好站住脚，赵玥扭头看向他。 郑晓春推了一下头上的军棉帽，惊喜地说着：“好巧啊！真的是你！” 又见到赵义、赵德，他更是开心。 几人相互打了招呼，郑晓春把父母拉过来，介绍着说：“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那个小姑娘，赵玥。” 他一连串地说完，他的父母郑和平和张丽打量一下赵玥，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父母的神态过于平淡，郑晓春再说着：“我在新兵连拉练时，住在了她家里。演习时，我经过她的提示，避过了哑炮的危险。” 他说得诚恳，但在旁人听来，却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的父母，在儿子的介绍下，看到了儿子常提及的这个小姑娘。 除了觉得她的外貌可爱之余，他们并不认为这个目前身高一米五左右，眼睛清亮有神，两根黑亮小辫子从红色毛线帽子处。 “嗯，你好，赵玥。”郑和平客气地打着招呼，他妻子也对赵玥笑了笑。 郑晓春见父母并不很热情，显得有点着急：“后来游泳时，我还被她救助过呢！” 这话不说还好，他说出来，却反而更增加了他父母的疑惑：这个小姑娘简直神了，是郑晓春的保护神吗？ 显然，这世上没有神仙存在。 对赵玥点头微笑后，郑和平和张丽再催促儿子：“你刚才不是很着急吗？是要注意时间的安排，不要误了车次。” 他们表情冷淡，赵玥也不想多说什么。 父母提示后，郑晓春也的确不敢多耽搁。 和赵义、赵德打了招呼，他整理了一下军棉帽，立正后给赵玥敬了个军礼，再挥手道别：“赵玥同学，祝你一切顺利！” “再见。”赵玥点头示意后，和两个哥哥进去了3号院。 郑晓春目送他们进了院子，张丽低声说着：“还看什么，还不快点赶车去。” “你们真是太冷漠了！”郑晓春收回目光，不禁埋怨一句。 儿子被“小神女”接连救助，父母亲肯定是不相信的。这是郎朗乾坤之下，并非是《聊斋志异》的荒唐。 但见儿子神色急恼，又要着急赶车，郑和平与张丽也就不再和他争论什么。 “好了，好了，你说是就是。”张丽连声说着，“赶快吧，别真的晚了！” 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3号院，郑晓春扭过头，快步向东面的胡同口走去。 郑和平与张丽连忙追赶：“别走得那么快啊！” 心里生气，父母不说还好。他们这一说，郑晓春更是较着劲似的，走得更快了。 夫妻俩只好也加快脚步，又见前面走着的儿子更还小跑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张丽就笑了起来：“孩子真是大了，原来是领着走，现在赶都赶不上。” “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着儿子远去的矫健背影，郑和平感慨地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了沙滩上。 这是客观现象，用来比拟人生流逝，或者是比喻每天都要面临新事物，每天都要努力奋进，自然也是可以的。 老骥伏枥，陈立本每天练习绘画；青春热血，罗大刚与赵霞为美好前景拼搏。 赵玥和赵义、赵德，也有各自的理想，更要通过努力学习来快速接近。 在京城住了几天，三人跟陈立本道别。 孩子们即将开学，陈立本只好带着不舍，嘱咐、祝福了他们学业、生活都顺利之后，与他们挥手道别。 赵霞把弟弟妹妹们送到了长途汽车站，买好了车票，看着他们坐上了长途车。 与大姐告别，赵玥和哥哥们回到了永乐村，各自开始为新学期做准备。 “玥玥，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四哥赵德提示着。 “写完啦！”赵玥赶紧回复表情严肃的四哥。 像是关心下属的将军，赵德很有哥哥的样子，对小妹点头称赞。 “玥玥！”院子里传来喊声，赵玥欠身从玻璃窗望出去。 避开贴着窗玻璃上的红色窗花，她从旁边的玻璃中，看到了李莉的身影。 赶紧从写字台边转出来，她答应一声，就小跑着到了院子里。 稍微打量一下就看出来了，李莉的父母，今年没有给她买新外衣，只是穿了条崭新的蓝色长裤。 这是因为李莉考上了大家都很羡慕的永乐县一中，但却要收取食宿费，而使得她父母感到有些压力。 见到赵玥身上都是新衣服，李莉觉得自己相形见绌，有些难为情。 倒也好，都是不大的孩子，又都还是相对活泼的女孩子。见到对方神色有点黯然，赵玥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李莉还没开口说来意，赵玥也不用她说明——李莉肩上背着书包，这是来一起写作业的。 赵玥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先进屋！” 从院里的水泥地面走到小楼近前，李莉再仰头看了看这座红砖楼，就跺跺脚，把鞋底粘的泥巴去掉。 “没关系的。”赵玥挽着她的胳膊，迈步走了进去。 心里既然暗含着嫉羡，那么不暗叹也不行。楼内到处都是洁净明亮，更因为不是烧柴做饭，而没有烟熏火燎的气息与污渍。 上了二层，李莉跟着赵玥进了单独的房间后，心里更加羡慕：四面墙壁雪白，单人床上的被褥又厚实又干净。 厚厚的棉被大概有六七斤重，这是专门在冬天盖的。棉被没有传统的白色豆包布被头，整体都是深粉色底色，上面有小白兔啃胡萝卜、小白羊吃青草的图案。 床单，绘着几条大小不一的彩色热带鱼，底色是深蓝色海洋。 木质床头上，挂着一排各种颜色和形态的，棉质小动物玩具模型——那个时代的孩子们，知道用“卡通玩具”来形容这些的还比较少。 好可爱，好生动的场面。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0章 没文化真可怕 简直激动、嫉妒得都要哭了。 李莉只在电影里，见过有钱人家的小公主，卧室里是这样的床铺与陈设。 “坐这里吧。”赵玥拉着她坐在写字台边，请她坐在一张木椅中。 怪不得赵玥学习这么好，原来她有这么正式、漂亮的写字台！ 屁股坐着的木椅，以及这张写字台，并非当时流行的原木色或者栗色。而是被刷上了亚光的“钢琴漆”，闪着淡淡的象牙白的颜色啊！ 在这个时代，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过——谁家，尤其是农村人的家里，能用，敢用，这样令人激动得都要心碎的颜色！ 趁着赵玥去倒水的工夫，李莉把书包带挂在椅子背上。 随后，她含着热泪，从带着补丁的袖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这张写字台的桌面。 似乎是被火盆烫到了，她立即缩回手来。 当然不是写字台太热，而是她发现了自己的手。因为冬天洗衣服，又没有及时涂上最便宜的蛤蜊油护肤，她的手长了冻疮：又红又肿。甚至，在手背的大拇指与与食指的连接处，都已经红得发紫了。 “天气太冷，喝杯热饮暖和暖和。”赵玥端着两杯褐色的热饮，笑呵呵地回来。 把白色瓷杯放在薄原木片做的杯垫上，赵玥就微笑着坐在李莉的对面。 热饮？好新鲜的名字，和面前这杯冒着热气的饮料一样。 看看这杯热饮，李莉的鼻子里嗅到一股浓浓的，说不出来的香气。 她只敢看而不敢喝，担心被这杯热饮醉倒。 见李莉呆坐不动，赵玥担心她是不敢轻易尝试这杯热饮。 拿起里面的钢制小勺，赵玥轻轻地在热饮中搅动几下，再把杯子向她面前推近些：“喝吧，不烫了。” 说完，她把小钢勺拿出来，放在一个小瓷碟里。然后，她把瓷杯凑近唇边，轻啜了一口。 “嗯。”实在难以抗拒这杯散发着神奇诱惑力的热饮，李莉端起瓷杯，模仿着赵玥的样子，也喝了一口。 “有点苦，”李莉话刚出口，就后悔起来。 这不是苦，是太甜了，太好喝了。除了一股奶香味，还有一种浓浓的香味，实在不是她能够说得出来，形容得出来的。 “嗯，这就是‘麦乳精’。”赵玥再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回杯垫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麦乳精啊！ 李莉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再看看那杯褐色的热饮：好香。 “快喝吧，被放凉了。”赵玥说着，端起自己那杯喝着。 “嗯嗯。”李莉在她的带动下，小心、开心地把这杯热饮喝进了肚里。 还在大年期间，但是李莉家里吃的，也已经几乎恢复到了日常饮食：馒头、白菜粉条。也还好，还有海带炖肉。虽然里面的肉少一些，但听说海带的营养很丰富，应该算作营养餐了吧，高级！ 吃得偏素，她肯定饿得也快。现在喝了这杯混合着奶粉、炼乳、麦糠、可可粉等成分的高热量热饮，李莉觉得精神都焕发了。 “找我什么事？”赵玥问。 嗯，肚里暖和，精神焕发，那就谈正事吧。 “玥玥，”李莉一开口，觉得这杯叫什么“麦乳精”的热饮，提供的能量还是欠缺了一些，“我最近，老是帮着我妈去鸡场喂鸡、捡鸡蛋。寒假作业，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说着，她脸上变得通红。 嗯，明白了。任何一个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借作业抄了。 抄作业肯定很方便，但被借方未必同意。因为，被借方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动脑筋想办法写出来的，不会同意别人轻易地攫取自己的“劳动果实”。 李莉的脸红，一是因为自己本来也是优秀生，现在却厚着脸皮求别人，实在是难堪。另外，她担心赵玥为了不让自己攫取劳动果实，而不予借抄。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尴尬了。 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赵玥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她盯着李莉说：“不行。” 脸红得发烫，李莉简直觉得眼睛里都要被羞臊得出了汗。眼睛里真要是出汗，那也不是汗，而是委屈的眼泪。 擦了擦流到鼻翼间的泪水，李莉对赵玥虽然暗恨，但也没法说什么。 她低着头说：“我也可以找别人借，只是觉得跟你好。而且，你写的作业，肯定没什么错误。” 再多说也是自己难堪，李莉站起身，准备识趣地离去。 把她拉回椅中，赵玥安慰着她说：“还有几天才开学呢，寒假作业本来也很简单。” “可是，我白天还要跟着我妈去鸡场啊。”李莉为难地说。说完，她心里不禁埋怨起来：还不是为你家干活的吗！ 想想，她觉得也是无奈。 的确，鸡场的大部分股份是赵家的，但也有一部分属于村里。另外，自己的母亲去帮工，也挣了薪水回家的。 心里哀叹，李莉看看赵玥，想着还是自己走了算了。 “你妈妈可能记错了，”赵玥提示着说，“过年期间，是能够多挣工资的。已经多挣了工资，还要你去帮忙干嘛？” 李莉瞪大了眼睛：“是吗？我妈可能真的不知道。” “所以啊，你这几天就不要再去鸡场了。你年龄小，现在村里不允许低年龄的孩子去打工的。”赵玥提示着说。 见李莉发呆，赵玥继续说：“你去了也没工资，就不要去了！这几天，你就到我家里来赶作业，肯定可以写完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母亲没上过几天学，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拉着自己去干活！ 李莉心中气恼：没文化真可怕！干了好几天，敢情都是给我妈干活了！ 站起身就要回家去跟母亲说明，李莉再被赵玥劝说：“快该吃晚饭了，留在我家吃吧。很简单，很快的。” 哦，简单、快，这样也好。给自己家里省一顿，另外也不至于多欠赵玥的人情。 “呃，你家做什么？要我帮忙吗？”李莉问。 见她同意，赵玥笑呵呵地说：“不用！我三哥、四哥都在，他们帮我妈做饭就行了。你不是带着作业吗？赶紧写！” 说完，她做出一副老夫子的严肃神情，皱着眉头，瞪视着李莉。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1章 难以淡然处之 两个小姑娘对视之后，哈哈大笑后，赶紧写起作业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玥赶紧把屋里的日光灯和台灯都打开。 好明亮的日光灯，好温暖的台灯。 屋里被照得雪亮，写字台上是暖暖的一团光，李莉觉得很开心：这几天在这么好的环境中写作业，千万可别分神。 “李莉！” 院子里传来喊声，赵玥从窗户中看去，却因为屋里明亮、外面暗黑，而看不清来人是谁。 李莉却很清楚，这是姐姐李梅来找自己了。 跑出去把李梅叫进屋里，赵玥先开口说：“正好，你也留在我家吃饺子。简单，又快！李莉答应了，你也别回去了。” “我家也是刚做好了饭，我不想吃，就过来找李莉了。”李梅说着，看向妹妹李莉。 赵玥只是挽留，见推辞不得，李梅只好答应下来。 “你家做什么馅？我去帮忙。”说着，李梅就向一楼的厨房走去。 “虾仁、猪肉、香菇是一种，还有一种是羊肉大葱馅的。”赵玥回了一声，再转身笑着敦促李莉赶紧写作业。 这就是“简单”的饺子吗？ 脑子里都是浮在开水锅里，像是一只只洁白的小鸭子的饺子；眼前都是一盘盘冒着奇香的，白胖白胖的饺子。 李莉写着作业，简直都没心情写不下去了。 “好好写作业！”赵玥故意板着脸，督促着说。 “嗯嗯，好。”李莉嗬嗬地笑着，重新安定了心神，快速在台灯的光亮下写了起来。 “永水大哥在吗？” 院子里有人在大声问着。 正在厨房里帮着干活的赵永水，听到这喊声后连忙走出来看。 “过年好，永水大哥！”来人见到赵永水后，立刻大声问好。 “过年好啊，大庆！怎么今天才来？”上前相迎，赵永水笑着问。 路大庆回应：“呵呵，我有个工程刚接下来，这几天的确忙。好在‘不出十五都是年’，永水大哥不要怪我来得晚。” “‘不出正月都是年’！来了就高兴！”赵永水不在意地说，“我让二小子去你那里，也说没见到你本人。” 说着，他再问路大庆身边的这个少年：“这是，” “我二小子路强！”路大庆说完，再对儿子呵斥着说，“路强，快喊赵伯伯啊！” 路强赶紧站好，嘴里大声问好：“赵伯伯过年好！” “好！好小子！比你爸长得精神！”赵永水笑着答应后，连忙招呼路大庆父子二人进小楼，“大庆，你这楼盖的，就一个字——地道！” 路大庆哈哈大笑着回应：“永水大哥说话幽默。” 随后，他就和儿子路强，拎着点心匣子和两瓶酒，跟着赵永水进了小楼。 他们的对话，毫无疑问地都被楼上写作业的赵玥和李莉，听得一清二楚。 想着曾经把路强绊了一个大跟头，赵玥缩了一下脖子，吐了吐舌头，嘿嘿地低声笑着说：“原来这小子是路大庆的儿子！” 李莉却脸上微红，心中暗想：是欺负我的那个坏蛋！哼！没想到，这个坏蛋和赵玥家还处得很好！ 见她脸上的神色不悦，赵玥低声安慰着说：“都过去了，不要太往心里去。好在是我们占了上风！” “嗯。”李莉看了一眼神色得意的赵玥，就再次低下头写作业。 一楼的会客厅内，方淑芬从厨房内走出来，和路大庆父子打了招呼后说：“你们先坐，别着急走！一起留下来吃饺子！”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路大庆笑着回应，“那我们父子就恭敬不如从命，在嫂子这里吃饺子！” 方淑芬回去厨房忙碌，路大庆父子接过赵永水沏好茶的茶杯。 把茶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路大庆看了一眼身边的路强，沉着脸呵斥着说：“赶快给赵伯伯道歉！” 赵永水坐在旁边，觉得路大庆说的话莫名其妙：这刚见面，这小子看着也还温顺，有什么歉可道？ 路强立刻站起来，对赵永水鞠了个躬，然后就红着脸把在学校和赵玥发生的龌龊，主动说了出来。 愣了一下，赵永水看看路大庆，再对路强说：“嗯，小子，以后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为什么，都不能欺负女孩子！” 路强赶紧再鞠个躬，嘴里说着：“再也不敢了！” 路大庆还要再骂，被赵永水拦下了：“好了，过去就过去了。”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我家闺女倒也是不吃亏的，把路强绊了个大马趴。哈哈，过去不好的事，都不要再提了！” 说完，他就仰着脖子，冲楼上喊了一声：“玥玥，你的同学来了！” 楼上写作业的赵玥听到，只好带着不情愿站了起来。 她口中答应一声“哦，好的”，就要走出屋去。 走了几步，她又笑嘻嘻地回来对李莉小声说：“趁着这机会，让那个坏小子也给你道歉！” 李莉心中还在气愤，不想动身：“你家的客人，我不好去见。” “等下总要见面的，躲也躲不过去。”赵玥说完，拉起李莉的胳膊，就向楼下走去。 身边的赵玥是一身新衣服，而自己衣服的袖口还打着补丁，李莉自惭得脸上发红，低着头走下楼梯。 到了一层的会客厅，两个小姑娘先是对路大庆问好拜年。 路大庆再对儿子路强低喝一声：“道歉！” 路强吓了个哆嗦，赶紧朝向赵玥鞠个躬后说：“赵玥，对不起。” “还好。”赵玥面色温和，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你应该给李莉道歉。” 记起来面前这个面色原本苍白，但此时发红的小女孩，就是那个被自己撞倒的李莉，路强连忙说着：“李莉同学，对不起。” “没关系。”李莉红着脸说。 对不起，没关系。 这或许是孩子们说得最多的话。 听起来很正式，但只有孩子们才会知道：这两句话里，暗含着丰富的内在信息。 或者是真心道歉，或者是真心谅解； 或者是真心道歉，或者是不能原谅； 或者是假意道歉，或者是真心包容； 或者是假意道歉，或者是淡然处之。 此时的路强，肯定是真心道歉；此时的赵玥，肯定是真心包容。 而此时的李莉，心中却难以淡然处之。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2章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她暗想着：这小子被赵玥绊倒，却还给她鞠躬道歉；我被他撞倒，却只得来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 赵玥见李莉低头不语，认为她是见到陌生人害羞，就说着“我们回楼上写作业”，带着她回到了楼上。 这边的赵永水见路强，还在呆看着赵玥二人上楼的身影，就招呼着说：“路强，快坐下喝点水。” “哦，好，谢谢赵伯伯。”路强回过神来，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他喝了一口茶之后，也沉默下来。 路大庆与赵永水二人，多时没有见面。现在利用过年期间聚会，二人聊得很热烈。 赵永水为人忠厚，做事坦诚；路大庆脾气急躁，却是直率豪爽。 这二人既然彼此认同，可想而知都对对方很看重。 聊得热烈，路强在一边却显得百无聊赖。 毕竟，十五岁的他，要是一直这样干坐着，的确是太憋屈了。 赵义、赵德与他年纪相仿，但此时因为都在帮着母亲包饺子，也就不能出来和他说笑。 好在路强难堪的心情并没有保持很久，因为马上要开饭了。 厨房里忙碌得差不多，方淑芬走出来说：“大庆，我们就简单一点，吃饺子！” “哈哈，这还简单吗？我最爱吃饺子了！”路大庆不客气地说着，“我是吃饺子行，但是包饺子却经常包得露馅，所以不敢露怯给您帮忙。” “哪敢劳烦咱们的路大老板？！”赵永水笑着说完，就站起身，“走，我们直接去餐厅。” 随后，他再冲楼上的赵玥喊：“玥玥，快带李莉下来吃饭！” 答应一声，赵玥把作业本合上：“走，吃饺子去！” 早就饿了的。李莉恨不得自己的屁股这边离开写字台的椅子，一转身，就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中。 心里着急，可是脸上还是不好意思的神色。她嗫嚅着说：“玥玥，我其实还不饿，中午吃了两个大馒头。” “那也早就饿了的！”赵玥不由分说地拉灭台灯的灯绳，把似乎很不情愿去吃饺子的李莉，从椅子中拉了起来。 “只好”站起来，李莉说着“那就吃两个”，就红着脸，跟在赵玥的身后下了楼。 在卫生间里洗手，李莉又是震惊：这是厕所吗？四处都很干净，没有任何污秽。 居然还有洗手台啊！拧开水龙头，水自动就流下来了。好神奇啊！ 用香皂——是香皂啊，洗了手的李莉，再看着对面的明亮镜子，真是喜悦与忧愁交加。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白皙、鼻梁高挺。对比旁边的赵玥，哪里差了？可是这么个俊俏的小丫头，身上却穿着颜色都洗得变暗了的衣服，更还有小块的补丁！ 而赵玥呢，从内到外都是崭新的衣物，脸上更是淡然的，骄傲的，充满自信的光彩。 自信，先得有可以自信的外在实物，那才可以为心中源源不断地提供自信的支撑。 难怪自己的眼神里，总是有一份怯懦，真的是差得太多了啊。 “走吧。”赵玥笑着说完，拉着李莉的胳膊走去餐厅。 一时不敢贸然进去，李莉低声说着“我先去看看我姐”，就走向厨房。 赵玥见状，只好跟着她一起。 见到整洁的厨房，李莉诧异地自觉没有闻到那股烧柴的气息。 想起来赵家用的是沼气，她也就稍微安心。可入眼的情景，却使她不能安心了。 姐姐李梅，正在一边收拾着厨具，一边在和赵德谈笑风生！ 十七岁的路德，瘦高帅气；十五岁的李梅，神态自若。 这，这，这怎么越看越像是过日子的小两口啊！ 李莉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但还是喊了一声“姐”，打破了那二人像是小两口的说笑场面。 “嗯，李莉，你先去餐厅，我这就来。”李梅说着，再把面盆放进水槽中。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下，她接着说：“我马上去。” 说得好轻松，好自如。我的李梅姐姐，这，这，你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吗？ 厨房里的确忙乎，李莉只好跟着赵玥，走出来后进去了餐厅。 阔大的圆桌边，那个坏小子路强和他的父亲，已经稳稳地坐好了。 再和路大庆、路强父子打了招呼，赵玥和李莉坐在了赵永水的身边。 几个凉拌菜先端上了桌，随后是炖鸡、炖肉等热菜。 送菜来的人里，除了方淑芬，以及赵义、赵德兄弟，还有李梅。 李莉心中暗赞一声：好亲密的一家人！ 打开一瓶酒，赵永水不由分说地给路大庆倒了一杯，随后就示意大家先吃点菜。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 隔着饺子皮都闻得到，实在是太香了。 李莉看着一大盘一大盘的饺子端上桌，眼睛舍不得再离开。 十三岁的女孩，再有心计也隐瞒不住身体的条件反射，她不禁暗暗地咽下口水。 拿起小醋壶，赵玥给李莉面前的小瓷碟子里倒了点醋，嘴里说着：“吃吧，不用等了。” 方淑芬也招呼着说：“我们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一个去大队，一个在鸡场，都不回来吃了。你们先吃，还有一盖帘，马上下锅。” 说着，她就转身出了餐厅。而李梅，也笑呵呵地跟在她的身边走去厨房。 李梅啊李梅，你这真是把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赵家的入门媳妇了吗？！ 李莉在心中既是怨叹，又是气恼。 “快吃啊。”赵玥夹起一个饺子，放在了李莉的小瓷碟子里。 收回眼神，李莉先是看到了带着蓝色青花图案的小瓷醋瓶。 自家吃饺子时，都是大玻璃瓶的醋瓶，直接放在餐桌上的。你们赵家，干嘛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带着气愤，李莉低头夹起小瓷碟子里的饺子，咬了一口。 好烫！ 她略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碟子里的饺子。 肉汁从雪白的饺子皮中，“汩汩”地流进了瓷碟里的醋中。 很快，米醋的表面就凝成了淡淡的一层白色油脂。 “羊肉大葱馅的，吃得习惯吗？”赵玥见李莉发呆，连忙问。 “嗯嗯，可以的。”李莉说着，正要再吃，却在眼神一瞥之间，看到了路强也在看着自己。 心中更加气愤，她暗想着：你赵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路强看我时，你说这句话！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3章 反正吃饺子没数 回视了一下路强，见他眼神移开后，李莉再暗恨：路强听了你赵玥的这句话，还以为我没吃过好吃的饺子呢！ 心里气愤，她索性想着“那就更要多吃几个”，低头吃了起来。 肉碎均匀，又不过于微屑。饺子吃进嘴里，能够在上下牙齿地咬合中，清晰地感受到鲜美肉质的嚼劲。 羊肉的油脂从饺子里接连涌出，稍后就凝结在小瓷碟子里的米醋上。 李莉接连吃了几个羊肉馅的，眼见碟子里的白色油脂越来越多。 看着这些白色油脂，她刚要再拿一个热饺子，把它们蘸一蘸而融化它们，却听赵玥低声提示着说：“你夹的这个是猪肉馅的。” 说着，她就再给李莉拿过一个小瓷碟：“用这个吃猪肉馅的饺子。” 说完，她还冲李莉挤挤眼睛，以示用餐轻松一些，不必拘束。 李莉心中暗恨：刚要把羊油蘸着吃掉，你却来阻挡！ 既然已被阻挡，她也只好把夹着的猪肉馅饺子，放在了新换的瓷碟中。 低头看看雪白的饺子皮，她暗叹一声“这不是发暗的标准粉，是每斤贵一毛来钱的富强粉”！ 随后，她就带着对难得一见的富强粉发着狠，咬破了这个饺子皮。 老天爷，这是什么呀？！ 咬开的饺子里面，现出来的不仅是浓香的猪肉碎和星星点点的香菇。还有大粒的，粉嫩的，咬起来有嚼劲但没几下就融化在嘴里的真虾仁啊！ 在家里，母亲也会在包饺子、包包子的时候，在馅料里放一些河鲜——虾米皮。那样的馅料，怎么跟这个真正的，大海里的虾仁相提并论呢！ 见李莉略微发呆，赵玥低声说：“天冷容易保存，这虾仁是我们从京城买回来的。可以吗？觉得好吃就多吃几个。” 脸上微红，李莉勉强回了一句“还可以”，就把这个饺子全都放进了嘴里。 “好吃！”坐在圆桌对面的路强，毫不掩饰地大声称赞，“方大妈拌的馅料真棒！” 做饭忙碌后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最喜欢见到的就是吃饭的人们多吃。 “嗯，爱吃就好。”方淑芬笑得眼睛都弯了，连声劝着说，“路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 路大庆看看笑呵呵的儿子，立即板着脸瞪视着他。 机灵的路强立刻把筷子放下，站起身来。 冲着方淑芬鞠个躬，他红着脸把在学校“欺负”赵玥的事，坦白地说了出来。 赵义、赵德听了，脸色都是沉黯；方淑芬听到最后没有什么大事，也就宽慰着说：“都是孩子，打闹过去就得了。不过，” 她看着路强嘱咐着：“欺负人就是不对，尤其是女孩子，更要懂得谦让，知道了吗？” “大妈，您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路强懂事地说。 赵义、赵德见状，对方毕竟是客人，又还很坦诚，也就叮嘱着说：“以后真是要多注意，出了大事就麻烦了。” 听着这哥俩带着暗含威胁语气说出来的话，路强再赶紧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 一旁的李莉看到，又是委屈：我就是没有哥哥，才会被人轻视的。这个坏小子，道歉时都没正眼看我。 说着，她偷看了一眼路强。还好，这个坏小子还真的带着一丝丝愧疚，看了自己一眼后，才坐了回去。 感到解气的同时，又有害羞的心情，李莉赶紧收回目光，继续把筷子伸向饺子盘。 咦？哪种是羊肉大葱的饺子，哪种又是猪肉虾仁香菇的呢？ “这个是羊肉的，那个是猪肉的。”亲自参与了包饺子，李梅分辨得很清楚，“羊肉的颜色暗一些，猪肉虾仁的颜色亮一些。” 李梅说完，身边的赵德立刻笑眯眯地称赞：“真聪明！” “这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李梅脸上微红，笑着回应。 好气人，这是准备立即过日子的小两口吗？ 李莉漠然地扫了姐姐一样，就夹起一个羊肉馅的——她实在觉得小瓷碟子里的，那些白色油脂不能浪费。 用热乎乎的饺子在油脂上滚了一下，嗯，果然那些油脂就粘在了饺子上。 看着好开心，腹中缺少油水的李莉正要吃，却觉得眼前一花。 姐姐李梅好可恨！ 她见妹妹看着白色油脂发呆，认为是妹妹觉得羊油很腻，就重新拿来一个新碟子，把妹妹面前的碟子换了！ 委屈得都想哭了。李莉倒不是因为油脂从眼前消失，而是觉得自己小小的这个心愿，竟然被亲姐姐给搞破灭了。 不好发脾气，她只好噘着嘴，把这个饺子也不再蘸油脂，也不再蘸醋，直接放进了嘴里。 嗯，不蘸醋的饺子，味道保持得更好，更香！ 或者是羊肉馅的，或者是猪肉馅的，李莉只管直接吃，也不再蘸醋。 再看到专门放羊肉馅饺子的碟子里的白色油脂，她也不想再用热饺子蘸了。 呃，这是吃饱了的象征吧？ 李莉猛然记起来，自己还跟赵玥说“中午吃了两个大馒头，现在还不饿”的话。 脸上微红，她转头看看赵玥。 很明显，赵玥已经吃饱了。但为了礼貌，她还是在偶尔夹起一点拌菜吃着，在等着李莉吃好。 嗯，既然这样，只好这样了。 怎么样呢？那就快点吃吧。 再连续吃了几个，李莉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方淑芬连忙说：“孩子，再吃几个！饺子吃起来，本来也没数儿的！” 可不是吗？ 李莉只觉得吃得很撑，感到自己的眼神都为此有些茫然了。 吃了多少？ 十五个？不可能，还要多。二十个？还不够。二十五个？不止。三十个吗？ 老天爷，一会儿是羊肉馅的，一会儿是猪肉虾仁的，左右开弓地吃个不停，可能三十个也不止吧？ “大婶，真吃饱了。”李莉赶紧回应方淑芬。 “那好，我给你盛碗饺子汤，”赵玥说着，起身去到厨房。 方淑芬看看李梅、李莉姐俩，心知她们都很不容易，就再劝说：“每人再吃几个！” “真吃饱了。”李梅笑着说。 “那就吃三个！反正吃饺子没数！”方淑芬说着，就要帮她们夹饺子。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4章 没经历过也就罢了 “好好好。”李梅见状，赶紧自己动手，夹了三个饺子，放在面前的小蝶中。 怎么才三个啊？猪肉馅两个还是羊肉馅两个？这也不好分配呀！ 李莉犹豫着，夹了两个羊肉馅，一个猪肉馅的。 “再来一个！”方淑芬欠身再给李莉夹了一个猪肉馅的，“这就平均了！” 脸上笑得开心，李莉觉得如愿以偿了。 一边吃着，她又看到赵玥把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汤，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好幸福啊。如同小公主一般的赵玥，在为自己服务呢！ 心中更是得意，李莉对赵玥笑了笑，就仔细地吃着这几个饺子——不知道何时，再能与你们这些小可爱再见啊！ 吃过了饺子，路大庆问及赵玥的学习成绩。得知很优秀后，他训斥着儿子路强：“多向你妹妹学习！” 赶紧点头，路强老老实实地表示，一定竭尽全力，在今年暑假前的初升高的考试中，考出好成绩，留在县一中！ 对这个回答，大家都给予路强以祝福。 不想参与这些说笑，赵玥见李莉已经吃完，就冲她使个眼色。 两个小姐妹站起身来，说是要写作业，就走回了二楼。 回到房间里，她们立刻欢悦起来。 “吃得撑了。”李莉老老实实地承认。不承认也不行，她坐在写字台前，已经写不了作业——觉得注意力已经不能集中，眼前都是重影的了。 把作业收回书包，她再被赵玥拉着一起玩“翻绳”的游戏。 这个游戏，就是把一根一米来长的细绳，系好成环状。其中一人用两手的大指、食指撑住这根细绳，另外一人同样用大指和食指，从撑开的细绳中间，进行挑翻。 挑翻后，这根细绳必须保持随时可以打开，而不能出现结成死结的状况。否则，就算翻绳的这人输了。 两个小姐妹玩得开心，不时发出嘻笑声。 过了许久，楼下传来赵永水的喊声：“玥玥，路叔叔和路强要回去了。” 耸耸肩，再是不悦，赵玥也只好对李莉说：“等我一下。” 正想去趟卫生间，也想再看看那个可恨的路强，李莉就跟着赵玥走下了楼。 打过招呼，互相道别，路强忙乎一通后，终于发现了人群里沉默着的李莉。 对她笑了笑，路强说声“再见”，就又和赵玥说着：“赵玥，要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尽管找我！” “这还像句话！”他的父亲路大庆，对此表示满意。 “都是孩子，不打不相识！”赵永水开明地说完，再嘱咐着说，“大庆，下次带你大女儿来！” “好，好！我是早就定好了今天来给你拜年，可我老婆的娘家来了人，也不好家里没人招待。所以，”路大庆故作无奈地说，“她们娘俩留在家里，我们爷俩就到了你这里。再说，” 他又对儿子路强皱着眉看了看，再转身对赵永水说：“这小子还算是诚实。他知道了赵玥是您的女儿，就主动说一起来，要当面道歉。” “嗯嗯，都是好孩子。”赵永水客气地说着。 相互再说一些祝福的话，路大庆带着儿子路强也就离去。 重新回到房间里，赵玥再拉着李莉玩着“翻绳”的游戏。 因为路大庆父子的离去，小楼里安静了许多。 场景安静，李莉从刚吃饱、吃撑的最初，逐渐冷静了心神。 红色的毛线挂在赵玥白嫩的手指间，李莉再伸出手去翻绳时，见到自己手上的冻疮，只觉得很难堪。 “不玩了，歇会儿。”李莉有意输了一局，不顾玩心还盛的赵玥的遗憾，就自顾坐回了椅子里。 正在想着找个借口回家，她看到姐姐李梅在厨房忙碌后，走来了屋里。 “梅姐，咱俩玩会儿。”赵玥笑嘻嘻对李梅说。 “好啊。”李梅把手上的水渍在衣服上蹭蹭，就伸出两手，支开那根红色毛线。 姐姐也不知道难看，手上也有冻疮的。 李莉看在眼里，心中气恼。 李梅怎么可能知道妹妹的小心思，只是和赵玥玩得开心。 姐姐的手，还不如自己的呢！自己的好在还细长一些，姐姐的手指，却比自己的稍短一些。 偷偷看看自己的手指，李莉暗叹着：都说手指长有福气，我这手指也没比赵玥的短多少啊，怎么福气差得那么多呢。 再看看姐姐的，她又在心中哀叹起来：哎，更不用说了。 “姐，你，你的手都冻了。”李莉实在忍不住，就暗示她别再玩了。 “劳动人民很正常啊。”李梅好不在意地说着，继续和赵玥玩着。 立刻就觉得恼怒，李莉只觉被没心没肺的姐姐气得一时讷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心里生气，她又觉得肚子里还真的是气浪翻滚。 坏了，真的是吃多了。 腹内疼痛感传来，李莉的额上冒出细汗：既有腹痛引起的，更多的是难为情——吃得太多了。 自觉不好在赵家大便，她立刻背起书包：“姐，你不回去你就在这里玩，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 见她脸色难看，李梅赶紧说：“我也回去。” 她们着急回家，天色也是暗黑，赵玥就不再挽留。 想了想，她快速地跑到储物间，拿来一个封好的塑料袋：“我这里还有一袋，这袋你拿回去喝。” 看着上面白色的“麦乳精”字样，李莉激动不已。 “玥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敢要。”她赶紧拒绝。 “拿着，冬天喝挺好的。”赵玥不顾她的拦阻，径自把这包麦乳精塞进了她的书包里。 道了谢，李莉和姐姐李梅跟着赵玥下了楼。 “天黑了，我送你们。”赵德见她们要走，立刻穿好棉服，找来手电筒拿在手里。 把这姐妹俩送到院门口，说着“明天到我家来写作业”，赵玥就目送着她们的身影，在赵德手中手电筒的光亮中，渐行渐远。 回到家中，李莉放下书包后，赶紧去了茅厕。 室外的茅厕不仅寒冷，更还秽臭。 原本没有经历也就罢了，李莉在赵家用过那种封闭式的，却毫无异味的卫生间，再来外面使用室外茅厕，真觉得是天壤之别。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5章 令人迷醉的感觉 从茅厕回到堂屋，李莉立即闻到浓重的煤气味道。 哎，这个味道是有毒的啊。赵玥家里已经安上了土暖气，是在院子里烧小锅炉的。 那样的做法，在李莉的眼中看来，简直是巨大的浪费。因为那些煤烧起来，并没有把热量直接送到室内，而是通过水管，进去了小楼中。 看古书替古人掉泪，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莉暗骂自己一句，只好把冰凉的双手，伸在堂屋地炉的上方烤一烤——还管它什么煤气味道！ 凑合烤了烤手，她还是觉得肚子痛。不由得更加气恼，她暗想着：好不容易吃顿羊肉大葱和猪肉虾仁的饺子，还闹了肚子！ 埋怨也没用，她只好再去了趟茅厕。 哎，那个来了。 一时没有准备，她赶紧在寒风里大声喊：“姐，姐！李梅，李梅！” 叫了好几声，她的声音都被大风刮跑了。隔着屋子十几米远，坐在东屋炕头上和父母聊得开心的李梅，肯定是听不到的。 委屈得掉了眼泪，李莉用袖子擦了好几次，才听到了姐姐站在堂屋门口，带着疑惑的语气喊：“李莉，你没掉茅坑里吧？” 没掉进去也快了。 李莉两腿蹲得酸麻，赶紧喊姐姐过来。 认为小妹上茅房没带厕纸，李梅一边嘴里唠叨埋怨，一边走来。 听到姐姐走近，李莉带着哭腔说：“快给我取‘东西’去！” 稍愣之后，李梅立即明白，赶紧去找。 获得了姐姐的“解救”，李莉站起身来，只觉得头脑发晕：蹲的时间太长了。 李梅搀着走路晃晃悠悠的妹妹，直接去了西屋。 躺倒在炕上，李莉也不埋怨没有赵玥的那种暖水袋了：烧炕还是简单的。 李梅在堂屋的灶膛里，塞进几根玉米秸秆。点燃后没多久，她就喊问西屋的妹妹：“热了没有？” “嗯。”李莉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 走进西屋，李梅帮妹妹把被子裹得紧一点，低声问：“别仰躺着，趴着！这样，肚子酒暖和了。” 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用极简的方法，予以完美解决。 看来，生活中的问题，并非都是像解开代数题那样，需要穷尽脑力去琢磨，而是需要用“巧劲”。 翻个身，李莉双手合在一起，把下巴搁在手背上。 肚子大面积接触到了烧暖的炕，她觉得腹痛好多了。 “等一下，我给你烧点热水，泡泡脚。”李梅坐在旁边，对李莉说。 再有对姐姐的埋怨，李莉也知道：姐姐不过是比自己大两岁而已，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电影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每天跳皮筋、丢沙包，玩得很开心。可姐姐，已经是个大人了，很懂事了。 “谢谢姐。”李莉说完，再鼓足勇气说，“我们和赵家不是一路人，不要和他们家人走得太近。” 家境贫困的孩子，心智大多都早熟，都很敏感。李梅稍作考虑后，就明白了妹妹的心思：这是说，要自己别和赵德走得太近，像是巴结人家似的。尤其是女孩子，看着更不好。 心中生出不悦，李梅站起身来：“你不是先去找赵玥的吗？” “姐，你别生气。”李莉赶紧说，“你去哪儿啊？” 抬手掀开棉门帘，李梅语调毫无生气地说：“给你冲杯赵玥送的那个麦乳精，补补身体。”她说道赵玥时，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 姐姐出屋去冲麦乳精，热炕上趴着的李莉，心中暗叹连连。她嘴上想拒绝，鼻子里却期待再次闻到那股浓重的香气。 李梅把麦乳精的袋子拆开，父亲李达和母亲田玉凤，连声称赞：“好家伙，这是高级营养品！都是高级干部才能喝的。” “城里的商店有卖的。”李梅平淡地说着，“等会儿给你们也冲一杯尝尝。” “不用，不用，你们姐俩喝！”李达和妻子田玉凤连声说着。 善良的父母。 李梅心里感叹着，找个小瓷勺把麦乳精舀出来一些，放进玻璃杯中。 从手腕上褪下一根扎头发的橡皮筋，她用这个把麦乳精的开口系好。 “暖壶里有开水。”李达提示着说。 是啊，过得再紧张，喝口热水倒还是简单的。 “哗啦啦”，李梅往杯子里倒入热水，再用小瓷勺搅拌着杯里的麦乳精。 “叮叮当”的响声中，李莉把下巴从手背上抬起，看向进屋的姐姐。 “喝吧。”李梅把这杯热饮放在妹妹身边的炕上。 “姐，你先喝。”李莉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是重了点，想通过“拉拢”，让姐姐别再生气。 再生气，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亲姐姐。 再生气，也是同样身处贫困家庭的亲妹妹。 “李莉，别心太重。”李梅暗呼口气，伸手摸了摸妹妹乌黑的短发，“人家过得好，我们嫉妒也没用。保持平常心，我们自己也都努力，都会好起来的。” 李莉点点头，低头想了一会儿，再低声喃喃地说：“以咱们爸妈那个老实劲，要想我们姐妹也住上那样的小楼，是难以想象的。” 听了妹妹的话，连忙，李梅不禁笑了：“未必不可能。再说，我们也不能干指望着爸妈呀。我们姐妹，也可以为家里出力的。” 见姐姐豪气大发，李莉不好再说泄气的话，也就点点头。但她心里却暗想：我们？看看我们的手，看看爸妈的手——干活干得粗糙，天冷冻得生疮，挣来了什么？ “天生我才必有用。”李梅默默地说。 嗯，这话对。 活在人世间，总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总会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李莉心中舒朗，脸上现出笑意：“姐，你快喝一口，可好喝了！” “我不想喝。”李梅赶紧拒绝。 “你不喝，我就不喝！凉了就凉了！”李莉重重地把下巴颏放回手背上，噘嘴说。 “好，我喝。”李梅说完，笑着端起滚热的玻璃杯。鼻子里闻到浓重的巧克力味道，她小心地轻啜了一口。 好甜，好香。甜得腻人，香得是一种可以令人迷醉的感觉。 “好了，你喝吧。”李梅笑着把杯子递给妹妹，就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6章 天下罕有的写字台 “吸溜吸溜”地喝着，李莉再次重温那种令人迷醉的味道。 耳中听得堂屋里，也传来轻轻的“吸溜”声。 那不是姐姐也在喝麦乳精，而是她低低的抽泣声。 立刻把杯子放在炕边，不再顾忌腹痛的李莉，猛地一下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 “你怎么不在被窝里呆着啊？”李梅赶紧擦一下眼角，着急地问。 堂屋里没有开灯，李莉借着两边屋子的灯光，对身处昏暗光线中的姐姐说：“姐，你说得都对。” 说着，她找出那袋麦乳精，再找来三个玻璃杯。 往里面分别倒入麦乳精后，李莉再拎起暖壶，把三个杯子倒上热水。 李梅看着妹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姐妹赖找来三根筷子，在三个玻璃杯中“叮叮当”地搅动着。 走去东屋，姐妹俩把两杯递给父母，自己也端上一杯。 “爸，妈，我们家也能过上好日子。”李莉笑着说完，一大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掉在了发旧的暗花格子外衣上。 “吸溜”着喝了一口麦乳精，父亲李达沉默了下来。 母亲田玉凤手里握着热乎乎的杯子，眼圈已是发红。 “我们自己没什么能力，那就跟着赵永水一家好好干！日子也会很快好起来的。”李达长呼口气，自顾说着。 这样的话，于李莉听来还是心中别扭。但看着老实的父母，她也知道，父亲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父母没有太大的能力，李莉默认现状的同时，只有自己咬牙：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弱于赵玥的。 想着也是心虚，她只好默念着所有能激起了的励志词句。 比如“仔细观察，是为了理解；努力地理解，是为了行动”； “在崇高的目标支持下，不停地工作。即便慢，也一定会成功”； “生命，是自然赋予人类去雕琢的宝石”； “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 “对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李莉想起来后，大声说着。 父亲李达就此得到了鼓励，咧嘴笑着，端起手中麦乳精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嗯嗯，说得好！”李梅肯定认同妹妹的话，连声赞同着。 母亲田玉凤见丈夫和大女儿都称赞小女儿，也笑了起来。 心里又是暗叹，李莉为家人只知道附和，而不懂得用自己的头脑去认真思考，表示很无奈。 既然家人就是这样的“好脾气”，李莉只好下定决心，让自己为这个家多出力。 才十三岁，能够出什么力呢？ 当然不能帮着家里去干重体力活挣钱——想都别想，既然考上了县一中这样的好学校，就是去要饭，也要坚持上学！ 上学，然后呢？ 上高中！ 再然后呢？ 呃…… 李莉想到这里，额上不禁冒出冷汗来。即便能够考上大学，家里能供得起吗？ 先不管了！实在不行，就考师范类、农业类大学，这些大学的补助都很多，还有一定的生活费呢！ 上了大学呢？ 自然就不是农业户口了！ 跳出农门，做个城里人？ 嗯，就是这样的。 可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怎么办？ 带他们到城里去？没文化没见识的他们，恐怕见了人只有傻笑的份。 心中哀叹一声，李莉看看身边正在朝着自己傻笑的父母，感到一阵茫然。 再说吧…… 对父母笑了笑，李莉喝光了杯中的麦乳精。 “杯子就放这里，等会儿我去洗。”母亲田玉凤说。 “嗯”了一声，李莉径自走回西屋。 还是有些腹痛，她重新钻进被窝，趴在炕上。 灶膛内的柴草燃烧得不多，热炕的温度已经不再滚热。 李莉想要喊姐姐再烧一点，想着尽可能不麻烦别人也就忍下了。 想了想，她拽过旁边的书包。嘴里喊了一声：“妈，鸡场那边的在春节期间工资很高的。我去了也不算工资，就在家里写作业了！” 东屋的田玉凤愣了半晌，才醒悟了过来：“哦，对对对。好，你忙你的吧！” 头顶的灯泡，肯定不如赵玥家的明亮，但李莉自觉考虑得清楚，心里跟明镜似的就好了。 带着这份自傲，她写起作业来，也就很畅快。 第二天中午，赵玥走来问：“李莉，你怎么没去我家写作业啊？” 李莉赶紧迎出来，淡淡地说：“我就在家里自己赶吧，你家里总来人，写着也有干扰。” “那倒是。”赵玥点头说，“要不，我来你家写吧。” 想要拒绝没理由，李莉只好点头同意。 “玥玥，中午就在大婶家吃吧？”田玉凤笑着说，“烙饼，猪肉、豆腐炖粉条，行不行？” “太好啦！”赵玥笑嘻嘻地说，“谢谢大婶！” 见赵玥并不挑剔饭菜，而是神色坦然，李莉悬着的心落进了肚里。 拉着赵玥的手，李莉笑着把她带进了屋里。 “是不是太暗了呀？”李莉问。 赵玥暗想：对于遇到的事务，每个人都有大致相同的看法的。可是，是要去主动解决，还是被动接受，这个区别是很大的。 “嗯，”赵玥坦诚地说完，已经到李莉的神色现出难堪。 “我们先把玻璃擦一下，就更亮堂了。”赵玥笑看着李莉说。 是吗？会有多亮？ 还在迟疑，李莉已见到赵玥走去堂屋寻找抹布了。 “我来，我来！”李莉说着，赶紧抢过她手中的抹布。 再拿起一块，赵玥和她一起脱鞋上炕，走到了窗户边。 擦了几遍，小姐妹俩退回到炕下。 环顾了室内后，李莉不禁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光线，还真亮堂了好多！” 没有赵玥家的那张漂亮的写字台，李莉又是脸红着看向她。 “我原来很有心得！”赵玥笑眯眯地说着，就把炕上的被褥掀开。 指了指露着炕席的土炕，她得意地说着：“怎么样？这张‘写字台’，天下罕有！” “嘻嘻，”李莉见她神态轻松，也就笑了起来，“我平时也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来，我就紧张得头都昏了。” “嗐！这就紧张了啊？”赵玥不以为然地说，“那以后还怎么干更大的事呢？” 李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默默地点点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7章 为家里多挣几个钱 就是啊，面对同龄的赵玥，还这么紧张的话，以后怎么闯世界呢？ 也奇怪，怎么面对同龄的赵玥，自己总是紧张呢？ 自卑这个词，李莉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承认的。 谁会把不好的词汇，用来形容自己呢？ “嗯，咱们以后一起干大事！”李莉随口说着，拿过书包。 “好，就这么说定了！”赵玥很认真地回应。 两人说笑着坐在李莉找来的小板凳上，趴在巨大的“写字台”上写作业。 李莉遇到不会的，赵玥见她写的速度慢了，也就能及时发觉而给予指导。 田玉凤做着饭，偶尔从堂屋里探头看一眼，笑得嘴巴合不拢。 两个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朝着炕上的窗户方向。作业本摊在二人的面前，她们低头写着，不时说笑几句。 “多好的两个小闺女！”田玉凤开心地说完，继续和大女儿李梅一起做午饭。 太阳移到正南方向，屋顶小烟囱里的炊烟逐渐减弱。 “快来吃吧。”李梅掀开棉门帘，对写作业的两个小姐妹招着手。 “姐，你这是要‘露一手’啊？”李莉调皮地说。 俗谚是“歇里虎子掀门帘——露一小手”。 李梅听到这句调侃，噘着嘴冲进来就把两手伸向李莉的腋下。 被挠得酸痒难忍，李莉连声求饶，赵玥在一边笑着拉劝。 闹了一会儿，堂屋里传来田玉凤的说话声：“快来趁热吃，天冷，等会儿就凉了。” 答应着，三个女孩从西屋里走出来。 “姐，打点水洗洗手。”赵玥走到堂屋里说。 李梅赶紧拿过脸盆，拎起暖壶倒了热水，再从水缸里舀出冷水。 兑好后，她说着“好了，快洗”，就拿来一块肥皂。 赵玥对李莉示意一下，就率先把手放入了热水中。 看着她白嫩的一双手，李莉却显得有点犹豫：自己的手长得没有她的好看，又还长了冻疮，更是难看。怎么好意思跟她在同一个脸盆里，同时洗呢？ “怎么了？”赵玥问着。 “我的手生冻疮了，总是洗的话，会更厉害。”李莉说着，不禁把两手背在了身后。 赵玥点点头，自顾洗着手。稍微想了一下，她就对李莉说：“洗了擦点蛤蜊油就行。” 怎么好说自家的蛤蜊油没有了呢？ 李莉只好点点头，表示懂得这个道理。 赵玥一边洗着手，一边暗自调动意念。在空间里翻找一下，她还真的找到了两片小河蚌，合在一起做成的蛤蜊油。 要取出昂贵的护肤品，她知道即便是白送给李莉，对方也肯定是不敢接受的。 那就使用偷梁换柱之计。 把里面的普通的擦脸油，换成带有针对冻疮有疗效的护肤品，她把这个蛤蜊油从空间里调出来，悄悄地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洗了手，她接过李梅递来的毛巾擦了手后，就在口袋里翻找一下。 “还真带着呢。”赵玥说着，就取出那个蛤蜊油。 她用指甲撬开河蚌，里面“擦脸油”的香气，立即冒了出来。用食指在里面白色的擦脸油上蘸了一下，她再把蘸上的油脂涂在手背上揉搓起来。 “快洗呀。” 在赵玥的提示下，李莉红着脸洗了手。 蛤蜊油的两片河蚌壳仍然是打开着的，赵玥示意擦干净手的李莉。 “谢谢。”李莉说着，蘸上油脂涂在手背上。 她立即感到手背的皮肤很滋润，仿佛这些普通的擦脸油，现在正带着神奇的效力，不仅在保护她的皮肤，更还在治疗她手背上的几处冻伤。 “你这个蛤蜊油真好用。”李莉一边擦，一边低头用鼻子闻了闻，嘴里说着。 姐姐李梅也洗了手，也擦了一点。 随后，她也开心地说：“真的啊，好像这擦脸油立刻就钻进皮肤里，哦不，是在皮肤的表面生出来一层保护膜。嗯，或者这两种现象都有。” 把蛤蜊油的蚌壳合上，赵玥把它立刻塞进李莉的衣袋里。 “这不好吧。”李莉红着脸说。 她之所以没有死乞白赖地拒绝，一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需要，而且这盒蛤蜊油的功效也太神奇了；另外的原因就是，蛤蜊油在供销社的零售价格的确不贵。赵玥的这盒，也是用了一些的。 “我家里还有，这个你留着用吧。”赵玥说完，就和李梅走去东屋。 李达在沙场吃饭，田玉凤是下午去鸡场上工，因此可以在家里给孩子们做顿午饭。 炕桌上，只有一大盆豆腐、粉条和猪肉的混合炖菜。另外的主食，就是盖着用来保温的一块豆包布的，装在小笸箩里的几个馒头。 各自面前摆上一个瓷碗，田玉凤招呼着说：“玥玥，就坐在西炕头。” 她这样说，是因为在堂屋做饭时，烧柴产生的热量，已经把土炕烧暖了。而最暖和的地方，就是靠近堂屋的西边炕头。 早从李莉略微苍白的脸色中，猜知她来了例假，赵玥见田玉凤客气地招呼，就一把拉过李莉坐在身边。 围着小炕桌，四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 田玉凤难为情地说：“都说没文化真可怕。还真的是——我干了好多天，都不知道在鸡场里做工，春节期间可以多拿点钱。” 咬了一口馒头，赵玥“嗯”了一声后，自顾从菜盆里夹起粉条。 放入面前的碗里，她吃了一口后，对田玉凤说：“嗯，大家都有的。比平时的同样时间的务工，要多出一倍来呢。” 嘴巴立即因为内心的惊讶、惊喜，而变作了O型，田玉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啊？！”田玉凤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梅已经惊呼着说了。 “是啊。”赵玥表情自然地说着。 田玉凤和李梅对看一眼，都不再说话。 吃饭的气氛暂时安静了一会儿，田玉凤看了一眼大女儿李梅。 “玥玥，”李梅鼓足勇气，看着赵玥说，“要不我也去鸡场帮几天工，这样也可以为家里多挣几个钱。行吗？” “不行。”赵玥立刻回复。 田玉凤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尴尬；李梅的脸发红；李莉瞪了母亲和姐姐一眼，不悦地说：“玥玥跟我说了，几个工地都不能使用未成年人去劳动！”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8章 越挠越痒痒 “哦，哦，这很好。”李梅赶紧说。随后，她就借着低头吃饭，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知道这家人为了改善生活多挣钱，赵玥补充着说：“挣钱是好事，以后我们也可以向村里申请，利用寒暑假期间，让学生去鸡场、林场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比如捡鸡蛋、清理杂草。” 李梅听了，脸上又现出笑容：“嗯嗯，这很好。” “可是为了劳动安全，务工的时间不能长，每天两三个小时就足够了。”赵玥继续说，“就算是参与劳动实践吧。” “嗯，也很好了。”李梅接着答应。 “主要精力还是要在学习上的。”李莉不高兴地说。 听了妹妹的话，李梅觉得更是难为情。 今年十五岁的她，马上要面临初升高的中考。可她自知学习成绩一般，未必能够考上高中。 况且，考上了高中又能怎么样？ 很明显，妹妹李莉的学习成绩好，心气也高，肯定是要奔着上高中、考大学去的。 假定妹妹能够如愿，那么李梅再要上高中，甚至考大学，家境不好的前提下，肯定是供不起两个大学生的。 见李梅的神色很犹豫，已经现出难堪，赵玥不禁劝说着：“考高中、上大学，这当然好。但还要结合自己的学习能力，以及具体情况。” 点点头，李梅心中暗叹：家境不好，学习成绩也跟不上，还做美梦干什么。 “我三哥赵义，不也是去念了财务中专吗？”赵玥吃了一口馒头，接着说，“我觉得很好呀。学习的针对性强，出来就能分配工作不说，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获得国家的补贴、补助了呢。” “对啊！”李梅的惊喜声，不禁脱口而出，“我也可以不跟考高中、考大学较劲，可以考中专，再不行就考个中技。这样，未来的工作有保障，户口还变为了‘农转非’，还能直接进入国家干部的编制呢！” 田玉凤听得不是很明白，在李梅和李莉的一再解释下，她终于搞懂了。 “嗯嗯，”田玉凤使劲咬了一大口馒头，开心地说，“咱家也就能出个城市户口的人啦！” 说着，她看向大女儿李梅：“梅子，好好学，妈觉得你肯定行！” “嗯，当然！”李梅笑呵呵地说。 再看向二女儿李莉，田玉凤鼓励着说：“莉莉，以后你也考中专，上学期间就能挣钱，出来还是干部了呢！” 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这两个女儿，不再是穿着带着补丁的花格衣服，而是穿着板正的翻领工作服，英姿飒爽地忙碌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田玉凤嘴里的馒头咽不下去，脸上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不仅如此，她更借此预见到自己和丈夫李达，到那时也不再只是随便对什么人都陪着笑脸的人，而是可以扬眉吐气地，随口就能和什么人夸口称赞两个宝贝女儿的，干部的父母！ 就此觉得满心欢喜，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两个女儿。 看着大女儿的喜悦神情，田玉凤很开心。但她看到二女儿李莉的冷漠神情时，觉得有些茫然。 李莉并没有觉得考中专怎么样，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紧跟赵玥！ 既然赵玥的目标是考大学，甚至是考取京城的大学。 那么，家庭条件虽然很差，但李莉也决心要豁出去去考。至于考上了高中，甚至考上了大学之后，家里能不能供得起，李莉是全然不会在乎的。 她在乎的，就是要用社会精英的方式，用丰富的只知识来装扮出身穷苦家庭的自己。 “我只想考大学。”她看看母亲田玉凤，嘴里默默地说着。 田玉凤眼见她的神色冷漠，赶紧说：“宝贝别多想，考大学好，考大学好。” 李莉直视着母亲，眼神有些发呆。 她的眼中，只有传说中凤凰涅盘的情景。 在烈火中永生。 哪怕是烈火焚身后，未能得尝正果，李莉觉得也不必在意。 这样想着，她的心中生出万丈豪情的同时，更还有一份激昂、激烈的慷慨之情，像是一汪油脂被火焰点着一般，熊熊地在心中燃烧着。 这股烈火，使得此时的李莉，脸上发红。使得此时的她，觉得浑身燥热。 这份燥热，令她感到坐卧不安。总觉得身上痒痒，她抬手挠了挠。 “早上起来就见你脖子上有红疹子，现在你一抓，好像更红了。”李梅不禁提示着说。 田玉凤看李莉抓耳挠腮的样子，赶紧说：“别挠了，好像越挠越多。” 赵玥看了一眼，也是惊讶：李莉脸上通红，脖子，以及露出来的手臂上，都是一个个小红疙瘩。这些小疙瘩被她自己挠了之后，又还连在了一起。 不知道李莉这是怎么了，赵玥再看到她放下了筷子，只是一个劲地在身上抓挠着。 李莉觉得身上奇痒难忍，就去抓挠。越挠越痒痒，越痒痒就更要挠。 她陷入了这个循环之中，眼见把皮肤都快要挠破，却还是不能抑制住那种奇痒的感觉。 赵玥既然也不知道李莉这是为什么，只好赶紧暗自调动意念。 进入空间后，她向里面的医生查问了李莉的病况，再带着一些药物返回。 让李梅赶紧去倒杯热水，赵玥就安慰着李莉说：“忍一下，忍一下，先不要再挠了。” 说起来容易，可是身上实在太痒了，李莉怎么能够忍得住呢？ “挠破了会留疤痕，女孩子那样，多难看。”赵玥直接说出了天下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为此担心的话。 立刻把手收回来，李莉咬牙忍着，心里想着：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是再成了蛤蟆皮，那就更没人愿意理我了。 李梅把热水端来，赵玥对大家说：“李莉应该是昨晚在我家吃饺子时，对饺子馅里的虾仁过敏了。” 李莉瞪着满是惊讶眼神的眼睛，看着赵玥说：“真的吗？怎么你们都没事？” “过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但对于过敏源，却不一定是相同的。”赵玥耐心地解释着。 说着，她看着李莉说：“你就是对海虾过敏，以后不要再吃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19章 课外辅导的酬劳 好可悲！ 李莉心中哀叹：那么好吃的东西，今生就要与之诀别了啊！倒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也吃不起。 “有时候，这种过敏现象，也会逐渐消失的。”赵玥说着，就把水杯端到了李莉的面前。 哦，这就是说，还有点以后继续吃海虾的希望。 李莉暗自祈祷着，接过来喝了一口。 “光喝水也不能止痒，”田玉凤从炕上下来，围好围脖，“我去卫生所开点过敏的药。” “好。”李梅说着，再看向妹妹。 “好像痒痒的感觉差多了。”李莉自我察觉着。 这是因为赵玥已经把治疗过敏的药物，利用意念放入了李莉喝的热水里。 李莉难受的感觉好多了，就靠在被垛上休息一下。 看着赵玥，她的心情还是很复杂：赵玥在自己有事、有意外的时候，总能伸出援手。可是，自己对于赵玥的羡慕嫉妒恨，却似乎并未因得到她的救助而减弱，反而有增强的趋势。 也为此苦恼，李莉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毕竟是带着成年人思维穿越回来，赵玥对于李莉的所思所想，大致是能够通过她的言行观察得到。甚至，从她的犹疑表情中，猜也能够猜得差不多。 这些，都是小女孩的心思，赵玥不想为此与李莉过于计较。毕竟，李莉生活贫困，也的确受了不少苦。 不想与李莉斤斤计较，并不代表赵玥会对李莉的错误言行漠视。 李梅自去收拾碗筷，炕上，只有赵玥和李莉相对而坐。 “李莉，好好学习，提高学习能力和成绩，是我们都需要注意的。但是，”赵玥紧盯着李莉说，“自己安心、踏实地在世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李莉听着，当然也听得懂赵玥的语义，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嗯。”她低声答应一声。她也感到赵玥对自己的大度，心中也为此感动。 “赵玥，我很感谢你。”李莉忍下嫉羡的心理活动，低声对赵玥说。 赵玥刚要说话，就见田玉凤急火火地回来了。 “来，莉莉，先吃一片。”她来不及解下围脖，就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我大致数了一下，一共才二十来片药，就花了一毛八。” 一边唠叨着，她一边再端来热水。 拧开小药瓶蜡封的瓶塞，再从里面先掏出一小团棉花，田玉凤侧过药瓶，倒出一粒药片在手心里。 然后，她捧着这片自认为的“仙丹”，递给了宝贝女儿。 见李莉吃下药，田玉凤再叮嘱着：“医生说了，吃了药多休息。你眯瞪一会儿吧！” 李莉的确觉得想睡一会儿，可是又不想让赵玥回家。她就一手按住赵玥的手，一手挡在眼睛处。 毕竟还是十三岁的小女孩。 赵玥看着她这个带着童真的“贪婪”动作，自己也笑了。 示意田玉凤给李莉的身上搭好被子，赵玥轻手轻脚地下了炕。 “回去了吗？”李梅在堂屋问。 “嗯。等李莉醒了，你告诉她，过敏没什么大事，吃了药适当休息，一两天也就过去了。”赵玥说着，把作业本收好放进书包里。 送到院门外，李梅不放心地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好呀，”赵玥调皮地冲她笑着说，“我四哥在家，你有不会的题，多问问他！” 脸上羞红，但李梅还是认真地说：“真的是。你等我，我去拿书包。” 赵玥站在院门口，仰头看看蓝天白云。 气温还很低，但是春天，已经悄然而至了。 “走吧。”李梅拿着书包，小跑着出了院子。 两人说笑着，相互挽着胳膊向家中走去。 “玥玥，你真的像电影里的人那样。”李梅看着赵玥的侧脸，称赞着说。 李梅今年十五岁，女孩子似乎也有天生的暗中比较的心思。她能这样发出真心的赞美，的确是赵玥的皮肤实在白皙得透亮，侧脸看去更如大理石雕塑一般。 “女孩子是应该多注意一些。比如洗脸、洗手后，涂一点护肤油。”赵玥笑着提示。 “嗯。”李梅点点头。 贵的护肤油，比如六七毛钱一盒的“万紫千红”，肯定是舍不得买、舍不得用。但是，一毛多钱的蛤蜊油，还是买得起的。 买来了，可是又不注意使用。放的时间长了，也就更不想用了。 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李梅看了看，无奈地说：“老是沾水，也嫌来回抹油又浪费又麻烦。” 也知道李梅是舍不得老用护肤品，但赵玥还是鼓励着说：“养成习惯就好了。女孩子，首先要对自己好，别人才能更重视你。” 说着，她就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找来两个大蛤蜊油。当然，这里面的不是简单的护肤油脂，而是更换成了“玉兰油”。 “喏。”赵玥从衣袋里掏出这两盒“蛤蜊油”，“我买多了用不了，给你两盒。” 鼻子中已经闻到盒中蛤蜊油的香气，李梅肯定很开心，却有些不好意思。 “这得多少钱？我不能白接受你的馈赠。”她不敢接过这两盒蛤蜊油。 “很便宜啊，就是一毛八一盒的。”赵玥说着，就要往李梅的口袋里塞。 “不行。”李梅用红肿的手捂住口袋，“也是好几毛钱的，我不能要。” 想了想，赵玥笑着说：“这样吧，我有数学难题不会，你帮我解答。这两盒蛤蜊油，就算是给你的酬谢，这是应该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梅听了，还是摇摇头。她肩上的两根小辫，就此晃动几下。 “不行，这不符合‘五讲四美三热爱’。”她拒绝着说。 “这很正常啊。”赵玥诧异地说，“城里都有课外辅导班，那都是要单独花钱的。” “有吗？”李梅疑惑地问。 “有啦，有啦。”赵玥不由分说地把蛤蜊油塞进她的衣袋内，“这样说，我还要多谢谢你呢。” “不客气。”李梅捂着口袋里硬邦邦的蛤蜊油，笑嘻嘻地说。 又想起来自己也是要去向赵玥的四哥赵德请教，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还要请教你四哥呢。这样说来，我还要给他什么馈赠品吗？”李梅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现出焦急的神色。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20章 周末回家吗 赵玥听了只有暗笑：李梅啊李梅，你这是明知故问啊。馈赠？我四哥怎么可能要你的馈赠呢？ 也不对，应该要！ 赵玥收住笑容，板着脸说：“你每天踏踏实实地，自己学习、复习三个小时。这就算做你对我四哥的馈赠了，行不行？” 每天三个小时，如果真能踏心学习的话，学习成绩想不提高也不可能。 “嗯，好。”李梅对于这样的馈赠，是愿意付出的。 两个小姑娘彼此承诺，心情随着相互的说笑更加愉悦。 忽然，李梅把右手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 赵玥也就听到了村里各处高音喇叭里的声音。 “村民们，村民们。” 这声音传来，李梅笑呵呵地说：“是你大哥赵刚，咱们的新村长！真棒！” 说着，她对赵玥翘起大拇指。 “嘘。”赵玥也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安静。 “现在，已经落实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所以，村里不再记取工分，不再记取工分。从今天开始，工分制，在永乐村正式结束，正式结束！大家一起加油干……”赵刚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村里各处的高音喇叭里传来。 李梅呆愣地听完，眼圈不禁发红。 “怎么了？李梅姐？”见她这个样子，赵玥纳闷地问。 “没有工分，我爸、我妈再去生产队干活，那就没有收入了。”李梅伤心地说着。 “是的。”赵玥认真地解释着，“生产队都不存在了，还到哪里去记工分呢？” 想想也是，可李梅的心中，还是为父母感到伤心。 “再有，现在每家都多分了自留地。另外，在种地之余，大家还可以做适合的生意，还可以去外面务工。你爸妈，不也是去到沙场、鸡场帮工吗？”赵玥提示着说。 “哦，也对。”李梅逐渐醒悟过来，“他们去务工，的确挣了不少活钱。” 想了想，她继续说：“的确，村里很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大哥竞选村长时的承诺，基本都实现了。可见，咱们村，包括村民们的日子，真的是提高太多了。” “嗯嗯。”赵玥回应后，再被李梅挽住胳膊。 “嘻嘻，以后，我买更好的擦脸油送给你。”李梅开心地说。 “好呀。”赵玥说完，就拉着她小跑起来。 学习成绩的提高，是一个在确定理解掌握之后的持续过程。在这期间，如果不能解决遇到的费解之处，只能会给后面的学习带来困难。 李梅请教了赵德，对于许多难题的解题方法，逐渐都清楚，并能运用熟练了。 “谢谢赵德。这下，进入到开学后的备考期，就更有信心了。”她对赵德道谢着说完，再对身边的赵玥说，“玥玥，你不是说有不会的题吗？” 赵玥暗笑：你还没反应过来啊。我与其问你，不如直接问我四哥啊。 李梅见她不语，不禁有些生气：“不许客气！要不，”说着，她就把手伸向衣兜。 哦，对了。要是不请教她，她也就不会收下那两盒蛤蜊油了。 赵玥连忙说：“有，有好几道题呢！” 旁边的赵德听了有点着急：“玥玥，你有不会的题，怎么不早说呢？” 赵玥站起来，把四哥往屋外推，嘴里说着：“我们的事，你不懂。” 赵德只好自己走出去，赵玥关好房门后，再坐回写字台前。 翻开书本，她煞有介事地说：“这个，这个，嗯，还有这个，都不太懂。李梅姐，你给我好好讲讲吧。” “好家伙，这么多啊。”李梅惊讶地说，“我妹妹李莉说，你在班里都是拔尖的优秀生呢。” “反正现在记不清了。”赵玥笑着说，“要再给你两个蛤蜊油吗？” “不要，不要，够多的了。”李梅连声说着，就认真地讲解起来。 本来也都会，李梅略作讲解之后，赵玥就频频点头着，表示都听明白了。 “好了，都懂了。谢谢李老师！”赵玥笑着说完，就要起身再给李梅倒热水喝。 “不用了，玥玥。我妹的过敏不知道好了没有，我回去看看。”说着，李梅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马上开学了，咱们都要收收心，抓紧学习了。” 口中答应着，赵玥挽留不住，只好送她到院门口。 看着李梅的身影远去，赵玥再仰头看看天空。 一朵白云，似乎静止了一般。可是凝神观察，就能发现它还是在缓缓地移动着。 不仅移动，它更是幻化着各种姿态。起初是一大团棉花，逐渐变长，像是一头鲸，摇鳍摆尾地游动。 每个人也是一样，都会发生变化的。 赵玥希望相识的人，都会实现个人的愿望，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 实现愿望，肯定不能只靠着朝天发呆。 寒假过去之后，赵玥和李莉，重新回到县一中，重新坐在同一间教室里，重新住在同一间宿舍内。 紧张有序的学习与住校生活，对每一个学生都是锻炼。穿越回来的赵玥，虽然带着成年人的经验，虽然戴着空间，也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毕竟，她此时外在的状态，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她不想浪费今生的每一天，必要仔细地品味，认真地度过。 渴望尽快成长，她本可以借助空间，尽情地去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最起码，她也可以凭借前世的经验和今生空间的佐助，以“神童”的身份，提前考入某所名牌大学里去。 可是，那样的学究生活，毕竟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能够安静恬淡地生活，开心愉快地，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今生。 她想以此，来弥补前世的诸般愁怨与遗憾。 另外，她心中仍然耿耿，要对前世的经历，讨个说法！ 当然，计划早就是有了的，但目前还不到实现的时候。 所以，她就安心地享受快乐的学习时光，享受与同学们欢聚的课余时光。 学习优秀，人缘还好，没办法不让同学们围着她转。 “赵玥，这道题怎么解？”有同学请问着。 “哦，这个很简单，是这样的，”赵玥耐心地解答。 “赵玥，下课咱们一起跳皮筋？”有同学邀请着。 “好。”赵玥开心地表示同意。 “赵玥，等一下。午饭咱们一起吃！”有同学跟了上来。 “好啊。”赵玥站住脚。 “赵玥，你周末回家吗？”有同学走近来问。 赵玥看了看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21章 难以接受的情景 吃完午饭的赵玥，正和李莉一起结伴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再次“巧遇”了路强。 春节期间，路强和父亲一起去赵家拜访后，就对同在一个学校上学的赵玥，表现出了格外的关心。 有时，他在课余时间里，来问问赵玥的学习进度怎么样；有时，他在午饭时，说着“又凑巧遇到了”，然后就说几句食堂的饭菜好吃与否；有时，他更还找借口着，说是他爸路大庆，要问问那座小楼有没有什么质量问题。 他这样太过明显的套近乎，赵玥开始时还表现出一定的耐心。对路强的各种询问，她也能认真地给予回答。 后来，赵玥铭感地觉察到：这个路强，是在有意想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 想着路强是初三，正处于还有几个月就是初升高的关键期，赵玥就认真地对他说：“路强，你答应你爸要考上县一中，你有把握吗？” 赵玥的意思是要路强安心学习，路强当然也是懂的。 可这家伙为了和赵玥多说几句话，却毫不在意地说：“我是有把握的。” “那也要认真！”赵玥皱着眉头说。 眼见她生气了，路强连忙表态：“肯定要认真，升学的事怎么敢疏忽！” “这就对了。赶紧学习去！”赵玥见对方中计，赶紧催促着说。 李莉见路强发呆，也不禁说：“的确是要抓紧时间了。” 路强看看李莉，再对赵玥用力地点点头：“我不过是和你打个招呼，其它时间都在认真学习的。” 说完，他说声“再见”，就大步走远了。 赵玥暗呼口气，庆幸终于把这个男孩子赶走了。 转回头，她却见李莉的目光，仍然在注视着远去路强的背影。 只有十三岁而已，即便有什么好感，也太过朦胧，当不得真。 “我们也回教室吧。”赵玥说完，迈步向教学楼内走去。 李莉回过神来，红着脸跟在后面。 被路强撞掉了饭盒，李莉一直对他怀着气愤。 虽然赵玥当场就为自己出了气，但李莉还是总想着能用什么方式，可以狠狠地报复他一下。 但不知为什么，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之下，李莉对路强的关注也就多了。关注多了，李莉的心中，对路强的态度，也就在发生着悄悄地变化。 开始时，她觉得这个大男孩很没礼貌。后来了解了他的家况后，李莉又觉得他家里有钱，长得也英俊，脾气大一点也是正常的。 没脾气的，像是自己的父亲李达那样，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地，还有什么意思。 李莉就把路强想象成一个古代的秀才公子，或者是年轻有为的将领。傲气，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是越多才越吸引人的。 可奇怪的是，这个路强对谁都是冷眼相对，却在赵玥的面前，显得像是个小羊羔一般老实。 想着也是纳闷，想着也是郁闷，想着也是烦闷。 李莉自己已经能够朦胧地感觉到，她对路强已经有了一种总想见到的心情。 想到这里，她只有更加脸红。 “怎么了？不舒服吗？”赵玥发现她眼神呆滞、精神恍惚，就开口发问。 “哦，没有，可能是天气热得太快，一时不能适应。”李莉勉强找着借口。 赵玥看看她，不禁笑了起来。 的确。这个李莉，看起来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要是活在古代，准是个林黛玉那样的人物——为遇到的一切感伤。 再见李莉的眼神还在不时看向路强的背影，赵玥又是暗笑：那个路强，也像个多情的公子哥。 想到这里，赵玥不禁愕然：是啊，要是这么想，李莉该不会是…… 不敢多想，赵玥赶紧提示着说：“李莉，你以后想考中专还是高中？” 听着这话就生气。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一心想要变成凤凰那样，带着绚烂的翅羽展翅高飞，飞得越高、飞得越远越好的李莉，怎么可能有考高中、上大学以外的理想呢？！ “肯定要上高中啊。”李莉转回头，看了看赵玥，再直视着前方，“再苦、再难、再累，我也要上大学！” “嗯，很好！”赵玥提示加鼓励着说，“我们就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学习，一定可以实现愿望。也只有这样的学习状态，才可以实现愿望的。” 很明显。李莉知道赵玥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被其它的杂事，其他的情感干扰了学习。 大约听懂了赵玥的语义，李莉脸上通红，但却不敢与她口角。 这是因为，李莉自认学习成绩还不错。但要与赵玥相比，她还是自愧不如。 赵玥似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像是神童一般。 李莉遇到不会的问题，找赵玥请教，是最为方便的事。 问其他的同学，或者他们也不会，或者他们不愿意解答。而赵月，却是来者不拒，都能尽量解答清楚。 尤其是对于同村，又是从小学就同班的李莉，赵玥更是有问必答。 也知道她多少是带着对自己家境不好的格外关照，但很是敏感的李莉，却对此并不介意。 这是因为，李莉太想提高学习成绩了，太想考上高中了。而且，她也知道，那个路强顽皮，但学习成绩是很好的。 怎么又想到了路强？ 李莉红着脸，赶紧低下头，以免被赵玥发觉自己又在走神。 对于她的小心思，作为“过来人”的赵玥，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她也就对此略微提示之后，并不太在意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李莉想要安心学习，却被时常来班里找，或者是在食堂中“偶遇”赵玥的路强，搞得心绪不宁。 很明显，她已经对路强动了小女孩心思的萌动，才会有这样的不安。 没错，她因为路强总是来找赵玥，心里生出怨恨；赵玥对路强，似乎也并没有一味拒绝，也有略微有一些回复。这更使得李莉心中嫉恨。 心里焦躁不安怎么办？ 视而不见或者干脆扭头不看，甚至扭头就走？ 也不行啊。心里还是气恼的。 本来胆小的李莉，实在不能忍受这样在眼前不时出现的，难以被她接受的情景了。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22章 不许再打扰 中午吃了午餐后，李莉特意吃得很慢。赵玥等得不耐烦，就先去洗饭盒。 见她起身离去，李莉就在暗中巡视着。 哼，果然！路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端着饭盒快步跟了过去。 走到李莉的身边，他还带着电影里绅士那样的谦和微笑，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你好。” 红着脸略微回应一下“你好”，李莉赶紧低下头。用余光，甚至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快步走了出去。去哪里？肯定是去追赵玥的了。 眼泪噙在眼眶里，李莉使劲忍着不让它们掉进面前的饭盒里。 不能太被动了。 这个路强简直是自己于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小半盆菜汤没有喝完，还有一小块馒头没有吃进肚子里，李莉也顾不得了。 她立即起身，小跑着出了食堂。 不用看也知道。 路强在赵玥面前站得笔直，显得很规矩。 像是老师在教育小学生那样，赵玥神情严肃，接连对路强说着什么。而那个帅气的大男孩呢？老老实实地听着，更还用频频点头来配合着。 把饭盒里的菜汤和一小块馒头倒进泔水桶里，李莉一边刷着饭盒，一边偷眼观看那两人。 越看越气愤，她的身子仿佛已经僵住。任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她似乎毫无察觉。 即便手上的皮肤有被水冲到的感觉，她也觉得好歹畅快一些，可以藉此平息心中怨怒之火。 眼见赵玥和路强要分开，李莉咬了咬牙，要上前找路强好好理论一番！ 刚一迈步，她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断喝：“同学，请等一下！” 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李莉还是向前迈步走去。 已经看到即将各自离去的赵玥和路强，都看向自己，更还带着诧异的眼神，李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身边走来一个面色严肃的学生，李莉也是感到茫然。 “我是执勤生。”说着，他用右手指了一下左臂上戴着的红袖箍，“我看到你把一块馒头丢进了泔水桶，这样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完了。李莉心中哀叹一声。 “呃，嗯，我，”李莉立即调动大脑中所有的思维细胞，寻找着合理的理由。 看她脸色胀红，执勤生继续教育着：“你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吃不上白面吗？” “嗯嗯，知道，知道。”李莉忙不迭地说，“我，我今天，今天不舒服。” 看着她为难的神情，这个男执勤生也红了脸：这个女同学是来了“那个”了。 赵玥和路强也带着疑惑的神情，走了过来。 “怎么了，李莉？”赵玥看看执勤生，再对李莉说。 李莉红着脸不敢说话，执勤生也红了脸。 眼见二人是这个状态，路强看在眼里，觉得很奇怪。但他刚要开口，就见赵玥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这个动作被李莉看到，原本羞怕而胀红的脸，又转为气恼的苍白。 执勤生见她脸色回复了正常，就再次开了口。虽然开口，但他毕竟也已经不好意思，所以话也说得吭吭哧哧：“呃，嗯，这位同学，你扔掉馒头的事就，就不说了。可是。” 说到这里，这名执勤生的神态又昂扬起来：“你刚才刷饭盒时，也开着水龙头不管不顾。甚至，你走开时，水龙头还是开着的！” “哦，呃，嗯，”李莉回身看看水池子，再次脸红，“我，我，” 执勤生见她说话迟疑，又见到她脸上再次胀红，就还是认为她是跟来了“那个”有关。 “你，你以后多注意吧！”执勤生说完后，像自己是那个浪费粮食、浪费水的人一样，“落荒而逃”了。 看着眼前这奇妙的场景，赵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洁白的牙齿，自如的神态，使得看在眼里的李莉，只有更加嫉妒。 鼓足勇气，她对赵玥说：“玥玥，你，你先回教室。我，我找路强同学有点事。” 说完后，她红着脸看了一眼路强。见到他惊愕的表情，李莉只觉得脸上不仅是通红，更已经烧得滚烫。 赵玥的神态，还是很自如。对李莉点点头，她再看了一眼路强。 “好好听李莉的话！”对路强呵斥着说完，赵玥转身走回教学楼。 路强看着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的李莉，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本来鼓足勇气要训斥路强一番的李莉，此时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似乎冷场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路强才低声问：“怎么了？李莉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咬着嘴唇，李莉酝酿许久才低声说：“你，你不要老打扰赵玥。” 这话说出来，路强和她都是面红耳赤。 “呃，你，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路强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嗫嚅着说，“我，” “你不用遮掩，掩饰！”李莉勇敢地抬起头，仰看着路强，“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掩耳盗铃，都是谎话！” 好了，这是把对话的门给关上了。既然这样，还能说什么呢？ 路强只好泄气地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你要为祖国的富强好好学习，要为祖国的明天好好学习，要为‘大干四化’好好学习！”李莉一连气地说着。 “我是这样做的啊。”路强赶紧回应，“我没有耽误学习，我在班里的学习名次，一直保持在前几名的。” 更可恨了！老是找赵玥瞎聊天，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成绩？！ “这还不够！”李莉猛然间说出来的这句话，实在是声音有点大。 附近走过的同学不禁偷眼看来，李莉只有更加脸红。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词汇和方式，来好好教育、教训一下路强，李莉被自己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你，你别哭啊。”路强立刻显得手忙脚乱。 “你不许再打扰赵玥了！”李莉哭着低声说。 “呃……”路强感到眼前一片茫然。 仰头看了看午时的太阳，他只觉得大脑中的混乱，比耀眼阳光造成的眼花缭乱还要厉害。 不打扰赵玥，难道要我来打扰你吗？ 这样的话，此时的路强，肯定不敢对此时的李莉同学说。 “我，我真的没有打扰赵玥。”路强勉强解释着。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23章 要不要一起复习 “打扰了！”李莉看到有其他同学看过来，也就压低了声音。即便如此，她并不想错过这次鼓足了勇气后的，与路强的对话。 她勇敢地看向路强满是慌乱神情的脸：“不仅打扰了赵玥，你也打扰了自己！” “呃……”路强也是紧张，听了她的话更觉得发懵。 “是的。你打扰自己了！”李莉坚持说着，“你马上就该考高中了。知道吗？考高中多么重要啊！” 想到路强家境优越，而自己家境平常，李莉更觉得委屈：“你家里条件很好，更应该好好学习！绝不能自暴自弃！” “我没有，我没有。”想着自己家里条件好也不是罪过，路强赶紧解释。 看着他慌乱得手忙脚乱的样子，李莉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暗呼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情绪。 路强见她的神色略有安定，自己也不禁松了口气：“李莉同学，我向你保证。我和赵玥说话，都是请教她英语发音，也没过多打扰她。” 李莉听了，心里也是暗叹。 的确。虽然没有亲自挺过外国人说英语，但肯定不是老师说的那种带着永乐县口音的英语。 比如G，有的老师读音是“古德猫宁”，有的老师读音是“固特猫你”，有的老师读音是“鼓捣猫腻”…… 赵玥很有语言天赋，一接触英语，就说得很好听、很流利。 老师不仅对她称赞连连，更还要她担任了英语课代表。 即便路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李莉却也不想放过他。 “初升高主要是笔试！”她自作聪明地说，“上了高中再说！” 不想再和她进行莫名其妙的对话，路强口中说着“好，好”，就想像刚才那个执勤生那样落荒而逃。 “你记住！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本校！”李莉再叮嘱着说。 “嗯嗯，肯定要努力。否则，我爸也得饶不了我。”路强无奈地说。 说完，他立即拔腿就走。走了几步，他又走回来对李莉低声说：“你也加油，也要考上本校！” “肯定的！”李莉梗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以此来表示决心。 不管怎么样，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学业中来，就会有好成绩在等你了。 李莉，或者路强，都会有些分心。但他们倒也都因为对对方有了承诺，而会更加努力地学习。 天气更加炎热，知了在学校院墙边的大树上，没完没了地嘶鸣着。 因为要给初升高的考生们创造安静的考试气氛，县一中给其它班次的学生们，放了几天假。 放了假的学生们，也并不是“放了鹰”。他们也要为马上到来的期末考试，而要做充分的考前复习。 假期里，李莉在家中并不能够安心复习。姐姐李梅已经提前选好了学校，是和赵家老三赵义一样的县财经学校。 经过了提前考试和面试，但李梅还是要经过这场考试才行。 除了为姐姐担心，李莉的心中，总是在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帅气的，家境很好的大男孩路强。 虽然也知道路强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李莉还是担心他会有考试的临场意外。 什么意外？比如天气热，这家伙贪凉吃冰棍闹肚子；比如没有注意降暑，而造成了头昏脑胀；比如考前太紧张而忘掉了重点；比如，去考试时，这家伙忘记带钢笔、橡皮，尤其是那种可以擦掉钢笔、圆珠笔痕迹的专用橡皮…… 想到这里，李莉恨不得买一块给他送去。 倒也不必了，那个家伙，此时已经坐在考场里了。 语文、数学；政治、英语；物理、化学；历史、地理。 嗯，那家伙应该考完了。不知道考得顺利吗？是暗自窃喜还是失魂落魄？ 想到失魂落魄，李莉自己也立即慌乱起来。 初升高考完了，该迎来自己的期末考试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很多题都不会了呀！ 姐姐李梅考试完毕，带着轻松的脚步回了家。 父亲李达和母亲田玉凤紧张地问：“考得还行吧？” 李梅摇摇头。 夫妇二人立即觉得失望万分。 “考举人可能够呛，但是通过这个考试，肯定没问题！”李梅随即笑着说。 李达和田玉凤夫妇听了，立刻就松快好多。孩子好好学习求上进，这是每一个父母都乐于见到的。 自家条件一般，对于两个孩子的上学问题，也感到很有经济压力。 现在好了，如果大女儿李梅考上了中专，李达夫妇只有开心不已。因为这样的学校，不仅不需要多交学费，更还可以得到国家一定的补贴、补助呢。 不用自家花钱，大女儿就又能继续求学，学出来后又能定点去到国家单位上班，而不用自己去寻找工作机会，这有多么好啊！ 最主要的是，家里就此可以把主要的经济开支，投入到更有志气的二女儿李莉的身上了。 李莉更加渴求上进，更还想着要考高中、上大学。李达夫妇想起来，也感到胆寒——别的费用先不说，食宿费是必要的开支。即便如此，夫妇二人也想着：既然现实就是两个闺女，那么，就更要自强！不比那些男孩子差，也就显得咱李家不弱！ 豁出去！只要李莉能够考上，别说考高中、考大学，就是考研究生、考博士，李达夫妇也坚定地想：卖血也要供她！ 主意打定，这夫妇二人，就在等待大女儿李梅的中考成绩公布的同时，把期待的心情与目光，一齐转向了李莉。 李莉对此，心中只有紧张和茫然。 哎，赶紧复习吧！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好在平时的学习，一直都还不错的。 李莉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低头“唰唰”地做着数学习题。 “李莉！”赵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李梅赶紧跑去迎接，两人说笑着走进屋来。 看到李莉皱着眉头，趴在巨大的写字台——土炕边学习，赵玥坐在旁边说：“复习得怎么样？要不要去我家里，咱们一起？” 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出于对赵玥的嫉妒，出于对路强隐含的气恼，李莉淡淡地对赵玥摇摇头：“我自己可以的。玥玥，你也抓紧复习。”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24章 不着急的事 见李莉很有信心，赵玥也就放心。询问了李梅考得很好，她就走回家中自己复习去了。 学习成绩保持得很好，赵玥对于初一升初二的这次考试，并没有什么担心。 当然，对于和她竞争的同学们，她也只好默默地在心中说声“抱歉”。 因为，再是有难以解决的数学难题、语文的遣词造句、英语的语法，她也因为空间在手而不会太为难。 空间在手的她，甚至可以提前调出考试试卷出来。 对于这样的能力，赵玥暗下决心：已经是幸运无比了。穿越回来，借助空间是要更加升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只想贪心地坐享其成。 调出，或者是提前查看试卷，她今生绝不会那样去做。 既然如此，她也就坐在宽敞漂亮的写字台前，认真地写写算算。 四哥赵德走进来问：“玥玥，有没有需要辅导的难题？” “没有。”赵玥说完，转回头继续做着练习。 赵德看她学习得顺利，也就放心地转身离去。 “对了，李梅也考完了。”赵玥扭回头来，对四哥说。 脸上微红，赵德“嗯”了一声。停顿一下，他问：“她考得怎么样？” “说是还可以，具体不知道。”赵玥老实地回答完，再建议着说，“你去问问，她已经通过了财经学校的提前考试。这次统考，她只要考得不太差，就可以被录取的。” “她肯定可以考上。”赵德对李梅的这次考试很有信心，“也好，三哥赵义在财经学校，我也有一些了解。我去跟她提前说说学校的大致情况，再把三哥用过的学习资料给她送去一些。” 学习资料，那也是需要另外花钱买来的。李梅家里条件一般，肯定舍不得额外花这个钱。 跟赵义商量了之后，赵德收拾了几个课外教材，就拿在手里走去李莉家里。 赵玥从写字台前欠起身，看着赵德走出了院子，不禁暗赞一声：真好！ 赞美别人，也要关注自己。 赵玥当然不会有其它什么事分心，比如李莉暗中惦记路强的那种。 她只想今生开心地生活，有质量的生活，过上与前世不同的生活。 为此，空间在手的她，更要发奋努力。 知了还在院中的榆树上鸣叫，太阳光的热烈还不愿消退，沉浸在学习中的她，就听到了母亲方淑芬的声音：“玥玥，先吃饭吧。” “哦，我还不饿。”正在学习得兴致很高的赵玥，不想罢手。 “下来喝点绿豆汤。”方淑芬再说着。 长呼口气，赵玥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揉揉干涩的眼睛，她站起身，走向楼下。 “学习累了吧？”二哥赵强关心地问。 “还好。”赵玥坐在餐桌边，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只觉得没什么胃口。 “吃一点吧。”母亲方淑芬说着，给她盛了一碗米饭。 吃着饭，二哥赵强自顾笑了起来。 平时二哥倒也是喜欢说笑，但今天更显得活泼。赵玥觉得诧异，父亲赵永水先说了出来：“老二这是偷着乐呢。” 父亲的话说完，赵强的脸立刻通红。 “哪有。”他说着，赶紧大口吃饭。 “怎么没有？”母亲方淑芬也忍不住说，“我看你跟那个老来沙场的宋丽，总有说不完的话。” 谜底揭穿，赵强恨不得把脸都埋进饭碗里去。 母亲既然说明，赵玥也就记起来。 宋丽，她妹妹宋芳是赵玥的小学同学。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村住，但彼此关系很好。 宋芳回到家里，也对家里人总是说起赵玥。她父亲宋玉华听了，不禁多问了几句。 原来，宋玉华和路大庆是关系户，是做建材生意的。 得到这个信息，来沙场进货多次后，宋玉华对做生意诚信的赵家人生出好感。尤其是性格活泼的赵强，总能在交谈中，带给宋玉华很多宽心。 做生意本来都是很紧张，宋玉华在和赵强轻松的交谈中，也得到许多安慰。 久而久之，他就生出要把女儿宋丽说给他的暗念。 现在都是新风气，不能搞父母包办的老一套。 宋玉华和妻子商量后，就让女儿跟着自己去赵家的沙场进货，想着要模仿古代的大家闺秀，暗中相姑爷那个样子，在暗地里观察一下。 不巧，二人到了沙场，却听说赵强去了鸡场。 见到赵家有好几个事业，宋丽的心中，更对赵家人的勤奋钦佩。 说是对小鸡仔很喜爱，宋丽就在父亲宋玉华的带领下，来到了鸡场。 果然，永乐坳的孵化场内，几千只“啾啾”鸣叫着的小雏鸡，使得十九岁的宋丽童心大发。 她瞪着大眼睛，逐个观察着这些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家伙。而她自己，也被好奇的赵强，仔细观察着。 主动上前介绍了各种雏鸡的品种，赵强再带着宋丽参观了孵化场地和散养区域。 打开眼界的宋丽，看着到处生机勃勃的永乐坳，不禁说着：“真是天然的鸡场。” 赵强听了，欣喜之余再把当初创业的艰难，讲给了她。 两个年轻人交流着，不时发出各自的感慨。一旁的宋玉华，心中只有开心：这事，妥了。 现在，赵强的心事被当众说破，虽然不好意思，但也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我觉得宋丽是很好。”赵强红着脸说。 家里人都是大笑，随后，赵永水侧头笑问：“着急了吧？” 大家再次哄笑，赵强却淡然地说：“不着急。” “假话！”赵刚不屑地说。 “是真的。”赵强说完，再对大家说，“今年八月一号，我大姐和和罗大刚结婚，今年十月一号，我大哥赵刚和周芳结婚。我的事，是不着急的。” 这下，轮到赵刚脸红了。 见他也红着脸低头不语，赵永水笑着问：“你也不着急吧？” “嗯嗯。”赵刚下意识地回复完，连忙再改口，“着急，着急。” 家人们又是大笑。 赵刚平定一下激动的心情，再坦然地说：“先给大姐和大姐夫办好婚礼，然后再是我的。” 听着他的话，家人们都是感慨：赵霞为家里付出很多，但这次的婚礼，她却只说要和罗大刚在京城举办。就按与同事们都一样的那种，走个简单而热烈的形式就可以。 对此，赵永水夫妇肯定觉得心疼大女儿，可赵霞对此却很坚持。 新事新办。 赵永水夫妇见大女儿和罗大刚都很淡然，也只有欣然接受他们的主意。 “那也不能太简单了。”母亲毕竟心疼女儿，还是不太能接受。 “嗯，是的。”赵玥附和着说。 第225章 是不是很通畅 家人们都知道，赵霞和罗大刚是军人，都对繁复的婚仪不感兴趣，对于多余的财富，也并不贪恋。 这二人既然都是刻板，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可以使得他们改变初衷？ 想了想，方淑芬又转念说：“玥玥，还是别打扰他们了。我们要是图个热闹，就等他们回家探亲时，再好好补办一场酒席。” “这个肯定是要的。”赵玥笑着说，“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给他们额外的惊喜。” 送钱还是送物？ 这些都是被赵霞一再提示说不必的。 可别因此让赵霞和罗大刚不高兴。 赵永水夫妇都觉得不好办，其他几个兄弟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赵玥不以为然地把两根小辫子，用手掠到身后，再低声把自己的打算，对家人说了出来。 稍作冷静之后，大家纷纷说：“好！这样可以！” 赵霞的事定了下来，赵永水再看向赵刚：“赵刚，你的事，一定要办得风光一些。” 作为赵家的长子，现在又有钱可以办得好一些，婚礼形式和热烈场面，那是可以想见的。 却没想到，赵永水的“如意算盘”，再次落了空。 “爸，妈，”赵刚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父母说，“我和周芳商量过了，她也同意——我们也要简单举办婚礼，不搞大操大办那一套。” 这怎么行！ 在农村里结婚，哪能不多办几桌酒席，邀请亲友们来吃喝一顿，说笑一场的呢？ “你大姐和罗大刚，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军人。”方淑芬说着，又是心疼大女儿起来。 说不下去，但她的脸色立刻沉黯。 赵永水更是“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餐桌上。 气氛不仅沉静，更还紧张起来。 “爸妈，你们听我说。”赵刚赶紧接着解释，“我现在是村长，不能让大家伙觉得我带头过份操办婚礼。” 哦，对了。赵刚现在是有这个身份，的确不能过份的。 “我知道不能违法纪律。”赵永水迂回着说，“这样行不行，咱们就把饭菜做得简单一些，客人，还是要多邀请几桌。无论怎么说，你是咱家在村里举办的第一场正式的婚礼。” 父亲的话，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但为人正直憨厚的赵刚，却并不想就此“中计”。 “爸，我现在和周芳，不仅忙乎着家里的几个事业，那个‘万事吉’烧鸡店的生意，也做得很好。”赵刚带着感恩的眼神，看了看父母，再看看兄弟和妹妹，“说起来，咱家多办几桌酒席，的确也不怕多花点钱。可是，我还是要请爸妈理解我。” 赵永水夫妇对看一眼，知道这是不能调和的矛盾。 “以公事为大，这是对的。”赵玥劝说着，“再说，两人结婚，只要他们好就好，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大哥说得对，大嫂也能理解，就不要为难他了。” 她的话说出，其他兄弟也纷纷表态支持。 “大姐大哥都是简单办事，我以后也要简单。”赵强认真地说。 说起来，少花钱，也能看出结婚的男女二人的真品性，这是好事无疑的。 赵永水一家现在的日子，的确好了很多，甚至说已经富裕起来也不为过。 但这一家人，还都保持着勤俭的作风，更是难得的。 至于大操大办，无非就是图个热闹，并非是多让客人来出礼金。 既然孩子们不愿意太过份举办婚礼，赵永水也只好自我安慰：要说邀请客人多一些，是为赵家添人气、添热闹，倒也不用太过份了。因为，赵家这座红砖楼矗立在村中，那是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的。 有了这座小楼，还用得着多炫耀什么吗？ 不用啊，低调，反而是应该的。 点点头，赵永水不再多说什么。方淑芬见孩子们这样说，心里也是踏实。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对看一眼，也纷纷表态：“我们也不要大操大办！” “去一边儿歇会儿吧！”赵永水听了两个儿子的话，不禁笑骂一声，“你们二哥十九岁，他还没说着急的话呢。你们哥俩想要大操大办，也得等个几年以后再说。” 小哥俩对视一眼，也就知道这个表态，说得的确着急了——这两个双胞胎兄弟，今年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吃饭的气氛，随着赵永水的这句说笑，再次欢快起来。 赵义和赵德红着脸对看一眼，赶紧低头吃饭。 其他的家人，各自说笑着。 “玥玥以后，”方淑芬笑眯眯地看着赵玥，“肯定，” 不待母亲说完，赵玥连忙中止她的话：“妈，赶紧吃饭，吃饭。” 赵永水伸手在餐桌 “哦，好，吃饭，吃饭。”方淑芬笑着，自顾吃了起来。 饭后，赵玥回到自己的屋中。坐在写字台前，她暗自怨叹：可别有这样的事。前世不如意，今生，我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除了现出前世诸多不悦的场景以外，又还现出今生的郑晓春的身影。 这个傻小子，不知道现在在部队做得怎么样？ 前些日子，郑晓春倒也写了两封信过来。 其中一封，照旧是向赵永水夫妇汇报他近期工作状况的。信中，他先是谦虚地表示自己还需更好的锻炼。然后，他就用极为谦虚的词汇，把掩饰不住的开心，公布了出来：已经提拔为副排长，目前正在积极考军校。 想着他今年不过才十九岁，就能这样快速地被部队领导看重，赵永水举着来信对家人说：看，我就说郑晓春同志很优秀。 赵刚也称赞着说：郑晓春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升职，跟他勇救战友，立了三等功是有关的。 赵永水仍是称赞不断，再把另外一封信，递给了赵玥：玥玥，这是郑晓春同志关心你成长的来信。 这个时代，许多少年与解放军战士有书信来往。战士对少年们多有关爱之情于信中；少年们，也纷纷表态，会以解放军叔叔为榜样，努力学习，以后为祖国多做贡献。 赵玥没有接过来信，只是笑着说：您念给大家听听，检查一下他的遣词造句，是不是通顺。 第226章 去做站桩的人 赵永水埋怨了赵玥几句“不会说话”，就咳嗽一声，认真地念了起来。 果然是磕磕绊绊，郑晓春的来信多是重复用词和用意。 新的内容，除了他自己做了近况的简单说明，大致也还是标准的宣传教育式的。 听了父亲的念信的内容，赵玥略作点头，表示大致能够明白。 赵永水仔细看过之后，再宣布着：关键是信的末尾，你听好。 说着，他再轻咳几声，就念了出来：赵玥同学，感谢你冥冥之中的提醒，我郑晓春才有了新生，更还受到了领导的表彰和重视。今后，希望我们共同努力，走在灿烂的，泛着金光的人生大道上！ 赵玥先是觉得“这小子总还是懂得感恩”，随后再于心中表示不屑“谁要和你一起走在‘灿烂的，泛着金光的人生大道上’？我自己走着，难道就不香了吗” 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她再问父亲：还有吗？ 赵永水再认真看了一遍，继续说：有！最后，郑晓春同志还说了——此致，敬礼！ 此时想起来，赵玥还是忍不住暗笑了起来：郑晓春同志，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 “玥玥，给你倒杯酸梅汤。”母亲方淑芬说着，端着一杯暗红色的饮料走了进来。 酸梅汤，是人们的消暑饮品。农村里的人，对这个饮品知道，但饮用的却不多。 一是因为熬煮这种饮品，需要配伍多种中草药，比较繁琐；另外一个原因，还是跟钱有关。 毕竟，人们还处于对吃饱的基础要求中，更高级的食品、饮品，以及生活方式，那还是不敢多想的。 消暑的方式，在农村也很多，都很健康。 除了直接喝口清亮甘美的井水之外，就是把黄瓜、西红柿、西瓜，放进荆条编的篮子中。再系根绳子，把这个小篮子放入井水中。 过一两个小时之后，把篮子提上来，就可以吃上冰凉可口的蔬果。 方淑芬端来的酸梅汤，是大女儿从京城寄回来的粉剂。她烧好开水，把凉水杯里的酸梅汤粉剂冲开。等晾凉后，她再端来给赵玥。 谢了母亲，赵玥喝了几口后，大呼口气，夸张地说着：“真好喝呀。” 拿着毛巾给女儿的额头擦擦汗，方淑芬感慨地说：“好好学习，闺女。看着你坐在这里，妈都羡慕你。” 肯定的。方淑芬不过是上了小学四年级，就因为家里贫困而辍学。 现在家庭条件好了，她肯定对于赵玥有着更高的期待：上高中，上大学，去京城上大学！ 对于母亲的愿望，赵玥不用多说也是肯定要实现的。 家人们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关爱，不仅是吃饱穿暖，是来自多方面，来自方方面面的。 “嗯，妈，您放心吧。”说着，赵玥对母亲笑了笑，就埋头学习起来。 方淑芬坐在一边，从床上拿过一把大蒲扇，为女儿轻轻地摇动扇风。 “今年算了，明年一定买电风扇。”方淑芬自顾说着，“也不是没钱。但一想起买个电扇要花百八十，又还要用电，就舍不得了。” 说着，她自己忍不住笑了。 “妈，别说话了。”赵玥提示着。 “嗯，不说，不说了。”方淑芬止住游思，耐心地为女儿扇着扇子。 家人的关爱要报答，今生的愿望要逐一实现，赵玥要把今生的每一天都过得踏实、过得开心，要把今生的所有困难，都要一一解决。 期末考试结束，赵玥和李莉结伴走出考场。 李莉拉着赵玥走到教学楼的阴影里，紧张地说：“玥玥，数学题第三道选择题，是应该选择2还是3？最后一道大题，解题的步骤是六步还是七步？” 赵玥仔细回忆着，但还没回答，就听她继续问：“英语题的选择题，次序是不是adbaba……？” 赵玥还要再想，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啊。” 她这一发笑，李莉也笑了：“哎，倒也是。” 两个小姑娘就此嘻笑起来。 赵玥忽然说：“你问的那道数学题，我好像填的是1。” “……”李莉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她还没开口再问，已见到有个同学从身边走过。赶紧叫住对方，她问了同样的问题。 对方回答是“2”之后，就自顾走了。 李莉听了，心中暗喜：看来我答对了！ 转头看向赵玥，她更觉得有一份隐隐开心：玥玥神色慌张，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答错了。呼，好容易战胜她一回！ 心里开心，脸上不好做出欢喜的表情，言语更要体现出大度。 “玥玥，一道小题而已。”李莉做出关心的样子说。 “嗯，”赵玥神色安然地说，“道理是这样，可是，这就说明我学习基础不扎实。这才是初一啊！” “没关系。还有初二，初三呢！好日子在后面呢！”李莉一个劲地劝慰着。 “嗯，倒也是，以后一定更要耐心、更要努力了。”赵玥无奈地说。 “走吧，我们跳回皮筋去！”李莉拉着她就走。 “没心情。”赵玥只觉得脚步沉重，“再说，天气也太热了。都考完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没关系，我们在大楼阴凉里玩一会儿。”满心欢愉的李莉，立即招手叫来几名女同学。 几个女孩子一听是跳皮筋，都是兴致大发。赵玥见状，也只好参与了进去。 跳皮筋，是一种廉价而有效的锻炼身体、娱乐身心的游戏项目。 一根皮筋系好绳头，成为一个环状。 两人相隔三四米面对站好，把皮筋套在脚踝处。有一人在皮筋中间抬腿做各种动作，比如挑、勾、踩、跨、掏、压等。 几人做着游戏，更还一起低声唱着配合跳皮筋动作的歌谣：“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跳完一轮后，跳皮筋的这人如果动作标准，没有中断的现象，就还由她继续玩耍。 而对面站立的两人，就依次把皮筋从脚踝处抬升至膝盖、大腿、腰、胸等处，借以提高游戏的难度。 玩这个游戏，赵玥本来玩得很好。今天因为心中忐忑，她却早早地玩“坏”了，只好去做“站桩”的人。 第227章 一会儿高一会儿矮 今天游戏的主角，毫无疑问是李莉。 她欢快地跳跃着，动作娴熟而连贯。连续的跳跃，使得她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变作了红彤彤。她的短发，也在连续的跳跃中，在耳边、颈后飞舞着。 此时，在她的眼中，两根细弱有弹性的皮筋，已经是跳出贫困、跳出弱势的阻碍，她一定要越过它们，跳出自己的风采！ 像是飞翔一般，她的腿在皮筋中间跳跃着；像是飞翔一般，她目不斜视着，享受着成功者的喜悦；像是飞翔一般…… 呃……，好尴尬，好痛。 心情过于喜悦，就是乐极生悲了。 她跳得过高，身体却没有掌握好平衡。身子歪斜得过份，她一下子侧倒在地。 连同她自己的“哎呦”一声的，是几个人相继发出的惊呼声。 赵玥甩掉身上的皮筋，赶紧向她跑去。却有一人，先她一步赶到了李莉的身边。 “没摔坏吧？”这人着急的问话发出，使得看清他面孔的李莉，不仅身上疼痛，更还羞得满脸通红。 这人正是路强。 李莉在几乎想都不想地，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口中说着“没事”后，她又带着羞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参加了初升高考试，早就放假了吗？” 见她没什么大事，路强放了心。看看一边的赵玥，他再李莉说：“我，我来找赵玥。” 李莉的大腿股处、胳膊肘，都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原本羞红的脸，很快就恢复成了苍白：“哦，那你们聊。” 说完，她就自己走去水池那边。旁边的女同学看到，赶紧陪着她去清洗。 “找我什么事？”赵玥冷淡地问。 “呃，”路强站在阳光下，挠了挠后脑勺，“想看看你们考得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赵玥不客气地说完，向水池那里走去。 “其实，是我爸要我给你家人带个好。”路强还在编着理由。 “说谎话有意思吗？我家里安了电话，你爸有事随时可以跟我爸联系。”赵玥白了他一眼。 “你，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路强有点挂不住。 哼，当初就给你摔了个大马趴，现在我还在常练不辍，难道你还想自找没趣吗？ 赵玥这样想着，更是昂头不理会。 “你别这样啊，我来看李莉，这可以了吧？”路强再解释着。 “当然可以。”赵玥说完，指了指水池子那里，“你去吧。去跟李莉说一声，我去教室拿书包，连她的一起。你让她在这里等我。” 说着，她就小跑着回了教学楼。 对赵玥的背影耸耸肩，路强再看看那边的李莉，就迈步走了过去。 挽着裤腿，李莉心疼地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擦伤。 “哟，都擦出血渍了。”旁边的女同学惊呼着说。 这点伤，对于农村出来的孩子，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李莉，却觉得身心都很受伤，都很痛，痛得她泪水涟涟着。 “别用凉水洗，还是擦一点酒精。”路强看着李莉白嫩腿上的伤处，心疼地说着。 “瞎说！”一个女同学不客气地驳斥，“应该用碘酒或者紫药水！酒精擦上，那还不更加刺痛了吗？” “哦，是吗？”路强表示自己只不过是装懂，但关心是真的。 “不用你管。”李莉说着，用手接了一点凉水，对伤处略作清洗。 痛感随着几次清洗，减弱了许多。她把腿从水池子上拿下来，再弯着腰把裤腿放下。 直起身子，她见到路强还在对自己发呆。 “看什么看！”她呵斥着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向教学楼走去。 “哦，对了。赵玥说让你在这里等她就行。她去拿你们俩的书包了。”路强想起来赶紧说。 旁边的女同学听到这话，也就和李莉先后道别。 场面清静下来，李莉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什么都知道！” 路强一愣，随即挺胸回答：“那是！我跟赵玥什么关系，有什么不知道的？” 听着他说这话，李莉只觉得已经几乎无耻。她的脸上惨白，嘴里怒喝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她去拿书包？” 路强自觉吹牛过份，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稍愣了一下，他才带着慌乱，勉强开着玩笑说：“呃，这个小事，就不用我了。” “立即从我眼前消失，要不我让赵玥再摔你个大马趴！”李莉也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赶走这个人的话，只好胡乱说着。 对于被赵玥摔了一跤，路强肯定认为是偶尔为之。但被李莉这样提及，他也是羞恼不已。 看了看李莉，他使劲忍了忍。勉强说了句“再见”，他迈着大步向学校外走去。 眼见路强真的生气，李莉也觉得说话过份。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正要想出口叫住路强，再说几句缓和的话，却见赵玥已经拎着两个书包，从教学楼的大门处，小跑着过来了。 只好再看了一眼路强远去的背影，李莉转而对走近的赵玥问：“老师没再说什么吧？” “没有，就说过三天返校，拿期末成绩单和放假通知、暑假作业。”赵玥说完，再问她，“怎么样，还疼吗？” “没事了。”李莉说着，从赵玥的手里拿过自己的书包。 斜挎着背在肩上，她向校门处努了一下嘴：“走，回家。” 两个小姐妹并肩走着，只不过李莉走得踉跄。腿上有伤，她一踮脚一踮脚地走着，身高也随之发生着变化。 本来还没自觉，但她因为头上的太阳光过于强烈，而低下了头。 低头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眼见地上的那个小黑影一晃一晃的，长短也不时发生着变化，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赵玥还在担心她的腿伤，此时见她大笑，就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你看我走路，是不是一会儿高一会儿矮啊？”李莉一边笑着，一边说。 说完，她更还夸张地放大了那个动作。 赵玥看着也是大笑，再连声说：“别老这样，回头再成了习惯就麻烦了。” “哈哈哈。”李莉还是忍不住大笑。 一边笑，她一边指着自己的影子。影子晃动，她笑得更加开心，近乎放肆。 第228章 需要熨烫的衣服 赵玥见她开心，也就不再多劝——李莉平时实在显得太压抑，总是一副病恹恹、不高兴的样子。今天摔了一大跤，她却如此开心，倒也是难得。 李莉的开心，不仅来自于自己可笑的影子，更是因为在考试中战胜了赵玥！ 这是真正地值得开心的事，是她期盼已久而未得的。 两个小姑娘坐上客车，回到了永乐村。下车后，李莉借着看地上的影子，还是笑个不停。 赵玥简直担心她高兴得太过份，发而会造成过度兴奋之后的精神失落。 “人的喜怒哀乐，的确是有周期的。但是对于情绪，无论是狂喜还是大悲，都应该进行适当控制。”赵玥劝慰着说。 不得不说，李莉对于同样是十三岁的赵玥，打心眼里是佩服的。 心里的佩服，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以免赵玥和自己一样开心得过度。 赵玥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李莉也知道“乐极生悲”这个成语。 “嗯，”她答应着，好歹止住了大笑，“可是，我好像有点忍不住。” “深呼吸，放缓脚步，想想其它的事。”赵玥提示着说。 深呼吸和散步，这都可以做到。想其它的事？那还有什么可以开心的呢？ 父母的收入还是不高，家里的伙食还是粗简。很多人家都用上了蚊香来驱蚊，而李莉想到自己的家中，还在用千年延续下来的古老方法：熏艾草。 想到这里，李莉只觉得大太阳的热力太强，只觉得忧愁再次涌上心头。 这样的负面情绪，都是赵玥带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莉试探着问：“玥玥，你回家有事吗？” “怎么了？”赵玥反问。 “我要去村外给家里割艾草，你去吗？”李莉小心地问。 艾草，是国人使用的传统中草药品种。它在中医药的实践中，具有驱寒祛湿、消炎止血的作用。另外，它本身带有浓烈的香气。 每年端午节，人们就把它捆束起来，挂在门口以作驱虫驱邪之用。 另外，在农村的夏天里，人们为了祛除室内的蚊蝇，也把晾晒干燥的艾草，扎成辫状。 傍晚，人们就在室内点燃艾草，让它的烟气在屋中回旋。过一两个小时，打开窗户通风后，人们安睡时，就不会再受到蚊虫的骚扰了。 艾草驱蚊很有效，但也因为烟气太重，使用起来也不方便。 赵玥家里已经用上了蚊香，并不用艾草了。但是看到李莉带着请求的眼神，她也就答应了下来：李莉胆子不大，自己一个人去村外割草，肯定会害怕的。 如果回家，赵玥担心家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去村外。干脆，她和李莉把书包都放在李莉家里去。 她家里没人，因为李达去了沙场，田玉凤带着她姐姐李梅去了鸡场。 正好没人干扰，也暂时没人来逼问“考得怎么样啊？都答对了吗？”这样令人烦恼的话。 于是，这两个小姑娘就拿起镰刀和荆条筐，说笑着结伴走去村外的小山坡。 穿过绿化林带，二人走上了小土坡。 入眼处尽是绿油油的杂草和不知名的小花，她们站在阳光下，仿佛身处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大花园。 艾草的叶片，很容易就辨识出来。况且，这两个小姑娘，又不是第一次接触艾草。 抓起一根艾草，赵玥立刻闻到一股香气。 “嗯，好香。”她称赞着这大自然的神奇赋予。 看着各处荒草，李莉仔细辨认着：“这里好多，我们很快就可以割完。” 这就好，说干就干！以免家里人担心两人好久不回。 荆条筐装得满满的，李莉表示足够使用好几天的了。 既然如此，两人就并肩向荒草外走去。 走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心情愉快的李莉建议着说：“我们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好啊。”赵玥也是疲惫，立即坐了下来。 并肩坐着，李莉转头看看赵玥上身穿的花布褂子，不禁伸手摸了摸，再用羡慕的语气问：“玥玥，你的衬衫真好看。这是什么布料啊？” 赵玥看看自己的碎花衬衫，随意说着：“的确良。其实，还是棉布的好。” 的确良，是一种混纺织品。它的化学成分，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涤纶”。因为是是七十年代末期才新开发出来，颜色、花色又很多，受到了爱美人士的追捧。 相对于传统的棉布纺织品，的确良有着容易清洗、整理的优势。所以，李莉看着赵玥的衬衫很平整，而自己的衬衫皱皱巴巴的，觉得又低了她一头。 “棉布的衬衫，需要熨烫一下。”赵玥建议着说完，立刻觉得这话说得也是无奈。 此时的农村人家，极少有使用电熨斗的。 要是熨烫衣服，倒也有办法解决。 首先，有传统的铁质熨斗。有一根四十来公分长的铁质手柄，前端是个厚度有一两公分的铁质三角。 需要整烫衣物时，就把这个铁三角，放在炭火上炙烤。 待铁熨斗达到一定温度后——需要使用的人自己揣摩、反复练习，就把衣物铺在炕上或者桌子上，再垫上一块湿毛巾。 然后，就拿着铁手柄，用前端的铁三角来熨烫衣服。 嗯，电影、电视剧里，经常有坏蛋使用这种铁熨斗，来折磨义士。 使用这种铁熨斗，需要掌握好温度，又还要关注熨烫的衣物面料的耐受温度，而很是不便。 另外还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拿个搪瓷的大茶缸子。往里面倒入开水后，就可以直接熨烫衣物。 这个方法简单易行。但茶缸子里面的热水，降温也很快。需要不断重复换水，这也是不方便的地方。 就此可知，这两个方法，对于普通人家而言，都很是不便。 在此时的农村，除了串亲戚或者是出门办大事，才会对中山装或者棉质衬衫进行熨烫整理。 李莉的眼神，在赵玥的衬衫上羡慕地停留着。 带着心里的嫉羡，她无奈地说：“村里人，谁会每天熨烫棉布衬衫啊。” 她这话说得不仅是无奈，几乎已经带出来凄凉的感觉，带出来心里的幽怨。 不管她带出来的是什么，都拦不住赵玥的惊呼声，不，是惊叫声。 第229章 自艾自怜的林黛玉 李莉看着赵玥惊恐的脸庞，自己顿时也被吓到了。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她还是呆愣着。 “蛇！”赵玥才说完，李莉已经像是弹簧一般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简直是飞了起来。 蛇的习性，大多是昼伏夜出。毒蛇的和无毒蛇的区别，专业的来说是有无毒牙、有无毒腺等。而简易的判断，就是蛇头的形状。 无毒蛇，大多是圆形；而毒蛇的，多是三角形的，像是前面提及的铁烙铁那样。 这种烙铁头一样的蛇，毫无疑问是毒蛇，更还是毒性很强的毒蛇！ 见到赵玥的眼神里尽是惊恐，李莉忍不住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看还好，看到这条一米多长的毒蛇，李莉立刻就感到一阵眩晕。 首先是来自内心的恐惧，其次，她更还见到那条毒蛇一个纵身，向她发动了攻击。 只觉得手臂上一阵痛楚，她连带恐惧和毒蛇的咬伤，立即昏厥了过去。 毒蛇咬住了李莉的胳膊，赵玥也不再只有恐惧。她立刻调动意念，把这条蛇“送”进了空间里。 随后，她赶到李莉的身旁，观察着她的伤势。 李莉小臂上的伤口处，此时已经现出红肿，并在逐渐转为青紫。 知道这是毒性发作，赵玥把意念调入空间里。 空间里有医生已经把毒蛇杀死，并进行毒性分析。随即，就有医生找来解毒针剂。 眼见准备妥当，赵玥再昏厥的李莉送进空间内。 处置了伤口，打了解毒针剂后，李莉小臂上的青紫现象不再恶化，更还缓慢地恢复成红肿。 她的脸色，也不再是惨白的样子，已经有了一些红晕。 眼见她就要苏醒，赵玥询问了医生，再拿来一些药物后，就把李莉从空间里转回了现实中的这个土坡。 缓缓地睁开眼睛，李莉的眼神逐渐有了生气。感受到自己小臂上的疼痛，她记起来不久前发生的可怕的事。 赵玥见她的眼神里仍满含着惊惧，就赶紧低声劝慰：“李莉，没事的，那是一条无毒蛇，已经溜走了。” 听到这话，李莉几乎奔溃的神经，逐渐安定了下来。 “真的吗？”她轻声说，“怎么我看到的是个烙铁头一样的蛇？” “你是因为太害怕了，可能是看花眼了。”赵玥继续安慰着说。 “哦。”李莉长呼口气，但还是觉得浑身乏力。 “躺一会儿，先别着急起来。”赵玥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一看，并没有发烧。那条蛇是无毒的，你放心吧。” “嗯。”李莉听了感到精神轻松好多，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气，“我真是胆小。” 看着带有难为情神色的李莉，赵玥不禁暗叹：你胆子小倒也是的，可那的确是一条剧毒蛇。要不是既是救助，你还真的就会危险了。 赵玥说不让动，李莉就很听话地躺着不动，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小臂上的伤势。 伤处经过了处置，但还是能够辨认出蛇咬的创痕。 “好痛。”李莉说了一声，额头上又因为心中的恐惧而冒出冷汗。 见她情绪仍是不稳定，赵玥干脆从空间里调出镇静药物，送进她的嘴里。 一阵莫名的香气传来，李莉只以为是采集的艾草的味道。在这样的香氛中，她恬淡地闭上眼睛，暂时睡了过去。 见李莉安睡，赵玥再把她送进空间里，进行仔细的检查。医生随后再给她服用了解毒药物，并要求好好休息。 空间里休息，相对于现实而言，具有更好的对身体调理功效。李莉安然地睡着，身体机能迅速得到了调养，并借此恢复和提高。 确认李莉已经恢复，赵玥把她调回现实。 许久，李莉睁开眼睛，觉得除了小臂上还有咬伤的疼痛之外，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异常的不适感。 坐起身来，她口中说着：“好吓人。” “嗯，以后再出来割草，还真的要注意，不要停留时间太长了。”赵玥建议着。 提到割草，李莉又伤心起来：不是家里为了省下几毛钱，自己用得着遭受今天这样的危险状况吗？ 可是，这样的哀叹，对于现实又有什么用处？毫无用处不说，更还使得自己，只能像是自艾自怜的林黛玉那样，总是心里不平衡。 轻叹一声，李莉的眼神中现出茫然。 她口中喃喃地说着：“幸好是我被咬了，要是你被咬了，我真不敢去跟你家里人去说，是我拉着你来割草的。” 赵玥听了，心中也为她感到一阵无助的悲凉感。 可是，既然这就是现实，有喜有悲、有欢乐有哀愁，也就都是避免不了的事。 “这都是意外，不要多想了。以后多注意就好！”赵玥说完，就站起身来。 “你去哪里？”李莉心里还是害怕，见她要离开，赶紧着急得发问。 “我帮你多割一点艾草。这样，你就不用总出来了。”赵玥说完，就拎着镰刀走去附近。 走了几步，她就进入了半人多高的荒草丛中。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刚遭受了一次毒蛇的攻击。 正因为心里有畏惧，才会更加认真地面对眼前的一起。 赵玥把空间里的驱蛇药物调出来，撒在附近。 静听之下，还真能够听见草丛里传来“窸窣”的声响。 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无毒的蛇，起码都暂时逃得远远的了。 好了，毒蛇、无毒蛇都跑了，可以安心地割艾草了。 “唰唰”的轻响声中，赵玥迅速地收割着艾草。正在干得热火朝天，她忽然觉得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惧感。 难道有毒蛇没有溜走，又要来攻击人吗？ 为避免惊扰到毒蛇，致使它立即发动攻击，赵玥身子不动，意念准备随时进入空间——直接派捕蛇高手来，把毒蛇捉进空间里去！ 稍后，她就放了心。这声音不是毒蛇，而是李莉。 自觉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李莉不好意思只让赵玥一个人割草，就跟了过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心里还是很恐惧，李莉走到赵玥的身旁，声音颤抖着说：“玥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伤势问题不大，但见她的精神还是恐慌，赵玥也答应着，就把割的艾草，集中到一起。 第230章 留在这里吃晚饭 好大的一堆——当然也有赵玥从空间里调出来的。 “咱俩怎么拿回去呀？”李莉看到许多艾草，既高兴自己可以好多天，甚至这个夏天都不用再来采集，又为不好拿回去而担忧。 “这还不简单吗？”赵玥笑着说完，就动手收拾起来，“就像捆麦子那样就行啊。” 对啊。怎么作为农家孩子，这个都没想起来。 “我真是被吓昏了头。”说着，李莉带着难为情的笑容，也帮着收拾起来。 好大的两捆！ 李莉看着这两捆艾草，不禁笑了起来：“咱俩能背回去吗？” “能！”赵玥说完，就蹲下身子，背对着艾草捆。手上抓住捆扎艾草的草绳，她腿上、腰间用力，一下子站起身来。 再把那个荆条篮子和镰刀，挎在胳膊上，她就对李莉摆头示意回家去。 看看小臂上的伤势，李莉心里哀叹后，也学着赵玥的样子，背起来艾草捆。 “倒还不太重。”她笑着说完，就跟上前面走着的赵玥。 当然不会太重。这是因为赵玥已经利用了空间的力量，于无形之中减轻了这两大捆艾草的重量。 另外，出于同情李莉，赵玥还利用空间，给李莉的父母，以及自己的四哥赵德，发去了自己二人即将回村的信息。 果然，赵德正在家中干着杂活，突然觉得心中异样：按说，小妹赵玥改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到家。 这样想着，他就走去村口查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他就走去赵玥在村里的同学询问。 一问才知道，赵玥去了李莉家。 到了李莉家去找，赵德又见到了回来看看妹妹回来没有的李梅。 二人没有见到赵玥和李莉，正觉得奇怪。李梅寻找后，发现了二人的书包都在屋内的炕上。 再到院子里查看，李梅不好意思地说：“我妹妹肯定拉着赵玥一起去割艾草了，是我妈早上说让她下午回来得早，就去割一些。这不，镰刀和篮子都没在。” 割草，也好久了不是吗？ 赵德不放心，李梅当然也觉得奇怪。 二人赶紧走出村子，准备在附近寻找赵玥和李莉。 走到村口，李梅又见到自己父母李达和田玉凤。这二人开心地说笑着，正一起走回村子里来。 这对夫妻就像是黄梅戏《天仙配》里的曲辞那样——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梅见到父母，连忙迎上前问：“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沙场和鸡场，今天的活儿不多，我们就结伴回来了。”李达笑呵呵地说。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田玉凤看看赵德，再问自己的女儿。 李梅说了李莉和赵玥去割草好久没回来，要和赵德一起去找。 李达刚要说“割草，也就很快回来了”，但妻子田玉凤已经说了出来：“哟，这多不好意思，还让玥玥跟着去。” 李达也就醒过味来，赶紧说着“走，我们迎迎她们”。 几人没有多远，，就见到两大捆艾草堆，神奇地向他们走来。 天下肯定没有这样的奇事。 几人先是觉得好笑，再又觉得心酸：是瘦弱的两个小姑娘，赵玥和李莉，艰难地背着这两大捆艾草，在往村子里走回。 赶紧喊住二人，李达埋怨着说：“李莉，割一点也就行了，干嘛割这么多？！” 本来心中还在惊恐，又被父亲埋怨，李莉立即哭出了声。 田玉凤赶紧上前安慰，但见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眼泪也越流越多。 几人看着失态的李莉，都觉得有些诧异。 赵玥就把李莉在割艾草时，被一条无毒蛇咬了一口的事，跟几人说了一遍。 李达赶紧撸起女儿的袖子，查看一下伤势。 已经不红肿了，但李莉的小臂上，仍然留着几个齿痕。 李达和田玉凤立刻心疼女儿的劳作，立即为要求女儿单独去割艾草而愧悔。 “再也不用艾草了！”田玉凤抹着眼泪，搂着李莉说。 事实摆在眼前，一定要尽力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李达也连声说：“咱以后，也别太抠唆了，也买几盘蚊香！” 赵德也安慰了小妹赵玥，随即就把地上的艾草背起一捆。 李达只说“不要了”，赵德淡淡地说：“这是玥玥和李莉辛苦割来的，怎么能扔掉呢？” 这话说得对。李达也赶紧背上另外一捆，口中立即惊呼：“这两个孩子，怎么割这么多，这也太沉了。” 说着，他就背起这一大捆艾草，向村中的家里走去。 走着走着，他也借着擦汗的机会，偷偷地抹掉眼眶里掉出来的眼泪。 田玉凤和李梅，带着李莉去了村里的卫生所。经过医生的诊看后，确认是无毒蛇。既然伤口也已平复，医生给她涂了一些外伤药，也就算是没事。 她们回到家中，李达和赵德也刚回来不一会儿。 把艾草背回李莉家的院子里，赵德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李达赶紧倒杯水，给赵德、赵玥喝下解渴。 随后，赵德就对赵玥说：“你去拿书包，我们回家。” 李达和田玉凤只觉得不好意思，无论如何不放他们兄妹走。 “简单吃点，”田玉凤拉住赵玥的手，“在大婶这里吃碗面。咱就做个西红柿、茄子卤，行不行？” 实在走不脱，赵玥和四哥赵德对李家人的热情，感到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 说是打卤面，肯定也不能真的只吃面条。 再看看李莉的伤势，确认无事后，李达夫妇就赶紧忙碌起来。 田玉凤先和好面醒上，再让李梅从后院的菜园子摘来几根黄瓜。又从板柜里拿出六七个鸡蛋，她准备做黄瓜片炒鸡蛋； 李达小跑着出了院子，先去赵家告知一声“玥玥和赵德，都在我那里吃晚饭”。随后，他再赶紧跑去村里的主街。 街里有专门卖肉食的店，他买了一根肉肠后刚要走，又想起来李莉脸色总是苍白。想着应该给女儿补补血，他就再挑了一块猪肝。 拎着这些回到家，他把肉肠放在案板上，再把猪肝泡在水盆里。 田玉凤走近查看后，笑着说：“我还说黄瓜片炒鸡蛋呢。你买了猪肝，那就炒猪肝；鸡蛋，咱就改炒个韭菜鸡蛋，行不？” 第231章 也不一定吧 “不行。”听了妻子的话，李达干跪地回复说。 俗话说“六月韭，臭死狗”。 盛夏季节的韭菜，味道过于浓烈。 随后，李达就笑着摆摆手说：“算了，还是别炒韭菜，直接摊个黄菜就得了。” 摊黄菜，也就是摊鸡蛋的意思。 也不能直接摊鸡蛋。田玉凤就让李梅找来几根香葱，切碎放进鸡蛋液中。 李梅把干燥的玉米秸秆拿来一些，赵德也不闲着，帮着烧火。 夏天，各家多在院子里做饭，也都有临时搭起来的土灶。 灶膛里点起火，上面的大柴锅不久就冒出了青烟。 锅热了，倒入植物油。 油温上来了，田玉凤把一大海碗的鸡蛋液，一边用筷子搅拌着，一边倒入锅中。 “呲啦”的声响中，在旁边笑着观看的李莉，不禁立即发声称赞：“真香！” 平时都很讷口的二女儿，今天被蛇咬了，又还干了重活，却还如此活泼，李达夫妇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有点异样。 虽然奇怪，可女儿开心，父母当然也更加高兴。 “等会儿就好，你跟玥玥先去屋里呆会儿。”田玉凤一边说着，一边用铁铲略微翻动着锅里的炒鸡蛋。 李莉拉着赵玥，两人笑嘻嘻地一起回到屋里。 李达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对赵德说：“毕竟还是孩子，哭笑都是说不定的。” 赵德也附和着说：“嗯，她们这岁数，不会记住不愉快的事。” 两个小姑娘回到屋里，肯定不会对坐干呆着。她们也不会像是成年人那样，说一些什么新鲜事。 李莉随即就拿出来几个羊拐——羊后腿膝盖骨，赵玥见了立刻鼓掌欢迎。 “抓羊拐。”李莉说着，再拿出一个乒乓球。 这个游戏，也可以使用“猪拐”。 把骨头上的筋肉剔除干净，每四个为一组。心思精细的孩子，还会把羊拐刷上红颜料，就显得更加好看。 羊拐，一面是坑，一面是个小鼓包。两个侧面，都可以平立起来。 玩的时候，先把手里攥着的羊拐撒在桌子上。再把乒乓球向上一抛，随着它的落下，玩的人迅速把桌子上的羊拐侧立起来。 在眼疾手快中，两人，或者多人相互比较谁的动作不紊乱为胜。 为了增加难度，还有在指缝里另外夹住一个羊拐，同时再作其它游戏动作的。 屋内没有合适的桌子，餐桌已经在李梅的忙碌下，摆上了碗筷。 这肯定难不住想要玩耍的两个小姑娘，办法随即就能找出来。 板柜可以当作桌子。 两人随即在板柜上“较量”了起来。 白色的乒乓球，一下一下地在板柜上跳跃着，有节奏地发出“当当”的轻响。 李莉浑然忘却了不久前被蛇咬的可怕经历，也不再感觉小臂上伤口还有隐痛。她的眼睛，紧盯着白色的乒乓球，手却在板柜上的几个羊拐中摸索。 找到一个，她就迅速地翻动，再接住乒乓球，继续第二轮动作。 赵玥见她如此欢快，心里为她迅速恢复了安定而开心。 往常，李莉总觉得不仅是学习，就是游戏也不能战胜赵玥。 而今天，她似乎觉得自己像是有着无穷神力的将军，能够碾压世间的一切，包括她认为的最大对手，赵玥。 李莉的脸上尽是笑容，嘴里除了随时唱出的游戏歌谣之外，就是不时发出的“嘻嘻”的得意笑声。 玩得手臂都酸麻了，李莉自己都觉得诧异：往常，玩不了几次就“坏”了。怎么今天，可以坚持玩这么久啊！ 心里都有些同情坐在旁边的赵玥了，但是李莉还是不想罢手胜利。但也因此稍微分神，乒乓球抛得偏离了方向，落回板柜时，掉在了羊拐上。 “该你了。”李莉抬起胳膊，蹭了一下额头的汗，对赵玥大度地说。 两人相互说笑着，等来了李达笑呵呵的声音：“好喽，吃饭喽。” “嗯嗯。”李莉的眼睛一边盯着乒乓球，一边略作回应。 再连续接了几次，她觉得胜利者太孤单了，简直是高处不胜寒，就主动放弃了游戏。 “走，玥玥，吃饭去！”她把羊拐和乒乓球堆在一旁，就伸手去拉赵玥。 这一动没小心，碰到了她被蛇咬的伤口处。 口中发出“嘶”的一声，李莉痛得嘴都歪了。 “小心点。”赵玥赶紧提示。 “没事，没事。”李莉说着，率先走出屋去。 洗了手，大家围坐在院里的餐桌边。 先给赵玥、赵德夹了炒鸡蛋、黄瓜片炒猪肝，田玉凤再给李莉夹了一大块炒鸡蛋：“多吃点。” “嗯。”李莉笑嘻嘻吃了一大口，对赵玥笑了笑之后，再埋头吃着打卤面。 “味道行吗？”李达对她问着，“是不是有点咸了？” “还可以，”李莉抬起头来，“夏天出汗多，咸一点没事。” 听着她小大人似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梅也觉得今天的妹妹，情绪实在很好。她暗自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 “莉莉，这次期末升级考试，你觉得考得顺利吗？”李梅给赵德舀了西红柿、茄子卤到碗里后，再问妹妹。 “顺利，很顺利。”李莉正觉得没有人问，此时被问及，立刻回应。 脸上笑得如盛开的荷花，李莉接连说着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等科目的考试情况。最后，实在没的说了，她再把体育考试的四百米跑及格了，再重复一遍。 她如此开心的谜底，就此揭开：考试考得很好。 可这也不用太兴奋吧？ 大家稍后就懂了。 李莉先给赵玥夹了一块猪肝，再忍不住笑着问：“玥玥，你说，那几个填空题，是你的对还是我的对？” 看看碗里的猪肝，再看看李莉的笑脸，赵玥只觉得对方的脸，因为太兴奋而成了猪肝色。 “呃，我也说不好。可是，那几个同学都说跟你做得答案一致，”赵玥迟疑着说，“那就很可能是我做错了。” “也不一定吧。”李莉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暂且忍住欣喜，她低头吃了一大口面。 还是觉得太开心，她一时没绷住想要笑的神经，几乎把嘴里的面条喷了出去。 第232章 农家孩子的热望 李莉赶紧侧头，咳嗽几声后，喘匀了气息。 “先好好吃饭。”李达知道赵玥平时学习成绩很好，担心她脸上挂不住，就催促着女儿。 “说说就说说吧。”田玉凤低声对丈夫说着，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莉小臂上的伤口。 李达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是要让女儿用喜悦冲淡，甚至忘掉被蛇咬的疼痛与可怕经历。 再给女儿夹了一块猪肝，他称赞着说：“哦，莉莉这次考得不赖。” “谢谢。”李莉立刻带着如花的笑容，给父亲夹了一大块炒鸡蛋。 这下，大家就都清楚了：李莉因为破天荒头一次战胜了赵玥，实在太开心了。 毕竟是小姑娘，难得的一次胜利，也应该多赞美、鼓励。 大家纷纷对她称赞，希望她再接再厉。 李莉当然更加高兴，饭量也大了一倍——平时吃一大碗面，今天除了吃了很多菜，吃了两大碗打卤面！ 吃饱啦。她把碗筷放下，再拉着也吃完了的赵玥，跑回了屋里。 “还玩一会儿吗？”赵玥索性好人做到底，看看板柜上的羊拐和乒乓球，再对李莉说。 “不玩了，吃得太撑了。”李莉仰躺在炕上，身心都是轻松至极。 既然如此，赵玥只好坐在旁边。呆着没劲，她拿过一个羊拐，攥在手里摩挲着。 又是考试，又是割草，又是给李莉治疗被蛇咬伤，又是背着艾草。现在又没人说话没人玩，赵玥觉得眼皮有点打架。 稍微振作一下，她转眼看去，只见李莉已经酣然睡去。 轻轻地拿起书包，赵玥再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几人，此时也已吃完。赵德问了李梅终考的过程，得到了她“应该没问题”的答复。 “嗯嗯，这就好。先预祝你考入县财经学校。”赵德说完，就见到小妹走到了院子里。 得知李莉已经睡着，田玉凤不禁笑着说：“这是兴奋过度了。” “多开心一些是好事。”赵玥对她说，“她就是平时想得太多，就应该像今天这样。” “嗯嗯，玥玥多帮助莉莉。”田玉凤连声说着。 李梅走近前，对赵玥低声说：“玥玥，莉莉今天有点兴奋过头，你不要跟她计较。” “怎么会呢？她考得好，是好事啊。”赵玥连忙说。 见她这样大度，李达夫妇和李梅都放了心。 再聊了几句，赵玥提示说：“村外比较荒凉，不要再让李莉一个人去割草了。” “绝对不会了。”李达后悔不迭地说，“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们夫妇俩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嗯，就是。”赵德在一旁插话说，“尤其还是女孩子，应该多照顾的。” 李达夫妇点头称是后，心里对于神态温和的赵德，生出更多的好感。 也不再多呆，赵玥随后背起书包，和四哥赵德跟李家人道别回家了。 二人走在路上，赵德想了想，对赵玥说：“我看你一直很沉闷，是不是觉得李莉说话有点过分？” 只要是正常人，对于李莉近乎失控的，针对赵玥的得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可是，已经有空间在手的赵玥，又怎么会和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计较呢？尤其，这个小姑娘还是家境不好。 “还好。”赵玥暗呼口气，把心中的不悦呼出在傍晚的热风中。 “嗯，别跟她计较。”赵德说着，自己也笑了，“她好容易超过你一次，实在也是憋闷坏了。” 赵玥听着他的话，也笑了起来：“跟我比，未必是坏事。可是，只跟我比，却不一定是好事。” 听着小妹似乎很有哲理，但又一时想不透的话，赵德只好对她竖个大拇指称赞。 在家休息了几天，赵玥也去看了李莉几次，并于暗中把治疗蛇咬伤的药物，给她放入水中服下。 李莉这几天心情很好，被蛇咬的地方，伤口也并不深。因此，她很快就觉得小臂上的疼痛感消失，并且那几个浅浅的伤痕也早已愈合了。 感慨自己的生命力旺盛，她信心满满地准备着，在新学年开始的时候，更加努力学习，一直超越赵玥。 这样，不仅赵玥会对自己更客气，那个路强，哼，也肯定会向自己来求教什么英语的发音——鼓得茂柠！ 这天早晨，李莉和赵玥一起，坐上了去往县里的客车。车上，她先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几天和村里伙伴们玩耍的事，再对即将公布的升级考试成绩，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终于不能忍受李莉的过于嘈杂声音，赵玥提示着说：“这次考试的确很难。无论怎么样，我们以后都更加努力就是了。” “嗯嗯，玥玥，你总是说得这么好。”李莉的言词是称赞，语气里已经带出揶揄——难道我超过你一次，甚至以后都超过你，不行吗？ 当然可以。学习就是一个理解和不断巩固知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犹如马拉松长跑一样，只能咬牙坚持。稍有放松，就会被甩在后面。甚至，自己也失去了夺魁，乃至跑完全程的信心。 坐在教室中，各科老师逐一讲解着期末考试的试卷。 对于同学们大多发生的理解题目的错误，老师们给予了认真地解答。 随着老师们解答的是，坐在教室中的同学们，口中不时发出的惊呼，或者哀叹声。 “这也太绕人了吧”； “这也太难了吧”； “扣分扣得这么狠啊”； …… 学生们的抱怨声不断传来，老师耐心解释之余，更还不断发出暗示：“这是县里最好的中学！知道吗？初中能够考上高中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同学们得到这样的提示，都稍微安静了下来。 “可是，咱们的高中部，能够进入到高三年级，考入大学的比例，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老师带着自豪，也同时带着诱惑说着，“全国是百分之三十！而我们的高三年级，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这就是说，全国同年龄同届的考生，平均算下来是十个人里面有三个，可以进入传说中的“象牙塔”里面； 而永乐县一中，大致是十个人里面有四个！ 别小瞧多了的这一个，这是农家人，农家的孩子们热望至极的。 老师的话说完，同学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一个“嘤嘤”低泣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清晰。 第233章 真想换个脑袋 同学们一齐把目光看向这个悲痛过度的同学，李莉。 趴在课桌上的她，几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赵玥在一旁的低声安慰，只能使她更加伤心。 班主任老师感慨地说：“你们看看，人家李莉这觉悟！她这次虽然没有考好，甚至好几门都没考好，但是，” 老师使劲敲了敲讲台，再大声说：“我们不在乎一次两次的考试成绩，我们在乎的，是我们能不能有为祖国崛起而读书的觉悟！有勇敢向前的勇气！有踏入大学校门的决心！” 班主任老师连续铿锵有力的宣讲，终于使得教室内的学生们，不再发出哀怨，而是转为了昂扬的斗志。 “好，过瓶子底一般厚的眼镜，把凌厉的目光，扫向各位同学。 一位同学得到老师的允许，站起来略作表态：“我要向李莉同学学习！学习她明白自己处境的判断力，学习她深刻省悟自己学习上存在欠缺的勇气！” “嗯，很好。还有吗？”班主任老师点头说。 “还有，”这个同学接着说了下去，“我更要向赵玥同学学习！学习她每次上课都坐得笔直，两只眼睛都紧盯着老师……” “呃，等一下。”班主任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再对这个同学发问，“请问，你是怎么发现赵玥同学总是坐得笔直，总是眼睛紧盯着老师的？” “呃……”这个同学挠着后脑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同学们见他刚才说得带劲，现在却不说话了，就都把视线都看向他。 哦，大家都明白了——怪不得这位同学学习成绩跟不上来。敢情，他上课总是紧盯着赵玥，而非紧盯着老师！ 于是，教室内立即发出哄堂大笑声。 这名同学尴尬地低下头，脸上红得发紫。 “好了，说得还是不错的，就是你自己也要做到。”班主任老师忍住笑，摆手让他坐下。 “赵玥同学能够再次在重要考试中，各科都拿到第一名，肯定有她的心得。我们欢迎她来为大家说一说学习心得！”班主任老师带头鼓起掌来。 同学们立即附和着鼓掌，用羡慕的眼神，看向缓缓站起来的赵玥。 对老师点头致意后，赵玥再扫视了一下班里的同学后，就用平和的语气说：“学习不能急于求成，要认真对待每一次的听讲。对于没有理解的难点，不要放过，要主动找老师或者同学求教……” 这些话，上过学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能够真正做到的，肯定少之又少。这是在上学期间，各位同学之间学习效果的差距，也就是在各种考试中，同学们考试分数之间拉开距离的原因。 赵玥的话讲完，无论是否能够做到她那样，反正同学们都出于对她的赞佩，而报以热烈的掌声。 “好了，赵玥同学请坐下。”班主任老师说完，再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哭得眼圈红肿的李莉。 “李莉，能给大家说几句吗？”他温和地问着。 点点头，李莉红着眼圈，红着脸站了起来。忍住心里的悲伤，她激动地说着：“我只是想说，语文书里提到过的那个成语，‘乐极生悲’，是真的。我希望自己，以及同学们，都能用平和的心态，以及积极地状态去面对学习。” 等了一会儿，班主任老师见她不再说话，就问着：“完了？” “完了。”李莉回答着。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同学们略作带愣之后，又是大笑起来。 再次抹泪。李莉一屁股坐回椅子里，趴在课桌上低泣着。 班主任老师扶了扶近视镜，扫视了一下教室内。 像是喷着火舌的机关枪扫来，扫到哪里哪里安静。 同学们各自坐好，脸上的神情都恢复成庄严无比的神色。 心中宽慰，班主任老师对大家点点头：“很好。李莉同学说得很好！我们为她鼓掌！” 说完，他率先鼓起掌来。 教室里的掌声，像是暴风骤雨一般响了起来。 李莉听在耳中，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拿到了放假通知和暑假作业，赵玥和李莉返回了永乐村。 见她一路上的神情黯然，赵玥劝说着：“一次两次考试没考好，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掌握好的学习方法，以及持之以恒的学习态度。” 机械地点点头，李莉暗叹一声后，转头看着赵玥：“我真想跟你换个脑袋。” 赶紧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赵玥慌张地说：“不行，不行！” 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李莉终于被她逗笑了。 “玥玥，求求你。”她恳求着说。 “怎么啦？有事尽管说，可别用这样的词汇。”赵玥赶紧回应。 “暑假里，你能不能多给我讲讲啊，到现在我也没明白，那些题为什么是那样的答案。”李莉说着，眼圈里又有眼泪在打转。 “好，好，没问题。”赵玥连声说着。 听她答应了下来，李莉的心中好受了很多：“那就真的要麻烦你了。” “轰隆隆”的雷声，从沉黯的天空中传来。 “快下雨了！先赶紧回家吧！”说着，赵玥仰头看了看乌云四合的天空。 “行不行啊？”李莉不依不饶地追问。 “行！肯定行啊！”赵玥答应后，又想了起来，“对了，七月底八月初这段时间不行。” “怎么了嘛。”李莉噘着嘴问。 “我大姐结婚，我们都要去京城啊！”赵玥说完，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近朱者赤！ 李莉心中虽然不愿，但还是咬紧牙关，紧跟着赵玥的脚步跟去。 “等等我啊！”她口中喊着，快步走着。 黄豆粒一样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两个小姑娘赶紧把书包顶在脑袋上，嘻嘻哈哈着快速跑进了赵玥家的院子，跑进了她家那座漂亮的红砖楼里。 站在楼门口，李莉笑嘻嘻地说：“好幸运！没怎么淋到！” 话刚说完，她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个闪电，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耀眼的，如同长蛇一般的闪电划过天空。随后就是“咔嚓”一声，再就是“轰隆隆”的雷声不断。 似乎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李莉一时没能听清。转过身，她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第234章 异样的感觉 转过身看过去，李莉不仅听清了对方的话，更还看清了对方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人，当站在周围的，不止一个人。 说话的人是路强，站在旁边的人，还有李莉的姐姐李梅。不用说，有李梅在，赵玥的四哥赵德也就肯定在场。 对这几个人出现在这里，李莉除了惊讶之外，都是暗恨。 “你怎么在这里？”她诧异地问路强。 路强耸耸肩，随口说着：“我爸找赵叔叔有生意谈，我就跟过来了啊。” 你是你爸的秘书吗？谈生意要你跟着？ 心里嫉妒恨，李莉再轻蔑地问：“你初升高的考试，考得怎么样？” “成绩还有几天才出呢。”路强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因为暂时不用关心具体成绩，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口中“嘁”了一声，李莉白了他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成绩出来了，你路强想要考上鼎鼎大名的县一中高中部，也够呛！ “知道吗？！”李莉想起老师的话，揶揄着说，“县一中的高考升学率好着呢！要是按平均来算，比全国的录取水平，” 她的话还没说完，路强已经抢了过去：“比全国的平均录取水平，高出百分之十左右！对吗?” 虽然被他抢过话头，李莉还是带着得意，使劲点点头：“是的，是这样的。” 路强见她的神态实在气人，也就不再理会。他转过头，问赵玥说：“赵玥，你这次升级考试，考得肯定可以吧？” 这是对赵玥多么的有信心？ 李莉心中气恼。 气恼也是没用，赵玥的确考得很好。 “嗯，还可以。”赵玥随口说完，就看向李梅。 见妹妹今天神情有些不高兴，李梅想着应该是她反感这个路强。想着要妹妹高新点，李梅记起来前几天她得意地在赵玥面前夸口的神态。 那样的神态，分明已经打败了赵玥。而此时的赵玥说“考得还可以”，那么，妹妹应该考得更好了。 来不及和赵玥说话，李梅先问妹妹：“莉莉，你这次考得也可以吧？” 本来是想要妹妹开心，但她这句话说出口，却见到妹妹的眼圈立即红了。 赵玥赶紧对李梅是个颜色，示意她不要再问了。随后，她就拉着李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玥放下书包后，先给李莉倒了杯热水。 哎，怎么不是麦乳精啊。 李莉喝了一口白开水，觉得很没意思。 “现在要给你讲一下试卷题吗？”赵玥坐在旁边问。 还讲什么！ 毕竟是初一，再难的题，只要老师把“谜底”揭开后，同学们也就都恍然大悟着“哦”了一声，立刻心中如明镜。 再说，现在发现了姐姐李梅，以及“讨厌”的路强都在赵家，李莉也就没了学习的热情。 对赵玥摇摇头，李莉继续呆坐着。 见她这样，赵玥只得自己看看作业。 李莉眼神呆滞着，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怎么都围着赵家人转圈圈？怎么都围着赵玥转圈圈？ 我的姐姐啊，你干嘛总要来找赵德呢？！羞不羞啊！ 路强，你好意思跟着你爸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来赵家吗？ 越想越气愤，她欠起身，从玻璃窗看向院子里。 闪电没有了。闷雷也不打了。雨，下得也小多了。 下得不大，但是也因为没有拿伞而不能回家。 转而，她向再下楼去挑战一下路强，却见姐姐李梅走了楼，到了房门处。 “莉莉，我们回家吧。”李梅对她说。 心里有气，不愿意搭理她！ 李莉只是朝着玻璃窗外努努嘴，意思是说雨还在下。 “有伞。”李梅说着，脸上现出红晕，“赵德说送我们回去，再把雨伞拿回来。” 好，别说等着喝麦乳精，就是再找路强算账也没借口了。 只好站起身，李莉背起书包对赵玥说：“玥玥，我回家了。” “再带一会儿吧。冷不冷，我给你冲杯麦乳精吧？”赵玥关心地问。 下了雨，身上的确有点凉。可现在毕竟是盛夏，倒也不至于很冷。 可是，不冷是不冷，麦乳精的确想喝啊。 还没开口，李莉再听到姐姐说：“谢谢玥玥，天气热，也不老喝热饮了。” 哎，你不喝，你怎么知道我不喝呢？你热，你怎么知道我也热呢？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李莉只好狠心迈步：“玥玥，我们回去了。” “那好，就让我四哥送你们吧，我就不去了。”赵玥说着，拉起李莉的手臂就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李莉又是失望：那个坏小子路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哼，太没礼貌了，是你家吗？这样满处乱跑！ 赵德拿来两把伞，分别递给李梅和李莉。 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让赵德和姐姐好受！ 李莉淡然地说：“四哥，你别送了。等雨停了，我把伞给你送回来。” 说完，她就偷眼看向姐姐。 果然，李梅似乎显得很着急，正在用焦急的眼神看着赵德。 李莉心中正在得意，却见赵德仍是用平和的语气说：“不必了。路大庆叔叔和路强，他们父子来的时候也没带伞，我怕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是下雨。所以，” 说着，他就看了看神色已经安定下来的李梅，再对李莉说：“走吧。” “好吧。”李莉计划落空，只好走到楼门口，撑开了雨伞。 随后，赵德和李梅也撑开雨伞，走入了小雨中。 走在前面，李莉尽可能避开小水坑。 村里连接村外的道路，已经是柏油路。可是村子内部，还没有修成水泥路。 泥泞的路面，令李莉走得很小心：可别在后面那两人，尤其是赵德的眼前滑倒摔跤！那样的话，就更加难堪了。 自己走得小心，身后那两人也走得小心。 即便如此，李梅跨过一个大水坑时，还是脚下一滑。 口中发出“哎呦”的惊呼声，她歪斜的身子，已被赵德稳稳地扶住。 “谢谢。”李梅的胳膊被赵德抓在手里，身心都是安定。 “嗯。”赵德平和地回应。 “把伞扶正啊，你自己都被淋到了。”李梅笑着说。 “好。”赵德说完，赶紧仰头看了看雨伞。 李梅微笑着看着赵德，却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 第235章 三号院的婚礼 转头看去，李梅就见到走在前面的妹妹李莉，此时正在蓝色的塑料雨伞下，漠然地，不，是正在用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脸上立即发红，李梅赶紧低下头。 赵德提示着“小心”后，也看到了前面止步不前的李莉。 觉得被她这样盯看有些诧异，赵德随即发现自己还在扶着李梅的胳膊。 赶紧缩回手，赵德再说：“走吧！等会儿说不定雨下得更大了。” 到了李梅家里，赵德把姐妹二人送进屋里，再拿回雨伞。 “你自己回去也注意路。”李梅提示着说。 “嗯，放心。”赵德咧嘴笑了。 难怪姐姐看得出神，李莉看着前几年长得矮小丑陋的，而今却是高大帅气的赵德，也不禁在心中发出暗赞。 走入细雨中，赵德再听到李梅在身后问：“你们是要去京城吗？” 转过身，他回应着：“是啊，先把这边的事安顿好，我们就去。” “好，那就回来再见。”李梅大声说着。 看不得这样如同生离死别一般，不，如同情人含羞带恨着分别的场景，李莉拉着姐姐的手，走进了东屋。 今天天气不好，父亲李达和母亲田玉凤都没有去工作。 李莉心中哀叹一声：这下好了，也不用单独被质询，一股脑地也就都知道了。 果然，她才这样想着，就看到父亲李达笑得眼睛都找不到地问：“莉莉，考试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比过玥玥了吗？” 前面的话已经是令人羞愤，后面的“比过玥玥了吗”的话，更是让当初笑得几乎岔气的李莉，此时觉得无地自容。 “哇”的一声哭出来，她趴在被垛上，不再说话。 其他三人都是呆愣，随即也就明白了。 许久，李达叹口气说：“没事，没事。” 听着父亲的安慰，李莉好歹止住了哭声。 没想到，父亲“没事”之后，继续说着：“能考上高中，咱就继续学，爹妈豁出去老命不要，也要供你！可要考不上高中，你也怪不得爹妈。” 心里一阵紧张，李莉继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梅见状，赶紧劝说：“小妹很聪明，现在哭成这样，也说明她很要强！她一定可以考上高中，一定可以考上县一中的高中部！” 听了李梅的话，李达和田玉凤都不再说什么。 李莉的哭声小多了，心里很是感激姐姐：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的鼓励，借你的吉言！ 李莉继续暗自发奋，赵玥那边也是把心态摆平，赶紧写起了暑假作业。 赵家人最近很忙，客户们，连带村里人，很快就都知道了：赵家的大闺女赵霞，要在京城和同样是部队上的罗大刚同志，结婚！ 只要遇到熟识的人，赵永水夫妇，及赵刚等人，就会得到对方的祝贺。 面对亲友们关爱，赵永水感激之余，心中也是遗憾：赵霞和罗大刚，否决了回村里举办大型婚宴的建议，只说要保持简单纯朴的生活，继续安然地奋斗。 对于他们这样的决定，赵永水一家及亲友们，都知道是好事，也都很钦佩他们。 可是农村人要图个热闹，藉此昭示喜庆，又该怎么办？ 赵玥笑着提议：那就等他们一起回来时，安排他们拎着礼物去到亲友价拜访一下。 那样的话，亲友们再被邀请来，他们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只不过，还是不要来人太多就是了。 同意了这个意见，赵家人再开始为赵玥之前的计划，开始了暗自的准备。 赵霞接到了家里写来的信，拍来的电报。她再带着喜悦，把这些信息转告给罗大刚。 看着，听着信里、电报里的祝贺词，罗大刚笑得合不拢嘴：“感谢，感谢！” “感谢谁，感谢什么？”赵霞笑问。 被问得一愣，罗大刚想了想，就立即回复：“感谢老丈人，感谢丈母娘，感谢大弟弟赵刚，感谢二弟第赵强，感谢三弟弟赵义，感谢四弟第赵德，感谢小妹赵玥！也感谢我的家人和我们双方的领导！” 点点头，赵霞觉得比较满意：“你都不知道，别瞧小妹岁数小，可真的很懂事。她给我提了不少建议，我都觉得很好。” “嗯，玥玥是很可爱。”罗大刚大大咧咧地说完，再问，“给你提了建议？她是这么说的？” 肯定不能说小妹提了不少建议——如何才能降服豪气但有些粗鲁的罗大刚，赵霞红着脸笑而不语。 想想都是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性格豪爽的罗大刚也不再多问。 正要和赵霞商量邀请哪些战友来参加婚礼，他却见赵霞的脸色有点冷淡。 “怎么了？”罗大刚赶紧询问。 “你感谢半天，感谢完了吗？”赵霞追问着。 使劲想了想，罗大刚迟疑着说：“感谢了，都感谢过了啊。” 赵霞心中着急，罗大刚看她脸色胀红，终于想了起来。 立即站起身，他对赵霞敬了个礼：“感谢赵霞同志！我罗大刚要用一生来回报你的看重！” 两下欢心，两人开开心心地筹备他们认可的那场，简单而庄严的婚礼。 因为罗大刚的宿舍在郊区，所以二人定好：结婚仪式和婚后生活，还是以什刹海边的芙蓉胡同3号院，赵霞的宿舍为主。 八月一日的上午，3号院的院门两侧，贴上了大红喜字。 赵霞和罗大刚，分别邀请了几位单位的战友。 前来祝贺的战友们，或者拎着一个贴着喜字的暖壶，或者拿着一个贴着喜字的搪瓷脸盆，说笑着迈步走进了婚礼的现场。 小屋面积不大，但被布置得很喜庆。 屋顶拉着几条彩色纸练，又还挂着几个彩色气球。 屋内的家具很简单，但是写字台、大衣柜、橱柜等处，都贴上了或大或小的红喜字。 桌子上，摆了几盘花生瓜子和水果糖。十几个大苹果，被分装在几个小铝盆内，摆在一旁。 接受了战友们的贺礼，赵霞再被罗大刚的堂姐，护士长罗红梅拉到了院外。 “你爸妈怎么没来啊？”罗红梅低声问。 “罗大刚的父母没有来，我怕他心里不好受，就没让我家里人过来。”赵霞低声回复。 第236章 这个年龄最好了 “委屈你了。”罗红梅感激地说，“大刚就是混！别着急，以后都会好的。” 已经是夫妻，赵霞立即回应：“大刚很好。他说了，明年春节带我回他老家，看望他父母、亲人。” “那就太好了！”罗红梅立刻喜上眉梢，拉着赵霞赶紧返回屋里。 热闹一番之后，战友们各自起身，说着要告辞。 这怎么行呢？再简单，也要吃上一顿婚礼宴席才可以。 可是，现在时间还不到饭点啊。 那也要吃婚宴。 罗大刚拦住众人，赵霞在罗红梅的帮助下，把已经准备好的肉菜，迅速炒好端上了餐桌。 七八个人不算多，但挤在小屋的餐桌边，却显得气氛极为热烈。 香槟酒、汽水作为婚宴的主要饮料，罗大刚想要大喝一顿的心情，被赵霞暗暗地阻止了。 吃喝过后，欢乐的场面告一段落。 战友们纷纷告辞，罗大刚和赵霞把战友们送到院外，一一握手道别。 回到屋中，二人把碗筷等物收拾过后，罗红梅走来问：“你们休息一会儿吧。” 罗大刚正在兴头上，只说“不累”。赵霞想了想，就说“要不就出去走走”。 二人决定已下，却见罗红梅笑得直不起腰。 “怎么了？”赵霞诧异地问。 拉起赵霞的手，罗红梅和她一起走向院外。罗大刚不明所以，赶紧跟了过来。 “早就安排好了。”罗红梅开心地说。 出了院子，赵霞立刻抬手捂住了嘴，眼泪立刻掉落下来。 罗大刚走到院外，立刻对站在院外的赵家一家人，立正敬了军礼。 对赵永水喊了“爸”，对方淑芬叫了“妈”，罗大刚也是眼圈发红：“爸，妈，弟弟妹妹们，感谢你们来。” 眼见赵家一家人聚齐，罗大刚感到很不好意思：“爸，妈，对不起。我和赵霞假期只有三天，就只想简单把婚礼仪式办了。我肯定想着你们，是想安排探亲假回去的。” 赵永水夫妇不用罗大刚和赵霞多解释，只是对他们发出祝福。 再感谢之后，赵玥拉着大姐赵霞的手，向胡同的西面走去。 “要去什刹海吗？”赵霞抹去眼泪，被小妹的举动逗笑了。 眼泪还没擦干，她和赵玥刚走到1号院，再次落了泪。 只见1号院的院门两侧，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贴上了大红喜字。 “婚礼不要太铺张，可是热烈、热闹是应该的。”赵玥笑嘻嘻地指着院门两侧的红喜字说，“这也是咱们家，也是婚礼现场！” 她的话刚说完，朝霞的耳中，立即传来弟弟们点燃鞭炮后的炸响声。 院门大开着，正对着的影壁墙上，也贴着红囍字。 陈立本带着两个女儿和女婿，笑呵呵地迎了出来：“我们一家，接到了玥玥打来的电话的邀请，特地从南方赶来。” 赵霞和罗大刚，赶紧连声表示感谢。 大家的祝贺、祝福声中，彩色礼花纸屑，纷纷扬扬地落在赵霞和罗大刚的身上。 簇拥着这对新人进了院子，大家的欢声笑语，随即充满了这座美丽的院子。 屋里坐不下，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两大桌酒席。 茅台酒，是陈立本买的；酒宴的菜品，是方淑芬和陈立本的两个女儿、女婿们，一起张罗的。 天气也很好。这两天接连下了透彻的雨，现在的温度很合适。 太晒了？ 有两把大型的遮阳伞，安放在两桌酒席边。除此之外，更还有头顶上的那株大枣树，遮去了许多过于热烈的阳光。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赵霞与罗大刚当众喝了交杯酒，再一起表态：一定会恩爱一生。 接着，大家依次接受这对新人的敬酒。同时，大家也把各自的美好祝愿，再次送给他们。 走到赵刚身边，罗大刚还没开口，他就赶紧说：“姐夫，我真喝不了几杯酒，少喝一点吧。” 肯定是不敢和罗大刚比喝酒的。这一点，罗大刚还是很有自信的。 “酒不用多喝，高兴就好。”罗大刚笑着说，“可是，你的婚事确定下来没有？准备怎么办？” 赵刚一听不是使劲喝酒的事，心里放松下来。 “我就定在十月一号。”赵刚赶紧回答大姐夫的问话，“婚礼仪式，也要简单。” “这就好。”罗大刚知道他现在是永乐村村长，“干部更要移风易俗，简化繁冗的，不必要的形式！” “嗯嗯，大姐夫说得对。”旁边的老二赵强也站起来，附和着说，“我们兄弟都说好了。以后举办婚礼，都要尽可能从简。” 老三赵义、老四赵德年龄不算大，但也都站起来笑着说：“我们也是。” “你们有这个心，有这个准备是好的。但是，现在不着急表态。”罗大刚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 两人的婚礼，在简单而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傍晚，一家人漫步在微风习习的什刹海湖畔，心中满是惬意。 赵霞拉着赵玥的手走在前面，罗大刚陪着升级为老丈人的赵永水，跟随在后。 罗红梅也不嫌热，方淑芬更是不觉。二人挽着手臂，低声说着赵霞和罗大刚如何如何般配，都是笑个不停。 其他几个兄弟，沿着湖畔散步，对于眼前的美景，和近在湖畔的那座小院，都为赵玥当初的执着而称赞。 “玥玥，真希望你快点长大。”赵霞笑看着小妹说。 “为什么呀？我觉得，现在这个年龄最好了。”赵玥笑着说。 “嗯，这个年纪肯定是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赵霞说完，又担心小妹不能理解，再补充着说，“不用考虑生计问题，不用考虑工作问题。” 大姐的话，肯定不好说出来。但是，从成年人的状态，经历了许多世事穿越回来的赵玥，肯定已经听懂了。 甚至，不仅是听懂了，她甚至比此时的赵霞，对于人世间的俗事，懂得更多，了解得更多。 否则，她不可能迅速就扭转家人待人处事，以及家庭生活的状况。 此时的赵玥，听了大姐的话之后，只是把目光投向微波粼粼的什刹海湖面。 进而，她略微抬起眼神，看向淡青色的京城西山。 天边的晚霞，用红彤彤的光彩，衬托着有着优美曲线的西山。 “好美。”赵玥看得出神，不由得不轻声发出称赞。 第237章 自创的拳术 转头看看小妹，赵霞觉得很开心，甚至很自豪。 十三岁的小妹，性格开朗、待人热情，更还学习好。她的身材苗条，个子也已经快一米六了。 虽然是农村孩子，她却长得细皮嫩肉，肤色白皙。尤其是她黑色长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永远是那么清亮。 摸了摸小妹垂在肩上的两根小辫子，赵霞又觉得她看向远方的侧脸，美得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心中猛地一颤，赵霞对于眼前的小妹，觉得很是陌生。 这种陌生感，来自于此时赵玥出神的状态。不是一尊冷冰冰的大理石雕像，面色冷峻，尽显睿智，她压根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女神。 可是，小妹才十三岁啊，怎么会令人看着这么成熟呢？ 再联想到赵玥往日里，虽然是带着童真的语气和神态说出来的那些话，那是一般的成年人，也未必想得出来，未必做得到的主意和行为。 再记起那晚，赵玥坚持要买下那座四合院时的印象，赵霞更是暗自心惊：当时的赵玥，神态中不是小孩子的胡闹，更不是成年人的贪婪。她那时的眼中，全都是对生活的热爱，而非对那座小院的执着。 嗯，没错。玥玥是因为喜爱，而非贪婪，才坚持要买下那座四合院的。 可是，这样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有那样的神态呢？ 这样想着，赵霞不禁出声发问：“玥玥，你是真的喜欢那座小院吗？我没太觉得有多好啊？” 回过神来，赵玥脸上的表情也就生动起来，也就再现出少女的灵动状态。 “的确很好。”赵玥说着，再想了想，“以后，我还要对它进行改造。” “哦？你准备把它改成什么样子？”赵霞忍下心中的疑惑，仍是不动声色地问着。 “嗯，”犹豫一下，赵玥回答说，“把它装修得更古朴，但居住在里面，却要更舒适。” 对于这样颇具未来感觉的理念，赵玥肯定不敢全都说出来。 即便如此，听得懵懂的赵霞，还是大致明白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更舒适呢？”赵霞笑着问。 “比如厨房、卫生间，这是必须要改造的。”赵玥说完，歪头想了想，再接着说，“还有就是取暖，要尽量干净一些。” 不能理解得过多，赵霞打断她的话，终于把自己的心中疑问说了出来：“玥玥，你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呢？” 看着大姐关切的眼神，赵玥立刻就有想哭的冲动：大姐，我前世受了很多苦，说起来都是自找的。现在穿越回来，我当然要家人都过得开心，自己过得更要开心。 不敢与此时的大姐再对视，赵玥装作思考，低头不语。 沉默了一会儿，她平定了心情后，再抬起头。 脸上重新现出微笑，她轻松地说着：“书本、报知、杂志、广播、电视，这里面都有很多信息，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尽量记住它们，把它们牢记在心里。” 说完，她重新低下头，顺势擦了一下眼角。 不用多问，问了也是白问。赵霞当然不相信，但也宁愿相信——自己的小妹是个神童，不是心思太重、心理压力过大的女孩。 揽住妹妹的肩头，赵霞低声说：“小妹，祝你一生安好。” 家人之间带着真情的祝福，是天底下最真挚的言语。 有着家人彼此之间的祝福，人生的路走得必会安稳、洒脱。 大姐与大姐夫的婚礼，在家人们的祝福声中结束。 他们很快都重返工作岗位，而赵家一大家子人，也因为事业、学习，在京城住了几天后，就匆匆返回永乐村。 回到村里，赵家人把耽误几天的事业，重新梳理一遍。 赵玥，也赶紧写暑假作业。 暑假作业，基本都很简单。对学业充满热爱的赵玥，对此肯定不会满足。 晚间，她在家人们都睡觉后，就调动意念，进入空间内，进行下学期知识的预先了解。 除了学习，也还是要生活更精彩呀。 她就继续在空间内学习一些其它技能，比如茶艺、插花、弹琴……。嗯，搏击术仍然要学，以防何正，或者是路强这样的人。突然跳出来捣乱！ 练习了搏击术，要放松一下。 瑜伽。 请个教瑜伽的教练，来进行一对一辅导。 祈祷式、蝴蝶式、山岳式…… 哎哟哟，能不能不要动作幅度太大啊。 什么？为了身体更舒展，身材更好？ 好吧，那就接着练习吧，教练女士，都听您的。 练习过后，精神愉悦了，筋骨的确舒展了，可也感到疲惫了。 进到入眼洁白的浴室，好好地泡个澡，打个盹吧。 哟，不要总呆在空间里，以免不想回到现实中去了。 回到现实中，赵玥的耳中，传来了院内的大公鸡的啼鸣声。 嗯，闻鸡起舞。 起床！ 盥洗已毕，赵玥正要去吃早饭，却见到四哥赵德，正在口中发出“嘿哈”的声音，在朝阳中比划着武术招式。 先是有《大西洋底来的人》，后来是《加里森敢死队》，再就是《姿三四郎》。 这些令人大开眼界的电视节目，为国人带来了强大的视觉冲击。 近来，电影《少林寺》的放映，立即就在全国刮起了习武风潮。 这股风潮，一直不间断地持续了下去——从传统武术，再到各种搏击术。 许多习武之人，转眼间就成为了电影明星。那样受到万众瞩目，怎不令人惊羡？ 于是乎，去到少林寺找和尚练武，或者在周边寻找民间高手拜师的，立即就成为风潮。 这其中，不乏有真的成为佼佼者，哪怕是外貌不济，也不妨碍成为巨星。 十七岁的赵德，当然难免受到这样热潮的冲击。 此时的他，奋力地挥拳摆腿，练得有模有样。 “四哥，你这是在哪里学的？”赵玥笑嘻嘻地问。 再狠狠地比划几下，赵德收住了招式。 更还有模有样地做个两手下沉丹田的动作，他才带着得意说着：“自创的‘赵家拳’！” 他这话说完，旁边走过的三哥赵义，表示不服：“你这拳脚不行，我练的那个没还敢说是‘赵家拳’，你就敢说？” 第238章 模仿着练习的 “我这是集合了很多武打动作，再加上电影《少林寺》的许多厉害招术！”赵德立即挺胸大声说。 老三赵义本来就是好动，此时见到老四很傲慢，就摆个架势说：“我这是‘白鹤亮翅’！你来攻击我试试！” 说着，他脸上更现出对老四轻蔑的微笑 赵德见他两臂舒展，暗含杀机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威武得可怕。 心里犹豫，但他又不愿意被老三嘲笑，就狠了狠心。 嘴里说着“猛虎下山”，赵德犹豫着扑向老三。 从小就喜欢打打闹闹的老三赵义，此时看到老四向自己冲来，立刻闪身暂时避过，再猛地用右手排向他的后背。 赵德已经即便知道后背都是空当，现在也收不住身子。 “啪”的一声，他的后背被老三赵义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 “哎呦”一声，他向前冲了几步，险些跌倒。 赵义哈哈大笑着说：“怎么样？我就是还要在财经学校里打算盘，否则，哼，” 说着，他模仿着《少林寺》电影里主人公那样，再做个“金鸡独立”的漂亮姿势。 这小哥俩一大早上就打闹，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赵永水夫妇看着他们，正要埋怨几句，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却连声叫好。 “好什么好！”赵永水呵斥着说，“净搞这些打打闹闹的，有什么用？！” “书里写了——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老二赵强笑呵呵地说。 “你老实点儿吧！”方淑芬忍不住笑着说，“宋丽知道你这么胡闹吗？” 提到宋丽，老二赵强脸上一红，赶紧不再出声。 老大赵刚兴致大发，挽起袖子对三弟赵义说：“来，咱俩比划比划。” 赵义见到大哥粗壮的手臂，连忙往后退：“你这是以大欺小，我不跟你打！” “我来跟三哥试试！”赵玥在一边看了好久，又在空间里偷偷地学习搏击术很长时间，早已忍耐不住。 “呵呵，我也不跟你打。把你打坏了，我还不被全家人打死？！”赵义摆手谦让地说着，但脸上却满是不屑的神情。 “你不可能打到我的！”赵玥说着，就用手指了一下周边，“就在这个空地里。” 说完，她就摆出拳击手的姿势，弓腰低头。左手护住下颌，右手抬起头侧，她对赵义说着：“来！” 大家看着赵玥的这个架势，很是陌生——跟电影里那些伸臂踢腿的招术，相差太大了。 很明显，在赵义的眼里看来，小妹的这个姿势，完全是被动挨揍的架势。 大家都在笑眯眯地围观，老三赵义暗想着：找到机会，就轻推她一下。这样，也让她懂得——毕竟女孩子体弱，不要在外面随意和男孩子动手。 再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的动作，赵义大喊一声：“我来也！” 说着，他就猛地向前一纵身，扑向赵玥。 如果学习过某种技能的人，都会懂得：行内人对抗行外人，简直就像是手捏豆腐那样容易。 比如，学过围棋、象棋的专业选手，如果与街头休闲下棋的大叔、大爷们对弈的话，不用说，让几个子也能打败这些业余娱乐的人； 再比如，系统练习过搏击术的人，面对寻常武术爱好者，胜券在握是一定的。 赵义伸手要推赵玥的肩膀，却觉得眼前一花。 左手格挡开他的手，赵玥的右拳已经挨近了赵义的左脸颊。 大家惊呼一声，赵玥已经停住了手。 赵义尴尬地笑笑：“我一时没注意。”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我是心里犹豫，才会被小妹偷袭得手的。 “好吧，你再来！”赵玥退后几步，笑着说。 咬咬牙，赵义也不再亮什么招式，而是直接伸手去抓赵玥的肩膀。 眼前更是眼花缭乱。他只觉得小妹的身影，在眼前不停地跳动，但就是不能接近。即便眼见已经靠近，他却觉得小妹轻松地一闪身，就不见了。 再去寻找，他却见小妹就站在自己的身侧。 赵义满脸通红着，东扑一下、西扑一下，却连赵玥的衣角都碰不到。 而赵玥，却总是保持着上身既可攻又是防的动作，只是脚下在灵巧地挪动着步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围观的其他家人，看了一会儿就大致明白了：如果赵玥发动攻击，赵义早已经被击中多次了。 “这是拳击？”老大赵刚终于迟疑着说了出来。 再跳跃几步，赵玥收住了身形。 对大哥点点头，她微笑着说：“嗯，我在杂志和电视里，见过有这些招式，就自己模仿着练习了一下。怎么样，还可以吗？” 赵义累得气喘吁吁，嘴里不服气地说：“可以什么！又不是对打！” “你是真傻啊！”老二赵强笑着说，“要真的要打你，你可能早就站不起来了！” 回想一下，赵义胀红了脸，不再出声。 赵永水夫妇见到小女儿有这样灵巧，又暗含杀机的动作，也都放了心：我的宝贝，本来还想着你这么聪明，但毕竟力量小，可能以后会被人欺负。这下，我们只担心你别欺负别人就好了。 老四赵德大刀阔斧地迈步上前，拱手对赵玥说：“怎么跳跃的，教教我！” 他这一说，老三赵义也赶紧红着脸说：“我也学学。” 老大赵刚抱着双臂，呵呵地笑着说：“玥玥也别自己留着，我们都学学。” “先吃饭！”赵永水招呼一声。 “先练一会儿吧。”老四赵德央求着说。 “先吃饭！”赵永水重复一声后，再笑着说，“吃饱了我也练练。” 实在对赵玥的这些动作好奇，几个兄弟不肯就此放过。 “练习一会儿。”赵刚说着，就走到院子中央，“吃了饭我得先去村办公室。” “刚吃饱，就做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老二赵强说完，就示意赵玥再展示一下。 “先吃饭！”方淑芬也说着，“再等饭就凉了。” 大家只好说笑着，进去小楼的餐厅。 心里都是忍不住，家人们今天的早饭，吃得很是迅速。 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赵刚也不说着急去村办公室，赵强也不说“对肠胃不好”的话。 “走！练起来！”赵永水首先发出倡议。 第239章 声东击西的把戏 大家重新走到院子里，跟着赵玥练习。 万丈高楼平地起。 如果想要拥有自卫和打击坏人的本领，身体的协调性是首要的。 以拳击来说，最先练习的，应该是步法。合适、合理的步法，可以使拳击手进退自如，令对手难以抵挡他的近身攻击。 赵玥就教了家人简单的搏击要领：身体的重心，保持在两腿之间。这样，身体总是处于平衡的状态中。 “想要向哪个方向移动，最接近那个方向的脚先移动。”赵玥说着，再以斜角跳动的动作，展示给大家。 看着小妹如同羚羊一般的敏捷姿势，家人们都报以掌声。 大家看得高兴，却听见身后再传来掌声。 回头看去，赵永水立刻笑容满面。 路大庆带着儿子路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院子，也在饶有兴趣地看着赵玥的练习。 看得精彩，路大庆不禁鼓起掌来。 “玥玥真是文武双全的好孩子！”他称赞着，更对赵玥竖个大拇指。 “看着孩子们玩得开心，我也就凑个热闹。”赵永水说完，就领着路大庆走向小楼。 “赵大哥，等会儿宋玉华老宋，也过来聊聊建材的事。”说着，路大庆对老二赵强挤了挤眼睛。 赵强呵呵地笑了笑，脸上通红。 他们两个进去，老大赵刚说着“我去收拾一下”，就回去小楼内，准备带上文件去村办公室。 其他几个兄弟各自散去，赵玥也要回去房间里学习，却听见路强带着不屑说：“那样蹦来蹦去的，逃跑不是逃跑，进攻不是进攻，有什么用？” 好样的，正找不着陪练呢！ 实在佩服你的嘴硬。 “三哥，四哥。”赵玥喊了一声，把路强吓了一跳。 以为她是要叫几个哥哥来揍自己，路强急忙说：“哎，你别喊你哥啊。” 对他撇撇嘴，赵玥乜斜着眼睛看着他：“叫我哥看看，我是怎么教训你的！” 听了这话，路强感到极为放心：是你这小姑娘先说出口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听到赵玥的喊声，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都走了回来。 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也不着急出去了。 兄弟几个都站在旁边，想要看看赵玥的步法，及攻击能力，对于那个身材瘦高的小子，是否“管用”。 也趁着暑假期间，在县里的武术队学了两个礼拜，路强此时信心满满。 “嘿哈”几声吓唬人之后，他左手收在腰间，左腿屈步上前，随即就挺直右臂，打出一拳。 不得不说，路强的确是聪明，练习得也是不错。 能够正经打出直拳来的，都算是练家子级别的了。 他的招式很厉害，但毕竟动作幅度太大，早被赵玥预先判断了出来。 现在的赵玥，脚下也不再跳跃，只是上身略微摆动一下。 几个旁观的兄弟，眼见小妹不再以灵活的步伐躲避，不禁都是惊呼一声。 也不用像是和哥哥们对练时那样畏手畏脚，但也不应该真的打伤对面的这个顽皮男孩。 赵玥上身一晃，路强已经控制不住大脑。她的速度太快，已经令路强找不到打击目标。 还没反应过来，路强的颈部左侧，就被赵玥的右拳打到。 很明显，赵玥是很“客气”的。明明可以打在路强的下颌或者脸颊上，明明可以用上更多的力量，但她都克制住了。 路强被当众打了一下，但并未觉得很痛。 顿时觉得羞恼，他暗自发狠：本来是看着你几个哥哥在场，对你客气一点。却不料，你倒是毫不留情。既然如此，就请看我的大招吧！ 这样想着，路强就连续出拳。当然，情急之下的出拳，也就记不起武术队教练教的招数，而是全凭感觉了。 这种街头打架的“王八”拳，对于一般人而言，的确是很厉害了。因为两臂连续抡打，会令对方来不及反应而中招。 可是这样的“王八”拳，在训练有素的赵玥眼里，只是如同儿戏一般。 左躲右闪之后，赵玥干脆也打出一记直拳。没敢打向路强的下巴——如果发力打中，很可能造成路强小朋友当场昏厥倒地。 这一记直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路强的左胸前。 “哎呦”一声，路强倒退几步，险些坐在地上。 “好了吧？不打了。”赵玥收住身形，淡然地说。 “再来！”路强脸上勉强摆出微笑的神色，再次以“王八”拳打向赵玥。 如果在平时，几个哥哥肯定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但今天虽然看到他这样纠缠着没完很可恨，但又都知道小妹身手不凡，几个哥哥就暂且忍住怒气，漠然地看着路强：这小子再次挨揍也就罢了，要是打到了小妹，立即就一起揍他！ 路强这次更加凶狠，把双臂抡动得密不透风。他心里暗赞自己强大，再对对面的赵玥，从心底里发出冷笑：怎么样，不敢动了吧？傻眼了吧？ 又觉得赵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身后，更似乎要说什么。路强心中再暗笑：这是跟我玩“声东击西”的小把戏！呵呵，我小时候早就懂这个了！ 声东击西，的确是有的。 赵玥的眼神，也的确不是骗人。 路强还没冲上前几步，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被猛地踹了一脚。 根本就没防备，也就根本收不住前冲的身体。 失去平衡的路强，一个前扑，就趴在了地上。 实在摔得难看，害怕出丑时间太久，路强嘴里“哎呦”着，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更觉伤心加气恼：没有一个人前来安慰自己。 赵玥还在那里呆站着，而赵家几个兄弟都向踹了路强一脚的那个人走去。 一身军装的郑晓春，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路强，再对赵家几个兄弟一一问好。 “你怎么有时间来了？”老大赵刚拉住他的胳膊问，“没事没事，都是闹着玩的。”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郑晓春，此时看到他，赵玥还真觉得很开心。 打量一下，她认为可能是长期军事训练的结果，十九岁的他，面庞更是棱角分明，目光更是黑亮有神。 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像原来那样弱不禁风，而是有些魁梧矫健的姿态了。 第240章 不是少年儿童 “我们部队要在附近拉练，我就找个机会过来看看。”郑晓春回答后，再对赵玥说，“没事吧？” 说着，他看也不看路强，只是向路强呆站的方向努努嘴。 “没事，我们比划着玩呢。要是真有事，”说着，赵玥回头看看路强。 “哼”了一声后，她再转过头，对郑晓春说：“我好几个哥哥都在啊。” “就是就是。”郑晓春回应后，对赵刚几人笑了起来。 “快进屋。”赵刚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小楼里。其他几个兄弟，看看尴尬的路强，都笑着摇摇头，跟了进去。 “还打吗？现在没人看着，我可以好好揍你一顿了！”赵玥挥起右拳，向路强发出挑战。 “不打了，不打了。服了！”路强把两手凑在胸前，做个拱手的姿势，“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也要迈步进屋，却觉得屁股被踹得实在痛。当着赵玥又不好捂着，他只好原地站住，转向她。 “看我干什么！”赵玥威胁着说。 “呃，没什么。”路强挠挠后脑勺，“哎呀！” “怎么了？”赵玥担心他真的被郑晓春踹坏了，也就赶紧问。 “呵呵。”路强傻笑了一下，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很是自豪、自得的话，“我真的考上县一中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的有股狠劲。 也知道他的学习成绩，大致处于中等偏上。这样的成绩，要是在亲友们面前吹嘘一下，倒也还是可以获得赞美。 但对于“高手如林”的县一中而言，就很是普通了。 县一中里，大家相互比较的，都是逐渐升级的。 比如，在班里，肯定是要名列前茅；但在班里排名靠前，是远远不够的。大家就要和年纪的优秀学生相比。 这样一比，就真应了那句话——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尖子生们，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可一遇到各种大考，他们就如春笋那样，很突出地把成绩单放在了大多数人的前面。 以路强的能力，考上高中还是可以。但真能考上县一中这样的重点高中，他下了一番狠劲，是可想而知的。 见赵玥没说话，路强觉得有些泄气：“赵玥同学，你是不是觉得我考上县一中的高中部，不是什么大事啊？” “嗯，这是人生路上的一小步而已。”赵玥语气和措辞都很老成地说，“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你。” 听着没觉得鼓舞，只感到泄气。路强哀叹一声说：“好吧，我这一辈子，就是要去克服困难，而不是享受成功的。” 对他竖了大拇指，赵玥称赞着说：“说得不赖！” 路强看着她白嫩的手指竖在眼前，不禁有些出神。 赵玥发现了他的异常眼神，赶紧把手收回来。正要开口训斥他几句，她却听见有人在身后说：“说得的确好啊。” 不用回头，仅凭声音赵玥就知道，这是同村“发小”李莉来了。 路强看到李莉，立刻显得更加尴尬：“呃，李莉同学，你好。” 见路强拘束，李莉反而自在得多。 “我来找玥玥做作业，你也是吗？”她抬头盯着路强的眼睛，似乎要随时捕捉他眼神里的不自然，藉此可以立即揭露他说谎。 “呃，我，我是跟我爸过来玩的。”路强及时搬出“救星”，自认为已经万事大吉。 “你是你爸的秘书吗？”李莉微笑着说，但是看向路强的眼神，仍然如同探照灯，或者是显微镜那样。 看着她“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状态，路强只想大喊“投降”。 “我不是秘书，我爸也没有秘书。”路强自己说着绕口令，“你明白了吗？” “玥玥，一起写作业吗？”李莉不再看路强，对赵玥说着，再拍拍自己背着的书包。 “好呀。”赵玥拉着李莉的胳膊，从路强的眼前走过。 “闪开点。”李莉不悦地说。 “我没有妨碍你走路啊。”路强既是委屈，又是无奈地说。 进了小楼，李莉没有看到赵永水和路大庆，想必是找个房间单聊去了。 她看到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年轻人，正在和方淑芬等人聊天。 见到赵玥进来，郑晓春对她点点头。 李莉不认识他，对这个陌生人有些诧异。赵玥连忙介绍：“这是我同学李莉，这位是某部排长郑晓春同志。”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莉就赶紧称呼一声：“郑叔叔好！” “呃，嗯，李莉同学你好。”勉强回应，郑晓春立即面红耳赤，觉得很难堪。 方淑芬捂着嘴大笑起来，旁边赵家的几个兄弟，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李莉更是觉得愕然：怎么了，这样称呼排长同志不行吗？ 赵玥忍住笑，拉着李莉就往楼上走。一边走，她一边低声说：“他只比咱们大六岁，叫什么叔叔啊！” 李莉听了也是脸红，不禁回头再偷看一下那个“排长叔叔”。 “也没什么错啊。”她勉强辩解着，“穿着军装，就该叫叔叔了。我们不还是少年儿童吗？” “哈哈哈。”赵玥实在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怎么了啊？”李莉带着气恼问，随后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不是吗？我们不是少年儿童吗？” “最起码你也算是少年，怎么还能说是儿童呢？！”赵玥笑着说完，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听着小楼里的欢声笑语不断，路强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有这样好笑，能令人这么开心。 可是他知道，屋子的客厅中，坐着那个踹了自己一脚的排长同志。 那个排长，看着自己眼神，实在太凌厉，像是对待敌人那样。 幸好排长同志的手里，只是拎着一网兜水果罐头，而不是拎着一支枪。要是他拿着枪，就肯定不会用脚踹自己，而是直接拉开枪栓，把自己毙了。 越想越可怕，路强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时移动不了。 正在踌躇之间，他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他探头看去，在心中立刻生出对老天爷的感激。 宋玉华，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宋叔叔好！”路强装作迎接的样子，上前笑着打招呼。 第241章 还要继续努力 与路大庆相处得很熟，对于路强，宋玉华也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路强面对宋玉华，也很轻松，彼此都没有什么拘束的。 “嗯。”宋玉华把自行车支在墙角，就一边向小楼内走去，一边对路强说，“你爸让你接我的？” “哦，是，是。”路强嘻嘻地笑着，伸手做着邀请的姿势。 “多这一手干什么？没必要。再说，这是在老赵家，也不是在你们家。去你家时，没见你这么讲礼貌啊？”宋玉华笑呵呵地说。 礼貌问题，的确应该加强。可是现在路强之所以这么礼貌，却并非因为尊敬宋玉华，而是因为惧怕小楼一层的那个人，一身戎装的郑晓春。 笑嘻嘻地“搀扶”宋玉华，路强低着头，红着脸，迅速地走进小楼里。 “嫂子好！”宋玉华见到方淑芬，连忙问好。 “你好，你好。永水和大庆在旁边的屋里，”方淑芬连忙站起来。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宋玉华说完，就看向旁边的屋子。 “我带您去。”老二赵强赶紧走近，在前面引路。 方淑芬看着赵强的背影，暗笑不止：这小子，平时都是开玩笑。现在，见到未来的老丈人，这么老实！ 必须得老实啊。见了老丈人再不老实，那不擎等着挨骂嘛。 老实的何止赵强，还有十五岁的少年路强。 正要快步跟在宋玉华和赵强的身后走去，他被方淑芬喊住了：“路强，那边大人们谈事，你过来坐会儿。” 得，在找借口也是不能。 头也不敢抬起，大气也不敢出，路强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中。 “喝水啊。”方淑芬笑着说，“你们不是在院子里闹了半天吗？” 哪壶不开欧提哪壶。 路强红着脸，偷偷地看了一眼郑晓春，连忙再次坐正，就和这个排长同志一样，坐得腰背挺直。 不同的是，排长同志是眼神淡定、头部扬起；而路强，却还是低着头。 “怎么了这是？”方淑芬觉得诧异，旁边的几人都是暗笑。 赵刚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跟郑晓春告辞：“晓春，我要去村里办公室，你现在这里坐会儿。” “好，”郑晓春连忙站起身，“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要着急走！”赵刚板着脸说，“好容易来一趟，最起码要吃中午饭！” “好，那就打扰了。”郑晓春说得很规矩，方淑芬听着更是高兴。 赵刚说着“我要有空，一定回来陪你”，就和他道别后匆匆赶去村里办公室。 重新坐下，郑晓春喝了口茶。觉得旁边的这个少年本来很活泼，但此时显得过于内向，他不禁再打量了一下路强。 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几下，路强暗自埋怨着自己：哎呀，刚才应该趁着这个排长同志跟赵刚道别时，偷偷溜走的！ 郑晓春的目光看来，路强勉强抬眼看了一下他，再又赶紧低下头。 觉得今天的路强状态不好，方淑芬不禁低声问：“孩子，是不是考得不好啊？没关系，以后知道努力就行。” 提到这事，路强终于有了自信。 他挺起胸膛，迎视着方淑芬说：“阿姨，我考得还凑合。已经接到了县一中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 听了他的话，再看着他带着得意的神情，方淑芬连忙竖个大拇指，以示称赞与鼓励：“好小子！以后会更好！” “谢谢阿姨。”路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暂时忘却了排长同志的存在。 “是挺好的。”郑晓春接过话来说，“我也听说了，县一中是重点中学。尤其是高中部，更是优秀学生集中。” 这话听着，路强的心里也就放松。 郑晓春随后喝了口茶，带着遗憾的语气继续说：“我自己上学的时候贪玩，也就耽误了学业。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 哦，原来他更是闹得慌！ 路强听个大概，心里产生了对排长同志的轻蔑之情。 “您，您那时学得怎么样？”路强战战兢兢地发出了疑问。 也不必隐晦，郑晓春淡然地说：“我高中辍学后，转而去参军了。” “嗯，也很好。”路强嘴上赞美着，心里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方淑芬给郑晓春的杯子里续上茶水，连声劝慰着：“知道努力就好！现在你不是也在军校学习了吗？” 哇，是军校啊。 路强的优越感消失，心里生出对郑晓春的暗赞：以没有上完高中的学习能力，直接考上军校。据此可想而知，这位解放军同志付出的努力有多少，毅力有多强！ 路强路强，还要继续努力啊！ 先是听路强说接到了录取通知书，现在又听郑晓春讲着军校的学习生活，老四赵德不禁想起了李莉的姐姐李梅考学的事。 “李莉，你姐姐那里怎么样？有没有接到录取通知啊？”他扬头对楼上喊了一声。 正在屋中和赵玥一起写作业的李莉，听到了赵德的喊声。 原本想着随口回应一声，但她又想再去看看，那个坏小子路强在干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放下手中的圆珠笔，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大声回问着：“四哥，你说什么？” 赵德再想重复，看看也就不必：李莉已经小跑着，从二楼下来了。 方淑芬看着伶俐的李莉，笑着让她坐在旁边。 “四哥，你说什么？”李莉喝了口茶后，转头问。 “呃，”赵德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时语塞。 “嗐，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方淑芬埋怨一句，代他说，“他就想知道，你姐李梅这次考得怎么样？” “哦，这个呀，”李莉答应着，扫视了一眼路强，再对赵德说，“很好啊。我姐本来已经被提前录取，这次统考也考了四百九十多分呢。” “嗯嗯。”旁边的老三赵义俺算了一下后说，“这样的成绩，上财经学校肯定是没问题了。” 得到认可，李莉再得意地瞥了路强一眼。 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带着为家里人考得很好的得意之色，方淑芬看在眼里，心里连连夸赞这个小姑娘：好厉害！ “嗯，挺好的。”路强由衷地说。 第242章 慢工出细活 李家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学习环境相对也较差。能够考上县财经学校，又不用交过多的学杂费，更还能够获得国家的补助。 这对李家而言，的确是减轻家庭负担的好事。 对于李梅本人而言，也是个既可以继续进学，未来又有明确好工作的好事。 路强发出赞美，可李莉觉得还是不很满意，认为他说话的语气过于轻松，没有使用感叹性质的赞美。 心里立即觉得别扭，她的眉头蹙起，眼睛紧盯着路强。 被她的凌厉眼神看得发毛，路强心里生出哀叹：本来是和赵玥“切磋”一下，可是被踹了个大马趴；本来是真心称赞李莉的姐姐李梅，可是却并没有得到李莉同学的认可。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对于这个上午的遭遇，路强只有万般委屈。 “李莉同学，你姐姐考得真的很好！”他赶紧嘴甜地补充说。 李莉的眼神，仍是紧盯着他。 旁边的方淑芬看着，只觉得这些孩子们真是好有趣。 “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她岔开话题问。 作为客人，李莉和路强，对于这样的问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吃了。”二人几乎同时说出口后，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都笑了。 “不麻烦。大家都在，一是热闹，二来也都可以帮着干点活。”方淑芬笑着说，“都很熟，就都不要客气。” “那就吃饺子吧。”老四赵德说。 “好啊！”郑晓春立刻附和，“我和面、擀皮都行！” “嗯嗯，”赵德笑着答应后，再想起来说，“省事又好吃，还都爱吃。我去喊李梅过来一起……” 话说出口，他的脸已经红了。 “快去啊！”方淑芬故意板着脸催促着说，“我也想她了。让她过来帮着包饺子！” 李莉没有作声，转身上楼去找赵玥。 看着她肩上的小辫子，随着她上楼的脚步一跳一跳的，路强看得有些出神。 一阵说笑声传来，赵永水和路大庆、宋玉华，还有赵强，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刚说要包饺子的。”方淑芬连忙问着。 “太可惜啦！”路大庆夸张地说，“您和的馅最好吃！可惜我们要去沙场，不能在这里吃了。” 实在拦不住，方淑芬只得遗憾地说：“那就改日，你们想吃什么馅的，就包什么馅的！” 终于得到从这位排长同志身边逃离的机会，路强赶紧站起来，对路大庆说：“爸，我给你一起去。” “是啊，你不去我怎么带你回去啊！”路大庆埋怨着说，“这傻小子。” “可不傻，都很好！”方淑芬夸赞着，“考上县一中的高中部，那都是尖子生了！” “离尖子生还差得远呐！”路大庆看着儿子说，“还得多加油！” “嗯嗯。”路强答应连声。 送这几人出了院子，赵德就迈步去找李梅过来。其他人开始为中午的饺子，各自忙碌起来。 一起干活，有的是人越多越乱，比如炒菜。口味不一，对于火候的掌握也不一样。而且，炒菜大多是一个锅，旁边的人帮忙也帮不上。 有的活计，却是人多力量大，完成得又快又好，比如包饺子。 馅料多，可以分在几个盆里，帮忙的人也站得开，不会彼此有局促感；擀皮，倒不用人很多。因为郑晓春同志在部队，得到了多方面的锻炼，包括包饺子和擀皮。 只见他把几个面剂用手掌使劲一压，随后就把它们都放在面板上，一起用擀面杖擀了起来。 这样的技能，旁边包饺子的人，还真没有见过。 大家看他动作娴熟，饺子皮擀得又多又好，看得都是啧啧称奇。 被这样热烈的眼神关注，郑晓春擀得更加起劲。如同雪片一样的饺子皮，很快就摞得很厚。 见大家还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索性把擀面杖放在一边。拿过一张饺子皮，他用筷子很准确地往里面放入馅料：也不用再补，也不用往外拨出来——刚刚好。 随后，他就把筷子往馅料盆里一放。两手握住饺子皮，他使劲一捏之后，就把包好的饺子放在了盖帘上。 拿起饺子皮、放入馅料、两手一合、放在盖帘上，然后，他再重复着这个动作。 赵玥看得眼花缭乱，不禁大笑起来：“晓春哥哥，依我看，全家人的饺子，就由你一个人承包了！” 呵呵地笑笑，郑晓春谦虚地说：“我这水平，在部队里不算是高手。” 说着话，他居然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受到阻滞。很显然，这个本领是他有心练出来的。 “有的战士，可以双手擀皮。”他说话间，已经包好了三个饺子。 “哈哈哈。”大家终于都忍不住，用开心的笑声为他喝彩。 方淑芬笑得直不起腰，好容易忍住后说：“晓春，你这么有本领，你爸妈知道吗？” “嗯嗯，”郑晓春嘴里说着，手里忙着，“跟您一样，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话说得好笑，但他自己却是一本正经，眼睛只是盯着饺子皮、馅料盆、筷子、饺子、盖帘。 “你快歇一会儿吧。”赵玥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手，“我都看花眼了。” 郑晓春停住了手。 但是，他和赵玥都是脸上红彤彤。 “呃，我是说，”赵玥收回手，“你这本领练得实在是晚点了。这种本事，应该去弹琴什么的。” “呵呵，你说我可以‘左右开弓’吗？”郑晓春恢复了正常神色，又开始炫耀起来，“我的确可以啊。现在，我左右手开枪射击的，几乎水平差不多呢！” 方淑芬称赞不已，随后再说：“晓春，咱们不着急。包饺子就是一家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用像是赶任务似的。” 好了，她这话说完，郑晓春立即现出调皮的本色。 他像是慢动作一样，拿过饺子皮再包饺子。 慢工出细活。 这话用在此时的郑晓春同志的身上，也是极为合适。 包饺子的速度的确慢了下来，可他包得真是好看啊。 先把饺子皮中间捏上，他再仔细地用右手捏出一个个均匀的、漂亮的皱褶。 第243章 这次不捣乱了 郑晓春这样包出来的饺子，摆在盖帘上，个个大小均匀、皱褶就像是机器做出来的一样，也都是宽窄一致。 这哪里还是饺子，简直就是艺术品。 “这能吃吗？”赵德不禁惊赞着。 “你可以随便数数，”郑晓春得意地指着自己包的好几个这样的饺子说，“每个都是十一个皱褶。” 他这样说，大家出于好奇，就真的一一清点起来。 果然，每个饺子的大小基本一致，皱褶也都是统一的十一个！ “真棒！”赵玥再次称赞。 “十一个皱褶，”稍后，她再笑着问他，“有什么讲究吗？” 看了一眼赵玥，郑晓春略微有点脸红，但还是认真地说：“战友们相互练着玩，我觉得十一这个数字很好。嗯，代表着‘一心一意’！” “哦。”赵玥看看他，没有再说话。 方淑芬夸赞了郑晓春后，也说很吉利：“你说是一心一意，还真好。赵刚和周芳，就定在十月一号结婚。” “是吗？”郑晓春惊喜着说，“恭喜大哥了。” 说着，他暗算了一下后，再慨叹着说：“可惜，我在军校上课，还有日常训练很紧张，不能过来参加大哥的婚礼了。” 方淑芬也感到很遗憾，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没事，你只要有时间，就抽空来坐坐。反正，一家人总是能聚在一起的。”她一边包饺子，一边平和地说着。 看着面容神色淡定的方淑芬，郑晓春立刻感动不已：跟自己的母亲一样。 想着不能参加赵刚的婚礼，他未免还是觉得心里别扭。 “大哥中午能回来吗？”他重新开始擀皮，随口问着。 “不一定。”赵德递给李梅一张饺子皮，自己也拿来一张，“哦，对了。玥玥，你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 就是，现在家里有了电话，很方便的。 赵玥略微拍拍手上的面粉，走去水池边洗了手，再拿起客厅的电话。 矮书柜上放着的电话机，还是老式的黑色座机。拿起黑色的塑胶话筒，她伸出白嫩纤长的手指，拨动着钢制转盘上的数字孔。 “哗啦啦”的声响过后，电话里传来“嘟”的待机声。 对方“喂”了一声之后，赵玥赶紧问：“是大哥吗？我是玥玥。” 果然是赵刚。 他听了赵玥的话，显得很为难：“‘万事吉’烧鸡店那边，最近的生意不太好。芳芳很着急，我要赶着过去。这样吧，你跟晓春说一声，就说‘抱歉了，回头抽时间我去看他’！” 只得这样。 赵玥挂了电话，再走去厨房通报郑晓春同志。 “嗐，我那里不允许随意探视。请示起来很麻烦，连我爸妈都没去过几次。”郑晓春无奈地说，“那就只好以后再说了。” 想了想，赵玥问他：“你着急回去吗？要不，我们吃了午饭，一起去镇上看看？” “好啊！”郑晓春说着，立刻重现如同武林高手那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擀饺子皮的动作。 说笑中，这边包好了几盖帘饺子；那边，赵德和李梅也在沼气灶台上，放好了两个大铝锅。 水开了，两个锅一起煮饺子。 方淑芬拌了个“火山下雪”，又拍了一个黄瓜，再蒸了个茄子泥，作为凉菜。 “可别炒菜了！”郑晓春劝阻着说，“吃完饭，我就和玥玥去镇上看看大哥，下午要赶回部队去。” 好吧，不做复杂的。但是，家里有的是柴鸡蛋，那就多打几个，炒一大盘。 “妈，您的厨艺越来越有水平！”赵玥端着炒鸡蛋的盘子送去餐厅，边走边称赞不已，“炒得这么厚，居然没有糊！” “没有热菜，鸡蛋还不得多炒几个！”方淑芬笑着回应，“怎么也得让晓春吃饱啊！” 说着，她和李梅、赵德，就把热气腾腾的饺子，一盘又一盘地端到了餐桌上。 “这是扁豆馅的，这是茄子馅的，这个很容易就看出来吧？”方淑芬指着桌子上的饺子说。 “西红柿的，呵呵。”郑晓春说着，就夹了一个。 “西红柿牛肉的！”赵玥补充着说。 真好吃！李莉挨个品种吃着。 不要留下遗憾，她吃了一个扁豆馅的，再吃一个茄子馅的，再吃一个西红柿馅的。 轮番作战，不要乱。她暗自叮嘱着自己。 这样吃着，她越吃越开心。 “吃饺子本来就没数。”方淑芬笑着说，“你们都还是半大孩子，更应该多吃！吃完了，玩一会儿就又觉得饿了！” 几个孩子都说笑着，吃得很尽兴。 郑晓春不愧是训练有素，吃得最多，又是第一个放下了筷子。 “再吃几个。”方淑芬心疼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比上次来瘦了？” 摸摸自己的脸，郑晓春自信地说：“没有，应该是长个了。” “哈哈哈。”赵玥不禁大笑起来，“你都多大了，还长什么个啊！” “呃，”郑晓春挠了挠头，迟疑着说，“还能长吧。” “嗯嗯，我也长了。”赵德边吃边说。 “你还真的长了不少。”郑晓春看着他说，“好像你原来，” 想想说他原来个子很矮不哈好听，郑晓春就转个话题：“你现在个子又高，长得又英俊！” 说着，他冲赵德挤挤眼睛。 转头看看李梅，赵德和她一起脸红。 “快吃吧。”李莉一边催促着别人，也在催促着自己，“等会儿，郑晓春叔叔，哦不，郑晓春哥哥还要去镇上呢。” 既然还要去镇上，几人就加快了吃饺子的速度而不是减少吃饺子的数量。 各自说着“饱了”，赵德再要为大家去盛饺子汤喝，也都说“实在喝不下了”。 吃得太撑，几人都觉得眼皮抬不起来。 “吃饱了就犯睏，有道理。”赵玥说完，第一个站起身来。 大家跟着站起来，觉得睏意也就消去。 “李莉，你怎么了？”赵玥见李莉还是坐着，脸色也有些通红，就赶紧问。 不好直说，李莉冲她招招手。两人耳语过后，赵玥耸耸肩：“好，等我一下。”李梅也就知道，妹妹很巧地来例假了。 方淑芬也看得出来，就把其余的人支到客厅。 赵玥拿着“假期”用品，领着李莉去了卫生间。 再走出来时，李莉的脸上有点发白，只说要回家休息。 李梅说是送她，但李莉见赵德的眼神里现出遗憾的神色，就暗想：好歹刚在他家吃顿饺子。这次，就不捣乱了。 第244章 不是脑子不够用 “姐，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跟玥玥他们去镇上看看吧！”说着，李莉接过赵玥递来的书包，自己一个人回家去了。 老三赵义也说要去找同学问题，就不去镇上了。 赵德就找来两辆自行车，自己骑一辆，郑晓春骑一辆。 推车出了院门，李梅“很自觉”地坐在了赵德车子的后车座上。 郑晓春跨上自行车，对赵玥招招手：“上来吧。” 只好如此。赵玥坐在后车架上，随口说了声“走吧”。 “好勒，走着！”郑晓春自顾吆喝一声，立刻蹬起了车蹬。 车身一晃，赵玥口中“哎呦”一声，赶紧抓住了郑晓春腰间的衣服。 两人都是心中慌乱，郑晓春的车子骑得歪歪扭扭，赵玥赶集缩回手来，使劲攥住车架子。 好在郑晓春同志心理素质过硬，不久就恢复了正常的骑行状态。 赵玥，也不再觉得脸上发烫。 “大哥和大嫂的烧鸡店，现在生意怎么样？”郑晓春毫不见外地说着“大哥、大嫂”的话。 就不跟这个莽撞人计较措辞了。 “原来都还好，只是最近生意差点。”赵玥回应着。 “哦，”郑晓春答应一声，想了想再接着说，“可能是天气热的原因。” 可不是嘛，这还用你说吗？ 赵玥坐在他的身后，撇了撇嘴——反正，无论是什么状态，只要不开口骂他，他就都是浑然不觉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赵玥说完这句夸赞他的话，自己都不出声地笑了。 听着很得意，郑晓春再大大咧咧地说着：“你们还是应该学学人家老字号的生意，看看人家是这么做的。” 呸，要你说！ 我不仅是穿越回来的，更还有空间在手呐！ “哦，你说说看。”赵玥决定考验他一下，看看他是说大话不腰疼，还是真的懂一点。 “呃……” 果然，郑晓春同志一时不能回答。 “怎么啦？”赵玥故意好奇地问，“我还等着你指点几句呢。” 反正身后的这个小姑娘，既看不见自己脸红，也未必懂得什么生意经。 郑晓春这样想着，心理压力就小得多了。 “老字号都是分级销售的。”他模模糊糊地说着，“或者自己开分店，或者有单位来采购。但是，来采购的，必须是订好具体的数量！” 赵玥暗暗地为他点个赞：嗯，这小子还真懂一点。 没有听到来自身后的回应，郑晓春有点心虚：“是不是这样啊？” “嗯嗯，应该是。”赵玥鼓励着说。 心里踏实又得意，郑晓春再次说了下去：“嘿嘿，所以说啊。干什么都要有文化！” 啧啧啧，刚上了军校就“翘尾巴”！ “嗯嗯，晓春哥说得对。”赵玥只好赞同。 “我觉得吧，”郑晓春卖力地蹬着车子，使劲想着自己根本不明白的生意经，“让大哥和大嫂多去联系客户。这样，采购的人多了，生意不就好了吗？！” 真是废话，这话要你说吗？ “额嗯，的确是。”赵玥附和着说完，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对啊！原本就说是先在镇上、县里做这个烧鸡生意，等以后做得顺利了，再扩大销售渠道。 现在，“万事吉”烧鸡店的生产规模也上来了，生产和销售之间的联系，也都搞明白了，懂得中间需要的流程和时间差了。既然如此，就是应该扩大销售渠道，以增加品牌的知名度，并借此提高销售量的！ “晓春哥说得极是！”赵玥这次是真心的发出赞美。 “呵呵，其实吧，”郑晓春得到了许多夸奖，自己终于觉得“高处不胜寒”，一点不好意思了。 糊弄一下身后的这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可是当他开心地偷笑之后，眼见永乐镇的路牌已经清晰可见，就开始担心起来——真的遇到赵刚和周芳，要是被问及生意经，自己哪里能够答得上来呢？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不见得正确。哦不，可能压根儿就用不上我的这些主意的。”说着，他心中就生出许多应有的不自信，“嗯，不合适，都不合适。瞎说的，瞎说的。” 嗐，郑晓春同志，你这是何必呢？一会儿是自大狂，一会儿又是谦虚过度！ “晓春哥说得都很有道理。”赵玥鼓励着说，“等会儿见了我大哥、大嫂，你就直接告诉他们！” 心中立即慌乱，郑晓春一个没注意，前车轱辘轧在一块小石头上。 车把一晃，他口中惊呼一声。 眼见车子向右侧歪倒，而坐在后车架的赵玥也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没关系。 空间在手的她，立刻调动意念，把车子倾斜的方向，硬生生地转向了左侧。 自行车强行被调整了倾倒的方向，骑在车上的郑晓春更是手忙脚乱。 他“哎哟”一声之后，勉强用左脚撑在地面上，没有立即摔倒在当场。 担心后车架的赵玥，他顾不得歪倒的车子，赶紧看向后面。 好美。 赵玥不仅没有摔倒，更还站在后面，微笑着看着他。 灿烂的阳光下，她的头发上、肩膀上，都笼罩着明亮的光晕。 郑晓春一时看得出神，前面骑行的赵德听到后面有异常响动。赶紧停住自行车，李梅也跳了下来。 “怎么了？摔着没有？”赵德一脚撑住地面，回身喊问着。 “摔着了吗？”郑晓春带着慌乱的语气问。 赵玥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时看得发呆，郑晓春只是盯看着她，没有说话。 “摔着了吗？”李梅小跑着过来问。 “没有，没有。”赵玥赶紧回应，“你们先去吧，我们走过去就行了。” “好。”李梅说完，就和赵德先走去烧鸡店。 “对不起。”郑晓春扶好车子，对赵玥真诚地说，“我做事总是慌慌张张的。” 可不是嘛。 从见面认识开始，郑晓春同志就给人的印象是慌张的。他那种慌张，不是真的脑子不够用造成的粗心大意，而是一种很自觉地催促自己“奋进”的潜意识使然。 也别老批评他，应该多鼓励。鼓励可以使人产生自信，只要别因此骄傲就好。 “很好了。”赵玥说完，就想起来问，“你在军校的学习，都很顺利吗？” 第245章 试验的新做法 尴尬地笑了笑，郑晓春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坦诚地说，“专业知识还是不错的，就是原来的基础文化水平差点。” 这是肯定的啊。 按说，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够凭借一股拼劲，就闯进了军校中。当然，也有那个三等功的“功劳”。 “那就买点课外教材，补充一下。”赵玥在他身边走着，提示着说。 “是啊，”提到这事，郑晓春显得很焦急又很无奈，“可是，有的资料很难找。军校里没有，好多新华书店里也找不到。” 嗐，早说啊！这还叫事嘛！ 哦不，我应该早问啊！ 大致问了一下郑晓春现在上军校的地理位置，赵玥就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找出他所需要的几本教材。 悄悄地“送入”军校附近的新华书店里后，赵玥再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把这些教材，藏在令人不注意，甚至售货员都会忽视的地方才妥当。 这样，郑晓春同志去购买时，就可以确定买到了。 她正在“忙乎”着，那边的郑晓春，却因为好久没有听见她说话，而有些忍不住了。 “玥玥，你现在在学校的学习，跟得上吗？”他以关心祖国“花朵”成长的语气，转头询问着。 赵玥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郑晓春即便看着她略显冷漠的侧脸，也是怦然心动。 “呃，”他迟疑一下，继续问着，“玥玥，玥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事情”办得妥当，赵玥暗呼口气后，转头看向他。 见她的眼神有点犀利，郑晓春不禁觉得有点心虚：是啊，我这纯粹是没话搭话。赵玥的学习一直就很好，甚至我早上见到她和那个大男孩比划几下，也能看得出来她身体的协调性很好，很明显还是长期训练，才会有那样灵巧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玥询问着。 “哦，我是说，”郑晓春使劲想了想，就顺口说着，“你应该多练习一下武术。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了！” “嗯，谢谢。”说完，赵玥就笑了，“我肯定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肯定相信，因为亲眼看到了。 “嗯嗯，很棒！”郑晓春还要继续多夸她几句，却见她已经抬手指向前面：“看，到了！我大哥在门口等咱们呢！” 顺着她白嫩的手臂看去，郑晓春就看到了赵刚。 正要赶紧走过去，他再被赵玥小声提示：“还是暂时不能叫‘大嫂’的！记住了！” “这个我懂！”郑晓春又恢复了什么都懂的状态，“还没正式举办婚礼，没正式过门儿，那样叫反而不好！” “嗯，晓春哥哥什么都懂。”说完，赵玥既不和他计较，也不用他解释，就先跑去大哥赵刚那里。 迎上前来，赵刚我这郑晓春的手，带着歉意说：“实在是这里有事，脱不开身。还让你跑一趟！” 郑晓春只说当作饭后遛弯，也还有时间，不用着急赶回部队驻地。 “晓春哥哥说了，可以为咱们的烧鸡店出出主意。”赵玥对大哥说。 听了这话，赵刚欢喜不已；郑晓春却只有暗自心惊。 刚要拒绝赵刚的求问，他却见赵玥顽皮地冲自己眨眨眼睛，示意他照说无妨。 咳嗽一声，郑晓春就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的这些话，在赵刚听起来，有的很熟悉，因为已经是这样做了。有的，还的确很有启发。 不管怎么样，对于郑晓春的这些意见和建议，赵刚只有连声道谢。 邀请他走进烧鸡店里面，赵刚再问：“这里面怎么样?” 他的意思是店内的陈设和员工的服务怎么样，郑晓春却被浓郁的烧鸡香气吸引，情不自禁地说：“真香！” 略微一愣，赵刚不禁大笑起来。 周芳也从后厨走进店内，见未婚夫笑得开心，又见一身军装的郑晓春站在旁边，也就笑着问：“这位就是郑晓春同志吧？” “大，呃，芳姐好！”止住了喊“大嫂”的话，郑晓春连忙立正后问好，再做了自我介绍。 赵刚对周芳说：“晓春同志当初拉练时，在我家住过。说起来，我们还真的有缘分。他在京城的住家，就挨着我大姐的宿舍。” 寒暄过后，周芳邀请着说：“晓春同志，请到后面的办公室坐会儿。” 先问了一下时间，郑晓春觉得还不用着急，就答应着，跟在赵刚的身后进了办公室内。 周芳倒好一杯茶，放在郑晓春的手边，再询问他在部队的状况。 知道他现在军校学习，周芳称赞连声后，又问：“军校的学习内容，一定很难吧？” 提起这个，郑晓春的感受当然是最深的。 除了军事方面的课程以外，他还要补习一些其它方面的文化知识。 “呃，”他迟疑一下，再回应着说，“都还好，都还好。” 