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少主有神通》作者:以律   简介:   他是天下最大武器库铜雀台的少主,一双巧手修复天下武器,他有一个秘密,可以听见武器说话,自此他的世界里就不再有其他人的声音。   那一日,铜雀台被鲜血浸满,所有人要杀他,他无路可退。   是他站在身后,一身红衣,嘴角噙着笑意:“我为你杀出一条路……”   “那我便陪你走一趟阎罗殿。”   “我就是阎王爷!”   标签:架空 暗黑 解密 第1章 铜雀台被夷   相传,铜雀台为曹操所建,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离地共二十七丈,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宛若城堡。   如今铜雀台已被鹊氏所占,成为江湖上最大的武器库,在这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武器,没有你找不到的武器。   铜雀台的少主鹊无声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但是,让鹊无声更出名是他的双手,天下没有他修不好的武器!   得铜雀台得半个天下,毁鹊无声双手便是毁整个武林!   “你当真愿意以国玺为酬,杀鹊无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沉声说。   屋内晦暗,另一男人只低头饮茶,看不清他的面目,只听他阴沉的道:“既然鹊无声值半个天下,那我便以半个天下为酬。”   顿了下,又道:“听说,你们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这次……莫非你不敢接?”   面具男轻声笑了下:“成交……”   鹊无声死,江湖乱,国玺失,天下乱……   ——   此时的铜雀台已经成为人间地狱,满地的血迹,满地腐烂的死尸。   这是铜雀台被血洗的第三天,外人还不曾知道曾经繁华的铜雀台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连护卫带奴仆,三百七十二人无一幸免,铜雀台收藏的上百件价值连城的兵器全部遗失……   风吹过树叶,这声音比安静还让人害怕,虽是白天,却更透着一股诡异。   这个时候,从楼里走出一个白衣男子,手拿折扇。只是,折扇、衣角以及鞋上已经沾满鲜血。   男子面无表情,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若看见地上有兵器,便捡起来,慢慢的擦拭、修复……这些兵器虽然很普通,但是男子仍然擦拭的很认真……   老师说:并不是修复好每一件武器就是好的修复师。   男子看着手中的刀,还是不大明白那句话,怎么样才是一名好的兵器修复师……   又看看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没有沾一滴血……这些人杀他时,却说着要报仇……   男子拾起最后一把刀,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叫喊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很多很多的这个声音,好像很多人在嘶喊。可是,事实上,除了他没有一个活人。   叫喊的不是人,而是那些哀嚎的武器。   男子回望铜雀台,满眼的尸体,他眼中只有那些兵器,他听不见人说话,却能听见兵器说话,它们喊着,要杀掉他。   这男子就是被外面传的天花乱坠的鹊无声,铜雀台的少主,因去山上寻找一块特殊的石头而躲过这次屠杀。   经他的手修好的兵器不计其数,其中更有各种闻所未闻的兵器,除了他确实修复技术精湛。   也因为他虽然听不见人说话,却能听见兵器说话,这是他的秘密。   每一件兵器被人制作出来都是有灵魂的,再加上跟随主人若是内力深厚的,便更有灵性。   只是,到现在,鹊无声也说不出有这样的秘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为何?你们为何要杀我?”声音在安静的铜雀台听起来分外的刺耳。   而鹊无声从兵器上得到的回复,也只是:我要杀了你……   只有手中的长刀喊道:我是阎王府出来的,主人已死,你也不必修复我……   阎王府……   ——   阎家村……   “嘿,听说铜雀台被人夷平了,大火整整烧了十天。”说话的是一个个子矮矮的、长的好像猴子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杖玩耍,这个人被村里称为顺风耳,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这下又热闹了,肯定又有不少人来咱们村避祸,少主,到时候狠狠的讹他们一笔。”金算盘边拿着算盘不停的算边道。   少主名为阎自在,是这个村子的主人,待人随和,和谁都玩的很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大红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本来长的挺俊俏的,却偏偏弄出吊儿郎当的样子。   阎自在吐出稻草,看着村口,笑道:“来了……”   众人看过去,一个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泥泞的村道上。   金算盘瞪大了眼睛:“咱村口的八卦阵莫非被破解了?”   阎自在在村前设了八卦阵,若是普通百姓进来不过是绕一圈便出去。   若是懂行的人,多数都会被绕晕甚至是触碰机关受伤,像这男子全须全尾、步伐正常的走到村门口几乎没有。   阎自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村口,背脊挺直,像是应战,也像是迎接……   那男子相貌俊美,二十多岁,白衣黑发,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折扇打开,抬手扬起,遮挡阳光,白嫩而优美的手指显得格外的修长,看起来便是一名贵公子。   鹊无声走了将近三个月,终于到这里了,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他要找的阎王府,一路上,他向各种兵器打探阎王府。   但是这些兵器都不知道,他慢慢的却听说了阎家村,便想过来看看。   阳光刺眼,他打开折扇挡住阳光,就见村口站着一个红衣男子,嘴角噙着一抹不拘的笑意,眼神甚是真诚。   鹊无声上前,他感觉到杀意,不是红衣男子身上的,而是他身后的人,鹊无声并不在意,只问道:“这里是阎王府么?”   话说完,杀意更浓。   阎自在听了挑了一下眉,笑容亲切:“不是,这里是阎家村,欢迎光临,客官是想长住,还是过来休假?”   鹊无声歪头,疑惑的看着阎自在。   而在阎自在眼中,鹊无声好像一只可爱的大狗狗。   事实上,鹊无声是听不见阎自在说话,他只会一些简单的唇语,大部分需要通过兵器与人来对话。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鹊无声心中奇怪,眼前的人身上没有武器,他无法沟通,这不奇怪,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武器,可是身后几人手中的兵器为何不说话?所以他是问的那些兵器……   鹊无声声音清冷,脸色苍白,衣角和鞋上有血迹,身上还带着血腥味,这话问出来,虽是夏日,却让金算盘几人后背发凉,面面相觑,刚才说话了啊,这个男人不会是鬼魅吧。   阎自在又道:“不知道客官贵姓,可是迷路了?”   鹊无声想了下,试探道:“算盘的第一排从左数第四个珠子要裂,拐杖底部有裂痕……”   顺风耳与金算盘很是惊讶,都检查自己的兵器,正如鹊无声所说。   只是鹊无声还是没有听见兵器说话。   最后鹊无声看向阎自在,是因为这个人。   因为他在,所以兵器都不敢说话。   两人眼神相对,鹊无声眼中带着疑惑,阎自在也相同。   最后,鹊无声道:“我可以住你家么?”   阎自在:……   ——   鹊无声跟在阎自在的身后,有点恍惚,他当时开口住进这人家里。   一来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阎王府,就算不是,也应该与阎王府有很大的关系。   二来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在这人身边听不见武器的声音……   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那么痛快和……高兴的答应了。   鹊无声看了一眼阎自在。   阎自在一直在不停的嘚嘚:“在下姓阎名自在,是阎家村的主人,客官选择来这里度假就对了,我们阎家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有不少的富家子弟来这里玩耍……”   好在鹊无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然非要烦死。   鹊无声只看着周边的风景,很普通的小村子,若是有不普通的,那就是这些村民,他们……不仅仅是村民。   那些人也都看着他,眼神中带着防备,也带着好奇……居然有人主动住进阎家,他……不要命了么? 第2章 兵器会说话   夏日炎炎,蝉鸣声声,十分闷热,村民们懒洋洋的,好似一切都比平日里慢上几分。   直到一个鹊无声出现——   “吴公子,您终于来啦,烦请过来看看,我这双筷子最近不好用了。”   一个壮汉极快的速度走到他身边,刚才明明还有十几步之远,现在一眨眼就到眼前了。   鹊无声化名无声暂时居住在阎家村,帮这里的村民修复各种各样的东西……   菜刀、鸡毛掸子、牵牛的绳子等等,村里人称他为吴公子,对他的防备也渐渐消失了。   他对壮汉的行为见怪不怪,只是点了下头,拿过那双筷子。   两人走到一个小茶铺,鹊无声坐下,倒了一杯水,仔细打量筷子。   这筷子就是一双普通的长铜筷子,一尺来长,铜制的筷子并不常见,一般人家里若是有,也是平日里摆在佛堂里的,但是壮汉给他的这双筷子应该是经常用的。无声掂了下,相对于普通的铜筷子,这个要重了两分。   壮汉一直在等无声问他,但是无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盯着筷子,壮汉开始叨叨:“我这铜筷子跟随我多年,长一尺二,上雕蟠龙,当年我拿着他出去闯荡,削铁如……咳咳……不是,我是说……是说……”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壮汉小心的观察无声。   眼前的铜筷子和他的主人一样话唠:我长一尺二,合可成鞭,拆可成针,杀人无形,江湖人称剑妒。   因为我优秀的连剑都嫉妒我!不过,我还是喜欢他们叫我铜筷子,哇咔咔……   无声好像看见了铜筷子的兴奋的表情,脸上也带上了下笑意:“那你现在怎么了?”   无声其实是在和铜筷子说话,那边壮汉却以为无声在和自己说话,忙可怜兮兮的说:“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筷子开始变颜色了……”   铜筷子的声音也很委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主人在这村间也挺好的,看看夕阳,听听鸟声……   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了每天都拿着我吃涮羊肉,我可是那些名剑嫉妒的兵器啊,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无声抬头看向壮汉,壮汉忙闭嘴。   无声说:“用来吃涮羊肉不烫手么?”   壮汉立刻说:“吴公子果然厉害,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他内功深厚,当然不怕那点火烫。   无声拿出一根针,小心而仔细的将花纹中的脏东西挑出来。   壮汉不意思的挠挠头。   铜筷子愉悦的说:呀呀,好舒服,哎呀,好痒……哦呵呵……   无声有些无奈,万万没有想到它是这种筷子。   无声将筷子细细弄干净后,找到筷子上的机关,将其拆开再组合,变成一节一节的铜鞭。   无声找到个别损坏的地方,小心打磨。   本来大大咧咧的壮汉,变的严肃起来,手轻轻的抚摸着鞭子,叹道:“当年……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铜筷子也被壮汉的的心情所影响,萧索的说:当年,我和主人叱咤江湖,那等风光……后来主人退隐江湖,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只是,我好像再也无用武之地了……   无声静静的听着铜筷子说着这些,他好像看到了一件宝物从此束之高阁,无声将它重新组装好变成筷子,拿出鹿皮布细细擦拭,然后交给壮汉:“铜筷子虽然好,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怕火,以后不要再用它吃涮羊肉了。”   铜筷子比以前更亮了,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样子,壮汉将筷子搂在怀里,轻声说:“我是想将它送给柳三娘,他是我随身之物,我会告诉柳三娘让她好好收着。”   说完脸上有些绯红,看起来不大好意思。这武器跟他多年,算是他半个命根,将它送人自然代表着特殊的含义。   无声没有听见壮汉在说什么,但是铜筷子的呼喊却让他明白了:“不要不要,我不要被收起来,我就是双筷子,涮羊肉就涮羊肉吧,求求你,帮帮我吧,如果我真的被收起来了,我就真的是一双筷子了。”   无声了然,若是一把名剑名刀,就是被废了也不愿成为砍树的斧头,但是它,毕竟就是一把筷子。   无声点了下头,对壮汉说:“那倒不必,平日里可以用来宰猪杀鸡,让他见见血。”   壮汉很快就高兴起来,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会告诉柳三娘的。”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无声无奈摇摇头。   一个柔弱公子,一个普通村民,一双铜筷子,看似普通。可是几人口中所说的兵器兵器与江湖。   其实无声明白但是并不在意,谁还不能有点过去呢?他也不是有他的过去么?   那日他来到村子里,满身的鲜血,但是这里没有人问过他是从哪里来,又为什么来。这些村民应该与他一样,曾经应该都是江湖人吧……   鹊无声从小就与兵器为伍,他记得以前他是能听见其他声音的,慢慢的,他听见的就只有武器在说话,他的朋友只有这些兵器,他见不得这么些兵器慢慢的坏掉……只是,这里就是阎王府么?这些人是阎王的小鬼么?是他们夷平铜雀台的么?无声有点不大相信。   “你在想什么呢?”阎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的旁边。   他长相虽没有无声漂亮,但是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着甚是可爱,偏偏又爱穿红,一身红衣,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随意而坐,嘴上总是噙着一抹不拘的微笑。   鹊无声不过在这里住了几天,就已经后悔当初提出住在阎自在家里,太草率。   因为阎自在身上没有一件兵器,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阎自在说什么。   这让无声行事很不方便,也让无声有些害怕。   到阎自在这里,他就是一个聋子,他不想看阎自在的唇语。每回盯着阎自在看,阎自在的眼中总是带着其他的意味……   不知不觉,无声盯着阎自在出神。   阎自在掩嘴咳嗽了一声笑了下,无声扭头看向别处。   阎自在笑道:“今日去我那里吃饭。”   无声一句话也没有听见,自然也就没有表示。   阎自在并不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了无声的忽视,扯了一下无声的袖子,无声无奈扭头看向阎自在,阎自在慢慢的说:“晚上去我那。”   无声看着阎自在的红唇,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红了……   阎自在又笑了下,为无声倒了一杯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人觉得行云流水。   “无声,你为什么来阎家村?”鹊无声出现的十分诡异,不说怎么破的阵,只说满身的血也让人惊讶。   若说无声有什么血海深仇,可是他这般平静……   无声看懂这句话,回道:“我要找阎王府。”   其实,在铜雀台被屠之后的三个月,他一直在寻访幕后主使者,他找到那些杀手,断了他们兵器,夺了他们性命,他们回答的还是阎王府三个字……   阎自在笑了,只说:“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受欢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走了吧,留在这里怎么样?去什么阎王府,听着就害怕,还是在阎家村吧。”   这句话太长太快,无声不太能看懂,但是有一句话还是看懂了。   留在这里……   无声看着四周,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强了,照的人很舒服,那边柳三娘拿着柳枝追着壮汉玩耍,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一支铁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一切都很自在,和他冰冷冷的修复室不一样,也和传言的江湖不一样,很是自在。   只是——   “不能留下来,我要找阎王府……还有我的老师……” 第3章 公子与姑娘   再次听到阎王府三个字,阎自在的笑意收了些,只道:“阎王府不曾听说过,倒是知道阎王殿,想来死后就能见到阎罗王了。不过,你的老师是什么人,或许我能帮你找找。”   无声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后悔,他刚才多说了,他与阎自在才认识几日,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了。   阎自在嘿嘿一笑,又道:“是我唐突了,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听打听。”   说着指着远处的一人:“他是我们这的顺风耳,看着个头矮,其实是包打听,肯定能帮你找到。”   无声看着阎自在的嘴唇不停的动,不知道他在什么,他有些好奇,不知道阎自在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也有些羡慕阎自在,这个人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几刻钟后,恨不得就与能人称兄道弟了。   就连他这么孤僻的人,心里都满喜欢阎自在的,只是这么好的人缘,为什么有他在的地方,那些兵器都不敢说话呢。   就这时,柳二娘拿着一片金叶子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无声,脸颊有些红,忸怩的说:“吴公子,麻烦你了,这金叶子是不是要折了?”   无声见怪不怪,只要他在,这柳家的几位姑娘每天都找各种理由轮流过来,好在他可以与金叶子聊天打发时间。   金叶子和柳家姑娘的性子一样,说话斯斯文文,声音很轻,或许柳家姑娘们也这么说话。   只是今日阎自在在,金叶子不肯说话。   柳二娘趁着无声发呆,狠狠瞪了眼阎自在,阎自在笑了下:“今天又来勾搭我家无声?”   柳二娘吃惊的看着无声,见无声还是那副模样,拍拍胸脯,对阎自在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快回家去,我与吴公子是情投意合。”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无声,很明显,无声没有听到。   阎自在哈哈大笑。   无声抬头,那一双眼如水墨画一般风流,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柳二娘什么不满都没有,又羞涩的低下头。   无声看向阎自在:“你能先离开么?”   阎自在挑了下眉:“为什么?”   无声看了眼金叶子,总不能说他要听叶子说话吧。   阎自在并没有为难无声,将手放在无声的肩膀上:“我正好有事先回去,晚上记得去我那吃饭。”   