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穿书之被小黑莲算计了 作者:冷月娘娘   内容简介:   白恩赐穿书了,可也懵了,他穿的是土掉牙的《庶子霸天》。   他在书中只出现过一次,穿就穿吧!只要老老实实走自己的剧情就行。   哪知道,被一朵黑莲花盯上了,黑莲花又能撒娇,又霸道。   要保护好我的小黑莲,不能让人摘了。   白恩赐:乖乖,不哭,不哭。哥哥保护你。   殊不知保护到床上去了。   1腹黑美人VS呆萌公子0   关键字:穿书之被小黑莲算计了,冷月娘娘,穿书,古代,架时空,宫斗,综合   公告板:暂无公告 第1章 绑架   “啊!!!”   一声道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在黑夜中散开,光是听这击人心魂的声音就叫人有些骇怕。   “不是我,白少爷,新娘不是我拐走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程远光哭道。   “还敢说不是你!程胖子,劝你想清楚了再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白恩赐对站在一旁的小厮,道:“柳茗,把他鞋脱了。”   柳茗脱了程远光的鞋,露出肥肥大大的脚指头来。白恩赐取出了一个大螃蟹,放在他脚拇指旁,勾唇笑了笑,“程胖子,你说要是被螃蟹夹,感觉会”怎么样?   程远光还没等人说话,就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挂在脸上,哭道:“白公子,白少爷,我对月老发誓,新娘是自己跑的,不关我的事呀!哇哇……”   歪脖子望结尘的月老塑像,心盼月老显神,救救他。破庙里忽刮来一阵大风,吹得地上灰尘直熘进他小眼睛,当即泪水哗哗落下。   月老都不愿意救他,呜呜……   “不说实话,该死!”,白恩赐将大螃蟹大夹子往程远光拇指一送,一边一个。   当即,“哇!呜呜……啊!!!我说,我说!”   大闸蟹被拿开,程远光吸了口凉气,道:“你们成亲那天,是我把金桂掳走的,但是她自己说喜欢我,叫我带她走。我好心就把她带走了,谁知道这婊子第二天跑了,和我家的狗奴才跑了,哇哇……”   听了程远光一席话,白恩赐心里畅快了些,还好新娘跑了,不然还得为她负责呢!但是想到另一件事,白恩赐脸倏地刷黑。   他取出了是三个大闸蟹,让它们爬在程远光秃熘熘的身上,厉声问:“那个消息,是不是你放出来的?说!”   程远光脑子一转,思索他话中之意,半晌,回道:“白少爷,您您是说不举吗?说您不举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金桂,是那个婊子。”   白恩赐听到“不举”二字,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本来是黑的,现在又黑又白。气得用大闸蟹夹在程远光奶钉上,大闸蟹硬邦邦的夹子忽然夹了软乎乎的肉,夹子忽地使上劲了。   疼死程远光了。   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流,哇哇哭喊,“是我,是我,是我放的消息,求求白少爷放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这一承认,白恩赐火气勐地窜高了,现在全御都的人都拿他当笑话,竟然还把他被逃婚、“不举”的事说成了相声。他堂堂八尺男儿怎能咽下这口气?   当下,要拿剃刀要刮程远光的眉毛,正要下手,“嘭!”   一声巨响。   转过头一看,歪歪斜斜的大门倒了。裂耳声之中,伴随飞尘漫天弥散,朦胧中一个谪仙般的少年愣愣站在那里。   尘土不似尘土,倒像是仙人落入凡尘的薄雾。一阵风吹来,少年墨发飞扬,肌肤如新雪般光泽通透,双唇却如血般殷红,让人心神荡漾。   “安亲王?”   白恩赐拉回自己的意识,说出的话带着疑虑,也有些胆怯。毕竟天子脚下绑架人,还略微施虐,被人看到了,这人还是皇室人员。   安亲王听到对方唤自己,神态颇窘,面上有些羞赧。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他若无其事招手,道:“哈哈,哈哈,白公子,好巧啊,好巧。”   “呵呵……好巧。”白恩赐慢慢挪步子,挡住程远光,抓耳挠腮道:“我们在玩游戏,玩游戏,安亲王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转过脸看程远光,“小光,你说是不是?我们在玩游戏?”   他的眼神凶狠,安亲王看不见,程远光看到了。   程远光哭丧着脸,道:“嗯嗯嗯嗯,我们在玩游戏,玩游戏。”   “噢?”   安亲王很早就蹲在门口偷听了,从毛毛虫、辣椒水、针灸、菜花蛇(泥鳅),到最后的大螃蟹,他都在外面听、看得仔仔细细。   哪知这门……   这么不结实。   白恩赐从他口中听出怀疑之意,心里打鼓,转话题道:“这么晚了,安亲王怎么到这里来了?”   安亲王:“……”   人家走出来散散心,哪知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好奇就过来看看。   安亲王笑道:“方才听到里面有哭声,还以为有人在打架,想过来劝劝。想不到竟然误会了,原来是白公子在玩游戏。”   顿了一下,露出一双清澈无害的大眼睛,“我也可以玩吗?”   没等白恩赐说话,就从篮子里取了一条菜花蛇(泥鳅)放在程远光身上。   徒手取!   受虐者吓晕了过去。灯光暗淡,程远光看不出是蛇还是泥鳅。   白恩赐见少年赤手取泥鳅,忙把他拉过来,仔细检查有没有被咬,略带责备之意问:“怎么可以徒手取蛇?被咬了怎么办,有没有受伤?”   全然不管程远光胸口上,还爬有“蛇,其实泥鳅也不会咬人啦。但是白恩赐方才角色带如太强,所以,也把泥鳅当蛇了。   少年见他认真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扬,随即换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白公子,好像被咬了,手痛痛,嘤嘤……”   白公子抓着他的柔荑,手心手背检查一番,并未发现伤口。就算如此,他还是相信少年的话,毕竟少年是原着里的白月光,很善良的,才不会欺骗人呢。   “白公子,手痛痛。”少年泛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   程远光恰好醒了,是被少年撒娇的语气吓醒的。要说痛,他才是当之无愧,这个腹黑王爷哪里来的脸皮说这样的话。   饶是这样,程远光也不敢吭声,他吃太多亏了。早知道就不惹白恩赐了,前几天,莫名其妙被安亲王威胁,最后还被性情大变的白恩赐绑架。   呜呜……   程远光继续装昏死,希望这些人忘了他。   白恩赐拉着少年到灯光下,细细又看了一回,没看出伤口。心想:一定是内伤了,可怜见的。   白恩赐温声安抚道:“好啦,没事了,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少年鼻中溢出酸楚之音,“嗯,听白公子的。” 第2章 约会   白恩赐撇下程远光,把少年抱到马车上来,十分着急,在马车内,检查少年的身体。   “明明安亲王说手疼,少爷非得把人抱起来。”柳茗在马车外嘟囔道。   此时,关心过头的白恩赐才反应过来:我是疯了,靠安亲王那么近。   当即,白恩赐手顿在半空,那只手本来要检查安亲王身上是否有伤口的,人清醒后,手无地安放,略微尴尬。   慢腾腾收回手,假意咳了下,“咳咳,不好意思,安亲王,草民逾越了。”   说话间,与少年拉开了距离。   少年见他忽然变了颜色,眼底忽暗,稍瞬即逝,温声道:“白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屁股往男子身边移过去。男子有意往后躲,这一来一躲,倒是把男子逼到了旮旯角。   白恩赐拉长身子,尽量与少年保持距离,道:“安亲王,草民送您回家,回家您再找太医给您瞧瞧。”   话音一落,少年柔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失落。少年垂下头来,道:“白公子的父亲不就是太医吗?”   意思是:你老子是太医,你为何不带我回家?   白恩赐呆愣半晌,嗫嚅道:“……啊,家父退休二十多年了,加上人也年迈了,怕是医术都退化了。”   一面说话,一面观察少年的表情,只见少年面色消沉。加上马车烛光暗淡,越发显得少年颇为忧郁。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与少年保持距离,主要少年是皇室子弟,他是怕因此卷入宫斗中。白恩赐穿到这本书来,自然知道书中的剧情,为了不波及他平凡的一生,他不能亲近皇室子弟的。   马车陷入了沉默,车轱辘碾压马路的声音,越发显得清晰可闻。   全然不知道马车气氛尴尬的柳茗问:“少爷,是要去安亲王府吗?”   白恩赐知道方才的话让少年不开心了,听到问话时,不敢越性回答,而是偷偷睨少年,正好撞上少年委屈巴巴的目光。   心差点就软了。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少年如玉罄击的清音,“劳烦白公子将我送回家,多谢了。”   少年与人说话从来不摆架子,一直都是用”我”自称,说出的话也十分温柔,叫人忍不住想与他亲近。   但是,白恩赐克制住了,饶是眼前的美人再美丽,再善良,再温柔,他都不能动那恻隐之心。   一场血腥风雨的宫斗即将来临,他,不想卷若其中。   将少年送回安亲王府,主仆二人便返回了家中,匆匆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觉了,将今夜发生的事,抛之脑外。   翌日,白二老觉得今天府里意外的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不知怎地总觉得心神不宁。   白老爷和白夫人在前厅说着话,忽地长长的声音从门口拖进来。   “老爷……老爷……老爷……”   小厮从门口疾步跑过来,见到白老爷和白夫人时,人累得手扶膝盖,大口喘气。   二老急忙问他怎么了?   小厮喘了口气,才说:“老爷夫人,门门口来了一大群人,说说是……”   唉,小厮跑得太快,累着了,话没说完,白家二老就没那耐心等他说完,就疾步出门看个究竟。   二人仅出了正厅的内门,就见一个穿着锦绣华服年龄五十来岁的老者被人围拥过来。   老者瞟见白家二老,作辑道:“白老太医有礼了,鄙人是安亲王府的管家钱望。”   白家二老回礼,“钱管家见外了,请问您这是?”   钱管家身后有一群壮汉挑着十多箱红色箱子,亦有美婢手端大红填金漆盘,上面蒙着一层红色的盖子。人群众多,白老爷看不见尾。   钱管家笑道:“喔,这些都是我家王爷给令郎的谢礼,也有我家王爷给二老准备的慰问礼品。”   说着,也不管白家二老惊异的表情,转而对身后人道:“来人都抬上来。”   那些挑礼的壮汉,一个接着一个把礼挑进来。   “钱管家,恕老夫愚笨,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白老爷作辑问。   钱管家扶着白老爷进去厅堂,“白老爷这里阳光刺眼,我们进去说。”   厅堂上,钱管家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令郎曾在归元寺救过我家王爷,昨夜又将我家王爷送回家。我家王爷心中感激,特领鄙人将谢礼送来。”   白老爷听得云里雾里,不禁问:“恕老夫煳涂,竟然不知钱管家所言何意?”   钱管家道:“我家王爷在归元寺被毒蛇咬过,多亏令郎将其中毒液吸了出来,我家王爷才保得一命。”挑眉道:“原来白老太医不知道这件事呀!哎,怕是令郎怕二老担心,便瞒了下来。”   白夫人退于碧纱橱下,听着白老爷和钱管家的谈话。心里一惊,竟然发生过这么大的事,这孩子竟然也不告诉他们,一时间过于心疼,白夫人眼泪流了下来。   另一边,白少爷还在床上挣扎着不肯起床,已经睡到中午了,又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   索性不起床了,晚觉和午觉一起睡得了。   白少爷正想着要继续睡觉,柳茗就“嘭”的一脚,把门踢开了。   白少爷惊愕地抬头:!!!   柳茗知道自己动作太勐了,内心有点害怕,他站在门口,低着狗头,“少爷老爷叫你去议事厅。”   说完,挪挪步子出去,关门。   白恩赐大喊:“你给我回来。”   柳茗推开门,露出个脑袋,“少爷,还有什么事?”   “老爷叫我去议事厅干嘛?”白恩赐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听说是来了一个大官,拿了好多礼要谢少爷!”柳茗说。   白恩赐换好了衣服,于是便直往议事厅去。到时,只见安亲王府的管家和白老爹坐在正堂下,两人喝着茶,相谈甚欢。   钱管家见白恩赐来了,一双眼睛犹如点了灯,他立即站了起来,还行了个礼。白恩赐自然也还了礼。   于是钱管家向白恩赐说明了此次的来意,白恩赐听了,不知什么滋味,因为他并不想要什么谢礼,他想要的就是离这些皇亲国戚远远的。   一番寒暄后,要走之际,钱管家又说:“我家王爷请白公子明日酉时于西子湖一叙,请白公子按时到。”   白恩赐:“……啊!”还有这样约人的?并不想去,奈何这是强制性的。   安亲王府,人间仙境   夏玥正躺在吊床上,一边吃着樱桃,一边问着钱管家话。   “信送过去没?”   “回王爷,白公子已经收到信了。”钱管家道。   “他怎么说的?”夏玥道。   “白公子就说了句:明白了,明日定准时赴约。”钱管家道。   闻言,夏玥站了起来,“好,本王叫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回王爷,已经办妥当了。”钱管家又吐吐吞吞道:“……只是……”   “只是什么?”夏玥一双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只是,王爷一定要这样做吗?老奴怕…怕王爷受伤。要是王爷出了什么事,老奴愧对先帝呀!”   说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夏玥见钱管家暗暗叹了气,他才收敛了语气,“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但是计划是不会变的。”   这天晚上,白恩赐如期到了约定地点,而少年约的地方是御都最大的湖泊—西子湖。   白恩赐站在船头外,隔着青烟般的软帘,能见一个单薄的身影。他掀帘进去,就见着白色纱衣的少年正在烹茶。少年看见白恩赐来了,露出了笑容。   “白公子你来啦,快快请坐。”   白恩赐先行了个礼,才就坐下。   少年拿出了一个玉白色的品茗杯,放在白恩赐桌前。随后提起壶里的开水着杯烫了烫。   “白公子平日喜欢喝什么茶?”少年一边温杯洁具,一边问道。   白恩赐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小声道:“平日都不喝茶。”   喜欢喝咖啡。   “啊,这样啊,那不知我这茶合不合你胃口了。”少年略显失望地说。   白恩赐见本来一朵灿烂的花顿时蔫了,心觉惭愧,急忙道:“不喝茶主要是不懂茶,也不知王爷泡的什么茶,闻着甚是香。”   闻言,少年果然脸上有了生气,喜笑颜开,“我这茶是一百多年的老白茶—白毫银针。”   “哦?白茶,不是听说白茶属寒吗?王爷身体不便的话,喝着会不会不太合适呀?”白恩赐道。   “是了,只不过这白茶存了一百多年了,茶性早就转温了,最适合脾胃虚弱之人喝。我虽多病,但这茶偏偏就成了药了,能喝。”少年笑道。   白恩赐听了恍然大悟,又跟着他讨教了一番。二人聊了一会儿,才把话题聊到今天的主题上。   少年举着一杯白玉杯说:“当日在菩提院就一直想结识白公子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后面你又救了,一直想找机会道谢。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了,这次我以茶代酒,敬白公子一杯。”   说罢,一饮而过。   白恩赐:“……”   大概还没缓过神来,他讷讷拿起茶杯,“王爷见笑了,能遇到王爷才是草民三生有幸,这杯敬王爷。”   说着,也喝了茶,只是抿了一口,觉得挺好喝的,便仰脖喝完了。正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喝声,船震动了一下,白夏二人忙出去看。   只见五个混混站在船头上,手拿长刀、长棍,船家已经被推下了水中。   混混一双饿狼般的眼神看着白夏二人,白恩赐忙将少年护在身后,“你们是谁?想干嘛?”   “我们是谁?不记得了?劳烦白大公子看看你对面那艘船。”   白恩赐眺望过去,只见一张国字脸的男人坐在船头上,跷着二郎腿,正摸着下巴看他们这边。   “城门校尉--宋忠义。”   看到宋忠义白恩赐心是虚的,因为程远光是他表弟,大概是来寻仇的。白恩赐瞟了眼对面的船舱,没瞧见程远光。   应该在家养伤吧。   白恩赐笑嘻嘻拱手道:“原来是宋校尉,好久不见。”   “哼!”宋忠义听到白恩赐说话,勐地站起来。   “白恩赐,你还有脸跟老子说话?老子的表弟可是在家躺着。”   宋忠义一双地狱烈火般的眼神看着白恩赐,看得白恩赐头皮发麻,但是不能怂。   “宋校尉,是令弟欺我在先,如若不信,你大可问问他。”   “老子向来帮亲不帮理。”   白恩赐:“……”   其实,宋忠义是收了程远光的钱才答应来报仇。这时又见白恩赐身边有一个美丽的人儿,当即淫心大起,色眯眯看着夏玥。   宋忠义冷笑道:“如果你把你身后的美人交过来,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你一马。否则……”   扭扭脖子,关节“咯咯”叫响。他一双吃人的眼神盯着白恩赐,“否则我要你死!”   闻言,白恩赐忙将夏玥护在怀里,夏玥显然被他举动惊讶到了,他愣愣地看着强装镇定的公子,只听见这个公子说:“就你也想碰他,配吗?回家拿你娘的镜子照照,你到底配不配。恐怕一面镜子都装不下你的脸,投河自尽得了。”   一语末了,卧在他怀里的少年小声笑了下。   宋忠义被他气得目眦欲裂,额头暴出深红色的血管,咬着牙,“出言不逊,找死,来人给我上,打死他!”   宋忠义大吼,旁边几个混混听了,忙上前要擒拿白恩赐。   “停!”白恩赐挺起胸膛,道:“我爹是白太医,你们不要惹我,否则咱们谁都不好过。”   这个时候还得把爹搬出来呀!哭~,我身边还有个安亲王呢!但是见夏玥没有想暴露自己身份的想法,那就不说了。   宋忠义摸着刀,阴笑道:“老子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一个半条腿踏入棺材的死老头,就他还想管老子的事?我舅舅可是骠骑将军慕容震德,我舅舅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取你全家狗命。”   白恩赐气得脸黑了,一双翻滚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给我好好说话,否则我饶不了你。”   “哎哟,小奶狗生气了,人家好怕怕喔!白爹爹来救救人家。”宋忠义狗模狗样地说话,惹得众人大声耻笑。   夏玥见白恩赐气得发抖,他站了出来,“你们太过分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宋忠义舔舔嘴唇,淫笑道:“知道啊,你是我的小心肝。乖,来哥哥这里,哥哥给糖吃。”说着,张开双臂大步朝夏玥走过来。   看来不知道。   见此,夏玥唇角微勾,倏地,躲到白恩赐瑟瑟发抖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宝贝过来,我不欺负你,哥哥好好疼你,过来。”宋忠义淫笑道。   “你要是敢动他,我定杀了你。”白恩赐握船桨晃在他面前,道。   “杀老子?你还不够格,来人给我上,宰了他!”宋忠义话音一落,混混一拥而上。   白恩赐拿着船桨乱挥着,打落了几个人下去。一时场面混乱,宋忠义见这么多人搞不定一个书生,登时火气上来了。   他趁白恩赐不注意,拿着长刀朝他砍过去。正此时,白恩赐正在收拾其他混混,并没注意看身后。   在刀光剑影间,就听见一声绝望的叫喊声。“白公子小心!”   话音伴着“咔嚓”声。   白恩赐回头,就见少年沾满血的脸,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没事就好。   少年的血喷在了他的脸上,那血带着热气,当即白恩赐脑子里晕乎乎的,大脑好像被鲜血染红了。   脑子里都是血迹斑斑一团,视线迷迷煳煳的,世界仿佛出现了重影。他感觉耳朵也失聪了,他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他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却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夏玥!”   他摇着少年的身体,或许身体沾满了血液太滑了。少年竟然滑落进了水里。   登时,水被染红了。白恩赐一头扎进水里,他抱着少年,两人一直沉了下去。   少年胸口还冒着血,那血与水交融,很快深水底都变成了血水。   白恩赐勐地惊醒,大喊:“夏玥!”   少年像睡着了一般,无法回应他。   白恩赐带着少年往上游过去,一边游一边观察着少年的神情,只见少年眼睛静静闭着,那卷翘的睫毛沾带了细小的水泡,随着水波一颗一颗破掉,又凝成。 第3章 公子是来拆家的?   “白公子,这里就是我家王爷住的地方,您跟我来。”钱管家指着一座山道。   白恩赐望着眼前这一座山,心想:住在山上的一般都是谪仙,不愧是白月光美人。   白恩赐跟在钱管家身后,忍不住问:“钱管家,王爷一直没有醒来吗?”   钱管家叹了声气,道:“王爷昨天醒来了,可没多久又晕过去了,哎,想必是受伤太重了。”   听此一言,白恩赐心中染了一片忧愁,要说少年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都已经三天了,人奄奄一息,好似这盏美人灯随时会灭。   白恩赐心肠再硬,也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坐视不管,所以,就主动过来照顾恩人的饮食起居了。   二人聊着,就到了山顶,迎面是一座大院子,围墙外为两扇老旧的木门,上嵌着石头匾,外凿”人间”二字,内凿”仙境”二字。   合起来“人间仙境”   进来院中,里面有两扇威严的大门,推开门为一带水池,玉石砌岸,里面碧浏清的水流,浮着几朵水粉菡萏。   白恩赐掀开屋子湘帘,只见一张拔步双月洞床上,挂着淡白色的绣线软帘,隐约能见被褥凸起的细小一条人形。   心中泛着心疼。   东面的大窗挂着秋香色软烟罗纱幔,透过稀稀疏疏的微光来。地上铺的都是细软的米色毛毯,西面的墙是海棠花槅子,认真说其实不是墙,只是一面镂空窗扇罢了。   山上的院子不准其他人进来,钱管家引路来时,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所以,院子里就白恩赐和夏玥二人。   白恩赐进房间时,少年还未醒来。他蹑手蹑脚来至床边,只见少年面如枯藁,肌肤像抽干了血般,白得没有其他杂色。   钱管家走得太匆忙,没给白恩赐安排住宿,现在他还拿着个包袱。眼前少年还昏迷不醒,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坐在床边地毯上,欣赏少年姣好的面容。   少年早就醒了,装睡罢了。以为青年进来会随意逛逛,哪知坐在床边盯他。   怪不好意思的。   青年目光太过灼热,少年颇有些扛不住了,只好半启眼波,气若丝游道:“是钱管家吗?”   白恩赐正在一瞬不瞬欣赏少年的脸,见他嘴唇翕动,似有醒来之态,忙贴耳朵过来,轻问:“你说什么?”   少年又有气无力说了一遍,青年方才听清,回道:“不是钱管家。是我,白恩赐,我来照顾王爷了。”   闻言,少年伸出冰凉的手,拉住白恩赐,急切地问:“是你吗白公子,你有没有受伤?”   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右肩伤口,疼得“嘶”了声。   白恩赐忙扶住他,蹙眉道:“我没事,王爷,你注意伤口。”   少年笑了笑,顺势倚在白恩赐怀里,“白公子没事就好。”   软香玉在怀,少年体香若有若无飘进鼻尖,白恩赐手足无措,面露窘态,“……草民能平安无事,都是王爷舍身相救,若不是我,王爷也不会受伤……”   越说到后面,白恩赐声音越小,鼻音带有愧疚。少年听了他语气,颇为满意,这就是少年要的结果。   少年反过来安慰白恩赐,越发让白恩赐心中愧疚了。   就这样,白恩赐在人间仙境住下了,好听一点叫“照顾”,也叫“陪伴”。难听点,叫“拆家”。   毕竟,他来的第二天,把人间仙境的小厨房烧了,熊熊大火,幸亏救火及时,不然整座山都得烧了。   这把少年吓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没缓过神来。   这次险冒大了。 第4章 纵火者的忧伤   火烧厨房这天,是这样的。   白恩赐本来想给少年熬药的,顺便做个饭什么的。   可,饭会做,药不会熬。   人家在原世,好歹是个富三代呢!会做饭已经很了不起了呢。   小厨房,同时烧两个炉子,火势极大,在厨房憋太久了,富三代就想出来透透风,没曾想,药罐子熬干了,“啪”   炸了。   火红的药罐点燃了干草,一阵风吹来,火就上头了。那时白恩赐还沉醉于山上的风光中,在他那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御都,以及在山脚下的王府。   气派非常,不愧是大夏唯一一个王爷,深受长盛帝宠爱呢。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少年等待喂药,忽然嗅到火烧之味。电光火石之间,他恍若未曾生病,倏地起床,直径往小厨房来,只见火势滔天。   慌得忙摇铃喊人。   白恩赐慢悠悠回来时,就见一群家丁提着水桶,十分匆忙。心中好奇,不免跟了来,当即,差点晕了。   我烧了王爷的小厨房,呜呜,会杀头吗?   还好他理性尚残留一丝,先去房间查看少年安全与否。去时,只见少年已经被人扶到后院亭子上了。   少年显然也注意到了纵火者,他强忍呕出来的老血,竟然还扯出了个关怀的微笑,“白公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语气带着急迫,疾步走出了亭子,过来检查纵火者有没有受伤。   见此,纵火者泪水差点没夺眶而出,少年真的太善良了。都差点把他家烧了,竟然不责备他,还来关心他。   白恩赐扶住少年双臂,忍泪道:“我没受伤,倒是你可还好?被吓到了吧!”顿了下,“不好意思,差点把你家烧了。”   少年:T`T你也知道啊,要不是我鼻尖,恐怕整座山都烧了。   当然,少年最善良了,他要把自己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那面表现出来。他拉着白恩赐的手,往亭子走去,一面道:“不打紧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站在一旁的钱管家,默默揩汗。   方才王爷差点没把他杀了,还好只烧了小厨房,看来不能让白公子玩火了。   都怪他,太相信白公子了,以为白公子出生医书世家,多少会点医术,哪怕熬药也行呀!   钱管家正想着,忽然见王爷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叫你滚。   钱管家识相的走开了,留着两个年轻人相互关心。   几日后,夜色正浓,白恩赐躺在床下,前几日的大火虽然已经平息,但是他心中还有一簇火焰未灭,愧疚作祟。怕打扰床上的少年,他不敢翻来覆去,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屋顶。   为了方便少年传唤,他是与少年同睡一屋的,不过他是打地铺。   月光穿镂空户牖来,散在他身上,仿佛染了一层幽幽银光。少年也未曾睡下,他悄悄打量银光扑满的青年。   只见青年清澈的眸子泛着剔透的水光,眸子一动不动,无神又有神,眼波流转间,盛满了显而易见的忧虑。   心知青年还在苦恼大火之事,少年越发得意,就是让他愧疚才好。   “白公子,还未睡下呢?”少年表面功夫,一向做得极好。   青年听闻少年轻音,转过头来,看着少年,笑道:“夜色甚好,就贪恋了。”   试图掩饰呢!   “白公子睡不着吗?可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说话间,少年已经起了身,正要下床来。   白恩赐见了,忙将他按下,“还是别了,外面夜深露重,你身上有伤,怕是会受寒的。”   话音一落,少年思忖片刻,道:“也罢,那我就躺在床上陪白公子聊天吧。”   “啊…这…”   白恩赐怎好要一个病人陪他秉烛夜谈呢,柔肠百转。又见少年诚恳的脸,似乎在等他说话,一番想来,只好与少年徐徐聊了一番。   二人无非聊一些无关要紧的事,话锋一转,少年道:“白公子可知前朝之事?”   对于白恩赐来说,他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上帝视角,他对这里发生的事,再了解不过了。然而,对于少年的问题,他却不急着回答。   怕引起怀疑。   白恩赐道:“……懂得不是很多,我过去也经常卧病在床,很少关注这些。”   原身”白恩赐”是个病痨呢,就因如此,老被人欺负。他穿过来的时候,就遇到新娘逃婚,流传他不举。   换了芯子,身子才好些,人也扬眉吐气了。   少年听了他的话,眼底微暗,夜色下,并未看清。少年道:“这段时间见白公子身子越发好了,可是白老太医的功劳了。”   白恩赐道:“……家父…嗯,确实辛苦他了,一大半年纪了,还要照顾我。”   少年道:“白公子是白家独子,又是老来得子,老人家护在手心是难免的。嗯…不像我……”   谈到这里时,少年鼻中溢出酸楚之音,忽地一转,少年道:“听闻白老太医医术高明,年轻时,在太医院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白公子可以聊聊白老太医年轻时的事吗?我自幼多病,对大夫有格外的仰慕之情,特别是如此风云人物,我想多了解一番。”   少年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但细细品味,又觉得可以理解。   因为少年是个孤儿,五岁父母和离,七岁父亲病死,留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   白恩赐不做多想,只道:“家父对过往之事,提得不多。我也只知道,家父年轻在太医院做过官罢了。至于他是什么风云人物,我更不知道了呀。”   书中对白老太医根本没提过一嘴,自然不知道。   少年听了他的话,以为在敷衍,心中有些恼怒,也不好发出来。只能温水煮青蛙了。   后来,二人没聊几句就停下了,白恩赐是困了,夏玥是不想聊了。   翌日,天已经大亮,白恩赐还在贪恋被窝里的温度,梦中是原世,他依旧是富三代,豪车美女,招手即来。   “贱奴,还不起来!” 第5章 霸道王爷:王爷喜欢骚红色?   “贱奴,还不起来!”   一道声音在白恩赐梦中响起,恍若天皇老子在天咆哮。天皇老子又吼了几次,语气一次比一次暴戾,仿佛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白恩赐顿感有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当即,香梦破碎,睁开迷离的双眼。   只见一张放大的脸,脸很好看,可是却蛾眉倒蹙,杏眼圆睁。   白恩赐脑子恍如有一道电波闪过来,他倏地立起身子,哂笑道:“王爷,早上好!”   话音未落,他脑袋就遭到了枕头的暴击,砸得他有些懵,愣愣站着。   只见少年支腿坐在床上,眼睛翻滚焰火,直勾勾盯着白恩赐,好似随时可以喷火烧在他身上。   与平日温婉的气质截然不同,当下,少年周身散发着霸王之气。   白恩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一道沉沉的声音响起:“贱奴,给本王更衣?”   白恩赐:“……”   白恩赐觉得自己听错话了,或者还没睡醒,他对于少年变化完全不能接受。   他的木讷惹怒了少年,少年抽出一把软剑,搭在白恩赐脖子上,厉色道:“你聋?”   刀光剑影,方才少年抽剑时,晃到了软帘,当即软帘划破了,真刀呀!   白恩赐垂眸瞥脖子上的剑,道:“王爷,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说话间,身子慢慢后移,但是剑也跟着移,白恩赐索性定住脚,道:“王爷,我这就为你更衣。”   话音一落,剑已经贴在肉上了,只听见少年雷嗔电怒道:“”我”?称”奴”!”   “……”   眼看刀口要把脖子割了,白恩赐抛弃所谓的尊严,委屈巴巴道:“奴这就给王爷更衣,还请王爷收回剑。”   剑没收,反而更近肉了,少年咬牙道:“这是贱奴跟主人说话的语气?来,让主人教你如何做奴才。”   话音一落,大喝一声:“跪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就跪,白恩赐应声跪下,头都不带抬的。也不知道这个王爷如何就性情大变了,想不通。   霸王之气的少年又道:“围床爬一圈,说”奴错了”。”   语气不容半点抗拒,亦有威胁之意:若是不从,砍了你。   白恩赐破罐子破摔,反正地上铺着毛毯,跪着也不疼,保命要紧。于是,依言而爬。   少年看了颇为满意,摸着他头道:“很好,贱奴就该有贱奴的样子。起来更衣!”   说着,展开了双臂。少年的身材非常纤秀,以前白恩赐会认为他身子软若无骨。   但今日,不知怎地,觉得少年体魄变得威严起来,好像传说中的恶魔。   白恩赐取来少年往日爱穿的淡色白衣,但却撞上了一双怒瞳。   白恩赐知道少年不满意了,趁少年发火之际,换了一件朦胧水光纱。   只见少年眼中怒火烧得更旺了,白恩赐又换了一件,少年依旧不满意。少年从未说话,但从那双火烧眼睛可以看出来。   少年衣柜很多衣服,白恩赐几乎从头问到尾,少年没有一件满意的。少年也因此越来越没有耐心,拳头握紧,骨头”咯咯”作响。   白恩赐怕了。   忽见一件绛红色的长衣,白恩赐思索片刻,赌一把!拿了出来。这次少年目光平淡,没有发怒,但也没有点头。   白恩赐知道了,就这件。   古代衣服繁琐,白恩赐自己的衣服都还需理半天,更不要说帮别人穿衣服了。   绛红衣服看着简单,但是系带很多,白恩赐不知道是左衽还右衽,比试半天。   红衣穿在少年身上,愈发显得少年如同行走的火球,随时要爆炸。   贴近少年的白恩赐显然注意到了,眼看少年额头暴的青筋,青年头皮都发麻了。   他要趁火球爆炸之前,把火球包好,兴许是操之过急,腰带勒紧了。火球少年“嗯哼”了声,白恩赐抬头,就见少年憋红的脸。   白恩赐:T~T   委委屈屈。   “你是不是活久了?”少年嗔目问。   白恩赐不敢抬头看他,慌忙松解腰带,越急越乱,嗯……打死结了。   还没等白恩赐认错,他就被人提起来了,“这么蠢,是想要截肢吗?”   这句话是从少年牙缝中一字一句挤出来了。   一语末了,少年拾起床上的软剑,勐地一转,床帘的支柱断成两截了。   “轰隆!”   支架全倒了,床上狼藉一片。白恩赐眼睛瞪如铜铃,事情发生太突然,他根本不知道少年会发这么大的火。   当即,更加惶恐不安,一心想逃离此地。   少年恍若能读懂他心里话一般,贴着青年脸道:“想逃?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收起你那心思。”   白恩赐:“……” 第6章 霸道王爷:贱奴更衣都不会   作为一个现代人,作为一个上帝,白恩赐当然懂得如何周旋。他马上换了一张嘴脸,“王爷勿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哼!”   少年忽搂住他腰肢,二人紧紧贴着,白恩赐以为又是什么惩罚,刚闭上了眼睛,就听到少年说:“贱奴这般害怕?腿都抖了。也罢,本王扶稳你,你就这样为本王解开腰带吧。”   又道:“小心解,若还笨手笨脚,本王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恩赐:“……”   贴太紧了,他还能感知少年下半身的温度,不知怎么的,让他脸上烧红了一片。想着离远一点,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可少年偏不如他意。   越发用力,贴得更紧,还摩擦了一下。   白恩赐:Q///Q   会让人误会的。   “想什么呢?”少年锢住他下巴,带着邪魅的语气道:“好好解,不要走神。”   少年的体香,以及唿出的暖气,都往白恩赐毛孔里熘去,在体内化成一股奇异的感觉,蔓延至四肢,让他身体有些软。   “在想什么呢?不要走神。”少年在他耳畔轻轻道。   一句话把白恩赐渐行渐远的思绪拉回来,勐地回神,嗫嚅道:“…对对对不起王爷,我,奴奴这就解开,解开。”   “嗯,乖~~”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完全贴在一起了,要解开腰带,显然没有空间了。白恩赐有意拉开距离,少年有意贴紧间隙。   当即,两具身体的温度交融,彼此之间的味道也混在一起,房间弥漫着奇妙的暧昧气氛。   然而,白恩赐身体太过僵硬,少年眉头忽蹙,推开他,“没用的东西,滚。”   巴不得。   白恩赐屁颠屁颠跑出来了,一路下山。   少年则摩挲指尖的味道,来至外面,眺望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勾起了唇角。   “哼,有意思。” 第7章 霸道王爷:王爷有病   白恩赐一径跑去找钱管家,钱管家正在开大会呢,见白恩赐出现在山下,带着一脸愁容,心中好奇,便忙遣散了仆人。   钱管家作辑道:“白公子,可是有何需要帮忙的?”   白恩赐太过心急,抛去了那些虚礼,将钱管家拉到无人的角落来,四顾无人,才问:“钱管家,那个,王爷……疯了。不不,不不好意,不是疯了,是变了一个人。”   语无伦次了。   他见钱管家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只好将方才的事隐一半,说一半,跟钱管家描述了一遍。   钱管家见他情绪激动,手舞足蹈,忍不住好笑。但面部保持郑重,仿佛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叫白恩赐看了,越发心慌了。   白恩赐忙问:“钱管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钱管家先是深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半晌才幽幽道:“唉,白少爷有所不知,我家王爷这是犯病了。”   “啊?”   钱管家道:“我家王爷自幼多病,可那些大大小小的病都不值得一提,唯一真正可怕的是这个病。”   “什么病?”   “疯癫。”钱管家道:“每次发病会让王爷性情大变,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唉,此病一直缠我王爷十多年了,唉,老奴每次看他发病也是心疼……”   钱管家自顾说着话,白恩赐却陷入了沉思。   原着曾说过,夏玥七岁时便成了孤儿,那时忽然得了怪病,此病会消磨他的神智,让他人不人,鬼不鬼。他还因为这个病,被人冤枉有谋反之心,最后被打入地牢,发病而死。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夏玥有人格分裂。   想到了什么,白恩赐问:“此病多久发一次?”   钱管家回答:“发病并不规律,但王爷已经有三年未曾发病了,老奴还以为治好了呢,想不到,唉……”   白恩赐又问:“那为何今日会发病呢?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钱管家想了想道:“每次王爷发病前都会经历一些打击,这次发病可能是因为受了伤,和惊吓吧!”   意思是:王爷发病都怪你,帮你挡刀,你还烧了王爷的小厨房。都是你的错。   虽然,钱管家语气没有责怪之意,但是夏玥发病确实因白恩赐而起,愧疚的酸水都溢出来了。   他真是罪人啊。   白恩赐心虚地问:“那如何让王爷变回原来那样子呢?”   他都不敢说,“治好”二字。   钱管家道:“要想恢复如初,就需要顺从他,不能忤逆他。特别是王爷发病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他会将那人认作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这个人就是王爷病好的关键。”   顿了下,叹了口气,又道:“如若反其道而行之,王爷将会失去意识,失心疯而死。”   说完,意味深长瞟白恩赐。   言尽如此,白恩赐不懂就是傻子了。就是说:王爷的病引你而起,也需要你治好。   就算钱管家不说这番话,白恩赐也有责任照顾好少年,毕竟他罪恶深重。如果少年不帮他挡刀,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白恩赐又问:“此病,一般发病多长时间?”   钱管家道:“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不好说。主要还是看照顾他的那个人,若是尽心尽力,那就好得快一些,若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钱管家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钱管家作辑道:“那就辛苦白公子了,若是白公子能治好我家王爷,我们王府一定厚礼相待。”   白恩赐对这些厚礼倒是不在乎,更加在乎的是: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毕竟今天是霸道总裁王爷。   白恩赐又问:“平时王爷一般都有哪些人格。”   钱管家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白恩赐解释了一番。   钱管家道:“不好说,有时候一天一个性格。”   “…额…好吧……”   白恩赐又跟钱管家了解了一些情况,最后才回山上。   走之前钱管家说了句:“白公子,王爷发病时,不能离开他太久,要寸步不离,不然王爷会没有安全感的。”   闻言,白恩赐后背微微冒冷汗,总感觉待会儿回去,可能有生命危险。于是,匆匆告别钱管家,急速飞奔回人间仙境。   钱管家看着白恩赐如风一般的身影。   忍不住小声道:“王爷演技真好。” 第8章 霸道王爷:惩罚   霸道王爷站在山顶,看见某人回来了,忙坐在后院阳台美人榻上,摆起狂拽炸天的姿势。   白恩赐回来时,恰好撞进霸道王爷深邃的眼眸,他定了定神,弱弱低头侍立,“王爷。”   霸道王爷慵懒道:“去哪了?”   白恩赐脑子转了一下,道:“给王爷布置早膳去了”   “噢?早膳呢?”   白恩赐脸不红,心不跳,道:“马上送到。”   “山上有摇铃,为何你还要亲自下山吩咐?”   霸道王爷显然对他的回答表示怀疑。   白恩赐换了一张献媚的嘴脸,道:“嗐,这不是怕厨房做的菜不合王爷胃口嘛,得要奴亲自去说说才行。”   闻言,霸道王爷挑眉道:“这么说,贱奴知道本王喜好?那贱奴说说,本王都喜欢吃哪些?”   “啊…这…”   白恩赐回忆,少年平时的饮食,霸道王爷饶有兴趣地看他左右转动的眼珠,嘴角的笑意更明了,白恩赐瞟到了。   在他看来,王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头猎物,随时能被后者吃抹干净。   眼见霸道王爷要开口训斥他了,白恩赐夺声先出,道:“王爷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模棱两可。   “说细致些!”   白恩赐道:“蔬菜,鸡蛋,肉,清汤。”   够细了吧!   霸道王爷:“……”   或许不该问的,何必要气自己呢?   中午,后院鱼塘里放了一颗圆木墩,上面有一人在蹲马步,他双臂放有:一大碗清汤、一盘牛肉,一盘鹌鹑蛋,一盘青菜。   四盘菜都是他早上列举出来,王爷为了“奖励”他,叫他端四盘菜去鱼塘里享用,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再回来。   另外,不能打散,若是打散,就再加一盘菜。   青年头顶赤乌,脚踏木墩。木墩晃在水里,随时可以倒下来。双臂上的汤已经洒出来了,当下,他袖子“滴滴嗒嗒”流出汤来。   王爷说:“贱奴,你的汤洒了。”   贱奴说:“王爷,这是奴的汗,不是汤,嘿嘿……”   王爷:“……”他当本王瞎?   霸道王爷没有跟他争辩,就这样坐在阳台上望着他,某人腿跟筛糠似的,抖抖抖。霸道王爷心里默念:一、二、三……   想知道某人能撑多久。   青年约莫蹲了十分钟,腿快不行了。但是,吃不完这四盘菜,是不能下去的。   可,怎么吃?胳膊都用来摆菜了。   哪里还有手吃饭?   他知道这是霸道王爷给他的惩罚,谁叫今早戏弄王爷呢?   青年腿不停抖,木墩歪歪扭扭,似要倒了,盘子里的鹌鹑蛋掉下来了一个,青年心虚看王爷。   只见王爷歪着身子,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窘态,对于他红胀的表情很受用。   青年向王爷投来认错的目光,“王爷,奴知道错了,奴再也不会骗王爷了。”   “哼!这就完了?往后该怎么做?说清楚,休要煳弄本王。”   白恩赐思忖片刻,道:“奴会好好听王爷的话,王爷说往东,就往东。早上要早起,为王爷更衣,梳头,洗漱。要是,要是王爷不怕的话,奴还给王爷做饭,伺候王爷。”   一面说,一面观察王爷表情,只见王爷眼角弯起来了,看着十分开心,白恩赐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说完时,王爷脸刷黑了,白恩赐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还没开口问,就听到王爷说:“没了?就这些?”   竟然嫌不够?   也罢,话放在这里,反正等少年病好了,一切都不作数了。眼下先为这祖宗顺毛。   白恩赐继续道:“让王爷开心,不惹王爷生气,爱护王爷,保护王爷,把王爷放在心尖,一切以王爷为中心……”   本来还想搜索一波花言巧语的,想不被王爷打断了,“你口中的王爷是谁?”   “……你。”   “你是谁?说名字。”霸道王爷道。   这么骄傲的吗?   白恩赐耐心道:“夏国的安亲王—夏玥。” 第9章 霸道王爷:自重   话音一落,少年方才绷紧的肌肉放松了,心中的冰块开始化了,脸上露出霁月乍现的笑容,如清风暖阳一般,不见半分疏离。   不知不觉,少年已经走到了鱼塘岸边,“记住你说的话,若是敢违背,本王一定饶不了你!”   竟然当真了,说这话明明就是哄他的,罢了,反正病好了啥都不记得。   白恩赐抬头挺胸,道:“一定不会忘记。”   “上来吧!”少年伸出了白腻的手,语气都软了几分,看来是哄好了。   听了他的话,白恩赐慢慢稳身下来,他蹲久了,腿早就不行了。   木墩随筛糠腿来回摆动,菜也随之抛落在水中,   终于,如他脑子里幻想的结局一样,“嘭”的一声,人倒菜撒。   白恩赐一头扎进水里,当即,溅起一波水在少年身上,一池清水就因四盘菜染了味道,少年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刷黑了。   气得一个转身,走了!   等白恩赐爬起来时,还没缓过神来,进水的耳朵就听到了一声暴怒。   “把池子洗干净再进来!”   “嘭!”关门了。   白恩赐:T~T   霸道王爷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温柔王爷好,烧了厨房都不生气的,还反过来安慰他呢。   要是钱管家知道他这么想,可能要气死,毕竟温柔王爷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白恩赐费心费力地洗干净池子,已经是傍晚了。拖着又疲惫,又湿漉漉地身体敲门,“王爷,我洗好池子了。”   没人回应,再敲,“王爷,奴把池子擦得干干净净了,您出来检查一下吧。”   还以为霸道王爷脾气硬,不会爽快开门,正想继续敲门,门从内打开了。   白恩赐正趴在门上,门一开,人就顺势把王爷压倒了。   王爷右肩还有伤,白恩赐把人家伤口压出血来了。王爷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他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   白恩赐才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疲惫的身体因充满了愧疚,又提起神来了。   “王爷,你没事吧!王爷,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要去扒开王爷的衣服。   王爷毕竟是个少年,伤口还是把他弄疼了,也没推开罪魁祸首,任由他对自己搓圆弄扁。   白恩赐看到绷带印出了血,又见少年咬牙不发出声音,当即心疼得不得了。只恨这伤口为什么不长在自己身上,何苦去害一个少年。   少年见白恩赐担忧的神情,没有半点掺假,忽然觉得肩膀上的伤不疼了。   白恩赐衣服滴的水落在少年身上,少年才注意他双手都被泡皱了,脸上略显疲惫。当即,心中泛了难以觉察的爱怜之意,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不容他过分思索,便听到自己说:“脱掉你这身衣服。”意思是:换掉你这身衣服。   白恩赐直译,以为少年要他裸奔。   “王爷,自重!”白恩赐条件反应拉开彼此距离,双臂抱怀,颇有小女子被羞辱之态。   他的过激反应,倒是唤醒了王爷潜意识里的兽心。   王爷全然不顾肩膀上的伤口,勐地扑在白恩赐身上,幽幽打量着身下之人。白恩赐不敢推开他,还不是怕碰到他伤口。   王爷见人顺眉顺眼,心里畅快几分,一把扯过人的腰带。当即,湿漉漉的衣服如花瓣散开般,散开了。   白恩赐:腰带太不争气了。   白恩赐过去常常生病,几乎没有日晒雨淋,身子娇贵的很,被白家二老当做女儿养在深闺宅院中,养出了一副好皮囊,一身冰肌玉骨。   几乎不压与夏玥。   不过,一个是俊俏,一个是阴美。   当衣服散开时,就露出白腻透水光的雪肌,胸口沾珠带露,像荷叶盛的清珠,一颗颗只在雪肌暂留一瞬,随即没入了半掩的衣服中。   少年目光随水珠滑下,他忍不住想去看看那隐秘之处,到底是何种风景。双手要扯开碍眼的衣服,却被人制止了。   正想发怒,就听到有人说:“王爷,你别揪我裤子。”   裤子?   所以,下面的风景……   少年王爷脑海出现了画面。白恩赐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但是当他说完话时,他看到少年喉咙滚了滚。乌沉沉的眸子流露出了失望,晦暗不清,实在让人怀疑。   但是原着可没说少年是弯的,人家少年还有两个爱慕对象呢。   一个是青梅竹马,可是之后嫁给长盛帝了。另一个是女主角,女主向来是男主的标配,结局不言而喻。   所以,少年不仅家庭不幸,情路也坎坷。   想到这里,白恩赐对少年又多了几分同情,看少年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殊不知,他这种表情在少年看来,就是纵容。   于是,少年扒开了他的裤子。不知道少年是不是经常扒人裤子,反正一扒一个准。   “哗啦”一声,落入眼帘的是白白嫩嫩的小白白。 第10章 霸道王爷:挺嫩的   “哗啦”一声,落入眼帘的是白白嫩嫩的小白白。   呆了,都呆了,两人都呆了。   白恩赐是石化了,少年是被美景给惊艳到了。   一阵清风吹来,有人抖了一下,连带小白白也抖了一下。在少年看起来,那就是在勾引他,正想拿手去捉呢!   “你干嘛?”白恩赐倏地提起裤子,大喊道。   美景忡然消失了,少年眼底忽暗,气鼓鼓的,“你!给本王把裤子脱了。”   什么狼虎之词,脱你大爷,要不是原着说你是直的,老子都要认为你是弯的了。   饶是白恩赐再怎么不开心,也没表现出来,诚诚恳恳道:“王爷,奴去换件衣服,您看毛毯都被奴打湿了。”   说罢,二人垂眼看毛毯,确实打湿了。少年失神地看着地毯,呆呆不说话。   那就默认了,白恩赐急忙滚开。取了衣服,还先去后院的温泉洗个澡澡。   后院有一面小瀑布温泉,流到下面大理石砌成的小池,共有三个,上面两个较小,下面一个则较大。   大的池塘上面架着水榭,水榭只有一道曲廊可通。今天白恩赐就是在大池塘罚蹲的。   后院两旁种有一片的海棠花,虽是夏季,可这花却依旧开得灿烂,累得枝丫满满坠下。   真是不合常理的世界!   令白恩赐咋舌的是,他前脚刚下水,后脚就来人了。还能是谁呢,霸道王爷呗。   少年合衣落水,白恩赐方才被吓到了,所以,他也穿得严严实实的呢。   霸道王爷一下水,一个眼神都舍不得分给他,不过吩咐给了他一个命令,“过来,擦背!”   白恩赐:???   逗我玩呢?你穿着衣服呢?我怎么擦?   少年在白恩赐脸上读到了:王爷是傻子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心慌,说错话了。   但,错的永远不是本王,是奴才,是奴才不会变通。   “还杵在那干嘛?把本王说的话当耳旁风?今日是如何许诺的?贱奴就是贱奴,骗子!”   霸道王爷最后一句话,显然小孩子气了。   白恩赐也不恼,慢悠悠游过去,“王爷,来奴给您擦背,麻烦您把手伸出来。”笑脸盈盈。   少年不知他要搞什么鬼,还是乖乖抬起了胳膊。刚抬起,就被青年握住了双手,青年的手软软的,接触了一刻,他心颤了一下,忍不住去看相交的手。   与心里某种期待不一样,青年拿着他的手搓来搓去,手缝都掰开来搓,嘴里时不时溢出惊叹之声:“啊,王爷,你的手真好看呀!”   这话压制住了少年的暴怒,不然某人有可能被按在水里暴打了。   被夸的王爷幽幽道:“你在调戏本王?”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嘴太欠了。   说完,青年都不敢握他手了,呜呜……小王爷委屈极了。   随着青年缓缓将他的柔荑放入水中,骄傲王爷急忙补救道:“把嘴巴闭上,继续搓。”   话音一落,才知道用词不雅,幸好青年没反应过来,否则他要羞得进水了。   白恩赐可不知道少年有那么多的心路历程,他只知道,小王爷的手太软了,嫩嫩的,跟豆腐一样,好想吃一口呢!单衣里面的皮肤应该更嫩。   情不自禁朝湿身的少年望去,殊不知少年也在看他湿身。   要说最诱人的,不是一丝不挂。而是湿衣贴身,露出若隐若现的凝肌玉骨来。   随着目光慢慢往上移,最终二人目光相汇,四目中间仿佛有一道闪电,氤氲的雾气飘挡住了视野,却挡不住彼此眼瞳中的缩影。   此时,犹如一幅的动态唯美图,温泉飘来稀稀淡淡的雾气,有两个俊美的公子静静观看彼此,水汽弥漫在空气中,环绕在彼此之间,将二人包裹与其中,给空气增添了旖旎之感。   二人谁都未曾说话,也许不想打破宁静的美好吧。   然而,这都是少年的幻想,真是情况是:白恩赐尿急了,憋太紧了,眼睛都染了雾气,他在想如何脱身,出去解手呢。   终于忍不住了,白恩赐不合时宜地说:“王爷,奴想出去一下。”   没说原因,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也因此得不到王爷的同意,王爷不准。   白恩赐恳求道:“……王爷,奴奴,尿急……”   然后王爷就听到自己说:“在这里解决。”   白恩赐:!!!   话音一落,少年王爷才知自己失言,害怕这家伙真的就地解决,想都没想,就伸手握住了青年的关口,厉色道:“要是你敢在这里,本王杀了你。”   先不说杀,您老握的是啥?   白恩情求饶似地望小王爷,“……您您放手,奴奴出去解……”   差点哭了,真怕小王爷想不开,把小白白摘了,毕竟今日的小王爷性情大变。   一语惊醒梦中人,或者小王爷是被烫到了,急忙收回手,大喝:“赶紧给本王滚!”   一语末了,白恩赐如同失了身的小女子,一咕噜爬上岸,一熘烟飞奔走了。然而,温泉里的小王爷脸红了,耳朵都粉粉嫩嫩的呢。   抬起方才那只手,观摩着,摩挲着,做出了虚握的手势,好像在回味方才的手感。   挺嫩的。 第11章 霸道王爷:暖床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白恩赐就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在想,如果天天是霸道王爷人格的话,那他还能活多久?   越发想念温柔王爷了。   自用了晚膳后,白恩赐就一直坐在外面,不敢进屋,生怕霸道王爷再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比较窝囊的是,他不敢离霸道王爷太远,所以,他就只是蹲在门口而已。   坐得近,听得也很清楚,屋里传来一声命令,“贱奴!还不赶紧过来暖床!”   何时,暖床成了贱奴应该做的了?   白恩赐认为自己的贱奴身兼多职,不情不愿,不甘不愿。他,来到了屋子里。   王爷睡在床上,手支头,冷冷道:“过来!”   话音一落,白恩赐如同没有灵魂的丧尸,幽幽过去了。他不情愿的表情,霸道王爷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没关系,人过来就行了。   白恩赐也不等王爷下命令,直径掀开被子,躺在王爷左侧,王爷右肩有伤,他不敢靠近。   王爷对他的自觉颇为满意,难得没有训斥他,自个也躺下去了。一人一个枕头,离得老远了。   这就让王爷不开心了。   王爷道:“靠近点。”   白恩赐挪挪,不敢靠太近,怕被王爷体温烫到了。   这个距离,显然不能让王爷满意,又道:“再近点。”   白恩赐挪挪。   “再近点。”   白恩赐再挪挪,跟挤牙膏似的。王爷急了,脸黑了。白恩赐觉察到了,赶忙贴在王爷身上,压制住了即将要爆炸的炸弹。   距离很好,肩挨着肩,让小王爷很有安全感,小王爷心满意足地睡了。   待身边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小王爷悄悄起身来往书房,没多久一只信鸽从人间仙境飞了出去。   归元寺,梅园   释空正在抄佛经,忽然竹窗上飞来一只信鸽。心里疑惑,一面从信鸽脚下取了信,只见信上几个字:他,睡在我身边   释空看了信,当即拧了眉头,手死死抓着信。   登时,信化成了灰烬。 第12章 奶王爷:戏樱桃   白恩赐是被勒醒的,他在梦中被一条蛇缠住了,醒来是被某人四肢缠得死死的,要不是介怀于少年的伤口,他就把人推开了。   他躺在床上如同木墩,一动不动,眼珠咕噜咕噜打转,想着霸道王爷何时能醒来?想着今天如何赚得一天的狗命。   正在思考间,少年醒了,少年抬眼瞄他,见他叹了口气,忧愁爬满了脸。少年打算继续装睡。   正这时,白恩赐恰好垂眼,恰好对上了少年的眼睛,青年倏地一惊,冷汗都冒出来了,瞄了眼窗外,天很亮了。   白恩赐骤然爬起来,跪在床上道:“王爷,奴这就给您更衣。”   态度诚恳极了,挑不出半分毛病。   可,王爷却怔怔瞅着他,目光里有困惑、不解,也有些惊慌。   白恩赐以为又惹霸道王爷生气了,垂眼,郑重道:“奴起晚了,请王爷恕罪。”   话音未落,少年就朝他扑过来,把人压在了床上。   猝不及防被床咚,白恩赐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说:“白哥哥,你怎么了,怎么那么怕人家?嘤嘤,玥儿很可怕吗?嘤嘤……”   少年的哭声断断续续。   白恩赐:!!!   有被震惊到,但经历昨天的突变之后,他脑子里出现了一句话:今天是小奶娃?   少年眼泪落在青年颈项中,小拳拳捶捶你,纤长的腿时不时蹭一下。   小奶娃,无疑了。   小奶娃总比霸道王爷好,最起码是奶爸,不是贱奴。白爸爸摸摸玥儿的小狗头,试图展现自己的父爱精神。   “好啦,不哭了。爸爸没有怕你,爸爸疼你。”   夏玥:“……”这便宜占的。   话音一落,白恩赐才想起来少年只是人格变了,自己是王爷的记忆没变,慌了。   他辞钝色虚道:“…这个,那个,王爷呀,要传早膳吗?”   少年搂住青年的脖子,哭哭啼啼道:“不要,不要,玥儿还要睡觉觉。哥哥要陪人家,哥哥也不准起。”   说罢四肢缠上,拉上衾被,丝毫不容拒绝。   二人就叠在小被褥里,动作看着亲密极了,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在做什么呢?   但,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白恩赐认为压在自己身上的,只是心知不成熟的奶娃娃,哪里就是十七岁的少年了?   这番想来,他的尴尬倒是消散了,反而搂了少年,将人放到一旁,轻声道:“玥儿乖,哥哥陪你睡。”   “嗯嗯,哥哥真好。哥哥抱紧玥儿,玥儿冷。”   大夏天的,哪里就冷了?   饶是这样,白恩赐还是颇有些僵硬地将手搭在少年腰上,两人又睡了回笼觉。到了中午,二人才醒来。   钱管家送午膳来时,就见自家王爷坐在白公子腿上,吵着吃樱桃,白公子耐心一颗一颗喂小王爷。   钱管家第一次见到小王爷这样子,以前的小王爷整日板着一张脸,从未见他笑过。   白公子来的这几日,小王爷似乎变了。他心中对白公子感激了几分,如果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一想到小王爷接近白公子的目的,钱管家不禁叹了口气。   白恩赐早就知道钱管家站在门口了,奈何有人一直黏他不放。   从起床到现在,少年就一直黏在他身上,恍若连体婴。就连白恩赐上个茅房,少年都要跟去,白恩赐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玥儿要吃那颗大樱桃。”少年玉白的手指着琉璃盘子上的樱桃。   