赵玥在一旁听得好笑，就冲大嫂周芳说：“芳芳姐，晓春哥哥学习能力很强。无论是新知识，还是旧知识，都能快速接受的。” 周芳听了，再夸赞郑晓春几句：“嗯，这就好，很好。” 说完之后，她又暗自纳闷赵玥的话：新知识当然可以说是快速接受；可是旧知识，不是应该说“记起来很快”，或者是“更不是什么问题”吗？ 正在迟疑，她又见赵玥问着郑晓春：“晓春哥哥，中午吃饺子吃饱了吗？” “吃饱了啊。”郑晓春挺直身子说。 的确是那句俗话——吃饺子，是没数的。 好吃的食物，总是觉得吃不够。 现在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年轻力壮的郑晓春，也把那些吃进肚里的饺子，消化得差不多了。 郑晓春回答说“吃饱了”，赵刚却见小妹还是紧盯着他，也就想起他进门时说“真香”的话。 “你等一下。”赵刚走出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大油纸包回来。 把油纸包放在办公室上，他还没开口，赵玥已经抢先对郑晓春说：“晓春哥哥，这是我们刚试验的新做法，你尝尝，给我们提个意见。” 蜜色的烧鸡和另外两个卤鸡腿，在油纸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哦，”看看桌子上的食品，郑晓春犹豫着。 第246章 调整的策略 吃还是不吃？ “真的已经吃饱了。”郑晓春对赵刚说。 “那就吃个鸡腿，给提个意见。”赵玥劝说着。 再看看赵玥带着恳求的眼神，郑晓春只好慨然答允她的请求。 “好，我尝尝。”说着，他就拿起一个鸡腿。 几下吃完后，他歪头想了想，对赵玥说：“好像味道淡了一点。” “就是啊！”赵玥不禁拍掌称赞，“夏天的烧鸡，应该比冬天做的要咸一点！因为夏天人们出汗多，需要一些盐份补充的！” 赵刚听了，赶紧对周芳说：“记下来，记下来。” 随后，他再劝说着：“晓春同志，你把这个鸡腿也吃掉，再想想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的确已经饱了。可是为了“万事吉”烧鸡店能够更红火，郑晓春只得再次勉为其难。 “怎么样？”赵刚见他已经吃完，就一边让他喝口茶水，一边询问。 “食物本身没意见。”郑晓春喝了口茶，再一边走去外面洗手，一边说着。 赵刚一边听，一边跟着他走出去。 赵玥赶紧拿上肥皂盒，追了出去。 赵德和李梅在前面帮着整理了商品后，也走到后院来。见赵刚等人聊得很有兴致，他们也就笑着站在旁边。 洗着手，郑晓春沉思一会儿，对赵刚说：“扩大销售范围，先要注册个商标。” “太对了！”不待赵刚回应，赵玥抢着说道，“晓春哥哥的这个主意好！” 受到了表扬的郑晓春，得意地拿起肥皂擦着手。待满是肥皂泡沫后，他把肥皂放回肥皂盒内。 抬起手，他轻吹了一下。几个小小的肥皂泡，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飞了起来，随后就消失了。 看着他还是童心未泯的样子，赵刚等人都称赞着说：“晓春真是纯朴。” 回到办公室，郑晓春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知道他还要赶车返回部队，大家虽然不舍，但也不能多挽留。 赵刚把桌上的烧鸡用油纸包好，再放入一个布袋中递给他：“带上。” 郑晓春连忙拒绝：“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们是兄弟，是一家人。”赵刚坚持说着，“你也给我们带了水果罐头和点心，我们做这只烧鸡，成本也不高的。” 郑晓春还要拒绝，赵德插话说：“带回去给战友们尝尝！” 盛情难却，郑晓春只得收下。 大家把他送出店外，赵刚说：“我本来可以开着货车送你到县城，但是镇上也有往你部队方向去的车，又还是总站，有座的。我就送你到镇上的公交站吧！” 郑晓春连声说“好”。再把眼神看向赵玥。 “我们就一起送你吧，反正也不远。”赵玥看着他说。 “不用了吧，”郑晓春犹豫着说完，再想起来说，“也好，我还想再跟你们聊几句。” 大家一边向车站走去，一边闲聊着。 郑晓春想起赵刚要结婚的事，就带着歉意对赵刚和周芳说：“大哥，芳芳姐，我学习和训练都很紧张，可能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你别见怪。” “你在部队好好干就行。”赵刚对此并不在意，“对了，春节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呆两天。” “嗯，好。我春节有探亲假，到时候提前从京城返回，先到永乐村住两天也行。”与赵家人早已熟识，郑晓春也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 进了客车总站，坐上开往部队的客车，郑晓春拉开车窗玻璃，一个劲地向车下的兄弟姐妹们招手道别。 看着他的笑脸，赵玥的心中，生出离别的伤感。 客车开动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他说的课程教材的事，就赶紧追上几步，大声喊着：“晓春哥哥，你去附近的新华书店！直接问售货员，把那些教材的名称告诉她们，肯定有的！” 本来自己已经寻找过那些教材，却并没有找到，郑晓春听见她的话，只是大声回应：“算了，没关系，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赵玥见这个大男孩毫不在意，急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她跟着客车跑着，再大声喊：“你就去附近的新华书店里问！” 被这个小姑娘的执着感动，郑晓春把身子探出车窗，连忙回应着：“好，我一定去看看，一定去！” 售票员赶紧提示：“这位解放军同志，快坐好，小心有危险！” 郑晓春坐回座位，还是从车窗内伸出右手，不停地向车下的赵玥挥舞着。 心里也生出离别的伤感，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好再探出头大喊着：“祝你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赵玥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见客车拐过墙角，驶出了客车总站，她的泪水终于没控制住，滚落了下来。 呆站许久，她感受到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肩头。 “晓春同志很热情，是个好人。”周芳轻声说着。 “嗯，大家都很好。”赵玥暗呼口气，低声说着。 烧鸡店进行了业务调整，销售渠道从永乐镇、永乐县，向保安市延展开去。 也注册了商标，仍是使用“万事吉”的字样。至于采购方式，继续保持原有方式的同时，在赵玥的建议下，也适当细化了合同条款，减少了不必要的供应量。 采购员对于“万事吉”烧鸡店减少供货量的做法，感到不可理解：我们本就是打过去预付款，你们供货越多，挣得越多。为什么要采取这样少挣钱的方式呢？ 对此，赵刚和周芳予以认真答复：我们“万事吉”烧鸡店，不仅产品味道好，更要为顾客真正负责。我们的产品中没有任何化学添加剂，因此保质期有限。 这样的交流，令双方都能够坦诚相待：为避免在销售终端出现变质产品，双方既要控制好生产、运输、保存的管理，又要注意数量的控制。这样，就能保证顾客去购买时，总能买到新鲜的烧鸡，以及其它副产品，比如鸡翅、鸡腿等。 县里的商业局，对于“万事吉”烧鸡店的这个供货策略的调整，给予了很好的评价。 采购员向局里汇报了此事，局长也觉得很是费解。 第247章 大哥大嫂的婚礼 “我们销售的商店、合作社、供销社很多，按照‘万事吉’烧鸡店现在的做法，”采购员只得照实说，“我们会增加管理的繁琐程度。” 局长沉默一会儿，还是认同了这件事：“他们是为了企业的声誉，我们也要为顾客着想。这个事说到底，也是好事无疑的。” 局长拍了板，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乡长魏大宝到县里开会时，商业局局长谈及此事时，不禁感慨地说：“一个小企业，能够为顾客想得这么周到，而自己少挣了很多钱，肯定是下了很大决心，值得赞佩。” 魏大宝笑着说：“他们赵家人都很实在。这不，”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信封。 局长不禁感到诧异：难道赵家人就是这样“老实”的吗？要行贿？ 魏大宝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局长的疑虑，并更加高兴了。 这是赵永水发给魏大宝的，大儿子赵刚的结婚请柬。 魏大宝满脸笑容，局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邀请你，你作为他们致富的辅导人，也应该去。我没有接到请柬，只好让你转告我对赵刚、周芳的新婚祝福了。” 正说话间，秘书进来报告：“局长，赵刚想请您参加他十月一号的婚礼。” 魏大宝收起自己的请柬，再笑着对局长说：“好了，你的请柬也来了。” 既是业务客户，又对赵刚和周芳经营“万事吉”烧鸡店的方式，感到钦佩，局长就痛快地答应下来：“一定亲自前去祝贺！” 九月三十日这天，赵家的小楼内外，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除了自家人之外，更还有请来的亲友，前来帮忙操持婚礼的各项筹备工作。 赵刚一再说不能大操大办，赵永水夫妇商量之后，还是坚持说：“中午办八桌，全都是外面的业务关系和相关领导。只吃饭、不互相送礼！晚上办五桌，都是自家亲友和村里的好友。” 这样并不算过份，赵刚再对婚宴的饭菜做了要求：不能使用昂贵的食材，就跟现在流行办的那样就行了。 “肯定啊！”赵永水赶紧说，“要是用那些海参鱿鱼大虾什么的，别说我也舍不得，亲友们吃得也不尽兴啊！” 这话是对的。 农村人都图个实在。吃酒席吃得是气氛，是爽快。 各种肉食端上来就行，至于其它海产品，一是吃不惯，二是不爱吃！ 随后，老三赵义先念了郑晓春，以及陈立本等人祝贺的来信或电报内容。 赵刚遥遥地表示感谢之后，就再跟兄弟姐妹们，一起确认了迎亲等方式。 看着老四赵德列出来的各项流程，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就这样吗？”大姐赵霞和大姐夫罗大刚笑过之后问。 赵德梗着脖子说：“是啊！我跟二哥参考了好多结婚人家，都是这样办的。” 赵玥笑得喘不过气，实在不行了就捂着嘴说：“嗯嗯，这样最好。入乡随俗，图个气氛热烈！” 赵刚笑着挠挠后脑勺：“嗯，那就这样定了。” 新郎官确认了，大家也就不再说笑，认真地筹备起来。 后世的婚礼，新郎、新娘肯定是最辛苦的：婚礼当天的凌晨，甚至整夜都不能睡觉。除了各种细节的筹划，更要因为新娘化妆的问题，而付出幸福而无奈的辛苦。 八十年代初的婚礼，虽然不至于这样劳累，但大致也是如此。 凌晨四点多，新娘周芳就早早地醒来——这个时候，因为幸福的激动和紧张，其实也是难以入眠的。 盥洗后，就有女伴前来帮着化妆。 这时候的新娘妆，一切都为“喜庆”二字服务。 周芳本来不愿意剪掉长发，但都说现在流行，她也只好烫了个大卷花头。 昨天烫的头发，女伴帮着整理一下。 怎么整理呢？有一把从理发店借来吹风机——不是买不起，而是临时决定烫头，来不及去买了。 美发师也随着吹风机一起来了，帮着整理了头发。 然后，就是女伴帮着化妆。 后世的人们，看着几十年前的旧照片，当然会觉得那时的新娘妆很简单。 但是别忘了，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女士们除了往脸上涂一些擦脸油之外，是极少使用眼影、胭脂、唇膏的。 女伴拿着粉刷，沾了一些胭脂后，往周芳的脸上扫去，两人先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的是化妆用的，”周芳好容易才止住大笑，还是看着这支小刷子说，“不知道的，就认为是写大字，或者是画画用的！” 屋里的女士们笑作一团，母亲孟秋红不禁笑着催促：“赶紧把，别等新郎来迎亲，这里还没画完妆呢。” 听了母亲的话，周芳的脸上现出红晕。 女伴们相互挤挤眼睛，取笑着说：“也不用这个小刷子，芳芳脸上的颜色，已经很好看了！” 又是相互说笑几句，女伴再接着给她化妆。 用眉笔把眉毛涂得黑重——这样显得人有精神； 眼影就用流行的暗青色，显得眼睛大而有神； 鼻梁，嗯嗯，这个年代并不太在意，就简单在鼻翼两侧涂一点白色的粉底； 嘴唇，这个都懂。彩色电影里的女主角，嘴唇都是鲜红鲜红的。 大红唇膏只管用，结婚就要透出喜庆来！ 两侧的脸蛋，就用小刷子从外向里扫——要使得脸颊红晕常在！ 是不是画得太艳丽、太浓重了？ 不会。 结婚照已经拍过了。但是婚礼照，等会儿还有照相师傅来拍照留念的！ 那种带着古风的“大白脸”？——那是大城市女孩子们的专利，农村女孩子是不敢那样化妆的。况且，那是平时的妆容，而非结婚的。结婚的妆容，这个时代的城市和农村，相差并不大。 好了，这就算是化妆完毕了。 觉得很简单吗？ 女伴们也为此感到精疲力尽了。 衣服穿哪件好？ 昨晚，甚至好几天以来，周芳和亲友们就一直在挑选了。 现在，内里的衣服是选定的：桃红色的翻领衬衫，大红的薄毛衫。 外衣怎么选择？ 选来选去，还是采取既简单又不会出错的方法：穿个整套的！ 第248章 喜事新办 “华达呢”面料，浅咖色的一套小翻领女士西服，穿着挺括，衬托着人更精神！ 周芳决定做出，就穿上这套西装。女伴帮着给她左胸前的外衣上，别好了一朵大红绢花，以示她新娘子的身份。 站在大衣柜的镜子前面照一照，周芳觉得很满意：嗯，很棒。 可是，怎么看着大卷花头有点乱呢？ “是不是没看习惯啊？”周芳不禁笑了起来。 “不是，不是。”美发师拿着一个小铁罐，迅速走近。 “闭上眼睛。” 这句话是说给新娘子听的，美发师自己，肯定是整着眼睛的。 “呲呲”几声之后，这位女美发师，就迅速地用滚梳调整着周芳头上的卷花。 “再看看怎么样？”美发师拉着周芳，重新站在穿衣镜前，“怎么样？都固定住了吧？放心！八级风也吹不乱了！” 这话肯定是夸张，但发胶定型的效果，也的确是毋庸置疑的。 随后，就是女方开始忙着把陪嫁的物品整理好。 赵刚和周芳已经商量好：二人的婚事，一切尽可能简化。 可是再简化，有的程序也还是要走，有的礼数也还是要保持。 至于流行的“三转一响”，既然两家并不缺钱，这个也不算太奢侈，就还是要有的。 三转：“永久”牌自行车；“蜜蜂”牌缝纫机；“沪市”牌手表； 一响：按说应该是收音机。可是两家现在都有好几台收音机了，怎么办？ 赵刚对于这个没有犹豫——为了给老丈人、丈母娘解闷，买了一台17吋的黑白电视机。 这个“三转一响”是男方送的，女方呢？ 也简单。几床大花棉被；几套被单、枕套。这都是必须的。 准备了一辆“凤凰牌”女士自行车之后，周全礼和妻子孟秋红商量：现在两家都不缺吃不缺穿，赵家又是盖了小楼，还有几个事业。 嫁妆买点什么好呢？ 干脆，咱也买上“三转一响”，陪嫁回去！ 这个主意说出来，赵刚和周芳赶紧拒绝：“赵家都有了，不要浪费这个钱。现在日子好过了，反而应该更简单。” 那就只好这样。再买一些日常用品，比如脸盆、暖壶、化妆品，随着新娘子带走。 几样嫁妆准备好，太阳已经升起了两三丈高。 猛然间，鼓乐声从远处隐隐地传来。 这是赵家来迎亲了！周芳立即紧张得有些微颤。 “这是喜事啊！”女伴们纷纷笑着劝说。 聚在周家的女方亲属们，纷纷站到院门口等候。好几个孩子最为兴奋——等着领男方给的红包！ 那辆天蓝色的130小货车，作为迎亲队伍的引导车。 车头挂着红色绸带制作的大红花，两道红色绸带再分出来挂在后面车厢板上。 车厢里坐着的是请来的鼓乐队，从唢呐到胡琴，一应俱全——完全是中式的。 看向小货车的后面，女方亲友们不禁连连称赞：赵家并不缺钱，赵刚又是村长。但赵刚和亲友们前来迎亲，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这个迎亲的自行车队到了新娘家门外，就各自把车子支好。 赵刚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左胸前也佩戴着一朵红绢花，作为他新郎身份的标识。 在亲友们的簇拥下，他走到新娘家的门口。 还没说话，赵刚就见到女方的亲属有人大声笑问：“你这是干什么来啦？！” 这样的问话，不是有意刁难而是带着戏谑形式的程序。 赵刚被这样一问，立刻脸上通红。 迎娶新娘，也不必太羞涩。他笑着大声说：“迎娶周芳！” 女方的亲属立刻喧哗起来，男方的亲友帮着赵刚解围。 场面有点混乱，周全礼和妻子孟秋红，也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亲属，在这个时候出面调节。 “关卡”要过，必要的程序要有。赵刚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许多红包，对女方亲友进行分发。 这样的红包，里面的钞票的金额不会很大。 基本就是一元、两元的。有没有五元，甚至十元的呢？ 肯定有。 但那样的大红包，是进屋“抢”媳妇时才给的。 女方的亲友们拦阻，男方的亲友们争抢着，护送赵刚冲过了头一道关。 到了屋门外，赵刚规规矩矩地对周全礼、孟秋红夫妇鞠了躬，叫了“爸、妈”。 周全礼夫妇笑着认可了姑爷，女方亲友们却再次前来阻挡。 这是重要的一关，再是艰难也要闯过。 赵刚只好继续发红包，男方的亲友们趁着女方亲友争抢红包的机会，把他拥进周芳的住房。 房间里仍有女伴在拦阻，赵刚再次分发大红包——这些伴在新娘子身边的，都是重要亲戚可知。 给了红包，女伴们还要吵闹，被周芳笑着示意“可以了”。 新事新办新风尚，热烈热闹不要吵闹过份。 有没有红盖头？ 赵刚和周芳二人事先定好：不用这样繁琐的形式。 有没有“公主抱”？ 这个时代的农村，是没有这样热烈举动的。 拉着周芳的手，赵刚真的像是抢亲一般，把她带出房间。其他女方亲友肯定还要阻拦，男方亲友就再拿出一些红包分发。 场面热烈，但逐渐不再有喊嚷。 站在院子里，赵刚和周芳并肩站好，面朝周全礼和孟秋红夫妇。 略微叮嘱几句女儿，孟秋红不禁抹起了眼泪。 母亲肯定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其实她也知道，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 两家住得不算远，关系又一直很好。平时就常来常往，赵刚和周芳结了婚，只有关系更紧密才对的。 可还是忍不住传统观念中的“女儿出嫁”的意识，作为母亲的孟秋红，抹眼泪也是正常的事。 见妻子落泪，站在她身边的周全礼，也红了眼圈。 赵刚见状，赶紧对二人说：“爸、妈，芳芳嫁给我，不是您二老少了身边的人，而是多了个孩子！” 这话说得爱听。 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 赵刚说得认真，周全礼夫妇也就释然：原本也是，赵刚平时就经常拎着两只烧鸡、两瓶酒，或者买点水果、蔬菜来周家。 他借口说是陪周全礼喝一口酒，实际上也是为周全礼、孟秋红夫妇解除寂寞来的。 既然是这样，周全礼也就对赵刚笑着说：“嗯，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们看着就很开心。”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震响。 第249章 婚礼进行曲 连续的爆响传来，这是外面等候的男方亲友们，开始燃放鞭炮了。 有主持婚仪的人大喊一声：“吉时已到！” 站在附近的鼓乐手，立即吹拉弹奏起来。 震耳的鞭炮声和乐曲声中，赵刚和周芳手拉着手，从院子里走到院外。 作为婚礼引导车的那辆130小货车，已经停在门口。各位鼓乐手，出院后依次上了车厢。 随即，鼓乐声再次奏响。 这个时代，最为流行的接亲方式，就是把拖拉机——最好是红色的手扶或者是方向盘的拖拉机，来接新娘子。 拖拉机也是披红挂彩，透着热烈的喜庆气氛。新郎新娘，以及重要的亲属，就坐在车斗里。拖拉机司机，就带着这一车喜气洋洋的人，开往男方家的婚礼现场了。 但是赵刚这次，却是搞了一次时下流行的，简朴风格的婚礼仪式——自行车队接亲。 赵刚骑上“永久”牌自行车，周芳带着灿烂的笑容，坐在了后座上。 脚下用力，赵刚蹬起了车子。130小货车随即开动起来，在前面引导。 周围的亲友们，也都各自骑上自行车，或者是坐在自行车后车架上。 这一列说笑声不断的自行车迎亲队伍，引来了不少路人赞赏的目光。 每个人的婚礼，都会消耗掉家里不少财富。 对此，只要是量力而行，能够进行自己喜欢的婚仪方式就好。至于过份追求奢华，每个时代的新婚夫妇及他们的家人，都有背负沉重债务的现象。 迎亲队伍进入了永乐村，等候在村口的迎亲亲友们，立刻开始燃放鞭炮。 围观的人们，一直跟着这个自行车车队，到了赵永水家的院子外。 大姐赵霞和大姐夫罗大刚，以及赵强和其他弟弟妹妹们，都站在门外，笑呵呵地迎接新娘子和女方亲友。 停住了自行车，赵刚和周芳走到院门口。围在周边的人，立刻把手里的彩色闪亮碎纸片，抛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随后，二人就在亲友们的簇拥中，快速地穿过院子里前来祝贺的人群，进入了小楼内。 院子里的人们，被婚礼主持人和男方的亲友引导着，坐在安排好的座位上。 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个大搪瓷茶盘。里面放好了花生、瓜子、红枣、干桂圆，以及糖果——这寓意着祝福新婚夫妇早生贵子，生活甜甜蜜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瓷茶壶和几个玻璃茶杯。桌子 见大家都已落座，婚礼主持人再把新郎、新娘请到院中。两人并肩站好，面对赵永水夫妇，恭恭敬敬地叫了“爸、妈”。 赵永水夫妇各自把红包递给新娘子周芳，认亲改口就算完成。 两人在面对而站，有亲友拎着一只系着红线的苹果，让他们一起来咬一口。 这个场面，已经带有闹洞房的性质。大家看在眼里，也就是看着这对新人害羞的状态，图个开心罢了。 咬了苹果，还有人拎着一块系着红线的糖果，让二人一起吃。实在太过为难，又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节目，这人立刻被赵家老二赵强劝开了。 新婚夫妇再面对着鞠了躬，再转向坐在院中的亲友们就够后，成亲仪式就算完成。 两人刚要回去小楼内，县商业局局长站起来大声说：“赵刚，婚礼仪式简洁欢快，这很好。但你也应该讲讲，是如何娶到新娘子周芳的。” 说着，他就看向亲友们，再大声问：“大家伙儿说说，这个要不要听听？” 还用说吗，大家都是使劲鼓掌，非要面红耳赤的赵刚和周芳二人说说恋爱经过。 这个在后世也是常有的婚礼进程中的环节，在眼下这个时代，更是几乎每场婚礼都能见到的。 虽然见过和听说过的这种情形很多，但要真轮到自己，赵刚和周芳都感到既难为情又很紧张。 毕竟已经做了村长，赵刚镇定了一下，也就恢复了平和。看了看身边的周芳，他再对亲友们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周芳的婚礼。至于我和周芳相识相恋的过程，” 说着，他再看看周芳，就握紧了她的手：“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要为社会多做一些贡献，为乡亲们走上富裕路，带个好头！” “好样的！除了致富带头，你还要给村里的年轻人带个好头，赶紧生娃娃！”有人大喊一声，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 这是难免的事，赵刚也就笑着答应下来。 他说完后，周芳咬着嘴唇想了想，也鼓足勇气说：“我就是看他为人忠厚老实，干活勤奋不惜力，认定他是个好人！” 对于新娘子的发言，大家都不再哄笑。 “好！你眼力好！”有人喝彩着。 发言完毕，新人回去小楼内，准备挨桌敬酒的事。 婚礼主持人随即招呼院子里的人们：“大家吃好喝好！” 不用多说，这是请大家开始享用酒席了。 院子的一角，已经搭起来几个土灶。请来的几位大厨，相继把做好的各种菜肴，让传菜的人送到各个酒桌上。 餐桌上装着花生、瓜子等干果的茶盘，以及茶壶、茶杯，都已经撤了下去。 端上来的，是八个冷盘。 这些凉菜，有葱丝香油拌猪耳朵、卤猪蹄、炖白肉和炖肘子切片等。 酒水也已送来，白酒就是普通的五块钱的“山人乐”，饮料是七毛钱一瓶的小香槟酒——这种酒，后来因为没有商标使用权，全部改了名字，几乎都已在市场中消失了。 南方的亲友热情邀请大家吃喝，现场的气氛，随着酒水的进肚而更加热烈。 接着，八个热菜再陆续上来。 农村的酒席，首先就是要个“场面”——鸡鸭鱼肉必须齐全，最好还是整只的。其它的菜品，就以肉食为主。 东坡肘子、梅菜扣肉、粉蒸肉、粉蒸排骨等。至于炒河虾，甚至葱爆海参端上来，也只是做个样子。 并不是几个河鲜海鲜的菜炒得不好，而是人们并不太接受。 一场酒席下来，其它的肉菜要补充几次。而这两个菜，大多还会剩下不少。 不管怎么说，大家吃喝得开心，说笑得热烈是少不了的。 酒席进行中，有亲友已经鼓起掌来。 第250章 大家都能理解 大家跟着这位亲友的目光转头看去，也都欢呼起来——新人来敬酒了！ 老三赵义和老四赵，一人端着小托盘，上面是几只小酒杯；一人拿着小酒壶，里面是白酒。赵刚和周芳这对新人，开始在各桌敬酒。 每到一位亲友的身前，二人都要真诚地向对方道谢，感谢他或者她，前来参加婚礼。 态度真诚，敬酒也恭敬，二人也都端着酒杯，与对方碰杯后一饮而尽。 当然，若是对方不喝酒，这对新人也用茶水或者是汽水代替。 十来桌酒席，每桌十位来宾，这百十人，就算有一半的人喝酒，这对新人能应付得了，能喝得下去这么多酒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赵德拿着的酒壶里，是白开水。 懂得一点的人都知道，白酒倒入杯中，会有挂杯的粘稠感。而白开水，就没有这个现象发生。 现场的人，既然大多是喝酒，难道就没人发现这个秘密吗？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这对新人真要是每人都碰一杯喝下去，估计走不了几桌就醉倒了。 酒壶里是白酒的“秘密”，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每场婚礼，大多是如此。 有的新郎自恃好酒量，真的喝白酒。其结果可想而知，只能是酩酊大醉，甚至当众醉倒，而令现场的气氛反而不美。 有人凑近赵刚的酒杯看了看，再闻了闻。 赵刚顿时感到紧张，这人回头大声对亲友们宣布：“真酒，很香！” 大家纷纷鼓掌，称赞赵刚“好酒量”。 对此，赵刚和周芳都是坦然：无论怎么样，自己二人真的不会喝酒。亲友们平时就知道，现在更会理解。 新人敬了酒，酒席也就进入了尾声。 还想闹洞房？不必了，各自回家吧。 站在院门口，赵刚和周芳和亲友们一一道谢、道别。 中午的酒席，是招待亲友们的；晚上自家的酒席，是一大家子人欢聚的。 赵永水夫妇看着赵刚夫妇，笑得合不拢嘴。兄弟姐妹们，也都把热烈的祝福，不断送给这对新人。 再热闹的婚礼，也只是个形式而已。 二人真正要面对的，不仅有大家的祝福，还有二人携手并肩着，开始一起奋斗人生路的许多喜悦和困难。 烧鸡店的业务，虽然得到梳理，但内部的管理，仍然需要加强。 毕竟，才进入1984年，周芳就已经带着娇羞，赵刚笑得嘴咧到了腮帮子，对家人宣布：芳芳有了身孕。 这当然是值得额手相庆的大喜事。 但烧鸡店的业务，肯定会受到影响。 传统的管理方式——夫妻紧盯店内商品的制作、店内的卫生、员工的协调、货物的送出及收款等工作，现在面临了严峻的挑战。 赵刚仍然担任着村长职务，家里的沙场等事业，也需要他主导或者辅助管理； 周芳原本“镇守”烧鸡店，可现在已经怀孕。即便现在努力克复怀孕前期的身体不适，比如恶心厌食呕吐什么的，那以后显怀了，身体实在不便，又该怎么办呢？ 夫妻二人陷入幸福的苦恼中，赵玥不失时机地前来贡献策略。 店内实行责任制，店长负责制，每位员工持有适量股份，每年参与分红…… 听着小妹的建议，赵刚和周芳都惊讶得呆住了。 听起来就很带劲的这些想法，好像并不难想出来。可是，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赵玥面对大哥、大嫂的疑问，只是呵呵地笑。 肯定啊，这些策略，别说在当下听着很新鲜，听起来就很管用，就是再过几十年，也仍然是被管理者采用的。 甚至，比如员工持股，很多老板都是舍不得的——或者出于员工挣钱多了不好管理；或者出于股权分散，老板担心会失去对企业的控股权。 点子很棒。但是，怎么实行呢？ 赵刚为难地说：“这些点子，要有很多细节去匹配才行，不是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比如，” “嗯嗯，当然是。”赵玥接过话来说，“比如店长责任制，那就应该把店内的工作分割开，才能把责任划分得细致。员工与管理者之间，才会有很好的契合度。” 周芳跑出去干呕一会儿，再回来问：“订得这么详细，员工会不会有抵触心理？订得再详细，也总会有漏洞，员工到时不又是手足无措吗？” 她这样的疑虑，的确是应该有的。这也是作为一个管理者，必须要考虑到的。 对大嫂竖个大拇指称赞一下，赵玥再对她说：“员工的抵触心理，就需要管理者耐心地去解释。只要知道管理加强以后，大家的收入都会高了。那么，大家也就都能理解——这是为大家收入增长而制定的。” 这倒是，谁跟钱也没仇。只要为了多挣钱，又不是侵害了员工的利益，大家就都能理解。 另外，以现在“万事吉”烧鸡店的员工工资来看，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了。 这个时代，像这种店铺的工资，员工分为实习和正式这两种务工形式，每月的收入大致在十几元到五六十元之间。 这是基本工资，还有工龄奖、全勤奖、销售奖，以及各种福利——比如每月发放肥皂、香皂、洗衣粉、鸡蛋。 过年过节时，除了发过节费及加班费之外，就直接发烧鸡，作为福利——回家开瓶白酒后，就能招待来客。 至于工作服，那是店里全部负责的。 而赵刚和周芳，已经提高了二三十元不等。甚至，在秋冬的销售旺季中，仅员工们的奖金收入，大多就能超过二百元。 已经本着大家共同富裕的管理基础，所以赵刚和周芳对于小妹赵玥提出来的新建议，也都能坦然接受。 况且，烧鸡的绝对秘方，仍然只有这个机灵的小姑娘知道。 “这样行不行，”赵刚不好意思地说，“玥玥，你帮着这里成一份资料，我们照章落实。” “好。”赵玥知道这些细节制定下来，并不是现在的大哥、大嫂能够完成的，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接下来容易，但是整理起来，的确需要想到诸多方面的利益，而显得很是繁冗。 第251章 幸福的减肥 自己忙不过来？不用担心。 晚间，赵玥调动意念，进入到空间里。 请来几位营销实战专家，坐在一起商讨后，再由秘书整理好文档。 把这份文档分发给大家，赵玥再请这些专家们，去分头思考后，再重新聚在一起做“头脑风暴”。 如此反复几次，十几天后，赵玥拿着一份手写的方案，敲响了大哥、大嫂的房门。 坐在一起，赵刚和周芳分别仔细阅读了文案。 看过之后，二人都是呆愣。 一个是不能完全理解，第二个就是对小妹赵玥实在是佩服。 “玥玥，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赵刚惊讶地问。 肯定不是。别说是现在，就是在未来，这样的方案也肯定不能由一个人完成。 “当然不可能。”赵玥实话实说，但又不能都说实话。否则，她只怕大哥、大嫂，会在自己的眼前吓昏过去。 “我在县一中住宿，业余时间跟老师请假，去县里的图书馆查阅了很多资料。”赵玥找着借口。 周芳不禁搂住了她的肩膀，带着歉意说：“玥玥，辛苦你了。再有这样的事，你告诉去哪里查，查哪些资料。我，或者是你大哥，都可以去的。” 老天爷，可别去。去了新华书店、图书馆，也没有这些资料可以查，没有相关书籍能够买到的。 “不用，不用。”赵玥赶紧坐正身子，对大嫂连声说，“你们也都忙，找这些资料，我也是七拼八凑才写出来这个文案的。” 赵刚看着小妹，连连称赞：“玥玥，你肯定是咱们村，咱们家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听着就很带劲，听着就很自豪。 赵玥开心地笑了。 忽然，她的眼睛眨了眨，又连连摇头。 “怎么了？”赵刚看到小妹的这个状态，感到很诧异。 不是不禁夸，是赵玥想到了四哥赵德。 “大哥，你看着吧。”赵玥清亮的大眼睛，盯着赵刚说，“咱们村，咱们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肯定是四哥赵德！” 好开心。 赵刚笑得找不到眼睛，连连说着：“好啊！那就是说，咱家能接连出现大学生了！” 不要埋怨赵刚的目标过低，没有喊出研究生、博士生的话。 现在这个时代，高等学府的录取率，大致是百分之二十多到百分之三十之间。这个比例，将会维持很多年。 另外，不得不说，农村的教育环境和条件，相对城市来说，一直处于劣势是毫无争议的。 永乐村如果能出一个大学生，的确是值得全村人敲锣打鼓庆祝的事。 更何况，以赵刚来看，赵家会出两个呢！ 他笑得开心，周芳也为赵德、赵玥鼓劲。但她转头看向赵刚时，更是笑得忍不住：“赵刚，你胖得也太快了吧？” 赵刚立刻收住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再说，不是说胖点显得有福气、富态吗？” 有个说法，男人婚后，都会快速增重。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众说纷纭。大多数人认为，结了婚的男人，心里安定，也不再东跑西颠了。 不管怎么说，赵刚几个月之内，胖了十几二十斤是有的。 “大哥，还是要控制体重。”赵玥建议着说，“身材合适，形象更好！” “对对对，我还是村长呢！回头年纪轻轻的，就腆着个大肚腩，可不好看。”赵刚赶紧收着肚子说。 “能控制得住嘴吗？”周芳笑着问。 “能，肯定能。”赵刚挺着胸脯保证着说。 说完之后，他又立刻后悔了。 “呃……”他嘿嘿地笑着，犹犹豫豫地说，“要不，就春节后再减体重。” 的确，农村人最重视过大年。 哪怕是在自己家里控制住嘴巴，但是串亲戚呢？还要拜见老丈人、丈母娘呢，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赵刚。他们必会以大鱼大肉，来狠狠地招待他！ 这可怎么办？ “好吧，”周芳无奈地说，“那就说好，春节后一定减下来！” “好！”赵刚赶紧笑呵呵地答应下来。 好幸福的减肥！ 这个时代，相对而言，很少有糖尿病和血脂高这样的“富贵病”。 究其原因，这是不言而喻的——大多数人，还处于基本温饱的状态。至于吃好喝好，还是眼下期待的事，不是都能如愿的事。 赵家率先做出减肥的决定，也从侧面可以证明：赵家的事业经营得很好，赵家的日子，过得舒心。 从深层次探究，也就可以明白：穿越回来的赵玥，为家里，甚至为村里人的生活改善，做出了她想做出的贡献。 做成了许多大事的赵玥，此时不过才迈入她今生的十四岁年纪。 带着心中的喜悦与欣慰，她对大哥、大嫂笑了笑，就把文案放在了大哥的身边。 边往外走，她边说：“方案就按这个落实。大哥，你多跟员工讲解，他们清楚后，只有更有干劲，只会更开心。” “好。”赵刚回应后，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对了，玥玥。”他叫住小妹说，“大姐和大姐夫，今年春节不回来了。” “嗯嗯，我知道啊。”赵玥回身对他说，“他们不早就定下来，这个春节回大姐夫老家吗？” 点点头，赵刚慨叹着说：“听说那里都是大山，长途客车都是绕着盘山公路开着，一圈一圈地盘上去，再一圈一圈地盘下来。想着也是害怕！” 再危险的路，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赵玥知道，前世时，大姐是没有去过大姐夫的老家的。除了道路危险以外，还有大姐夫对于家里人的埋怨。 今生，赵玥为二人不仅调节了情感，更还说服了罗大刚：坦然接受他以为的人生不幸，对他家里人多有体谅。 “没关系，好人一生平安。”赵玥真诚地祝愿着。 “嗯。”赵刚答应一声后，继续说，“他们回老家，晓春拍来了电报，说是大年初五到咱家来过。” “哦，来看咱爸、咱妈，应该的。”赵玥回应一声，就走出了房间。 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暗想着：这个郑晓春，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倒也是，我爸我妈对他这么好，他真认他们当干儿子也是应该的。 第252章 出发了 对啊，这小子看着也是精明，又总是主动前来探望，怎么不认干亲呢？ 不会心怀叵测吧？ 心怀叵测？ 没错。这小子很可能心怀叵测！ 为什么？ 赵玥虽然现在只有十四岁，但别忘了，她是带着成年人的记忆与思维，穿越回来的。 女孩该有的活泼可爱，在她而言肯定是少不了的；女人该有的细密心思，在她而言也是已经存在的。 晚上，原本沾枕头就着的她，今夜躺在床上，却是难以入眠。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村里有顽童，已经忍耐不住对过年的渴望，开始燃放鞭炮了。 肯定买的不多，所以舍不得接连燃放。 赵玥也那样做过：一挂一百响的鞭炮，包着彩色图案封纸——印着挥舞金箍棒孙悟空，写着“浏阳鞭炮”的字样。 撕掉封纸，找到边缘的炮捻后，就像是拆弹专家那样，小心地把灰黑色的炮捻，从穿着鞭炮的细麻线中分解出来。 这样，捏着一个红色炮身的鞭炮，就能把它单独拆下来。 放在转头上，用木炭条或者是烟头点着炮捻。 “呲呲”的声响中，一股青烟冒出。 赶紧跑开！ 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有的孩子更加调皮，还把这个单独的鞭炮，拿在手里，点着后扔出去，号称“手榴弹”。 这种鞭炮的火药威力不大，但这么玩也需要胆量和机敏。 胆小一点的孩子，并不代表不淘气。他们会把鞭炮点燃后，丢进吃罐头剩下的玻璃瓶中。再远远地跑开，看看是否能够炸裂这个玻璃瓶。 想着也是好笑。 赵玥暗想着：郑晓春小时候肯定也玩过这样的游戏。他那样顽皮的，说不定现在还会这样呢！ 怎么联想到他了？ 赵玥翻个身，尽量放平呼吸和心思。 即便如此，她的大脑里，郑晓春的身影，仿佛总不能挥去。 尽可能放平心态后，她又在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连绵无尽的群山。 崇山峻岭高耸天际，白色的云雾只在山腰处回旋。满上都是青碧的颜色，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地生长在山坡上。 一道如同蜿蜒巨龙一般的盘山公路，从山脚处，随同回旋着的白色云雾，也回旋着通达山巅。 然后呢？ 梦中的赵玥，没有见到这条公路的尽头，心里很是着急。恨不得踮起脚尖去看，自己也笑了：踮起脚尖就能看得到吗？ 从梦中笑醒，她望着黑乎乎的屋顶，暗自发呆。 那片群山，好像就是大姐夫家的那片山；那条回旋的盘山公路，好像就是听说过的通向大姐夫家的路……。 好险峻的山，好令人惊恐的路。 别再想了。赵玥安慰着自己，翻个身后酣睡过去。 1984年的春节即将来临，赵永水拿着一封电报，对家人说：“赵霞跟罗大刚，从京城出发了！” 家人坐在一起，为路上的亲人计算着：腊月二十六，他们下了火车；然后就赶着坐上开往山里的长途客车。 路上大约需要两天半，这样算来…… “腊月二十八号下午，大姐和大姐夫就能到达目的地了！”赵玥抢先说。 “就是就是。”方淑芬掰着手指算完后，再继续说，“这样，他们还能休息一天，再忙着过节的事。” 说着，她就对家人说：“我听赵霞说过，说罗大刚老家那里，都是把一大块猪肉，挂在灶火上熏烤。短的需要几个星期几个月，长的有一两年的呢。” 这是南方标准的腊肉制作方法，对于北方人来说，肯定是难以想象得出来的。 于是，大家脑补着，说着那样的腊肉的情形。 老三赵义恍惚着说：“那样长期熏着，不是熏得黑乎乎的吗？” 赵玥对那样的腊肉制作方法，也并不熟悉。但她有空间在手，可以去空间里查啊。 装作打个瞌睡，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然后就调动意念，她进入到空间里。 坐在电脑前，她找到南方山区制作腊肉的影像资料。从开始看得惊奇，到后来看得惊赞，再到最后垂涎，她对此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 “玥玥，睏了就去床上好好睡，别着凉。”母亲方淑芬轻声提示着说。 打个哈欠，赵玥坐正身子。脸上现出笑意，她恢复了常态。 “你们说到哪里了？”她问着三哥赵义。 “就说那种腊肉，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也不知道怎么食用。”赵义老实地回答。 “哈哈，怎么吃还不会吗？”老四赵德大笑着说，“上次大姐夫来，咱们不也是吃了那种腊肉嘛，叫，哦对了，叫作‘萝卜干炒腊肉’！” “嗯嗯。”老三赵义也想了起来，但还是较真地说，“我是说，那样的腊肉，是怎么从普通猪肉制作成那样的。” 这样的问话，在座的赵家人肯定是难以回答的。 “报告！”赵玥举起手臂，认真地看着大家说。 看着她顽皮的样子，老四赵德索性顺水推舟地说：“请说。” 大家被这二人的对话都逗笑了，也就开心地听赵玥说了下去。 腊肉，有个说法是在腊月期间制作的猪肉，而得来了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比较宽泛的称呼，实际上的制作周期，大多长于这个时间段。 暂不管制作的时间，先来说说制作的步骤。 买来最棒的带皮五花肉，南方有的地区，戏称这种肉为“三层楼”，的确也很形象。 把肉块放入大盆中，倒入白酒搓洗。把食盐和花椒大料等佐料一起翻炒后，涂抹在肉上。 接下来的步骤，就很简单了。 用麻绳把肉块拴起来，挂在灶火上方。灶火或者就是家常做饭时使用的柴草，讲究一点的，要用松枝。 无论是普通柴草还是松枝，都不能是明火，而是要用烟气，来熏烤挂在上方的肉块。 为了突出香气，还要经常在炭火中投入橘子皮——南方的柑橘很多，取用很方便。 经过一段时间的熏烤后，肉块的水分逐渐消失，多余的油脂也消耗一些。 腊肉就这样制作好了。 这样方法制作出来的腊肉，除了外形收缩之外，肉块的原本的颜色，也转为乌黑——这是因为表皮被烟火长期熏烤造成的。 第253章 他们现在的讯息 食用前，先要用菜刀，把附着在肉块上的黑色烟灰刮除掉。然后，再把肉块泡在温水里清洗干净。 熏烤得时间长的这种腊肉，切片后会发出令人惊赞的琥珀色。 炒制出来后，用筷子夹住一片既有嚼劲、又带着松香和桔香味道的腊肉片，放进嘴里…… 听着赵玥的叙说，大家都觉得口舌生津。 老三赵义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再称赞着说：“真香！” “哈哈哈。”老四赵德取笑着说，“好像你已经吃到了一样。” “就是啊。你不也说了嘛，”老三赵义争辩着说，“咱们都吃过的，的确很好吃啊。” “哦，对了。”赵德笑呵呵地承认了。 老二赵强想了一下后，不禁问：“不是说熏制的东西不好吗？” 这个意思是说，熏烤，尤其是长期熏烤的食物，会产生对人健康有负面影响的物质。 “这个就看怎么协调口福与健康之间的平衡了。”赵玥解释着说，“就像腌咸菜，大家也都知道多吃会对身体不好，但是，” 说着，她看了看父亲赵永水。 挠挠头，赵永水只好说：“那就少吃一点，呵呵。”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赵玥继续说，“南方，尤其是大姐夫那边的山里，土壤里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元素，比如硒元素。” “这个我知道。”老四赵德接过话来说，“学化学时讲过的。硒元素，可以对抗人体内许多毒素。” “所以啊，”赵玥把身子靠回椅背，“腊肉，好吃。” 大家看着她的样子，再次笑了起来。 “要是这么说，”方淑芬不禁笑着说，“赵霞和罗大刚，过几天就能看到家乡的腊肉，就能吃到那种，那种琥珀色的肉了，是吧？” 她说完，家人们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赵霞和罗大刚，都是笑呵呵地坐在灶火边，一边烤着火，一边仰头看着挂在头顶上方的那块诱人的腊肉。 那边的亲人团聚，因为大女儿跟着前去，这边的亲人就少了一个带来温馨和欢笑的人。 暗叹一声之后，方淑芬只好自我安慰：没几天就回来的。 “嗯，就是那样制作出来的腊肉。”见大家有些沉闷，赵玥笑着说完，起身走去盥洗。 “好嘞！”赵永水也笑着说，“我们也要忙着准备年货了。”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方淑芬提示着说。 赵永水摆摆手：“还要再买点羊肉，晓春要来，咱们包羊肉馅饺子！” “嗬，您还谁都惦记。”赵玥转身说着，“索性多买点，涮羊肉！他吃得肯定更带劲！” “好主意！咱家也买了铜火锅啊。”赵永水冲她竖个大拇指，“中午吃涮羊肉，晚上吃羊肉馅饺子，非让这小子吃痛快了不可！” 赵玥不禁暗叹一声：又给那个莽撞人填了一道美食。 日子照过，过年的习俗永不变。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就把这个当作过年期间的家务安排，一定不会有错。因为，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大早，方淑芬就把面发好了，准备蒸馒头的同时，再做那些小刺猬、小老虎……。 赵玥起来盥洗后，吃了早饭就围着母亲转。 “面还没发好，你先去写作业。等到做‘小刺猬’的时候，我喊你过来。”方淑芬笑着劝说。 只好这样。 “一定啊，别忘了叫我。”赵玥说了一声，就走回自己的屋中。 坐在写字台前，她打开寒假作业。不知怎么，往常觉得很容易的作业，今天写起来，她总觉得很困难。 暑假或者寒假的作业，数量都很大。但因为都是已经学过的知识，所以写起来并不会感到很难，写得也都很快的。 赵玥觉得是自己心情莫名烦躁所致，索性就把数学作业，暂时撇到一边，写语文、英语…… 好奇怪，每样作业都觉得写得不顺畅。 她合上作业本，心里烦躁。 哦，是不是起得太早，脑子还没清醒啊？ 打个瞌睡也行。 她把棉服的领扣系好，然后就把头歪在自己的手臂上，趴在写字台上。 才有了睏意，她又觉得身上犯凉。 怎么回事。 赵玥坐起来，靠在椅背上发着呆。 心里的烦躁感逐渐消退，但她并未能踏实写作业，反而生出莫名的恐惧出来。 不对，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不好。 想了想，能够带来这种感觉的，只有做事毛糙、莽撞，令人总有不安感的郑晓春。 赶紧进入空间看看。赵玥调动天眼系统，查看着那个傻小子的动向。 说是“傻小子”，其实应该算作是爱称、昵称。毕竟，现在的郑晓春，也不是傻小子而是二十岁的标准的青年了 郑晓春在天眼系统里的身影，已经清晰地展现在赵玥的眼前。 见到他喜气洋洋地拎着水果和烟酒，正在往什刹海边的芙蓉胡同5号院的家中走去，赵玥不禁脸上泛红：呃……，他已经安全到家。 自己的那种恐慌感，不是因为这个“傻小子”。 那又是谁呢？ 啊呀，是大姐和大姐夫啊！作为亲人，只有他们还在回家的路上的！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片连绵无尽的大山，赵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紧缩成了腊肉一般，缩成了一团。 心脏那样紧缩，肯定没有了血液供应身体各处了。赵玥如果此时去照镜子，一定可以发现她的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血色，而是变得惨白。 她肯定来不及去照镜子，也没有那个心思和时间了。 赶紧再调动天眼系统，她检索着大姐赵霞和大姐夫罗大刚的讯息。 不久后，系统传回影像信息：赵霞和罗大刚，此时并肩坐在一辆长途客车内。 长途客车缓慢地爬行在，回旋在高山的盘山公路上。山中的云雾很多，更还飘起了鹅毛大雪。 赵玥不禁觉得更加紧张，立刻再查阅电脑，搜检这辆长途客车以后的信息。 很快，它的信息展现在神色惊愕万分的赵玥眼前：这辆长途客车，因为雪天路滑，在翻越了山巅的公路后，车轮打滑而掉入了悬崖中…… 第254章 重见清晰的世界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在这样险峻的山谷中生还。 事故的原因，在后来的调查中被发现：之所以没有及时刹住车，是因为司机忘记了提前在轮胎上，装好在雪天的山路上行驶时，必须要安装的钢制防滑链！ 震惊过后，赵玥赶紧继续使用天眼系统，追踪那辆长途客车。 搜检之下，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长途车的司机，此时也是提高了警惕，紧盯着前面的山路。 车厢内的乘客，因为坐得时间太长，都在打着瞌睡。而大姐赵霞，已经出现了晕车的症状。 原本做事急躁的大姐夫罗大刚，此时正在用极为温柔的话语，连声地安慰着赵霞。 看着恩爱的这对夫妻，赵玥除了要给他们祝福，更要使得他们脱离危险。 用空间的力量，她可以轻松地把大姐和大姐夫带离这辆客车。但是，这辆车上，还有几十名急着赶回家中过年的返乡人。 怎么办？直接使用乾坤大挪移的方式，把这辆客车“送”达目的地？ 那可真是太惊世骇俗了！ 不行，不行。 这样也简单。既然是因为没有安装防滑链，才造成这辆大客车滑下了山谷。那么，就给这辆客车的轮胎上，套上钢制防滑链就可以了呀！ 嗯嗯，赶紧！ 客车已经在司机的驾驶下，到达了山顶的位置，马上就要进入更加危险的连续下坡了！ 车辆上山的爬行，当然也要提高警惕，但毕竟因为速度起不来，也还好些。而下山，就不一样了。车辆会在自身重量和行驶惯性的带动下，速度越来越快。 从空间里调出质量标准的钢制防滑链，赵玥再用意念，把这样的几条防滑链，“送”到了大客车的轮胎上！ 长途车司机刚刚爬上山巅，正要拐弯时，觉得车身一阵。他并没有太在意，只认为是路上有散落的石块，使得轮胎轧过去时，产生了这个震动。 他才放了心，就见前面有一辆农用机车。这辆农用车行驶得缓慢，长途车司机想要加速超过去。 按着刺耳的汽笛，长途车司机驾驶的客车，已经超过了那辆农用车。 他正要恢复到正常车道，却见前面已经到了该拐弯的地点。 这本来就是盘山道，上山是这样，下山也如是。 司机干脆直接转向，却不成想，因为雪天路滑，客车向山崖的方向滑去！ 他立即感到不妙，就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 空间里的赵玥，在监视器中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大客车即便被司机踩住了刹车，但还是继续向山崖外侧滑着！ 车上的乘客在倾斜的客车带动下，各自的身体都已失去了平衡。大家反应过来，车厢中立即发出一片惊叫声。 车子倾斜，赵霞不自觉地紧紧地靠在罗大刚的身上。而罗大刚，仍是带着淡定的神色，只是他搂着妻子肩膀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赵玥看在眼里，连着急带惊吓得真是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 她一边祈祷这辆大客车脱险，一边暗下决心：哪怕这辆客车真的掉下悬崖，也要用空间的力量，把它凭空托举回公路上来！ 至于这样的事件，会不会造成广泛的关注，或者是被传成灵异事件，哪还管得了他玛的那么多！ 本来就是灵异事件！就让科学部门的那些专家去解释吧！ 赵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监视器，急得手心里都攥出水来； 长途车司机的脸憋得通红，几乎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更还已经半立起来，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踩着刹车踏板的右脚上； 车内，大姐赵霞的脸色惨白，紧紧地依偎着面色严峻的罗大刚。其他的乘客们，惊叫声接连不断…… 没多久，他们的惊叫声就小了下来。 长途客车经历了短短几秒钟的侧滑，司机与乘客们经历了生死转瞬之间的惊恐。 长途车稳稳地停在了山崖边，长途车内，此时没有一点动静。 不知是谁的哭声，先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有多名乘客哭喊着，连呼“幸运”。 司机此时心神安定，这才想起来：从山下的停车场发车时，一时着急赶路，忘了装防滑链！ 担心乘客再次紧张，他不敢对乘客们说出实情。 “我稍微检查一下。”司机冷静之后，对乘客说着，“大家都不要动，已经安全了。都不要动，就坐在原座位！” 略作安慰后，司机把客车暂且往前开了一点距离，以尽量远离危险区域后，就停住车。拉紧手刹后，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下了客车。 风雪不停刮来，他不仅身上寒冷，心里更是恐慌得颤栗不止。 带着随时可以掉落的悔恨泪水，他弯下腰来，一一检视着客车轮胎。 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 反复察看了两遍，他更伸手在每个轮胎上的每条防滑链上摸了摸，这才确认了：出车前，自己已经安装上了防滑链！ 不是这样，此刻，自己连带一车的乘客，都已经不能再看到清晰的世界了。 司机再回头看了看，只见刚才几乎出事的那个地方：只有一米多远，客车就会掉下看不见底的山崖 镇定了好长时间，他还是流下了热泪：安全意识，是自己及自己一家人的幸福，更是乘客及其家人们的幸福所系！ 稳定了状态，司机拉开车门，重新坐回了驾驶位上。 连呼了几口气，他带着平和的神情，转头对车上的乘客们说：“一切正常！防滑链已经挂好，” 说着，他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再安定一下，他继续说：“否则，就真的有危险了。好了，现在都安全了。我们继续出发！” 乘客们听到司机的话，都对他安全驾驶的意识，热烈地鼓起掌来。 客车继续行驶，而在空间里的赵玥，也就此暂且松了口气。 但还是不放心。 她就在空间里，坐在那里一直注视着监视器，直到这辆大客车安全地到达大姐夫罗大刚住家附近。 从监视器里，赵玥看着罗大刚把赵霞扶下车，两人再拎着各种礼物，走去罗大刚家里。 第255章 难忘今宵 嗯，都好了，不用再担心了。 大客车已经进入了总站，大姐和大姐夫，也已经安全地，开心地到了家。 他们将会坐在火塘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大姐夫的亲人们说笑着。 偶尔，大姐会抬起头来，用惊奇的目光，看向火塘正上方挂着的腊肉。而大姐夫罗大刚，会带着自豪的语气，笑着为妻子进行详细地讲解…… 赵玥耸耸肩，表示这样撒糖的情景，就不必看了。 关好了监视器，她再对着电脑屏幕犹豫了片刻：现在，这辆大客车没有出意外。那么，网上的记录该怎么处理呢？ 这还叫事嘛！ 连郑晓春同志原本已经牺牲，都可以转为受了轻伤。这辆大客车出事的信息，自然也就可以改为长途车公司，听取了司机的汇报后，给员工们加强了安全教育，加强了安全管理工作。 把空间里的事情处理好，赵玥刚要休息一下，就又从空间里看到母亲要上楼来了！ 赶紧从空间里出来，她重新趴在写字台上，做出打瞌睡的样子。 “玥玥，”方淑芬走到屋门口，见她正趴着睡觉，赶紧说，“哎呦，你要睡觉怎么不去床上啊！这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 装作被母亲的说话声惊醒的样子，赵玥一下子抬起头来。 揉了揉眼睛，她转身对母亲说：“我没睡着。” 明明是才醒，却还嘴硬。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方淑芬只是笑笑，随后就再问：“马上要蒸馒头，你要不要去帮忙啊？” 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她在学习中放松一下，去做“小刺猬、小老虎”等面食。 “好呀！”赵玥听了，立刻来了精神。 跟在母亲的身后，她笑嘻嘻地走去“帮忙”。 忙忙碌碌，大家开心地迎来了1984年的春节。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赵家小楼内，坐满了左邻右舍。 今天，按说大家吃了年夜饭后，都在自家里聊天说笑，或者是打扑克牌游戏，并不是拜年的时候。 那么，大家坐在一起，这是干什么呢？ 看《春晚》！ 赵家买了一台17吋“昆仑”牌黑白电视机。已经有了在村委会安装电视接收器的经验，赵家这次，也是由老四赵德，在楼顶上架起了那个号称“大锅”的电视信号接收器。 效果怎么样？还要不要总是扶着电视天线？ 不用了，赵德现在，也是笑呵呵地坐在人群中间，看着电视屏幕的明星们。 “锣鼓喧天辞旧岁，爆竹震地迎春、迎春归。咱们欢聚一堂共饮迎春酒呀，咱们恭贺新禧祝你春节好哇。祝愿这丰收之年人人欢笑呀啊，为了这新春干一杯，咱干一杯……” 李谷一、蒋大为等人演唱的这首拜年歌——《恭贺新禧》，拉开了今年春晚节目的序幕。 屋子里的人们立刻开心地说笑起来，称赞节目很喜庆。 接下来，当马季难得一见的单口相声《宇宙牌香烟》播出时，大家都为他的精彩表演不断叫好。 因为这个节目中，马季藉此讽刺了不讲诚信的企业坑骗顾客的事。大家看了，反而藉此表演起赵永水做事诚实来。 赵永水客气地说：“以后还会更注意做事细节，以免被马季说到电视节目里。” 大家听了，又是大笑一阵。 殷秀梅演唱的《幸福在哪里》，也让大家听着很感慨：幸福在哪里，朋友我告诉你。它不在柳荫下，也不在温室里。它在辛勤的工作中，它在艰苦的劳动里…… “就是啊，”邻居们纷纷说着，“只有踏实干活儿，才能得来幸福。” “对，对。”赵刚附和着说，“还要多动脑筋，这样，致富更快！” “就是，就是。”大家接连认同着。 不久，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吃面条》，简直把大家都震惊了——原来，开心的大笑，真的能令自己险些背过气去！ 陈佩斯扮演的一位临时演员，在朱时茂扮演的导演的指挥下，接连吃下几大碗面，撑得直翻白眼。 这样夸张的滑稽场面，令观看电视节目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不断中，大家再感受了流行歌曲的魅力——张明敏，一连气演唱了四首歌曲：《我的中国心》、《垅上行》、《外婆的澎湖湾》、《乡间的小路》。 曲调和歌词，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都很容易记忆，容易朗朗上口。 张明敏进行重复段落的演唱时，赵家老四赵德，已经可以断续着哼唱。 实在太好听了。 在场的人都紧盯着屏幕，小声模仿着。 坐在一边的，穿越回来的赵玥知道，这几首歌，尤其是《我的中国心》，将会从今夜开始，迅速地风靡神州。 最后，李谷一《难忘今宵》的演唱中，这届春晚就此结束。 邻居们先后道别，赵永水穿好棉服，把大家送出院外。 回来时，他就见到几个儿子，已经开始燃放鞭炮、烟花。 “先贴春联！”赵永水刚喊完，几个儿子就拿来许多副春联，贴在了院门，以及院内各处。 屋子里的春联，已经由方淑芬和周芳、赵玥等人贴好。 赵刚等几个兄弟，就继续燃放爆竹。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赵永水也来了兴致。 他走近大儿子赵刚身边，要来一个“二踢脚”炮仗。正要拿在手里燃放，他被赵刚制止了：“不能这么燃放！” 赵永水只好嘿嘿地笑笑，把这个“二踢脚”放在了平地上。 拿着一根香，用闪亮的香头点燃了炮捻后，他赶紧撤回去一边。 “叮”的一声震响之后，“二踢脚”在一团小火花的光亮中，立即飞向半空。 “咚”的一声，它在小楼的楼顶上方，炸响了第二声。 心里痛快，赵永水招手对几个儿子说：“走！回屋发红包！” 几个儿子开心地欢呼一声，跟着父亲进了小楼内。 客厅已经打扫了，但是清理的瓜子皮、果皮，还不能倒出门外，而是先留在墙角——这是不能倒出去“财”的意思。 进了屋子，赵永水觉得身上寒冷，赶紧先走到屋里的暖气片处。 把两手搭在暖气片上取着暖，他被几个儿子包围着说：“爸，您这是不是故意躲着啊？” 第256章 可得多注意 赵永水笑看着几个儿子，心里生出感慨。 几个儿子，年龄也都不小了。 大儿子赵刚，今年二十二，因为周芳已经有了身孕，他马上也就是当父亲的人了； 二儿子赵强，今年二十。他和那个宋丽，相处得也很好，应该也要很快就谈婚论嫁； 三儿子赵义和四儿子赵德，今年也十八岁。老三面临中专毕业和工作分配的问题；而老四赵德，正在全力冲刺高考。 几个儿子都很听话，没有胡闹的。赵永水看着他们，觉得很欣慰。 大女儿赵霞，跟着大女婿罗大刚，回他老家探亲。这虽然是赵家今年没能聚在一起的遗憾，但赵永水想着罗大刚一家欢天喜地，自己也就宽心。 想想不对，他不禁笑了：还有我的小女儿玥玥啊！ 转头看看，他没看到赵玥，连忙问：“你们几个挤在这里，着急什么！你小妹不在，这红包也不能给你们啊！” 对啊，平时很活泼的赵玥，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老四赵德正要走去寻找，却见小妹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去哪里了？”赵德笑着说，“正要去找你呢。” “刚在窗户上贴了福字。”赵玥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卫生间洗手。 等她走出来后，赵永水和方淑芬就仍是并肩坐在一起，由孩子们拜年后，再一一分发红包。 红包还是鲜艳的大红色，里面的钱，还是一张崭新的“大团结”纸钞。 这是为了喜庆，并不是为了炫耀家里已经比较富裕。 本着勤俭持家，本着踏实做人的态度，赵永水和方淑芬，还是延续着每年初一的凌晨，给孩子们分发红包的习惯，也保持着每个孩子只给十元钱的传统。 对于父母的做法，兄妹几人都能理解。一家人几年之间，就快速地摆脱了家庭困境。由原来的还要掺着粗粮吃饭，转为每天都吃细粮，甚至肉食也不缺了。 现在的年头，村里的人们，都因为赵永水一家经营了那几个事业，更还有声有色而可以分得一些红利。这些钱，对于当下物价并不高的状况而言，的确可以很好地改善各家的基本生活了。 拿到红包，几个兄妹说笑几句，就再去煮了一些饺子。 除夕夜、初一凌晨的时候，吃饺子就是个象征而已。 吃了几个之后，大家收拾了碗筷，就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还要一大早起来，去拜年或者接待前来拜年的亲友。 赵玥吃了几个饺子，又喝了一碗热汤后，回到屋子里。 也不再耽误，她拉开棉被，立刻钻进了被窝里。 的确，她这几天有点打蔫。 究其原因，应该是那天利用空间救护了大姐和大姐夫时，因为心情过于紧张，造成了身体的虚弱。 再因为今年的冬天实在寒冷，她从家中到外面，再返回来的这出入之间，着了风寒。 过年期间都图吉利，她也就没有太声张。 母亲方淑芬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把她揽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现没有发烧生病的状况，方淑芬放心之余，不禁发问：“玥玥，怎么了这是？” “没事，”赵玥解释着说，“可能是写作业赶得太快，着了点凉。” “可得多注意。”方淑芬说着，就走去给她煮了一碗姜糖水。 热乎乎地喝进了肚里，赵玥笑着说“都好啦”。 这话是安慰母亲说的，其实，她还是觉得浑身乏力。 此时，她躺在被窝里，身体都蜷缩成了一团，还是觉得身上犯冷。 头也觉得很晕，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很烫的发烧感觉。 干脆，去到空间里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她轻揉左手的无名指，暗自调动意念后，进入了空间。 打开浴霸后，她走进浴室。立刻感受到温暖如春，不，已经超过了春天的基础温度，最起码也是春末夏初的那种温度了。 更衣已毕，她先把浴缸里的水放好，再走入磨砂玻璃的桑拿浴室中。这里面的温度更高了，她坐在木质座位上，觉得身处这样的温度中很惬意。 披着浴巾，赵玥靠着椅背，觉得眼皮有点打架。不久，她就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才站起来，走出了桑拿间。 里面是高温，出来就觉得凉爽至极。呼吸也是顺畅，她大口更换了气息，就弯下腰，用手试了一下水温。 嗯，合适。 转而躺进浴缸中，她泡在水中，闻着浴室里的香氛味道，不觉间又睡着了。 直到身上发凉，她才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 赶紧擦干身子，吹干了头发后，她想了想，就直接躺在卧室中的大床上。 空间的屋子，都是恒温恒湿的。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温暖厚实的纯棉制品，赵玥在这样的环境里，当然睡得安然，睡得甜美。 正睡得香甜，她的大脑中，突然传来信息：真实世界中，自己的家人们，已经先后起床了！ 哎呀，今天是大年初一，要拜年或者接待拜年的人们的。 赶紧从空间的床上起来，她迅速调动意念后，转瞬间就躺回了永乐村赵家小楼，自己卧室中的床上。 裹着也是厚实的棉被，但毕竟不如空间的温度合适——农村冬天的寒冷，似乎是无处不在的。 也因为房间过大，即便楼内烧着暖气，也还是温度不高。 她正瑟瑟地在被窝里打着寒颤，屋门已经被敲响了。 是四哥赵德，跑来叫自己起床。 是啊，哪有大年初一躲在被窝里睡懒觉的道理呢？ 只得答应一声，她快速地穿好棉服——里面穿的毛衣，因为身体犯冷，根本就没脱下来。 穿好棉服，她再穿外裤时——里面的毛裤也没脱下就睡觉了，却听见母亲又走来了。 “玥玥，穿新衣服！”方淑芬把一套粉红格子，放到了她的床上。 这个时代，女孩子穿的衣服，大多是各种颜色、各种宽窄不等的格子花色。比如暗红和浅红相间的格子、深绿和浅绿相间的格子、深蓝和浅蓝相间的格子、褐色和鹅黄相间的格子等等。 过年时，大人还好说。只要有条件，一定会给孩子买新套衣服穿上的。 第257章 大年初一穿新衣 前几年的赵家，家庭条件不好，但也要挤出一点钱，给孩子置办上新衣服。哪怕是不能买整套的，也要买上，或者是做上一件新外衣。 家里孩子多，实在买不起那么多。赵永水就只好和妻子一起，劝说老大赵刚和老二赵强，让他们委屈一点。 这哥俩心里委屈，但毕竟年龄大一些，也就理解父母。 即便如此，有的年份，还是买不起新衣服。怎么办呢？就只好把看着还算新一些的衣服，用熨斗——就是那种三角形的烙铁，把衣服熨烫整理得尽可能漂亮一些。 至于连这样也做不到的时候，那就只能把旧衣服洗干净，破洞——哪个孩子的衣服上没有呢，一一补上后，大年初一让孩子穿上。 现在，母亲拿着崭新的衣裤送来，赵玥感激之余，也为家里人的辛勤付出，而在心中暗暗点赞——即便是赵玥有空间的力量相助，但家人如果实在是懒惰、怯懦，那也还是一事无成可知的。 “嗯嗯。”赵玥答应着，再把旧的外套脱下来。拿起新衣服时，她不禁眼中涌向泪光。 自己按说年龄也不算小了，按照今年来算，也已十四岁。可亲爱的妈妈，还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般。 这两件衣服，都是方淑芬拿着，在炉火上烤过了的。 农村的天气寒冷，屋里的气温也低。细心一点的大人，就会在早上叫醒孩子起床之前，拿着孩子的棉衣棉裤，在炉火上烤一烤。 这样，再拿给孩子穿上时，孩子就不会觉得从被窝里钻出来时，身上太过寒凉了。 “妈，用不着再这样了。”赵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劝说着。 “你本来还小啊。”方淑芬笑着说，“我就是看你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就没进来那你的棉服。不是怕过早吵醒你，我就把你的棉服也一起烤一烤，那穿上后才叫舒服呢！” 说笑着，赵玥穿好了衣裤，叠好了被子，就要走去洗漱。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好看吗？”方淑芬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女儿的新衣服。 走到穿衣镜前，赵玥立刻佛了。 上衣是粉红色的格子，这对于过年期间突出喜庆，对于十四岁的赵玥来说，倒也是可以的。 可这件衣服的左胸位置，赫然还缝着一朵鲜红的小花——也许是月季，也许是牡丹。鲜艳是很鲜艳，但并不能分辨得清晰。 上衣倒还好，赵玥再低头看看长裤，不禁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一水粉色到底。裤子倒不是格子的——否则就看得花眼了。 裤子两侧，是两道滚边的红色裤线，直直溜溜地到了裤脚。 左右两个裤脚处，各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白色的小鸭子，正张着鹅黄色的嘴巴，像是在“嘎嘎”地叫着…… 呃…… 赵玥笑过之后，转过身来看向母亲。 “怎么了？”方淑芬走近前，帮她再整理一下衣襟，“多好看啊。” “妈，穿这套衣服，是不是，是不是，”赵玥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显小？你想说显小对不对？”方淑芬仿佛自带x光机一般，一下子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 只好对这样的反问承认，赵玥使劲点了点头。 伸手搂住女儿的肩膀，方淑芬动情地说：“我的宝贝，妈恨不得就永远要你这么大。” 嗯，这个心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可是，我还是只想长大，长大。 赵玥只好安慰自己：妈妈看着高兴就好，很好。 “好，这衣服很好看。”既然已经买回来了，赵玥肯定不能不穿。 但出于好奇心，她还是问了一句：“这是在哪里买来的？” “我跟你大嫂，我们俩去县城里买的！”方淑芬带着得意说，“她看好了一套大红格子的，我看好了这套。怎么样，还是这套好看吧？” “我想问问，我大嫂看上的那套衣服，有这个吗？”赵玥说着，就指了指裤脚处的那两只昂首欢叫的小鸭子。 “哪有这个好看！”方淑芬说着，似乎担心被大儿媳听到而产生误会，就再压低声音说，“芳芳看上的那件衣服，裤脚上是啄食的小鸡。黄乎乎的，倒也挺好看。可是，”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忍不住笑，更还捂着嘴，对神情惊愕的赵玥说：“我还是看这个小鸭子好。你看，” 她又伸手指了指赵玥的裤脚：“这两只小鸭子，都是昂着头的，多神气！” 赵玥一时无语，目光呆滞、嘴巴合拢不上。 “怎么样？你觉得呢？哪个好看？”方淑芬见她发呆，自己也有些疑惑，就再追问。 不用一秒钟考虑，赵玥赶紧回应：“这套好，这套好。” “不是说給妈好听话吧？”方淑芬的脸上，再次现出笑意来。 先不说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只能说“好，好，好”！ “不是，不是。”赵玥连声说着，“就是这套好。” “嗯。”方淑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妈，饺子快煮好了，让玥玥赶紧洗漱吧！”楼下，大儿媳周芳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上来。 “来啦！”赵玥答应一声，就拉着母亲的手，走去一楼。 洗漱过后，她才走出卫生间，就被大嫂拉到了一边。 “玥玥，你觉得这套衣服好看吗？”周芳盯着赵玥的眼睛，仿佛要藉此钻进她的心里去，一探究竟。 “好看啊，很好看。”赵玥看看自己的上衣，再瞟了一眼裤脚后，赶紧把目光从那两只小鸭子的身上，收了回来。 “嗯嗯，是挺好的。可是，”大嫂周芳看看四下无人，就贴在赵玥的耳朵边说，“我跟妈一起去的。我看上了另一套，那个更好看。” 不待她说完，赵玥就觉得耳朵被她的气息吹得很痒。 “嗯嗯，都很好。妈跟我说了，都挺好看的。”赵玥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大嫂，就这样敷衍着说。 “真的吗？！”大嫂周芳要不是有身孕，估计立刻就会抱着赵玥转一圈。 “太好了！”她开心地说。 看看餐厅的方向，她就再喊了一声，“爸、妈，你们先吃，我和玥玥有点事，马上就过来！” 第258章 村口接站 说完，大嫂周芳就拉着赵玥的手，快速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打开衣柜，她一连声地说着：“快，快试一下，让我看看。多好看啊！”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那套大红格子，裤脚上有两只啄食小鸡图案的衣服，在表情惊愕的赵玥身上比试着。 “没事，没花多少钱。上衣和裤子加起来，也才二十三块钱！”周芳担心赵玥觉得太贵而不好意思收下，就这样劝说着。 赵玥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泪光。 她这泪光里面，的确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惊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妈妈喜欢这个风格，大嫂也同样！ “没事，没事。”周芳说着，看着赵玥的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也很是动情。 搂住赵玥的肩膀，周芳轻声安慰着：“大嫂给你买套衣服，你不至于这么激动。玥玥，以后，大嫂每年都给你买新衣服，谁让大嫂有眼光呢！” 忍住心里的激动或者是好笑，赵玥连忙说：“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说别的话，都不合适，带着成年人思维穿越回来的赵玥，毕竟目前是十四岁的身体。 她只有用这样的神情与词汇，来表达对大嫂的致谢。 新的一年开始了！ 赵玥就来回换着，穿着这两套颜色鲜艳的衣服，去各处拜年走亲戚。 没几天，甚至隔着二里地以外，她就能被稍微熟悉的人认出来。 实在太鲜艳，太显眼了。 一套是妈妈给买的，一套是大嫂给买的，就问你们嫉妒不？！ 以这样的骄傲心理和神态，赵玥昂扬着走四方，并因此获得了无数人的艳羡。 “玥玥，你的衣服真漂亮啊！”李梅前来赵家拜年时，不禁连声称赞。 “这套是小鸭子的，还有一套是小鸡图案的呢！”赵玥一本正经地，自豪地说着，“我妈和我大嫂，一人给我买了一套！” “太棒了！”李梅竖起大拇指，举在赵玥的眼前，“你妈个你大嫂，太有眼光了！” “那是！”赵玥说完，就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小楼里。 没多一会儿，李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姐，我也来啦！” 不待李莉回应，赵玥就穿着鲜艳的衣裤，跑出去迎接好同学。 按照后世的说法，李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 带着激动万分的神情，她眼含着热泪说：“玥玥，你穿上这套真好看啊！” 赵玥打量一下对方，心里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但现实中不能这样。 她指着李莉的裤脚说：“呀，好熟悉的图案啊！” “怎么了？”李莉看看自己裤脚的两只啄食的小鸡，再抬头看向赵玥，“不好看吗？”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了，赵玥大笑着说，“我大嫂也给我买了一套。我那套的颜色是大红的，你这套的颜色是粉色的。但是，裤脚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哦。”李莉并没有觉得太奇怪。 这个时代，所谓“撞衫”的尴尬心情，还不是很严重。 毕竟，男士们从几岁的娃娃，一直到耄耋老者，大多都是蓝色的中山装； 女士的衣服颜色相对多一些，但式样都是小翻领。 赵玥和李莉这个年龄的服装，按说也就是普通的花格外衣就是了。 可是，在今年的过年时候，两家人都不约而同地给孩子买了带图案的，显得很幼稚的衣服。 或者是怀念孩子小的时候得可爱，或者就是压根不太会选择衣服，反正二人的衣服图案是一样的。 拉着李莉的手，赵玥把她领到自己屋中。看过来之后，李莉也嘻嘻地笑个不停。 她没有对赵玥买了同样图案的衣服而嫉妒，反而很开心。是因为她知道赵玥家的条件好，而自己也穿上和赵玥同样的衣服，也算是提高了“身价”了。 不管怎么样，开心就好，尤其是在过年期间。 家家户户人欢笑，鞭炮烟花放不停。 初四的下午三点多钟，赵永水带着大儿子赵刚，来到了村口的长途汽车站。 不是他们要出远门，而是他们前来接过来玩两天的郑晓春。 赵玥怎么没来呢？ 到也不全是她对郑晓春不太感兴趣，而是她的感冒还没有好利索。 也没有发烧，可她总觉得身上寒凉。也去过空间蒸桑拿、泡热水澡，但她还是有乏力的感觉。 所以，她就和母亲坐在屋里闲聊着天。大嫂也要参与，被赵玥拒绝了：“大嫂，我有点感冒，可不能传染给你。” 也知道孕期应该格外注意，周芳只好回屋自己织毛线活——总是要为新生儿做准备。毛线袜子、手套，不管什么时候穿，准备好总是对的。 跟母亲没说几句，赵玥就觉得眼皮沉重。 方淑芬还在一边织毛衣，一边随意说着家里的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赵玥没有和自己对话了。 看去女儿，她赶紧低声说一句“也不多注意”，就拉过棉被，给歪在一旁睡着了的赵玥搭在身上。 村口的车站，赵永水头戴皮帽子，身穿翻毛皮大衣，不时向来车的方向张望着。 他穿的这件大衣，内里是羊毛，外面是蓝布。所以，从外面看着很普通，但穿在身上，那是极为暖和的。 赵刚年轻力壮，只是戴着棉帽子，穿着普通的蓝色棉大衣，就足以对抗寒风了。 相较之下，时间短自然是不觉得。但今天的这趟长途车，却总是没有出现在视线里。这就使得赵刚，逐渐感到寒冷了。 跺跺脚，他再揉了一下冻得通红的鼻头，对父亲笑着说：“幸好脚下穿得暖和，要不还真抗不住了。” 赵永水看看大儿子，就挺直身板说：“你看看我！你这么年轻，还怕什么冷！” 赵刚正要和他说笑几句：你倒是穿得厚重，肯定是不冷的。 话还没说出，他就见父亲看着远处说：“来了一辆，是不是这趟车？” 听到父亲的话，赵刚立刻不再觉得寒冷了。 迎着寒风，他向来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再回身对父亲说：“就是这趟，是从京城开过来的。我都看到车窗上的字样了！” 自己的眼力没有大儿子好，赵永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就跟着大儿子，走向了行驶缓慢下来，停靠在车站的这趟长途车。 第259章 一家人不用客气 郑晓春还没下车，就从车玻璃中，看到了前来接站的赵永水父子。 他的心中，立即为憨厚善良的赵家人，再次生出感动。 急忙拎着旅行袋从长途车上走下，他迈着大步，向赵永水父子走去。 双方才一见面，郑晓春立刻把手中的旅行袋放在地上。 接着，他就抬手扶正棉军帽，再把草绿色的棉手套摘下来——两个手套被一根跨过后脖颈的细绳连在一起。 随后，他就立正站好，给赵永水敬了个礼：“赵叔叔，过年好！” “好！”赵永水看着这个前几年的少年，现在已经明显成长为大小伙子，心里很是感慨，“晓春，真的是长大了。” “谢谢赵叔叔关心！”郑晓春继续认真地回应。 “别这么拘束啊！”赵永水说完，就拉住了他的手。 再向赵刚问好后，郑晓春刚要弯腰捡起旅行袋，却被他抢了过去：“快回家，我拎着就行。” 郑晓春挣钱不过，只好跟着赵永水二人，快步走去赵家。 路上，他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叔叔，玥玥最近怎么样？” “挺好，挺好。”赵永水提起小女儿就只有开心，“都很好。” “这就好。”郑晓春脸上的神情，显得更为开心。 “家里都好吧？”赵永水问着，再提示他戴好棉手套。 也不想再戴了，郑晓春把两个棉手套塞进了军棉大衣的口袋里，就回复着说：“我爸我妈都很好。今年我姐复员了，他们要提前给她联系工作单位。否则，他们也说过来看您呢。” “哈哈，可不用。”赵永水客气地说，“太远了，没必要特意跑一趟。” 郑晓春忽然想起来说：“我爸妈说，赵霞大姐和罗大刚一起回老家了。等他们回来后，您要去京城吗？” 赵永水还真没想过这事，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赵霞和罗大刚何时返回京城。 现在，郑晓春突然问起，他只好敷衍着说：“再说吧。他们回京后，会打电话回来的。” “对对。”郑晓春抬手扶了一下棉帽子，连连认同着。 说话间，几人就进了村子，回到了赵家的院子里。 方淑芬正和周芳坐着聊天，听到院子里传来赵永水的喊声“晓春来喽”，就赶紧走出小楼。 “阿姨，过年好！郑晓春给您拜年了！”郑晓春立正敬礼。 方淑芬见他说得很正式，赶紧掏衣兜。 郑晓春略微发愣，已见到她拿出一个红包来。 “呃，”他赶紧退后一步，摆手拒绝着，“阿姨，我不要这个。” 方淑芬见他为难，自己举着红包的手，缩回去也不是，这样举着也不是。 “拿着！”赵永水一把抢过妻子手中的红包，塞进了郑晓春的衣兜里，“都是孩子，又不是外人，怕什么！这也违反纪律吗？” 见赵永水坚持，郑晓春只得收下后，再次向他和方淑芬道谢。 进了屋子的会客厅中，郑晓春把军大衣脱下。方淑芬要帮他挂去衣架，他赶紧说着“我自己来”后，快步走去挂好。 把军棉帽也挂在衣架上，他坐在椅子里还没说话，就见一个年轻女人端来一个茶盘，里面都是花生、瓜子、糖果。 “周芳，没认出来吗？”赵刚看着妻子，笑得眼睛眯在一起着，对郑晓春说。 郑晓春听了，立刻感到难为情。 之所以他没有认出周芳来，倒不是因为周芳怀有身孕——还没有很显怀。主要是一来，因为原来他们打交道不多。再者，就是此时周芳已经烫了头发，都是大卷花。 这样，也就使得本来就不太关注人的郑晓春，没有及时认出来。 此时，他赶紧站起来，大声向周芳问好：“大嫂好！” 他声音猛地发出，吓了周芳一跳。 郑晓春自己，倒是浑然不觉。他问好已毕，就立刻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也拿出两个红包。 双手拿着，他递给赵刚：“大哥，您和嫂子结婚，我没赶过来。这红包，你们必须收下！” 也不用客气，但也没见谁要分别送两个红包的。赵刚笑着说：“我就是接下，也只能是一个啊！” “还有一个是我爸妈给的。”郑晓春认真地说，“他们说也送一个，给你添添喜气。” 赵刚听了，感到很不好意思。他看看妻子周芳后，再对郑晓春说：“晓春，我们不用这么客气。再说，我的婚礼，办得也很简单。” “大哥、大嫂，你们务必收下。这是我爸妈和我的一点心意！”郑晓春坚持着说。 双方一时僵持，赵永水只好再作和事佬。 “收下吧，”赵永水对赵刚说，“来日方长。” 赵刚也就听懂了父亲的意思——这就是说，以后郑晓春遇到喜事时，赵家也回送红包就是了。 “那好，我收下。”赵刚说完，就把两个红包转交个了妻子周芳，“我们夫妻谢谢你！” 周芳也赶紧说：“谢谢晓春。” “都说是一家人了，呵呵，不客气。”郑晓春见对方收下红包，自己也就轻松了下来。 重新坐下来，他再把随身带来的旅行袋的拉链拉开。 袋子里琳琅满目，既有烟酒，也有糖果。 赵永水夫妇笑着道谢后，再让他喝茶。 其他几个兄弟也走了过来，大家坐在一起说笑不断。 虽然表情轻松，但郑晓春的心里，却有一分不安：没有见到赵玥。 终于，他忍不住低声问赵德：“怎么没看到赵玥？” “她有点不舒服，好几天了。”赵德无奈地说。 “哦。”郑晓春听了，心中只有更加着急。 可是着急归着急，他却不好意思开口说“我去看看她”的话。 只好继续坐在椅子里，但他已经显得心不在焉。 对啊，之前建议了赵刚和周芳烧鸡店的事，现在就往这个话题上凑，说不定就可以“引”出赵玥来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暗自得意。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说着“这花茶很香”之后，就把茶杯放了回去。 周芳要去给他续水，却见他摆手制止后，再开口问：“大嫂，现在烧鸡店的生意很好吧？” 提到自己的生意，又还真的做得很好，周芳当然也就来了兴致。 第260章 眼神都看直了 坐下来，周芳就把烧鸡店进行了内部管理的调整，甚至跟员工约定了入股分红的事，大致给郑晓春说了一遍。 对于这些管理的细节，郑晓春肯定听得并不清楚。但对于这些新名词和新的管理方式，他还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词汇和事情，听起来都很新鲜，”郑晓春笑着问，“您跟我大哥，对于店铺的管理，真的很用心。” “用心肯定是用心，可是，”赵刚接过话来说，“要是用力的方向不对，那就是越使劲反而越不好了。” “嗯嗯。”郑晓春附和着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赵刚就把烧鸡店遇到问题后，赵玥出了很多主意，甚至还收缩了不必要的生产量，却因此提高了经营的质量等事，再告诉了郑晓春。 随后，赵刚又笑着说：“你那次给我们提出来很多好的建议，我们也都参考着用上了。现在烧鸡店的业务做得好，还要感谢你呢！” 他的话说的真诚，郑晓春听着心里也是高兴。 “可是，我那些建议，与赵玥提的这些相比而言，还是很粗糙。”他客气地说着，其实也都是实情。 停顿一下，他再接着说：“我还真想问问赵玥，她是怎么把这些意见给有效地综合起来的。” “哦，我去看看她现在好点没。”周芳说着，就起身向楼上走去。 郑晓春见自己的招数奏效，心里很是高兴。 不多时，赵玥还真的跟着周芳，走了下来！ 好家伙，真的很鲜艳！ 郑晓春看着穿着粉红格子套装，裤脚还带着两只小鸭子刺绣图案的她，眼神都看直了——不是别的，这身衣服，的确有点太显得年龄小了。 当然，这也是赵玥有意为之。本来就与郑晓春有六岁的年龄差，再加上身穿的这套衣服，几乎从视觉上，拉开了十来岁的差距。 有了这样的差距，她觉得郑晓春就不会有其它的什么想法了。 略微对赵玥的服装感到诧异之后，郑晓春还是赶紧站起来，向救助了他数次的恩人，大声问好：“赵玥同学，你好！” “晓春哥哥好。”赵玥回应一声。因为身体不适，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呃…… 看着她疲弱的状态，郑晓春的心里很是着急。 “怎么了？”他连忙问。 “也去看过了，也没发烧。但她总说浑身没劲，应该还是着凉了。”方淑芬说着，就要走去找个小棉被给她搭上。 郑晓春立刻就有了个人发挥之处。 他一个箭步，就把挂在衣架上的军棉大衣拿了下来。 “这个有五斤重！”他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方淑芬，“我这件也还是新的，很干净。给赵玥搭这个就行！” “好。”方淑芬接过来后，就把军大衣搭在了赵玥的身上。 郑晓春看着有气无力的赵玥，突然想了起来：“对啊，她不发烧，那就是低烧啊！” 对于这样的判断，有空间在手的赵玥，原来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因为她又是蒸桑拿，又是泡澡，也就把这个观点疏忽了。 此时听到郑晓春的话，她也就意识到了：因为对于大姐和大姐夫返乡时遇到的危险太焦急，她精神过于紧张后，也对身体对疾病的抵抗力，减弱了很多。 现在被郑晓春说得清楚，赵玥也就暗想：等下，我找个机会回去自己房间，赶紧进入空间里去寻医问药，这个不能拖着了！ 她这样想着，看着郑晓春的眼神不禁有些发呆。 见她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求助一般，郑晓春的心里，更加着急起来。 听了他的话，赵永水等人也是着急。 方淑芬再摸了摸赵玥额头，就自我埋怨着说：“还真的没注意。” 赵玥赶紧说：“是我自己没注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 “小事也不行！”郑晓春着急地说着，“硬挺着也可以好，但不是自己多难受几天吗？！” 说完，他立刻找到自己的旅行袋，一边蹲下来翻找着，一边说：“我带着感冒药呢。” “稀里哗啦”地翻找片刻，他还真的拿出一大包“板蓝根冲剂”。 拆开外包装，他拿出两袋放在茶几上，就对赵德说：“拿个玻璃杯，开水有吗？” “都有，都有。”赵德赶紧把玻璃杯找来，放在茶几上，再拎过来一个暖壶。 也不要别人动手，郑晓春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串。找出一把指甲钳后，他把板蓝根的包装袋剪开一个小口子。 撕开得大一点后，他就赶紧把板蓝根冲剂，倒入玻璃杯中。 赵玥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忍住了想发笑的冲动：还是那个做事略显慌张的郑晓春。往玻璃杯中倒板蓝根时，他慌乱之间，把一些药物粉末，倒在了杯子外面。 倒也不用质疑因此会减少药力、药效，毕竟，他一下子冲了两包。 赵德又赶紧找来一根筷子，郑晓春也不用他插手，而是直接抢了过来。 滚热的水倒入玻璃杯中，他就把筷子探进里面，使劲地搅动着。 于是乎，“叮叮当当”的，筷子与玻璃杯碰击的声音，就在此时安静的会客厅中响了起来。 赵永水和方淑芬等人，既然帮不上忙，也就都仔细地看着他。 见他操作得着急，赵永水安慰着说：“晓春，别着急。” 来不及回答赵叔叔的话，郑晓春只想着尽快能让赵玥喝上自己亲手为她冲的板蓝根冲剂。 搅动了一会儿，他用手背感受了一下玻璃杯的温度。 “嗯，可以了。”说着，他带着极为认真的神情，把玻璃杯端到了赵玥的近前，“趁热喝。” 赵玥道谢后，端起来喝了一口：“好烫。” 觉得这冲剂的温度还高，她下意识地被烫得缩了一下脖子。 “趁热喝。”郑晓春紧盯着她，继续鼓励着，“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赵玥不能拒绝他的好意，就再小口喝着。 “用筷子搅搅。”郑晓春再提示着说。 好话必须要尊重。赵玥拿着筷子，把还没完全溶化的药粉搅动一下。 “对了，就是这样。”郑晓春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赵玥的手和那根筷子，“现在，请继续喝。” 第261章 让人又爱又怕 作为长期在军营的郑晓春而言，他自己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做事刻板。 但这样的情景，却让赵玥感到很难为情——怎么觉得郑晓春同志在哄孩子似的？ 不好拒绝，她觉得水温也差不多了，就快速地喝完了杯里的冲剂。 “好了，就穿着军大衣，快回屋盖好被子发发汗去！”郑晓春说话的语气，像是临战的将军那样。 见赵玥很听话地起身向楼上走去，他再对方淑芬说：“阿姨，有暖水袋吗？给赵玥用一个！” “有，一直用着呢。”见郑晓春如此关心赵玥，方淑芬赶紧站起来，跟着她上楼。 赵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郑晓春如释重负一般，长呼口气后，靠坐在了椅子里。 略微发愣片刻，他突然觉得现场的气氛有点异样——好久了，大家怎么都没说话啊。 赶紧看看赵永水等人，他先是觉得莫名其妙，随后就觉得很尴尬：大家都在看着他。 呃…… 郑晓春觉得身上的棉服穿得太厚，都已经冒汗了。 “晓春，总觉得你很随意，却没想到你也很细心。”赵刚笑着说。 “呃，嗯，”郑晓春干咳一声后，勉强解释着说，“我也在部队锻炼了好几年，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周芳趁他不注意，就拿块抹布，把茶几上的药粉擦去，“晓春做得很好。” 得到夸赞的郑晓春，神态很是自得。 赵永水看着很有英气的年轻脸庞，不禁发问：“晓春，你又升职了没有？” 略微尴尬之后，郑晓春坦诚地说：“叔叔，我还需要多锻炼。现在做了副排长，又还在上军校，已经是组织上对我的关照和培养了。” “嗯，很好了。”赵永水称赞后，就再笑着问，“晓春，想吃点什么？” 过年的习俗，是初五吃饺子。 郑晓春既然知道，也就不提吃饺子的话。笑了笑，他回复着说：“赵叔叔，您千万别客气。家常菜，就已经很好了。” “好。”赵永水说着，就站起身来，“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个‘猪肉蛋卷’！嘿嘿，我新学的。” “谢谢您。”郑晓春赶紧也站起来。 “好了，你跟赵刚他们玩。”说着，赵永水自顾走去厨房。 他这一离开，郑晓春就更觉得随意了。 赵刚还没说话，他就主动对周芳说：“大嫂，您看看赵玥，现在有没有发汗。要是不行，再喝两袋！要是还不行，” 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郑晓春想了想，也只得说：“那就赶紧去看看。” 周芳看了看满脸通红的他，就笑着答应后，走去楼上。 到了二楼的赵玥的房间，方淑芬正好往外走。 “妈，玥玥好点没？”周芳问。 “嗯，她说好多了。”方淑芬说着，就向楼下走去，“我去做饭。” 周芳走进赵玥的房间，见她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棉被，再又压着那件军大衣。 走过去坐在旁边，周芳凑近她问：“玥玥，出点汗没？” “嗯。”赵玥点点头。 伸手再摸摸她的额头，周芳说：“嗯，有点潮乎劲了。” 见赵玥的眼神迷离，周芳就轻声说着：“睡会儿吧，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她就抬起手，隔着厚厚的军棉大衣和棉被，轻轻地在赵玥的身上拍着。 心里暗自发笑，赵玥暗想着：哎呀，自己穿了过于鲜艳的服装，还真的被当成了小孩了。 可是，这样被呵护的温暖感觉，又的确让她感到很温馨，很舒适。 是啊，前世在家中的记忆，大多是吃着窝头咸菜的印象。甚至，早上煮了粥，她还懂事地把稠糊的，让给哥哥们吃。因为他们要去田地里干活：重体力劳动，需要尽可能多的来自食物带来的热量。 虽然前世时，家人对自己也很关爱，但毕竟是有心无力。真要是感冒了，也就是吃几片几分钱一片的药片，再吃一碗煮挂面，当然，还有一个荷包蛋。 穿越回来就大不同了。 既有空间的借力，又有她使劲想办法得来的主意，家人们从精神面貌，到日常生活，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今生与前世，有许多情景不同，比如经历的人和事？当然啊，这是平行空间。 脑子里混乱想着，赵玥真的在大嫂的安抚下，酣睡了过去。 周芳看着睡得甜美的赵玥，心中只觉得心疼与喜爱之情交织。 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周芳和赵刚相识后，是在赵玥有意无意之间的撮合下，才对彼此有了真正的了解，才会对彼此有了结合在一起的意愿。 而形成这个美好结果的纽带，除了赵玥的引导之外，就是那个“万事吉”烧鸡店了。 对于经营这个生意，周芳肯定是很有兴趣的。可是，落实到具体的采购成品鸡、制作烧鸡，再加上实际中对店铺的具体管理，却不是周芳能够应付的。 不仅周芳不行，就是赵刚也对此模模糊糊。 还是赵玥。是她现在家中指导着方淑芬做出了烧鸡，再又把制作烧鸡的方法、方式，进行了规模化处理。 对于店铺的选址、宣传，乃至日常的管理，也大多是在赵玥的提一下，由赵刚和周芳二人带动员工去落实的。 现在想起来这些，周芳看着熟睡的赵玥，只有在心中生出感激，另外就是诧异。 虽然赵玥每次有好建议提出来后，都会解释说是从书里、杂志里，广播里。电视里看到的。可周芳知道这些渠道之后，也很留心啊。 但她却未能从这些渠道里面，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对此，周芳只能埋怨自己没有赵玥的那种灵感之余，再对赵玥生出钦佩以外的疑问。 这个小姑子，实在太聪明了。 这么聪明，简直让人又爱又怕啊！ 想到这里，周芳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真好啊，有这样的小姑子。自己和赵刚的烧鸡店，因此而减少了多少烦心、忧愁，少了多少担惊受怕。 赵玥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周芳看在眼里，只觉得小姑子更加可爱。 看着她睡得这么甜美，周芳除了对她的心疼之外，就是自己的心里暖融融。 第262章 疏忽大意了 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周芳暗想着：要是能生个像玥玥一样聪明的女孩子，那该多好啊！ 漂亮、可爱、伶俐、聪慧……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却听见身后有人悄步走来。 转过头，她就见到了赵刚，迈着小心的步子，走进屋里来。 “嘘。”周芳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丈夫安静。 随后，她就带着羡慕和期待的语气，对身边的丈夫轻声说：“要是生的娃娃，像玥玥就好了。” 自己满怀期望说出来的话，却并未得到丈夫的回应，周芳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快：赵刚是想要男孩想得太迫切了吗？ 这个年代，已经宣传着“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的倡导。 因此，对于这个状况，出于传统的重男轻女的现象，使得大家都在暗中祈祷，可以在这唯一的一胎中，生个儿子。 这样，婆家就会对儿媳满意；儿媳，也可以“扬眉吐气”地挺直身板。 可是，生男还是生女，那不是孕妇自己可以决定的事，就是神仙，也不能事先知道啊。 另外，都想着生男孩，这世界就都是一个性别吗？ 自己的儿子长大了，都想娶媳妇。但为什么自己要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别，那样关注呢？ 这样的事，不能多想。因为想得越多，只有越生气。 这样想着，周芳抬起头，用冷冷的眼神看向赵刚。 被妻子这样看着，赵刚只觉得莫名其妙 想了想，他终于明白过来。 轻轻地拍拍妻子的肩头，他低声安慰着她说：“我不是说生男孩，还是生女孩，那个咱也不能控制对不对？再说，我又是村干部，也要带个好头，对不对？” 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之后，周芳对他的回话还是不很满意。 “要是能控制呢？要是你不是村干部呢？”她还是不满地说。 “嘿嘿，”赵刚笑过之后，就在妻子的耳边说，“真能选择，我当然跟你一样，希望有个像小妹这样好的女娃！” 听了这话，周芳的脸上现出了笑意。 想了想还是不对，她再追问着：“那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回话？！” “嗐，我觉得我小妹简直是小神仙了！”赵刚解释着说，“这样的小神仙，怎么可能总是出现在人间呢？” 周芳听着丈夫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也就更觉得好笑。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再低声说：“还说你是村干部的话，你刚才说的，不是很迷信吗？” “呵呵，你也别说我，”赵刚揽着妻子的肩膀，低声说，“你不也是那样期待的吗？” 认真地点点头，周芳再看向小姑子漂亮的小脸庞。 似乎觉察到身边有人在低语，赵玥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好美啊。 周芳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庞，心里满是爱意。 说起来，她也没比赵玥大几岁。 可是，就是这关键的几岁，分开了心智的成熟，分开了女孩与女人的差别。 伸手为赵玥捋了一下额前乌黑的“刘海儿”，周芳轻声问着：“玥玥，好点没？” 点点头，赵玥长呼口气。 “我们说话吵到你了吧？”赵刚带着歉意问。 摇摇头，赵玥朦胧的大脑意识，从睡梦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呀？”她笑嘻嘻地问。 看着她的精神状况转好很多，赵刚先是在心中感谢郑晓春，再笑着回应她：“呵呵，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周芳说着，就笑眯眯地看着赵玥。 “怎么啦？”赵玥觉得大嫂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里面的爱意，简直都溢出来了。 “我是说，”周芳把嘴唇贴在赵玥的耳边，低声说着，“要是我能生个像你一样的漂亮女娃就好了。” 说完，她自己先开心地笑了起来。 赵玥先是一愣，回过味来后，不禁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赵刚见到这姑嫂两个说得开心，又还是悄悄话，也就不好多呆在这里。 他对赵玥问着：“玥玥，还觉得身上没劲儿吗？” 略微活动一下，赵玥把胳膊伸出被子，在半空挥动一下。这样示意自己很有力气后，她对大哥点点头说：“放心吧，没事了。” 看着小妹的神态，赵刚心中生出感动。 过年期间，大家为了讨吉利，尽量避开“生病”的话，或者是这类的话题。 小妹为了让家人安心，自己有不舒服却只是忍着。 此时，见到小妹的确没事了，赵刚略微放心。 沉默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自责地说：“玥玥，你为家里的人和事，都很上心。可是，我作为大哥，却对你很粗心。” 见大哥这个状态，赵玥也就知道他是因为没有详细过问自己生病的事，而心生自责了。 不能让大哥，以及其他家人就此背上心理包袱，她赶紧解释着说：“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 的确也是。既然有空间在手，她本来可以轻松地在空间内，去寻医问药。 这样，既可以比去村里的卫生所，更得到准确的治疗，又可以避免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可是，她当初只以为是天冷造成的不适，没有太在意。去蒸桑拿和泡澡，也并未能解决她感冒低烧的病症。 好在有郑晓春的及时提醒，使得她也醒悟了过来。更还有一大杯热腾腾的板蓝根冲剂喝下，再又多盖厚重棉被和军大衣，使她发了汗。如此，感冒的症状，也就从年轻有活力的她的身上，悄然消失了。 小妹虽然神情轻松，但是赵刚还没从自责中收回心思。 赵玥接着说：“大哥，我真的没事了。” “嗯，玥玥，以后再有事，一定及时说出来。一家人，都没事的。”周芳也安慰着她说。 过年期间既然不好说“生病”的话，赵刚就连忙接过话来：“好了就好。以后，我一定会多注意的。” 心中已经得到大哥关怀的温暖，赵玥也就不再说生病的话题。 想要对大哥和大嫂说些什么，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样公开说，而只是微笑着看向周芳。 见她这样，赵刚也就笑着走出屋子，下楼去陪郑晓春去了。 第263章 总还是存在 屋里安静了下来，赵玥伸手拉过大嫂。 赶紧把她的小胳膊塞回被子里，周芳俯下身子，凑近她问：“玥玥，你想说什么？” 想到要说的话题，赵玥不禁也红了脸。 但既然周芳对于未来的孩子充满期待，赵玥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大嫂，呃，嗯，你刚才不是说，说，” “说什么啊？”周芳见平时伶俐的小姑子，此时说话却是吞吞吐吐，自己心里也着急起来，“玥玥，没事的，有什么话你就说。” 说着，她回身看了一眼。 确认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后，她再说着：“好了，你尽管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随后，她还弯起右手的小拇指，弯曲起来。 见到这个拉勾承诺的姿势，赵玥嘻嘻地笑着，迅速从被窝里伸出右手。 正要和她拉勾，赵玥再想到后面要说的话题，倒也不能只是自己和她知道，就又缩回了手。 看着顽皮的小姑子，周芳的心中，更加痒痒起来。 她不禁笑了起来说着：“玥玥，你这是干什么，快说啊。我都着急了！” 肯定着急啊！想要生个聪明漂亮的娃娃，哪位母亲不为此焦虑呢？ 再点头示意，让大嫂尽可能凑近自己后，赵玥才低声说：“大嫂，村委会那里，不是已经建起了图书阅览室吗？” 想了想，周芳还是诧异地说：“是啊，建这个图书室，我听大刚说，还是你的主意呢！怎么啦？” “嗯嗯。”赵玥鼓足勇气，对她低声说，“图书阅览室里，有优生优育的专栏。你去那里，找一些书籍杂志来看……” 哦，明白了。 周芳略作疑惑之后，就彻底听懂了小姑子的话。 就是啊，优生优育是科学的事，当然应该进行针对学习。 “嗯，我懂了。”周芳清楚之后，恍然大悟般地说，“应该这样的。” 稍后，她就又带着疑惑地眼神，看向赵玥：“玥玥，你，你连这个也懂吗？” 不用她再追问，赵玥赶紧把头缩回了被子里。 年龄本来差得不多，姑嫂两个立刻就嘻笑着闹起来。 “永水大哥，我给您拜年来了！” 一声喊问，清晰地在院子里响起。 “这是谁啊？”周芳止住笑闹，想要起身去到窗边查看。 “不用看，这是给咱家盖小楼的路大庆叔叔来了。”赵玥抢着说完，再又笑着说，“他肯定还是带着那个宝贝儿子路强来的。” 已经走到了窗边，周芳侧身向下看去：果然，是路大庆和路强，拎着拜年的礼物，走到了院子中。 赵永水听到喊声，也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相迎。因为他还系着做饭的围裙，路大庆见了更是直接夸赞：“用水大哥，您这是不仅做了致富标兵，更还要争当‘五好家庭’啊！” “五好家庭”，是很有传统的，评定家庭和谐的标准。 以这个时候的评定内容，有：政治思想好、生产工作好；家庭和睦、尊敬老人好；教育子女、计划生育好；移风易俗、勤俭持家好；邻里团结、文明礼貌好。 毕竟，按照传统观念来说，还是以女人下厨做饭为主的。 所以，此时的路大庆，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认定：对于赵永水亲自下厨做饭，应该是符合“家庭和睦”这一条的。 见面相互说着拜年的话后，两人客套几句，就走人了小楼内。 看着他们进了小楼，周芳赶紧从窗边走回。 “玥玥，你先躺着休息，我下楼帮着爸、妈忙乎一下。”说完，她又冲赵玥挤挤眼睛笑了笑，就走出屋子，关好了屋门。 暗呼口气，赵玥自己也偷笑了一会儿。 随后，她就做着起来还是继续躺着的选择。 按说，郑晓春同志大老远地前来，又还提示和给自己冲板蓝根喝。现在既然已经好多了，是应该小楼陪他说会儿话的。 可是，再想到调皮的路强，赵玥决定还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再呆一会儿。 总是平躺着，她觉得后脑勺都快睡平了。 那就翻个身吧。 哎呦，好沉啊。 棉被，是母亲方淑芬特意新做的，足有七八斤重。这个已经很厚很沉了，又还有郑晓春同志那件五六斤重的棉军大衣。 还好，他现在不抽烟了，这件大衣上也就没有令人头疼的烟味。 郑晓春同志还是很好的，能够听得进去规劝。虽然做事稍微莽撞些，但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现在，他也算是很心细了。也知道关心人，还能急赤白脸地抢着冲板蓝根冲剂了呢。 想到这里，赵玥很满意地自顾点点头。 忽然觉得想这个人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她就赶紧闭上眼睛，试图把他的影像，从大脑中清除出去。 总还是存在的。算了，就这样再眯瞪一会儿吧。 赵玥觉得肩膀处似乎有凉风，就欠起身子，把那件军大衣往上拉了拉。 嗐，军大衣上的人造毛领子，又还蹭到了她娇嫩的小脸。 算了，不再调整了。她就这样，脸颊挨着刺痒的的人造毛领子，再次进入梦乡。 她这里睡着，楼下却有人，为她的事很是不安。 路大庆跟着赵永水先去厨房看了看，就被方淑劝了出去：“大庆，你跟永水聊天去。” 儿媳周芳要来帮忙，方淑芬连忙低声说：“你有了身子，别在厨房呆着。” 周芳还要说什么，方淑芬就再接着说：“你去跟玥玥呆会儿，这里也没什么活儿了。老三和老四，帮我就行。” 周芳还想去叫赵刚，但见他正在客厅里陪着郑晓春，也就作罢。 赵永水说了声“猪肉蛋卷已经蒸上了，你注意一下时间”后，就拉着路大庆走了出来。 见到客厅里人多，他再带着路大庆去了旁边的房间去聊天。 父亲远离，路强却并未因为无人看管而开心起来。 原因很简单。他嘻笑着，跟在父亲和赵永水的身后，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进小楼。 刚进到会客厅，他立刻后悔不迭。 本来，路大庆想着是要初五来给赵永水拜年的。可是路强却想着：自己刚上高一，学习进展还不错。而最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赵玥和李莉了。 第264章 不要太拘束 自认为机灵的路强，就主动询问父亲。 父亲路大庆只说想着初五去给赵永水拜年，但也只是坐一会儿。因为他还想趁着这个好日子，多走动几家。 路强想到在赵家的时间太少，就撺掇着父亲：“那就初四去呗。这样，您还能和赵叔叔多聊一会儿。” 想想也对，路大庆就拎着买的年货，带着儿子兴冲冲地赶来了。 此时，满心欢喜的路强进了客厅，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身草绿色军装，面容英俊却很严肃的郑晓春！ 呃…… 简直就像那句俗话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郑晓春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严厉的举止，但路强却立刻想起来：才被他见到，就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 立即感到心慌，路强满脸通红着，想要立即逃离出客厅。 “坐这里啊！”赵刚见他站在门口犹豫，就招手说着。 “呃，嗯，”路强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能够避开郑晓春更远一些，只得尴尬地对他笑笑，就走了进去。 “来，坐这里。”赵刚招呼着说。 还用说吗？肯定要挨着你坐的。 十六岁的路强，心慌意乱着赶紧坐在赵刚的身边。 “大哥，过年好。”他规规矩矩地说着拜年话。 “嗯，你也过年好。”赵刚说着，给他把瓜果盘拉得近一些，“随意点啊，你不是都很活分的嘛！” 当然啊，我才十六岁，当然应该活泼一些啊！ 可是，我现在不敢活泼了啊！有这位解放军叔叔啊！ 见到这个淘气的大男孩，郑晓春倒很是坦然——当然，他自己也是大一些的大男孩。 但大几岁就是大几岁。而且，现在郑晓春是军人，而路强，也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嗯，”郑晓春清理了一下嗓子后，就抬头看向路强：“你现在上几年级，学习怎么样，感到困难吗？”