无声看着肩上那双修长白嫩的手,沿着手腕顺着红色宽袖抬头,看见阎自在充满笑意的脸庞,下意识的笑了下,问道:“什么?”   “晚上去我那吃饭。”   无声又看了眼这手,点下头道:“好……”   阎自在这才离开。   无声一直看着这红色的身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柳二娘忙道:“吴公子,晚上不如来奴的家吧,小妹做的一手好菜……”   无声只看着金叶子,金叶子轻声细语:今天她们又用我挖胭脂,那味道一点都不好闻。还有,二娘好像喜欢上壮汉了,唉,我倒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可是……声音有些疑惑。   壮汉,就是刚才的用铜筷子的男子,他长的壮,众人也就称她为壮汉。   无声听出金叶子语义好像关于他,问他:“怎么了?”   柳二娘又赶紧道:“小妹见你的衣服破了,想给你缝补一下,吴公子,你愿意?”   缝补衣服,总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无声只耐心的听着金叶子说话。   金叶子说:二娘喜欢壮汉,三娘也喜欢壮汉……二娘又觉得吴公子生的这么好,三娘应该和吴公子在一起。”   柳二娘不知怎么回事眼圈红了:“三娘人很好,小时候吃过苦,我与她情同姐妹,公子喜欢她,我是不会再插足的。”   无声自然听不明白,还是靠金叶子翻译的。   才明白,原来柳家姑娘轮流过来,是为了自家小妹。   无声想了下,道:“今日壮汉过来,说是要将铜筷子送给柳三娘。”   柳二娘十分惊讶:“吴公子……”   “某不过是一个流浪人,居无定所,不日就离开,所以……”   柳二娘已经明白,心中翻江倒海,没想到三娘与壮汉已经到这个地步,忙对无声道:“多谢吴公子告知,刚才所说的还请吴公子千万别见怪……”   “无妨……”   “吴公子,大少人很好的。”这句话柳二娘说的比较谨慎,所以也比较慢。   所以,无声看明白了,一怔,脸红了。   柳二娘抿嘴一笑,拿着金叶子就离开。   无声上前忙道:“二姑娘,日后不要再用金叶子挖胭脂了,胭脂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吧,这金叶子受不住。”   这金叶子不单单是金子制的,其中也还有别的,不然不会打的这么薄,这么锐利。   柳二娘十分佩服:“吴公子好厉害,胭脂里有柳家的秘方。”她们之前是跑江湖的女杀手,最惯用的就是用毒,什么毒都有……   虽然现在退出江湖了,但是自己也算是半个毒人了,有的也就只能继续用下去了……   无声又坐下,心里只想着柳二娘说的话,大少人很好,可是很好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好就应该不会杀人吧……   无声知道自己好像对阎自在不同,阎自在对自己也不同,但是他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他有朋友,但是不是人,他有老师,也……   他不知道人和人还能成为什么……   无声又在茶铺坐了一会,也有人过来让他帮忙磨刀的,也有人让他帮忙镶上匕首上的宝石。   不过都是小事了,这些人找他修复东西,他不收钱,这些人就送他些东西,粮食、鸡鸭鱼肉……   也有送些小东西,柳家大姑娘就送他一对金叶子,他很喜欢,他喜欢修复兵器,也喜欢收藏兵器,出来一趟,才发现很多的兵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无声手里拎着两只鸡直接去了阎家。   一进阎家,阎自在的弟弟阎自若就蹦出来了,看见他手中的两只鸡,眼睛立刻水汪汪的,求着他放了这两只鸡。   阎自若不过十三四岁,最看不过杀生,但是偏偏爱吃肉,只要看见活物,就不忍心……当然,死后变成食物就没有这种感情了。   无声靠着阎自若荷包里的针与阎自若对话……   阎自若的兵器是针。   “无声哥哥,你把鸡放了吧,他们多可怜啊。”   针说:无声哥哥,主人今天中午吃的就是鸡,可好吃,晚上他们还准备了烤鸡架子?   无声看了眼手中鸡,放下了。   阎自若开始追着鸡满院子跑,扬言要把他们当宠物养。   阎自若身上有一种,任何动物都想远离他的特性,偏偏,还是一副软心肠,无声想到阎自若房间里的那些标本,也不觉得阎自若软心肠了。   阎自在说去他那吃,指的是去他院子里,两人离的不算太远,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   无声慢慢悠悠的从花园里过去,一切静悄悄的,但是他知道不是这样的,风声,水声,鸟鸣,有很多声音。   而他的耳朵里只有武器的声音。   小心!   这是他手中扇子的声音,无声微微侧身,刀光一闪,他旁边的花被削落了。   无声转身,看见一个手拿大刀的蒙面黑衣人:“将拘鬼令交出来。”这个人的声音还阴阳怪气的,可能是故意伪装。   不过无声也听不见,蒙着脸更看不见嘴型,只盯着这人手中的大刀。   这刀很长,很宽,不像普通的刀。   刀说:交出来!   无声琢磨着,估计主人和这刀性格挺像,反了,应该是刀随了主人。 第4章 我没有恶意   黑衣人不等无声说话,便开始出招,无声只躲不攻,手中的扇子挡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无声听着扇子的哀嚎,眉头紧紧皱着,这人是屠铜雀台的人么?这个人让他交出什么来?   无声道:“你的刀之前受过重击,如果还要这样下去,不出十招,刀必断。”   黑衣人冰冷冷的说:“胡说八道。”   刀对他说:我不怕!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主人的心愿,来啊,出招!   事实上,无声也不见得能顶的住这十招,只能咬着硬顶,他并不适合格斗,武功也平平,能反应这么快还是因为扇子的指挥。   一个石子飞过来,打在那把大刀上,刀断,不到十招。   “呦,这么晚,谁来我家串门啊,怎么不从正门进。”   黑衣人满脸惊愕,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用说声音,连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无声已经知道阎自在来了,因为刀与扇子都不说话了,这种不说话不仅仅是没有声音,而是,他们变的和其他的东西诸如桌子椅子一样,就只是单纯的死物。   黑衣人到底是不敢强攻,只道:“只要你交出拘鬼令,就饶你不死。”   阎自在大晚上也穿着是那件红衣,在灯火中看着好似鬼魅。   阎自在扬起一抹牲畜无害的笑容:“有本事你不饶。”说着向前一步,挡在无声的前面。   黑衣人不禁后退一步,这个人看着单薄,但是气势不凡,只故作冷笑道:“有何不敢。”说完朝东侧道:“师兄,你终于来了。”   其实那边并没有人,不过是调虎离山,趁这二人看过去的时候,自己离开。   没想到的是这两人都没有看过去。   他哪里想到一个是聋子,一个根本就不怕。   黑衣人面上一红。   阎自在抬头看了看天:“天不早了,这位大兄弟要走就不送了,若是留下来……”   阎自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让人不可小觑,这笑容反而更让人害怕,连无声都感觉到了阎自在的杀气。   黑衣人咬着牙慢慢蹲下,捡起断刃,退后离开。   阎自在询问无声:“你没事吧。”   天已黑,他看不见嘴型,但是也猜到阎自在在问什么,便摇摇头,他心中好奇,手中的石子会有声音么?   这个石子是阎自在刚刚扔过来的。   兵器,什么都可以成为兵器,一颗石子一粒米一片树叶,但是通常他听不见这种随手用的兵器的声音。当然,也要看他们的主人有多少内力了。   阎自在一定不简单,那么这颗小石子会沾染多少阎自在的内力?会说话吗?   无声也想过,自己怎么能听到武器的声音,他猜测应该和附着在兵器上的内力以及制造兵器时的用心程度有关系……   ——   两人坐在一方石桌前,这是阎自在的院子,里面摆设也都很符合阎自在的名字,很自在……几块石头随意一摆,变已成禅局。   阎自在抚平了身上的衣褶,暗中打量无声。   无声除了刚来时穿的是白衣,其他时候都是一件青衣,布也只是普通的布。   但是普通的衣服穿在无声身上,就好像变成华服,多了几分雅致,无声也总是很安静,其实他说的话也并不算少,有时候说起养护兵器,反而让人觉得话多。   无声被阎自在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低头抿了一口酒,荷花酒,不辣有些甜,可是无声的脸还是慢慢变红了。   阎自在不再盯着无声看,只是笑着道:“今日有刺客打扰吴兄,让吴兄见笑了。”   无声手中的扇子没有说话。   口袋里的石子没有说话。   挂在墙上装饰的剑没有说话。   自然,无声也不知道阎自在说话,因此,也没有说话。   阎自在叹口气,他发现无声总是不理会他,是有哪些地方得罪他了?阎自在顿了下,轻声道:“我……并没有恶意。”   虽然无声有的时候与人说话上下文不通,可是阎自在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无声耳聋。   如果无声对谁都不搭理的话,阎自在或许更认为他是个哑巴,刚才还想着他话唠,现在又变成哑巴了……   阎自在自己想着,笑了一回,端起酒杯,对着明月喝了一杯。   这个动作让无声抬头,有些惊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他其实不应该答应与阎自在一起吃饭的,平日里都是阎自在主动找他,其他的时候没有什么交集的。   可是,有时又想了解,为什么有阎自在在,兵器就不说话……   无声轻声道:“这些日子多谢贵府的招待,明日我打算离开……”   他问过这里的所有的兵器,他们都不知道阎王府在哪……他也不愿意相信,这里就是阎王府,所以,他应该走了。   无声看着阎自在,他不知道阎自在会说什么。   月光下,无声的眼睛分外清澈。   阎自在听到无声要离开,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道:“知道吴兄有事,不敢多留,只是吴兄对村民帮助那么多,村民们一直很感激,突然就走怕是……不如再多留几日?总要与大家告别一下。”   阎自在说完就碰上无声迷糊的眼神,感觉好像是一只白色小狗狗这么望着他,和第一天一样。   无声只看明白了一半……说的太快了。   阎自在只当无声性子单纯,便说:“村民们可能还有物件需要吴兄帮忙修复……”   其实,这句话无声也不过就看明白了修复二字,心里却什么都明白了,眼睛亮亮,点头道:“好……”   阎自在忍不住失笑。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修复……东西?”阎自在将兵器两字咽下。   大家都是江湖人又都不是江湖人,兵器、江湖这些词从不摆在明面上,这是阎家村的奇怪之处,大家心里都清楚,也都默默的存在心里,说实话,如果无声没有发现阎家村的「奇怪特质」,他也不能留在阎家村的……   大家其实都是同类人。   无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修复这些东西……好像是天生的,我从小就和这些东西在一起,他们生病了了,我就医治……这和人生病是一样的。”   阎自在笑眯眯的说:“听起来,他们好像是有生命一样。”   无声点点头:“对啊,他们是有生命的。”说着轻轻的摸着手中的玉扇。   玉扇发出幸福的呻吟声。   无声挑了下眉,这是第一次在阎自在存在的时候,兵器有反应。   想着看了一眼阎自在,阎自在随意坐着,拿着酒杯自饮自酌,笑眯眯的看着他,连无声都能感觉阎自在的轻松。所以,这个时候是阎自在没有防备的时候?   无声好像明白了……   这顿饭吃的满足轻松,后面无声与阎自在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吃的相当融洽。   无声还浅酌了一杯。   第二天醒来,无声有些头疼,阎自在穿着红衣饮酒的样子这一夜总是出现在梦里,他现在脑子嗡嗡的。   这种感觉他没有过,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了些其他的声音,好像是雨声,外面下雨了。   无声披了件衣裳,打开窗户看了下,果然,下雨了。   无声侧身靠在窗前,听着雨声。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聋子。有的时候,他能听见下大雨的声音听见打雷的声音听见大风的呼呼声,这就证明他不是一个聋子,以前,他也听到过,他想,只要声音足够大,或许就能听见。   天冷,关上窗户吧。   这是阎自在的声音。   可是,他怎么能听到? 第5章 听见你说话   无声拿着那个小石子细细把玩。事实上,这应该是一种宝石,也是一种暗器。   无声将这个红色,红的好像鲜血的奇怪小石子放在眼中,坚硬的外表好像裹着某种液体,这种暗器无声从兵器谱中看到过。   当击中人进入肉体的时候,晶体就会破碎,也可以理解成遇血融化,不知道其中的液体是否有毒。   刚才说话的也就是它。   它是阎自在的兵器,昨晚是它打断了那把刀。   “你……叫什么名字?”无声小心的问,这颗宝石给人的感觉和阎自在一样,无视别人,也不在意让别人无视他。   红曜……   红曜,无声心里念叨了两回:“很好听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很有阎自在的感觉。   红曜:谢谢。   无声虽然没有听见过阎自在的声音,但是,他感觉,红曜的声音就是阎自在的声音。   很有磁性,很好听。   无声不知道该对红曜说什么,他接触过上万种兵器,但是那些兵器有一定的破损。而,眼前的红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无声将红曜握在手心里,小心的感受它,问它:“你……昨天疼么?”   昨天为他挡了一刀,那刀都断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劲。而且昨晚一直没有说话,或许是晕过去了……   红曜:不疼,我没有感觉。   无声惊奇的说:“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红曜:我没有感觉,我没有生命。   无声一时无语,没有生命……没有生命怎么会说话?那他听见的是什么?   可是,如果有生命的话,为什么只有他能听见他们说话?   无声紧紧的握着红曜,想了一会,还是问他:“你受伤了么?”   红曜:没有,我不怕坚硬的,我怕血,但是我的归宿就是融合在血里。   无声点点头,他刚才仔细检查一遍红曜,确实是没有损坏的痕迹,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无声才说道:“你有毒么?”   红曜:自然没有,我的主人不屑使这种招数。   无声能听出红曜语气里的张扬,甚至能感觉到红曜的冷笑,当真和阎自在一模一样……   无声笑着摇摇头,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对红曜的主人这么上心。   无声将红曜放在一个小荷包里面,然后将荷包放在怀中。   红曜:这里感觉很不错。   无声莫名其妙的脸红,他好像被一颗珠子调戏了……   夏天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才一个时辰,雨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无声却依然拿着一把伞去了茶铺,这把伞是红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的,无声觉得红曜太话唠了……和它的主人一样。   才到茶铺,就看见不少村民都等着他来。   柳大姑娘扭着腰笑道:“听阎家小子说,你过几日就要走了?烦请再帮我看看这支金钗……”说完还搔首弄姿。   无声眼中并无柳大姑娘,只是拿过金钗,细细打量一番,没有声音。   不过无声也并不会因为没有声音,就认定没有问题,他修复兵器从来都不是通过武器说话,更多的还是观察,以及他对兵器的了解。   当然,如果兵器会说话的就更好了。   不一会,无声将金钗还给柳大姑娘:“这金钗没有见过血,如果有问题的话,还建议去首饰行。”   柳大姑娘并没有接金钗,只道:“吴公子眼睛就是厉害,我虽是女子,可是也曾在江湖混迹过,不知道公子身旁还缺个红袖添香?”   无声听不见柳大姑娘的话,当然如果听见他也会拒绝的,只是坚定的将金钗还给柳大姑娘。   柳大姑娘叹口气,接过金钗,插在发间,微微福身,然后离开,看着背影有些萧索。   顺风耳笑眯眯的说:“吴公子可是伤了大美人的心。”   无声盯着顺风耳手中的拐杖,这个是他的兵器。   拐杖:别理他。   无声很听话的略过顺风耳的话。   后面的人多是过来感谢他,送他一些东西,吃的东西会收下,其他的礼物不会收下。江湖人,从来都不白收别人实惠。   过了有一会,人才散去。   无声坐在茶铺里,没事的时候就像往常一样,看着大家劳作。   远远的,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走来,不用说,那人是阎自在。   红曜:主人来了。   无声摸了下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红曜让的他的心暖暖的。   阎自在拿着一把伞过来,看见无声放在桌子上的伞:“你带伞了就好,这天,说不定还要下雨。”   下完雨没有感觉凉爽,反而还是闷热。   无声看着阎自在,不同于以前的看着,以前只盯着阎自在的嘴,现在看着阎自在的眼,有了红曜在,便是不看他的嘴,无声也知道他说什么。   直勾勾的……   阎自在有些惊讶,对上无声的目光,挑了下眉。   无声学着阎自在的模样也挑下眉。   阎自在失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听说柳大姑娘想跟着你浪迹天涯?你拒绝了?”   这次说的也不慢,但是无声听懂了。   红曜说的……   “嗯,我拒绝了。”无声眼睛笑成了月牙,这样他就不怕阎自在了。   阎自在不明所以,不知道无声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很高兴。   无声对阎自在说:“我打算明天就走,已经和那些村民打招呼了。”无声心中有些可惜,他刚刚可以听见阎自在的说话,他就要离开了。   阎自在看了眼天空,扬起了抹笑意,回道:“好……”   无声歪头看着阎自在,总觉得阎自在有一种他肯定走不了的感觉。   “吴兄,昨日那名刺客,不知道吴兄对他的招数可了解?”   无声对兵器十分了解,有些特殊的兵器需要特殊的招数,因此他对各家的招数也多少了解一些。   无声想起昨晚,那个人行事杂乱,像是刻意隐瞒什么:“看招数倒好像是个不常使用刀的人。”   阎自在笑着点点头:“正是……”   无声恍然明白了。这个人故意用其他的招数和兵器,就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昨天晚上阎自在轻松将人放走,这个人……他们认识?   他和阎自在共同认识的,就只有阎家村里的人……   阎自在的手一直在茶杯上打圈:“那吴兄知道这人来是为何么?”   无声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阎自在看出无声没有说谎,顿了下道:“听顺风耳说,鬼派重出江湖了。”   “鬼派?”无声有些惊讶,主要还是不解,鬼派怎么和他有关系?“鬼派是什么派?我不曾听说过。”   阎自在笑了,无声这个人有的时候看着很老练,对江湖的规矩很懂,有的时候又很可爱,江湖上很多耳熟能详的事他居然都不知道。   “江湖上有三大神秘教派,其一便是鬼派,传说他们能蛊惑人心,只要能开得起价钱就可以满足任何愿望。”   无声听了有些疑惑:“若是有人想要富甲天下呢?”   阎自在笑眯眯的说:“或许需要命换吧,有的时候鬼派要的并非钱,而他们可号令教众的是一令牌,名为拘鬼令。”   “哦。”无声还是没有明白这拘鬼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阎自在笑笑,也没有说话。   突然,天又慢慢的阴下来。很快,噼里啪啦的又下起大雨了。   无声明白阎自在为什么肯定自己明天不会走了,这瓢泼大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便是今天能停,山路也不好走。   无声看着自己带来的伞,对阎自在说:“多谢你了。”   阎自在耸耸肩,不明白无声自己带伞了,怎么还向他道谢,哪里想到这把伞是自己的兵器红曜让无声拿。   两人一时也不准备回去,只在这茶铺里看着大雨。   阎自在见无声露出笑意、眼神温和,也看着大雨,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无声似乎看出阎自在的疑惑:“雨声很好听。”   