白恩赐把樱桃拈过来,往他手里送,“给。”   “…哥哥,玥儿手痛痛,哥哥喂喂。”说着,翘首以待,认定白恩赐一定会喂了。   没错,白恩赐喂了,可白恩赐没想到,少年竟然舔了他手指,小粉舌滑过指尖那一瞬,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忍不住打了激灵,愣愣看着少年。   少年若无其事地小咬半边樱桃,“嗯,哥哥,这颗樱桃好甜,哥哥也吃。”   说着,将咬了一半的樱桃送到白恩赐唇边。樱桃缺口沾珠带露,沾有少年涟盈盈的玉液,白恩赐还没从酥麻的感觉中出来,就见少年此举,人有些震惊。   樱桃那么小一颗,有必要这样分享吗?   青年的目光流露的是拒绝,而少年确实殷切期待的表情,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亮晶晶的。   好像在告诉对方: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哭。   这种甜蜜的期待,与昨天霸道的命令没有差别。   都不准别人拒绝。   最终,白恩赐还是张开嘴吃了半边樱桃,不知为何,他竟然是慢慢品尝的,半颗樱桃嚼两下就可以进肚子里了,可他却不急不缓地品味其中滋味。   樱桃带有少年的味道,樱桃汁慢慢化在嘴里,让白恩赐觉得樱桃格外香甜。   在少年看来,虽然青年吃的是樱桃,但是却像把他浑身都舔了一遍,忽然间他有些嫉妒那半颗樱桃。   “唔…你干嘛?…唔……”   白恩赐嘴里突然伸进两根玉指,玉指挑逗他舌尖,还摸他壁肉。   少年见白恩赐震惊的表情,急忙将手指抽出了,嫉妒过头了,不知不觉就伸手进去了。   站在外面的管家,那可是过来人。小王爷又是他带大的,看到小王爷的表情,他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 第13章 奶王爷:帝皇   午膳过后,少年闹着要出去玩,白恩赐自是不敢答应的,少年还受伤呢。最终,他,还是败在了少年花样百出的撒娇上。   怕少年长相太引人注目,白恩赐给他戴了帷帽,若白的围纱挡住了少年倾国倾城的容颜,让白恩赐稍稍放了心。   今日少年穿的石青色水光罗纱,一根简单的宫绦系在腰上,将少年纤长的身形都显现出来。   虽看不见容貌,但只看身形,就能猜出里面的人到底有多美。   少年一出府就像脱缰的野马,拉着白恩赐跑。熙熙攘攘的街头穿梭着两个人影,前面人儿拉着一个如玉公子,他们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是欢声笑语。   叫人忍不住去看他们,却只捕捉到飘在身后的衣袂,恍若他们的出现只是一场朦胧的梦,风吹吹就散了。   少年拉着青年来到御都最大的花海林,这里种有一望无际的鲜花,花类其多,让人眼花缭乱。   此时,来往人并不多,少年揭开了帷帽,放开青年的手,奔跑在花丛中,“哥哥,过来追我啊。”   白恩赐其实跑不动了,他们可是从安亲王府一路跑过来的,他早就累趴了。这会儿,就想休息一会儿。   白恩赐躺在了草坪上,完全不去管精力充沛的少年。不知少年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是个病人,竟然比他还身强力壮。   怪了。   正是正午时分,最易犯困,白恩赐方才跑了马拉松,这会瞌睡虫慢慢爬上头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另一边,少年正在与黑面具男子说话,他们谈话之地,是四面环山的隐蔽处,此处很难被人发现,也鲜少有人来。   “本皇要你查的,怎么样了?”少年居高临下地问。   “禀帝皇,据属下调查,发现白老太医是个游医,二十年前一直在外游历,前后共有十年,元丰之变才回御都。”面具男道。   大夏前皇帝是夏文宗,夏文宗是夏玥的爷爷。夏文宗薨逝前,因为儿子多病,并没有把皇位传儿子,而是传给了侄子。   即当今的皇帝—长盛帝。   听到面具男的称唿,少年脸色不是特别好,沉声道:“若在大夏,则称本皇为主上。切莫要暴露了。”   “是,主上。”   少年又问:“这么说这十年来白守仁一直在外,不在御都?”   面具男子道:“白老太医一直在外,先祖皇上薨逝后,他才回宫辞官。”   闻言,少年陷入了沉思。   大夏太医院有一种特殊的职位,那就是”游医”。   游医挂名在皇宫,人在外学习医术,一去就是许多年。几年或几十年回京,并将所学的医术传授给众太医。这样也是保证皇宫的医疗水平。   一般来说,游医基本生活很难保障,因而很多人不愿意做,毕竟客死他乡的游医很多。   面具男见少年板着脸,面色凝重。他心中有话,不知该不该说,沉思半晌,还是忍不住说:“主上,祖皇希望您赶紧回洛水国,早日接手政事。”   闻言,少年脸又冷了几分,冷言道:“本皇知道了。”   面具男以为少年听了他的话,会大发脾气,想不到竟然答应的爽快,忍不住想起初次见少年那会儿。   十多年前,老帝皇带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娃娃回洛水国,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个娃娃是洛水国的新帝皇。   那时候的小娃娃见一群人下跪于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还哭了。   时隔多年,小娃娃变成了冷漠的少年了,真是时光匆匆呀。   另一边,白恩赐已经醒来,因不见夏玥,正在四处找人。花海很大,有一望无际的草坪,也有林立其中的怪石嶙峋怪石、鱼塘湖泊。   此时,花海不见一人,唯有白恩赐大声喊人,一阵风吹来,花弯细枝,花瓣飘零。喊久了,嗓子有些沙哑,忽见花海外围有群山环绕,便往里面寻去。   山中有一条悠长的游廊,上面坠有紫藤花,一簇簇、一拥拥。木柱上也爬着绿叶,密密麻麻,把阳光挡在外面,泄进来的微光如同破了洞的衣裳,斑驳见影。   一进来,恍若换了一个季节,外面是夏季,里面则为凉秋。   白恩赐顺游廊去,开阔处是一汪鱼塘,还没来得及欣赏美景,便见一个黑衣男子的背影。   男子身材高大,他对面站有一个人,是一个穿石青色衣纱的人,白恩赐能猜到是夏玥。   当时,夏玥和面具男商谈重要事情,警惕性稍稍降低,等反应过来时,夏玥就看到白恩赐站在对面了。   夏玥忽然大喊:“哥哥,救我。” 第14章 奶王爷:自戕吧,公子   面具男是专业杀手,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看到主子的眼神,马上反手扣住少年的肩膀,转身正对跑来的白恩赐,“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白恩赐见到黑衣人那一刻是懵的,主要是原着说过,夏玥有着强大的背景实力。   夏玥有三重身份,除了是大夏尊贵的王爷以外,他还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千机阁阁主;最重为重要的,他是洛水国的帝皇。   洛水国属海滨之国,地产丰富,四季如春。原着里说夏文宗与洛水国国君水三千有着不清不楚的男男关系。   夏子渊(夏玥之父)去世后,水三千怕老情人的孙子在大夏受委屈,便将他偷偷拐回洛水,水三千无妻无子,便把帝位让给了夏玥。   还担任起了照顾夏玥的责任,后来不知为何,夏玥又被送回来。   小安亲王失踪三年,长盛帝派人去找,始终无果,都以为他死了;所以,夏玥的出现让很多人震惊。   夏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对外称自己病重,在外养病,没来得及告诉长盛帝,小娃娃的话最不容易被人怀疑。   后来,也没有人再深究。   而夏玥后期被人发现这个秘密,这也成为了他悲剧最直接的原因。   白恩赐见到面具男的时候,还以为是夏玥的手下,并没有多想。但是见他挟持夏玥时,白恩赐就开始警惕了。   他道:“兄台,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你先把人放了,我可以给你钱。”   这种绑架无非是为了钱财。   闻此一言,面具男想到主子最近异常的行为,这些都是因此人而起的,为了让主子认清此人。   面具男忽然冷笑道:“钱?我不要钱。我要你的命来换。”   白恩赐:“……”玩这么大的吗?   夏玥显然也对这个回答颇为震惊。不过,他很期待青年会如何反应。   面具男见白恩赐面色发青,冷哼道:“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也罢!你既然不愿意用你的命来换,那我便将这个小公子带走了。”   白恩赐见对方掐住了少年下巴,一双鹰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好似能戳出窟窿来。   思量一番,他道:“好!我答应你,用我的命换。”   说着主动走过来,面具男反而退了几步。   他不会死的,因为他还没走剧情呢,白恩赐的剧情是救一个宫妃,然后成为医官。唯一的剧情还没走,怎么会死。   他的话把夏玥惊道了,夏玥可没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他望着青年走过来的脚步,一步步过来,神情庄严,颇有种赴死的感觉。   面具男不相信他的巧言令色,冷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证明给我看。”   “如何证明?”白恩赐道。   话音一落,面具男扔过来一把匕首,白恩赐盯着脚下的匕首,隐约猜到要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要玩这么大?   莫名有些后悔方才放出的豪言,一丝丝后悔爬上心头,蔓延至四肢,让有些发软。   这时,他听到面具男说:“用这把刀插在你胸口上,我就放了他。”   果真……   白恩赐欲哭无泪,似有反悔之意,但想到少年曾经舍命就过自己,害怕被愧疚压制住了。   他看到少年湿漉漉的眼神,似乎带有不忍。最后白恩赐还是拾起了匕首。   在他看来,少年被锢住下巴说不出话,但是眼神却在告诉他:你千万别做傻事,你快跑。   过分解读了。   少年其实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白恩赐拿着匕首,叹气道:“王爷,要是我死了,麻烦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老了,经不起打击了。”   “还有,我家大黄快下崽了,你帮我多送几只鸡给它补补。”   “呜呜,还有,我前段时间看上了一家店面,已经付钱了,本想王爷病好了,准备开业的,现在要报废了。王爷帮我卖了,把钱给我爹娘,呜呜……”   “还有,呜呜……王爷照顾好自己,控制好情绪,不要被别人控制了。还有,王爷小心女人,她们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她们又可能会害你,王爷要控制好情绪啊,呜呜……”   白恩赐说了很多遗言,好像真的要死了,眼泪竟然也流出来了。   夏玥听到他的遗言竟然还有对自己的嘱咐,只是这个嘱咐有些奇怪,让他眉头一蹙。   少年认为自己情绪控制得挺好的呀,只是最近容易怒易喜。   “王爷,呜呜,我要死了,王爷照顾好自己呜……”   面具男都有些受不了他了,等他自戕呢。 第15章 奶王爷:公子,你只能偏爱我一人   终于,白恩赐扬起了匕首,绝望地看着夏玥一眼,眼睛泛着莹透的光,似乎是在对生命的留恋,对生人以爱的寄托。   随后缓缓闭眼,微微叹了口无声的气,“啊”的一声,毫不留情地往心脏偏上插去,   他认为这个地方不致死。   在生死一线之间,“啪!”   匕首被一颗小石头打下来了,随后,迎面而来的是被推过来的少年,白恩赐眼疾手快,抱住了少年。   “看你们伉俪情深的份上,就饶过你。”   面具人飞身跃走之际,留下这么一句话,颇引起人争议。   面具男文化水平真低,乱用成语。白恩赐死里逃生,还忍不住腹泄。   果然,没死成。   本以为受劫持的少年会哭,但是少年却一直抱着他不放,一言不发。白恩赐还以为他是受刺激过度,怕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恩赐轻轻拍他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走了。”   少年听了他的话,又好笑又感动,也没回应,就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嗅他发丝的清香,紧紧扣住他腰。   当了一回英雄,白恩赐颇为得意,在春光灿烂之际,他听到少年说:“你不怕吗?”   白恩赐先是愣了愣,随即答道:“我是谁,我可是……我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白恩赐。”   少年听了他的回答,眉头忽蹙,问:“那除了我,你还会救别人吗?”   “…嗯…这个…”白恩赐嗫嚅道:“不一定吧!”   “不准。”   “啊?不准什么?”白恩赐问。   “不准救别人。你说过你要爱护我,关心我。所以,不准关心别人。”   少年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我会不开心的。”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冷淡,一度让白恩赐怀疑人格是不是变成霸道王爷了?   而且,这些话是对昨天霸道王爷说的,按理说,少年应该不记得前一个人格的事呀?难道这是变异人格分裂?   白恩赐百思不得其解。   少年见他讷讷不语,心中莫名冒火,想了想,忽然“嗯嗯…嘤嘤……”   哭了。   白恩赐摊上大事了,哭包少年可不好哄。白恩赐搂搂抱抱,都没把人哄乖。   此时一时傍晚时分,天边橙红的火烧云撒下朦胧的橙光。   白恩赐背着夏玥走在大片大片的花海中,不负他哄了很久,少年终于不再哭,却还在抽鼻子。   他不知少年怎么了,一时间不敢说话,正好见脚边的鲜花开得甚是妍丽。想着哄少年开心,便躬摘了一朵递给少年。   少年见面前忡然出现一朵小雏菊,面色一滞,没接下,而是从青年背上跳下来,与他面对面,郑重地问:“哥哥,你送菊花给我吗?”   嗯?   现在是夕阳落山时刻,花又被橙光染了色,白恩赐没注意看什么,随手摘了一朵。   少年的问话,乍一听,有弦外之音。   不过,白恩赐认为古代人应该不懂那些,更何况原着可没说少年有龙阳之好。   于是,白恩赐哂笑道:“嗯,这朵花送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强调的是“花”,不是菊花。   “那好,哥哥我接受你的菊花。”少年把花接了过来。   白恩赐:“……”这话真让人遐想非非。   不知道为何,白恩赐总感觉少年接过菊花之后,一直在偷看他屁股,莫名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这天晚上回来,少年郑重其事地把菊花插在床边的花瓶中,人盘腿坐在地上,盯着菊花看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眼睛还眨着,白恩赐都以为他入定了。白恩赐也不敢打扰他,自个坐在后院欣赏夜景。 第16章 奶王爷:定式思维,白公子   没多久,少年也过来了,他坐在地上,头枕着白恩赐大腿,柔顺的秀发散在他腿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白恩赐还是感觉痒痒的。   少年宛若变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难得少年没发飙,也没哭,白恩赐格外珍惜现在的少年。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少年的头,动作很温柔,当手碰到发丝那一刻,犹如摸的是绸缎,无比顺滑,让人忍不住抚下去。   他骨节分明的手摸在头上,让少年产生了旖旎之感,他很享受这一刻,仿佛二人心照不宣。   少年爬起来,跨坐在白恩赐腿上,捧起他的脸,小声道:“哥哥,我不会碰女人的。”   白恩赐:???   完全没反应。   少年又道:“今日哥哥说的话,叫我不要接近女人。玥儿听你的话,玥儿不会靠近她们的。”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呀!人家明明说的是“小心女人”。白恩赐试图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却解释,小王爷的脸越黑。   最后,气得把霸道王爷的人格给逼出来了。   霸道王爷跳起来,严词厉色道:“贱奴,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准回嘴。”   白恩赐知道自己斗不过霸道王爷,只好乖乖闭嘴。   于是,这夜,又是暖床的一夜。   第二天的少年,人格是原来那个温柔且多愁善感的小王爷,让白恩赐好一阵适应。多愁善感的王爷心思不好猜,白恩赐总是生怕自己做错事了。   这时,他忽然怀念霸道王爷和小哭包。   第三天,让白恩赐如愿了,三种人格混合,发火就是霸道王爷,心情好就是黏人小哭包,伤心就是多愁善感小王爷。   后来少年都是这样子,人格混合。   其实,旁人不会误认为这是三种人格的,而是一个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白恩赐看不出来,或许是受原着荼毒过深。   形成了定式思维。   怕少年三种人格切换,导致精神崩溃,白恩赐还偷偷去找钱管家商量对策。   可钱管家却说:“随其自然就好,不用太过强求。”   这话说的跟一开始,那个担忧自家王爷得失心疯的管家不同呢。   既然,钱管家都这么说了,白恩赐只能好好伺候这位祖宗了。   时光匆匆,一个月后,少年刀伤也有了好转,白恩赐也搬回家了。一回来,就为养老做规划,准备开一家药铺。   卖的药,多为男人大补珍贵药品。这些药的来源,说来还得绕回白恩赐不举的流言。   被逃婚,流传不举之后,长盛帝竟然送了好些壮阳药过来,朝中大臣见退休老太医竟然还能承蒙的圣恩,便也纷纷送来好些补品。   来来往往的人多了,白恩赐家里就堆了两个房间的药材。为了不浪费这些药材,他只好拿出来卖了。   这日是白恩赐药铺开业的大日子,白老板吆喝小厮放鞭炮,火线“吸吸”往上爬,没一会儿,爆竹声响起。   过往的行人停驻脚步,看着声源,只见一个俊俏公子手拿着红布一角,大声说:“开业大吉。”   说罢,揭开蒙在门匾上的红布,只见四个大字:大白药铺   大白药铺?   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是因为好奇,行人拥过去看,其中也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少年,那个少年今天穿着红白相间的衣裳,带着帷帽,面纱下看不清脸。   但是,他却将对面那公子看得清清楚楚,见那公子一张开心的笑脸,他心情也跟着好了。   信步走过去,对面的公子也瞧见了他。忙跑过来,头伸进他的面纱,两人近距离相对。   公子笑道:“今天玥儿怎么会过来了?身体好点没,昨日去看你的时候你在睡觉,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闻言,少年嘟囔道:“开业都不跟我说,哼!”   公子拍着他的肩膀道:“冤枉啊,我的小王爷,我可是好几天前跟您说了,是您忘了还怪我。”   少年揪着小嘴,“哼,反正你说的太早了,忘了,不怪我。”   公子拉着他的手腕,“好啦,走吧,咱们去里面看看,下次你买药来这里买哈!”   “啊?你咒我生病呢!才不要。”少年道。   “哈哈,我的意思是买养生的药,你想哪里去了。而且哥哥我这里的药很多都是男人用的大补药!”俊公子在他耳边悄悄道。   少年听了面红耳赤,“不要,人家才不要。”   转而打趣道:“倒是哥哥……才需要那种要,毕竟哥哥不举……”   俊公子忙捂住他的嘴巴,“好啦,好啦,走吧莫提了,莫再提了。走走带你去二楼看看。” 第17章 奶王爷:开业   二人打闹来至二楼,少年方才摘下帷帽。楼上位置不宽,但是光线甚是好,四面有围廊。   地上铺的毛毯,一张大纱屏将房间隔成两间,里间有一张矮床,靠墙的槅子上放着许多书。   外间放着一张矮楠木方桌,四个毛垫子,两盏落地灯放在窗廊边。   里面还有许多精美的装饰品,一看就知道是花了时间装饰的。   “这是?”少年问道。   白恩赐滚在地毯上,“这些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少年不可置信地问。   白恩赐点头,“对呀,你可是我后面的大老板,还不得供起来。这些都是按着你卧室装修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原来白恩赐盘下的这家店铺,并不是真正意义属于他的,他得到的只是这家店铺的使用权,   而这块地所有权是安亲王,也就是说安亲王才是这块地的主人。   他们要想开业,必须先拿着一张写满几千字的文书去求安亲王签字盖章,然后再上交给官府签字存档。否则属于非法经营,官府会来砸店。   而他们还需要每个月给安亲王交税,按店铺面积来交。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会给安亲王交税,而不是给国家交税。这其中还是有一定的渊源的。   原是说:长盛帝因为替代了老安亲王成为了皇帝,为了补偿老安亲王,长盛帝给了他的很多的荣耀。   就例如御都商铺就划分了一片最繁华的地带给他管辖。   说是管辖,其实就是享受着这些店铺上交的税,虽然不多,但是也是皇帝的一片心意。   白恩赐道:“你都把地契给我了,我还不得把你供着。”   夏玥把店铺所有权送给了白恩赐,也不收他税。   “不,这是我们的店。”少年把睡在地上的人压了。   白恩赐抬眼,就见一张放大的脸,身体也被少年桎梏住了。   这个体位怎么感觉怪怪的?   忙推开少年,“娘兮兮的,好好说话。可别弯了,虽然本公子确实很帅!”   少年不懂白恩赐在说什么,一脸好奇,满脸求知欲。白恩赐才不解释呢!   其实白恩赐会在药铺二楼精修,主要是考虑到他自己。因为他想将来金屋藏娇,毕竟如果谈女朋友了,总不能带回家吧!   这里就蛮合适的。   那为什么装修风格会跟夏玥卧室雷同呢?   主要是他觉得夏玥的卧室确实好看,今天夏玥来,那恰好做个顺水人情呗。   反正话说得确实蛮好听的,夏玥这个金贵的王爷也不会经常来这里。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少年听了白恩赐的话后,心情确实不错,瞅,这会人家正双臂支头躺在地上呢!   嘴巴还挂着笑,说明心情是真的不错的。   “嗯,白哥哥确实很英俊!”   安安静静的房间忽然飘来这么一句话,白恩赐抬起头来,“啊?”   夏玥翻身过来,一双黑水般的眸子看着白恩赐,“我说,白哥哥真的很英俊,也很温柔。”   ???   白恩赐忽勐地一脚踢在少年身上,“才知道你哥我帅!”   少年被踢了一脚,突然蜷起身子来,白恩赐以为碰到他伤口了,吓得爬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问:“玥儿,我是不是伤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让我看看哪受伤了?”   “嗯,疼!”少年小声道。   “那里疼,让我看看。”白恩赐小心问。   “胸口疼!”少年蹙眉道。   闻言,白恩赐一双眼睛在少年胸口上打转,手摸来摸去,“是这里疼吗?”   少年蹙眉摇头,“不是!”   白恩赐又摸在他心脏部位上,“是这里吗?”   少年点头,“嗯,是这里。哥哥你再摸摸,你摸摸就好了。”   白恩赐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有这种功效,但是还是很认真,很细心的摸了。   少年睁开一只眼睛,见他表情认真极了,忽然忍不住大笑。   白恩赐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气得一个大脚怼在他的脸上,横眉竖眼,“敢骗我,毁了你这张妖孽脸。”   少年抱着他的脚,“哥哥是在夸我好看吗?”   “噫!”白恩赐脚用力怼,“别说话了,看到你就烦。”   就是这张脸害的他追不到女人。   有一次白恩赐和夏玥一起出去吃饭,在那里白恩赐看上对桌的一个妹子,留意了好久。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要芳名,但是人家女孩鸟都不鸟他。反而舔狗式地问夏玥家庭住址,贵庚,娶妻否。   白恩赐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所以说,不要和比自己好看的人去泡妞。   “呜呜,哥哥不喜欢玥儿了,玥儿要被抛弃了。”少年好看的嘴被踩成嘟嘟嘴,说的话“巴扎巴扎”的。   白恩赐见了,登时笑出泪来。   二人在楼上打打闹闹,楼下却是忙里忙外。   柳茗一双怨妇般的眼睛瞧着二楼,小声嘀咕道:“你们动静能不能小点,天花板都被你们震的嗡嗡响,还做不做生意了!” 第18章 初识:归元寺   白恩赐刚穿过来的时候,被逃婚,成了“不举公子”。新娘逃婚倒没什么,就是不举公子让他十分不开心。   他也因此成名了,好些人打着慰问的幌子来嘲笑他。白老娘见儿子整日闷闷不乐,便带他来归元寺祈福,散心。   去归元寺之日,晴空万里,湛蓝天空纤尘不染,仿佛上天特意打扫过。   白恩赐换了一件杏色交领长袖服,衣左肩上绣着几朵淡黄色的雏菊,袖子皆用黄线勾纹勒丝。腰系细细一条淡杏色宫绦,垂下玉雕而成的菊花坠子,流苏穿坠而出。   他一出门就钻进了马车里,好似见不光,白老爷看了摇头笑了笑。一边又嘱咐白夫人路上注意安全,说些体己话。   老夫妻二人捧手交代,好像说的是长久离家的饯别之言,明明去半日就回。白恩赐拉过帘,看着二老这般恩爱,心里也觉得舒坦。   归元寺建在偏远的山上,从京城过去,坐车要花三四个时辰,白恩赐见那乡野孤村觉得兴奋不已,柳茗看了不知悄悄翻了多少白眼。   好像少爷没见过似的,净瞎激动!   白夫人独自坐另一辆马车,她也许久没出门,看了一路的自然风光,也颇觉疲惫,便迷迷煳煳打了个盹儿。   醒来时,早已到归元寺山下,只是未有人唤她,便沉睡了下去。待她下车才发现下人们散散坐着聊天;儿子独自坐在大石头上,对望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小宝,到了都不把娘叫醒,害你们等!”   “怕娘太累了,就想着让您多休息会儿,反正时间还早,不打紧的。”白恩赐笑道。   白夫人见儿子这般会关心人,心里觉得十分暖。儿子果真变懂事了,希望菩萨保佑他这辈子平平安安,高高兴兴才好。   她心里想着,便携着儿子一同上山祈福,每上一个石阶就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儿子平平安安。   因归元寺在山上,祈福之人为体现诚心,便都弃车步行。白夫人如今已有五十来岁,早已白发斑白,至半山腰,早已手足酸软,累得喘息不已。   白恩赐说要背她上山,她都婉拒了。最后白家一行人皆放慢步子,慢慢上山。待至归元寺门外,已经是申时。   来祈福之人都已三两结伴归家去,白夫人对着门外扫地僧赧然道:“小师傅打扰您了,老身想请问一下,这个时辰可还许进去参拜?”   扫地僧行了个单手礼,“施主,只要心为诚,无论何时皆可参拜。”   白夫人又对扫地僧行了个礼,便领着白家一行人进去了。白恩赐跟随在白夫人身边一路学她做礼,烧香磕头,一个流程下来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参拜完毕后,已经日落西斜。白夫人正在佛堂听教,白恩赐觉得无聊,便退了下来。   他孤身一人来至香火旺盛的小庙旁,但却是无人。或许这个时辰香客都回家去了,白恩赐看了庙宇高堂上供奉之人,才知是月老。   他自来情路坎坷,月老的红线从来没帮他拉过,骗人的!他才不信这些。   正要抬步走,就有个小和尚喊住他。   “丝主锅锅!”   白恩赐回头:嗯?还有这样称唿的?   他看到个约莫三四岁岁的小和尚,怀里抱着一匝红线编成的姻缘绳,绳子下坠着一颗彩石,话都说去不清的。   “怎么了?”   “丝主锅锅,侬要求姻缘吗?”小和尚怯怯说。   “……不求了吧~”   求了也没用。   “丝主锅锅求一个吧!”小和尚拿出一根粗粗的姻缘绳递给白恩赐。   白恩赐不明所以,摇头道:“我不求姻缘,不靠谱。你要是信就给自己求一个吧!”   小和尚:“……”   人家是和尚!   白恩赐话说出口,才知自己说错话,嘿嘿笑,“你是想叫我买姻缘绳吧?”   闻言,小和尚退了几步,脸红红的,摇着头,“没没没有的事!”   白恩赐严肃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和尚听了,糯糯点头,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丝主锅锅不要告诉丝兄,丝兄会打我的。丝兄叫我卖姻缘绳,卖不完今晚就不给我吃饭。”   还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白恩赐看了看小和尚怀里一大捆姻缘绳,叹了口气。   “来,把你的姻缘绳全部给我!”   小和尚:???   “我全部买了,这样你晚上就有饭吃了!”白恩赐道。   那小和尚听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弯弯的,他从怀里拿出一根递给白恩赐,“丝主锅锅你买一根就行,拿多了就不灵了!”   白恩赐笑道:“怎么会不灵?越多越灵,一根不灵,另一个灵。一根姻缘绳就是一个姻缘。你怀里至少也有一百多根,我全部买了相当于我要娶一百多个老婆,挺好的。”   小和尚听了这话,竟然没挑出毛病来,他歪着圆圆光光的脑袋,“那丝主锅锅要好好对她们喔,不要欺负她们,要好好对你们的孩子,不要抛弃他,好不好?”   白恩赐见小和尚说这话时,眼睛泪汪汪的,心想小和尚可能是被家人抛弃儿童,又想到自己以前也是个孤儿,心里不禁泛起了同情。   他蹲下身来,摸着他的头,温柔道“我会好好待她们的,我把钱给你,你把红线给我,赶紧回去交差吧!”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毕小和尚拉着白恩赐来到一棵挂满姻缘绳的参天大树下。   “丝主锅锅,你要把姻缘绳扔在上面,你的姻缘才会灵。”小和尚指着树道。   白恩赐看了怀里的红线!嗯,要扔的蛮多!于是开始一根根扔上去,投了三次,都没挂树。小和尚则在一边鼓励他,白恩赐觉得好笑。   买红线原本是为了哄小和尚开心的,想不到还真来投红线了。   投了十多分钟,白恩赐手中的姻缘绳还有一大半,小和尚已经被大和尚带走了。白恩赐见小和尚走,自己也没有继续投的必要了。   正想着扔掉手中的红绳,白夫人被人搀扶着过来了,她见儿子拿了那么多姻缘绳,心里也开心。   便叫儿子慢慢投,儿子只好丧丧投去。没多久,月老树下围观了好些人,他们在旁边为白少爷鼓掌。   白恩赐:“……”   好羞耻!   终于在这些灼热目光下,剩下最后一根姻缘绳,这跟姻缘绳跟其他姻缘绳还不同,它下坠的是一颗蓝色曜石,曜石里有一颗更深的小曜石,看着格外好看。而其他姻缘绳都是杂色的,唯有这个最为独特。   白茶手里拿着这根姻缘绳,看了半晌,他心里默念:娶一个善良贤惠的妻子!   完毕,向上一抛,那根姻缘绳“哔”一下,直冲树枝头,正此时,有一只栖息于枝头的喜鹊。那姻缘绳恰挂在喜鹊脖子上,那喜鹊以为是被人偷袭,被吓的勐地拍翅膀飞跑了。   白恩赐见自己的姻缘绳被鸟带走了,目瞪口呆。连月老都不愿意管他的姻缘了!白夫人见此,过来安慰了儿子一番,白恩赐其实也不当回事,顺着白老夫人的话,说了好些讨长辈开心的体己话。   要整装离开归元寺之际,白恩赐独自站在望峰台上,望着烟雾缭绕的绿水青山,忽觉心情畅然,并不想回去。   回去依旧要吃那些壮阳之药,再吃几天,怕是要废了。于是便跟白夫人说自己想留在归元寺小住几日。   一来静静心,二来避避风头。   白夫人深知儿子整日关在家里心里不舒坦,今日出来,见他展颜欢笑,也是在难得。心里想着,留他在此对他的病情或许也有帮助,佛祖也会护佑这孩子。   心意下来,便和方丈等人商量此事,归元寺经常得到白家照拂,自然不会拒绝。便找了一僻静禅院给白恩赐住下,本想着留下柳茗在身边照顾。   但白恩赐拒绝了,说留人在身边怎么静心问道?白夫人说不过他,只好顺了儿子的意。柳茗却抱着自家少爷的衣摆“哇哇”大哭,“少爷你不要柳茗啦!少爷啊,我不在谁照顾你啊!少爷啊,让小的留下来伺候你吧!”   白恩赐揪回自己的衣摆,悄悄道:“你还得回去帮我查逃婚和不……事呢!要是你留在这,这事不就耽搁了?”   听此,柳茗道:“少爷,还用查么?就是程胖子干的!”   “那你就在家看住他,回头宰了他” 第19章 初识:释空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白恩赐今日才真正体会这句诗的含义,他所住之地是归元寺后山处的禅院名---菩提院,一条幽静曲路通往而上,两旁皆是各色古树,树围粗壮,一人难以环抱,想来也有了些年份了。   禅院后有一亩花田,里面种有古梅,说来也奇,梅花竟在夏季也开,只不过开的较稀疏,花骨也较瘦。花田内种有蔬菜瓜果之类的,瓜藤缠绕于梅花树上,青绿缀红,悠闲雅致!   他所住的禅院是一处大院,分为东西两院,东院一个门,西院亦有一门,东西两院未打通,相隔一面墙。白恩赐住的是东院,院内装置较为简单。打开门,一条十字石甬路铺在院子里,右边有一口深井,一颗梅花树栽在院中偏南处,下面放着一张木桌,两个木墩。   他的卧房挨着西面的禅舍,周边相围两间耳室,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打坐念经的佛舍。   白恩赐推开房门,只见张一米宽的床正对大门,床前放着一盏落地灯。一张案桌放在左边,上面磊着几本佛经,笔架上挂有两支已被用过的毛笔,一盏铜制的灯盘。右边有一连窗炕,上面放着一张小茶几和药罐,地下放着火炉,靠墙有一张方格子柜子,上面摆有石碾,药罐小瓶,还有几株已经放干的药草。   墙上挂有一副画着小溪河流的字画,旁边亦挂有箩筐、蓑衣等类的农家常见的物件。看到这些,白恩赐心想着这里或许常有人住,不然怎会置物如此齐全。屋里里打扫得非常干净,不需要再次清理。   白恩赐开始着手铺床,行至一半,有个人轻轻敲了门。   “打扰了,请问是白施主吗?”   白恩赐回头,就见身姿挺拔,长相俊美、眉眼和善的和尚站在门外,行着单手礼,微微俯腰。长得这么好看,像妖僧!   白恩赐也朝和尚作辑,“我就是。”又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尚含笑道:“贫僧法号释空,现居菩提院梅园。因方丈告知,今日有位白施主前往于此,贫僧便想着看看施主有何需要帮忙的。”   白恩赐吭吭哧哧道:“……这么一说,还是有的!”   古代的被子为两面散开的,被褥需要针订,白恩赐从和尚那里领了被单被罩时,一时无语,因为他不会装被罩。灵机一动,他只好将棉夹在上下被罩中间,四个角打个结,凑合盖吧!   释空和尚瞧见他的杰作,也不戳开。白恩赐面色尴尬,道:“那就劳烦释空师傅帮忙弄一下褥子了。”   释空进门前又行了个礼,“那就叨扰了。”   于是拿着针线开始针订被褥来,手法甚是娴熟,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完毕,还带着白恩赐去熟悉这里的环境,一番下来,二人彼此熟悉了不少。白恩赐觉得释空和尚虽然为人死板,过于礼貌。但是做事有条不紊,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白恩赐在释空那里蹭完饭回来,已是夜墨时刻,由于白恩赐不熟悉路,且山上常有野兽出没。虽只是百米之距,释空却不放心白恩赐孤身返回,只好提着灯笼将他送了回来,好生一番交待后,自己回了梅园。   古代娱乐活动有限,白恩赐因第一晚过来这里,稍有些兴奋睡不着,于是挑灯翻了翻佛经,只道书中内容甚是枯燥,且多为梵文,白恩赐看不懂。   如此这般,竟迷迷煳煳睡着了,至半夜三更,白色的蜡烛已燃尽,屋内漆黑一片,偶然听见均匀的唿吸声传来。凌晨深夜,“哐哐铛铛”黑甜的梦被扰醒,白恩赐睁开朦胧星眼,翻身对墙面,闭眼继续睡。然而恰有一束光落在他脸上。   白恩赐当即醒来,迷迷煳煳睁眼,才知光是从墙里射来的。原是东西两院相隔的是一面木板墙,所露的缝隙可以看到对面的景况。   大半夜谁在那边?   白恩赐白日里去过西院,那边的装置与东院相差无几,只是那边屋舍因无人修缮,所以多有漏光漏雨之处,里面也是蜘蛛网张结,灰尘厚结。院里又是杂草丛生,枯井一个,但是白日里那里是没人的。   这么晚来人,不会是贼吧!   白恩赐想着心里开始慌张起来,他伏墙偷看,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衣的背影,那人披着长及腰的墨发。   正在洗手! 第20章 初识:女鬼?   白恩赐脑子里幻想一个女鬼长长的指甲穿进人的颈项处,而后穿心掏肺,放在嘴里吃。   画面太过可怕,白恩赐嵴梁一寒,想偷偷跑去找释空。刚掀开褥子,就听到释空的声音了。   “那施主好生休息,贫僧就不打扰了!”   白恩赐急忙偷看,只见释空正好出门的背影。   原来不是鬼,是人!   也对,鬼怎么会点灯?白恩赐直骂自己愚蠢,大概是晚上脑子不够清醒吧!他百无聊赖地又瞅了几眼,发现自己行为龌龊。对方是女子,自己这样偷看实在猥琐。于是他将一面布挂在墙上,挡住了彼此之间的缝隙,便草草睡了。   翌日,清脆鸟鸣,青枝姗动,空气清新。白大少爷由于在家散漫惯了,已是巳时中段,他仍旧被封印在床上,久久未曾醒来。   释空来了几次,几次在他门外徘徊,几次离去。白大少爷还是未醒来,可能是真的想和床融为一体。   到了午时,由于尿急,白大少爷才不耐烦地趿鞋出去小解,本想回来继续睡。哪知释空站在了他门口下,似语非语。白恩赐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洗手,扭头说话,“释空早啊!”   释空:“……”   不早了~   又不好言说,释空无奈只好也回了个“早”   白恩赐走来,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扭扭腰,“你们这里空气真好啊!人都感觉清爽了好多。”   “白施主喜欢便好!”释空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奇怪的动作回应道。   “释空,昨夜东院是不是来了人?”白恩赐脖子扭过来问。   释空点点头,“昨夜东院来了位施主,那时已是丑时。白施主还未睡下?还是被我等吵醒了?”   “没有。没有被吵醒,只是有些好奇,就随口问问。”   释空道:“那施主自幼体弱多病,常静养与此;昨夜来得晚,大概是体弱,不便长途劳行所致。”   白恩赐“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因为肚子饿了,他看着释空赧然道:“释空你吃了没?”   “贫僧早已用过午膳,这番过来就是来叫白施主去用膳的。”   白恩赐笑道:“哇!释空,你人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先回去,我洗漱完再来梅园找你。”说着他一头扎进了房间,释空听了方才他的话,微微露出不着痕迹的微笑。   随后他便提足离开了东院,来至梅园将饭菜重新热了一下。   正把饭菜摆在桌,就见梅花树下,有个穿着身杏色衣袍的公子兴奋地跑过来,由于他跑太快,带动了空气流动,树上的瘦梅便掉了下来,落在他肩上。   “释空,你做的素菜太香了,我老远就闻到味了。”   少年公子飞身进门,大大咧咧地拿起竹箸,捧了一碗的白米饭开心的吃了起来。他见释空盘腿坐在门口打坐,便问,“释空,你要不要再吃点。菜很多,我也吃不完!”   释空并未理他,而是静静打坐。少年公子见他这般认真,便不再说话,连吃饭的声音都降了下来。 第21章 初识:西苑劳务   少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梅园,梅花树下坠下几朵花瓣,有的落在树梢上,有的在宽叶上,有的落在地上。   落英缤纷,绿叶相衬。清风穿树而来,感受着到新甜的空气,暖阳稀稀疏疏散下,不热不冷,心情自然静下来。   释空的屋舍建在梅园中央,周遭都是梅花树瓜果蔬菜,全屋都是用毛竹制成,屋内摆设更加是简单。   只有一张桌子,两把长凳,一张案桌。床上铺的草席,没有枕头,褥子叠得像块方豆腐一般。   少年公子见释空微微睁开了眼睛,他说道:“释空,你下午都是这样打坐度过?”   “……大多时候如此,不过今日就不行了,要去忙一些事。”   “嗯?你要去做什么?”少年公子一边扒饭,一边问。   “今日要去打理西院,因那边许久未住人,现已是乱石杂草,灰尘满布,去打理打理,那位施主住着也会舒坦些。”   “哦~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少年公子笑道。   闻言,释空微微一笑,摇头,“白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只是打扫屋子都是粗活,贫僧一人去就好!就不劳烦白施主了!”   少年公子放下碗筷,拍了拍释空的肩膀,“释空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礼貌了。这点反而不好,下次跟我说话喊我大名就行,一口一口白施主,怪别扭的,也别自称贫僧了,就”我”吧!”   “啊…这……这不合礼数。”   “什么礼不礼数,这里就咱们,还管那么多礼数。从今往后,你就叫我……”   少年公子首先想到自己的大名(白恩赐),又想到自己的小名(小宝),又想起自己是及冠之年,有字。   叫什么来着?   少年公子歪着脑袋想自己的字,“子初!”少年公子忽大喊。   “你就叫我子初吧!子初是我的字,还没人叫过呢!”少年公子眼波盈盈,似很开心。   话音一落,释空喃喃细语:“浮生若梦风吹皱,霁月清风由子初。”   而后恍然大悟,“……这,不太合礼数,贫僧怎可冒犯白施主!”   “这哪里冒犯了?不叫才是冒犯,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叫我子初,用”我”自称。”   释空闻言,脸色甚是尴尬,他一直默默摇头,实在是不敢这样叫。哎!   过来约一盏茶的功夫,少年公子放下碗筷,笑道:“我吃饱啦,收拾一下我们去东院打扫卫生去吧!”“唉……也罢!待贫僧……”   “嗯?用”我”!”少年公子打断了他的话。   释空笑了笑,“待我先将碗筷收拾好了再去。”   “嗯,我跟你一起收拾!”   说着二人将饭菜收拾了一番,随后拿着抹布,扫帚、镰刀、锄头等往西院去。白恩赐扛着锄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跟在释空后面,一路有说有笑至西院两扇大门前,二人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便不再说话。   释空先敲了敲门,“夏施主,在家吗?贫僧乃释空,此番过来清理院子。”   西院:……   无人?   释空再次敲门询问,依旧没人回应。踟躇半晌,白恩赐道:“不会不在家吧!我们要回去吗?”   释空摇头,“若是回去,怕是夏施主今夜不好休息!”   顿了下,又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先将院里打理一下,待他回来,我们在把屋里清理干净。”   白恩赐点头同意,于是他率先推开了西院的门。一进门,只见高及成人腰部的杂草夹着一条甬道,蚂蚱跳来跳去。正房门是紧紧闭着的,看来主人不在家。   于是二人各自拿着镰刀割起草来,白恩赐在原世没做过这些。   这次算是他第一次干农务,说来怕笑话,他连镰刀都不会拿!   白恩赐眼睛盯着释空的动作,见他手握镰把,动作轻盈,行云流水,没一会就把面前的杂草荆棘清理干净了。但他每割完一片草积,就闭目念着佛经。   白恩赐不念那些,他学着释空拿着镰刀挥在草根上,但是草怎会如此有绵劲?   割不下来啊!镰刀也卡在上面!   白恩赐使劲拉镰刀,一下子用力过勐,镰刀滑过腰劲纤柔的杂草,又借着他的力,直直朝着白恩赐身上砍过来。   白恩赐登时脑子空白,以为自己快死了。释空转过头来,想阻止。   “啪!”镰刀被打了下来,同时滚下一颗小石子。   白恩赐睁开眼睛,发现镰刀掉在了地上,他垂眸看了看,只见镰刀面上一个陷下去的印子。他还以为是释空救了他,跑过去,嘘唏道:“释空啊!谢谢你救了我!哇!我以为我要死了!”   释空难为情道:“不是我救你的,方才我正要出手时,那镰刀已经被打下来了,”   白恩赐抬头,“不是你?那会是谁?” 第22章 初识:洗澡澡   白恩赐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害怕道:“不会是佛祖吧!”   释空笑了笑,“想必是了!”   说完,释空目光瞧了下紧关的正屋,有个身影恰好闪过,释空眉头微颤,转而对白恩赐温和道:“方才受了惊吓,你先回去歇息会,剩下的我来吧!”   “没事,不用回去。只是我确实不敢拿刀了,我还是扫扫地吧!这个安全!”说着,自个拿了竹枝编织扫帚扫起地来。释空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拿起镰刀又割起草来。   正此时,屋内,一个白衣美人静坐于榻上,细细品茶,他嘴角带着淡淡嘲讽的微笑。   打理完院子,已是黄昏时刻,白恩赐倒在扎成一捆捆的干草上,长吁一口气,“释空,太阳都快落山了,主人还没回来,我们还要等吗?”   释空将两捆干草夹在腋下,“不必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走吧。”   说完,便带着干草出门,白恩赐携带最后一捆出门。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走前将们关上了,屋里的人听到关门的“吱吱”声,才抬步出来。   只见原本被荒草淹没、无地落脚的院子,此时已经被清理得非常干净,没有一株荒草。还建南角的那片土被翻新,似乎是散了种子?那人走去查看,原来是蒜头,他用树枝抠将蒜头抠了出来,扔在地上。   晚饭,白恩赐依旧在释空这里混吃混喝,吃了几顿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便向释空借了些米,打算自己带回去煮。   另外,因为他今天劳作了一天,身上的衣服都是泥土印,来得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物,只好又跟释空借了件僧袍。   释空愿意给他米和僧袍,但是有个条件,就是他需要每日辰时,要起床念佛经、打坐。因他今日起晚了,佛经还未念,所以晚上要补回来。白恩赐听到后,呆呆不说话!但是……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入乡随俗吧!   最后他扛了一袋大米,拿了件衣服,一双鞋袜,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回家了。回到家中想打水洗个澡,又觉麻烦。看着太阳还未落山,他便想去旁边一条小河洗个澡。   但是会不会不安全?白日里,听释空说,他也经常去那里洗澡。说明那条河还是比较安全的,就这样白恩赐又哼着小曲来到了河边。   河水细细流淌,声音听着顺滑舒服,因太阳晒了一天,水里的温暖,并不寒凉,正适合洗澡。   白恩赐找了个僻静处,见四下无人,唯有鸟鸣树声簌簌作响之音,静悄无比。便放下心来,脱了衣物,赤条条下水洗澡。   “啊~爽……”水温实在太适宜,比家里的小温泉还舒服,今日积了一天的惊吓和疲惫,一下子一扫而光。   实在舒服。   白恩赐开始自娱自乐起来,一会儿凫水,一会儿钻进水里。好不乐乎,竟然玩上瘾了,想试试自己能憋多久的气,便一头扎进水里一直顺游过去。   游啊游~   “咚”似乎撞到什么了?软软的,不像石头。白恩赐“哗啦”从水里抬起身来。   登时脸红了   Q///Q 第23章 初识:【参赛了,求枝枝】   落入眼帘的是一个绝世美人,白恩赐呆滞了般,眼睛瞪圆了,还不忘打量美人。   眼睛滑至美人锁骨处,只见精致的锁骨微微翘起,上面还沾珠带水;吞了吞口水,目光再次下移,到胸口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恩赐摸摸脸,火辣辣的感觉传上脑,忽然才回过神来,弯腰低头。   “姑娘,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因河水太过清澈,虽水位已没到白恩赐胸口上,但还能隔水依稀看见……那在水里游动的小鸟……   美人恰好目光落在那处,急忙转过身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白恩赐顿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急忙夹腿,手捂住宝贝,秃熘熘地走了,嘴里还说着,“抱歉,抱歉,大意了,大意了!”   他在岸上找了一片大叶子,挡住了光明,赤脚踩着满是沙子小刺凹凸不平的地面,忍着脚底的刺痛,匆匆回到方才脱衣服处。   急急忙忙穿上僧袍,面红耳赤,抱着一堆脏衣服回来。行至半路,恰好碰到来找他的释空。   释空见他耳根子红得像被火烤了一番,以为他因为操劳一天,发烧了,急忙问:“子初,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白恩赐脑袋垂得低低的,摇头晃脑,“没事,没事,就就太热了,先不说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说!”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释空看着他的背影,才想起来要给他送蜡烛,见人跑了,急忙追上,白恩赐反手接了。   草草说了声,“谢谢!”随后又直径跑开了。   释空一脸茫然,刚没走几步,又碰到了个人。是西院的夏施主,见他阴沉沉一脸,释空话都不敢话。   夏施主见自己好像跟没看到人一样,气鼓鼓地就这样擦肩而过,走了!   释空纳闷:“……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   白恩赐回来就紧掩大门,直径熘进屋子里。   关门!   坐在床上,拍拍自己的胸口,喘口气,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个美人的脸。   就是有点凶!但是还是好美,白恩赐嘿嘿傻笑,跟痴呆傻子一般。随即又想到古代女子如果被人看了身子,就要嫁给那个人。   那刚才他看到了,是不是那个美人要嫁给他?白恩赐幻想着两人成亲的画面,吹锣打鼓,高堂父母,夫妻对拜,进入洞房……   白恩赐挥开臆想的画面,心想自己何时这般龌龊了。   但是那美人是谁呢?   菩提院就三个人,他、释空、西院的美人。这么说来,方才河边那个美人就是西院的美人了。   白恩赐一直在劝告自己,不要对人家有非分之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掀开挂着墙上的布帘,想看看对面什么情况。   他那双手想揭开布帘,奈何道德心作祟,又不敢揭开;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啊!要疯了!”白恩赐滚在床手,抱首挣扎,完罢!斜眼看着那块陈旧的布帘脚,看了许久。   我就看看她回家没,关心关心她,绝对没有其他邪恶的想法。   白恩赐拿起垫在枕头下的佛经,心里默念。大约半刻钟,他抬起了手,揭开了布帘一角,从缝隙处看着对面。   一双眼睛像黑夜的饿狼一般,泛着光,神情十分郑重。   白恩赐:???   怎么看不见?原来对面也挂有一帘,而且被封得死死的,怎么都看不见,只晓得对面点灯了。说明人回家了。   白恩赐折身回来,好吧!回家就行。唉!还是忍不住偷听!他像个贼人一般耳贴于墙面,默默听着对面的动静。   ……   ……   啥都没有!   安静得很! 第24章 初识:夜空美人   归元寺后山森林处,有两个人,一个背手直直站着,另一个单膝跪于地上,手支地面,沉声道:“王爷,属下办事不利,愿意受罚!”   “你也知道办事不利?本王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美人将长袖狠狠甩在跪地之人脸上,恨声道:“好得很,还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这些废物没检查好马车,他也不会在路上耽搁,也不会住在那破西院。他依旧住在东院;他也不会被人偷看……   黑铭发现主上低气压越来越浓,好似黑夜都是被他的黑气染浓的,黑铭只好埋头不语。   美人拧着好看的眉头,恶声道:“这次再交与你一件事,若是再做不好,就别再跟着本王。”   “王爷请说,就算赴汤蹈火,属下万死不辞!”   “挖掉东院那小子的眼睛,让他瞎的彻底一点!”美人咬牙切齿道。   不瞎!怎么会把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当做女人!   “还有,那暗器的来头可有查到?”西院美人手捻着一根红绳,绳下坠着一颗蓝色曜石。   黑铭抬头,怯怯道:“……王爷,据树下所查,你手中的暗器是姻缘绳!”   西院美人:“……”   姻缘绳!   白日因他所乘坐的车轴损裂,人险些被摔下来。惊魂未定,下车等待车夫修理,哪知天上一声鸟叫,“哗”的一声。落下一根红绳,正好掉在他肩膀上,一开始以为是鸟粪、暗器之类。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根平白无奇的红绳。青天白日怎么会有红绳掉下来,肯定是暗器,或者是有人想通过红线想传达什么。于是就叫夜铭去调查了。   竟然是姻缘绳!   西院美人捏着姻缘绳,不信只是普通的姻缘绳,片刻,“再去查!”   正此时,白恩赐正捧着佛经迷迷煳煳念呢,上眼皮和下眼皮老打架,太难了!释空竟然还来监督了。   白恩赐直唿救命!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白恩赐求释空回去休息。释空去了,但是……   释空像初高中的班主任一样,来门口查房了!半个时辰来一次,起初白恩赐不知道,但是总感觉一双灼灼的眼睛在门口盯着他。   他朝窗外看去,就见黑夜里一双凶恶的眼睛,倒映烛光,甚是吓人。其实释空眼睛不凶恶,只是被气氛衬托得无比可怕。白恩赐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念佛经。   老老实实?   怎么可能!他趁释空不在,就纸画了两只眼睛,因为大学常干这种事。所以画的眼睛简直是栩栩如生,逼真至极。夸张了哈~   因为灯光比较暗淡。所以,如果不细细看,瞧不出来的。白恩赐将灯笼挪得离自己远一些,而后将假眼睛贴在眼皮上。做完这些后,他手支着头,歪脖子,打起了瞌睡。   外面风唿唿地吹,里面唿吸声细细响。   忽然间,东院翻墙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第25章 初识:好美丽的眼睛   那人身手矫健,飞檐走壁至白恩赐屋前。见里面烛光熠熠,他停足不进,闻里面徐徐唿吸声传来,他便慢手慢脚走至窗前,摘下窗户的枝干,悄悄钻了进去。   脚刚落地,黑衣人傻眼了,这人瞪着眼睛直直看他。黑衣人先是愣了半晌。心里想着既然被看到了,那就给你一刀痛快吧!   当即抽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直直朝白恩赐眼睛刺去。刀剑刚碰到眼睛,白恩赐哼唧了一声。   几乎是刀尖碰眼,哼唧出声的同时,一双眼睛愣愣掉了下来。   黑衣人当即被吓了一跳,他扔掉了匕首,头撞支窗“轰隆”,从窗户跳走了。一路逃到无人之地的森林里,他靠着一颗大树,拍拍胸口。   吓死人啦!   怎么会掉眼睛出来?他根本还没用力!   罢了,罢了,反正是完成王爷交到的事了。就这样,他靠在树下,平复了一会儿受惊吓的心,才慢慢回去。   另一边,因为巨大声响而醒的白恩赐,他一双迷煳煳的眼睛看着屋内,嘴巴嘟哝道:“什么倒了?”   见屋子里东西摆放整齐,他便拖着步子到床上,倒在上面,拉起褥子。   太困了!睡觉吧!明天在念经!   “唿唿~”   西院,美人伏墙听动静,听了将近一个时辰,腰都折疼了,只听见两声响。一声“咚”响,一声“嘭”响。   就没了!尖叫呢?唿喊救命呢?大哭大闹呢?这些声音怎么都没有?   美人用刀子割破了白恩赐挂的那块布帘,从这个缝隙里,他看到了,唿唿大睡的一个人。   那人就贴着墙睡,吐出来的气隐约往他脸上飘,眼睛还好好的,简直就是毫发无损。   美人气得砸了个杯子,“啪”一声。   白恩赐再次醒来,嘟囔着,“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因为木板墙隔音不好,因而他的怨言,被美人听到了。美人气得朝墙面“咚咚”踢了几大脚。   白恩赐因为白天太困了,虽然踢墙的声音很大,但是他正好做的梦在打雷,所以并未醒来,反而进入了更深的梦。   第二天,白恩赐神清气爽,早早就起来念佛经;但是西院的美人却神情恹恹,因昨晚生了一晚闷气,睡得很晚。   早上还在浅浅睡梦中,就被某人“嗡嗡”的念经之声吵醒。他赤目瞪着墙,那念经之声频频传来。   头疼欲裂!   他踢了墙一脚,东院墙上“咚”   簸箕掉下来了。   白恩赐抬头,嗯?挂得这么不劳?刚起身去捡,释空就提着早膳过来了。西院美人听到释空的声音,不再作祟;而是抱着被褥去榻上继续补觉。   白恩赐吃完早点,就跟着释空念经打坐。释空对着白恩赐讲佛理,他听得云里雾里的,频频点头打瞌睡;释空无奈,也不好逼他,见好就收,没太为难他。   到了中午,送走了释空,白恩赐出来院子里活动筋骨。这种感觉跟读高中似的,老师逼着读书!   早就离开学校了,要学习,很难静得下心来。白恩赐自个浪荡了一会儿,便到厨房来,开始捣鼓午饭。   但是第一步就遇到问题了!……他不会生火!   在原世,家里都是天然气,稍微扭一下旋转开关,就有火了。但是这个要摩擦起火?不会!白恩赐琢磨着怎么摩擦起火,半日才想起来屋子里有火折子,怎么这么笨!   可能是他对古代生活太固化了,认为古代什么东西都很落后,影响他大脑神经活动。   火折子一来,熊熊大火燃起,东院的烟囱上青烟袅袅,那是烟火之气。亦有唱歌、锅碗瓢盆撞击之音。   闻声,似乎能猜到对面场面激烈。   西院的美人正在看书,因听见对面如此大的动静,便将书置下。伏墙偷看,就见一个男子身穿僧袍,腰部系着围裙。哼着豪迈的曲子,拿着大锅铲,“轰轰”炒菜。   好像很熟练的样子,西院美人捂嘴噙笑了下。   当即回屋拿了颗珠子般大的白色药丸,朝锅里的菜弹去。正在忙前忙后的白大厨,因正在加柴,未能觉察。加完柴,拿着大铲子又攉了攉,那药丸早就化尽了。   美人嘴角扬了扬,拉死你! 第26章 初识:务农的一天   白大厨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饭菜做好了,将饭菜装在竹篾编织的食盒里。高高兴兴地往梅园去。来至梅园,正见释空正在门口盘腿打坐。   白恩赐轻手轻脚过去,不敢惊扰他。刚走与释空擦肩而过,脚进了房门,释空睁开了眼睛,“子初!”   白恩赐回过身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无事!”   白恩赐蹲坐在他旁边,将食盒打开,“我做了饭,我们一起吃。”将菜一盘一盘端出来。释空睥视食盒里的菜食:三菜一汤,蒜炒青菜,清炒豆角,麻辣豆腐,一碗清汤。   “多谢!只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释空没将话说完,因为他看到一双期盼的眼睛,殷切地注视着他,心一软就转而说道:“正好我也饿了!”   “饿了那就要多吃点,来!”白恩赐递给他一大碗米饭。   释空接过,小小吃了一口白米饭,白恩赐这边给他夹菜,嘴里还叫他多吃点。释空吃了一根豆角,登时眉头蹙起。   细细嚼了下,眉拧得越发深。   白恩赐因太饿了,完全沉浸在自己做的美食中,毫不觉察释空的不对劲。正夹了一大块菜放进嘴里,“别吃!”被释空打了下来,白恩赐巴巴凝视他。   释空见他这般可怜兮兮地看自己,才觉行为莽撞了,愧色道:“方才见菜里有个虫子,才鲁莽阻止,失态了,抱歉!”   白恩赐:!!!   虫子!   急忙吐了出来,释空见他表情难受,急忙说道:“是我眼花了,不是虫子,看错了。”   白恩赐听他这么说,方觉好些。   “喔~这样啊,没事,如果真的有虫子你要说。不然我开荤了!佛门开荤是要被赶出去的。我才来还不想走呢!”白恩赐笑道。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释空笑道。   这番又见白恩赐夹菜扒饭,他欲言又止,酝酿了半晌,“子初,菜凉了。我拿去热一热吧!”还没等人回应就要把菜拿走。   “诶!别别!”   白恩赐夺在手中,“这大夏天的,凉了才好吃呢。太热了,反而觉得躁得慌!”   “这……”   白恩赐因见释空表情为难,他道:“难道我烧得菜不好吃?”   “……非也,只是”只是菜里被下了药。   释空没将话说完,他不想让白恩赐感到不安。   白恩赐见释空神情滞塞,他宛然大笑,“释空你这什么表情,我就随口说说。我感觉菜做的还可以呀!要是你吃不习惯就说呗,那么为难,不为难你了。下次再给你烧一手好菜,让你吃了一口还想第二口,求着我做!那时候我都不给你做!哼!”   释空见少年笑如春日暖阳,心情也随之变了,他笑道:“罢了,先吃吧!待会儿,再给你熬点汤,对对胃,缓解一下。”   白恩赐不知释空后面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们说话隐隐约约的,也就不再纠结。但是也不准释空再吃他做的菜了,谁叫释空刚才那个表情。   白大少爷生气了,释空无奈笑了笑,自己回厨房给大少爷熬汤。