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就像是真的炮阵齐射一样，路强只觉得倍感压力重重。 略微抬头，他就见到了郑晓春淡然却板正的神色。 面对这样的神情，路强只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能老实地大声回复：“报告郑，” 刚要顺嘴喊出“郑叔叔”的话，他又急忙改口：“呃，郑大哥。我现在已经顺利地在县一中就读！学习情况都还好，期末考试，排在班里第七名！” “很好。”在军营里服役时间长了，郑晓春说话词汇简单又直接，“继续努力。” “一定！”路强挺直身子，大声回应着。 看着这二人的对话，赵刚和赵强都不禁大笑起来。 老二赵强笑过后说：“路强，郑晓春，你们都放松一点。你们这样对话，我们看着都紧张。” 说完，他又大笑起来。 “有吗？”郑晓春浑然不觉地自语后，再看向路强，“有吗？你紧张吗？” “报告郑大哥，我不紧张！”路强说完，又摆出轻松的状态，把身子靠向椅背。 但见郑晓春还在看着自己，他又连忙坐得笔直。 “没事，你随意就好。”郑晓春说着，就指了指瓜果盘，“吃吧，别干坐着。” “好。”路强见他真的没有太严肃的表情了，自己也就放了心。 那边的方淑芬，已经带着赵义和赵德，把晚饭做好。 随后，赵义就走来招呼大家去餐厅吃饭。 终于可以摆脱气氛紧张的客厅，路强赶紧站起身来。 “你把棉服脱了吧，屋里也没那么冷。”赵刚劝说着，“屋里穿这么多，出去容易感冒。” 路强被他提醒，这才想起来：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半大的棉服，还穿在身上。 棉服脱掉，他感觉脑子也清醒很多。他猛然意识到：来了好久，还没见到赵玥呢。 大家都说笑着往餐厅里走，他也不好开口问。但心里还是好奇，他就放慢了步子，拖在最后。 机会来了！ 性情温和的赵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四哥，”路强赶紧凑过去，低声问着，“怎么没看到赵玥？” “哦，她有点着凉，在自己屋里休息。”赵德回应着说。 “那也得吃饭啊！”路强这句话，倒不是因为急于见到赵玥，而是真心话。 “嗯，我刚才给她送去了饭菜，我大嫂陪着她一起吃。”赵德说着，就拉起他的胳膊，“走吧，我们赶紧吃饭！” 路强只觉得好后悔：怎么早没问啊！早点问，我就可以给赵玥端去饭菜了。 世上即便有穿越的事情发生，却也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到、可以吃上。 无奈的路强，只好用遗憾的目光，看了看楼梯后，就跟着赵德走进了餐厅。 路大庆没有见到赵玥在场，也奇怪地发出询问。得知她有点不舒服后，路大庆也就不再多问。 大家围坐在餐桌边，赵永水先对大家再说了新年寄语后，就把郑晓春介绍给了路大庆。 本来也是见过，二人寒暄几句后，就见赵永水笑着对郑晓春说：“晓春，我平时还真不露这一手！来，” 说着，他夹起一个猪肉蛋卷，夹到了郑晓春的碗里。然后，他就侧着身子，盯看着郑晓春继续说着：“尝尝，怎么样？” 猪肉蛋卷，在这个时代的家庭菜肴中，算是比较上档次的菜品了。 它的制作方法，倒也不是很难。 鸡蛋打开几个，蛋液和淀粉掺在一起搅匀。鲜猪肉馅，用味精、盐等调料调好。 平底锅烧热，把蛋液煎成博饼状后，就把猪肉馅放入其中。然后，再把这个肉卷上锅蒸十几分钟。 最后，把蛋卷取出来，切成一寸来长的肉块即可装盘上桌了。 这个菜，很多人家都会做。郑晓春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自己家里，也都是吃过这道菜。 但现在章得到才不一样啊。这是赵叔叔亲自为自己做的，味道只有更加鲜美。 吃了一口后，看着剩余的肉卷里冒出来的热气，郑晓春连声夸赞着：“赵叔叔的手艺真棒！” “哈哈哈！”赵永水情不自禁地拍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说，“晓春还是太拘束！” 话虽然如此，但他的确很是开心。 心里高兴，他再为郑晓春连续夹了两个：“好吃多吃！吃！” “好！”郑晓春不能拒绝，就干脆地说。 第265章 逮到聊天的机会 想起还有路强，赵永水连忙再为他夹了一个：“路强也尝尝！” 路强道谢后，仔细地品尝后，对赵永水笑着说：“赵叔叔这个菜做得实在太好了！” “哈哈，”赵永水放下筷子，摆摆手说，“我都是跟着书里学的，瞎做的。” “您做得这个蛋卷薄厚合适，里面的肉馅味道更好，一闻着，就香得不得了。”路强嘴甜地说着。 “那就好。”赵永水略作回应后，就不再理会。 端起酒杯，他和路大庆喝了起来。 一边吃着饭，路强一边悄悄望向餐厅的屋门。他暗自盼望着，这扇半掩着的屋门，能够被赵玥轻轻地推开，再又微笑着走进来……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中未必能够实现，比如今晚。 晚饭吃完，路强也没看到屋门外走来赵玥。屋门倒是打开了，因为大家都已经吃完了。 坐回客厅，路大庆再和赵永水商量了建材方面的业务后，也就带着路强告辞。 各自说着“过年好”及“再见”的话，路强又仰头看了一眼二楼赵玥的房间。 亮着灯，但是拉着窗帘。他肯定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从窗帘中透来的室内灯光。 路强带着遗憾，跟着父亲离去，赵家人就相继走回小楼内。 先去看了看小女儿，赵永水问着：“玥玥，好点没？” 早就从被窝里出来，赵玥已经和大嫂周芳单独吃了晚饭。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去餐厅，她一是觉得身体还有点虚弱，再就是不想和那个笑闹的路强多说话。 此时见父亲发问，她就轻松地回应着：“都好啦。” 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赵永水再仔细看看她的神态。 确认没事后，他对赵玥说：“要是不愿意去客厅，你就和你大嫂在屋里呆着吧。” “嗯，呆会儿再说。”赵玥说完，冲父亲笑了笑。 看着她恢复了活泼的状态，赵永水就放心地走回了客厅。 坐在客厅中，他先让郑晓春喝茶后，再对二儿子赵强说：“你明天带着买好的点心匣子和两瓶酒，去你宋叔叔家去拜个年。” 提到这事，赵强立刻脸上通红。 宋叔叔，就是那个和赵永水、路大庆一起做建材生意的宋永华。 给他拜年倒也没什么，可是赵强害羞，或者说害怕的是他的大女儿宋丽。 两人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赵强总觉得宋丽说话做事太过犀利，自己有点应付不来。 此时，被父亲要求去给宋永华拜年，赵强想起宋丽漂亮的脸庞，和她“漂亮”的凌厉眼神，自己心中不禁生出胆怯。 见到儿子这么害羞，赵永水就笑着说：“你平时都很能说笑啊，怎么一说到这事，就说不出话来了？” 赵强嗫嚅许久，才带着难为情的神色说：“说笑是说笑，这个事可不是说着玩的。” 听了他的话，大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方淑芬笑个不停，只说赵强的胆子太小。 赵刚笑过之后，猛然想起来说：“对啊！你见到宋丽不用紧张的。” 听到大哥的话，赵强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赶紧转向大哥坐着，连声发问：“大哥，你说，你说。” “这还用说吗？”赵玥和周芳，走进了客厅。 见到小妹前来，赵强顿觉心中踏实下来。因为不仅他知道，就是赵家全体人都知道：这个机灵的小妹，总有好主意想出来。 连忙拉着小妹坐在自己身边，赵强再找来一件棉服给她搭在身上。然后，他才笑着开口问：“玥玥，你说，你说。” “宋丽姐姐做事爽快，这本来就是好事。”赵玥这样一说，赵强也就连连点头。 “而且，你要找到话题，就不会觉得紧张了。”赵玥笑嘻嘻地说。 “那么，找什么话题呢？”赵强还是纳闷地问。 “嗐！”老大赵刚忍耐不住，就抢着说，“宋丽的妹妹，是赵玥的小学同学啊！” 哦，对了。 一语惊醒醒梦中人。 赵强立刻开心地说：“好嘞！我明天上午去！保不齐，能够请宋丽和她小妹宋嘉，一起到咱家来做客呢！” 赵家人说的这些事，作为外人的郑晓春，自然是插不上话。 他只好一会儿看看说话的人，一会儿再看看赵玥。 被他来回看着，赵玥觉得有些难堪，索性就主动开口说：“晓春哥哥，你的棉军大衣还在我的屋里，我去给你拿过来。” 立刻做出反应，郑晓春迅速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由于他的动作过于敏捷，简直就像是一道闪电那样，吓了坐在他身边的赵德一跳。 “不用，不用，不用着急。”郑晓春连声说着，恨不得把赵玥按坐在椅子里。 他的神色显得很紧张，赵玥只好主动坐回原处。赵德见状，就主动上楼，把他的军大衣拿了下来。 喝了口茶，郑晓春刚要开口，就听见赵永水说：“晓春，会打‘升级’吧？咱们坐着聊天也是聊，打着扑克聊天也是聊。那就一起玩会儿！” 这种扑克游戏，在群众中间很是普及。但郑晓春对于这个游戏，却不是很感兴趣。 “赵叔叔，我不太会玩，就不掺乎了。”郑晓春带着一丝为难的神情说着。 见他这样，赵永水也就不勉为其难。 赵家人很多，倒也很容易凑齐人手。赵永水夫妇和赵刚、赵义，去旁边的屋里打扑克，周芳坐在赵刚的身边“观战”。 老二赵强心里想着第二天去宋永华家拜年的事，也就自己走去做着选择礼物，以及心理的准备。 也走去看了一会儿赵永水等人打牌，郑晓春还是觉得没什么兴趣，就走回了客厅。 已经坐着吃了个橙子的赵玥，洗了手后，正和四哥赵德说笑着。 郑晓春好容易“逮到”能和赵玥聊天的机会，就赶紧坐了下来。 担心赵玥抽身回屋，他随口就问，借以“拖”住她。 “玥玥，你现在学习的课程，能够掌握吗？”他随口问着。 赵玥只觉得好笑：怎么？你还要辅导我吗？ “都还好，”她把一件棉服搭在腿上，眼睛盯看着他，再用平和的语气说着，“倒也有一些难题，总觉得费脑筋。” 第266章 包治百病的神药 呃…… 郑晓春不禁挠挠后脑勺，不敢说出“我给你指导指导”的话。 他当然也有些初中的底子，可毕竟过去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当时学的时候就不扎实，也就识趣地不敢开口。 他很是为难，却见赵德已经很是着急。不能让小妹的功课落下，他还想和小妹一起考到京城的大学里去呢。 “玥玥，是哪方面的课程，我可以帮你看看吗？”赵德连忙说。 听到他的问话，郑晓春更觉得不好意思，就做出喝茶的状态，不再开口。 看了一眼郑晓春，赵玥就冲四哥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插话。 稍愣一下之后，也就明白了小妹的意思，赵德心中暗笑：玥玥是要捉弄晓春了。 既然如此，赵德也就说着“我去看看他们打牌”，自顾走去隔壁的屋子。 客厅里，只剩下赵玥和郑晓春。这本来是他盼望已久的状况，可这个单独聊天的机会来了，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赵玥觉得气氛沉闷，就主动询问：“晓春哥哥，你现在在军校里，学习和训练都顺利吗？” 说别的可能存在障碍，说起军校的事，郑晓春自然因为熟悉而来了精神。 随即，他就滔滔不绝地讲着相关的专业知识。 见赵玥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他又手舞足蹈着，讲起了各种武器的机械常识和操作知识。 赵玥原本也只是随意找个话题，却没料到，一下子把郑晓春的话匣子给打开了。 那就好吧，他大老远来的，就让他说个痛快吧。 于是，赵玥就瞪大眼睛，认真地听着。听得疲惫了，她就换个姿势。 一会儿靠在椅背上，一会儿又用手臂撑着下巴，她耐心地听着他的讲述。 见赵玥听得兴致盎然，郑晓春唯恐自己的话一旦停下了，她就会借故离去。 那好吧，那就使劲说。 他一会儿神气地说拆卸武器的用时，一会儿说操作武器时的那种震撼感觉。 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说得口干舌燥，还是舍不得停住嘴。 “晓春哥哥，你喝口水再说，别着急。”赵玥明察秋毫地说着，“我听得很有趣。” “哦，好，好。”郑晓春赶紧顺从地举起茶杯，凑在嘴边。 茶杯到了近前，他才发觉里面的茶水几乎已经没有了。 拒绝了赵玥要为他倒茶的举动，他自顾倒好了茶水，再坐回椅子里。 由于停顿了一会儿，他刚才说话时，大脑也过于兴奋。此时稍有放松，他遗憾地发觉：刚才说到哪里，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仅如此，刚才是说到冲锋枪的使用，还是坦克的驾驶，他也感到有些模糊了。 只好装作喝茶，他使劲地想着。 “晓春哥哥，你现在游泳怎么样？”赵玥见他沉默，就送个话题给他。 放下茶杯，郑晓春重新展现年轻人的风采。他开心地说着：“原来都是游野泳，后来在军校，还真的得到了专业的训练。嘿嘿，” 说着说着，他也就记起来，在什刹海游野泳时，当着赵玥的面，险些出了意外的尴尬事。 虽然很尴尬，但他一想起那件事，心中就再次生出对赵玥的感激。 “玥玥，真的很感激你。”郑晓春看着她，表情很是严肃，“你救了我好几次，我是清楚的。” 赵玥见他说得认真，自己的心中也很温暖：嗯，的确是个有良心的人。 救助了他，并非是自己亲自出面。那都是自己借助了空间的里力量，又不能对他直说。 “我倒没觉得，还是你自己聪明。”赵玥随意找个理由说。 低头想了一会儿，郑晓春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这种力量，越来越强，甚至想要迫使他对她说些什么。 暗呼口气，郑晓春稳住心神：好可爱的女孩。可是，她现在只有十四岁。 他沉默不语，赵玥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自己是带着前世的成年人记忆穿越回来，但此时却是十四岁的身体。说得过份，不是让对方觉得虚伪，就是吓住了对方。 但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赵玥就转换个话题：“我在什刹海边时，也见到很多人滑冰。你会吗？” 太好了！ 郑晓春见她开口，不禁心中暗自窃喜。倒不是因为他很会滑冰，而是因为他只是想和赵玥多说话而已。 “滑冰？呃，”他略微停顿一下，心中暗想：她毕竟在农村生活，肯定也不懂得滑冰的。 “会倒是会，只是不很熟练。”他带着谦虚的语气说。 赵玥对他的回答感到比较满意：嗯，这回这小子没有过分吹牛。 “那好，明天上午，我们去村外的河里滑冰去！”赵玥说着，就带着很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见她因此激动得身子都向前凑着，郑晓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暗自庆幸：老天爷，幸亏没过份说大话！否则，立即就被拆穿了！ 即便没有说过份的话，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穿上冰鞋，是走不出几步就会摔个大马趴，或者是四脚朝天的。 “呃，嗯，咳咳。”郑晓春迟疑着，脑子飞速地运转，借以找出不去滑冰的借口。 “怎么了？你也感冒了吗？”赵玥见他这样，赶紧关心地说，“你也赶紧冲杯板蓝根喝。”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拿暖壶。 “不用，不用。”郑晓春连忙阻止，再以命令般地语气对她说，“坐下！” 他这大声说的话，使得赵玥立刻下意识地坐了回去。 见她神情愕然，郑晓春赶紧解释：“我没有感冒，我只是，” 说着，觉得理屈词穷的他，又是干咳几声。 “快去喝一杯！”赵玥着急地催促着。 好吧，反正板蓝根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神药。 “给你也冲一杯，你需要‘巩固’一下！”说着，他就冲了两杯。 递给赵玥一杯后，他坐下来，把杯子拿在手里轻轻地晃动着，以使热水的温度尽快降下来。 一边做着这个动作，他的大脑里，继续思考着刚才的难题。 “可以了。”赵玥提示着说，“喏，我的都喝了一大半了。” 说着，她对他举着杯子示意一下，就一饮而尽。 第267章 制作冰车去玩 “哦，好，咳咳。”回应后，郑晓春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太不争气。 猛然想起来，这个干咳不是自己太过心虚，更不是自己感冒生病。之所以干咳不止，是因为自己刚才说那些军事知识时，说话太多啦！ 暗自发笑，郑晓春一仰脖，就把杯子内的板蓝根冲剂喝尽了肚里。 把杯子放回茶几上，他决定了：不能对这个机灵又善良，活泼又可爱的小姑娘，不能对这个救了自己几次的小姑娘说谎话！ “嗯嗯。”他在做着正式发言前的庄重准备。 “还觉得嗓子不舒服吗？那就再喝一杯吧？”赵玥建议着说。 板蓝根冲剂说是神药，但“是药三分毒”，也不能多喝了。况且，刚喝下一大杯，现在接着喝，也是喝不下去了。 “玥玥，我没有感冒，我之所以有点干咳，是因为刚才说话说多了。”郑晓春老老实实地说。 毕竟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说话多少有点夸口，也是正常的事。 赵玥对于他说话过于“热烈”，本来是能够理解的。此时见他如此坦诚，倒使得她感到诧异。 稍后，她看着他安定的表情，也是暗赞：嗯，说明他本来就很诚实。 “我是说，你刚才建议明天上午去滑冰，这个很好。”郑晓春继续说，“可是，我不太会滑冰。” 说着，他就尴尬地笑了笑，再接着说：“滑冰肯定很差，但是在冰上摔跟头，我倒是很拿手。” 听着他带着自我调侃语气的话，赵玥先是一愣，随后就大笑起来。 既然已经尴尬，也就不怕人家笑话。郑晓春暗呼口气，就用淡然地神情看着她。 “嗐，我说的不是穿着冰刀那样滑冰。”赵玥笑过之后，再对他说，“我是说，我们做几个冰车，在河面的冰上划着玩儿！” 哦，这就明白了。可是，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尴尬好久。 得知了详情，郑晓春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但心里也是释然：本来就是不会，说真话是对的。 两人话已说明，就各自说起来划冰车的趣事。小时候，郑晓春当然也在冬天的什刹海冰面上划过冰车。 赵玥又说起要做冰车的话，他这个也是懂的。既然是真的了解，他就说起如何做冰车来。 见他说得兴起，赵玥也就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句。 作为聊天，这样的状态是最令人感到开心的。 有问有答，又还不过分中断。郑晓春因此，又说得滔滔不绝。 不久，他的讲解就再次被打断。 这次，既不是因为他干咳，也不是因为说得不好，而是因为赵永水等人不再打牌，都走回了客厅来。 见郑晓春说得兴起，赵永水就笑着问他：“晓春，什么事这么开心？” 郑晓春就笑着把赵玥的建议，说了出来。 赵永水听了，不禁皱着眉头问赵玥：“玥玥，你才好一些，就不要去了吧，外面多冷啊。” “没事了。”赵玥连忙解释着说，“刚才，晓春哥哥又给我冲了一大杯板蓝根冲剂，我都喝了！” 方淑芬诧异地说：“连续喝这么多，能行吗？” “没事。”赵玥笑嘻嘻地说，“都没事。明天上午，” 说着，她就看向三哥赵义和四哥赵德：“咱们一起和晓春哥哥去玩一会儿吧。” 赵永水还想拦阻，赵玥连带央求，再找着借口说：“爸，晓春哥哥大老远来一趟，也不能总在屋里坐着吧。” 这倒也是。 赵永水看看女儿，再看看郑晓春，只得说：“好吧，那你们就多穿点。” 得到父亲的首肯，赵玥立即欢呼一声。 赵义和赵德也开心地说：“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做冰车！” 赵刚在一旁也是忍不住，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妻子周芳笑着劝住了：“你就别去了。回头儿家里来了拜年的客人，你也要帮着招待一下。” 只好如此。赵刚就笑着对郑晓春说：“那你们就注意点安全。” 村外的那条河，水面并不宽。夏天的孩子们去游泳，也只有河中心深一些，两岸的岸边附近，都很是比较浅的。 夏天是那样，冬天结了冰，也就更加安全了。 想着明天要去划冰车，几人都是兴奋不已。但时间已晚，大家又要为明天的各自事务时刻准备着，也就都盥洗后睡觉去了。 一大早，赵玥开没起床，就听到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三哥赵义、四哥赵德，以及郑晓春的说笑声。 肯定的。伴随着说笑声的，是他们用工具制作冰车的响动声。 穿好衣服，赵玥凑近窗边。拉开窗帘后，她隔着窗玻璃，探头向下看去。 果然是。那三人说笑着，已经找来几块木板。 赵义把几块木板，凑在一起后，就拿起小铁锤，用钉子把它们钉得牢固。 赵德再跑回小锅炉房里，把火钎子插进烧得旺盛的炉膛里。不多时，他就拎着红亮的火钎子，快步走回院子。 竖起火钎子，他在做好的小木排上钻出一个小洞。火红的铁钎子钻下去，青烟立刻从木排上冒了出来。 往返几次，他就用火钎子在木排上，钻出来四个小洞。 赵德把火钎子拿回小锅炉房，郑晓春就用“8号”铁丝，穿过几个空洞。 随后，他再拿过赵义手中的钳子，把铁丝扭结在木排的上方。 拎起这个自制冰车，郑晓春开心地笑着。 能够看到他在和哥哥们说笑，但隔着窗户的赵玥，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只能看到一股股白色的呵气，从年轻的他的口中，喷薄到寒冷的空气中。 年轻真好！ 赵玥看着楼下几个兴冲冲的大男孩，自己当然也是心情愉快。 迅速下了楼，她匆匆盥洗后，就跑到院子里。 院内的三人，已经又做好了一个冰车。见到赵玥跑来，郑晓春连忙说：“玥玥，你再多穿点，别冻着了。” 赵玥本来只是着急看到他们的冰车，此时听了他的话，就不禁抬头看向他。 朝阳的光辉照进院子，照在郑晓春表情认真的脸上。 他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真切的关怀。这份真挚的情感，令此时的赵玥，怦然心动。 第268章 适合冰上运动 先别说赵玥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的，就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此时也一定会被郑晓春此时的真诚感动。 “嗯，谢谢。”赵玥说完，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冰车后，就转回了屋子里。 不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寒冷，而是因为她觉得站在此时的郑晓春身边，实在是太过“火热”了。 穿越回来的她，是不想再有什么情感纠葛的。可是，她很容易就从郑晓春的眼神里，看出一份超越了哥哥对小妹的关爱之情。 当然，郑晓春是引而不发，是懂得克制的。毕竟，此时的赵玥，在现实中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可是赵玥自己却懂得，他对她的感情，是那种爱恋意味的。 暗呼口气，赵玥茫然地向楼上走去。 “别上楼了，先吃早饭吧。”大嫂周芳笑着拉住了她。 这又是一份感动。不是有着血胤的亲人，却与真正的亲人毫无二致。 “谢谢。”赵玥看着大嫂，情不自禁地说着。 “咱们还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周芳顽皮地抬手摸了一下赵玥的额头，再笑着说；“都很好啊！” 对大嫂笑了笑，赵玥也就恢复了所谓的常态。随后，她就拉着大嫂的手，走去了餐厅。 院子里的三人，继续检查着冰车。 这种简易制作的冰车，就是先找来一块平整的木板。然后，有条件的，就在样：把粗铁丝顺直地固定在木板下方，作为可以较为轻松地在冰面上滑行的轨道。 “好了，先吃饭！”赵刚站在小楼门口，对三人喊了一声。 这两个带着尘土的木质冰车，肯定不能拿进小楼内。三人就很是不舍地，把它们戳在了一边。 快速地吃了饭，老三赵义就忍不住对赵玥说：“玥玥，我们什么时候去？” 转头从窗户中看了看外面，赵玥显得有点犹豫。 “嗯，现在还有点冷，那就再等会儿。”郑晓春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看外面后，对赵义和赵德说。 其实，赵玥是觉得今天的太阳很足，温度也略微升高了一些。 暖和的天气，肯定使人觉得舒适。但对于冰上的运动，就未必是好事了。 以京城的滑冰季节来说，基本上就是只要立春，无论当时的气温是高是低，就不再允许人们下到冰面了。 这是因为，立春时节，人们或许还是感到天气寒冷，但毕竟已到了转暖的时候。 作为冰场的管理人员，担心冰层悄然融化，而会有危险发生。索性，就这样“一刀切”地，截止在了立春的前后几天里。 现在，对气温略有担心的赵玥，听了郑晓春的话，就再在心中暗算了一下：今天是二月六号，前天，也就是二月四号是立春。 总体气温还是很冷的，否则，这三人在院里做冰车时，也就不至于冻得直跺脚了。 赵义、赵德、郑晓春，都用盼望的眼神看着赵玥。 “好吧，那就吃完饭歇会儿就去玩一会儿。但是，”她先是同意，再用要求的语气说，“时间不能太长。” “好好，”郑晓春立刻答应连声。 几个孩子既然已经定下来，赵永水夫妇就一再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这样的叮嘱，主要就是不要玩得过于兴奋，以至于乐极生悲。在冰上摔个跤是正常的事，但为此摔断胳膊腿的人，也不在少数。 几个孩子认真地做了“不会打闹”的保证后，就笑嘻嘻地走去客厅。 说是在客厅里休息一下，但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里还坐得住呢？ 赵玥回去楼上歇了一会儿的工夫，赵义就连续上了三次楼。 上楼后，他也不好直接催促，而是婉转地问着其它的问题。比如“寒假作业还多吗”，得到赵玥“写得差不多”了的回应，他就转身走回楼下。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上楼来了：“玥玥，等下穿得厚一点。” …… 既然大家都是急不可耐，赵玥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穿好棉服，她再戴上毛线帽子和手套，就跟着三哥走到了楼下。 不用看也知道，楼下等待的另外两人，也早就整装待发了。 看看他们都穿戴整齐，赵玥就发出了出发的指令。 两个冰车，三个人争抢着去拿。 最后，还是赵义拍板了：“晓春是客人，就让我们兄弟俩拿着就行了。” 郑晓春争抢不过，也只得作罢。但他倒也没有空手，而是拿了两块棉垫子，以及四根短木棍。 那两个简易冰车毕竟粗糙，怎么也得在上面垫点东西。 而那四根短木棒，已经被赵德把前端削的尖锐了一些，就当做划冰车的工具。 四个人说笑着走出院子，向村外走去。 太阳还没有升地很高，院子外面的小巷里，也就显得很寒冷。 “这个气温最合适。”郑晓春开心地说着，就用戴在手上的棉手套，蹭了一下鼻头，“适合冰上运动。” 赵义、赵德兄弟俩听见，也跟着欢呼一声。 赵玥见他们如此兴奋，也只好“配合着”笑笑。 从小巷中出来，就是宽敞的街道了。走进这条道路，几人立即感到阳光刺眼——是迎着太阳的方向在走。 “冷不冷？”赵玥见郑晓春看向自己，就开口问了一句。 “不冷！”不问还好，这一问，他立刻挺胸抬头，以示自己不仅不冷，甚至还很暖和。 见他这样的神态，赵玥先是一笑，再又从心中生出一份隐隐的不安：去冰上玩，的确会有点冷。可是身上冷一些，脚下却更加安全。这是因为，寒冷，就说明冰层冻得厚，冻得结实。 如果人感到暖和的话，那么去到冰上玩耍，就要生出警惕了。 赵玥只是沉默着不语，郑晓春觉得有些奇怪：“玥玥，怎么了？是觉得冷吗？” 摇摇头，赵玥看着他虽然带着关心，但眼神里更多是要去滑冰的期待，也就不想阻止。 走出村子不远，四个人的脚步，就在不觉间加快了。 赵玥是被动跟随，那三人已经几乎小跑了起来。 到了河边，赵义先走下河堤，其他人也跟着走到岸边。 第269章 要修改规则 这条河大概是二十来米的宽度，此时河面上都还是冰封的。 试探着踏上冰面，赵义再继续往前走了几米后，就转身喊：“冰面冻得很结实！” 说着，他还在冰面上跳了几下。 见到这个情景，岸边的几人都放了心。 赵德把两个冰车放在冰面上，郑晓春把手里的棉垫子，分别放到了两个冰车上。 赵义小心翼翼地从远处走回来，还是在即将到达冰车位置的时候，因为心情迫切而脚下一滑。 在其他三人的惊呼声中，赵义“噗通”一声后，就一下子坐在了冰面上。 这一下，应该摔得他不轻。但也正因此，几人更加放心：虽然是立春后的第二天，但冰层仍然冻得很结实。 年轻也不在乎摔一下。赵义快速地爬起来后，就再一屁股坐在了冰车上。 赵德再让郑晓春坐在冰车上后，就把四根短木棒，分别交到了这二人的手里。 接过短木棒拿在手里，这两人先试验了一下，冰车在冰面上滑行是否顺畅、是否能够直行。 对冰车做了略微调整后，这二人就开始了冰上滑行速度的竞赛。 滑冰车，这个时代北方的孩子们，大多都是从小就玩过的。 这个运动，或者干脆就称为活动，动作要领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要是双腿交叉着稳坐在木板上，再用手中的铁钎子或者是木棒，用力斜着向下插在冰面上，借以把冰车向前面滑行出去就是了。 耀眼的冰面上，是赵义和郑晓春比拼速度的角斗场。赵德眼见二人越滑越远，就沿着河岸跟行着，嘴里还在为他们不停地加油打气。 也许是因为出来的比较早，赵玥并未见到还有其他的孩子们来滑冰车。 河岸上，虽然有太阳悬在头顶，但寒风还是时常掠过冰面，吹了过来。 把毛线帽子再往下拉了一下，赵玥看着兴高采烈的那三个人，自己的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眼见不仅赵义和郑晓春在冰面上划着冰车远去，就是四哥赵德，也跟着他们跑出好远，赵玥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赵义和郑晓春见距离赵玥果过远，就用手里拿着的木棒，撑在冰面掉个头，再往回划了过来。 到了近前，郑晓春对赵玥喊了一声：“玥玥，你玩一会儿！”说着，他就从冰车上下到冰面上。 走回岸边的时候，他因为穿着军大衣行动不便，也坐了个“屁墩儿”。 也不用别人笑，他自己就先大笑起来。 赵玥犹豫一下，还是鼓气勇气，走下了河岸，踏上了冰面。 眼前的冰面，因为反射着阳光而很是耀眼。她因此眯着眼睛走了几步，就到了冰车的旁边。 赵玥脚下略微一滑，郑晓春刚要伸手来扶，已见到她堪堪站稳。 坐在冰车上，赵玥接过郑晓春递来的两根木棒；旁边，赵德也跟赵义换了位置：赵义站在冰面上准备喊加油，赵德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冰车上。 “开始吗？”赵德侧头问着。 “准备！”赵玥端坐好后，两手的木棒已经斜着抵在了冰面上，“开始！” 说完，她就两手用力。坐下的冰车，一下子就滑了出去，她杨看着前方，耳边是赵德追赶的说笑声，还有赵义和郑晓春的喊“加油”的声音。 冰面还是很刺眼，赵玥眯着眼睛，辨别着前面的冰道。两手或者一起用力向下撑着冰面，或者快速地前后交替划行，她觉得冰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恍惚之间，她以为自己乘坐的不是简易的冰车，而是科幻故事里的时空穿梭机。 心情喜悦，也有一分复杂。 以成年人的思维，此时做着这个游戏，她想着就忍不住想发笑。 哪还有人可以以这样的心态，在这条冰面上，在赵玥几十年前就这样玩耍过的冰面上，如此轻快地“御风飞行”呢？ 此时的冰面上，也有了其他孩子，拿着各自的冰车来划着玩，或者干脆就直接在冰面上，他们快跑几步，再利用惯性和鞋底的滑动，在冰面上冲上一段距离。 赵玥看着这几个孩子，自己更是童心大盛。 “玥玥，你慢一点，我还真追不上你了。”四哥赵德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四哥赵德天性善良。当然，前世赵玥见到的赵德，是怯懦的；而今生的赵玥，因为对于四哥赵德明里暗里的相助，不仅使他身高长高很多，就是脾性也开朗、大胆起来了。 虽然如此，但是赵德善良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赵玥知道，之所以四哥没有赶上来，不是他不懂得划冰车的技巧，也不是他的力气小。而是因为，赵德总是很关爱小他四岁的小妹。 就是在这样随意玩耍的时候，赵德也尽可能的让小妹更开心些，虽然赵玥并不需要如此。 用手中的短木棒撑住冰面，赵玥止住了冰车。 既然明白四哥是在关照自己，她就抬手往上推了一下毛线帽子，就对赵德说：“四哥，我们要认真地比赛一下。要不然，那就是谁拖在后面，就算谁赢！” 赵德听了不禁大笑起来：“好！” 说着，他就把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抵在冰面上。用力一撑，他就被坐下的冰车，带动得飞速向前。 赵玥眼见这个状况，心里不断为四哥祝福着，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像此时一样，可以又快又很直地，向美好的前景冲去！ 略微降了点速度，赵德回身喊着：“玥玥，快点啊！要不我就要改规则了！” 赵玥听了他带着打趣的话，也就大笑着划了上来。 赵德还是用短木棒撑住冰面，不断地和赵义、郑晓春一起，冲赵玥喊着“加油”。 到了近前，赵玥对四哥笑了笑，就对他低声说：“你也加油。” 赵德没有明白她的话，一时有些愕然。倒不是赵玥的话，有什么费解之处，而是她的神态，使得赵德没有搞懂：好像很神秘，还带着调侃的意味。 见他还没明白过来，赵玥就示意他看向岸边。 赵德见她提示，也就顺从地看去岸边。 怪不得赵玥这个样子，原来是李梅和李莉这小姐俩，站在岸边正冲着赵玥不停地挥着手。 第270章 哪个亲友来拜年 见到李梅，赵德立刻脸上通红。 “你的脸怎么红了？”赵玥借用戏剧《智取威虎山》里的台词，问着四哥。 赵德本来也经常用“精神焕发”这样的词汇回应，但此时的他，却因为见到李梅而略有紧张。 “呃，风吹的，要不就是划得太快累的。”赵德回答完后，就从冰车上站了起来。 边向岸边走，他边对李梅和李莉说：“你们来玩一会儿吧。”说着，他就把手中的两根木棒，递向李梅。 看看两人凑近，李梅刚接过来，却因为脚下一滑。 口中惊呼一声后，她被赵德紧紧地攥住了胳膊而没有摔倒。 红着脸说声“谢谢”，李梅再镇定一下心神后，就把接过来的木棒递到了妹妹的手里：“莉莉，你去和玥玥玩吧。” 李莉接过来木棒，就走到冰车边坐了下来。 划到赵玥的身边，她笑着说：“我还说找你跳会儿皮筋呢！到了你家一问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了！” 说完，她又挨近赵玥低声说：“那个当兵的人来你家做客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一身戎装的郑晓春，就站在岸边呢。 赵玥看看她，不禁生出一份不悦：怎么小小的年纪，像是侦探似的好打听？ 别的同龄人要是这样想倒也不错，可是赵玥既然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的，稍微郁闷一下也就只得不再埋怨了——自己比李莉要“懂事”得多的。 女孩子本来就是天性敏感，相对男孩子而言，的确在心智方面成熟得更早些。 既然这是科学道理，赵玥就给自己再次宽心：李莉是少女的好奇心，可能还掺杂着朦胧的复杂情感…… “来呀，比一比！”李莉赵玥脸色漠然，就转而要带动一下二人相处的气氛。 她说完，就“咯咯”地笑着，先行划了出去。 有人说，贫寒家境出来的孩子，大多比较敏感。这种敏感，既有学习起来接受很快的那种聪明，也有一些相对其他人更多的自我保护意识，或者就是说自卑心理更强一些。 要不然，就是李莉这样，对于遇到的事，尽可能忍下来，并尽可能快速地转为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赵玥觉得这几点，李莉似乎都有一些。 想了想，赵玥也就不再多想：刚才想的这些，哪个人没有呢？别说是自己只是揣测，就是真正的心理学家，也未必对此能够说得清楚。 暗呼口气，她手臂用力，短木棒随后就抵在冰面上，快速地向前划去。 你追我赶，她们玩得很开心。但冰车只有两个，也不能只让岸边的另外几人“喝西北风”。 停住了手，赵玥和李莉离开冰车，让其他人玩会儿。 都是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尤其又是相互比较着玩耍，当然都玩得很开心。 李莉站在赵玥的身边，一会儿说着寒假作业的事，一会儿说家里最近来了什么客人，一会儿又说今天早上吃的饺子味道如何…… 赵玥开始还能认真地听着，并搭上几句话。逐渐地，她就觉得李莉好像变化很大：她原本不是很喜欢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的人。可是，怎么今天说得这么热烈呢？ 略微关注之下，赵玥不禁暗笑起来。李莉虽然在和她说着话，但是眼神却时不常地瞟向郑晓春。 嗯，看来，她是对郑晓春过于好奇。 既然她如此好奇，那也干脆别让她这样纠结了。 “郑晓春，你都知道的。他原来拉练时，在我家住过。觉得我爸妈对他很照顾，他就经常过来看看。”赵玥简略地说着，“这次，是他借用了两天探亲假。” “哦，”李莉随口答应一声，就从冰面上收回了眼神。 看着赵玥，她迟疑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犹豫着问：“你家这几天，都有谁来拜年了？” 她的这个问题很突兀，也很莫名其妙。但她又不像是随口问问的样子，赵玥只好一边想着，一边说着。 听赵玥说着什么“三表大爷、二表姑”什么的亲戚相互走动，李莉都是沉默着并未搭话。 她的神色漠然，赵玥也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嗯，应该还有吧。”李莉似乎在提示着一样，“对了，昨天呢？昨天你还没说呢？” 心里有些厌烦，但赵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哦，对了，昨天路强跟他爸过来了。” “啊，是吗？”李莉说话的声调猛然间加大，语气也显得很遗憾。 赵玥既然是带着成年人思维穿越回来的，肯定立即就明白了身边这个小姑娘的心思。 你想问就直说啊，这样不是更难堪吗？ 你这样的言行，按后世的一句流行词，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当然，赵玥和李莉都不是狐狸精，无论是生物的，还是性情上的，抑或是神话中的。 李莉发出了一声慨叹后，也立刻就明白自己有些失态：想见到那个讨厌、调皮，但是长得帅气，也很有趣的大男孩。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这样说出来，这，这也太明显了。 觉得很尴尬，她立刻就面红耳赤。 此时她的样子，如果自己去照照镜子的话，一定也与此时看着她的赵玥的想法是一样的：好像这个小姑娘经受不住冬天的寒冷，脸上、耳朵上，都生了冻疮一样。 赵玥心中暗笑：李莉啊李莉，你这才多大啊！十四岁，就，就……。算了，别说了，说多了不合适。毕竟，应该保护少年儿童的小心思，不要伤害他们。 “哦，路强他们吃了晚饭后就走了。”赵玥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通告，“原来他们大多是初五到我家来拜年的。今年，他爸说是要走访的亲戚朋友多，就改在了昨天到我家来了。” 见李莉只是呆看着自己，赵玥又接着对她说：“就是这样，还要了解我家的哪个亲友来拜年吗？” 回过神来的李莉，满脸羞红着“嗯”了一声，赶紧摇摇头，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赵玥也不想为难她，就转头看向冰面。 一看之下，她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升了起来。 第271章 就该这样 冰面上，郑晓春正划着冰车，哈哈大笑着，和赵义继续做着速度竞赛。 赵玥既已有了不安的感觉，立刻就摘掉手套，用右手轻搓左手的无名指。 然后，她就快步向河边走去。 一边走，她口中一边连声喊着：“三哥，晓春，你们快回来！” 她喊得焦急，李莉却觉得愕然，只好跟着小跑着过去。 站在岸边喊着“加油”的赵德和李梅，听到赵玥的喊声后，回身看向她，也觉得很是费解。 赵义和郑晓春此时的竞赛目标，定为了从岸的这边，看看谁能最先到达对岸。 他俩玩得开心，又因为距离过远，一时并未听到赵玥的呼喊。 赵义落在后面，最先听到了小妹的喊声。见到她很着急的样子，他也就不再前划。 郑晓春坐在冰车上，正处于领先的位置。似乎听到了有人接连在喊着什么，他扭头看去。 眼见赵玥不断地在想自己招手，郑晓春左手用短木棒一撑冰面，再抬起右手向她挥动。 自认为这个动作很帅，他笑得很灿烂，因此露出来的牙齿，与冰面反射的阳光一样，闪着光。 因为是左手单独划动的，他坐下的冰车就不再前行，而是转了一个大弧度。 忽然间，他听到了身下发出“卡啦”的声响。 脸色立即发白，他顿时惊慌不已：水性其实仍然不好，此时又是冬天。即便附近有人，但如果冰面裂开的话，他们一时也不能前来救助的。 低头看去，郑晓春只觉得自己如同石雕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冰面正如淘气的小男孩，用小石子砸碎的窗玻璃那样，迅速地裂开。 “卡啦”的声响不断地传来，不仅郑晓春，就是附近玩耍的孩子们，也都听到了。 立即作鸟兽散，孩子们纷纷争抢着逃回岸上去。 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这当然是逃生的好事。但对于出于冰裂处的郑晓春来说，却因为逃生孩子们频繁踩动冰面，而引发的震动，使得他身下的冰面，炸裂得更快了。 又不能立即前去救助，那就不用再等了。 “往回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对郑晓春喊着，赵玥再接连向他招手。 听到了她的喊话，但郑晓春却对身下已经冒出河水的冰面，感到恐惧不已。 见他被吓得发呆，赵玥口中继续喊着“往回划”，当即调动意念。 围在四处的孩子们，都觉得自己是身处梦境之中，头脑都是昏昏然。 因为他们是在难以相信，即便是亲眼看着。 郑晓春的手似乎没有动，但是他的冰车却以极快的速度，正在远离那块冰裂区！ 待围看着的孩子们的大脑略微清醒的时候，郑晓春已经带着惨白的脸色，到达了岸边冰层厚重的地方。 呃…… 郑晓春看看赵玥，再看看身下的冰层、冰车。随后，他又仰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 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的脸色只有更加发白。实在难以置信，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稳定了情绪，能够划着冰车，快速地划离了那片冰裂区。 是不是自己刚才惊惧过度了？ 转回身看去，他立即暗呼“幸运”！ 那片冰裂区，已经真的炸裂开来。大片的浮冰略微下沉，而清凉的河水，已经涌上了冰面！ “还不赶紧上岸！”赵玥见他还在发呆，不禁气恼地怒喝着。 “哦，哦，好，好。”郑晓春忙不迭地说着，立即就从冰车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过猛，他坐下的冰车打滑，他的身子已经失去了平衡。 哎，好笨的家伙！ 赵玥见状，只好再次调动意念，以无形的力量，把他搀扶住了。 于是，在场的孩子们，再次觉得自己的大脑昏沉：老天爷！郑晓春的身子都歪斜成了三四十度角了，居然能够自己以这样的姿势站直？！ 郑晓春是神仙！ 孩子们的头脑稍微从眼前的状况中清醒过来，就陷入了另一个糊涂的状态。 随后，他们也就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神仙！ 可是，这世上没有神仙，却有个神仙一样的郑晓春！ 这样的场景，在这些孩子们的头脑中，久久地挥之不去，成为了他们一生的记忆。 多年以后，当他们从录像带或者是vcd光盘中，看到了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舞后，才大致可以把那位摇滚巨星，与他们脑海中记忆的郑晓春此时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并且，他们坚定地认为：迈克尔·杰克逊的那种倾斜之后，再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直并不算什么。 因为郑晓春在多年以前的青天朗日之下，就已经当众为大家表演过了。 而且，郑晓春的那个“舞蹈”动作难度，比迈克尔·杰克逊的要大得多。因为，郑晓春是在水镜溜滑的冰面上，为大家表演出来的！ 作为当事人的郑晓春，并不比围观他的人更明白什么。 对于自己能够逃离那个冰裂区，他就已经感到极为幸运了。此刻又能从眼见就要以面部摔在冰面上的方式转危为安，他也只有惊骇无比。 “快上来！”赵玥板着脸呵斥着呆愣的郑晓春。 因为接连受到惊吓，两腿发软的郑晓春，一步一打滑地走上了河岸。 站稳脚跟后，他和岸边的孩子们一起，看向河道的冰面。 轻微的“卡啦”声，还在继续响着。河水，正在缓慢却坚决地，不断涌上冰面。 大家见到这个情形，不禁都发出惊呼。几个孩子自恃胆大，跑到岸边，对冰裂区笑闹着指看。 “三哥，你回家去拿张白纸和毛笔，再拿瓶浆糊来！”赵玥对赵义说着。 不知道小妹要那些东西做什么，赵义刚要再问，就见赵德一边说着“写提示用”，一边先行跑了回去。 剩下的几人还在呆愣，已听到赵玥说：“这冰层已经开始融化，就很危险了。” 说着，她就带动几人，劝说附近玩耍的孩子们不要再上去冰面。 不多时，赵德拿着纸笔回来：“我已经写上了。” 说完，他就把手里拿着的两张白纸，展示给大家看：冰面已经融化，不要下河滑冰。 郑晓春看着纸上的字样，赶紧点头说：“就该这样！” 第272章 嘴巴没把门的 称赞了四哥后，赵玥就带着大家，制作了一个提示牌。 牌子，就用冰车的木板代替， 最后，赵德把写好字的白纸，沾上浆糊后贴在了木牌子上面。 附近的孩子们，看着这几人忙碌不停，也就都围拢过来观看。 看过之后，他们只是笑嘻嘻地，似乎并不太在意。 郑晓春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军棉帽后，问其中的一个孩子：“这几个字，都认得吧？” “哈哈，”这个孩子大笑着，得意地说，“当然认识啊！” 随后，他抬手蹭了一下鼻子，再接着说：“可是，现在的天气还很冷。现在河面上的冰，的确是裂开了。但是经过一晚上后，明早就又冻上啦！” “那也不能再下去了！”郑晓春板着脸说。 毕竟他二十岁的年龄与在场的孩子们相比，是最大的了。此时，他又还穿着军装和军棉大衣，头上还戴着军棉帽。 孩子们见这位解放军叔叔，或者是解放军哥哥面色严厉，也就不敢再嘻笑。 但有一个孩子，还是玩心太盛而忍不住小声问：“我们就在岸边的冰面上玩，这样行吗？” 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个孩子的肩膀，郑晓春面色还是很严厉：“不行！很危险了！” “哦，知道了。”这个孩子也就对解放军叔叔的意见，完全接受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这个不让玩了，那就换一个玩法。 其中一个孩子，两手抱起一块大石头向冰面上抛去。只见这块石头打着出溜，滑入了远处的冰窟窿里。 “哈哈哈。”孩子们立即就在这个孩子的启发下，找到了新的玩法。 河面上，不久就是小石乱飞的场景。 对这些孩子们再提示了安全后，赵玥就对郑晓春说：“晓春哥哥，我觉得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好，好。”郑晓春连声答应着，再解开棉军大衣的扣子。 见他要脱下大衣给自己穿上，赵玥立刻大笑起来：“我要是穿着这件大衣，估计它的下摆立即就拖在地上了。” 随后，她就拉着李莉，快步先往家中走去。 郑晓春只好重新穿好大衣，跟着赵义、赵德、李梅，一起走回村子里。 走在路上的郑晓春，想着刚才接连发生的奇事，心里连连暗呼幸运。 幸运吗？ 他不禁再想起，自己遇到的几次危险中，都有赵玥的身影。 能有这么巧的事吗？ 赵玥，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从十一岁开始，就能接连指导、救助自己了。 想到这里，郑晓春不禁露出了微笑。 不是他真的没心没肺，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险事情毫不在意。 那些危险事，郑晓春都能化险为夷。外人看起来莫名其妙，他自己当然也是想不明白的。 但他可以想明白的是，他早就对这个小女孩生出喜欢、喜爱之情了。 至于这份情感，未来能不能结出更为美丽的爱情之花，郑晓春不管赵玥怎么想。反正在他的心里，早就那样期待，早就那样认为了。 否则，他虽然感恩赵永水一家对他的帮助，但也不至于和赵家走动得如此亲密、频繁。 “晓春哥，你笑什么？”赵德见他才经历了危险，此时就是衣服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禁生出钦佩而发问。 “呃，”郑晓春肯定不敢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毕竟，再是喜爱赵玥，他也知道此时的她，不过只有十四岁而已。 “我是觉得自己很幸运。”郑晓春大声说着，浑然不像是刚才脸色惨白的样子。 “嗯嗯，的确是。”赵义在一旁插话着说，“你能迅速做出反应，从冰窟窿那里划着冰车回来，也真的是身手矫健。” 说着，他还比划了几下“少林武功”的架势。 “呃，”郑晓春当然也解释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能有如神助一般地逃离危险。 见他不语，赵义只认为他是谦虚，就再接着说：“你肯定是在部队训练出色！滑冰车迅速不说，就说你能马上就摔倒了，还能重新站直，兄弟我也是佩服至极！” 说完，他再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一旁的李梅也竖着大拇指称赞，赵德见状，就央求着说：“晓春哥，你再演示一下，我们也学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赵义听罢，立即跟着说，“晓春哥，你演示一下，教教我们做这个动作的技巧。” 停住脚，赵义也试着把身子倾斜下去。 肯定不能轻易做到那样的。否则，迈克尔·杰克逊的舞姿，还会引发大家的惊赞吗？ 郑晓春见他们一个劲地央求，自己本来也对刚才的现象觉得奇怪，就忍不住要重新再来一遍。 试了几次，他并没比赵义、赵德的身子，更加倾斜多少。当然，倾斜得过多，他与那两个兄弟一样，也都向前踉跄几步。 “哈哈哈。”郑晓春也大笑起来，连连摆手后说着，“可能那时是‘急中生智’般的下意识反应，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了。” 解不开这个谜，赵义和赵德、李梅，也就只好把刚才的事，当作是奇谈了。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可以做这个动作，而此时却再也不能，但郑晓春的心里，早就认定了：只要有赵玥在身边，幸运就不会离开自己。甚至，自己还能做出超人类的举动！ 几人说笑着走回院子，立即就得到了赵永水的“表扬”：“怎么样？早说不让你们去吧？！不仅冷，更还差点出了危险！” 几人见事情已被人提前打了“小报告”，也都不敢隐瞒，只好老实地说：“再也不敢轻易下河了。” 李梅没有说话，但她心里知道；这件事，处事平和的赵玥。肯定不会主动说的。只有自己的妹妹李莉，嘴巴“没有把门的”。 不过，这件事公开说出来，倒也不是坏事。 几个人虽然挨了训，但是都更加接受了安全教育，说来还是好的。 “尤其是你，晓春，”赵永水语气严厉，但满是关怀，“别说你出事，就是掉进冰窟窿里，弄得感冒了，我也不好向你家人交待啊！” 第273章 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沉 郑晓春听了，只有对眼前的赵叔叔更加感激。 接连坦诚做事鲁莽后，郑晓春等人被赵永水恩准放过了：“好了，以后多注意！快进屋暖和暖和。” 郑晓春说着“好”，就迈着大步向屋里走去。 赵永水再笑呵呵地说：“昨晚吃饭，我给你做的‘猪肉蛋卷’怎么样？” “好吃，好吃啊！”郑晓春赶紧回答。 “这就好！”赵永水开心地笑着，眉毛眼睛鼻子都要挤到一起去了，“主食还是饺子。‘猪肉蛋卷’，我也又做了一份，接着吃！” “好！都很好！”郑晓春大声说完，再赶紧补充，“谢谢赵叔叔！” “赶紧进屋！”赵永水催促着说。 立刻立正后敬礼，郑晓春大声回应：“是！郑晓春立刻进屋！” 说完，他带着一些调皮的神色，大步走进屋里。赵永水却因为他的回应而记起了往事，不禁暗自慨叹：还是那个小伙子！ 进了屋子，几个孩子先去洗了手，赵义、赵德起着哄挤进厨房里包饺子，李梅和李莉跟着赵玥去了二楼。 对于郑晓春包饺子的功夫，大家仍然记忆犹新。但今天，方淑芬却不想让他再表演绝活儿了。 “晓春，去客厅里坐着歇会儿。”她笑着说，“划冰车也很累，再加上又被吓了一跳。去吧，陪你赵叔叔说会儿话。” 郑晓春还想继续发扬，为人民群众多干活儿的精神和干劲儿，但听她说去陪一会儿赵叔叔，也就笑着答应下来。 走回客厅，他看见赵永水正坐在茶几边的椅子里喝茶，就走过去坐在旁边。 转头看看郑晓春，赵永水带着一分感慨的语气说：“晓春真的长大了，” 随后，他就仰着头，仔细地回忆着：“你那时十七岁，刚当兵。” “嗯，”郑晓春想着往事，也觉得很有趣，“我本来也很能折腾。但是，进了军营，立即就被管得规规矩矩的。” “是好事。”赵永水说完，再看向他说着，“你拉练到村里来住时，还不能挑水。我看着你那费力的样子，” 笑了笑，赵永水又觉得心里泛酸，眼圈也有点发红。 见他不再说下去，郑晓春的心中，立即生出感动：赵永水看着有点木讷，但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赵叔叔，您当时还给我留了一碗炖肉。呵呵，其实，”郑晓春为了活跃气氛，就带着轻松的语气说，“我当时的思想斗争也极为激烈。或许，您再多说一句话，我就立刻把那碗肉都吃进肚子里去了。” “哈哈，可惜，我当时少说了一句，我们晓春也就少吃了一碗肉！结果，”说着，他就使劲拍拍郑晓春的肩膀，“晓春就还没胖起来！” 听他打趣，郑晓春也大笑起来：“我比原来的体重长了十几斤呢！要真是吃了那碗肉，估计就胖得走不动道儿了！” 笑过之后，他又好奇地追问着：“那碗肉，后来给小妹吃了没有？” 赵永水淡淡地笑了笑：“你参加演习时差点出大事，谁有心情吃。放在壁橱里都忘了吃，给放坏了。” 郑晓春听了，脸上也没了笑容。 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喃喃地说着：“赵叔叔，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 再拍拍他的肩膀，赵永水温和地说：“都一样。每年，或者隔个一两年，就有新战士来村里拉练。都是半大孩子，都应该尽可能照应着点儿。” 郑晓春想着往事，心中感慨得只想落泪。暗呼口气，他对赵永水笑了笑，就走出了屋子。 站在小楼外面的台阶上，他看着这座小院。 因为盖了小楼，他原来记忆中的那座小院的痕迹，存留下来的很少了。 但在这块土地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却永远不能再忘记。 肩头一沉，他立刻再感受到平凡的这家人的温暖——是赵刚跟着出来，把军棉大衣给他披在了肩上。 “谢谢大哥。”郑晓春道谢后，把两只胳膊伸进大衣的袖子里。 赵刚自顾走去院子里的小锅炉房，给里面的火炉子添煤。郑晓春跟着过去要帮忙，被他拒绝了。 “挺脏的，你就别插手了。”说着，赵刚就抄起一把铁锹，从旁边的小煤堆上，铲了一锹煤块。 郑晓春紧走几步，把火炉子的火门，用一根铁钎子打开。 添好了煤块，赵刚拍拍手上的土：“走吧，回屋坐着去，外面太冷了。” “嗯。”嘴里答应着，郑晓春仰头看了看天空。 早上起来时，天空上还能见到太阳。但此时，天上却是阴霾的样子。 寒风，也比早上刮得更猛了。 “好像还是要下雪了。”赵刚跟着他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后说。 随即，他带着成熟男人的语气，感叹着说：“每年也都下雪，但是像小时候那样堆雪人的心情，却早就没有了。” “你是因为工作繁忙，也就没了那个心思。”郑晓春对赵刚担任村长的职务，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大哥，这个村官好当吗？” “哪有容易干的事。”赵刚想着自己当初竞选村长，再于这个职位上干的这几年的经历，“都不容易。” 郑晓春点点头，再看向西边的那半个院子：“那个西套房还留着呐。” “是啊。”赵刚听他发问，知道他想念旧事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这个西套房，原本就是郑晓春作为新兵连战士，前来永乐村拉练时住的。此时既然赵刚发出邀请，他本来也早就想重温故地，连忙跟着过去。 从裤腰腰袢上摘下钥匙串，赵刚从里面找出这套房的门钥匙后，就打开了门锁。 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一股冷森森的寒气，立即从屋里向走进去的二人扑来。 郑晓春身上发寒，眼睛里却已是热泪盈眶。 一切都是老样子。这套房虽然已经没有人居住，但勤劳的赵家人，却还是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 “经常打扫着点，是为了还会有新战士来住。”赵刚说着，先迈步走了进去。 进去就是堂屋，左右两侧是两个灶台。大柴锅仍然安放在上面，那个大木锅盖，稳稳地盖在了锅口上。 郑晓春伸手拿起这个锅盖，觉得还是如记忆中的那样沉。 第274章 只为一道菜而来 在这里住了十五天，不，是十四天半。因为最后那半天，因为他在演习中负伤，直接被送去医院而没有再回来。 住了十几天，他就用这口大柴锅，为战友们做了几顿饭。 “还记得你做饭时的样子吗？”赵刚笑着问。 把大锅盖重新放回去，认真地摆好后，郑晓春点点头：“当然记得，一辈子也不会忘的。当时，因为这个大锅盖总是有水汽，我都要双手拿着，才能把它戳在旁边。” 说着，他就指了指挨着柴锅的墙壁。 “嗯，那时候一是你岁数小、力气小，二是因为你用不惯。”赵刚一边说着，再带着他走去堂屋两侧的屋子看看。 掀开一道棉门帘，郑晓春看着里面的大土炕，心里又是激动不已。 土炕上，还是铺着农村人惯用的草席子。如果铺上褥子，摆上被子，这里立刻就能住人。 这两间屋子的土炕上，曾经住过十七岁的郑晓春，还有其他九名气宇轩昂的战士。 他们每天参加军事训练，回来后继续学习理论知识。然后，他们在空闲时间里，会主动拿起大扫把、笤帚，打扫这座院子。他们又还争抢着，把房东家的水缸，以及自住的这套房的水缸打满水。 这其间，作为城市兵，年龄又是最小的郑晓春，只能双手拎着一个装满水的大铁桶，左右摇摆着，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从后院的井台处，走来前院…… 走出住间，郑晓春看了看堂屋的那口大水缸，脸上不禁现出了笑意。 跟着赵刚走出这套房子，郑晓春不禁惊呼着说：“还真的下雪了！” 正在锁门的赵刚回头看了看，就继续把门锁好。再收好钥匙后，他不以为然地说着：“怎么样？我说得很准吧？！” 寒风刮得小了，细碎的小雪花，从半空中盘旋着落了下来。 见郑晓春还是望着天空发呆，赵刚接着说：“赶紧回屋吧，外面冷。” 答应一声，郑晓春和赵刚并肩往回走。 犹豫一下，他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下去回京城，不知道这样的天气里，会不会有长途车。” “这么着急干什么？！”赵刚埋怨着说，“你昨天才到，多住两天啊！” “假期快结束了。”郑晓春为难地说。 他虽然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是赵刚已经很是理解：毕竟，郑晓春能在春节期间，请下探亲假回去京城探望父母，也很难得了。 两人走回小楼内的客厅，赵刚就带着遗憾的语气，把郑晓春想要下午回京的消息，告诉了赵永水。 肯定舍不得他这么快就走，赵永水一个劲地挽留。 郑晓春只好一再解释：这样的假期也没几天，他也要再陪陪父母，还要做些返回部队的准备，比如买些学习资料什么的。 提到学习资料，他不禁先是一愣，再又笑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的？”赵永水看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被他逗笑了。 郑晓春正在整理词汇，想要说得更明白一些，却见赵玥和李梅、李莉几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哈哈，”他大笑着说，“玥玥还真的是能预知未来似的。” 听到他这样夸张的称赞，赵玥只觉得心惊：难道我穿越回来的事，被他看出来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就像郑晓春上午在大家亲眼关注下，当众表演了飞速滑冰车，以及倾斜歪倒再令人震惊地站直那样，旁观者只有相信眼见为实，无法做出深刻的思考。 勉强镇定住，赵玥对赵永水说：“爸，李梅她们非要回去吃饭。” 赵永水连忙挽留，但今天是初五，自家人也要一起包饺子，或者走亲戚，这小姐妹俩还是道着谢，一起回家了。 送走了李梅、李莉，赵玥再带着心中的一分慌乱，坐在郑晓春的对面，用满是疑惑的大眼睛，看向还在傻笑的他。 “你上次告诉我去附近的新华书店买资料，你猜怎么着？”郑晓春这是明知故问，因为他随后就主动做出了交底，“还真的有啊！” 赵玥暗暗地松了口气：果然是一惊一乍的。当然有啊！我从空间里送过去的，还能有假吗？ “哦，还真挺巧的。”赵玥随意地说着。 她这样的姿态，只能让郑晓春认为，她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大好人。 接连夸赞赵玥有先见之明后，他再对她试探着问：“我还想买点资料，你说，我去哪里买合适？” 不想多理会这个木头人，赵玥站起来随口说着：“当然还是新华书店，要不然呢？” “呃，”郑晓春挠挠头，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也不是问题。 还想再说什么，他见赵玥要走回楼上，也就不再多说了。 “玥玥，别回房间了，准备吃饭吧。”母亲方淑芬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你二哥赵强，肯定留在宋家吃饭的。不用等他，我们先吃。” 答应一声，赵玥赶紧走去厨房，帮着拿碗筷。 赵德见她一个人进来，不禁低声问：“李梅她们呢？”得知那两个小姐妹已经回家了，他显得有些遗憾。 “下午，你可以拿点东西，去给她父母拜个年。”赵玥一边拿着筷子，一边说着。 赵德的脸上微红，不敢当即答应。 “这很正常啊。”赵玥边说边往外走，“她父母在沙场、鸡场务工，应该感谢他们的。” “哦，对，就是，就是。”赵德当即省悟过来，就拿着一摞小碗，跟着赵玥去了餐厅。 饺子盛了几大盘端来，还有几个冷热菜，也摆在了桌子上。 赵永水指着那盘猪肉蛋卷，对郑晓春说：“昨天做了一份，因为来了客人，你可能没有吃够。今天特意再做一份！来，使劲吃！”随后，就给他夹了一个。 连声道谢后，郑晓春吃个这个蛋卷，就笑着称赞：“赵叔叔的厨艺真棒！跟昨天的一样好吃！这说明，您可以开个大饭馆了！” 得到认同的赵永水，笑得很是开心：“别乱夸我！回头我被你捧得真去开了饭馆，就只能做这一个菜吗？” 想想也是有趣——偌大的饭馆，纷杂的食客们，只为赵永水的一道菜而来……。 “嗯，独门秘诀！”郑晓春还是恭维着说，赵永水只有更加开心。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75章 不敢有丝毫轻视 方淑芬笑着再劝：“晓春，快尝尝饺子馅怎么样？”说着，她就要为他夹个饺子。 “阿姨，我自己来，自己来！不客气，您放心！”郑晓春赶紧自己夹了一个，放在面前的小醋碟里。 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过饺子。 很爱吃饺子的郑晓春，也不用两口，只是一口，就把这个饺子送进了嘴里。 实在有点烫，他囫囵嚼了两下，就赶紧再把它送进了肚里。 “怎么样啊？”一旁的赵义，抢先笑眯眯地问。 “没尝出来。”郑晓春老实地说，“什么馅儿的都没吃出来。” 方淑芬连忙再劝：“那就别等着了，赶紧吃啊。” “嗯嗯。”郑晓春很听话地再夹起一个饺子。 “来点儿糖蒜吗？”赵德拿起装着糖蒜的玻璃瓶，问着他。 把饺子先放在醋碟里，郑晓春摆手说：“谢谢，不用了。我下午要做长途车，吃了这个坐车不好。” “这个腌制过，其实也没那么大味道了。”赵刚说后，想想终究是大蒜做的，也就不再多劝。 郑晓春对他笑了一下，就低头把小碟子里饺子吃下。 “哟，你怎么着急就回去？”方淑芬不禁诧异地问。 “嗯，”郑晓春正色回答，“阿姨，我要回去准备准备，也酒赶回部队了。” 虽然舍不得，但不能影响他的正事，方淑芬只得劝他多吃一些饺子。 “这个任务肯定能完成！”郑晓春呵呵地笑着说，“五十个，是基本任务。” 对他竖起大拇指，赵永水称赞着说：“好样的！那就超额完成任务！” “是！”郑晓春说完，就接连吃了起来。 “尝出什么馅没有啊？”赵义笑着追问。 “没有。”郑晓春说着，继续不动声色地吃着饺子。 饺子虽然没有尝出是什么馅的，但他觉得很好吃。一只又一只，他只管往嘴里送，保证完成自己承诺的任务就是了。 见他沉默，赵家人也都不再多说。 终于，郑晓春嘴里塞着的饺子，咽不下去了。 暗呼口气，他低着头离开餐桌，赶紧去洗手间洗把脸。 调整了心情，走回来重新坐下，他带着微笑对赵家人说：“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都会把赵叔叔、方阿姨，还有几位兄弟、姐妹，当作是自己的亲人。” “本来就是啊。”赵永水心里也很是不舍，但却不想让他过于纠结，“晓春，不用多想。只要有时间，你多来几趟就是了。” 说着，他就笑了起来：“不就是喜欢吃饺子吗？多简单的事啊！有钱，咱就包肉的；没钱，咱就包素的。只要是爱吃，肯定让你吃饱、吃够！” 说完，他也离开餐桌，走到客厅去冷静一会儿。 “好了，快吃吧。”赵玥说了一声，就示意郑晓春继续。 “来啊，比一比。”说完，她夹起一个饺子送进了嘴里。 “好。”郑晓春也就笑了起来，开始继续完成任务。 低着头的赵玥，咀嚼着嘴里的饺子，只觉得味同嚼蜡，一时不能咽下去…… 毕竟是大年初五，不必做出太多感伤的样子——哪怕真的心中各有不舍。 赵永水回到餐桌边，再次调动大家的情绪。 “尝出来没有啊？”他笑着追问。 “嗯嗯。”郑晓春咽下饺子后，连忙回应，“才尝出来，是羊肉馅的。” “你这味觉真棒！”赵义竖了大拇指说，“其实，每盘的饺子馅，都是不一样的。” “哦，不管，都爱吃！”郑晓春说完，又接连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赵永水拉着他坐在客厅里。方淑芬送来几个桔子，放在茶几上。 “可能是吃了六十个，还是五十九个。”郑晓春认真地回忆着。 “哈哈，”赵永水开心地大笑着说，“真是好汉！” 笑过之后，他不禁有些慨叹：“说真的，前些年，即便真能和你一样能吃，也不敢放开吃的。” 郑晓春也是伴随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人，虽然没有太多饥饿的记忆，但对于赵永水的感慨，也是能够体会的。 “的确。”他此时的表情很认真，“这几年的日子，的确是好多了。” 赵刚不进笑着说：“你小时候在京城长大，也没吃过什么苦的。” 这话倒是对的，可既然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又能好过多少呢？ “大哥，其实你想想就知道了。”郑晓春对赵刚说，“我之所以这么能吃，那也是带着饥饿的身体印象的，对不对？” “既不要饿着，也别撑着。”赵玥打趣着说。 “嗯嗯，好的。”对于这个小姑娘，郑晓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不敢有丝毫轻视。 “饺子吃得多，那就吃个桔子，消消食。”方淑芬剥开一个桔子，递给他。 “谢谢阿姨，可是，”他为难地说，“我实在吃不下了。” “吃。”赵玥淡然地说，“不是说是消食的吗？” “好，好。”郑晓春连忙接过方淑芬手里的桔子，一瓣一瓣地吃了起来。 冬天的桔子，吃起来很清凉。郑晓春吃了桔子，觉得心中繁杂的情绪，安稳了许多。 沉默片刻，他对赵玥说：“玥玥，初中的学习看起来简单，但是要打好基础。” 想起自己的学习经历，他似乎很有些心得：“我现在在军校学习，也是因为那时的基础打得很牢固，所以目前的学习，都还算是比较顺利。” 赵玥盯看着，暗自佩服：你这学习底子，能够跟得上目前的学习，也肯定是下了苦功夫的。 但他的一番好意，还是应该接受。 “谢谢。”赵玥回应后，想了一下再对他说，“晓春哥哥，你除了要在军校努力学习以外，也应该，” 说到这里，她显得有点犹豫。 穿越回来的她知道：军营生活很好，但对于郑晓春而言，日后还要面临复员、专业的问题。 无论是干部还是战士，肯定对军营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但真要接到了命令，也都只能接受现实的。 “怎么了？”郑晓春见她说话迟疑，就好奇地问着。 “哦，”赵玥回过神来，“我是说，你应该也多关注一下社会上的事。比如，现在大家都开始在琢磨做生意。”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76章 怎么不是去别处的呢 “嗐！别人爱做什么做什么。”听了赵玥的话，郑晓春显得很不以为然，“我就想当兵。现在上了军校，以后我就在部队里了。” “这当然很好，可是，”赵玥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只好再委婉一点，“哪里都需要尖端人才。就是在社会上做生意的那些人，也都会像是大浪淘沙一般。笑得最开心的人，只能是精英。” “那倒是。”郑晓春笑着说完，更还挺直了腰身。他的这个身体语言很明显——我郑晓春就是你赵玥所说的精英！ 见他信心满满，赵玥只能在心中多加祝福：“那好，晓春哥，祝你一切顺利。” “嗯嗯，好，谢谢玥玥。”郑晓春说完，就拿起一个桔子。 剥开后，他先递给赵永水、方淑芬。见他们不要，他就一再劝让，好歹让他们吃了两瓣。 随后，他又拿着半个桔子，递给赵玥。 “不想吃。”赵玥摇摇头，“吃不下了。” “吃，必须吃。”郑晓春担心她再拒绝，就分出一半来，“你吃一半，我吃一半，这总可以了吧？” 他这样坚持，赵玥只得接过来吃下。 郑晓春劝吃成功，呵呵地笑着，也把自己手中的桔子吃下：“嗯，很甜。” 再坐了一会儿，他走去卫生间洗了手，暗自决定：该回去了！ 身子挪动一下，他对赵永水夫妇说：“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再给你们拜个年，也代我父母给你们拜年了。” 舍不得他走，但是也不能耽误他。 赵永水夫妇只好站起身来，走去给他拿些礼物带回去。 两盒点心匣子、两瓶酒，再拎出来装着干核桃、大红枣、红薯粉的袋子，以及半口袋小米，赵永水笑着说：“你能吃，还要能干！一起拿上，也代我们向你父母拜年、问好！” 郑晓春推辞不过，只好连声道谢后，把这些东西塞进自己带着的那个旅行袋里。 推开屋门，赵永水疑惑地说：“雪下得越来越大，不知道还有没有长途车过来。” 郑晓春只当是他舍不得自己走，就说着“肯定有的”，就走进了大雪中。 雪花，比饭前的时候下得大多了。 寒风不再呼啸，雪花也就纷纷扬扬着，从天空缓缓地，一大团一大团地落下。 赵刚紧走几步，打开了自行车锁：“晓春，把旅行袋放在车架子上。” “好嘞。”郑晓春笑着说完，就费力地把沉甸甸地，装满了赵家人情意的旅行袋，放了上去。 赵永水穿好了棉服，走了过来：“我送送你。” 赵义和赵德兄弟俩，也走来说“一起送”。 郑晓春不能拒绝，只得转身对方淑芬等人说：“阿姨，大嫂，玥玥，你们可别跟着了。天气不好，快回屋吧。” 说完，他就笑呵呵地冲她们摆摆手，就和赵永水走向村外。 走了一段距离，他又忍不住回身去看：只见那个小姑娘，还在看着自己。戴着红色毛线帽子的她，见他回身，就抬起戴着红色毛线手套的手，向他挥舞着。 大雪纷飞而落，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小姑娘，在郑晓春的眼里，是天地间的精灵，是人间最可爱的小仙女。 只觉自己的眼中发花，他一时不能确认身处人间还是仙境。 “要不就再住一天。”赵永水劝说着。 这是农村人最朴实、最真挚地话，看似随口说出，实则是真情实感的外露。 “哦，”郑晓春回过头，再看向远处的风雪，“还是要赶回去，怕耽误。” 说完，他就迈开大步，向茫茫的风雪中走去。 眼前迷茫一片，但他的心中却极为清楚：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再来的。 好吃的饺子，热情的赵家人，还有那个小仙女……。 “这么大的雪，肯定没有回京的长途车了。”站在客车站，赵永水看向远处的公路，继续劝说着，“晓春，再呆一天吧。” “谢谢赵叔叔，”郑晓春道谢后，还是坚持要回去，“只要有车，哪怕是到县城的，我也要赶回去的。” 见他这样说，赵永水只得作罢。 赵刚听了，连忙说：“晓春，你非要回去，现在又没有客车来。那你就等我一下，我回去开我那辆小货车，然后送你去县城。” 他的主意肯定可以，但郑晓春眼见此时还是雪花纷飞，担心路上不好走。 要是因为送自己，赵刚开车出了交通事故，那可就更加不好了。 “不用，不用！”郑晓春见他要支上自行车，回去开货车，就赶紧拦住，“大哥，真的不用！现在下着雪，路上也危险。” 两人正在争执，赵永水却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迟疑着说：“哟，还真来了一辆客车，不知道是不是去京城的。” 听到这话，郑晓春赶紧望向来车处。 从远处迷茫的风雪中，果然有一辆长途客车亮着大灯，在缓缓地行驶过来。 “应该是！”郑晓春说完，就把头上的棉军帽扶正，对赵永水敬了个礼，“赵叔叔，祝您和方阿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赵永水也已看到了那辆客车，的确是前去京城的，也只得带着不舍，嘱咐着郑晓春：“晓春，好好干！遇到事情别着急，先多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你以后都是前途无量的！” 再次道谢后，郑晓春又跟赵刚握手道别，就拎起那个装满赵家人情意的旅行袋，走去了缓缓驶来的长途车。 这辆客车的确是开往京城的，当他看清了车窗前面“目的地——京城”的红色字样后，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失落：怎么不是去别处的呢？ 客车停在身边，车门打开，他拎着沉甸甸的旅行袋上了车。 车门关闭，他转身看去车窗。 车外寒冷，车内的热气，使得车窗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汽。 他赶紧用手，在车窗上来回擦拭几下。 白色的水汽，变成了湿漉漉的水渍。 但他已经可以透过车窗，模糊地看到赵永水和赵刚二人的身影。 他们脸上冻得通红，但都带着微笑，在风雪中不断向他挥着手。 “郑晓春，好好干！”站在车下的赵永水和赵刚二人，相继发出的祝福和嘱咐声，不断传进车里。 第277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郑晓春大声对赵永水、赵刚回应着，“再见！” 风雪中，彼此再也看不到了，他还在回头看着迷茫的天色。 “解放军同志，请坐好。”售票员走来劝着。 “哦，好的。”郑晓春擦了一下眼角，就坐回了座位。 车外寒冷，车内因为有暖风，再加上乘客也多，所以很温暖。 郑晓春想着自己和赵家人相识的过程，以及随后发生更为紧密的联系，心中满是感慨。 一件件事情接连想着，他再想到滑冰车的事，不禁暗笑起来。 当时情况危急，郑晓春也是心惊不已。但随后发生的转危为安的奇事，比让他掉进冰窟窿，更加让他惊骇。 仿佛是坐着火箭一般，他没有划动几下，就竟然逃离了冰裂区！ 现在想起来，他也是茫然：我手里的两根木棒，好像都没有碰到冰面，那冰车就自己飞速地滑走了！ 这还不算，他站在冰面上打了个趔趄。当时要做好了以脸着地的准备，可自己竟然又站直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听着他“嘿嘿”的傻笑，坐在旁边的乘客，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赶紧转为正色，郑晓春不再想划冰车的事。 接下来，就是和赵家人吃饺子。 哎。他心中暗叹一声：真是“出门饺子回家面”！ 出门饺子，说的是家里有人要远行，那么大家就用一起吃饺子的方式，对这个人给予祝福——平安顺利。 吃饺子时的心情很复杂，令他此时想起来，还很是伤心。 那就接着想。 饭后，那个可爱聪慧的小姑娘，和自己交谈时，竟然建议自己多关注社会发生的变化！ 你再聪明，但你才多大啊！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我呢？我今年都二十岁了！ 暗笑之后，郑晓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赵玥的确是年龄小，可自己不是总觉得，她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救助自己吗？ 嗯，那就再好好想想。 的确也是。现在的社会上，已经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老板”、“经理”。 有句俏皮话是这样说的：从天上掉了一块砖头，随便就能砸到一个经理。但凡“失误”了，也能砸到个副经理。 想到这里，郑晓春又笑了。看看身边的乘客，他只好赶紧忍住，以防别人把自己当作精神不正常的人。 重新想着赵玥的提示，郑晓春倒也承认：有的同学、朋友，也在做着各种生意。比如倒卖电视机票。可这个不是正经营生啊！ 嗯，也有干得更大的。比如倒卖木材、钢材。 他又摇摇头：这些人，就是社会被称为“口贩子”的人，基本没有一个人，能够真的搞到这些物资。 很可能是某人有个信息，随后就在社会中传播开来。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的，但别说能够拥有木材、钢材，这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木材、钢材，是怎么囤积在火车站或者货场的。 既然是这样，做什么生意？都是江湖骗子。 想想也是无奈，郑晓春干脆也不费脑子了：我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随后，他就把脑袋靠在椅背上，安然地打起了瞌睡。 郑晓春安然返京，赵永水和赵刚目送客车消失于风雪中的公路后，也回到了家中。 家人们见只有他俩回来，也就都知道郑晓春已经坐车离去。 老二赵强，也给宋永华拜年后回到家中。见父亲神情黯然，他赶紧端来一杯热茶。 大家喝着茶，对和郑晓春的离别慨伤之后，也就说起了自家的打算。 “大姐和大姐夫，不知道回程了没有。”老大赵刚问着，“那边的道路不好走，想着总是担心。” 赵玥在一边默不作声，只当做打瞌睡。但她已经调动意念，利用空间里去关注赵霞和罗大刚的近况。 从空间的天眼系统里，她看到那两人坐着长途车，已经安然离开了道路最艰险的盘山公路，也就放下心来。 “玥玥，别这么打瞌睡，小心着凉。”方淑芬劝说着。 睁开眼睛，赵玥立即笑着说：“我没睡着。” 随后，她再对大哥赵刚说：“大姐和大姐夫，也应该在回程中了。” “你怎么知道？”老三赵义带着疑惑问。 “你算啊！”赵玥掰着手指头说，“春节前，他们就提前请假回去了。在家里住几天后，也就要回各自的单位了。今天都是初五了，还不要赶着回去吗？” “嗯嗯，倒也是。”赵义听她说得有理，连连附和着。 “路上太辛苦，回去立刻就又要上班。”方淑芬心疼地说。 “过几天，我去京城看看。”赵永水想大女儿了，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方淑芬无奈地说。 “呵呵，”赵永水此时的表情，很是得意，“咱家有电话，赵霞单位有电话，这不很容易就联系起来吗？” 他的话说完，方淑芬也笑了：“我也是糊涂，这都没想到。” 倒也不怪他已是没想起来，家里虽然安了电话，但使用的频率，也的确不高。 村里人还没有其他人家安电话的，即便是沙场、采石场、林场、鸡场等事业，有什么客户洽商，大多也是直接到现场去了。 这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赵永水、赵刚、赵强等人，基本都在现场。那些客户，与其打电话到家里来问，得到的结果也还是“他们在各自负责的那里”的话，就还不如直接去现场。 晚上呢？也可以聊聊业务上的事啊。但是，赵家安了电话，那些客户的家里，却大多还没有的。 因此，这部电话，更多的时候，就只能处于“待机”的状态。 赵刚听到母亲的话，立刻“弥补”她的遗憾。 笑呵呵地揭掉盖在电话机上面的一方白色手帕，他拿起电话机，就开始拨动转盘键。 “打给谁啊？”一旁的周芳问。 “打给我老丈人，你爸。”赵刚笑着说完，已见到周芳红着脸笑个不停。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她继续问。 “问问开春能够有多少树苗。”赵刚说着，听筒里已经传来周全礼的声音。 第278章 找来合适的人才 先给老丈人再次拜年，说了吉祥话后，赵刚就和他说起了承包林场那边的事。 现在的林场，经济林长势很好，果树苗也开始逐渐成熟，陆续结果了。 毕竟，开发荒山不是一日之功。想要得到“绿色银行”的回报，先要付出长期的体力辛苦，以及近前投入才行。 “好像‘愚公移山’那样，”赵刚和周全礼通话完毕后，笑着对家人们说，“我们就这样坚持干，总会得到好结果！” 赵玥笑嘻嘻地说：“这精神可嘉，但是还要多动脑子才行。” “嗯嗯，”赵刚想了想说，“荒山的开发，的确要有苦干的劲头，但又不能只靠着蛮力。要结合不同树种的成熟期，这样才更科学！” 老二赵强也接着说：“嗯，是要随时关注着事业的发展状况。这样，我们才能做出最好的调整。” 赵永水见孩子们讨论得热烈，开心地说：“是啊，过了年，就都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春节的假期已经结束，城里人开始上班，但是农村人还没有过完年。 但新的一年的辛勤忙碌，已经于悄然间开始了。 过了几天，赵霞和罗大刚安然地返回京城。两人给赵永水、方淑芬打来电话。 得知他们回去罗大刚老家探亲，一切都很顺利、都很开心，赵永水夫妇也就在放心的同时，再为赵霞和罗大刚的婚后生活，给予了祝福。 赵霞和罗大刚没有时间回来永乐村，赵永水本来是要去到京城去，但因为几个事业一开春就很忙，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忙于事业，是因为事业经营得很好。除此之外，赵永水更还有了新的开心事。 这就是二儿子赵强，与宋永华的女儿宋丽处对象的事。 “万事吉”烧鸡店，因为刚过了年，生意还处于恢复期。赵刚和周芳，就利用这个机会，对店内的各项管理，再进行了细化。 现在，新的店长已经选拔了出来：宋永华的大女儿，宋丽。 高中毕业以后，宋丽本来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原本，她只是帮着经营建材生意的父亲记记账。 那样的工作，实在太过清闲。年轻的宋丽，并不安于做那份工作。 宋永华只是慨叹与下一代的沟通不顺畅，但也没其它的办法，能够让女儿开心。 与赵永水结识后，随着两家人的走动频繁。宋永华对于老实本分的赵家人，心里生出好感。 在日常业务的进行中，他对于赵家老二赵强颇为看好。 今年二十岁的赵强，性格开朗、语言活泼。做事很严谨的同时，这个小伙子也和宋永华经常说一些趣事。 哪里来的趣事？赵强肯定不是村里没事干的那些妇女那样，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喜好文艺的他，从书籍、杂志、广播、电视里，得到一些趣闻之后，大多能够记忆下来，并且能够活灵活现地讲说，甚至表演出来。 宋永华原本也是好说好动的人，可是因为做生意多是烦心事，也就时常有些焦虑。 没想到，他和赵强结识后，总能被这个小伙子逗得开心地大笑。 女儿宋丽，不时和父亲跑跑业务，也就认识了活泼的赵强。 父亲都能被他“拿下”，更别说与赵强年龄相当的宋丽了。 见赵强总是能够“笑语连珠”一般地说笑不断，宋丽大笑过后，就好奇地问：“赵强，你这都是怎么收集出来的小笑话和故事？《笑林广记》吗？” “世上无难事，只要咱有心！”赵强继续笑呵呵地说，“除了这个，其实，生活中就能找到很多乐事！” 见宋丽颇为好奇，赵强就用略显阴森可怖的语气说着：“暗黑的路上，灯光昏暗。一个女孩回家，见到对面一个男人，正张开双臂向她走来……” 宋丽听到这里，立即脸色吓得发白：“这，这女孩怎么办？” “这女孩惊叫一声后，就抡起手里拿着的挎包，砸向了那个男人。”赵强继续说着。 “嗯，应该的！”宋丽使劲点着头说，眼神里还闪现着惊慌的神色。 “可是，”赵强又用哀叹的语气说，“那个男人是抱着一块玻璃，要回家安在窗户上去的……” 稍愣之后，宋丽就明白过来：“哈哈哈，这人虽然冤枉了点，但也没办法。” 如此种种，赵强就和宋丽很快地交往起来。 现在，赵刚和周芳二人，要对烧鸡店进行整改。 做生意，无论是什么样的好点子，什么样的好的管理方式，都不能离开具体人的落实，以及坚持执行。 话是这样说，但要找到这样合格的人才，的确是不容易的。 后世，企业一方，可以在报纸、广播、电视、互联网等各种信息交互渠道，发布招募人员的信息——虽然也未必能够找来合适的人才。 在眼下的这个时候，城市里都还没有大量使用这些渠道，农村里，哪有这样的沟通渠道呢？ 赵玥既然知道宋丽与二哥赵强的交往，也就向大哥和大嫂，提出来店长的人选，可以是宋丽的建议。 “好啊！你和宋丽的妹妹宋嘉，是小学同学，”赵刚立即大笑着说，“现在，宋家又和我们家有建材生意的往来。宋丽也很精明，的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周芳也笑着说：“玥玥简直就是‘智囊’！” 他们这样高兴，不仅是因为找到了合适的店长，更是为老二赵强开心——很明显，似乎是在赵玥有意无意地安排之下，赵家很快又要有喜事了。 赵强与宋丽以后会怎么样，暂时先不要着急。 赵刚和周芳，很快就找到宋丽，并诚恳地发出了工作邀请。 活泼伶俐的宋丽，此时却显得很是为难。 这个工作，对于活泼好动的她来说，是很合适的。而且，赵刚夫妇，还答应要给她股份和随之而来的分红。 这样的薪酬，别说是在农村，就是在京城，也还没听说过呢。 工作机会很好，但宋丽为什么犹豫呢？ 很简单，是女孩子的害羞啊。 这不明摆着嘛——赵刚夫妇，是看出来她和赵强关系很好，所以才几次三番地，上门来邀请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79章 该干什么干什么 像是受到了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那样，宋丽脸上羞答答，心里乐呵呵着，走进了“万事吉”烧鸡店，做了店长的职务。 店长做得很辛苦，但宋丽却很开心。因为，她有很详细的工作文案，作为店内各项事务管控的依据。 从店内外卫生的清洁方式及频次，到商品的摆放及促销内容，再到与顾客的交流以及与大客户的往来…… 各项工作，都已经被赵刚、周芳——当然，是赵玥准备好的方案——被划分为了详细的步骤。 只要是对这个工作感兴趣，并且能够认真去开展、落实的人，就会觉得忙而不乱、劳力而不劳心。 “宋丽，辛苦了。”老二赵强关心地问候着——宋丽既然长期在这里，他也明显增多了前来烧鸡店的频率。 辛苦，那是一定的。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宋丽眨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赵强说，“活着累，那是因为活着；不累的，是死人。” “哈哈哈。”赵强大笑着，为心仪的女孩子点个赞。 随后，他就走去办公室，为她端来一杯热茶。 眼见还有其他同事在场，宋丽觉得很是难为情。 赵强却很坦然：“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这很正常。” “哎，再正常，也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吗？”宋丽低声说。 “那好，”赵强说着，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做出邀请状，“那就去办公室。我正好还有沙场的事，请你转告宋叔叔。” 还要去办公室啊？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宋丽更加脸红。 但见周边的同事已经都在暗笑，她只好带着强自镇定的神色，昂着头走回了办公室。 宋丽在“万事吉”烧鸡店，工作得顺顺当当。作为父亲，宋永华肯定也要时常前来关注一下。 之所以这样，为人善良的他，是担心女儿工作一旦有疏忽，那就会伤及赵、宋两家大人的情面。 走进香喷喷的烧鸡店，宋永华看着员工们都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作服，都在对顾客用在合适的礼貌用语，做着买卖双方的交流，也就先放了心。 巡查了店内，他再在店员的提示下，走进了办公室。 这下，他的内心就不能安宁了，不能放下去了。 两个年轻人，赵强和宋丽，单独在办公室！ 不要想多了。赵强和宋丽都很活泼，这是不假。但要说他们有什么过份的亲昵举动，那是没有的。 可是，宋永华看见了什么？使得他的内心如此不安了？ 是他亲眼见到了，女儿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赵强，一边喝茶，一边在听他说着什么事。 事情并不重要，这个赵强本来也经常说些小笑话。 但关键是女儿此时的眼神！ 这小眼神儿，看着赵强满是笑意。很明显，她眼神里的笑意，不是被他的话逗笑的，而是被他的人“逗笑”的！ 其实，作为成年人的宋永华，当然也早就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相处得很好。 在此时的农村，相处得如此紧密的，那就已经算是正式谈对象了。 对女儿肯定疼爱，对赵强也是满意，宋永华还有些犹豫的，是这两个孩子的年龄。 赵强今年二十岁，宋丽才十九岁。这样的年龄，按照过去来算，当然可以谈婚论嫁了。 但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他们都还要等等。因为，法律规定：女性的法定婚龄，是年满二十岁以后。 因此，宋永华见到这对开心说笑的年轻人，自己心里也是高兴，但终究还是不很放心。 见到父亲前来，宋丽只是笑着叫了声“爸”。而赵强，立即失去了谈笑风生的状态。 原本，他和宋永华单独相处时，也能坦然自若地说说笑笑。 可是今天不同啊，他是单独和宋永华的女儿，同处一室的。 这要是在古代…… 在古代怎么样呢？ 毕竟二人也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还能怎么样？大不了，我赵强立即就娶了宋丽；你宋永华，立即就把女儿嫁给我！ 这是痛苦吗？只有心里更美、更开心才对的。 略有紧张，赵强这样想着，也就“斗志昂扬”起来。 站起身，他红着脸对宋永华大声问好：“宋叔叔好！” 宋永华看着他的样子，漠然地点点头：“赵强，你也过来看看啊？” “是！”赵强原本就是活泼，此时心里又没鬼——有也看不出来，就更加放松。 “我提前过来，是给您倒茶的！”说着，他就把一杯茶端给了宋永华。 见他机灵又顽皮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宋永华大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当然知道。”赵强笑着说，“小丽在这里，您基本上每天都要过来看望的。” “我爸可不是来微问我的。”宋丽笑嘻嘻地看着父亲说。 宋永华也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没良心！那好，你说说，我来干什么？！” “您是来监督我的！”宋丽的眼睛一直盯视着父亲，“对不对？” 喝了口茶，宋永华把杯子放回办公桌上。 见这对父女有话要单谈的样子，赵强就正色说：“宋叔叔，您和小丽说话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嗯。”宋永华对他很满意——开玩笑不过火，该干什么干什么。 赵强再对宋丽说了“再见”后，刚要出门，就又听宋永华说：“赵强，跟你爸说一声。今天我去你家吃晚饭，我带酒，他做个菜。” “好嘞。”赵强答应后，快步走出了烧鸡店。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宋永华就带着劝慰的语气，认真地对女儿施以教导。 这样的教导内容，天下的父母说的大多一致。主要就是：正是因为是熟人，才更要好好干；做事一定小心谨慎，干工作只能兢兢业业…… 对于这些，父亲说得再多，宋丽也不会表现出厌烦的神情出来。 父亲说的，当然都是对的。正因为赵刚、周芳信任自己，也的确是因为宋、赵两家彼此认同，她才会有这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和随之而来的很好的工作岗位。 既然这样，“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她觉得认真努力工作，就更要比其他人更用心。经常接受父亲的指导，甚至是训诫，她觉得自然也是应该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0章 福气先到了 “爸，您放心。赵刚、周芳信任我，我肯定会做得超出他们的预期。”宋丽严肃地回应着父亲的话。 对于女儿的回答，宋永华只有满意。 女儿宋丽也是顽皮，但一谈到正事，她就很识趣地不再说笑。 对女儿的生活状态和工作态度都很满意，宋永华就关怀着说：“我是来查看你工作状况，这不假。可是，我当然也是关心你，要你多注意劳逸结合。” “嗯嗯，您放心。”宋丽连声答应着。 喝了口茶，她就站起来说：“您坐回儿，我去前面店里看看。” “你忙吧，我这就去接你妹妹下学，直接去你赵叔叔那里！”宋永华说完，跟着女儿走出了办公室。 大女儿宋丽在店里忙碌，宋永华推着自行车，去镇上的中学接二女儿宋嘉。 站在镇中学的门口等了一会儿，他就见到宋嘉挎着书包走了出来。 宋嘉坐在后车架上，宋永华骑上车子，两人向永乐村骑行而去。 “今天是周六，玥玥应该从县上回来了。”宋嘉在父亲的身后大声说着，“我都好久没看到她啦！” 宋永华听二女儿说到赵玥，不禁下意识地说：“你看玥玥，都考到县一中去了……” 话没说完，他就赶紧停住了口。 作为家中，教育孩子时，难免会把自家孩子的弱势，与其他孩子的优势相比。家长的意图很明显，是要激励自己的孩子，向别人学习、看齐。 但孩子们，却因此接连受到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心理层面。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这些优点，大多更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当然会对家长的说教，感到委屈的同时，再生出不服。 这种不服气，孩子们又自觉与家长相比太过弱小，而只好隐忍下来，也就形成了埋怨。 宋嘉听到父亲的话，虽然觉得赵玥的确很厉害，但也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就此受到了摧残。 宋永华既然想要藉此激励孩子，可他为什么又要停住了这个话头呢？ 不是因为他懂得很多教育心理学，而是因为他这样说了，也知道会招来孩子的不满。 家长大多有大家长作风啊，难道还要害怕孩子的无声反抗与埋怨吗？ 宋永华肯定也不是因为怕孩子埋怨，而是他有自己的一份内疚。 宋永华是永乐县十里店村的人，他的妻子安素琴，是永乐村的人。两人婚后，生了两个女儿，就是宋丽和宋嘉了。 家里条件一般，宋永华也就积极找副业去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或者擅长的事。宋永华做了一些事之后，并未获得什么成功。但是接触了建材生意，他立刻有了如鱼得水的感觉。 于是，他的个人时间都投入在了事业当中不说，自己妻子安素琴，也要时常帮助他联系业务，或者催收账款。 这样一来，夫妇两个就因为没有过多的时间或者精力，不能对孩子们的生活、学习，有更多的照顾。 怎么办呢？ 宋永华的亲属各有各的事，没有照顾两个孩子的条件。安素琴就只好把孩子们，放在自己的娘家。 也就是这样，宋嘉才会与赵玥做了小学同学。 现在宋永华一时失口，再次把自己女儿宋嘉的学习成绩，去与赵玥相比。他也知道，自己和妻子，都未对两个孩子的学习，乃至生活，有过更多地关注。 因此，带着一份自责，他不用小女儿埋怨出口，自己就先不再多说了。 “爸，我会好好学习的。”宋嘉见父亲不再说话，自己却有些“不适应”了。 出于关心父亲的考虑，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不仅没有发出埋怨，此时更还安慰起父亲来了。 女儿这样说，本来就已经心生愧疚的宋永华，更觉得心里不好受。 “芳芳，我，”宋永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再和女儿交流才好。 停顿一下，他用温和的语气，对身后的女儿大声说：“学习努力是应该的。但是，爸爸最希望你和姐姐都开心快乐！” 说完，他就加大了蹬动车轮的力量。自行车立即在他的连续踩踏之下，在春风里疾行。 宋嘉听了父亲的话，肯定很高兴。此时再见到父亲骑车这样快，她既有惊吓，又有冒险的开心，就一会儿惊呼一声，一会儿大笑几声。 说笑着赶路，父女俩因为心情愉快，也就觉得很快就到了永乐村。 进了村子，宋永华直接骑车到了赵家的院子外面，才捏住了车闸。 宋嘉先跳下车子，小跑着进去院内。宋永华推着自行车，跟着走了进来。 “芳芳来啦？！”方淑芬笑着迎了出来。 “方大婶好！”宋嘉问好后，连忙继续问，“玥玥回来了吗？” “别着急，”方淑芬拉着她的手说，“老四赵德去村口接她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随后，她再对宋永华说：“永华，快进屋说话。” 宋永华嘴里答应着，把自行车放在墙边。 赵永水已经笑着站在了小楼的门口：“永华，我们家老二跟我说你要过来，我就早点回来了。正等着你呐！” 两人寒暄几句，宋永华领着女儿，跟着赵永水夫妇走了进去。 坐下喝着茶，宋永华又见到周芳前来问好。 打过招呼后，周芳领着宋嘉，回去自己屋里。 见她们回了屋子，宋永华肯定不好直接问，但周芳的确已经因为身孕而显怀了。 方淑芬就开心地低声说：“周芳还有小半年，大致是十月份的预产期。” “哦，恭喜、恭喜。”宋永华连声说着，再对赵永水说，“老赵，你马上就是做爷爷的人喽！” 赵永水胡撸一下脑袋，大笑着说：“是啊，老了啊！” “老倒是不老，福气先到了！”宋永华带着羡慕的神情说着。 两人说笑几句，就说起了建材生意的事。 不多时，赵玥、赵德，还有赵强几人，就都先后回来了。 与宋永华问好后，赵玥就跑去周芳的屋里，去找宋嘉笑闹。 赵强看到宋永华，打了招呼就赶紧去帮助母亲方淑芬去做晚饭。 赵永水见他今天格外老实，就看了看他，再对宋永华说：“估计就是你能镇得住他！这小子谁的话都不在乎，就说对你服气。”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1章 为这事急眼了 之所以这样说，赵永水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儿子，与宋永华的大女儿宋丽，相处得很要好。 所谓的要好，那就是说，这两个年轻人，彼此情投意合，愿意多相处。 多相处就是谈对象，既然是谈对象，那么，就有很大可能结婚在一起！ 为儿子的事操心的赵永水，巴不得能够尽快成就好事，所以才会对宋永华多有恭维。 也是心知肚明，但宋永华的心里，还是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年龄都还小，也就并未直接搭言。 “嗯嗯，赵强挺听话的，做事也认真。”笑了笑，他称赞了赵强后，就再和赵永水接着谈生意上的事。 不一会儿，赵玥拉着宋嘉从周芳的屋子出来，走到院子里去玩跳皮筋。 两个小女孩怎么玩呢？ 这个难不住孩子。对于做游戏，他们能够极尽可能地开发智力。 一人的腿上缠着皮筋，而皮筋的另一头，系在了一株树上。这样，两人就能轮换着玩了。 玩得满头大汗，赵玥走回屋去喝水。 正好，这时方淑芬从厨房里走出来，对赵永水说：“永水，你帮个忙。” 赵永水见妻子的表情显得很神秘，就对宋永华说了“等我一会儿”，赶紧走进了厨房。 想着可以拿点什么东西，可以暂时“安慰”一下饥饿的肚子，赵玥也走进厨房。 拿了几块切好的肉肠，她却见父母在笑着“密议”。他们在说话，一旁的赵强，已经脸上通红。 不用说，这是方淑芬急着要为儿子和宋丽的事定下来了。 嗐，这还用很费事吗？ 赵玥冲母亲笑了笑，随后说：“大哥大嫂不是很好吗？”说完，她就拿着几片肉肠，跑到了院子里。 本来已有此意，赵永水夫妇再得到赵玥有意无意的暗示，立即心里就有了主意：是啊，两个孩子年龄稍微小点，但可以先定下婚事啊！ 这样，或者一两年，或者两三年之后，两人再正式领证结婚，不就可以了吗？ 总是先定下来，咱们就踏实了。 可是，咱们踏实也不行。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对不对？ 赵永水夫妇对视一笑，再把赵强叫来身边。 赵永水直接发问：“老二，你说句痛快话，宋丽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还用问吗？肯定好啊，都好啊。”赵强见父亲问得严肃，赶紧实话实说。 “那好，这事，”赵永水看着他的眼睛说，“就这么定下来了。我这就去跟你宋叔叔说，行不行？” “行啊！”赵强忍不住立刻大声回应。 “小点声！”赵永水埋怨一句，就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回了客厅。 心里已经定下来计议，赵永水又远不是先前说话办事怯懦的人。 此时的他，先给宋永华的茶杯里续了热水后，就笑着说：“我听赵刚和周芳说了，你们家宋丽，在烧鸡店干得很好。销售业绩不断上升，他们说都是宋丽的功劳。” 摆摆手，宋永华大笑着说：“她再好好干，再有本事，也不过才去了几个月而已。” “哎，可别小瞧这几个月！”赵永水连忙正色说，“就像我们家赵强，自打跟你学了做生意之后，不也很快就明白不少事了吗？” 宋永华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禁暗笑：你这是三句话不离开赵强和宋丽这两个孩子。 他对赵永水、对赵家人，以及对赵强，也都是看好的。但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宋丽，说起来也是大姑娘，但实际年龄也只有十九岁。 既是舍不得孩子太早嫁人，又觉得这种事，自己作为女方家长，总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那样的话，自己的女儿嫁到赵家后，不就会被轻视了吗？ 因此，宋永华即便知道赵永水的此时的心思，却也只是微笑，并不多说什么。 宋永华不搭言，赵永水反而确认：他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正因为这样，也说明他对我们家，对赵强，是认可的。如果没有让两个孩子凑在一起的想法，他就直接可以说出来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赵永水再笑着说：“你们村不是十里店吗？” “对啊。”宋永华嘴上回应着，心中暗笑：你老赵还要耍什么花招！ “跟大河村距离不远吧？”赵永水若有所思地说着。 “是啊，不远，也就是三五里路。”宋永华说着，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大河村，有个叫齐玉莲的，你认识吧？”赵永水带着微笑问。 “嗯，认识。”宋永华说着，就喝了口茶。立刻觉得这话头不对，他险些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别说距离很近，而知道齐玉莲。这十里八村的人，要是没听过她的大名的，倒还是不多的。 这个齐玉莲做媒婆的行当，那不是做了一年两年。而且，这个齐媒婆的确能说会道，有着一张几乎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巴。 就靠着这张嘴，她撮合了许多男女，也为自己挣来了一些钱财、礼物。 现在，赵永水提到这个人，宋永华作为成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仅知道齐玉莲就是齐媒婆的事实，宋永华更还知道：赵永水这是为急于达成赵强与宋丽的婚事，而“急眼”了！ 勉强咽下茶水，宋永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赵永水见他笑得开心，自己也更加放松。 两人笑过之后，宋永华看看厨房的方向，再对赵永水低声说：“老赵，咱们都是说话爽快的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两个孩子都不错，我都觉得很好。可是，” 略微停顿一下，他带着一分无奈的语气，接着说：“他们的年龄，都还小点。” 赵永水恨不得拍一下大腿，以表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当然不能这样，否则他可能会吓到宋永华。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赵永水先对他予以肯定，随后再说，“这事容易啊。刚才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就找那个齐玉莲就行啊！” 宋永华听了，还想大笑。但见赵永水的神色极为严肃，他也就认真思考起来。 的确是啊。两个孩子的年龄虽然不算大，但两人情投意合，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2章 的确不能蛮干 既然是这样，他们早早晚晚，也还是要结合在一起的。 而且，农村人都好面子。 这两个孩子，平时要是来往得不勤，那就是他们不再想在一起了。这倒还好说，可要是他们总是来往密切，自家人不在意，外人总会说长道短，不是吗？ “呃……，”宋永华迟疑着，看向赵永水。 对他点点头，赵永水微笑着说：“先定下亲事来。两个孩子再交往，也就名正言顺了。” 两个孩子很明显，是处于谈对象的状态。别说两人、两家都很赞同，就是不赞同也拦不住啊。 既然他们的事，大家看着都高兴，那就应该公开为他们祝福，公开承认他们的事！ 大家公开认可赵强与宋丽的交往，他们也就更相信自己的选择，也就知道了双方的家长，都是明确支持他们来往的！ 以后，真要是两人不愿意来往了。现在也只是订婚，也并不影响他们再去做其他的对象选择。 道理想得通透，宋永华端起茶杯来，再喝了口茶。 他虽然不说话，但赵永水已经放了心：此时的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女方家长肯定不好公开说同意，况且，也明确说了要请媒婆的！ 既然是彼此心知肚明，赵永水也就不再多说。起身要为宋永华再续上热水，却被他阻止了：“少喝点茶。等下，咱俩多喝点酒！” 提起酒，他不禁拍了一下大腿：“嗐！路上跟嘉嘉说笑开心，忘了买酒了！” “哈哈哈，到我这里来，还能缺酒喝嘛！”赵永水大笑着，起身去找酒。 两人都是开心，赵强与宋丽定亲的事，也就这样确认了。 随后，赵永水夫妇把当初为赵刚和周芳二人所做的事，重新做了一遍。 二人骑上自行车，带上几样礼物，去到大河村的齐玉莲家。 三人重新见面，彼此都是欢喜。 齐媒婆见到往日的“财神”登门，肯定是笑容满面；而赵永水夫妇，看到她仍然精神矍铄地做着说媒的营生，也是放心。 事情说明，齐玉莲就立即开始了为两家说和亲事的行动。 宋永华和妻子安素琴，已经和赵永水夫妇定下了宋丽和赵强的事。 现在，见到齐媒婆登门，他们只有热情招待，并满口答应了下来。 赵永水夫妇得到齐媒婆的回话后，立即按照她的安排，带着赵强上门拜访宋家。 随后，就是宋永华夫妇，带着女儿宋丽，前来赵家回访。 订亲的礼物，双方仍然保持着这个时代的特色：手绢、擦脸油、一件新衣服。 除此之外，因为两家的生活条件都已大为提高，也增加了一些在当下较为昂贵的礼物。 宋丽得到赵强赠予的一块亮晶晶的女士腕表；赵强，也得到了宋丽回赠的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这个事情，赵强和宋丽都是开心，赵、宋两家人，也是皆大欢喜。 来回两三个月之间，这个订亲的事情办好了，赵永水夫妇对这件事放了心，再有其它的事情，使得他们暗暗地揪心。 老大赵刚的村长职务，在新的竞选当中，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可，从而获得了连任。 这肯定是好事，赵家人为他祝贺的同时，也叮嘱他要继续本着廉洁奉公的原则，继续为村民们的生活改善和提高，继续努力加油干。 赵刚拍着胸脯说：“为大家伙奉献，我义不容辞！” 赵玥赞许后，再劝说他：“大哥，除了要有干劲之外，还要有头脑。” “嗯嗯。”赵刚连声说着，“的确不能蛮干。” “那就再多补充综合知识。”赵玥建议着说。 的确应该。 在村长职务上，若是每天只为各种繁杂事务操忙，那是没有一刻得闲的时候。 但如果只是被这些琐事掣肘，肯定就会失去对大方向的辨别和把握。 怎么既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又能保持着大局观呢？ 赵刚认真地听着，赵玥耐心地给出了建议：把各项工作分配到相关负责人，并且明确责任。 “嗯嗯，就像管理‘万事吉’烧鸡店那样！”赵刚连声说着。 笑了笑，赵玥再对大哥说：“还有，就是要保持不间断地学习。” 赵刚眼神中先是茫然，再又连连点头：“对对，就是！我还年轻。要想能够带动大家致富，自己没有文化，没有分辨事物的能力，别人也不会信服！” 响鼓不用重锤敲。 赵刚立刻省悟过来，再对三弟赵义、四弟赵德说：“祝你们都能考出好成绩，得到好的学习结果！” 他这话，正是赵永水夫妇之所以“揪心”的所在。 