阎自在侧耳倾听,却听见雨中快跑的声音还有哭泣的声音,收敛了神色,想说什么,却见无声闭着眼安静的听着雨声,让人不忍心打扰,只将话咽下去,希望能多维持一段时间。   只是很快——   “不好了,柳二娘在家自尽了。”   ——   柳二娘死在自己的闺房,应该是正在对镜涂胭脂的时候死了。   脸色苍白唇无色,神情谈不上安详,但也不凄惨,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嘴角流着黑血其他地方并没有血迹,极有可能是中毒。   除了两位柳家姑娘,谁都不认为柳二娘是自杀。   阎自在奇怪的问柳大姑娘:“你为何说她是自尽。”   柳大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实不相瞒,奴家三人懂毒,若是想直接用兵器刺杀,奴家不敢有把握十分把握保命,但是用毒,除非是自家有意相让,不然不会中毒。”   柳大姑娘没有之前调戏无声的洒脱,现在看着好像是受了惊吓。   壮汉也在这里,看着柳二娘的尸体,很是吃惊,失魂落魄的。   无声现在只能知道阎自在说的话,还是红曜告诉她的,其他人说的话只能看个半懂。   他记得昨日柳二娘还来找过自己,没想到鲜活的人变成尸体了。外面的大雨更显的现在的凄凉。   无声没有什么表情,那一日,铜雀台被屠,他都没有什么,更别说今日了,这倒让他显得无情冷漠。 第6章 谁杀了二娘   柳大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实不相瞒,奴家三人都是懂毒的,若是想直接用兵器刺杀,奴家不敢有把握十分把握保命,但是用毒,除非是自家有意相让,不然不会中毒。”   阎自在冷笑:“一山还比一山高,总会有更厉害的。”   柳大姑娘擦擦眼泪,看着阎自在道:“二娘绝对不会到中毒身亡都不自知的!我更是不曾看出有谁下毒的痕迹。”   说着看着无声,指着无声道:“是你,是你逼死二娘的,二娘心悦于你,所以……”柳大姑娘全然忘记自己刚才才向无声以身相许的。   “不可能!我和二娘说好要在一起的。”说话的居然是壮汉。   这个时候柳三娘跑进来,浑身已经湿了,抱着柳二娘哭泣:“二姐,二姐……”   雨声中的哭泣声更让人心酸。   无声面对柳大姑娘的指责,很平静的道:“柳二娘不曾向在下说过这些,在下并不知道。”   柳大姑娘虽然眼中带着泪,但是看起来冷静了很多,沉声说:“大少,我妹妹不管因何自尽,也只能算是她自己的选择,还劳动您来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柳三娘听到话,只抬头看了眼柳大姑娘,又继续哭。   壮汉却道:“二娘洁身自好,到底为何死的还是要查清楚,我是不会相信她会自杀的。”   阎自在一直暗中观察他们,听壮汉这样说,便道:“确实如此,发生在我阎家村的事,总该要清清楚楚的。咱们阎家村的规矩,进来阎家村就不能与外面有瓜葛,若是没有了断的,就了断了再回来。”   柳大姑娘又流下泪,道:“若说这外来人……”   看了眼无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还请阎少主查吧,只是不管怎么样也该给二娘个体面。”这称呼又变成少主了……   阎自在挑了下眉,道:“那就请银发娘娘来吧。”   银发娘娘据说年轻的时候在宫里当过嬷嬷,是皇上宠妃身边的人,为宠妃铲除了不少女人,更懂各种刑罚,也算是半个仵作,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赶出宫来,但也总算是活着出宫,现在是阎自在弟弟的师父。   柳大姑娘没有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其他人去一边的厢房等待,离开前,无声在梳妆台瞟了一眼,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胭脂,道:“我要留在这里。”   阎自在道:“那,我……”   话没说完,无声道:“你先出去吧。”他要寻找屋中的兵器,有阎自在不方便。   柳大姑娘看着无声,叹口气,道:“也好,只是,验尸后也该让二娘入土了吧。”   壮汉无奈又生气的对阎自在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阎自在自信的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柳二娘怎么死的么?”   壮汉疑惑的看着阎自在:“他可信?”   阎自在点头:“自然。”他信无声,无条件。   外面的雨还是这么大。   无声并不干涉银发娘娘验尸,只是打量四周,没有看到柳二娘的兵器。   柳大姑娘几人只默默的看着无声,眼神中带着怀疑。   无声闭上眼,认真的听,柳二娘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她的兵器上应该还有气息,应该还能说话,当日在铜雀台,被遗留下的兵器都有两天了还能说话……   突然,无声听见一个细小哭声,回头看两人,道:“你们两个带着金叶子呢么?”   柳大姑娘皱着眉头道:“这是保命的,我自然是随身带着。”   无声道:“麻烦让在下看一下。”   柳大姑娘不是很高兴,但是还是掏出来。这只金叶子没有说话,而且死气沉沉。这个金叶子或许不是柳大姑娘的,而是柳二娘的。   无声又看向柳三娘,柳三娘摇摇头,哭着说:“我在家中是不带着金叶子的。”   顿了下,又说:“在枕头底下会有。”   无声仔细的看着柳三娘的唇,大意是明白了,闭上眼,还是听见那个细小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很虚弱。   无声又问:“不知道柳二娘是否有金叶子。”   柳大姑娘摇摇头:“我们三人带兵器的习惯并不一样,二娘自从来了阎王村,平日就不带着金叶子了,她……很喜欢这里……”   原来柳二娘平日里不拿兵器的。难怪她的兵器在她死后,便很快不说话了。   无声已经猜到,阎王村大约是在庇护这些不想回到江湖的江湖人士。因此,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但是现在又是普通人。   不管怎样,要找到那支哭泣的金叶子。   无声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梳妆台角落里有一个摔坏的胭脂盒,拿出来,里面藏着一只金叶子。   是这个金叶子在哭。   无声站起来,又看了一眼了无生息的柳二娘,叹口气。   不一会,无声几人出来。   银发娘娘对阎自在道:“中毒,而且是当即引发的毒性。不过后背有一刀痕,并不足以致命,大约是昨天的伤痕,因此衣服并没有破损。”   这是被逼自杀?   阎自在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毒?”   银发娘娘道:“应该是从口中进入的,但是具体什么就要剖尸,或是让老身割下舌头。”   “不行!”壮汉与柳大姑娘、柳三娘一起道。   无声从怀中拿出摔坏的胭脂:“可是因为这个?”   银发娘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倒在胭脂上,然后又拿出火引子,点上,小心的烤着液体。不一会,那液体就凝结成类似于蜡的薄膜。   银发娘娘拿出针,轻轻挑开,那个薄膜上有三四个指痕。   银发娘娘仔细看,道:“这上面有四个指痕,三个是二娘的,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   柳三娘哽咽的说:“我与二姐感情好,经常一起用胭脂。”   柳大姑娘生气的说:“我就不明白了,二娘自杀,你们为何要盯着我和三妹!”   无声道:“我之前听二娘说,你们用的胭脂里面都有柳家特制的秘药。”   银发娘娘挑了下眉,又仔细的闻闻胭脂,点头道:“那就对了,这秘药可是用金蝴蝶上的银粉所制?虽然是美容圣品,但是若是以蜂蜜水吞入口中,便是极厉害的毒,老身曾在宫中见过……不过,这里还有些血腥味。”   无声将金叶子交给银发娘娘,银发娘娘用的同样的方法,但是却发现金叶子上没有任何指纹,这就奇怪了。   壮汉已经有些乱,看看柳大姑娘又看看阎自在:“秘药?”   柳大姑娘叹口气道:“我将那银粉添了些其他药粉,制成秘药,比之前更好用,但是若是停了秘药,容颜衰老几分。   因此即使来到阎家村也一直使用,这秘药除了我们三姐妹没有人知道,吴公子知道真是令人惊讶,看来与二娘关系匪浅。只是,这些应该与二娘为何自杀无关吧。”   确实,这不过是自杀的方式。   柳三娘小声道:“背后有伤痕,想来应该是逼迫吧。”   阎自在皱着眉,想到了昨晚的刺客,无声也是想到这了,之前他在房间并没有看二娘的尸体,而是听银发娘娘手中的银刀说了这些。   无声看看三人,然后道:“昨日,壮汉告诉我要将铜筷子送给柳三娘,柳二娘找我修金叶子的时候,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二娘。”   所以二娘以为壮汉负心?   壮汉和柳三娘脸色苍白。   柳大姑娘却不管这些,只问:“是否可以将二娘下葬。”   阎自在看了下几人,知道柳大姑娘在隐瞒什么,冷哼道:“你们最好还是说清楚,不然就一起离开阎家村。”   如果柳二娘真的是外面的人杀的,那么阎家村是不是就不安全了?   他们在江湖上难免有仇人,如果阎家村也不安全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银发娘娘终于坐不住,询问阎自在:“少主,若是外面的人……我们……”   阎自在轻声说:“怕什么。”   又看了眼柳大姑娘,道:“若是外面的,我自会处理,若是咱们阎家村的,自然……也会处理。”   壮汉突然指着无声,恶狠狠的道:“是你!你害死了二娘。”说完便痛苦的哭了。   原来,柳二娘与柳三娘都心悦壮汉,壮汉喜欢二娘,两人已经互许终生,偏偏柳三娘百般纠缠,要不壮汉娶她要不壮汉收她为徒教她铜筷子的功夫。   若是别人,壮汉便是冷硬拒绝也行,但是柳二娘与柳三娘关系很好,壮汉只得答应将铜筷子的功夫教给她。   没想到,被二娘知道,引起误会,自尽了断……   这是壮汉的一面之词。   无声听了,只问柳三娘:“那为何柳大姑娘说你喂柳二娘蜂蜜水?”手中这片金叶子是确实是柳三娘的。   只是在这里,有阎自在在,金叶子一句话也不说,更没有哭泣。无声叹口气,之前金叶子说,二娘并不是自杀。   柳三娘本就心神不定,这一诈还就真诈出来了,吃惊的站起来,盯着柳大姑娘,待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跪坐在地上…… 第7章 鬼派与杀手   柳三娘道:“我确实是喜欢壮汉,可是,二姐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们两人已经相爱,我是昨晚才知道的,我真的没有杀二姐……”   柳大姑娘忙道:“真的不是三妹逼迫的,我进去的时候……二娘就是自己在喝蜂蜜水,我当时一进屋就看见二娘唇上涂着鲜红的胭脂,笑眯眯的喝着蜂蜜,我想阻止只是已经晚了。事后我担心受到牵连,便没有说出去这些,只说二娘自尽。”   柳三娘哭道:“大姐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想二姐会想不开,今天是二姐叫我过去,我一过去就看见这个二姐这个样子,她……她就和我说了一句话。”   阎自在问道:“说的什么?”   柳三娘顿了下,才道:“二姐说,鬼派人来收我的命了,我用命和他们交易了,要记住,是你们背叛了我。说完这一句就喝下蜂蜜水,然后大姐就来了。”鬼派?   柳大姑娘道:“我也是二妹叫过去的,她知道我向吴公子……也很生气,我才怀疑自尽怕是为了吴公子……却没有想到与鬼派有关系。”   那么柳二娘与鬼派交易的是什么?   柳三娘哭道:“少主,我与姐姐不曾做错什么,求少主不要赶我们走。”   柳家这三姐妹,之前为了挣银子,可干了不少让人家破人亡的事,一旦出现江湖,怕是不出一个月就被人杀死。   壮汉安静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我知道她与鬼派做的什么交易。”   壮汉眼神平静的让人害怕,那平静下面隐藏的是恐惧。   阎自在与无声相视一眼,无声已经通过红曜,知道她们说的这些话了。   阎自在问道:“交易的什么?”   “背叛她的人,不得好死。”雨越来越大,弥漫在空气里一种阴森的感觉。   ——   现在不过才到晌午,天却阴的吓人,好像已经到了晚上。   无声在默默的啃着馒头不说话。   两人已经回到阎家。   阎自在倒是没有那么沉重,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完全没有在意柳二娘死了,而村中似乎还隐藏着危险。   无声瞟了眼阎自在,最后还是道:“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这样结束了?”   柳大姑娘、柳三娘、壮汉所说的并不能完全成立,什么背叛的人不得好死。   单说柳大姑娘那里,就谈不上什么背叛,柳二娘喜欢的是壮汉,怎么会因为柳大姑娘对他表白就生气?   还有,为什么人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们才说出来?柳三姑娘之前明明在现场,为什么跑出去了?   可是,阎自在还是不再深究,让他们留在村子里。   阎自在笑眯眯的对无声道:“你明日怕是走不了了。”雨下的这么大,就是停了,山路也不好走。   所答非所问,但无声还是点了下头道:“无妨,过几日再走。”   有了红曜之后,无声与阎自在对话完全没有压力,也不知道红曜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如此,不但将话叙述出来,还模仿阎自在的语气。   甚至,无声几乎认为,红曜与阎自在是同步的,这让他几乎以为他能听见阎自在的声音……   可是,并不是,他还是听不见别人说话。   这让人有点失望……   两人又沉默下来,在无声以为阎自在不会解释的时候,阎自在道:“放虎归山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说着瞅着无声甜甜一笑。   这笑意里有些威胁的意思。   无声低头啃馒头,他总觉得这句话说的不是柳大姑娘她们,而是他自己……   阎自在为无声夹了一筷子菜,看着外面天色:“风雨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顺风耳就跑进来了,看见阎自在为无声夹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说起话来居然有些结巴:“少……少……主……那个……”   阎自在放下筷子,斜看了一眼顺风耳,好像有些责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而无声这才抬起头来,满脸茫然。   顺风耳打了自己脸一下,才道:“少主,村口来了六个杀手,他们好像在等人。”   阎自在挑了下眉,冷笑道:“这有什么慌张的?还没有人敢在我阎家村门前撒野呢。”   顺风耳十分担心,问道:“可是少主,人越来越多了,好像是找谁报仇的,该怎么办?”   之前是六个,不一会就是十三个,又一会就有二十几个人了,黑压压一片,在雨中,手中拿着剑或者刀,穿着蓑衣,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吓人。   阎自在笑道:“按规矩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顺风耳顿了下。   阎自在又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顺风耳道:“江湖上有人传言,鬼派拘鬼令在……”   看了眼无声,见无声还是面无表情,又继续道:“在阎王府。”   无声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见,之前的对话全靠阎自在的回复猜测,听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有人找阎王村麻烦,若是此时他听见阎王府三字,必不会这样坐的安稳。   阎自在笑了下,手指敲着桌子,让顺风耳心里不安稳。   好在,无声听不见,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只继续啃馒头。   阎自在停下,道:“还是按规矩办,来的人是找谁就让谁再出去解决,事了方能回村,而那些杀手以后再来阎……阎家村找这人麻烦,就别怪本少主不客气了。”   顺风耳听了放心,转身离开。   无声却有些心不在焉,他虽耳聋可是阎自在却不知道,现在阎自在当着他的面处理村内的事物,这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阎自在继续为无声夹菜:“你不要总吃馒头,多吃点菜。”   无声狐疑的看了眼阎自在,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着急,只道:“我等雨停了就走。”   他有些担心这些杀手或许是来找他的。之前他将那些平了铜雀台的人杀了,现在说不定那些人的亲人又来报仇……   真是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阎自在轻笑,没有出声音,所以红曜没有学。但是,无声好像感觉到这笑意了,如沐春风。   阎自在是个很矛盾的人,他长的很俊俏,很可爱,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的人。   但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放荡的气息,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还带着邪气,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人。   就好像现在阎自在虽然在笑,虽然如沐春风,但是他的眼底更多的是邪恶。   “你……是担心我么?”这声音带着几分高兴与……调皮……   无声听不见声音,所以,他总是能从武器中的一句话里听出语气、含义以及心情。   无声不说话,阎自在也并不在意,只是道:“不必担心,你在阎家村住着,就没有人敢动你的,他们不敢进来的。”   阎自在说的很轻,听起来却让人害怕。   无声盯着阎自在,更加确定,阎自在这个人就是很邪恶……   ——   这场雨下的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阴。   那些杀手只是冷漠的站在村口,他们身上有些血迹,大概是因为村口的八卦阵。   顺风耳看着这些人头疼,却还是道:“诸位兄弟,无论您是想报仇还是想在这度假,一切都要等雨停。”   说完那些人也不理会他。   顺风耳继续道:“是我们少主的意思。”   为首的男人听了,看了眼顺风耳,只说了一个字:“好……”   顺风耳挠挠头,还是无奈躲进了屋里,雨太大了。   屋里不仅仅只有顺风耳、金算盘,还有银发娘娘、百谱先生等等,他们脸色还算轻松。   百谱先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很是儒雅,就是偷偷看人的时候,眼神露出些精明:“不用太担心,有少主在,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百谱先生写百谱,江湖上的《美人谱》《少侠谱》还有什么《武功排行榜》都是出自他手。   但是也因为写这个被其他人嫉恨,为了免去追杀,干脆躲在了阎家村。   银发娘娘点了下头:“我也信任少主。”   顿了下,道:“只是,从来没有这么多人。”   顺风耳又看了眼外面,小声道:“我看倒不是为了村中之人。”   众人一愣,金算盘笑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普通人,那身衣着虽普通,但是他手中的扇子,可不普通,怕是价值千金,不说别的,他在村中从来都不喝茶,只喝清水,你说,他怎么尝出这水是寒冰之水?”   这说的就是无声了。   银发娘娘瞟了眼金算盘,道:“也就你这舌头只知道铜钱味。”   但随后也附和道:“我看也是极有可能了。”   顺风耳笑道:“此人可不是普通人。这下有的热闹看了。”   银发娘娘拍了下顺风耳的脑袋,问道:“他是谁?”   顺风耳刚要说话,百谱先生咳嗽了一声,顺风耳眼珠一转,笑道:“佛曰:不可说。”   银发婆婆还想问下去,就见无声冒雨打伞出来,还是那身青衣,但是在雨中就好像水墨画。   百谱先生眼睛都瞪大了,看着有点猥琐:“这下《美人谱》的榜首要换人了……”   无声走到村口,还差一步就出了村,那些杀手见到他很是防备,手握着武器,要出招,只要无声多走一步。   无声轻声道:“你们可是来找我?”   