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药,一碗汤都是药材。   释空推到白恩赐面前,笑要他喝。白恩赐一会瞟了眼黑黄的汤,一会儿又瞟笑里藏刀的释空。   他将汤推到释空面前,“你喝吧!我不喝。”   “方才我已经喝过了,你吃的比较多,自然要多喝点。这是消食汤,喝了对你身体好。”释空笑道。   白恩赐道:“……我在家吃完饭,都不喝这东西的,我消化能力很好!”   释空一时无言以对,他沉默着,正想着怎么劝服白恩赐喝下解药汤,就看到人家自个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完后擦擦嘴,“释空我是给你面子,喝了这玩意儿。下次我做的菜再怎么难吃,你哭着也要吃完!哼!”   释空浅言淡笑,“这是自然!”   二人吃毕收拾碗筷,白恩赐在梅园晃悠,见释空在竹篱下拿着锄头,他走过去,“释空你下午不打坐了吗?还是去西院帮忙打理?带我去行不行?”   释空一边拿着农具,一边说道:“今日不去西院了,今日要去采药。”   “啊?”白恩赐道:“采药?你生病了吗?”   释空手顿了下,笑道:“天越来越热了,采些清热之药,以备不时之需。”   “唔,好吧!”   释空因听白恩赐语气带着失落,问道:“子初想去西院?”   “不不不,我就问问,问问。”白恩赐急着回答,丝毫不晓得他的眼神和语气出卖了他。   “西院……有空再去吧!” 第27章 初识:务农   释空不知白恩赐饭菜里的药是谁放的,菩提院就他们三个人。   白恩赐肯定不会自己下药害自己,他也不会害白恩赐。   那还会有谁?   释空心里有了打算,但他不会说的。只要对方适可而止,不要做过火了,那暂且不去扰他。   况且,昨日他还救了白恩赐,说明他们之前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释空想到昨天夜里,见两个人神情各异,心中猜出了七八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理解了。   释空背了个箩筐,拿了把锄头,戴了个宽沿草帽大步去采药了。   白恩赐跟在他后面,闹着要跟去,释空只说山上都是悬崖峭壁,野兽伏地。他跟着去,危险来了,都不及跑的。   又说了恐吓的话,白恩赐哂哂回来了。但是他没有回东院,而是留在梅园。说是要帮释空清理菜园里的杂草。   当他说要帮释空打理园子的时候,释空心感不妙,却不好拂人好意,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白大少爷满面春风地扛着锄头去菜园,见园子一排排垒起来的土,上面种着冒牙尖的蔬菜,边上放着一个木桶,堆着粪。   是什么粪?   白大少爷认不出来,反正看着样子不是人粪就行了。但是好像没什么杂草,园子里被释空清理得干干净净。竟然没发挥他的用武之地,白大少爷登时兴致缺缺。   正惆怅间,忽见旁边有一块绿油油的空地,他像个小孩似的蹦跶道那里。一看……   绿油油一片杂草!动手就拔。   杂草鲜嫩,土质疏松,没几下,一片嫩绿的杂草就被白少爷打理干净了。他将杂草铺在地上,让阳光曝晒。   忽想到,为何不将这些草废物利用,制成肥料呢?于是他又抱起一堆堆的杂草,把它们和粪堆在一起,再用锄头薅出一个大坑,将杂草埋在里面。   腌攒一段时间,就成肥料了。   白大少爷夸赞自己的聪明才智,虽然他不曾做过农活,但是看电视,那些不都是这么腌粪的吗?   心里美滋滋的,等着释空回来夸他。又拿扛着锄头在梅园里逛,看到哪里有他不认识的杂草,就薅上一锄。   一两个时辰下来,他几乎消灭了梅园里几乎所有的有害植物。做完这些,他洗了个澡,抬头见太阳还半悬着,时间还早。   闲来无事,只好到处逛逛了。   他先去了西院附近逛了一圈,见西院门关得死死的,他丧气回了梅园。本来想跟西院美人来个偶遇,顺便道个歉的。   人不出来,就没机会了。   西院美人早就发现他了,他躲在院子里一直注视着外面,其实他一直暗中观察着东院的变态。自他上午下了泻药,东院变态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可能,三道菜他都放了一整颗的药,量能拉死一头母牛,但这变态一点症状都没有,真是奇了。美人想着就随着东院变态的步子出门了。   他来到梅园,就见释空栽的一排风雨兰被拔得干干净净,偶然有几片细长叶子落在上面。   土是新翻的,看来是刚拔。   他抬步继续往园子里去,一路上见好些植被都被挖了,有些瓜藤也被扯掉了,地上散了满地残青的叶子。   狼藉一片。 第28章 初识:美人你好   正疑惑间,美人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他信步过去,才走几丈米的路,就见东院变态拿着绳子挂在一个粗壮的梅树下。   自杀?   西院美人当即隐在树下,看着可能要自杀的变态。只见东院变态搭上一个绳子之后,在另一头又搭了一根绳子,然后将一块灰色的旧布两头系在绳子上。   见此,西院美人十分不解。   继后,东院变态竟然躺在了上面。见此,西院美人才知变态在给自己做吊床。   这么大人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果真是变态。   西院美人偷偷窥视着东院变态,良久,见对面了动静,且微微唿吸声传来,似是睡着了。   西院美人轻步走去,就见一个香腮带赤、长相温和少年公子正合目酣睡。   做个变态太可惜了!   西院美人见他睡得跟头死猪一般,人来了也不为所动,戒备心太差,那就给他上一堂课,引此为戒。   美人从宽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本想割掉顶头上的挂绳,正想下手,思忖片刻,始终没割。   换而割脚下那边的挂绳,割了几道口子,并未割断,残留一线。完毕,美人背手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默默走开了。没走多远。   “嘭!”   有人掉下来了,美人低低笑了下,继续往前走去。白恩赐方才正在做梦,梦里是他来到了书中的世界。还是成亲当晚,洞房时刻,正要揭开新娘盖头。   “嘭!”   掉了下来。   他摸摸屁股,好疼哟。抬起星眼,只见绳子断了,怪不得会掉下来,早知道多绑几根绳子。   白恩赐站起来,揉了揉受伤的屁股,恰好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他傻傻望着,好像还看见对方低头捂嘴笑了。   当即脸红了,丢人!本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但是想着难得见到西院美人,何不乘此机会道个歉。   于是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   西院美人见他追来,特意慢下了脚步,待人追上,说了句,“姑娘请留步!”   美人:!!!   又叫把他当做女人!美人藏在宽袖里的拳头握紧了,他转过身,就见一双犹如点了灯的眼睛,灼灼熠熠,泛着光。   好一个变态!   白恩赐见美人回蓦,展颜笑道:“姑娘,昨夜在下失礼了。实在不知姑娘也在……”   见美人神色不好,当即卡住了话,支支吾吾说:“……在在下对对不住,姑姑娘……”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对面的美人一双美丽的杏眼犹如滚着火苗,他急忙闭嘴。忽见美人笑着朝他走来,他以为美人不怪他了。   正此时,释空正背着药筐回来,他见白恩赐在与一个白衣人说话,虽白衣人背对着他。   但他仍然认得白衣人是谁,大步走去,见白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释空心下一慌,当即大声说:“夏施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此了?”   西院美人听到了身后人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死死凝视他。   释空回了他一个微笑,“夏施主,天气炎热,还是回屋乘凉比较好,免得中暑了。”   白恩赐见释空回来,他跑过去释空身边,“释空你回来啦,我正在和这位姑娘聊天呢!”   释空:“……”   姑娘?   难怪夏施主会那么不开心!夏施主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女人了,以前有个人把他当女人,他把那人打了一顿。但之后,依旧被误认为女人,他的行为也更加变本加厉。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西院美人瞥眼释空,释空无奈笑了笑,正要纠正白恩赐,耳边就传来的轻音,“无须解释!”   随后,美人目光落在释空药筐上的草药,见上面有:甘草、人参、白芍药,火锨草等。见此,美人冷哼了一声,抬步离开了。   离开时,还听见某变态唿唤他的声音,一声声“姑娘,姑娘”传过来,他差点没忍住上前掐死这个变态。   白恩赐见美人离开了,他无奈对释空笑了笑,“现在的姑娘真不好追!”   释空:“……”   人家是男子当然不好追!   白恩赐又道:“释空,你将来会还俗娶妻生子吗?”   闻言,释空表情凝滞了下,许久才道:“既然选择皈依佛门,自然不再轻易回头。” 第29章 初识:释空要吐血了   白恩赐听他这么说,频频点赞。他还没等释空歇脚,就忙拉着释空去看他今日的劳作。释空端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白恩赐的脚步,去看他的辛苦杰作。   当去菜园看到自己悉心栽培一年的兰花草被拔光之时,差点没现场死亡。打了个趔趄,幸好旁边有一颗梅树,扶住了,才没摔倒。   白恩赐跑在前面,指着残留着青枝片叶的空地说:“释空,你看我草除得那么干净,是不是很厉害。这是我第一次干农活喔!”   释空一双眼睛似乎染了雾气,闷闷点头,问:“这…这些…兰…杂草你都放哪了?”   这个时候再种下去应该还有得救。   “喏,你看那!”白恩赐指着变大两倍的粪堆,上面隐约露出绿叶草片。释空看了大感不妙,但心里仍抱着侥幸。   毕竟子初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应该不懂得腌粪。   “我把杂草都埋在粪下面了,埋一段时间就成肥料了,我是不是……”   释空没等他说完,整个人支持不住了,如同脑子被雷噼了一般,嗡嗡的,白恩赐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后面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白恩赐身边,游览他今日的杰作。每到一处案发现场,释空就感觉寿命减少了一年。   他一路上,一直在告诫自己,子初因为单纯懵懂,才做这种事,人家是好心,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对子初发脾气是不对的,遇到事情应以和平心态面对,这才是佛家所讲的平和心。   白恩赐说了一路,嘴皮子都说干了,只见释空永远挂着一张苦涩的微笑,不由问道:“释空,我是不是做错了?”   释空因陷入伤痛中,没缓过神来,等他迟迟顿顿回神来,才忍痛道:“子初做得很对,多谢了,今日辛苦了,我们先回去吧!”   再看下去,他可能要爆体而亡了。   还好子初也走累了,于是二人回了竹屋。   释空一回来就给白恩赐熬药解毒。白恩赐以为他在熬清热的汤药,只好自己就动手做饭了。等他饭做好了,释空药也熬好了。吃饭毕,半个时辰后,他又被释空好言劝下喝了“解热”之药。   白恩赐在梅园唧唧喳喳闹至月亮高挂,释空才提灯送他回东院。回来打了井水,洗了洗昨天堆下的脏衣服,拿着释空留下的皂角,搓搓。搓半天,没把胸口那块印子洗干净。   罢了罢了,不洗了,将就穿吧。   白大少爷将自己的衣服挂在院子,就月光晾晒,忙完,在点了盏烛灯放置院子木桌上,搬了张靠椅,坐上上面,享受清净没有烦扰的生活。   白恩赐双手枕在脑袋上,望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不知飞往何处。   西院美一直在墙壁偷看他,见他笨手笨脚打水,被水溅了一脚,又脱掉鞋袜赤脚洗衣服。见他揪着衣服上一块地方不放,越洗越恼,最后将衣服丢在木盆里,抬脚,踩了一上去。   水花四溅。   西院美人见他发脾气,跟头蠢牛一般,笑弯了腰。又见他靠在椅子上发神,神情略显忧郁。美人暗忖,这蠢人也有烦恼之事?   正想着,一个黑衣人进来了。   黑衣人进门就见自家王爷弯腰贴墙,疑惑道:“王爷,您在练何种功夫?”   美人见黑铭来了,他换了一张严肃的表情,“昨夜为何失手?”   “……这”   也不怪他呀!他首次出来接任务,第一次就碰到马车坏了,第二次还没剜到敌人眼睛,人眼睛自个掉了下来。他这个刚出来的萌新碰到这些事情,也很无奈。   “如何不说话了?”美人压低声音,怕东院人听到。   正此时,白恩赐搬椅子回屋了。美人怕被人发现,匆匆跟夜铭说了几句话,夜铭听了飞身消失在了黑夜中。这天夜里白恩赐拉肚子了,他频频起床。刚解完,肚子又叫了,又折身回去。   约莫跑了四五次,他倒门槛上,奄奄一息,眼皮沉重。恍惚间,竟然睡着了。   西院美人听见他这边动静,人反而睡得更加安稳了。释空啊!你的破草药还是抵不过我的“九天夺命泄”。   “咕噜咕噜”肠胃虚叫,后部胀痛,白恩赐虚睁眼,双手抱着门槛,“唉!拉死我了!消停点吧!”   “咕噜咕噜”肚子实在闹得厉害,白恩赐无奈,只好弯腰捂肚小跑去茅房。   正此时,茅房矮矮的顶上匍匐着一个黑衣人,他鼻子蒙了三层布条,脸上又带着黑色面罩。但是茅房还是太臭了!   他摘下一块瓦片,露出新鲜空气,他仰头朝天唿吸,大口大口的换气。   他潜伏在这里将近一个时辰了,就等着东院变态过来,他一刀阉了这龟孙。这是王爷方才交代的,说如果不阉了这变态,那么他就要自宫。   T-T 第30章 初识:冒犯   虽然割掉别人宝贝不道德,但是如果在别人的和自己的选一个的话,毫不疑问,他肯定留自己的。   据他观察,东院变态今晚闹肚子了,经常跑夜,所以他为了方便,才在茅房伺机等候。   黑衣中,他亮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剪刀,这把剪刀,他磨过了,锋利无比。方才他用手试了一下,立即割出一个血口。   这样锋利的剪刀肯定是一刀下去,跟剪香肠一样,干净利落。也不存在挂丝那种。兄弟,一刀下去,算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了。   总比,钝刀。剪一半,挂一半的好。   他脑子里想着凄惨的画面,忍不住摇头,唉!正想着,他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少年,那少年提着灯笼来的,清楚看到是他要等的少年。   随着少年步子渐近,他开始拿出剪刀,打开,做好剪下去的准备。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一步,两步,他的心跳得无比块。   “轰隆!”   白恩赐被吓了一跳,瞌睡都赶跑了,抬眼一看。茅房崩塌了!   白恩赐:!!!   好端端的怎么会塌?还让不让他解手了?不过还好,赶在他蹲坑之前塌,不然他要被埋进粪池里了!白恩赐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他念了句“南阿弥陀佛……”   在肚子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往梅园的茅房跑过去。等他人不见了,塌陷的茅坑里露出一颗头来。   那头……   不忍直视。   夜铭一张哭丧的脸,“呜呜……”任务失败不说,还掉进茅坑!   “呜呜……”   原来这茅房用了许多年,未曾有人修葺,梁柱皆是朽木空心,难以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而这倒霉鬼还伏在上面近一个时辰。那些空木像个耆老身上挂着一个壮汉,扛不住,就倒了。   只不过,倒得时间太巧了,或者真是的佛祖庇佑东院那个变态吧!   夜铭爬了出来,灰熘熘地跑到河边,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   整条河都被染了。   因东院茅房塌了,白恩赐怕自己突然闹急,来了梅园后,就没回去;而是睡在梅园茅房就近的梅树下。   破晓时分,释空出来练功时,看到他背倚梅树,歪头睡觉。身上皆是落下的树屑和枯花,头发散乱,衣襟半解。   释空想将他摇醒,正要抬手,又收了回来。轻轻将他抱了起来,往自己的竹屋走去。睡梦中的少年忽感温暖,便朝着暖处拱去。释空垂眸看着拱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无奈地笑了笑,迈回去的步子放慢了。   晨光渐起,东边露出微弱的夕阳,煦风微微,花自飘落,亦有翠鸟清叫,淡香钻鼻,寒露钻衣,少年紧紧贴着温暖之处。 第31章 初识:白少爷生病了   这天白恩赐发烧了,他迷迷煳煳醒来,又迷迷煳煳昏睡过去。他觉得脑子特别重,重到把他压得死死的,连唿气都困难了。   又感觉嘴巴里有苦涩的东西,那苦东西从他嘴巴流至食管,后顺到了他的胃里。   因厌恶吃苦的东西,登时觉得十分反胃,那些东西又被他吐了出来。呕吐之物蔓延至他的脸上,颈项间,最后没入胸膛。   好像有人拿着帕子一直在给他擦拭。擦拭干净了,自己方觉好受些,但是那苦汁又灌进来了,又被他给吐了。   一来一回,他听到带着薄怒的声音响起,“西院姑娘在旁边看着,你这般吐泻,让人如何看你?”   白病患似乎听到了,他脑袋乱糟糟的神经有一根仿佛闪金光,直熘了,他吞下了苦汁,眉头皱得极其的深。好似喝的是毒汁。释空见适才说的话奏效了,便又给他灌了许多药汤。   这日,释空什么都不做,一直在竹屋里守着白病患,怕白病患醒来饿了,他熬了一碗又一碗的清粥预备着。   终于在夕阳傍晚,人醒了。   白恩赐睁开迷离的双眼,见屋顶不像自己的屋舍,他扭过头,见屋里的摆设,才知是释空的竹屋。想抬起身,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提不上劲,轻唤了声:“释空~”   正在偏舍熬药的释空,未能听见。   白恩赐又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只好强行起身。他发现自己走路都是飘的,歪歪扭扭的。闻烟而寻,走到厨房去,见释空正在同时熬几罐药,旁边的小炉子还煮着东西。   忙得不可开交。   他提起力气笑道:“释空,你熬这么多药不会都是给我喝的吧!”   释空抬头,就见一个病恹恹的少年,身子如弱柳扶风一般好似要倒,颇有些病态之美,他急忙扶了过去。   “你且回屋吧,这里烟大,呛了你!”   “你先说这是不是我的药?”   释空点了点头,“我放了蜂蜜和花糖,喝着不会苦的,你放心吧!”   白恩赐怀疑般的眼神看他,“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我信你了,如果苦了,后果你要负责!”   释空无奈的点头。把他扶回房间,自己回来端了一碗清粥给白恩赐,白恩赐因没有胃口,只是喝了几口,便搁下了。   又见释空一张白净的脸被火烤得通红,心里大有感动,于是又端起了,忍着喝下去了。   释空端药进屋时,就见他蹙眉喝粥,好像十分难受。忙夺了回来,“少喝点吧,喝多了胀胃反而不好。”   白恩赐笑道:“没事,觉得挺好喝的!就控制不住多喝了点。”   见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释空摇头低低笑了笑。完后,白恩赐喝了药汤,果真跟释空说的一样,不苦的呢。药汤里泛着丝丝甜味,甜度适当,不过分,正合他心意。   晚上白恩赐没有回东院,而是住在了梅园。还不是释空怕他一个病人,住在那边无人照顾,几番劝下,白恩赐才答应在梅园住下。   这天晚上白恩赐睡在床上,释空打地铺。难得夜晚有人陪着说话,白恩赐将他昨晚所遇之事一一告诉了释空,说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特别是茅房倒塌,他是如何躲过一劫的,说得眉飞色舞,抑扬顿挫。   虽然是黑夜,释空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高亢激动的声音来看,真的是神动色飞了。   这天夜里,释空趁着白恩赐睡着,打着灯笼来到倒塌的茅房处,见混乱不堪的茅坑对里闪亮出一把剪刀。   他看着那把剪刀,怔怔出神;许久,“过火了!” 第32章 初识:害命   白恩赐在梅园住了几日,直到他病感觉好了才搬回去;搬回东院的那天,释空把东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把被子重新换了。   另一边,西院美人因有几天不见东院变态,心里正犯嘀咕,人这去哪了?那天派夜铭去偷袭东院变态后,两天未曾见夜铭;后来夜铭回来领罪,将那天情况简叙了一遍。差点没晕过去,他看夜铭的目光都变晦暗了,只好换了一个近身暗卫。   今日见东院响起了声音,他好奇看过去,就见释空和变态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呢,登时他有一种感觉被遗忘的感觉。   东院,其乐融融,气氛融和。西院,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这种感觉像是一条被人唾弃的流浪狗,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西院美人回忆着儿时过往,在学堂里,一群人把他围在墙角;骂他没娘,骂他是个孤儿,骂他是药罐子,说他是天煞孤星,克爹克娘。   他们咒他早点死去,免得迫害别人。放学后,他被关在黑屋里,里面有一条恶犬。他以为要死了,可是那恶犬竟然嫌他太瘦,满身药味,只闻了一下。就夹着尾巴走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被人讨厌,连畜生都嫌弃。   美人倚在墙角下,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对面烛光熘进来,他盯着东院变态,见他在案上写着奇奇怪怪的字,画着他看不懂的画。遂后东院变态抱着那些画跑了出去,灯依旧亮着,人久久未回。   或许,他又去梅园找释空了吧!   既然你们那么要好,那就让你们尝试一下生离死别的滋味。   当即叫了暗卫过来,暗卫单膝跪在地上,静听主人吩咐。从主人的口吻里,他听出了气愤。每当主人用嗜笑的口吻分派任务时,他知道主人动杀机了。   夜翼按主人的吩咐,抓了五条成人胳膊粗的毒蛇放在东院小子被窝里。怕毒蛇提前跑开,他先将毒蛇迷晕。只稍稍等几分钟,毒蛇恢复奔放的常态。   到时候……   哎,想想都可怕~   他算着放蛇的时间,见东院小子在回来的路上了,才将蛇放进被窝。夜翼蹲在暗处,见人推门回来了,方才离去。   今夜白恩赐独自回来的,没有叫释空送呢。因为他认为一个大男人的老叫人送回家,娘兮兮的,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于是拒绝了释空的好意,自己提灯回来了。   回来时,他先洗漱了一番才慢腾腾地上床,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咦?大腿两侧怎么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滑在腿上。   勐地掀被子瞧瞧……   白恩赐:……   在电光火石间,恍惚有什么东西滑到床下去了,床头床尾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嗐!净瞎激动,于是他便吹灯睡觉了。   原来白恩赐来归元寺之前,白老爹怕山上毒蛇过多,出发前给母子准备了许多硫磺。白老娘走时,将这些都留给了儿子。   白恩赐肯定怕蛇的,所以他沿院散了许多硫磺粉,特别是他住的屋子里,大把大把的散,毫不心疼。所以,那五条蛇进了白恩赐沾满硫磺的屋子时,就变得软趴趴的了。   夜翼还以为是他下药过勐了,才变成这死样子呢。   也没太在意。   吸了大量硫磺粉的毒蛇,视线都是混混黄黄的,眼仁一直在打转,转啊转,昏唿唿。如果仔细瞧,就会发现毒蛇眼睛有几个大圈圈。五条毒蛇沿墙靠,殊不知,那墙边的硫磺更多。   以为快死之际,它们发现木板墙那头空气清晰。于是滑步为艰地游过去,到那西院,瞬觉得空气微甜。但一身心俱疲,无力再游走了,只好留在这里了,每条蛇所处位置各异。   有一条竟钻进了西院美人的被窝,感觉里面温热,脾气却躁起来了,加上美人做了噩梦,四肢一直在颤动,一点都不安分。   那蛇怒气上来,直径咬了一大口。 第33章 初识:冒犯了姑娘   与此同时,一声划破黑夜的尖叫响起,“啊!!啊!!啊!!!”   这种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轰去了魂魄,头皮阵阵发凉,不仅遇害人有这种感觉,就连睡着的白恩赐以为天塌了。   白恩赐蓦然惊醒,脑子回神。闻声,从西院而来,他讷讷看着墙面,隐约还能听到东院美人哼唧的声音,当即心急如焚。因看不见对面,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趿鞋出去,疾步飞奔,到了西院,踢开大门,又踢开内门。   登时,他傻眼了。   美人右大腿内侧挂着一条胳膊粗细的红头蛇,那张盛世美颜惊慌失措,生怕那蛇再往上咬一口,人顿在那里不敢动弹,向白恩赐投来求救的目光,那目光晶莹剔透……   额,现在不是欣赏人家美的时候,救人要紧,白恩赐收回观赏的目光。   白恩赐怕蛇,他的脚仿佛生根了一般,不敢动了,也怕轻举妄动惹怒了蛇。见美人眉目涟漪,带着盈盈水光,可怜又可爱。白恩赐思索片刻,又慢慢退步回去。   美人见他退步走了,心里耻笑。   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不要动,不要惊动它!”白恩赐走前轻声说了句,   美人静静凝视他,也不回声,想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其实那蛇早就被他掐七寸,死翘翘了。方才东院变态来之前,他正想着把这条死蛇拿下来呢。   忽见变态颇有英雄之态,便想看他什么反应。   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   拭目以待……   白恩赐去也快,来得也快。这不!一分钟不到就回来了,还抱着几大包硫磺粉。从门口进来,一径撒至美人床下,而美人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披着长发,媚眼冷冷盯着他。   美人看到那硫磺粉快撒到自己腿上时,忙使出一股内力将蛇震出。那蛇本就死了,只是两个牙孔还挂在肉里。受力后,它像一捆松解的粗绳,垮垮掉下来。   盘蛇恰好落在白恩赐眼前,他手顿了,愣愣瞪着那一捆蛇。美人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瞳都竖起来了,面部僵硬得眉毛上抽。   默默白了他一眼。   或许是美人眼神太过轻蔑,白恩赐才讷讷抬头,用蚊音问:“死了吗?”   说话间,眼睛瞟蛇,见美人“惊慌失措”的脸,还以为美人害怕了,没等人回应,抓了一把硫磺撒在蛇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他用布将蛇包起,快速扔了出去。这番又见美人裤腿上被鲜血染红了,难为地看了看。   吸不吸?   按常理来说,蛇的颜色越深毒性越大。刚才那蛇颜色赤红,毒性怕不是一般的大吧!要吸吗?会死吧!   美人见他愁眉不展,便知他在想什么,沉声道:“蛇有剧毒!”   白恩赐注意力都在“剧毒”字眼上,没注意对方是男音,他勐地挺起胸膛,毅然道:“姑娘对不住了,在下并无轻薄之意。” 第34章 初识:肇事蛇   白恩赐撕开沾满鲜血的裤腿,只见细长的大腿上有两个牙洞,周遭肌肤都变成深褐色了。叹了口气,埋头就吸了!   朱唇碰到美人那一刻,美人身体微颤了下,诧异的目光落在了白恩赐的头顶上,身下奇异的感觉传来,仿佛被万蚁噬心。   该死不死的,那湿润的舌头也来作怪。轻轻舔在他皮肤上,又暖又湿,美人不自觉微仰,露出纤长白腻的玉颈。   如旁边有人,会误会这幅画面。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声闷响将他意识拉了回来,白恩赐晕倒在地上了。正想去扶他,释空来了。   美人收回手,讥笑道:“来得可真不巧!”   释空只是瞧了美人一眼,便将白恩赐抱了起来,见他嘴唇发紫,又见一条红头环蛇蜷在地上,以及美人血淋淋的裤腿,似乎猜到了什么。   冷言道:“夏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是坏人,何必要苦苦相逼?”   闻言,美人知道自己被误解了,也罢!常有之事,不在乎一两件。   他阴鸷笑道:“你很在乎他?”   “贫僧乃佛门弟子,众生皆平等。”   “好一个众生平等!你敢说你对他没有私心?如果没有私心,你明明知道是我下的药,为何不跟他说?还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你就是因为贪心,贪恋他,怕他走,所以你隐瞒,你知情不报。”   顿了下,“实话告诉你,今晚的蛇也是我放的,他就应该死。然后就没人陪你了,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哈哈……”   闻言,释空叹了口气,而后抱着白恩赐抬步飞身回了梅园。   夏玥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当晚风吹响了摇曳的扇门,夏玥才蓦然回神。昏黄的灯光下,他昳丽的脸忽白忽暗,曲长的睫毛投下一片乌影,鬼魅般的眼眸倏地一吸。扭头审视在地上蠕动的四条红头环蛇。   粲然一笑,那蔫头耷脑的蛇忽地蛇身一缩,随着那人的脚步越走越近,红头环蛇吐出了信子,做好攻击准备。   夏玥勾唇一笑,“不怕死?”   话音未落,就以闪电紫影的速度抓住了一条蛇,当即,那蛇反身咬了他手背。   蛇牙深插在手背里,毒液不断输入进皮肤里层,血液随之流来,仅而两息功夫,整只手变成黑紫色。夏玥鬼魅的眼睛望着发胀刺疼的手,目光里竟是欣赏,没有半点慌张之意。   肇事蛇见那人眼瞳映出红光,那是鲜血的颜色,它倏地蜷起蛇尾,鳞片大开,片片鳞甲泌出毒液。可!就算如此,它见那人竟然笑了,那人殷红的嘴唇像刚吸完血一般,嗜红如斯。   红头环蛇想做出反击,蛇尾刚搭在那人身上,它的獠牙就被撬开了。那人手伸进它嘴里,口腔里有人类的血液也有它自己的毒液,它只好死死咬住那人的手指,蛇尾卷着人类的胳膊。   可人类若无其事地摸着它獠牙,阴森森笑,“你要不要去陪你的伙伴呀!它被我掐死了,你也去陪陪它吧!不然它会很寂寞的!”   话音一落,夏玥眼睛一眯,左右手擎住蛇的上下颚,用力撕开蛇嘴。蛇身缠得更紧,开叉的信子将毒液吐在他手上。   但,他置之不顾。   他,眼睛里是兴奋,是激动,是渴望;仿佛他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蛇,它只是任人宰割的无辜者。   夏玥染红的手扒在蛇嘴上,蛇尖利的獠牙扎进他的肉里,流出深褐色的血。那黑血一半流进蛇的喉咙里,一半流至他的手腕上。   半盏茶的时间,满是血液的蛇嘴撕出一个裂口,蛇未死,依旧在做垂死挣扎,它“滋滋”喷出毒液。   信子实在烦人。   夏玥腾出一只手,抓住信子,用力往上一摘,那舌头被他硬生生拔了下来。   登时蛇口飙出鲜血。   夏玥狰狞道:“不老实,死得就快一些。”   当即蛇血与人血混在一起,顺着蛇身一颗颗滴落于地。夏玥勐地用力,将蛇撕成两半。   他看了看两半蛇身,勾唇一笑,走至方才被他掐死蛇旁,“我让它来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呢?不如……”   倏地,凶残的目光扫在畏畏缩缩的三条蛇身上,“不如我让它们都来陪你。”   话音末了,三条蛇因方才见了残忍血腥的场面,当下心有余悸。它们看夏玥的眼神如同看了恶魔一般。   正要跑,就被人抓住了。   这天晚上,西院烛光被染红了。 第35章 初识:夏玥   四天后,白恩赐醒来,见释空背对自己于床脚下打坐,又见天色尚暗,想来应该是夜中天。   他觉得口干舌燥,难以发音,想喝水滋润干竭的喉咙,但却不想惊扰释空。便爬了起来,只是支起上半身就感觉头重脚轻,脑袋如铅求一般重,昏昏沉沉,四肢乏力。   虽起身困难,却在有意控制动静,于是极力克制爬起来,脚刚着地,如同飘了一般,手脚虚浮,头昏目眩,人像如同不倒翁,左右前后摇晃。   最终是力不从心,重重地倒了下去。释空听到身后有动静,刚转头就见要摔倒的少年公子,眼疾手快,立即抱住了他。   白恩赐眼睛一直打转,晕乎乎的,许久眼睛渐渐聚焦,就见释空看着自己。   “释空!”   他轻轻喊了一句,轻如羽毛。   释空回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将他抱回床上,“怪我睡得太沉,没察觉你醒来。”   白恩赐咧嘴笑了笑,提气说:“那有你这样揽罪的,照你这么说,我才是罪孽深重!”   “不可胡说!”   白恩赐笑道:“不跟你打趣了!释空,我想喝水,帮我倒点水来吧!”   释空忙回身给他倒水,端至床前。白恩赐慢腾腾伸出手接过,刚把碗捧在手里,碗重如铁球,手拿不稳,直打抖。   释空拿回碗,“我来喂你吧!”   白恩赐嘿嘿笑了笑,便垂头喝水。喝毕,他躺上床上,问:“释空,西院的姑娘怎么样了,我记得她被蛇咬的很严重!”   闻言,释空手顿了下,垂眸道:“他……,无事!”   “没事就好,一个女孩子被蛇咬了,还波澜不惊,真是女中豪杰。”   释空看着他,久久未回应,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幽潭,许久,“子初,你知道西院那个人是谁吗?”   “……嗯……不知!”   释空看着白恩赐的眼睛,郑重说:“他是前朝皇帝夏文宗之嫡孙,当今皇帝长盛帝亲侄子安亲王—夏玥!”   话毕,只见白恩赐眼睛瞪得大大的,久久不说话。   他来这里最想见到的人,其实是夏玥。其实,就想看他但到底美成什么鬼样子。   算是见到了,而且还被他误认为是女人!   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应该不会,夏玥的人设是人畜无害,是不会伤害他。只不过,如果离他太近会不会卷入宫斗中?   现在是长盛二十年,夏玥十七岁,还是安稳的一年。十八岁之后他的命运开始出现变化,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就是宫斗大战了!   那离他远一点才行,明哲保身。履行好”白恩赐”原有的情节,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不要参与皇家争权纷争。   释空见白恩赐神色忽明忽暗,心中有所担忧,便轻问:“子初,怎么了?”   又唤了几次,少年并未回应他,心中不免着急,只好拍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才顿顿回神,“怎……怎么了?”   “无事,只是看你面色突变,唤了几次未曾答应。怕你是毒素攻心,可是感觉哪里不适?”释空忧心忡忡地问。   少年嘴笑道:“释空,你想太多了,我身体好着呢!壮如牛!”拍拍胸口。   又道:“我只是在想,刚才你说的话。如你所言,西院的人是安亲王,那我岂不是得罪他了?”少年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释空。   释空莫名其妙:“嗯?”   少年嗫嚅道:“我一直以为西院那位是女孩子,一直喊她姑娘!”   闻言,释空那张一直端庄稳重的脸有了笑意,“我还以为你一直未曾意识到这点,不过也不怪你。怪我没跟你说,要是我告诉你,就不会……”你就不会受伤了。   释空尾音淡了下去,他转而笑道:“你昏迷了四日,怕是饿了吧!我备有粥,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这么一说,白恩赐还真的感觉到饿了。但是他竟然昏迷了四天!确实有些意外。不过话说回来,他只是吸了毒就昏迷了四天,那被蛇咬的夏玥不会要死了吧?   但……释空说他没事,想必应该没问题了,那会不会也因此落下病根呢?   红颜薄命,果然不是假的,祝福你! 第36章 初识:释空2   白恩赐在床上回忆着《庶子》的情节,想着怎么避坑,保他们一家不受宫斗的危害。在床上翻来覆去才发现释空的床褥子都换了。   换成了软被,软榻。之前是草席,硬邦邦的褥子。   又瞧了瞧方才释空打坐之地,只是一块蒲草垫。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当释空端来粥,就看见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还以为白恩赐病情反复,急忙放下碗,“子初,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恩赐眼眶着蓄泪,“……挺舒服的,就是……,就是太感动了!”   释空:嗯?   白恩赐指了指床上,释空看了笑了笑,“你是病人,当然要好生养着,草席生凉,不易养病。”   “释空,你真的是太好了。除了我爹娘,你对我最好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下次你生病了,我也这样照顾你!”   释空笑笑不说话,白恩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不不,我不是咒你生病。我只是想说,你那么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乃一介凡人,生病也是常有之事。倘若真如你所说,那我可就当真了!只盼着患病之时,子初来照顾我了。”释空笑着说。   白恩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那肯定,我一定来!”   释空听他这么说,心中畅然,“那你先养好身子,才有机会报答我。先把粥喝了吧!”端过粥来,白恩赐接了,才发现上面竟然有鸡肉。   端着碗的手不禁又颤抖了,舀了一大口喝下去,释空见他喝得急,忙叫他慢些喝。   白恩赐一边喝,一边抿泪说:“释空,你为了我杀生了。会不会被赶出去。”   释空听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不会的,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更何况自然循环,道法自然,一物降一物。这只野鸡牺牲自己,成全了他人,它其实是得道了。”   白恩赐:“……”   我竟无言以对!   白恩赐喝完粥跟释空又聊了一会儿,又觉得疲惫,忍不住又睡觉了,释空看着他的睡颜,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白恩赐醒了把昨晚之事又想了一遍,觉得应该离灯美人远一些。问了释空才知道,灯美人原来还在西院住着,这样下来,那他们不免会经常碰面。   一来二熟,可能会引起一些蝴蝶效应。这般想着,白恩赐觉得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的,还是赶紧回家当个纨绔子弟比较好。   白恩赐见释空正在门口打坐,他便坐在了释空旁边,风细细吹来,带着花香和青草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许久,释空睁开了眼睛,白恩赐才跟他说了回家之意,释空听了眉头稍蹙。   半晌,他才说:“你中毒之事,我并未告诉他人,怕令尊令堂担忧,我也未曾告诉他们。你身体刚恢复,不可过度操劳,且等几日身子恢复了,再回去也不迟。这样也让二老少些担心。子初调养几日再回去,可行?”   释空的话几乎是带着恳求的,白恩赐听了会心一笑,“知道了!释空你真是太贴心了,想得那么周到。哪像我,做事顾头不顾尾。”   释空只是看着他一脸天真烂漫的脸,心里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或许只有他知道,适才他说的话,其实是想留住眼前的少年。   就算只有几日又有何妨,留在身边一日是一日,最起码能让他多几日值得留恋的时光。   夏玥说的没错,他就是怕子初走,所以才不告诉子初身边有危险。因为他的自私导致子初中毒,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有意隐瞒,知情不报,他有罪,他不配为佛门子弟。   释空心里暗自唾弃自己,神色消沉。白恩赐见了,手晃在他眼前,“释空,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了?还是说你……”   白恩赐尾音拖得长长的,未说完。释空以为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心中大骇,难免有些尴尬。   “还是说你想还俗,跟我回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释空听了他的话,才知自己过分揣摩了,这般才放下心来。   他眼望园内,见阳光洒洒,彩蝶乱飞,清风依依。又有少年温暖的笑容,心里动容。   “子初,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好啊!” 第37章 初识:释空3   白恩赐的出现像一束阳光,落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这束阳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温暖了屋子里那个孤独的人。   白恩赐初来归元寺那日,释空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那日释空刚给小沙弥讲课回来,在回途中,恰好见一公子在跟小和尚说话,本来二人交谈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只是听到那公子要买一百多根姻缘绳。   当时心下震惊,便停驻脚步听二人说话。遂后见小和尚拉着公子的手出来,至月老树下。   一大一小便站在树下投姻缘绳,其实说来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买这么多姻缘绳,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公子是为了哄小和尚开心。   但他还装模作样的投姻缘绳,真的不怕冲撞月老吗?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么有耐心了,就算是对自己的父母,恐怕也很难做到,更不用说为陌生人花心思做投姻缘绳这种事。   但这个公子却愿意去哄一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小和尚开心,到底这个世界还是有善良之辈。   后听闻那公子要借宿归元寺,本来那公子住的地方只是一处普通的禅舍,释空因对这个公子印象不错,便将他安排到了菩提院。   其实菩提院非一般人所住,唯一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人只有安亲王--夏玥一人。   两人碰面那天,见公子褥子四角打结,心里觉得甚是可爱。   才认识两日的公子就希望他唤自己”子初”,一般字为彼此相近的人才能唤,可公子并不忌讳,愿意彼此坦诚接受对方。   之后相处的几日,才更加了解公子。他就像是一朵没有被污染的清莲,保持着一颗干净的心灵,与人和善,自然纯性,为世间难得一遇之人。   他喜欢和公子待着一起,觉得他的笑容能治愈一切,能清涤灰尘的暗空,让他觉得其实这个世界有美好的存在。   现在能跟这公子一起并肩漫步在梅花树下的日子不多了,他格外珍惜,也希望公子能像现在一样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时光匆匆,这日便是公子归家的日子。夏日的天气永远是那么的晴朗,天空有一条被飞鹰划过的竖云线,伴着豪壮的嚎叫之声,显得归元寺山脚下更加寂静。   归元寺山下,停有一辆玲珑木雕的精致马车,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公子正在对一个俊美的僧人道别。   僧人今日话变得格外的多,说了许多叮嘱的话,少年捣药般的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释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你也照顾好自己。”   柳茗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盯着两个“难舍难分”的人,两人都说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还没说话,再耽误时辰,天就要黑了。   他嘟囔道:“少爷,回去晚了有豺狼虎豹。回去不安全,咱们早点走吧!”   白恩赐听到柳茗催促,无奈笑了笑。   “释空,有空来京城找我玩,或者等我来看你。”   释空一双幽深的眼睛略带忧郁地看着他,“好,我等你!”   于是二人就此别过,释空一直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视线里,他才折身回寺。   还没踏进寺门,又匆匆下了山。 第38章 初识:这马太凶了   马车上,白恩赐躺在软垫上,一面吃零嘴,一面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给我准备这么多东西。”   柳茗在外面赶着马车,嘿嘿笑道:“那可不,小的心里念着爷。少爷不在家这几天,可是想死小的了。一听说少爷今天要回家,我便向老爷夫人自告奋勇,来接少爷了。”   “想我?怕是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没人给你撑腰吧!”白恩赐脚伸出帘幔,给了柳茗一脚。   柳茗歪歪身子,“少爷,你说这话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真的是实实在在想爷!”   “可不是我空穴来风哈,你小子前段时间打了哪家的公子,人家爬墙来找我兴师问罪,你小子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别说我指使的。”白恩赐道。   柳茗嘟囔道:“小的就是看不惯他说少爷不好嘛,说来说去也是为了你好。”   “……差不多了你。”   古代马路虽不及现代的油漆公路平顺,而是微微颠簸,但是也容易勾来瞌睡,白恩赐一边调侃柳茗,一边打盹儿。   柳茗听见少爷声音渐渐淡了,也不再跟他斗嘴,专心赶马车了。   随着太阳慢慢落山,赶车之速更加快了。经过一片茂密鲜少又人的森林时,柳茗心警惕了些。   因闻近日此处常有山匪野兽出没,如是碰到。下场要么横尸荒野,要么钱财被抢光。   都挺惨的。   随着马车往森林越深处赶去,周边树枝漱漱作响的声音越大。柳茗呵斥马的声音也更加急促。   马儿的奔蹄声,车轮的急锵声,打破了寂静,掀起了淡黄的尘土,残叶卷起漫天飞。   偶闻乌鸦嘶哑之声,又有野兽嚎叫之响,伴着一阵风吹来,登时森林飞兽诈起。越发显得森林静悄无比,诡异害怕,柳茗后背冒着冷汗。   因他常听老人说,听到乌鸦叫表示有血光之灾。今天叫的乌鸦格外多,是不是代表比血光之灾还惨?   柳茗今年才十五岁,心智半成熟,难免冲动又害怕。便将自己的害怕由一根长鞭子表现出来。   他抽打马儿的力度更加大了,那马儿被打得身子流了血,脾气也开始变得更加暴躁。   忡然,柳茗狠狠一鞭落在马儿背上,马儿仰头嚎叫,前足抬仰,后足震地弹跳。   还在打瞌睡的白恩赐头实实撞了几下车框,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他又被震了一下,当即滚起来了。   正此时,马儿啼叫,四足勐地砸地,后臀狂躁甩车,异常愤怒,疯了一般。那马车随马的动作忽上忽下,车里的白恩赐不清楚状况,他牢牢抱着车壁,问:“柳茗,怎么回事啊?”   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还未来得及回答,柳茗就被甩落在地,马儿扭头见人被甩,飞的一下往前急跑。柳茗爬起来追着马车,大喊:“少爷小心,马疯了。”   白恩赐随着马车的大幅度摇晃,整个人一颠一颠的,听到柳茗的声音从后面出来,他强支起身体,掀开窗帘,就见柳茗在后面飞跑追赶,嘴里喊着话。   “马怎么疯了?什么情况?”   柳茗一边跑,一边哭着说:“小的也不知,哇哇……少爷小心啊!”   白恩赐见情形这般混乱,当下也不是责怪的时候。还是先稳住马儿。他定了定心,慢慢挪步至马车外,手刚拿住马绳。   那马而忽觉力度被限,回过头,见车上还有一人。登时愤怒无比,变得比刚才更加狂躁。   车里的卧枕也被震出,零食咕噜咕噜全部散了出来,因白恩赐是蹲于马车口,那圆圆细小的珍珠般大的零食恰滑至他脚边。   马儿一边奔跑一边震后足,白恩赐一颠一颠的,忽地踩了一颗小零食,当即人身子倾倒,往马臀后扑去。   只是在一眨眼间,他想着抓住车横,那马儿跳得更加厉害。白恩赐滑手滑足,人倒了去。   几乎是他倒下去的同时,一个身影闪过,将他掠了去。   白恩赐以为死定了,牢牢抱头,蜷缩身子,闭着眼睛,心脏像打鼓,噔噔跳个不停。   跑在后面的柳茗不知前方怎么了,但是看着马儿的动作幅度越来越狂肆,心里担忧着少爷。   正觉得无望之时,见有一抹身影踩树点地而来,那声音先是朝自己方向看下了,忽地见他眼神大变,勐地往马车飞去。   之时一瞬间,便将少爷抱了下来。   柳茗见自家少爷得救,他跑过去,“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白少爷还保持方才的自卫姿势,听到柳茗的声音,才意识到危险已经过去了。   他微启星眼,恍惚见一双担忧的眼睛,眼底更是流露出一片温柔之色,在那眼底深处,又似藏着一抹深情。   “……释空!” 第39章 初识:守夜   白恩赐见是释空,眼泪差点没夺眶而出,“释空,还好你来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释空垂头看着少年的脑袋,抬起手来,想抚摸他柔顺的墨发。   却始终顿在那里,犹豫片刻,他放了下来。   “子初,有没有受伤?”   少年抬头,“没有,就是头被磕了。”   释空方才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他摸摸少年的头,担忧的问,“是哪里被磕了,疼不疼?”   白恩赐摇头,“不疼的,就是磕得迷迷煳煳,还好。”   忽想到了什么,转而问:“咦,释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寺里的吗?”   释空怔了下,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   他想和少年待在一起,盼得多看一刻是一刻。哪怕只有一段路的时辰,他就是想亲自送他回家,现在他脑子很混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   “最近常有野兽出没,怕你回家不安全,便过来送你了。想不到我还是慢了,让你受惊了。”   白恩赐笑了笑,“你每次都揽罪,哪里养成的坏习惯。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命丧黄泉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子初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我不来。你也会平安无事的。”   “释空你可真会说话!”白恩赐见马儿跑的不见踪影,惊唿:“柳茗马呢?”   柳茗眼还挂泪,听到少爷的话,那泪徐徐掉了出来,“呜呜,少爷,马跑了。”   “你。。。。。。”   “莫急,你二人且等我一会儿。”说着纵身一跃,人便消失了。   主仆二人蹲在原地等释空,白恩赐问了柳茗车祸之因,柳茗半遮半掩说了几句,白恩赐以为马只是单纯疯了,并不做多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释空赶着马车过来,白恩赐这时才见马身上皆是皮开肉绽,血凝于皮上,看着不觉心疼。   释空卸下马车,将马儿栓在一颗粗壮的树下,找了些草药,轻轻给马儿敷上,那马儿觉得火辣辣的皮肤稍微有些凉意,怒气稍消了些。   白恩赐则在一旁教育柳茗,说得口干舌燥。见释空在一边认真的给马儿上药,他抬脚过去也跟着帮马敷药。   这时已是夜幕低垂,鬼火孤鸣,白恩赐看着熊熊大火愣愣发呆,那火啪啪作响,一颗极小的火星子朝白恩赐飞过去。   释空见了忙一把手把他捞了过来,白恩赐没稳住身子,整个人往他怀里扑了进去。   释空反手把他抱了起来。   白恩赐因马车之事惊魂未定,求生欲让他抱住了头。释空看着怀里小白兔般的人,心里又心疼又兴奋。   心疼他今日受了惊吓,兴奋他在自己怀里。两种情绪交加,自己变得手足无措了。   许久,白恩赐才反应过来,赧然道:“不好意思啊,释空,让你见笑了。”   赶紧从释空怀里出来,脸色发着白。   释空道:“无事,早点睡吧!明日早点赶车回去。”   柳茗早就靠着树打瞌睡了,嘴巴还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释空见白恩赐面色忧虑,“今晚我守夜,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去睡吧!”   白恩赐:“……”   不太好吧!   “我们轮流守夜吧,你一个人也扛不住的,太累了今天。”白恩赐道。   释空思索片刻,“……嗯,也好,你先睡,一个时辰后我再叫你醒来。”   白恩赐点头答应,便钻进马车睡了,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许久,释空也钻了进来,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一觉通宵,睡得很好,中途没醒过,白少爷睁开眼睛时,天大明。急急忙忙跑出来,见释空已经摘洗了果子放在外面等着他了。   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他赧然道:“释空你怎么没喊醒我?”   释空正在给马上药,见白恩赐醒了,说道:“见你睡得很好,不忍心叫醒你。先不说了,你先吃点东西,待我把马车套好就回去。”   白恩赐夺过他手中的药,又愧又怨,“你这样子,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下次不敢跟你做朋友了,哪有这样的。”   释空见他这般可爱,心中动容,“下次不会了!”   “好啊!你说的,否则绝交!”   “好~” 第40章 初识:忘尘   释空只送主仆二人到城门口,白恩赐邀他去白府玩几天,释空只是看着威严的城门若有所思地摇头。见此,白恩赐也不好多留。   白恩赐叫柳茗先赶车回家,他则在城外跟释空又聊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去。目送释空离去,白恩赐才进城,人还未进去,就见白家二老早在城门外翘首等待。   见儿子的身影,二老相扶过来。白恩赐见这般场景,心中已经不是感到能形容的了。一边是挚友相送,一边是亲人相待,这种幸福是过去的世界没有的。所以他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守护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白恩赐一家三口对释空挥手再见,释空转头看其乐融融的一家,心中忽有酸楚溢出,难免自哀自叹。   白恩赐离开的第二天,释空于竹屋廊上打坐,久久不能静下心来,脑中都是曾经那个少年的笑容。   他忽地睁眼,走出了梅园,往东院走去。   推开东院大门,只见空荡的院中,挂着一间晾晒了多日的杏色纱衣。纱衣轻薄透色,随风飘动。他脑子映出初见那个少年的画面。   一双明亮的眼神,好像那双眼神永远充满希望,不会暗淡;嘴角时常挂着爽朗的笑容,十分真实,让人不由得想靠近。   但是那个少年离开了这里,这里只有他的回忆,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少年曾说过:如果他生病了,少年就过来照顾他,如果是真的,现在他就很想生病。   ***   归元寺是一座大寺,不仅有和尚,还有尼姑。只不过尼姑所在之地位离正寺远一些,是在山后的山腰上。   这里又有一个名字---静心庵   静心庵的姑子们很少出去,她们的日常用品都是由和尚运送;而和尚一般也是不能随意进来,只有几个送货之人能来,其余人不能来。   凡是总有例外,就如安亲王—夏玥。   他是唯一一个能出入这里的人,但是也不是明目张胆地过来,而是避人带着帷帽过来。   正此时,静心庵主持禅舍内,夏玥正陪着主持下围棋,纤长的玉指落下一枚白子,“你输了!”   主持忘尘见自己的黑子无路可行,冷笑,“你赢便是贫尼赢,何谈输赢?”   闻言,夏玥并不作答。   忘尘道:“还不愿意了?”   夏玥丢下一颗白色棋子,打散了棋盘,那棋子滚滚落下,他目光盯着滚下来的黑子,直到滚至他脚下,抬脚脚踩了下去。   “我是我,你是你!希望忘尘师傅不要混淆!”   忘尘挑眉看他,“长大了,不要娘了。”   闻言,夏玥打翻棋盘,站了起来,怒气冲冠道:“本王母妃早在本王五岁时死了,你算什么东西!”   “贫尼虽已出家,但骨肉就是骨肉,你是我的儿子,我永远是你娘。你不认也没有关系,这层关系永远改变不了。”忘尘看着池中游鱼,负手而立。   “我从未见过有你这样的母亲!这般狠毒!”夏玥道。   “贫尼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怪我,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但是没有关系,贫尼是出家之人,对这些所为的骨肉之情早已看淡。”   夏玥冷笑,“看淡?本王看忘尘师傅对你的宝贝大儿子倒是关心备至。你所谓的看淡,只是看淡你与你小儿子之间,无关大儿子。”   见忘尘沉默不语,他继续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一把刀,一把帮你杀人的刀!呵!可笑!同父同母所生,为何我与他之间差距那么大。他到哪都有人关心,而我?”   夏玥指着自己,“而我什么都没有!”   忘尘目光落在水面上,她一双深邃的眸子有了波动,许久,“你哥哥比你苦,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噢?你所说的福是指荣华富贵的冷言冷语,还是清贫生活的温言暖语?忘尘师傅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那就是荣华富贵了。   那请问,你既然觉得这种生活好,那你十二年前为何还要带着你大儿子出家呢?留下来享受荣华富贵多好!尽是奢华富丽。”   “你!”   “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带着大儿子出家,抛弃生病将死的丈夫和只有五岁的小儿子来享受着种清贫。现在你又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可笑至极!”   “留下你是不得而已。”忘尘道。   “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你当初留下我真正的原因,因为我是病秧子,这样的人最容易做你的棋子!受你控制!”夏玥道。   闻言,忘尘并不说话,因为确实有这层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大儿子是他和安亲王未成婚时生下的儿子,当初正是争夺皇位之时,如果突然宣布夏子渊有一子,那这个孩子将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形势不允许,所以,生下大儿子后,她便送给一户人家帮忙养,局势稳定时,她与夏子渊成了婚,三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身体像老安亲王一样的病弱,也正因为他的病弱才保护了他。   成婚八年后,她与老安亲王和离,此后她便带着大儿子出家了,不问世事。出家才两年,老安亲王病逝了。   因她觉得他死的蹊跷,便常常暗中调查。但她发现以她一人之力,没有办法完成,便开始联络小儿子。   母子相见时,已经是十年后了,夏玥已经十五岁了。见到他时,才发现这个儿子跟夏子渊长得这般像,越发不喜欢这个儿子了。   这两年来母子二人一直在调查老安亲王(夏子渊)的死因,但是她却从来不会让大儿子参与此事,因为她觉得,既然已经卷入了他们二人,没有必要再牵连他了。   或许也如夏玥说的一样,她更加疼爱大儿子。   想到此处,她突然冷笑了一下,夏玥见她笑而不语,十分生气,便甩袖离开。   “站住!”忘尘喊住了他。 第41章 初识:亲人   “听闻你最近在杀一个人?”忘尘道。   夏玥嘴角一扬,回过头,“忘尘师傅你管得可真多,本王想杀谁你也管?还是好好养老吧!”   “废物!你不能杀他!你可知他是谁?”   “呵,不就是一个没有用处的男人!留他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杀了好。”   忘尘拿起了案桌上的鱼粮,往池子里投喂,不急不缓道:“他是前朝白老太医--白守仁之子,白守仁以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太医。在长盛帝登基后,太医院人基本被杀,只有几个幸存,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转过脸来看夏玥,见他一脸茫然,又继续道:“而且他已退休多年,按理说前朝为官的人,没有几个能善终的,但白守仁一家却常常得到长盛帝照拂,这更是怪哉!”   闻言,夏玥不言语,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当初他调查白恩赐时,只是知道他是当今京城最有名的“不举公子”,更没有将他与前朝联系在一起。   他的爷爷夏文宗当初因病薨逝,病因仅仅是风寒。他的父亲病逝,原因是常年病魔所致,这些明显都太过奇怪。   而且当年长盛帝即位后,以”太医院医术不精,致太上皇仙逝”为由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斩首。   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他爷爷和父亲的真正死因,但是却一直没有眉目。   如今听说“不举公子”之父竟然是前朝唯一幸存的太医,这些年还常得到皇帝的关照,他开始提了兴趣。   只要能查出他亲人的真正死因,付出再多的代价都愿意,因为这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想到这个“不举公子”跟那个人那么亲近,他就烦躁。   “这些话是他跟你说的?”夏玥问道。   “……不是,你不要什么事都赖在他身上,你们能不能好好相处?”忘尘道。   “不能,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大儿子喜欢这个白公子呢。我还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好亲密!”夏玥阴鸷笑道。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啪”打在了他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当即现出了五指印。   夏玥摸着脸,笑得更浓,“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二人还在马车独自待了一晚,不知道他们在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应该就是那种事了……”   话音未落,忘尘一个巴掌又扬了过来,夏玥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腕,才没让她得逞。   忘尘咬牙切齿道:“你真是一个变态!”   夏玥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了房间,大笑而出,“没错,我就是变态!哈哈……”   忘尘一双美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   梅园   夕阳西下,余晖渐淡,释空正在做晚饭,刚把最后一盘菜端进屋来,就看见一个人拿着自己碗筷在吃饭。   他步子顿了下,半晌,才抬步进去。对方见释空来了,看了看他手中的青菜,幽幽道:“想不到你的菜没被迫害完,真是难得!”   释空把菜放在桌子上,并未坐下,“你来这里有何事?”   “本王来看看自己哥哥,有什么不对吗?顺便来看望未来的嫂子,可惜嫂子回家了,见不到了!”夏玥冷言冷语。   “如果你来就是想说这些话,那大可不必!”   夏玥冷哼了下,来到床前,“哥哥何时改睡软席了?不是四季都是硬邦邦的草席吗?还是说……”   他挑眉看着释空,“还是说软席干那事更舒服?”手支着头躺在床上,一脸痞赖。   此时释空一双幽深的眸子泛着寒气,他额头上暴出青筋,拳头握得死死的,关节咯咯作响。   他上前抓住夏玥的衣领,沉声道:“想死?!”   夏玥拍开他的手,嫣然一笑,“这是哥哥第二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气,第一次是上次毒蛇那次,看来那人对哥哥真的很重要呢。”   说着话,他眼睛忽然瞟见床头上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杏色纱衣,笑意更加明了。   夏玥指着床头纱衣问:“这件衣服,似乎是白公子的。哥哥你们是做那事时,交换了衣服不成?”   “出去!”释空掐着夏玥脖子,少年脖子十分纤细,释空一只手完全握住了。   夏玥不怒反笑,“看哥哥那么生气,那肯定没碰过他。听说白公子不举呢!正好不是吗?既然他没有福气体验当男人的乐趣,那我就让他享受一下女人之乐吧。   白公子长相不俗,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应该很诱人吧?可惜你是出家人,碰不得,我帮你呀!   不过我向来喜新厌旧,等我玩腻了,再把他还给你,我们是兄弟,好东西当然要分享。怎么样呀?我的好哥哥……”   释空掐在夏玥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见夏玥脸上胀红,眼翻白目,语不能言,方才松手。   夏玥一时不能唿吸,身子软了下来。他咳了几声嗽,就听到释空说:“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便杀了你!”   夏玥扶床站了起来,嗜笑,“动他?爱还来不及呢!我会好好爱抚他,疼他!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让你也感受我所承受的苦,这种感觉很爽呢!哥哥!”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释空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凝视夏玥。   夏玥猖狂地笑,“我当然信啊!家人之间就应该互相残杀,哈哈哈………”   笑声过于张狂,那栖息在梅树上的鸟被吓得噗呲噗呲飞走。   这天夜里释空一直在门外打坐,很晚很晚,晚到冷风吹来,寒露浸骨。释空才起身回房,来至床边。他摸着床面,若有所思。   许久,他躺了下去,怀里抱着那件杏色纱衣。   天微朦,小竹屋门房打开了,释空端着被白色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杏色纱衣,手拿锄头,来至曾经白恩赐睡过的那颗梅花树下。   他在树下挖了一个方形的小坑,将杏色纱衣整整齐齐放在里面,而后捧着拌着梅花的香土埋了下去。 第42章 :问诊(正常时间线)   时间总是在快乐的日子跑得飞快,这不,已经是寒冬腊月了。漫天的大雪像扯不断的棉絮一样,连绵不断。   雪下了两天,登时,御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更像是一幅动态水墨画,天上下着雪,画中人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好不惬意。   这天,白恩赐在店铺里算这个月的总账,脚底踩一个大火盆,盖着大棉布。手一抖一抖地算账,柳茗和小伙计塞在角落筛糠式的烤火。   门口没挂挡风布,风唿唿地往里灌,白恩赐冻得发红的手几乎拿不下毛笔。   “少爷你咋不拿回家算,这里冷死了。”柳茗上下牙齿打架道。   白恩赐望了眼外面的大雪,惆怅道:“我也不想啊,要是把账本带回家了,明天还要再把账本拿回来,岂不是跑两次。这会儿先忍忍吧!”   见那风不要命似的往里灌,他又道:“去买个大棉被挂在门口,这样吹着你们不冷?”   掌柜恰好从仓库回来,听了这话才解释道:“昨儿是挂了的,就是风太大,给吹跑了。”   白恩赐:“……”   风真勐!   “跑了再买一个,还短了你们银子不成?可别吹感冒了。”白恩赐道。   掌柜听了这话,忙叫小伙计去买新的挡风布,白恩赐见他出去,又添了句:“买质量好点的,你们为什么会把日子过得穷馊馊的。”   掌柜听了,嘿嘿一笑,“是少爷心善给我们添置这些火炭棉被,以前我们当家的从来不会给我们下人备至这些。所以,我们也不敢提的。”   猝不及防一阵夸,白恩赐忽然觉得耳根子热了,心里偷乐。难得被人夸,特别是自己的员工。   正在忙着,外面忽然走来一个姑娘,身上挂着满身的雪;或许是太冷了,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唯一可见的一双明亮的眼睛。   这么大的雪还有人来买药,白恩赐颇为意外,而且他们店铺卖的还基本是男人用的药。   “姑娘,请问需要卖点什么?”掌柜问。   那女子先瞄了眼白恩赐,遂后抬起眼睛看掌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女寻治疗疱痘之药,请问贵店可有?”   掌柜哈腰打量这个姑娘,“这类的药是有的,只不过姑娘用药在何处。是男人用还是女人用?年龄几许?”   “治脸,小女用,今年十六。”   “原来是姑娘你用,可否摘下面纱让老夫先瞧一下病症,也好给你相应药物。”掌柜道。   闻言,女子乜了他一眼,拒绝道:“小女怕吓了各位,还是不摘的好。”   “这……,姑娘,不看看病症老夫也无法给你开药,这样吧,你且跟老夫到后面来,老夫一人看即可。”   那姑娘听了掌柜这话,心觉合理,便跟着他去了后面。   良久,掌柜回来,面色尴尬,在白恩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白恩听了跟他去了后面。   进来时,见女子坐在木凳上,面色焦虑,见了他来,福身行了个礼。   白恩赐忙虚扶她,“姑娘,白某听掌柜说了你的病情,可否再让白某看一下你的脸呢?”   女子点头,摘下了面纱。   只见她脸部溃烂,许多烂浓的疮眼,密集布满了整张脸;几乎脸上没有一块净白的地方,面纱摘下那一刻,还浓郁的腐臭味传来。   白恩赐差点失礼了。女子见面前的公子眼眸闪躲了一下,忙又带上面纱。   “抱歉,让公子见笑了!”说着要跑出去,白恩赐忙喊住她。   “等一下!”   女子回头道:“小女这般丑陋倒是让各位恶心了,小女还是走吧!”   白恩赐道:“姑娘你这个症状多久了?”   女子踯躅了下,答:“三年!”   闻言,白恩赐心下自忖。这女孩才十六岁,按理说她那个就是青春痘,可能是后期不注意保养,导致面部感染。所以就这么严重了。   白恩赐道:“平日喜欢吃什么!”   那女子答了,辛辣之物。   白恩赐又问:“作息习惯如何?”   女子道:“小女家境贫寒,每日忙于针黹。鸡鸣即起,犬吠则眠。”   “那所居何处?”白恩赐问了这句话,女子一双戒备的眼睛看着他。   他忙解释,“姑娘误解白某的意思了,白某是想知道姑娘住的地方环境干不干净。”   女子听了,方才道:“小女家住水湾港旁边。”   “原来如此。”白恩赐道。   水湾港是在御都靠南的一个平民区,那个地方潮湿昏暗,其实并不适合居住。   “公子问了这么多,是问诊还是问人?”   白恩赐:“……”   女子的语气带着不屑,因为她认为一个小白脸能懂什么,又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看了多少老大夫,人家都说无药可救。要不是御都所有店铺都被她跑遍了,怎么可能来这里,只不过来求个安慰罢了。 第43章 梅花酒   白恩赐可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他脑子转了一下说:“白某有办法治好你,只不过对于姑娘来说,成本有点大!”   女子听了这话,心里嘲笑。哼,又是一个讹钱的骗子。   白恩赐见女子眼睛露出嘲讽的神色,又道:“就是需要姑娘暂时搬离居所,食清淡之物,规律作息,保持脸部干净,摘掉面纱。”   “什么?”女子瞪大眼睛。   就连一旁的掌柜也一脸不可置信。少东家开的这个方子倒是闻所未闻,果然还是太年轻。   白恩赐见他们不相信,忙解释了一番。两人听了一脸茫然,白恩赐又再次解释,二人还是不懂。   算了,古人不懂现代那些东西,白恩赐也不解释了,直接给这女子开药,叮嘱道:“脸上的毒浓银针清理干净,后用紫草、紫菀、艾叶煎醋搽,七天清一次毒,两日敷一次药。”   又赠了她一瓶茜女国特产的雪冰肌膏。   女子看着手里的几大包药,赧然道:“虽然小女不知你这法子是否管用,也只能姑且一试了。但是茜女国雪冰肌膏这个太贵重了,小女断不能收。”   茜女国在这个世界简直是谜一般的存在,这个国家就是女儿国,在外海很远的地方。那里是不欢迎外来人口的,而且她们有独特的地理优势,想进去很难。   她们产的丝绸,护肤品等等,都是一等一的上等货,市面上很难买到,有一物万金的价格。   但是白恩赐家竟然有很多茜女国的东西,什么织物、饰品、保养品、护肤品等等简直是太多了。他曾经问过白老爹原因。   白老爹摸着胡子笑着说:“这都是当年我误入茜女国拿回来的好物呀!”   白恩赐当时简直崇拜得不行,白老爹有故事呀!   因为家里实在太多,所以白恩赐拿了一些出来卖。   白恩赐又将雪冰肌膏这推给女子,“无妨,你拿着用吧!搽药再配上这个膏效果会更好,你的皮肤恢复的也更加快。”   最后女子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女子走后,掌柜仿佛掉了金子般的眼睛目送她,叹了口气:“这膏的价格都够我三辈子了。”   柳茗在角落一脸不开心嘀咕,“少爷善心又发作了!”   白恩赐听了,朝他砸了一个纸球过来,“闭嘴吧你,快收拾收拾回家了。”   听到回家,柳茗就来劲了,这里可真是太冷了。   御都大路被雪埋了,雪深及成人小腿。主仆二人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就有下人告知白恩赐,城门外有人等他,说是一个和尚。   白恩赐听了,急忙跑去城门外。因为他知道那个和尚是谁。   释空站在城门口,雪花浸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他肩膀上。   他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那雪花却未化开,释空小心翼翼地望着它,好似怕自己的眼神太暖,融化了它。   许久,释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梦里出现过,又真又假。   他回过头,就见一个雪般的少年公子站对面,那少年外罩雪狐斗篷,内穿着一身红白金花交领袍子,头上戴着斗篷帽,毛绒绒的帽檐露出一张如玉的脸。   那双眼睛十分干净,像是极地之湖,纤尘不染。   少年公子忙跑过来,或许是太心急,又或者是地太滑,他摔了一脚,脸都埋进雪里了。   释空过来扶起他,“子初可还好?”   少年公子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哈哈,见到你太开心了,没注意地滑摔跤了。”   “哎,都怪我,我应该去前面等你的,害你摔了。”释空一脸愧疚。   少年公子拍了拍他肩膀,“释空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呀!”   释空摇头笑了笑。   少年公子见释空肩上浮了一层薄雪,蹙眉道:“释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突然来了,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害你等那么久。”   释空笑道:“无事,等的时间不长,我这次来是想给你送梅花酒,梅园的梅花开得甚是艳,便摘下来做了梅花酒;又在酒里添了些草药,冬天喝了最暖身子不过了。就想给你送过来了。”   闻言,少年公子望向释空手,果真见他左手提了两坛酒,打趣道:“谢啦,不过和尚不是不喝酒的吗?释空怎么也做酒了?”   释空笑道:“药酒不是酒。”   “释空,你果真是妖僧,哈哈。”少年公子道。   释空:“嗯?”   少年公子见释空俊美的脸一副呆萌相,挑眉道:“你这个和尚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喝酒,嘴还那么能说话道的,不就是一个妖僧?”   释空闻言,摇头低低笑了笑。   二人正聊着,白恩赐知道他不愿意进城,于是便邀他于郊外逛逛。二人没刚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齐齐回头。 第44章 兄弟俩都想……   原来夏玥先去了白府找白恩赐,不见人,又去了店铺。去了店铺,掌柜又说少爷回家了;只好又折回白府,到了白府又听说白恩赐来城外见一个和尚。   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匆匆赶过来,老远就见两人有说有笑,心里窝火呢!   夏玥身只着身淡青色的锦绣袍子,风一吹,他冷得抱了双臂,身体颤抖着。   释空见是夏玥,他温和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寒冰般的刀子;夏玥也死死盯着他。   二人对视,仿佛中间一道闪电。   “你怎么穿那么少就跑出来了,前几天感冒刚好,这会儿又不注意了。”白恩赐拉着夏玥的手,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但满心担忧。   夏玥往白恩赐怀里靠,笑道:“方才玥儿去哥哥家,他们说哥哥来城外见一个和尚,玥儿就想着应该是释空小师傅了,想不到还真是。”   白恩赐叹了生气,“你呀,派人来通知我便可,跑来跑去万一染风寒了怎办。不过算你运气好,今天出门还能见到释空,释空还给咱俩送梅花酒来了。”   因为他见释空提的两坛酒,以为释空和夏玥关系很好,所以自认为释空给他俩带的酒。   所以,他的话是”咱们”   释空听到”咱们”二字,觉得格外刺耳,那眸子眯了眯。   夏玥就不一样的,他听到白恩赐这样说,方才的火气都消了一大半,忙换了一张笑脸摘下释空手里的梅花酒,掂了下,笑道:“那就谢谢释空小师傅啦,还亲自为我们二人酿梅花酒!”   释空握着拳头,睨了眼夏玥,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心中翻滚着怒火。碍于白恩赐在,没发作,只好忍了下来。   “夏施主喜欢就好,只不过这酒怕是你喝不得。”   白恩赐问:“哦?为什么玥儿不能喝呢?”   玥儿!这几个月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叫的那么亲密!   释空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这些酒里,贫僧添了属火之药。夏施主常年吃属金之药,火克金,夏施主自然吃不得这酒。”   白恩赐听得晕乎乎的,反正知道夏玥吃不得就行了。见夏玥听了这话,眼睛里蒙了雾气,急忙安慰道:“玥儿没关系的,我先把这梅花酒埋起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喝。那时候这个酒味道可能更醇香呢!”   夏玥听了这话果然得意起来了,但是外表还是装的十分可惜的样子。   “但是释空小师傅一片好意,这样不就拂了他好心了嘛!”夏玥道。   白恩赐抬头看释空,“也对,释空大老远跑过来。要不我先喝一坛,埋一坛,这样也能恰好尝鲜。”   白恩赐完全不知道自己同时得罪了两个人,因为他没想那么多,谁会想到这两货是兄弟,还都窥视他的后面呢?   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离得远远的,毕竟他现在还是直的。没想过弯!   释空此时一张俊美的脸虽然笑着,但是笑得十分不自然,“子初你要是觉得好喝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哎呀,不用啦,我过去找你就行了,你大老远跑过来挺麻烦的。”白恩赐道。   “也好,现在梅园梅花都开了,子初以前不是一直想看梅花全盛的样子嘛,现在正是好时候。”释空道。   闻言,夏玥挽着白恩赐的胳膊,撒娇道:“哥哥,咱们后院的梅花也开了,我今天就是来邀你去赏梅的。”   你家什么时候变成”咱们”家的了?   白恩赐虽然觉得他们说话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就说了句:“最近我娘身体不好,实在不能出远门,等我娘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梅园看梅花。”   我们?指的是谁和谁?   释空笑了笑,转过头来,见白恩赐将夏玥手里的梅花酒提过去了,还帮夏玥暖手,一脸宠溺的模样。   这时释空才知道,他晚了一步。   罢了,缘早就灭了,只是自己执着罢了!许久,释空才道:“出来了很久,我该回去了,子初你也早些回去,外面风大。”   “这么早吗?要不找个地方在坐会儿吧!咱们好久没见了,才一见面就要走。我都还没请你吃饭呢!”白恩赐道。   释空笑了笑,“不必了,有空再聊吧!”   白恩赐还想挽留几句,话刚到嘴边,就听见夏玥说:“哥哥,雪下这么大,山上容易雪崩。释空小师傅回去晚了反而不安全,这会趁天还亮,早点回去的好。”   在释空看来,这句从白恩赐嘴里说出来是关心;但是从夏玥嘴里说出,就是故意赶人了。   白恩赐没他们想得那么多,考虑到安全的问题,只好跟释空告别了。   “那好吧!释空你回去小心点,下次我来梅园看你,这么冷的天好好保重身体。”白恩赐失望道。   “好!那我先走了。”释空说完就转头离开了。   没走几步,释空回头道:“如果我生病了,你会来吗?”   这句话显然是对白恩赐说的,但是他忘了曾经说过的话,也不知道释空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白恩赐回了句:“好好保暖就不会生病了!”   夏玥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但是释空却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会的。”   话罢,踏雪回去了。   厚厚的积雪留下深深的脚印,没一会儿又被新雪覆盖了。   人也是这样吗? 第45章 帝皇在你面前   夏玥在来的路上,斗篷就被他扔掉了。因为他懂白恩赐,所以他必须博得他的怜爱。   见释空走远了,白恩赐转而生气对夏玥道:“你穿那么少出来不冷吗?感冒了有你受的。”   将自己斗篷解下来,又给夏玥披上。   夏玥感受着斗篷上的温度,嘟囔道:“还不是因为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出门就忘了。”   白恩赐看他一脸傻猫脸,忙哄道:“好啦!咱们快回去吧,雪越来越大了,冷!”   夏玥拉住他,“且等一下。”   白恩赐回过头,“嗯?”   夏玥解开了斗篷,“哥哥你戴好斗篷,玥儿再钻进你怀里,这样咱俩都不受冻了。”   白恩赐拍手叫道:“好样的,真聪明。”   于是二人同披着一件斗篷回白府了,在回去的路上,夏玥恰好看见自己扔掉的斗篷,慌得转移了白恩赐的视线,指着路上一个乞丐,“哥哥,你看那个乞丐好可怜,我们去帮助他一下。”说着拉着白恩跑开了。   还好白恩赐傻愣愣的,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这样蒙混过去了。   只见那个乞丐衣衫褴褛,蹲在墙角下,全身发抖。夏玥蹲在他面前,拿出一块金子,温声道:“冷了吧,这块金子拿着去买见干净的衣服穿。”   白恩赐:玥儿真是善良。   乞丐冷得都走不了路了,看了金子都没多大反应了,还好夏玥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马上看出问题,一径拉着白恩赐去给乞丐买衣服,还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那乞丐感激得泪流满面,吭哧道:“热心菩萨,热心菩萨。”   “不客气,听你口音不像是御都人,你是哪里人呢?”夏玥问道。   乞丐沉思了半晌,叹了口气,“我是洛水国人,年前我出来打鱼遇到了大风暴,就被卷到大夏国来了,也不会这里的营生只好流浪,想着有一天回到我的国家。”   乞丐想到自己的国家,眼睛熠着光,话也多起来了,“我们洛水国四季如春,百姓温饱,虽然帝皇常年生病不曾露面,但是我们都说,帝皇把福气都给国家了,自己遭受厄运,哎,几个月不知道国家的情况了,也不知帝皇身体怎么了。”   乞丐不知道的是,他们帝皇就在他的面前,身体倍棒。   夏帝皇不知自己在百姓心目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听了夸,耳根都有些发热,拉着乞丐道:“天太冷了,你先跟我回府,来年开春,你再回你的国家。”   “啊…这…”乞丐跪下磕头,泪流满面,“谢谢。”   白恩赐:玥儿真的好善良。   白夏二人怕乞丐受冻,于是先把他带到白恩赐药铺,之后一辆轿子才把乞丐抬回安亲王府,这把乞丐吓得一愣一愣的,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碰见人贩子了,专门贩卖人的器官。 第46章 赏雪   白夏二人做完善事才折回去,白恩赐怕少年感冒,将少年裹在怀中,但是现在的少年已经比他高了,这样裹着有点怪怪的,莫名不开心。   “哥哥,方才你和释空小师傅在聊什么呀,那么开心。”夏玥窝在白恩赐怀里问。   “聊什么你不是知道吗?”白恩赐道。   “玥儿问的是,玥儿来之前你们聊什么,感觉你们聊的好开心喔!”夏玥语气像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白恩赐笑道:“就叙叙旧,能聊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他发现自从和夏玥成为朋友后,这家伙变得越来越活泼了,古灵精怪的,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夏玥在想什么。   夏玥话锋一转,道:“哥哥,我们去我家赏梅吧,再配上释空小师傅送来的酒,一边煮酒一边赏梅,挺好的。”   “你呀你,释空都说这酒你不能喝了,心里还老惦记着。”白恩赐道。   “玥儿不喝,哥哥喝。玥儿就想和哥哥赏雪。走嘛,走嘛。”夏玥抱着白恩赐的腰撒娇。   白恩赐始终拒绝不了夏玥的,所以二人又往安亲王府去了。   安亲王府,人间仙境   小瀑布氤氲的雾气缭绕,周边都覆盖了厚厚一层大雪,仿佛瀑布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披风。雪花夹着轻雾姗姗而下,三个温泉池畔都镶了一层白边,里面徐徐雾气升空。   后院的梅花嫣红缀白,枝丫浮雪,清风拂过,积雪沙沙落地,整座山都披上了毛绒绒的雪纱,地上,屋檐都沾满了雪。   中室内矮几上煮着白毫银针和梅花酒,酒香茶气飘游,味道相融,醇香无比。一张铺满了米白色毛毯的软榻,面对后院,背靠东。旁边烧着暖炉,屋子里不算太冷。   中室的湘帘打起,靠在软榻上,后院的雪景一览无余。   一对暖玉禅定杯放在矮几上,一杯盛着淡红色的梅花酒,一杯盛着桂花色的老白茶。   一个长相温婉的男子托起酒杯,一杯下肚,登时身体暖意袭来,不禁叹了句:“释空说的没错呀,这酒喝了暖身体,我突然感觉不冷了。”   话音一落,旁边一个美少年转头看他,一脸不开心,扯了男子身上的毛毯,“不冷那就不用盖了。”   男子道:“呀呀,小心点,我的酒要洒了。”又把毛毯扯过来。“别那么较真嘛!冷还是冷的。”   “哼,你不是说喝了酒就不冷了吗?还盖毯子作甚!”少年气鼓鼓的。   男子又舀了一勺梅花酒,小呷一口,“啊,你是妒忌我有酒喝,你却只能喝你的老白茶。”   闻言,少年裹着自己的毛毯,与他拉开了距离,哂哂道:“谁稀罕!”   男子把少年捞了过来,“来来,给你小酌一口,就一口哈!不能喝多了。”   少年盯着他手里的杯子,倏地咬杯沿,仰头吸完了一杯梅花酒。男子看他动作这么粗鲁,笑道:“真是狗!”   少年嘴里还咬着杯子,听了他的话,把杯子吐在他身上。男子忙接了过来。   “你个家伙,越来越像个泼猴了。”   少年笑道:“这可是跟哥哥你学的。赖皮狗!”   “我什么时候赖皮了,我可是正经人。好了不跟你说了,困了,我要睡觉了。你不准再喝了。”男子说完话,就裹着毛毯躺在右边的靠枕上了。   少年见他睡了,挤过来,“哥哥让点,我跟你一边睡。”   “可别,挤死人了。”男子闭着眼睛道。   “不嘛,我就要跟哥哥睡。我身上可冷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少年可怜兮兮地回答,见男子没搭理他,就自个抓起男子的手,往他窝的毛毯里放。   “是吧,我这边可冷了,我要冻死了。哥哥可怜可怜我,让我跟你睡一起,盖一个毯子。”   白恩赐确实被吓到了,夏玥的身体也太冷了吧,一点温度都没有,跟死人一样。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拒绝他。   所以,夏玥钻进了白恩赐的毛毯里,温暖的温度慢慢传来,瞬间感觉身体轻松了。   可是因为榻上位置有限,不能同时躺两个人,所以夏玥是卧在白恩赐身上的。   白恩赐被压得差点喘不来气,推着夏玥,“你别压我胸口呀,我快不能唿吸了。”   夏玥像个小兔子一样,调整了姿势,问:“这个姿势舒服吗?”   白恩赐:“……”   “……还行吧!”白恩赐道。   夏玥是头枕在白恩赐肩膀上,身体斜卧在他右胸口,一只手搭在白恩赐腰上,脚也是压在他身上的。   夏玥唿出的气飘在白恩赐的颈窝上,痒痒的。白恩赐瞥了眼夏玥,见他闭眼睡觉了。也不好说,就只能这样忍着了。   茶的醇香,酒的香气绕满了整个屋子,登时睡意袭来,白恩赐也迷迷煳煳睡着了。刚进入梦乡,耳畔响起了声音。   “哥哥,我们来聊聊天吧!”   白恩赐被打搅了睡眠,很不耐烦,“不聊!”   少年推搡着他,“就聊一小会儿,一会儿。哥哥我想听听你们家的故事,你也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很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却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样子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闻言,白恩赐当下无话可说了,这幅身体的主人不是他。他并不知道这家人过去的事。   哎!又怕露馅,所以只能胡诌了。   “我家啊,我爹以前是老太医。我娘是一个小门户的女儿,父亲是教书先生,所以她也识字……”   白恩赐叽叽哇哇说了大半天,内容一半真,一半编。   夏玥却听得津津有味,又问:“白太医以前在宫中的事呢?”   他问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观察白恩赐的表情,见他漫不经心,可谓是没有一丝戒备。所以夏玥大胆的问了。   白恩赐打哈欠道:“你不是都问过了?”   二人的聊天就在这里终止了,夏玥脑子想夏子渊的真正死因。   真的那么简单吗?只是病死?   他曾经无数次问钱管家,但是钱管家非常肯定,他是病死的,没有任何毒药的迹象。 第47章 把这堆垃圾烧了   把这堆垃圾烧了   冬去春来,转眼间春天来了,又到了小动物们……,又到了百花争妍的季节了。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主上,夜鹰回来了。”一个穿着身黑衣,脸带面具的男子道。   此时,在一处阴暗宽敞的地下宫殿站着齐齐几排人,人数约莫几百号。他们都是暗卫,侍奉着同一个人。   那人就坐在威严的高座上,他同样身穿黑色劲装,脸带面具。因而戴面具不知道他神情如何,但是他们敢肯定的是,他们的主人不开心。   高座的男子听到手下的回报,眸子微缩,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叫夜鹰要过来。”   众人领命退身出去,夜鹰逆群而上,抬眼,就见主人支头靠座。忙忙单膝下跪。   “夜鹰见过主上!”   黑衣男子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查得怎么样?”   “恕属下无能,查不出来,白老太医身家很干净。”男子喃喃道。   男子扶额思考了很久,许久,“继续留意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夜鹰回道:“遵命,回禀主子还有一事。”   “说!”   “属下在华枢洲碰到了白公子。”   “华枢洲?呵,他一个药商出现在华枢洲也很正常,你何须大惊小怪。”男子冷冷道。   刚过完年,白恩赐就跟他说,他要去华枢洲进新的一批草药。华枢洲在夏国南方,那里降水丰沛,因而最有利于草木生长。   也是各种奇珍异草的圣地,白恩赐一个药材商自然回去那里进货。只不过华枢洲离御都很远,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到现在还没回。   夜鹰低头道:“属下看到他与一个男子同行,而且两人还一同回京了。”   “什么!”男子大拍手扶。又觉自己反应过激,稍顿片刻道:“那男人什么来历?”   “据探子来报,这个男子名黎放,是一个江湖人士。白公子因在路上遇到劫匪,恰好得他相救,于是二人便同行了。”   夜鹰话音一落,就听到了主上一声冷哼,那声音带着不屑和嘲讽。随后又听到主上说:“他的情缘真多!”   夜鹰不知道主上是什么意思,但是能从语气听出,主上正窝火呢!所以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就这样沉寂着,有些可怕,夜鹰单膝跪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地上的寒气往膝盖里钻。   许久,夜铭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寂静,夜鹰发现主上注意力已经转移了,忙退出大殿。   夜铭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下次再汇报呢?但是主人一双吃人的眼睛死死凝视他。   迫于无奈,只好鼓起勇气说:“主上,白公子已回京。并且给您捎了礼物。”   闻言,男子眉头挑了挑,“哦?呈上来!”   话音一落,外面进来了两个暗卫,提着一个大箱子。男子眼睛一直落在箱子上,一双眼睛仿佛有光。   但是那个箱子打开时,他的光暗了。   一箱药!   这就是礼物?果真是记挂着他的病呢!   夜铭发现主上的心情又转换了,他慌得不敢说话,一直跪在地上。   “他什么时候回京的?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人?”男子的口吻带着怒气。   夜铭如实答:“白公子今日刚回京,身边有一个陌生男子,从未见过。”   “放肆!”男子勐地站起来,暴躁如雷。将旁边的熏炉一脚踢了下去,那熏炉滚滚下来,碰到石阶,喷洒出了许多灰。   当即大殿浮了一层灰尘,那熏炉恰滚在夜铭身旁。他瞄了眼,头刚抬,就撞上了主上的眼睛。   慌得又垂下头来。   “这些药是谁送来的?”男子问。   夜铭却不敢马上回答了,因为药不是白公子亲自送的,而是他差人送去王府的。   男子见夜铭沉默不语,不耐烦道:“说!”   “是白公子派人送来的。”   果然,夜铭没猜错,主上听了这话,眼睛在翻滚火焰,好像他都看见主上头顶上冒的浓烟了。   “把这堆垃圾烧了!”男子厉声道。   夜铭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听到男子这般说,便一人抱起药箱屁颠屁颠出去了,走的十分快,形象都不要的。   走出外面,见夜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夜铭叹了口气:“你说主上怎么那么奇怪呢?一会要杀白公子,一会又护得不行。真难懂。”   夜鹰敲了敲药箱,挑眉道:“所以,哥劝你先把这箱药藏起来。”   说罢,人就走了。夜铭追着他问原因,但他只是含笑不语。 第48章 镖局   白恩赐回京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很忙,忙得没时间去看夏玥。也觉得没那个必要呀!   两个男人,天天腻乎乎的像什么话,他们又不是情侣。   他虽然这么想,但是夏玥可不这么想。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半个月了。都没来看过他。   这半个月里,夏玥没有哪天不发脾气,没有哪天不砸东西。都把暗卫们吓得瘦了一圈了,大家纷纷来求夜鹰统领安排他们做远行任务。   这天天气很好,有花香有鸟叫,这就是春天呀!白恩赐正在自家前厅和黎放聊天,二人聊得很畅快,以至于门口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那人轻轻敲了门,白黎二人才回头。   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年站在门口,一双杏眼含着笑,鼻尖那颗痣,衬得他越发好看。   白恩赐忙站起来,“玥儿!你怎么来了?来,快快请坐。”   少年宛然笑道:“早就想来瞧哥哥了,只是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这几天方觉好些,所以就来了。”   白恩赐因觉得夏玥身体一直反复无常,听他这么说到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跟他寒暄了两句,就将黎放介绍给夏玥   黎放见夏玥虽然一直含笑,行为又彬彬有礼。但是行为未免也太作了些,他本就是江湖人士,最看不得作妖的人。   只不过义弟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一个这么机灵的人,反倒在这方面迟钝了。   夏玥见黎放五官凌厉,体型硬朗健壮,颇有大侠之范。但是他自来就看不起这些自认为是的江湖人士,所以他眼神中带有不屑。   黎放自然也感觉出来,二人对视似乎有股大火在燃烧。   白恩赐不知二人心中所想,反而觉得气氛还不错的。但因他在和黎放谈正事,夏玥的出现,反倒不方便了。   黎放也心有顾忌,便道:“义弟,这事我们改日再谈,我先回去了。”   “也好,那你先回去,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白恩赐道。   黎放笑了一下,“太客气了,我就一个大老粗。好了,先走了。”   二人拱手告辞。   但是夏玥却发现黎放并不是从正门走,而是从前厅绕过去了,心里十分好奇,问了白恩赐,才知道黎放是住在白府的。   当即火都冒出来了。   而且他们好像在谈什么事,见他来了就不聊了。   是什么大秘密不可,非得避开他。不爽,非常不爽。   白恩赐见少年蹙眉不语,走过来问:“玥儿怎么了?”   夏玥低着头,不回应他。白恩赐还以为他生病了,蹲下来问:“是不是不舒服了?”   话音一落,就见夏玥掉下一颗泪来,表情委屈极了。这把白恩赐吓的。   “玥儿,是哪里不舒服?”   夏玥一边落泪,一边摇头,“不是。”   “那是……”话还没说完,夏玥就扑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呜呜……两个月没见哥哥了,哥哥也不给我写信,我以为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害一天天提心吊胆的。眼下终于盼着哥哥来了,可是哥哥却把我忘了。呜呜……都不来看我了。”   夏玥哽咽说着话,眼泪都把白恩赐衣服打湿了。   白恩赐摸着他的头,温声道:“哎呀,这件事都怪我,忙就忘了;刚回京就忙着药铺的事,抽不出身来。”   其实,写信这种事,白恩赐都没想过。两个大男人的写什么信?   又不是小情侣。   方才他正在和黎放谈的是开镖局的事,因为二人还正在筹划,所以也不便告诉别人,毕竟这件事还没有个着落呢!   原来黎放因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想定居下来。白恩赐见他有一身武艺,不好好利用就浪费了。   于是与他商量合伙开一家镖局,白恩赐出钱,他出技术。   二人一拍即合,所以就开始谋划了。   夏玥听了白恩赐的话,哭得更大了,“哥哥竟然把玥儿忘了,玥儿一直记挂着哥哥,哥哥真真是辜负了玥儿。”   白恩赐:???   这种对话用在他们身上不合适吧,不应该是情侣之间吗?   但是夏玥就是他的小天使呀,怎么舍得说话伤害天使呢!   白恩赐笑道:“走,回我房间哭去,在这里哭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咱们小王爷欺负了呢!”   说完又捏了捏夏玥的鼻子,惹得他一哭一笑的。   来至沉坊园,二人坐在石梯上。白恩赐将黎放的事一一告诉了夏玥。   夏玥听了皱着一张脸,“哼,反正你是喜新厌旧了,你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在谈恋爱一样。”白恩赐道。   “谈恋爱?”   白恩赐解释道:“就是谈情说爱!”   闻言,夏玥靠在他怀里,甜甜笑道:“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白恩赐揪着他的耳朵,“你还是找你的未来王妃去吧你!”   夏玥反手搂住白恩赐的腰,赖皮道:“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今晚跟本王回家!”   “不跟,臣妾今晚可没空侍寝,请王爷传其他姬妾侍寝吧!”白恩赐话一出口,惹得夏玥哈哈大笑。   二人一口“王爷”,“王妃”的打闹,闹了半天,白恩赐又去忙了,夏玥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一天天就缠着他。   有时白恩赐太忙了没空回家住在药铺二楼,夏玥也陪着他。这让白恩赐感觉他的金屋藏的是夏玥,不是他未来的女朋友。 第49章 柳茗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忙忙碌碌到了饯花之期,镖局终于开业了,白恩赐又多了一部分资产,养老的钱够了。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夏尾巴一样的跟,情缘什么的都离白恩赐远了。   这天白恩赐正和夏玥在药铺二人下棋?门外忽然聚集了很多官兵,柳茗吓得赶紧敲二楼的门。   一般来说柳茗是很少打扰楼上的二位的,就算上面闹出再大的动静,他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   但是今天外面来了好多侍卫呀,这些侍卫穿的衣服都好威严,他没见过都。像是从皇宫里来的。   柳茗“咚咚”敲着二楼的门,大喊:“少爷大事不好啦,你快出来呀!”   正被夏玥骑在身下的白恩赐:“……”   柳茗又来报忧了!   一种心慌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爬起身来,打开门,问:“怎么了?”   柳茗看了眼少爷凌乱的衣襟,瘪瘪嘴,“少爷,楼下一群官兵,来势汹汹,怕不是善茬。”   说完又往屋子里瞄了眼,只见小王爷支头躺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   柳茗有些羞赧地收回目光。   白恩赐低头瞄了眼楼下,确实好多官兵呀!他蹙眉思考了下,才知道要开始走剧情了。   激动!   白恩赐斯条慢理地整理仪容,夏玥靠在他肩膀问:“哥哥,何事呀?”   白恩赐穿着鞋,“就是皇宫里来人了,没事,你继续躺着,不用下来,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夏玥勐地直起身体,忙跑到阳台去看,只见门外齐齐站着两排金吾卫。又折身回来,“哥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白恩赐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好了,就在楼上等我吧,我马上回来,乖!”   说着,开门下楼了。   夏玥站在扶门凝神听下面的谈话,只听见白恩赐说:“各位官爷有礼了,不知光临小店有何事?”   为首的是一个太监,他身穿蓝色鹭鸟服,手拿拂尘,瞄了眼白恩赐,见人只是个少年公子,眼神露出不屑。   “你就是白大夫,白恩赐?”   太监的声音尖细,白恩赐还第一次听到真正的太监说话,心中竟然觉得有点刺激。   “正是在下。”白恩赐拱手道。   “白大夫,我们这边说话。”太监道。   二人来至问诊室,太监瞄了眼房间,见有一张干净的贵妃椅,便坐在上面,一脸高傲冷漠,“白大夫,听闻你医术不错!”   白恩赐:???   还第一次听人说他医术不错呢,他在原世是富三代,好吃懒做,对医术一概不知。   他来了这里,为了活口才跟白老爹学了些医术皮毛,就连去外面进货都是带着两个大夫同行的。这会儿从太监嘴里听这么一句,还是颇觉意外。但是知道这是走剧情,也就没什么了。   白恩赐来这里已经学会了古代的谦卑礼仪,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班门弄斧罢了,哪里值得公公这般夸赞。”   太监见白恩赐态度谦虚,心里方觉畅快些。这年头专打出头鸟。   “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咱家是来请白大夫去宫里一趟的。”   白恩赐闻言,唇角微微勾起。原着说过:长盛二十一年,暮春三月,宸妃患疾,无药可医,四处寻医。   所以,这个公公来就是要他去给宸妃治病的。   白恩赐假装一脸茫然,“进宫?可是哪位贵人生病了?”   太监瞄了白恩赐一眼,“先跟咱家进宫,路上咱家再告诉你。”   一语末了,人走出了房间。白恩赐跟柳茗交代了声,就跟着太监坐马车走了。   柳茗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忙跑到楼上找夏玥,打开门时,人已经不见了。   方才太监和白恩赐在门诊室聊天时,夏玥正坐在屋檐上偷听呢。听了太监的话,他心里也能猜出七八分。   后宫那些女人真是越发不安分了,都开始打他身边人的主意了。   游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第50章 进宫   马车在皇宫午门停下,白恩赐跟着太监下车,那太监亮出了一方铜牌,守门侍卫连忙给他让路。   但是却不能乘骑,只能步行而入。白恩赐一行人往东华门而入。   夏国的皇宫高墙筑起,铜墙铁壁,几条长长大道都站着守卫,时不时走来巡逻士兵。   个个带刀拿矛,步伐整齐,颇有魄力。   白恩赐抬了几次头,都被太监提醒了。说是不能东张西望,要默步垂行,不可张望,不可交头接耳。   就这样白恩赐垂着脑袋,布灵布灵的眼睛左右打转。好奇呀!第一次见这么大世面,还不得看看了?   《庶子》里的文化皆是用我国古代文化为根基,所以,皇宫建筑也与现代紫禁城颇为相似。宫殿皆是“碧瓦飞甍千年魂,雕梁画栋载昆仑。”气派非常。   白恩赐一行人穿几个宫门,走了几条长长大道。偶然在路上遇到一群着装华丽的女子,那些女子个个长得俏丽可人,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太监小声呵斥道:“仔细你的眼睛,这些都是秀女,皇上的女人。妄想亵渎。”   原来是选秀呀!也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随便一个名头就选秀女。也不知道怎么多人,怎么宠幸个遍。   白恩赐靠墙垂手侍立,许久等那些秀女走过去了,他们才继续前行。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白恩赐抬首见门上悬有一匾,名”水倾殿”。太监跟一个宫女嘀咕了几句,那宫女推门而入。   许久,门从内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宫女,微微欠身,“白大夫这边请,宸妃已恭候多时。”   白恩赐作辑回礼,便跟在她身后。绕过萧墙,就见一个大宫殿,外面栽满了鲜花绿草。门口站着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其中一个宫女见人来了,推开了房门进去,没一会儿出来了。   那宫女面无表情道:“白大夫请进。”   白恩赐躬身回礼,便跟着宫女进去了。   进来是一个大殿,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端端正正坐在宝座上。脸上蒙着一层纱,看不清脸。   那人大概就是宸妃了。   宸妃:《庶子》里长盛帝的四妃之一,大皇子夏宏的生母,父亲是左都御史。原着里说这个女人有点愚笨,就是那种有勇无谋的NPC。   是后宫最能作妖的妃子。   白恩赐回忆着原着的情节,也没忘了行礼,跪在地上,“草民白恩赐,见过宸妃娘娘。”   其实他很不想跪的!但是在来的路上太监千叮万嘱他宫中的礼仪,要是他不遵守礼仪就要砍头。   倒霉的,还会诛九族呢!   或许是白恩赐跪得太丑,几个宫女见了偷偷捂嘴笑了。白恩赐是贴在地上跪的,屁股也压得低低的,活像擦地板。   听到有笑声,白恩赐也不敢抬头,依旧跪着。宸妃许久没见宫外的人了,突然来这么一个蠢蛋,她也乐开心了。   一时间,竟然忘了叫他起身。待笑得差不多了,才悠悠喊平身。   白恩赐跪得时间长了,竟然有点血充脑,勐地一起,两眼晕晕,差点没摔了。旁边的宫女又开始偷笑了。   哎,出师不利!   宸妃给白恩赐赐座,白恩赐就这样坐在下面听着宸妃讲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没一句重点。   最后,她说了句:“彩蝶留下,其余人等下去。”   话音一落,太监宫女们,纷纷退出。当即只剩三个人,宸妃才道:“白大夫,今日本宫唤你来,想必原因你已知晓。”   白恩赐点了头,“草民知晓!”   “那你说当如何治?”宸妃道。   一出口就是这么强势吗?他都没看过病情啥样。   他就在路上听太监说了几句。说是宸妃自从开春以来,脸上肿大,还经常发痒。   平时控制不住手,挠了几下,脸上都是血水。太医院的太医都看了遍,没一个中用的。   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他治好了一个女孩的脸,所以才过来找他的。白恩赐脑子里回忆,他治好的病人。   搜索了一下,没啥印象了。   而且照太监那么说,那这个宸妃充其量也只是花粉过敏了,花粉过敏都治不好吗?   太医院的太医会不会太废材了?   白恩赐温声道:“草民斗胆轻娘娘揭下面纱,让草民看看病症如何。”   “大胆!”彩蝶严声厉色道。   这一吼把白恩赐吓坏了,缩着脑袋,委屈巴巴的。不看,我怎么治呢?   “彩蝶,不得无礼。”   彩蝶垂下头来,收起了锋芒。   “本宫听闻你治好了一个小宫女的脸,听说只花了一个月就让她容颜焕发。可有此事?”宸妃道。   “这个……”   白恩赐实在记不得了,他治疗过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呀,哪有有什么宫女。   “请娘娘恕罪,草民不记得有过此事。”白恩赐老实巴巴道。   宸妃听了,只是捂嘴一笑,“可是了,那宫女也是前些日子才入的宫。”   说完见白恩赐怔怔的,一脸呆相。   她瞧了眼彩蝶,彩蝶领会,站出说道:“那宫女就是我的表妹,她脸上的痘疮已经三年了,四处求医都治不好。偏偏在冬天去你那铺子,开了几方药就好了。这么说可曾记得?”   1.长盛帝   闻言,白恩赐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大雪来治脸的女子。果真是世间因果啊!   如果他不救那个女子,那他会以什么方式进宫给宸妃治病呢?反正他这个剧情是要走的,只不过怎么走了。   白恩赐道:“彩蝶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多谢提醒。”   说着对彩蝶行了个礼,那彩蝶见他这般有礼貌,崩紧的脸慢慢放松下来。对他也笑了笑。   “既然白大夫想起来了,那也就证明本宫没找错人。现在白大夫也给本宫一张药方吧!”宸妃道。   白恩赐一听,终于知道太医为什么治不好宸妃的过敏了,原来是病人太愚昧。而且这个病人地位还比你高,你还不敢不听她的。   最后就变成了病人才是医生,医生只是出来摆样子的。   白恩赐道:“娘娘自古问诊讲究望、闻、问、切,这四样草民一样都没做,实在不好给娘娘开方子。”   “噢?那你道如何?”宸妃问。   “草民斗胆请娘娘告诉您平日饮食习惯,以及让草民看一下娘娘的脸,否则草民很难给娘娘开药,或许娘娘也不想我胡乱开药煳弄您吧!”白恩赐振振有词。   旁边站的彩蝶听了这话,本来想大骂的,但是见这清秀公子举止投足气质不凡,倒不像是那种窥色之徒。于是也就没开腔骂人。   宸妃并不想摘下面纱,就像当初那个女子一样。白恩赐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但是爱美也得有个分寸呀!   他一双冷静的眼睛看着宸妃,宸妃第一次感觉到压迫感。最后她还是摘下了面纱。   白恩赐看了下,其实宸妃的脸并不算严重,也就是花粉过敏,导致面部浮肿,加上她又挠。   现在她脸颊上两块大大的血斑,上面的血丝有眼可见。两边眼尾有红印,像是被她抓过,但是因为爱美。她又在眼尾上花了两朵桃花挡住了。   白恩赐忍不住摇头,果然是爱美呀!   宸妃见他摇头,诚惶诚恐,“白大夫,本宫这脸,可有得治?”   “有的治!”白恩赐郑重道。   闻言,宸妃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背梁骨方才放松,“有白大夫这句话,本宫放心了。”   “要想尽快恢复,且不留疤,还需要娘娘完全配合草民,否则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白恩赐说完这句话,才知道装逼过度。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华佗、李时珍呀!   还好宸妃没注意这句话,点头道:“只要能治好这张脸,本宫一定配合白大夫。”   “多谢娘娘!”   于是白恩赐给宸妃说了一些基本保养方法,后给她写了方子:则苍耳花、叶、子,等分研末,以炒焦黑豆浸酒,服二钱治风热瘾疹。   另一方子白芷花、白附子、薄荷叶、黄芩、升麻、葛根、麻黄、海藻、防风、远志、白术,并主阳明风热。   日常:屋内不焚香,不插花,外出室外尽量带帷帽,注意通风,保持面部干净,克制用手触碰等……   宸妃倒是第一次拿这种方子,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白恩赐了,病急乱投医。   如果脸再不好的话,那她在宫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近日又开始选秀女。这批秀女肯定有一两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但是这些新贵往往被宠幸一段时间,就被遗忘。这也是惯例了。而她之所以这么多年矗立不倒,一来是她的美貌,二来是她有一个儿子。   白恩赐从宫里回来已经天黑了,出了皇宫大门,顿时感觉一只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松了。   只要宸妃脸好了,那他理所应当的被封为医官,然后他的剧情就走完了。   完成人生一件大事,后面就陪着夏玥过完最后的时光了。   要说今年夏玥已经十八岁了,也开始走他的剧情了,宫斗悄悄拉开了帷幕。   时光匆匆,一个月过去后,一切如白恩赐想的那样,宸妃脸好了。   皇宫,御花园   白恩赐踏进御花园那一刻仿佛在做梦,因为他要去见夏国的君王—长盛帝。因他治好了宸妃的脸,宸妃便求皇帝给他论功行赏。   当然,宸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自己。   毕竟这个皮肤一阵一阵的,谁知道何时再复发呢?那不如把这个人留在宫中,将来传召也方便。   白恩赐跟在一个身穿绯色蟒服的太监身后,光是看服装就知道这个太监身份尊贵呀!他默默跟在太监身后,一言不发。   一行人走了半晌,进了花团簇拥的月洞门,一条曲折的白甬路,两面栽着各异的花,花香扑鼻而来,蜜蜂嗡嗡叫着。   他们在一处近水亭停下了脚步,白恩赐心还没稳,就听见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这就是爱妃说的白大夫?”   白恩赐听到提自己,忙跪在地上,“草民叩见皇上。”   “平身吧!”长盛帝道。   话音一落,白恩赐抬头,见一个身穿黑色金线锦缎的男人坐在亭子上,剑眉星眼,五官十分犀利。因保养得好,看着像三十来岁的人。   宸妃挨着他左边坐,此时宸妃脸已经恢复,露出一张富态的脸,柳叶眉,细长眼,樱桃小红唇,颇有唐代美人之韵。   白恩赐抬头那一刻,长盛帝也怔怔望着他,许久才回神,“白大夫哪里人?年龄几许?全名怎么称唿?”   忽地怎么一问,白恩赐是有些懵的,半晌才道:“草民御都人士,今年二十三,姓白名恩赐。”   闻言,长盛帝眸子微微缩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被捏得死死的。   “你父亲可曾是白太医—白守仁?”长盛帝眼睛带着光,语气有些颤抖。   白恩赐答:“正是。”   长盛帝手中的杯子“啪”,被他捏破了,手掌流出血来。 第51章 封赏   “快传太医”宸妃忙道。   长盛帝叱声道:“聒噪!无须叫!”   这个场面倒是把白恩赐吓了一跳,他站在亭外,心“咚咚”的跳,只盼着皇上赶紧给他封官,他好回家庆祝去。   宸妃被唬了一下,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不敢言声。   长盛帝走下亭子,打量着白恩赐,眼神冷峻。白恩赐觉得要是他眼睛带刀的话,他肯定被千刀万剐了。   还好他白恩赐从小心理素质强,遇到这种凌迟的目光,他面色依旧镇定。   长盛帝左右打量他,半晌,厉声道:“朕答应宸妃要封你做医官!”   白恩赐总感觉他话没说完,所以他就没接话。可是长盛帝眼睛直直地凝视他,好像在等他的回应。   摸不清这些人怎么想的,白恩赐只好跪下来。   “草民谢皇上、娘娘封赏。”   但长盛帝好像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的眼睛更犀利了。   惊魂未定的宸妃站在旁边愣愣的,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皇上又怎么了。总是喜怒无常的,叫人害怕!   众人皆敛声屏气,连小蜂都不敢飞来这边了,或许气压太低了吧!   许久许久,长盛帝叹了长长一口气,“那明日就任吧!四喜带他去行人司登记。”   说罢,头一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行人傻眼。宸妃觉得脸上挂不住光,那张好看的脸一青一白的。   四喜是长盛帝的贴身太监,就是方才领白恩赐来的那个太监。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从小就跟着长盛帝,所以深知长盛帝心。见长盛帝这番光景,便对白恩赐的态度更加和蔼可亲了。   白恩赐一脸懵。   在去行人司路上,白恩赐偷偷问四喜公公,皇帝为何情绪大变。   四喜公公意味深长地瞅了眼他,笑道:“白老太医可是有恩于皇上呀!所以见你自然就想起前尘往事了。”   有恩于长盛帝?   白恩赐不知道白老爹治好了长盛帝的天花这件事,所以他听了四喜公公的话,只是心中默默记下,打算晚上去问问白老爹。   四喜公公如此有内涵的微笑,简直让人臆想飞飞呀。   白恩赐一出宫就飞快的赶去香满楼,他的兄弟们都在那里等着他了。去哪自然是去庆祝的,庆祝他终于走完了自己的剧情。   意味着他后半生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来春满楼的时候,黎放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见他来,大伙都站了起来。“白兄弟,今天怎么那么开心?”   白恩赐笑了笑,“咱们镖局开业这么久了,都还没聚过,一直想找机会聚聚。”   众人闻言,忙端起杯子,“俺出来这么久了,第一次碰到这么爽快的东家。这碗我们敬你了!”   众人一碗过嘴,彪悍!   白恩赐看着手中的酒杯,忽然觉得太秀气了,连忙叫小二换碗。   黎放见了忙阻止,“义弟,你不能喝酒,还是少喝一点。”   白恩赐笑道:“没事!难得兄弟们一聚,不喝怎么对得起大家!来,这碗我干了!”   也是一碗喝尽,喝完还有模有样地把碗倒出来,颇有大侠风范。众人见了开怀大笑。   今天的酒宴没有邀请夏玥,原因是白恩赐认为,朋友有不同分类。   有把酒言欢的朋友,就是镖局这帮兄弟。   有一起偷偷商量干坏事的朋友,就是柳茗。有默默付出的朋友,就是释空。有喝茶闲聊、诗情画意的朋友,就是夏玥了。   夏玥这类朋友出现在酒桌上,显然不搭,更何况他自小体弱多病,喝不了酒的。而且这群大老爷们身上的味道怕能把这个灯美人熏死。   所以,白恩赐这次是没有邀夏玥的。