老三赵义因为学的是财务中专的专业，平时的学习成绩也很好。现在，他面临毕业的分配问题，也因为他在学校的品学兼优，并不会让赵永水夫妇太过着急。 除了有县里的单位在学校的优秀学生中，提前进行挑选之外。更还因为“万事吉”烧鸡店与县商业局的合作，使得赵家的老三赵义，也进入了商业局局长的视线里。 赵家人待人热诚，为人善良，做事踏实。这些好品质，在“万事吉”烧鸡店与商业局的合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和赵刚的交谈中，商业局局长知道了赵家老三赵义今年即将毕业的事，就开口询问：“赵刚，你是赵家的老大，对弟弟以后的人生道路和工作意向，应该有个规划。” “局长说得对。”赵刚也不隐瞒，坦诚地实言以告，“赵义如果能被合适的单位选定，那当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岗位，我就想让他到我的烧鸡店里工作。” 听了赵刚的话，局长却觉得有点可惜：“你的烧鸡店，经营得很好，也的确需要好的帮手。可是，赵义品学兼优，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赵刚听了，不禁笑着回应：“只要是踏实肯干，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社会做贡献的。” 见他这样说，局长就干脆地直说了：“我回头安排人事科的人，去财务中专调查一下。如果赵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我就把他选到我们单位来，你觉得怎么样？”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3章 应该怎么选择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好事啊。 赵刚立刻连声道谢：“局长，感谢您对我们的关照。” 摆摆手，局长笑着说：“说是‘关照’，其实也是你们自己努力的。” 就这样，老三赵义毕业分配的事情，因此而确定了下来。 他的事情办好，赵永水夫妇仍然不能松心。 因为，赵家还有更重要的大事——能不能在今年暑期来临的时候，家里就出现一个大学生。 老四赵德，目前正在全力备考，为他选定的目标——京城的经贸大学而拼搏。 他本来选定的第一志愿，是农业类大学。但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更换了志愿，希望能够以后能有更大的个人能力的发挥空间。 经贸大学，相对于农业类专业的大学，没有了更多的学杂费补贴。这个，因为赵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很好，也倒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这所大学的录取分数，却要高于农业类的专业。 因此，赵德调整了报考目标的同时，也要为多出来的几十分录取分数，要狠狠地努力一番。 学习的事，除了半夜三更还在挑灯苦学，每天早上闻鸡起舞般地早读之外，也还是要有合适合理的学习方法的。 赵德既然能够连续冲关着上了高中，肯定也有自己的学习心得。但对于高考，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紧张，或者直接说就是畏惧。 课堂内的学习，赵德基本能够掌握。但对于这种重要的考试，任谁都知道，考卷中必有在基础知识之上的，综合起来的难题。 对于这样的难题，老师们大多依据前几届的高考试卷，对学生们进行反复的模拟考试，以这样的方式，对学生的心理及解题能力，进行不断地提高。 除此之外，学生们还要各自去找各种高考复习资料。这些资料，也是学生们不能疏忽的，同样可以对解题能力进行提高。 家中前几年还很贫困，对于类似的这种学习资料，肯定是买不起的。 现在条件好了，学习资料可以买来一大堆，但对于之前没有经受过这种“特殊”训练的赵德而言，只要倍觉“压力山大”。 资料如山，问题如海。 若是一味沉浸其中，恐怕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学得发懵。 赵德固然学习态度很踏实，但因为学习的精力毕竟有限，也要从这些题海中，尽可能去分辨出来真正有用的。 家中没有相关的人，可以对他的高考备考，能够提出有效的建议，就只好对他进行生活和心理的照顾与安慰。 生活上，每天尽量提供他爱吃的食物。可是这个时候，再好吃的食物，也难以消弭他心中对高考的压力。 那就多安慰。 “放松一些，”赵永水小心地说着，“掌握好基础知识，再加强难题的解答……” 说着，他也不自信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也的确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因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全面掌握了基础知识，又能解答了难题的话，别说高考，就是直接考博士也没问题了。 赵德对来自家人的关怀，除了报以感激之外，也知道努力只能靠自己的无助感。 还好，有小妹赵玥，不时地对他进行一些暗示。 赵玥有空间在手，当然可以从中找到1984年高考的各科试卷…… 可是，这样的作弊行为，对于赵德以后的人生路，真的能够起作用吗？ 已经利用空间为家里做了许多事的赵玥，不想用空间做这样的事。 不这样做，并不意味着她就在一旁漠然观看着。那就利用空间，她把更有针对性的学习资料，从京城的新华书店中搜检出来。 然后，她再请大姐赵霞和大姐夫罗大刚，分别把这些资料买来。至于为什么能够选定这些资料，她只是说应该选择一些新发行的。 随后，老二赵强，就在接到了大姐“资料书都买好了”的电话后，赶去京城取了回来。 拿到这些资料，赵德感谢了大姐和大姐夫，以及二哥赵强后，还是挠挠头说：“这么多资料，我应该怎么选择啊。” 的确，学校发下来的各种猜题资料就已经很多。现在，再加上买来的这些，只能令备考的赵德，更加感到无所适从。 “既然都是猜，那就干脆‘赌’一把！”赵玥看着四哥的眼神，显得很坚定，“学校总是在猜题，那么，出题的人就会尽量避免被猜中。” “嗯嗯，就是，就是。”赵德听着小妹话，觉得很有道理，“出题的人，肯定会‘反其道而行之’。” “这些资料都是今年才发行出来的，”赵玥自信地说，“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些相似的题，在真正的考试中遇到。” 出于对小妹之前做事都很“灵验”的信任，赵德就满口答应着，认真地对这些资料书，进行学习、分析。 1984年的夏天来临，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随着天气的炎热，是老三赵义和老四赵德拼命似的全力冲刺。 赵义的事还好说，只要达到综合成绩还可以，就能够踏踏实实地被县商业局录取。对于这个成绩，他自己，以及赵家人都并不会太有压力感。 而老四赵德就不同了。 按照预估——当然是赵玥从空间里找出来的。对于这些预估分数，她只是说帮着哥哥们搜集了前几年的高考分数，自己统计后推算出来的。 预估的分数，真正的大学录取分数线，当年应该是460分；大学专科的录取分数线，是445分左右；而赵义想要顺利被县商业局选中，考出420分以上就可以了。 听着赵玥认真地分析，赵德有些心里打鼓。 其它的科目都还好说，但是，对于语文的作文题目，他觉得实在有点为难。 语文课本上的内容，他理解得还是比较充分。但对于相对灵活的作文，赵德总是很不放心。 作文考试，如果想过要获得高分的话，的确很不容易。除了遣词造句的仔细之外，更首先要对题目进行准确的理解。 老师会对高考的作文题目，进行一些猜测。但正因为是猜测，也使得学生们，感到对于过多的选择，而有些无所适从。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4章 未来能否走到一起 赵玥见四哥为难，就暗示着说：“目前大家的交流方式是什么？还是以书写为主的。既然是这样，就更应该注意文笔的表达。否则，” 听着她的话，一旁的二哥赵强不禁笑着说：“否则，连封信都写不好。” “嗯嗯，就是。写信虽然简单，但除了格式正确以外，也要言之有物！”赵玥肯定着说。 赵德长呼口气，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思索着。 老大赵刚，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不停地给他送去“温暖”——此时天气炎热，屋里也并不凉爽。扇着扇子，送去的风也是温乎的。 “怎么样？”赵刚笑着问，“考虑好了没有？” 赵德猛地睁开眼睛，对身边的两个哥哥和小妹说：“嗯嗯，要注重文笔的表达能力！” 见他这样说，赵玥的脸上，虽然是热汗涔涔，但却是笑容满面。 高考在1984年七月的7、8、9这三天，正式开始了。 赵德参加高考，家人们自然和他一样，都是心情焦虑的。 此时再着急，谁也不能表露出来！ 语文考试结束后，赵家人在学校的门口，等来了从学校中走出来的赵德。 彼此见了面，在外等候的家人们，各自都放了心：赵德的神情，显得极为自信和轻松。 走出考场的赵德，在人群中见到家人前来迎接的时候，带着感激的心情，对小妹赵玥说：“玥玥，你真是小神仙啊！” “怎么了？”赵玥纳闷地问。 “你猜猜，高考的作文题是什么？”赵德看着小妹问。 “我怎么能知道啊？”赵玥笑着回应。 “真是跟写信有关！不，就是一个以写信为表达方式的提姆！”赵德兴奋地大声说。 这年的高考语文作文，是请考生们，以针对学生不会写作文的情况，写一封信去告诉他人怎么写好作文！ “快别喊了。”赵玥笑着低声说完，拉着四哥赵德远离了学校的大门口。 首战告捷的赵德，自然是信心满满。 接下来的考试，他肯定是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完成他可以让他的人生“助跑”的其它科目的考试。 七月的7、8、9这三天过去，当年的高考结束。 赵德的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着，从考场走到了学校门外。 眼见他这个状态，等在门外赵强、赵玥等人，都赶紧围拢过来。 “怎么了，四哥？”赵玥小心地问着。 看着小妹的脸上尽是汗水，赵德也不说话，径自快步走去学校大门的一侧。 赵强和赵玥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等看明白四哥去做什么，赵玥脸上尽是笑容。 拿着三根冰棒，赵德给了二哥一根，再递给小妹。 剥去冰棒外面的包装纸，赵强一边吃着，一边问弟弟：“赵德，考完就是考完了，别多想了。” “就是啊，”赵德说完，脸上的表情就此丰富起来，“反正把卷子都写满了。” “嗯。”赵强随口回应着，再咬了一口冰棒。 嚯，好凉爽！ 他猛然间醒悟过来，想要说什么，但刚咬了一大口棒冰在嘴里，却因为太凉而咽不下去。 干脆就吐在一边，他就大笑着说：“老四，你在这么说，意思就是考得很好了？！” 赵德对二哥笑了笑，再对赵玥说：“赶紧吃，这根冰棒也是你的。” “嗯嗯。”赵玥一边和两个哥哥走向客车站，一边笑呵呵地吃着冰棒。 兄妹三人回到家中，赵永水夫妇早已做好了一大桌子菜，在等着他们回来呢。 不仅是他们，赵刚、周芳、赵义，甚至连宋丽，也被周芳找来了。 大家见赵德回来，赶紧询问他考试的经历。 是好是坏，此时都不能说。 “考过就是考过了，现在不能说。”赵玥制止了大家的询问，也阻止了赵德过于自得，“我们既不要给四哥增加心理压力；四哥，你也别骄傲！” 这话说得对。 大家纷纷附和，赵永水再笑着说：“那就准备吃饭！” 正要走去餐厅，赵德却因为听到有人在喊他而笑了起来。 “赵德。”院子里，李梅的声音传来。 “快来。”方淑芬推开纱门，连声对她招着手说，“赵德考完试，刚从县里回来。” 走进屋来，李梅的神情显得很紧张，但也知道不好直接开口询问赵德考得如何。 赵德见她这样，却也是故作玄虚着笑而不语。 “考试很顺利吧？”李梅忍不住发问。 使劲点点头，赵德笑了起来。 “嗯，真好。”李梅冲他竖了大拇指，自己的眼圈却因为替他高兴而发红了。 “快一起吃饭！”方淑芬说完，就拉起她的手，要一起走去餐厅。 “阿姨，我还要回家给我爸妈做饭。”李梅说完，赶紧推开方淑芬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方淑芬再喊了她一声，也只好作罢。 李梅走出院外，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眼泪，不是因为赵德考得好而开心落下的，当然更不会是嫉妒他考得好而气哭的。 都说吃苦的孩子，心智会更加成熟，甚至是早熟。 十六岁的李梅，心里因为对赵德抱有好感，而浮想联翩。 赵德考得好，也就很有可能考上大学。而且，赵德的愿望是考去京城上大学。 京城啊！距离永乐村好几百里地呢！ 上大学，赵德的户口，会立即被调到京城去。只要在大学学习好，又没有违反校规的事——老实本分的赵德，肯定不会有这些事的——赵德在四年的大学学习生活结束后，极有可能会被学校直接分配到京城的某个机关、企事业单位里。 这样，他的户口就会从学校里迁出来，转到那家工作单位里去……。 如此一来，赵德就会留在京城工作，成为京城人。 赵家本来现在就是村里生活条件最好的人家，而李梅家里却还是过得很普通。 很喜欢赵德的李梅，再想到他去了京城，更觉得两人未来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骄阳似火，但是走在大太阳凉意。 这些事，对于心中生出爱恋的任何人，都会感到棘手和为难。 李梅的心里，当然也会很纠结：既有对赵德的祝福，又有对他远离自己的失落。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5章 应该通情达理 但这些事，只不过是李梅十六岁的年纪里，产生出来的莫名愁烦。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烦恼，对于她和赵德的未来，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只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想着，她暗呼口气，就快步走会家中。 李梅回了家，赵德吃饭吃得很不踏实。 她回家给家人做饭，或者是因为不好意思留在赵家吃饭。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呵呵，赵德，”赵永水满意地看着四儿子，“听你说考得很顺利，我都忍不住想了——我们赵德，能考到哪所大学里呢？” 他笑呵呵地说着，赵德却因为走神，一时没有回答。 “水到渠成！”赵玥笑着接过话来说，“考上大学，考到哪所大学，再过一段时间就知道啦！” 赵德听着妹妹的话，再看看她对自己眨眨眼睛，似乎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稍作考虑之后，赵德的心里顿时觉得开朗起来：无论与李梅处得好，还是不好。毕竟两人的年纪都还小，再是各自不舍，也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自己想要继续求学；而李梅，现在也还是中专二年级的学生。 即便是两人以后真的可以“走”到一起，那也不是现在干着急的事。现在着急，只能耽误两人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反而会影响各自的发展。 “嗯，玥玥说得对！”赵德暗呼口气，对小妹笑着说，“没错——水到渠成！着急没用。” “就是，就是！”方淑芬连忙说，“你别再问了。不问还好，问了反而紧张！” “嗯，倒也是。”赵永水笑着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那就都开开心心的！” “好。”赵玥随后就说，“三哥、四哥都要等通知，我也放了暑假。我们去京城呆几天！” 赵永水带着遗憾的神情说：“好吧。我和你妈还要忙乎家里的事，就不跟你们去了。” 虽然已经放了假，但现在却还没拿到考试成绩，赵义和赵德都有些不踏实。 见两个哥哥有些犹豫，赵玥就劝说着：“无论怎么样，都是已经考过了。每天坐在这里等着，不也是一样不能知道结果吗？” 想了一下，赵德还是犹豫着说：“过几天，老师要和大家对一下正确答案。” “去京城！”赵玥干脆地说着，“对答案也未必都能记得清楚，那样也还是模糊的。与其那样，不如暂时不去管它！” 赵义看看赵德，首先赞同：“好！我跟玥玥去！” 赵德见状，当然不甘人后：“我没说不去京城啊！再说，” 说着，他再看向赵永水：“我们也要去看看大姐和大姐夫他们呢！” 提到赵霞和罗大刚，赵永水夫妇虽然还是不能抽身前去京城。但他们二人，恨不得这三个孩子，立即启程。 连声说“好”，赵永水吃了晚饭后，立刻就开始准备东西。 给赵霞他们带点什么呢？ 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心疼大女儿的赵永水，却还是很为难。 农副产品？ “好。”赵玥很认同，“大姐那里留一些，再给陈爷爷家送去一些。” 对对对。 再带几只活鸡？ “可别带了。”赵德赶紧劝阻，“车上不让带家禽了。” 只得作罢。赵永水再把赵刚叫来，吩咐他多从烧鸡店拿回来烧鸡。 “这很容易，但是现在不由我们作主了。”赵刚笑呵呵地说。 赵永水觉得耳朵出了问题：什么？自己家的烧鸡店，自己人说了不算吗？ 赵刚赶紧再说：“宋丽是店长，都由她说了算。再说，烧鸡是店里的财产，也不能说拿就拿。” 宋丽连忙解释着说：“赵叔叔，现在的烧鸡店，每个员工都有一份利益在里面。所以，我们自己吃烧鸡，也要付费的。” “哦，”大致听懂的赵永水，只好说着“应该这样”，就要从裤袋里掏钱。 “天气热，别放坏了。那就给大姐和陈爷爷家，各拿两只烧鸡。”宋丽拒绝了赵永水递来的钱，“这几只烧鸡，就算是我送大姐和陈爷爷的。” 赵强和赵刚连忙说：“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就算成我们几个主要股东的。” 宋丽见他们坚持，只得认同下来。 除了这些，还能给赵霞他们带点什么呢？ “好了，您别再发愁啦。”赵玥笑着说，“也就是这些东西，还能有什么？” 点点头，赵永水坐在客厅的椅子里，再又沉思起来。 大女儿工作最早，薪水也很微薄。但懂事的她，总是要从生活费里，挤出尽可能多的钱，寄回家来。 想起这些事，赵永水眼圈发红，低着头叹气。 其他家人见状，也都坐在他的旁边。 “爸，你要是实在想我大姐，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老三赵义劝说着。 当然想去，可赵永水也的确有其它业务抽不开身。 方淑芬站起身来，走回卧室。不久，她拿着五百块钱，从屋里走了出来。 “给你大姐带上，就说是妈说的——让她和罗大刚的日子，别太省着。”她把这些钱塞在赵玥的手里后，就抹起了眼泪。 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彼此通情达理，彼此相互惦记。 第二天一大早，赵玥等三人就拎着各样物品，坐上长途车，赶去京城。 “呵呵，还是没有拍电报。”赵义笑着说。 赵德不以为然地说：“等到了上班时间，爸妈会给大姐打电话的。打通了，大姐也就知道我们去京城了；没打通，那就说明大姐是在芙蓉胡同3号院的宿舍里。” “高，实在是高！”赵义模仿着电影《地道战》里的一句台词，对赵德边说边竖起大拇指称赞。 看着他惟妙惟肖地模仿动作和说话的语气，赵德被他逗得大笑。 这兄弟俩暂时不再想着考试的成绩，说笑起来越久很开心。 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赵玥看得很出神。 “玥玥，不知道陈爷爷在不在。”赵义的发问，使她回过神来。 “应该在的。”赵玥回应着说，“陈爷爷毕竟在京城工作生活了几十年，对那里也是不舍。” “那好，我们就猜猜，他这个暑假，是否带着他的外孙回来了。”赵义打着赌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6章 热火朝天向钱冲 “我和玥玥一样，也猜陈爷爷是在京城的。”赵德这样说，既是因为偏向小妹，又有对小妹的信任。 “那好，我就猜他没有在！”赵义只好做出这个选择，否则这个赌约就没了意义。 长途车坐得枯燥，赵玥被三哥的这个打赌，引发了兴趣。 那就小小的作弊一下，嘻嘻。 闭上眼睛，她装作打瞌睡的样子，却暗自用右手轻揉左手的无名指，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 在空间里，她利用天眼系统略微查看一下芙蓉胡同1号院后，不禁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陈立本果然在1号院里！ 不仅他在，他的几个外孙也在。甚至，他的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也都在！ 这一大家子人，应该是利用孩子们放暑假这个期间，一起来京旅游的。 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赵玥关心的事，她也不想太过了解其他人的私事。 正要从空间里出来，她又顺便看一下芙蓉胡同附近的什刹海。 蓝天白云下，碧波荡漾，荷花盛开。一只只游船，在水面上划开一道道痕迹。 有的游船正在靠岸，游人也就说笑着走到岸上，再从铁栅栏的开口处，离开船码头。 还是有人在游野泳，但那些人里面，肯定不会再有郑晓春的身影了。 赵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稍动心思，就想到了那个已经成长为青年的莽撞人。 或许是担心他会有意外？或许是想知道他近况如何？ 暗呼口气，赵玥把意念从空间里调出来。 前世经历的许多事情，再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与前夫不能说没有一点美好，那也是不客观，也是自欺欺人的谎话。 可那样的美好，相对于她后来经历的艰难、坎坷的人生路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如果可以比拟一下的话，她只觉得前世的些许美好，甚至还不如大年夜里燃放的烟花。 暗夜无边，蓦地升起一团光亮。随后，这团光亮就绽放出极为绚烂的花朵。 闪烁不停、五彩缤纷。 仰头观看的人们，嘴里纷纷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并不断为这样漂亮的景致欢呼着。 之所以这样欢呼，是因为大家都惊赞这样的奇景，也更知道：这样的景致，很快就会不见。 赵玥看到这样的景致，也会发出欢呼，也会发出赞叹。但她仰望着这个绚烂景象，心中却已经提前伤感起来：美好，终究是短暂的。 果然，烟花绽放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寂，是漫漫的暗夜。 漆黑一片，就如赵玥前世经历的人生，是一模一样的。 “玥玥，玥玥，你怎么了？”赵德和赵义说笑之间，不经意地发现打瞌睡的小妹脸上神情很紧张似的，就赶紧低声叫着她。 睁开眼睛，赵玥立即不再感受到烟花的短暂辉煌，以及长夜的孤清黑暗。 明亮的阳光下，她既然见到自己仍然坐在长途车上，仍然在两位哥哥的身边，心中顿时踏实下来。 “没什么，就是打了个盹儿。”她笑了笑，再看去车窗外。 行人、骑着自行车的人、开着拖拉机的人，还有其它的车辆，包括护道林外的村舍，都在她的视野中，转瞬划过。 陌生的终究是陌生，与亲人的相处，才是最安全、最美好的。 赵玥这样想着，不禁再记起前世的家人们，各自生活的状况。 前世时，家中肯定不是此时的状况，而是一番凋零的景象——父亲因病早逝，母亲体弱多病，兄弟们少有来往，四哥赵德更是孤身生活。就是大姐和大姐夫，也总会为生活琐事而争执不休、彼此不能忍让。 这些景象原本是真实的，但在穿越回来的赵玥的干涉下，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父母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哥哥们或者事业有成，或者精心学业；大姐和大姐夫相处和谐，不再带着各自的心理优势而争执…… 就连赵玥自己，也是在学习和生活中，都得到了很好的收获，并仍在延续。 这些，是因为与她洞悉人生后穿越回来有关，更是与她戴着空间回来有关。 有了这些，就能够保证有现在的美好生活吗？ 肯定还不够的。 能够保证美好的前提条件，永远是自强与善良的内心。只有这些，才是安心快活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根本。 “京城到了！”售票员的提示，打断了赵玥的游思。 “走吧。”三哥赵义招呼着弟弟妹妹。 再拎着各种物品，兄妹三人走下来长途车，向车站外的公交站走去。 坐上公交车，兄妹三人继续看着车上售票员那熟悉的动作，不禁有重温作业的感受。 每逢进站、出站，售票员仍是都要伸手示意公交车附近的骑车人让行。与这个动作相伴相随的是，售票员口中不停地的提示声：“公交车出站了出站了出站了，骑自行车的请靠边骑靠边骑靠边骑……”； “公交车进站了进站了进站了，骑自行车的请让行请让行请让行……”。 赵义、赵德呆看这位售票员许久，再低声说着：“语速太快了。” 赵玥看着车窗外嘈杂的车流，略微回应：“路况复杂，售票员也就不得不多辛苦一些。” “是啊，人太多了。”从村里刚到京城，赵义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多吗？ 赵玥暗笑：未来，只有更多的。 赵德在一旁也带着慨叹的语气说：“古人说‘熙熙攘攘’这个成语，形容眼前的景象，真的很合适。” 合适吗？ 嗯，很合适。 这些行人里面，既有赶着上班的，也有忙着回家的。或许，这些人里面，更多的是忙乎着洽谈生意的。 这个时候，农村的经济活动相对还较弱。但是，大城市里的人们，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向钱冲”了。 青岛的一家小企业的负责人，开始颁布了“十四条”军规。这家企业生产的电冰箱，质量上，以后将会成为行业标杆；销量上，将会成为市场的龙头老大。 京城的一家股权分散的企业，也发出了豪阔的壮语——“冲击年销售额两百万”！这家企业的电脑产品，将会成为未来的人们在办公时，不可或缺的工具。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7章 略尽地主之谊 这些都是未来的经济领域的领军人物与企业品牌，除此之外，更还有许多“跑单帮”的生意人。 这些人里面，相比于上面的两个例子而言，的确显得鱼龙混杂。 无论经营的项目是什么，社会中开始了“经商热”，已经是初见端倪的状况。 对于生意，赵玥不能说不感兴趣。但她更想要的是这些经济活动的目的——通过脑力、体力的付出，可以换来的金钱。 拜金主义？拜金女？ 赵玥对此只能淡淡一笑。 有空间在手的她，对于生活日常，当然不用多费心。甚至，她原本可以完全凭借空间，进行“为所欲为”的今生生活。 但她终究不想只是这样生活。因为如此的话，她的心中，会有穿越回来是另外一种失落的感觉。 人活于世，总是要奋斗的。只有这样获得的学业、事业、成功，乃至金钱，才会令赵玥觉得心中安宁。 “玥玥，咱们家做的事业，也算是这‘熙熙攘攘’中的一个现象，是吧？”赵义听了赵德的话，就笑呵呵地问。 “嗯。”赵玥暗呼口气，淡然地回复，“当然。这世上，谁又能避免呢？” “快到地安门了。”赵德抬头仔细看了售票员头顶上方的站台标识牌子，对赵义和赵玥说。 听四哥说快到站了，赵玥不禁又从刚才的话题与想法中，记起来那个年轻人，郑晓春。 这个年轻人，目前看来一切顺风顺水——戴着英雄的光环，已经在副排长的职务上，进入了军校学习，并将于1987年毕业。 到那时，他应该再进行了升职，以副连长的职务，回归部队中。 可是，未来未必如这个年轻人所想的那样：希望一辈子都穿军装。 “到站了！”赵义提示一声后，就拎起携带的物品，向车门处走去。 “下车了。”四哥赵德也提示着。 赵玥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两个哥哥下了车。 三人拎着东西过了马路，进入了芙蓉胡同。 相对于上次来，赵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笑着把上次吃了“闭门羹”的事，再笑着说了一遍。 “不知道大姐现在在不在家。”赵义听了，心里有点担忧。 “肯定在。”赵玥淡然地说。 “呵呵，我们还说打赌的。”赵义笑着说，“那是猜陈爷爷在不在，现在是猜大姐是否在家。” 赵玥只是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既轻松又得意。 见小妹这个神态，赵德附和着说：“小妹说在，肯定就在。” 赵玥很感谢四哥对自己的信任，但她肯定也不会辜负他的这份信任。 因为，她的确已经悄悄地，再次调动了意念，在空间里看到了——不仅陈立本一家在1号院。大姐，甚至连大姐夫罗大刚，都在等着这三兄妹呢！ “真的吗？”赵义疑惑地问。 “哈哈，你自己看！”赵德刚要回答他，先向前看过之后，立即开心地大笑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赵义也一边大笑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他的口中，更还接连喊着：“大姐！” 上衣是半袖夏装、裙子是深蓝色过膝裙，赵霞带着灿烂的笑容，快步走来迎接弟弟妹妹三人。 身材高大健壮的罗大刚，此时也大笑着，向这三人走来。 “是爸、妈给你们打电话了吗？”寒暄过后，赵义连忙问。 “是啊。”赵霞笑着回应，“我接到了爸妈的电话，就再给罗大刚打了电话。他那里正好也不太忙，就请假赶过来了。” 打过招呼后，罗大刚一把抢过赵玥手里拎着的东西。 他一边迈着大步走着，一边大声说着：“回去洗把脸歇会儿，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在家里吃就行了。”赵玥跟在大姐的身边说。 “没关系啊，又不是经常在外面吃饭，偶尔吃一顿没什么。再说，”赵霞拉起她的手，笑看着她说，“你们来了，我怎么也得略尽地主之谊，对不对？” 随后，她就凑近赵玥，带着得意的语气低声说：“我刚上调了一级工资。” 赵玥立刻对大姐竖个大拇指，以示称赞。 见到小妹的这个状态，赵霞更加开心。她冲大步走在前面的罗大刚的背影努努嘴，再笑着低声说：“没比他少多少了！” 大姐因为工作优秀而升级、加薪，但她高兴的同时，仍然很尊重、很在意大姐夫罗大刚的自尊心。 夫妻在工作中相互促进、激励，在生活中相互关照，在情感中相互关怀、关爱。 这样的夫妻，当然会在婚姻生活中和谐美好。 大姐处理事情得体，赵玥看在眼里，更是为大姐赵霞和大姐夫罗大刚的婚姻生活开心。 几人进入3号院，再见到了罗红梅护士长，也迎了出来。 各自盥洗一番后，大家说笑一会儿。 想起上次过来，是罗红梅照顾自己和四哥，赵玥就再感谢她上次请自己和四哥吃包子。 罗红梅连声说“一家人，那都不叫事”，赵霞拉起她的胳膊说：“那好，一起吃饭去！” “不去，不去。”毕竟都是赵霞的家人，罗红梅不好参与这样的聚会午餐，就连声说着，“我今天值夜班，白天得多睡会儿觉。你们赶紧去，赶紧去。” 说完，她就挣开被赵霞拉着的手臂，向自家走去。 两边倒也不用太客气，毕竟罗红梅是罗大刚的堂姐。 “那就改天再说吧。”罗大刚亲自出面劝说，赵霞只得作罢。 赵玥连忙暗示一下，赵霞就赶紧从弟弟妹妹们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只烧鸡，送给了罗红梅。 “这我也吃不了啊。”罗红梅为难地说。 “带去单位，大家一起吃。反正，这只烧鸡归你了！”赵霞笑着说完，就领着赵玥等人走出院子。 罗大刚锁好了屋门，随后就迈着大步跟了上来。 出了胡同，走不多远就有一家国营餐厅。大家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先感受到食客们的热烈情绪。 无论在何时，只要有饭馆、餐厅这样的用餐场所存在，就少不了食客，以及他们带来的喧嚣气氛。 不仅餐馆里面的喧闹，是因为亲友聚餐的欢乐、说笑；外面同样热烈，那是因为在餐厅的门外，停着一辆罐车。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8章 正中下怀的开心 “怎么水车还停在这里了？”打量着罐车及附近的热闹状况，赵德不禁奇怪地问。 “哈哈哈。”罗大刚豪爽的大笑着，“这可不是送水的。” 不是送水的吗？跟送水车一样啊。也是个货车，车厢里也有个大罐子的。 赵德打量着这辆罐车，感到很费解。 罐车的旁边，有许多人的手里，各自拎着暖瓶在排队。这个队伍，从餐厅的外面，一直延伸进餐厅里面。 排队的人，都对这辆罐车说笑着什么。 闻着它散发出来的气味，赵义用手指使劲捏住鼻孔，再瓮声瓮气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散装啤酒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罗大刚笑着说：“嗯，被你猜出来了。这就是运送散装啤酒的罐车！” 这个时代，仍然保存着散装啤酒的市场供应。从啤酒厂到国营的餐馆，这种和洒水车的外观一样的罐车，就派上了用场。 罐车开到了餐厅门外，就有工作人员把一根长管子，连接到餐厅内的储存罐中。 打开液压装置后，车罐中的啤酒，就在二氧化碳气体的压力下，源源不断地送进了餐厅内。 接着，就再由餐厅的服务人员，接过顾客递来的暖壶，或者就用餐厅提供的大塑料杯——大约可以容纳两三斤啤酒，打满啤酒后，再递还给顾客。 进了餐厅，罗大刚让赵霞带着弟弟妹妹们赶紧去找空座位，自己直接去到窗口点菜。 等空座，在这个年代也是令人苦恼和尴尬的事。 食客们或者即将吃喝完，或者还没用餐完毕，就已经有其他的顾客，站在身边等候了。 因为餐馆不多，出现这样的现象，正在用餐的人和等待用餐的人，只好都本着相互体谅的心情，对这样的现象给予理解。 赵霞等人找到了空座位坐下来，罗大刚也拿着点餐后的票据回来了。 “跟服务员说了吗——5号桌？”赵霞叮嘱着。 “说了，说好了。”罗大刚一边说着，再把票据递给她，“你和玥玥就坐在这里等着上菜。” 说完，他就对赵义和赵德笑着说：“走，我们去拿酒和酒菜。” “还要喝酒啊？”话虽这样说，但是赵义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喝一点！”罗大刚豪气地说，“你们考学结束，说起来也都是大人了！” 餐厅里，卖热菜和卖凉菜、熟食、酒的售卖窗口，是分开的。所以，罗大刚才会买了热菜后，再去买凉菜那里去排队。 他们三人走去，赵霞和赵玥等着上热菜的同时，也说起一些老家的事，以及彼此工作、学习上的事。 这些都很简单，因为现在永乐村的家里安了电话，双方的沟通，已经很便利了。 想起母亲方淑芬的嘱托，赵玥连忙对大姐说：“大姐，妈还给你拿来五百块钱，让你和大姐夫过日子别太节省，多注意身体。钱放在了包里，留在你的小屋了。” 听了小妹的话，赵霞的眼圈有点发红。略微稳定一下情绪，她再笑着对小妹说：“嗯，大家都好就好。” “嗯嗯，”赵玥点点头，肩上的两根“马尾辫”随之摇晃几下。 看着这两根黑亮的发束，赵霞再看看自己的辫子，就笑着说：“玥玥，你的头发又黑又亮。” 十四岁的赵玥，已经有了女性的明显特征。眼神更加清亮，身材也正在向窈窕转变。 赵霞不好直说这些，就以小妹的辫子作为话题。 本来并没在意，但见大姐的眼神中现出一些暖意，赵玥也就有些脸红。 端起茶杯，她喝了一口白开水，再抬头对大姐笑眯眯地说：“大姐，你跟大姐夫相互很好，要继续保持。” “哈哈哈。”看着小妹可爱的样子，赵霞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说真的。”赵玥紧跟着说。 “好，好。”赵霞笑着说完，偷眼看了一下那边排队买凉菜的罗大刚。 随后，她再低声说：“嗯，都很好，大刚的为人很好。” 大姐说得真诚，赵玥更是放心。但是，大姐看来的眼神中，毕竟更多的是对小妹关爱。 赵玥的心中暗道：大姐，你和罗大刚过得好就好。至于我，早有自己的打算——会自己开心的生活一生。 “5号桌，菜来了！”说话间，服务员先后把几盘热菜，送到了餐桌上。 “爆三样”、“宫保鸡丁”、“水煮肉”，各自都是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来喽！”罗大刚等人笑呵呵地，各自端着酒、菜，回到了餐桌边。 见到他们端来三个大塑料杯，赵霞对罗大刚的酒量肯定是了解，但对于两个弟弟，却不很“信任”。 “赵义、赵德，你们能喝酒吗？”赵霞笑着问。 “不能喝也要庆祝一下！”罗大刚招呼几人坐好，再把大塑料杯里的啤酒，分别倒进几个玻璃杯中，“也不贵，五毛六一升，打了三大杯！” “来，为赵义和赵德考试顺利，干一杯！”他大声说着。 大家听到这话，肯定不能拒绝了。 吃喝就此开始，说笑声也就不断。赵义等人肯定不能多喝酒，罗大刚却是“正中下怀”——把其它的啤酒包圆了。 喝了酒，他再去买来几碗米饭。大家吃饱喝足后，就走出餐厅，回去3号院。 赵霞宿舍屋子的面积不大，但好在可以分作两间。 赵玥把那五百块钱转交了大姐，就和她在里间休息一会儿；三哥赵义、四哥赵德，就和罗大刚在外间，或者歪在床上，或者靠在椅子里，打个瞌睡。 都是年轻人，精力充沛。赵义等人一大早赶路的辛苦，随着中午喝了一点啤酒、睡了一觉而消散。 醒来后，罗大刚立刻建议：去北海划船。 天气炎热，本来不适合太多的室外活动。但今天还好，有点云彩遮住了太阳，气温也就不算高。 北海公园，从辽金时代就开始修建，逐渐发展成了风景优美之地。 着名的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以北海公园的景致，由乔羽作词、刘炽作曲而成的。 北海公园，分为几个园门。从这里到北海后门的距离很近，步行大约是一两千米；坐公交的话，也就两站地。 “那就溜达着去吧，反正我们也不着急。”赵玥建议着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89章 没有一天闲着的 大家同意后，她再想起来还有一只烧鸡。 “大姐，这里还有一只烧鸡。”她找出来说，“送给陈爷爷一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赵霞说完，又带着一些诧异问，“玥玥，你怎么知道他在京城，更还是一大家人都在呢？” 当然知道啊。因为早就用空间查过了的。 赵玥心中暗笑，嘴上却也带着惊讶的语气说：“真的是吗？”说完，她就转头看向三哥赵义，“三哥，怎么样？是我猜对了吧？！” “嗯嗯，还是玥玥判断得准确！”赵义很佩服地说。 “还有我呐！”赵德连忙接上话，“我是站在玥玥一边的。” 边往外走，赵霞和罗大刚边听着弟弟妹妹们的赌约。 大笑过后，罗大刚不禁遗憾地对赵玥说：“可惜，你没有和赵义约定好赌赢了的胜利品！” “呵呵，要是真要赌点什么，我也就不敢和小妹打赌了。”赵义笑着说，“她肯定会赢的。” 赵霞住的3号院和旁边的1号院毗邻，说笑间，几人就来到了1号院的门口。 因为知道院子里有人，赵玥也就不拿钥匙开门，而是上前拍响了门环。 声响传进里面，很快有人走来开门。 “是良娣姑姑。”赵玥已经听出来是陈良娣的声音。 院门打开，陈良娣开心地说：“猜你暑假会回来，我们就都过来了。” 进了院子，她再低声对赵玥等人说：“我爸现在心脏病不稳定，大多时间都是静心休养。” 听到这个消息，赵玥等人不禁心里着急。 但是，期望再美好，也都知道人活一世，难免生老病死的道理。 赵玥此时明白了：之所以陈立本的两个女儿和女婿，也都请假跟了过来，正是因为陈立本的病情。 低声询问过后，赵玥知道陈立本正在西屋的画室休息。 犹豫一下，她就把手里拿着的油纸包，递给了陈良娣：“二姑，这是我爸妈要我带给你们尝尝的。” 推拒不得，陈良娣道谢后接了过去。 “我们想去北海玩一会儿，本来想着先看看陈爷爷，可是，”赵玥为难地说。 院子里北屋的房门打开，陈立本的大女儿陈良芬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三个说笑着的孩子。 彼此见面，又是问好不断。 “先去北屋坐会儿吧，等我爸睡醒了，再让他来和你们聊聊。”陈良芬劝让着。 这倒也是，总不好才来就走的。 赵玥等人刚要走去北屋，却见西屋画室的屋门也打开了。 “玥玥来啦！”陈立本拄着一根木手杖，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说。 此时的陈立本，的确比原来赵玥见到的样子，瘦削了不少。 既然是人生必要经历的过程，赵玥只有带着心中的感伤，连忙走过去问好。 随后，她就和陈良娣一起，搀扶着陈立本走去北屋。 大家坐下，陈立本先是听赵义和赵德这两个兄弟，各自汇报了参加毕业考试和高考的事情。 “嗯，真好！”他举起右手大拇指，称赞着这兄弟俩。 他脸上满是笑容，但竖起的大拇指，却很明显地在微微颤抖。 眼见这个状况，赵玥的心中满是悲凉：人的一生，从呱呱坠地开始，经过儿童的天真无邪，再到豪情满怀的少年、青年，进而到顶天立地的壮年，最终步入老年，乃至消弭于世间…… 这些，是每个来到这个世上的人们，都难以避免的——经历了许多快乐与伤心之后，都会化为无形。 但想到自己，赵玥又暗笑起来：对于自己的这种能够穿越回来的事，的确算是例外的幸运了。 既然有这个幸运，当然要尽可能帮到他人。 低声对大姐赵霞说了“去趟厕所”后，赵玥起身走出屋子。 今天的天气，的确因为没有了烈日的高照而温度不高。 心情因为天气的稍好而安定的赵玥，走出院子后，就调动意念，进入空间去查询陈立本的具体病况。 探查之后，她只觉得眼眶中立刻盈满泪水：陈立本的心脏病问题很严重，也因为身体衰弱等原因，不能再进行手术治疗了。 好遗憾。 可是这种遗憾，在人间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是人的所谓正常的轮回，是难以避免的——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既然这样，那就尽可能开心一些吧。 赵玥接连做了深呼吸，藉此平稳了心情后，就带着平和的表情，走回了院内的北屋。 陈立本见她回来，再高兴地说：“玥玥，还没问你的学习怎么样呢。” 赵玥刚要做答，他又笑着拦住了：“嗯，让我猜猜，你有几门考了一百分。” 大家听他说话语调有趣，也都笑了起来。 “三门，不，是四门功课一百分。”陈立本笑着说。 “哎呀，可惜，”赵玥遗憾地说，“只有数学和化学是一百分，其它的，哎，都差了好几分。” 这爷孙俩的一问一答，言语没有什么，但是各自说话的语气都很活泼，引得大家再次大笑起来。 再对赵玥竖起大拇指称赞后，陈立本笑着说：“很了不起了，初中的课程和小学的不一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着，他就略微蹙眉，显得有些身体不适感。 陈良芬、陈良娣姐妹见状，赶紧一个去找药，一个去端水。 服了药，陈立本的脸色从苍白转为红润了一些。 “陈爷爷，您休息一会儿吧。”赵玥劝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这么着急去哪里？”陈立本笑着问。 赵玥就把几人约好要去北海划船的事，告诉了他。 “哦，那好，你们快去玩会儿。”陈立本说着，再对旁边的外孙说，“你们要不要去？一起去玩会儿吧。” 只要没有进入社会中工作，孩子们就没有真正的烦恼，肯定只有玩心。听到姥爷的话，几个外孙、外孙女，立刻开心地答应。 “提到玩，没有不答应的。”陈立本的大女儿陈良芬，带着笑容埋怨着，“这几天没没有一天闲着。不是去爬长城，就是去故宫看。” 孩子们只是嘻嘻地笑着，并不在意。 “应该的。”陈立本笑着说，“来了这里，不就是要玩的吗？你们也和玥玥他们一起去！”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90章 发生了撞船事件 陈良芬姐妹，以及她们的丈夫，因为知道陈立本的身体状况不好，是不敢轻易离开陈立本。 赵玥还想说什么，陈立本带着轻松的语气继续说：“没事，你们好不容易放假玩一会儿，应该的。你们去玩会儿，我也再休息一会儿。” 既然如此，赵玥等人就放了心。 说笑几句，陈良娣给孩子们拿了一些零钱，再送赵玥等人出了院子。 “二姑，您要多关注陈爷爷的病情。”赵玥把陈良娣拉到一边，低声嘱咐着。 “哎，我爸这病，说来也是老毛病了。原来说做手术，他又不想做。”陈良娣无奈地说。 人们对于生病的态度，肯定也是不同的。有的人有个伤风感冒，就要住上半个月的医院；有的人，却忍住病痛，仍在为单位、为社会、为家人，无所顾忌地拼搏……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注意休养和服药。”赵玥既然已经通过空间了解了陈立本的病情，此时只有这样劝慰。 “好，你不用多想，快和他们一起去玩。”陈良娣答应着，再反过来劝赵玥。 暂时道别后，一行人沿着什刹海的东岸，绕行到了北海后门。 赵霞和罗大刚出示了军人证件，赵玥等人各自拿出五分钱，由赵义收集后去窗口买了门票。 进了公园的大门，稍微向右边走几步，大家就迎来了“凉爽的风”。 巍巍白塔的倒影，在湖面上微微晃动。微风把柳树的枝条，轻轻地摇动着。 大家找到了船码头，罗大刚掏出四十元钱，交了两艘划桨小船的租船押金。 “每小时五毛钱。”说完，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我们划两个小时。” 听着他像是下命令一般的话，赵义遗憾地说：“真想划上一整天！” “哈哈哈，”罗大刚听了，不禁大笑起来，“你划起来就知道了。” 也不多说，他把押金的票据出示给工作人员后，就招手让大家分别坐上两只小船。 此时京城各公园的游船，大多是这种手划桨的。但是，划桨的桨，略有不同。 比如，北海公园小船的船帮上，有两个铁环。两只木桨是从这两个铁环中穿过，再由划船的人摇动。 颐和园小船，两只木桨是由两根铆钉，固定在船帮上的。 至于那种更好划一些，还是要看划船人的技术。 后世的小船，大多是带电瓶的。游玩的人只需要像是开车那样，手扶着方向盘，掌握好方向，就可以了。 因此，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的话，眼下这两种划桨的方式，呵呵，都不好划。 相互搀扶着，大家分别踏上摇晃不停的小船。 每只小船可以坐四个人，赵玥和大姐、大姐夫，以及陈立本的一个外孙，乘坐一只； 另外一只，就是赵义、赵德兄弟俩，还有陈立本的另外两个外孙坐在一起。 因为没有划船和坐船的经历，赵义和赵德，此时的脸色都已经略有发白，可见他们心里很紧张。 好容易坐稳了，这两人拿着木桨，奋力地划动着，却不见小船离开船码头。 工作人员看得不耐烦，就拿起手中的竹篙，在他们的小船船帮上一撑。 “哎呦”一声，赵义和赵德口中惊呼一声，吓得手中的木桨也从铁环中，滑落进了水里。 另一只船上的罗大刚，大笑着划船靠近，帮他们把木桨捞了起来。 赵义和赵德惊魂安定，也就知道看着很简单的划船，却不是一看就能会的。 他们不会，好在陈立本的两个外孙都会。于是，调换了位置后，这只小船就在那两个孩子的划动下，追赶上了罗大刚划的小船。 天气本来不热，划船虽然辛苦一些，但又可以因为船的行动，而获得凉风。 此消彼长。再因为年轻人的活泼，他们只有玩得开心。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这首歌的歌词，与大家眼见的景象极为一致。心情愉快之下，这歌声，也就从两只小船里，从几个年轻人的嘴里唱了出来。 赵义、赵德毕竟聪明，多看一会儿，也就大致能够模仿着，把小船正常地划动起来，而不是原地转圈圈了。 很开心。两人身上的力气，像是源源不断一般，划着小船在湖里绕行着。 “划桨时，不要太较劲！”罗大刚喊着提示。 赵义、赵德自恃有力气，哪里会顾及这样的说教呢？ 但没多久，他们就明白了：手上的疼痛感传来。 两人低头看去，不禁心中一惊：手掌里，已经磨出了几个大血泡！ 不看还好，看过之后，他们只有觉得手上作痛。 既然是年轻人，那就都是玩心大。他们“英勇负伤”而不能继续战斗，陈立本的两个外孙，再来接着划船！ 终于，大家都觉疲惫。两只小船就静静地浮在碧波上，几个年轻人收起船桨，相互说笑着。 赵玥没有划船，但一直把手伸进船边的水流里。那种清凉、清爽的感受，令她身心觉得极为舒适。 “快把手拿上来！”大姐赵霞一边提示着，一边伸手来拉她。 连忙收回手，赵玥还是发出“呀”的一声。 两只小船虽然没有划动，但因为水流的浮动不停，而逐渐靠拢。 起初，大家对此还觉得很有意思，也就不去理会。以至于在大家熟视无睹的情况下，发生了“撞船”事件。 各自惊讶过后，这些年轻人只有对这样的小刺激，感到更加开心。 赵玥也笑了一会儿，却觉得心里突然升起不安。 这份不安，又是来自于哪里的呢？ 她赶紧假作休息而安静着不语，但连忙调动意念，进入空间查看。 调出天眼系统，她先看了一下永乐村的家里。 父母及其他亲人，都是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务，并未有什么意外。 她紧张的心情，暂时安定了许多。 但是，不安的心情仍然存在。 还会有谁呢？ 只要又不安的心情产生，她就会下意识地把这种心理焦虑，关连到郑晓春的身上。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91章 这事瞒不住 那就赶紧去看看他！ 嗯，也很好。此时的郑晓春，正端坐在军校里，认真听讲、好好学习呢。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了。 虽然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赵玥却还是觉得内心的那份紧张感，并未完全消除。 还会有谁呢？ 一时想不起来，赵玥略微睁眼。 她所处的这条小船上，陈立本的外孙和另外一只小船的弟弟妹妹们，在说笑着什么。 眼见陈立本的这几个外孙，赵玥觉得本来就未能轻松下去的心情，更是传来更强烈的紧张感。 暗说“不好”，赵玥赶紧把意念重新调入空间，再去查看天眼系统。 天眼系统搜检到什刹海边的芙蓉胡同时，赵玥只觉得心急如焚：一辆闪动着蓝色警示灯的白色急救车，正驶向芙蓉胡同的西面！ 睁开眼睛，赵玥立刻对赵霞说：“大姐，我有点不舒服，想赶紧回去。” “怎么了？”赵霞见她脸色发白，就赶紧伸手来摸一下她的额头。 “快点划挥岸边去！”赵玥也不解释，对两只小船上的人大声喊着。 见她的神情紧张，更带有不可置疑的神色，罗大刚和赵义等人，赶紧都向岸边划去。 上了岸，罗大刚忙着去售票口去结算船费。而赵玥不顾其他人的诧异，自己迈开大步，快速地向公园的出口赶去。 赵霞认为是小妹来了例假而不便多说，只好也不多问，就紧跟着小跑过来。 其他人虽然搞不懂赵玥为什么这么着急，但也都紧随上来。 “玥玥，怎么了？”赵霞气喘吁吁地赶来，连声问着。 肯定不能说自己是通过空间的天眼系统，发觉了陈立本的病情变化，赵玥只得说：“我刚才出来时，就觉得陈爷爷的脸色不太好。我心里总是这样想，也就很不安。” 听她这样说，赵霞等人也就都紧张起来。 陈立本的几个外孙先是不信：“我们出来时，我外公的状态很好啊。” 但见赵玥的神色严肃，他们也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过了马路，几人一进入什刹海边的小路，就再也忍耐不住地跑了起来。 跑得热汗淋漓，他们回到了芙蓉胡同。 眼见胡同里还是一片祥和的安宁景象，陈立本的几个外孙，接连大喘着气说：“没什么事的。” 赵玥也不说话，径自走去1号院的院门处。 门上已经挂了锁！ 一见到这样的情形，陈立本的几个外孙，立刻眼圈发红、嘴角耷拉了下去。 “先别着急。”赵玥安慰着说。 现在既有众人在场，不便于她进入空间去寻找陈立本被送去了哪家医院，也没有那个必要。 看到远处的大槐树下，有几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执勤大妈，赵玥赶紧小跑着过去。 听明白了问话，这两位大妈带着担心的语气说：“救护车刚一个劲地‘呜哇’的响着，从胡同的东口出去了！” “您知道是去了哪家医院吗？”赵玥中断了她们过多的陈述。 “是部队的救护车。”其中的一位大妈回忆着说，“又几个数字的，印在车侧边。” 说着，她就皱紧眉头，使劲地追忆着。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您！”赵玥已经确认：陈立本是被送到了大姐赵霞工作的那家医院了。 对这两位大妈道谢后，赵玥对远处的几人招手喊着：“快点！是去了三五六八医院！” 几人听了，赶紧跑了过来。随后，这几人就一起向胡同的东面跑去。 到了胡同口，几人赶紧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公交站等候公交车。 陈立本的几个外孙，此时知道外公的病情加重，都是神情呆滞。其中的一个外孙女，更还抹起了眼泪。 “先别着急。”赵玥喘匀了气息，连连安慰着，“我们等会就到医院了。” 公交车进站，几人依次上了车。 到了三五六八医院的公交站，几人下车后，再都跑向医院里。 赵霞在这家医院工作，寻找陈立本在哪个科室的病房，就很简单了。 小跑着上了四楼，赵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心脑血管内科，应该就在这里了。” 说完，她调匀了气息后，就走去护士值班台询问。 果然，她正在询问，就见到陈立本的二女儿陈良娣，匆匆地从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 两边的人一见面，陈良娣就红着眼圈，把陈立本突然发病的事，跟大家做了简单说明。 “现在陈爷爷的情况怎么样？”赵玥着急地问。 “医生说送来还算及时，没什么大事。但是，”陈良娣抹了一下眼角，再对大家说，“发正要多注意了。” 这话说得模糊，但内里的意思很明显：陈立本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预期的情况不好，但起码暂时还是安全的。 大家的心情略微放松，赵霞再说着：“现在肯定不方便探视，先让陈爷爷的病情和情绪稳定一些再说。” 这是对的。 大家只好带着焦急的心情，等着陈立本的病情好转。 “你们先在走廊的休息椅子里坐一会儿，”赵霞说完，再对赵玥说，“咱们先去给爸妈打个电话吧。” 原来不好进行即时沟通，不是因为彼此不惦记，而是因为通讯方式不便。 现在，永乐村的家中已经安了电话，此时又是在医院里，也有电话可用，当然要相互通告一下。 “嗯。”赵玥答应着，跟着大姐走去护士站的值班处。 赵霞在这家医院工作，自然就比较便利地得到了值班护士的容情——可以打电话。 与家里的电话接通后，赵霞先向父母问了好，再说了弟弟妹妹们都已经安全到了京城。 赵永水拿着电话，开心地说：“这就好！呵呵，现在真是方便。” “嗯。”赵霞回应的语气，有点低落。 猜想大女儿可能因为工作疲惫，赵永水就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着说着：“玥玥呢？我想她了，她想我没有啊？” 赵玥接过电话，和父亲说了几句。 听着小女儿的语气也是低落，赵永水觉得奇怪：“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事也隐瞒不住。赵玥只得把陈立本因病住院的事，告诉了赵永水。 戴着空间回八零 第292章 常见的情况 第292章 常见的情况 听到干爸住院的消息，赵永水立即着急起来。 这时候的干亲，与后世的随口叫一声“干爸、干妈”的情形，那是大不同的。 后世的那种干亲，多带有功利色彩；而此时的干亲，与血亲的差别并不大。 这个时代，为干儿子、干女儿找对象、出钱盖房子，这是干爸、干妈们觉得理所应当的事； 而干儿子、干女儿，遇到大事，把干爸、干妈请来作主，有酒席时请去主座，甚至为干爸、干妈养老送终的，也是很平常的事。 也不必说那个时代的人情味更浓厚一些，但这些的确是那个时代的常见的情况。 “爸，你先别着急，医生说陈爷爷目前的情况，还算是稳定的。”赵玥安慰着电话那端的父亲。 赵永水举着电话呆愣了片刻，就回复着说：“嗯，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他就沉闷地挂断了电话。 陈立本的病房外，陈家人与赵家人聚在一起，都带着焦急的心情，等着医生对陈立本的病情，再次做出诊断。 病房的门打开，陈良娣陪着医生走了出来。大家连忙凑近前，询问诊治的结果。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医生低声说：“请不要喧哗。你们都是陈老爷子的亲属吗？” 不用问，大家一起点头称是。 医生先是称赞说“陈老爷子真有福气”之后，再叮嘱着说：“病人现在刚刚恢复一些，注意不要过多打扰。你们也不用都围在这里，留下一两个人就行。” 大家答应后，医生自行离去，陈良娣再对赵霞等人说：“感谢你们这么关心我爸。但他现在病情还没真正稳定，也不便探视。你们就先回去，有事我及时告诉你们。” 赵玥干脆地说：“二姑，我们就是一家人！这样吧，我们的确也不能都挤在这里。”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老三赵义急切地问。 “排个班次。”赵玥建议着说，“我们人多，就分开时间来。这样，大家既可以对陈爷爷的病情及时了解，也不会一味挤在这里。” “好。”赵霞立即同意。 陈良娣等人见赵家人坚持，只好连连表示感谢。 班次很容易定了下来：每天分为白班和夜班。 白班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一点，算是第一个班次；第二个班次从下午一点到晚上的八点。 夜班，就由晚上的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因为毕竟是至亲，每个班次，都要有陈家的一个人在场，以便及时回应医生的医嘱，与陈立本的特别要求。 班次定好，大家就按照这个排班执行。 第二天早晨，赵玥和四哥赵德、陈良娣，准时来接替了值守夜班的人。 走进病房，他们看到陈立本虽然还是虚弱，但已经可以对问询做出回应后，先都放了心。 随后，陈良娣帮着父亲洗漱，赵玥和四哥赵德帮着打来热水。随后，他们两个就回到走廊内。 “走，我们去买早点来。”赵玥说完，进去病房里拿了陈立本的饭盒、小保温桶后，就拉起四哥向医院外面走去。 医院可以提供病人的饮食，但陈立本对于医院的饭食，觉得没什么胃口。 即便没有后世那样全面，此时的医院附近，倒也是各样店铺都有。从饭馆到寿衣店，一应俱全。 排在买早点的队列中，二人商量着买什么样的早点合适。 饭馆里的早点，相对后世比较简单。像是小笼包这样的餐点，还没有进入国营餐馆的菜单里。 很容易确定下来：两份白豆浆、一张糖油饼、二两素菜馅包子。 白豆浆二分钱一份，普通油饼三分钱，糖油饼五分。素菜馅包子，二两六个两毛钱。 付过了钱和粮票，赵玥让服务员把白豆浆盛进小保温桶里，包子放到饭盒内。 糖油饼塞不进去，只好用粗糙的包装纸包上，赵德接过来拿在手里。 “先给陈爷爷和良娣姑姑送去，我们再回来吃吧。”赵玥对四哥说。 看着各样早点，赵德咽了口口水后，只好恋恋不舍地跟着小妹，回去了医院。 兄妹俩拎着这些早点，快步走到了陈立本的病房中。 “陈爷爷，良娣姑姑，你们快吃，还是热乎的。”赵玥把饭盒、小保温桶放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赵德也把手里拿着的糖油饼，递给了陈良娣。 “陈爷爷吃素菜包子和豆浆，良娣姑姑吃糖油饼。”赵玥笑嘻嘻地解释着。 看着两个孩子，陈立本轻声说：“谢谢玥玥和赵德。” 陈良娣连忙说：“玥玥，你们也没吃吧？你先吃。”说着，她就把手里的糖油饼递给赵玥。 “不用，不用。”赵玥退后一步说，“我和我四哥现在去吃。” 陈良娣不忍心让他们再跑一趟，但这两个少年，已经笑呵呵地走出了病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陈立本连连点头说：“赵家人真是善良。” “嗯，是啊，认识他们也是缘分。”陈良娣说完，就帮着父亲吃早餐。 走出病房，赵德拍拍肚子说：“呵呵，真的饿了，咱们快点去饭馆。” “给你买两张糖油饼！”赵玥以“望梅止渴”的语气说着，“那就快点走！来，比一比，看谁走得快！” 还用说嘛，她这话刚出口，赵德就小跑着出了医院的大楼。 “哈哈哈，”赵玥在后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耍赖！我说是‘走’，没说比谁跑得快！” 赵德停住了跑步，但还是快步在前面走着。略转回头，他挥手招呼着：“快点啊！” “小心！”赵玥大声提示着。 赵德听到这话，也已收不住前冲的身体，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刚要道歉，他见到这人后，立刻惊讶地问：“您怎么来了？！” 这人正是急匆匆赶来的赵永水，而方淑芬也跟在他的身边。 “我们赶最早的那班四点多的长途车来的。”赵永水说完，就再问走近前的赵玥，“玥玥，你陈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玥看着父亲满是焦急的神色，心中感动不已：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真情。 “医生说稳定多了，”赵玥回应后，再觉得一时不好接着说下去。 (本章完) 第293章 疑虑重重地等待 第293章 疑虑重重地等待 “是不是，是不是不很好？”母亲方淑芬追问着。 默默地点点头，赵玥觉得人生的悲欢离合，令人伤心却无奈。 暗叹一声后，赵永水的眼圈有点发红。 “爸、妈，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赵玥劝慰着说。 看看妻子，赵永水说：“你们去吧，我自己先去看看。” 即便让他自己去，他也不知道陈立本的具体病房，也还是要找的。 “四哥，你带着妈去吃早点，再给我们带回来油饼或者包子都行。”赵玥对赵德说。 既然已经到了，心情肯定都是着急。方淑芬摇摇头：“先去看看你陈爷爷。” 只好如此。 赵玥和赵德，带着心情焦虑的父母，回到了陈立本的病房。 早点很好吃，但毕竟胃口不好，陈立本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点豆浆后，就算吃过了早饭。 陈良娣快速地吃完油饼，正要起身去清洗餐具，就见到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陈立本和陈良娣看到走进来的赵永水夫妇，先是惊讶，再又感动不已。 “干爸，好多了吧？”赵永水忍住伤心，带着微笑温和地询问着，“看您的气色就知道，您恢复得很好！” 拉住他的手，陈立本让他坐在身边。 方淑芬拉着陈良娣的手，既不好出言多说什么，就只得暗自用力，以示鼓励。 几人低声交流着，赵玥和赵德，再赶紧跑去饭馆，买回来一些包子来。 赵永水自己也住过院，知道不好过份打扰病人的休息。 趁着赵玥他们买来包子的机会，他站起身来说：“干爸，我们去外面吃。” 陈立本还要拦阻，赵永水连说“不能在病房里这么闹腾”。说完，他就笑呵呵地带着妻子、孩子们，走去了病房外的走廊。 坐在走廊内的休息椅中，赵永水接过赵德递来的一大捧包子，就拿在手里，示意妻子自己拿去吃。 而他自己，径自用手直接捏起包子来吃。 “那个纸垫着点儿吧。”方淑芬低声劝说着。 摇摇头，赵永水继续大口吃着：“嗯，不赖。” 一个包子吃下去，他就觉得有点噎得慌。赵玥赶紧把水杯递来，他仰头喝了一口。 再低头去拿了个包子，他却拿在手里吃不下去了。 不是赵永水像是林黛玉那样多情，实在是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的父母。 早年间，因为生活困窘，以及求医问病不便，他的父母离世时的年龄并不算大。 前几年，因为赵玥买了那座小院，赵永水结识了陈立本。 当初，赵永水不过是想要女儿不要再“胡闹”，就和陈立本多走动了几次。 两人聊得也是投缘，赵永水就开心地和陈立本认了干亲。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意，随着来往的增多而愈加浓厚。 陈立本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因为心脏病的问题，愈加衰弱。 刚才进去病房，赵永水见到原本精神矍铄的陈立本，此时的神色和体质，已经明显地不如从前。因此，他的心中就涌起悲伤。 方淑芬见到丈夫的神情黯然，自己也被带动得眼眶湿润。 也吃不下去了，她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 “爸、妈。”赵霞上班后，抽出时间过来探看陈立本，却见到走廊中忧伤的父母。 和大女儿确认了陈立本的病情不太好，赵永水夫妇不禁又是慨叹。 再是哀伤，也抵不过人在世间的自然变化。 赵家人也好，陈家人也罢，只能在听医生指导的前提下，再对陈立本报以祝福。 住了几天医院，陈立本的病情稳定。他的两个女儿陈良芬、陈良娣和两个女婿，就带着他回去了南方调养。 送别了陈家人，赵家人回到了芙蓉胡同1号院。 这座安宁的小院子，此时只有枣树上的知了，在不停地嘶鸣。而赵家人因为对陈立本的病情多有惦念，都是沉默寡言。 陈立本的病情不稳定，赵玥可不想自家人也因为忧郁而不快，甚至因此染病。 “爸、妈，我想回去了。”赵玥依偎在母亲身边说，“作业还有好多。” “嗯，是啊。”方淑芬帮着女儿整理了小辫子，“你马上就上初三，是应该更要抓紧学习了。” 犹豫片刻，赵德也带着一份小心说：“我的考试成绩也快公布了。” 对啊。 永乐村也有一两个同届的考生，这个先不要说。最起码，赵家是否会出第一个真正的大学生，就要看赵德此次的高考成绩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赵永水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随后就对家人说。 从小院中走出来时，赵玥抬头看看大枣树。已经有枣花现出在枝头，灿烂的阳光从枝叶间投射下来，照得一地的斑驳影子。 “是挺好的。”方淑芬也回头再看了一下这个小院。 “嗯嗯。”赵玥略作回应，就走过影壁墙。 把院门带好，她锁好了院门。 一家人走向胡同的东口，路边树荫下的执勤大妈，和他们打着招呼。 因为打了几次交道，大家相互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 赵家人，熟悉了一些京城人的风俗习惯；附近的邻居，也对憨厚善良，但不失精明的赵家人，也有了更多的认识。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在小争执、大融合的前提下，逐渐加深、逐渐变得不可分别。 回到了永乐村，赵德先跑去学校了解成绩的通知。得知还要再等几天后，他几乎是食不甘味、夜不成寐。 赵义，却已经接到了毕业通知书，并开心地得到了，去县商业局财务科面试的预约。 赵义的事情确定下来，赵家人觉得很欣慰。可是，还有个疑虑重重的赵德呐。 家人都连连安慰他，要他耐心等待。 赵玥看着四哥这样焦虑，自己也为他担心：考得好，当然是万事大吉；但要是考得不好，四哥就要接受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打击了。 受到打击，未必是坏事；但是一帆风顺，也不能说就一定会使人猖狂。 对四哥的心情很了解，对四哥的学习状况很有信心，对四哥的人品也很了解的赵玥，只有暗自祝福他考得很好，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 (本章完) 第294章 太阳升起来得很早 第294章 太阳升起来得很早 四哥等成绩的发布等得焦急，赵玥应该也可以利用空间的力量，去搜检赵德此次的高考成绩，以及他想报考的京城的大学录取分数。 并不想这样做，赵玥只想自己和四哥一样，也是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来等候命运的安排——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好坏。 因为，赵玥以后也会面临这样的高考，会面临这样焦急等待高考成绩的情况。 她早已下定决心，只凭自己的努力，而不去利用空间去考大学。那么，她现在就以同样的态度，来面对四哥的焦虑等待。 再耐心等了几天，赵德去学校领回了考试成绩单 见他神情低落，家人们都是担心不已。 “老四，别着急，”赵永水大声宽慰着，“只要想学，咱家现在有了了条件。我支持你！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 “什么时候说不成了？”赵德连忙截住了父亲的话。 见他这样说，大家也就放了心。 “到底考得怎么样啊？”大哥赵刚催促着问。 “总分553分。”赵德皱着眉头说。 听了他报的这个分数，家里人顿时一愣。 此时赵家人的沉默，并非是遗憾，而是因为惊喜所致。 八十年代高考的各科，以及总分数，是这样的： 理科——数120；语120；外100；政100；物100；化100；生50。满分690分； 文科——数120；语120；外100；政100；历100；地100。满分640分。 按照近几年的大学录取分数线，赵德报考的文科类大学，大致是四百六十分左右。 此时赵德报出来的分数，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这个分数线。这就是说，赵家，已经明确可以有了第一位大学生，不折不扣的大学生！ “四哥，恭喜你啊！”赵玥立刻抱拳说着。 她从空间里查阅了：1984年，当年高考共有164万人报考，共录取48万人。这个录取比例，大致是百分之三十。 虽然比前几年的升学比例稍高，但也还是在百分之三十以内。这样的比例来看，赵德应该算是很优秀了。 可赵德却并未因为这个成绩，有过多的喜悦。 因为他想的是，要考上京城的那所经贸类大学，目前的分数，似乎并没有确定的把握。 听他说了自己的顾虑，赵家人先是安慰，再又劝说：“这个分数已经很好了。先不说具体能够考上哪所大学，总是肯定可以上得了了！” 赵德点点头，再看向赵玥说：“你说要我考到京城去的，不知道这个分数能不能行。” “肯定可以！”赵玥鼓励着说，“四哥，你就放心等着录取通知吧！” 话虽这样说，但谁也不敢对此打保票。 这世上，没有确定的百分之百的事。即便真的够分数线了，也能够被录取，可能还会存在变数。比如，冒名顶替的事。 这些都不要管它，只有耐心等候。 暑天时节，太阳早早地就升了起来。 “天热了。这大太阳怎么升得这么早啊？！”赵德从小楼里走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天空。 赵玥听了暗笑：别着急啊，过两年实行了夏令时，大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会更早呢。 “现在的温度还可以呀。”她笑眯眯地说着。 “哎，我见你好像整天没有烦心事，总是笑呵呵的，好羡慕你。”赵德看着活泼的小妹，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赵玥连忙正色，以免被四哥误认为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德见小妹严肃起来，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没事，我就是有点……” “四哥，你听！——”赵玥打断了他的说话声，示意他静听。 远远地，从村口的方向，传来了隐约的锣鼓声。 “可能是有下乡演出。”赵德说完，就转身回屋，“我去喝点水。” “别走！”赵玥说完，心里已经有了很好的预感。 她想要跑出去看看，又担心如果自己猜错了，就会使得四哥更加着急。 干脆，她就调动意念，去到空间看看！ 稍微一看，她就已经明白了。 “四哥，”把意念从空间里调回来，赵玥表面不动声色，但语气却显得坚决，“走，跟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就上前几步，拉住赵德的胳膊，向院外走去。 见这兄妹俩走得着急，赵家其他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都陆续跟着走出了院子。 震耳的锣鼓声，已经从村口转入到小巷中。 村委会组织的庆祝队伍，吹奏、敲打着各样乐器，正在向赵家的方向走来！ 随着这些人的走来，听到动静的其他村民，也随时加入了这个队伍。 眼见人群逐渐走来，站在院门口的赵家人的脸上，期待与疑惑的神情交织在了一起。 “是，是，”赵德当然希望这是给自己前来报喜的人们，但此时怎敢直接确认？ “四哥，就是给你报喜的！”说完，赵玥立刻小跑着迎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是老村长李德发、做了几个月村长的何必达、现任村长赵刚，以及赵德的几位老师和不少同学们。 “真是我们赵德考上大学了！”看清了人影的赵永水，立即大声说着。 他回过身，再要清晰地告诉妻子时，见到她已经在不停地擦拭着激动的热泪。 赵德呢？ 快步走向祝贺队列后，他接受了老师、同学，以及乡亲们的祝贺后，再连声向他们道谢。 随后，他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考上大学，自从有了这个学制后，就从来不是检验社会中真正人才的标准。 但凭借自己的能力，从百分之二十几的升学率中，能够拿到一份心仪的“象牙塔”的通知。这样的喜讯，相信无论降临到谁的身上，都会令他（她）喜不自禁。 锣鼓声喧天动地，李德发连连挥手后，暂时平息了喧嚣。 他虽然不再担任村长的职务，但仍然在村委会委员之列。所以，他代表村委会发言，自然也是可以的。 “赵德，恭喜你啊！京城的经贸大学来了通知书，学校拿到后，就通知了咱们村委会。我们组织了一下，一起来为你祝贺！”李德发激动地说。 随后，他再笑着对赵德说，“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又是考到了京城去！所以，你只管继续好好学，村里决定——每年赞助你生活费一百元！” (本章完) 第295章 在注视中渐行渐远的房子 第295章 在注视中渐行渐远的房子 这个时候的学生，国家会有一定的补贴。按照学生们的不同家境，会有21、12、6元不等的助学金。 除此之外，学校免费提供住宿，而且，大学的餐费价格也较低，另外还有餐费发给学生。 这个餐费，大致是十几元到二十元。有家境贫寒的学生，在大学期间，就把节省下来的餐费钱，寄回老家的家里了。 因此，赵德获得的这二百元钱，对于在大学里的日常餐费，是肯定够用的。 “李伯伯，感谢村里对我的照顾！”赵德感激地说完，再拒绝着，“我家里条件还算可以，这笔钱，我不能要。” “这是奖励你的，也是鼓励咱们村的其他学生们，都要好好学习！”李德发板着脸说。 想了一下，赵德再劝说：“这样行不行——这笔钱，算做补贴贫困学生的生活费。村里非要奖励我，我就捐出来做这个用。” 也不用再争执，一旁的赵刚，既作为赵德的大哥，又是永乐村的村长。 “好。就按赵德说得办！”赵刚对现场的人大声说，“以后，我代表村委会向大家保证——咱们永乐村，不会再出现因为贫困上不了学的现象了！” 现场的人，对于他的话，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待众人的掌声停止后，赵刚再大声说：“但是，哪家的家长，也不能阻止孩子们求学的渴望！咱们永乐村，也决不允许家长有意拦阻、劝导孩子辍学！” “好！”村民们以承诺和掌声，对他的提议表示了认同。 大学的通知拿到手，赵家人先是聚集在一起，为赵德举办了“庆功宴”，再就为他去京城报到和生活的事，各自出着主意。 国家有补贴，赵家的经济条件也很好，赵德自然不用为食宿的事而愁烦。 至于在京城的生活，他也比普通的外地求学学生，有着很大的优势。 永乐村距离京城二三百里不假，但因为一直就有长途车直达，也不过是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到。 比起更远的，甚至是千八百里地以上的学生来说，赵德已经算是很有“先天优势”了。 另外，赵家人更为开心、放心的，就是赵玥似乎有先见之明，或者是预先设定了激励机制一般，提前在京城买了一所四合院。 有了这个院子，赵家人来往京城就很方便了。倒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那所小院，已经是赵家人在京城的家了——名正言顺地在赵永水夫妇、赵玥的名下。 既然没有同时代许多学生生活上的后顾之忧，赵德就安心地办理户口的调入京城经贸大学的手续。 “调进了京城经贸大学，你以后只要好好学，毕业后跟你大姐赵霞一样，就是京城人了！”赵永水笑呵呵地说，“也会每月发粮票、肉票、油票，还有副食本什么的了。” 赵德听了，对于未来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穿越回来的赵玥当然知道：那些票据，并不能意味着留在京城的好处。京城的户口当然重要，但也不是绝对的好处。 那么，什么是最好的呢？ “四哥，你一定要学出来，以后最好做个大学老师。”赵玥笑嘻嘻地说，“那样的话，就算是真正地留在京城了。” “嗯嗯，真要是那样，我也能分到宿舍呢。”赵德开心地说。 是这个道理。 人活在世，首先解决的就是衣食住行的问题。 其它的都好说，也都会随着时代的演变而变化。 比如，现在的大城市，无论男女，已经开始大面积流行穿喇叭裤、戴墨镜、烫头了。 喇叭裤，过几年就会被牛仔裤、锥子裤、瘦腿裤……代替，但是服装的问题，终究是简单的——能跟得上潮流，你就尽情赶时髦。不能也没关系，朴素一点也是另外的一种美。 食物也是如此，并不需要太奢侈，注意营养健康就对了。 行，现在是买自行车。大城市已经开始了购买、骑行摩托车的风潮，农村也会跟上的。 至于再以后，就是小汽车进入家庭。 买不起，或者不愿意买小汽车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交通的问题，现在这个时代是自行车抢行、马车随意在城市道路乱行的治理；未来将会因为小汽车的过多，是高峰期的全城“橙色”示警。 不买小汽车，乘坐公交车，以及后世分布得越来越密集、行驶距离越来越长的地铁、城铁，是更好的出行选择。 那么，就剩下来住的问题了。 因此，听到四哥赵德的话，赵玥不禁暗赞他在潜意识中，已经有了经济头脑。 “嗯嗯，房子的问题，在任何一个大城市里面，都会是稀缺品的。”赵玥说到这些，语气里也颇有些无奈，“虽然老百姓一直觉得贵，可是，这不是个人观点能改变的现象。” 赵家人自己已经住上了小楼，对于远在几百里之外京城的居住问题，也就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因此，听了赵玥的话，大家更多的是淡淡地一笑。 其他人不感兴趣倒也罢了，赵玥必要提示四哥才行。 不仅因为赵德将会居住在京城，更要藉此要他全身心去奋斗。 “四哥，你自己就要去学经济学，不仅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更要踏心下来，了解社会的实际状况。”赵玥微笑着暗示。 “嗯，我会多留心的。”赵德并不能理解小妹所说的真意，只是随口附和着。 目前，京城的房价，还在几百元每平方米的价格区间。 潜移默化之中，这个价格就会成为真正的历史，成为没有买房的人的心中永远的“痛”。 几百元到均价五六万元，个别区域及高档住宅更会达到一二十万元以上，甚至还有更高的。 以这样来看，八十年代的老百姓，当然对于一套六十平方米房子的要价一两万元，结合自己每月几十元到一二百元不等的工资而言，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只是盼望着单位分房，不会更多考虑筹钱买房的。 可是，就是这代人，将会亲眼看到：房价在他们一直惊愕的注视中，以迅猛的价格涨了起来；原本看好的房子，也渐行渐远…… (本章完) 第296章 屋中的那个自己 第296章 屋中的那个自己 略作思考之后，赵玥知道四哥赵德并未太在意这件事，就决定不必再“绕圈子”了。 “能分到房当然好，否则就尽快买房。早买早踏实，这个肯定对吧？”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但她已经明确地说了出来。 赵德听了，不禁迟疑片刻。虽然觉得现在考虑京城住房的事尚早，但他认为小妹的话，一向总是准确。 “好，我听你的意见。”赵德对小妹微笑着点头认同。 这件事说好，赵玥又觉得完成一件大事。 她安心了，但是赵德却不能。 赵德的忧虑，已经从等待成绩、等待录取通知书，转为了他和李梅的事上。 李梅得知了赵德考上京城的经贸大学后，肯定对他表示了祝贺。 赵德开心之余，却觉得她的神情中，有一些不安的成分在其中。 “你现在上的财务中专也很好。你看，”赵德认为是她没能上高中，进而失去了考大学的希望而落寞，就用温和的语气安慰她，“我三哥赵义，现在一毕业就找到了工作，”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梅就有些激动地说：“财务中专是好，但以后的工作机会也就局限在县里了。再说，你三哥赵义，那是因为你大哥的烧鸡店和县商业局有业务，他才能这么顺利地被选中的。” 她说得不无偏激，但也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 这个时代，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样。 人才，永远是缺乏的。但要以为学习了一些知识，就能藉此获得成功的人生，那又是异想天开了。 再有才的人，即便如宋代的大文豪苏轼又怎样？不也是接连被贬谪吗？ 可见，只是有才，未必就能过上自己满意的人生。 见她说得激动，赵德也有些尴尬。 稍后，平定一下情绪之后，他才再安慰李梅：“不管怎么说，考上中专也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了。你只管好好学习，又怎么知道未来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呢？” 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过份，李梅只好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世上，若想攀比，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义的确有赵刚的烧鸡店业务借势，才会被县商业局局长亲自点名挑走。 但说到底，还是他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和个人品质，才能获得比较好的工作机会，甚至还从农村人转为了县城人。 心理情绪稳定之后，李梅红着脸，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赵德见她释然，就重新笑呵呵地说：“你以后肯定也会很好的。” “至多也就是在小县城了。”李梅说话的语气又有些低沉。说完，她抬起带着水雾的眼睛，看了一下赵德后，再低下头去。 赵德只觉得女孩的心事太难猜，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李梅却不待他再说什么，径自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赵德肯定不能像这个时代电影里大多出现的镜头那样，甩开大步追上去。 那样男追女的镜头，虽然看多了只会发笑，但真要轮到自己，他也不敢在这个彼此都认识的村子里，公然做出来。 李梅的背影在烈日下消失，赵德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后，只好走回家中。 他的神情落寞，赵玥觉得诧异：“四哥，有什么心事吗？” 现在距离前去京城的经贸大学报道的时间还早，但赵德的心中，却已经不能安宁。 “哎，我是不是考得太远了？”他叹着气说。 赵玥听了，只觉得惊愕。 哪个农家孩子，不想光明正大地凭借自己的学习好的这个本事，去到更广阔的空间去看一看，去奋斗呢？ 农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那样的辛苦，若说是不想避开，那真是说假话的。 去京城上学就算远吗？哪里近？ 省城？先不说城市的综合环境与大学的质量差别，就真是考到省城，那也是一百多里地，不也是很远吗？ 县城里当然没有大学，如果有的话，你考进县城的大学，不也有二三十里路吗？不也是很远吗？ 这样想着，赵玥对自己帮助家里人做的许多事，最起码是帮四哥赵德扭转人生的事，感到一阵茫然。 “四哥，你的意思是说，只想呆在家里而不愿意去自己奋斗吗？”赵玥说完，觉得很伤心。 如果家人只想守着小楼这个安乐窝，那么，赵玥穿越回来做的一切事，还有多大意义呢？ 前世的赵家人，因为怯懦而贫困，甚至彼此不睦；今生的赵家人，就要为天天能吃上细粮和肉食，而甘于陶陶然吗？ 见小妹的神情黯然，赵德立刻对自己刚才说的话而后悔。 小妹年龄小，但赵家没有一个人因为年龄而请示她。相反，家人在主动或者被动地接受她的意见之余，更为有这样一个年龄不大，但却极为聪慧的她，感到万分庆幸。 赵德还想再解释几句，赵玥却不想再听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身上燥热。打开电风扇吹着，她还是热汗淋漓。 干脆，去到空间里避避暑！ 有空间在手，要说享受的话，那不是随时的嘛！ 让自己放松一下！ 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赵玥先冲了凉，再躺在有空调的卧室中，美美地睡了一觉。 空调当然比大蒲扇、电风扇要“给力”得多。 凉爽的风不断吹来，使得梦中的赵玥，以为自己身处在歌声中一般——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实在太舒服了。 许久没有享受到空调凉气的赵玥，真不想再出去空间了。 穿越回来，的确是太辛苦了——不是为家人的事精心设计、全力推动，就是忙于自己的学业。 好久，赵玥才恋恋不舍地从空间里，回到现实中的自己屋中。 首先，她担心在空间里时间太长，而被家人发现躺在屋中的那个“自己”只是酣睡，叫也叫不醒。 其次，她也真的不能再在空间里呼呼大睡了——空调的温度太低，又好久没有吹空调。她，因此感冒了。 “玥玥，开起来吃饭。”母亲方淑芬说着，就走进屋里。 “哦，”赵玥勉强坐起来，觉得头昏脑胀，“我，我不想吃。” 小女儿一向活泼，怎么今天有点打蔫？ 方淑芬觉得奇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哟，有点发烫。” (本章完) 第297章 觉得好就没有问题 第297章 觉得好就没有问题 用手背试了一下赵玥额头的温度，方淑芬立刻着急起来。 嘴里说着“哎呦，有点发烧啊”，她急忙走去寻找体温计。 赵玥也觉得头有点晕，索性就重新躺回床上。 好舒服呀。 脑袋靠在枕头上，赵玥知道，此时自己的浑身酸软，是因为在空间的带空调的房间里贪凉造成的。 自己因为大意感冒了倒不算什么，她见到母亲着急的神色，不禁很是懊悔。 “快试一下。”方淑芬把体温计甩了甩，就递给小女儿。 把体温计塞在腋下，赵玥觉得一阵冰凉。 “忍一下就好。”方淑芬说。 体温计暂时冰凉，但受到母亲关爱的赵玥，心里却一直是温暖的。 “谢谢妈。”她微笑着说。 “这还客气什么。”方淑芬说完，又见她的脸色通红，就再埋怨着说，“也不注意，这是热伤风了。” 时间到了，赵玥从腋下拿出体温计。 方淑芬接过来查看一下：“37度5，有点低烧。”说完，她就起身去找药。 本来可以去到空间里寻医问药，但赵玥不想拒绝母亲的好意。 接过方淑芬递来的几粒“安乃近”退烧药，赵玥把它们放进嘴里，再赶紧喝口温水送下。 “好了，没事的。”赵玥对母亲笑了笑。 “我去给你熬点稀粥喝。”方淑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多喝点水。” “嗯嗯。”赵玥随口答应着，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不多时，屋里响起了脚步声，问候声也传了过来：“玥玥，怎么了？” 睁开眼睛，赵玥见到满脸歉意的四哥赵德，正用关心的神情看着自己。 想着四哥之前说话时的犹豫，此时的赵玥仍然觉得郁闷。 坐在一边，赵德沉默片刻，再无奈地说：“玥玥，你别怪我。我不是不想去京城上学，是，是，” “是什么？”赵玥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就不悦地追问，“是怕那里的环境陌生，自己又是从农村出来的，担心不适应，担心别人嘲笑吗？” 赵德被她接连追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别说咱家现在条件已经很好，你这京城的学习和食宿不会有什么困难。就是真的条件不好的学生，也都是把注意力放在学习，而不是相互攀比上的！”赵玥忍住心里的气恼，耐心地说着。 社会中，若想要攀比的话，那就是真的应了那句俗话：这山望着那山高。 世间的人们形形色色，学习成绩各不相同，生活条件也是千差万别。 以优渥家庭出来的学生来说，乘坐小汽车上下学，是一直就存在的。 以贫困家庭出来的学生来说，提起来只会感慨、感动得催人泪下。 想到自己了解的这些情况，赵玥的心中难以宁静，就对四哥说了一些。 这个时代的大学，出于对象牙塔里的学生们的照顾，每月会发放十几元不等的生活费。 有的学生省吃俭用，自己留下三五元钱，只吃馒头、咸菜，就能捱过四年的大学生活。 更有甚者，有的学生一接到学校发下的生活费，竟然全部寄回贫困的老家。 “还真有这样的苦孩子！”赵德听了也是震惊，“那么，这个学生怎么解决在校吃饭的问题呢？” “古代就有范仲淹把一碗粥，分为几份吃的故事。现在，也仍然有这样的学生。”赵玥忍着激动的心情，再说了下去。 大家排队打饭后，这个学生就在食堂的地面上，低头寻找其他学生掉落的饭票。 金额大的肯定很难捡到，但一分、二分的饭票，也还是能够得来的。 见到这些饭票，他就积攒下来。主食的馒头、米饭，他就找其他学生吃剩的。用一分钱买一小份咸菜，对于他来说就很开心了。 赵玥越说心情越激动，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赵德听了，也是沉默不语。 赵玥知道，类似这个学生这样的事情，并非罕见。 直到九十年代，大学校园里，依然能够见到类似的学生：一天的菜，就由一块酱豆腐解决——中午是一个馒头，半块酱豆腐；晚餐同样。 有这样的学生，也自然有穿着喇叭裤、带着墨镜、蓄长发、拎着录音机，满校园追逐漂亮女同学的男生； 也有已经开始热心于打扮和社会交往的女学生。 暗呼口气，赵玥再对四哥说：“总之，不管对人生是抱着什么态度，总要依据个人情况，去认真对待就是了。” 点点头，赵德先是坦诚：“我原来关注这类事情不多，但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停顿一下，他再继续说：“我会注意保持勤奋学习和节俭生活的。可是，我之前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些。” 赵玥本来还想再劝说四哥几句，但见他这样说，也就知道自己和他的对话，产生了一些误会。 “四哥，你别为难，有什么就直说好了。”赵玥劝慰着说。 “嗯。”赵德鼓足勇气，“是，是因为李梅。” 嗐，原来是这个事。 赵玥听了四哥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感冒好了一大半。 “这个很简单啊。”赵玥坐起身来，看着赵德说，“你说说看，她对你去外地上学怎么看？” 赵德脸上通红，但也的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把李梅和自己交谈的事，大致和赵玥说了一下。 原本已经看出来，四哥赵德与李梅两人，已经有了恋爱的萌芽。此时再听四哥说的话，赵玥也就确认了。 “这毕竟是你们两个的事。而且，现在你们也的确面临着年龄偏小，又要分开很远上学的问题。”赵玥略微思索后，就认真地说，“但是，如果真的都觉得对方很好，这些也算不了什么的。” 赵德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同。 “至于差异，比如生活条件、学历，这都是客观存在的，为这个焦虑也没有意义。最终，还是要看两人对彼此关系的态度。”赵玥说完，再建议，“虽然分开很远，但你们仍然可以通过书信，向对方问好，以及发出鼓励。” 的确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的，但毕竟现在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四岁。剩下的话，就不是此时的赵玥，可以坦然说出口的了。 (本章完) 第298章 要提前生了 第298章 要提前生了 小妹不再多说，但十八岁的赵德，再是老实木讷，也能够明白了：可以用“鸿雁传书”的方式，除了与李梅相互鼓励、督促学习之外，也更可以保持紧密的那种关系——一起培养恋爱的幼苗，直到它开花结果…… “呵呵。”挠了挠后脑勺，赵德难为情地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和她相互鼓励，好好学习的。” “好了，这些话就不要对我说了。”赵玥笑着说完，重新躺回枕头上，“休息，休息一会儿！” 赵德看着顽皮的小妹，说了“谢谢”之后，就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出去哪里？肯定是找李梅去了。 两人见面后，毕竟当着各自的家人说话不便。赵德约她到村外走走，李梅犹豫一下，也就欣然同意。 天色傍暮，太阳的光线不像正午那时般炽烈了。 站在村外的小山坡上，赵德指着远处的沙场、林场，对李梅说：“看，那里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站在他的身边，李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见到了车辆、人员，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 “嗯，都是你家的事业。”李梅说着，心里再生出二人之间有巨大鸿沟隔阂的感伤。 “也是村里人一起的事业。”赵德笑着说，“有我们的股份，也有你们家的股份。” 听到他这个鼓励的话，李梅不禁也挺直了腰板，点了点头。 “林场那里，前几年除了荒草、荆棘，再没有其它的树木。”赵德眺望着远方，自顾说着，“但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了。甚至，果树都已经开始结果了。” “就是啊。”李梅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我家也分到了一些苹果，还挺甜的呢！” “荒山，在人们的辛勤劳作之下，都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赵德说完，就转头看向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只要像是对待小树苗那样——浇水、施肥、除虫，认真护理后，也能，也能更加紧密！” 李梅听着他的话，再在他热烈眼神的注视下，不禁脸上绯红。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两人聊得却仍是兴致浓厚。也不着急回家，他们继续沿着河岸边，一边漫步，一边继续交谈着。 太阳的余晖，逐渐从河面上消失；月亮的银辉，开始在河水上浮荡。 美景如画，心情极佳。 河面上闪动着月亮柔和的光芒，而萤火虫一群一群，一团一团地，在夜风中飞舞着。 “好美啊，像是身处童话境地里一样。”李梅伸出手，想要捉住一只萤火虫。 赵德见状也是兴起，随即就开始捕捉萤火虫。 好容易捉到一只，他却险些踩进河岸边的湿泥中。 李梅连忙伸手拉住他，赵德也反手扶住她的手臂。 两人对面而战，都沉浸在美好的夜晚中。 “我每个礼拜都会给你写信的。”赵德深情地说。 “嗯，我也是。”李梅低声说，“我把学习情况，都及时告诉你。你呢？” 赵德笑了笑，暂时没有回应。 “你要写什么啊？”李梅追问着。 见她带着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赵德就展开手掌。 他的掌心里，有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它发出的那团小小的光亮，一闪一闪地。 “我就这样写，”赵德在她的耳边说，“在京城里，我没有找到我们见过的那只萤火虫。但我，却并不因此遗憾。我会带着你，去捉到一只新的萤火虫。把它放在掌心里，我们一起耐心地看。” “嗯嗯，很美。”李梅抬起眼睛，看向他。 夜色中，她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令赵德心动不已。 两人对于萌动的恋情，有了明确的约定，李梅安心地准备新学年的学习；赵德，也对崭新的学习生活，做好了一切准备。 因为他的大学报道期是九月初，赵玥肯定因为开学而不能亲自去送。 老三赵义，接到了县商业局的录取通知书。户口等关系，调入了商业局之后，他就开始了在商业局财务科的实习工作。 赵义的工作办好，赵德也要出发去京城读书了。 赵永水夫妇说是要送他去京城，被他拒绝了：“路没多远，我对京城也熟悉一些，自己去就行。” 这个时代的学生，独立性都很强。只要自己能够解决的，是不会让家中出面的。 一个人是这样想，其他的人都会这样做，以免被同学嘲讽为“妈宝”和“断不了奶的孩子”。 把棉被、被褥打好包，赵德背在身上试了试，表示一切都可以独立完成。 既然他这样坚持，赵永水夫妇和其他兄弟们，就只好送他去了村口的长途车站。 长途车响着震耳的喇叭声，从远处开来。一家人在这个分别的时刻，都是潸然泪下。 上了车，赵德从车窗中探出身来，对家人不断挥手道别；而家人们，也都大声说着祝他一切顺利的祝福语。 长途车远去，赵永水夫妇仍久久地凝望着公路。但除了长途车带起来的尘烟之外，再不见了四儿子赵德的身影。 “爸、妈，我们回去吧。老四很有条理性，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赵刚安慰着说。 事情已经如此，赵德也已经十八岁，赵永水夫妇回应一声，就默不作声地向村里走回。 “哎呦”一声，周芳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 她的这声惊呼，使得赵家人立即紧张起来。 “是不是要提前生啊！”赵刚惊慌地说。 “别管那么多了，先去县里医院！”方淑芬见周芳的脸色苍白，连忙说着。 赵刚自己有辆小货车，但他此时哪有心情开得稳当？ 好在老二赵强也考了驾照，就由他开着车，把周芳及其他家人，一起送到了县医院。 在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确认：胎儿的一切都正常，但因为周芳的身体状况，建议做剖宫产。 原本的预产期是十月初，现在还只是九月上旬。 周芳担心胎儿过早出世，会有身体弱的现象，想要再多让婴儿在腹内停留一段时日。 和医生做了交流之后，她就得到了医生“那就不要回家了，在医院住几天观察”的回复。 (本章完) 第299章 肯定要带头落实 第299章 肯定要带头落实 周芳在医院住下，一家人心里先是安稳许多：能够及时得到诊治，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周芳的父母周全礼和孟秋红夫妇，得到消息后，急忙赶来探望。 赵家人对周芳很好，但也比不过纯粹的血亲。 眼见女儿挺着大肚子躺在病床上，周全礼夫妇立即红了眼圈。 看着他们的状况，周芳连忙安慰：“爸、妈，我在这里都很好，大家对我也都很好的。” 孟秋红当即决定，要给女儿做陪护。周芳拒绝不得，只好笑着同意。 赵玥正在县一中读书，听到大嫂住院的消息后，下了学就赶紧跟老师请了假来看望。 趁着身边没人，周芳拉着赵玥的手，犹豫许久后才低声问：“玥玥，你觉得，我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被她这样一问，赵玥也就想起来，当初周芳曾说过“要生个像小姑子一样聪明漂亮的女娃”的事。 国人的确有重男轻女的“传统”，但现在是新社会，先别喊“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现在大家也都知道：生男生女，不是凭着个人意志就能决定的。 既然如此，那就无论是想要生男孩的，还是想要抱女娃的，都只能等生出来再说了。 当然，也会有人买通医生，通过医疗器械来试图提前知道。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失误的时候——辨认错了性别。 “大嫂，你就别管生男生女的事了。”赵玥安慰着说。 周芳还想说什么，已见到婆婆走了进来。 拎着装有鸡汤的保温桶，方淑芬边走边说：“芳芳，吃点东西。” 周芳连忙道谢：“谢谢妈。” 家里孩子多，前几年都是生活困顿。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方淑芬更是想得开：孩子多，未必是福气；男孩能够多出力？看看我们玥玥就知道，女孩也一样是家里的宝贝！ “只要母子平安就好。”方淑芬把保温桶放在小桌子上，笑着说。 赵玥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深闻了一下后，陶醉地说：“好香啊。” “一起吃！”周芳坐起来，笑着拿出汤勺。 怎么好和孕妇抢好吃的？ 赵玥笑嘻嘻地说：“大嫂，你为了即将出世的宝宝，也要努力多吃一些。” “医生都说了，”周芳毫不在意地说，“营养再好，也不应该摄入过多。”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从人情的角度来看，赵玥肯定不能因此大快朵颐。 好吃好喝好待遇，周芳终于迎来了医生的建议：明天，9月20日，做剖宫产。 顿时紧张起来。 周芳听了医生的话后，脸都吓白了。 不要说她紧张，就是身边的丈夫赵刚，也是神情紧张。 一家人多说一些安慰的话，但也都是心里打着鼓说的。 赵玥得知了这个信息后，调动意念进入空间里，为大嫂的身体情况，做了认真地检查。 性别？ 这个不能查，先屏蔽掉！ 其它方面都很好，这就足够了。 从空间里调回意念，赵玥就带着镇定的神情，对周芳说：“大嫂，多做深呼吸。你一定会母婴平安！” 小姑子的话，连事业有成的赵家人都奉若圭皋。周芳得到赵玥的安危，只觉得身心安宁。 再是安宁，也是要去“鬼门关”亲自走一遭的。 把周芳送进手术室中，赵家人和周家人，就带着焦虑、焦急的心情，等待着手术结果。 躺在手术台上，周芳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打颤。 医生安慰她之后，就开始手术的操作。 虽然是半麻醉手术，周芳也觉得头脑昏然。 只觉得腹部被手术刀划开后不久，她就立刻觉得腹内一空。 随即，婴儿响亮的哭叫声响了起来，周芳的眼泪，随之从眼角滑落到耳后。 人间的悲喜，是从悲到喜，还是从喜到悲，这是无从查证的。 但无论怎样，只要是世间凡人，就都会逐一体会。 或喜或悲，使得人的情感极为丰富，使得人的一生，极为跌宕。 产妇还在手术室里做着处置，婴儿先被护士用小车送了出来。 “母女平安。”戴着白口罩的护士，面无表情地说，“女婴先送回病房。” 赵刚连忙问妻子的情况，得到“回病房”等候的答复后，两家人先推着婴儿的车子，回到了病房。 对于生了女婴，周家人似乎有些遗憾。这个心情，是他们担心自己的女儿周芳，会因此受到赵家人的冷落——这个时代，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 城市里执行这个政策很彻底，农村稍微宽松点，也最多是生两胎。 也好，头胎是女孩，还有第二胎的希望的。 “以后肯定有男孩的。”周全礼忍不住说。 他这话说完，立即就感到后悔。首先，他就得到了妻子孟秋红的白眼。 这个白眼，周全礼只有坦然接受：自己太多嘴。赵家人都并未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神色不悦的变化，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淡定呢？ 再者，他还听到了赵刚坦然的回应：“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母婴都健康就好。我跟芳芳说好了，就要这一胎！” 对啊，赵刚是村干部，肯定要带头落实政策的。 周全礼虽然尴尬，但心里却只有开心：赵家人开明，和他们做亲家真是太对，太好了！ 不多时，周芳做了术后处置，仍然躺在手术车上，被护士推送了回来。 众人相见，肯定又是感慨唏嘘一番。说话间，婴儿也在付出妇产科里，经过了按手印、脚印、洗浴后，被赵刚抱回。 大家看着女婴粉嫩的小脸，都想要触摸一下。但伸出手，大家又像担心打碎珍贵瓷器那样，把手缩了回来。 周芳的神智，虽然因为麻药的作用还没完全恢复。但她的眼神，却不离开婴儿须臾。 “起名字了吗？”周全礼发出询问。 “嗯，就叫赵珂。”赵刚笑着说完，再看向妻子周芳。 好，很好。 大家听到这对夫妇相对点头，也都为他们感到开心。 赵永水夫妇升级做了爷爷，这是赵家的大喜事。 婴儿赵珂，于大家不注意间睁开了眼睛，开始认真打量这个世界，以及各位亲人。 大家只觉得心都被她的眼神融化了，围拢着她说笑不断。 赵玥看着欢乐的一家人，心里也是开心：穿越回来，都是顺利的。 (本章完) 第300章 脸色与天地一样雪白了 第300章 脸色与天地一样雪白了 当然会顺利，也应该一帆风顺的。 赵玥具备前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戴着空间在手的神助，肯定应该做事顺利。 但今生毕竟与前世不同，她也遇到了诸多的困难。 家里的暂且不说，在学校的学习，以及与同学们的相处，就需要她自己独立去完成。 作为同村，现在又是同伴的同学李莉，与赵玥的关系，仍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 毫无疑问，李莉的少女心思，是看好她自己与路强的未来的。 出身贫困家庭的她，也遇到了和她姐姐李梅一样的困惑：路大庆做生意很早，又因为和赵永水、宋永华合作得很好，也就赚来了不少财富。 作为有了一些家底的家庭出来的路强，自然也会带出一些自然而然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他在在赵玥的面前肯定不能尽情展现。但对于既想得到美好生活，又有较强的自卑心理的李莉而言，就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李莉时常想要找路强说几句话，但路强的“兴趣”，却似乎只关注在了赵玥。 “赵玥，”路强在中午吃饭时，又见到了赵玥和李莉结伴而行，肯定要打个招呼，“吃什么？”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问话，但李莉却很敏感地拽了一下赵玥的衣角。 知道她不想被人知道她只是吃了一个馒头、半份素炒白菜，赵玥也就对路强的问话，不多予理会。 要走开吧，李莉却又心中不舍。 “你吃的什么呀？”她反问着路强。 “呵呵，猪肉炖海带、白菜炖粉条，四个馒头。”路强笑呵呵地说。 十六的路强，饭量大是很正常的。吃四个馒头，在男同学当中，也并不算是很能吃的——一顿饭吃五六个馒头的男同学，并不少见。 “真能吃！”李莉说着，竖起个大拇指以示称赞。 路强见她说得认真，并非是调侃，也就呵呵地笑着说：“正常饭量吧。” “正常吗？”李莉瞪大眼睛，神情很是惊讶，“你一顿饭，就是我四顿的量啊！” 这话倒是不假，路强一顿吃的这四个馒头和菜，无论是数量还是换算成金钱，都抵得上李莉的四顿饭。 见这二人有问有答，对这种少年话题并不感兴趣的赵玥，就想抽身离去。 也不必说什么，她自顾拿着饭盒，向教学楼内走去。 有人在身边，似乎可以给李莉带来一些胆气。但此时赵玥走开，她也就顿觉尴尬。 对面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却毫不在意，还是笑着说：“李莉，你现在学习怎么样？” 本来就已经呆不住，再听到这样的问话，李莉更觉尴尬：最近似乎总是心绪不宁，接触的新学科、新内容，总感觉反应不过来，接受度不高。 也请教了老师、同学，甚至是她认为的“情敌”赵玥，但她却还是觉得当时听懂了，但再继续新知识时，又有些跟不上。 “你呢？”李莉忍下心里的不悦，发问他。 “呵呵，我还凑合吧。”路强笑着说完，再用故作慨叹实则自傲的语气说，“谁让咱初中的学习基础好呢。” 立即白了他一眼，李莉拿着饭盒，快步走去教学楼。 走了几步，她又不忍心伤害这个大男孩的自尊、自信心，就转头说了一句：“很好，那就继续加油。” 路强看着神情不定的她，本来觉得难堪。见她又来关心自己，他连忙回应：“谢谢李莉同学！” 谢什么！ 李莉心中暗叹：你多加油吧！哼，你考大学，或者毕业后去做生意！我呢？就像是灰姑娘，不，终究就像是一颗无人知道、没人在意的小草！ 回到班里，她坐在座位里，面对着越来越多的课本，独自发呆。 “李莉，我帮你看看吗？”赵玥知道她的学习，已经有了跟不上的感觉，就主动询问。 “我自己再看看吧。”想要明确拒绝，但出于实在不行还要求教的小心思，李莉勉强客气地回应。 学习，既需要大量时间投入，也需要能够跟得上教学的进度。否则，连自己都能明确感到跟不上了，那就真的已经遇到了学习的困难。 进入1985年的一月份，赵玥和李莉，迎来了初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 这样的考试，对于下半年的初升高考试，毫无疑问地已经算是，对学生学习情况的提前摸底。 因为一直很努力，赵玥的几门功课考得很好。而李莉，拿到考试成绩后，脸色已经和教室外大雪纷飞的天地一样了——都是雪白的。 呆愣许久，她伏在课桌上低泣起来。 赵玥看着这个自以为很坚强的小姑娘，心里为她感慨不已：没有合适的学习方法，又不能及时解决遇到的学习困难，肯定不能跟得上越来越难的学习内容。 现在还只是初中，还有高中呢。 “寒假期间，你真要好好复习一下的。”赵玥劝慰着说。 李莉趴在课桌上，对她的学习成绩，已经有了很清楚的感觉：还不要说和赵玥比，就是和自己的姐姐李梅上初中那时候比，自己的学习情况，也是比不上的。 姐姐李梅，比李莉要好得多，但也没有考上高中。 对于家庭状况不太好的李梅来说，没有上高中算不得什么坏事。因为她在赵德的劝说下，考上了县财务中专。 这种学校，既有生活补助，毕业后又能分配到工作。相对于上了高中，未必能够考上大学而言，其实是很好的出路。 可是，现在的李莉知道，以她现在的学习状况，别说考高中、考中专，就是初中毕业都成了问题。 学习的成绩，不是仅凭自己的志气就能快速提高的。成绩的提高，需要综合因素的协力才可以。 比如，饮食的营养、适度的运动、良好的学习环境、老师的指导等，甚至还有课外学习资料的补充。 这些，此时的李莉几乎都不具备。更关键的是，心思过于敏感的她，对于路强产生的朦胧爱恋，既不能转化为促进学习的动力，又不能尽快消弭。 