无声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说话,但是那些兵器都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无声无奈笑了下,在雨中,看着却如同鬼魅…… 第8章 当以命偿命   杀了他……   “你这个杀人魔头,杀了我兄弟十二人。今日,你只要踏出阎家村一步,我便将你斩杀!”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杀我父亲,出来受死吧。”   ……   这些叫嚣的话无声听不见,他听见的只是那些兵器喊着要杀他。   无声细细端详说话的几人,也猜出来估计在陈述他的「罪状」,只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但是你们的家人、兄弟当日杀我铜雀台三百七十二口人,我也不过是以命偿命而已。”   无声不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除了风雨声……   铜雀台……   躲在屋子里的顺风耳道:“他果然是兵器之王鹊无声……”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到,但是今日听鹊无声自己说出来,还是让人惊讶。   这么一个玉人怎么就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鹊无声。   铜雀台可是与邪教鬼派、杀手堂阎王府齐名,而鹊无声的名声也是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按道理来说,鹊无声能修复武器,应该会受到欢迎,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更让江湖人士们害怕……   鹊无声曾经修复杀人魔血欢的长刀,导致江湖上又再起波澜。   众人对血欢虽恨,却更恨铜雀台的鹊无声……   而铜雀台被夷,江湖上多是拍手称快的……   安静片刻,一个说话的男子站出来:“那又如何,你们铜雀台为非作歹,早该被屠。”   男子手中的大刀也道:“铜雀台就不该存在世上!该杀该杀!”   鹊无声盯着男子,眼神冷漠。他知道,兵器从来都不会说谎。   甚至,说的都是主人不敢对外人说的心声:“既如此,那咱们便试试,最后谁该留在世上!”   鹊无声正要走出去,却被人拉住。   一回头,是阎自在。   阎自在还是那身大红衣,还撑着一把红伞,看起来比鬼魅还鬼魅。   这两人虽然性格不同,穿着不同,但是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同一类人……   阎自在道:“需要帮忙么?”   鹊无声摇摇头:“我能处理。”   阎自在微微皱眉,看着外面的二十几个人,人数太多,更何况这些人功夫虽不是顶尖的,但也是中上等,不然不会闯过了八卦阵,纵使有伤,但是也不影响。   而鹊无声的功夫也不过平平,他如何能应付来这二十几个人。   鹊无声仿佛能看出阎自在的担心,道:“我可处理。”   阎自在长舒一口气:“也罢,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实在不行,他再帮一把。   说完,对着外面的人道:“阎家村的规矩,想来你们是明白,今日一过,无论谁赢谁输,都不得再进行报复,他日,若无声重走江湖,也是我阎家村的人,你们若是敢再找麻烦,就是我阎家村的敌人!”   那二十几个人神色有变。   他们能找到阎家村,就已经将阎家村打听清楚了。   阎家村可以说是江湖人士想的世外桃源,不管你在江湖上干了什么滔天的罪行,只要阎家村的少主愿意庇护你,你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退出江湖。   在阎家村口报仇的人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顺风耳小声的道:“少主也太偏心了……”   阎自在确实偏袒无声,因为他多加了一条,无声就是出了阎家村他也庇护,这可是阎家村的头一份。   另一个男子站出来,这男人长的很斯文,看着一点也不像江湖人士,在雨中并不显得落魄。   倒是有点书生的感觉,一拱手,道:“在下是慈心书生吴守矩,日前我的管家被这位……公子所杀,管家虽是我的下人,但是也总该给个理由。   若真如这位公子所说,是管家先杀的公子家人,公子杀了他,也算是一命偿命,在下绝不找公子的麻烦。”   这人说的倒是公道。   小屋里,金算盘几人偷偷看着。   银发娘娘道:“吴守矩是何人?”   金算盘笑道:“娘娘不用知道,现在行走江湖,谁不得有个名号,叫起来好听,怕是连江湖中人都算不上。估摸就是个富家子弟,行走江湖见见世面。”   无声打量一番吴守矩,最后盯着吴守矩的钱袋,这人的兵器居然是铜钱,有趣,而且最最令无声奇怪的是,虽然阎自在在这里,但是他也能听见铜钱的声音!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天下铜钱吴家出,杀人一命用钱偿……   不过说到铜钱……   这吴守矩看来并非为了取他性命而来,无声笑了下,道:“你的管家身上可是有一枚印着吴字的铜钱。”   吴守矩挑了下眉:“正是……”   无声道:“你的管家杀我铜雀台六人。”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一甩手扔过去。   吴守矩接个正着,一共六枚,每一枚都有吴字,上面沾着血迹,这是他管家的信物。   吴守矩一拱手:“倒是我家管家赚了,既如此,你我之间已无恩怨。”说完旁边站了一步。   领头的人并不怕,他这边不过少了一人而已,对鹊无声绰绰有余:“那么,鹊无声,你是否敢出来,咱们速战速决。”   阎自在点了下头:“正是,在这样下去我就要感冒了,你们快解决吧。”说的满不在乎。   阎自在话音刚落,无声便走出村子。一时间,风云涌动,六人围无声。   阎自在心一紧,刚才应该说定攻击人数的,不然无声太吃亏了。   好在,那些人也是好脸面的,倒是没有一起攻击,但是六个人对无声来说也难对付。   几人对打起来,无声很明显并不能完全应付,倒是躲避的很快。   阎自在更是紧张,心中也有些纳闷,如果无声武功真是这个水平的话,他怎么能杀其他人的性命?   就在阎自在纳闷的时候,只见鹊无声玉扇一挑,身形一闪,躲在一侧,以极快的速度,玉扇打在剑的三分之二处,剑居然应声而断,剑的主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摔倒。   众人一怔,武器是他们的性命,怎么说断就断,而且看无声的样子也不过用了三分力。   而无声也趁着大家心神有些乱,快速躲过攻击,凡是玉扇打过的兵器,不是应声而断便是被击落。   后面的人看见如此,纷纷上来,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兵器被毁。   阎自在皱着眉头,已经发现其中的诀窍。   吴守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阎自在身旁:“鹊公子果然厉害,之前几招不过是为了观察众人的招数与兵器的损耗程度,而且很快就看出兵器的弱点,不过是天下第一修复师。”   阎自在瞟了眼吴守矩,道:“还请这位慈心书生后退一步。”   吴守矩听话的后退一步,一低头,才知道刚才他不小心进入村子了,便笑道:“不知道在贵村住宿多少钱。”   阎自在不理会吴守矩,只看着无声,吴守矩说的很对,无声能在几招之内看出兵器的弱点,然后反击。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无声为何能这么快的躲避攻击?甚至刀刚抬起,他便已经躲过了。   莫非无声的功夫其实很厉害?   阎自在倒是想多了,无声靠的不过是听见武器能说话这一点。   大多数兵器会喊出自己要攻击的方向,无声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或许是因为武器自己也觉得是带有使命的吧。   而无声也大约明白,为何此时阎自在在,他也能在打斗中听见兵器说话了。   因为这人杀他时必然全力以赴,兵器能感觉主人的气息,反而将阎自在的气息掩盖住了。   不过一刻钟,所有人已经被无声打退,便是想上前也无法,他们的兵器已经毁了,心中又对无声产生惧意,没有武器更不敢上前了……   无声打了这一场,衣服没有湿,反而因为运用内力,衣服已经干透了,好在,雨也渐渐小了。   无声也很是疲惫,让他同时与这么多人实在是难为他,若是他听不懂兵器的声音,怕是已经命丧刀下。   无声对阎自在道:“多谢……”   阎自在不明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干。   阎自在不知道,红曜能与他心意相通,他在仔细观战的时候,红曜便已经说出他心中所想,该怎样躲避该怎么攻击,若没有阎自在,无声也不可能这么快全身而退。   无声身上已经沾了些鲜血,阎自在大概明白,为何他最初来阎家村时满身鲜血了,看不出这么个弱公子居然这么厉害。   阎自在对躺在地上的那些人道:“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既然报不了仇,那也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了,以后若是再来找麻烦,怕就不仅仅是武器被毁了。”   其中一个男子捧着自己断了的剑,含恨看了眼无声,冷笑道:“此剑乃是师父传我,断了我也没有脸面见师父了。”说着便以断剑自杀。   其他人虽然还带着恨意,却只能连滚带爬的离开,有的甚至连兵器都不要了。   无声叹口气,他耳中,这些已经被毁的武器不断的哀嚎,有的在哭泣,哀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还有的在辱骂他,也有的在喊既然已经无用,便不要留在这世间了……   阎自在有些惊讶,看了眼无声,无声满眼的怜惜,过去将那些损坏的武器拾起……   吴守矩还没有走,只道:“我想在阎家村住几日,不知道可以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   金算盘看见元宝眼放光,从屋里出来道:“自然是可以,我们这里提供游玩服务的。”   吴守矩笑眯眯的跟着金算盘进了阎家村,阎自在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也没有理会。   这个时候天已经晴了。 第9章 不是普通人   自从那天之后,每隔三五天就会有人上门找鹊无声报仇。   有的时候是无声自己去村口应付,有的时候是阎自在跟在他身边。   但阎自在从来不动手,只看着无声与人对打,阎自在忍不住好奇鹊无声来阎家村之前到底杀了多少人。   有阎自在在的时候无声解决的速度就会快一些,因为有红曜在。   而无声的功夫也因此突飞猛进,不得不说这是个意外收获……   那个自称慈心书生的吴守矩还真就住在了阎家村里,闲的没事就开始四处逛荡,美名其曰观光旅游,因为出手大方,也就没有人管他。   无声每日还是去那个茶铺。只是,他铜雀台鹊无声的身份漏出来后,村里的人不再敢找他修复兵器了,见到他就避开。   无声有些失落,又很快的就放下了,只研究那些被自己损坏的兵器。   虽然可以修复,但是那些兵器不再说话,对他好像有深深的怨念。   但是无声还是很认真的修复,这是他唯一会干的喜欢干的……   吴守矩坐在无声对面,看着无声认真的把玩兵器,眼神执着,神情严肃,手指修长,真是漂亮,这气度真真是一个贵公子,可惜,他是鹊无声。   吴守矩问道:“不知道鹊公子为何来到这里。”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阎家村来了个贵公子,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你们不也是来了?”无声淡淡的说。   吴守矩听了四处看看,只有自己一人,看着无声的眼神有些怪异,相传鹊无声神秘、冷傲并且邪恶,因他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可以说是个活阎王……虽然这与自己看到的不一样,不过倒是挺神秘古怪的。   吴守矩道:“我也正好是路过,又逢管家被杀,巧合。”   铜钱:天下铜钱吴家出,有了拘鬼令能买鬼……   无声抬头,看着吴守矩,吴守矩人如其名,看着就是个老实规矩的人,但是他的铜钱个性却活泼且得瑟,这个人怕是装的。   每种武器本身的性格就不同,再加上主人性格的影响,所以差异更是大。   如红曜,他傲气但是又安分守己,阎自在说什么他就会复述什么,很少加入自己的理解,除非他开口问它。   而自己的十二玉股扇,不到紧急时刻是不会开口的,纵使自己问它也不开口,不知道这个性子像谁,他想,如果还有另一个人能听懂兵器说话的话,也绝不会从玉扇口中得知什么。   无声问道:“不是为了拘鬼令么?”   果然,吴守矩面露惊讶之色,指着鹊无声,半天才小声说了句:“你……你……”   铜钱吓的发抖。   无声笑了下,不再说话。   吴守矩想说什么,又闭嘴,最后问道:“你猜我想说什么?”   铜钱:你……你……会读心术?   无声道:“我不会读心术。”   话音刚落,吴守矩就跟看见鬼似的,转身就跑……   无声奇怪的看着吴守矩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吴守矩跑到一棵古树后面,拍拍胸脯,又转身偷偷的看着无声,表情不再是之前那副呆愣的样子,很是凝重。   “在……干什么呢?”阎自在出现在吴守矩身旁。   吴守矩几乎吓的跳起来,这可是真吓到了:“你……你是鬼啊,神出鬼没的。”   阎自在嘿嘿一笑,看了眼无声的方向,道:“你对阿鹊很感兴趣?”自从无声的身份表露后,阎自在就一直喊他阿鹊。   阿鹊?   吴守矩狐疑的看了眼阎自在,神神秘秘的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到鹊无声很奇怪么?他好像知道人心里怎么想的,太……恐怖了……”   阎自在挑了下眉,他是察觉道鹊无声观察比较细腻,但是倒没有到看看透人心的的地步:“吴公子怕是多虑了。”   吴守矩摇摇头:“这个鹊无声绝对不是普通人。”   阎自在冷笑道:“怕是吴公子也不是普通人吧。”   吴守矩回过神来,道:“阎少主呢?你明知道他是谁还收留他,现在全江湖的人都在找他呢。你恐怕更不是普通人。”   阎自在打了个哈欠:“那又怎么样?”   吴守矩一时不说话,道:“罢了,反正也和我没有关系。”说完就要走。   阎自在道:“希望真的没有关系才好,慈心书生。”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吴守矩只当没有听见,转身离开。   阎自在远远看着鹊无声,鹊无声很认真的修缮手中的刀,眼神执着而平静,他可以感觉的到,这个时候鹊无声很开心,这与他平日里的抑郁完全不一样。   阎自在想了下,还是转身离开,这个时候鹊无声应该并不希望别人打扰吧。   鹊无声将修好的兵器放在阎家村外,最一开始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并不敢靠近,后来发现放在村口的兵器越来越多,都是被鹊无声毁坏又修好的兵器,有胆子大的人便去挑拣那些兵器,发现并没有人阻止,更发现这兵器是难得的好兵器!   自此,这些人为了争夺武器打起架来,倒是省的找鹊无声的麻烦了。   鹊无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争夺那柄长刀。   长刀大喊着:来啊,谁最厉害谁就是我的主人。   阎自在疑惑的道:“我之前见这柄长刀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怎么经过你的手就变了?”   鹊无声道:“最上乘的兵器,除了兵器的材料之外就是要合手。但是大多数兵器并不能实现,那么就只能实现这件兵器对它本身材料最合适。   这柄长刀最大的优点就是质地十分的坚硬,但是之前过宽,因此我便熔了它,比以前窄两分,短两分,增加他的厚度,作为一把长刀来说,它更合手了,所以如果它的主人还是之前的,威力至少增加了一倍。”   鹊无声毫不顾忌的说着这些,却意外的更加引得众人抢夺。   要知道,鹊无声的那双手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碰过的兵器,不是被毁便是成为名器!   鹊无声并不明白他们为何打的更厉害了,兵器在他眼中不过是普通的事物。而且,再普通的兵器只要在用的对的人手中,也是好的兵器。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他每次只有在提到兵器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   吴守矩说鹊无声可以看透人的内心,阎自在却不觉得,看透内心的人,又怎么不会知道他会这一双手而引起纷争?有的兵器并不是只有修复才好……   或许这也是大家这么怕鹊无声的原因吧。   他修好了太多的杀人兵器,可是大家却忘记了,兵器不能杀人,用兵器的人才能杀人,大家却害怕修兵器的人。   没几日,大家到阎家村前不是为了找鹊无声,反而是为了得到兵器,惹的阎自在哭笑不得。   众人已经知道,兵器之王兼天下第一兵器修复师鹊无声就在阎家村。   人越来越多了,他们毕竟都是江湖上的二三流小混混,之前根本不可能遇到鹊无声的,更何况让他修复武器!   有的人甚至将自己的兵器扔在阎家村口,鹊无声看着心疼,自会拾起来。   当然,这样的人因为没有武器而被别人杀也是有的,最后修复好的武器不知道又会落在谁的手中……   这一日,村口还是聚集了很多的人,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太长的很丑,脸上有一块大黑记,满脸的皱纹。   但是……涂着很浓的胭脂,身材很好,特别的好……穿着漂亮的衣服,头顶上还戴着一朵大金花,一个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另一个手杵着拐杖。   这种违和感实在让人……说不话来。   有个男人掩嘴故作呕吐,引起周围的人哄笑。   那老太太冷笑一下,用拐杖指着那男人:“哪来的小混混,在老娘面前装起大侠,老娘行走江湖的时候,你的毛还没有长齐呢。”   那男人面上一红,道:“你这个老太婆,我看你行走江湖的时候怕是没有人要吧。”   众人本以为老太太大怒,没想到老太太脸一红,摸着满是皱纹的脸,羞涩的道:“这位壮士……可要?”   那男人吓的后退两步,众人大笑。   结果这老太太就挎着篮子,大摇大摆的进了阎家村。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都不敢进阎家村,一来是外面关于阎家村的各种传言,阎家村收留的都是江湖上罪大恶极的人,这些人武功高强,他们自然不敢轻易造次,二来也是因为……   那男人想跟着老太太进去,结果刚迈进去一只脚,就被暗器刺伤,却不知道是何人用的暗器,反正肯定是村里的人。   每回有人进去的时候,就不会被打伤……   众人不再敢上前一步,只远远的望着那个老太太,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又与阎家村是什么关系。   这个老太太就这么慢悠悠的在村中走,只要村民看见她,就躲在家里,紧紧关着门。   顺风耳看见她,吓得刚要跑去阎家,就被老太太用拐杖勾住:“小子,你去干什么。”   顺风耳一顿:“我……我……我回家。”说完就改跑回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去阎家了。   老太太冷笑一下,继续慢悠悠的走着,到了阎家,那些奴仆看见她都纷纷躲避,老太太就这么直接走进了阎家的大厅…… 第10章 它生病了   阎自在、鹊无声、吴守矩还有阎自在的弟弟阎自若四人正在大厅吃饭。   阎自若抹了把嘴:“吴大哥,还是你家厨子做的好吃。”   吴守矩来到阎家村后没几日,他的奴仆也陆续来了……本来阎家村是不许外人来的,当然如果是度假旅游的还是可以,只要给银子,更何况吴守矩给的还是金子。   阎自在瞪了眼自家弟弟,这个给肉就是哥的家伙!   现在,吴守矩只有在阎自在在的时候才敢面对鹊无声,因为鹊无声大多时候都和阎自在说话。   没想到几人正吃的正欢呢,就看见一个老太太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很怕这老太太,阎家的奴仆更是如此,看见她的身影,早就躲的远远的。   因此等到老太太进了大厅,阎自在才知道……   吴守矩与鹊无声第一次看见这个老太太,吴守矩的眼珠差点掉下来,这脸蛋与身材的对比,实在让人……说不出话来。   鹊无声却眯着眼,这个老太太的武器并不是拐杖,而是……   鹊无声打量一遍,看了眼老太太胳膊上的篮子,上面盖着一个小毯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只盯着老太太的脸。   