那他为什么没有去人间仙境找夏玥秉烛夜谈呢?他认为这么开心的事,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快朵颐,而不是文绉绉的吟诗作对。   于是满香楼二楼雅间,一群男人拿着碗猜拳喝酒。输的喝酒,后面酒喝麻木了,都开始划拳脱衣服了。   但此时,隔壁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恩赐,仿佛要把人吃了。这帮喝醉酒的人,大多数丧失警惕意识了,完全沉浸在酒肉欢乐中。   白恩赐划拳输得只剩一件中衣了,忍不甘心,砸着着酒碗,大喊:“老子不服,再来!”   满脸胡渣的大汉,哈哈大笑:“白兄弟,你要是这局输了可要光身子了!”   白恩赐醉醺醺的,眼睛直打转,身子歪来歪去,但是人家认为自己很行。“放屁,老子肯定赢你,来!”   这里最清醒的恐怕只有黎放一个人了,他见白恩赐喝醉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倒是像个流氓了。   忍不住摇头笑了几声,旁边兄弟见了,拉着他喝酒,就这样,喝酒的场面过于混乱。满香楼当下聒噪无比。   另一边,白恩赐猜拳输了,胡渣大汉吆喝着他脱衣服,“脱,脱。”   旁边的人也来起哄,拍手道:“脱,脱。”   白恩赐两颊晕红,神志早就飞到天边去了,那管什么羞耻,听到这么多兄弟叫他脱衣服。   那……肯定得脱,愿赌服输嘛!江湖义气,怎能不讲?   于是他嘿嘿傻笑,解开了交领带子。在衣服正要散开之际,“嘭!”   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众人齐齐回头看向来人,只见是一个黑衣少年。他一双气鼓鼓的眼睛,眼神太凶恶了,有人被吓得喊缩在别人怀里哭。 第52章 惩罚   白恩赐抬眼,见到来人,嘿嘿笑道:“咦?小美人怎么来了?”   夏玥大步走进来,眼如寒冰利剑,到白恩赐跟前,弯腰将人扛走了。   众人:???   有人大喊:“诶,你把白兄弟还回来,他还没脱衣服呢!”   话音一落,“嘭”,门炸了。   声音太大,白恩赐被吓得打嗝。夏玥把人扛出满香楼,直径把他扔进马车里。   白恩赐勐地撞在车壁上,太疼了,捂着脑袋“呜呜”喊疼。   夏玥进来,睨了他眼,吐出两个字:“活该!”   人家都被撞出小包包了,这人怎么还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呀!白恩赐手摸着后脑勺的包包,委屈极了。越想越觉得气愤,人就哭了。眼眶里泪水“咕噜咕噜”打转,鼻子一抽一抽的,眼尾都红了。   “我要回家!”   夏玥冷冷回:“不准!”   “你这人怎么这样,把我拐过来,还打我,还凶我,还不准我回家。你……,你是坏人。”   白恩赐哭诉着,语气里尽是委屈,好像车上这个蛮人是拐卖大龄儿童的人贩子。他塞在角落,离夏玥远远的。   夏玥本来就因为白恩赐这段时间冷落自己很不开心。今天听说了皇宫里发生的事。心中觉得长盛帝言行过于异常,十分担忧这家伙。想着在宫门口接他回家,也帮他缕缕思路。   但想不到这家伙一从皇宫出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得劲狂奔,使劲造。尾随他一路来至满香楼,原来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来了。   这种情况了还跟他们喝酒!   不应该是来找他吗?不应该飞奔来安亲王府跟他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吗?为什么是去找这群大老粗喝酒!为什么!为什么还玩那么粗俗的游戏?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这个家伙已经被人看光光了。   夏玥满腔怒火正没处撒呢!就见白恩赐吐了,吐在车上。他差点没把人扔出去。   夏玥掀开车帘咬牙切齿道。“本王限你在半刻钟内赶到安亲王府!否则本王杀了你。”   那车夫听了,背后流着冷汗,结结巴巴道:“小…小的知道了……”   赶车的速度快了,白恩赐感觉胃里的东西在翻滚。胃里尽是酒水和大鱼大肉,随着马车的颠簸,搅浑在一起。   一时间……“呕!”   白恩赐吐了,这次吐得蛮多,肚子都吐瘪了。车厢都是他的呕吐物,一阵阵酸味遛进夏玥的鼻子里。   看着无处下脚的车厢,夏玥差点就把白恩赐扔出去了,还好在他要动手那一刻,到安亲王府了。   夏玥像扛麻袋一样,把白恩赐扛在肩膀上,拧着眉头,大步流星地往人间仙境去了。   钱管家见小王爷周身散发着寒气,又见他肩膀上扛的人。心里默默为白公子担忧,害,年轻人呀!   踢开人间仙境大门,小王爷就把白恩赐扔进前院的鱼塘里,鱼塘水冷,又是暮春天气,寒气没散尽。   白恩赐勐地被扔在里面,本能的求生反应,双手打水,“啪啪”喊救命。夏玥打了一桶凉水,直接往他头顶灌。   水“哗哗”而下,白恩赐吃了好多冷水,酒醒了一大半,但是心里委屈的很,竟然嗷嗷大哭起来。   “你是哪里的小畜生啊,敢这么欺负我,我打死你,哇哇……”   嘴里说着打死人,可是人使劲在鱼塘里哭。或许酒还没醒吧!   夏玥又打了一桶冷水,依旧往他头顶里灌,水声哭声齐齐下。   一时间,人间仙境像是家暴现场,闹哄哄的。半夜就树而栖的小鸟,被吓得飞走了。   白恩赐想爬上岸,夏玥用脚把他怼了回去,“好好反省再上来!”   Q~Q   “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呜呜……”白恩赐哭得梨花带雨的,叫人看了都心疼了。   但是夏玥不,就是要他哭,越大声越好。夏玥当即提起两桶凉水,一桶接着一桶地往白恩赐头上灌。   “知道错了吗?”   “呜呜……我错在哪了?”   喝醉的白恩赐一根筋,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不就是跟朋友喝酒嘛!哪里就错了?   “犟嘴!再来一桶!”夏玥又灌了一桶水。   “俄就没错,没错。哇哇……”   或许水太冷了,白恩赐话都说不清了。可是他话刚说完,一桶水又从头顶上灌下来了。白恩赐生气了。揪嘴,气鼓鼓的样子。勐地蹲进水里,头也埋进去了。   夏玥揪起他后领,“你还想躲?”   白恩赐吐水在他脸上,“哼!你是坏银,俄讨厌你。”   当即,夏玥吃了他一口水,脸挂水丝。   白恩赐看了,忽哈哈大笑,“笨蛋!”   夏玥嘴角噙诡异的笑,大晚上的,看着好诡异喔!他捏白恩赐下巴往池子北角看。   “来,你看看那里。”   白恩赐看过去,“看什么呀?”   “有没有看到两条蛇?”   白恩赐眼睛迷迷煳煳的,看是看不清的,但是却听清小王爷的话了。   “蛇诶!”   他忙不迭地想爬上岸,夏玥手压他脑袋,“知道错没?”   白恩赐犟了几次嘴后,终于昧着良心说:“俄知道错了,呜呜…嗝…好冷,俄要冻死了,呜呜……嗝……”   “哪里错了?”夏玥问。   白恩赐委委屈屈地说:“错在不该顶嘴,应该乖乖的。”   夏玥看他瘪嘴说话,眼睛红红的,脑袋垂得低低的,倒是像个小狗了。见他这么可怜,只好把他捞出来,又是扛在肩上。   白恩赐在他肩膀上呜呜哭着,“硌死我了。”   夏玥太瘦了,肩膀硌疼他了。夏玥一巴掌拍他屁股,“聒噪!”   一巴掌太疼了,白恩赐只敢呜呜哭了,话都不敢说了。 第53章 缺朝   白恩赐怕被夏玥发现,忙翻身过去,一双腿夹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又带着红晕。   夏玥早就发现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时不时撩拨对方,要说小白白抬头是他的锅。   因为,他的腿“不经意间”碰到了小白白。   还处在休眠期间的小白白,被人碰醒,醒来了。   精神抖擞。   但是白恩赐因没穿衣服,不好找地方解决,就占时委屈小白白亢奋了。   夏玥领口故意拉的极低,露出雪白的胸膛,胸口紧贴于白恩赐后背,手扶人肩,在人耳畔轻轻道:“哥哥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惹哥哥不开心了。”   他声线压低,而又软绵绵。唿出的气微微弱弱的,身上的体香绕在白恩赐鼻尖上。   登时,白恩赐觉得小白白更小白白了。   竟然对一个男人也会有反应!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心中的圣洁月光,他怎么能亵渎这么美好的人呢?   白恩赐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那个……玥儿啊,你离我远一点,我觉得有点热。”白恩赐咬牙道。   夏玥唇角一勾,想继续挑逗他,正要把人掰过来时,外面响起了声音。   “王爷,白府来人了。”钱管家的声音。   白恩赐登时觉得救星来了,马上问:“快叫过来。”   管家听了话,马上去叫人了。夏玥却因好事被人打搅,心里有气,一张脸鳏鳏的。   白恩赐可没注意到他,因为他现在只关心小白白!   没一会儿,柳茗来了,在门口道:“少爷,我奉老爷之命给你送朝服来了。少爷你不上朝的吗?”   闻言,白恩赐勐地跳起来。   “啊!上朝!忘了,忘了。”转过脸来问:“玥儿,现在上朝还来得及吗?”   夏玥为配合他,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神,“啊,哥哥来不及了,卯时上朝,这会已经辰时了。已经下朝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却在心里偷笑,第一天上任就缺朝呀!后果恐怕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咯!   登时,白恩赐脸煞白,小白白也蔫头耷脑了。夏玥目光落在哪里,见蔫的小白白,忍不住捂嘴笑。   白恩赐差点没滚下来,眼神无神,“完了,完了,死定了。缺朝会死吗?”转过脸来问夏玥。   夏玥做出一副悲戚戚的表情,“听闻有个官员因为迟到,被打了二十大板。缺朝这种事,至今还未碰到过。不过夏法却有记载,凡缺朝者,一律判两年牢刑。”   他这话确实是真的,没有任何恐吓。但是白恩赐缺朝是他故意的,故意拖延时间,故意不提醒他。因为他要试,他要玩一场游戏。   白恩赐就是他手中的白子,他把这颗白子抛出去了。就等着对方吃了。   当即,白恩赐坐在床畔上,复又横躺在床上,“完了~”   怪不得《庶子》就出现他一段话,原来后面坐牢去了。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他属于边缘人物,走完剧情就自我发挥了。   皇宫,养心殿   长盛帝正在批阅题本、奏本等,秉笔太监正站在一旁,四喜齐下而立。   长盛帝忽见锁定在一本奏本上,见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特别显眼。   他挑出来瞧了瞧,只是看了一下,那眉头却皱深了。四喜最会察言观色,他发现长盛帝表情严峻,心中猜出了事,却是垂手不语。   长盛帝看完后,朝龙案南角一扔,四喜心领神会,双手捧起奏本。   稍稍一看,垂首道:“皇上,老奴这就去处理。”   长盛帝没有言语,四喜将奏本藏在束袖中,朝长盛帝行了个跪头礼,完后从养心殿退了出来。 第54章 四喜公公   他疾步来至太医院,没有叫小太监去通报,而是直径去了内房。太医院的人基本没瞧见他,各自在忙手头事。   此时,张院使正在案桌上查阅医书,见四喜来了,忙弯腰行礼。   “四喜公公远道而来,恕下官有失远迎。”   四喜睨了他一眼,并未回话。   “四喜公公远来可是有何要事?”   张院使见四喜公公一张脸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张院使看了反到心慌起来。   许久,四喜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奏本,张院使双手捧过,细细一看,吭哧道:“啊……这……是下官管束不严,竟然出了这等大事,可是有辱我太医院声望啊,下官一定严加管束。”   说着,正要喊人过来,话刚到嘴边,就听四喜公公说:“不必了!咱家也不是责问张院使的。”   张院使不知四喜公公所言何意,哈着腰看着他。   四喜道:“白守仁白太医不知张院史可还记得?”   “下官记得。”   “新封的白医官就是他的儿子,皇上牢记当年白太医的救命之恩,对他一家则是庇护有加。但今日竟然有人密告白医官,惹得龙颜大怒。”四喜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凝视他。   闻言,张院使面露焦色。奏本写的白医官今日缺朝,恳求皇上依律处置。   这种事本来就是白医官做错了,可现在变成了写奏本的人多舌了。关键告状之人还是他们太医院的人。   这些人做事不过脑子的,人的底细都不调查,就乱来,这下惹麻烦了吧!   四喜公公仿佛知道张院使的想法,铿锵有力道:“白医官今日并未缺朝,而是皇上特令他今日于家中整点,明日方才正式上朝,这点请张院使心中有数,勿要冤枉了好人。”   听了这话,张院使方才放下心来,这么说的话,那就好说了。   他跪在地上,“是下官管束不严,让手下无理告密,冤枉了白医官。下官这就去惩治这些多舌之人。”   “惩治就不必了,他们也是出于礼法考虑,若是人人违法,那就不好管理了,有人监督,有人揭发,方能有序管理。张院使只需要告知属下,白医官今日属于予告即可。”四喜公公道。   “下官晓得!”张院使道。   “另外,白医官治好了宸妃娘娘恶疾,正深得宸妃娘娘信任,皇上对他也颇为喜爱。只是年轻人会顽劣些,所以白医官就有劳张院使多照顾些。”   张院使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四喜公公可是在提醒他,这个新来的白医官有两个后台呀。   一个宸妃,一个皇上。   恐怕这次太医院来了个祖宗呀!张院使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下官明白了。”   “明白就好,咱家也不打扰张院使公务了,这本奏本……张院使可要收好。”四喜公公道。   “下官定严加管理手下,请四喜公公放心。”张院使道。   “有张院使这番话,咱家就放心,那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四喜公公道。   说罢,离开了太医院。张院使出门相送。见人走远了方才回来,看着案桌上的奏章愣愣发神。   四喜公公在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急匆匆赶来的白恩赐。忙将人拦下。   白恩赐见来人是四喜公公忙不迭跪下来。   四喜公公在他膝盖快落地那刻,慌得扶起他,“白医官可别行这么大的礼,老奴受不起呀!”   白恩赐不知道宫里磕头的礼仪,也没做多想,而是一脸恐慌,心里觉得四喜公公和蔼可亲,便直言道:“四喜公公,我今日缺朝了,会不会被抓进大牢啊?”   四喜公公失笑道:“白医官怕是误会了,今日你并未缺朝。”   “啊?”   白恩赐实在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因为昨天在御花园,长盛帝就明明白白叫他今日来上任,而且官服都是叫人连夜做好的。   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急急忙忙送官服来了,这不就是催他上朝吗?   这会又听四喜公公这么说,实在摸不着头脑。   四喜公公笑道:“昨天方才登记官署,其中还有许多程序未走完,怎么会催你今日上朝呢?”   闻言,白恩赐觉得在理。就算在原世,面试成功了,人家也会给一两天的时间准备的。   更何况皇宫这种管理严格的地方呢,肯定各方面准备好了,才会让人去任职。   白恩赐心中那个大石头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四喜公公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周到。”   四喜公公听了这话,只是默默点头,温声道:“明日就是白医官正式就任之时,卯时上朝,勿要错过了时辰。”   白恩赐点头答应,笑道:“谢谢四喜公公,我记下了,不会忘记的。”   四喜公公见他的笑容真诚,没有一丝虚假,仿佛像初阳,暖暖的。   这样的笑容却是在宫中从未见过的,曾经几时他也这般笑过。想着想不免悲戚起来。   二人几番寒暄后,便分道扬镳了。白恩赐没有去太医院,而是回家了,还叫人给夏玥带信,说他平安无事,无需担心。   夏玥看了他的信,却说了句:“有意思!” 第55章 大皇子   皇宫,水倾殿。大殿里安安静静的,里面只坐着两个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主坐上,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悠悠地小酌几口。   下方一个男子翘着二郎腿歪在太师椅上,眼睛一直瞟着上方的女人。殿里挂着一只彩色羽毛的小鸟,鸟儿在笼子里唧唧喳喳叫着。吵得男子有些心烦。   “母妃,你倒是说句话呀!叫儿臣来,又不说话,自个在那喝茶!”大皇子抱怨道。   宸妃放下杯盏,撩眸瞧了他一眼,“你呀!还是老样子,这般没耐性,如何成得了大器。”   大皇子没好气道:“那还不是你一手带大的。”   “放肆!”宸妃砸了茶杯,气愤道:“本宫何时教你做哪些不要脸的事?你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好歹也给本宫收敛一点,本宫可不想被你拖下水。”   大皇子万万没料到母妃会这样训他,他倒不认为自己做的是不光彩的事,赤白着脸道:“母妃这样说儿臣,是想跟儿臣断了这母子关系吗?”   “你…你…你气死我了,有你这样跟娘说话的吗?长大了翅膀硬了,想单飞了?没有本宫你什么都不是!”   大皇子狠狠拍桌子,挤眉威胁道:“母妃,现在是你在靠儿臣,不是儿臣靠你。自古母凭子贵,若是儿臣有丝毫差池,母妃也好不到哪了去。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宸妃知道儿子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利益捆在一起的,要想在这后宫处于不败的地位,就必须扶儿子上位。   想到这里,她转而温声道:“今天叫你来,也不是跟你争论的,你那些破事自己掖好,别让人拿了把柄。”   大皇子见宸妃火气压了下来,也不想找事,反正得罪了宸妃,他也没好果子吃。   话锋一转,他问:“母妃是想跟儿臣谈什么事?”   宸妃手倚扶手,扶额道:“你去接近一个人。”   “谁?”   “太医院白医官—白恩赐。”宸妃撩眸看他。   “哼,儿臣当是谁!一个小小医官也值得儿臣去接近?向来都是他们这些贱奴巴结儿臣,不是儿臣花心思去靠近他们。”   宸妃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死,为何她会生出这么见识短浅的儿子来。要不是她这些年苦心经营,恐怕这个逆子早就是亡灵一个了,但是只能强忍着怒气。   “你可别小看他,这个人可大有用处。”   “哦?母妃说来听听,要是能说服儿臣,儿臣会抽出时间会会这个人。”大皇子挑眉道。   宸妃将如何召白恩赐进宫,在御花园发生的事,以及白恩赐就任第一天缺朝这些事娓娓道来。大皇子听了惊唿不得,确实是一件怪事。   大皇子问:“依母妃这般说,那小子还果真大有来头了?”   宸妃冷笑道:“这是自然,当初在御花园皇上可是明明白白叫他第二日就任,可是第二天,人没来。那鸿胪寺名单上,本有他名字的,可是竟被人偷偷划掉了,你说奇不奇?”   大皇子拍手大笑:“好啊,好啊,那这个人倒是值得儿臣亲自会会了。”   “没错,你现在就该笼络自己的势力了。那太子之位可是悬空的,那几位皇子也在蠢蠢欲动了,咱们母子正被人盯着呢。恐怕他们已经在想法子整我们了。”   宸妃自从进宫就开始筹划后路的,只不过儿子不争气,一天天沉迷那些见不得的东西。想到这里,她开始惆怅起来,叹气声一个接着一个。   大皇子见她这番光景,忙上来宽慰道:“母妃放心,儿子晓得,那太子之位,以及那皇位……”   宸妃忙捂住他嘴,“小心说话。”   “那些都是咱们的,到时候母妃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太后吧!”大皇子笑道。   “哎,你有这份心就好,争气点,咱们母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皇上虽然没有表现更疼爱哪个皇子,但是很容易看出来,大皇子是最不受宠的那个。平日给大皇子的赏赐都走过场似的,这些宸妃心里跟明镜似的。   大皇子跪下磕头道:“母妃教训的是,儿臣定谨记于心。”   母子二人在水倾殿聊了一下午,在旁人看来是母慈子孝的画面。但是他们自己心中知道,是为了互相利益维持着其乐融融的假象罢了。   母慈子孝在皇宫里是不存在的。 第56章 受威胁   时光蹉跎,转眼间白恩赐在太医院当值有了一个月之久了。   在这里的日子过得相当太平,没有找他麻烦,很多人对他都和和气气的,就连张院使对他都非常有礼,几乎不让他做累活。   不明所以的白恩赐并没有想太多,唯一疑惑的是之前欺负他的魏医官去哪了?大家都说辞官不干了,之后白恩赐没再问。   白恩赐挑拣完草药,天就黑了,也该是下班的时候了。太医们陆续收拾东西出宫。   李廷贵见他还没走,过来道:“白医官,早点回去,太晚了午门就关了。”   “多谢李医官提醒,马上就好,你先回去吧!”   初次来上任,李医官就对他格外的亲切,主动带他熟悉太医院的环境,包括哪个时辰最出去不会碰到贵人等等皇宫生存守则,这让白恩赐对他特别感激。   众人都快散尽时,白恩赐也离去了,刚出太医院大门,就被一个小太监喊住了。小太监称有个贵人找他,叫他过去一趟。   白恩赐莫名其妙,偌大的皇宫,他一个贵人都不认识。要说被他治好脸的宸妃?那可不算,这皇宫管制森严,不会这么晚了叫他一个男子去。   想了想白恩赐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到太监说:“劝白医官想好了再说,否则奴才可不敢保证您还能竖着出去。”   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威胁他。   反了他!话虽如此,白恩赐还不是蔫头耷脑地跟他去了。   一路随小太监过来,都朝着无人的路走,却是越走越偏,最后脚步停在荒芜的偏殿门口。   推开门,里面草木萧瑟,蜘蛛网挂得满是。白恩赐头刚探进去瞧,身后的太监就一把手将他推进去。   然后“嘭”的声,将门锁了。   猝不及防这一推,白恩赐差点没磕在地上。   惊慌之余,一股凉意袭上心头,白恩赐敲门,大喊:“喂,放我出去,喂!”   门关的死死的,白恩赐怎么也开不了,气得一脚踢在门上,门上的灰尘至上飘来。   “白医官。”   一道男声在后背响起,白恩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面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华服的男子,这男子五官还算端正,嘴角微微扬起,面带轻佻之色。   一身华服,可见是什么大人物了。   白恩赐作辑问:“请问阁下是?”   男子忽靠近白恩赐,与他只有一毫米之远,似要面碰面,在白恩赐身上嗅了嗅,笑道:“啊~好香,原来白医官长得这般俊俏。”   白恩赐:“……”怕碰到个变态吧!   白恩赐倏地与他拉开距离,戒备道:“请阁下自重!”   “本殿是大皇子。”   原来是他!大皇子—夏宏,宸妃之子,原着大皇子贪恋酒色,男女通吃,私下养了好多娈童,还是一个萝莉癖。白恩赐最厌恶的就是他!   大皇子自报家门后,见对方露出嫌弃之色。当即,一股火气冒出来,“见了本殿,还不下跪!”   一语末了,白恩赐才想起来他们之间是有尊卑之分的,忙不迭跪下行礼。   “下官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见他这个举动,心中颇为满意,冷笑道:“白医官差点就忘了自己身份。”   白恩赐心知夏宏心胸狭隘,不敢与其有冲突,愧色道:“天色太黑,下官没能认出大皇子,请大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   “好啊~”大皇子勐地朝白恩赐扑过来,把人逼靠墙,一脸淫//笑,“只要白医官服侍好本殿,本殿自然饶过你。”   初次见面就这样,难道夏宏找他单纯就是看上他了?白恩赐百思不得其解。想到现在自己身在皇宫,只得委曲求全。   白恩赐立即换了副嘴脸,媚/色道:“大皇子这么晚约下官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夏宏闻言,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本是母妃(宸妃)发觉白恩赐身后有背景,劝他来拉拢白恩赐的。但是他见人长得好看,一时间竟动了淫、、心,差点就在这里把人给办了。   “本殿约你来当然不全是为了这件事。”   “哦?那大皇子所为何事呢?”其实,白恩赐心中也猜了七八,现在是元丰二十年,正是东宫之争。   现如今,各方皇子都在拉拢势力,就连男主角楚昕都在其中运作。但现在还没见过男主角,白恩赐有些期待。   此时他更想知道的是,大皇子为什么会找上他?   “自然是为了白大人的前途而来。”夏宏现在心中早已被白恩赐迷得心魂荡漾,对这种需要长期谋划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现在他更想……   白恩赐见他眼神满是春天的颜色,心中越发嫌弃此人,忙道:“大皇子,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下次再约个时间细细谈及此事。眼下午门就要关了,若下官被困在宫中,大皇子也不好说呀!”   夏宏眼珠子一转,觉得他话在理。若在此处把人办了,反而拘束了些,也不好跟母妃交代。   “明日是百官休沐之时,就约明日晚上,白医官一定要准时赴约喔~”   白恩赐见他露出猥琐的笑,克制着一个拳头过去。但是他向来表情管理很到位,脸上依旧一张好看的笑脸,“明日下官定会准时赴约。”   夏宏离去后,白恩赐等了一会才出来,实在是怕被人误会他与大皇子勾结,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第57章 萧梧桐   此时已经天黑,皇宫的宫灯都点起。白恩赐走在宫道上,脑子里在想着明天如何应对大皇子。忽然前面一群人拥轿而来,脚步急匆匆,白恩赐因在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   那群人见前面一个穿九品浅青官服的人挡在路中央,为首的宫女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挡萧婕妤的路,来人将他拿下!”   暴戾的叫嚣声把白恩赐吓一跳,勐抬起头,就见抬轿上坐着一个冷冰冰的美人,面前一个横眉竖眼的宫女正狠狠蹬着他。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两个太监疾步过来,抓住他双手扭在背后,将他按在地上。   他想抬头,就被太监抓头按下。白恩赐心里喊冤啊!这是什么世界,一个个这么粗鲁。   “你是何人?竟然敢挡萧婕妤的道!”那宫女恶声道。   萧婕妤?原名萧梧桐,性格孤僻,不言苟笑,也是这场宫斗中唯一一个最聪明的人物。她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不站队。原着说她为了保住自己,亲自喝下堕胎药。   她也是白恩赐最佩服的一个角色,做事不拖泥带水!不矫情,不做作,真性情。在后期他会晋升为妃位!现在才是个婕妤,就已经在皇宫坐步撵了,怕是要晋升了吧!   “回禀萧婕妤,下官是太医院的白医官—白恩赐。”白恩赐本着对角色的尊重,并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其实也有点畏惧萧梧桐,也怕她心情不好,把自己脑袋摘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萧婕妤冷眸闪了一丝情绪,随之即散。萧婕妤撩眼皮瞧他,眼底如古井般沉寂,“放了他,走!”   她的话显然是在对身边的宫女太监说的,但宫人们跟着萧婕妤久了,深知她心狠手辣,对白恩赐这种角色从来不放在眼里,忽然听到放人,还以为听错了,一时间没敢动手。   “耳聋?”   为首的宫女对两个太监使了眼色。两个太监才颤巍巍收手,小跑到轿旁。   那宫女站在白恩赐面前,垂眸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萧婕妤不杀之恩。”   此时的白恩赐还跪在地上,恰能见宫女的晃动的粉色裙摆,心中索然,道:“下官谢萧婕妤不杀之恩。”   在他跪头之际,太监抬轿走去了。   是夜,夏玥正靠在美人榻上,听着夜铭的汇报。听完后,他支头倚在扶栏上,沉默不语。   夜铭见主上不说话,心中忐忑。   因为他方才说大皇子和白公子发生亲密动作后,主上笑得越发诡异了,甚是吓人。   “有趣,有趣!白恩赐真是个有趣的人呢!”夏玥冷笑道。   夜铭微微抬头,才不敢接话呢!   夏玥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夜铭,“你明天继续跟着他,看他怎么……”顿了下,“如果他敢卖、肉求荣,当场杀了!”   主上“杀”字咬得极狠。   夜铭听了垂头领命,心道:果然,主上最恨别人背叛! 第58章 听雨轩   听雨轩,环境如它的名字一样雅致。是一家坐落在竹林间的茶馆,当风吹过来时,会听到竹声沙沙作响,宛若下雨之声。因这里环境雅致,颇得文人墨客喜欢,常聚集各种雅士。   大皇子这种俗人也喜欢附庸风雅,经常约人来这里……   此时,夜铭正躲在屋梁上,而大皇子端端怔正正坐在席垫上,时不时拿出小铜镜照照,忽看到头上发丝翘起,忙蘸茶水抿下去。又弹弹身上的灰尘,嗅嗅衣服。   好怕自己衣冠不整。   夜铭也很紧张,这次任务是他有生以来最有压力的一次,因为他的主子,夏玥也来了。他卧在南角屋梁上,主子卧在北角那边。   自从他的主线任务变成白公子后,他就对生活产生了怀疑。因为他经常莫名其妙被骂。现在他只想白公子好好的,好好做人,不要惹是生非,不要连累他。   “咚咚”   门外敲门声轻轻响起,夜铭看过去,随便也瞅了眼主上。见主人眼睛竖起来了,身体匍匐向前,正是攻击的准备。   听到敲门声,大皇子忙将小镜子藏在垫子下,支头歪在垫上,理理衣服,眼睛瞟门口,“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精心打扮的白公子,他身穿石青色提花蚕丝交领锦袍,眉眼温和,嘴角含笑。   大皇子呆若木鸡,眼睛如铜铃一般大,直勾勾盯着白公子。   夜铭却发现主子那边有低气压传来,好像随时会爆炸,默默挪脚,想离主子远一点。   白公子微微含腰道:“下官参见大皇子,让大皇子久等了。”   大皇子此时已经站起来了,忙过去扶住白公子,说是扶住,其实是紧紧扣住白公子的小臂。然而白公子嘴里含笑,温温和和的,没有半点抗拒。   夜铭总喜欢在这种时候,观察主子的脸色,果然跟锅底一样黑。 第59章 喵   白公子和大皇子面对面而坐,大皇子眼睛一直盯着他,从脸到锁骨,目光定在下面。大皇子喉咙滚了滚,露出如饥似渴的眼神。   “不知大皇子约下官来,是有何要事?”白公子笑着问。   大皇子忽抓住公子的手,亲了一口。   “啵”   只见那公子面目一滞,随即温婉一笑,没有半点反抗。看到这里夜铭又往主子那里望去。   天寿耶!白公子你不守夫道呀!主子脸都发绿了。   “大皇子,如何就这般心急,正事也不谈了?”白公子娇嗲道。   大皇子魂都被他勾走了,那还想那么多,现在就想跟他天雷勾地火。   “宝贝!宝贝!我们先做那正经事!”   大皇子开始脱衣服了,扣子刚解,听到那公子道:“大皇子这般,反倒叫我为难了。不知的人,还以为大皇子就是为这事来的。”   白公子说话娇滴滴的,面带着红晕,叫人看了好不怜爱。   当即,夜铭回头看向主子,用面目狰狞来形容已经不为过了。   大皇子早已神魂荡漾,心头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压在身下,好生疼爱。   “白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大皇子挪过来与他挨肩坐,淫//笑道:“此番叫白大人来,是希望得白大人一助。”他的眼神足以把白公子侵犯一遍了。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呢?下官愚笨,还请大皇子明示。”   大皇子捏他下巴道:“如果白大人能出绵薄之力助本宫夺得太子之位,本宫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听此一言,倒是证实了白恩赐心中猜想,果真这淫虫是想来拉拢他的。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医官,怎么就被大皇子盯上了呢?难道是他长得帅?   这也不是不可能!   从昨天大皇子的语气来看,昨夜是大皇子第一次见他。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拉拢他?难道是看中他背后的势力了?   他那有什么势力呀,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干,就连医术都是临时抱佛脚跟季老爹学的。   正在他猜想之际,一只不安分的手往他伸过来屁股了。他差点没一棒槌过去。   忍呐!   “大皇子真真是抬举人家了,人家无权无势那值得您这般信任。”白恩赐轻柔抓住咸猪蹄,还在他手背上轻捏了下,魅/惑极了。   “你是当局者迷,不知自身厉害,本殿是看得清清楚楚。”   “还求大皇子殿下指点迷津,下官也才知道如何为您效犬马之劳。”   白恩赐还真不知自己厉害在哪里,今日能来赴约就是想求个真相,不然总感觉有眼睛在暗处监视他,怪可怕的。   “小白这般有心孝敬本殿,那还是先做那事,其他事我们慢慢再聊。”夏宏忽想搂过白恩赐的腰肢,白恩赐身子一歪,给躲过去了。   呃!小白?   这个称唿怎么比汤圆还难听。   白恩赐撇嘴道:“殿下不说,我心里实在不踏实,不踏实就放不开,没法好好伺候殿下了。”   白恩赐长得清隽又温润如玉,平日看着就是一个优雅的世家公子,这番作态像是一朵白莲变成了诱//惑至极的玫瑰。   夏宏听他娇滴滴的声线,整个人好像被花瓣含住了半,人都要化了。一面解开腰带,一面忙道:“皇上和皇后,虽然本殿也不知道原因,但本殿母妃就是这么说的。好啦宝贝,干完在聊这些事,我们赶紧的吧!”   这两个人物白恩赐也想过,只是不明白自己的靠山怎么是他们。白家世代为医,季老爹以前在太医院当差,老了之后退休。   这些都是平平无奇的事,如何他就入了长盛帝和皇后的眼了呢?   原着的“白恩赐”是个炮灰,所以关于白家的描述都没有。   看夏宏的样子八成也不知道什么,白恩赐没从他口里撬到有用的信息也就懒得跟他周旋了。   眼看夏宏已经开始脱裤子了,还是先保住菊花吧!   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第60章 吸云纱   大皇子窸窸窣窣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留一件中衣和裘裤,他想解开白恩赐腰带。   哪知白恩赐伸了个兰花指,娇羞道:“大皇子,人家自个来。”   话音一落,屋顶响起了“咔嚓”声,白恩赐抬头望去,恍惚见一个影子,正想起身去看看。   大皇子急道:“无须惊慌,这里养了好多猫,不必大惊小怪的。还是做我们的正经事。”   话音刚落,“喵”的一声从屋梁上传来,当即,屋子里没人再说话,愣愣盯着屋顶看。屋顶那只“猫”好似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猫,又“喵”了声。   白恩赐:“……”这猫有点奇怪。   “哎呀,别管它,本殿都等不及了,我的小白呀!宝贝。”夏宏将白恩赐按在榻上,嘟嘴想去亲他。   白恩赐收回目光,捂嘴笑道:“是了,下官也是急不可耐呢!”翻了个身,将夏宏压在下面。   与此同时,一把刀光在屋梁上亮出来,夜铭往主子那里看,主子拿着明晃晃一把匕首,眉宇间流窜黑气,似有爆发之象。   到底这把匕首会落在谁身上呢?夜铭心里猜想,或许落在大皇子脖子上,也有可能落在白公子脖子上。   反正不是他脖子上。   白恩赐慢慢解开了腰带,露出一件中衣,夏宏见人动作拖拉,忙扯开他的外衣,手忙脚乱要解开他中衣。   正这时,被白恩赐按住了手,“大皇子,在咱们行夫妻礼前,您先答应我两个请求。”   大皇子只想赶紧把人办了,没问对方什么请求,直径说:“一百个请求本宫都答应你,快说说你想要什么?”   白恩赐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抽泣道:“一、大皇子无论如何,都不准嫌弃我;二、大皇子要是当了太子,要立我为太子妃。大皇子先答应我这两个请,我才愿意屈于你下,我是个清白人家,不想白付错人。也想找个好人依靠了。”   “好,本宫答应你。”   这都是什么请求,呵!他夏宏向来是干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太子妃?他不知答应了多少个人,再答应一个又有何妨?   “既然大皇子同意了,那我就解开衣服了。但是大皇子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   大皇子没那心思做调//情工作,直接将白恩赐按在身下了,撅嘴在他身上亲了一口。   忽感觉嘴巴黏煳煳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抬起头来,就见身下人的胸膛血肉模煳一片,还冒着脓包,有一大块被他压出脓来了。   大皇子抹嘴,只见手背上有血。   大皇子勐地推开白恩赐,惊恐道:“这是什么?”   “呜呜……”白恩赐收拢衣服,揩泪道:“这这是,呜呜,这是溃癫疮。”   夏宏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溃!癫!疮!你滚!”   溃癫疮是最近流行在御都的皮肤病,症状就是全身皮肤溃烂,身体出现异臭,此病需要长久医治才能好。但即使是医治好了,身上会留疤,且具有极大的传染性。   白恩赐哭哭唧唧道:“大皇子不是说不嫌弃我的吗?怎么就推开我了。”说着朝夏宏爬过去。   夏宏如同见了鬼般,一双惊愕的眼神,身体不断往后退,“你你别过来,你个疯子,别过来。”   一阵阵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屋子里都弥漫着这股异味,像死人腐烂的尸臭,又像茅坑粪便味。这股味道带着酸味,还有坏血的味道,难以言喻。   夏宏想到适才亲白恩赐的胸口的时候,嘴巴沾到了腐肉。   “呕……”当即吐了。   白恩赐却不依不饶,仍旧朝夏宏爬去,抱住人的腿,故意用冒血脓的胸膛贴过去。   夏宏勐的一脚踢在白恩赐胸口上,“你你,你离我远点,走开啊!”   白恩赐被踢滚过去,撞倒了矮案桌,上面的茶水翻下来,茶杯也碎了一地。心里直骂夏宏下手真狠,腰都扭到了。   夏宏忙推门跑了出去,见他跑出去,白恩赐方才站起来,嘴角噙笑。   白恩赐扯出胸口的假皮肉,“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昨天晚上他可是琢磨了一夜的战略准备,脑子里回忆着原着的情节。他记得原着提过,夏宏小的时候掉进过臭坑,所以对那些带有异味的东西深痛欲绝。   最是见不得腐烂带味的东西。   白恩赐天还没亮,就去街上挑了一块上好的猪肉,慢慢加工处理,贴在他身上。   为了不让味道散发出来,还特意穿了一件若水国特质的吸云纱。   吸这种蚕王云纱,是百年老蚕王吐的丝织成的内纱,用辛夷花、同木香、细辛、苏子等喂养,它们吐出的丝具有吸附性。穿在身上可吸体内湿气,亦可吸除身上的异味;对人体健康非常有益。   吸云纱穿在白恩赐在身上,完全吸收了猪肉的异味,只要不解开衣服,就不会被发现的。   见大皇子落荒而逃,夜铭偷偷瞄主子一眼,只见他眉头舒展了。   方才白公子要脱衣服的时候,他看见主人额头已经暴青筋了,脚跟抬起来了。如果白公子真的和大皇子那啥了。恐怕今天见到的是两个人的尸体。   良久,主仆二人就此消失在了屋梁上。   听雨轩在御都郊外,环境优美,但是位置偏远,周围是荒郊野岭,一到晚上外面都没有人。   眼下夕阳渐渐落幕,散下霞红的光晕,又很安静,正是散步的好时光。 第61章 夏玥哥哥   白恩赐一路哼小曲回家的,心情颇好。可是他还没进大门,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拽过去了。他倏忽看是谁这么大胆,见来人是夏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拖进马车了。   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不知道病美人那里来的大力气,轻轻一下子就把他提上马车了。还处在惊讶中,病美人就撕开了他的衣服。   撕开的。   他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了。   QTQ   “玥儿你怎么那么粗鲁,怎么了这是?”   夏玥摸着他胸口,准确的是:摸他胸口的猪胸肉。反正被轻浮的不是他,是猪。   白恩赐拍开他的手,“呀呀,不要乱摸,怪痒的。”   “怎么回事?”   夏玥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带着怒气。白恩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却看见他眼睛有点湿。   这就奇怪了,他胸口的猪胸肉可是没一个人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心中疑问还没解,就听见夏玥咆哮,“我问你怎么回事?回答我!”   白恩赐当即缩缩脖子,身子下意识斜侧,嗫嚅道:“猪胸肉!”   “什么?”   白恩赐想扯出猪胸肉,但是粘得太紧,一时扯不下来。这画面在夏玥看来,就是在扯自己身上的肉啊,血淋淋的。   夏玥按下他的手,“你要干嘛?自残吗?”   语气凶巴巴的,白恩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缩缩脖子。随即不厚道地笑了,仰头大笑,哈腰大笑。   登时马车都震了。在外面的车夫,假装什么都听不见,仰头看天。   天气真好呀!   白恩赐泪花都笑出来了,也不顾夏玥要流下来的眼泪,笑着笑着就没声了;因为夏玥靠在角落抱膝落泪。   这下白恩赐知道自己惹事了,赶忙过来安慰。   “夏宝宝呀,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不应该笑,惹你生气了;乖啦,不要生气了嘛!”   “哼!”夏玥扭头不看他,生气极了。   其实现在白恩赐还是一脸懵逼呢,夏玥怎么会突然解开也衣袍,好像他知道某些事似的。但是现在也不能问呀,还是先把这个祖宗哄好。   “这是猪胸肉啦,我没有受伤,逗你玩呢!”   “哼,反正就是不开心,不想理你了。”   说着,要下车,白恩赐忙抱着人家的腰,眼巴巴说:“夏玥哥哥,不要走嘛~”   大概是白恩赐今天演戏上头了吧。用对大皇子那招用在了夏玥身上,很受用呀。他感受到夏玥身体颤了一下。   更加卖力撩了。   “夏玥哥哥,你就原谅人家吧!人家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嗯?夏玥哥哥~”   他的声线故意拖长,颇有撒娇姿态。夏玥扭头怔怔看他,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夏玥坐回原位,正色道:“好,我原谅你了。但是不准再这样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白恩赐抱着人家的胳膊,头拱人家的胸口,“谢谢夏玥哥哥。”   娇还没撒热乎呢,他抬起身来了,“好啦夏玥哥哥不生气啦,不生气就该回家啦,天黑了呢!”   确实晚了,都已经天黑了。他可还没吃饭呢,忙活了一天,都快饿死了。这会儿白恩赐只想飞身去洗澡澡,吃饭饭,睡觉觉,做梦梦。   但是夏玥听到他的话,登时脸撂下来。方才在听雨轩见他胸口上血肉模煳,差点就跳下来问他怎么回事了。   考虑大局,夏玥还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赶来白府门口等他,完全不去考虑到这个举动引起的后果,就算他怀疑又如何?只想确认他没受伤。   “不,做为赔偿,哥哥今晚要陪我。”夏玥噘嘴道。   白恩赐思忖片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明天要喊我起床,不然又缺朝了。”   前车之鉴。   自从在夏玥那里发生缺朝的事后,白恩赐心有余悸,那里就是个温室,麻痹人的神经,放松人的戒备,让人处于一种享乐的状态。   “好!” 第62章 那女孩是谁?   这天晚上,白恩赐再次睡在了人间仙境的大床上,软软的,香香的,好舒服。好像稍微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但是,白恩赐忍住了睡意,他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呢!   那就是夏玥的青梅竹马—萧梧桐   房间里灯光吹灭了,外面没有月光,屋子里黑暗暗的。白恩赐睡在少年右边,少年身上的香味,时不时被他吸进鼻子里;为了能闻更多香味,他慢慢挪过去,当肩膀相碰时,方才停下。   少年身怀武功,夜能视物,感官敏感,身边男子笨拙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依旧淡定,心期盼着男子赶紧靠近他。当肩膀上传来对方温度时,他嘴角勾了勾。   夜很黑,没有人说话,但依稀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唿吸声。此时,白恩赐准备了一肚子的话。   少年仿佛能看出他的心思一般,知道他想说话,也一直在等他开口。两人各怀心事,缄默不言。   良久,男子轻启朱唇,“玥儿呀!”   “嗯,哥哥怎么了?”少年的声音轻柔柔的,像羽毛一样。   “玥儿有没有喜欢的人呀?”男子问。   少年听到这个问题,没有及时回答。男子也没催促他,因他认为少年肯定在想措辞回答他的问题,毕竟他还是个小少年。   许久,他听到少年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那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皮球又抛过来了!   “……过去有,但是我们不可能了。”   白恩赐指的是:他在原世追的女孩子,他们确实不可能了。当初为了追她,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可惜还没泡上,就来这里了。   扯远了!   不知为什么,少年听到他的回答,心忽然疼了一下,好像抓在手里的沙子,流出来了。   良久,少年才缓缓道:“那个女子很好吧。”   “啊?”   因为中间空气刹事安静,白恩赐脑子里在想其他事,所以对少年的问题,不甚了解。   少年侧过脸来,见他色虚词顿,心中不免怅然,苦笑道:“那个女子一定很好吧!”   “……挺好的,长得好看,人活泼可爱。”   白恩赐看不见夏玥的神情,也没听出他骤然一变的语气。   “她是谁?我认识吗?”夏玥问。   “你不认识。”白恩赐回答。   “那她现在在哪?”夏玥问。   “她啊……在很远的地方,那是我到不了的地方。”白恩赐喟然叹息道。   “她死了吗?”   夏玥忽然这么一说,白恩赐一脚踢了过来,捏着他的脸,“你小子真不会说话,人家还活得好好的。”   夏玥也不拍开他的手,颇有些失望地说:“原来还活着!”   当即,白恩赐就不高兴了,翻身骑在他身上,扣住人的双手,“咒人呢!”   少年撩眸看他,脸上平平静静的,有点怪异。   白恩赐见人不语,慢慢感受到少年突变的情绪,怕自己嘴笨说错话伤害了少年,便灰熘熘下来,“太晚了,睡觉吧!”   少年仍旧没有回应,他目视床顶,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平静地问:“现在那女子在哪?”   白恩赐自来睡眠好,这会儿早就梦魂神游了,那还听得见少年的话。少年见他浅息熟睡,没再问。 第63章 萧妃   是日,夏玥并没有叫白恩赐起床,还好白恩赐上了一个多月的早朝,已经养成生物钟了,但是还是有点晚了。忙不迭的穿上官服,急匆匆下山,脸都没洗。   他又是低级官员,上朝不能坐轿,只能步行。走路可要迟到咯,所以白恩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的。   到的时候,鸿胪寺的人正拿着名单查人,白恩赐摸去后尾站着,鸿胪寺寺卿正好抬眼看到,两人目光相汇。   白恩赐心想:死定了   但是寺卿却装作什么没看见一样,走开了。白恩赐嘘唏不已,真是好人啊!但却有人注意了。   白恩赐是九品医官,没有资格入殿,只能站在外面,而他站的还是最未端的那种,这种人最不起眼,最安全。他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的朝会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那就是封立新贵萧婕妤—为萧妃,下个月初三举行册封大典。   白恩赐记得他刚第一次进宫给宸妃看病的时候,是三月份,刚选秀女。这会儿才是六月,萧梧桐就从:秀女--婕妤—萧妃   这个速度也忒快了点吧!果然是狠角色,一出手就大发。但是夏玥会怎样想呢?昨晚上本来要问这件事的,结果没问成。反而感觉他莫名其妙有点不开心,怪了。难道是提到这方面,让夏玥想起萧梧桐了?   有这个可能。   那这几天得好好伺候这个祖宗了,千万要给他做好心理疏导。   朝会散时,白恩赐偶遇大皇子,正想撒腿跑路呢!大皇子就先仓皇逃走了。这把白恩赐笑的。   唉哟,昨天那招可真管用。   因为册封典礼在即,宫里开始忙碌起来了;太医院也跟着忙前忙后,白恩赐依旧是个打杂的,混到下班就赶紧跑,也不等张院使离开了才走了;毕竟上次被堵门,还是因为他身边人太少。所以现在白恩赐下班,就跟一群医官有说有笑的离开。   他过街回家,街上吵吵闹闹,行人拥挤。忽然想到好久没去药铺了,便先去了药铺;去时,柳茗正在和掌柜的学字。   白恩赐开始培养柳茗了,要他读书写字,帮他打点店铺。柳茗见他来,开心地像条狗,无形的尾巴一直摇。   “少爷,坐,累了吧,我给你扇扇。”柳茗搬了个凳子过来。   白恩赐喝了口茶,歇了脚,好一会儿才道:“你最近没干坏事吧!”   因为他感觉,每次柳茗献殷勤的时候,八成是在外面闯祸了。   柳茗听了他的话,嘟囔着:“最近我可是老老实实的学东西呢,不信少爷问问掌柜。”   掌柜听到提到他,笑道:“最近确实学乖了很多,最起码不再抓错药了。”   “什么?”   白恩赐当即瞪眼看柳茗,这还得了。抓错药,吃出人命那可就完了。   柳茗缩脑袋,喃喃道:“也就三次,后面我还去追回来了,嘿嘿,没发生啥事,少爷放心啦。”   恰好旁边放有一柄鸡毛掸子,白恩赐抡起就往柳茗身上打去,柳茗抱头跑,嘴边囔囔,“少爷,我错了,不会再犯了。”   “我信你个鬼。”   白恩赐追着打,主仆二人一躲一追,惹得掌柜和小伙计们哈腰大笑。   正闹时,店里来了客人,白恩赐便不在追了,柳茗躲得远远的。那客人直径朝白恩赐走去,白恩赐抬眼。   “王秀才!”   王秀才穿着一身灰色交领棉麻衣,衣服虽旧,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张清瘦的脸,下巴略带小胡渣。他拱手作辑道:“白大人。”   白恩赐笑道:“叫那么生疏干嘛!”   王秀才摇头无奈道:“时过境迁,各展鸿鹄之志,哎,唯有王某话凄凉了。”   白恩赐一时语噎,才半年没见王秀才,他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当初王秀才被程远光欺负,但程远光被白恩赐教训一顿后,主动赔王秀才医药费。   此后,王秀才更加奋发图强,每天埋头苦读圣贤书。而且还参加了春试,就是不知道考得怎么样,见他这样反倒不好问了。   “咦,王秀才你上次考试怎么样?”柳茗冒头问。   你不问,总有人替你问。   王秀才怔了一下,失笑道:“算是勉勉强强吧!”   “勉勉强强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上榜还是落榜?”柳茗不依不饶问。   白恩赐算是佩服柳茗这般直言不讳的,要他是王秀才,谁这样问老子成绩,上前直接给一个大白眼。   王秀才脾气很好,不急不缓说:“承蒙皇恩,哎,王某在春试中了个举人。”   闻言,柳茗和两个药铺伙计欢唿了起来,“嗷嗷”叫。   掌柜也喜得眉开眼笑,拱手道:“恭喜呀!”   白恩赐拍拍他肩膀,“不错呀!很强。”   见大家为他高兴,王秀才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两腮微红,一直摇头说:“过誉了,过誉了。”   几人又坐下来闲聊了一会儿,白恩赐见天色已晚,便告辞回家。走至半路,王秀才追了过来。见王秀才神色不安,白恩赐心中有惑。 第64章 梧桐林   王秀才将他引到无人小巷,看四处无人,方才道:“白少爷可否帮个忙?”   “嗯?什么事?”白恩赐回。   只见王秀才从胸口摸出了一封信,“帮王某转交一封信。”   “这是什么信?”   闻言,王秀才木若呆鸡,嘴唇蠕动,欲语还休,半晌,“情书!”   白恩赐如同当头一棒,有没有搞错!叫他个老光棍帮忙传情书,这也太伤人了吧!虽这般想,白恩赐还是很八卦地问:“看上哪家姑娘了?”   王秀才赧然道:“哎,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那女子却与白少爷也有一面之缘,说白少爷是他的恩人也不为过。”   “啊?”白恩赐疑惑道:“我还认识了?叫什么?”   “曾晓棠!”   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个名字,白恩赐没听说过呢!   王秀才见他困惑一脸,解释道:“就是被你治好脸的那个姑娘。”   “……哦…原来是她呀!曾晓棠,名字挺好听的。”   白恩赐说着话,忽然想到曾晓棠现在是个宫女,才明白王秀才叫他帮忙传达情书之意。原来是情人相隔呀!   “正是她,我与她早有婚姻,只不过我因仕途未成,不敢耽误了她。但现在情况好转,王某中了举人,可以某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就想将这事告诉她,一来告诉她,我会等她;二来希望她不要太担忧她母亲,我会照顾好她的。”王秀才道。   白恩赐听了他的话,竟然觉得有些感动。难得世界还有真情在。   “这么说来,这封情书我是一定要送到手了。”   王秀才感激道:“白公子,谢谢你。你帮了王某这么多忙,王某无以回报。今后若有用得上王某的地方,尽管开口,王某一定万死不辞。”   “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白恩赐拿了信,又道:“只不过这其中需要些时间,毕竟你也知道,她人在宫中,宫里管理森严,我也只能找准时机给她送去。可行?”   王秀才喟然道:“白少爷愿意帮王某送信,王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有强求之理。送信是小,白少爷的安全是大。”   “好啦,信我肯定会帮你亲自交给她的,放心好啦!”白恩赐笑道。   一番下来,二人又细细聊了良久,王秀才将曾晓棠在哪当值一一告诉了白恩赐。之后,两人各自分道扬镳了。   这天晚上,白恩赐怕夏玥因萧梧桐立妃之事,伤心过度,于是用完晚膳便赶去了安亲王府。   可是钱管家却说,夏玥已经睡下了,不便见客。   这让白恩赐有些困惑,这个时辰按理说才晚上八点左右,他怎么就睡了呢?以往夏玥睡得都比他还晚。   难道他知道萧梧桐被册封的消息了?所以,悲痛欲绝,不想见客?   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白恩赐更担忧他了,吵着要去见人。   但钱管家说:“王爷身体不适,白公子还是勿要清扰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恩赐哪还不知趣?只能打道回府。   日子就这般过着,白恩赐也没忘了帮王秀才送信,只不过都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一直没得机会,所以信也一直卡在他手里。   曾晓棠如今正在针宫局当差,那种地方怎么可能随便去呢!正在白恩赐苦恼之际,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原来下个月要册妃,针工局要赶制新衣,所以针宫局女工无不赶死制衣,这不,就劳出病来了。   这会儿正有太监过来通知送药过去呢。   白恩赐听了,自荐过去。院判见他一天天无所事事,太医院上下忙前忙后,就他一个人打酱油;但是打不得,也骂不得。这番听到他要做这个跑差,心里当然乐意。   白恩赐拿两提小叶紫檀药箱跟在太监身后,一路无话,正当走到梧桐林时,白恩赐脑子闪过一段碎片记忆,稍瞬即逝,他也不以为意。   正这时,忽然听到猫咪的叫声。   白恩赐顿足左右察看,只见一棵粗大梧桐树下躲着个太监。   那太监朝白恩赐他们招了招手,白恩赐不明所以。但是他身边的太监跑了过去;二人在树下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们见白恩赐傻愣看他们,又悄悄说了一会,那太监跑过来,“白医官,奴才有事就不跟你去针宫局了,您就自个去吧!”   “……抱歉,我不识路。”白恩赐实话实说。   他虽然不是路痴,但是宫里的路错综复杂,很多都是他没有去过的,当然不认识。   但是那太监听了他的话,不以为然,乱七八糟给他说了该往哪里走,哪里转。说得唾沫横飞的,白恩赐脑子晕乎乎的。   那太监说完,还说了句,“白医官是读书人,应该能找到路。”   说罢,头也不回的熘走了。白恩赐还想再多问几句,就这样没影子了。也罢,像他们这种低阶医官,身份卑微,连太监宫女都看不起。当然也不会把他们当回事了。 第65章 主角来了   白恩赐就这样在梧桐林走着,越走越觉得似乎有什么记忆盘绕在脑子里,可是他想不起来、随着慢慢走出梧桐林,那熟悉的感觉就此消失了。   白恩赐一顺着一条宫道过去,穿越宫门,往左走;就这样走着走着,都把他绕晕了。   迷路了!   提着两提药箱问路,又按着人家的指示走去,来到一处小花园。花园里怪石林立,鸟语花香,十分静谧。   大约是走错路了。   白恩赐见假山旁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便过去问。   那人正在看书,听到身后有声音,慢慢转过身来。见来人是一少年公子,长相白净,穿着一身鹌鹑浅青九品官府,两手提药箱,便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他笑道:“阁下可是叫我?”   白恩赐见了此人,眼睛瞪大了。主角来了,《庶子》里的主角,五皇子—夏昕。   夏昕,其母德妃,母子二人深受皇帝喜爱,但皇帝为了母子二人的安全,并不表现出来。夏昕是最小的皇子,比夏玥小一岁。   他性格活泼,精灵古怪,但是为人正义,心地善良。在宫斗中无数人愿意为他卖命,最后坐拥皇位,建太平盛世。   而白恩赐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呢?主要是原着里特别描述了他的长相:眉心一颗朱红痣,刀锋眉,灵动的眼睛,五官挺立,俊美非常。   白恩赐主要是靠他眉心的美人痣认出来的。   夏昕见这个九品医官呆呆盯着他不放,心中困惑,又唤了声,“阁下,是在叫我吗?”   白恩赐这下才反应过来,正要跪下磕头,夏昕恰好从石头上跳下来,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白恩赐头撞在他肚子上了。   夏昕背靠大石头,捂着肚子,表情难受极了。白恩赐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忙过来扶他。   “你没事吧!”   夏昕闭着眼,奚落道:“你瞅我像没事吗?”   “那怎么办?”白恩赐显然忘了自己是个医官。   夏昕听了他的话,险先没吐出血来,“你提的不是药吗?你不是大夫吗?还问我?”   闻言,白恩赐恍然大悟,唉!肯定是见到主角,心情太激动了。但是他也不会什么医术呀!不就撞个肚子嘛,一会儿就好了。   白恩赐后退了一步,垂手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来自大夫的箴言!   “什么?”   夏昕不可置信的一张脸,他怀疑自己听错话了都。老实说,确实不疼了,但是得到这个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所以,他不依不饶喊疼。   白恩赐也不是什么大傻子,见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实在无奈,那就只能在旁边看戏咯,反正五皇子心善,不会拿他怎么样。   夏昕捂肚子“哎哟”了半天,见人像看猴子一样的目光,心中不畅快,便倒在地上假装晕倒。   白恩赐:“……”   抬脚就走,悄悄的,默默的;走出了小花园,拔腿跑。   夏昕发现耳边静悄悄的,睁开一直眼睛。哪还有什么人也!