只要想到那个帅气的大男孩，见到自己和赵玥在一起时，总是先和赵玥打招呼而不是自己，李莉就会因为嫉妒羡慕恨，造成心理的久久不能安宁。 (本章完) 第301章 怎么凑到一起的 第301章 怎么凑到一起的 这些综合起来，李莉怎么可能安心学习，怎么可能得到学习状况的向好改善？ 既然如此，李莉肯定心里害怕了：真要是初中都不能毕业，或者只是拿了个初中毕业证，以后可怎么办？立刻回家喂鸡、喂猪做家务吗？ 想想就是可怕，这么小就做这些，等着做个四五年，就随便找个对象嫁了？ 路强呢？本来和他在一起就是希望渺茫，真要回家务去了，岂不是更加和他差距加大了吗？ 想到这里，她赶紧擦了眼泪，抬起头来。 暗呼口气，她对赵玥说：“玥玥，帮帮我。” 寒假期间，赵玥或者去李莉家，或者请她到赵家来。两个小姐妹写着寒假作业的同时，再由赵玥给李莉做一些学习内容的解疑。 交流多了，赵玥的心中清楚了：李莉的学习情况，想要考上县一中的高中部，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一般的高中，她要考进去也是困难。 以这样的学习状况，即便考上了高中，也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考大学的难度更大。 如果考不上大学，拿着高中毕业证，还不如初中毕业后，去学个中专、中技。 拿到这种毕业证，很明确可以得到正式单位的选用。就如赵义那样，可以进入正式单位，有工资、粮票等薪酬及福利的。 又怕伤害了李莉的自尊心，赵玥就委婉地询问：“李莉，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李莉听到这话，立刻眼神呆滞、精神恍惚起来。 她的这个状态，倒不是因为赵玥给她施了什么魔法，而是她还真的没有对此，做过什么认真的考虑。 所以说，李莉这样家庭的孩子，有志气是肯定的，但多带有一份茫然的心态。 有远大的目标，比如上高中、考大学，但他们缺乏的不仅是良好的学习环境的配合，他们自己对于目标，也不会进行分割对待，按照层级去达成。 而且，目标设定，毕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随着向原定目标前进的过程中，还应该依据实际情况，进行目标的调高或降低，以免造成自己的能力，与目标总是不能匹配的状况。 赵玥这样的问话，只有使得只有考高中目标，但并没有具体实现步骤的李莉，感到一阵茫然。 随后，她就大致明白了赵玥问话的实际含义：如果不能考上高中，应该怎么选择。 是啊，要是考不上高中，该怎么办？ 并不是考不上高中就要回家去喂鸡、喂猪啊！还有其它的学校，可以选择呢。 “玥玥，我，我也想不好。”出于心中“高中梦”的存在，李莉不忍心这个梦幻的泡泡，被自己亲手捅破。 “按照学习成绩，再结合个人的兴趣，也有很多选择的。”赵玥耐心地说，“比如，你姐姐为人踏实，她学财务就很好。” “可是，我，”李莉嗫嚅许久，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也看过我姐的课本。我看到那些公式后，就觉得很枯燥。” 赵玥心中暗笑：李莉已经在不觉间，开始调整目标了。 “嗯，学习的兴趣也是可以培养起来的。但这样，终究不如自己喜欢某个专业更好。”赵玥先是认同，再引导着说，“你自己想想，生活中对什么感兴趣？” 李莉再又使劲想着。 这个时代的农村孩子，即便是娱乐活动，也大多来自简单的事务。 比如推铁环、拍元宝、跳皮筋等等。除此之外，就是帮着家里做家务。比如喂鸡、喂猪。 想了好久，李莉只好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家里养鸡，也跟着我妈去过你家的鸡场。我见到那些鸡苗，以及母鸡下蛋，都觉得是极为可爱，极其有趣的事。” 好了，这样就很好。 “嗯，很好啊。”赵玥肯定着说完，再笑着对她说，“现在，县里也有学习家禽饲养、防疫的兽医学中专。” ‘这个，’李莉听到有些畏难情绪，“学这个有什么出路？还是跟家里养鸡一回事的。” “对啊。”赵玥再接着鼓励她，“学好了，或者去到县里的鸡场工作，或者可以到咱们村里的鸡场，甚至，你也可以凭借专业的技术，搞家庭养殖致富啊！” 李莉听着，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我家靠我就能致富吗？”她迟疑着说。 见她已经动心，赵玥继续劝导：“当然可以！谁说女孩子就只能做家务？！” 对对对，古有花木兰，今有永乐村李莉！ 仿佛已经见到自己穿着白大褂，认真地进行家禽防疫的工作，李莉立刻挺起胸膛：“嗯嗯，就是，就是。我当然能够做到！” “光有志气是不行的。”赵玥故意拖长强调说，“学习这个专业，要付出更多努力的。毕竟，” 说着，她就严肃起来：“你肯定不想李家鸡场的鸡苗，连你这个专业人员都养不好吧？！” “好！我肯定要干得很好，最好！”李莉语气坚决地说。 随后，她想了想后，再真诚地对赵玥说：“玥玥，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我的出路着急。你放心吧，下学期就是升学期，我不敢再分心。” 说了这话，她自己先是脸红。但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赵玥只当没有听出她话里还是惦念路强的含义，只是笑着劝说：“那就赶紧学！” 两个小姐妹暂时摆脱了其它杂事的干扰，笑嘻嘻地继续学习。 大雪在窗外飘舞，天地间因此显得很安静。 这样的安静，却被几人的说笑声打破。 站起来从窗玻璃中望出去，赵玥立即放下手中的笔，一边说着“我四哥回来了”，一边向楼下跑去。 李莉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阵凄凉：赵家老四赵德，那是永乐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又还是直接考到京城去的。 多想也没有意义，想着看一下这个大学生的风采，李莉欠起身子，从窗户中望去。 一看之下，她也把钢笔丢在一边，喊着“玥玥，等我一下”，就小跑着跟了出去。 原来，是赵义、赵德，还有李梅，这三人一起回来了。 三人进了小楼，与大家嘘寒问暖一番。 “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了？”李莉低声问着姐姐。 (本章完) 第302章 那时候都还年轻 第302章 那时候都还年轻 李梅脸上已经发红，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来回答妹妹的这个问题。 李梅对她略微摇头后，李莉也就知道她和赵德，必是暗中约好而不再追问。 李莉不好再问，赵永水却还是觉得奇怪：“老三，你怎么知道老四今天回来？” “呵呵，”赵义开心地说，“我在县商业局财务科上班，打电话很方便。我早就跟赵德约好了时间，所以就在县里直接接到他了。” 说完，他就“毫不客气”地把李莉的疑惑解开了：“我又给家里打了电话，是二哥转告的李梅。” 这话说出来，李梅当即闹个大红脸。 赵义说话心直口快，又觉得李梅和赵德处得很好的事，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也就觉得无所谓。 赵永水心中暗笑三儿子太直率，只好转换话题：“老四，你从京城过来，怎么没和你大姐、大姐夫一起来？” “他们，”赵德先给李梅端了一杯热水，自己也拿过一杯喝了一口后，再开心地说，“我大姐，有身孕了！” 听到他的话，赵永水夫妇立即就坐不住了。 赵刚和周芳的孩子狠可爱，这样可爱的娃娃，赵家多几个更好啊。 再有，一直很懂事、很要强的大女儿，现在怀了孕，肯定有很多不便的。 “好，”赵永水立即发布命令，“老大，你今年就真的做回老大！” 赵刚听父亲说话的词汇活泼，但见他说话的语气确很严肃，自己也就认真听着。 “我这就跟你妈去京城，看看你大姐。”赵永水恨不得立即就起身，“今年过春节，就由你在家里，主持迎来送往、走亲戚的事了！” 听了父亲的话，赵刚当然也想跟着父母去京城看望大姐，但春节期间，家里的确需要接待、应酬前来拜年的亲友。 再说，他的孩子赵珂才几个月，也不好在大冬天里抱着她奔波。 赵刚只好答应下来，其他兄弟们却已经按奈不住，只说都要跟着赵永水夫妇去京城。 “嗯，那边的确有个小院子可以住。但是，”赵永水劝阻着说，“你们都跟着去，你大哥和大嫂既要招待、走访亲友，又要带孩子，怎么忙得过来？” 兄弟们都很懂事，见父亲说得有理，就还是把处理事务的大权，完全交给父亲。 “玥玥可以跟着我们去。”赵永水很坦然地说着，毫不在乎其他孩子会说他“偏心眼”。 几个兄弟说笑一番，对于父亲的英明决定，纷纷给予了理解和赞同。 决定已下，赵永水夫妇立即就开始准备。 准备什么？ 在给赵刚和周芳的小婴儿做衣服、鞋子、袜子的时候，方淑芬又还为大女儿未来的孩子，也准备好了一些。 这些婴儿的用品，肯定是要带着的。除此之外，赵永水再决定：把家里的炖肉、肉肠，多带去一些。 天气冷，不会放坏。而且，赵霞怀孕，罗大刚或者工作忙，或者照顾不过来，过年准备的饭食肯定不够充分。 除了这些呢？ 也不用那太多别的东西，反正咱家现在有钱。那就多带一些钱过去——缺啥买啥，走的时候就都给赵霞夫妇留下！ 第二天一大早，赵永水指示几个儿子，把准备好的旅行袋，帮着拎到村口的长途汽车站。 俗话说，风后暖、雪后寒。 雪停了，但是寒风凛冽。 方淑芬抬手帮着赵永水戴好那顶皮帽子，不禁笑着说：“还记得你初次和陈老爷子见面吗？就戴着这顶皮帽子，他还以为你当时就是企业家了呢。” “呵呵，怎么不是？当时就已经是了的。”赵永水不服气地说完，再问旁边的赵玥，“对不对，玥玥？” “对，对，当然对！”赵玥连声说着。 赵永水笑过之后，再遥想着说：“不知道陈老爷子在不在京城，挺想他的。” “前一段时间，跟他的二女儿通过电话。”方淑芬想起来说，“良娣说他们今年不一定来京城。” 都知道陈立本的身体不太好，赵永水暗叹一声后，不再多问什么了。 长途车从远处驶来，赵永水等人接过赵刚等人递来的东西，先后上了车。 因为刚下过雪，路况不是很好，长途车开得比较缓慢。 赵永水夫妇坐车坐得焦急，赵玥只好连声安慰：“开得慢一点，是司机注意交通安全，这是好事。” 小女儿说得有理，赵永水夫妇暂且安心。 果然，心情焦急与否，和长途车的前行，关连并不大。 再着急，车辆也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行驶；相反，心态平和后，反而觉得车辆行驶畅通了。 赵永水接连嘱咐着自己：保持好心情，保持好心情。 这样的叮嘱，即便几人到了京城，也并未停止。 因为市内的交通，同样不太好。积雪还在路上有一些，公交车开得也都很缓慢。 好容易到了站，赵永水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立刻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 心情太过急切，他险些跌倒。幸好赵玥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注意点儿啊。”方淑芬心中一紧，不禁埋怨着说，“还以为你是小伙子呐？” 赵永水淡然地笑了笑，就拎着旅行袋，和妻子、小女儿一起过了马路，走进了不远处的芙蓉胡同。 胡同里的道路，中间已经请扫了积雪。两侧的路边，偶尔能见到孩子们堆的雪人。 也是黑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这些雪人大小不一，但形制相仿。 见到这些雪人，赵玥不禁想起和家人一起堆雪人嬉戏的情景。 “雪花，雪花，洁白的雪花。飘呀飘，飘呀飘，为大地披上银纱。雪花，雪花，可爱的雪花。转呀转，转呀转，伴随我一起玩耍……”她不禁轻声哼唱着。 听着她的歌声，赵永水的心情也随之安宁了许多。 “嗯，”他对赵玥点点头，“那年大年三十，我们还一起堆雪人呢。” 说完，他生出些许感慨：“都很好。不过，那时候我还年轻呐。” 听了他的话，方淑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过了几年，你就说不年轻了？” 打量了一下丈夫，她点点头说：“依我看，你比那时还显得年轻呢！” (本章完) 第303章 不想继续的话题 第303章 不想继续的话题 妻子方淑芬带着赞美的话听来，赵永水肯定是暗地里高兴。 抬手推了推头上的皮帽子，他不禁挺了挺腰背，再对赵玥笑着问：“没老吗？我都觉得老了很多。” “哪有啊。”赵玥笑嘻嘻地说，“您真比前几年还显得年轻，气色也好。” 赵永水听着更加开心，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大了。 赵玥再对母亲说：“妈，您更年轻！” 方淑芬手里拎着东西，不便亲昵地拦住小女儿的肩头。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着凑近赵玥说：“我的宝贝嘴真甜。” 三人说笑着前行，赵玥想着刚才的对话，感到很欣慰。 这个时代的农村人，相对于城里的同龄人，的确显得岁数大。 之所以会给人这种印象，除了衣着打扮的原因，更多的就是农村人的体力劳动过重，而饮食营养又不能跟上。 二三十岁的时候还好些。农村人因为多从事重体力劳动，而显得身材健美。 但随着年龄稍长，农村人就会有皱纹增加过快、过多的现象出现。 这样与相对营养摄入、日常注意皮肤护理——即便是擦点蛤蜊油——的城里人对比起来，农村人就显得老了很多。 除此之外，也有农村人多为衣食焦虑发愁的原因。 城里人好歹有固定的工资，但农村人都是土里刨食，从身、心两个方面，都会付出更多。 但这几年，因为赵家人的生活条件改善很多，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时间，相对于前几年也少了很多。 因此，方淑芬夸赞丈夫年轻、赵玥夸赞父母显得年轻，倒也不是纯粹的恭维话。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再听到赞美自己年轻的话。 赵永水率先迈着大步，走进了芙蓉胡同3号院。 “赵霞！我们来了！”他大声说完，就见到罗大刚随即就推开了房门。 “爸、妈，小妹，你们好！”罗大刚大声问好，“你们过来，怎么没有打电话通知我，我也好去车站接你们！” “就是怕打扰你照顾赵霞，才没有打电话的。”赵永水坦诚地说着，手里拎着的东西就被罗大刚抢了过去。 “哈哈。”听了老丈人的话，罗大刚爽朗地大笑起来。 赵霞也迎了出来，和母亲、小妹问好。 “快回屋，外面冷，可别着凉！”方淑芬说着，就拉着她的手，进去了屋中。 屋里火炉烧得很旺，放在上面的水壶，正在“呼呼”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你们先坐着喝口热茶，然后我们就出去找个饭馆吃饭！”罗大刚一边倒茶，一边说着，“现在还没到年三十，饭馆还营业的。” “不用。”赵永水笑着回应，随后就蹲下来。 把旅行袋的拉链拉开，他接连不断地，像是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各种冻肉、肉肠。 “我说怎么这么沉呢。您拎着这么多东西，走这么远的路，”罗大刚眼见如此，感动地说着，“真是太辛苦了。” 站起身来，赵永水把头上的皮帽子摘下后挂去衣架上：“你们工作都忙，年货肯定准备得不充分。家里又都是现成的，我就拿来一些。” 既然半成品都已经有了，罗大刚立刻开始忙碌。赵永水见妻子方淑芬与大女儿赵霞聊得热乎，就帮着做饭。 屋里的火炉子上蒸米饭，院里的小厨房炒菜。 隔壁的罗红梅也在家，就用自家的灶火，帮着罗大刚做菜。 外面忙乎得热火朝天，屋里的方淑芬拉着大女儿的手，低声埋怨着：“赵霞，看你的身子，这是怀孕好几个月了，怎么不早跟妈说啊？” 略微笑了笑，赵霞回应着说：“我自己做医护工作，这点事都能应付得了。就是怕您担心，才没有说的。” “还在上班吗？”方淑芬询问着。 “当然啊。”赵霞笑着说，“刚开始怀孕的反应大一些，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 “坐公交车多挤啊。”方淑芬心疼地说。 赵霞只说别的孕妇都是一样，自己也没什么可特殊的。 聊了一会儿，方淑芬正要去帮着做饭，却见罗红梅端着做好的凉菜，先走了进来。 问好后，她对方淑芬说：“阿姨，您大老远来，就坐着歇会儿。我们一起做饭，也很快的。” 果然，因为赵永水带来的大多是熟食和半成品，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大家围坐在桌边，赵永水看了一下桌上，就对罗大刚问：“大刚，你怎么不喝酒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罗大刚回答着：“因为想要孩子，我早就戒了烟酒了。” 赵永水夫妇连声说“好”，随后，赵永水再说：“那好，快尝尝我做的‘猪肉蛋卷’，绝对压箱底的拿手菜！” 说笑之间，大家开始用餐。 前世时，赵玥见到的是大姐夫过于阳刚，而做事简单、霸道。 而今生，赵玥看到的，却是罗大刚对家人关心、体贴。 赵玥眼见和谐、热烈的家庭气氛，心中为大姐感到开心。 饭后，其他人走去收拾碗筷，赵玥对赵霞低声说：“大姐，你可真幸福。” 看着小妹水汪汪的大眼睛，赵霞脸上微红，小声回应着：“说起来，还是你建议得对！平等对待，耐心细心。” 说完，她盯看了小妹一会儿，忍不住笑着说：“玥玥，你这么聪明，又有很多好主意。你以后会更好的！” 大姐的语气，显然不是说学习和个人生活。因为她打量赵玥的眼神中，有一种亲密女性之间的说笑意味。 十五岁的赵玥，身材已经从童稚期，向玲珑婀娜的少女期转变。 脸上的婴儿肥肯定还在，但更加衬托了她少女的漂亮、可爱。 “呃，”赵玥的脸上也是泛红，想要说“我不会有什么恋爱，更不用说婚姻”的话，但觉得对已有身孕的大姐这样说，总是不太合适的。 见一向聪明伶俐的小妹，此时却有些讷口，赵霞更是忍俊不禁。她笑着揽住了赵玥的肩膀说：“我们玥玥，肯定会更幸福的。” 嗯，这话比较中庸，是可以接受的。 但这个话题，赵玥也不想持续下去。 说些什么呢？她就转为询问大姐的工作内容，以及上下班坐公交车是否方便。 (本章完) 第304章 这个皮帽子 第304章 这个皮帽子 工作上，因为赵霞现在怀孕，单位就适当给她调整了工作的强度。 至于上下班，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其他乘客一起挤公交了。 “上下班遇到乘客很多时，我就多等两辆。看着乘客不算多的时候，再上车。”赵霞说着，“还好，无论什么情况，上车后，售票员都会一连声地对其他乘客说‘哪位同志给孕妇让个座，谢谢了。哪位同志给孕妇让个座……’” 听着大姐活灵活现的模仿，赵玥不禁想起自己坐公交车时，售票员连珠炮似的说着“公交车进站，骑车和行人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的情景。 大姐怀孕还要上班，还要挤公交；售票员要不厌其烦地说着各种提示语。 这些，都是生活在这世间的人们，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是坦然接受还是无奈烦躁，都必须面对的。 “昨天回来时，吓了我一跳。”赵霞继续说着，“快走到家门了，因为下雪路滑，我差点儿摔了一跤。” 她说到这里，方淑芬走进屋来正巧听到。 “哎呦，没事吧？”她带着慌张的心情，立刻询问大女儿。 “没事。”赵霞连忙解释着，“我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却被人伸手扶住了。” 即便是虚惊一场，方淑芬稳住心神后，还是连声说：“要再小心些，可不敢摔着。这人及时扶了你一把，也是你的幸运。” “嗯，这人您也认识，是郑晓春。”赵霞笑着说，“他回来探亲，正好遇到。” “原来是他，那就好，那就好。”方淑芬说完，就起身走到桌子边。 拿过一个桔子，她剥开后递给大女儿：“吃个桔子。”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都说‘酸儿辣女’，你有了身子后，喜欢吃什么？” 听到母亲的话，赵霞不禁大笑起来：“我还真没什么偏好。”说着，她就掰开一半，递给赵玥半个。 一边吃着，赵霞再继续说：“都一样，反正就这一个。” 赵永水等人收拾完毕，也走回屋中来。 有男士在场，女人们的悄悄话，也就不能说得尽兴。又刚吃了午饭，大家聊天的兴致小了许多。 不是说吃饱了就犯睏吗？这也不能说是“人犯懒”的意思，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刚吃了饭，体内的血液会更多地供给去肠胃。而大脑，就相对减少了血液供应，也就有了昏昏然的感觉。 再加上一大早就出远门，赵永水此时觉得眼皮有点打架。 “爸，您跟我妈，还有玥玥，休息一会儿。”罗大刚劝说着，“我和赵霞在里间，你们在外间。” 他的话说完，赵霞立刻笑了起来：“哪里还用这么挤着？1号院的陈老爷子一家，今年没有回来的。” “对对对，我们年前也把那个院子都收拾过了的。”也想了起来，罗大刚赶紧穿上棉大衣，就开始了忙碌。 从火炉子里夹出一块烧得正旺的蜂窝煤，他把这块煤放在铁簸箕里。 随后，他就端起来向外面走去。 这是去隔壁院子生火去的。赵玥拿出钥匙，小跑着跟上。赵永水夫妇随即穿戴好，也从屋中走出。 进了1号院，赵玥见到院子里的积雪已被扫净，但因为陈立本等人没有回来，这里也就没有了往常见到的欢声笑语的场面。 去到北屋，罗大刚把火炉子生着后说：“你们就在这间屋子休息吧。床褥、被子，都换了新的。” 说着，他就带赵永水夫妇、赵玥，去到北屋的西间和东间，查看了一下。 罗大刚和赵霞工作都忙，肯定来不及做新被子。但好在二人都是军人，也有存下来的部队被褥。 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赵玥看着这些草绿色的被褥，心里有崭新感觉的同时，也对既往陈立本住在这里的情景，生出一些忧伤。 赵永水等人肯定不知道陈立本此时的具体情况，但有空间在手的赵玥，却可以调动意念，在空间的天眼系统里看得清楚。 陈立本的身体大不如前不说，此时已经接近了他人生的终点…… “玥玥，我烧了热水，等下开了后，你们沏茶。”罗大刚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虽然生了火，但毕竟是刚点着，屋内的温度还是很低的。 屋里很凉，赵永水的睏意也就消去不少。 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头上的皮帽子，他不禁发出一声慨叹。 “怎么了？”方淑芬起身看了一下火炉子，随后再把水壶放了回去。 “那时候，我就是戴着这个皮帽子，见到陈老爷子的。”赵永水一边回忆着旧时的场景，一边说。 他这样一说，方淑芬的情绪，也不禁有些低沉。 已经给陈立本的二女儿陈良娣打过了电话，赵永水夫妇也知道陈立本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虽然心中感伤，但这是人间最为无奈的事——正常的人生必要经过的，一旁的赵玥，就出言安慰着说：“等到初一时，我们赶去邮局，给陈爷爷一家打电话问好、拜年。” “嗯嗯，这样好。”赵永水连声答应着。 心里就此踏实许多，赵永水夫妇走去东间休息。 赵玥等水壶烧开后，灌了暖壶。走去西间，她躺在床上，却觉得并无睏意了。 干脆穿好棉服，她走出屋子。 下过雪的天空，此时已经恢复了湛蓝。 院子里的那株大枣树，干枯的枝头上还带有白色的积雪。 一群鸽子，在头顶上转着圈子飞翔。它们脚上系着的鸽子哨，发出“嗡嗡”的响声。 与前几年见到的情景，并没有什么不同。天地间别无二致，但赵玥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婷婷少女。 仰头看着鸽子许久，她听到北屋门口传来了响动。 回身看去，她就见到了头戴皮帽子的父亲。 走到院里来，赵永水也抬头看了看，随后就想要再慨叹着说些什么。 俱往矣。说多了也徒增感伤，没有什么更大的意义。 不想让这个春节的气氛过于沉闷，赵玥抢先说：“爸，今天晚上我们包饺子！” “嗯，好。”赵永水呼出一道呵气，“城里人也不太分腊月里每天的活计，就吃饺子。” (本章完) 第305章 早就有了好印象 第305章 早就有了好印象 北方人爱吃饺子，不仅因为它味美可口，更因为这种饭食容易做好。 一家人忙碌了没多久，身边的盖帘上，就已站好了一排排白胖的饺子。 这天吃了饺子，过年呢？继续吃！ 先别急，做好准备就好。大年三十的晚上，酒菜齐备，一家人在1号院的北屋聚餐。 烈酒不喝，那就喝点“嘉宾”牌香槟酒和橙汁饮料。 大家举起酒杯，正要说些祝福的话，就听到院门被拍响。 “我去看看。”赵玥放下杯子，小跑着到了院门处。 “谁呀？”她边走边问。 “是我，郑晓春。” 这声音传来，赵玥不禁暗笑：就说是拜年，也没有这么早就来的。 打开院门，郑晓春头戴棉军帽、身穿棉军大衣，精神利索地站在门口。 “赵玥同学，你好！”郑晓春身子站得板正，大声说着。 “晓春哥哥好。”赵玥只好回应。 见他仍然站在原地，她连忙劝让：“来一起吃饭吧。” “好！”郑晓春也不客气，抬腿迈过门槛就走进了院子，“我听你大姐说了，赵叔叔和方阿姨都来了。正好，呵呵。” 正好什么？正好来拜年，还是正好吃饺子？ 赵玥心里暗笑着，却听郑晓春继续说：“正好给他们提前拜年，这又赶上吃饺子。” 不是亲近的人，没有大年三十就走动的。郑晓春这是毫不见外，把自己当作了一家人。 倒也对，赵永水夫妇对这个少年，哦不，是对这个已经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见郑晓春走进屋来，赵永水立刻招呼着他坐在身边：“晓春，叔叔谢谢你来拜年。” 赵玥又是暗笑：郑晓春还没说拜年话呢，您就主动道谢了。 郑晓春把军帽、大衣脱在一边，就赶紧重新起身。 此时，部队已经换了新军服——由原来的红五星、红领章的军服，改为了大檐帽和带有肩章的上装。 虽然有了肩章，但还没有佩戴军衔，而只是标识军种的一枚军徽。 对赵永水夫妇敬了个礼后，郑晓春大声说：“郑晓春给赵叔叔、方阿姨，提前拜年了！” “谢谢晓春！”赵永水开心地大声说着，“快坐下啊！这里又没有你那个厉害的班长！” 听着他打趣的话，郑晓春嘿嘿地笑着坐下，大家多少了解一些内情，也都大笑起来。 因为郑晓春的加入，这个年夜饭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一边说笑，赵永水一边询问郑晓春在军校的学习状况。 “还能跟得上。”郑晓春囫囵着吃了一个饺子后说。 接着，他仔细想了想，再对赵永水说：“赵叔叔，我离毕业还有两年！” “嗯，真好！”赵永水举起香槟酒杯。 郑晓春连忙端起酒杯回应：“我还要继续努力。” 见他如此谦虚，赵玥简直以为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肯定不会错，郑晓春还是郑晓春。 喝了一口酒，他就带着万丈豪情说：“毕业后，我应该会带着副连级，回到部队里继续服役！” 罗大刚在一旁听着，也连连点头：“嗯，应该是。好好学，只要正常毕业就应该没问题。” 赵玥低头吃着饺子，心里当然也会祝福郑晓春。但她知道，以后的事情，恐怕并不能如郑晓春的一厢情愿。 “玥玥，预祝你顺利考上高中！”郑晓春再带着豪情，举杯看向赵玥。 “谢谢。”赵玥只好放下夹着的饺子，端起饮料杯回应。 有了郑晓春的加入，一家人的聚餐，以及餐后的聊天气氛，也就更加热烈。 在老家是一大家子人，赵永水时常还会生出人多闹得慌的感觉。可是少了这一大家子人的热闹，他又觉得过于冷清。 现在好了，有年轻活力充分的郑晓春在场，赵永水只觉得大家在一起更是开心。 在这里帮着包了大年初一吃的饺子，郑晓春起身告辞。 “晓春，明天还来吃饺子！”赵永水笑着说。 “好！”郑晓春立刻答应下来。 不仅答应下来，他更是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赵玥就又听到了他在院门外的喊声：“赵叔叔，给您拜年来了！” 赶紧跑去打开院门，赵玥不禁一愣。 赵晓春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身边，更还站着另外拎着礼物的三人。 猜也猜得出来，这三人就是他的父母和姐姐了。 郑晓春做了介绍，赵玥问好后，赶紧请几人进去院内。 两家人坐在一起，彼此问好不断。 郑晓春的父亲郑和平对赵永水说：“我早就听晓春说了，说你们一家人对他很照顾。今天，我们一是给你们拜年，二是表达感谢。” 赵永水为人憨厚老实，对于这样的客气话，只觉得没必要。 “我跟晓春也算是有缘分。他在火车上给我们让座，我就对他有了好印象。”赵永水笑着说，“后来，他在新兵连拉练时，还很巧地住在了我家，这不就更熟了嘛！” 既然是这样，好像是有天意一般。那么，两家人也就不再说过多的客套话。 赵永水说要去给陈立本打电话拜年，郑和平一家要起身告辞。 “这样吧，咱们住得近，来往也方便。你们中午来我这里，大家一起吃个饭。”赵永水见郑家人也很开朗热情，就发出邀请。 “好！”郑和平立刻答应下来，“晚上，大家去我家吃饭、坐坐。” 就这样定下来，赵永水夫妇带着赵玥，和郑家人一起走出院子。 郑晓春甘做领路人：“赵叔叔，我对附近很熟，就由我带着你们去邮局吧。” 也不用客气，赵永水就让他跟着一起去。 到邮局交了预付款后，赵永水夫妇和赵玥分别与远在南方的陈立本通了电话。 话筒里，陈立本的声音很微弱，赵永水听在耳中，不禁有些哽咽。 “干爸，您多注意身体。等天气暖和点了，或者您来京城，或者我们去您那里看望您。”他真诚地说着，偶尔擦一下眼角。 陈立本听到他的话，感到很开心，连声说好。 随后，赵玥再跟陈立本说了自己进来的学习情况，肯定得到了他得称赞。 随后，赵永水等人再和陈良娣等人，除了相互问好之外，也做了简略的近况说明。 (本章完) 第306章 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因为买卖小院而结缘，两家人又有后来的持续交往，彼此更增进了情义。 这份从买卖生出来的情义，两家人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和陈家人不断祝福，再叮嘱陈立本安养身体后，赵永水挂断了电话。 走出邮局，郑晓春提示着说：“赵叔叔，外面冷，赶紧戴好帽子。” “嗯”了一声，赵永水把那顶皮帽子，重新戴回头上。 接下来，赵永水夫妇一家，就在没有陈立本，但是多了郑晓春来往身影的1号院中，度过了这个春节。 几天之后，赵永水夫妇要返回老家。 郑晓春也要返回部队的军校，只好与他们依依惜别。这个词用得并不过分，因为对于赵玥的那份爱恋之情，已经在他心中很明确了。 已经二十二岁的他，肯定会有女孩子接触。但无论是别人要给他介绍对象，还是有女孩子大着胆子给他写信，都被他委婉地拒绝了。 别人只以为他或者因为上军校，而不愿意分心；或者就干脆是眼界太高，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赵玥的暗恋，已经不能放下。甚至，这种感觉，从几年前就有了。 但现在赵玥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女学生，郑晓春肯定不能，也不愿意过份干扰她正常的学习和生活。 只好带着这份爱恋，郑晓春在寒风中，微笑着和赵永水夫妇，以及赵玥，挥手道别。 郑晓春的情意，赵玥肯定是知道的。这是女孩子天然的敏感，更因为她是带着成年人的思维穿越回来的。 他隐含而不过于外露的情感，赵玥很敏感地察觉到了。甚至，她几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 先不要说此时的身体，还只有十五岁。即便真的到了今生的成年人年龄，赵玥因为前世的坎坷阅历，也不会再陷入情感的漩涡中了。 赵永水夫妇要离开京城，但对于怀着孕的大女儿，他们肯定很不放心。 赵霞劝慰父母说：“你们放心，我会多注意的。” 方淑芬干脆地说：“要不，你就跟我回老家待产。” 听到这个建议，赵霞连忙说：“这肯定不行，我不能太耽误工作。” 不耽误工作是一方面，另外，请假时间太长，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愿意做出来的事。 既要努力工作，也要顾及薪水被扣除得太多。 赵永水给大女儿留了一些钱，但赵霞还是出于对工作热爱的原因，并不愿意长时间在家待产。 “那就这样，过两个月我就来京城。”方淑芬做了决定。 “不用。”赵霞还是拒绝着，“我好几个同事，都是这样的。” 部队的人，父母大多是农村的。对于彼此照顾，因为来往不便，或者各自事务操忙而多有不能。 罗大刚的家人，都远在南方的老家，不能前来照顾孕妇，赵霞更是想要自己完全独立。 可是，作为家庭条件已经很好的赵永水夫妇来说，这是绝不会同意的。 大女儿虽然坚持，赵永水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不再争执，先做了彼此叮嘱后，赵永水夫妇和赵玥返回永乐村。 春节过去，新的学期开学。 回到学校时，赵玥发现李莉的脸上，那种带着自卑的怯懦神情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她时常显露出来的开心笑容。 李莉这样的变化，并非是在寒假期间，在学习上有了更多的进步。 即便有赵玥的辅导，李莉面对一些学习难题，还是觉得很费解。 那么，她现在的状态相对很轻松，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她在赵玥的建议下，做出了明确的选择：提前报考县里的畜牧兽医的技术学校。 因为这个专业对于农村的孩子，在以后的工作及就业，或者是创业很有针对性，县里也很鼓励学生们就此学得一技之长。 才进了四月份，李莉就通过了这家技术学校的面试和笔试。当然，她还是要参加县一中的各种考试——首先，要拿到初中毕业证书。 也要参加初升高的统考，但毕竟心理上已经轻松下来，李莉为赵玥给自己的这个建议，感到很满意。 至于面对路强的问题，李莉也并不觉得像是原来那样尴尬。 毕竟，学习能力因人而异，只要做社会的有用之才，只要没有荒废时光，又何必非要去千军万马着，去挤考大学的那一条独木桥呢？ 即便如此，当李莉面对路强的询问时，还是感到一阵心慌。 她的心里，对于这个大男孩早就有了好感。现在，他仍然在为考大学努力；而她，却早早地选定了人生的方向。 “哦，”路强听到李莉嗫嚅着说出学习目标的调整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他神情有些发愣，李莉的心中难免生出一份焦急。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先不说路强的学习成绩比较好，他更还有不错的家境的。 既然是这样，李莉对于自己能否和这个大男孩继续相处，也就逐渐不再抱有当初的热烈。 少年的交往，大多会是这样。家长们对于孩子所谓“早恋”的担忧，不能说是不对。 但家长毕竟是以成年人的思维，去考虑孩子们的事，会有“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以及“矫枉过正”的态度，那也是难免的。 而孩子们此时的情感，大多是纯洁纯真的。或者，就直接说是懵懂也可以。 比如，今天一个男孩子给女同学写情书，女同学带着羞涩的笑容表示同意。但没过几天，这个女同学就会觉得这个男同学学习太差，而对其置之不理了。 李莉对路强的好感，首先来自于这个大男孩开朗洒脱的性格。至于他的学习好坏，他的家境如何，不是李莉太操心的。 相反，这个大男孩不错的家境，甚至还引起了李莉的不安，而非想要巴结上去。 路强面对此时带着慌乱神情的李莉，略作诧异之后，也就安定下来。 “嗯，都挺好的。只要适合自己，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勇敢地去追求。”路强认真地说着鼓励她的话。 “谢谢。”李莉说完，再抬眼看他一下，就转身离去。 第307章 食不甘味的人 人与人是不同的，从性格到家境，到各自的选择。 李莉心里虽然感觉忧愁痛苦，可十五岁的她对与路强的差别，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莉，”路强迟疑片刻后，就大步赶了上来。 “怎么了？”李莉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希望的火焰。 “我，我也跟你说实话吧。”路强鼓足勇气，大胆地说了出来，“我的学习成绩，其实也一般。还别说和学校的尖子生相比，就是在班里，也只算是中上水平。以这样的学习成绩，” 暗呼口气，路强再坦诚地说：“我爸希望我报考建筑类大学，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他说话的语气平和，但李莉却已经心中焦急：现在怎么能说这样没志气的话？尤其已经进入了高二的备考期了。 “你多努力，时间还是有的啊。”李莉听着他的话，着急地劝说着。 停顿片刻，路强的脸上再现出阳光般的笑容：“嗯嗯，会努力的。但是，要真是考不上建筑类大学，我就报考畜牧兽医类的大专，这也很好的。” “嗯。”李莉点点头。随即，她似乎就感觉到了什么。 抬头紧盯着路强，她迟疑着问：“你，你也要学这个专业吗？” “嗯”了一声后，路强笑着说：“这样，我们以后交往的机会，就更多了。” 听了他的话，李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以后交往的机会”？ 这个帅气的大男孩，不是，不是一直在向赵玥示好吗？ 难道，这小子是想“脚踩两只船”？ 想到这里、李莉的脸色沉黯下来：“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会去告诉玥玥的。” 愣了一下之后，路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傻笑什么？”见他如此厚颜无耻，李莉带着心中气愤呵斥着。 “李莉，”路强见她恼怒，赶紧正色下来，“赵玥很好，但她很冷傲。我喜欢她不假，男同学，甚至女同学们，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我对她只是尊敬。我没有，也不敢有对她多想什么的念头。” 不禁暗呼口气，李莉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正在缓缓地绽放一朵艳丽的花。 可是，有不对啊。 要是赵玥愿意和路强交往，这个大男孩岂不就对我冷漠了吗？ “哼，还是假话连篇。”李莉不屑地说。 “其实，我一见到你，就真的喜欢你了。这种感觉，跟赵玥无关，从来就是无关的。我跟她说话多不假，但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跟你多说话的”路强说完，脸上立刻通红。 李莉听了这话，脸上也是如同红布一块。 也不待她说什么，路强已经再说着：“我们都好好学习，以后，以后交往的时候多的是！” 春天的天气还不算热，但路强说了这些话以后，只觉得衣服都因为汗湿而贴在了后背上。 不敢再面对这个心仪的小女孩，路强对她笑了笑，就赶紧迈开大步，一溜烟地跑远了。 呼——。 长出一口气之后，李莉顿觉身体轻松，仿佛像是画中的仙女那样，随时可以飞想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很美妙，人的一生中，或许只能体验这一次。 看着路强慌慌张张跑走的背影，李莉暗自祝福着自己和他：嗯嗯，都要好好的。 无论是自己面临的学业选择，还是与路强的事彻底清楚，李莉的心情轻松好多是肯定的。 她虽然轻松，但赵玥那里，还是要认真、紧张地进行备考。 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但毕竟相隔的年头时间太长，对于初中的知识，赵玥也是要踏实学习的。 不是有空间在手吗？ 对于学习的问题，赵玥不想欺瞒世人和自己，只想以严肃的态度应对。 不过，从空间里查找资料，或者是在空间里去加固、精进学习，这倒也是她独有的便利之处。 随着天气的炎热，统考的日期也到来了。 无论是赵玥还是李莉，都要带着期待、紧张、兴奋等复杂的心情，走入考场内。 三天的考试结束，小姐妹俩都觉得轻松。 李莉因为已被提前录取，这次考试只要达到中等水平即可；而赵玥想要继续在县一中上学，就要以高分数考入县一中的高中部才行。 “玥玥，你肯定能够考上县一中的高中部。”李莉、、路强、李梅等人，纷纷给予鼓励和认可。 当然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但赵玥也只能和其他考生一样，耐心等待着考试的结果。 这种满怀期待的心情，对于在家过暑假的赵玥来说，实在是不能安定下来的。 食不甘味的赵家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还有谁？ 几乎每个赵家人，除了为赵玥的统考成绩焦虑以外，更是为赵霞的即将临产而坐立不安。 母亲方淑芬，一个月前就赶去了京城。赵永水在家里坐镇，每天都要等待她，在傍晚的固定时间，打来的平安电话。 赵玥想要去京城陪护大姐，却被母亲和大姐阻拦：“七月份二十号的预产期，现在还早。” 无论是焦虑还是漠视，时间总是按照既定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悄然过去。 赵玥拿到了学校发布的学习成绩后，立刻小跑着回到了家中。 应该开心的，即便是穿越回来，这样的好成绩，也是凭借她真实的努力换来的——虽然有空间的课外辅导辅助。 刚走进院子里，她就被家人围拢住了。 阳光下，她笑得灿烂如花，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洁白的牙齿闪动着光亮，她开心地大声地，向关心她的人公布了统考成绩：满分六百二十分，考了617.5分！ 这个成绩，不用等待县一中的正式录取通知，大家就已经确认：赵玥毫无疑问地，已经考入了县一中的高中部！ “哈哈，玥玥，往届的县一中录取分数线，都是在610分附近。你已经考上了！”放暑假回来的赵德大笑着祝贺小妹，“提前祝贺你！” 赵永水更是激动不已，但怕说出来就不灵验而止口：赵家，已经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过几年，极有可能再出一个！而且，这还是第一。因为，赵玥很可能成为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心情太兴奋了怎么办？ 第308章 时间不会停滞 除了拥抱一下女儿之外，赵永水还是用普通老百姓的办法：做顿好吃的，大家一起聚餐以示祝贺。 做什么菜？ 咱农村人没别的，就是各种肉菜。 什么肉菜？扣肉、炖肉，总之不能少了赵永水的拿手菜——猪肉蛋卷。 晚上，赵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各自举杯为赵玥庆祝。 不禁赵家人在场，李梅、李莉、路强，也都笑嘻嘻地坐在一起，对赵玥出色的考试成绩，予以祝贺。 接受大家的祝贺后，赵玥开心之余，再对亲友们承诺：会继续努力学习。高中期间，不仅不会落下功课，更要做综合素质优秀的好学生。 已经上了大学一年级，马上就是大二学生的赵德，更是鼓励小妹：“玥玥，要是有什么不理解的，你尽管问我。” 赵义不以为然地说：“去哪里找你？难道每次有问题都要给你打电话吗？” 赵德想想也是，只好挠挠头：“那就凑起来一起问。” 很显然自己占了上风，但赵义对于高中的课程，也不敢打包票。对小妹笑了笑，他只好说：“咱们玥玥，肯定是无往而不胜的！” 老二赵强却不以为然地说：“老三，你可以让魏晓云，抽时间辅导一下玥玥。” 听了二哥的话，赵义立刻脸红，嘴里说着“好”，但是赶紧低头吃饭了。 魏晓云？ 赵玥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二哥：“魏晓云是，” “嗐，就是乡长魏大宝的大丫头。”赵永水自顾说着，但见三儿子赵义的脸上，更是通红。 赵玥见三哥这个状态，也就大约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了。 反正有空间在手，想要了解什么，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赵玥索性也不在餐桌上多问什么，省得三哥过于尴尬。 赵永水却坦然地继续说着：“魏晓云也是去年高中毕业的。但没有考上大学，就去了县商业局的行政处，做了个办事员。” 说完，他就对赵义埋怨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嗯嗯，”赵义一边用馒头堵住自己的嘴，一边模糊地说，“我和她算是同事，也经常打照面的。” 赵玥听明白后，不禁心中暗笑：这就很清楚了。不是有男女之间的爱慕发生，三哥赵义也不会有这么难为情的状况。 “那好，祝三哥工作愉快！”赵玥举起饮料杯，笑嘻嘻地说。 “好，好，愉快，愉快。”赵义举着杯子回应。 喝了一口饮料，毕竟觉得不好意思，赵义就赶紧转换话题：“大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坐在餐桌边的人们，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我明天就赶去看看。”赵玥的话刚说完，赵刚、赵强、赵德等人，也都这样接连说着。 “还是赵刚、赵强留在家中，我们去就行。”赵永水再次作出安排，“去的人多了，也不方便。” 说完，他又觉得心里不踏实起来：“对啊，平时你妈都是傍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怎么今天还没打来电话呢？” 既然这个问题说出来，大家吃饭的心情也就全无。 吃了晚饭，李梅、李莉、路强等人离去，赵家人都围坐在茶几旁，等着电话铃声的响起。 时间当然不会停滞，但大家只觉得气氛沉闷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既然有空间在手，何必在这里干等着呢？ 赵玥推说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会儿，就起身走向二楼。 刚脱离了大家的视线，她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快速地回到屋中。 关好屋门，她迫不及地地调动意念，进入空间查看。 搜检到芙蓉胡同3号院，她并没有见到大姐和大姐夫，以及母亲方淑芬的身影。 嗯，应该是在隔壁的1号院了。 再去1号院查看，还是没有人啊。 把天眼系统再从1后院调出来，赵玥正在诧异，却见3号院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罗红梅。 她急匆匆地向胡同的东口走去，神色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去哪里这么着急，为谁这样着急？ 赵玥看着眼里，心中再又觉得奇怪。 对啊！罗家在京城没有什么亲戚。这个时候，也不是罗红梅去单位值夜班的时间。 她应该是去看望赵霞的！ 不用多想，赵玥立即调动天眼系统，去三五六八医院，搜检大姐赵霞等人的信息。 直接去到妇科查看就对了。 一看之下，赵玥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走廊内，是焦急不已的母亲方淑芬。她的旁边，是来回不停踱步的罗大刚！ 没有看到大姐的身影，赵玥知道她应该已经进入了产房。 不好直接用天眼系统进入产房查看，赵玥只好去查阅大姐的住院档案。 按照赵霞的身体状况，医生建议自然生产。但这样的话，产妇肯定要经受更多的痛楚。 赵玥查看之后，只得呆看着屏幕，期待着大姐尽快从产房被送出来。 隔着屏幕，她看着罗大刚脸色苍白着，守在产房的门口；而方淑芬，更是满脸焦急的神情，连连在擦汗。 心情为之紧紧地缩成了一团，赵玥暗自祝祷大姐母婴平安。 她在楼上焦急，楼下等待的众人，也已感觉到赵霞可能即将生产。 各自的脸色都是紧张万分，赵永水更是已经心疼大女儿而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沉闷的气氛，突然被茶几上的那台电话发出的铃声惊破。 赵永水立即拿起电话：“喂，” 听到是赵永水，那边的罗大刚立刻报告着说：“爸，赵霞生了个男孩。婴儿的情况很好，但是赵霞的身体比较虚弱。您别着急，医生已经做了处置。” “嗯嗯，多注意。”赵永水说完，只觉得脑海里一片茫然。 放下了电话，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沉寂片刻后，大家先是松了口气。赵德赶紧跑上楼，去通知赵玥。 推开房门，他见到赵玥正在不停擦拭着眼角。 “玥玥，别担心，大姐产下一个男婴，目前，目前，”赵德结结巴巴地说着，“医生说都很好。” 赵玥已经通过空间的天眼系统查看过了：大姐因为平时太过节俭，饮食上的营养缺乏，有贫血的症状。此时刚刚生产完毕，大姐肯定更是身体虚弱。 对四哥点点头，赵玥默不作声地走下楼。 (https://.bqkan8./56910_56910985/120966989.htl) .bqkan8..bqkan8. 第309章 家庭内的暗流涌动 看到小女儿走来，赵永水坐在客厅的椅子里，漠然地看着她。 “爸，我们现在就去京城吧。”赵玥说完，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一家亲，相处得好的话，这世上没有比亲人之间的相互关怀，更为浓厚的情感了。 “赵刚留在家里，赵强开车带我们去。”赵永水说完，立刻起身。 不用多说，也不必多准备什么。 拿上一些钱，带上几只老母鸡，拎上半口袋红枣，大家立即就出发。 赵永水和赵玥坐在驾驶室内，赵义、赵德就坐在后面的车厢里。赵强进入驾驶室，立即启动发动机，把车开出了永乐村。 天色已经暗黑，两道雪亮的车灯光亮，直射着前面的道路。 道路暗黑，有灯光照亮；人生迷茫，有来自亲人的爱的光芒引路。 赵永水等人在赶夜路，医院的病房里，方淑芬和罗大刚正忙得不停。 赵霞已经被护士从产房送回病房，婴儿也已清洗完毕，此时正被罗大刚抱在怀里。 方淑芬已经提前做好了猪蹄汤，但被医生告知，现在还要等着产妇通气，得到医生的许可后才能进食。 那就陪着大女儿吧。方淑芬握着赵霞的手，心疼地说：“医生说你贫血，应该多补补。” “嗐，其实没什么大事。”赵霞见母亲着急，就反过来安慰她，“女性贫血现象很多，我自己也做医护工作，没事的。” 在专业知识方面，方淑芬肯定说不过大女儿。但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你脸色发白，还说没事。” “嗯，我多注意就好了。”赵霞说完，再示意罗大刚把婴儿抱来。 婴儿还在酣睡，发出着均匀的鼻息。 这是他来到世间后，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虽然脱离了母亲内的温暖，但他将被亲人们呵护着，逐渐成长起来。 成长中也会有烦恼，但总会比他独立面对人世时要好得多。 “赵霞，”罗红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在家里呆着不踏实，想着过来看看。你的预产期，还真的提前了！” 略作寒暄后，罗红梅再看看罗大刚抱着的男婴“起好了名字没有？” “嗯，”赵霞和罗大刚微笑着对视一眼，“就叫罗建军。” “好，”罗红梅和方淑芬都笑了，“都是军人，这名字挺好。” 聊了几句后，赵霞疲惫地闭上眼睛睡去。 见她暂时睡去，就由罗大刚在病房里看护着，方淑芬和罗红梅在走廊内的座椅中，也休息一会儿。 两人聊了一会儿，再走回病房内探视。 赵霞已经得到医生的许可，可以进食了。方淑芬连忙拿出保温桶，说着“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 打开保温桶，她却遗憾地发现：汤已经凉了。 罗红梅笑着把自己带来的保温桶，送到赵霞的面前说：“我炖了鸡汤，让赵霞先喝点。” 赵霞多时没有进食，此刻的确饿了。打开保温桶，她微笑一下说：“嗯，真香。” 方淑芬从罗大刚的手里抱过来男婴，看着婴儿圆润的小脸，再看看大女儿苍白的脸色。两相对比之下，方淑芬再因为心疼大女儿，抬起手悄悄地抹泪。 从母体出来后，男婴一直很安静，睡得很香甜。似乎真的是母子连心一般，赵霞刚吃了一些鸡肉、喝了几口鸡汤，男婴也感觉到饥饿，开始有不适感的挪动。 接过婴儿，赵霞为他哺乳。 这是作为母亲的她，第一次为婴儿哺乳；而她怀里的男婴，也是来到人间后，尝到的第一次甘美。 男婴吮吸得酣畅，赵霞母爱大发，觉得心中如同海水——安静的、温暖的、无边无际的海水。 方淑芬、罗红梅和罗大刚，围在赵霞的身边看着，各自都是心情激动。 病房里也还有其他孕产妇，但方淑芬只觉得天地间全都是静止的，只有赵霞给婴儿的哺乳，是流动着的温暖画卷。 不到情浓不落泪。 围在赵霞旁边的三人，不禁各自擦拭眼角。 天地间的宁静，因为病房的门被推开而打破。 赵永水等人匆匆走进病房，赵霞转头看到，立刻落泪。 家人的关心，未必通过钱财、物品来表达。一个眼神，一句问候，都能够令彼此血脉相连的家人们为之感动。 眼下的家人围在身边，使得刚刚诞下婴儿的赵霞，感到来自家人们的关爱。 赵家人不是林黛玉那般敏感多情，即便有，也是他们在彼此的长期关怀下，才能焕发、激发出来更多情感。 试想，如果都是各自为穿衣吃饭的问题忧烦，还能有许多其它的感情，能够丰沛地外显出来吗？ 也会有，但也将伴随着对亲人不能更好关爱的无奈。 此时的赵家人，原本就都很憨厚善良，此时更因为衣食不再发愁，自然就会有更多的言行表达出来，对家人施以更多的爱意。 衣食不再发愁，钱财分配得均匀合理，相互埋怨的理由，相互争执的缘由，自然就少了许多。 赵玥为家人明里暗里出了许多主意，甚至直接利用空间的力量，使得家人的生活改善、提高之余，更为赵家人彼此更为融洽，做了无数努力。 这种努力，有的是潜移默化的，比如生活渐好之后，大家的心境也就平和许多。 有的，则是穿越回来的赵玥，目前十几岁的赵玥，以自己的隐忍，来调和家庭人际关系的暗流涌动。 如果当初没有做哪些事业，赵家人就不会很快改善生活状况； 如果没有及时提出家人们对这些资产，占有合理的一份，赵家人当然也会像其他有钱人的家庭一样，产生内耗、内斗； 如果没有赵玥为赵霞出主意，认真对待与罗大刚的情感，赵霞与罗大刚的婚后生活，还会因为各自已经拥有的社会地位而争执不断； 如果没有赵玥为大哥赵刚“抢”着定下亲事，赵刚还在为婚事发愁呢； 二哥赵强和宋丽的定亲，四哥赵德与李梅的相处，甚至三哥赵义与乡长魏大宝的女儿魏晓云的接触，都源于赵玥在其间起到的潜移默化的作用。 不仅如此，赵玥还要为一家人安适、快乐的生活，继续做她想做的事。 (https://.bqkan8./56910_56910985/120966953.htl) .bqkan8..bqkan8. 第310章 这样就可以了吗 好开心啊。 看着大姐为刚出世的小外甥哺乳，赵玥顿时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从心底发出。 不是羡慕这种情感，她只想让家人们，在这样甜蜜、甜美的关系里，来面对无常的人世。 陪护了几天后，赵玥再次调动意念进入空间，查阅大姐赵霞的身体状况。 大姐的贫血状况还是存在，赵玥的心中仍是不安。 从空间里出来，她犹豫许久后，对赵霞说：“大姐，你的贫血状况，应该多注意的。” 赵霞点点头：“嗯，谢谢玥玥。医生开了补血的药，我以后也会多注意。” 说着，她就笑着抚摸了一下小妹的可爱脸庞：“玥玥也别老在家里闷头学习，也要注意营养。” 赵玥笑着回应：“我都很好的，大姐你别为我操心。” “嗯，多注意就好。”赵霞还是叮嘱着，“你皮肤白嫩，也注意补血的问题。” “嗯嗯。”赵玥答应着。还没说话，她就见到医生走了进来。 “赵霞，可以出院了。”隔着大白口罩，医生眼神里也还是透出来笑意，“多吃点补血的食物。” 赵霞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一家人都是放心。 罗大刚找了辆吉普车，把赵霞接回了芙蓉胡同。 “去1号院住。”方淑芬下了车，直接说着。 按照习俗，女方生了小孩，要在婆家坐月子。可是罗大刚自己在部队，家人又都远在千里之外。 也是好面子的他，更不想去到小妹赵玥名下的那个院子去住。 但不能因为好面子，而对赵霞的照顾减弱。 他的堂姐罗红梅干脆地说：“就去1号院，我来照顾赵霞。” 这是她以堂姐的身份，代替罗家人出面照顾坐月子的赵霞了。 见她这样说，罗大刚也不能再有反对的意见说出。 不用再争执，争执也不会被赵永水夫妇答应，一家人都住进了1号院。 屋子早已打扫完毕，院里的几间屋子，也足够安排大家来住。 刚刚忙乎完，郑晓春的父母、姐姐，就拎着礼品，前来慰问、祝贺。 请他们坐下。赵永水表达了感谢之后，再提及郑晓春的学业。 郑和平提及儿子，也从最早的气恼和无奈，转为了欣慰。 “晓春现在知道正干，学习不是很好，但也能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跟得上。”郑和平说着，眼神里已经流露出来对儿子的满意，“我也经常写信，督促他不能松心、继续努力。哦，对了，” 说着，他再笑着对赵永水夫妇说：“他知道你们赵霞生了小孩，托我们代为祝贺。另外，也对你们夫妇，再次表示感谢。” “这孩子就是太客气。”赵永水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肯定很高兴，“就是在我家住了几天而已。” “应该的，应该的。”郑和平的妻子张丽，连忙接过话来说，“还有你们家玥玥，晓春也总说被她救助了好几次呢。” 赵永水对于赵玥和郑晓春之间的事，了解得不多。此时听了张丽的话，他也只好摆手说“没什么”。 他说没什么，可是张丽作为郑晓春的母亲，作为成年女性，却早就从儿子郑晓春的言谈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郑晓春现在已经二十二岁，虽然不一定急着结婚，但女朋友也应该有一个了的。 可这个孩子，对于父母的建议，对于朋友的劝说，压根就没有回应。 没回应倒也不对。回应是有的，但他只说自己现在不着急谈对象。 不会养了个唐三藏那样的天然和尚吧？ 郑晓春的父母，眼见自己的儿子长得高大帅气，又是军校里学习的军官，肯定是着急他的个人问题。 尤其，已经有了裁减部队人员数量的动静。 郑和平夫妇暗想：以后的事不敢说，但现在应该趁着郑晓春还在部队服役，给他定下个对象才好。 穿着精神的军装，这样的小伙子，肯定有很多姑娘喜爱的。 在郑家人的立场上考虑这个问题，这话是对的。这个时代，选择军人做伴侣，是很多女性的第一选择。 可新时代的搞对象、结婚，毕竟不是古代的拉郎配，不能勉强的。 郑和平夫妇，只好在明里暗里劝说无效之后，发出无奈的慨叹。 但随着交流的增多，张丽敏感地察觉到：每当提及赵家的那个小姑娘时，郑晓春得话语里就尽是佩服。这倒也罢了，说话的时候，这小子更还流露出来对赵玥的无比仰慕之情。 不用多问，张丽已经清楚，自己的儿子郑晓春，喜欢，或者直接就说是，爱上了赵家的那个可爱漂亮的女孩赵玥。 自己也很高兴，但身为部队军人的张丽，除了知道儿子郑晓春喜欢赵玥之外，更知道赵玥今年才十五岁的。 肯定不能对赵家人，对赵玥说什么敏感的话，张丽倒也是聪明人，就干脆采取曲折迂回的战术。 或者对赵永水一家赞美不断，借以拉近两家人的感情；或者对赵玥不时夸赞，借以拉近她认为的未来婆媳关系。 总之，为了孩子的幸福，愿意付出的家长们，是甘心付出的。 面对这些，赵永水夫妇除了觉得郑家人太客气之外，倒也没有其它的什么想法。 而身处这种复杂关系核心的赵玥，肯定能够凭借女性的敏感，不多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和张丽的想法一样，赵玥此时只有十五岁，即便懂得郑家人的示好，也不可能公开回应的。 怎么办呢？ 赵玥就只好带着微笑，不断地对来自郑家人的关心，报以感谢的话语。 郑家人见状，更是心中喜爱这个聪慧的小姑娘。还是不能公开说什么，郑和平夫妇就只好用经常来看望赵永水夫妇，看望赵霞母子的机会，前来1号院做客。 既然不想今生多添烦恼，见势不妙的赵玥，赶紧找个机会对父亲说：“爸，您跟我妈多住一段时间，我要回去准备报道了。” 对啊，别耽误了孩子去县一中高中部报道！ 赵永水立即表示了同意，赵玥就此得以从郑和平夫妇太过热烈，如同飞机接连轰炸目标一样的关心中，“逃”回了永乐村。 这样就可以了吗？ (https://.bqkan8./56910_56910985/120966896.htl) .bqkan8..bqkan8. 第311章 好奇心大起 第311章 好奇心大起 回到家中，正做着开学准备的赵玥，接到了郑晓春同志的祝贺和慰问的书信。 打开一看，映入她眼帘的，是郑晓春“行云流水”一般的，需要仔细辨别的字迹。 赵玥同学： 你好！ 知道你顺利考入了县一中高中部，特此表示祝贺！并祝你未来的学习道路，一帆风顺！ 需要提示你的是，高中的学习很艰苦，远非初中的学习那样轻松。 因此，对于作为想考大学的你来说，需要以高度的警惕，来保持勤奋学习的态度。 另外，还需要以百倍于初中学习的刻苦，才能登上成功的巅峰！ 当然，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勤奋刻苦的。现在写这封信，也只是提醒而已。 另外，还需要注意的就是：保持和同学友好相处的同时，更要注意保持合适的距离。 距离产生美。 有适当的距离，就会有更多彼此尊重的空间和余地。 这些小事，你早就做得很好。我写出来，也只是提醒而已。 我这里的学习都很好，请不要惦记。 再祝你一切顺利！ 此致， 敬礼 郑晓春，于1985年的三伏天。 看着这封信，赵玥除了有一份感激、感谢之余，就是不禁生出要给他从字里行间挑错的冲动。 ——学习道路，就不应该使用一帆风顺这个词； 提醒而已这个词，在短短的这封信里就出现了两次…… 再有，距离产生美。这个需要你提醒吗？这是我自己掌握的才对； 我的学习状况，你来信督促。你的学习状况，一句“很好”之后，就不用我惦记了？ 惦记你？ 哎，郑晓春啊郑晓春，你实在太自作多情了。 把这信纸塞回信封内，赵玥再把它放进写字台的抽屉内。 放得很小心、很仔细，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也暗笑起来：不是说不在意吗？干嘛这样谨慎对待，像是考古专家对待出土珍宝那样？ 笑过之后，她心中又生出不满：凭什么你总是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来教导、指导我？ 即便我现在的身份是十五岁，就只能被你这样关心？ 好，你肯定想不到的：你关心我，甚至担心我和男同学多交往而生出嫉妒心，但不过只能远远地“望洋兴叹”罢了。 可是，我要“关心”你，嘿嘿，那是举手之劳！ 这样想着，她好奇心大起。 用右手轻揉左手的无名指，她随即调动了意念，进入空间里搜检郑晓春同志的现况。 有天眼系统，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郑晓春同志。 此时的郑晓春，既没有刻苦埋头书海，也没有认真操练武器。他在哪里呢？ 呵呵，他和几个战友，穿着印有“军校”字样的背心，在篮球场的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地打篮球呢！ 你也是贪玩的！ 赵玥眼见此景，不禁发出一阵得意地暗笑。 郑晓春或者运球疾行，或者跃起身子投篮。赵玥看着他矫健的身姿，也不由得不大赞一声：“好！” 喊出口后，把自己吓了一跳。转而，她又得意地把两条长腿，搭在空间里桌子上。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的空间我做主！ 继续观看，如同观看电视转播的篮球比赛那样，赵玥甚至找来一包爆米花，一边吃，一边不时地为郑晓春喝彩。 应该为这个年轻人喝彩。 因为长期有规律的生活，再加上经常有规律的运动，二十二岁的郑晓春，肤色被晒成了小麦色，躯体及四肢的肌肉强健有力。 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赵玥更还使用回放的升格，来观察慢动作之下的郑晓春。 脚尖点地，他身体舒展，手臂抬起，胳膊上的肌肉已是汗涔涔的，在阳光下闪动着青春的光芒。 呃……，干嘛看得这么仔细啊。 赵玥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即便独自坐在空间里，也是脸上泛红、发热。 心情镇定之后，她再看去军校的篮球场。只见郑晓春再投中一个篮球入筐之后，就对战友们笑着说：“好了，不玩了。洗洗去！” 说笑着，这几个年轻人抱着篮球，走出了场地。 赶紧别看了，难道还要追着看吗…… 关掉了天眼系统，赵玥觉得心脏还是“嗵嗵”地跳个不停。 摸摸脸上还在发热，她只觉得难为情：偷看他做什么！ 身上、心中燥热，她走去空间的冰箱里，拿出雪糕、冷饮，给自己一通降温。 安宁了许多，她从空间里回到现实中。 本来就是穿越回来，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虚幻，赵玥要是认真想起来，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但她觉得真切的是，赵家的院子里，有个红砖小楼。这座楼里，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里没有无端、无尽的争吵，这里没有勾心斗角的争执，这里没有漠视赵玥的人…… 不禁再想起前世的遭遇，赵玥只觉得浑身犯冷。 人活在世，难免会遇到纠葛。 这些纠葛里面，既有美好的，也有无奈，甚至是令人懊恼的。 想着前世的经历，赵玥只觉得心中悲凉。 算了，别多想了。周边都是亲人，已经不会再有争端发生。 暗呼口气，她靠在被垛上打起了瞌睡。睡着睡着，她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生出来。 猛地睁开眼睛，她毫不迟疑地进入了空间。 先去查看京城的大姐。 见他们各自安好着都在1号院里，赵玥先放了心。 还有谁呢？ 郑晓春？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又是紧张起来。 顾不得许多，她连忙调动天眼系统，查看郑晓春的行迹——军校的洗浴室。 还好，不用太尴尬，郑晓春用手胡撸着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和战友们说笑着走了出来。 他还是这样欢脱，那就好。 看到郑晓春无恙，赵玥的心情稍有放松。但随后，那种不安感，还是接连在她的心中涌起。 还有谁呢？是谁令自己有这样不安的感觉，从心中发出来呢？ 赵玥暗自思忖一下，赶紧再次调动天眼系统。 这次，她没有在北方区域搜检，而是移到了南方的金安省。 调动到了这个省份，她的意念不禁迟疑起来：前世的赵玥，那个和她恩怨纠缠的前夫，也是这个省的。 此时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 (本章完) 第312章 临时买火车票 第312章 临时买火车票 赵玥暗呼口气，不禁苦笑一下：没有外来因素的干扰，他肯定还是要沿着就有的轨迹，运行他的人生的——初中毕业了，也是上高中。随后就直接应征入伍，然后来到北方…… 摇摇头，赵玥忍下心中怨怒，再去寻找这次想要搜检的信息。 她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来自于陈立本。 天眼系统很发达，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陈立本的家。 但是查找过后，赵玥觉得诧异：陈爷爷的身体状况不好，应该在家休养才对。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人在呢？ 是不是被接到了他的两个女儿的家中？ 再次调动天眼系统，她继续去陈良芬、陈良娣的家中寻找。 还是没有见到陈立本的身影。不仅如此，他的家人们也都没有在。 赵玥心中的紧张感愈加强烈，也不再犹豫。 调动空间内的查询系统后，她在电脑屏幕上，见到了陈立本已经住进了医院。 看起来病情已经严重，他的家人们，都带着焦急与愁苦的神色，或者守候在他的病床边，或者呆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中。 不用再犹豫，赵玥立即把意念从空间里调出来。 想要立刻起身去通知楼下的父亲，她觉得头脑一阵昏沉。 哎，又因为贪凉而着凉了。 稳定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走向楼下。 自己通过空间看到了陈立本病体危急，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直接和父亲赵永水说啊。 “玥玥，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赵永水午睡后，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 坐在父亲身边，赵玥低头想了一会儿后，再抬头说：“我想陈爷爷了，给他打个电话吧。” “哦，”赵永水回应一声后，放下茶杯，“我前几天给陈良娣打了电话，她说老爷子身体状况还算稳定。” 前几天稳定，不意味着现在稳定。陈立本年龄偏大，又是心脑血管问题的疾病，很容易有突发情况的。 赵玥神色不安，赵永水却对女儿的这个状态感到欣慰：玥玥心地善良，很关心人。 拿起电话，赵永水嘴里说着“那我就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开始拨动电话的转盘键。 拨通了陈良娣家中的电话，赵永水却并未听到有人来接电话。 只得把电话挂断，他对赵玥说：“没人接听，等会儿再打过去。” 咬嘴唇想了想，赵玥直接说着：“我知道陈爷爷看病的定点医院电话，我打过去问一下。” “哦，会去住院吗？”赵永水一边随口问着，一边重新拿起电话，“你告诉我号码，我拨过去。” 接通了医院的电话，赵玥让父亲直接通过总机，转去心脑血管科室。 那边护士站的护士接了电话后，赵永水迟疑着询问，是否有陈立本住院的信息。 护士查找了病人资料档案，回复说：“上午陈立本心脏病突然发作，现在已经被家人送来了病房……” 听着对方的话，赵永水只觉得愕然。 随后，陈良娣情绪低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赵永水听着她的叙说，心中更是焦急起来。 陈立本的病情已经严重，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减…… 赵永水听了对方的话，感到头脑昏然。陈良娣见他的回应不多，也担心他为陈立本的病情太挂记而影响身体健康。 不再多说什么，陈良娣说了“我们能够处理好，赵大哥放心”后，就挂断了电话。 世事无常，人生悲欢不断。 以赵永水的年龄，他自然是知道的：越来越多的亲朋故友，再也不会见面了。 接过神情发呆的父亲手里的电话挂好，赵玥哽咽着说：“我要去看望陈爷爷。” 赵永水回过神来，不禁慨叹一声。随后，他就对赵玥说：“应该的。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因为买卖小院结缘，赵永水一家和陈立本一家又已经人做了干亲。来往的联络与走动，本来也很多。 现在，陈立本已经即将步入人生的最后关头，赵永水和赵玥，肯定为此焦急、悲伤。 赵玥先计划了一下行程：从永乐村出发后，要转道省城后，再去买到去往金安省金安市的火车票。 现在仍在暑假期间，火车票并不好买。但这个困难，肯定难不住戴着空间的赵玥。 “我们直接坐车去保安市，然后再坐火车转去金安市。”赵玥对父亲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老四赵德说着，提出了疑问，“只不过，现在的火车票，不知道能否买得到。” “肯定可以的。”赵玥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随口说着。 长途车转乘火车；此时的火车，即便是特快列车，也要半天加一夜的时间。 可以做飞机吗？可以。但此时乘坐这种交通工具，还需要开具证明。 而且，飞机票更加难买不说，班次也很少。飞去金安市的那个班次，赵玥等人并不能赶得上。 听到赵玥说可以买到火车票，赵德毫不犹豫地点头认可。 既往许多事实早已表明：小妹说可以就肯定可以。 赵永水拿出两千元钱：“这个，就放在陈家了。” “嗯嗯，好。”赵玥点头说完，想了想再对他说，“凑足五千。” 赵永水惊讶片刻，但见她的神色坚决，也就同意。 准备完毕，三人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村口坐上了长途车。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保安市。走到火车站广场，赵永水看着每个售票窗口都有许多人在排队，不禁有些挠头。 “我们分开排队，哪个队先排到，谁就先买票！”赵永水很精明地安排。 赵玥听了心中暗喜：就是这样最好。 赵永水的命令下达完毕，赵德喊了一声“肯定是我”，就快步跑去他自认为人数较少的队列。 赵永水还没反应过来，赵玥也立刻分头行动了。 三人都去排队，是谁先买到了票？这是个没有悬念的问题。 赵玥暗自进入空间，买到了三张前往金安市的卧铺票。 分别找到了父亲和四哥，赵玥笑嘻嘻地把车票从口袋里拿出来：“我先买到了，三张卧铺票！” 这个年代，在这样的暑假期间购买火车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很难买到票，就更不用说临时买到卧铺票了。 看着赵玥手中的卧铺车票，赵永水和赵德都是惊讶不已。 (本章完) 第313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313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赵永水本来预计着能买到坐票就很好了，或者如果连坐票也没有的话，那就先买几张站台票，上车后再补票。 现在看到赵玥果然说到做到，“抢”着买来了车票，甚至还是乘坐相对舒适的卧铺票，赵永水大一边笑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着说：“玥玥先买到的！” 他和赵德既是开心，又是钦佩，纷纷称赞赵玥是小福星！ 买到了车票，还是时间很接近的车次，三人就赶紧奔向进站口。 人多拥挤，天气又热，赵玥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一阵眩晕之后，她险些站不稳身子。 连忙一把抓住小妹的胳膊，赵德惊慌地问：“玥玥，怎么了？” 略微镇静一下，赵玥微笑一下说：“没事，就是太热了。” 看到她脸色苍白，赵永水心疼不已：“玥玥，要不你和老四回去吧，我自己去金安市就可以。” 赵玥摇摇头，就在赵德的搀扶下，坚持进站乘车。 对于买到陈立本的小院，赵玥肯定知道，以房产的价格计算的话，未来的确可以有巨大的升值余地。 但也要清楚，她买到这个院子的时代，这个价格算是偏高的。而且，她没有利用空间投机取巧，是陈立本一家确定想要出售。 赵家与陈立本之间的情义，没有夹杂金钱的成分，彼此都是心平气和。 赵玥想要探望陈立本，除了这份情义之外，也的确和那座小院，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既然买到了自己心仪的住处，赵玥又带着前世的记忆，肯定要回报陈立本及其一家。 怎么回报呢？ 既然是因为房子而起，赵玥也知道后世的房产价格，会有突飞猛进的趋势。她要以房产买卖的指导，来回馈陈家人。所以，她要坚持去金安市。 三人上了火车，卧铺车厢肯定比坐票的车厢条件好很多。赵玥坐在卧铺上，却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赵德见状，伸手摸了她的额头后，紧张地说：“玥玥，你有点发热啊。” 也试了一下，赵玥笑着说：“没事，就是因为身体弱，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表情虽然轻松，但脸色却还是苍白。 赵永水赶紧从随身携带的行李袋中，翻找出许多药物。 晕车药、板蓝根冲剂、退烧药……。 “吃几片这个吧。”赵永水把“安乃近”拿出来，赵德赶紧拿起杯子去打热水。 服药休息了一会儿，赵玥觉得不再有头晕和喘气不匀的现象。 赵永水和赵德见她的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就劝她躺下休息。 火车“哐当、哐当”地一路南行，赵玥昏睡着，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在坐火车，而是乘坐着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客轮上。 在前世看过《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她的脑海中，模糊记忆起女主角露丝张开双臂站在船头，男主角杰克微笑着伸手扶住她的腰肢。露丝身心愉悦，仿佛是在迎风飞翔。 好美的情景。 赵玥似乎觉得自己就是露丝，但是杰克呢？他的面部很模糊，令回头看去的赵玥，顿时感到心中慌乱。 从梦中惊醒，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汗湿了。 四哥赵德一直坐在她身边，此时见她醒来，连忙询问；“玥玥，好点没？” 出了一身透汗，赵玥觉得还真好了很多。 点点头，她笑着对赵德说：“我就说没事的。”说完，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可能你是中暑了，但现在却要注意别着凉。”赵德笑呵呵地说着，就被卧铺上的小被子，给她搭在身上。 赵永水打了一会儿瞌睡，见到小女儿醒来，也凑过来询问。确认了没事之后，他还是埋怨着说：“我让你在家等消息就对了。” “您让我在家等着，我也待不住呀。”赵玥笑着说完，再接过赵德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多喝点热水。”赵永水劝说着。 “好嘞。”赵玥说完，就“咕咚、咕咚”着喝了起来。 小女儿的状况恢复如初，赵永水放了心，再说笑起来。 火车上再睡了一大觉，三人于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到达了金安市。 下了火车站，赵玥站在车站广场，立即涌出一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前世的她，也是从这里下了火车，跟着前夫回去郊区的老家成婚的……。 “走吧，我问过了，去到陈爷爷住院处的公交车，车站在那边。”赵德跑去查看后，回来对赵永水和赵玥说。 回过神来，赵玥跟在父亲个四哥的身边，走去公交车站。 “玥玥，我看你还是脸色有点发白。”赵永水关系地说。 身体不舒服，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还能怎么样？ 而且，陈立本的事，赵玥认为自己是密切关联人，是必须要来的。 略微笑了笑，她表示没什么问题后，就迈步上了公交车。 车窗外，掠过熟悉的街景。甚至，许多老字号饭馆的招牌，也纷纷进入赵玥的眼中。 穿越回来的她，再见到这些情景，心中只有万分感慨。 这些街道，这些饭馆，她大多亲自走过，大多进去品尝过。 易安居士李清照的一首词中，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话。 真的是不到情浓不落泪。 感慨不已的赵玥，暗自擦拭着眼角。 “还不舒服吗？”四哥赵德小心地询问着，看向小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懊悔，“不应该让你跑这样的路的。” 暗呼口气，赵玥的脸上现出一点微笑：“我都十五岁啦，这点路途伯伯算什么！我是想起陈爷爷，” 说着，一股更大的伤心感觉，袭上她的心头。 看见她如此动情，赵永水更是神伤：我家与陈立本及其一家的相识，真的是有缘分。 到了金安市医院的公交站，几人下了公交车，先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后，再匆匆赶去医院内。 询问了值班台的护士，几人直接来到了陈立本的病房外。 陈家人也不能都在病房外看守，现在或者回去休息，或者坐在休息椅中打瞌睡。 看了看病房外的人，赵玥首先认出来闭着眼睛，在长椅中休息的休息陈良娣。 “二姑。”走近前去，她轻声叫了一声。 (本章完) 第314章 说起来也是偶然 第314章 说起来也是偶然 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陈良娣看着赵玥，只觉得很陌生。稍过一会儿，等到看清是赵玥、赵永水、赵德等人后，她的眼泪立刻掉落下来：“玥玥，你们怎么来了？真的好感谢你们！” 各自唏嘘感慨之后，赵玥得知陈立本现在已经处于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短的状态后，就悄步走近他的病房外。 隔着门上的玻璃，她见到陈立本半倚在病床上垫高的枕头上，正闭着眼睛在休息。 与之前见到的陈立本对比，此时的他面容清瘦很多。 很明显，陈立本的人生之路，正在快速地，不可逆转地向终点走去。 “不要太伤心。”肩头被陈良娣大手按住，赵玥默默地点点头。 病房内的陈立本，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略微转动了一下身体，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陈良娣说着“我先进去看看”，就率先推门而入。 赵玥等人不便直接打扰，就站在门外等候。 听说了赵玥等人前来探看的消息，陈立本连忙示意陈良娣请他们进来。 走进病房内，赵玥等人肯定不能带着悲戚的神情，而都是面色镇定。 “陈爷爷好。”赵玥轻松的喊了一声后，眼中再次升起水雾。 微笑着对赵家几人示意后，陈立本对着赵玥竖起大拇指。 不待他发问，赵玥赶紧说了自己已经考上县一中高中部的事。 “你很优秀，未来会更好。”陈立本缓缓地说着。他的声调不高，但是语气里尽是赞许和肯定。 “谢谢陈爷爷，您也会很快康复。那时，我们就一起去公园里散散步。”赵玥笑着说。 点点头，陈立本的精神状态显得很好。 赵永水帮着端给他一杯热水，扶着他喝了几口。 重新半倚着躺好，陈立本想了想，就对赵永水说：“永水啊，认识你们一家，是我感到很开心的事。你们这么老远赶来，我很感谢。” “干爸，这不都是应该的嘛！”赵永水大大咧咧地说着，赶紧背过身擦擦眼睛。 觉得在这样的场景中见面，实在很伤心，他就想着借口缓和一下。 “哦，对了，我买了几个桃子。呵呵，看着就很喜兴！”说着，赵永水从身边的网兜里，拿出两个大水蜜桃。 桃子很新鲜，隔着粉红的表皮，就能感受到里面果肉、果汁的甘美。 “真好看。”陈立本也笑了起来。 洗了桃子回来，陈良娣把桃子用小刀分开，再喂给陈立本。 吃了几小块，陈立本再对赵永水表示感谢。休息了一下，他再对赵永水说：“永水，我们一家因为买卖小院相识。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偶然，很巧合。可是，我们却因此结缘，成为了一家人。说起来，” 看了看赵玥，他再笑眯眯地说：“是玥玥很大度。” “陈爷爷，是您大度才对。”赵玥赶紧说，“那座小院，您还拿出来两千块钱做维修费的。其实，这根本就没必要。” 摆摆手，陈立本故意板着脸说：“我也经常在那里住的。说起来，哪有卖了房子还继续住的道理？别说的确有维修，就是没有，交房租也不少钱了。” 他说得客气，赵玥再连连谦辞。 稍后，陈立本再问起赵永水事业经营得怎么样。 做了回答之后，赵永水连连道谢着说：“干爸，说起来，刚认识您的时候，也得到您很多鼓励呢。” 想着当初的情景，陈立本微笑着说：“那时候，你已经像个企业家的模样了。现在，” 再打量了一下赵永水后，他继续称赞着说：“你已经是真正的企业家了。” 大笑着摆手，赵永水只说“还差得远”。 停顿了一会儿，陈立本轻叹一声后说：“我感谢你一家的情谊，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好好相处下去。” 见到父亲的眼神看过来，陈良娣赶紧说：“爸，我们都会一直尊重赵大哥的。” 赵永水也连忙表态：“干爸，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见孩子们承诺得认真，陈立本心中宽慰。聊了许久，他觉得疲惫，眼神也有些迷茫。 看到他这个样子，赵永水等人就轻轻地退出病房。 到了走廊里，陈良娣已经让孩子把大姐陈良芬等人叫来了。 这姐妹俩和各自的丈夫，对赵永水等人连连道谢。随后，陈良娣就说要请赵永水等人在外面吃饭。 赵永水只说要照顾陈立本，不要太麻烦了。 “那好，”陈良娣干脆地说，“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然后，你们也不要去住旅馆，就住在我爸那里。” 推拒不得，赵永水等人只得答应下来。 聚餐，因为陈立本住院，肯定不能都去。陈良芬和陈良娣，就让几个孩子留在医院看守。 随后，这对姐妹俩和各自的丈夫，就带着赵永水三人，来到了陈良娣的家中。 两居室的这套房子，在这个年代里，已经算是居住条件很好的了。 赵永水等人，先坐在客厅里喝茶。赵玥环顾一下这个客厅，发现其实就是面积大一点的一个卧室，真正的客厅，其实不过是门厅而已。 “二姑，您的房子很好。”赵玥先称赞着说。 陈良娣开心地说：“是啊，这是我和新宇单位新盖的。我们在单位的住房评分比较高，也还参加了抽签。很幸运抽到了这套楼层、面积都还不错的房子。” 说完，她就带着一分得意的神情，给赵永水等人说了“抓”到这个房子的经历。 这个时代，基本上就是单位分房给职工居住。经济效益比较好的单位，也才有实力盖新楼。 盖了新楼，大家都想住，领导们应该怎么处理呢？ 先有各项指标，比如工龄、学历、贡献等等。大家条件都差不多，房子又不够分的。或者是大家都想要好的楼层，又该怎么办呢？ 抽签、抓阄！ 这不是搞迷信，这是另一种无奈的，单位内部公平处理住房问题的方式。 “抓阄？”赵永水听得有趣，不禁笑着问，“这好像小孩子做游戏一样，做这样的大事，大家能认可吗？” (本章完) 第315章 拆一代拆二代 见赵永水笑着发问，陈良娣笑过之后，带着无奈的语气说：“单位内部，条件差不多的职工，都觉得这样最公平。” 召开参与选房的职工会议，经过参与选房职工的一致认可后，就做个抓阄的大纸盒子。领导当场在一张张大小一样的纸条上，分别写下楼栋号码、楼层号码、房屋号码等信息。 写好之后，这些纸条就被当众折叠起来，再投入抓阄的纸盒中。 随后，参与抓阄的职工，就排着队，依次走到台前。扭过头，各自把右手从纸盒的开口处探进去，拿出一个纸条。 查看一下，这个写着明确住房信息的纸条，就被当场宣布出来。 陈良娣说笑之间的叙述，赵永水听得津津有味。 一直在农村生活的他，对于城市里紧张的住房情况，了解得并不多。 按照评分才能有参与分房资格，对于赵永水来说已经是很新奇的事了。现在，再听说还要抓阄选房，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觉得实在不满意怎么办？”他追问着。 “那有什么办法。”陈良娣无奈地说，“既然是参与分房，那就都是住房紧张的。差一点，也总比一家人不够住的好。再说，若果实在不满意，那就只能等待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分房。这次剩余出来的房源，就由下一拨缺房的人来抓阄。” “嗯，这也算是公平。”赵永水听明白之后，连连说着。 陈良娣就要起身去做饭，赵玥笑着说：“二姑，你们等一下。”随后，她就让赵永水把带来的五千元钱，从衣袋内拿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陈良娣惊讶地说。 这个时代的五千元，已经算是大额资金了。虽然彩电、电冰箱这种大金额的商品，已经开始进入普通百姓的家里。但也要知道，更多的人，尤其是普通的上班族，大多还是几十元工资而已。 以一个普通职工五十元的月薪来算，这五千元钱，足够让他不吃不喝地，积攒一百个月，也就是说要八年多的时间才能挣来。 而且，普通职工想要积攒下每月五十元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外快的话，一家人吃喝都是靠工资过活的。 “这笔钱，除了我们一家作为心意，给陈爷爷带来的以外，还有就是当初说的四合院的维修基金。”赵玥主动说着，“现在，陈爷爷不去那边住了。这笔钱，就应该退回您家。” “不行，不行。”陈良娣和姐姐陈良芬连声说着，“早就是说好的，还有协议。我父亲在那个小院，也的确经常去住。这笔钱，我们不能收。” 赵家人非要给，陈家人坚持不能收。 相互僵持之下，赵玥做出建议：“大姑、二姑，您这里的住房条件也不是很好。这笔钱，就算做你们改善居住条件用吧。” 金安市中心的房子，因为大家手里没有活钱，又都期待单位分房，还属于有价无市的阶段——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大致就是每平米几十元到一二百元不等。 这笔钱，要说买下市中心的房子，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去近郊买个合适的小院，更已经足够。 面对这巨额资金，陈良芬和陈良娣，无论如何不敢接下来。 “大哥，你们一家都是善良人，这我们都知道的。”无奈之下，陈良娣只好真诚地说，“要不这样吧，我就接下五百块钱，算是您给我爸的，这总可以了吧？” 赵永水对于赵玥的主意，原本并不知情。此时见到她非要这样做，更出于对她的一向信任，自己也就不好多插话。 陈良娣见他只看着赵玥，也知道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很有主见，就再对她说：“玥玥，我知道你很懂事，但这笔钱实在金额太大，我们不敢收下。再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住房条件都很好的。” 赵玥之所以这样坚持，是因为她对于买下陈立本的那座小院，除了满意之外，也想报答一下陈家人。 肯定不能说出未来的房价很高，但赵玥凭借前世的记忆，已经用这笔钱为陈家人，做了尽可能好的规划。 见陈良娣等人不敢收下，赵玥干脆地说：“二姑，这笔钱你们无论如何收下。这样吧，您暂时不用在市内买房，就去近郊买个没有产权纠纷的院子。” 听了赵玥的话，陈良娣不禁笑了起来：“我们都在市内上班，郊区的院子再大，对我们来说也没用的。” 赵玥听着她的话，只有心中暗笑：良娣姑姑，您现在肯定不知道，未来会有“拆一代、拆二代”的名词。被这个名词赋予的具体人，真的是活得潇洒，活得开心。 现在不过是几千元就能买下的院子，未来拆迁时，将会得到数十万、数百万的补偿款…… “您自己够住，不是还有哥哥、姐姐们吗？”赵玥直接说出陈良娣等人的“软肋”，“郊区买下小院，如果这些钱不够的话，你们再添一些。那怕算是周转居住，也要买一个！” 陈良娣和大姐陈良芬对看一眼，还是不能决定。 “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来说，这样的来往并不算什么。”赵玥只好再补充着说，“那就这样——你们买个合适的院子，我们出这些钱，就算是以后到这里来玩时，有个临时住的地方。” 陈良娣姐妹俩还想拒绝，赵永水已经懂了赵玥之所以坚持的原因了：京城买的那个院子，赵玥很满意。担心以后陈家人心里遗憾，她就以这样的方式，对陈家再做出一些补偿。 已经听明白的赵永水，也就坚持要她们收下。 “你们不用再争执了，”赵永水做出最后结语，“这事就按玥玥说的办了。” 说着，他想了想又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反正听玥玥的主意，都是好结果的。” 推拒不得，陈良芬和陈良娣只好答应下来：“那好，我们去找一找合适的近郊小院，回头你们也要经常过来住。” 这事谈定，两家人都是开心。 陈良芬和陈良娣忙着做饭，她们各自的丈夫姜立成和范新宇，或者帮忙，或者陪着赵永水等人聊天。 (https://.bqkan8./56910_56910985/120914724.htl) .bqkan8..bqkan8. 第316章 年轻人的风采 晚饭做好，大家围坐在餐桌边。 陈良娣介绍着各样菜品，赵永水等人连连称赞。 红烧鳝鱼段、红烧栗子鸡、东坡肉、清蒸鲈鱼、清炒虾仁、芦蒿炒香干、莼菜羹等荤素菜品，使得吃惯了北方菜的赵永水等人，顿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大哥，喝点酒吧。”范新宇拿出一瓶白酒，要给赵永水倒一杯。 捂住杯口，赵永水连连说：“不喝，不喝，你们都知道我不太会喝酒的。” “少喝一点。”陈良娣笑着劝说。 “不喝了。”赵永水呵呵地笑着，“晚上，我去陪护干爸。” 听了他的话，陈良芬和陈良娣等人，顿时再被感动。 憨厚的赵永水，说出这样的话来，毫无做作姿态。他说得很轻松，与照顾自己亲人的状态毫无二致。 眼圈立即发红，陈良娣感慨地说：“大哥，认识你们一家人，我们都很开心。对于你们的照顾，我们也都感谢。”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赵永水端起饭碗，边吃边说着，“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你们也都饿了吧，别客气，赶紧吃。” 听着他带有打趣的话，餐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吃过了晚饭，陈良娣先带着赵永水等人，到了陈立本的住处。 把房间打扫一下，她对赵永水、赵玥、赵德说：“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赵永水随即对两个孩子说：“我们也参与陪护值班。” 这天晚上，赵永水就亲自守护陈立本一整夜。接下来，就是赵玥和赵德两人，于第二天白天去看护。 接连几天下来，陈良娣等人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了。 “大哥，你们到了金安市，也没说去市里逛一逛，郊区公园走一走。每天都这样陪护我爸，我们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陈良娣难为情地说。 赵永水并不在意地说：“我自己没有太多的事，家里有老大、老二照应着。玥玥和赵德，距离开学也还有一段时间。至于去转转看看，那有什么着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这样说自然是可以，但陈良娣等人，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这样吧，我们再看护老爷子几天就回去。”赵永水提出了折中的建议。 陈良娣一家听了他的话，还是说要带他们去转一转。 “不去了，”赵永水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去医院看看。” 陈良娣劝说不得，只得作罢。 锁好屋门，几人刚走下楼来，就见到陈良娣的儿子急匆匆跑来：“妈，我姥爷，可能，” 这个孩子说着，已经掉下来眼泪。 这样的情景，结合陈立本的身体状况，众人不用多问多想，都赶紧向医院赶去。 跑得气喘吁吁地到了医院里，大家来到陈立本的病房中时，只见他已经气息微弱了。 各自轻声呼唤，陈立本睁开眼睛，微笑着对大家环视一下，就再合上了眼睛。 人生路漫漫，既有鲜花与欢笑，也有荆棘和悲苦。无论怎么样，此时都已圆满。 陈立本的丧事办得很简单，火化后就安葬在公墓内。 凭吊之后，赵永水看着墓碑，再仰头看看天上的浮云，觉得这次能够及时赶来，再亲自为陈立本送葬，也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 陈良娣等人哀悼后，再道谢赵永水一家：“赵大哥，谢谢你们一家。” 摆摆手，赵永水再看看身边的赵玥、赵德，就轻声说：“都很好。我们，回家。” 悲伤再多，也只能当作为以后美好生活的动力。 回到永乐村多日的赵永水，却还是觉得心情不佳。除了有对陈老爷子的怀念之外，他更还焦虑赵玥。 不是因为她的学习，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 天气进入最为闷热的时节，赵玥的不适感，或许与此有关，总之是一直没有消除。 也去村里的卫生所看了，但她除了偶尔有点低烧之外，也并没有其它病症。 医生的建议是跟气候闷热有关，建议吃点退烧药、多喝水。 遵从医嘱，过了几天，赵玥的不适感就此减轻了。 “天气也凉爽多了。”她笑呵呵地对父亲说。 家里既有赵刚和周芳的新生儿赵珂带来的欢乐，也有京城那边大女儿赵霞与罗大刚的新生儿罗建军的降世，接连做了爷爷和姥爷的赵永水，再见到小女儿的病症消除，也就更加开心。 到了开学季，此时的赵玥，仍是和李莉一起前去县里上学。不同的是，两人中的赵玥，还是赶往县一中，去读高中；李莉直接赶奔畜牧兽医学校，去读中专。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是有不同的。 李莉此时，已经没有了和赵玥明里暗里地，在学习和情感上的竞争。 学业上，她听从了赵玥的建议去读中专，不仅学到针对性更强的知识，也还不用家里再拿钱了——学校有生活补贴。 情感方面，这个十五岁的敏感小姑娘，得到了路强明确的答复，自然也是心里美滋滋。 到了县城，二人笑着挥手说了再见之后，赵玥就背着书包，走进了这所熟悉的学校。 走过二层楼的初中部，她进入三层楼的高中部。 真是人生如登梯，节节高。身处环境高了，挑战也就更多了。 穿越回来的赵玥，除了可以进去空间里做学习补充之外，还是要认真听讲、认真写作业、认真与老师和同学们交流的。 没有多久，这个勤奋的小姑娘，就再次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家里条件好，但是不必吃不必传；学习成绩好，但是不骄不躁。 都很好。但赵玥毕竟不是完人，也是有缺点，或者说是弱点的。 什么弱点？ 哎，原本活泼好动的她，现在却像是林黛玉一样，活动量加大之后，总觉得心慌气喘。 体育老师很严厉，赵玥也不想在体育方面，把自己未来的综合分数拉低。 那就只有坚持锻炼，咬牙坚持。 冬季到来，学校组织长跑运动。 像是一道长龙一般，学校各年级的学生们，排成一列纵队，跑出了校门。 这个年代，学校内的条件相对较差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全民运动”的号召之下，学生们自然要当作先锋队，在社会中展现年轻人的风采。 (https://.bqkan8./56910_56910985/120914670.htl) .bqkan8..bqkan8. 第317章 干脆就李代桃僵 第317章 干脆就李代桃僵 学生们在街道的步行道上跑着，老师们在各自负责的班级队列旁边，不时地喊着：“一，一，一二一！锻炼身体，” 学生们在老师的提示下，一起齐声高呼着回应：“锻炼身体，建设祖国！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跑在旁边的老师们，对学生们状态感到满意，就再次高呼：“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学生们再高呼着回应：“一二三——四！” 冬天的长跑，的确可以放松一下学生们过于紧张的大脑，增强学生们的体质。但这样的锻炼，却未必是每个人都适合的。 长跑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赵玥却觉得如同是艰难西行的取经人那样，感到目标遥不可及。 大约两公里跑下来，相对于其他同学的疲惫，她似乎显得更多一些。 能不能向老师请假，避开这样的锻炼呢？ 可以的。 或者是有了病况，或者是女生来了例假。 有的男同学想要避开长跑，甚至想把自己搞发烧。跑步时，尽量敞开衣领，但换来的却是跑得更加欢畅； 有的女同学就红着脸去跟老师请假，但是次数多了就很容易被发觉。 “呃，嗯，你好像距离上次因为来例假的时间，还不足二十天……”老师也是难为情，尤其是男老师。 “呃……”女同学满脸通红，“我忘了，我，我可以参加长跑……” 既然查问得如此严谨，能够坚持的，就还是坚持吧。 赵玥本来好强，自然能坚持就坚持，虽然大多时候，她跑回来时，都是脸色发白。 “别人都是跑得脸上通红，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稳定’？”有的同学好奇地问。 直到喘匀了气息后，赵玥才摆着手回复：“没事，我还是锻炼少。” 既然身体不能接受太强的运动，她就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1986年的一月份，学校组织的期末考试结束。 赵玥神情失落地坐在座位中，沉默许久。 “玥玥，已经放假了，快回家吧。”老师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禁走来劝说。 赵玥答应一声，收拾好了书包。 “为什么情绪不高？”老师关心地询问。 “只考了第二名。”赵玥无奈地说。 试问天下的老师，谁不喜欢真诚地说出这话的学生？ 略微一愣之后，老师感到极为欣慰：“已经很好了，继续加油。” 回到家中，赵玥把书包丢在一边，就躺在床上发呆。 “玥玥，是不是累了？”母亲方淑芬走来询问。 “还好，没事。”赵玥坐起身来。 想起来没有看到小侄女赵珂，她不禁好奇地问：“妈，大嫂和赵珂呢？” “嗐，小家伙总咳嗽，你大嫂刚抱着她从卫生所回来。”方淑芬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 “哦。”赵玥回应一声后，觉得心里有些不放心，“我去看看。” 走进大嫂的房间，她见到大哥赵刚抱着侄女赵珂，大嫂周芳正拿着药片和水杯，正要给孩子服药。 婴儿患病，家长是最着急的。因为孩子太小，既不能说出哪里不舒服，也不会很配合服药。 赵刚与周芳，也和有这样大孩子的其他父母一样，为给孩子喂药，着急得额上冒汗。 “我看看，我们珂珂怎么了？”赵玥笑眯眯地凑过去，轻拍着手掌，吸引着孩子的注意力。 说来也怪。赵珂只要见到赵玥，就总是开心地笑个不停。 此时的赵珂虽然患病难受，但见到小姑姑前来，还是弯起了眼睛。 手疾眼快。周芳赶紧把药剂用小勺喂进孩子的嘴里，再一边哄着，一边喂水冲服。 赵珂吭哧几下，想要哭几声，又被赵玥拍掌的动作吸引。 “好家伙，幸亏只有这么一个，再要多生，还真是应付不过来。”孩子交还到周芳的手里，赵刚擦着额上冒出来的汗水，边叹气边说着。 “咱爸妈不是养了我们六兄妹吗？”赵玥说着，再去逗弄小侄女。 点点头，赵刚感慨地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真是太对了！” 赵玥伸手要抱小侄女，却见她又咳嗽几声。 “这是怎么了？”她问着周芳。 “感冒了，有点发烧。”周芳用手轻拍着周珂，“卫生所的医生看过了，开了一些药剂。” 赵玥“嗯”了一声，拿起药瓶看了看。药剂的使用说明很清楚，是针对小儿发热用的。 服药后的赵珂，在母亲的怀里感到很舒适，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婴儿睡着一会儿，是家长感到很幸福的事：可以歇一会儿了。 想要把赵珂放在床上，可周芳刚想松开手，赵珂就吭哧几声。 只得抱着她靠在被垛上，周芳无奈地对赵玥笑笑。 穿越回来的赵玥，肯定懂得喂养孩子的辛苦。赵珂虽然不能撒手，但周芳好歹能够休息一会儿。 赵玥对周芳说了“大嫂，你也休息一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方淑芬打扫了屋子，就走到楼下做饭。赵玥独自坐在屋中，把书包拿到写字台上。 正要写作业，她觉得心中又有些不安。 这次很明显，是刚看了小侄女才造成的。 赵玥想着小侄女的症状，也就因为自己内心的这种不安而疑惑起来。 嗯，进入空间看看。 轻揉左手的无名指，她调动意念进入了空间。再找到虚拟的医生询问后，她不禁焦急起来——小侄女不是简单的感冒，而已经算是轻度肺炎！ 赵玥急得就要回到现实中，让大哥、大嫂带着赵珂去县里的医院。 空间的医生建议：不用为此过度紧张，赵珂目前还只是有轻度的症状。因此，用对药物，就可以治愈赵珂的病症。 先是松了口气，赵玥随即就请医生对赵珂开药。先开了化痰的药物，再开了一周剂量的消炎类药物。 随后，这名虚拟医生的影像，就消失在空间里了。 赵玥拿着这些药物，想着怎么替换那些卫生所开出的药物。 这样简单，干脆就“李代桃僵”！ 把现实中的药物，从药瓶里调出来；空间里药物，换进去！ 使用了“掉包计”后，赵玥回到现实世界。写了一会儿作业，她伸个懒腰，就起身走去看赵珂的状况。 果然，用药不对，赵珂此时又在哭闹。 (本章完) 第318章 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了 第318章 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了 赵刚出去办事，周芳一个人焦急不已。此时的她，正一手抱着赵珂，一手在桌子上寻找合适的药物。 一种是化痰的，一种是消炎的。赵玥自己更换的药物，肯定是清楚的。 帮着大嫂给小侄女喂了药，赵玥心中安定许多：赵珂很明显就不再显得焦躁了。 用药正确，小家伙没过多一会儿，就甜甜地睡去了。 “谢谢玥玥。”即便只认为赵玥是帮着自己给孩子喂了药，周芳也还是要出言感谢这个小姑子的。 说完，她把赵珂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嗯，这次很好。小家伙没有再因为，一时离开母亲的怀抱而焦虑。 周芳活动一下腿脚，低声说着：“没想到，喂养个孩子这么不容易。” 当然啊，哪个父母不是为孩子的一切，而惦记、焦急呢？ 赵玥遥想着前世的印象，真觉得不堪回首：不仅因为付出很多，更因为教育的失当，造成了孩子偏离了正常生长道路。 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俗话说“无官一身轻”。现在，抱定单身快乐一生过活的赵玥，也没必要再为过去的，已经变作虚无的事而自添烦恼。 晚上，躺在床上的赵玥正要入睡，耳中又听到隔壁小赵珂在哭闹。 隔了一会儿，赵刚和周芳给她服了药，又不停地安抚着，赵珂的声音小了下去。 暗想了一会儿，赵玥再次调动意念，从空间里去探查隔壁赵珂的情况。 赵刚和周芳都已睡着，赵珂也在安睡，小脸红扑扑的。 应该是药物已经见效了，因为小赵珂的脸庞，不是那种过于红通通的病态，而是很安然的桃红色了。 回到现实中，赵玥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想着自己的所为，她不禁暗笑起来：自己真好像是田螺姑娘一样。甚至，比每天从画里走到凡间的田螺姑娘还厉害！ 田螺姑娘只是做饭洗衣，而赵玥，几乎对家里无所不包。 想到这里，赵玥觉得为亲人付出，心里感到很踏实、很美好。 春节再次临近，赵玥给在京城的赵霞打去了电话——赵霞已经恢复上班，可以在单位接到老家来电。 “大姐，我过节去看你。”赵玥撒娇着说。 “好啊。我这里也轻松多了——罗大刚的大姐，从老家过来帮我照看孩子。”赵霞说着家常事，但是语调并不是很兴奋。 赵玥想了一下，就直接发问：“大姐，我的小外甥，最近又胖了没有？”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刚有孩子的父母，愁烦的事都来自于孩子。 “建军有个脐疝，我这也是着急呢。”赵霞随即就无奈地说了出来。 脐疝？ 这是男婴比较常见的病症，会在男婴哭闹时，脐部有鼓胀凸起。 这个不必去到空间查看，赵玥是有前世记忆的。虽然懂得一些，但她毕竟目前是十五岁的年龄，似乎也不应该懂得太多吧……。 “呃，嗯，”使劲想了想，赵玥才对电话那头的赵霞说，“我们开始学生物课，我就多去图书馆了解了一些。男婴的脐疝，大多都会逐渐消失，并不用着急的。” “对对。”听到小妹也是这样说，赵霞的语气活泼起来，“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概念有点模糊。本来正要找医生看看，你这样一说，我先是放心好多。” 赵玥听大姐这样说，自己肯定也是开心。但她还没再回话，却听大姐接着说：“玥玥，你了解的知识真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是那个动画片里的田螺姑娘，来帮助我们的。” 呃…… “大姐，我需要学习和进步的地方，还有很多呐。”赵玥连忙掩饰着说，“我就是多看书，随便了解了一些。” “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啊。有这样本事的人，我还没见过呢。”赵霞在电话里认真地说。 “大姐，你可别这样夸我，我要是骄傲了，还怎么进步？”生怕说多了会更引起大姐的怀疑，赵玥赶紧转换话题，询问罗大刚的大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罗大刚的大姐，叫作罗玉玲。按照赵玥前世的记忆来说，罗玉玲将会于今年的开春，去山里采集野生的蘑菇、木耳的时候，因为意外而坠崖身死。 现在已经不同。因为罗大刚与家里的关系转好，家里人自然也想和他多来往。他的父母，因为年龄偏大和故土难离的原因，而不愿意来到京城生活。 但知道了罗大刚夫妇有了孩子后，家里人一致请罗玉玲来京，帮着照顾新生儿。 赵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也就放心：只要把罗玉玲留在京城，最起码是过了今年开春的几个月，就不会再有亲人骤别的悲剧发生了。 赵霞听小妹问及这事，就坦言罗玉玲在京城住得很不习惯：空气不如老家的好，气候太干燥，吃得不够辣…… 赵玥听着大姐的话，赶紧说：“大姐，你无论如何不要让玉玲大姐离京！” 赵霞听了不禁一愣，随后才诧异地说：“当然啊，孩子还小，也没办法送托儿所。我肯定希望有人帮忙照顾，可是，我也不好，” 不待她的话说完，赵玥就接着说：“不要让她走！” 赵霞更觉奇怪：“玥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说话的语气这么严厉了？” 顿时回过味来，赵玥连忙改换平和的的语气：“大姐，你想啊，罗大姐这么远来京，总不能没住多久就立刻回去的。” “嗯，这当然是。要是她很快就回去，像是我们对她不好似的。”赵霞说完，再又感到无奈，“可是，她非要走怎么办？” 想了想，赵玥不禁笑了起来：“我知道了。罗玉玲这么着急回去，不仅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关系，她肯定也想丈夫和儿子、闺女了。” 活一出口，赵玥立即后悔不已：赵霞根本没提及罗玉玲是否结婚，自己更还清晰地说出了她有儿子和闺女的话。 果然，电话那头的赵霞，稍后就反应了过来：“玥玥，你怎么知道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咳咳。”赵玥先找个缘由，借机思考一下。 “怎么了？不舒服吗？”赵霞再问。 “哦，没什么，老毛病了。”赵玥开玩笑地说。 (本章完) 第319章 这个建议很好 天才本站地址: “老毛病了？”电话那边的赵霞，此时的语气显得很着急。 “呃，嗯，其实没什么事。”赵玥只好再解释。 