阎自在无奈叹口气,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太太冷笑道:“我还不能来了?”   阎自在笑道:“我的意思是,要是知道您来,我和自若亲自去接您。”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这样的阎自在他还没有见过,虽然语气里有几分忍耐,有点嬉皮笑脸,但是可以看出来阎自在与她关系不错。   老太太冷哼:“这还差不多!放心,我今日不是找那个负心汉。”负心汉?   鹊无声和吴守矩忍不住都看向了阎自在。   阎自在瞪了两人一眼:“很明显,说的不是我!”   顿了下,道:“是家父……”   吴守矩咂了下嘴,令尊的口味不敢恭维。   老太太道:“你知道就好,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不过,今日我是来找鹊无声的,你们两个谁是?”   说着就看着吴守矩与鹊无声:“这个小伙子长的不错。”   吴守矩下意识板着椅子往旁边坐坐,摆手道:“我不是我不是。”   老太太瞪了眼吴守矩:“看你也不像。”   鹊无声看了看两人,自从那次下雨天后,在阎自在在的时候,吴守矩的铜钱不再说话。可是,这老太太的兵器却在说话……   鹊无声更加确定,众兵器不在阎自在面前说话,是因为这人气场与内力太强。   除非有拼命的打算,而这老太太相比之下是不怕阎自在或者她的内力还在阎自在之上,所以鹊无声能听见她的兵器说话。   鹊无声站起来,盯着老太太的脸道:“在下就是鹊无声,不知道前辈有什么指教?”   老太太掩嘴呵呵笑,这场景让吴守矩都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道:“年轻人,你可是第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脸的人。”   鹊无声微微皱了下眉头:“每个人都会老,更何况前辈并不老。”   老太太认真的打量鹊无声一眼,将篮子放在桌子上:“请你帮我修复我的武器。”   鹊无声看了眼篮子,又盯着老太太的脸,她的武器并不是篮子里的东西,而是头上的那朵大金花。   这花就真的是金子做的,打磨的很薄,风一吹好像还会动似的。   但是,若是成为武器确实十分锋利,怕是比柳家姑娘的金叶子还厉害几分。   金花:好英俊的小公子啊,帮奴奴看看篮子的东西。   鹊无声早就习惯各种兵器的各种调戏了,并不在意,只是上前掀开篮子上的小被,这里面躺着一只血红色的……小狸猫?看起来病怏怏的,动也不动的。   老太太邪恶的笑了下:“我的兵器,血狐狸,生病了,还请鹊公子帮忙修复。”   金花:哈哈哈……活物可以修缮么?鹊公子还是认输吧,投入到老娘的怀抱里。   鹊无声挑了下眉,看来这个老太太也是多重性格,娇羞是自称奴奴,傲起来又自称老娘。   鹊无声还是诚实的道:“实在抱歉,晚辈只会修缮死物,活物怕是……”   谁知道这老太太说变脸就变脸,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那不行,你既然是天下第一兵器修复师,就要把它修复好!”说着还戳了一下小血狐。   原来小血狐正在睡觉中,尾巴只是动了一下,又继续打呼噜,看着睡的还挺香……   金华:快到老娘怀里来!哈!哈!哈!   阎自在道:“何必动怒呢……”   “你闭嘴!不关你的事!你是不是想要我拆了阎家村!”   阎自在也不耐烦了:“花锦娘前辈要是这么说……”   “花锦娘?”吴守矩惊讶的看着这个老太太。   花锦娘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娘子,相传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全身而退的男人,在《美人榜》上一直位列前五,《风流榜》上可是第一人!怎么现在……   那老太太瞪着阎自在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叫你爹出来!”她因为头上戴着金花,所以称为金花婆婆。   弄了半天还是在找阎自在的父亲。   阎自在道:“那老头子有五六年没回来了,上哪里去找他?您要是找到他,替我转告一声,家里好的很!”   花锦娘被这一通没脸没皮的话给气坏了,刚要说什么,就听鹊无声道:“前辈的金花每片花瓣还是如同之前那般锋利,但是花瓣之间的链接有些耗损,想来是来之前特意磨的,对花瓣耗损太大,前辈若是不经常用,便涂上一层蜡,这样便于保存。”   花锦娘一愣,手摸摸头上的大金花,她其实许久未曾使用兵器了,现在的日子安稳,若不是为了那个负心汉,她也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花锦娘咳嗽一声:“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是要你修缮小血狐,不修好我就不会走!你天下第一武器修复师的称号也就完了!”   说着便坐下。   阎自在眯着眼睛,道:“花前辈不会是听到什么传闻吧。”   花锦娘与他父亲的那点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自从他父亲消失后,花锦娘只每年过年的时候过来大闹一场,平日里已经是不来了。   这样突然出现,又是找鹊无声的麻烦……   花锦娘斜眼看了一眼阎自在,没有说话,打死她她也不会是因为听说鹊无声和拘鬼令都在阎家村,担心他们她才来的。   可是花锦娘不说,花锦娘的头上的金花却说了:还不是老娘知道那个鹊无声在阎家村,阎自在这小子和他爹一个模样,孤傲自大,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鹊无声知道自己的风评在江湖上不好,他本性凉薄并不在意,除了武器便没有其他的朋友,阎家村是他出了铜雀台来的第一个地方,既然给他们带来麻烦了,那他便离开。   鹊无声道:“既然是因为我而起,那在下不便留在这里了,本就打算离开,也是因为阎少主好客,倒是麻烦了。”说着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皱着眉头,与花锦娘对视一眼,眼中的含义:谁也没有说因为他,但是他居然猜到了。   阎自在想起吴守矩说的,鹊无声可以看透人心,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吴守矩。   吴守矩耸耸肩,他觉得在鹊无声面前最好就别说话。   安静……   连花锦娘头上的金花都不敢说话了。   很是诡异……   鹊无声笑了下,他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他并不是一直这样凉薄的,他曾经也想加入过大家。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个样子了。   小篮子里的血狐醒了,打了个呵欠,抬头看了看大家,开始舔毛。   花锦娘咳嗽了下,不再提修复血狐的事,反正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让鹊无声离开。   这个时候从桌子下钻出个小孩,是阎自若,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小血狐。   那血狐本就有灵性,自然是看见了阎自若,毛全部乍起来。   阎自若笑眯眯的说:“它生病了?”   血狐一下子跑到花锦娘怀里,不停的发抖。   花锦娘对着阎自若又是一番态度:“若儿,你也在啊,来,到娘怀里。”   金花:小宝宝……小宝宝……   阎自若摇摇头:“我只要小狐狸。”   说着就上前抓,没想到血狐一跳,逃出花锦娘的怀抱,直接蹦到鹊无声的身上,鹊无声下意识的手挡,血狐一口就咬到了鹊无声的手。   花锦娘吓了一跳:“糟糕!这狐狸可是身含百种毒,是我调教出来的毒物。”   阎自在怒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拿来解药。”说着扶住鹊无声。   鹊无声只觉得手有些疼,那血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它不是故意的。   鹊无声一阵眩晕,却听见阎自在说:“没有解药?!”   这是他真真切切的听见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顺风耳跑起来:“少主,少主,不好了,村外的那些人闯进来了!他们……他们要杀鹊公子。”   鹊无声也听见了,原来人的声音还是与兵器的声音不一样。   只是鹊无声越来越晕,眼前好像又回到了铜雀台被夷那一日,他一回来,满地的尸体……   所有人看见他便怒目相视,他不知道那些人说什么,只听见那些兵器说杀了他…… 第11章 围剿阎家村   为何,为何要杀他呢?   事实上铜雀台被屠那一日,是鹊无声第一次杀人,只是他不曾用手中的玉扇,而是别人掉落在地上的长剑,他杀红了眼……等到清醒的时候,铜雀台没有一个活人,那些杀手逃的逃死的死……   鹊无声在睡梦中。   这个时候他的耳朵里充满了杂音……是人在说话……   “阎少主不该庇护这等恶人,因他而起的纷争还少?”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因他而起?具体是什么缘故?还不是你们看中他这双手!说到底,还是你们想占为己有,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是阎自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带着沙哑,与红曜说的感觉不一样……   “难倒阎少主不想占为己有?”这次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鹊无声细细的回味,那种人发出来的声音,与兵器发出来的还是不一样,兵器说出话特别的安静,你只能听见这句话,而人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带着气息带着温暖……   气息扑脸,痒痒的……   怎么会这么近?   鹊无声挣扎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只觉得有个人离的他很近很近,他身上的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鹊无声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是花香,并不腻人。   鹊无声好不容易看清这个人,是阎自在。   莫名的放心了。   鹊无声轻声道:“你的……睫毛很长……”   阎自在笑了下,眼睛十分清亮,眼角上挑,鹊无声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睛看到心底。   阎自在面对鹊无声直勾勾的眼神,并不在意,轻轻把他放在床上。   鹊无声疑惑的道:“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听到许多声音……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外面太吵,所以我抱你回房间。”阎自在又道:“不多,小半个时辰。”   鹊无声怔了下,道:“我还以为好几天呢。”   说着打了个颤:“为什么这么冷?”   鹊无声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然他肯定会吓一跳的。   阎自在为鹊无声盖上被子,将鹊无声眉毛上的冰渣擦掉,心疼的看着他。   鹊无声现在全身雪白,发上已经有冰渣了,而且也慢慢的变白……   阎自在道:“不要担心,阿若会救好你的。”   鹊无声点了下头,有些困,但还是忍耐着:“他们……已经走了?给你添麻烦了,等我好了……”   阎自在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刚才听见了,只笑道:“不用理会他们。”   鹊无声点了下头,已经很没有精神了,但是他知道,如果一旦睡过去再醒来说不定就听不见声音了……   鹊无声道:“那你……你是什么原因?”   鹊无声说的不明不白,但是阎自在知道,鹊无声是在问他为什么要留他在阎家村。   阎自在笑道:“我就是一个不怕麻烦的人,越麻烦越热闹,我越喜欢,别人要杀的我就要护着,不然也不会留了这么多江湖人在村里……”   阎自在一说完,就见鹊无声又晕过去了,阎自在长出一口气,定定的瞅了好一会鹊无声,为什么将他留在阎家村……   阎自在握起鹊无声的手,白皙修长,好像是玉铸成的,这双手为他带来荣耀,也为他带来麻烦……   那么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他留在阎家村?   “大哥,大哥,我想到一个妙招逼毒。”阎自若是从窗户那里直接「飞」进来的,因此正好看见阎自在一脸温柔的握着鹊无声的手。   阎自在表情平淡,将鹊无声的手放进被窝里:“怎么了,什么办法?”   其实,鹊无声的中毒很严重,阎自在也不确定阎自若是否能解开。   那血狐……确实是个毒物!绝顶的毒物。   其实那血狐原本是雪狐,但是因为吃了太多毒物,变成血红色。   而且,这狐狸的牙上与爪上的毒又不一样……据说身上大约有一百零八种毒性……   阎自在恨不得将那只狐狸宰了,但是有花锦娘和阎自若拦着,当时阎自在冷笑着说:“不让宰了它,我就只能宰了你。”指着阎自若。   当时阎自若冷汗都出来了。   阎自若知道,阎自在真的干的出来。   阎自若道:“这狐狸的毒性极强,刚才虽然大哥用内力为……大嫂……”说完这个词,阎自若偷看阎自在。   阎自在神色缓和了一些,但是还是道:“胡说八道。”   阎自若嘿嘿一笑,知道鹊无声在阎自在心中的地位,就马上接着说:“用内力逼出公子的毒性,但是还是有很多存在于体内,会与血融合在一起……”   看了下床上的鹊无声道:“雪狐变成了血狐,说不定公子就变成了白色的……真是神奇……”   说着脸上带着惊奇还有向往,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鹊无声,说不定他就要拿回去做实验了……   “啊呀呀……”阎自若已经被阎自在掐着拎起来了!   阎自在笑了下,道:“快点说!怎么治好!”   不怕阎王骂,就怕阎王笑!   阎自若忙说:“那个……让他与人换血!但是要是找到合适的人,有点麻烦,所以现在,赶紧放血!”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放血?放多少?”   阎自若兴奋的道:“如果痊愈的话最好都放了……”   脖子被勒的更紧了,阎自若又道:“当然,那样人就死了,所以,在没死的情况下尽量多放……啊……”   阎自若被扔出去了,却正好砸到了吴守矩。   吴守矩大喊:“我腿断了……你不能把我赶出去了!都是你弟弟干的好事!”   阎自在刚才已经下了死令,太阳日落前,不是阎家村的人如果还不离开,格杀勿论!包括吴守矩!   不过,现在阎自在才不管这些人,只把窗户一关。   又听阎自若大喊:“哥!记得放血!那血给我留着……我研究研究……”   阎自在又坐在床边,看着浑身发抖的鹊无声,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又把鹊无声的手掏出来了,冰凉凉的,如果不是鹊无声还在发抖,他还以为是具尸体。   就听阎自若又在外面喊道:“哥,放那个被狐狸咬的那只手。”   阎自在恨恨的咬了下牙,将这只手放进被窝,去起身去拿那只手,因为在床的内侧,所以阎自在几乎趴在了鹊无声的身上。   能听见鹊无声的心跳声,也能看见鹊无声白皙的脖颈,还有惨白的唇……   “哥,快点放血,不然就惨了!”还是阎自若的嘶喊。   阎自在回过神来,忙掏出鹊无声的受伤的手,见被咬的地方居然在慢慢的愈合!   难怪阎自若要他快些。   “哥,这个是刀!”话音还没有落,一把匕首就从窗外飞进来,直接插在了鹊无声枕边!   要不是阎自在现在也着急,他就直接将阎自若打的不能下床!   阎自在拔出匕首,还是小心又将那个伤口划开,冒出了很多黑血。   阎自若拿起茶杯接着,他倒不是为了鹊无声,而是不想脏了衣服。   或许放血真的管用,鹊无声渐渐的不冷了,头发上的冰渣也少了。只是,这血只了这一茶杯就自动不流了。   阎自若皱了下眉头,想了下,尝试用刀再划一下,只留下几滴黑血,就不再流了。   “哥,不管用的,已经有一部分毒进入体内了,因为是多种毒,所以产生了奇怪的特性。   比如说浑身冰冷,还有就是愈合伤口,但是也有的毒又是破坏伤口。总之,到底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还需要研究,所以那血我也不是白要的。”   阎自在无奈叹口气,走到窗前,就见阎自若和吴守矩在缝隙那偷看,推开窗,就见吴守矩还单腿站着……   阎自在扶额。   阎自若嘿嘿一笑。   吴守矩看了看两人,也嘿嘿一笑……   ——   夜晚,阎家村居然灯火通明。   村口也站了许多人。   阎家门前也是不少人。   “阎少主,希望你能将鹊无声交出来!”一个领头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那里喊道。   “交出来!交出来!”   门打开,阎自在仍然是一身红衣,血红色,眼神冰冷,奇怪的是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鬼魅的气息让众人后退一步。   那名老者并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阎少主,我们并非无理取闹,你要知道鹊无声有多危险,你们阎家村号称是江湖的世外桃源,难道你忍心让这世外桃源毁于一旦?”   阎自在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   “你!”老者咬着牙吞下要骂的话,又温言安抚:“阎少主何必留着这个祸害?”   阎自在道:“你就知道他是祸害?更何况,我就是把他交出来,你难倒要当场杀了他?”   “那可不行!”说这话的不是老者反而是后面的人:“鹊无声这双手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阎自在忍不住冷笑。   那老者忍不住暗骂说话的人是个废物!只又道:“我等也并非那些杀人魔头,自然要先感化鹊无声,若是能被江湖人所用,自是好,若不然……”   “真是巧言令色!”阎自在听了放声大笑,这些满脸仁义道德的家伙!   老者恼羞成怒:“你到底交不交人!”   “不交!你想怎么着?”阎自在挑衅道。   “那就别怪我们屠村!反正你这里也都是大魔头,老夫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么多人,不信杀不过他们!   铜雀台被屠,早就让他们心生期待! 第12章 铲除内奸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袖,看着众人:“那就要看各位有没有本事了!”   说着便走下台阶。   周围的人居然不敢轻易动弹。   那老者已经有些后悔,不该轻易说出屠村的话,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便不能收回:“阎少主,我等本与贵村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你交出鹊无声,我们将人带走,此事就了了,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恶人给村民带来这么大的损失?想来你的村民也是这样想的吧。”   “少主,大家已退出江湖,并不想招惹是非,还请少主慎思。”说话的是壮汉,他身后站着柳大姑娘和柳三娘。   看来也是认同那老者的话。   一旁的顺风耳啐道:“别大家大家的说,我们可没有这想!”说着往旁边走了一步。   顺风耳身边都是金算盘等人。   他们是因为有阎家才得以脱离江湖的纷争,阎家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而且,阎自在虽然不是那些正义人士,却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便是做出来,也是有人逼迫!   就是这么相信阎自在,怎么着!   老者笑道:“正是这个道理,阎少主讲义气,但是也想想村民们,他们已经远离了江湖,并不想招惹这些了。难不成,少主也是看重鹊无声的手?”说着只盯着阎自在。   其实,大家争夺鹊无声,最重要的就是为了鹊无声修复兵器的技能,就从这段日子鹊无声修复的兵器就可以看出,江湖上说毁了鹊无声双手便是毁了整个江湖,这并非谣传。   若是自己得了鹊无声,只给他兵器,自己帮派的兵器越来越精良,铜雀台虽灭,但是自己的帮派就又是一个铜雀台了。   鹊无声生性凉薄,只要给他武器就成,更何况从他招式上看,功夫并非上乘,他是能控制的。   