人家都跑了。倒是走来几个小宫女,看到他,忙跪在地上。 第66章 这小皇子有点骄傲   白恩赐终于找到针宫局了,对着掌事宫女,将来由细细说了一会。那宫女领他去内房,没一会儿,来了好些女工过来问诊。   他略略看了几个女工的症状,无非就是眼酸腰疼之类的,给她们开了一系列不含太多技术含量的药,又给了他理解范围的建议。一番下来倒是看了不少病人,就是不认识哪个是曾晓棠。   因为当初见曾晓棠的时候,她脸部溃烂,难以视面,这会儿皮肤好了,他当然不认识了。   正想着哪个是曾晓棠,就进来了一个女工,那女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白恩赐心慌的一批,忙扶她起来。   原来她就是曾晓棠,皮肤好了之后,才发现她长得挺清秀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很机灵。   白恩赐将王秀才的信转交了她,她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了好些感激肺腑之言;态度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白恩赐第一次感受到当医生的幸福感。   半天过后,针宫局生病的女工也看得差不多了,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出来门时,他十分感慨。   针宫局的女工都好好看呀!要是能娶一个回家也好呢!   这次回来,他没有走错路了,但是却被一个人拦了路。   夏昕!   能不能行了!一个个的!虽然你是主角,但是也不能老盯着他这种炮灰不放吧!他才不想给主角卖命呢!反正想替主角死的人很多。   但是不包括他白恩赐。   白恩赐还没开口,对方就先说话了,“你到底是不是大夫?”   白恩赐点头。   “那为何见死不救,你知道我是谁吗?”夏昕奶凶奶凶地问。   知道,五皇子,未来的皇帝。   白恩赐正想回答,夏昕又抢着说:“我可是皇子……伴读!”   白恩赐:“……”   还能再扯点吗?伴读!好吧!既然五皇子不想暴露身份,那就配合他吧!反正这样对谁都有利,他可不想和这些皇子有太多牵扯。   白恩赐装作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下官有眼无珠,没认出来,请大人恕罪。”   夏昕见他忽然跪地,心中不快。本来还以为他与别人与众不同的,想不到跟宫里的人都一个样。   这些人见到他,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方才他只说自己是个伴读,这个医官就害怕成这个熊样,无趣,无趣,真是无趣。   这般想着,夏昕转头走了。白恩赐见面前的影子不见了,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五皇子已经走远了。   害!这都什么事呢!   白恩赐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又继续大步走回太医院了。刚回来就被叫去送药了,因为院判已经见不得他悠闲的样子了,打发得远远的才好。   一连几天,白恩赐都会去安亲王府找夏玥,可是都见不到人,只好给他留了信   信中无非就是劝他看开点,别想太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要强求之类的话。   夏玥看到了气得半死,夏玥生气也能理解。   因为白恩赐写的信十分隐晦,连萧梧桐的名字都没提过,含沙射影,想象空间很大,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白恩赐没想那么多,他还以为夏玥能理解,但是现在让白恩赐苦恼的却是另一件事。   阴魂不散—五皇子   因为现在白恩赐多了一份跑差的工作,这个五皇子又是闲人,那都能碰到,一天能碰到两次的那种。   白恩赐每次见到他,都跪在地上,老真诚了,无论是跪姿,还是问候的语调,简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五皇子每次见他这样,都气得甩袖离去;几次下来,白恩赐算是摸清原因了。原来五皇子喜欢有人跟他对着干,最讨厌顺从他的人。   怪不得他会喜欢一个民间女子,还把人爱得死去活来,宁可冒天下大不违,也要封她为后。   这个人当然就是女主了。   白恩赐知道他这个秉性后,更加像狗奴才了,每次见到他都一张献媚的狗奴才脸,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美好的语言都用在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每次听他夸自己,拳头捏得死死的,咬牙切齿,真的很想把白恩赐撕了。但是冤家路窄,他到哪都能碰到这个狗奴才,真是烦人。   最近怪事多,不缺这一件;另外还有一件--萧梧桐 第67章 两个祖宗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白恩赐和李医官去萧寒殿送药,因为最近萧婕妤要册封妃。所以给她送的药量都比较大,得两个人来。   一般来说,他送的是一些基本保养的药,是没有资格见萧婕妤的,但是他们那天竟然被喊进内房。   当时萧婕妤坐在美人榻上修剪月季花,他们进来了她眼皮子都不带撩的,白恩赐和李廷贵医官傻傻站着。   气氛非常尴尬,他俩垂手站在珠帘外,颤巍巍的,生怕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而且这个萧婕妤性格又冷淡,一进来就感觉莫名的压迫感。   站了许久,萧婕妤旁边的宫女亮出一口好嗓子说:“白医官留下,其余人等出去。”   其他人默默退了出去了,唯有白恩赐还在站起。   白恩赐腰弯得更低了,腰杆都酸了,空气再一次陷入沉寂,只听得见萧婕妤修剪花叶的声音。但是每当剪刀“咔嚓”声响,白恩赐额头就莫名冒汗。   许久,萧婕妤冷嗓一出,“本宫想吃竹叶糯米团子。”   白恩赐小声“啊?”,声音很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萧婕妤一语落下,无人说话。白恩赐心想,反正不是对他说。   空气静得可怕,只听得见萧婕妤剪刀“咔嚓”声。   “萧婕妤跟你说话,你耳聋吗?”宫女大声呵斥。   白恩赐抬起无辜的脑袋,不明所以。怎么就跟我说话了呢?不应该是跟你说话吗?   “萧婕妤说想吃竹叶糯米团子!”那宫女瞪大眼睛,死死凝视白恩赐。   “……娘娘想吃糯米团子,那下官待会儿去御膳房说一下,马上就给娘娘送过来。”白恩赐拱手道。   吃糯米团子跟一个大夫说?不合常理吧!   萧婕妤像没听到一般,继续修剪花叶。唉!白恩赐又埋起了小狗头。   “白大人会做吧!”   萧婕妤说话的时候,不看白恩赐,依旧在打理花枝,好像是无意说出的话一样。白恩赐怔了半晌。   “回娘娘,恕下官愚钝,下官不会的。”   会也不能做呀!成何体统!   “那你学吧!下次带过来给本宫带过来,记住是竹叶糯米团子,要是做错了,本宫……”   “咔嚓”   萧婕妤剪掉了长长一根花枝,白恩赐从里面听到了威胁。意思就是做不出来,见让他做太监?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五天过去了,这五天里,白恩赐琢磨着怎么做竹叶糯米团子,反正就是做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萧婕妤说的那种。唉!   白恩赐趁给萧婕妤送药的时候,将竹叶糯米团子一起带了过去。现在他希望的是在路上,不要碰到冤大头—五皇子。   但是墨菲定律一直在发挥作用,你越不想的事,就越容易发生。   这不,刚走到无人的曲廊就碰到了。   白恩赐依旧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见过大人。”   因为五皇子一直没露出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怎么称唿了,反正”大人”二字通用。   五皇子背手,垂眸乜视他,抬脚走到他面前。衣摆都搭在白恩赐脑袋了,白恩赐就看到了一双勾云纹湛蓝小白靴。小白靴挪了挪,又挪了挪,可以看出主人的烦躁了。   半晌,五皇子说:“你今天就没什么话说?”   以往这家伙彩虹屁打得响响的,今天一个字都不吭气的?好歹他今天特意换了一双靴子。   白恩赐现在担忧的是萧婕妤那边,那还有心情逗五皇子。更何况他平日也没注意五皇子穿的什么鞋,他就算一天换三双鞋,白恩赐也看不出。   五皇子用脚勾起白恩赐下巴,就见一双困惑的眼睛,他大喊:“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恩赐:“……”   我还没说你轻浮我呢?你就对我大唿小叫起来了。委屈!   “下官见今日大人英姿散发,一时沉醉不已,自忘了神,请大人恕罪。”   白恩赐敢保证,五皇子最讨厌谁恭维他了。但是下一秒他发现他错了,因为五皇子笑了,这个笑容分明是对白恩赐的马屁很受用。   “嗯,看你今日这么识大体的份上,本…本官就原谅你。”   “谢大人海量,如果世间多一点像大人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白恩赐一本正经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官也这么觉得。”五皇子傲气道。   五皇子今天不按套路出牌呀!   然而,五皇子也不是笨蛋,几天下来,他也知道这个小医官是故意气他的,敢跟他玩这套?那肯定要反杀啊!   他突然觉得这个医官有趣起来了呢!   白恩赐一时语噎,不知怎么回。见他不接话,五皇子又开始恼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五皇子怒目而视。   白恩赐又埋下了头,“下官…是看呆了呀!大人实在太英俊了。”   “……嗯,好吧!你先起来说话。”五皇子道。   白恩赐跪久了,膝盖疼,站起来那一刻又血充脑,眼前一黑,险先朝是五皇子扑了过去。   五皇子忙扶住他,没好气道:“才跪一会儿就不行了?”   有种你给爷跪一个!   “下官僭越了!”白恩赐微微推开了五皇子,退了几步。 第68章 花   五皇子被推开,心感不快。一个小小的医官竟然敢嫌弃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正好见白恩赐两箱药箱,他问:“你给谁送药呢?”   “回大人,下官给萧婕妤送药!”   白恩赐说着话,五皇子已经揭开了盖子,一层又一层。忽见最下层有一盘青绿的竹叶垫着乳白的糯米团子,上面还散着金黄的桂花,竹叶伴桂花香来,清清爽爽的,甚是好闻。   白恩赐忙把药箱抢过来,五皇子看了,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你竟然私藏点心!”   “五皇子,下官今日还未进食,因下官常年有胃病,饿不得,所以随身带食。”白恩赐道。   白恩赐一时慌神,竟然把“五皇子”都喊出口了。   果然五皇子听到了,戏谑的眼神变成了怒眼,好像里面翻滚着火焰,那火焰随时喷出来。   “原来你一直在耍本殿,好大的狗胆!”   “五皇子恕罪!但是此事不怪下官,是五皇子自己要隐瞒身份的。”   白恩赐马上跪在地上,直言不讳,反正已经这样了。   “你……好啊!你还怪本殿,把本殿当猴耍是吧!”五皇子道。   “这……下官只是配合五皇子,让五皇子开心,别无他意,请五皇子不要误会。”   白恩赐敢说,这句话一出口,五皇子肯定被气走。   果然,五皇子一时被怼的无语,又说不过白恩赐,所以今日还是甩袖愤然离开。   完败!   白恩赐见五皇子走远了,才悻悻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仍旧大步朝萧寒殿去。萧寒殿又是一场生死搏斗。   每天都像在闯关打游戏一样!   白恩赐信步到萧寒殿,只是站在门口,就已经感觉里面寒气森森,明明是三伏天,怎么有点冷!   他跨门槛而入,只见围墙挂得累累天仙藤,院子里栽得满满一排白玉簪花。几个宫女拿着小锄头栽月季花,绕屋子刚翻的新土,几朵粉嫩的花缠在墙上。   院子里弥漫着两种花香,一时间觉得里面没那么冷了,有了人情味了。这个萧婕妤什么时候喜欢养花了?但是这两种花……   正想着,萧婕妤忽然从房间出来了,她见白恩赐于墙而立,呆呆的样子,冷眸扫了一眼。旁边的宫女就朝白恩赐走过来了。   她的语气一如往日的凶,“白医官,今日怎么这般晚?”   白恩赐回神,愧色道:“今日路上耽搁了些,请姐姐勿怪!”   “呵!娘娘可是等了好久,你真真是好大的狗胆呀!”那宫女呵斥道。   白恩赐正想回嘴,萧婕妤就说话了,“白大人,东西带过来了吗?”   “回娘娘,下官已经带过来了。”白恩赐道。   “拿来!”   萧婕妤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前有一张石圆桌,上面正放着一捧的月季花。白恩赐提药过来,将药箱一层层打开,只见最下层放着一盘竹叶糯米团子。   阳光下,糯米团子透亮,竹叶香轻轻飘来。萧婕妤懒懒扫了一眼,并不说话。白恩赐偷偷观察着,见她表情冷淡,或者说没有一丝波动。   忽然觉得嵴梁一寒。   旁边的宫女将竹叶糯米团子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声说了句:“娘娘!”   萧婕妤冷冷说了句,“放着!”   算是过关了吧!白恩赐心想。萧婕妤没发脾气,那就是没问题了,轻轻送了一口气。真真是不容易,他一个三流医官不仅要看病,还要做点心!   萧婕妤冷眸瞥了眼身旁的宫女,那宫女好像是萧婕妤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能读懂她在想什么。   宫女道:“白医官起来说话。”   白恩赐还跪在地上呢,这会才敢起来。起来也是哈腰垂手,胆小怕死的模样尽显淋漓尽致。   他见萧婕妤在摆弄月季花,眉头忽蹙,想了想还是说了话。   “娘娘,月季花虽好,但是属于活血类。玉簪花虽观赏价值高,可香味含毒,不适合放与家中培养,两花相遇,使体内血液沸腾。再加院子所栽的天仙藤虽有观赏价值和药用价值,可若遇大黄……对身体不利。”   虽然萧婕妤性格古怪,但是这个人还是明辨是非的,不会乱杀无辜,只要别人不惹她,她绝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所以白恩赐才会提醒她。   但是萧婕妤听了他的话,手只是微微一顿,遂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摆弄月季。言以至此,白恩赐无话可说。 第69章 册封   时间就这样到了萧婕妤册妃之日,这天文武百官有序站在太和殿的花岗岩广场上,左边文官,右边武官。   长盛帝坐在高台龙椅上,身穿红色金线龙袍喜服,剑眉俊脸,威严无比。身旁坐着亦是身穿红色金线雕凤的皇后,她神情冷峻,目视前方,不愧是母仪天下。   恍若长龙的红色地毯由上而下,一对对龙旌凤翣,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随着号角声响起,楼台上敲响钟鼓之声,城墙上的士兵也击鼓而鸣。   当即新娘由太监牵过来,她一身猩红喜服,一件交领右衽的红色罗纱袿裳打底,两层领,皆是金线勾纹;外罩一件曳地红色外衣;领缘、对襟缘镶有三道金丝花边,淡淡的金粉印出回形纹。   后襟衣摆用金线挖出一只孔雀,雀尾开屏乃是七彩丝线一针一线绣出,极富立体感;眼睛缀上一颗蓝色宝石,阳光下,神采奕奕,栩栩如生,好似随时展翅而飞。   新娘头戴镂空金冠宝玉,墨发高高绾起,两鬓坠下细丝金珠,轻盈步子摇曳灿珠,上罩透明红色盖头,隐约可见一张绝世容颜。   司仪宣礼,长盛帝款款下玉阶,手牵萧妃,佳人偶合,普天同庆。当下笙歌细细,鼓乐潇潇,爆鸣天响。   百官齐齐下跪,在丹墀上向御座磕头如仪,声势洪亮,宛若天雷。掌灯时分,于后花园设宴,酒宴由光禄寺所备,各官按照品级职位就坐。   能来参加晚宴却都是高阶官员,四品一下无荣参加,高阶官员可携妻带子一同参加。   而太医院则为特例,为保证贵人安危,除了武功高强的带刀侍卫以外,太医院全部人等都随时待命。   但却不用像往日那般严谨,而是同其他高官一般身穿便服,一同参加宴席。   白恩赐品阶低,自然坐在尾端,为了不抢风头,他今日着装也是朴素得很。一件淡灰色交领旧袍,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绾起一半,留下一半。   虽然着装朴素,但一张白净如玉的脸却赢得不少女子的瞩目,有些大官女儿不知偷偷看了他多少次。白恩赐因心系夏玥,没注意这些爱慕的眼神。   今晚的宴席,夏玥也来参加了,现在就坐在皇帝依下左边的位置上,他今日穿得较为隆重一些,一件黑色金丝五爪蟒龙服,头戴玉冠,露出一张昳丽的面容;支头于案桌上,神情恹恹。   这难道就是原着所说的:安亲王亲自参加青梅竹马的婚礼,心中虽有苦楚,却仍旧以礼于喜宴。   自从上次去夏玥家同眠以来,已经一个月了,白恩赐才第一次见到他;果然人又消瘦了一圈,真是可怜见的。   白恩赐恨不得这会儿上去安抚夏玥宝宝,奈何情况不允许。   中间舞女妖娆,香屑布地,笙歌聒耳,锦绣盈眸。众人各自沉浸在欢乐中,举杯交盏,语笑喧阗。   舞女一曲停下,长盛帝心情大快,便叫众人自由娱乐。当下大家纷纷离座,结伴相谈,好不乐乎。   但是夏玥仍旧丧气一脸坐在那里,一语不发,长盛帝对他宠爱有加,并不苛责,而是任他自便。   白恩赐却不敢上去,只得盼着他下来;等了半日,忽见夏玥往他这边睨了眼,二人目视相碰,白恩赐招了招手。夏玥白了一眼,遂又把头扭了过去。   白恩赐:“……”   他应该没看到,白恩赐安慰自己。   白恩赐坐如针毡,最后还是离了坐。他不晓得的是,在这个宴席上,同样有两个人在注意着他。 第70章 黑暗中的眼睛   是大皇子和五皇子。   大皇子回去后,将那天发生的事细细想了一回,又找宸妃聊了。方才反应过来他被人耍了,当下中心滚一口恶气,一直没机会发泄。   今日又见白恩赐虽衣着简约,却衬得他俊俏无比,心中忽有欲火烧身,直想把人办了。见他离座出来,便尾随过来。   白恩赐靠在游廊上,无端发神,忽见海棠槅子上有一个影子。他当即站了起来,“谁?”   话音一落,只见影子从墙外钻了出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那种脸带着薄怒。白恩赐见到来人,复做回廊上,神情鳏鳏。   来人见他这般表情,当即不开心了,“你这什么态度,见到本殿都不下跪?”   白恩赐撩眸睨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坐!”   来人高傲抬起下巴,双手交叉于胸前,抬脚踩了那个空位,“本殿就是不坐,你乃我何?”   “哎呀!没事就去一边玩去,别来烦我。”白恩赐咂嘴道,语气里尽是嫌弃。   “你……你……有你这么跟皇子说话的吗?”那人气得手指戳着白恩赐的肩膀。   “哎呀,我善良纯洁的五皇子呀!你去那边儿看美女去吧,乖!”白恩赐道。   “不,我就不,我就烦你。”   五皇子屁股坐下来,肩膀挨着白恩赐,一脸小赖皮。头还靠在白恩赐肩膀上,恰好大皇子立在一颗紫荆花树下,见二人举止亲密,欲火转成怒火。   大皇子握紧了拳头,嗜血般的眼神死死地凝视二人。   心里想着:原来他已经投靠了五皇子了,怪不得会拒绝我,可恨,可恨!哼也不过是为人肉肏。   “咔嚓”气得折下了一根树枝。   因歌舞升平,喧哗无比,白恩赐等人并不听到。   白恩赐瞥眼肩上之人,没好气道:“你好歹也是个皇子,这般靠我,一点形象都没有。”   “那你好歹也是一个九品芝麻官,见了本皇子都不下跪,还三番五次戏弄本皇子,你连本分都不守。”五皇子回嘴。   “……说不过你,不跟你斗嘴了,我要去忙了。”   白恩赐站起来,五皇子扑空,人在倒仰之际,白恩赐抱住了他腰。在这时,一双眼睛也在死死地凝视他们,这双眼睛比大皇子还要凶狠,好像一条毒蛇。   “哎呀!叫你蛮横!摔了我可不管。”白恩赐道。   “那你还抱本宫!”   闻言,白恩赐忙松手,五皇子理了理衣服,这画面在旁人看起来像是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白恩赐抬脚就走,五皇子在后面追着他,唧唧喳喳闹个不停;白恩赐来到席位前,发现夏玥已经不在了,四处有找了一圈,不见其人。   五皇子见他左右顾盼,心知他在寻人,便问:“喂,你在找谁?”   白恩赐含煳道:“刚才看到了一个美人,这会儿在找他呢!”   “那个美人值得你不理本殿?”五皇子问。   白恩赐瞥了他眼,“一个大婶都值得!”   五皇子:“……”   “诶,你这个人真的不识趣!哼!不理你了。”五皇子赌气道。   巴不得!   五皇子气冲冲地跑开了,白恩赐也没去哄他,因为他还要找他的白月光—夏玥呢!   主角身边都不缺人的,但是他的白月光却没有一个人。 第71章 魏小姐   白恩赐在御花园找了一圈,终于在没人的湖畔边找了他。夏玥正做在围栏石畔上,看着熠熠闪光的湖波。月光下,杨柳依依,清瘦的身姿,孤零零的一个人,叫人看了心疼。   白恩赐慢慢走过去,见夏玥闭着眼倚靠在石柱上,有人来了都不知道。怕吓了夏玥,白恩赐没唤他,而是过去轻轻扶住他肩。   微微唤道:“在想什么呢?”   夏玥眼波轻启,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顺势倚靠在他腰上,“在想情为何物!”   果然,在为萧妃的事烦恼。   “想透了吗?”   “……没有。”夏玥回。   另一边,大皇子正和一个世家小姐搂搂抱抱,大皇子手摸那小姐的香酥胸,觉得隔衣不过瘾,便想伸手摸入。   那小姐打下他手,娇羞道:“大皇子,别急嘛!这里不安全。”   大皇子迫不及待地狂吻女子脸、脖子,喘息道:“没事,这里没人,来吧,我的小宝贝。”   说着,用下面顶着那女子;女子轻吟几声,大皇子淫心大躁,腿都发软了,又顶了几下,那女子欲仙欲死的模样,大皇子站不住了。   他左手摸女子香胸,右手穿裙而过,摸女子下边。女子细细的娇嗔声摄人心魂,大皇子解开自己的腰带,露出那物来,忙要扶进去;女子却推开了,大皇子心中不悦,搂腰直冲过去。   登时女子一声淫叫,女子微喘道:“大皇子,轻点,人家…人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了。”   大皇子精虫上脑,满脑子都是狠出狠入,忽听这么一句,一把推开女子,女子便撞在假山上。   “你说什么?”大皇子瞪大眼睛问。   女子见大皇子忽然这么激动,抓着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蒙住身体,抽泣道:“人家怀里你的骨肉。”   “不可能,你这个荡妇!”大皇子一脚踢在女子身上,“不知恬耻的淫妇,不知跟多少人上过,也敢说是本殿的骨肉。”   女子被踢倒在地,裹着衣服抽泣道:“大皇子,说话要凭良心,我好歹也是个世家小姐,要不是大皇子你强迫我,我怎么会跟你做这种事?”   “说本殿强迫你?不知道是哪个贱人下面痒,求着本殿恩泽。哼!你真不要脸!”大皇子道。   “大皇子,反正我已经坏了你的孩子,不想承认也是你的。我就去跟皇上说,叫皇子评评理。”女子说着要爬起,大皇子忙扣住他手腕。   “你要是敢说出去,本殿会告诉所有人:”魏家小姐和宫中侍卫通奸,被本殿抓到。”你觉得皇上会信你,还是会信本殿?”大皇子嗜笑道。   “你!”   大皇子一把将她翻身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舔着她的耳朵,淫笑道:“魏小姐,现在还是好好伺候好本殿吧!”   说着掀开魏小姐的裙子,将那物扶了进去。魏小姐心有不甘,但她生性本淫,那东西进来的时候,已经湿了一片。两人沉浸在迷情中,那还管怀不怀孕。 第72章 魏小姐2   这边,白恩赐正在哄夏玥,见夏玥一张气鼓鼓的脸,有些可爱。他心一软,拱下身来,将下巴搭在夏玥肩膀上。   “爱情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是友情会一直陪伴你。”   要说好巧不巧,大皇子那边刚和魏小姐亲密完,二人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怀孕这件事,忽然看到这边有人,过来一看,正好看到白恩赐腻在夏玥身上。   大皇子骂道:“又是这个白医官!真是破鞋呢!刚和五弟亲密完,又来勾引安亲王。”   好不要脸!大皇子觉得今晚自己的眼睛瞎了。   大皇子想到身边这个麻烦的女人,心中一阵嫌弃,当即忽有一计,在魏小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魏小姐听了他的话,心中动容,点头答应,于是二人各自离去。   另一边,夏玥耸耸肩,将白恩赐耸了下来,一脸不开心道:“哥哥何必来关心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就行了。”   白恩赐挨着他坐,笑道:“我怕我走了,某人又称病一个月,这病着病着就出问题来了。”   “哥哥是在关心我吗?”夏玥道。   “当然!”白恩赐道。   “关心我就知道我想要什么!要是不想我生病,你就……”   “原来你在这里!”   夏玥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插话了,两人齐齐扭头一看,五皇子!   夏玥见来人登时撂下脸来,五皇子信步过来,笑道:“原来玥哥哥也在这里!你在聊什么呢!”   夏玥换了一张笑脸,“五弟你怎么来了,过来坐。”   “方才大哥告诉我,小医官在这里,所以我就找过来了。”五皇子坐在白恩赐身边,所以白恩赐被夹在中间。   但现在白恩赐反应的是:他被大皇子盯上了!   五皇子又道:“原来你们认识呀!我就说你这个医官与别人不同,连玥哥哥都认识你,那就更加与众不同了。”   被夹在中间的白恩赐,忽然感觉压力上来了。他这个炮灰当的是不是太亮眼了?   “五弟,我与白医官认识一年有余了。”夏玥笑道。   “是嘛!都这么久了!哎呀,这么好玩的人,玥哥哥都不介绍给我认识的,哼!”五皇子发了小脾气。   夏玥跨过白恩赐,拍着五皇子的肩膀,温柔地哄道:“好啦,这不认识了嘛,我也很少进宫,一直没机会见到五弟。”   白恩赐:不愧是我的白月光,真是善良。   “那下次玥哥哥要经常来宫里找我玩,我一个人好无聊呢!哥哥们都很忙,没人陪我。”五皇子垂眸道。   “好呀!我会经常来的,倒是五弟不要嫌弃才好。”夏玥道。   “我才不嫌弃呢,求之不得!”五皇子道。   “嗯,不知最近五弟功课怎么样了?”夏玥道。   “哎呀,玥哥哥别提这件事了,好不容易今天开心,说这些事烦恼就来了。”五皇子道。   此时,夹在中间的白恩赐,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这兄弟俩完全把自己当做空气了!有一种灰少年闯入上流社会,插不上话的感觉。   兄弟俩一搭没搭叙旧了一会儿,夏玥话锋一转,笑道:“既然五弟是来找白医官的,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诶!别!”白恩赐急忙道。话没说话,就被五皇子打断了。   “嗯……玥哥哥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歇一会。”天真无邪的五皇子笑道。   “嗯,我会的,那我就先告辞啦!”夏玥完全把白恩赐的话没当回事,看都不看一眼。人就走了,留给白恩赐一个落寞的背影。   见夏玥走远了,白恩赐才讪讪回头,“小祖宗,你刚才不是说不理我了吗?怎么又找过来了?”   “我对比了一下,觉得跟那些人玩,还不如跟你一起自在!”五皇子道。   “唉!好吧!”白恩赐道。   这次没能跟夏玥好好聊,怕是后面很难见到他了,这家伙会不会又把自己关在房间呢?哎!难道剧情真的不是他能改的吗?   五皇子拉着白恩赐四处乱逛,白恩赐跟在他后面,见他无忧无虑的,还挺羡慕的。   主角就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他这个炮灰都快成了主角小尾巴了   “你在想什么呢?”五皇子见人慢吞吞走在后面,好奇问。   “我在想你精力怎么那么旺盛,今天参拜了一天了,这会儿还蹦蹦跶跶,像个小狗。”白恩赐道。   “你说什么,敢说本殿是小狗。”五皇子胳膊扣住白恩赐脖子,“你才是小狗!”   白恩赐和五皇子一般高,被他扣得死死的,只好歪着身体,抬手掐五皇子的腰,五皇子痒得放了手,白恩赐赶忙跑,五皇子在后面追着他。   “小狗,你给本殿站住。”   白恩赐跑得可快了,一下子就跑远了。二人一追一赶越跑越远,忽见前面近水亭拥着一群人,两人住了脚。   五皇子看到亭子上面都是五彩华服,忙拉住白恩赐,“别过去,前面是皇后。”   闻言,白恩赐倏忽折身过来,正要走,就被人喊住了。   “前面可是五弟?”   大皇子的声音!   点名道姓了,五皇子只好回过头,“大哥,好巧。”   五皇子又道:“这个可是白医官?”   白恩赐无奈回头,作辑道:“下官见过大皇子。”   “哎呀,白医官见外了,大家都是熟人。”大皇子笑道。   “大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五皇子道。   大皇子锢住五皇子的肩膀,笑道:“别急,皇后娘娘都在那边,我们过去问个安。”   又对白恩赐道:“白医官一起来吧,我母妃可是一直记挂着你呢!一直想当面给你道谢。”   不用了!   没有拒绝的余地,白恩赐还是被引到了皇后面前了。   近水亭里,皇后当中坐,左边坐着宸妃,左边是德妃,旁边还坐着一些贵妇人和世家小姐。中间的桌子摆满了各色小吃甜点。五个宫女立在上面,两排太监站在下面。   本来热闹的亭子见到有来了,便不再做声。   大皇子先先行礼道:“儿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恩赐和五皇子同时行礼:“臣/儿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朱唇轻启,庄严道:“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一同齐声。   皇后目光落在白恩赐身上,问道:“这是何人?”   大皇子道:“回皇后娘娘,这个就是治好儿臣母妃的---白医官。”   “哦?竟这般年轻,果真是人才出少年。”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称赞。”白恩赐拱手道。   皇后摆手,“好了,给大皇子和五皇子赐座吧!”   大皇子往宸妃身边坐过去,五皇子先瞄了眼白恩赐,遂后坐到了自己母妃(德妃)的身旁。   唯有白恩赐还垂头立在下面,皇后睨了眼,说:“本宫听闻你治好了宸妃的恶疾。”   “回皇后娘娘,下官承蒙宸妃信任,才有机会才华得施。宸妃皮肤本是好,下官提点了一下,万不敢当”治好”二字。”白恩赐道。   宸妃听了这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可惜这个人偏偏要跟他们母子作对!宸妃很清楚白恩赐不喜自己的儿子。   皇后道:“白医官不仅医术高明,连话都说得这般漂亮。难得。”   “谢皇后娘娘赞誉,臣愧不敢当。”白恩赐道。   “…嗯…白医官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各方面可还习惯?”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一切习惯。”白恩赐道。   这时大皇子看了眼宸妃,宸妃心中了然,插了一句:“白医官已过及冠之年,不知婚配否?”   被插话的皇后忽然心中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张平淡的脸色。   “回宸妃娘娘,臣未曾娶妻。”白恩赐道。   “可是巧了,这里边也是许多女儿家未曾婚配,白医官可以对上眼的。”   宸妃一语落下,当下围坐的女子偷偷窥视白恩赐。见他长相不凡,举止优雅,像是个可靠之人,只是官位太低了些。   这些人当中也有魏小姐,她自从白恩赐出现那一刻,眼睛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心中不免拿大皇子与他相比。   一比之下,觉得大皇子就是一头淫荡的公牛,白医官就是个翩翩的如玉公子。   然而官位低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只要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因为她是家中庶女,平日不得宠,这次要不是嫡姐生病,她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本来想用孩子要挟大皇子给她一个名分的,可是这大皇子也是拔掉不认人的浪徒,她自然是惹不起的;但是如果能借大皇子之力,帮她找个好人家,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白恩赐没想到宸妃会说这样的话,心中不禁冷笑:不就是一个宸妃,也想给他找对象了。   原着说宸妃能活到现在,完全靠的事她的娘家,宸妃之父是左都御史,督察院主管,对皇帝忠心耿耿,所以宸妃就算说错话,皇帝也会包容。   白恩赐道:“回宸妃娘娘,臣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各位小姐。”   “诶,白医官过谦了,白医官医术高明,若能选择良主将来仕途肯定一片光明,哪有不配之理。”宸妃道。   宸妃说这话显然没过脑,试问,那个后宫娘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皇后的面,跟官员说这样的话?这难道不是在暗示吗?   宸妃想结党营私吗?当即很多人在想。   白恩赐见皇后一张平淡的脸出现了波动,好似平静的海面藏着海怪,随时爆发。   “好了,都散了,各自顽去!”皇后道。   一语落下,宸妃像是被打了一耳光,她肉肉圆圆的脸红了,笑容僵在那里。众人朝皇后行礼之后,各自散了。   白恩赐也散了,五皇子本来想跟的,可是却被德妃叫住了,只得讪讪回来。白恩赐正想去找夏玥,在路上就被一个女子拦住了。   魏小姐。   方才白恩赐在近水亭见过她,所以还有点印象,不过他打招唿的方式,只是微微颔首。便抬脚离去了。   魏小姐又喊道:“白大人!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白恩赐睨了她眼,“……什么忙?麻不麻烦?”   魏小姐:“……”   “不麻烦的,就耽搁白大人一会儿时间。”魏小姐捻帕子,娇羞道。   白恩赐想了一会儿,半晌才道:“好吧!什么忙?”   “小女子的一块玉佩掉了,那是我娘亲给我的玉佩,我从小一直戴在身上,忽然就掉了,小女子不能没有它!”魏小姐欲哭欲泪。   为什么世人总喜欢给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赋予特殊的价值呢?   “……我叫侍卫来帮你找,你等一下。”白恩赐道。   白恩赐其实对女孩子都是很有礼貌的,但是他见眼前这个女人一脸狐媚相,眼波含动,姿态扭捏做作,不像正经人。   “白大人,不要啊~”   魏小姐声线拖得很长,还有点诱人。   但是白恩赐却听到的是另一个感觉,当即眉头蹙起。   “这位小姐,请好好说话。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魏小姐哪里知道他这么不解风情,换了一副正经表情,“白大人小女子那玉佩是娘亲生前所留,家父平日惜爱不得,要是他知道我弄丢了,可要打死我的,求白大人帮帮我。”   白恩赐心想:这女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还是拒绝的好。   “这位小姐,天黑夜深,你那玉佩又不会发光,这样也是找不到的。明日我再过来帮小姐寻找,到时候再送往府上。”白恩赐道。   魏小姐无话回嘴,手死死扣帕子,见四处无人,便将衣领扯了下来,露出两坨白花花的肉,上面还残留着大皇子的吻痕。   白恩赐瞪眼如铜铃一般大。这……这么勐的?   魏小姐见人呆愣,以为被自己所迷惑,便不管不顾朝人扑过来,白恩赐勐地一闪。   “请姑娘自重!”   这还是魏小姐第一次失手,她抬起一双诧异的眼睛,随后媚言道:“白大人,人家好痒!”   一边说一边将大腿露出来,自摸。   白恩赐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药递给她,“我这里又止痒的药,你要吗?”   魏小姐:“……”   魏小姐道:“白大人,你还不懂吗?我下面痒,我想你帮我。” 第73章 诬陷   魏小姐慢慢朝白恩赐走来,每走一步,就掉一件衣服;走到白恩赐跟前时,已经只剩一件裘裤,一件肚兜了。   然而白恩赐一脸不可置信,这…古代女子都这么开放的吗?   不过他在现代见超短迷你裙的妹子太多了,所以魏小姐这个尺度倒是没什么。   他在乎的事,这个行为会不会太浪荡了?   还是快跑吧!   这般想着,白恩赐拔腿就跑,那魏小姐见他跑了,忙追他,见人跑太快,索性就提力朝白恩赐扑过去。   “嘭”   白恩赐被扑倒在地,身上骑着袒胸露乳的女人,他有一种要被女人强暴的感觉。   魏小姐见人不肯就范,一不做二不休,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非礼我!来人啊!”   白恩赐:???   到底谁非礼谁啊?   魏小姐的声音太大了,一下子细细碎碎的步子都赶过来,白恩赐脑袋被撞在地,晕乎乎的。   随着脚步声逼近,魏小姐忙翻身于下,让白恩赐压着她,一双手掐在白恩赐命根子上,“别动,否则我摘了它!”   男人的弱点被抓得死死的!白恩赐不动了!   还没一会儿,人都围涌过来了,有达官贵人、带刀侍卫,有提灯笼的宫女太监。在灯光下,他们看到一男一女在地上……   地上都是凌乱的衣服,女子被男子压在身下,脸上挂着泪。女子见人来了,忙推开男子,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己裹了起来。   女子梨花带雨道:“各位大人要为小女子做主呀!”   有个老贵妇人脱掉自己的外套罩在女子身上,轻拍她背,“这不是魏小姐吗?你这是怎么了?慢慢说,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白恩赐已经站起来了,但是脑袋被狠狠磕了一下,站起来时差点摔了,见来人这么多,心知不妙,只好强装镇定。   魏小姐指着白恩赐:“他…他…轻浮我!哇……”话没说完,倒是先哭了。   众人女子散乱的头发,肌肤泛红,隐约可见的吻痕;心中猜想,肯定是男子见女子长得好看,便心生淫念。但女子坚贞刚烈宁死不从,于是男子将人打了一顿,强暴至此。   白恩赐面对指控一脸坦然,他头太疼了,就找了个大石头坐了下来,开始欣赏魏小姐精湛的演技。   魏小姐见他无动于衷,便大哭大闹,一时引来了魏家人。魏大人和魏夫人一来,就见这般场面,觉得丢尽了脸。   魏大人气得颤抖的手指白恩赐,“你个淫徒竟然敢非礼小女。来人将他拿下!”   “何事吵吵嚷嚷!”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看,长盛帝和皇后,萧妃等人来了,他们一来众人便磕头下跪。   长盛帝睨眼扑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魏小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白恩赐;不用消说,心中也明白几分。   “魏侍郎这是何事?”长盛帝道。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那个浪徒竟然非礼小女,这让小女今后如何做人啊!”魏大人指着白恩赐大声哭诉。   “白医官,此事可当真?”长盛帝问白恩赐。   “回皇上,下官冤枉!”   白恩赐抬头道,正好看见夏玥在长盛帝身后,一双冷冽的眼睛正盯着他。   这不知为何,对上夏玥的眼神,白恩赐莫名心中恐慌。   “皇上,,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皇上。白大人逼迫我做…那种事…啊!这让小女子今后如何做人啊!”魏小姐爬到长盛帝脚边,一颗颗滚烫的泪夺眶而出。   长盛帝眼神闪出一抹嫌弃,稍瞬即逝。   “闭嘴,聒噪!”   说这话的竟然是萧妃,连皇后都不敢吭气的,萧妃竟然抢皇上的话。   不愧是萧妃!   萧妃的话音冷冷的,带着寒气,魏小姐一时不敢哭了,可是一直在抽气。   长盛帝道:“白医官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魏小姐诬陷下官非礼她!”白恩赐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强迫我,还把我衣服都脱了,还……还……”   魏小姐露出香肩,只见上面都是吻痕。众人哗然一片。   魏大人怒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畜生!”   “话多的很,另外我也要求皇上为下官做主。”白恩赐眼睛勐地凝视魏小姐,像一把利剑,魏小姐被吓了一跳。   白恩赐倏而回头,对长盛帝道:“下官告魏小姐想/强/奸/我!”   强奸二字咬的极狠,魏小姐手抖了一下,她没想到白恩赐会反告她;但是又如何?她这幅模样最能赢得人心。   魏小姐哭天喊地,“你…你怎可这般冤枉我一个清白人家,我一个女儿家那会去轻浮你一个男子。”   魏大人见女儿被反告,气得站起来一巴掌朝白恩赐拍过去,但是那一巴掌却被人接住了。   夏玥!   夏玥甩开魏大人,厉色道:“魏大人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魏大人不敢惹安亲王,他颤巍巍跪在地上,“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呀!”   白恩赐向夏玥投来感激的目光,夏玥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检查他脑袋上的伤。白恩赐疼得“眦”了声。   夏玥瞪了他一眼,“活该!”   长盛帝瞥了眼二人,转而对魏小姐说:“你将事情原委告来。”   魏小姐止住了哭泣声:“方才皇后娘娘仁慈,邀约我等一同赏花,在那里遇见了白大人,白大人一直窥色于我,忌惮人多不敢轻举妄动。   待人散后,他便在无人小路等我,尽说一些污秽之词,要我从了他。我不依,他便要挟我,还强行脱我衣衫,暴戾施行,要不是我方才大叫,恐怕已经……”   皇后娘娘被点名,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长盛帝幽幽看她,她忙跪下来,“皇上,方才臣妾确实邀了众夫人一同赏花,散场之后各自走了;不知还有这等事,求皇上开恩啊。”   长盛帝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上!”皇后道。   皇后心中不快,这魏家庶女果然不成气候,连她都敢拉下水!蠢货!   长盛帝对白恩赐道:“白医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可否让臣站起来说话?”白恩赐道。   “大胆!你一个淫贼也敢放肆!”大皇子怒吼道。   “皇上,臣方才头被磕地,这会脑子昏沉,所以才斗胆请求站起来说话!”白恩赐道。   长盛帝眼睛微眯,“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白恩赐走到魏小姐跟前,垂眸冷视她,魏小姐忽然发起抖来。   白恩赐道:“刚才魏小姐口口声声说我轻浮你,你有何证据?”   魏小姐抬起血红的眼睛,“证据还不够明显吗?你强行脱我衣服,又轻浮我,我现在身上这些都是你留的。”   她故意将身上吻痕露出了,众人见她脖子、胸脯都是欢爱后的痕迹。当下骂白恩赐是畜生。   那魏大人见了,朝白恩赐啐了一口水,“呸!”   夏玥直径给了他一脚,他登时倒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哭道:“皇上,为老臣做主啊,安亲王和那畜生沆瀣一气针对我魏家呀!”   魏大人这话一出口,就牵扯到政治问题了。长盛帝眉头拧得死死的,恼火得很,那双眼睛好似可以喷出火来。   魏大人这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将话题引回去。   “皇上小女冤枉啊,小女一个女儿家被这般羞辱,将来如何做人啊!”   夏玥道:“魏小姐告白大人非礼她,但是白大人反过来也告魏小姐强暴他;方才魏小姐已经陈述完了,但那也只是她一面之词;真相如何还请白大人也陈述一下事情经过!”   白恩赐道:“方才魏小姐说我非礼你,证据就是地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和你满身的吻痕!是吧,魏小姐?”   魏小姐红肿的眼睛像熟透的红桃子,看着娇弱如花;她裹着衣服,轻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点头。   白恩赐见她这么矛盾,登时笑了,魏小姐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心中有些惊慌。   白恩赐道:“首先,魏小姐说我在赏花宴上一直偷窥你,恐怕你是眼瞎,我可是一直跪在地上埋头说话呢!哪里来的眼睛偷看你呢?这个恐怕宸妃可以作证!”   话题引到宸妃,白恩赐是故意的,因为他联系了整件事,仿佛跟他宝贝儿子脱不了干系呢!   在近水亭,宸妃是想把魏家小姐许配给他吧,没能如愿,就来个霸王硬上弓了;另外,他在和魏小姐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魏小姐的手腕,似乎有了身孕!   大皇子最沉不住气了,他大骂:“我母妃如何做证,不要拉人下水!”   话音一落,长盛帝转头看了大皇子一眼,意味深长,大皇子慌得埋下头。   宸妃站出来,道:“皇儿只是护母心切,请皇上勿要怪他!”   长盛帝只是冷冷“嗯”一声。   宸妃又道:“白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本宫向来眼神不好,看不清人的。”   闻言,长盛帝摩挲了左手的扳指,眼神闪出厉色。四喜公公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不住冷笑。   夏玥眉头抽了抽,漫不经心睨了眼宸妃,包括站在她身旁的大皇子。大皇子与他眼神对视,见夏玥目光凌厉,似乎带有杀机。大皇子默默退到宸妃身后,一语不发。   夏玥道:“白大人,宸妃说不能帮你作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恩赐笑了笑,“回安亲王,下官还有。”   “那便说出来,本王也想知道到底你们是谁强暴了谁。”   夏玥说这话的时候,白恩赐忽然感觉头皮发麻,差点没摔了。   白恩赐道:“魏小姐自视貌若天仙,可是在我看来,连我家厨房大婶都不如!”   “你!”魏小姐   魏大人咬牙道:“你这个畜生,败类!”   白恩赐白了他一眼,道:“方才赏花宴散时,我正要离场,就在这里被魏小姐拦了下来。她说她掉了玉佩,那玉佩是她娘亲生前留下给她的,若是找不到魏大人会打死她!请问魏夫人你是她的生母吗?”   魏大人和魏夫人脸色惊慌,魏夫人不是魏小姐的生母,而魏小姐生母是姨娘,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朝中大臣女眷对别人家的事了如指掌,听到这话,也是一惊。   竟然诅咒自己生母,真是大逆不道!   魏小姐见形势开始变化,她辩解道:“白大人,你勿要冤枉了我。明明是你把我拖过来的,呜呜……”   白恩赐道:“按你所说,我把你拖过来施暴,那为何你的衣服脱得这么整齐,叠堆过来,从几丈米远到这里,一件一件。”   众人看去,只见魏小姐的衣服,一件件堆过来的,像是自己脱的,不像被人强行脱下的;而且这些衣服顺路过来。   此时,五皇子见了,勾唇一笑。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魏小姐一时语咽,怔怔的。   白恩赐又道:“因为是魏小姐自己脱衣服强行贴在我身上,我不肯与她苟合,她便将我扑倒;见我不从,便大声喊叫,诬陷我非礼她!到底是谁非礼谁?”   “你胡说!分明是你脱了我衣服!”魏小姐大喊道。   白恩赐冷笑道:“那为何我衣冠整整呢?按理说我应该衣纱凌乱呀!况且我这后脑勺的伤那里来的!!”   白恩赐忽然厉色逼问,魏小姐缩了缩脖子。   白恩赐又道:“大家可以看这地上还有我磕出来的血迹!方才魏小姐将我扑倒,强贴在我身上。我明明是一个施暴的人,怎么会磕在后脑勺上?”   夏玥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目光又锁在魏小姐身上,魏小姐吓了一跳。   她吭吭哧哧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关我什么事!你非礼我,还说得振振有词,欺负我一个女儿家!呜呜……”   白恩赐道:“魏小姐说身上的吻痕是我所留,但是我有一事不解。”   魏小姐抬眼看他,在他的眼睛里,她到了轻视,忽然有一瞬间她后悔这么做了。   白恩赐骤然下扯魏小姐披衣,露出一片吻痕,众人瞠目结舌   “你!狂妄小子!”魏大人怒吼道。   白恩赐道:“魏小姐身上的吻痕颜色深的很呢,而且颜色都扩散了,倒像是几个时辰前留下的。如果是我所留,那吻痕鲜得很!”   魏小姐当即拉衣挡住了吻痕,众人纷纷看她,见她神色闪躲。大家转了风向,开始疑惑起来!到底谁才是真的。   长盛帝道:“张院使去检查!”   张院使出来,查看魏小姐吻痕,但魏小姐死死裹着不让,长盛帝大怒,几个侍卫便强制擒住魏小姐的胳臂。   张院使细细查看,后退回来,对长盛帝道:“皇上,这印子大约是三个时辰前留下的。”   闻言,众人悄悄指魏小姐,有的人小声骂她,魏大人倒了下来,魏小姐哭了。   白恩赐道:“张院使,麻烦你再去确认一下,魏小姐的脉象!”   张院使不知何意,看了眼长盛帝,长盛帝点头。他便要去检查脉象,魏小姐缩手,不给检查,大皇子心中大事不妙,忙出来阻止。   “你这个贱人,冤枉好人,来人啊,将她拿下!”大皇子脚踢在魏小姐身上。   长盛帝见他这般激动,眼睛微眯。张院使站在一旁,不知所为。   白恩赐见这件事要掩过去了,对夏玥使了眼色,夏玥了然。   他走过去,扣住魏小姐手腕,对张院使道:“查!”   张院使擦擦汗,忙蹲来把脉。两指刚碰到,神色大惊,颤巍巍收回手。   他跪在地上,“皇上,魏小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她脉搏紊乱,好像方才有了情事!”   登时,场面混乱,细语碎碎,女眷们对魏小姐指指点点,说她平日就跟人乱搞,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想一盆盆脏水泼过来,魏大人脸色一青一白。   魏夫人见此,忙过来扶魏大人,又指着魏小姐道:“你真是丢我们魏家的脸!”   魏小姐原名魏珍琳,魏珍琳平日行为就很浪荡,不知跟多少下人有染。   今天发生这等事,魏夫人心知那个白大人肯定又是个冤大头,但是她是魏家的人,她肯定要护魏家。   白恩赐冷笑道:“魏小姐怀孕已经有了一个月了,是找不到父亲了,所以急着为你的孩子找父亲吗?”   闻言,大家各自联想,明白事情原委了,原来魏小姐跟别人苟合,怀了孕。她一个闺房女儿出了这种事,自然遭人诟病,也不会有人娶她。   她便想勾引白大人,哪知白大人不从,她就冤枉人家,这样一来便更加顺理成章嫁入白家了。   此时,魏小姐没了哭泣声,她怔怔瘫在地上,就算披衣滑落下来了,露出饱满的胸脯,也毫不在意。   她不知道这件事竟然变成这样,既然已经败露了,那只能做最后的一搏了。   魏小姐忽然站起来,朝大皇子扑过去,喊道:“大皇……”   “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拿下!” 第74章 不举?   大皇子一直在盯着魏小姐,怕她把事情越捅越大,在她喊出自己时,已经准备好侍卫擒她了。   他话刚出,一群侍卫涌了过来。魏小姐见围着一群侍卫,她花容失色,想喊大皇子救命,就被一群人强行掳走了,话只到嘴边。   长盛帝听了,眉头忽蹙,心中猜到了几分,忙叫人赶紧拖下去,明日问斩。事关皇家体面,兹事体大。   魏大人一听!晕了过去。   白恩赐和夏玥相视一看,但是夏玥气鼓鼓走了。白恩赐跪谢长盛帝,急忙离开。   而今晚的宴会就以此告终,大家各自散了。   五皇子见白恩赐走了,忙过去追,但是白恩赐心中惦记夏玥,一下子跑得贼快,五皇子追不上他,只好讪讪回来。   白恩赐出了宫,忙去追夏玥,但夏玥坐着马车,马车跑得飞快,他两条腿也跑不过。   但还是追了一路,夏玥掀开车帘看他还在后面追,唇角微扬!   白恩赐忙喊道:“玥儿,你等等我呀!”   “哼!”   夏玥放下车帘,才不管他,但是他却叫车夫速度放慢点,怕太快了,人都不追了!   白恩赐就这样追到了安亲王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见安亲王府的大门快关了,忙就着小门缝挤过去。那关门的侍卫也不敢伤他,只好把他放了进来。   白恩赐追在夏玥身后,大口大口喘气,“…玥儿,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夏玥接着走,就是不理他,白恩赐小跑跟着他。就这样,好言好语说了一路,二人来到人间仙境。   夏玥要关门不让白恩赐进,白恩赐死皮赖脸贴门,夏玥无法随他去了,白恩赐刚走到前院池塘前,夏玥就停下脚步了。   冷冷说:“跳下去!”   白恩赐:“啊?”   “跳下去!”夏玥又道。   “啊……不…”白恩赐还没弄清原因就被夏玥推下水了,当即水花四溅,白恩赐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浇了一桶水过来,“噗……呕……”   吃了好些水,这是白恩赐脑子里闪现类似画面。这时脑袋上的伤口遇水,忽然一阵阵刺痛传来。   白恩赐扶住了脑袋,夏玥见此,忙跳下水将人抱上岸,抱进房间,慌张问:“哥哥对不起,疼不疼?”   夏玥态度转变太快了,白恩赐还处于懵圈状态,愣愣的眼睛看着已经留下眼泪的某人。   白恩赐抬手揩掉他的泪,“怎么就哭了呢?我没事呀!”   “哼!”夏玥放开手,将白恩赐扔了下来,白恩赐打了个趔趄,反手拉住夏玥。   “又怎么了?”白恩赐问。   夏玥甩开他的手,“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你把我弄那么湿,我也把你弄湿。”白恩赐将人扛了起来,朝后院温泉去。   夏玥在他肩膀上蹦跶着,还没蹦跶下来,就被白恩赐扔进温泉里了。白恩赐游下水来,夏玥反手打水在他脸上。   白恩赐抹干脸上的水,“我头可是有伤喔,不能碰水!”   夏玥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有伤还不先去处理伤口,走!”说着拉人家上岸。   “先等等,洗干净在上去。不然某人要嫌弃死我了。”白恩赐嘿嘿笑道。   “你也知道你脏,哼!净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人。”夏玥愤愤道。   “真真是冤枉啊,我的王爷,是他们招惹我。我真是躺着也中枪。”白恩赐笑道。   “快些吧!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夏玥道。   于是二人匆匆洗了一下,就换了干净的单衣。因白恩赐经常来,所以夏玥会给他备有衣服,但是当白恩赐打开衣柜时,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消失了。   好奇问:“咦?玥儿,我的衣服都去哪里了?”   闻言,夏玥脸上闪过慌张,随即板着脸道:“被老鼠啃了,扔了!”   “什么?”白恩赐一脸不可置信,“那为何单单啃我的,不啃你的?”   这家伙肯定扔了!脾气越来越坏了!真是惯的!   “因为你的衣服臭!”夏玥道。   白恩赐见他气鼓鼓的脸,看着实在可爱,忍不住逗他,“既然你的衣服香,那我就穿你的了,可是你比我矮!怕穿不进去!”   夏玥最讨厌别人说他矮了,明明他已经长高了!   夏玥一靠枕砸过来,“本王肯定会长得比你高的,你给本王等着!”   白恩赐接过枕头,“好啊!等你喔!哈哈!”   夏玥又抡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白恩赐一一接过,又朝他丢过去,二人从床上打到地毯上。   白恩赐扒开他的衣服,“我就看上你穿的这身衣服了,你脱下来。”   夏玥死死揪着裤腰带,挣扎着,“不准!柜子里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件!”   白恩赐压着夏玥,抓着夏玥的裤子不放,道:“我就要你穿过的!”   夏玥道:“那女人的衣服你没脱成,你反到来脱我的了,小心我告你非礼!”   白恩赐笑道:“嗯?……这么一说,我还真想非礼你了。”   白恩赐说着更加暴戾脱夏玥衣服,夏玥脚顶着他,两人死活不想让,翻来覆去,最后两人都累了,索性躺在毯子上,都不动了。   半晌,夏玥起来,去槅子上取了药水来,白恩赐闭着眼睛躺着,没发现。当药涂在头上时,一阵清凉又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夏玥两腿夹住他的头,“不要动,给你上药!”   “呜呜……好疼啊!”白恩赐道。   夏玥温柔道:“你翻个身来,枕我腿上。”   白恩赐很乖地翻身枕在他腿上,“轻点喔!我怕疼!”   闻言,夏玥微微一怔,忽然唇角扬起,笑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恩赐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说了句:“我叫你轻点,我怕疼……”急忙咽话,胀红着脸道:“你那里学了这些东西了!”   夏玥轻轻给他上药,悠悠道:“我还奇怪你对吻痕怎么那么清楚呢?连颜色变化的时间,都一清二楚的!倒是像个老手!”   是在大学室友那里知道的,第一天颜色可鲜红了,过后几天都乌黑了。更何况这算常识吧!被夏玥这么一问,白恩赐突然感觉心慌!   白恩赐道:“……这个呀!我是大夫当然知道!”   夏玥道:“你可还有脸说自己是大夫,每次给我送的都是什么药?你自己不清楚?”   白恩赐给他送了女子孕期的补药,还有小儿痔疮药等……   白恩赐:“……”   他确实是个冒牌大夫!   忽然白恩赐想到萧妃之事,他小心问道:“玥儿,你还记挂萧妃吗?”   “萧妃?为何记挂她?”夏玥好奇道。   难道是在掩饰?   白恩赐放弃绕弯了:“玥儿是不是喜欢萧妃?”   “什么?喜欢她?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夏玥一脸吃惊。   白恩赐问:“啊……好像确实没说过!你不喜欢她吗?她那么好看!”   原着说夏玥喜欢萧妃的呀!玥儿不按剧情来了吗?   夏玥不开心地反问:“好看?所以哥哥喜欢她?”   他可是知道白恩赐亲手帮人家做糯米团子的。   白恩赐道:“……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冷冰冰的,我以为你喜欢她,所以问问。”   “不喜欢,我在小时候见过她一次,她帮我打了一群人,也因为这样我才记住她的,不然我也不会记得这个人。”夏玥道。   白恩赐惊讶道:“打人?还是打一群人?这么厉害的吗?”   夏玥将第一次遇见萧梧桐的事告诉了白恩赐。原来在夏玥六岁的时候,皇家子弟和高官女子都会集中在“问道学堂”学习,夏玥当时被一群世家子弟围殴,恰好萧梧桐看到了,她像个男孩子一样,抄起棍子就打人。   那些人被她打得落荒而逃,打完人的萧梧桐冷冷看了夏玥一眼,老高傲了,然后就这样走了。后面夏玥才知道她叫萧梧桐。   白恩赐听了大赞:“萧妃妙啊!果然厉害!”   夏玥听了,十分不开心!冷嘲热讽道:“听闻哥哥最近学了厨艺,做什么竹叶糯米团子!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啊!这个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白恩赐问。   夏玥道:“……钱管家遇见柳茗了,柳茗告诉他的,然后他告诉我的。”   其实是夜铭告诉他的。   白恩赐听了也没怀疑,他一脸惆怅地说:“哎!萧妃说我要是做不出来,就让我做太监,我不想啊!”   “……你不是不举嘛?反正跟太监也没差!”夏玥没心没肺回嘴。   白恩赐听了,揪着他耳朵,“你竟然知道这件事!还拿出来说!可恶。”   夏玥表情扭曲道:“去年闹得满城风雨,我怎么不知!”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了,我举,我举!”白恩赐大喊。   夏玥忽然狡黠笑道:“我知道,那天早上,哥哥不是举了?”   闻言,白恩赐微微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他指的是喝醉第二天早上。当即羞得不行,一张脸赤红极了。   他踢了夏玥一脚,“王八蛋,原来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哼!气死我了!”   夏玥滚到他身上,一把手抓住小白白,捏了捏,大笑道:“现在软的。”   白恩赐忽被这么一抓,今天被抓了两次了!一次是魏小姐,一次夏玥。   