随后，她就随便找个借口，对电话那头的大姐说:“罗大刚跟陈立本聊天时，好像跟郑晓春提起过家事。” “嗯，他家的事也都很简单。”赵霞也不追问，而改为担心小妹的身体状况，“玥玥，女孩子在你这个年龄都很爱美，但也要注意保暖，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衣外套什么的，都不能少！” 赵玥听了大姐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不要说后世的女孩子们，为了显示好身材，而在冬天不会才穿的很厚重。就是这个时代爱美的女孩子们，也大多不再穿毛裤这种显得身材臃肿的服装了。 赵霞听到小妹的笑声，自己也笑了:“反正，要是出远门还是要穿厚实点的。” 两姐妹说笑一会儿，赵玥就想出了主意:“大姐，你和大姐夫给他老家写封信，就说罗玉玲大姐在这边住得很开心。” “然后呢？”赵霞很佩服机灵的小妹，就笑着追问。 “然后就让玉玲大姐的丈夫和孩子们都过来住啊，反正他们的孩子也都在家务农，干脆就到京城找个事做。”赵玥得意地说着。 想了想，她继续自顾说着:“你或者大姐夫，可以给他们先安排个临时工做做。这样，他们一家就安定下来了。” “玥玥，你的办法是很好。可是，”赵霞又怀疑起来，“你连玉玲的孩子们，都处于没事做的阶段都知道？这个也是罗大刚闲聊时说的吗？” 呃…… 一激动就忘了回旋一下了。 “嗯嗯，都是大姐夫说的。”赵玥连声说着，“大姐夫说话办事 第319章这个建议很好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爽，这很好。” 既然已经说出来，那也就别再遮遮掩掩了。索性，把后续的建议也都说出来吧！ “大姐，你可以让玉玲大姐先帮你看看孩子，他的丈夫州海螺沟，可以去你单位食堂做后厨；他们的孩子，可以去大姐夫的部队食堂，以后说不定可以留在部队直属机关呢。”赵玥一连气地说完，心里踏实多了。 赵霞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罗大刚连周海龙会做食堂的伙食也说过了吗？” 这不用质疑，赵玥肯定回答“嗯嗯嗯”。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赵玥挂上了电话，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好家伙，都说做好事不留名。原来不留名这么难啊！ 心里总是开心至极的，因为她再挽救了一个生命，再拯救了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玥玥，大冷天怎么出这多汗？”母亲方淑芬见赵玥的脸庞红扑扑，还在不停擦汗，就关心地问。 “哦，应该是穿毛裤穿得，太厚实了。”赵玥随口回应着，就站起身来。 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一边笑着说:“不穿毛裤了。” “别为了美冻了腿！”方淑芬连忙提示着。 国人认为冬天穿少了，会落下风寒。科学的依据是膝盖部位的肌肉少，应该加强运动。不管怎么说，赵玥不再穿毛裤。方淑芬不时提醒，但也不能劝说得了。 “咳咳。”赵玥几声咳嗽，又引来方淑芬的一通埋怨:“你看，还是应该多穿点吧！” “这边是冷点。”赵玥只好转换话题，“我们去京城呆几天。” “那边不是一样冷吗？”方淑芬看着笑嘻嘻的小女儿，无奈地说。 “我们在四合院里住几天，那边屋子面积小一些，也就暖和一些。再说，我也想去看看罗玉玲大姐呢。 第319章这个建议很好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玥抱着母亲的胳膊说。 也是想大女儿了，方淑芬笑着同意。 到了京城，两人走到芙蓉胡同的1号院的门外。赵玥拿出钥匙要开门，却见院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 只好连续拍击门环，她就很快听到了院里传来一声问话:“辣一国（哪一个）？” 方淑芬听到这个声音，不禁一愣。 赵玥已经笑了起来:“过来开门的，肯定是罗玉玲。” 院门打开，一个三十来岁、衣着干净利落的女人，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彼此都是陌生，赵玥连忙询问:“您是罗玉玲大姐吧？我是赵霞的小妹赵玥。”说着，她再介绍母亲，“这位是我妈妈。” “哦，是亲家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罗玉玲赶紧侧身邀请，“我是罗玉玲。” 几人进院后，罗大刚和赵霞也迎了出来。 进去北屋坐下，方淑芬抱起外孙罗建军，开心地逗弄着。 罗大刚给大家沏了茶，就对赵玥说:“玥玥，我听赵霞说了你的建议，真的很好。我跟我大姐商量后，她也同意的。现在，我大姐夫周海龙，带着两个孩子已经从老家出发来京城了。” 赵玥喝了口茶，看了看罗玉玲:罗大姐，今生你会很安然、幸福地度过了。 “可是，”罗大刚一边忙着往桌子上拿干鲜果品，一边继续说着，“我没记得我说家事说得这么详细啊？” “是说过的，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赵玥不动声色地随口说着。 “嗯，可能那时喝了酒，后来就记得不清楚了。”罗大刚说完，就动手削苹果。 “‘国光’，我们部队过春节前发的。”说着，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方淑芬，“妈，您吃一个。” 还想拒绝，但罗大刚只是坚持，方淑芬只 第319章这个建议很好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接过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赵玥看在眼里，心中欢喜。 “玉玲大姐，”她对罗玉玲说，“以后，您就在京城工作吧。这里也很好，住习惯了，也就不会有水土不服的感觉了。”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干燥得总是流鼻血。”罗玉玲笑着说，“现在好多了。” 罗大刚对她说:“一家人到这边来，总比在老家好得多。家里的田地不多，早就应该到这里来的。” 罗玉玲听了他的话，又笑了起来:“不是你悄悄地先给家里写了信，我还真想过俩月就回去了呢。” 赵玥听了她的话，心里暗惊:好险！如果不强行改变罗玉玲的人生轨迹，悲剧还是会发生的。现在好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第320章 热闹的市场 正文 第320章：热闹的市场 天色渐晚，大家开始准备做晚饭。 罗玉玲从老家带来的纯正风味的腊肉，方淑芬再忙碌着包饺子。 餐桌上，不多时就现出了南北菜品、主食荟萃的现象：既有南方特有的烟熏腊肉，也有北方的猪肉炖粉条。 主食有馒头、米饭，还有必不可少的水饺。 “您和玥玥尝尝这个。”罗玉玲指着餐桌上的一种油炸食品说。 “这是什么？”方淑芬好奇地问。 炸得金黄的这种食品，是一个个扁圆状的，像是黄金做成的金饼一样。 “饵糕，我们那里也叫‘油粑粑’。”罗玉玲笑着介绍。 “哦，像是黄金饼一样。”方淑芬说着，就夹来一个品尝。 咬了一口，她称赞着说：“好像是黏米做的。” “嗯，”罗玉玲继续说，“糯米碾碎成粉，做成圆饼状。蘸上糖汁后，再用菜籽油炸出来的。” 说着，她给赵玥夹了一块：“玥玥尝尝，看看吃得习惯吗？” 咬了一口，又甜又糯，赵玥连声说“好吃”。 罗玉玲见她吃得开心，自己更加高兴：“这算是小吃。我们小时候，家里不能经常做。我们就趁着赶场（赶集）的时候，翻几座山头去买一块吃。”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下罗大刚。 想起小时候的往事，罗大刚肯定很感慨。因为家里贫困，他很小就跑出来当兵。此时见到家乡的特产，怎能不使他动容？ 夹起一个吃着，罗大刚沉默许久后，才勉强笑着说：“很好吃。可是在京城，糯米粉不太好买。” 这个时代的物资流通还不是很便利，罗大刚与赵霞又都是有职责在身的军人，肯定不能满京城地去寻找这种糯米粉。 不好买到是一方面，即便买到了，他也会觉得没有家乡的味道，而不会满意的。 第320章热闹的市场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玉玲从家乡带来了一些糯米粉，但毕竟有限。因此，罗大刚才会有这样的遗憾。 他这样说，罗玉玲不禁也想到这个问题。 “嗯，我在附近的副食店都去看了看，没有找到这种糯米粉的。”她的语气中，也满是遗憾。 对于他们觉得很困难的事，对于戴着空间在手的赵玥来说，却是容易解决的事。 “过几天，我带玉玲大姐去附近的农贸市场看看。”赵玥一边吃着金灿灿的饵糕，一边轻松地说着，“京城这么大，买这个糯米粉应该不太费劲的。” 罗玉玲听了立即同意，赵霞笑着说：“我小妹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说的话，基本都能实现。” 怎么能说“基本”呢？明明是肯定可以实现的。 赵玥表示不服。 过了几天，春节的假期过去。罗大刚和赵霞重新恢复了正常的上班，家里的罗玉玲等人，也都觉得更加清闲。 “妈，您在家看着我的小外甥，我带罗大姐去看看有没有那种糯米粉。”赵玥说着，就自顾穿好棉大衣。 罗玉玲听到这话，连忙穿好棉服，第一个跑出屋子。 两人说笑着出了院子，从胡同里走大街上的公交站。 看着站牌上的陌生地名，罗玉玲只觉得心里犯寒：“玥玥，这么多车次，这么多站名，我们应该坐哪辆车，应该在哪站下车？” “罗大姐，您跟着我就好，不会迷路的。”赵玥自信地说。 这份自信，她当然是应该有的。除了这样的自信，她可以骄傲，可以被赞美的方面，还多着呢。 出了德胜门，她俩在城郊的一处公交车站下了公交车。 “就在附近了。”赵玥看了一圈四周，语气镇定地说。 “哦，现在往哪里走？”转换了几趟公交车，在偌大的京城里早就转向了的罗玉玲，只好紧跟赵玥。 第320章热闹的市场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被罗玉玲信任，赵玥心里开心之余，其实也很茫然。 对于京城，即便带着前世记忆穿越回来的她，也并不熟悉。更何况，此时还是八十年代的京城。 见她也是四顾茫然的样子，罗玉玲不禁迟疑起来：“玥玥，是不是你也迷路了？或者，我们就坐车回去吧。” 虽然转了向，但罗玉玲对于能够回去什刹海边的芙蓉胡同，还是颇有信心的。因为罗大刚和赵霞担心她外出迷路，已经反复对她强调了住处的地址。 另外，他们也对她说了：坐公交车做错了不要怕。因为京城的公交车，基本都是对开的。这边下了车感觉不对，那就走到马路对面，坐同样号码的公交车，就可以返回原地。 此时，罗玉玲还存留着一些自信心所以还能出言安慰赵玥。 即便也是茫然，但赵玥既然有空间在手，那就可以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 出发前已经搜检过，此时她再调动意念进入空间。重新确认了一边后，她拉着罗玉玲的胳膊说：“罗大姐，您跟着我走就行啦。” 一路直行，随后再于一个路口右转，两人的眼前，就见到了很是热烈的场面。 马车、拖拉机来来去去，骑自行车或者步行的人们，来往穿行。 “嗯，应该就在附近了。”罗玉玲开心地说，“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多人罢了。” 赵玥已经找到，也不用再询问路人打听。 两人走不多远，就见到了一处围着院墙的大市场。 天气寒冷，人们都穿着蓝色、绿色的棉大衣，从市场的大门里进进出出。 “玥玥真棒！”罗玉玲称赞着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拱形的铁牌子。 铁牌子白色的油漆底色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京郊农贸市场。 步入市场，两人顿觉眼睛看不过来。 一 第320章热闹的市场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排排简易的铁皮棚子里，是售卖不同货物、商品的摊主；围在这一个个摊位前的，是形形色色的，不同购买需求的顾客。 或者介绍与挑选商品，或者喊价与还价，市场内各处都是一派热烈的场面。 两人沿着这些摊位，在市场里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那种糯米粉。 眼见罗玉玲的神情满是遗憾，赵玥只好另寻“他法”。 “可能因为刚过了春节，卖糯米粉的商贩还没回来。要不，我们再换一家市场看看吧。”赵玥说着，就拉起罗玉玲的胳膊，顺着拥挤的人群，走向市场的大门处。 第321章 退休的医生 转载请注明出处: 路上，赵玥开始调动意念，“安排”了一个专卖南方特色产品的商贩。 走到大门附近，她突然对罗玉玲说:“罗大姐，您看！”说着，她就抬手指向市场的院墙边。 院墙的角落里，有个商贩正蹲在地上，默默地抽着烟。他的身前，是两个小口袋。 口袋都敞着口，一个露出白色的粮食，另一个，却是琥珀色的东西。 “啊呀！”罗玉玲看清楚后，简直激动得快哭了，“家里的糯米粉和腊肉，都快吃完了。这个商贩卖的，正是糯米粉和腊肉啊！” 说着，她就急不可耐地快步赶过去。她这急匆匆的样子，很明显是担心有其他顾客，把这商贩不多的商品买走，而使得自己白来一趟。 赵玥只觉得跟不上她的脚步，心里笑个不停:罗大姐，这个商贩卖的商品，都是给您特意准备的。 见到有顾客走来，那个商贩就把手里的烟蒂按灭在地上。也不起身，他仰头看着罗玉玲说:“就这些了，想买就都买走，不零卖！” 哈哈，正合我意！ 罗玉玲见这个商贩的货物不多，本来也觉得都买下来合适。此时这个商贩这样说，她肯定很开心。 但毕竟是过日子的好手，她故意不露声色地说着:“是这样啊。可是，我要都买下来，你要多优惠才可以。” 商贩见她有意全买，就连忙站起身来介绍着说:“你看看这糯米，你看看这腊肉，这都是我坐火车到京城看亲戚，从老家带来的。” “嗯，倒是老家的东西。”罗玉玲查看了商品，点头说着。 “我挣出点路费钱就行。糯米粉二十斤，你就给六块钱；腊肉十斤，你就给十五块钱。”商贩很大方地说。 第321章退休的医生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划算。 罗玉玲不用多想，心中已经确认。 可是，卖主夸商品，买方要还价，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嗯，可以的。这样吧，一共二十一块钱，就给你二十吧。”罗玉玲说着，就作势要从口袋里拿钱。 立即捂住两个口袋，商贩像是护住珍宝的英雄一样，神态很坚决:“不行，不行！我这已经很优惠了。一分钱也不能少！” 买卖的双方，其中一部分乐趣不在于最后的成交，而在于成交之前，这种讨价还价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卖方守住了要价，那肯定会对自己未来做生意，积累下许多好经验，比如定价方面； 而买方能从卖方那里砍下一点价格，也是对自己在市场中寻寻觅觅的回报，最起码也是心理安慰。 罗玉玲一时犹豫，赵玥心中暗笑之余，更要满足她的这个获胜的小心理活动。 近前几步，赵玥劝说着这个商贩:“这位大哥，你看天气这么冷。来往的顾客对你这些货品也不感兴趣，我大姐说少一块钱，你就干脆点儿。” 商贩看看这姐妹俩，还是犹豫不定。 赵玥冲罗玉玲挤挤眼睛后，就对商贩说了句“那好，你继续等待其他顾客，我们走了”。 说完，她就真的拉起罗玉玲，向市场外面走去。罗玉玲心里不舍，嘴里低声说:“玥玥，那个价格也可以的。” “稍等一下。”赵玥小声回应着。 果然，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个商贩也就不再坚持。 “哎，你们回来，就按你们说的那个价格吧！”无论怎么样，也是抗不过天气寒冷，那个商贩连忙喊了一声。 罗玉玲的脸上，立即乐开花。冲赵玥暗暗地竖个大拇指称赞后，她就转身走向那个商贩。 一手交钱 第321章退休的医生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手交货。 商贩带着无奈的语气说:“你们比我还会做生意。算了，这两个小口袋，算是我送你们的了。” “当然啊，否则要我们捧着这些东西回去吗？”赵玥说着，再对罗玉玲挤挤眼睛。 罗玉玲拎着糯米粉口袋，赵玥拎着腊肉袋子，两人开心地向市场大门走去。 “哎呀，应该再问问他，以后还来不来。”罗玉玲此时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看。 怎么可能还找到那个商贩呢？他本来就是赵玥从空间里调出来的。此时，这个商贩，早已经被调回空间里去了。 市场里的人流还是熙来攘往，罗玉玲没有再见到那个商贩，不禁心生遗憾。 “罗大姐，只要您想吃这些，我帮你找到就是了。”赵玥对她使劲点点头，以示绝没有问题。 “嗯嗯，好，谢谢玥玥。”罗玉玲说着，再转身向市场外走去。 “不客气。”赵玥拖长声调说着，心里很是得意。 从人群中挤出市场，赵玥暗叫一声:不好。 “呃，罗大姐，”她小声对罗玉玲说，“您在大门口的太阳地里等我一下，我去市场里上趟厕所。我，我那个来了。” “带没带‘东西’？”罗玉玲连忙低声问。 再难的事，都可以随即解决。这样的小事，更不用别说了。 点点头，赵玥就把腊肉袋子放在地上，就快步走进市场内。 询问了卫生间的所在，赵玥找到之后，再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找出自己此时想要的“东西”。 处理好了之后，她走出卫生间。没走多远，她就觉得腹内疼痛不已。 天气寒冷，她又和罗玉玲奔波多时，走了不少路。原本就有些体力不支的她，现在再遇到了痛经的苦恼。 难以规 第321章退休的医生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的这种疼痛，即便她从空间里找出“暖宝”来热敷，也还是要自己忍耐。 实在受不了，她就走到一处人少的墙角，暂且休歇一下。 冷汗不停落下，赵玥痛得眼泪几乎涌出。倒也没涌出来，因为她几乎痛得失去了意识。 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腹内的痛感减弱一些。暗呼口气，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怎么了姑娘？”路过的一位上年纪的妇女，见她独自呆了好久，不禁走近前发问。 “没事，没事。”赵玥略作回应。 “是不是不舒服？我是退休的医生，能帮到你吗？”这位妇女关心地问。 “谢谢，不用了。”赵玥说着，就迈步向市场的大门处走去。 这位妇女犹豫一下，再追上来说:“我们单位就在附近，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吧。” 第322章 一不做二不休 转载请注明出处: 听她这样说，赵玥再次表示感谢之后，不禁又心生疑窦:这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热情不是坏事，但热情过度也会让人觉得不适。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情况，都有各自的隐私。 见这位妇女还想说什么，赵玥摇摇头就赶紧迈步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不禁回头再看一眼。只见那名妇女正和走来的一个男子，低声说着什么。 随后，那二人就一起看向赵玥。 双方的目光遇到一起，那两人如同雕塑一般，静立在寒风中。但他们的眼睛里，却现出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的神色。 好人的眼神，怎么可能有这样阴毒？这两人未必是好人。 那两人见赵玥看来的眼神也很凌厉，就转过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赵玥虽然有空间在手，但此时也并不想对这二人，进行刨根问底似的搜检。因为她知道:对环境很陌生的罗玉玲，已经在市场的大门外等了很久。 带着一份心中的不安，赵玥急匆匆地走出市场大门后，觉得腹内的痛感再次加强。 这是因为她的情绪刺激的:原本罗玉玲站立等候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罗大姐，罗大姐！”赵玥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中，不停地一边呼喊，一边寻找着罗玉玲的身影。 在这条不长的道路中来回找了数次，赵玥确认:罗玉玲出事了。 即便赵玥去卫生间的时间很久，但已经和罗玉玲说好了的。而人生地不熟的罗玉玲，如果没有遇到其它的异常情况，肯定会留在原地等待。 如果罗玉玲也想去厕所，也完全可以打听到——这里，只有市场内的那一家卫生间。 腹内的疼痛，与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玉玲失去联系的焦急，使得赵玥的冷汗不停落下。 嗯，别慌。有空间在手的。 赵玥走到一个僻静处，连忙轻揉左手的无名指。把意念调进空间后，她立即通过天眼系统，寻找罗玉玲的踪迹。 附近没有，那就把搜检的范围扩大一些。 迅速地查找之下，她果然见到罗玉玲，正跟着一位中年妇女，走向街道边的公交车站。 除了罗大刚和赵霞以外，罗玉玲在京城并没有其他亲属和熟人。 那个中年妇女，肯定也不会那么巧合地是罗玉玲的老乡。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罗玉玲遇到了人贩子！ 这给念头刚起，赵玥的意识中，更见到了刚才在市场内的那两个可疑的人！ 这两人走近罗玉玲二人，笑着说了些什么，就继续领着罗玉玲，向车站方向走去。 不用犹豫，赵玥立即在空间中，拨打了报警电话。 接线员询问警情，赵玥只说是在京郊农贸市场附近的公交车站，有几个人贩子！ 对方赶紧做了记录，再询问赵玥的个人情况。 “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赵玥在空间里大声喊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说完，她就把意念从空间里调出来后，就忍着腹痛，快步跑向公交车站。 罗玉玲原本在大门外等候赵玥，但见她许久没有回来，自己也是着急。 忽然，她的身边走来一人询问:“哎呦，应该就是您吧？” 罗玉玲听了一愣，见问话的这个女人虽然慈眉善目，但却并不认识。 “你是……，”罗玉玲迟疑着说。 “你是不是刚从老家来，现在在等人？”那女人着急地问。 “是啊，是啊，我小妹说是去厕所，但是好久还没回来。”老实的罗玉玲，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心中着急而立即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我就说啊！你小妹是不是叫作，叫那个，”这个女人神情焦急，但是说话吞吞吐吐。 “玥玥，赵玥。”罗玉玲赶紧说，“您看到了她吗？” “是啊！”这女人的眼圈立即红了，“她，她，哎！刚才她出来找你没找到，却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 立即心急如焚。罗玉玲带着哭腔说:“她现在在哪里啊？” “我是医院的护士，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说着，这女人解开穿在外面的棉服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护士服和一张胸卡，“喏，你看。” 随后，她就系好扣子说:“快跟我去看看吧，你小妹撞得挺严重的。” 只觉得两腿发软，罗玉玲立即拔脚就要走。 “东西拿上啊。”那女人担心被其他路人察觉不对，就提示着说。随后，她就帮罗玉玲拎着糯米粉袋子，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这就是心地质朴的罗玉玲，遭遇了人贩子的经过。 此时的她，拎着腊肉袋子的手臂，已经因为心里的恐慌而没了力气。 其中一个人贩子见她走得缓慢，就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催促着说:“快点吧，就在前面。” 罗玉玲再憨厚老实，也毕竟不是傻子。走了好多路，但她仍未见到附近有什么医院，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这附近没有医院啊？”她左右看了看，对其中一人问。 “是转院了！”这名人贩子回应着，“前面有辆我们单位的车，正等着你呐！” “还转院了吗？”罗玉玲听了这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是啊，是啊，赶紧吧！”几个人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以使罗玉玲的思路紊乱，来不及做细致思考。 路边果然有一辆小车停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一名人贩子快步走去拉开车门:“快点上车吧，哎，你小妹的，” 这人话还没说完，罗玉玲正要侧身坐进车里，就听见后面传来赵玥的大声呼喊:“大姐，大姐，快站住，我在这里呢！” 罗玉玲立即愕然，一时没想明白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人贩子见状，索性起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干脆把追来的那个小姑娘，也强行带走！ 这样想着，他就松开拉着车门的手，想要把罗玉玲先塞进车里去。 没想到，他觉得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推动着移向车子。而他的手，却被莫名猛然关上的车门，狠狠地夹住了。 几乎被夹断了手指的他，立即痛得几乎昏厥。 做贼心虚。另两名女人贩子见状，也顾不得尽在咫尺的罗玉玲了。 他们争抢着，想要钻进车里后，再开车逃走。转载请注明出处: 听她这样说，赵玥再次表示感谢之后，不禁又心生疑窦:这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热情不是坏事，但热情过度也会让人觉得不适。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情况，都有各自的隐私。 见这位妇女还想说什么，赵玥摇摇头就赶紧迈步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不禁回头再看一眼。只见那名妇女正和走来的一个男子，低声说着什么。 随后，那二人就一起看向赵玥。 双方的目光遇到一起，那两人如同雕塑一般，静立在寒风中。但他们的眼睛里，却现出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的神色。 好人的眼神，怎么可能有这样阴毒？这两人未必是好人。 那两人见赵玥看来的眼神也很凌厉，就转过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赵玥虽然有空间在手，但此时也并不想对这二人，进行刨根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底似的搜检。因为她知道:对环境很陌生的罗玉玲，已经在市场的大门外等了很久。 带着一份心中的不安，赵玥急匆匆地走出市场大门后，觉得腹内的痛感再次加强。 这是因为她的情绪刺激的:原本罗玉玲站立等候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罗大姐，罗大姐！”赵玥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中，不停地一边呼喊，一边寻找着罗玉玲的身影。 在这条不长的道路中来回找了数次，赵玥确认:罗玉玲出事了。 即便赵玥去卫生间的时间很久，但已经和罗玉玲说好了的。而人生地不熟的罗玉玲，如果没有遇到其它的异常情况，肯定会留在原地等待。 如果罗玉玲也想去厕所，也完全可以打听到——这里，只有市场内的那一家卫生间。 腹内的疼痛，与罗玉玲失去联系的焦急，使得赵玥的冷汗不停落下。 嗯，别慌。有空间在手的。 赵玥走到一个僻静处，连忙轻揉左手的无名指。把意念调进空间后，她立即通过天眼系统，寻找罗玉玲的踪迹。 附近没有，那就把搜检的范围扩大一些。 迅速地查找之下，她果然见到罗玉玲，正跟着一位中年妇女，走向街道边的公交车站。 除了罗大刚和赵霞以外，罗玉玲在京城并没有其他亲属和熟人。 那个中年妇女，肯定也不会那么巧合地是罗玉玲的老乡。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罗玉玲遇到了人贩子！ 这给念头刚起，赵玥的意识中，更见到了刚才在市场内的那两个可疑的人！ 这两人走近罗玉玲二人，笑着说了些什么，就继续领着罗玉玲，向车站方向走去。 不用犹豫，赵玥立即在空间中，拨打了报警电话。 接线员询问警情，赵玥只说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在京郊农贸市场附近的公交车站，有几个人贩子！ 对方赶紧做了记录，再询问赵玥的个人情况。 “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赵玥在空间里大声喊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说完，她就把意念从空间里调出来后，就忍着腹痛，快步跑向公交车站。 罗玉玲原本在大门外等候赵玥，但见她许久没有回来，自己也是着急。 忽然，她的身边走来一人询问:“哎呦，应该就是您吧？” 罗玉玲听了一愣，见问话的这个女人虽然慈眉善目，但却并不认识。 “你是……，”罗玉玲迟疑着说。 “你是不是刚从老家来，现在在等人？”那女人着急地问。 “是啊，是啊，我小妹说是去厕所，但是好久还没回来。”老实的罗玉玲，因为心中着急而立即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我就说啊！你小妹是不是叫作，叫那个，”这个女人神情焦急，但是说话吞吞吐吐。 “玥玥，赵玥。”罗玉玲赶紧说，“您看到了她吗？” “是啊！”这女人的眼圈立即红了，“她，她，哎！刚才她出来找你没找到，却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 立即心急如焚。罗玉玲带着哭腔说:“她现在在哪里啊？” “我是医院的护士，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说着，这女人解开穿在外面的棉服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护士服和一张胸卡，“喏，你看。” 随后，她就系好扣子说:“快跟我去看看吧，你小妹撞得挺严重的。” 只觉得两腿发软，罗玉玲立即拔脚就要走。 “东西拿上啊。”那女人担心被其他路人察觉不对，就提示着说。随后，她就帮罗玉玲拎着糯米粉袋子，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这就是 第322章1不做二不休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地质朴的罗玉玲，遭遇了人贩子的经过。 此时的她，拎着腊肉袋子的手臂，已经因为心里的恐慌而没了力气。 其中一个人贩子见她走得缓慢，就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催促着说:“快点吧，就在前面。” 罗玉玲再憨厚老实，也毕竟不是傻子。走了好多路，但她仍未见到附近有什么医院，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这附近没有医院啊？”她左右看了看，对其中一人问。 “是转院了！”这名人贩子回应着，“前面有辆我们单位的车，正等着你呐！” “还转院了吗？”罗玉玲听了这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是啊，是啊，赶紧吧！”几个人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以使罗玉玲的思路紊乱，来不及做细致思考。 路边果然有一辆小车停着，一名人贩子快步走去拉开车门:“快点上车吧，哎，你小妹的，” 这人话还没说完，罗玉玲正要侧身坐进车里，就听见后面传来赵玥的大声呼喊:“大姐，大姐，快站住，我在这里呢！” 罗玉玲立即愕然，一时没想明白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人贩子见状，索性起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干脆把追来的那个小姑娘，也强行带走！ 这样想着，他就松开拉着车门的手，想要把罗玉玲先塞进车里去。 没想到，他觉得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推动着移向车子。而他的手，却被莫名猛然关上的车门，狠狠地夹住了。 几乎被夹断了手指的他，立即痛得几乎昏厥。 做贼心虚。另两名女人贩子见状，也顾不得尽在咫尺的罗玉玲了。 他们争抢着，想要钻进车里后，再开车逃走。 第323章 应该定下来了 正文 第323章：应该定下来了 这两人的脑袋刚进入车内，车门却再猛然间关上！脖子几乎被夹断，这两名女人贩子，当即昏倒在地上。 罗玉玲被跑近前的赵玥抱住，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她大哭着说。 “没事了，没事了。”赵玥连连安慰着她。 的确没事了。 响着刺耳警笛的警车，已经快速地停靠在了旁边。 那名被夹了手的男人贩子，此时还想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简单询问之后，警察就已经大致清楚：这三人是人贩子无疑。 再把地上的那两名女人贩子叫醒，警察再发现这两人的身上，更还带着可以令人昏迷的药物。 “我们是从事医护工作的，是认错了人，才发生了这个误会。”人贩子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有身份证件吗？”民警淡淡地问。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办理身份证了。 后世的人们，没有身份证件，肯定是不能乘坐火车、轮船、飞机等交通工具。但因为此时的各地要求不同，许多外出人员也并没有办理身份证。 罗玉玲和赵玥，还没办理身份证；那三个人贩子，更是没有身份证明。 “那就都到派出所再说吧。”民警说完，就把相关人员带去派出所。 派出所内，也不用警察很艰难地审讯，那三人就承认了是人贩子的事实。 至于罗玉玲和赵玥，民警也很简单地询问了她俩的社会关系后，就很容易地证明了她们的无辜。甚至，罗玉玲还是受害者身份。 惊慌不已的罗玉玲，许久才在赵玥和民警的安慰下稳定下来。 “这三人是流窜作案，你们不必担心。”民警说完，再问赵玥，“我们接到匿名的报警电话，是你打来的吗？” 摇摇头，赵玥表示没有打电话 第323章应该定下来了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因为沿路寻找，而及时发现了罗玉玲的踪迹。 民警想了一会儿也是想不通，就对她们再说：“这几个人做贼心虚，想要逃跑却伤到了自己，这也是你们的幸运。” 天底下没有额外幸运的事。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有准备，才会发生的。 那三个人贩子之所以没有得逞，最终又没能逃走，正是因为赵玥利用了空间的力量，才阻止了这个事件的后果更趋严重。 随后，民警再叮嘱着说：“以后，千万不要轻信陌生人。遇到突发事件先冷静一下，就很容易发现坏人做坏事的漏洞。实在紧急的时候，就想办法逃离，或者大声报警。” 连连点头，罗玉玲再紧搂着赵玥说：“谢谢你，玥玥，谢谢。” “没事了，没事了。”赵玥连连安慰着她。 腹内的痛感，在情绪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稍微安定之后，本来就痛经，现在又做了剧烈运动的赵玥，再次痛得冷汗淋漓。 民警觉得她神色不对，赶紧起身询问。 “我没事，没事，”话还没说完，赵玥就痛得暂时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意识逐渐清醒，小腹疼痛减弱一些，她看清身边的母亲方淑芬、大姐赵霞和罗玉玲几人时，连忙开口说：“我没事。” 痛经是女孩多有的生理现象，严重的发作期时，会伴随头晕、心悸、疼痛等强烈不适感。 赵玥的短暂昏迷，是比较严重的状况。 现在，她感受到小腹上有个暖水袋在热敷。大姐赵霞端来一杯红糖水，喂给她喝了几口。 很甜，很暖。赵玥看着几位亲人的神色还是焦急，就再次劝慰：“不用担心，这是很正常的事。” “知道这样，就应该多注意。”赵霞轻声说着。 罗玉玲抹着眼泪，后悔不已地说：“玥玥，都是我糊里糊涂 第323章应该定下来了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自己差点出事，还连累了你。” 对她笑了笑，赵玥看着她说：“罗大姐，不用怕。” “我想回老家。”罗玉玲说话的语气中，既有后怕又有懊悔。 “这只是个意外，那些坏人不会有好结果的。以后，你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了。”赵玥看着她说，“相信我。你和你的家人，留在京城。” 罗玉玲低着头没有说话，赵霞也对她说：“大姐，不用担心了。玥玥说得对，这只是个意外。” 罗玉玲沉默许久，再看向赵玥。稍后，她就轻轻地点点头。 方淑芬在一旁不停抹眼泪后，握着赵玥的手说：“玥玥，你会都很好的，肯定会的。” 赵玥暗呼口气，口中喃喃地说：“嗯，肯定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来说：“妈，我们回去吧。” 罗玉玲和赵霞都舍不得，纷纷劝说：“玥玥，再住几天吧。” 略微摇摇头，赵玥微笑着说：“除了我还有寒假作业、预习功课以外，” 说着，她转向母亲说：“二哥和宋丽的事，也应该定下来了。” 方淑芬稍愣之后，脸上也现出微笑：“赵强和宋丽的确早就定了亲，倒是该谈定结婚的事了。” 随后，她再带着埋怨的语气说：“玥玥，你多关心自己。你哥他们的事，” “都是咱们家的事，我们一起多关注就会更好。”赵玥平和地说着。 痛经是女孩子大多会遇到的生理不适，赵玥的痛感再强烈，毕竟也是短暂的。 小腹的疼痛减轻一些，她和方淑芬就回到了永乐村。 或许是天气寒冷，再加上来回奔波而劳累的原因，赵玥又有些低烧。 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偏弱，赵玥服用了一些退烧药后，也不是很在意。 随后，她就建议父母主动去和宋家商量，确定了二十二岁的赵强，和二十岁的宋 第323章应该定下来了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在今年——1986年的五月一日结婚。 “呵呵，”老三赵义笑着说，“大哥、二哥结婚的年龄，都很合适。” 这个时代，尤其是农村里，男女结婚的正常年龄，大多是在二十岁出头。 若以后世的结婚年龄大多在三十来岁的实际情况来看，此时的结婚年龄肯定是稍早些。 但若以这个时代的人来看，若是三十来岁还没有结婚的男女，那肯定算是家里过于贫困，或者是有什么异常原因的了。 “你也快了啊！”老二赵强笑呵呵地“反击”着，“你和魏晓云不也是老见面吗？” 第324章 肯定会有的 正文 第324章：肯定会有的 被二哥调侃，赵义也是脸上通红。但他还是勉强解释着说：“我们在一个单位，能不总见面嘛！” 话虽这样说，但他自己肯定也清楚：单位里的人多了，为什么总要和魏晓云说说笑笑呢？甚至，两人没有见到时，都很惦记呢？ 想到这里，赵义的脸上，只有更加泛红。 看着这兄弟俩，赵永水夫妇的心里，肯定是开心的。 作为父母，尤其是作为有好几个大儿子的农村的父母，为他们的婚事着急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早几年是担心自家贫困，不能为儿子们说媳妇而会使得乡亲们暗地里嘲笑。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赵永水夫妇更是要完成任务一般，尽快把儿子们的婚事确定下来。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毫无疑问就是赵玥。 穿越回来的她，当然知道前世遇到的家里状况。 贫困，不仅使得家人衣食住行都很困窘。贫困，也使得几位哥哥的婚事很不顺利。甚至，四哥赵德，一直就是单身。 现在，大哥赵刚已经结婚生女，二哥赵强也即将迈入婚姻的殿堂。三哥赵义有了好工作，在和乡长的女儿魏晓云谈恋爱；而原本人生最为惨淡的赵德，此时却是家里，甚至是十里八乡最为光彩的人物——考入京城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确定了老二赵强与宋丽的婚期，赵永水就让赵玥给在京城读书的赵德，写去了书信，要他“五一”回来永乐村，参加赵强的婚礼。 随后，赵永水再笑着让赵玥，在书信中写下：为赵德提亲的人，几乎每个月都会遇到。但赵永水夫妇都带着感谢与遗憾的神情，对这些提亲的媒婆们婉言谢绝了。 这样的信，赵德接到后，心中既有喜悦，又有感慨。 之所以心情复杂的原因，是因为他肯定要完成学业，甚至还想继 第324章肯定会有的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续研究生、博士生的学习。 不仅因为学业，他不想过早考虑婚事，更因为永乐村村里，还有个善良的小姑娘，使他的心中为之挂念。 李梅？ 这是当然的。李梅长得水灵清秀，为人也是善良本分、体贴温柔。这样的女孩子，男孩子为之动情，那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 但赵德最为惦记的，却不是李梅。因为他自信和李梅的恋情，是基本确定了的。 因此，他最为惦记的，是小妹赵玥。 学习可以使人开阔眼界，可以使人情感丰沛。 赵德原本就心地质朴善良，当然会对家里的生活质量提高做出巨大贡献的赵玥，有了越来越多的清晰的认识。 没有赵玥在生活中、在事业中的那些建议，赵家是不可能有和谐、和睦的家庭关系，更不可能有快速生活质量提高的可能。 原本赵德与其他人一样，都觉得小妹是偶尔的灵光闪现，使得家里才因为她的好主意，而发生了向好的变化。 但这样的建议多了，赵德的心里就愈加明确：虽然还是搞不懂玥玥为什么能够在这么小的年龄，就能提出这么多的好主意。但是明确无疑的是——家里的改变，主要是因为她的这些建议。 饮食思源。 赵德再想到自己能够从平凡，甚至如同丑小鸭一般的状态中，从身高到长相，从勉强跟着学习进度，到出类拔萃地考入京城的大学。 这样的过程与结果，没有小妹的接连提示与鼓励、帮助，赵德自知是绝对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完成的。 因此，赵德暗下决心：一定要哥哥们先结婚。另外，尤其重要的是——一定要小妹找到合适的人生伴侣，自己才能安心地与李梅结婚！ 投桃报李。 这话不仅是对一般人的行为的说明，或者告诫。这话对于亲人来说，也同样适用。 世上没有免 第324章肯定会有的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的午餐。这世上，没有谁天然就该占谁的便宜。 赵德的善念，会不会有结果呢？ 五月一日，他先就因为参与了二哥赵强的婚礼，而心中再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鞭炮齐鸣，亲朋满座。 喜庆、热烈的气氛中，赵德看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妹赵玥，心里为她也发出祝福。 赵玥肯定不知道四哥的心事，只是与身边的大姐赵霞，不停地说笑着。 说着说着，这对姐妹就说起了悄悄话。 赵霞先是说了罗玉玲一家人，都已经在京城稳定了下来。 赵玥听了这话，心里一连串地暗自庆幸与继续祝福罗玉玲一家：罗玉玲躲过了意外身亡的厄运，她的丈夫与孩子，也避过了失去妻子和母亲的人生悲剧。 “玥玥，在想什么？”赵霞的脸上，满是带着神秘意味的笑容。 从看着二哥赵强和二嫂宋丽的行礼中转回眼神，赵玥看着大姐这奇异的表情，不禁笑着反问：“大姐，你想说什么？” 都是女性，又更是亲姐妹，彼此几乎是心有灵犀的。 赵霞也不隐瞒，就揽着小妹的肩膀，低声笑着问：“有没有男同学，给你写‘小纸条’啊？” 立即脸红。赵玥轻拍了一下大姐的腿：“大姐，别乱说。哪有什么男同学写那个……” “肯定有的。”赵霞笑得眼睛弯弯。 当然会有的。 学习好，脾性温和又自信；长得漂亮，身材玲珑又还个子高挑，这样的赵玥，如果没有男同学写小纸条示好，那将是县一中高中部男学生们的遗憾啊。 都说珍珠在匣子里都会放光，更别说这样一个优秀、靓丽的女孩子，每天和大家坐在同一间教室。 别说同班的男同学，甚至其它班里的男学生，也都会想尽办法与她搭讪呢。 这里面，大多数都还是温和的表白。比如写 第324章肯定会有的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绞尽脑汁的小情书，或者是送个什么小礼物。 也有个别狂妄的。在赵玥往返食堂的路上，或者是在教学楼内，试图以拦路的方式，对她进行骚扰。 自己本来也在空间里练习着搏击术，赵玥对此肯定不惧怕。她的这份坦然镇定，也吓退了不少顽劣的男学生。 也有不识趣的，想要做出更大胆的举动。赵玥还没来得及展示身手，这样的男同学，就被她同班的男同学击退了。 不仅如此，还有路强呢。 第325章 不能违背初衷 《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路见不平一声吼。 身材高大，又多带着一份玩世不恭状态的路强，是学校里的“名人”。 这小子家境好，为人豪爽，那些对赵玥有歹意的男学生，知道他和赵家的关系紧密后，都是知难而退。 此时，面对大姐赵霞的笑问，赵玥暗呼口气后，神色也就镇定下来。 “都是小孩子瞎闹的。我肯定不会为此分心，”赵玥淡淡地说，“我要为自己认准的理想多加油。” “嗯嗯，很好。”赵霞说笑后，也认真地说，“学生，还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业上。” 当然应该如此。更何况，穿越回来的赵玥，还有许多想要做的事呢。 “对了，郑晓春也快毕业了，”赵霞想起来说，“春节后，他回了趟家。碰到我时，也提起你的事。” 这个郑晓春，总是提我干什么！再说，你也总有书信写来，还跟我大姐瞎说什么！ 嗯，这小子肯定是采取“迂回”策略。他要从我大姐那里，多了解我的事。 赵玥肯定知道，自己目前只有十六岁。那个郑晓春即便对自己再有什么情意，也不敢公然说出口的。 “他也写过两封信来，大致说了他在军校学习的事。”赵玥平和地说。 赵霞想了想，一时没有回话。作为成年女性，她肯定能够察觉出郑晓春对赵玥的“过于关心”。但她却也知道，小妹赵玥，起码是目前对郑晓春并无什么太多的感觉。否则，小妹的神情，不会如此镇静。 毕竟小妹的年龄还小，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正在吃饭，赵霞觉得赵玥似乎有些不适，发现她轻咳了几声。 “怎么了？”赵霞关心地问，“我好像觉得你精神状态 第325章不能违背初衷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太好。” “没事。”赵玥微笑着回应。 她说得语气轻松，赵霞也就不再多问。但是，一旁的赵德，却对小妹的状态，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吃饭啊。”李梅坐在他的身边，见他略微发愣，就催促着说。 回过神来，赵德对她笑了笑，就再吃喝起来。 李梅现在也已顺利毕业，进入了县里的税务局工作。十九岁的她，虽然并不急于结婚，但女孩子的敏感心思，还是在暗暗地促使她，想要和赵德确定恋爱关系。 此时的农村，彼此情投意合的男女，除了像是城里人那样暗地里山盟海誓之外，更希望以大家都能公开知道的定亲方式，进行恋爱关系的确认。 光明正大。农村的恋爱男女，希望以定亲的形式，来向世人正式宣布二人的恋情。 李梅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知道自己和赵德目前的年龄，即使是在此时耳朵农村，的确还不算大。 似乎是伴随着经济与文明的双重进步，男女结婚的年龄，也逐渐增大。 不管怎么说，李梅再有想法，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而赵德，还面临着他规划的长期学习之中。 两人暂时不会做出定亲或者结婚的打算，但两人彼此爱恋的心意，这是不会有错的。 恋爱的男女，大多很敏感。李梅见赵德有些心不在焉，就低声询问:“是不是学习遇到困难？” “都还好。”赵德回应后，对她报以微笑，“你也多注意——工作上要细心，生活中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谢谢。”话语深情，再被他深情的目光注视，李梅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不好意思。 脸上泛红，但身处这份浓情之下的女孩子，只有心里欢愉无比。 酒席散去，赵德送李梅回了家。返回 第325章不能违背初衷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家的路途中，他暗自思忖。 心绪略有不宁的他，就这样走进了院子里。 “想什么呐！看着点路！”大姐正忙着收拾碗筷，见赵德有些走神，就笑着提示。 想了想，赵德把大姐拉到一边，低声说:“我觉得小妹体质太弱，应该怎么给她补补才好？” 弟弟这样说，赵霞也早有同感:“嗯，我给她开了一些补血的药物。可是，还是觉得她脸色不好。我是准备等她暑假时，带她到京城好好检查一下的。” 听了大姐的话，赵德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着急起来。 “大姐，要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拖着了。”他把赵霞拉到一边，焦急地说着，“这事先别让爸妈知道，以免他们过于担心。” 赵霞见他这样，自己心里也慌张起来。 “好，好。”她一连声地说着。 等家里前来的亲友散去，赵霞走进赵玥的房间。 正在埋头写作业的赵玥，没有注意到大姐走近。直到身边传来她低声询问“还有很多作业吗”的时候，赵玥才抬头看去。 “嗯，是要抓紧了。这两天都在家里为二哥的事帮忙，的确耽误了不少。”赵玥笑嘻嘻地说，“返校时，可别被老师批评。” 坐在小妹的旁边，赵霞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肤色白皙、眼睛清亮，两根乌黑的马尾辫子，垂在她曲线柔和的肩膀上。 赵玥，现在的确已经是青春靓丽的少女形象。这是女性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令人目眩神迷，令人只能仰视。 可是，在小妹阳光的笑容下，赵霞还是发觉了她眼底深处隐藏的疲惫。 “玥玥，”赵霞把想好的措辞，小心地说了出来，“我想带你去京城住两天。罗玉玲也说想你了，但因为忙着照顾罗建军，再加上她 第325章不能违背初衷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丈夫周海龙工作的事刚稳定，她就没有跟着过来。” 她一连串地说着，赵玥先是祝福罗玉玲，再就把脑袋摇得先是拨浪鼓一般。她肩上的两根马尾辫，也因此摇晃不停。 “不行，不行。”她赶紧说着，“我现在功课紧张，不能随便请假的。” 赵霞一时不知道怎么劝说合适，却又见赵德走了进来。 询问两人的交谈内容之后，赵德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和建议:“玥玥，大姐说你贫血很厉害，你就请两天假，去京城检查一下吧。” 听到四哥赵德的话，赵玥的心中立即一震:是啊，我总是关注别人，怎么对自己这样轻视呢？自己身体不好，令家人着急，不也违背了我想尽力帮到家人，让家人开心的初衷吗？ 第326章 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转载请注明出处: 赵玥咬着嘴唇低头不语，赵霞直接劝说:“玥玥，你现在十六岁了，都懂事了，听话。去京城好好检查一下，没事就更安心学习；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也可以及早配合医生的治疗。” 赵玥心中暗叹一声，还是笑呵呵地说:“大姐，四哥，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吧！” 赵德并不被她的轻松状态打动，仍是坚持着:“我正好也要返校，明天我们就一起去。” 看着四哥和大姐关切的眼神，赵玥心中顿觉舒坦:值了。为家人付出，能够得到家人的关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想着自己有空间在手，原本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大姐和四哥提示，自己进入空间去看看，也足可以了。 于是，她就再微笑着说:“大姐，” 话还没说，她就见赵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玥玥，也说不好是为什么，但我总觉得是你让家里人更开心的。现在，你身体不适，我们也应该关心你才对。你去京城检查一下，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也不会太耽误你的学业。” 赵玥正要再解释，母亲方淑芬也走了进来。 二儿子新婚，作为母亲肯定是开心的。此时的方淑芬，忙碌了许久之后，也想和两个女儿聊聊天，借以放松一下。 但她一走进屋里来，就觉得屋内几人说话的气氛不太对。 赵玥赶紧对大姐连连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以免母亲着急。 赵霞见到母亲走来，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心里认定要带小妹去做一番检查，赵霞正愁说不动她。此时母亲走来，赵霞索性也不再顾及母亲会为此担心，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方淑芬本来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心欢喜，听到这话后，立即愣住。 端详了小女儿一会儿，方淑芬的眼圈立刻红了:“玥玥，听你大姐的话。我们不太懂，只是以为你例假不正常。看来，是我们，” 说不下去，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眼泪说:“是妈没有太关心你。” 亲情温暖，可今天毕竟是二哥的结婚大喜之日。赵玥连忙低声劝慰:“好了，妈。我跟大姐去看看，您别着急担心。” 见她同意了，屋里的三人略有放心。方淑芬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丈夫赵永水一边走来，一边笑着说“你们都‘藏’在这里了”。 也觉得屋内气氛不对，赵永水询问过后，立刻就呆愣住了。低头想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赵玥:“我们陪你一起去。” 做了这个决定，赵玥还要向学校请假。这个任务，因为三哥赵义就在县城上班，所以就由他去完成。 赵玥在其他几位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赵霞所在的京城三五六八医院。 到了医院，她就开始接受医生的各项检查。 经过询问之后，医生听到了赵玥说已经“有发热和贫血”的症状后，就让她开始做进一步的血液检查。 根据化验检查的结果显示，赵玥的各项指标均处于异常状况。 ——血常规提示全血细胞减少，网织红细胞计数小于，淋巴细胞比例升高。查体肝脾没有肿大…… 结果出来后，家人们都觉得愕然与焦急，更为没有及时关注到赵玥身体的变化而自责。 作为赵玥本人，她既然有空间在手，也已经利用无人的时候，去空间内做了一列列检查。 在空间内的检查结果，与她在三五六八医院做的结果基本吻合。 她有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明确症状。 对于这个结果，赵玥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人也感到茫然。 再生障碍性贫血，也称为再生不良性贫血。造成这个病情的原因，分为物理因素、生物因素、化学因素，另外也可能与病毒感染或者遗传因素相关。 因为人体结构的复杂性，致病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检查结果，赵玥，以及她的家人们，应该如何应对。 大家得知赵玥患上这个病症后，先是怀疑，再就是焦急。 医生耐心接待了赵家人的问询后，再建议赵玥做骨髓检查。 听到要做骨髓检查，赵永水夫妇立刻脸色苍白，担心小女儿能否承受。 赵玥是穿越回来的“奇人”不假，但她在今生，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骨髓检查，称为骨髓象检查，按照简单明了的解释，就是做骨髓穿刺。抽取病人骨髓液中的造血细胞，然后进行涂片染色，在显微镜底下进行观察，观察各种造血细胞的造血情况……。 抽骨髓肯定很痛楚，需要对患者进行麻醉。因为抽骨髓主要是用针筒从脊柱周围抽取脊髓液，患者在全麻的作用下才能进行。否则的话，患者肯定难以承受这种疼痛。 听了医生的建议，赵家人立刻惊愕。 因为心疼赵玥能否承受，大家都一再追问医生，她是否有这个必要做这种方式的检查。 既是出于对患者的负责，又是因为依据赵玥目前的病症，以及她做血常规检查的结果，医生还是要求她应该做这个检查。 做这些检查，包括一旦确诊后，赵家需要为赵玥支付的大量医药费，赵家人因为有了很好的经济基础，而并不在意。 但是先别说以后治病的过程，先说目前这种骨髓穿刺的检查方式，就已经让大家感到惊惧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后，方淑芬当即为心疼小女儿而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泪如雨下。 赵玥自己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肯定也是恐惧。既然有患上这个疾病的很大可能，她也只能咬牙接受。 见到家人们为自己焦急、担忧的状况，她微笑着反过来安慰家人:“有病治病。既然做检查是必须的，那我就应该配合医生。” 她虽然表现得很坚强，但谁会不知道这种检测方式的痛苦呢？赵玥在家人们的眼中，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又没经历过什么痛苦大事的小女孩。 不好当着她的面悲戚，但赵家人背地里，为这事已经是各自落泪不止。 夜里，赵玥自己躺在病床上。她先是再进入空间里，接受了那里医生的再次检查。转载请注明出处: 赵玥咬着嘴唇低头不语，赵霞直接劝说:“玥玥，你现在十六岁了，都懂事了，听话。去京城好好检查一下，没事就更安心学习；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也可以及早配合医生的治疗。” 赵玥心中暗叹一声，还是笑呵呵地说:“大姐，四哥，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吧！” 赵德并不被她的轻松状态打动，仍是坚持着:“我正好也要返校，明天我们就一起去。” 看着四哥和大姐关切的眼神，赵玥心中顿觉舒坦:值了。为家人付出，能够得到家人的关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想着自己有空间在手，原本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大姐和四哥提示，自己进入空间去看看，也足可以了。 于是，她就再微笑着说:“大姐，” 话还没说，她就见赵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玥玥，也说不好是为什么，但我总觉得是你让家里人更开心的。现在，你身体不适，我们也应该关心你才对。你去京城检查一下，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也不会太耽误你的学业。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赵玥正要再解释，母亲方淑芬也走了进来。 二儿子新婚，作为母亲肯定是开心的。此时的方淑芬，忙碌了许久之后，也想和两个女儿聊聊天，借以放松一下。 但她一走进屋里来，就觉得屋内几人说话的气氛不太对。 赵玥赶紧对大姐连连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以免母亲着急。 赵霞见到母亲走来，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心里认定要带小妹去做一番检查，赵霞正愁说不动她。此时母亲走来，赵霞索性也不再顾及母亲会为此担心，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方淑芬本来满心欢喜，听到这话后，立即愣住。 端详了小女儿一会儿，方淑芬的眼圈立刻红了:“玥玥，听你大姐的话。我们不太懂，只是以为你例假不正常。看来，是我们，” 说不下去，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眼泪说:“是妈没有太关心你。” 亲情温暖，可今天毕竟是二哥的结婚大喜之日。赵玥连忙低声劝慰:“好了，妈。我跟大姐去看看，您别着急担心。” 见她同意了，屋里的三人略有放心。方淑芬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丈夫赵永水一边走来，一边笑着说“你们都‘藏’在这里了”。 也觉得屋内气氛不对，赵永水询问过后，立刻就呆愣住了。低头想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赵玥:“我们陪你一起去。” 做了这个决定，赵玥还要向学校请假。这个任务，因为三哥赵义就在县城上班，所以就由他去完成。 赵玥在其他几位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赵霞所在的京城三五六八医院。 到了医院，她就开始接受医生的各项检查。 经过询问之后，医生听到了赵玥说已经“有发热和贫血”的症状后，就让她开始做进一步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载请注明出处: 赵玥咬着嘴唇低头不语，赵霞直接劝说:“玥玥，你现在十六岁了，都懂事了，听话。去京城好好检查一下，没事就更安心学习；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也可以及早配合医生的治疗。” 赵玥心中暗叹一声，还是笑呵呵地说:“大姐，四哥，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吧！” 赵德并不被她的轻松状态打动，仍是坚持着:“我正好也要返校，明天我们就一起去。” 看着四哥和大姐关切的眼神，赵玥心中顿觉舒坦:值了。为家人付出，能够得到家人的关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想着自己有空间在手，原本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大姐和四哥提示，自己进入空间去看看，也足可以了。 于是，她就再微笑着说:“大姐，” 话还没说，她就见赵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玥玥，也说不好是为什么，但我总觉得是你让家里人更开心的。现在，你身体不适，我们也应该关心你才对。你去京城检查一下，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也不会太耽误你的学业。” 赵玥正要再解释，母亲方淑芬也走了进来。 二儿子新婚，作为母亲肯定是开心的。此时的方淑芬，忙碌了许久之后，也想和两个女儿聊聊天，借以放松一下。 但她一走进屋里来，就觉得屋内几人说话的气氛不太对。 赵玥赶紧对大姐连连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以免母亲着急。 赵霞见到母亲走来，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心里认定要带小妹去做一番检查，赵霞正愁说不动她。此时母亲走来，赵霞索性也不再顾及母亲会为此担心，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方淑芬本来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血液检查。 根据化验检查的结果显示，赵玥的各项指标均处于异常状况。 ——血常规提示全血细胞减少，网织红细胞计数小于，淋巴细胞比例升高。查体肝脾没有肿大…… 结果出来后，家人们都觉得愕然与焦急，更为没有及时关注到赵玥身体的变化而自责。 作为赵玥本人，她既然有空间在手，也已经利用无人的时候，去空间内做了一列列检查。 在空间内的检查结果，与她在三五六八医院做的结果基本吻合。 她有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明确症状。 对于这个结果，赵玥本人也感到茫然。 再生障碍性贫血，也称为再生不良性贫血。造成这个病情的原因，分为物理因素、生物因素、化学因素，另外也可能与病毒感染或者遗传因素相关。 因为人体结构的复杂性，致病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样的检查结果，赵玥，以及她的家人们，应该如何应对。 大家得知赵玥患上这个病症后，先是怀疑，再就是焦急。 医生耐心接待了赵家人的问询后，再建议赵玥做骨髓检查。 听到要做骨髓检查，赵永水夫妇立刻脸色苍白，担心小女儿能否承受。 赵玥是穿越回来的“奇人”不假，但她在今生，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骨髓检查，称为骨髓象检查，按照简单明了的解释，就是做骨髓穿刺。抽取病人骨髓液中的造血细胞，然后进行涂片染色，在显微镜底下进行观察，观察各种造血细胞的造血情况……。 抽骨髓肯定很痛楚，需要对患者进行麻醉。因为抽骨髓主要是用针筒从脊柱周围抽取脊髓液，患者在全麻的作用下才能进行。否则的话，患者肯定难以承受这种疼痛。 听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心欢喜，听到这话后，立即愣住。 端详了小女儿一会儿，方淑芬的眼圈立刻红了:“玥玥，听你大姐的话。我们不太懂，只是以为你例假不正常。看来，是我们，” 说不下去，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眼泪说:“是妈没有太关心你。” 亲情温暖，可今天毕竟是二哥的结婚大喜之日。赵玥连忙低声劝慰:“好了，妈。我跟大姐去看看，您别着急担心。” 见她同意了，屋里的三人略有放心。方淑芬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丈夫赵永水一边走来，一边笑着说“你们都‘藏’在这里了”。 也觉得屋内气氛不对，赵永水询问过后，立刻就呆愣住了。低头想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赵玥:“我们陪你一起去。” 做了这个决定，赵玥还要向学校请假。这个任务，因为三哥赵义就在县城上班，所以就由他去完成。 赵玥在其他几位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赵霞所在的京城三五六八医院。 到了医院，她就开始接受医生的各项检查。 经过询问之后，医生听到了赵玥说已经“有发热和贫血”的症状后，就让她开始做进一步的血液检查。 根据化验检查的结果显示，赵玥的各项指标均处于异常状况。 ——血常规提示全血细胞减少，网织红细胞计数小于，淋巴细胞比例升高。查体肝脾没有肿大…… 结果出来后，家人们都觉得愕然与焦急，更为没有及时关注到赵玥身体的变化而自责。 作为赵玥本人，她既然有空间在手，也已经利用无人的时候，去空间内做了一列列检查。 在空间内的检查结果，与她在三五六八医院做的结果基本吻合。 她有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明确症状。 对于这个结果，赵玥 第326章既然是必须的就要配合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了医生的建议，赵家人立刻惊愕。 因为心疼赵玥能否承受，大家都一再追问医生，她是否有这个必要做这种方式的检查。 既是出于对患者的负责，又是因为依据赵玥目前的病症，以及她做血常规检查的结果，医生还是要求她应该做这个检查。 做这些检查，包括一旦确诊后，赵家需要为赵玥支付的大量医药费，赵家人因为有了很好的经济基础，而并不在意。 但是先别说以后治病的过程，先说目前这种骨髓穿刺的检查方式，就已经让大家感到惊惧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后，方淑芬当即为心疼小女儿而泪如雨下。 赵玥自己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肯定也是恐惧。既然有患上这个疾病的很大可能，她也只能咬牙接受。 见到家人们为自己焦急、担忧的状况，她微笑着反过来安慰家人:“有病治病。既然做检查是必须的，那我就应该配合医生。” 她虽然表现得很坚强，但谁会不知道这种检测方式的痛苦呢？赵玥在家人们的眼中，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又没经历过什么痛苦大事的小女孩。 不好当着她的面悲戚，但赵家人背地里，为这事已经是各自落泪不止。 夜里，赵玥自己躺在病床上。她先是再进入空间里，接受了那里医生的再次检查。 第327章 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 风弦月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空间里检查的结果，与现实世界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一致的:她需要做这种检查方式，来确认病情。 既然这样，她只能无奈地从空间里退出，在现实世界的暗夜里，为这个检查而忧惧。 前世的赵玥，并没有罹患这种疾病。至于为什么今生会有，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造成这个病的病因很多。比如外界的刺激，比如家族遗传。 以家族遗传为例。赵家其他人并没有明显的症状，赵玥却患上了，怎么解释呢？ 这是因为人体的复杂性。并不是有这个基因，就一定发病。也还是要有其它方面的“刺激”，才会造成病情的显化。 至于其它的如物理、化学等方面的原因，那就更不好说了。比如装修的有毒物质刺激，这个对于某些人来说可以承受，但对于身体较弱者，就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不管怎么说，造成现在病情较为严重现象的原因，与赵玥，以及赵家人多有忽视是相关的。 赵玥之前有低烧现象，她自己没有太在意，家人去到村里卫生所开具的“安乃近”，其实已经算是不能再使用的药物了。因为这种药物，已经被证明有造成血液异常的现象。 只不过，在当时仍在普遍使用。 赵玥对此没有特别在意，也就接受了这种药物对她的感冒、发热的持续治疗。 总之，病因已经不好追查。现在，只能面对病情的确认。 暗夜中，赵玥的这具十六岁的年轻躯体，也因为想到将要做的痛苦检查，而被自己吓得暗自发抖。 前世就是经历不幸颇多；今生自觉还算是一帆风顺。可是，她却要在开心的今生路上，再面临病痛的 第327章比不上1家人在1起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折磨。 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赵玥的心中，逐渐生出许多悲凉的感觉。 人生既有欢乐、喜悦，也有苦痛、悲伤。若是认真比较的话，或许悲苦的方面会更多一些。 前世就已经坎坷，今生再要遭受病痛的折磨。而且，这种病症，能否痊愈也不一定。 赵玥有空间在手，即便现实世界的医生对她有所隐瞒，她也很容易在空间里可以得到更多信息，包括自己的病况。 如果确诊，这个病就需要长期打针服药。这些肯定对患者的身体，造成另一种损害——玲珑、矫捷的身材或许不复再见，取而代之的是病恹恹的状况。 当然，也有其它的方式:骨髓移植。 先不必说高昂的手术费用，做这个还需要配对成功才可以。 不管怎么说，赵玥自己知道，她都将会很快面临多方面的痛苦:生理及心理的。 愁烦之下，她不禁生出厌倦:既然已是两世为人，又何必再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呢？ …… 整夜几乎为未眠的她，迎来了清晨的灿烂阳光。 1986年，从五月四号开始（以后是每年四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bj时间），将时钟拨快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3时，夏令时开始； 九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bj夏令时），再将时钟拨回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1时，夏令时结束。夏令时的执行时间，从1986年到1991年，持续了六个年度。 因为有了夏令时，人们自然会见到天色黑得更晚，而亮得更早。 早早地起床后，赵玥梳洗完毕，就见到了走进来的赵永水夫妇。 夫妇二人的心中再是愁苦，也不能当着小女儿的面表现出来。因此，方淑芬拎着 第327章比不上1家人在1起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着豆浆的保温桶，赵永水拿着放在包装纸内的一捧包子，都笑呵呵地让她赶紧趁热吃。 “嗯，”赵玥一边吃着，一边淡定地说着，“我们今天就出院吧。明天的检查，我不做了。” 猛然间听到一向乖巧的小女儿这话，赵永水夫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立即焦急起来。 再生障碍性贫血，是一类非常严重的血液系统疾病。患者往往会因重度的感染，贫血和出血而导致死亡。 “玥玥，听话。这个，这个检查再难受，也还是要做的。毕竟，你还年轻啊。”方淑芬说完，眼泪就一连串地掉落下来。 赵永水坐在旁边，也因为着急而频频擦汗:“玥玥，忍一下就好了。这个检查，还是有必要做的。” 赵玥暗想自己穿越回来，无非就是尽可能使得家人过上富足、欢乐的生活。此时，这样的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不说家人都是安乐，就连前世见到的四哥赵德，也既是改变了外在条件，更还考进了京城的名牌大学。 这些，她做得还不够吗？ 赵玥自认为已经足够了。 其余的，她原本想着再去追求，再去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事与愿违，现在的她却患上了这个恼人而可怕的疾病。 再有，如果是外界因素的干扰，她可以利用空间的力量去解决。但是面对自己的身体有了异常状况，总不能让空间重新给她塑造一个躯体吧？ 即便真能够做到，那还是赵玥吗？ 赵玥表示不能那样。 如果穿越回来，就只能为家人做出一些贡献，而不能使自己更为快活的话，赵玥也觉得无怨无悔，甘心愿意。 人生苦痛，她不想再承受了。 “爸、妈，”赵玥吃完了早餐， 第327章比不上1家人在1起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弦月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空间里检查的结果，与现实世界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一致的:她需要做这种检查方式，来确认病情。 既然这样，她只能无奈地从空间里退出，在现实世界的暗夜里，为这个检查而忧惧。 前世的赵玥，并没有罹患这种疾病。至于为什么今生会有，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造成这个病的病因很多。比如外界的刺激，比如家族遗传。 以家族遗传为例。赵家其他人并没有明显的症状，赵玥却患上了，怎么解释呢？ 这是因为人体的复杂性。并不是有这个基因，就一定发病。也还是要有其它方面的“刺激”，才会造成病情的显化。 至于其它的如物理、化学等方面的原因，那就更不好说了。比如装修的有毒物质刺激，这个对于某些人来说可以承受，但对于身体较弱者，就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不管怎么说，造成现在病情较为严重现象的原因，与赵玥，以及赵家人多有忽视是相关的。 赵玥之前有低烧现象，她自己没有太在意，家人去到村里卫生所开具的“安乃近”，其实已经算是不能再使用的药物了。因为这种药物，已经被证明有造成血液异常的现象。 只不过，在当时仍在普遍使用。 赵玥对此没有特别在意，也就接受了这种药物对她的感冒、发热的持续治疗。 总之，病因已经不好追查。现在，只能面对病情的确认。 暗夜中，赵玥的这具十六岁的年轻躯体，也因为想到将要做的痛苦检查，而被自己吓得暗自发抖。 前世就是经历不幸颇多；今生自觉还算是一帆风顺。可是，她却要在开心的今生路上，再面临病痛的 第327章比不上1家人在1起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笑着看着父母说，“我自己查了一些资料，这个病可以通过正常服药解决。” 赵永水夫妇先是愕然，再又一起落下泪来。 “玥玥，你不要觉得生病会花很多钱，”赵永水抹了一把眼泪说，“咱家的日子过得好了这不假。但是吃白面、吃炖肉，怎么能比得上一家人开心地在一起呢。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不在乎。” 方淑芬低着头抹泪，已经说不出话来。 赵玥微笑着，只是劝说父母，说她不想接受更多的诊治了。 说话间，大姐赵霞和四哥赵德，也先后走进了病房。 知道赵玥对于继续看病产生了畏惧心理，赵霞和赵德肯定着急不已。 “小妹，无论如何，也要先要做完检查。”赵霞心里当然也会对做这种检查害怕，但此时也只有这样说了，“这个检查的过程是麻醉，不会有痛感的。” 第328章 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小妹，”赵德眼圈发红，但忍住了落泪，“你必须要做完检查，这样才好继续打针、吃药啊。” 家人纷纷劝说，赵玥还是不想继续诊看。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她只得找个借口。 见她如此，家人们只好先后退出病房。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赵玥做些什么呢？ 她把拿过来，找出学校的课本，进行复习与预习。 虽然耽误了一些课程，但想着还有考大学的梦想，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影响学习。 学习虽然艰苦，但赵玥知道通过学习带来的快乐，那是没有这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得到的。 而且，赵玥并不是藉此升官发财，而只是想要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学识的增多，必然会带来他人的艳羡，这是无法避免的荣耀，不用舍去脸皮就可以得到的。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被几道解析几何题难住了。 正苦思冥想火光中，她见到家人们走了进来。 不带他们劝说，赵玥就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会有医生来查房，我会跟医生直接交流的。总之，我下午就出院。” 家人见她这样坚持，心中肯定焦急万分，只有再次劝说。 “好了，我先做几道数学题。”说完，她重新低头看着课本。 不好打扰她的学习，家人们只得再次退出病房。 面对数学的难题，赵玥只需轻揉左手的无名指，进入空间查询即可。 但面对今生人生路上的难题，就只有靠她自己去解决了。 医生带着助理前来查房时，听到赵玥想要出院的消息后，眉头紧锁着说:“赵玥，以现在检查的结果来看，你应该接受进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步的诊看。” 医生为了不使患者的心情，随着病情的严重而恐慌，大多会把较为严重的病情，说得尽量委婉一些。 赵玥既是有了现实世界的诊看，又有在空间的问询。因此，她对于自己的病况，肯定是很清楚的。 出于已经打算好的主意，她对医生的劝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自己也查了有一些资料，对于这个病有一些了解。”赵玥平和地对医生说，“我想，” 犹豫一下，她再看着医生说:“我想等个一两年。等我参加了高考之后，再安心地来看病。” “哦，你是怕耽误了学习。”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也很为难。 以目前的血常规检查来看，赵玥的状况肯定应该接受尽快的深度治疗。但毕竟没有做骨髓穿刺的检查，医生肯定也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来。 “我还是建议你尽快接受进一步的检查。现在的这个检查，因为有麻醉，所以没什么痛苦的。”医生肯定要这样说，以免刺激到患者的情绪。 赵玥此时的身体是十六岁，但却是成年人的思维。继续诊看的痛苦，她在空间里查资料，也是能够了解到的。 “我还是不想耽误学习。”她微笑着回应。 医生见她坚持，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只好略微叮嘱几句，走出去和她的家人叙谈。 病房内的赵玥，头脑也很混乱。 继续诊治，肯定有很多痛苦；不再诊治，这个病当然不会自然痊愈。 心烦意乱之下，她干脆趴在病房内的小桌子上，把意念掉入空间内去学习。 进入了空间，入眼处就是鲜花绿植，她顿觉身心轻松。 对啊。干脆就进入空间里生活算了！ 空间里没有俗世的烦恼，没有物欲、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欲。这里有的，只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宁静。 赵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心情愉悦:即便是在空间里死去，也比在俗世挣扎好得多。 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俗世没有空间里的这份宁静；但空间里，也没有自己穿越回来最想陪伴的亲人啊。 这个怎么解决呢？把亲人们都调来空间里吗？ 在空间里的，只能是意念而非真身。再者，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亲人们是不是愿意呆在空间里呢？ 正在踌躇的时候，她在空间里的意念，突然感到了现实世界里有异常情况发生。 迅速回到现实世界的病房中，她已经听到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管是谁，此时的赵玥也不想去理会。所以，她仍然趴在小桌子上，装作打瞌睡。 有人走进病房里来，脚步很轻。见到趴着打瞌睡的赵玥，这人就在原地站住了。 赵玥本想以自己打瞌睡不理会来人的状态，让来人自行退出去。但她强忍着趴在小桌上许久，来人似乎想要跟她比试耐心一般，也并不移动了。 只好抬起头，她揉了揉眼睛后，看向来人。 立刻心里生出温暖，她见到一身戎装的郑晓春，正在用担心的眼神，紧紧地盯视着她。 “晓春哥哥，你怎么来了？”赵玥一边说着，一边要站起身来。 “你坐着。”郑晓春说着，就拿过一张木凳，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肯定是从赵霞那里，知道了赵玥住院的消息。而且，在他赶来探问的时候，也从赵家人那里，得知了赵玥不想接受深度检查和治疗的消息了。 因此，此时的郑晓春，面色显得很严肃。赵玥抬眼看去时，不禁生出一份陌生的感觉。 人肯定还是那个人。郑晓春已经是二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小妹，”赵德眼圈发红，但忍住了落泪，“你必须要做完检查，这样才好继续打针、吃药啊。” 家人纷纷劝说，赵玥还是不想继续诊看。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她只得找个借口。 见她如此，家人们只好先后退出病房。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赵玥做些什么呢？ 她把拿过来，找出学校的课本，进行复习与预习。 虽然耽误了一些课程，但想着还有考大学的梦想，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影响学习。 学习虽然艰苦，但赵玥知道通过学习带来的快乐，那是没有这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得到的。 而且，赵玥并不是藉此升官发财，而只是想要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学识的增多，必然会带来他人的艳羡，这是无法避免的荣耀，不用舍去脸皮就可以得到的。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被几道解析几何题难住了。 正苦思冥想火光中，她见到家人们走了进来。 不带他们劝说，赵玥就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会有医生来查房，我会跟医生直接交流的。总之，我下午就出院。” 家人见她这样坚持，心中肯定焦急万分，只有再次劝说。 “好了，我先做几道数学题。”说完，她重新低头看着课本。 不好打扰她的学习，家人们只得再次退出病房。 面对数学的难题，赵玥只需轻揉左手的无名指，进入空间查询即可。 但面对今生人生路上的难题，就只有靠她自己去解决了。 医生带着助理前来查房时，听到赵玥想要出院的消息后，眉头紧锁着说:“赵玥，以现在检查的结果来看，你应该接受进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二岁的青年，肯定逐渐褪去了少年的那份稚嫩，更多了一些男性的成熟。 棱角分明，眼神更加坚定；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胡茬在肌肤里，隐隐泛着铁青色，使得他更有一种坚毅的感觉。 面对现在的郑晓春，赵玥的心中，越来越少了轻视他的感觉。相反地，她在心中越来越承认:因为在部队的历练，以及在人生路上的体会，郑晓春成熟起来。 此消彼长。 心里这样想着，赵玥也就不敢跟他过多对视。 也担心太过严肃，会把对面这个小女孩吓到了。郑晓春稍后就暗呼口气，轻声说:“玥玥，看病很痛苦，但若不及时看病，你会更加痛苦。” 赵玥抬头看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见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不仅你个人痛苦，你的父母、姐姐、哥哥们，都会跟着你痛苦，那是长期的。”《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小妹，”赵德眼圈发红，但忍住了落泪，“你必须要做完检查，这样才好继续打针、吃药啊。” 家人纷纷劝说，赵玥还是不想继续诊看。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她只得找个借口。 见她如此，家人们只好先后退出病房。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赵玥做些什么呢？ 她把拿过来，找出学校的课本，进行复习与预习。 虽然耽误了一些课程，但想着还有考大学的梦想，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影响学习。 学习虽然艰苦，但赵玥知道通过学习带来的快乐，那是没有这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得到的。 而且，赵玥并不是藉此升官发财，而只是想要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学识的增多，必然会带来他人的艳羡，这是无法避免的荣耀，不用舍去脸皮就可以得到的。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步的诊看。” 医生为了不使患者的心情，随着病情的严重而恐慌，大多会把较为严重的病情，说得尽量委婉一些。 赵玥既是有了现实世界的诊看，又有在空间的问询。因此，她对于自己的病况，肯定是很清楚的。 出于已经打算好的主意，她对医生的劝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自己也查了有一些资料，对于这个病有一些了解。”赵玥平和地对医生说，“我想，” 犹豫一下，她再看着医生说:“我想等个一两年。等我参加了高考之后，再安心地来看病。” “哦，你是怕耽误了学习。”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也很为难。 以目前的血常规检查来看，赵玥的状况肯定应该接受尽快的深度治疗。但毕竟没有做骨髓穿刺的检查，医生肯定也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来。 “我还是建议你尽快接受进一步的检查。现在的这个检查，因为有麻醉，所以没什么痛苦的。”医生肯定要这样说，以免刺激到患者的情绪。 赵玥此时的身体是十六岁，但却是成年人的思维。继续诊看的痛苦，她在空间里查资料，也是能够了解到的。 “我还是不想耽误学习。”她微笑着回应。 医生见她坚持，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只好略微叮嘱几句，走出去和她的家人叙谈。 病房内的赵玥，头脑也很混乱。 继续诊治，肯定有很多痛苦；不再诊治，这个病当然不会自然痊愈。 心烦意乱之下，她干脆趴在病房内的小桌子上，把意念掉入空间内去学习。 进入了空间，入眼处就是鲜花绿植，她顿觉身心轻松。 对啊。干脆就进入空间里生活算了！ 空间里没有俗世的烦恼，没有物欲、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在学习的过程中，她被几道解析几何题难住了。 正苦思冥想火光中，她见到家人们走了进来。 不带他们劝说，赵玥就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会有医生来查房，我会跟医生直接交流的。总之，我下午就出院。” 家人见她这样坚持，心中肯定焦急万分，只有再次劝说。 “好了，我先做几道数学题。”说完，她重新低头看着课本。 不好打扰她的学习，家人们只得再次退出病房。 面对数学的难题，赵玥只需轻揉左手的无名指，进入空间查询即可。 但面对今生人生路上的难题，就只有靠她自己去解决了。 医生带着助理前来查房时，听到赵玥想要出院的消息后，眉头紧锁着说:“赵玥，以现在检查的结果来看，你应该接受进一步的诊看。” 医生为了不使患者的心情，随着病情的严重而恐慌，大多会把较为严重的病情，说得尽量委婉一些。 赵玥既是有了现实世界的诊看，又有在空间的问询。因此，她对于自己的病况，肯定是很清楚的。 出于已经打算好的主意，她对医生的劝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自己也查了有一些资料，对于这个病有一些了解。”赵玥平和地对医生说，“我想，” 犹豫一下，她再看着医生说:“我想等个一两年。等我参加了高考之后，再安心地来看病。” “哦，你是怕耽误了学习。”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也很为难。 以目前的血常规检查来看，赵玥的状况肯定应该接受尽快的深度治疗。但毕竟没有做骨髓穿刺的检查，医生肯定也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来。 “我还是建议你尽快接受进一步的检查。现在的这个检查，因为有麻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欲。这里有的，只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宁静。 赵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心情愉悦:即便是在空间里死去，也比在俗世挣扎好得多。 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俗世没有空间里的这份宁静；但空间里，也没有自己穿越回来最想陪伴的亲人啊。 这个怎么解决呢？把亲人们都调来空间里吗？ 在空间里的，只能是意念而非真身。再者，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亲人们是不是愿意呆在空间里呢？ 正在踌躇的时候，她在空间里的意念，突然感到了现实世界里有异常情况发生。 迅速回到现实世界的病房中，她已经听到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管是谁，此时的赵玥也不想去理会。所以，她仍然趴在小桌子上，装作打瞌睡。 有人走进病房里来，脚步很轻。见到趴着打瞌睡的赵玥，这人就在原地站住了。 赵玥本想以自己打瞌睡不理会来人的状态，让来人自行退出去。但她强忍着趴在小桌上许久，来人似乎想要跟她比试耐心一般，也并不移动了。 只好抬起头，她揉了揉眼睛后，看向来人。 立刻心里生出温暖，她见到一身戎装的郑晓春，正在用担心的眼神，紧紧地盯视着她。 “晓春哥哥，你怎么来了？”赵玥一边说着，一边要站起身来。 “你坐着。”郑晓春说着，就拿过一张木凳，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肯定是从赵霞那里，知道了赵玥住院的消息。而且，在他赶来探问的时候，也从赵家人那里，得知了赵玥不想接受深度检查和治疗的消息了。 因此，此时的郑晓春，面色显得很严肃。赵玥抬眼看去时，不禁生出一份陌生的感觉。 人肯定还是那个人。郑晓春已经是二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醉，所以没什么痛苦的。”医生肯定要这样说，以免刺激到患者的情绪。 赵玥此时的身体是十六岁，但却是成年人的思维。继续诊看的痛苦，她在空间里查资料，也是能够了解到的。 “我还是不想耽误学习。”她微笑着回应。 医生见她坚持，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只好略微叮嘱几句，走出去和她的家人叙谈。 病房内的赵玥，头脑也很混乱。 继续诊治，肯定有很多痛苦；不再诊治，这个病当然不会自然痊愈。 心烦意乱之下，她干脆趴在病房内的小桌子上，把意念掉入空间内去学习。 进入了空间，入眼处就是鲜花绿植，她顿觉身心轻松。 对啊。干脆就进入空间里生活算了！ 空间里没有俗世的烦恼，没有物欲、情欲。这里有的，只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宁静。 赵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心情愉悦:即便是在空间里死去，也比在俗世挣扎好得多。 可是，不一会儿，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俗世没有空间里的这份宁静；但空间里，也没有自己穿越回来最想陪伴的亲人啊。 这个怎么解决呢？把亲人们都调来空间里吗？ 在空间里的，只能是意念而非真身。再者，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亲人们是不是愿意呆在空间里呢？ 正在踌躇的时候，她在空间里的意念，突然感到了现实世界里有异常情况发生。 迅速回到现实世界的病房中，她已经听到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管是谁，此时的赵玥也不想去理会。所以，她仍然趴在小桌子上，装作打瞌睡。 有人走进病房里来，脚步很轻。见到趴着打瞌睡的赵玥，这人就在原地站住了。 赵玥本想以自己打瞌睡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小妹，”赵德眼圈发红，但忍住了落泪，“你必须要做完检查，这样才好继续打针、吃药啊。” 家人纷纷劝说，赵玥还是不想继续诊看。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她只得找个借口。 见她如此，家人们只好先后退出病房。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赵玥做些什么呢？ 她把拿过来，找出学校的课本，进行复习与预习。 虽然耽误了一些课程，但想着还有考大学的梦想，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影响学习。 学习虽然艰苦，但赵玥知道通过学习带来的快乐，那是没有这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得到的。 而且，赵玥并不是藉此升官发财，而只是想要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学识的增多，必然会带来他人的艳羡，这是无法避免的荣耀，不用舍去脸皮就可以得到的。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被几道解析几何题难住了。 正苦思冥想火光中，她见到家人们走了进来。 不带他们劝说，赵玥就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会有医生来查房，我会跟医生直接交流的。总之，我下午就出院。” 家人见她这样坚持，心中肯定焦急万分，只有再次劝说。 “好了，我先做几道数学题。”说完，她重新低头看着课本。 不好打扰她的学习，家人们只得再次退出病房。 面对数学的难题，赵玥只需轻揉左手的无名指，进入空间查询即可。 但面对今生人生路上的难题，就只有靠她自己去解决了。 医生带着助理前来查房时，听到赵玥想要出院的消息后，眉头紧锁着说:“赵玥，以现在检查的结果来看，你应该接受进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二岁的青年，肯定逐渐褪去了少年的那份稚嫩，更多了一些男性的成熟。 棱角分明，眼神更加坚定；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胡茬在肌肤里，隐隐泛着铁青色，使得他更有一种坚毅的感觉。 面对现在的郑晓春，赵玥的心中，越来越少了轻视他的感觉。相反地，她在心中越来越承认:因为在部队的历练，以及在人生路上的体会，郑晓春成熟起来。 此消彼长。 心里这样想着，赵玥也就不敢跟他过多对视。 也担心太过严肃，会把对面这个小女孩吓到了。郑晓春稍后就暗呼口气，轻声说:“玥玥，看病很痛苦，但若不及时看病，你会更加痛苦。” 赵玥抬头看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见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不仅你个人痛苦，你的父母、姐姐、哥哥们，都会跟着你痛苦，那是长期的。”《戴着空间回八零》来源: “小妹，”赵德眼圈发红，但忍住了落泪，“你必须要做完检查，这样才好继续打针、吃药啊。” 家人纷纷劝说，赵玥还是不想继续诊看。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她只得找个借口。 见她如此，家人们只好先后退出病房。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赵玥做些什么呢？ 她把拿过来，找出学校的课本，进行复习与预习。 虽然耽误了一些课程，但想着还有考大学的梦想，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影响学习。 学习虽然艰苦，但赵玥知道通过学习带来的快乐，那是没有这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得到的。 而且，赵玥并不是藉此升官发财，而只是想要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学识的增多，必然会带来他人的艳羡，这是无法避免的荣耀，不用舍去脸皮就可以得到的。 第328章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理会来人的状态，让来人自行退出去。但她强忍着趴在小桌上许久，来人似乎想要跟她比试耐心一般，也并不移动了。 只好抬起头，她揉了揉眼睛后，看向来人。 立刻心里生出温暖，她见到一身戎装的郑晓春，正在用担心的眼神，紧紧地盯视着她。 “晓春哥哥，你怎么来了？”赵玥一边说着，一边要站起身来。 “你坐着。”郑晓春说着，就拿过一张木凳，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肯定是从赵霞那里，知道了赵玥住院的消息。而且，在他赶来探问的时候，也从赵家人那里，得知了赵玥不想接受深度检查和治疗的消息了。 因此，此时的郑晓春，面色显得很严肃。赵玥抬眼看去时，不禁生出一份陌生的感觉。 人肯定还是那个人。郑晓春已经是二十二岁的青年，肯定逐渐褪去了少年的那份稚嫩，更多了一些男性的成熟。 棱角分明，眼神更加坚定；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胡茬在肌肤里，隐隐泛着铁青色，使得他更有一种坚毅的感觉。 面对现在的郑晓春，赵玥的心中，越来越少了轻视他的感觉。相反地，她在心中越来越承认:因为在部队的历练，以及在人生路上的体会，郑晓春成熟起来。 此消彼长。 心里这样想着，赵玥也就不敢跟他过多对视。 也担心太过严肃，会把对面这个小女孩吓到了。郑晓春稍后就暗呼口气，轻声说:“玥玥，看病很痛苦，但若不及时看病，你会更加痛苦。” 赵玥抬头看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见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不仅你个人痛苦，你的父母、姐姐、哥哥们，都会跟着你痛苦，那是长期的。” 第329章 没有更大的把握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赵玥很感动：晓春，你真的成熟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赵玥想要辩解几句。 郑晓春略微摆摆手：“我听你家人说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我自己更是得到过你多次的救助。你对大家都很好，但也不能疏忽对待自己。你应该对自己更好才对，我们也就不会再有痛苦。” 因为面对的是十六岁的小女孩，郑晓春不便说得过于直白，但还是特意在说“我们”这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不要说是带着成年人思维穿越回来的，就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在和郑晓春这样交往多次后，也会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在此时的心中生出。 赵玥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听到他有意说出的话，而显得红润了一些。 “你不要怕。”郑晓春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更咽，“我们都会陪着你。我们，都已经提前开始做血液检查了。我是o型血，可以提供给你。” 这种病，不是输入新鲜血液就能够治好的。郑晓春不是很懂，但他说话的语气很坚决，态度极为诚恳。 眼泪顿时落下，赵玥的头不能再抬起来。 做骨髓穿刺的检查后，患者很可能会接着遇到骨髓移植的问题。 先不说费用多少，只说骨髓库的匹配，就未必能够及时找到。 赵玥在空间里已经了解到这些，当然懂得郑晓春此时说出来的，这些话的实际含义。 对于家人，包括郑晓春的这些善举、义举来说，他们是未雨绸缪。对于此时的赵玥来说，首先得到的是莫大的心理慰藉。 真心换真心。 若以为真是这样，恐怕就显得有这看法的人，有些幼稚了。 实际生活中，即便是亲人之间的漠视，岂在少数？ 赵家人的确有小女儿的佐助，才得以快速致富。 但他们若想找到借口，来避免自己承受那种令人恐惧的痛苦，也自然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他们没有恐惧得找借口，而是在积极地挺身而出。 郑晓春得到过赵玥的几次救助不假，可若以世人寻常的视角来看：他出了意外，也都是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只不过大多有赵玥的身影罢了。 这是郑晓春的个人敏感才发觉的，虽然他做事多有鲁莽。可他凭借着内心的善良，还是感觉到了，还是理所应当地把自己的数次脱险，与得到帮助——比如买到学习资料，都真诚地归功于赵玥。 赵玥得到家人，得到郑晓春的认可与赞赏，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也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善良的她，出于不想给别人，哪怕是亲人，哪怕是自己一直帮助、救助的人，她也不想因此做出索取式的回报。 现在，当她知道她关心、救护的人，都慷慨地、主动地进行回馈时，肯定是感动、激动的。 赵玥低泣，郑晓春暗自抹泪。 病房里，很快就不是这二人的私下交谈，而变为大家重新聚在一起。 “玥玥，别害怕，也别担心。”赵永水微笑着说。方淑芬、赵霞、赵德、罗大刚等人，也纷纷安慰。 对家人们点头致意，赵玥暗下了决心：既然老天爷安排重活一回，那就认认真真地、开开心心地活一回！ 第二天一大早，躺在担架车上的赵玥，就被护士推送到了手术室里。 家人们微笑着送她进去后，都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骨髓穿刺的检查，按照患者的年龄，可以选择局部麻醉和全身麻醉两种。 赵玥考虑后，决定就按照成年人的受检情况：做局部麻醉。 趴在手术台上，她能感觉到麻醉师把尖锐的麻醉针，推送进了自己的肌肤。 稍后，医生就开始操作。 麻醉的药力，只能作用在肌肉，不可能到达骨骼的。而做骨髓穿刺，需要把针头探入骨骼内。 骨髓穿刺针需要通过骨质进入骨髓腔，来抽取骨髓液。骨骼表面的骨膜神经比较丰富，对疼痛特别敏感。 那一下钻入心肺的疼痛，令赵玥冷汗淋漓。 好在这个过程的时间很短。很快，接受了穿刺检查的她，在处置好了伤处后，就被送出了手术室。 家人们围拢上来，她微笑着说：“真的没什么感觉。” 大家听了略有安慰，但赵霞却走到一边，悄悄地擦拭了眼泪。作为医护工作者的她，当然知道这种疼痛，给人带来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 她更知道，这种疼痛，大概率还会使小妹继续感受到——因为小妹的病情，的确不乐观。 赵玥接受了检查后，凭借医生的精准操作，以及她自身充满活力的躯体和顽强的精神，很快就能做一些小运动量的活动了。 她这里恢复着身体，那边的医生也确认了她的病情：最好做骨髓移植。 不用家人遮遮掩掩、犹犹豫豫地说，赵玥自己当然也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的。 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身体，除了能够热烈地迎接每天崭新的生活以外，还有可能随时面对伤痛的袭来。 “检查结果表明，赵玥的骨骼造血功能很差。这是个坏消息。”