只是,眼前的这个阎少主怕也是这样的想法。   阎自在已经很不想搭理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了,只转头看向壮汉。   他早就猜到村中是有奸细的,柳二娘自杀当天就有人开始找鹊无声的麻烦。   还有,外面人怎么知道鹊无声在阎家村的?今天,花锦娘刚来没多久,这些人就闯进来,又怎么闯进来的?   不里应外合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巧。   壮汉面对阎自在的目光强装镇定,回以肯定的目光。   阎自在走在壮汉面前,后面的柳大姑娘和柳三娘后退两步,只一闪神的时间,阎自在一掌将壮汉打出一丈之外。   柳大姑娘和柳三娘吓的不敢动弹。   壮汉努力站起来,指着阎自在刚要说话,就吐出一口鲜血,又跪在地上。   阎自在道:“脉络已断,武功已废,你今晚就这些人滚出阎家村……”   又看向柳大姑娘和柳三娘,两人已经颤颤巍巍的跪下了。   一旁的老者怒道:“真是不知好歹,阎少主何苦将气撒在自己村民身上?把鹊无声交出来就成了,难道为了一个男人,要将所有村民抛弃?”   阎自在打量一番老者,笑道:“还没有问你是谁呢?倒是能说会道。”   老者气的脸都红了,好在夜深灯暗,其他人也看不清,一抱拳:“老夫神斧万少一。”   阎自在哦了声:“没听过。”见这个自称神斧的人,并没有带斧子,就更加明白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找鹊无声了。   万少一气的抬手就要打过去,终究还是放下。   阎自在冷声道:“这位老人家,我现在处理村内事情,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在我处理完后,你们还不走,就别怪我……”   话没有说完,阎自在就感觉后方有人攻击,一转身,手正握中欲在背后攻击的人的脖子,是柳大姑娘。   柳大姑娘满眼吃惊与害怕,脸色苍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阎自在眯着眼,道:“你与壮汉联手逼死的柳二娘,又勾结外面的人攻击本村,每一条都该死。”   柳大姑娘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浑身发抖,她虽然制毒是好手,但是轻功也是上乘的,她攻击时还故意闭气,本以为近身成功了,却没有想到,阎自在就是等着她近身,好一把握住她的脖子。   柳大姑娘吃力的道:“你……你怎么……”   阎自在看了眼柳三娘,柳三娘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而壮汉却不断的吐血。   那晚在阎家暗杀阿鹊的人就是壮汉,他也是从招式看出来的,虽然他没有看过这人用刀,但是蛛丝马迹总会有的,他稍微查查就知道了,更何况知道阿鹊去他那里吃饭的只有二娘……   他倒是没有想到柳二娘会「自杀」,银发娘娘又说柳二娘后背有刀痕,这事和壮汉逃不脱。   至于后面关于鬼派的种种,他并不知道了。   柳大姑娘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她还是没有想到阎自在会下死手,她来村中的时间不长。   虽然大家都很怕阎自在,但是她也不曾见过阎自在动手,心中还是有些侥幸的:“你……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咔,骨头断的声音。   柳大姑娘的脖子断了。   阎自在将柳大姑娘扔在地上,平淡的说一声:“不想知道。”   众人后退一步,哪里想到阎自在说杀人真的杀了,这么痛快。   本来一马当先的万少一也忍不住后退一步。   壮汉看见柳大姑娘死了,用力嘶吼,满嘴的鲜血。   阎自在笑了下:“对了,这才是痛失所爱的表现。”   壮汉爬到柳大姑娘身边。   阎自在走过去,对壮汉道:“用我帮你一把去和她团圆么?”声音很轻,还带着笑意,在夜晚中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万少一回头看了眼,已经有些人吓得跑出村了。   万少一也皱着眉头盯着阎自在。   阎自在这个人他们没有听说过,但是阎家村他们都听说过,收留了很多江湖上的恶人,大家提起来都恨得牙痒痒,但是也都想着有一天若是犯下什么滔天罪行也能躲在这里。   又有那些真正的正义人士,觉得阎家村不应该存在,这让大家有了犯错的侥幸。   这次万少一也就是以这个名义带大家围剿阎家村。当然,只要能得到鹊无声就行。   有了鹊无声的双手,要多少钱没有。   他在江湖上被称为万少义,虽然看着衣冠楚楚,好似那些江湖上有辈分的大侠,实际,他就是个卑鄙小人,陷害好友,霸占好友的妻子,将好友的一切据为己有,只有那些初入江湖的小年轻们才看不清他的面目。   壮汉听了阎自在的话,眼中的疯狂退下,渐渐露出惊恐:“你……你不是说让我走么?我……带着柳大姑娘走。”   阎自在笑盈盈的说:“我又改变主意了。”   壮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大喊:“鬼派大人!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知道阎家村的一切!”   鬼派二字一出来,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   关于鬼派的传言,他们听得耳朵都长茧了,鬼派可以帮你完成你任何想要的愿望,只要你能给出鬼派想要的东西!   而且鬼派从不会要你没有的东西!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转身看了下四周,却发现万少一已经趁乱离开了,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小了,不过微微吓吓就这个样子了。   壮汉还是在那喊,听声音并不像作假,那么说,鬼派的人在其中,会是那个万少一么?   阎自在被喊的不耐烦了,他解决了这的事还要去看阿鹊怎么样了呢,便又对壮汉道:“好了,别挣扎了,该你了……”   壮汉见无人理会,已经很是慌忙,他本来以为有鬼派的人帮他,但是现在……   他现在武功全失,又有重伤,一出阎家村不说被仇人杀害,说不定自己就先死了……   忙道:“少主,少主,我知道鬼派的人,我见过他们,我可以都告诉你,还有柳家姑娘到底向鬼派交易了什么……少主……”   咔……   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在夜晚中特别清晰,听得人心里发慌。   门口那些说要屠村的人早就偷偷跑了好几个,只留下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小老头,白花花的头发,没有胡子,看着还算可爱可亲。   阎自在看了一眼他,又走向柳三娘。   柳三娘早就吓的面无血色,只闭上眼。   阎自在却道:“你是被他们胁迫的?”   柳三娘震惊的睁开眼,猛点头:“少……少主……我是被他们逼的……他们也逼迫二娘……二娘不从……他们好像好像是想要争阎王府……还有什么拘鬼令,还有铜雀台……少主……别杀我……”   柳三娘一得到希望了,将这些干脆的说出来。   阎自在听了也不惊讶,只道:“明天便离开阎家村。”   柳三娘刚刚还充满希望,现在又满是失落,她出了阎家村……   怕也活不了,不说仇人,就说鬼派的人……可是,救命的话也说不出来,看了眼柳大姑娘和壮汉的尸体,柳三娘磕了个头:“多谢少主不杀之恩。”   阎自在转身就回了阎家。   顺风耳则问还留在阎家门口的那个人:“你……你怎么还在?”   白胡子老人道:“在下大内金公公,求庇护!” 第13章 突然脸红了   很安静,很温暖,很耀眼……   鹊无声慢慢的睁开眼,温暖的阳光进入眼眸,鹊无声微微适应了下,才觉得很是舒服。   他现在被挪到南边的榻上,这里视野好,中午那段时间,太阳充足。   鹊无声打量一下四周,这不是他的房间,看着大红色的床,这里估计是阎自在的房间。   鹊无声抬手揉揉太阳穴,却见手白皙的吓人,也不知道他的毒逼出多少来。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他的世界又是一片宁静了,他有些怀念那一日的喧嚣,他记得,满耳都是声音,风声、呼吸声,他甚至能感觉到一片云动的声音……   鹊无声失笑,或许这些是他想象的吧。   铃铃……   一串悦耳的铃铛的声音。   铃铛的声音?   他能听到,就应该是武器,但是他听到的并不是字句,只是声音。   鹊无声有些奇怪,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不能去一探究竟。   好几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是从院子里过来的。   不一会,一个小家伙跃到他的背上。   是血狐……   血狐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嘴里还叼着一串杂草,草上面结着白色小果子。   血狐的脖子上挂着铃铛,看来是这里发出的声音了。   血狐将那串杂草放在他手边,然后就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的愧疚。   铃铛:呜呜呜——   鹊无声是第一次听到动物的武器在说话,当然他听不懂,但是也能感觉到血狐很伤心。   鹊无声笑了下,用手轻轻摸着血狐的头,血狐舒服的眯着眼。   铃铛:咪啾咪啾——   鹊无声只觉得手心软软的滑滑的,很舒服。   血狐将那带着白色小果的杂草向鹊无声手心拱了拱。   鹊无声拿起来看,白色的果子好像玉石,看起来很漂亮,有一种很香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是让我吃掉么?”   这血狐果然是个灵兽,听得懂人话,笑眯眯的点点头。   在鹊无声眼中,血狐就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鹊无声又揉了一下血狐的头,摘下一颗白色的小果吃了,这东西入口即化,又小的可怜,他根本就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又一种忍不住再吃的欲望。   鹊无声不知道是自己饿的还是因为这个东西确实勾人,很快就将那些果子都吃了,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却觉得身体很舒服,也有精神了。   鹊无声对血狐道:“谢谢了……”   铃铛:咪啾咪啾——   血狐小心的用嘴叼起鹊无声受伤的手,手上已经缠上绷带了,血狐将绷带咬下来。   鹊无声才发现,手背上有几道刀痕……   被咬的伤痕已经几乎痊愈了。   血狐开始慢慢的舔着。   鹊无声知道血狐心中愧疚,想来是帮他疗伤。   舔的他痒痒的,鹊无声忍不住想笑,只觉得胸口有股气向上涌,轻轻咳嗽一声,却喷出一股浓黑的鲜血。   本来已经觉得精神不少的鹊无声立刻虚弱下来,连抬手抚摸血狐的力气都没有了。   血狐眼睛水汪汪的。   铃铛:呜呜呜——   门突然推开,阎自在一下子冲进来,就看见鹊无声满身黑血,看着别提多吓人了,面色惨白,若非眼睛里还有些神采,阎自在还以为……   阎自在搂住鹊无声道:“醒了?不要担心,没什么事,这几日已经逼出了一半的毒……”   这几日一直在放血,只是,每次放出的黑血越来越少,伤口愈合的越来越快,就是再割开伤口,也不再流黑血,阎自若正在想新的办法。   鹊无声有气无力的点了下头:“那些人已经走了?”那些要杀他的人。   阎自在道:“走了……”   其实距离那日已经有小一个月了,但是在鹊无声脑海里,最多就是三天前的事。   阎自在又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阎自在虽然对鹊无声吐血有些惊讶,但是看吐出的黑血也就放心了,阎自若说,只要流出的是黑血,就越多越,身体的毒也就越来越少。   阎自在看到血狐,生气的一把抓住血狐的脖子,血狐连跑都来不及跑。   “又是你!我正好还缺一条红狐围脖……”阎自在邪恶的笑着,太好了,正好花锦娘和阎自若没在……   血狐已经抖成筛子了……   鹊无声拉了下阎自在的衣角:“别杀它,我喜欢和它玩。”他对没有生命的兵器尚有怜悯之心,更何况这么个小东西?   阎自在看了眼鹊无声,更打算把这个小东西给宰了,喜欢和它玩?它是要玩完了。   这时候阎自在已经动了杀心……   血狐已经认命的闭上眼睛。   铃铛:嘤嘤嘤……   鹊无声又道:“那日不怪它咬我,我手上好像沾了柳家的胭脂,所以……”   血狐睁开眼睛,也充满惊讶,想来它也闹不清当日为何突然张嘴露齿。   又感觉出阎自在的迟疑,血狐忙点头。   这个时候阎自若也进来:“我就说不让你乱跑,你看,被抓到了吧。”   又瞅着阎自在嘿嘿笑:“哥,算了吧,公子虽然中毒,但是我有信心医治好。”   说完还没有等阎自在说话,就看见鹊无声手边的野草,吃惊的拿起来:“这是哪来的?”   鹊无声道:“血狐叼来的,吃完感觉还好,谁知道……”说着瞟了下眼前的黑血。   阎自若道:“这可是珍珠白玉果,是解毒的圣药,也不知道血狐是哪里找的。”又看了眼即将受死的血狐。   血狐现在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铃铛:嗷呜!嗷呜!!   阎自在叹口气,无奈的放下了血狐。   血狐兹遛一下跑到鹊无声身后躲起来。   阎自若和鹊无声都松了口气,他们真怕阎自在一怒之下宰了血狐。   不过,阎自在也不是傻子,问道:“这东西就那么好?”   阎自若咳嗽了一声,小心的道:“也不是……也有些弊端……”   “少废话,说!”阎自在抱起鹊无声到床上,轻声对他解释:“阿若说,你多晒晒阳光好,所以中午的时候就将你放在那边了。”   鹊无声点点头:“很舒服……”   阎自若愤愤不平,这两种待遇差距也太大了,但是还是道:“这个白玉果好处虽多,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会产生依赖性。因此,事实上白玉果也算是一种毒药。”   阎自在紧紧皱着眉头,问道:“我就想知道,最后可以救好阿鹊么?”   红曜小声说:主人生气了。   鹊无声有些有些惊讶,红曜几乎从来都不主动阐述自己的观点,可见……阎自在真的生气了。   阎自若道:“肯定是能解毒的,但是解毒前总要保证人还活着。”   顿了下,道:“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可以先用这个,最少可以逼出部分毒来。”他们最终还是确定换血这个办法,这个是最;   阎自在点了下头:“出去吧……”   阎自若撇撇嘴,真是卸磨杀驴,还没琢磨完,就被一个东西砸脸上了,软乎乎的……原来是小血狐。   不用问,这是阎自在扔过来的:“以后让这东西少出现在我面前。”   血狐爬到阎自若的头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阎自若离开房间后,血狐还长出口气……估计也是吓坏了。   鹊无声问阎自在:“能解毒么?”刚才阎自若说的话他听不见。   阎自在认真的道:“可以的,我之前就说过。”   鹊无声笑笑,他觉得很难,他感觉的到体内好像有多股气息在打架,他有时很冷,有时又很热:“不必安慰我,不过也不要紧,这条命我早就不放心上了。”   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轻的让阎自在心里害怕。   鹊无声真是这么想的。   阎自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我帮你换下衣服。”这一天一直都是他帮忙换的,已经很熟练。   鹊无声脸却有些红,两人离的这么近,又是做这种比较暧昧的事情,他心中居然起了涟漪。   鹊无声压下心中的羞涩,只得说话转移注意力:“铜雀台就我一人活着,我本来也是想为他们报仇之后再了断残生。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阎自在问道:“你不是还要找你的老师么?还有……阎王府?也不曾问过你,为何寻找阎王府。”   鹊无声道:“老师是在铜雀台被屠那一日消失的,找到幕后主使者应该就能找到老师了吧,阎王府就是幕后主使者,我也想问问为何要屠我铜雀台。”   阎自在的手顿了下,已经将鹊无声的沾血的单衣脱了,露出了白皙滑嫩的上半身,阎自在第一次见到鹊无声上半身的时候,愣了半天,满眼的赞叹,让人想咬口。   若不是自制力强大,阎自在恨不得摸上两把。当然,在帮鹊无声换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摸过了……   鹊无声自己并不知道阎自在幻想过自己的身体,只是看阎自在将一个小香囊放在一旁,那里面是红曜,他一直贴身戴着,这几天都是阎自在换衣服的话……   如果阎自在知道自己将他用过的兵器时时放在胸口处,这这……还不知道阎自在会怎么想呢……   鹊无声的脸更红了。 第14章 为什么帮我   阎自在拿来一件新的衣服,帮鹊无声穿上,鹊无声就像一个木偶,任阎自在摆弄。   阎自在忍不住道:“你还真的很听话呢。”   红曜没有在身旁,鹊无声不知道阎自在在说什么,他现在已经不习惯听不见阎自在的声音了,这让他的世界更寂寞。   鹊无声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香囊。   阎自在顺着眼光看过去,将香囊拿过来,放在鹊无声的怀里。   鹊无声低着头,红着脸问:“你……打开看了么?”   阎自在怔了下,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琢磨阎王府的事,笑道:“不曾,那是你的东西,你放心。”   鹊无声松口气,一来是阎自在并不知道里面是红曜,二来也是因为可以听见阎自在的声音了,让人安心。   自从那一天真的听见过阎自在的声音,他经常将红曜说话的声音幻想成那一天,几乎上是没有区别的,他甚至以为他可以听见声音了,但是刚刚没有戴着红曜,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鹊无声道:“谢谢……”   阎自在道:“不必客气,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鹊无声笑笑:“无妨,不过一条命,若我死了,烦请你将我送回铜雀台,一烧了之……”   阎自在越听越心惊,鹊无声当真没有再活下去的欲望,忙道:“阿鹊,万万不可,此事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我也曾听说过阎王府,它虽是杀手堂,却不曾干过灭族之事。   更何况,你难道不想找到你的老师了?说不定他遭受什么困难,又或者,总要知道铜雀台为何被屠吧。”   鹊无声见阎自在如此紧张,心中倒觉得暖暖,这是一种奇怪的感受,他不曾有过,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亲人,从小他身旁就只有武器,不曾关心过谁,也没有被谁关心。   虽然铜雀台被屠的时候,他怒了,他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杀了人。   可是,他也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去做,以命偿命,感情上,他只是觉得更孤独了。   但是,阎自在的出现,让他有了其他的感觉。   鹊无声道:“我不是会轻生之人,能活着最好。”不能也就算了……   阎自在听着无奈叹口气,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顿了下,道:“你还不知道吧,阎家村已经被人包围了。”   包围?   鹊无声冷声问道:“因为我?”说着要坐起来。   阎自在扶着鹊无声又躺下,道:“不单纯是这样,他们也是早就看阎家村不顺眼了,找了个由头而已。”   鹊无声一时没有说话,最后忍不住叹道:“他们就这么盼着我死?告诉他们我快死了。”   阎自在听了却笑了。   鹊无声听出笑意里带着嘲讽,有些惊讶:“你……为何这么笑?我说的很可笑么?”   阎自在点点头,已经帮鹊无声穿好衣服,又为他盖上被子,才坐在一旁,认真的问道:“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要屠铜雀台,就是为了那些兵器么?”   得铜雀台得半个天下。   事实上,是这样,这半个天下已经被毁了,为何还要救这鹊无声?   鹊无声苦笑道:“还不是为了这双手,我死了,也就清净了。”   阎自在摇摇头道:“不会的,你就是真死了,他们也不会信的。这更会成为他们的借口!”   鹊无声眼神黯淡下来,他没有走江湖的经验,有的时候想法会更简单,但是人心难测。   鹊无声又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纠缠我,不单单只是因为兵器坏了。”