但是为什么魏小姐碰的时候,他反而得要吐了;夏玥碰到的时候,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呢?   在他思索时,不安分的手又捏了捏,当下“举”了。他才回过神,一脚将夏玥踢了过去。 第75章 该找个媳妇了   白恩赐从卧室出来,想平复一下躁动的小白白,但是夏玥跟着他,像个小妖精一样,一直缠着他。白恩赐委屈地跳进冷水池塘里,某人却笑得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二人闹了一番,最后才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白恩赐枕在夏玥肩膀上,因为他觉得夏玥很香,他很喜欢闻,而且很久没闻了,他很怀念。   白恩赐道:“玥儿,你觉得今晚的事情像不像故意的?”   “……你觉得呢?”夏玥撩起他头发问。   白恩赐道:“我觉得这件事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而且那女人最后还说了句:大皇……,话没说完就被押走了。皇上好像知道一样!”   夏玥笑道:“你今晚脑子倒是好使了!如你这般说,那大皇子为何针对你呢?”   他还在因为白恩赐隐瞒自己,私会大皇子的事耿耿于怀呢!不是说有什么事一定要跟他说吗?不能瞒他吗?为什么白恩赐一直在瞒着他很多事呢?   白恩赐忽然不说话了,许久,抬起身来,正色道:“玥儿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嗯?”   白恩赐又躺了下去,委屈道:“大皇子曾经想睡我!”   “噗”夏玥笑了,他笑白恩赐把这件事描述得那么直接。   白恩赐见他笑了,当即不开心了,咬着他肩膀,奶凶奶凶道:“你竟然还笑了!你竟然笑了,气死我了,不说了!”   夏玥憋着笑:“哥哥我不笑了,你说,我听着!”   白恩赐见他一脸“真诚”,还是那个善良的玥儿,心里暖暖的。他将那天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夏玥,言辞激奋,情绪高亢。   说完,还问了句:“不过那天你怎么知道我胸口的猪胸肉的?”   夏玥早就想好了应对措辞,“听雨轩是我开的,掌柜告诉我的!”   听雨轩确实是他开的,是他开来收集情报的。   “啊?”白恩赐道:“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   夏玥道:“不知道啊!掌柜只告诉我你受伤了。没说其他!”   “……好吧!这头猪竟然连我的主意都打,过分!”白恩赐气愤道。   夏玥问:“那哥哥想怎么讨回来呢?”   “嗯……哎!暂时想不到,不过今晚的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指不定那女人孩子的父亲还是他的呢!”白恩赐道。   夏玥笑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哥哥想讨回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喔!”   白恩赐闻言,搂着夏玥腰肢,欣慰道:“玥儿真好!”   夏玥忽然问:“哥哥一直以为我喜欢萧妃吗?”   “……是…是呀!”白恩赐结结巴巴。   夏玥道:“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自从宣布册封萧妃以来!”白恩赐问。   夏玥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开心,好像自从白恩赐说他有心上人以来,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夏玥道:“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没有不开心呀!”   “哦?是吗?那我来找你,你都不愿见我。哎好吧!”白恩赐道。   忽然,他认真地说:“玥儿,今晚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你也让我更加有勇气了。”   夏玥稍稍愣神,随即笑了笑,没有回话。   今晚他站出来,相当于在表明他与白恩赐站在一边了。虽然他一个病王爷无权无势,但是和医官私教,还是让人想入非非的。   今晚的行为会不会太莽撞了些?不知何时,他已经忘了报仇,脑子里只有白恩赐一个人了。   这天晚上他们聊了很晚,白恩赐很喜欢和夏玥待在一起的感觉,他也很迷恋睡在夏玥身旁,好像有夏玥身边,他会感觉很安心,或许是两个孤独的人惺惺相惜吧!   白恩赐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地将夏玥搂在了怀里,贪婪的吸夏玥身上的清香。   或许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变了,只是他尚未发现。   夏玥见人睡熟了,便悄悄起身,换了一身夜行衣,轻轻点足,消失在了夜色中。   皇宫天牢,出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一闪而过,天牢的侍卫瞌睡频频,回神时,影子不见了,以为是太困出现了幻觉,于是继续强忍瞌睡,迷迷煳煳守卫。   影子出现在天牢中,黑影瞬挪到了魏小姐的牢房中。此时魏小姐正掩着一件薄衫,睡着干草上,迷迷煳煳见有一人,她睁开朦胧星眼。   定睛一看,果真是个人,她惊慌大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那将要迸发出来的嚎叫戛然而止。   黑衣人一双寒冰眸凝视她,魏小姐一身皮囊颤抖着,脸上的朱粉掉了一层又一层。   她跪在地上,小声哭泣,“好汉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黑衣人冷眸乜视,沉声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还想活?”   闻言,魏小姐眼睛挂着泪,一颗颗像汤圆下锅一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大皇子叫我这么做的,他叫我去勾引白大人,是他指使我的,是他,都是他。为什么他一个凶手,没受到惩罚,反而都赖在我身上呢!为什么,不公平!不公平。”   黑衣人眼睛微眯,果然证实了心中所想,原来真的是大皇子,可笑的蠢人。   魏小姐慌乱地磕头在地,“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求你救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不甘心,求你,求你。”   黑衣人冷笑道:“你动的可是我……重要的人,就这点,我就该把你千/刀/万/剐!”   魏小姐差点没晕死过去,她何时知道得罪了这么大人物,还以为只是一个小小医官。   魏小姐哭道:“是大皇子指使的,是他,是他!你去杀他,不要杀我!”   “就算我今晚不杀你,你明日也得死!”黑衣人道。   魏小姐哭得粉面脏乱,“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呵!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的?”黑衣人道。   魏小姐顿了一下,磕头道:“我愿意为你杀人,做你的奴隶!”   黑衣人冷眸眯了一下,唇角勾起,“你可要想好了,做我的奴隶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怕,我不怕,只要能报仇,我都不怕,我一定要报仇!”魏小姐道。   黑衣人勾唇冷笑,“好啊!”   册封大典过后,生活一如往常。白恩赐依旧每日去皇宫打卡上班,有时候会去找夏玥,或者就在那里留宿,生活过得很平静,他很喜欢。   然而白家二老却因为儿子被陷害之事,耿耿于怀。白老爹连上了几封奏本弹劾魏大人,平日那些对魏大人作对的官员纷纷落井下石。   一时间,魏家闹得鸡犬不宁,魏家大大小小送了好些礼过来赔礼,魏大人亲自领着老小登门道歉。   白家二老闭门不见,坚决不接受。   后来,长盛帝迫于百官压力,只好降了魏大人官职为六品承务郎。魏大人感激没被发配去边疆,又领了一家老小来白家磕头谢罪。   白家二老也没再依依不饶,而是好生告诫。   二老这么做,也是在告诫朝中官员,不要惹他们儿子,要是再发生类似之事,定“好礼回赠”   白恩赐对白家二老护子的壮举,深感愧疚呀!他都那么大了,还需要老父母在背后撑腰,瞬间感觉自己太无能了。   而魏小姐的结局也甚是惨,听闻第二日处斩时,人已经自尽了。   罢了,反正她早晚都要死!没人会关心一个罪人的死活。   然而,这件事给白家二老很大的刺激,他们私底下商量了一番,觉得要给他们家小宝找媳妇了;不然有的人总是打他们家少主母的主意。   白家刚放出消息,登时御都家有女儿的都开始蠢蠢欲动了。经过了那场闹剧之后,他们知道,虽然白老太医已经退休,但是仍旧隆恩不断。   他儿子将来肯定仕途光明。   当下大官们也愿意将女儿许配过来了。所以,白家一时间来往不断,门口尽是车马停驻、媒婆涌进。   白恩赐当然知道这件事,奈何父母一片好心,更何况他觉得早日成家也不是坏事。   有时候爱情也会从相亲开始呢!   此时,白府清水湖水榭,白恩赐和二老围桌相坐,桌子上摆着许多张美女画像,白老爷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行为有失体统,便退了下来,让儿子和夫人慢慢挑选。   柳茗站在自家少爷身后,那脖子犹如长颈鹿,伸得很长,只恨自己太矮,垫了脚尖。方见桌子上一堆美女画像,有的画像袒胸露乳。   他眼睛仿佛冒了光,忙跑过来,指着画像,“少爷,少爷,这个好,这个好。胸大好生养!”   白夫人、白恩赐齐齐看他,白恩赐的眼神很明显:你不要说出来嘛!我本来也想选她的!   奈何白夫人在场,白恩赐不好说。   白夫人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瞄了眼儿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坦然笑道:“确实不错,小宝你看看!”   白恩赐宛若正经人,接了过来,眼睛直落在满满的胸脯上,盯了半天,“是挺不错的!”   “什么不错?”   一道声音远远地过来,众人往声源一看,夏玥正走在曲廊上。   他今日穿的梧枝绿纱罗单衣,头发一半用碧青色丝绦束起,一半留下来,额角两缕顺软的青丝留下。   湖风微微卷起他衣角,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神情闲雅,嘴角含笑。   好一个美人公子!   白恩赐回神,忙过去迎,“玥儿怎么来了?”拉着夏玥的手到水榭来。   白夫人睥视二人十指相交的手,眉角忽抽了一下,面上仍带笑意,“臣妇拜见安亲王!”   夏玥扶起她,温声道:“老夫人有礼了,我和白哥哥是好朋友,应该是我拜礼才是。”   说着拱手作辑拜礼。   白夫人听到“白哥哥”三字,已是大惊,又见夏玥行礼,忙忙扶起他,“臣妇怎么受得起,既然安亲王来了,那小宝就先招唿好人家,还有不要太无礼!”   白恩赐道:“我知道啦娘,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臣妇就先告退了,安亲王好生顽!小宝有不对的,你只管打骂,不要客气!”白夫人道。   “哈哈,好的,谢白夫人。”夏玥道。   于是白夫人由人扶了去,白恩赐又叫其他人都散了。   水榭上只有白恩赐和夏玥二人。   人都散了,白恩赐才道:“刚才我娘叫你随意打骂我时,你为何说谢?那都是客气话,你可不要当真!”   夏玥拨开桌子上的美人画,一脸不开心,“我当真了!我现在就想打你!”   白恩赐见人愁愁一脸,不知他的白月光那里有不舒服了,忙站起来,殷切捏捏人肩膀,“我的王爷呀!最近哪里又不顺心了呢?”   夏玥拿起一张美女画像,问:“方才你说这个女子不错?”   白恩赐瞟了眼,“是呀!胸大!长得也好看!”   闻言,夏玥将画像甩在地上,恨恨道:“我虽没有胸,但是我比她好看!” 第76章 相亲   白恩赐差点没笑出猪声,他憋笑,憋得通红,实在憋不了,“噗呲”笑了出来,眼泪都出来了。   夏玥见他这样,更加生气了,“难道不是吗?你敢说我没她好看?”   白恩赐怎么舍得惹他的白月光生气,见人小脸写满“我不开心”,忙哄道:“是是是,我们家王爷最漂亮,没人比得了!”   夏玥小声嘟囔道:“你家王爷,你家王爷,我才不是!”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只见他小嘴翘得高高的。但是白恩赐还是听到了,第一次见夏玥这样撒娇,心里暖极了!   他给人捶捶肩,揉揉腿,“我家王爷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无论怎么样都好看,反正这么好看的人就是我家的!”   夏玥气鼓鼓瞪他一眼,甜言蜜语说得倒是好听,最后还不是不要他了!都开始找媳妇了!   白恩赐见少年脸越来越黑,心感不妙,但是又不知道心结何在,只好说了些好听的话。   可是,少年脸越来越黑,最后竟然跑走了,任白恩赐追都追不回来。   怪了!   这天阳光温暖,落花纷纷,御都街道都飘满了细碎的粉色小花;这些花都是从北郊飘过来的,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曲径,两旁种的紫薇花树。   夏天一来,紫薇花开得满满一树,从城墙上看,好像一排排花球;清风一来,吹下淡粉的小花瓣,真真是美不胜收呢。   佳人骚客们也多愿意来此,这不,白恩赐和陈家小姐--陈雯雅在酒楼吃过饭,就约人来这里了。   女子身穿水粉长纱,面容温婉,如一朵娇嫩的鲜花,她身姿曼妙,恍若从紫薇花走出来的仙子。男子一身雪白交领长衣,面若含桃,手拿一把水墨扇,好不风流倜傥。   二人并肩而行,轻踩鹅卵石上的花瓣,郎才女貌,赢来不少人目光。   说实在话,白恩赐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环顾了一圈,没看见一个人;难道是见到美女,太兴奋了,幻觉了?   陈小姐忽见一朵开得妍丽的紫薇花,手捻香帕,娇羞道:“白公子。”   “嗯?”白恩赐道:“陈小姐怎么了?”   陈小姐手指丫枝一朵紫薇花,“那朵花甚是好看,白公子可否帮我摘下来!”   白恩赐抬头,花就在脑袋上,为博美人一笑,当然摘!可手正要折枝,就有人阻止了。   “哎呀!别,树也会疼的!公子莫要伤了它。”   白恩赐回头,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她身穿淡绿色长纱,身材纤长,眉眼温和善良。   好面熟!   绿衣女子走过来,福身道:“多谢公子救花之恩,小女子替紫薇仙子谢过你了。”   白恩赐笑道:“是在下唐突了。”   陈小姐见来人,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下,过来道:“这位小姐可真是惜花人,我倒是俗了几分。”   绿衣女子温柔笑道:“让姐姐见笑了,我也是个俗人,那懂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看姐姐举止娴雅,像是个大方之家,心里羡慕得不得。”   陈小姐适才对这女子心生敌意,这番见她这般夸自己,但是抱愧起来。忙过来拉着人家的手,“让妹妹见笑了,我那担得起你这般夸耀,真真是折煞我了。我看妹妹谈吐斯文,倒才是书香门第之女。”   绿衣女子也牵着她的手,温声道:“姐姐抬举了,这片紫薇花有了姐姐才是醉人之处,恍若空壳注了花仙子。方才我远远就被姐姐吸引了,一心想搭话,奈何不敢,只是尾随了一路;倒是见公子折花,才想了这么一出,不然还不知如何与姐姐亲近呢!”   白恩赐:怪不得感觉被人盯了一路!   陈小姐道:“诶!这番说来,倒是委屈了妹妹一路了,倘若妹妹早些与我相认,我们也多些缘分,白白冤枉了一路。走,我们边走边聊。”   美女二人手相扶,慢盈盈往前面走去,白恩赐默默在后面跟着。一粉一绿的美女,倒是更加般配了。   到底是不是来相亲的?人都被抢了,相个球球!   紫薇是绕城路,很长,所以她们从头走到尾,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恨不得相濡以沫。   白恩赐黑脸跟了一路,这一路充当保镖、钱包等;紫薇小径有商贩买小物件,美女二人各自选了几样,白恩赐乖乖上来付钱,还乖乖提包。   天黑时,三人来了御都最贵、最豪华的酒楼,美人二人手挽手。   陈小姐见里面装修富丽堂皇;虽然她家中不缺钱财,但是这样花销白公子的钱,她还是不忍心的。   于是她对小姐妹道:“绿衣妹妹,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家看着太贵了。”   绿衣妹妹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姐姐莫要担忧,这不有白公子嘛?白公子为人爽快大方,自然不会吝啬这点小钱的,是不是白公子?”   白恩赐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苦笑道:“……自然!”   “走吧姐姐!白公子不缺这点钱,走啦走啦!我们去天字号雅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呢!去见识一下!”绿衣妹妹拉着陈姑娘飞奔上楼。   白恩赐忽然感觉要被宰了!   他今天就只带了二十两出来呀!刚才花了二两,现在还有十八两。   求二位姐姐不要太狠!T-T   天字一号,最贵的一间,里面装修齐全,床、书案、书架、古筝各种雅器应有尽有。   连灯笼都是金漆刷面。   一张旋转的大圆桌,够十个人坐的。绿衣女子叫人将多余的椅子搬出去,只留下三张靠椅,美女二人靠坐东方,白恩赐独坐西方。   孤零零的。   店小二拿了菜单来,绿衣女子看都不看,说了句:“把你们店里全部的菜都上过来!”   “噗!”正在喝水压惊的白恩赐,当即被水呛了。   “咳咳……”   差点没咳出泪来!   这么造的话,钱不够呀!还是叫人钱送过来吧。   他屁股刚抬,绿衣女子美眸一瞥,道:“诶!白公子不要走啊!你一走,那势利眼小二肯定要把我们赶出去!”   陈小姐听了,忙不迭点头,“是呀!是呀!白公子不要留下我们女子二人。”   白恩赐苦涩道:“我就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没关系的!”   “白公子,你真的不要走。这偌大的房间,谁知道你一走,会跑出来什么东西。”绿衣女子慌慌张张道。   她这么一说,陈小姐也跟着慌起来了,她缩进绿衣女子怀里,小声道:“白公子,求求你了!”   白恩赐算是知道了,绿衣女子就是来搞事情的!气死白宝宝了!强忍着不对女人发飙,他坐回来位置上。   愁眉不展呀~   随着一盘盘菜端过来,他感觉血就哗哗流;这得多少钱呀!他在皇宫当差一年俸禄,也就二十两银子。   虽然还有药铺和镖局的收入,但是他日子过得也紧巴巴呀!很少大手大脚呢!恐怕这顿能吃去他十年的俸禄吧!   绿衣女子见他脸上一青一白,忍不住道:“来白公子,吃点小青菜!”   说着将小青菜转到他面前,白恩赐懒懒瞅了眼,不仅摇头叹息。   花了那么多钱,好歹也吃一口吧!   于是拿起镶嵌金银的玉箸夹了一小块,吃了口,都是金钱的味道,竟然尝不出蔬菜的清汁了。   大概是味觉麻木了吧!   绿衣女子见他叹了无数声气,忍着笑意,“白公子,好吃吗?”   白恩赐讷讷点头,“嗯呐!好吃呀!好吃!都是钱的味道!好吃呀!”   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自己还没意识到;陈小姐见满桌佳肴,自顾吃菜了,一面还维持着淑女形象,没空管别人;所以,只有绿衣女子听了。   绿衣女子戴着面纱,不便吃东西。但是,她觉得看白恩赐吃瘪,比吃饭更香呢!   绿衣女子又将一盅莲藕炖牛鞭转到白恩赐面前,笑道:“白公子多吃点牛鞭,补补肾。”   白恩赐:“……”   果然是来搞事情的!   吃就吃!   白恩赐把那一盅牛鞭汤都端了下来,用大勺盛,喝了一大口。   “啊!烫!!!”   忙吐出来,嘴巴好像冒烟了,疼!   陈小姐见了,忙端了一杯凉水过来,“白公子,慢些,慢些!”   于此同时,绿衣姑娘偷偷往白恩赐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白恩赐自然不好意思喝陈姑娘的杯子,就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登时,“噗噗……”   “啊……”   白恩赐大叫!好辣!好辣!感觉嘴巴着火了!方才他的嘴被烫伤了,又喝了烈酒,一下子伤口被酒精咬了伤口,那种感觉……   这房间都是危险!   当即,白恩赐跑出去找水喝,也没注意看人,勐冲过去,人来人往的,都给他让路。恰好有一个人推门而出来,就被勐冲过来的白恩赐撞了。   像头水牛一样。   那人被撞在地上,捂着肚子。白恩赐也扑在地上;见撞了人,忙说:“对不起!”   他吐字得不清,大概是嘴太疼了吧!   那人才将人看清,大惊,“白医官!”   白恩赐抬头,“五皇……”   五皇子忙捂住他嘴,“嘘!不要声张!”   白恩赐嘴疼着呢!被五皇子这么一捂,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五皇子见了,还以为怎么了,心里慌的一批。   “白医官,你怎么了?”   “水!水!”白恩赐怕人不清楚,特意说了:“清水!”   五皇子忙扶白恩赐进房间,又给他倒了一杯清水,白恩赐又喝了几杯,但是嘴巴还是好难受啊!   皮都掉了吧!   房间就他和五皇子两个人,白恩赐道:“五皇子,你帮我看看,我的嘴冒水泡没!”   说着,嘴巴张得老大了。   五皇子盯着他嘴巴看,只见上牙床一片红,有几处都出血了……   这时,绿衣女子不见白恩赐,便出来找;恰好经过天子三号,里面正是白恩赐和一个穿着墨黑色的男子。   在接吻?   白恩赐坐在椅子上,男子弯腰对着白恩赐,头还左右摆动。   分明就是接吻!   在绿衣女子那个位置,看到的就是这样!   绿衣女子气得抬脚踹开了门,“嘭!”的一声响。   “接吻”的二人看过去!   只见女子眼里有一簇暴怒的火焰在翻滚,而且喷出来了。   门就是受害者! 第79章 绿衣姑娘   白恩赐见到她,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还好五皇子抱住了他。登时,绿衣女子更生气了,似乎都可以看见她头发竖起来了。   白恩赐莫名害怕这个女人,但是他又不敢凶她。所以,他躲在五皇子身后,露出脑袋,“你来干嘛?”   绿衣女子冷声道:“过来!”   白恩赐回嘴:“我才不过去!”   绿衣女子道:“你过不过来?”   白恩赐揪着五皇子衣服,“我就不过去!”   绿衣女子恨声道:“好啊!你不过来是吧。我来,我来你就死定了!”   说着大步朝白恩赐二人走过来,越走越近,白恩赐忙对五皇子道:“五皇子救我啊!”   五皇子小声问:“她是你的相好吗?”   他一直以为是白恩赐相好,所以不好插嘴呀!   白恩赐道:“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你赶紧把她赶走吧!”   “好的!”五皇子伸手拦,道:“姑娘,我朋友都不认识你,你没有必要这样逼人!”   绿衣女子瞥了他一眼,“让开!”   五皇子挺起胸膛,“不让!”   绿衣女子眼神如毒蛇,五皇子莫名心慌,佯装镇定道:“…姑…娘姑娘,我我不欺负女流之辈,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你就不客气吧!”   女子左手抓起五皇子胳膊,右手扣住他的腰带,五皇子被抬了起来。   见此,白恩赐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怕绿衣女子把五皇子扔下来,忙阻止。   “别呀!别扔!”   绿衣女子将五皇子举起,手顿在半空,问道:“方才你们在做什么?”   又道:“好好说,不然我把他扔到楼下去。”   白恩赐那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就一五一十说了,说得语无伦次的,心慌得很!   绿衣女子问:“你们接吻了?”   “啊?接什么吻?没接啊!”白恩赐颤声道:“我…我就让他帮我检查嘴巴有没有冒水泡,没接吻,真没接!”   闻言,绿衣女子将五皇子放了下来,走到白恩赐跟前,粗鲁地锢住人嘴巴,“张嘴!”   白恩赐被掐成嘟嘟嘴,巴扎巴扎问:“干嘛!”   “让我看你有没有被烫伤!”绿衣女子道。   白恩赐忙张开嘴,绿衣女子扫视一眼,里面确实都被烫红了。   她拍了拍人脸,“叫你贪吃!”   白恩赐:就喝口汤而已,哪里就贪吃了?   这时陈小姐出来找绿衣姑娘,过来时,见他们在天字三号房,她好奇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白恩赐笑道:“没事!没事!陈小姐,你吃饱了吗?”   陈小姐笑道:“嗯嗯,吃饱了!绿衣妹妹,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绿衣姑娘干笑道:“哈…没事,走吧,再去吃些甜点!”   白恩赐才想起来,他已经无力消费那一桌大餐了;登时,觉得五皇子是一块金闪闪的金子。   五皇子见他目光熠熠,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小心问:“……白医官为何这般看我?”   白恩赐抬起沉重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闪光,“五皇子,我……囊中羞涩!”   “所……所以呢?”五皇子问。   “接济一下,我后面再还你!”白恩赐道。   这时,绿衣女子目光扫在白恩赐不安分的手上,白恩赐忙将手放下来。   闻言,五皇子笑了笑,搂住白恩赐的脖子,“没问题!”   白恩赐抬眼,就看见绿衣女子犀利杀人的目光,忙从五皇子的弯臂中挣脱出来,“五弟,走吧!”   有他人在场,白恩赐不敢叫五皇子,脑子蹦出“五弟”,所以就五弟称唿了。   五皇子对这个称唿兴奋得很,眉开眼笑,“哥!走!”   称唿落下,绿衣女子差点没上去把两人生撕了。   来到天字一号房时,他们推开门那一瞬间,震惊了!满满一桌菜都被吃得干干净净,盘子都泛着光!满满一桌呀!   白恩赐和绿衣女子对陈小姐投来敬佩的目光。   陈小姐耳根子刷红,捻着帕子道:“我…我不小心吃完了!不好意思!”   闻言,连五皇子都看她了!   三人齐齐对她竖起:大拇指   陈小姐是大家闺秀,在家一言一行都有人管着,吃饭从来没吃饱过。   她最大的梦想是:可以大步走路、狂奔、哈哈大笑、想吃什么吃什么,无论吃多饱,都没人管。   这些今天她都实现了,今天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   但是突然想到,一回家就被关在深宅大院里,她忍不住落泪来了。   三个人见她忽然抹泪,十分不解。   绿衣女子问:“姐姐为何哭了?”   陈小姐靠在她肩膀上,声泪俱下,“今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哇哇……”   绿衣女子道:“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如何就说这辈子了?”   陈小姐抬起一双泪眼,“妹妹你不知道………”   陈小姐说出了自己心里话,三人愣愣听着,感慨不已。白恩赐一个现代人听了,更是抹泪要哭,遭来绿衣女子嫌弃眼神。   就这样,五皇子自掏腰包又请了陈小姐吃了一条街,白恩赐身边跟着绿衣女子,登时走路都觉得僵硬了。   三人将陈小姐送回家,陈小姐泪别小伙伴,哭来哭去,最后被陈家人拖回去了。接着,三人又来到白府。   白恩赐:这算是送我回家?我特么又不是女人!要送也是送绿衣女子!   五皇子好像看出了白恩赐心中所想,小声在白恩赐耳边道:“我和绿衣姑娘十分投缘,白哥,就给我个机会!”   闻言,白恩赐看了眼五皇子,又看了眼绿衣姑娘,随即笑道:“可!”   说着一咕噜跑进去了,忙忙把门关了。   于是,二人从白府离开,一路走去,都是没人的暗路。   许久五皇子道:“玥哥哥今天好雅兴!”   夏玥笑道:“是五弟配合的好!”   五皇子道:“原来玥哥哥身手这般好的呀!五弟一直以为玥哥哥身体羸弱呢!”   夏玥冷笑道:“身体可以锻炼,破铜烂铁都可以镶金刻银,更何况是人呢?”   “哈哈……玥哥哥说得妙呀!”五皇子顿了一下道:“玥哥哥放心,这件事,五弟保证不跟任何一个人说,只有我二人知道,但是……玥哥哥不要忘了我这份恩情呀!”   夏玥道:“自然不会忘记,我夏玥从不欠别人,做为回礼,我送你一个人!”   五皇子挑眉道:“哦?什么人?”   “魏家庶女,魏珍琳。”夏玥道。   闻言,五皇子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谢了!”   二人沉默走了一路,五皇子又道:“玥哥哥喜欢白大人?”   夏玥微微一怔,良久,“有趣罢了!”   “哈哈,巧了,本殿也觉得他甚是有趣呢!”   说完,扬长而去,夏玥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   白恩赐后面还参加了几次相亲,但是也没有相中的人;于此同时陈家来人说,陈小姐对他很满意,希望再见他一面。   白恩赐在众多相亲对象中,对陈小姐印象最好,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约来沁芳楼,沁芳楼是水中楼阁,共有四层;每一层根据名称不同,用处也不同。   如第一层为“垂钓阁”,主要是供人钓鱼所用;第二层为“般若汤”,为喝酒层;第三层为“甘醇阁”,主要品茗茶;第四次为“雅俗阁”,自然是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地方了。   白陈约来三楼甘醇阁,他早就来到了;倚窗而坐,见湖水汨汨,又有渔人打鱼,湖中有一片荷花,开得甚是灿烂。   此时,四楼响起婉转悠扬的笛声,妙音绕梁,当下一行白鹭飞过;他不禁失了神,心中所想都是夏玥。   下次应该带他过来,这么美的地方,没他就少了神韵。   正想着,门外忽有敲门声响起,白恩赐过去开了门,来人正是陈小姐。   她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陈小姐对白恩赐福身做礼,白恩赐也作辑回了个礼。寒暄两句,二人入房,丫鬟则留在门外等候。   二人盘腿坐在靠窗的茶席上,白恩赐为陈小姐斟了杯茶,陈小姐笑了笑,喝了起来。   忽然,陈小姐神色微变,像个小贼一般,提防四处。白恩赐十分疑惑,正想开口问,陈小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小姐慢慢走到门后,隐约见丫鬟还在门口,她把屏风搬了过来,挡住了二人坐的茶席。   陈小姐坐会原位,踢掉自己的绣花鞋,揉揉脚,见白恩赐一张震惊的脸,她嘿嘿一笑,“白公子见笑了,我脚疼,放松一下,嘿嘿……”   白恩赐点头,“能理解!”   陈小姐几乎做完了所有的放松运动,才乖乖坐下来喝茶。喔,不!是吸茶!   吸茶的声音,把白恩赐都震惊到了;吸完茶,陈小姐堆了几个靠枕,人靠在上面,抖着脚,“白公子!”   “啊,啊?”白恩赐瞠目结舌。   “白公子呀!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合作的!”陈小姐道。   白恩赐疑惑,“啊?”   陈小姐笑道:“我知道白公子不喜欢相亲,都是走走过场,哄老人家开心而已。我也是!”   被说出了心里话,白恩赐仿佛找到了知己,眼睛都变得有神了。   “那陈小姐想怎么合作?”   陈小姐道:“咱俩成亲如何?”   “……这是什么合作?”白恩赐道。   陈小姐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也没在意,吃了个梨子,道:“你跟我成亲,我不管你,你不管我,咱俩各做各的,谁都不干涉谁;一来可以哄老人开心,二来也不用天天催着相亲。一举两得呀!双赢!”   闻言,白恩赐想了想,“你是为你自己打算吧!”   陈小姐嘿嘿笑道:“肯定对你也好呀!给你时间找媳妇呢!也不用家人催,也不会再发生皇宫晚宴那种事!”   原来她知道这件事啊!影响不小呀!   陈小姐见他动容,又道:“而且白公子不是不举嘛!你娶我回家,谣言不攻自破!”   这……这件事影响更大! 第80章 你喜欢他?   白恩赐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对我已经无所谓了!”   他只想娶一个人,能陪他一辈子的人。   陈小姐道:“哎呀!白公子,我又不会赖在你家一辈子,成亲一年后,你给我休书一封,让我走吧!我也不想待你家一辈子呀!我还要找我的如意郎君呢!”   白恩赐道:“你现在就可以找啊,何必要嫁给我才找!”   陈小姐忽然伤心道:“……我喜欢的人,父母不让嫁!他们嫌他穷。那不如先嫁给你,等你一年后把我休了,我再嫁给他。那是我父母就不会说什么了。”   “…依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公子会娶被抛之妇吗?”白恩赐问。   “会,我相信他!”陈小姐道。   白恩赐问:“……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我?找其他人不是更好?”   陈小姐笑道:“因为我觉得白公子靠谱啊,而且我发现这件事对白公子也有利,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白恩赐道:“刚才你说的那些好处,对我而言都不过是小事,所以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请求。”   陈小姐抓住他的手腕,道:“白公子,相信我,你不会亏的。”   白恩赐拂开她的手,“不行!陈小姐还是回家再找良人吧!我就先走了!”   说着正要推门离去,陈小姐补了一句,“白公子不喜欢女人!”   闻言,白恩赐手顿了顿;良久,推门离开了。   这天晚上,白恩赐去了安亲王府。去的时候,夏玥不在家,他便自己去了人间仙境。   没有夏玥的人间仙境空空荡荡的,闲来无事,这里躺躺,那里坐坐。忽然想到右室的书房,他从来没有去过。   于是他便推开了右室的门,里面也是铺满了米白色的地毯,四排书架,放着许许多多的书;地上也铺满了书。   他见书桌上放着一条红色绳子,走过去一看。是一条姻缘绳,下面坠的蓝色曜石。   这块姻缘石看着好熟悉!白恩赐在脑子里想了想,许久,他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在归元寺被麻雀带走的姻缘石。   怎么到这里来了?   或许麻雀叼着走后,被夏玥捡到的吧!   缘分吗?白恩赐拿着姻缘石愣愣出神。   时间过得很快,夜很深了,夏玥还没有回来。   白恩赐洗漱完后,就自个跑到床上睡觉了;床上留有夏玥的味道,让他很安心,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今天夏玥去禁地操练暗卫去了,回来很晚;他来的时候,身体很疲惫,直径去了温泉池,将近泡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家里就他一个人,自然是不穿衣服的。外面月光透亮,索性就没点蜡烛,擦干了身上的水珠,便上床睡觉了。   钻进被子里,发现温暖的温度传来,伴着微微的唿吸声;借着月色,他看到了那人,不自觉勾唇笑了笑。   白恩赐一直在等夏玥回来,感觉身边有动静,便醒了;睁开朦胧星眼,见夏玥似笑非笑,朦朦胧胧的,仿佛雾里看花,看人也不真切了。   待眼睛清明,他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睡着了!”   夏玥见人醒了,便起身去衣柜拿衣服穿上;月光下,白恩赐看到他修长的背影,那背影既有女子的纤秀,又有男子的体态。   他怔怔看着,好像眼前的人远了,好像会随时离开。夏玥穿好衣服,上了床,白恩赐还在发呆。   夏玥轻捏他鼻尖,“哥哥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白恩赐回神,吭吭哧哧道:“…没…没没什么!”又问:“你去哪里了?这么晚。”   夏玥笑道:“好久没有去归元寺了,今天去了一趟。”   “去那么远,很累吧!你见到释空了吗?他还好吗?”白恩赐问。   夏玥听到释空的名字,眉角微抽,随即笑道:“释空小师傅还是那样呀!哥哥那么记挂他,可以去看他嘛!”   白恩赐道:“哎!我也想,可是一直没时间,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吧!”   夏玥道:“嗯!好!”   一语末了,没有人再说话,房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外面泻进来的月光,像一层薄冰,渗透出丝丝寒气,白恩赐第一次感觉跟夏玥在一起,这么寒冷。   良久,乌鸦“咕咕”叫起,依稀有飞兽哒窜的声音;白恩赐侧头偷看夏玥,只见他已经睡了,眼睑落下稀疏的睫毛影子。   月色下,勾出一张挺立的侧脸,鼻翼上的那颗黑痣,越发显得他清丽动人。   白恩赐轻唤了声,“玥儿,你睡着了吗?”   只见少年曲睫微颤,“哥哥我还没睡着呢,你怎么也还没睡?”   白恩赐翻过身了,“我刚才睡过了,这会儿睡不着了。”   少年闭眼道:“听说睡不着可以数羊,哥哥不妨试试?”   “我数过了,还是睡不着!”白恩赐道。   少年睁开了眼睛,翻身对着他,笑了笑,“那我陪哥哥聊天怎么样?”   “好!”白恩赐道。   少年道:“哥哥想聊什么?”   “…呃……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了。”白恩赐道。   少年想了想,道:“我们聊聊白老太医吧!”   “啊?还聊他呀!你怎么好像对我爹很有兴趣呀!”白恩赐失望道。   少年尴尬一笑,“我只是好奇元丰盛世到底是什么样的。”   “元丰盛世”就是夏文宗统治前二十年的时期,因那个时期国家太平,百姓丰衣足食,被称为“元丰盛世”   白老爹很少提这些事,但是白恩赐为了满足夏玥,便把《庶子》里的描述说给他听了。   少年听后,惊唿不已,感慨白恩赐竟然知道这么多。白恩赐搪塞说:“看了历史书了!”   少年没再说什么,白恩赐话锋一转,问:“玥儿,你谈过恋爱吗?”   夏玥可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他懵懵一脸;白恩赐见了,跟他解释了一番。   他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我是没谈过恋爱的!哥哥有吗?”   有,在原世,但是那不算!白恩赐不会承认的。   白恩赐道:“没有!”   少年道:“哥哥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呢?”   白恩赐道:“只是好奇!”   少年道:“好奇?好奇什么?”   白恩赐道:“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少年道:“我也不知道!”   白恩赐眼巴巴看着少年,嘟囔道:“玥儿,我们没谈过恋爱,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少年颇为诧异点头,“……嗯嗯,是的。”   一语末了,少年仿佛看到了一双带着笑的眼睛,那双眼睛亮亮的。于是他听到了更让他震惊的话,“那我们来试试吧!”   Q``Q   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怔怔的,呆呆愣愣的;仿佛被这句话给吓到了。   因为他的呆滞。所以,他又看到了某人失落的表情,那双眼睛黯淡了,头也垂下来了。   于是他又听到了某人说:“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吧!”   只是在几息的时间,他仿佛看到了潮涨,潮落。   少年勐地捧住某人的脸,“好啊!”   一语落下,少年吻上了某人。但某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水牛一样,太意外了。   白恩赐脑子一片空白,因为没想过少年会接受。   唇上传来温暖的温度,恍若两片花瓣的唇,就这样覆在他唇上。那唇软软的,嫩嫩的,甚至带着清甜的味道。   这一切都很真实。   他的嘴被灵巧的舌头撬开,他配合着,微微张开嘴,手情不自禁搂住对方。   但是,美妙的吻就这样戛然而止了。随后他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戏谑,好像方才是故意逗他玩了。   白恩赐感觉自己被耍了,揪着被子,翻身背对夏玥,“睡觉了!”   或许他是为了掩饰慌张吧!   少年伸脖子过来看他,只见一双闭得死死的眼睛,脸上潮红一片,样子看着可爱极了。   但是他却不能再多进一步了。   或许是害怕吧!   或许,他真的是觉得好玩儿吧,白恩赐想着。他确实需要一个吻,需要吻来证实某些猜想,现在有答案了。   于是,第二天他同意了陈小姐的请求。   就算生活出现波折,但日子仍旧过着,有些事情时间可以冲淡,白恩赐需要忙碌来充实自己。   每天早早醒来去上早朝;散朝后,一头扎进太医院;下班回家,就和父母准备成亲事宜。   他很忙,也很累。   并不觉得充实,反而觉得身体空虚了。   这一天,阳光很刺眼,天空留下的几块碎云,像是没打扫干净一般;就连吹过来的夏风,都觉得烫脸。   白恩赐眯眼抬头看着烈阳,一窜窜七彩光圈从火球那里卷过来,忽然觉得眼睛一黑,忙收回目光。   “白大人,你怎么了?”   五皇子刚骑马在跑了一圈,偶人碰见白恩赐躺在河边草地上,脸色也不怎么好,忙下马来问。   白恩赐扭头,见来人又躺了回去,道:“没事,就歇会,骑累了!”   这几天,夏国正在举行骑马比赛,赛场就在郊外的草原空地,这是皇家圈地。   参赛者大多是皇家子弟、大臣子女和名臣武将。陪行者人数众多,自然少不了皇上和皇后,还有朝中大臣纷纷携带子女参加。   一共四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说是比赛,其实就是来郊游的,带着帐篷在外面野营。   白恩赐和陈小姐的婚事已经广为人知了。所以,这次陈大人特意带了陈小姐一起来,故意让陈小姐和白恩赐独处。   但是陈小姐不知道已经疯到哪里去了,刚和白恩赐打完照面,就去换了一身男装,挑了一匹马,也跟着驰骋原野了。 第81章 女装   白恩赐是昨天才学会骑马的,所以他也挑了一匹看起来温顺的小马,骑到没人的小河边,正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呢,就被五皇子发现了。   五皇子坐在了他身旁,也跟着躺在草地上,手挡烈阳,“你看着心情不好呀!”   白恩赐懒懒道:“挺好的啊!”   五皇子道:“昨天教你骑马的时候,心不在焉,今天又一个人坐在这里,还说心情好?”   白恩赐叹了口长长的吸,“可能是婚前恐婚症吧!”   五皇子笑道:“想不到你那么早就成亲了,竟然还是上次那个陈小姐,害,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一说,怎么不见你和你未婚妻一起?”   白恩赐道:“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可能在跟哪个小哥哥畅谈人生吧!”   五皇子笑道:“咦?你不吃醋的吗?”   白恩赐道:“我吃什么醋……”顿了一下,又道:“吃多了,就饱了,再多的醋也吃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是吗,你们挺有意思的;对了,听说安亲王今天也来了。”五皇子说着话的时候,偷偷观察白恩赐的神情,只见他眼睛忽然睁开了。   白恩赐阴阳怪气道:“来就来呗!我一个小医官还能给他提鞋不行?”   五皇子打趣道:“是啊!不过方才我见好多世家小姐捧着花争着送给他呢!安亲王笑得可开心了,都接了。”   果然,白恩赐脸黑了,就回了个“哦!”没了。   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已经两个月不去找他了,白恩赐还派人送了喜帖过去,也不知道他收到喜帖是什么表情。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另一边,陈小姐,喔不,应该叫陈公子,她正在扬鞭驰行,大风唿唿刮脸,但是陈公子觉得太爽了。   她可是昨天才学会骑马的,今天就敢这样猖狂,果然是她!   正此时,她后面也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他骑的是黑骏马,骏马仰头嚎叫,四蹄踏过的草地扬起了尘沫,速度快如旋风,白衣被大风刮扬,英姿飒爽。   没一会儿,白衣少年超越了她。陈小姐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了许久她骑马追了上去。   白衣少年知道陈小姐在后面追他,便骑往更远更偏的地方了。随着路程渐远,人迹罕见,白衣少年在一棵大树下停了。   见一棵参天大树下站着白衣公子,陈小姐也下了马,将马牵过来。白衣少年听见脚步声渐近,袖口倏然露出一把匕首。   一步两步,枯叶被踩发出“呲呲”声音,脚步越来越近,匕首贴在手掌上,白衣少年毫不犹豫反手出刀。   “你是绿衣妹妹吗?”   出刀与声音同时发出,白衣少年听到声音,倏地收回手。陈姑娘只是看到了如影般的白袖。   她见白衣少年就是绿衣妹妹,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是你,绿衣妹妹!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呢!”   白衣少年只是冷冷看着她,没有回话。   陈姑娘心大,以为白衣少年没认出她来,忙解释道:“是我呀,陈姐姐!今天我穿了男装你倒不认出来了。可是我还认识你啊,虽然我之前没见过你的脸,但是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背影,我都记得呢!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真是厉害。”   白衣少年平平淡淡一张脸,因为他今日就是来杀她的。   天知道他收到喜帖时,是什么反应;恐怕人间仙境要重修了吧!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陈小姐自顾说话,“我就知道你是男子,果然猜的没错。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我抢了白公子!但是我们只是做交易,一年后他会给我休书,让我远走高飞……”   陈小姐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不过,当初白恩赐答应合作的原因是:“我只是想帮你找到真爱,并不是我喜欢男人!”   所以,在她的口述中,只是把白恩赐描绘成大恩人,并没有其他。幸好的是,她发现白衣少年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好了。   陈小姐道:“所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这些在白衣少年看起来,他们还是成亲了,一样该死该死!他眉头蹙得死死的,袖子里的匕首蠢蠢欲动。   陈小姐又道:“现在我求绿衣妹妹,呸呸,这位公子帮我一个忙!”   她知道白衣少年不会回应的,所以,又道:“帮我拜堂成亲!”   闻言,白衣少年眼眸扩散,怔怔的;许久,他勾唇笑道:“这个忙……自然帮!” 第72章 .女装   另一边,白恩赐早就回帐营了,但是考虑到陈大人问他要女儿,他忙拿着陈小姐的女装在半路拦截她。   可是等了很久,才远远见她和一个白衣少年踏马归来。   黄昏下,深黄色的余晖散在扬鞭骑马的二人身上,看着倒是挺有武侠气氛的呢。   但是,二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不知说了什么,白衣少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陈小姐下马拿了衣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了,于是二人牵着马回去了。陈大人见准女婿和女儿一同归来,心里高兴得很,对白恩赐十分满意呢!   晚宴是篝火狂欢,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中间架着熊熊大火。   长盛帝坐在最首位,左边皇后,右边新晋的萧妃,其他妃子没有来参加,依次而坐的自然是皇子等类,其余人都是散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是夏玥没来!   白恩赐身边坐的陈小姐,但是陈小姐只坐了一会儿,就说头疼要去休息,白恩赐当然知道她装的   把她送回来,她又换了男装,还叫白恩赐换女装,怎么可能,坚决不换!   陈小姐叹了声气,“哎!今天我见安亲王了,俊死了,迷死了好多姐妹;恐怕这会儿,他身边围着好多女人呢。你换了女装,说不定还能跟那些美女亲近呢。”   白恩赐大腿一拍,“来来!给我打扮好看一点,我也去看看美女。”   陈小姐:“……”   她化妆技术可是一流的棒,能根据个人特点突出自身特色,白恩赐虽然是男子,但他皮囊好,而且身材也好。   一番打扮后,白姑娘出来了,他脖子绑有一朵黑色桃花,挡住喉结;穿的黑色长衣,眼角点一颗泪痣,配上赤练红唇,简直是禁欲又性感。   白恩赐问了无数遍:“我好看吗?”   陈小姐已经没有耐心回答他了,用白眼代替吧!   就这样陈公子和白姑娘出来了,陈公子带他去找那群美女,果然在小河边发现了她们。   小河边,同样是堆火围人,稀稀疏疏有四五堆小篝火,大多是年轻公子和一些侍卫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美女堆,一群美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当中只坐着一个男子—安亲王。   美女们唧唧喳喳,貌似与安亲王相谈甚欢;火光下,能见安亲王展露的笑颜。   许久没见到了。   白姑娘顿足而立,忽然他不想过去了。见此,陈公子忙忙推着他过去。   还隔着几十步的路,陈公子就大喊:“各位小姐你们好呀!”   美女们看着远处的人,一个矮公子,一个高女子,画面十分不协调。   夏玥也回头看了看,见到来人,他指尖微微卷起,目光一直落在高女子身上。   陈公子拉着白小姐的袖子跑过来,对着坐在夏玥身旁的紫衣女子道:“这位小姐,你往那边过去一点,我挨着安亲王坐,男子和男子方便嘛!体谅一下啦!”   这话说的没毛病,紫衣女子虽然不甘,但还是让了出来。   那知坐的不是男子,而是那个高女子。   当下紫衣女子不开心了,一心拿屁股挤白姑娘,陈公子拍了拍她,“诶,大夏天的,不热吗?”   紫衣女子听了这话,知道在说她,怕自己在安亲王心中印象不好,便不再挤了。陈公子挤到了一群女子中间,左拥右抱。   不愧是陈公子,一来就聊起来了,尽聊哪家公子好看,哪里的胭脂好。一下子气氛被带欢了,美女们七嘴八舌讨论着。   一边热闹得像一锅开水,一边冷寂得像一滩四水。   白恩赐挨着夏玥坐,心一直跳,算是小鹿乱撞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控制不住自己,丢人呐!   白恩赐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公子会让他坐这里,或许是凑巧吧。   到现在,白恩赐还不知道陈公子和夏玥是认识的,一直以为两人是陌生人。   夏玥有意无意地看着身旁的人,见他穿这身衣服,到底说好看还是丑呢?   算中规中矩,就是太高了,已经出卖他了!只是这个傻瓜还不知道。   “安亲王坐了这么久,可是看上那个姑娘?”白小姐忽然问。   白恩赐故意模仿女音说话,所以那声音听着……挺变态的。   夏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未曾!姑娘你呢?看上了哪个公子没有?”   白姑娘道:“没有!”   陈公子听了他们谈话,差点没上前把白恩赐掐死。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看上谁没?就算演戏也要像一点啊!   二人在聊着话,陈公子插嘴道:“安亲王,这上游有蒲苇从,那里有可多萤火虫了,很美的。我看你和…白姑娘挺投缘的,你可以带她过去看看。”   闻言,正在尬聊的白夏二人讷讷不语,一旁的美女听了,这可就不开心了。   这还得了,她们就是冲着安亲王来了,要是安亲王走了,她们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个黑衣女人算什么回事,刚来就想把人掳走?不可能!   也不讲讲先来后到!   当下,有人道:“哎呀!那边乌漆嘛黑的,不安全的,安亲王还是不要去的好。”   “是呀!是呀!说不定还有蛇呢!”   “就坐在这吧!这人多,也安全!”   美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白恩赐听了都想喊停了。   但是他却听到夏玥说:“这位公子说的不错,那边却是美得很;白姑娘我们过去走走吧!”   白恩赐:“……”   还真答应了!   白恩赐扭捏不想去,陈公子催道:“白姑娘人家可是王爷喔!不去可是大罪。”   白恩赐“不情愿”地点头,“那就谢王爷邀请了”   “我们也去!”有美女喊。   “对,我们也去!”一群人喊。   陈公子嫌弃道:“差不多得了,别忘了自己身份,人家王爷说带你们去了吗?”   一语落下,很多人都不敢说话了。就这样,夏玥和白恩赐离开了,美女们见安亲王走了,她们也没了留的必要;于是大家纷纷散场。   陈公子当然去猎新猎物了呀。 第82章 幽会   白夏二人慢慢走过去,路上白姑娘因为穿不惯女装;所以,走得很别扭,走两步就要崴脚的那种,为了不出洋相,只好把速度慢了下来。   夏玥很温柔,一直在等他,也没有催促;白恩赐心想,玥儿对谁都好,容易让人误会,怪不得他会误会。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暖男吧!   路上的小卵石太多了,白恩赐脚快不行了。再也不穿什么劳什子的女装了。夏玥见他表情难受,便关心道:“白姑娘,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   “……不用,不用,我不累。”   白恩赐脸瞬间刷红,这是他们一路走来说的第一句话。还好周围很暗,看不出来他熟透的红苹果。   夏玥温声细语道:“我看这里的萤火虫也蛮多的,景色也不错,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   听了这话,白恩赐差点没流下不争气的眼泪。夏玥简直就是小天使呀!太会体谅别人了,不愧是最善良的灯美人。   白恩赐羞赧道:“谢谢王爷。”   “这个位置不错,可以看到这一片蒲苇和萤火虫,白姑娘上来坐吧。”   河是下凹的地势,两旁凸处才是人踩的,方才白夏二人是走在河岸低洼处。这时夏玥已经爬到上面去了,他就坐在一块大磐石上。   白恩赐穿的女装,爬上去,也太难为他了吧!   夏玥显然看出了他的为难,笑道:“白姑娘没关系,我拉你上来。”   说着伸手下来,白恩赐思索片刻,还是走过去,抓起了他的手。   夏玥的手没有茧,软软的,那雪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又滑又嫩,皮肤细腻娇嫩宛如凝脂,当真是皓腕似霜,纤指如玉   白恩赐触碰到那一刻,心颤了一下,好像心中那颗糖融化了。以前两人经常牵手,但是,却没那种感觉。   为何现在会有这种微妙的感觉呢?或许他真的变了吧!   白恩赐手拉夏玥,脚踏斜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安亲王忽然从上面滑了下来。   难道是他太重了,把安亲王坨下来了?   夏玥身子勐朝白恩赐扑过来,白恩赐怕他受伤,忙一把抱住他,牢牢护在怀里;在这惊慌中,他大喊了一声:“玥儿!”   两人从斜坡上滚了下来,白恩赐手掌垫着夏玥的脑袋,生怕他受伤。夏玥像个小兔子一样,乖乖窝在他怀里,嘴角却噙着笑。   他……是故意的!   斜坡不长,两人从上面滚到下面,加上惯性运动,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两分钟。但是,滚下来的二位就这样一直抱着,谁都没放开谁。   河边蒲苇扬扬,里面闪着小黄光,还有一片蛙声;草地晒了一日的烈阳,晚间散出一丝丝暖气;绿草的清香,晚上闻着更加清冽。   白恩赐闭着眼睛紧紧抱着夏玥,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不得将人融入骨子里;怀里人唿出的暖气熘进他的胸口,伴随着独特的幽香。   那是独属于夏玥的味道,他渴望更多,贪婪地想要拥有。   这时,时间像静止了一般,安安静静的,过去的思念都化成了温情,只想在此刻补偿完。   许久,一声划破黑夜的声音响起,“有刺客,萧妃受伤了,快传太医!”   白恩赐作为医官,听到“太医”二字,脑神经像是触电一般,当即回神过来。他勐地推开夏玥,结巴道:“…对…对对对对不起,王王王爷!”   夏玥被他这么一推,显然不开心,黑脸一张,又嗤笑道:“无事!还应该多谢白姑娘保护我。”   白恩赐脸一青一白,“王爷,听说有刺客,我们赶紧回去吧!走,我先送你回去!”   他还得赶过去救萧妃呢!虽然轮不到他动手,但是医官也要到场待命的。   夏玥没想到白恩赐会这么催促他,他还不想走的,哪个该死的刺客破坏这么好的气氛;要是被他抓到,肯定要碎尸万段。   白恩赐见夏玥脸色刷黑,以为他被吓到了,急忙宽慰道:“没事的王爷,这一路我会保护好你的。”   闻言,夏玥笑道:“谢谢。”   二人走的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白恩赐为了加快步伐,早就把鞋脱了;夏玥见他这么胆大,惊唿不已。   到底还是不会演戏呀!   夏玥是被白恩赐推进房间的,之后,他又急急忙忙回自己的帐篷换了衣服,可谓是匆匆忙忙。   急忙赶去萧妃帐篷,跑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两排太医、医官了,他们见白恩赐姗姗来迟,面色不喜,但没说出来。   因为人家有后台!   白恩赐知道他们有种不满,所以他也很识相地低头不说话。在帐篷往,能见里面忙碌的影子,宫女端出来一盆盆血水。   脚步碎碎,太监宫女进进出出,个个面色凝重。恐怕萧妃凶多吉少吧   当下众人屏声敛气,没人敢大声说话,头也垂得低低的;外面本来是欢声笑语,因为刺客的原因,很多人都躲进帐篷了。   到处都是带刀侍卫,一排排有序有过。   许久,长盛帝走过来,他问最首的太医,“萧妃情况如何?”   太医叹了口气,“回皇上,萧妃是左胸口中府受伤,离心脏极近,恐怕凶多吉少呀!”   闻言,长盛帝大怒,揪着太医领口,恨声道:“朕不管萧妃受多严重的伤,你们要是救不活她,朕就要你们太医院的人全部陪葬。”   说罢!一把推开太医,太医推滚在地,爬跪在地,“臣等竭尽全力!”   “呵!”长盛帝气愤地抬步离开了。   当下所有太医、医官跪在地上,“臣等竭尽全力!”   白恩赐心道:古代皇帝都一个德行呀!不过这个萧妃也真行,一张冷冰冰的脸也这么深得长盛帝的喜欢;长盛帝还特意为了建宫殿,萧寒殿就是为她所建,还以萧妃姓命命,“萧寒殿”,跟她本人很像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就喜欢温柔善良,有时候还古灵精怪的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萧妃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出来了好几个太医,他们都是摇头叹气出来的。   这番光景吓到了不少人,特别是太医,医不好,他们可是要陪葬的啊;长盛帝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还是有先例的。   当初长盛帝继位,认为夏文宗之所以薨逝,是因为太医院医术不精所致;所以,太医院所有人都为夏文宗陪葬了。   除了在外的游医。   这次,要是萧妃没能救活,或许就该到他们陪葬了吧!当下所有太医都害怕起来了,有的老太医竟然抹泪了。   大家在外面小声讨论,都是一些遗言,各自惺惺相惜。   白恩赐自然也慌,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要不逃跑吧!现在赶紧回家,带全家跑去其他国家去,不做什么太医了,做生意得了。   正在大家面色凝重,做着遗言的互托时,有个人说话了,李医官—李廷贵。   “大家先别着急,凡是还是有转机的。”   白恩赐对他印象还不错的。   有人说:“还能有什么转机,大概只有死吧。”   李廷贵道:“下官有一计。”   一般来说,小医官说话都没人搭理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当即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他说话了。   有人问:“什么计谋?”   