医生对赵永水等人说，“但是，以她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来看，对于病情的治疗也是个好消息。” 随后，他就介绍了对于这种病况的治疗方式：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服药，病情转好的见效期相对较长。而且，能够有效治愈，按照目前的药物和病例情况来看，也不能有更大的把握； 另一种，就是骨髓移植。造血干细胞移植后，可以促进赵玥体内的造血功能逐渐恢复……。 “我们肯定选择骨髓移植。这样，玥玥的痛苦反而会少一些。”赵永水打断了医生的话，“她的危险状况会立即消失，也不用长期服用可能引发副作用的药物。” “这当然好。可是，这样的治疗方法，会花不少钱。”医生看了看赵永水，再环视一下他身边的其他人。 知道如果赵玥的病情不能转好的话，赵家很可能因此而返贫。 这样的结果即便很快就成为现实，赵永水也不看都不看家人，直接作主：“多少钱也花！如果不够，就是卖了家产再去卖血，我们也不在乎。” (https://../56910_56910985/120786948.htl) .... 第330章 什么也不会顾忌 赵家几个事业的资产，因为在开始创业之初，就已经进行了类似股份制的分割。按道理来说，对于这些资产的处置，需要每位股东都能认可才行。 如果真的发生了赵永水所说的状况，赵家当然就是立即返贫。毕竟，这样的治疗方式，对于这个时代的家庭来说，的确是需要有胆量、有财力才能承担的——因为赵玥目前的身份，只是平常的一个农村孩子，没有什么医疗补助和保险。 这是对于家庭财产的严肃处置问题，医生不由得不再巡看一下其他的赵家人。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神情，对医生纷纷点头。 “嗯，好。”医生赞许之后，再对赵永水说，“现在首要就是检查骨髓库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与赵玥的血型匹配的……” “不要再等了。”赵永水眼圈发红着说，“我们家人先做了检查，请医生继续进行配对检测。” 这种病情的骨髓移植，最好就是家人之间的。因为这样不容易有排异性，病人接受之后，康复的情况和速度都比较好。 医生想了想，再对赵永水说：“有疼痛……” “还能比我闺女更痛苦吗？”赵永水笑着说。 赵家人都已决定，医院就立刻展开了骨髓配对的检测。 结果出来后，赵家人感到很安慰：连带赵永水夫妇在内，包括大姐赵霞和赵刚等兄弟，确认了有两人配对成功！ 赵永水和老四赵德。 两人因为都要为赵玥献骨髓而争执，赵永水以大家长的作派说：“别争了！我先来，不够你再来！” 做骨髓捐献，肯定不是像是献血那样，但赵永水这样面色严厉的说话，赵德以及其他家人，也就不敢再多争执了。 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赵永水挺直胸膛，像是上战场的勇士那样说：“医生，我先献，不够再让我四儿子顶上！” 医生见到他这慷慨的样子，不禁笑了：“赵同志，您的义举很值得赞美，” “义举？”赵永水说完，几乎立刻落泪，“这是我的亲闺女！” 医生笑了笑，也不为此争辩，继续说：“用您捐献的骨髓当然可以。可是，不如用赵德同学的。” 听了医生的话，赵永水不禁感到愕然：“呃，这个，这个也需要挑选吗？” 点点头，医生解释着说：“最好是病人兄弟姐妹之间的。” 走出办公室，赵永水的神情显得很低落。 “怎么了？”大家加到他这个状况，不禁围拢上来，纷纷焦急地发问。 看了看四儿子赵德，赵永水叹口气说：“医生说，老四捐献更合适。”说完，他觉很委屈地擦了擦眼角。 赵永水为不能亲自救女儿而伤心，赵德却为能够为小妹做得更多而开心。 “好，我就说我来捐献合适的。”赵德挺胸说着。 随后，赵德就遵照医生的吩咐住了院，进行骨髓捐献的准备。 赵玥为这个移植手术，也即将开始做化疗。 想到化疗会对身体有负面影响，尤其是秀发将会有脱落的现象，赵玥捋着两根马尾辫，对大姐赵霞说：“大姐，你帮我剪头发吧。” 她的神情显得很镇定，但一旁的方淑芬，却已不能控制情绪。为了不影响她，方淑芬只好不作声。 剪成了男孩的寸头发型，赵玥对着镜子看了看。 “别着急，很快就长出来了。”大姐赵霞安慰着说。 “嗯，谢谢。”赵玥淡然地说。 家人们走进病房，她对大家微笑着说：“有你们真好。” 方淑芬抱着她，轻声说：“咱家不能没有你。” 化疗在消除体内骨髓中的异常细胞群的同时，肯定对身体有副作用。赵玥不想家人为自己过多担心，也知道为了治病只能更加坚强。 她尽可能地继续正常饮食，虽然大多有呕吐。 在这个过程中，赵玥还要坚持进行学习的复习与跟进。 不能去学校的课堂中学习，学校里也派人前来慰问，并询问赵永水夫妇和赵玥本人，是否需要办理休学。 赵永水夫妇知道小女儿很好强，但是治疗这个病，需要较长的时间，就只好询问赵玥：“玥玥，我们先办理休学一年的手续吧。” 摇摇头，赵玥淡然地说：“不行。请老师们放心，我一定可以跟得上课程。” 想了想，她就笑着说：“学校的新课本和练习册，就请我家里人帮我领过来。至于有什么不会的问题，我可以请教我四哥。” 学校的老师很佩服她的意志，但觉得这种松散的学习，对于紧张的冲击大学考试的课程来说，应该是不够的。 也不好说什么，学校的老师就同意了赵玥的意见。 学习资料的领回和转送，就由老三赵义来完成。 至于具体的学习过程，赵玥偶尔问问四哥赵德。大多数时间，她当然可以用意念调进空间，去里面找针对老师去学习。 化疗的疗程结束后，她和赵德都等来了医生的确认：可以做骨髓捐献和移植的手术了。 “谢谢四哥。”赵玥真诚地说。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回馈。”赵德笑呵呵地说。 1986年的年底，经过了一系列检查和准备工作的两人，分别开始做接受移植和骨髓捐献的手术。 赵玥在一个手术室内等候，赵德那边开始采集新鲜的骨髓。 肯定有痛感传来，但赵德一想到小妹因为自己的捐献，而能够获得新生，就什么也不会顾忌。 赵玥的体内，因此输入了亲人的供体。 术后，医生随即展开严密的病情跟踪检查。三天、七天、三周、四周……。 在这期间里，大姐赵霞利用在医院工作的便利，也紧密地关注着小妹的康复情况。 “医生，我小妹有恶心的现象”； “这是因为化疗造成的副作用，会逐渐减轻的”； “医生，我小妹有口腔溃疡的现象”； “也跟化疗有关，多注意口腔护理就好”； …… 赵玥认真配合医生的检查，也会去到空间里，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状况。 都很好。 接受赵德的捐献，她没有产生排斥反应；术后，她的身体指标，快速地转好……。 1987年的一月份，赵玥，以及她的各位亲友，得到了医生的“恩准”：可以出院了。 (https://../56910_56910985/120786914.htl) .... 第331章 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正文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在哪里过年？！”赵永水夫妇开心地问赵玥。 京城可以住在那个四合院里，但为了要家人们更安心、开心地过年，赵玥还是决定回去永乐村的老家。 罗大刚从部队借来了一辆吉普车，亲自开车把赵玥和赵永水夫妇，送回了永乐村。 许久没见赵玥，村里的亲友，包括李梅、李莉等人，也都急着要见到她。 赵德亲自出面，为大家进行了解释，并带着歉意规劝：我小妹身体处于恢复期，现在天气又冷，担心她感冒。请暂时不要前来探望，感谢理解。 他彬彬有礼的拒绝，只能令这些人带着遗憾和理解，暂且放下不能亲自见到赵玥的遗憾心情。 这个春节，是赵家人有史以来过得最为清静的春节。他们拒绝了访客的拜年，自己也没有过多去亲友处走动。 人员来往虽少，但他们仍然把家里的过节气氛，热烈地凸显了出来。 春联、福字、窗花，还是要贴的；鞭炮、烟花，还是要放的；“小刺猬”、“小老虎”等面食，还是要蒸的；饺子，肯定更还是要一起包，一起吃的。 春节过后，赵玥再返回京城，接受了医生的进一步复查。 “按时服药、多吃好的、适当运动，”医生笑着说，“其它的，都很正常。” 这种检查，将会按照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两年期进行。因为年轻的身体活力充沛，赵玥接受治疗的效果很好。 复课后，她参与了学校组织的摸底测试。 拿到她的考试成绩，老师们纷纷感慨：“好苗子。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她仍然名列前茅。” 这已是高二年级的下班学期，学生们开始认真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文、理科，分开文、理班。 学什么专业呢？是去搞机械研制，还是做经天纬地的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事？ “呵呵，我看，你也考经济类吧。”四哥赵德笑呵呵地说，“那样的话，你或许还能帮我巩固基础知识呢。” 赵德的学业并不差，他这样说，只是想和小妹尽可能接近，以便能够多照顾她。 “嗯嗯，好。”赵玥笑嘻嘻地说，“我有什么不会的，直接就可以问你啦！” 兄妹俩如此客气，家人们看在眼里，都是开心不已。 放暑假的时候，赵玥再次来到京城。这回，除了她有前来度假的心思之外，更有重要的祝福要送出。 二十四岁的郑晓春同志，已经顺利地从军校毕业了。毕了业，他立刻被提升为副连级，转去了某部队。 暑期回来探亲，他对于赵玥亲自祝贺，笑得一头大汗——这是太激动造成的。 除了激动，他也还有一份紧张：天气太热，赵玥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对付得了？ “复查过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现在，我的服药量也减少了。”赵玥开心地说。 “真的啊！这太好了！恭喜你！”二十四岁的郑晓春，似乎并未完全脱开少年的状态，面对赵玥笑得很放松、很灿烂。 赵玥看着他，心里仍有隐忧浮上来：晓春人很好，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学识。但是，作为要进行快速提高整体素质的部队来说，他仍未必能够留在部队。 “晓春哥哥，你服役几年了？”望着什刹海波光粼粼的湖面，赵玥抬手遮在额头，眯着眼睛。 先前她长长的马尾辫，因为治病而剪掉。现在，她留着齐耳短发，更显得可爱。 侧头看着她美丽的脸部侧影，郑晓春一时心中慌乱。 “怎么了？”见他没回话，赵玥转头询问。 两人目光对视，各自脸上通红。 “哦，我想想。”郑晓春稳住心神，暗算了一下后，认真地答复，“算起来六年多了！老兵喽！”b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在哪里过年？！”赵永水夫妇开心地问赵玥。 京城可以住在那个四合院里，但为了要家人们更安心、开心地过年，赵玥还是决定回去永乐村的老家。 罗大刚从部队借来了一辆吉普车，亲自开车把赵玥和赵永水夫妇，送回了永乐村。 许久没见赵玥，村里的亲友，包括李梅、李莉等人，也都急着要见到她。 赵德亲自出面，为大家进行了解释，并带着歉意规劝：我小妹身体处于恢复期，现在天气又冷，担心她感冒。请暂时不要前来探望，感谢理解。 他彬彬有礼的拒绝，只能令这些人带着遗憾和理解，暂且放下不能亲自见到赵玥的遗憾心情。 这个春节，是赵家人有史以来过得最为清静的春节。他们拒绝了访客的拜年，自己也没有过多去亲友处走动。 人员来往虽少，但他们仍然把家里的过节气氛，热烈地凸显了出来。 春联、福字、窗花，还是要贴的；鞭炮、烟花，还是要放的；“小刺猬”、“小老虎”等面食，还是要蒸的；饺子，肯定更还是要一起包，一起吃的。 春节过后，赵玥再返回京城，接受了医生的进一步复查。 “按时服药、多吃好的、适当运动，”医生笑着说，“其它的，都很正常。” 这种检查，将会按照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两年期进行。因为年轻的身体活力充沛，赵玥接受治疗的效果很好。 复课后，她参与了学校组织的摸底测试。 拿到她的考试成绩，老师们纷纷感慨：“好苗子。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她仍然名列前茅。” 这已是高二年级的下班学期，学生们开始认真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文、理科，分开文、理班。 学什么专业呢？是去搞机械研制，还是做经天纬地的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佩服，佩服。”赵玥恭维着说。 但她心中却知道：六年过去，郑晓春的职务之所以上升得很慢，是因为他的基础知识薄弱造成的。 现在，他虽然上了军校。赵玥也不用他亲口说，自然可以通过空间查询得到：他的学习成绩很一般。 以这样的状况来说，郑晓春未必能够留在军营很久的。 赵玥暗想着，郑晓春却真的很开心：“我现在做了副连长，以后就要做将军！” 是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 可是，将军的职衔，可不是只通过熬年头就可以得到的。 “晓春哥，你想过没有？”赵玥迟疑着问。 “想过什么？”见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郑晓春不禁好奇地问。 “不当兵了，你会去做什么？”赵玥鼓足勇气，把这样的难题抛给了他。 “呃……” 郑晓春面对这个问题，肯定自己也是反复考虑过的。 父母是军人，自己也在部队服役多年，郑晓春肯定想要留在部队。但他也知道，现在是裁撤比招募的数量多。自己除了年轻和有了军校的毕业证书以外，的确没有更多的过人之处。 真要是被裁减下来，郑晓春再是心痛，也只能安然接受命令。 复员转业后，他肯定还是要回到这座巨大的城市当中的。 可是，在这个城市里去到哪个单位，或者说服从分配去到哪里，他也并未认真考虑过。 天气炎热，他为这个问题考虑得也是热汗淋漓。 见他如此纠结，赵玥只好劝说：“先努力工作，以后的事，也不是个人就能决定的。” 长呼口气，郑晓春放下心来：“呵呵，听你的。” 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像是两口子在谈事似的？！ 脸上再次泛红，他偷眼看去赵玥，发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文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在哪里过年？！”赵永水夫妇开心地问赵玥。 京城可以住在那个四合院里，但为了要家人们更安心、开心地过年，赵玥还是决定回去永乐村的老家。 罗大刚从部队借来了一辆吉普车，亲自开车把赵玥和赵永水夫妇，送回了永乐村。 许久没见赵玥，村里的亲友，包括李梅、李莉等人，也都急着要见到她。 赵德亲自出面，为大家进行了解释，并带着歉意规劝：我小妹身体处于恢复期，现在天气又冷，担心她感冒。请暂时不要前来探望，感谢理解。 他彬彬有礼的拒绝，只能令这些人带着遗憾和理解，暂且放下不能亲自见到赵玥的遗憾心情。 这个春节，是赵家人有史以来过得最为清静的春节。他们拒绝了访客的拜年，自己也没有过多去亲友处走动。 人员来往虽少，但他们仍然把家里的过节气氛，热烈地凸显了出来。 春联、福字、窗花，还是要贴的；鞭炮、烟花，还是要放的；“小刺猬”、“小老虎”等面食，还是要蒸的；饺子，肯定更还是要一起包，一起吃的。 春节过后，赵玥再返回京城，接受了医生的进一步复查。 “按时服药、多吃好的、适当运动，”医生笑着说，“其它的，都很正常。” 这种检查，将会按照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两年期进行。因为年轻的身体活力充沛，赵玥接受治疗的效果很好。 复课后，她参与了学校组织的摸底测试。 拿到她的考试成绩，老师们纷纷感慨：“好苗子。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她仍然名列前茅。” 这已是高二年级的下班学期，学生们开始认真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文、理科，分开文、理班。 学什么专业呢？是去搞机械研制，还是做经天纬地的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事？ “呵呵，我看，你也考经济类吧。”四哥赵德笑呵呵地说，“那样的话，你或许还能帮我巩固基础知识呢。” 赵德的学业并不差，他这样说，只是想和小妹尽可能接近，以便能够多照顾她。 “嗯嗯，好。”赵玥笑嘻嘻地说，“我有什么不会的，直接就可以问你啦！” 兄妹俩如此客气，家人们看在眼里，都是开心不已。 放暑假的时候，赵玥再次来到京城。这回，除了她有前来度假的心思之外，更有重要的祝福要送出。 二十四岁的郑晓春同志，已经顺利地从军校毕业了。毕了业，他立刻被提升为副连级，转去了某部队。 暑期回来探亲，他对于赵玥亲自祝贺，笑得一头大汗——这是太激动造成的。 除了激动，他也还有一份紧张：天气太热，赵玥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对付得了？ “复查过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现在，我的服药量也减少了。”赵玥开心地说。 “真的啊！这太好了！恭喜你！”二十四岁的郑晓春，似乎并未完全脱开少年的状态，面对赵玥笑得很放松、很灿烂。 赵玥看着他，心里仍有隐忧浮上来：晓春人很好，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学识。但是，作为要进行快速提高整体素质的部队来说，他仍未必能够留在部队。 “晓春哥哥，你服役几年了？”望着什刹海波光粼粼的湖面，赵玥抬手遮在额头，眯着眼睛。 先前她长长的马尾辫，因为治病而剪掉。现在，她留着齐耳短发，更显得可爱。 侧头看着她美丽的脸部侧影，郑晓春一时心中慌乱。 “怎么了？”见他没回话，赵玥转头询问。 两人目光对视，各自脸上通红。 “哦，我想想。”郑晓春稳住心神，暗算了一下后，认真地答复，“算起来六年多了！老兵喽！”b 第331章暂且忍下急不可耐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她也是这个状态了。 “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爸妈想请你吃饭，可以吗？”郑晓春小心地问。 “好。”赵玥转头对他笑着说，“我四哥正好一会儿也来，一起去可以吗？” 面对这个机灵的十七岁小姑娘，郑晓春暗暗称赞。 “当然可以啊！”他连忙说。 嘴里这样说，他心里也只能这样想：赵玥只有十七岁，又处于想要考大学的关键时期。即便自己早已急不可耐地想要对她表白，也只能忍下来。 他不再多说什么，赵玥肯定也不能明确表达出什么。 第332章 这次迥然不同的人生 对于郑晓春的隐忍，她肯定懂得并感谢。可是自己今生本就不想再有情感方面的纠葛，现在更还患上了疾病。 这个病，是能够完全康复，还是转为慢性疾病，甚至随时带着威胁生命的隐忧。赵玥没有得到现实世界医生的明确答复。 甚至，她去到空间里查询，也没有最终一定的意见可以参考。 因此，对于自己的前景都觉得有些茫然，她更加不敢接受来自郑晓春的示好。 “晓春哥，女孩子大多很敏感，可以提出很有预见性，但又听起来不是很有道理的主意。你的战友或者同学里，一定有不少女孩子。”赵玥转弯抹角地说，“你可以多跟她们请教一下。这样，你未来的事，可能就会比较明确。” “是吗？”郑晓春先是觉得诧异，再又觉得有趣，“你这样说，像是算卦似的。” 呵呵地笑了笑，他似乎听懂了什么：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在怀疑我对她的忠心？ “我不愿意和女孩子打交道，她们总是说点什么就很神经质。或者说个不停，或者一旦违拗她们，就会沉下脸不高兴，甚至哭哭啼啼。”郑晓春无奈地说。 好啊，这样还不容易嘛。 眼圈立即发红，赵玥低声说：“嗯，你说的是对的。其实，我也都是乱说的。” 见她这样说着，甚至还拔腿就走，郑晓春立即慌作一团。 几个大步赶上来，他连连央求着说：“玥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她们！” “不是一样吗？”赵玥边走边说。 “怎么可能一样，绝对不一样，一辈子也不一样的！”郑晓春大声说着。 赵玥心里的主意再坚定，也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听到他不能直接说出，但已经很明显示好，甚至示爱的话，她的心里也会生出一份甜蜜蜜。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不能因此而耽误自己的今生安排：考上大学。 虽然有空间在手，但赵玥并不想凭借空间的异能考入“象牙塔”内。她要凭借自己真实的学习付出，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既然如此，她与其他的学生，本质上并没有差别：都需要起早贪黑，都需要全力以赴着，才有机会去挤那个千军万马要通过的独木桥——高考。 因此，赵玥无论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都要在保证身体健康的前提下，认真地开展高三阶段的高考学习冲刺。 分了班次之后，县一中高中部的备考学生们，开始为自己预想的人生拼搏的过程。 书山题海，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学生们身边的状况，那是毫不为过的。 赵玥也是埋头在这里面，脑子里是各种句式和公式。 周末回到家中，大哥赵刚关心地说：“玥玥，别太累了。” 病情虽然稳定，但赵玥肯定也要多注意。好在她可以随时进去空间做检查，对于身体的状况，肯定是不能轻视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三哥赵义也说，“多注意。” “都很好。”赵玥笑嘻嘻地说，再抬起右手给大家看，“就是大拇指和食指，都被磨平啦！” 赵永水夫妇也赶紧凑近前来看。 可不是嘛。因为长期握笔不松手，她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还真的被压得扁平了。 方淑芬摩挲着小女儿的手，连连说着：“玥玥，多休息。” 当然想每天吃饱了睡，睡够了吃。可是那样的话，能够为家人多付出吗？能够考得上大学吗？能够对得起重来的这次人生吗？ 赵玥表示不能那样做。 那就继续在保证身体健康的前提下，为自己的梦想拼吧。 进入了1988年，放了寒假的赵玥，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玥玥，来京城过年吧？”大姐赵霞打来电话，“你的小外甥建军想你了。再有，晓春也回来探亲了。昨天我遇到他，他还说要请你去他家做客呢。” 晓春同志，谢谢你的好心了。 “大姐，我今年春节肯定不去京城啦。”赵玥故作老气横秋着说，“我要准备高考，不能松劲啊。” 听着小妹打趣的话，赵霞既觉得好笑又为她心疼：“那好吧。玥玥，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身心都要投入，才可能得到好结果。作为穿越回来的赵玥，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寒假期间，她每天除了写作业，就是和家人说笑一会儿，当作是稍微放松一下。 家人们看着她这样拼力学习当然心疼，但见她并未影响到身体状况，也只有给予更多关心、照顾的同时，再于心中不断祝福。 春节过后，大家的生活恢复正常。亲友们不再频繁走动，赵玥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安静地学习。 赵刚从村委会回到家中，在吃饭的时候，对父亲赵永水说：“爸，等天气暖和点后，我带着几个兄弟，把西套房和那边的小院收拾出来。” 赵永水边吃边说：“好。”说完后，他又觉得奇怪，“怎么想起收拾西套房了？” 赵刚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再对父亲说：“村里接到了通知，说是七月份会有部队下来拉练。” “哦。”赵永水听明白后，想了想说，“现在部队下来拉练，比原来少得多了。” 家人们边吃饭边聊着天，赵玥那边已经吃不下去了。 心中如同是大海翻腾着巨浪，而她自己，却幻化为一艘小船，在其间剧烈地起伏。 就是这个年头的暑期，前世的赵玥与前夫石国栋相识。两个年轻人迅速打得火热，也就有了后来二人的热恋、结婚、生子，再有后来的诸多坎坷。 人生的坎坎坷坷，对于来到人间一回的人们来说，是难以避免的。 赵玥对此，也知道自己为年轻、为痴心、为懵懂、为糊涂……，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甚至是一生的幸福。 好在上天有眼，她能够穿越回来，重新感受一次迥然不同的，她自己重新开展的人生。 很幸福，很美好。她对穿越回来的人生，感到都很满意。甚至对于自己的病情，她也认为藉此更加增厚了她与家人，家人与她的情感。因此这病情，也不能都算是坏事。 赵玥再善良，再想于今生安乐的生活，毕竟心理仍存在一块阴影。 (https://../56910_56910985/120751091.htl) .... 第333章 同班级学生的不同情况 正文 第333章：同班级学生的不同情况 前夫石国栋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赵玥怎么能够安心于今生呢？ 之所以她要遵照正常人生路来走，就是要等着见那个石国栋。 即便是考大学，进而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去生活，有空间在手的她，也完全可以借助空间的力量，让自己跳级，让自己尽快过上想要的，自己身心安乐的生活。 她没有那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要对石国栋展开报复！ 没有了赵玥的参与，石国栋的人生际遇肯定也是不同的。但赵玥知道：江山可改，本性难移！ 石国栋没有害得了自己，还是会伤害另一个女性，甚至是更多的女性！ 石国栋没有令他们之间的孩子，被没有秩序的生活和教育毁掉。他也会和别的女人生个孩子，而再把这个孩子的一生早早地毁掉！ 只要想到这事，赵玥就不可能心情安宁；只要想到这事，前世受尽委屈的赵玥，怎么可能不想着教训石国栋！ “玥玥，你怎么了？”见赵玥突然之间发起呆来，大哥赵刚关心地问，“没有不舒服吧？” 回过神来，赵玥看着大哥，再看看其他家人，微笑着摇摇头。 随后，她就赶紧站起身，说着“我吃好了”，就快步走出了餐厅。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真想大哭一场，用这个方式为自己的前世，好好地祭奠一场。 哭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己伤心吗？甚至，自己的失态，会更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干脆进入空间里去。 温暖舒适，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绿树参天。 坐在空间的庭院里，赵玥从遮阳伞的侧面，遥望着黛青色的远山。 好美。真希望就这样坐着，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这不是赵玥的梦想，起码现在还不是。 之前不想 第333章同班级学生的不同情况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自留在安逸的空间里，是因为她要帮助家人。使得家人们生活富足，过得有尊严，彼此相处融洽。 这个目标看来是达到了，或者说达到了一部分，还会更好。 但赵玥还有个目标没有完成，使得她不能安然避世。这个目标，就是她要对那个石国栋进行报复，或者说是“善意规劝他走好人生路”，也是可以的。 现在的赵玥，当然可以利用空间，在任何地理位置去惩罚石国栋。可是，她还是想在曾经的旧地，来实现自己这个可以轻易实现的小目标。 暗呼口气，她从空间里回到现实世界。 整理了心情，她重新开始学习——无论如何，在今生考入大学，是她目前最想做的。 寒假过去，学校的学习进度虽然没有新课程，但辅导、督促学生学习的力度，却已经明显加强、加大了。 学生们再去找老师询问个别题目，意义已经不是很大。因为现在的各科老师们，都用各种考卷，来对学生的具体学习情况，进行摸底或者提高。 这是真正的三天一小、五天一大考。而且，因为各科是分开考试的，学生们也就面临着每天借来能不断的各种考试。 考试结果，随着老师的审阅而发放下来。学生们对于此时的分数已经不再过多关注，而是着眼于考卷中不会，或者是容易出错的疑难问题。 针对普遍性的错误，老师们肯定会着重、清晰地讲解。但是对于学生们各自的小问题，那就只有下课后去找老师询问。 因为接待不过来，老师们也是应接不暇，只好尽可能多地讲解，而不是尽可能细致的告知。学生们或者明白，或者仍有疑问，只好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除了各种课外的学习资料，大家也愿意去向赵玥请教。 赵玥的学习时间，因此被占用了很多。这样的现象，对于一些学习比较优秀的 第333章同班级学生的不同情况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生来说，是不愿意为此耽误时间的。 赵玥首先愿意帮助更多的人，再加上在这个提问与解答的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提高。另外，她也可以利用空间的能力，在晚间进去进行学习的巩固。 虽然因此占用了她的睡眠时间，但她并不为意：空间在手，已经很幸运了，夫复何求！ 连续的高强度学习，使得她也是疲惫不堪。空间里有各种补药，但并没有仙丹。 赵玥又处于大病的恢复期，需要更为小心应对。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惫，应该怎么解决呢？ 还是空间来解决。 空间的时空维度，相对于现实世界而言，有将时间压缩的特别之处。也就是说，在空间里睡一个小时，相当于现实世界的数个小时。 另外，空间里提供的食物与饮水，当然也是对健康极为有益的。 当然，赵玥对自己的身体格外重视，家人们更是惦记她的身体状况。 只要她回到永乐村的家中，大姐赵霞一定会打来电话询问。赵玥在空间里可以随时进行身体的检查，但她这样的做法，肯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为了回应家人的关爱，她只好趁着难得的周日休息的时候，由大哥赵刚或者二哥赵强，亲自开车送到京城的三五六八医院，进行一下身体的复查。 检查的结果出来，医生在确认赵玥的身体恢复很好的前提下，也劝她多注意休息。 赵家人知道这个情况后，不好当着赵玥的面说，背地里也会悄悄地暗叹：应该让玥玥休学一年就好了。 本来，赵玥此时的年龄也只有十八岁。即便是休学一年的话，年龄也不算大。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正常入学的年龄是十七八岁。但实际中，二十几岁一直到三十来岁的大学生，甚至结婚有孩子的，都很常见。 家里人这样想是出于心疼，但这样的话 第333章同班级学生的不同情况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肯定不能再跟赵玥多说。因为这个时候，对于赵玥来讲，真的已是箭在弦上，即将发出了。 接下来就是学校，以及县里的教育部门，组织的一模、二模。通过这样的仿真考试，考生们对于自己目前的学习状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部分考生，在学校老师和自己的劝导、分析之下，不得不因为学习成绩的问题，放弃了高考，而是与学校议定拿到高中毕业证书。 这是一种带着悲凉、悲壮感觉的道别，虽然大家还是在同一个班里。 第334章 借住人数一样 为了不使这些学生影响到考生的心理，会由老师把他们集中分配到另外的班级里。 所有的考生，现在不过是十七八岁，或者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活着勉强算作青年，但他们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开始迈步进入真正的社会了。 三模考试下来，考生们开始预先填写各自的志愿。 从普通高校到大专类学院，考生们依据自己的考试成绩，再结合自己的意愿，在志愿表各种，填写下一二三等级的不同学校名称。 赵玥填好之后，与家人们进行了确认。 家里对于报名的程序，因为老四赵德的高考经验，已经有了一些。 因此，家人们见到赵玥填报的志愿时，都给予了认可。因为，她和赵德填报的第一志愿，都是京城的经贸大学。 至于其它的辅助，因为没有高考的经验，赵家人不能再提出什么指导意见。 不能帮到具体的学习方面，并不意味着家人不能给予赵玥其它方面的关心。 好吃好喝，这是赵永水夫妇尽可能为小女儿做好的；安静和谐，是家里人一起为赵玥提供的学习环境。 天气火热的七月份来临，如火如荼的高考即将开始。赵玥从学校回来备考的时候，赵刚立即就让整理西套房及院落的工人们，停止了继续忙碌。 工人们显得有点着急：“大刚，部队那边就要下来了。我们可不敢耽误！” “不会的！”赵刚语气轻松地说，“西套房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我们也没间断过打扫。就是院里和茅房需要整理，这些活也都好干。” 既然他这样说，工人们就只好说笑着散去。 赵玥很感谢大哥为自己着想，但她的心中，已经越来越不能安宁。 因为，那个十七岁的石国栋，即将来到永乐村了。 不要多想这件事。赵玥在心中不停地宽慰自己，要全神贯注地应对今生的重要关卡——高考。 周日的下午，大哥赵刚开着车，送她回去学校宿舍。家人们知道这是高考前，与她最后的道别。几天后，他们将迎来高考完毕的女儿。 站在院子门口，一家人纷纷对赵玥说着各种安慰或者祝福的话。 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呵呵地，但心中都为她捏把汗：十八岁的赵玥，要在带着身体并未完全康复的心理阴影之下，去独自面对人生的大考。 而赵月，脸上也露出淡然地微笑。但她的心中，除了对来自家人关心的感恩之外，就是翻涌着复杂情感的波涛。 坐在车上，赵刚为了缓和小妹的紧张心情，就不时说些近来了解的趣闻。 但他自顾说着，却并未见到小妹有什么回应。 转头看了一眼，他见赵玥的眼神，呆看着车窗外，就笑着说：“是啊，这不，部队的人，跟前几年一样，都已经列队下来拉练了。” 公路两边，走着如同长龙一般的士兵队伍。 这些年轻的战士们，都穿着半袖衬衫和长裤，背着各自的行李包。 队列的旁边，是伴行的军官。这些士兵，就由军官们指挥着，前去附近的各村里驻扎。 这样的情景，与往年见到的并无不同。郑晓春也是排在这样的队伍中，来到永乐村的赵家住宿的。 前世的赵玥，也是亲眼见到石国栋，是这样走进了赵家的院子中……。 “看着一样，但是物是人非。”赵玥默默地说着。 听着小妹说出很难懂的话，赵刚只好自认文化水平低、思考深度和广度都不够了。 送小妹到了县一中的学校门口，赵刚停好车后，跑去附近买了一些水果：“玥玥，吃点水果，保持好心情！” 大哥脸上笑得很灿烂，赵玥微笑点头后，拎着装着水果的网兜，走进了校园。 大哥的话，似乎别有含义。但他无论有什么隐语，都不可能知道此时赵玥的心中所想。 赵玥也不用费心去猜大哥的话，而是连续做着深呼吸，开始考前的冲刺。 1988年的7月7日、7月8日、7月9日，这三天的考试下来，是参与今年高考的考生们，是否能够如愿的分水岭。 考试结束后，因为天热和紧张，再加上身体略有不适，赵玥汗流浃背着从考场走了出来。 学校门外，赵永水等人早早地就等候在门外。 见到她走出校门，赵永水立刻拉着她的手说：“走，回家吃饺子去。” 吃饺子，是普通百姓对于美好生活进行庆祝的方式。 “什么馅的呀？”赵玥笑着问。 “好几种，豇豆的、茄子馅的，西红柿馅的，”方淑芬拉着小女儿的另一只手说，“想吃啥馅的，咱立刻就包啥馅的！” 回到家中，赵玥果然见到了多种饺子馅，已经由大嫂周芳、二嫂宋丽，还有李梅、李莉等人帮忙着准备好了。 “做这么多啊！”即便心里有准备，赵玥亲眼见到好几盆馅料时，还是笑着发出惊呼。 “嗯，咱家包多点，给西套房的战士们送去一些。”赵永水笑呵呵地说。 赵玥的心中立即就翻腾起波涛，脸色立刻由欢愉转为黯淡。 进来院里的时候，她已经看到西套房那边，有战士们的说话声。因为心情愉快，她暂时没有记起来往事。 此时经过提醒，她猛然意识到：是啊，战士们应该已经进驻赵家几天了。 那个石国栋，在不在这里？ 此时的赵玥，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要他来这里的希望。毕竟，今生与前世不同。许多情景、许多人与事，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甚至说是发生了巨变，也并不为过。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心里的慌乱稍微安宁了一些。 “怎么了，玥玥？”方淑芬见她脸色冷淡，担心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没事，没事。”赵玥勉强挤出一些微笑，淡淡地问，“要包多少饺子啊？新战士来了几位？” “这次是九个人。”赵刚说完，就和大家一起开始忙碌。 赵玥心中一震：借住人数与前世一样。 心里更加焦虑的她，一时想不出现在应该直接去西套房那边去看看，还是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正在她为此踟躇的时候，有个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婶，我帮您打水！” (https://../56910_56910985/120716137.htl) .... 第335章 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伴随着这个说话的声音，一个瘦削高挑的战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小楼的门口处。 不用看也知道，这就是那个令赵玥伤心不已的人，石国栋。 方淑芬见到他，连忙劝阻着说：“国栋，不用打水。我们这个小口的楼顶，已经安了水箱。楼里各个房间的用水，就跟城里人使用自来水没什么区别。” 赵玥似乎被施了魔法，既不想上楼，也不想转身。 石国栋笑着说：“大婶，战友们都在做清洁工作，我没有抢到什么活儿，总要做点事才好。” 既然还是这个人，赵玥不禁“暗赞”：的确是头脑灵活！ 石国栋说完，似乎发现他面对的人之中，多了一个不太熟悉的背影。 见他看着赵玥的背影一时发呆，方淑芬随口说着“这就是我小女儿玥玥”。 “哦，我听说了，玥玥，哦不，赵玥同学刚参加了高考，了不起！”石国栋既然头脑灵活，嘴巴当然也很会说话。按照老百姓的口头语，就是这人说话嘴很甜。 前世与他怨恨颇深，但毕竟今生的见面，他并不认得赵玥。 转过身，赵玥看向石国栋：一米七出点头，长得像是个小知识分子似的——皮肤很白，身材偏瘦。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用在石国栋的身上最为合适不过。这人心思灵敏，眼神也很灵动，很会察言观色。 看到赵玥，石国栋心中一震：好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十八岁的赵玥，今生相对前世而言，肯定因为营养、运动，以及护理的原因，从个头、肤色、气质等方面，都更是出类拔萃。 “赵玥同学，你好！”石国栋略微发愣之后，立刻立正问好。 “你好。”赵玥犹豫一下，想着毕竟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只好回 第335章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了一句。 随后，她就走向楼上。 石国栋及时地把眼神从赵玥那里收回来，不顾一切地从厨房里找出两个水桶，随后就拎起来跑出了屋子。 赵永水等人见到战士们很热情，也都知道这些新兵为了尽快熟悉部队的情况，都是不惜力的，也就只好作罢。 回到二楼自己房间的赵玥，因为骤然见到石国栋，心中起伏不定。 想要为此做些什么，但她却觉得大脑的注意力不能够集中。或许是因为刚参加了高考，使得她的精力耗损太多；或是是因为见到了石国栋，一时不能决定如何“应对”他所致。 “快放下，别拎那么重！”赵永水的说话声，从窗外的院内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石国栋是绕道去后院的水井那里打水回来了。 后院的水井，虽然平时并不使用，但也没有把它封死。这是因为最起码在夏天时，可以为还没买冰箱的家里，把一些瓜果菜蔬，甚至是啤酒送进井水里。 井水是冬暖夏凉。这些瓜果、啤酒浸入其中，过一段时间再取出来时，的确是冰凉可口。 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赵家人也就把锁死的井盖打开使用。新战士们前来住宿，更不好去赵家的小楼里打水而过多打扰，就还是去后院打水了。 “没事，没事。我可以！”石国栋带着豪气的声音，也传到了赵玥的耳中。 忍不住探身看一下，她就见到了他正费力地用扁担挑着两桶水，正一边摆手拒绝赵永水的帮助，一边继续摇摇晃晃地走着。 毫不迟疑。赵玥立即调动意念，用空间的力量，骤然间加大了石国栋身后的那个水桶的分量。 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石国栋只觉得莫名其妙之间，就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不偏不倚，他身后的 第335章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桶水，刚巧掉落在自己的脚后跟附近。 “哐当”一声之后，他被倾倒的水桶里的水，溅得一身湿漉漉。 还好，因为他年轻身体灵活，没有一屁股坐在水洼里。 连忙伸手服了他一把，赵永水连连说着：“你看，我就说你力气小，不应该打那么多水的。” 身后的水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水已经洒了个精光；身前的水桶，因为身子一摘歪，也是歪倒在地上。 心中惊慌稍定，石国栋赶紧把水桶扶正：“呵呵，没注意。” 眼见两桶水都已洒光，裤子已经湿漉漉的他，看看脚下的水迹，觉得很难堪：“我再去打。” “不用了，不用了。”赵永水连忙拽住他的扁担。 “石国栋！”西套房那边传来班长的喝令，“这边既要扫院子用，又要做饭用，打两桶水！” “是！”石国栋鞋子里都灌满了水，也只得立正站好。 赵永水低声说：“在小楼里接满，还能离西套房近一点。” 石国栋当然想这样做，起码可以少走三十来米的路。但班长那边，正用严厉的目光，紧紧地盯视着他。 “赵大叔，我不能多打扰您家的正常生活。后院的水井并不远，我可以的。”石国栋看了看那边的班长，再大声对赵永水说。 随后，他就要去找大扫把，将地上的水渍清扫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打水吧！”赵永水说着，自己找来扫把进行清理。 石国栋为了尽快做到班长的要求，就赶紧把两个水桶的把手，重新挂到扁担的挂钩上。 “叮里哐啷”的声响中，他小跑着去到了后院。 的确很会来事，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既有前世的阅历，又有当前旁观者清的心态，赵玥看 第335章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他的一系列举动，心中暗笑。 先要捉弄他一下，赵玥再调动意念，去到后院查看。 石国栋站在井台边，把水桶的把手挂在井绳的挂钩上。接着，他就一手扶着井绳，一手缓慢地摇动架在井台上方的木辘轳。 木辘轳上面缠着的井绳，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松开，把那个水桶缓缓地送进了井中。 井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水桶到达了井水水面。 石国栋弯着腰，两手拉住井绳一晃。就听“噗通”一声，水桶倾斜过来，井水随即灌了进去。 在空间的天眼系统看着这个可恨的人，赵玥真恨不得利用空间的力量，把他送到井里去喝点水。 当然不会让他就此出什么大事，但也要吓他一吓。 ( 第336章 不怕脏不怕累 天才本站地址: 这样做终究有点过分，再加上住在西套房的战士们，还要继续使用这口井里的水呢。 赵玥想到这里，只好暗恨着作罢。 石国栋把水桶的水灌满后，再奋力搅动辘轳的弯曲木摇把。井绳崩得很紧，水桶沉甸甸地从井里逐渐上升。 石国栋正在用力摇动，却听得“啪”的一声:井绳断了！ 暗叫不好，但他还是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沉甸甸的水桶一下子掉回井里，而正在较着劲的木摇把，因为力道突然被卸掉，而迅速打转。 被木摇把先是打到了身上，石国栋还没呼痛，就脚下一滑，险些掉进了井里。 一条腿都已经耷拉在井中，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另外一条腿，勉强勾住了辘轳的架子，这才没有真的栽进井里去！ 心脏的狂跳逐渐安定，他站起身来。扶着辘轳，他小心地向井里探头看去:拿个水桶，已经沉到井底去了。 这口井因为出水丰沛，所以并不深。但是也不能下到井底去捞水桶，应该怎么办呢？ 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石国栋，对此也是精通。他担心被批评，不敢去报告班长，而是自己在附近找到了一根长木棍。 随后，他再用断了的井绳，把扁担上的铁挂钩绑在木棍上。 探下身子，他耐心地用那个铁挂钩寻找井水里的水桶。手中碰到了实物，他小心地把铁挂钩挂在了水桶的把手上。 奋力拉拽后，他看到那个水桶冒出井水表面。 水桶拎上来，石国栋把井绳连接好，重新打了两桶水。 用扁担挂好两个水桶，他就蹲下身子再挺身站起来。 好沉。原本还可以晃悠着担起来就走的这两桶水，不知怎么显得很重。他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走几步远，就再次身子一晃。 两桶水又洒了个精光，他只得转回去，重新继续刚才的动作。 赵玥在天眼系统里观察着他的举动，暗呼了一口气:好歹让他吃点苦头！ 石国栋打了水，挑起来再走。没走几步，那样奇怪的现象再次发生。 两桶水又是洒了一地，他看着自己与附近的地面一样，都已是湿乎乎的泥污不堪。 实在不行，那就少打一点吧，多打几次也就够了。 怀疑是自己疲惫的原因，造成了落汤鸡一般的状况，石国栋只好改了主意，不再逞强。 两个水桶各打了半桶，他挑起来后，觉得心里很松快:好奇怪，这不是也能感觉出来准确的重量吗？怎么刚才打水时，总是觉得过于沉重呢？ 想着回去把水再次打满，但他又看到一地的水渍，就先打消了这个主意。 迈着轻快地的步子，他刚从小楼与院墙的夹道中现出身来，就听到了班长关心的询问:“石国栋，石国栋！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都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或许是心里慌乱，他在拐弯时，身后的水桶又碰到了墙壁上。 “哐啷”一声之后，装了一半水的水桶里，迸溅出不少井水。 班长已经快步赶来，伸手帮他扶稳了扁担。 看了看两个水桶，班长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班长，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来不及多打水了。”石国栋急中生智地狡辩着。 班长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说:“你去扫院子，我去打水。” 石国栋还要再次证明自己，却被班长直接把扁担抢了过去。 心中觉得很是尴尬，石国栋只好目送班长去打水。稍顷，他无奈地耸耸肩，就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去西套房那边的院里。 “赶紧去换套衣服吧！”赵永水看到他这个形象，连忙劝说，“虽然天热，但衣服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也是不舒服。” “没关系！我很能吃苦耐劳！”石国栋本来要去更换衣服，但见赵永水赵永水，反而逞强起来。 另外，他在看向赵永水的同时，更还从眼神中掠到了赵玥的身影。 惊鸿一瞥之间，石国栋疲惫的身心，像是被立即打满了气的气球一样，鼓舞了起来。 不好多打量赵玥，他迈着湿乎乎的步子走去西套房那边，身后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抄起一个大扫把，他就奋力地挥动起来。 不知怎么，原本已经洒了水的地面，仍是暴土扬长的状况。 也不管这些了。因为他看到赵玥走出了小楼，似乎正在向这边看呢。 几下之后，他就把自己包围在弥漫的尘土之中。 “咳咳。”他被尘土呛得咳嗽几声，但还是想要在战友和赵玥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很能干活的本领。 是谁让他有这样的敏感心思？ 赵玥的余光一瞥，心中暗自好奇。 前世的她，也是因为见到石国栋干活勤快、为人热情，而被他迅速打动、“俘虏”。 现在的赵玥，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了。 用意念在空间的各种信息稍作搜检，她就不禁暗恨起自己来。 十七岁的石国栋，在上学期间不能说劣迹斑斑，也是招猫递狗、沾花惹草无疑。 或者是跟男同学打架逃课、抽烟喝酒，或者是跟女同学涎脸调笑，甚至动手动脚…… 这才只是十七岁的他，怪不得这人以后会更加无视婚姻与家庭，肆意妄为呢！ 现在入了伍，他当然要收敛一点。可是，他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伍只是为了镀金，而非是为了踏实下来。 那好，既然如此，对这样虚伪的人，就应该让他多吃一点苦头。 尘土更加弥漫，这当然是赵玥“赠送”给他的。 “石国栋，石国栋！”挑水回来的班长，与赵玥点头致意后，就赶紧大声喊，“快别扫了！哪有你这样干活的！房东家在做饭，我们也是。你这样干，不是让大家吃土嘛！” 连喊几声，但正在积极表现的石国栋，却并未听到班长的话，仍然沉浸在尘土中。 把水桶放回地面，班长一边用手挥舞着眼前的尘土，一边在尘烟中寻找石国栋的身影。 好容易发现了他，班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大扫把，把他拽出了尘土中。 “咳咳咳。”班长和石国栋二人，都被飞尘呛得咳嗽几声。 尘土很快降落下去，石国栋大声对班长说:“班长，我不怕脏不怕累！”天才本站地址: 这样做终究有点过分，再加上住在西套房的战士们，还要继续使用这口井里的水呢。 赵玥想到这里，只好暗恨着作罢。 石国栋把水桶的水灌满后，再奋力搅动辘轳的弯曲木摇把。井绳崩得很紧，水桶沉甸甸地从井里逐渐上升。 石国栋正在用力摇动，却听得“啪”的一声:井绳断了！ 暗叫不好，但他还是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沉甸甸的水桶一下子掉回井里，而正在较着劲的木摇把，因为力道突然被卸掉，而迅速打转。 被木摇把先是打到了身上，石国栋还没呼痛，就脚下一滑，险些掉进了井里。 一条腿都已经耷拉在井中，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另外一条腿，勉强勾住了辘轳的架子，这才没有真的栽进井里去！ 心脏的狂跳逐渐安定，他站起身来。扶着辘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轳，他小心地向井里探头看去:拿个水桶，已经沉到井底去了。 这口井因为出水丰沛，所以并不深。但是也不能下到井底去捞水桶，应该怎么办呢？ 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石国栋，对此也是精通。他担心被批评，不敢去报告班长，而是自己在附近找到了一根长木棍。 随后，他再用断了的井绳，把扁担上的铁挂钩绑在木棍上。 探下身子，他耐心地用那个铁挂钩寻找井水里的水桶。手中碰到了实物，他小心地把铁挂钩挂在了水桶的把手上。 奋力拉拽后，他看到那个水桶冒出井水表面。 水桶拎上来，石国栋把井绳连接好，重新打了两桶水。 用扁担挂好两个水桶，他就蹲下身子再挺身站起来。 好沉。原本还可以晃悠着担起来就走的这两桶水，不知怎么显得很重。他没走几步远，就再次身子一晃。 两桶水又洒了个精光，他只得转回去，重新继续刚才的动作。 赵玥在天眼系统里观察着他的举动，暗呼了一口气:好歹让他吃点苦头！ 石国栋打了水，挑起来再走。没走几步，那样奇怪的现象再次发生。 两桶水又是洒了一地，他看着自己与附近的地面一样，都已是湿乎乎的泥污不堪。 实在不行，那就少打一点吧，多打几次也就够了。 怀疑是自己疲惫的原因，造成了落汤鸡一般的状况，石国栋只好改了主意，不再逞强。 两个水桶各打了半桶，他挑起来后，觉得心里很松快:好奇怪，这不是也能感觉出来准确的重量吗？怎么刚才打水时，总是觉得过于沉重呢？ 想着回去把水再次打满，但他又看到一地的水渍，就先打消了这个主意。 迈着轻快地的步子，他刚从小楼与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墙的夹道中现出身来，就听到了班长关心的询问:“石国栋，石国栋！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都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或许是心里慌乱，他在拐弯时，身后的水桶又碰到了墙壁上。 “哐啷”一声之后，装了一半水的水桶里，迸溅出不少井水。 班长已经快步赶来，伸手帮他扶稳了扁担。 看了看两个水桶，班长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班长，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来不及多打水了。”石国栋急中生智地狡辩着。 班长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说:“你去扫院子，我去打水。” 石国栋还要再次证明自己，却被班长直接把扁担抢了过去。 心中觉得很是尴尬，石国栋只好目送班长去打水。稍顷，他无奈地耸耸肩，就走去西套房那边的院里。 “赶紧去换套衣服吧！”赵永水看到他这个形象，连忙劝说，“虽然天热，但衣服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也是不舒服。” “没关系！我很能吃苦耐劳！”石国栋本来要去更换衣服，但见赵永水赵永水，反而逞强起来。 另外，他在看向赵永水的同时，更还从眼神中掠到了赵玥的身影。 惊鸿一瞥之间，石国栋疲惫的身心，像是被立即打满了气的气球一样，鼓舞了起来。 不好多打量赵玥，他迈着湿乎乎的步子走去西套房那边，身后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抄起一个大扫把，他就奋力地挥动起来。 不知怎么，原本已经洒了水的地面，仍是暴土扬长的状况。 也不管这些了。因为他看到赵玥走出了小楼，似乎正在向这边看呢。 几下之后，他就把自己包围在弥漫的尘土之中。 第336章不怕脏不怕累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他被尘土呛得咳嗽几声，但还是想要在战友和赵玥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很能干活的本领。 是谁让他有这样的敏感心思？ 赵玥的余光一瞥，心中暗自好奇。 前世的她，也是因为见到石国栋干活勤快、为人热情，而被他迅速打动、“俘虏”。 现在的赵玥，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了。 用意念在空间的各种信息稍作搜检，她就不禁暗恨起自己来。 十七岁的石国栋，在上学期间不能说劣迹斑斑，也是招猫递狗、沾花惹草无疑。 或者是跟男同学打架逃课、抽烟喝酒，或者是跟女同学涎脸调笑，甚至动手动脚…… 这才只是十七岁的他，怪不得这人以后会更加无视婚姻与家庭，肆意妄为呢！ 现在入了伍，他当然要收敛一点。可是，他入伍只是为了镀金，而非是为了踏实下来。 那好，既然如此，对这样虚伪的人，就应该让他多吃一点苦头。 尘土更加弥漫，这当然是赵玥“赠送”给他的。 “石国栋，石国栋！”挑水回来的班长，与赵玥点头致意后，就赶紧大声喊，“快别扫了！哪有你这样干活的！房东家在做饭，我们也是。你这样干，不是让大家吃土嘛！” 连喊几声，但正在积极表现的石国栋，却并未听到班长的话，仍然沉浸在尘土中。 把水桶放回地面，班长一边用手挥舞着眼前的尘土，一边在尘烟中寻找石国栋的身影。 好容易发现了他，班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大扫把，把他拽出了尘土中。 “咳咳咳。”班长和石国栋二人，都被飞尘呛得咳嗽几声。 尘土很快降落下去，石国栋大声对班长说:“班长，我不怕脏不怕累！” 第337章 清洗后就没事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班长点点头说:“很好。这种精神值得发扬，但是，” 说着，他指了指地面:“干工作既要有方法，也要有结果。”说完，他就转身去把两桶水，挑去了西套房。 石国栋还要再表态，但顺着班长的指示，看过自己清扫的地面之后，也是脸红:尘土倒是扫起来不少，但是各种杂物，却还是凌乱地散在地上。 暗叹口气，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房东家的那个漂亮女孩看了自己一眼，他的心中不禁怦然一跳:加油！ 重新拿起扫把，这回他长了记性，不再用力过猛。一边认真地清扫地面，他一边偷眼再看向小楼的门口。 很遗憾，那个叫作赵玥的女孩子，已经转身回去了。 身材婀娜窈窕，短发乌黑地垂在她的肩头。 石国栋似乎闻到了做饭的香气，不禁咽下了一口口水。 “石国栋！”班长大声说，“去把猪圈清理一下！” “是！”回过神来，石国栋连忙走近猪圈。 小楼上，赵玥从窗户里见到他的举动，随即就调动意念。 矮墙内，那头大黑猪正闭着眼睛躺在角落里睡觉。 老家也养猪，石国栋对于清理猪圈的活计，已经很熟悉。 他把一把铁锹先送下矮墙，然后就翻过墙头跳了进去。 赵家人对于养猪也很在意，猪圈其实并不太脏，也没什么泥污。 以为很容易地就可以完成班长派发的任务，但石国栋却没料到:那头正在休息的黑猪，见到他进来后似乎很愤怒。 动物都有保护地盘的特性，石国栋对此是了解的。因此，正在做着清理工作的他，见到那头黑猪翻了个身后站起来时，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用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1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里的铁锹冲黑猪比划了一下，他试图让它远离自己。这个动作，他从小打到已经做了多次。但没想到，今天的他失算了。 黑猪先是甩甩耳朵，后退了几步，就瞪着眼睛看着他。 石国栋再挥了一下铁锹，就转身继续清理。 猛然间，他觉得腿上吃痛，身子随之一歪。转头看去，他吓得惊呼一声:“啊哟！” 那头黑猪，似乎被他贸然闯进地盘里来的举动激怒。它眼睛瞪圆，耳朵支棱着，用长而有力的猪鼻子，猛地撞向石国栋的小腿。 被黑猪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石国栋又还没有站稳，一下子歪坐在了猪圈内的泥污中。 黑猪见已经得手，更要趁机痛打落水狗。也不管石国栋惊叫连连，它只是一个劲地用长鼻子拱着他。 心里惊慌，石国栋两腿也是发软。此时的他，在猪圈里打了几个滚后，和那个大黑猪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本来是年轻力壮，但他因为心中恐慌，再加上这头黑猪连续发动攻击，使得他连站起来的机会也没有。 听到猪圈里的异常动静，班长带着几名战士连忙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场景，班长赶紧大喊:“站起来，站起来！” 听到这喊声，石国栋终于回过神来。他趁着黑猪进攻的间隙，一个鲤鱼打挺，就屹立在了猪圈中。 黑猪见他站稳了脚跟，也不再理会。迈着镇定的步子，它走回猪圈的角落里重新躺下。两个大耳朵服帖地耷拉下来，它的眼神迷离着，又要睡觉了。 好可恨。石国栋自觉这难堪的状况被他人见到，一把抄起铁锹。 “住手！”班长急忙制止他报复它。 石国栋的心中兀自气愤，还想要拿铁锹拍打几下那头黑猪。 “不老实，应该打。” 听到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2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声音，石国栋举起的铁锹，像是被一股神力牵扯，再也落不下去。 回头看着房东家漂亮的小女儿，他呵呵地笑着说:“是我太笨了。” 说完，他就继续清理猪圈。 “上来吧。”班长无奈地说，“等下我来清理。” “不用！”赵家老三赵义，也已走了过来，“我们自己弄就可以。” 石国栋见到众人围拢过来，心中的慌乱转为了无尽的干劲:“你们闪开点儿，让我来！” 跳进猪圈，赵义夺过他手中的铁锹说:“你快去换衣服洗洗，等下一起吃饺子。” 石国栋听了暗喜:我说怎么那么香呢。 翻出猪圈，他再寻找赵玥的身影，却已经看不到了。 带着心中的遗憾，他只好走去住处。不好带着一身脏污进屋，他就让战友们帮他把衣物拿出来。 “小楼里有洗浴室。”赵义冲他喊着，“你去吧，没关系。” 还想拒绝，他又见到此时天色仍是大亮，不好在院子里直接冲洗。 “去吧，没关系。”赵义说着，也从猪圈里翻了出来，“走，我带你去。” 石国栋见他盛情邀请，自己也不再拒绝。 班长觉得有点不合适:“国栋，就在堂屋里洗吧。” “那里还要做饭，我去小楼吧。”石国栋犹豫着说。 的确是太脏污了，班长也就没再坚持。 一路走，石国栋一路把黑色的脚印留在了身后。 到了小楼门口，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感到又是脏污又是秽臭难闻。 见他不好意思，赵义干脆地说:“走，没关系，等下清洗后就没事了。” 赵永水等人见到一个浑身脏臭的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就连忙说:“赵义，快带国栋去洗个澡。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3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道谢后，石国栋正要跟着赵义走去一楼的洗澡间。眼神一扫之下，他就看到了赵玥正在帮着家人包饺子。 回头看了一眼，赵玥皱着眉头，漠然地看着他。 咧嘴笑了笑，石国栋跟着赵义，进去了洗澡间。 小楼里的热水，使用的是太阳能。打开冷热水龙头，赵义调好了水温:“你先洗。”说完，他就先走了出去。 “好好。”石国栋随后就站在淋浴的喷头 实在太臭了，他连续用香皂洗了好几遍，还是觉得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何必那么奋勇地跳进猪圈，还那么卖力呢！ “国栋，我把衣服给你送来了。”赵义说着，就把他的干净衣裤送了进来。 道谢后，石国栋就在洗澡间里，把换下来的那身脏衣服冲洗干净。随后，他关上了水龙头，把长裤穿好。 天才本站地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班长点点头说:“很好。这种精神值得发扬，但是，” 说着，他指了指地面:“干工作既要有方法，也要有结果。”说完，他就转身去把两桶水，挑去了西套房。 石国栋还要再表态，但顺着班长的指示，看过自己清扫的地面之后，也是脸红:尘土倒是扫起来不少，但是各种杂物，却还是凌乱地散在地上。 暗叹口气，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房东家的那个漂亮女孩看了自己一眼，他的心中不禁怦然一跳:加油！ 重新拿起扫把，这回他长了记性，不再用力过猛。一边认真地清扫地面，他一边偷眼再看向小楼的门口。 很遗憾，那个叫作赵玥的女孩子，已经转身回去了。 身材婀娜窈窕，短发乌黑地垂在她的肩头。 石国栋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4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闻到了做饭的香气，不禁咽下了一口口水。 “石国栋！”班长大声说，“去把猪圈清理一下！” “是！”回过神来，石国栋连忙走近猪圈。 小楼上，赵玥从窗户里见到他的举动，随即就调动意念。 矮墙内，那头大黑猪正闭着眼睛躺在角落里睡觉。 老家也养猪，石国栋对于清理猪圈的活计，已经很熟悉。 他把一把铁锹先送下矮墙，然后就翻过墙头跳了进去。 赵家人对于养猪也很在意，猪圈其实并不太脏，也没什么泥污。 以为很容易地就可以完成班长派发的任务，但石国栋却没料到:那头正在休息的黑猪，见到他进来后似乎很愤怒。 动物都有保护地盘的特性，石国栋对此是了解的。因此，正在做着清理工作的他，见到那头黑猪翻了个身后站起来时，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用手里的铁锹冲黑猪比划了一下，他试图让它远离自己。这个动作，他从小打到已经做了多次。但没想到，今天的他失算了。 黑猪先是甩甩耳朵，后退了几步，就瞪着眼睛看着他。 石国栋再挥了一下铁锹，就转身继续清理。 猛然间，他觉得腿上吃痛，身子随之一歪。转头看去，他吓得惊呼一声:“啊哟！” 那头黑猪，似乎被他贸然闯进地盘里来的举动激怒。它眼睛瞪圆，耳朵支棱着，用长而有力的猪鼻子，猛地撞向石国栋的小腿。 被黑猪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石国栋又还没有站稳，一下子歪坐在了猪圈内的泥污中。 黑猪见已经得手，更要趁机痛打落水狗。也不管石国栋惊叫连连，它只是一个劲地用长鼻子拱着他。 心里惊慌，石国栋两腿也是发软。此时的他，在猪圈里打了几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5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个滚后，和那个大黑猪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本来是年轻力壮，但他因为心中恐慌，再加上这头黑猪连续发动攻击，使得他连站起来的机会也没有。 听到猪圈里的异常动静，班长带着几名战士连忙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场景，班长赶紧大喊:“站起来，站起来！” 听到这喊声，石国栋终于回过神来。他趁着黑猪进攻的间隙，一个鲤鱼打挺，就屹立在了猪圈中。 黑猪见他站稳了脚跟，也不再理会。迈着镇定的步子，它走回猪圈的角落里重新躺下。两个大耳朵服帖地耷拉下来，它的眼神迷离着，又要睡觉了。 好可恨。石国栋自觉这难堪的状况被他人见到，一把抄起铁锹。 “住手！”班长急忙制止他报复它。 石国栋的心中兀自气愤，还想要拿铁锹拍打几下那头黑猪。 “不老实，应该打。” 听到这个声音，石国栋举起的铁锹，像是被一股神力牵扯，再也落不下去。 回头看着房东家漂亮的小女儿，他呵呵地笑着说:“是我太笨了。” 说完，他就继续清理猪圈。 “上来吧。”班长无奈地说，“等下我来清理。” “不用！”赵家老三赵义，也已走了过来，“我们自己弄就可以。” 石国栋见到众人围拢过来，心中的慌乱转为了无尽的干劲:“你们闪开点儿，让我来！” 跳进猪圈，赵义夺过他手中的铁锹说:“你快去换衣服洗洗，等下一起吃饺子。” 石国栋听了暗喜:我说怎么那么香呢。 翻出猪圈，他再寻找赵玥的身影，却已经看不到了。 带着心中的遗憾，他只好走去住处。不好带着一身脏污进屋，他就让战友们帮他把衣物拿出来。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6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楼里有洗浴室。”赵义冲他喊着，“你去吧，没关系。” 还想拒绝，他又见到此时天色仍是大亮，不好在院子里直接冲洗。 “去吧，没关系。”赵义说着，也从猪圈里翻了出来，“走，我带你去。” 石国栋见他盛情邀请，自己也不再拒绝。 班长觉得有点不合适:“国栋，就在堂屋里洗吧。” “那里还要做饭，我去小楼吧。”石国栋犹豫着说。 的确是太脏污了，班长也就没再坚持。 一路走，石国栋一路把黑色的脚印留在了身后。 到了小楼门口，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感到又是脏污又是秽臭难闻。 见他不好意思，赵义干脆地说:“走，没关系，等下清洗后就没事了。” 赵永水等人见到一个浑身脏臭的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就连忙说:“赵义，快带国栋去洗个澡。” 道谢后，石国栋正要跟着赵义走去一楼的洗澡间。眼神一扫之下，他就看到了赵玥正在帮着家人包饺子。 回头看了一眼，赵玥皱着眉头，漠然地看着他。 咧嘴笑了笑，石国栋跟着赵义，进去了洗澡间。 小楼里的热水，使用的是太阳能。打开冷热水龙头，赵义调好了水温:“你先洗。”说完，他就先走了出去。 “好好。”石国栋随后就站在淋浴的喷头 实在太臭了，他连续用香皂洗了好几遍，还是觉得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何必那么奋勇地跳进猪圈，还那么卖力呢！ “国栋，我把衣服给你送来了。”赵义说着，就把他的干净衣裤送了进来。 道谢后，石国栋就在洗澡间里，把换下来的那身脏衣服冲洗干净 第337章清洗后就没事了 (第78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他关上了水龙头，把长裤穿好。 天才本站地址: 第338章 难抑的激动心情 洗澡间外，传来了赵家人说笑的声音。石国栋稍微辨别后，听到有赵玥的说话声，很柔和，很甜美。 想了想，他端着脸盆，直接从洗澡间走了出来。 果然被他猜对了，赵玥帮着包饺子后，正在旁边的洗手台洗手。 转头看见石国栋，她的眼神像是惊诧再是嫌恶。 “哦，对不起。”石国栋连忙退回洗澡间。把手里的脸盆放在一边，他再暗笑着把短袖衬衫，穿在赤裸的上身。 再次走出来，他已经看不到赵玥了。 心里并不遗憾，他认为已经把自己强健的身躯，略微向她展示了一下。就像公孔雀，为母孔雀开屏那样。 或许是恶作剧，或许是小邪恶，但石国栋对于自己所为，并不为耻。 他喜滋滋地走回西套房那边的驻地，赵玥却已经决定，还是要继续教训他。 赵永水带着几个儿子，端着几大盆饺子送到了西套房。 班长连连拒绝，表示不敢接受。 “战士们帮我们家干了活，我们表达一下谢意，这不算什么。”赵永水不由分说地，就把几个盆子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 班长等人再要说什么，只见赵永水先让几个儿子回去，自己留下压阵：“你们快吃，我跟你们领导是认识的，打过了招呼的。” “真的吗？”班长表示怀疑。 挺直胸膛，赵永水大声说：“我这还能说假话吗？你们快吃！我们一家也要开饭喽！”说完，他快步走回小楼。 班长见状，也知道战士们都很辛苦，就对大家说：“我们感谢房东的照顾，也要把自己的精神面貌，展现给他们看。” 战士们齐声说“好”。 聚集在屋门口，班长站在横排的队列前面，开始了指挥：“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 各个站得笔直的战士们，随即就开始大声唱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歌声响了起来，小楼内的赵家人听得清清楚楚。 “战士们精气神很足。”他称赞着说。 “好像有人唱走调了。”赵义侧耳静听一下。 很明显，隔着老远，赵家人都听了出来，面对战士们的班长，肯定也察觉出来了。 他的两个手臂，正在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忽然听到有人的歌声太过突兀。 “石国栋，你唱跑调了！”班长及时准确地发现了石国栋的状况。 “有吗？”石国栋觉得头脑昏然。 “重来一遍！”班长再次指挥。 这次，石国栋加强了小心，总算把调门规整住了。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被堵住了一样，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这些，肯定是赵玥利用了空间的力量，石国栋本人当然不可能明了。 经常与战士们互动的班长，不多时就发觉了石国栋的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行为。 “石国栋！”班长板着脸大声说。 “到！”石国栋连忙回应。 “你自己唱一遍！”班长要求着。 “是！”石国栋回答后，立即大声唱了起来。 “好了。”班长摆摆手，重新起着调门儿，“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 歌声重新发出，班长再次觉得自己的耳朵里，没有传进石国栋的声音。 对自己的耳朵有些质疑，他止住了大家的齐唱后，问石国栋身边的一位战士：“你听到他出声了吗？” 这位战士转头看看石国栋，犹豫一下还是坦诚地大声说：“报告班长，我没有听到石国栋同志的声音。” 别说别人没有听到，就连石国栋自己也没听到。 “我自己唱一遍。”他主动说着，自顾唱了起来。 班长认真地询问其他战士：“现在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战士们大声回答。 想了想，班长觉得热乎乎的饺子放在屋里，凉了倒也没什么，要是站在了一起，就不好夹着吃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石国栋同志，请你下次注意，不要影响大家。”班长大声说。 “是！”石国栋说完，再迈着匀称的步伐，跟着其他战士进屋吃饺子。 这边清净了下来，小楼内的赵永水也安了心。 他一边吃，一边笑着对家人们说：“看到这些新战士，我就总能想起郑晓春当年的样子来。” 听着他带着感慨说出来的话，家人们表示赞同。 “尤其是石国栋，和晓春当年当兵的年龄一样，也是十七岁。”赵永水边回忆边说着。 “年龄相仿，经历相仿，但毕竟人是不一样的。”赵玥淡淡地说着。 “这倒也是。来这边拉练的战士们很多，但能像晓春这样，以干部带队的身份，重新再回来的，他是唯一的一个。”赵刚接过话来说。 先是没在意，稍后就明白过来的赵玥，不禁一愣：“带队回来？郑晓春也来了吗？” 赵刚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嗐！我忘了跟你说。我在村委会看到他，是他作为接洽的干部，带着一连的战士们到咱村来的。” “那他人呢？”赵玥好奇地问。 “我请他到家里来，他说正是因为太熟，反而不合适。没有劝动他，我就安排他到李德发家里去住了。”赵刚说完，再看向小妹，“他倒是说了，晚上吃了饭，来咱家坐坐。” 点点头，赵玥继续吃饭。但她的心中，已经不能安宁：本来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石国栋，会不会因为郑晓春的在场，有什么不好呢？ 没什么的。石国栋应该得到教训，也不关郑晓春的事。 这样想着，赵玥的心情逐渐稳定下来。 晚上，赵永水夫妇也不出去找人乘凉闲聊，就在家中耐心地等着郑晓春的到来。 西套房那边，战士们也已吃完了饺子。石国栋抢着把几个盆子洗干净后，就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向了赵家的小楼。 赵玥和家人们一起，坐在客厅中说笑着。见到他进来，赵永水连忙让三儿子赵义把几个盆子接过来。 “没事，没事，我自己去放好吧。”石国栋连声说着。 赵义和他走进厨房放好了盆子，再走回客厅：“坐一会儿吧，国栋。” 正愁没有机会和赵玥搭讪几句，石国栋故作迟疑一下，就带着谦和的微笑和难抑的激动心情，坐在了赵玥的对面。 (https://../56910_56910985/120649823.htl) .... 第339章 梦中的一切都很美好 十八岁的赵玥，先前的病痛已经不再纠缠她。此时的她，因为营养和适度的运动，从面容到肤色到身材，都已尽显靓丽少女的本色。 看了看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赵玥，石国栋恭维着说：“赵玥同学，我听说你参加了这次高考，很钦佩、很羡慕你。” 若是前世的赵玥，当然会被这样看似温情的话而打动。但今生的她，不仅早就获得了温馨的家庭氛围，更还有了“先见之明”。 因此，石国栋此时说出来的这些话，不仅没能打动赵玥，反而更加引起了她的警惕与心中不适——咯应的感觉。 “谢谢。”赵玥略作回应，“也都靠平时多努力。真要等着临时抱佛脚，肯定不行的。” “那是，那是。”石国栋笑呵呵地说完，再捋了一下自己的小平头。 “国栋，你刚入伍吗？”老大赵刚问。 “嗯，才几个月。”面对总是神色严肃的赵刚，石国栋立刻回应着。 “挺好的。好好干，”赵刚鼓励着说，“你们连长郑晓春，原来也在我们村里拉练过，……” 话还没说完，他就赶紧起身冲着进来的人说：“怎么才来啊！” 石国栋听了这句话，转头看向来人。赶紧站起身来，他一边敬礼一边大声说：“连长！”说完，他也不敢再停留，就抽身离开了。 郑晓春虽然对这个新兵也在这里有点诧异，但因为与热情的赵刚打招呼，也就没有太在意。 落座后，他先向赵永水夫妇汇报了自己近来的工作状况。 听到他继续努力钻研业务知识，并能严格要求自己参加专业训练，赵永水夫妇对他连连称赞。 “我们老了，你们正当年。”赵永水靠在椅背上，看看郑晓春和赵刚等人说。 “赵叔叔和方阿姨也还都年轻。”郑晓春连忙说。 想了想，赵永水也就释然：“倒也是。我这五十才出头，也是还要奋斗的年纪呢。” 大家见他心态平和，也都纷纷称赞他和方淑芬心态好、身体状况好。 说笑了一会儿，郑晓春再问赵玥：“玥玥，先恭喜你顺利参加了高考。” “谢谢。”赵玥还在暗想如何教训石国栋的事，此时被他的这句话唤回现实。 “现在，身体怎么样？”郑晓春本来觉得不好询问她的病情，但心中又为她担心，也只好尽可能委婉地询问。 赵玥见他说话得体，先生出一份感动来。自己的病情也都在一直紧密关注，好在因为处置得当，并没有其它的异常状况。 不禁想起当初在医院时的情景来，赵玥但凡想到郑晓春说“可以输血救治”的话，当然会感动不已。 “谢谢晓春哥，”赵玥真诚地说，“现在身体指标都很正常，我会多关注的。” “那就好。”郑晓春放下心来，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也都轻松了。 随后，他就把自己在部队上服从命听指挥，受到领导的看重与器重，进而得到了升职等事，接连说给了大家。 赵永水听了他的话，连连称赞：“我才见到晓春时，说实话还真的并不太看好。但后来你到这里拉练时，我就能够感觉出来，你骨子里做事很认真，也不服输，是个正干的人。” 想到自己当初懵懂甚至莽撞的样子，郑晓春有些脸红。 笑了笑，他谦虚地说：“那时岁数小，挺不懂事的。好在赵叔叔和方阿姨都很照顾，我也就安然度过了新兵连的心理不适阶段。” 方淑芬笑着模仿他当初拎水的样子，之后再说：“晓春成长得很快！” 郑晓春略微点头后，想了一下再对赵永水说：“您给我特意留了半碗炖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他的眼圈就有些发红。 赵永水连忙说：“都是小事，还记着那些做什么！” 郑晓春当然再次感谢，随后就再看看赵玥：“玥玥虽然比我小很多，但也在一直帮助我。” “哪有的事。”赵玥语气平和地说，“是你自己很优秀。” 郑晓春想着多次和赵玥的神奇交往，心里虽然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但他知道感谢她是必须的。 “我也说不清，但你对我的帮助、救助，我都会记住的，谢谢你。”郑晓春认真地对赵玥说完，再对赵永水夫妇说，“赵叔叔，方阿姨，我不能多呆着，要去查夜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戴好军帽，拿好手电筒后，他给赵永水夫妇敬了个礼。 “嗯，你去忙，也要多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好。”赵永水起身送他走出小楼。 “明天晚上过来吃饭吧。”方淑芬追出来说。 “这可不行，部队有纪律，不能随意在老乡家里吃饭。”郑晓春连忙解释着说。 “那就过来坐一会儿，这总没事吧？”方淑芬继续说着，“明天赵霞和罗大刚他们，还有赵德，说是一起回来。” “哦，那好，我吃了饭可以过来坐会儿，正好看看大姐和大姐夫。”郑晓春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就打开手电筒，走去了旁边的西套房。 按照条例，此时应该已经熄灯睡觉。但郑晓春走近这边时，却还见到了屋里有光亮现出。 走进屋中，他看到一个新兵趴在炕上，正在用手电筒照着亮，在看什么书。 见郑晓春进来，这个新兵连忙低声问好。 郑晓春拿过他手里的书，见到是一本专业训练书籍，就对他点点头。看到书里的扉页上，写着石国栋的名字，他略作赞许后，低声说：“石国栋，热爱学习很好，但也要注意休息。另外，也不要打扰到其他战友的休息。” “好，连长，我知道了。”石国栋小声地回应着，赶紧关上了手电筒。 走出住间，郑晓春继续去巡夜。炕上的石国栋，不禁暗自发笑：没有耐心看得进去几个字的。 随后，他就翻了个身，很快进入了睡梦中。 梦中的世界，肯定比现实的世界要美妙。他在梦中，可以梦到自己成为了班长、排长、连长，甚至是司令员。在梦中，他可以梦到自己成为了掌握实权的地方干部。 在梦中，他可以梦到拥有了一切美好，比如娇妻……。 .... 第340章 已经是物是人非 正文 第340章：已经是物是人非 早上醒来时，石国栋觉得浑身乏力，是因为夜里的梦做得太多、太复杂的缘故。 战友们都已经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他才带着嘴边的涎液，坐了起来。 出过晨操之后，他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抢着要给房东家拎水。 班长本来已经走到赵家的小楼外，见他过来后不禁有些犹豫：昨天，这个石国栋打水、清理猪圈，虽然干劲很足、状态很好，但却出尽了洋相。如果说是因为不太会干活也就罢了，可他又显得什么都明白似的。 “石国栋。”班长想了一下说，“你去把旱厕清理一下吧。” 这个时候，赵玥刚好从一楼的客厅中走过。 惊鸿一瞥之间。石国栋的心里顿时委屈至极。 不仅没有得到能和赵玥见面的机会的活计，反而去清理茅厕，他顿时觉得自己太过莽撞。这么急匆匆、兴冲冲地赶来，真是得不偿失。 但班长的命令怎能公然拒绝，他只好挺胸回答：“是！” 拿着铁锹走进茅厕，他皱紧了眉头，心中哀叹不已。 既想要得到公开地赞美，又不想埋头苦干，这样纠结的心情，使得他干活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旱厕的结构，上面搭个木板顶棚， 石国栋要想清理干净，只能揭开蹲坑的木板。眼前是秽臭，脑海中却还在浮想联翩的他，一个没注意，就被脚下的木板绊了一下。 可想而知。他两条腿都陷入了蹲坑内，尽是污秽之物。 几乎被自己恶心得昏厥过去，他的脑袋过了好久才略微清醒。用手撑住地面，他要奋力站起来，却觉得手掌传来的力道很绵软…… 等到真正地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下自己，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送到沤粪池中，可以立刻当作农家肥了 第340章已经是物是人非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怎么办？实在太秽臭，实在太难堪。 他思量许久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凡事要靠自己，自己去冲洗一下。 志气很高的他，可以忍住自己的作呕，但不能阻止战友们惊愕的神情与惊呼。 “站住别动！”班长刚挑了水回来，顿觉打来的水有了用武之处。 石国栋愣愣地看着班长，感到手足无措。 “手不要乱动了！”班长大声喊着，“退后，退后！” 石国栋看着班长严厉的神色，一时不明所以。正在此时，他见到了可望而不可以及的那个漂亮女孩，带着冷漠的神情向他走了过来。 “退回到茅厕里，直接冲洗。”赵玥漠然地说着。 只是紧盯着她美丽的脸庞，石国栋还在发愣之中，又听到班长的大喝：“还不退回去！” “哦哦。”醒过神来的他，只得再用遗憾的眼神看了一下赵玥之后，再按照班长的命令，一步步退回到茅厕内。 “好了，站稳喽！”班长大喝一声后，就拎起了水桶。 明白了班长的意图，石国栋闭着眼睛，全身的肌肉绷得很紧。 “哗”的一声，班长把手里水桶内的水，全都泼了过去。 被这猛烈的水流冲击得趔趄了一下，石国栋堪堪站稳之后，对班长说：“好！谢谢班长！” “快别说话了！”班长的脸部都扭曲了，“那些，那些秽物都被水流溅到你的脸上啦！” 赶紧闭紧嘴巴，石国栋再好好地站稳，迎接班长拎起另外一桶水泼来的强大水流。 秽物在他身上四处流淌，班长立即下令：“其他人都去打水，迅速！” “是！”战士们服从命令听指挥后，纷纷小跑着去打水。 赵家人听说石国栋掉进了茅厕后，也纷纷施以援手。 于是乎，赵家所有能装水的物件都派上了用场，就差没把水缸抬出来 第340章已经是物是人非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了。 连续地冲洗之下，石国栋终于可以见人了。 还想脱下上衣秀一下本不强健的肌肉，但他眼神扫动之中，却没有了赵玥的身影。 “站着别动。”班长气喘吁吁地说，“我去给你拿干净衣物。” “是！”石国栋挺身站好，“谢谢班长！” 不用班长去拿，其他战友已经拿来了干净衣裤。 换了衣服后，石国栋看着脚边的脏衣服，就找根木棍，想要挑起来直接扔掉。 “哪能这么浪费！”班长及时制止了他，“洗干净就可以。我帮你洗！” 哪能这样呢？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 石国栋赶紧说：“我自己洗，自己洗。” 这个上午，他就一直处于淘洗衣服的过程中。 赵玥见他一通忙乎，心里也有些不落忍：“石国栋，已经干净了。” 听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石国栋激动不已。再卖力地淘洗几次，他再仰着头，笑呵呵地说：“嗯，这下可以了。” 赵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她站住了脚。 既然是前世的事，那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现在又让他吃了一些苦头，就不再计较了吧。 “石国栋，希望你好好训练，踏实下来。以后，你的人生路，”赵玥转过身，漠然地对他说，“应该可以走得更好。” “呵呵，当然会！”石国栋站起来回应，“我以后肯定可以当司令员，或者就是厂里的大领导。呵呵，” 他这是在描述梦里所见，后面的话当然不敢说出口，比如娇妻什么的。 心中暗叹一声，赵玥觉得这个人还是顽劣不堪的。肯定啊，你哪里是要做什么大官，你是在想着升官发财，然后可以享受你以为的“美妙”人生！ 总是不和他计较就是了，两人的命运，在今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径自走回小楼，她即便 第340章已经是物是人非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石国栋热烈中带着猥亵的眼神，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石国栋！”班长大声提示着，“迅速晾衣服！午饭后，我们去村外训练！” “是！”石国栋连忙收回粘在赵玥后身的眼神，大声回应。 战士们拉练到了这里，除了体验农村生活以外，最大的任务当然是训练。 训练的场地，就在村外的山坳中；训练的内容，从军姿到正步走，一直到持枪的训练。 另外，也有比如对抗练习。这是由两名战士组成的形式，各自都拿着一柄木枪。 没有枪头的这种枪，是双方进行拼刺训练的道具。 按照动作要领，争强好胜的石国栋，誓必要把对面的战友击倒。 第341章 取决于你的态度 但是做了多次动作，他也只是自己带着胸前、腰肋、大腿上的疼痛，败下阵来。 回到永乐村的驻地，他显得精神很沮丧。这样的心情这样的他，在见到了赵玥之后，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好转。 “赵玥同学，你好。”见她正要出门，他连忙笑呵呵地发问。 “你好。”赵玥回应后，自顾走去院外。 “你去哪里啊？是找同学玩吗？”石国栋追问着。 顿时觉得他这样的发问很过分，赵玥皱着眉头看向他。 被这样的眼神盯视，原本应该感到自惭才对。可心里早就生出妄想的石国栋，却觉得这个女孩现在的样子更加可爱。 “我们去接她大姐和大姐夫。”赵永水从屋中走出来，见赵玥的神色不悦，就主动说着。 “哦，好，赵叔叔你们先忙，我去学习了。”石国栋恭敬地说完，赶紧回去了西套房。 晚上，赵家的小楼里灯火通明，说笑声不绝于耳。 远远地就能听到，石国栋站在西套房的院子里，想着这些人里面，有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心里像是有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 一边装作背书背上的知识，他一边逐渐把自己的脚步挪向小楼。 踮起脚尖，他从小楼的窗户中，向里面看去。 真的是济济一堂。里面坐着许多人，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 “石国栋，你干什么呐！”班长不好大声说，只好压低声音质问。 连忙缩回脖子，石国栋也觉得自己是鬼鬼祟祟、贼头贼脑。 赶紧跑回班长身前，他小声说：“我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进去房东家了。” “那有什么！”班长低声呵斥着说，“那是郑晓春连长。他和房东家早就认识，这是去拜访的。” “哦，哦，”石国栋连声说着，心里很遗憾自己不是很早就认识赵家人的。 他虽然遗憾，但赵家的小楼内，却是欢声笑语中一片。 罗大刚、赵霞、郑晓春三人，都是一身戎装，聊起来当然更加尽兴；刚回到家中的赵德，为赵玥顺利参加了高考而发出了庆祝。 刚参加了高考，肯定还没有对答案什么的，但赵德对此并不太关心。因为他自己当初考完之后，也被小妹劝阻不去太过关注还没确定的成绩。 几兄妹说些什么呢？话题肯定很多。先是询问了小妹的身体状况，得到她恢复得很好之后，赵德开心不已。 看着脸上都是喜悦神色的四哥，赵玥当然会更加感动：是四哥捐献的骨髓，使得赵玥的病情转危为安，至今都很好的。 这份情义，在原来赵玥只是更多关注家人，而得到了家人的回馈之后，更使得这兄妹二人的情感深厚。 “四哥，李梅怎么样？”赵玥带着神秘的微笑，对赵德低声问着。 “呵呵。”赵德立即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有什么，不就是多写了几封信嘛！”赵玥不以为然地说。 赵德不敢回言，但心里肯定是甜蜜蜜的。 李梅在县里税务局工作很好，二十二岁的赵德，也面临着大学毕业分配的问题。 有几家在京单位，已经给他发出了工作邀请。但他还是有点犹豫。 李梅没有拦阻，甚至鼓励他留在京城。可赵德却觉得随着与李梅的相处，为二人以后的情感，甚至婚姻问题，开始做出真切和深刻的思考了。 两地分居肯定不好，这对于夫妻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会有负面的影响。 赵德学业很好，又有留京的机会，肯定不能轻易舍弃。但李梅的固定工作在永乐县城，若想把工作调到京城，那也是极其困难的。 两人通过书信来往，除了暗诉衷肠以外，也明确说到了这些事。 这样的事，当然不好解决，尤其是对于没有社会关系的这两个人来说。 赵玥提到此事，赵德只有挠头无奈。 见到四哥这个样的状况，赵玥却不以为然。目前的时代，当然会有这样的烦恼。但现在已是1988年，社会的方方面面只会越来越开放，越来越会很容易地解决目前看起来势比登天还难的困难。 “四哥，别着急，这事好商量。只要你们处得好，这些都不算什么难事。”赵玥安慰着说。 暗叹口气，赵德无奈地说：“这可不是好解决的事。” 肯定不好解决，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赵德留京后，户口就会逐渐转为京城的。他的户口和工作稳定后，再让李梅直接进京找个相对稳定的工作，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只要有本事，还怕有一点小困难吗？ 赵玥把这个想法说给了四哥后，赵德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说：“这倒也是个办法。李梅留在县城，工作提升的机会，与工资上涨的幅度，肯定不如京城的。” “就是啊。”赵玥附和着说。 “可是，不知道李梅是不是舍得辞掉这里的工作……”赵德犹豫着说。 “这不都要取决于你的态度嘛！”赵玥笑着说。 “呵呵，对对对。”赵德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不主动确定和李梅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做出进一步的行动呢！ 立即坐直身子，他略微思考一下，就对小妹说：“我现在就去找她商量，不过，” 赵玥见他语气中又有些犹豫，就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父母肯定都在家，我一个人去有点不合适。”赵德微红着脸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赵玥笑了起来，“我正好也想找她小妹李莉聊聊天呢。” 说走就走。兄妹二人站起身，只说是要去李梅家里拜访一下。 “给他爸拿瓶酒去。”赵永水说着，就起身从酒柜里找出一瓶酒。 接过酒来，赵德再接受着父母的许多叮嘱。比如对李梅的父母要多喊几声，显得很热乎；跟李梅说话要大方一点，不要让人家女孩子害羞……。 赵德面红耳赤着听着，连连答应。 家人的叮嘱完毕，他却没有见到小妹的身影。以为她是去楼上了，赵德也没多问，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赵玥本以为四哥回应几句后，就会很快出来。所以，想要出去透口气的她，就先迈步出了小楼。 .... 第342章 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第342章 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信步走到院外的小巷中，赵玥仰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斗和一轮明月，心中感到极为舒畅。 在这样好奇心情的驱使下，她自顾向前走着。她如此轻松闲适，却没料到她的身后，已经跟来了一个人，石国栋。 他因为几天来的做事不顺利，再加上今天下午的训练中，又被战友接连战胜，心情很是怏怏。 今晚又没有见到赵玥，没有和她说上两句话，更使得他心中的火焰难抑。 一边是失落的冰水，一边是炽热的火焰，令他身处都是男子汉的西套房中坐立难安。 走到小院里，他本想略微活动一下，却像是有吸铁石的磁力一般使得他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向赵家的小楼方向转去。 这是上天的安排。 当他见到窈窕身姿、面容秀美的赵玥，独自走出了小楼后，心里立即激荡起来。 这样的心情，他已经又过了体会。在老家时，他已经结交过女友。懂得一些男女情事的他，因为没有了理智的阻拦，使得内心的邪恶之念，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不可遏制。 赵玥在前面走着，他趁着夜色在后面尾随。 待到前面那个美丽女孩走入一株大树的暗影下时，他终于难以克制自己的身心，一下子扑了过去。 赵玥本来正在漫步，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生出。这种感觉，与前些年在晒谷场。被何必达的儿子何正偷袭时的状况很相近。 她连忙调动意念，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但已经来不及了。等她转过头时，真的看到了何正！ 此时的何正，也早就参加了工作。目前是在村里的采石场工作，因为早已经踏实做人，他工作得很是尽心竭力。 今天因为值了一会班，他回来得有点晚。但也正是因为回来晚，才使得他发觉了异常的情况。 赵玥，那个原本令他心神不安的女孩，正在他前面缓缓地走着。 何正早已没有了邪念，此时又因为天黑。担心惊吓到赵玥，他既不好过去与她打招呼，又不好快不超过她。 那就索性放慢脚步，他带着怀念和欣赏的心情，在她后面远远地跟随着。 正在心中发出感慨，他却见到有个暗影在尾随赵玥。开始还以为是路人，但何正却逐渐察觉了不对：那个暗影的脚步，是在悄然间接近赵玥的。 不用多想，何正快步走过去，正好赶上了石国栋正要对赵玥非礼的时候。 “啪”的一声，何正把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石国栋的脸上。 脸和脖颈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痛，石国栋的坏事被当场揭穿。 眼前被打的金星散去，他立即清醒了：自己这是色迷心窍，婚礼头！ 好在对方也只是一个人，石国栋就想要趁着夜色逃走。 肯定不容易溜走的，他只好奋力挣出何正有力的手臂。道路不熟，石国栋只有往赵家院子的方向跑。 但他还没跑几步，就见到迎面过来的一个人影。这人也不说话，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来人正是发觉小妹已经出门的赵德。此时，他赶过来时，正巧见到迎面来一个人。而这人的身后，还传来了何正的声音“这人是坏蛋”！ 不用多说，赵德一拳把心中慌乱的石国栋打倒在地。何正也赶了过来，参与了制服坏蛋的过程。 赵家的院子门口，再传来了一声：“什么人？” 随即，他手电筒的光亮就照了过来。 石国栋蜷缩在地上，被一团雪亮的灯光照射着。 赵玥几步赶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石国栋，再对手电筒的主人说：“晓春哥哥，我没事。” 犹豫了一下，郑晓春知道如果这事立即公开，这个石国栋肯定会带着身败名裂的恶名声，直接返回老家去了。 把手电筒的开关关上，他低喝一声：“站起来！” 从地上爬了起来，石国栋惊魂稍定之后，立即明白了自己在色欲迷心的情况下，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事。 “连长，我求求你，这事可不能公开啊。”说完，他再转向赵玥。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痛哭流涕着哀求说：“赵玥同学，我是昏了头，不是特意做坏事的。” 现场一时沉默，只有石国栋的声音，不时地小声发出。 “原谅他吧。”何正犹豫许久，对赵玥轻声说，“都有恶念，也都有善心。相信他有了这件事的教训，以后会老实做人的。” 听到这话，石国栋更是哭求连声：“我这辈子再也不敢妄想了，求求你，赵玥同学，让我有个合适的名声回乡吧。” 没有理会石国栋，赵玥对何正说：“谢谢你。你先回家吧。” 默默地点点头，何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石国栋，就独自走回家去。 赵德恨恨地说：“一定要他接受真正的教训。” 石国栋听了，吓得几乎尿了裤子，再又哀求连声。 郑晓春沉默着，一时没有作声。 “你回老家后，不要再有非分之想。”赵玥冷漠地说着，“希望你今生都能本本分分做人，不能再有害人之心！” “我向天发誓！我石国栋再有这样的事，必遭天谴！”石国栋继续哭求着。 赵德还想说什么，却被赵玥拉住了胳膊：“四哥，我们明天再去找李梅吧。” “嗯嗯。”赵德连声答应着，再冲石国栋呵斥一声，“你这辈子但凡再做坏事，一定新账老账一起算！” “绝对不敢了！”石国栋哭着做保证。 赵玥拉着四哥往家里走回，郑晓春看看他们的背影，再看着跪在地上的石国栋。 “连长，”石国栋继续哭着说，“求求你，你放过我这次，我这辈子都把你当做恩人！我这次真的是昏了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以后一定加强自己的思想教育，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了！不仅如此，我以后还要做个正直的人，要为社会做多贡献，堂堂正正地在社会中工作、生活……” 他痛哭流涕着，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说了很久，但并未得到有什么回音。 壮着胆子抬起头，他却没有看到身前还有人影。 站起身后，他转头看去，只见郑晓春打着手电筒，已经走远了。 (本章完) 第343章 不会太久（完结篇） 郑晓春的身影虽然模糊，但他身前，却总有一团雪亮的灯光，在指引着他前行的道路 这团光，也使得石国栋蒙昧的心中，逐渐亮堂了起来。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石国栋低着头走回了赵家的院子。 赵家的小楼内，此时显得很安静。 石国栋略微看了一眼楼内的灯光后，就赶紧低下头来，走回了西套房。 “怎么好久没见你？！”正在执勤的班长，一边问着，一边把手中的手电筒照过来。 “哟，你鼻子和嘴角怎么出血了？”班长发现后，惊讶地问。 “没事，我吃多了想跑跑步，结果掉进了路边的沟里。”石国栋勉强解释着。 “快快快，我那里有急救包，我给你抹点药。”班长连声说着，拉着他走进屋里。 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下来，石国栋甚至还哭出了声。 “这有什么可感动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屋里的灯光通明，班长一边给他敷药，一边笑呵呵地说。 其他的战友们见状，看，也都笑着打趣：“你这心态也太脆弱了吧！” “嗯嗯。”石国栋回应着，“我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在这里经历的事，今晚发生的事。” “好了。”班长给他敷了药，“赶紧休息！明天是实弹投掷，可要有充足的精神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西套房的战士们就都早早地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他们排成纵队，向村外走去。 从二楼的窗户中见到这个情景，赵玥的心中，似乎又有一些不安生出。 只好调动意念，她在空间里关注着战士们的演练。 永乐村外的山坳中，战士们听清了班长的操作指令后，开始做着实弹投掷的准备。 临时挖了掩体，班长站在掩体内，命令其他战士各自退出到安全距离。 随后，实弹投掷的演习就此开始。 平时，大家已经接受了假弹的投掷。对于各种动作，大家都很清楚。 可是，轮到真正的实弹，战士们的心中生出紧张感，那也是肯定的。 班长给大家做了思想放松的提示后，就指示着说：“不要紧张，按照动作要领去做就可以！” 话虽这样说，战士们的心中，难免还会因为首次的演习而紧张。 “按照班长的提示去做就行！”郑晓春说着，亲自走到这里来坐阵。 之所以到这个班里来做临场指挥，他肯定是担心昨晚的事，会影响战士们中间的那个石国栋。 战士们见到连长亲自前来，立刻鼓掌欢迎。 “别怕，”说着，郑晓春就对大家笑了起来，“只要把实弹抛出去，就算你的这第一次胜利了！” 战士们听了他的话，心里放松了许多。 实弹投掷随即开始，战士们依次上前。按照班长的指示，每位战士都稳定了心神后，把手里的实弹抛向远处。 爆炸声依次响起，战士们觉得震撼之余，也都放了心：只要稳定住，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轮到石国栋上场，郑晓春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 也对郑晓春点点头后，石国栋走到前面，跳进了掩体中。 在空间里紧盯着这个场面的赵玥，心中的不安感陡然升起。也不用多想，她立即做好了各种准备。 石国栋进入掩体后，班长站在对面问：“石国栋同志，是否可以投弹？” “报告班长，石国栋可以投弹！”石国栋站直后，大声回答着。 “好！请做准备。”班长提示着说。 将沉甸甸的实弹拿在手里，石国栋立即觉得眼前发花。 “看清前面的目标没有？”班长半趴在掩体上，对他发出询问。 “看到了。”石国栋眯着眼睛，向远处瞄了一下。 “好，可以投弹！”班长大声说。 拉着了引线，火光和烟雾顿时冒了出来。石国栋毫不迟疑地，立即把实弹投了出去。 略微发愣之后，现场的人全都震惊了。 石国栋因为动作失调，这枚实弹没有投向前面，而是被他甩到了身后！ 郑晓春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枚实弹，立即发出大喊：“快卧倒！”随即，他就迅速地捡起这枚实弹，抛向了远处。 按常理，这枚已经到了引爆时间的实弹，将会在他的手中爆炸。 现场的人无不惊骇，也忘了进行躲避动作，而都把视线看向那枚在空中划着弧线的实弹。 世间在此刻万籁俱寂，现场的人似乎能够听到那枚实弹在远处落地的“咚”的一声。 现场的人，各自冷汗淋漓而下。 确认那枚实弹没有被引爆，班长才从石国栋的身上站了起来。 “算你幸运。”班长默默地说。 立刻泪如雨下，得到班长救护动作关照的石国栋，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有排爆的战士走近前去，确认了那枚实弹的情况：引线没有延伸进弹体的火药部分，所以没有被引爆。 听到这个结果，现场的人都连呼幸运。 石国栋哭得抬不起头，被班长连连轻拍着肩膀安慰。 “班长，我要提前退伍。”石国栋抹了眼泪，抬头看向班长。 还想继续安慰他，但班长看到他的眼神很坚决。 一旁的郑晓春，看了看石国栋。 石国栋转头看向郑晓春，只能见到他面无表情的漠然神色，以及随之而来的背影。 结束篇—— 离开了实弹演习现场，郑晓春不禁仰望向天空。 好幸运的永乐村。这或许不是什么幸运，而是因为这里有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孩，赵玥。 是不是又跟她相关，郑晓春当然搞不清楚。但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此时只想把这件幸运的事，亲口告诉她。 想到这里，他走近场边的指挥车，对司机指示着说：“去村里的赵永水家。” 实弹之所以没有引爆，当然是赵玥及时更换了引线的缘故。见到没有出意外，她带着一身的冷汗，回到了现实中。 “玥玥，怎么了？不舒服吗？”母亲方淑芬走进屋来，本想和她说笑一会儿，却见她脸色有点发白。 “我没事。”赵玥对母亲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方淑芬立即着急起来：“怎么有点热啊？” 说着，她就眼圈发红，眼泪随即落下。 不是她太敏感，而是她知道：原来也是多次发现赵玥有发热现象，但都被自己忽视了。服用的那些退烧药，有的已经是不再流通的。 或许跟这些药物有关，女儿才会患上令人焦急、害怕的疾病的。 听到赵玥屋里的动静，一家人纷纷走来询问。 “不用等了。”赵霞说完，就对罗大刚说，“赶紧打电话，找车来送玥玥去医院检查。” 罗大刚匆匆跑下楼，却见郑晓春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到他的神色紧张，郑晓春连忙发问。 “玥玥有点发烧。”罗大刚说完，就走到电话机旁。 “我这里有车，直接送她到我们的部队医院去！”郑晓春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小跑着上了楼。 二话不用说，他把赵玥背在后背上，再反身下楼。 “肯定没事的。”他安慰着她说，“永乐村是宝地，这里发生的事，都是好事，幸运的事。” 脸色苍白，赵玥却还是笑了：“嗯，你说得对。” “你肯定能考上大学！”语气很坚定，郑晓春仿佛已经看到了赵玥的录取通知书。 “嗯，肯定的。”赵玥笑着回应。 “我，”走出小楼，郑晓春和赵玥立即被热烈的阳光照耀，“我等你大学毕业。” 似乎没有听清，赵玥“嗯？”了一声。 “是不是太久了？！”郑晓春背着她走出院外，自己提问自己解答，“不会太久的。” “好。”赵玥自顾说完，再看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全文结束—— 这是一部带着怀念意味的作品，自觉还算满意。 感恩许多读者，从头到尾追读。千言万语难以道尽谢意，作者在此鞠躬致礼。 书海苍茫，期待再会。 附东坡先生《定风波》词一首，作为结束语: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