他自己有时也很无奈;   阎自在帮鹊无声掖过滑下来的发丝,才道:“确实是因为你的手,有了你的手,就有了铜雀台,可以有无数个铜雀台……就算,你的手废了,只要你的人在就行,就算你死了,也会有一帮人呼喊着要为你报仇的,所以,你,不能死。”   鹊无声听完一阵沉默。   阎自在又坐了会,以为鹊无声睡着了,便站起来,要离开房间,就听鹊无声问道:“你呢?你为什么帮我?”   ——   阎自在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鹊无声也没有追问。   答案,已经在心中了。   两人不过萍水相逢,又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呢?   鹊无声不敢追问,而阎自在也不敢回答。   他不敢回答是因为,他真的只是利用鹊无声么?   “少主,外面那么多人,不如就把鹊公子……”金算盘小心翼翼的说,但是在看到自家少主的眼神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阎自在看了一下满堂的人,道:“鹊无声本意要走,但是偏偏因为我的缘故身中奇毒,我自是不能如此就将他交出去。我也明白各位的担忧,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是能担的起来,各位要是担心的,便是现在离开,我阎某一句话也不会说的,来去自由。”   金算盘忙道:“少主,我可没有其他意思,还是担心大家。”   顺风耳笑道:“你是担心自己。”   金算盘用算盘比划了个砸他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   银发娘娘道:“我们是相信少主的,只是希望还能减少伤亡。”   百谱先生哈哈大笑:“少主,我是不怕死,难得这些小喽喽要围剿阎家村!若是真攻下来,这盛景,我可要记录下来!”   又站出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笑道:“那小女便将此盛景画下来。”   这女子真名无人知晓,只知道被人称为画狂,工笔画,几乎可以与真景融为一体。   这样一说,大家居然兴致勃勃起来。其实,大家本来就不怕事,更多的还是不想让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   阎自在看着众人如此,心中也很是熨帖,更是下定决心,不让那些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阎自在站起来,道:“走吧,咱们去村门口看看吧。”   金算盘素来算的厉害,不仅是术数,其他也是,便问道:“若是有其他人从别处偷袭……”   阎自在笑了下:“金叔,放心,我已经安排好。”   顺风耳在一旁打了下金算盘,低声道:“你还当少主是小孩子?”   金算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又是黑夜……   阎家村门口的许多人举着火把,看着颇为壮观。   看到这样的场景,阎自在众人居然觉得很兴奋……多少年没有碰见这样的趣事了……   阎自在感觉血液沸腾了,他其实真的很喜欢热闹的。   顺风耳笑道:“嘿,把你们领头的叫出来,我们少主要和他说话!”   站在前面的还是万少一,本来想说话,结果被顺风耳抢了先,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只道:“阎少主,又见面了。”   阎自在瞟了一眼他,不说话。   顺风耳继续道:“别说你就是领头的,你也配?”   万少一看起来好像是老成持重。其实,相当禁不住激,这个时候气的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阎自在道:“不必说这些花言巧语了。你们是想直接杀,还是想直接被杀。”说完还朝着大家笑了笑。   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过来……   万少一怒道:“你当真愿意整个村子都为了那一个人毁了?”   阎自在无奈道:“你当真以为你们这些人就可以毁了村子?”   万少一指着阎自在说不出话来。   阎自在冷笑:“快点动手吧,别拖延时间了,再说下去,我当你是怕死!”   这个时候万少一不论是为了安稳军心,还是为了找回面子,都应该动手了。   可是,他毕竟是个小人,心里算计多,而且,怕死!他不能冲出去!只道:“我一长者,怎么能欺辱小辈?伯之,你来,让少主看看你的功夫。”   被点名的是他身旁一个年轻的男子,一拱手道:“是,师父。”   阎自在笑了下,一抬手,也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上前。   两人便开始交手。   阎自在知道这边是在拖延时间,只笑道:“我也奇怪,你们是来屠村的还是来比武的,话,我放在这里,鹊无声哪也不去,他就在阎家村!你们看着办吧,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睡了。”   说着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有走半步,就觉得后方有杀气,一回身,就见万少一操着斧子飞奔过来,阎自在笑了下,不闪不躲,抬手便握住万少一的手腕。   一片寂静,那边伯之两人也不再对打。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就将万少一制住。   连万少一也没有想到,他知道自己不是阎自在的对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连一招都没有出……   万少一抬腿便踢过去,阎自在一闪,狠狠的将万少一扯住。铛的一声,斧子掉在地上。   阎自在笑道:“万前辈连自己的兵器都握不住,实在让人惊讶。”   万少一来不及说话,阎自在抬手便将万少一的胡子给扯下来,原来胡子是假的,万少一露出精光的下巴,又如此狼狈,这样看起来哪还有之前的儒雅。   阎自在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但是并没有放过万少一,蹲下来瞅着万少一,道:“说吧,鬼派的人在哪呢,你与鬼派有什么交易。” 第15章 阎王府现   阎自在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但是并没有放过万少一,蹲下来瞅着万少一,道:“说吧,鬼派的人在哪呢,你与鬼派有什么交易。”   鬼派这个词一出来,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在想谁是鬼派的。   鬼派之所以叫做鬼派,就是因为教众十分神秘,来无影去无踪的,说起来,没有一个人见过鬼派的人。   可是却有无数的人见过鬼派的神奇?   他们用一只手或者一只眼,也有就用一个铜钱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也有人说过鬼派的恐怖,他们夺取别人最宝贵的东西,却给了他们没有用的东西。   总之,什么传言都有,但是大家都相信自己会是幸运的。   万少一见过阎自在的凶残,又向来识时务,这个时候,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少侠,我当真不知道谁是鬼派,就是有个人……”话刚说到这,从阎自在后方射出一支飞镖,正中万少一的脑门。   万少一死了。   人们更加的惊恐。   阎自在站起来,回身查看,顺风耳等人也是满脸惊讶。   暗器从身后过来,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人在村里面……而这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鬼派的人。   阎自在并不害怕鬼派,他就是不明白,鬼派闹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很明显的是,鬼派针对的是铜雀台以及阎……   这个时候阎自若悠闲的走过来,吴守矩跟在旁边一拐一拐的,他真是为了留在阎家村,想尽了各种办法。   结果,金太监以求庇护的理由顺利留在这里了,吴守矩心里后悔的要命,早知道他也过来求庇护了……   阎自若笑眯眯的道:“哥,一帮人想从后面进来,已经都被斩杀了。”   阎自在点了下头,问吴守矩:“你知道村里现在都还有谁么?”村里自然也是留了人把守。   而吴守矩技艺超群,谁在什么时候干什么,记得一清二楚,据说是做生意练出来的。   吴守矩点了下头:“没问题。我整理下,然后告诉你。”   这个时候金太监也过来了:“少主,有人想从河水游过来,也都解决掉了。”   阎家村的人其实有些惊讶,阎自在对金太监很信任,这么重要的事也交给他去做。   但是众人也都相信阎自在,因此,没有人提出质疑。   话说完,后面就有人抬着几具尸体过来,扔在那些挑衅的人面前。   但是,既然来到阎家村门前了,就没有几个胆小的。   有的人反而道:“这阎家村果然都是妖孽,就该铲除,如同铜雀台一样!”   后面便有人附和!   阎自在对阎自若轻声道:“看见刚才那个挑事的了么?盯着他,我估计一会他就应该离开了。”   这人煽动大家的情绪,极有可能是鬼派的走狗。   阎自若应下后,转身先进了村,然后再从另一个小口出来,小心的观察那个男子。果然,待到众人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这个男子溜走了。   阎自若自是小心的跟着。   这边,外面的人越来越激动,纷纷扬言要踏平阎家村,阎自在微微皱着眉头,这些人太过激动了,他都有种这些人是不是受蛊惑了。   “你们……要找的是我么?”清冷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黑夜里让人听起来有些发毛……   是鹊无声……   他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皮肤比以前更加的白皙,黑发已经变成银发,手中还是拿着玉扇,本来一个翩翩贵公子,现在却十分的鬼魅,让人下意识的喊道——   “妖孽!”   “果然是个妖孽!”   鹊无声走到阎自在身边,步伐比较慢,他身体恢复的一般。其实,他随时都可能晕倒。   阎自在将自己的红色披风披给鹊无声,让鹊无声更显的娇弱。   众人纷纷私语,难怪这阎少主要留下鹊无声,原来……   鹊无声又道:“你们是要找我么?”   一时间倒没有人敢回答,他们差点就忘记到底是为什么来阎家村了。   那个叫做伯之的男子站出来道:“正是。”他师父万少一死了,自然他就成领头的了。   阎自在打量一番,并没有发觉伯之有什么特殊之处,武功一般,内力一般,长相也一般,放在众人中根本就察觉不到。或许,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   鹊无声挑了下眉,看着伯之,他现在可以能听见大多数兵器在说话,想来这些人确实是带着必死的想法来的,因此这些兵器并不怕阎自在。   可是,伯之的兵器却没有说话,他有兵器,他的那把剑,可是并不说话,鹊无声一时不知道是他的兵器性格原因还是其他的。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说明这个伯之不简单。   有人喊道:“鹊无声,如今铜雀台已毁,你不如弃暗投明,改过自新吧。”   这人手中的长剑:弃暗投明,改过自新!   鹊无声笑了下,道:“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阎自在则看了眼顺风耳,顺风耳明白,暗中盯着刚才说话的人。   伯之道:“你私藏武器、助纣为虐,难倒不是罪过?你若是与我们走,自是会留你一命。不然,怕是整个村子都要为你牺牲,就如同铜雀台一般,你可忍心?”   众武器:都该杀!都该杀!   鹊无声心中有些难受,他视这些武器为朋友,而这些兵器却又都像他。   当然,兵器是传达主人的想法,可是……   鹊无声道:“还是少废话,既然想杀,便来吧,只是还请各位正义人士不要伤及无辜。”   阎自在听了一下子握住鹊无声的手,鹊无声的手很凉,他身上的还有毒,怎么能打?   阎自在之前也没有打算让这些人如上次那般轻易就走,但是却不希望鹊无声出手。   鹊无声对阎自在笑道:“没事……”   他虽然看起来虚弱,但是自己却能感觉身体里有真气在涌动,他想,或许武功没有长进,但是内力应该是强了不少。   只是,鹊无声说了这话后,却无人敢上前。   本来一个鹊无声就让人提防,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阎自在,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阎自在忍不住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敢?”   若真是来几个高手,阎自在还真不怕,怕就怕那些乌合之众,也不知道是谁煽动了这些无知愚蠢的人,这些人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杀了他们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却有了更多的仇人,他不怕,但是他讨厌这些人像苍蝇一样跟着。   更何况,他确实不喜欢血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不行,就只能将这些人杀掉立威,让他们都怕自己,也就没有人敢来了。   阎自在想着,已是比出要对打的招式。   伯之听着两人看了下,道:“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们便上吧。”   说着便带着众人开打。   这些人应该事先已经谋划好了,有了阵型,将他们包括金算盘等人圈在在一起。   阎自在微微皱眉,打量着周围的人,对鹊无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些人不大对劲?”   鹊无声耳朵里都是这些兵器在叫喊:杀了他!杀了他!   鹊无声明白了,点了下头道:“这些怕是被蛊惑了,已经没有了意识,只听从主人的话。因此,这些兵器也没有其他的性格……   鹊无声的心里舒服了些。   伯之又命令道:“上!”   这些人听从命令一起出招。   阎自在手中拿了一根树枝,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一直帮着鹊无声应付那些敌人。   鹊无声并不打算杀这些人,只是打掉武器,这些人既然没有意识,便不是真心要杀他,他下不了手,反正只要制伏他们就行。   阎自在便也发出命令:“留活口……”   阎自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发现伯之已经不见踪影了,不对,伯之不可能跑,他一直盯着他呢。所以,伯之是去了阎王村?   阎自在开始有计划的带着众人往阎王村里走,谁知道,敌人众多,大家不断的撞击村口的牌子。   砰的一声,上面写着「阎家村」三个字的牌子掉下来了,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一时没有再出招。   那些人不敢上前,而阎自在等人也在调整呼吸。   不知道是谁抬头看了眼,惊讶的指着上面,原来村口上方还挂着一个牌匾,上书「阎王府」三个大字!   黑底金字,这三个大字在黑夜里分外清楚!   众人后退一步,有人结结巴巴的说:“阎王……阎王府?可是那个阎王府?”   江湖上有三个传说:铜雀台的鹊无声,鬼派的拘鬼令,阎王府的小鬼……招惹谁也不要招惹这三方人马。   阎王府,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堂!   江湖上有三个传说,天下第一杀手堂,没有杀不了的人;   拥有拘鬼令乐以号令鬼派,要什么有什么;兵器修复师鹊无声,得他得天下!   鹊无声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什么,那些兵器突然间不说话了。   鹊无声只看见众人慢慢后退,嘴里好像说着什么,又都惊恐的看着他的头上。 第16章 我可以杀你么   鹊无声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什么,那些兵器突然间不说话了。   鹊无声只看见众人慢慢后退,嘴里好像说着什么,又都惊恐的看着他的头上。   鹊无声有些疑惑,抬头也看去。   阎王府!   阎王府?   鹊无声惊讶的看向阎自在,问道:“你是阎王府的?”   说完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其实也怪自己傻,阎家村,阎自在,想想就算猜不出这是大本营也应该想到和阎王府有关系。   鹊无声觉得,或许是自己刻意不联想的,也或许是……就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所以他想走。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点了下头,又对众人道:“在下阎王府阎王爷,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事么?”   有个别的站出来道:“那就更要杀了。”说着提着剑便冲上来,只是还没有到阎自在跟前,金算盘已经出手,人头分家……   金算盘冷笑道:“还有人要杀么?”   阎自在道:“你们要是想屠村,阎少主自然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要是想与阎王府作对!必死无疑!”   这话说完已经无人敢动了。   鹊无声只觉得口中有血腥味,看了那被杀的人,铜雀台也有人身上的刀口与这个一样……   鹊无声想走,却被阎自在握住手,阎自在没有看他,而是问道:“你们若是想杀我就快动手!否则……”   “我可以么?”   阎自在惊讶的看向鹊无声。   鹊无声又道:“我可以么?”说完咽了下口水,怎么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鹊无声抬头看着阎自在,眼神很平淡,但那时阎自在最怕这样的眼神,没有感情。   阎自在使劲握着鹊无声的手,道:“可以,我害你中毒,你自然可以。”   鹊无声摇摇头:“不,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要杀你。”   阎自在没有出声音。   鹊无声的世界一片寂静,这种安静他已经有些不能适应了,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鹊无声展开玉扇,指向阎自在,每一根扇骨上都有一支锋利的箭头。   只要他向前一步,就能刺中阎自在。   阎自在的还在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   阎自在道:“如果是因为中毒,我愿受死,如果是为了铜雀台,那我不服!”   鹊无声想笑,可是满嘴的血让他什么也不能做,只盯着阎自在,上前走了一步,箭头没入阎自在的胸口。   阎自在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笑道:“只要你触动机关,箭头就会穿过我的身体,我就死了。”   那笑容还是和鹊无声第一次见阎自在的笑容一样。   放荡不羁……   鹊无声被阎自在激的终于将这口血吐出,雪白的衣衫上满是鲜血,浓郁的味道很是刺鼻。   阎自在轻声道:“和我回去,你还中毒呢。”   鹊无声知道自己杀不了阎自在,他下不去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拔出玉扇。   阎自在看了一眼,笑道:“多了十二个小洞。”如果,鹊无声再多用几分力,他怕也是伤了根基。   鹊无声道:“放手,自此我与你势不两立。”   阎自在耍无赖道:“那可不成,你因我中毒,我因你受伤,这恩怨完不了。”   鹊无声深吸一口气,抽出手,转身离开。   阎自在皱着眉头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走的摇摇晃晃,他……好像又听见声音了……听见了风声、雨声、还有草丛里虫子的声音,甚至是这些人的呼吸声,他听见了……   只可惜,这些人都不说话。   一旁的人,哪里敢拦他?满嘴满身都是血,白发血衣,看着就是从修罗场逃出来的鬼魅……   阎自在将掉在地上刻着阎家村的牌匾踢给金算盘:“你们先回去,这牌匾继续挂上,仔细检查村内是否有外来人士,若有……杀无赦……”   伯之已经混进村里了,他想应该还有其他人。   金算盘自然是应下。   阎自在上前跟着鹊无声。   