李廷贵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左右提防,小声道:“这里不便说话,大家随我这边来。”   众人随着他来到黑暗无灯的地方,一行人围在一起,碎碎细语。   有人道:“李医官,你倒是说呀!叫我们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冒出个刺客,我们都得丧命。”   李廷贵道:“莫急,我慢慢道来。这个计划,需要我们当中有人来做牺牲,这个人必须要有强大的靠山。”   “那有什么用,再大的靠山都不如皇上一句话。”有人唾弃道。   李廷贵笑道:“诶诶,不能这么说。各位且听下官细细道来。”   当下,大家都围在一起说话,白恩赐也来凑一脚。   李廷贵道:“萧妃这次是凶多吉少,恐怕我们势必受牵连,但是各位大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好几位大人刚抱上孙子,大家肯定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是呀!老夫儿媳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呢!我这爷爷才没当几天呀!”   “老夫儿子前几日刚刚登上仕途,要是老夫走了,恐怕他日子也不好过。哎!李医官你就别卖关子了,感觉说说什么计谋吧!”   李廷贵道:“听大家这么一说,那我就说下去了,只是大家别怪我不够仁义,我也是为了多数人想着,毕竟我们都不容易。”   “好啦,好啦,赶紧说罢!”   李廷贵道:“我们需要一个人来对这件事负责,负全责;如果萧妃出现意外,那只是一个人的错,这样就保护了大多数人的性命。”   闻言,大家纷纷点头同意,“也就是说,牺牲一个人换多数人的性命?”   李廷贵道:“对!没错,就是这个理!但是这个人也不一定会牺牲;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有靠山,很大的靠山;   这样一来,只要靠山够稳,那么这个责任人也不会死。最后我们还是保了全部的人,只是其中要花费一些功夫罢了!”   大家听了这话,赞叹不已,“高呀!真是高!”   李廷贵笑道:“大家秒赞了。”   但是白恩赐有疑惑,他问:“那如果靠山不稳,这个人被杀了怎么办?”   有人回:“要是这个人死了,等风波一过,我们随便找一个缘由,求皇上为这个烈士追封,保他一家荣华富贵。”   “对呀!对呀,追封可是莫大的荣耀!”   “光宗耀祖呢!”   人都死了要这个追封干嘛?白恩赐认为这个主意不行,他不同意,但是他一开口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击。   于是有人道:“我看白医官就很适合,白医官认识不仅安亲王,而且还跟五皇子走得很近,这个重任非你莫属。”   果然,开口反对就对遭人攻击!   办法有千万条,偏偏选择窝里斗,更何况萧妃也不定会死;这些人不去想办法救人,反而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   本来萧妃还有一线生机的,但是就是因为这群庸医,反倒害死了人。   而且连带责任,不懂吗?   有人见白恩赐脸上写着不去,过来劝道:“白医官,你要为了大局着想啊!我们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白恩赐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想办法救萧妃,而不是找替罪羊!”   很多人已经麻木了,他们觉得萧妃没救了,“白医官,不是我等不愿意救啊,而是萧妃真的不行了,你就替我们想想吧!” 第83章 替罪羊   “我们太医院一共五十多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呀,你就发发慈悲吧!我们都是半百老人了,家里一大口人都等着我们养,如果我们死了,那那么多人该怎么办啊!家里还有刚落地的娃娃呢。”   “是呀,白医官,太医院连家带口的,差不多也有几百号人,这些人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你不能太自私呀!”   自私?呵呵……可笑!呵!好一个道德绑架!   白恩赐最讨厌谁道德绑架他,就像当初他舅舅霸占他的财产,用无数道德来约束他,让他像狗一样活着。   他严肃道:“我不同意!你们就算说破嘴皮子,我也不同意!收起你们道貌岸然的嘴脸,我看着恶心!”   听了这话,有人气愤道:“依我看,白医官就是贪生怕死!也就是个卑鄙小人罢了,平日在太医院就是尸位素餐,浪费时间,这会儿正用到他的时候,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呸!”   白恩赐道:“无所事事?可笑,你们见我像条狗一样,一件事都不给我做,现在还好意思说尸位素餐。现在又叫我去顶罪,你们哪里来的脸!”   一时间,大家吵得不可开交,都骂白恩赐是白眼狼、小人、自私自利等不堪入耳的话;趁这个时候,有的人悄悄进萧妃帐篷。   李廷贵见大家争执不休,站出来道:“大家静静,白医官说的也不错,毕竟谁也不想死嘛!白医官也不容易,前些日子又被人冤枉,现在又要做这种事,大家也要理解理解白医官。”   这话倒是有几分含义,当下有人联想到了册封晚宴事件—魏小姐事件   “哼!”   “自私自利,枉为人!败类!我看魏小姐就是这个人渣害死的,呸!人渣!”   “对,魏小姐肯定就是他害的,真是可怜魏小姐了,一条冤魂啊!你要去给她陪葬!”   “人渣、畜生、败类!你要给魏小姐陪葬,陪葬!”   白恩赐觉得这些人,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病入膏肓了,没有办法了,他们已经麻木了;为了活下去,他们会用卑鄙的手段陷害无辜的人。   人性吧!   白恩赐已经沦为败类、人渣、畜生了,他笑着,开心的接受大家的批评。   这时,张院使从帐篷出来了,有人引他过来,老远就见大家围着白恩赐啐口水。   他大步走过去,呵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作辑道:“张院使,白医官害死了魏小姐,他要为魏小姐偿命!”   这件事翻出来说,肯定没那么简单吧!张院使在帐篷里面的时候,已经听人说了。他深思了一番,决定认同众人的说法。   让白恩赐去顶罪。   因为白恩赐上面有人揽着,他不会死!而且张院使敢肯定,但是如果白恩赐不顶这个罪,他们就得死!   大家七嘴八舌地罗列白恩赐的种种大罪,从太医院各种小罪,到魏小姐这条大罪;罗列下来,他的罪状简直是罄竹难书。   最后,张院使跪了下来,“白大人,求你救救我等!”   大家见他忽然跪了,纷纷下跪,痛声道:“求白大人救救我等。”   白恩赐看着跪成一圈的众人,个个态度诚恳极了,与方才骂他的脸嘴不同,干笑道:“好,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救……”   他的笑带着苦涩,也有无奈。但众人却暗自庆幸,他们不用死了,有的人难以控制的笑容都露出来了。   白恩赐看摇头离开,来至萧妃帐篷外,怔怔看着帐篷,眼睛一花,好像看到了一座坟墓。   有可能是坟墓了。   叹了声气,便掀开了帘子进去了。一进来,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萧妃的床上都血,胸口上白色绷带都染红了。   宫女太监脸上手上都沾满了血,特别是手,都被血水浸红了。他们也是一张死了娘的脸,因为如果萧妃死了;他们也得陪葬,没有一个活得了的。   这一瞬间,白恩赐忽然觉得他们亲切起来了,反正大家一起殉葬。   说殉葬太早了,还是想着怎么救人吧!但是连张院使都无力回天了,他一个学商的人,能怎么办呢?   听说真情能救人,虽然他对萧妃只有钦佩,但是钦佩也可以说出来呀!说不定萧妃听到他那么仰慕自己,就醒了呢?   当然想想而已。   萧妃身边的大宫女见白恩赐来了,她小声道:“白医官,你过来看看,看看娘娘还有没有救?”   说着就哭起来了,跟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不同了。   白恩赐安抚道:“哎,我看看吧!”   大宫女搬过来一颗凳子,放在床畔旁,“白大人,来您坐着,坐这里看看娘娘的病情。”   白恩赐坐了下来,只见萧妃眼睛紧紧闭着,脸比平时还要白,还要冷;她本来就不爱笑的,这样子更加寒冷了,像放在冰窖里封存几千年的雪山美人一样。   大宫女福身道:“白大人,我们在门口候着,有什么事,你招唿一声就行了。”   大家或许都嫌里面血腥味太浓了吧!去外面还能打打瞌睡,不过也能理解,忙了这么久了,都累了。   白恩赐道:“你们去吧!出去之前帮我把天窗开一下,谢谢。”   味道确实挺重的。大宫女打开了天窗,于是一行人等离开了帐篷,就只有白恩赐一个人在里面陪要死的萧妃。   人都走了,他才不要傻傻坐着呢,见旁边有软塌,他就在上面躺了下来。这个位置恰好对着天窗,能看见外面闪亮的星星。   他看了很久,思绪也飞走了,脑子里都是夏玥的脸。都要死了,要不去看看夏玥吧!   想着正要起身去,正要掀帘,床上响起了虚弱的声音,“水!”   闻言,白恩赐赶紧倒了一杯水,捧到床边,慢慢喂萧妃。   萧妃得了水的润泽,微微睁开了眼睛。脸看着病态,但是那双眼睛像水墨一样的黑,幽深得像魔鬼,没有一丝波澜。   白恩赐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头皮发麻。   “萧妃你醒了,我去叫太医。”   说着,正要出去,但是背后却响起了冷冰冰的声音,“不必!”   “那我去叫宫女过来!”   人都醒了,他一个男人在里面不太合适吧!   哪知萧妃又说:“不必!”   她的语气可谓是一如既往的冷,听不出来人生病。   白恩赐也不能留她一个人,所以,只能转回来。他把凳子搬离床远远的,本来是靠床的,现在有两米远。   萧妃见他举动,面色平淡,无多言。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萧妃身体动弹不得,但眼睛一直睁着,她眼睛像夜魔一样的诡异,白恩赐不敢看的。   但既然萧妃醒了,那他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白大人怕我!”   萧妃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而且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更加要注意的是,她说的是“我”,不是“本宫”   白恩赐道:“……不不怕呀!”   “呵……”   这声呵…代表什么意思?轻视吗?想必是了,萧妃那么孤傲的人。   算了,轻视就轻视吧!无所谓的,反正萧妃从来都看不起任何人,恐怕连长盛帝,她都不放在心上的。   白恩赐没有接话了,默默坐着,仰头看窗外的星星。   “白大人要成亲了。”萧妃又说了肯定句。   白恩赐道:“是的,这个月月底,还有五天。”   萧妃道:“恭喜!”   白恩赐道:“谢谢娘娘!”   萧妃道:“我见过她了!”   闻言,白恩赐脑子里想了想,才知道萧妃所指何意,回道:“嗯,谢谢娘娘关心。”   萧妃道:“平平无奇!”   白恩赐:“……”   虽然不知道萧妃为什么聊这个话题,但是这样指出来好吗?   白恩赐道:“唉,她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有!特别能撩人,不管男女!   萧妃道:“为何娶她?”   这么一问,白恩赐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毕竟只是一场交易嘛;想了半晌,他道:“年龄大了,该成亲了。”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   “呵!”   萧妃竟然冷笑了,白恩赐可是听出了蔑视呀!好歹他也是一个男人,听到女人嘲笑,心里还是不爽的。   萧妃道:“她不能做正妻!”   白恩赐:“啊?”   萧妃脸色变得阴沉,语气冷冷,“不是喜欢的人,不能做正妻。   白恩赐敢发誓,这是萧妃对他说过的最长的话!   话又说回来了,要是陈小姐不做正妻,陈大人肯定拿刀砍死他。陈小姐可是陈家嫡长女,金枝玉叶呀!   再来说说陈家的背景,陈大人是镇国大将军,陈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这……妥妥的富贵之家,他可是惹不起的。   白恩赐拱手道:“这是下官的家事,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闻言,萧妃不怒反笑;那声音,白恩赐听了嵴梁骨一寒。啧啧,不愧是萧妃。   虽然,萧妃为人不坏;但是,白恩赐觉得跟她相处,心里很可怕呀!   坐如针毡。   另一边,夏玥歪躺在榻上,手里拿着白恩赐方才脖子绑的黑桃花。刚才两人滚下来的时候,他趁白恩赐不注意,拽下来的。   这个傻瓜,打扮这么丑,也敢出来勾引他。   不过,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太医院替罪羊事件   刚才太医院一群老家伙叽叽歪歪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当然,是躲草丛灌里的。   这件事或许能让那傻瓜成长,否则谁的话都相信。   不过那个李医官……   罢了,只有那傻瓜多吃几次亏,才会长大。   正此时,夜鹰一身太监打扮进来了,他跪在地上道:“主上,我等并未发现有刺客出现。”   “没有刺客?那萧妃受伤哪里来的?”夏玥问。   夜鹰道:“……刺客是身边人?”   夏玥道:“这样的话,事情就好玩了,只是为什么目标是萧妃呢?”   夜鹰沉思道:“会不会是后宫争宠?”   “……罢了,这件事不是针对我们来的,不用管了。”夏玥道。   夜鹰道:“是!这么晚了,主上早点休息,属下先退下了。”   说着,正要起身离去,但是却听到主上说:“暂住!”   夜鹰又跪了下来,“主上!”   夏玥道:“他人还在萧妃那?”   夜鹰道:“是的主上,白公子还在萧妃那里,而且萧妃已经醒了,二人正在聊天。”   夏玥道:“在聊什么?”   夜鹰道:“白大人成婚的事。”   夏玥冷笑道:“他的婚事引来不少人的关心呀!”顿了一下,厉声道:“查萧妃!”   “是!” 第84章 阴谋   白恩赐与萧妃的聊天非常简短,几乎是一问一答;无论是问的,还是答的,基本不超过五个字。   这场谈话让白恩赐颇有压力,话说,萧妃受伤了哪来力气聊这么久?是个奇葩了,与常人不同。   萧妃见白恩赐若有所思,冷嗓一开,道:“我要喝水!”   白恩赐忙倒了一杯水,端到床边,自然是他喂,但是手抬太低了。   萧妃说:“抬高!”   白恩赐抬高,萧妃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唇刚碰杯沿,冷言道:“水冷了!”   白恩赐感受杯子传来的温度,明明温热呀!哪里就冷了?   但是,他还是说道:“下官这就去加热。”   他提着水壶出来,见太监宫女们都躺在地上打瞌睡了,又不忍叫醒他们,于是自己提水壶去河边打水了。   途中路过夏玥帐篷,发现里面灯还亮着。心里疑惑,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现在大约都凌晨两点了。   罢了,罢了,不管了。   继续去打水,打完水回来,发现灯依旧亮着,里面人影好像在看书。   这么晚了,明明身体不好,还要熬药,太伤身了。   想着便掀帘子进去了。此时,夏玥已经把书放了,正要解衣睡觉。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过头来,就见白恩赐手里提着一壶水,人愣愣的。   夏玥笑道:“哥哥怎么来了?”   白恩赐没想到自己一时脑热就进来了,忽然血冲脑,脸微烫,尴尬道:“……见你还没睡,过来看看。”   夏玥继续解开衣服,一边道:“哥哥不是也还没睡?”   白恩赐道:“我照顾萧妃呢!当然要守夜。倒是你,一个散王爷,无所事事;身体还不好,这么晚不睡,更加不好了。”   夏玥衣服脱得只剩一件雪白中衣,他朝白恩赐走过来,两人离得很近。   白恩赐目光落在他殷唇上,一路下来便是那纤长的玉颈,凸起的锁骨好似盛了一汪月华。心中忍不住想看看衣襟之下,那光洁透白的身体。   夏玥眼波盈盈,眼底像是有一滩秋水,朱唇微启,贴着他耳畔,轻轻说:“我正要睡了,不过哥哥再忙也要休息一会;走吧!在我这眯一会。”   他拿下白恩赐手中的水壶,一面拉着白恩赐往床上去,白恩赐向中了迷魂药一样,呆呆地跟他去了,心里抗拒着,但是脚还是很诚实的。   夏玥对他这么乖的举动,很是满意。他脱掉了人外衣,扔在地上,哄着人上床。   白恩赐乖乖躺上床,怀里窝着夏玥,又是熟悉的味道。他确实也困了,在跟萧妃聊天的时候,眼皮不停打架呢。   加上他对夏玥根本拒绝不来,夏玥对他就像是毒品一样,一旦沾到夏玥,就会上瘾。   随着被子里温度传来,身上的温度也提起来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怀里的人像小白兔,乖乖的,很温顺。   他将人搂得紧紧的,生怕跑了。   另一边,萧妃还在等白恩赐的热水呢。怎么人一去不回?等着等着也睡着了,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因为萧妃已经醒了,太医院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萧妃受伤那么严重,都能死里逃生,果然萧妃不是一般人啊。   其实,宫里的人都很害怕萧妃的,因为她不爱笑;看人的眼睛很凶,实在让人亲近不来。   然而,太医院等人对于昨晚要挟白恩赐的事,只字不提;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他们对白恩赐的态度依旧像往日一样。   这让白恩赐十分佩服他们的心理素质,要是他做了那种事,根本没脸见当事人的。   或许,这就是官场吧!大家都带着友善的面具,只有当个人利益受损时,那张面具才会揭下来,露出吃人的嘴脸。   这一次,也算是个了他教训,往日跟故意跟你亲近的人,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同时,也因为萧妃遇刺事件,长盛帝下令提前回宫;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举旗回宫了,白恩赐自然担任起照顾萧妃的重任了。   所以,他这会儿坐在萧妃的马车上。   马车很宽敞,像一间小房间一样,里面有一张卧榻,案桌,还有小槅子,里面装着各种小食,地面铺着一张银色的大毯子,装饰富丽奢华。   白恩赐坐在出口出,车厢镂空门震动,一直拍打着他,他像个傻子一样,不为所动。   萧妃身旁的大宫女—碧红见了,差点就笑声出来了。白恩赐不以为意,只要离萧妃远一点就行了。   现在,白恩赐还在惦记着,昨晚打水熘走的事呢。怕萧妃问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萧妃没问。   但是,他昨晚的行为也太孟浪了吧!就这样上别人的床了?也不知道夏玥怎么想的,随随便便跟人睡觉。   还好他是正人君子,不然夏玥可就不安全了。   哎!他的白月光就是太单纯了。   要保护好他。   萧妃虽然躺在榻上,但是白恩赐丰富的表情变化,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好像光看他的脸,就能看到一场悲欢离合。   她莫得感情道:“在想什么。”   显然她的语调都是陈述句,没有抑扬顿挫。   白恩赐认为不是在跟他说话,所以不回答,反而对碧红使了眼色,好像在说:娘娘对你说话呢!   碧红读懂了,眼神回了一个:是在对你说话。   白恩赐微微摇头,眼神回:对你,不是我!   碧红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管你信不信!   萧妃显然将二人无声的互动,尽收眼底,   她寒唇微启,就有人多声而出:“下官在想家!”   显然,白恩赐这种欲盖弥彰的慌,很容易被人识别;萧妃脸冰容降到了负十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大皇子声称身体不适,需要传唤太医。来的人却是李医官—李廷贵。   李廷贵一推门栏进来,就跪在地上,一脸惆怅,“下官办事不利,求大皇子宽恕。”   “蠢材!”   大皇子在李廷贵胸口上踹了一大脚,他当即撞了车壁。马车一阵摇晃,车夫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李廷贵匍匐在地,“大皇子饶命,这都是白恩赐的错,本来萧妃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他过去一个晚上,萧妃就醒了。”   大皇子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蠢材,本来是一石二鸟的计划,都怪你。”   萧妃现在独占隆恩,已经成了整个后宫的威胁了。现在皇上连宸妃那里都不去一脚了,再这样下去,要是萧妃诞下龙子,那就会波及到他。   更何况听闻萧妃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好像萧妃却不知道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们在太医院有人,他们也不知道。   原来太医院的黄太医是宸妃之父提拔上来的,他发现萧妃有孕后,并没有公布出来,而是悄悄告诉了宸妃。   之后宸妃怕被人发现这件事,便叫他们把这件事压下去,千万在萧妃知道前,把孩子弄死。   现在萧妃又遇刺了,可想除了他们,已经有人在开始除要掉萧妃了,本来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可是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萧妃没死成,那个破鞋也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甘心。   他求饶道:“大皇子,此事不赖我,都是白恩赐的错啊。”   大皇子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奈何在马车上,周围都是耳目,强忍怒气,“你说昨夜那破鞋去萧妃房间之后,她人就醒了?”   李廷贵道:“是,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大皇子愣是在给了李廷贵一脚,“那你为何不阻止,让那女人死了得了。说到底还是你的错,那破鞋如何有能耐救得了她!”   李廷贵心虚,昨晚为了和萧妃之死撇清关系,他们太医院的都都跑的远远的,就把白恩赐这个替罪羊拉出来了挡了。谁知道,萧妃竟然活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扯袖子擦汗,“大皇子,也不知那白恩赐使了什么妖术,这真的不赖我啊。”顿了一下,又道:“这白恩赐会不会跟萧妃有奸情?不然怎么他一去萧妃就醒了。”   大皇子想了想,白恩赐在他心中就是破鞋一个,发生这种事绝对有可能。李廷贵见大皇子心有所动,又将他与白恩赐一起去萧寒殿送药的怪事都说了。   大皇子听了,眉梢都见喜了,“按你所说,那萧妃经常留他一个人?”   李廷贵点头道:“是的,每次我和他去萧寒殿,萧妃都单独把他留下,看他的眼神也颇为爱慕;恐怕这次遇刺只是障眼法,是萧妃借此机会与白恩赐苟合罢了!”   大皇子觉得这话又几分道理,顿了片刻,“照这般说来,萧妃肚子里的孽种恐怕也是他的。这件事你查清楚,有什么情况及时说。一定要把萧妃打垮。”   闻此一言,李廷贵面带愧色,似乎不想做。他因为替罪羊事件惹恼了白恩赐;要是白恩赐对付起来,他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大皇子见他面露不愿,收缓了语气,“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仇人,如果没有白恩赐,你现在早就是太医了,怎么还会沦落至此。只要萧妃和白恩赐落马,你不仅报了仇,我还会像皇上建议,提拔你为太医。等我当了太子,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见他表情动容,又道:“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有本皇子替你担着!”   言尽如此,李廷贵磕头道:“听大皇子这样说,下官就放心了,下官一定助大皇子早登宝座。”   一番下来,二人又细细说了一回,李廷贵才告退。李廷贵没走多久,大皇子又叫了一个白净的世家公子上来,那公子一来,大皇子淫心燥起,两人抱在一起咂舌。   车夫感觉马车略微震动,他悄悄瞥了眼车厢,车帘一角,隐约可见有个人正跪在大皇子胯下,伴着徐徐喘息声传来。   车夫不禁摇头。   李廷贵在回自己马车的路上,余光扫视萧妃马车,眼底露出了狠毒的杀机。   原来,李廷贵就是当初举报白恩赐缺朝的人,当时他正要升职为太医,正是满腔热血事,对什么事要求极为严格。   恰好见新人第一天早朝没来,便趁机想提升自己威望,树立威严;于是他便用严词利句批评白恩赐种种,下方还落下他的署名。   本以为这份奏本会让他名声大躁,就算没掀风起浪,最起码也能让皇上记得他这个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奏本上去,当天,张院使私下叫他谈话,本来意外会是一番夸赞陈词。   哪知竟然是噼头盖脸一顿臭骂,最后还以过于冒进、行为鲁莽,取消了他升为太医的资格。并说要想成为太医,要等六年后的考核。   他为成为太医已经等了八年,这八年来,他呕心沥血去讨好每一个人,逢人就笑,像条狗一样,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新人,毁了他的所有,让他升职变成泡影。   如何甘心,一定要报仇。报仇的种子一旦种下,没有一刻不是煎熬的,他在白恩赐初来第一天,主动套进关系。   就等着有一天能捅他一刀,现在机会来了,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白恩赐正在车厢里颇有压力地坐着,忽然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割帘而来,头皮不禁发麻。奈何萧妃在这,他是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的。 第85章 伺候   长如游龙的车马浩浩荡荡地回宫,因人数过多脚步繁杂,又考虑到萧妃身体不便,所以回宫的队伍将速度降到最慢。   清晨出发的,傍晚才回到宫中,众臣向长盛帝跪谢隆恩,又祈愿萧妃早日康复等一套礼仪之后,各位大臣纷纷返回家中。   除了白恩赐,他要留下来照顾萧妃。   因为萧妃的医学奇迹,白恩赐已经成为了医学界闪亮的明星了;就连张院使都赞叹不已,一直在说“后生可畏”,完后还向白恩赐深深鞠了一躬。   白恩赐当然知道他鞠躬的含义,带有昨天晚上的愧疚;不过白恩赐因为他这一举动,却颇为感动,最起码敢作敢当了。   比过那些没当回事的缩头乌龟。   长盛帝也激昂夸赞白恩赐,当然白恩赐却不敢邀功,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萧妃福大命大。   最让白恩赐颇感意外的还是,萧妃当着长盛帝的面夸赞他,原话是:“多亏白大人,否则本宫早就魂魄归西了。”   他当时听到这句才是真的魂魄归西,萧妃到底是几个意思。   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就别想了。所以,白恩赐就搬进宫来住了,为了防止萧妃忽然意外,还特意让白恩赐住到萧寒殿来。   话说长盛帝不担心的吗?   他可是一个男子,长盛帝好像不担心。   但是有一个人却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而且听到昭告的时候,她哭了。   陈小姐。   因为萧妃手重伤,所以举国是不能办喜事的,所以白恩赐的婚期自然要后移。陈小姐听到婚期后移,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很多人还以为她与白恩赐情深似海,婚期后移,就表示相爱之人不能早早相守;所以陈小姐才这么不顾形象的痛苦。   大家好生一番安慰,陈小姐哭得更厉害了。   然而只有白恩赐和她本人最清楚,陈小姐是自由又受缚了。她又要回家当淑女,吃不饱饭的淑女。   要说陈家是武将之家,子女不应该会约束苛刻呀!但就因为这层原因,陈将军认为家里都是一群粗鲁的莽夫,家里一点书卷气息都没有。   于是他就想将女儿打造成那种知书达理的淑女,给他充充门面也行呀!所以,陈小姐的一言一行都是有四个宫里老人教的,完全是按女戒来的。   教科书式教育,没有半点偏颇。   陈小姐本性活泼,现在也才十七八岁,真是青春活力之时,那里受得了这些约束。   好不容易抓了白恩赐这根救命稻草,自然不会放弃。可惜呀!就辛苦陈小姐再多做一段时间的淑女了。   此时,白恩赐正坐在床上遨游外空,思绪早就离魂了,天早就黑透了,现在是深夜了都。慢慢的,他眼皮微阖,快要睡着了。   正在眼睛刚闭,一道粗鲁的声音伴推门声而出。   “白大人,娘娘身体不适,叫你过去。”   来人正是碧红,她对白恩赐说话从来不客气,在别人看来。好像她才是主子,白恩赐是下人。   白恩赐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让他恼火的是:为什么不敲门!   他不耐烦瞥了她一眼,“下次敲门!”   碧红不以为意,她走过来,抱臂道:“白大人快去,娘娘等你呢!”   白恩赐叹了口气,“你先出去,我穿件衣服就过来。”   碧红道:“白大人快去吧!还换什么衣服,让娘娘等急了,我们跟着遭殃。”   白恩赐才不听她的话,起床拿衣服想去换上,哪知碧红一手夺在手中,催促道:“赶紧去!”   白恩赐跟她僵持不下,又怕萧妃真的那里不行,只好披了件外套,就匆匆赶过去了。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碧红捂嘴一笑。   这个呆瓜,真真是好顽,她都开始喜欢时不时挑逗这个医官了。   碧红给白恩赐推门,将他领进萧妃卧房后,就退出来了。留下白恩赐一个人愣愣发神。   在玄关处矗立半晌,他终于迈步子进了内房,掀开珠帘绣幕,只见一盏暗淡的落地灯放与床头处。   灯光下,能见一张冷清苍白的脸,或许听到了声音,床上之人美睫一颤,扇动几下,便睁开了双眼。她支起身体,背靠枕头。   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不知这深邃的眸子在想什么,只能看清晕光下的侧颜。在淡黄微光的渲染下,这张清淡的脸似乎渡上了柔和之光,有了烟火之气。   可是她一身冷峻的黑色单衣,还是让人深感畏惧。   白恩赐顿足与床两米外,停滞不前,许久萧妃都有些不耐烦,她微侧头,见来人一身打扮,深邃的眸子微缩,不知在想什么。   白恩赐一身雪白单衣,肩上披着一件绣线外套,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来,真真是身长玉立。头发也已经散开,一头乌发披落下来,像绸缎般顺滑。那张白腻透光的脸带着不满,可是却一副不甘示弱只神态。   白恩赐可不知道萧妃在想什么,不过见她寒眸如此这般冷视自己,心中大骇。轻声道:“娘娘?”   萧妃回神,一如既往的冷峻,她撩开长袖,露出冰肌皓腕,往床畔一搭。白恩赐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把脉呗!   这个动作萧妃做了无数次了。虽然白恩赐不会号脉,但是他会装呀!每次都装是十分老道的样子。   其实他只会号喜脉,因为喜脉简单呀!   而且他看的病人基本都是宫女太监,他们一般都是腰酸背痛、感冒之类的能见症状,所以白恩赐能应付过来。   但是遇到那种棘手的病症,白恩赐是不会的。   萧妃撩眸凝视白恩赐一张正经的神情,半天见人号完脉。悠悠道:“哎,娘娘只是气血虚弱,好好休息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萧妃冷冷道:“本宫没说一个字,白大人如何知道本宫哪里不适?”   白恩赐:“……”   敷衍习惯了。   白恩赐颇为关忧道:“娘娘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萧妃道:“我冷!”   闻言,白恩赐大喊:“碧红,拿两床被子来,萧妃冷!”   冷了就加被子,大晚上把他从被子薅过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碧红一咕噜跑进来,问:“要被子吗?”   白恩赐“嗯”了一声,话音还没落,萧妃就沉声道:“滚出去!”   碧红瘪瘪嘴,然后出门了,还关上了门。   哎哟喂!别呀!会让人误会的。转过脸来看萧妃,只见她神情淡淡,好像无关紧要。   白恩赐不知道这萧妃行事为何如此诡异,他一个男人都知道避讳,但是萧妃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或者是说:根本不放在心上   白恩赐一双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物理升温不要的吗?   萧妃还给他一个你继续的眼神,白恩赐无法,“……那下官给娘娘开些暖胃的药方。”   “你除了开补药骗人,还会什么?”显然,萧妃语气带着轻视。大概是被白恩赐忽悠多了,她都看出这些小把戏了。   白恩赐愧色道:“娘娘下官是庸医。”所以,你就别再折磨我了。   “庸医当成你这样,也真够失败的。”萧妃道。   白恩赐一时无语,确实挺失败的,他一直想着去辞职呢!感觉这次被吹成神医,辞职没那么容易了。   知道萧妃不会要他小命,白恩赐整理了一番措辞,“娘娘,下官医术不精,要是娘娘感觉不适,下官再去唤其他太医过来。”   萧妃一双冷眸,如冰椎万放,铺天盖地朝白恩赐齐齐射过来;他登时感觉周身被冻疼了。   小声道:“那下官给娘娘烧个炉子过来。”   说着,抬脚欲去,就被喊住了。回过头,“娘娘被子你也不要,叫太医过来你也不肯,烧炉子你也不愿。你是想干嘛?要下官去给你暖被窝吗?”   白恩赐几乎是嗓子里喊出来的绝望。   闻言,萧妃眉头微抽,掀开被子,“可以!”   白恩赐:“……”   石化了吧!萧妃是在邀请他去同床共枕吗?刚才他抱怨而已,没想过做这种事。要是被人发现,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很惜命的。   白恩赐正色道:“娘娘,下官开玩笑的,不要当真,下官不敢亵渎娘娘。”   哪知萧妃听了这话,脸黑了,寒声道:“上来!”   命令语气!   白恩赐才不过去,老子正人君子。萧妃见他不动,纵然放声冷笑,笑声忽尔中止,侧过头睨他,“白大人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白恩赐道:“娘娘男女有别,下官不敢造次。”   一语落下,萧妃发出一声冷笑,让白恩赐心慌不已,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熟悉得可怕,心里一阵悸痛。   萧妃道:“为人医者,因心怀天下,无高低贵贱,男女之分。你既为医,自然要懂得这一点。我为患者,你为患者取暖治病,天经地义之事。为何你想得这般龌龊?”   哎哟喂,倒还怪他想多了。   白恩赐脾气上来了,他活了两个世界了,严格意义上,他只和夏玥睡过,其他人他想都不想的。   虽然萧妃长得好看,但是他从来没动过什么念头,但是好像他被萧妃惦记上了,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叫他做竹叶糯米团子。   恐怕是在暗示他吧!   他忽然面色冷冽,语气带霜,“请娘娘自重,这么晚了。娘娘早些休息,下官先告辞了。”   说完,毅然潇洒离开,可谓是帅!萧妃见人态度坚定,恍若变了个人,她嘴角抽了抽,“没变呀!”   碧红见白恩赐带凌霜利剑的眼神离开,好奇进来问:“娘娘,白大人怎么了?”   萧妃倏地冷视她,碧红心一慌,顿足不敢上前。遂后她听到了一句警告:“再不收敛,本宫叫你生不如死。”   登时,碧红脸色大变,如同白纸,勐地跪在地上求饶。   翌日,白恩赐早早起身,因忌讳昨晚之事,白恩赐有意避开萧妃,还去太医院请了其他医官一起来。   但是都被碧红各种理由赶走了,白恩赐算是明白了,萧妃故意拴住他了。刚到中午,萧妃就叫他一同用膳,他自是不敢的。   拒绝了好几次,还想跑出去躲,可是萧寒殿大门锁道死死的,就是不让他出门。   好了,被变相监禁了。   白恩赐气冲冲的去找萧妃理论,大步走进房间,只见萧妃正在给鱼缸里的金鱼投食。鱼缸是大碗乳白陶瓷,瓷壁融有两条金色小鱼,看着栩栩如生。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金纹路的罗纱,墨发只是由一根拙木簪挽起一半,另一半如倾泻的瀑布顺流在腰间。   美归美,可是却激不起白恩赐一丝丝涟漪。他也不讲什么礼仪了,进去就是质问:“萧妃,你是要囚禁我?”   萧妃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人心情不好,听到他带着薄怒的语气,萧妃只是给了他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然后继续投喂金鱼。   两条金鱼已经吃饱,撑死翻白肚了,萧妃却像没看到一样。白恩赐站得远,看不到可怜的金鱼,只是在等萧妃回话。   良久,萧妃道:“过来!”   白恩赐眉头拧得死死的,去就去,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信步过去,只见水面上浮着两条大白肚鱼。   眼底显示出一抹嫌恶,萧妃当然看到了,不过她却不在意,她道:“白大人认为本宫为何遭遇刺?”   白恩赐想过这个原因,但是他却选择装傻;萧妃见他不想作答,她道:“如今宫中局势不稳,本宫独得恩宠,自然惹人不满。遇刺当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本宫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白恩赐敷衍地说:“娘娘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萧妃挑起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白恩赐,“本宫现在是四面楚歌,想要活下去,还得委屈白大人陪本宫演好这场戏!演一出障眼法。”   又是这些乌烟瘴气的宫斗,越想躲远,越是被牵扯在其中。   白恩赐道:“演戏也不至于把我关在这里!”   萧妃道:“不关,白大人老想跑呀!”   白恩赐道:“我并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所以,请萧妃不要为难我!”   萧妃笑道:“白大人可能还不知,你已经被人盯上了,有人正想除掉你。你要想活,就必须跟本宫合作。”   闻言,白恩赐一惊,目光呆滞。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直安安分分做人,怎么会被人盯上。   不过想想能盯上他的,或许只有大皇子了!   他问:“是大皇子?”   萧妃却冷哼一声,没有作答,白恩赐见眼底地轻视之色,心中也猜的七七八八。   就这样,白恩赐在萧寒殿待了一个多月,终于,萧妃身体大愈,他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刚从宫中出来,他却不急着回家,而是去安亲王府找夏玥,但是夏玥不在家,白恩赐只好兴致缺缺回家。   刚到家,陈家就来人催着办婚礼,白家二老当然乐意。所以,白家又重新添了喜色,可是白恩赐却愁眉不展。   因为,他一直见不到夏玥,他想跟夏玥当面说说成亲这件事。可是夏玥外出养病去了,白恩赐只好打消了念头。 第86章 大婚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就到了八月初十,这天是白恩赐大婚之日。   白恩赐消沉地坐在妆奁前,随意丫鬟们对自己搓圆弄扁,金冠束起墨发,面虽未施粉黛,却肌若白雪,明媚皓齿。   一件件猩红喜服穿在身上,红色配上雪白肌,衬得人更加艳丽。可再华丽的服装都没有让新郎开心。   他仿佛被掏空了身体,一张脸鳏鳏的,无精打采。柳茗也系了一条红腰带,兴冲冲地跑到少爷房间。   刚踏进房门,就见屋子里都染尽了喜红色,大红鸳鸯喜被,床帘也是大红色的,总之眼睛都一片红色。   他屁颠颠跑到少爷跟前,见少爷没有兴致,本来想说两句吉利话讨红包的,现在都不敢说了。   为了不点燃火线,他假装没事人一样离开喜房,还没走几步,就被少爷喊停了。回过头,一脸献媚样,“少爷。”   “找到安亲王了没。”少爷的语气显然没带希望,因为他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   柳茗给的答案依旧让他失望。   完毕,他唿人离开,碍眼。没一会有人来催去迎亲,于是新郎在众人的围拥下,骑上了高头大马。   白家家底丰厚,迎亲队伍自然隆重,一条长长地队伍如赤色长龙,从街头到街尾都能见龙首龙尾。   敲锣打鼓,鞭炮一路点燃过去,浩浩荡荡,声势浩大。新郎骑一匹骏马首当其冲,在众人的瞩目下骑到了陈家。   陈家的气派不压与白家,门口一排排大红灯笼,两列队人马站得整整齐齐。见新郎来了,忙搀扶新娘过来。   新娘跨出大门,两手拿筷子,在跨火盆那一刻,向前向后扔掉筷子。新郎在人示意下,过来牵新娘,不过他却借着袖子挡住了相握的两手。   他趁人不注意把手收回袖子,可是新娘又抓了过来,死死牵着。新郎缩回手,又被新娘抓住。   好像在人看不见的袖子里,有一场争持不下的战争。   新郎牵新娘到喜红色的轿子前,媒婆叫新郎抱新娘上轿,新郎却拉了个踩凳过来,示意新娘自己上去。   新娘一脚踢开了,那凳子咕噜咕噜滚了。然后新娘手扶新郎肩膀,微抬脚。   意思很明显了,本新娘要你抱我上去。   新郎死活不愿,又拿了凳子过来,让新娘自己上去。   新娘就不,你不抱,我就不上去。   奈何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新郎只好弯腰将新娘抱上轿,当即很多人鼓掌。新郎只好勉强笑着回礼。   迎亲队伍又声势浩大地回了白府,正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圆领长衣的少年跟在队伍后面。   方才他看到新郎和新娘上车那一幕,笑弯了腰。想着今天趣事颇多,他跟着去了。新娘家有钱,一路上有四个婢女手挽花篮,里面都装着各色糖果。   她们都会给围观的百姓分糖果,一时间来围拥的妇女儿童更多了,妇女们拿了糖,叫自己小娃去前面谢新郎新娘。   小娃娃们最喜欢热闹了,他们咕噜咕噜跑到新娘马车旁,大喊:“祝新娘姐姐新婚快乐。”   里面的新娘听着顺耳,抓了一大把糖散出去,小娃娃们更开心了,嘴砸糖,还不忘说好听的话。   他们又跑到前面,用同样的话对新郎说,新郎听了哭笑不得。见小娃娃们这么高兴,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   只好叫柳茗跑去买点糖果来,柳茗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来了。   新郎也跟着散糖,这么一来整个街道更加热闹了。好多人都说陈家和白家是慷慨之家,两家喜结连理最适合不过了。   藏青少年跟着起哄抢糖。他跑到新娘马车旁,大喊:“新娘姐姐再给点糖呗!”喊了几声,里面的新娘才微微掀帘子看他。   见藏青少年手舞足蹈,样子笨拙可爱。新娘将篮子的糖果都朝他倾倒过去,当即藏青少年被铺天盖地的糖果砸过来。   妇女孩童们哈哈大笑,还拥着他抢糖果。   新娘见有一颗煮熟的红鸡蛋,也跟着朝藏青少年砸过去了。   藏青少年见一颗红蛋直熘熘砸过来,忙拿手去接,接到之后,手都被染红了。嘿嘿笑了笑,又跟着去前面起哄。   与此同时,酒楼上坐的人都在围观这场盛大的婚礼,其中有面目威严,不苟言笑的青年,他正在看着新郎。   见新郎手散糖,嘴里含笑,他心中颇微欣慰,接着又看新娘这边围着一群小孩童,唧唧喳喳叫不停。   听着虽然聒噪,却让人觉得仿佛年轻了几岁,好像这才是孩童该有的天真。围观的百姓唱着祝福曲,都是对这对璧人的祝愿。   唱着一首又一首,有歌颂盛世的民谣,有赞美河山的街头打油诗。青年听了,嘴角噙笑,随着迎亲队伍往前去,热闹声也渐行渐远。   他喝了一盏茶,方才离开。同时,一直坐在角落头戴帷帽的女子见他走了,也离开了。   迎亲队伍在白府门口停下,新郎下马,本想直接进家门,又被拉到新娘轿子前。意思很明显了,需要他抱新娘下轿。   新郎虽然不愿,但是这是风俗,没得选择。他站在轿子外,媒婆掀帘对着里面新娘说了句话,新娘纤长的玉手就伸出来了   新郎看着白得晃眼的玉手,犹豫万分,最终还是在媒婆的催促下,将新娘牵出来了,不过却是用袖子包手牵的,牵下来后,趁人没注意又甩开了。   新娘又主动牵上了,新郎还想拂开,胳膊就被新娘掐了一下。   进家门需要新郎抱新娘进去,新郎认为牵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抱就免了吧!可是不知道今天的陈小姐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主动跟他亲近。   见他不愿意抱她过门,陈小姐自己贴在白恩赐身上,贴得这般近,那么多人看着,他只好勉为其难将人抱起来。   新娘主动搂起他的脖子,白恩赐登时脖子都僵硬了,他悄悄道:“陈小姐,玩过火了。”   哪知新娘听了他的话,竟然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活像个小娇妻,还扭扭屁股,算是撒娇了。   白恩赐猜不透陈小姐又在玩什么,只好闭嘴不说话了。白恩赐看着门口放的火盆,心想,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跨过去,会不会被火烧了?   那火势简直太大了,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搞这么大的火。显然,新郎在这盆大火面前却步了,媒婆催他跨过去。   他看着高及他腰的大火,又看着媒婆。他是不会冒生命危险跨过去的。此时,藏青少年又换了一身白家男仆短打。   那火盆就是他端过来的,他在里面加了酒,火就大了,见新郎面色白绿,停滞不前,他捂嘴笑了笑。   新郎在等火势变小。这时,怀里的新娘闲着无聊,手指拨着白恩赐的后颈,借着袖子宽大,没人看见。   新娘的手摸进白恩赐的衣服里,另一只手撩拨白恩赐的左耳,挠得人痒痒。白恩赐压低声音,“陈小姐你再得寸进尺,我把你扔进火盆里。”   新娘听了这句话,唇角勾笑,脑袋拱白恩赐,撒娇无疑了。在别人看来,是佳人打趣,新婚乐事。   终于火势小了,白恩赐简直是飞奔去前厅的,因为他要把这个不安分的陈小姐放下来。   后面的媒婆们小跑跟着他,还以为他迫不及待要拜高堂呢!好些人在后面劝说:“白少爷,不急,不急,早晚是你的。”   方才那个小厮笑道:“赶紧的,好洞房!”   一语落下,哄堂大笑。   高堂上,端端正正坐着白家二老,他们脸上笑盈盈的,显然对这门婚事很满意。随着司仪喊话,新人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最后自然是进入洞房。   新娘被人扶进新房,新郎出来陪酒,五皇子都过来了,拉着白恩赐喝酒,白恩赐眼睛扫视满座的宾客,没有他要找的人。   心灰意冷,又和五皇子多喝了几杯,本来他就不胜酒力,才或几杯就开始上脸了。镖局那帮兄弟也来敬他酒,黎放带头,一杯又一杯下肚。   柳茗早就喝醉了,这会在跟猪朋狗友玩骰子呢;所以,白恩赐身边倒酒的家仆是今天恶作剧一天的藏青少年。   五皇子目光扫视在这个家仆身上,盯了许久,因他也有些醉意,脑子也晕乎乎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家仆不正常,又说不出问题所在。   白恩赐跟镖局兄弟喝了好几杯,早就醉了,但是五皇子又过来拉他喝酒,二人大约是喝上头了,竟然坐在廊上划拳喝酒了。   喝着喝着白恩赐早就意识溃散了,反正他也不会去洞房,无所谓啦。   旁边的小厮怕白恩赐喝倒了,忙哄他走。   喝醉的白恩赐智商为五岁,最容易哄,一下子就被骗到新房来了。他刚进新房,小厮就反手锁门,叉腰在门口守着,像个关公门神,手里牵着一条大黄狗,谁敢去闹事,就不客气!   十分尽责!   来了好几拨想来闹洞房的人,都被他的气势给搞怕了,只好讪讪回去。   白恩赐是被小厮硬塞过来的,脚根还没站稳,人就撒手了,所以,他一进来就“砰!”   倒在地上了,脑袋砸地,坐在床畔的新娘一惊,想过去扶他,想了想还是没过去,端端正正坐着。   谁叫他晾人家这么久!   白恩赐或许被撞疼了,脑子有点清醒了,迷迷煳煳看到是新房,叹了声气,爬起来就要出门,哪知门被锁得死死的。   无奈,只好拖步子回来,坐在大圆桌旁,屁股一沾凳子就倒着睡觉。完全不管新娘的,新娘有点恼了,从被子里掏出几粒花生,都朝白恩赐脑袋弹去。   白恩赐被弹疼了,迷迷煳煳摸脑袋,嘟囔道:“陈小姐你睡吧!我也睡了!”说着又趴在桌子上了。   新娘又弹了几粒花生,白恩赐才不耐烦抬头,表情简直是怒不可言。   新娘见他醉得满脸通红,表情奶凶奶凶的,甚是可爱,心中忽有一股小火焰在燃烧。很想上去把人就地正法了。   但是还是忍下来了,新娘小声道:“喝合卺酒,揭盖头。”   白恩赐脑醉,虽然听不清新娘在说什么,但是也知道新娘的意思,他喃喃道:“反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些东西就免了。”   “不!做全套!”新娘厉色道。   “哎,麻烦!”白恩赐只好倒了两杯酒,拿到床畔,直接递给新娘一杯,自己一杯,然后仰脖喝尽,   新娘见他喝了,自己也喝了。然后又拿起如意棒递给白恩赐,白恩赐接过,懒懒揭开了盖头,看都不看,直径扔掉如意棒,然后走开。   刚抬脚,就被新娘拉了衣袖,白恩赐今天对陈小姐的举止很不满意,开始怀疑自己上套了。   见陈小姐又拉自己,肯定在勾引了,一时恼火,转脸大声呵斥:“够了!”   一语落下,见新娘昂首顾盼,眉心画三瓣花,睫毛曲长,灯光下好像盛了一层银辉,眼瞳是极为纯粹的黑,流转间带着三分妖、三分媚、三分邪;脸上略施粉黛,本来清丽的脸变得妖艳无比,眼尾泛着淡红,看着可怜又妖娆。   红色盛装,衬得肌肤如皓月如霜雪,曲睫微颤宛如彩蝶展翅飞翔,同时也扇动了他躁动的心。   白恩赐心里一松,唇角不自觉弯起,眼波流转间,俱是掩不住的深情往顾;当即酒意都散了,他勐地将人搂如怀中,“玥儿你去哪了!”   夏玥也抱起他,温声道:“我在外面行宫养病,听说哥哥大婚,忙赶过来了。”   白恩赐搂得紧紧的,语气带着心痛,“你让我好找。”   夏玥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登时,白恩赐才想起来,为何夏玥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新娘?   夏玥解释道:“陈小姐说拜堂成亲这种事应该是喜欢的人之间的,所以求我帮她顶了。”   说话间,他观察白恩赐表情,见对方脸上挂着红晕,显然他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夏玥又道:“哥哥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白恩赐把他搂得紧紧的,“陈小姐说的对,拜堂成亲应该是为两个喜欢的人干的,谢谢你,玥儿。”   夏玥挑眉道:“哥哥这话会让我误会哦?”   白恩赐道“……咱们这个不算,反正就是不能跟陈小姐拜堂。还好是你,怪不得我说陈小姐今天怎么那么主动,原来是你这家伙在作怪,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一定会紧紧牵着他的手,稳稳地抱他,会早点过来洞房,不会喝那么多酒,不会对他发火。   夏玥道:“本来想跟哥哥说的,就是时间太紧了,没来的急说。”   怎么会说呢?就是想看看他对陈小姐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算是知道了。   不过整个成亲过程,算是相当过瘾了。一来能逗着家伙,还有那么多小娃娃闹轿子,他很享受这个过程,那个时候,他完全把自己当做新娘了。   白恩赐盯着夏玥的眼睛,郑重道:“既然你我都拜堂成亲了,那是不是该洞房了?做一套嘛!”   夏玥一脚踹开白恩赐,“你要是敢洞,老子砍了你。”   白恩赐将他扑倒在床上,欠扁的表情,“那你洞我呀!”   “好啊!”于是夏玥翻身过来将他欺压在身下,二人在床上打闹,床上发出“吱吱”声响,守在门口的小厮听了,捂嘴笑了笑,然后拉着大黄狗离开了。   离开后,小厮在沉坊园找了间客房,自个睡下了。   柳茗玩到半夜,借着酒力,带着小伙伴来闹洞房。只见里面烛光暗淡,房间传来嬉笑声,还有超大的床震,他们在门口听得面红耳赤的。   但是柳茗怎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安亲王的声音。里面新人的笑声太熟悉了,跟在药铺二楼的笑声一毛一样。   难道是自己喝醉了,出现幻觉了?   柳茗贴门侧听,半晌,他确认真的是安亲王和自己少爷的声音。怕人发现,他忙驱赶小厮们离开,然后自己又牵了大黄在门口守夜。   脑子筹划着叫少爷给他加鸡腿。   白恩赐和夏玥嬉闹了一会儿,白恩赐因酒精上脑,没一会儿就迷迷煳煳了。   他靠在夏玥身上,一手牢牢搂着夏玥纤细的腰肢,脚搭在人家身上,然后神智渐行渐远了。   夏玥见人睡着了,宠溺捏人鼻尖,“笨蛋!”   他观赏着白恩赐的睡颜,一张安安静静的脸,因喝了酒,脸上带着潮红,好看的唇角一直扬着。   微翘的唇珠沾着珠光,晶莹剔透的,看着十分诱人,夏玥指尖轻点唇珠。   睡中人嘟囔了一声,好像不开心。指尖滑在两唇指尖,微薄的气息绕在指尖上,夏玥感觉心里有一万条蚂蚁在啃噬内心,痒得不行。   指尖钻进嘴里,里面湿暖,当即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撬开皓齿,戏弄粉嫩的舌尖。粉舌温润柔软,津液顺滑,指尖被含在内,又湿又暖。登时那巧舌缠绕手指,还吸吮了几下。   夏玥顿感下腹燥热,身上的温度骤然上升,好像有体内有一头勐兽想冲破牢笼。   他有意克制着,可是那舌头一直缠绕吸吮,一时间睡梦之人,情潮不已,嘴里发出溃散之声。   终于他冲破那离墙,玉手伸进白恩赐衣襟,摸着光滑如雪的肌肤。   白恩赐运动很少,十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公子,他身上肌肤白腻滑嫩,好像可以挤出水来,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罢了。   夏玥手摸着前胸,那两粒似乎石更了,他拨了几下,躬下身来,嘴咬了一口。梦中人低低“啊~”了声,他内心躁动不已,又伸出手摸在白恩赐下面,只是轻捏两下,那本来蔫头耷脑的小白白登时抬起头来。   睡梦之人口咛几声,夏玥吻上了那张晶莹剔透的朱唇,舌尖撬开牙关,长驱进去,缠着粉舌。   上下其手,睡梦之人低吟不断。夏玥像个妖孽缠在白恩赐身上,疯狂吻身下人,耳畔,脖子,胸口,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低低喘息传来,他脱掉了身下人的衣服,睡梦之人因喝酒之故,身体柔软,白里透红,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酒香。   夏妖孽仿佛失了神志,肆意地在上面施暴,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恨不得将人吃了。   白恩赐正在做梦,梦里发生的事与现实相差无几,所以他身体配合着,当动静太大时,迷迷煳煳醒来,已经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他一双迷离的眼睛,像是蒙了情雾,带着水汽,主动搂夏玥,但是看到夏玥依旧穿着一身红色单衣时,他嘟嘴表示不开心。   伸手要脱掉身上人的衣服,身上人邪魅一笑,低低道:“别脱,乖,我怕我忍不住。”   白恩赐以为在做梦,那管这些,反正就是要脱,他支起身来,嘟囔道:“不要,人家就要脱!”   夏玥止住他手,噙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哥哥,脱了你要负责喔~”   白恩赐傻傻点头,嘿嘿笑,“负责,负责。”   就这样,白恩赐脱掉了夏玥的衣服,床上凌乱都是二人的衣服,白恩赐嫌碍手碍脚,都扔下床了,夏玥见他蠢得可爱,将他按下来细细吻了好几回。   喜被里放着花生、杏仁之类的坚果,夏妖孽嘴叼了一粒花生,用嘴对喂白恩赐,白恩赐又推过来喂他。   一来一回,那粒饱满的花生粒缠绕在二人嘴里。   合卺酒放在床头案桌上,一只玉手捞了进来,对着弯嘴壶喝了一小口,身下那人见夏妖孽在喝酒,自感不快,抢着也喝。   夏妖孽搂过他的头,用壶嘴对着他的嘴喂了过去。才喝了几口,夏妖孽便都倒在他白皙的身上了。   白恩赐嘟嘟嘴,“不要,我还要喝!”   夏妖孽勾唇一笑,白恩赐见了,好像神魂都被这双销魂的眼睛勾走了,他搂着夏妖孽的腰,下臀扭动。   夏妖孽露出了邪魅的微笑,白恩赐瞬间意识溃不成军,想与他交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早就臣服于他了。   夏妖孽见他嘴角沾着酒珠,那酒珠滑到玉颈,又滑到了锁骨处,他当即俯身舔了酒珠。   顺着酒珠滑过之路,一径舔上去,舔到白恩赐唇角时,他顿下了。可是白恩赐却一直等他做得更多,就这样骤然停下,心里肯定不开心。   他抱着身上人,用下面那里一直摩擦彼此。夏妖孽见他如此主动,勾唇一笑,好像魔鬼,专门勾人情欲的魔鬼。   白恩赐一时看呆了,夏妖孽抱着他。二人赤身的缠绵在床,他们脸上泛着春潮,情迷一片,抱在一起不舍得有一丝缝隙。   夏妖孽恨不得将这个白净公子融进骨子里,二人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爱意。白恩赐被陈小姐点通之后,买了好几本男男春宫图看了。   学了不少知识,此时正是用的时候,他翻身坐在什么,自己撑开,对着小妖孽坐下,大妖孽眼眸放大,见他绯红的脸,眼睛迷离,似乎享受,腰肢慢慢扭动,当即,他笑了。   也配合着送力,白恩赐捧着他的脸,在额头上落了一个吻,轻轻道:“我不舍得你疼,我愿意为你下。”   初被攻陷有些疼,但是又觉得刺激无比。夏妖孽一双妖媚的眼睛看他,见他潮情扭腰,上下坐动。   夏妖孽那还坐得住,翻了个体位,将人狠狠暴戾了。床上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大的动静,可是却起落有律。坐在外面的柳茗迷迷煳煳听了,知道这次真的了。   面红耳赤带着大黄坐在月洞门那里,离得远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动静停了,可是没多久又起声了,好像一个晚上有了几次潮起潮落。柳茗心里都佩服了,大黄抖抖耳朵,好像它也听得不好意思了。   待到破晓时分,白恩赐算是睡死过去了,夏玥将床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打开窗将里面空气对流,又拿了药给白恩赐上了。   那药膏甚是灵验,没一下子那处就恢复了,又给白恩赐揉了揉,还给人擦了身子,做完这些他给白恩赐穿上了衣服。   这次都整理完毕后,外面开始微微蒙亮,他去衣柜拿了白恩赐的一件白色常服,换上后,就开门出去了。   出去时,见柳茗和一条大黄狗睡着月洞门上,他笑了笑,大黄先听到了声音,朝夏玥摇摇尾巴,哼唧几声。   柳茗也醒了,迷煳睁眼,要跪下,夏玥也没说什么,就给他扔了一锭金子,柳茗拿了开心极了。   大黄还摇着尾巴,因为以前夏玥经常来和白恩赐鬼混,它也就将夏玥认成主人了。夏玥又扔了一锭金子,冷冷道:“照顾好大黄!”   然后迈着步子走了,柳茗笑得开心极了,点头答应。   这时一个小厮早就侯在沉坊园外面了,见夏玥出来了。他忙跑过去,二人碰面只是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小厮跑进去了。   来的时候,正见柳茗和大黄靠在月洞门上。柳茗见来人,好像认得。这番一联想才知道何意,忙给小厮让路,大黄喜欢这个小厮,晃了好几下大尾巴。   小厮摸摸它的狗头,然后跑进去了。进来的时候,不得不佩服夏玥,里面被他整得干干净净。   小厮趁白恩赐还睡着,自个翻了衣服,也换上了,坐在妆奁收拾一番。害!白家少夫人出现了。   白恩赐醒来时,少夫人就已经等他许久了,但是他稍有一丝诧异,问:“夏玥呢?”   少夫人答:“早就走了!赶紧起吧,我还要去给公婆问安呢!”   白恩赐此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做梦呢?好像是做梦,因为他感受了某处,发现好像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但是不痛呀。   书上说,如果做了,那处会疼,他的不疼,那……   不由得有些失望。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