村外的这些江湖人士也有些迷糊,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又为了什么?   他们记得就是想找鹊无声修兵器,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要杀鹊无声要屠村……   ——   鹊无声走的并不快,但是却一直坚持的走,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就有。   有些冷,口中的血腥味也很难闻,可是他还是要走。   天很黑,有很多的星星。   他记得铜雀台被屠那天也是这样的。   他那晚从后山回铜雀台,还没有到,就听见了各种兵器的叫喊声:杀!杀!杀!   再一看铜雀台,没有一盏灯亮着,他想,就算他能听见声音,想来也听不到什么,人都已经死了……   总是嫌他瘦给他送饭菜的赵伯,还有看着库房的李哥,以及那些喜欢偷偷玩耍的小学童,都死了……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并不是完全不懂感情,他只是不知道怎么付出,可惜一切都晚了。   晚了……   鹊无声有些累了,随地而坐,抬头看着星星的。   阎自在走到鹊无声身旁,道:“不是阎王府干的。”   鹊无声摇摇头,不可能,那些兵器是不可能说谎的,就算被迷惑,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阎自在叹口气,蹲下,面对着鹊无声,道:“阎王府教众无数,或许也有一两个混蛋……”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道:“这么说自己的手下,不好吧。”   他虽然很少行走江湖,但是也知道阎王府教众并不多,少而精……如顺风耳、金算盘等,想来都是阎王府的人……   阎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鹊无声擦擦嘴角:“先跟我回去,一切等解毒后再说?”   鹊无声冷声道:“我好的那一日便要亲手手刃你。”   阎自在笑了下,道:“好。咱们回去吧。”   鹊无声并没有动,他不想杀阎自在,就是好了也不想杀,他从来都不会为难自己,所以也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   但是对于铜雀台那些死去的人是否不公平?   鹊无声道:“我觉得我还是死了清净。”   阎自在终于生气,挥手打了鹊无声一记耳光:“难道,你从来都不想查明真相么?”   鹊无声觉得耳朵嗡嗡的,原来他刚才听到的是真实的声音。   鹊无声道:“查明了又怎么样?人已经死了,我去杀了那些人,那些人的朋友又来杀我,何时是个头?”   顿了下,又道:“他们到底为何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我这双手?若真是报仇,我就该自我了断。”   阎自在恨铁不成钢:“那……那些人就白死了?是谁陷害的我?又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任他们逍遥?你还真心胸宽广!”   鹊无声一时没有说,深吸好几口气,才道:“铜雀台死了三百七十二人……一共有六十三名杀手,其中,阎王府的杀手有十五名,他们杀的人也最多,之前那些日子,我已找到六十名杀手,已斩杀……还剩下三名……若我现在死了,就算他们命大吧。你可以看看,你那里哪十五位没有回来,想来就是了……”   阎自在十分惊讶,这话说的这么平淡,铜雀台的三百七十二人好像与他无关,被他杀死的六十名杀手也好像很容易。   鹊无声,其实比他想象的更无情。   鹊无声没有听见阎自在说话,笑了下,道:“你快走吧,是不是想等我魔性大发,杀了你?”说完抹了下嘴角,又吐血了。   鹊无声是真心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大家都干净。   没想到,阎自在突然间将鹊无声抱起来。   鹊无声现在已经是全身无力,根本就不能反抗,只气急败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阎自在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你这双手了!你这样死了不是浪费么?所以,你必须活着。”   鹊无声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恨恨的道:“无赖!我是不会帮你修武器的。”   阎自在笑了下。   黑夜中,鹊无声只能听见脚步声,还有阎自在的心跳声。   鹊无声道:“我好了之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阎自在道:“好……”   鹊无声还要说什么,阎自在却在鹊无声耳旁轻声道:“不要说话,有人了。”说完,阎自在抱着鹊无声蹲在草丛里。   除了阎自在的心跳声,鹊无声什么都听不见。   过一会,有马蹄的声音,鹊无声屏住呼吸,有三匹马从他们旁边的小路上飞驰而过,鹊无声不过匆匆看了眼,就认出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器是铜雀台的。   待到人过去了。   阎自在笑道:“正好,你要找的那三个人来了……”   那三个人……屠铜雀台的人!   鹊无声问道:“你为何知道?”   阎自在笑道:“阎王爷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他们是要去阎王府避难!所以,你必须要和我回去了。”   鹊无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结仇的人,有的时候甚至能一笑泯恩仇。但是,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再死三个又如何?   鹊无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他们三个,再杀你。”   阎自在忍不住笑起来…… 第17章 提议怎么样   阎自在抱着鹊无声一展轻功,倒是比那三个人骑马还要快,待到阎自在进了阎家,那三人才到村口。   那三人想进入阎家村,却被暗器挡住。   其中为首之人,单膝跪地道:“我三兄弟特求阎家村庇护!还请阎少主救我们一命。”   后面那两人也跟着跪下。   ——   阎自在急匆匆的回了阎家,阎自若与顺风耳已经回来了,阎自在道:“其他的事等会再说,阿若你先看看阿鹊怎么样了。”鹊无声回来的时候已经晕倒了。   说着便进了厢房。   阎自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得先跟着进去了。   阎自在将鹊无声小心的放在床上。   阎自若上前把脉,他年纪不大,但是此时神情却很严肃。   阎自在并不打扰他,只站在一旁脱衣,他身上有自己的血还有鹊无声的血,阎自在扯开衣服,看了一眼胸口,古铜色的皮肤上有几个伤痕,血已经凝固,伤口并不深,鹊无声个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   阎自在并不当一回事,也不擦拭,直接拿出一件新的衣服穿上,才问道:“阿鹊怎么样了?”   阎自若又换了鹊无声的一只手,过了一会,掏出几支银针,扎在鹊无声心口的位置,才道:“情况不太好,毒性要渗入心脏,现在虽然已经控制,但是,过不了多久还是要渗进去的,到个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说完几支银针已经变成黑色,阎自若又换了一几支,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变黑了。   如此反复几回,银针不再变黑。   阎自若才长出一口气道:“今天他动怒了,气急攻心,所以毒液流的特别的快。”   “那是,得知自己住的地方居然是阎王府,能不着急么。”吴守矩一推门进来了。   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有意无意的就一瘸一拐的走。   阎自在来不及说吴守矩,只问阎自若:“那现在有什么办法?”   阎自若想了下,道:“我这两天研究血狐。”   说着,居然从袖口掏出小血狐,血狐正在睡觉中,有些不耐烦,若是知道阎自在也在,估计血狐早就被吓跑了。   阎自若抬起血狐的小爪子,道:“它爪上和牙齿上的毒不是一样的,而皮毛上的红色细看也并不一样,我想,应该是它身上的几个重要的毒,相互可以抗压,因此它没有事,还成了千年难得的毒物。”   阎自在冷哼一声,若不是这个家伙,鹊无声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血狐打了个喷嚏,小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阎自在,浑身抖了抖,马上继续装睡觉。   阎自若也担心阎自在兽性大发,把小血狐怎么着,就又将血狐塞进袖子里,道:“我已经研究了这几种毒物,其中有二三种我已经有把握,无声哥哥吃了没有问题反而还能抑制身体的毒素。”   阎自在问道:“之前不还是说要换血吗?怎么现在变了?”有些怀疑的看了眼阎自若。   不是他不信任阎自若的医术。   而是因为阎自若研究医术成魔,万一拿鹊无声炼药就不好了。   阎自若咳嗽一声:“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能够让公子体内完全没有毒性。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毒与他已经融为一体了。”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鹊无声现在没有任何声息,看着好像是个玉人。   他本来就安静,现在更安静,可是阎自在却想看见活生生的鹊无声。   他告诉鹊无声自己也是为了那双手才这样对他。但是,说实话,阎自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对他。   阎自若继续说:“哥,现在并不是考虑是不是让公子吃下那些毒,而是,那些毒草都不见得能找到呢,咱们阎王府能有其中三种,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其他的,怕还要出了村子去找呢。”   因此,鹊无声根本就没有选择性。   阎自在挑了下眉,道:“找不到就把那狐狸炖着吃了。”   阎自若的袖子抖了下。   阎自若忙安抚住血狐道:“现在还有些那个白玉果,先给无声哥哥吃了,或许等他醒来再询问他?”   阎自在摇头道:“不用询问他,你将药列出来,我会去找的。”他带着鹊无声一起去找。   这样想来倒也是不错。   阎自在居然露出些笑意。   阎自若惊讶的看了阎自在一眼,兴奋的道:“好咧!”   其实,他确实想看看鹊无声吃了那些药会变成什么样子,和血狐一样变色?也会变成毒物?   一旁的吴守矩却打了个冷颤,这对兄弟可真是……一对魔王……他对那些招惹他们的人默哀。   阎自在看向吴守矩,眼神中充满打量。   自从吴守矩和金太监出现,就出现越来越多的古怪事……阎自在的眼睛眯起来……自动将鹊无声划为自己人这一波……根本就不会想,所有的事都是因为鹊无声来了才会有的。   吴守矩忙道:“少主,外面有三兄弟求庇护……”   阎自在挑了下眉,笑道:“让他们先进来,明早我去问问。”   又问道:“你与顺风耳跟踪人怎么样了?”他们之前跟着在村口鼓动人心的那两个人,也不知道查到什么么。   边说边为鹊无声换衣服,他身上也满是鲜血,感觉到吴守矩的探视,阎自在一挥手,已经将床纱放下来,又把阎自若踢出去……   阎自若揉着屁股,无奈道:“我和阿顺叔都没有查到什么,那两人先是往山上跑,好像是与某人约定好了,但是等我和阿顺叔到那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死了?”阎自在手顿了下,又道:“让银发娘娘去验尸。”   吴守矩笑眯眯的道:“你就不问问,村中多出多少个人?还有那个伯之呢?”   阎自在抱着鹊无声,帮他穿好衣服,鹊无声就在自己的胸前……   只是,鹊无声已经昏迷,阎自在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鹊无声在自己胸口说话,气息沾到他的衣服……   叹口气,随口回答吴守矩:“他们只要在村中,就是必死无疑,至于几个并不重要。”   敢混进阎家村,真当自己是小鬼了?   ——   第二日,清晨。   鹊无声醒了,他感觉更加的无力与冰冷,鹊无声看了眼衣服,是新的,肯定又是阎自在帮他换的……   等他好了就离开这里……   这里?阎家村?阎王府!   鹊无声很快就记起昨天发生的事,这里就是阎王府。   鹊无声终究还是承认,他其实早就觉得阎家村或许就是阎王府了,所以一直想走,他不想与这发生冲突。   他不想杀人,不想和任何人有冲突,但是铜雀台的人就白死了么?   他能做的也只是把那些杀手杀死,不想再去寻找。结果……那些人却不依不饶的……   鹊无声想坐起来……没有力气……   “怎么了?可是想去方便?”   阎自在体贴的声音,带着笑意。   鹊无声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人肯定是故意取笑他,恨恨的道:“不用你帮我!”   这个时候又觉得,等他好了就杀了阎自在!   这个人太可恶!   可是鹊无声怎么都坐不起来,才发现有些不对,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阎自在掀开床纱,坐在一旁道:“阿若说,你的毒已经进入经脉了,所以需要以毒攻毒,你放心,都是血狐吃过的才给你吃。”   血狐吃过的,才给他吃?这就更不放心了?   “你……你当我也是狐狸么?”   阎自在呵呵笑了:“你的比喻……还是很生动的。”强行为鹊无声盖上被子。   鹊无声只等着阎自在,怎么一夜之间阎自在就好像变了个人,多了几分邪性。   鹊无声是通过红曜感觉的……   阎自在可以控制他的兵器!不,话不能这么说,就好像大多数人的兵器,这些兵器的性格虽然是从主人衍生出的,但是一旦了解主人,便失去控制,虽然会复述主人说的话,但是也会把主人心里想的也说出来。   比如吴守矩的铜钱……   当然,他自己的玉扇不会,而阎自在是他第一个遇见的可以控制兵器的内心。不,应该说阎自在的兵器根本就没有内心……   阎自在笑眯眯的道:“你怎么不说话?”   鹊无声摇摇头道:“那三个人来了么?我要见他们。”   “你想问他们为什么要屠铜雀台?”   鹊无声点了下头:“当然!”   阎自在摇头道:“你问不出来的,你要是能问出来,之前的那些人也能问出来的。”   鹊无声头发披散,脸色苍白,眼睛大大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阎自在道:“我在前面问,你在后面听着可好?”   鹊无声不想同意,但是也没有办法,一来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更不用说去打斗;   二来,他确实问不出来什么,每次他找到那些人,甭说表明身份,就是询问其铜雀台的事,那些人便上来就要杀,他为了保命……最后就变成他杀了他们。   “你说,我刚才说的可行么?”   鹊无声回过神来,却发现阎自在就在旁边,脸几乎贴到他脸上,他呼吸的气息让他的耳朵痒痒的……   鹊无声咬牙道:“好……” 第18章 求少主庇护   阎家村并不是什么人都收留庇护的。   三种人阎家村肯定不庇护。   首先,江湖上有一部人根本就不知道阎家村,要不就是知道了对阎家村根本不屑一顾,不屑一顾的人占很大一部分,而偏偏最多来阎家村求庇护的就是这部分人。   当然,最后全部拒之村外,有的是甚至就是在阎家村村口被仇人抓走。   第二种,大善人不得进阎家村。既然是大善人,难倒还没有地方藏身?何苦来人人喊打的阎家村。   阎家村吃过这样的苦头,在之前没有这一条规定的时候,曾经收留了一个大善人,结果却被江湖人士认为绑架善人……   差点引起江湖纷争,最后阎家村不得不将人平平安安的送出去了,那老爷子还死死的抱着村口大槐树,死也不走……   妈蛋!   那些所谓的江湖正义人士还当老爷子挂了……差点攻进来……   当时的少主还是阎自在的爹,差点将大槐树给砍了,那老爷子才无奈离开,和那些人解释半天,年纪大了,想当回坏人,是自己来的阎家村,愣是没有人相信……   因此,自此后也有了这个规定。   第三种,大恶人不许进村。   这个就很好理解了,有部分人都以为阎家村是个软柿子,都想着拿这练手,顺手再招募点手下……   不过,对于现在来说,阎自在的规定很简单,看他心情……   如果你是善人,只要你说出你做的一件坏事就成,如果你是恶人,就说出你做的一件善事。   然后,阎自在就根据他的心情选了……   阎家村的名声更臭了,当然,也就更少人来惹麻烦了,这也才平静一段时间。   而阎自在为了让大家的日子过的舒服点,还弄起了旅游行业……   有那富人家的贵公子,想想看看江湖什么样子,来来来,阎家村能满足你,还保证安全,还能让你体会什么是普通人的日子……陶冶情操啊……   别说,还真有傻了吧唧的人来……   自此,阎家村才渐渐从销声匿迹,直到鹊无声来了,大家才又想起来这个地方。   鹊无声现在大厅的屏风后面。   他现在已经后悔同意阎自在的提议了,因为他忘记只要有阎自在在,他就听不见兵器的声音。   鹊无声恨的牙痒痒,他几乎已经认为阎自在知道自己失聪了。   主人……主人其实很喜欢你的。   红曜的声音。   鹊无声挑了下眉,红曜第一次主动说话。   鹊无声耳朵有些红,轻声道:“那又如何。”   红曜不再说话。   “你和谁说话呢?”红曜恢复之前的样子,只复述阎自在的话。   阎自在狐疑的看着鹊无声,又看了下四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可是鹊无声这个模样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脸红红的,眼神躲闪。   阎自在眯着眼,半蹲在鹊无声面前。   鹊无声躺在贵妃榻上,他现在有点害怕阎自在,当阎自在脱下那层「彬彬有礼」的外衣后,就让人害怕,尤其是让他害怕。   阎自在慢慢靠近鹊无声。   鹊无声的头向后。   阎自在看出鹊无声的害怕,笑了下,道:“你……有相好的?”   鹊无声不知道阎自在的思路为什么跳跃,相好的?那是什么?   鹊无声不用回答,阎自在看他这个表情已经知道答案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乖乖在这里待着吧。”   顿了下,道:“我让吴守矩陪着你。”   鹊无声随意嗯了声。   吴守矩也行,他离阎自在远点,说不定铜钱可以说话啊,他还可以和铜钱聊会。   阎自在让吴守矩跟在鹊无声身边,一来是因为让他保护鹊无声,以防万一,现在鹊无声比较脆弱。二来也是因为,吴守矩对鹊无声很抗拒,让他很放心。   果然,吴守矩恨不得离鹊无声有八丈远。   这样相对来说,离得阎自在就近了,铜钱没有说话。   鹊无声道:“你离我近点。”   吴守矩脸色比鹊无声还白。   而在前面的阎自在听到,瞬间变的冷漠。   而跪在大厅的三人也更觉得寒冷了,刚才还见少主好像心情不错,怎么突然……   那三人又下意识的去看屏风,这后面坐着的是谁?   阎自在咳嗽一声,问道:“你们三个求阎家村庇护?可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那三人互看一眼,为首之人道:“求少主庇护……”   屏风后,吴守矩已经半坐在榻上了,一副中毒的是他的模样。   鹊无声看了一眼,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吴守矩摇摇头,他决定一句话也不会理会鹊无声的,他来阎家村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是鹊无声,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外面的传言太过。   但是没有想到鹊无声真的很可怕,他细细观察,这个人真的可以看透人的心……   妖孽!   也还好,他来阎家村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鹊无声……而是……吴守矩看着屏风那边的阎自在。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天下铜钱吴家出,外面那三个肯定不是好东西,明明是土匪还非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真是可笑!   鹊无声道:“他们说什么了?”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天下铜钱吴家出,人人都爱我们——   鹊无声想了下,他倒是忘记了,一般来说兵器只能复述自己和主人之间的事情,或者是自己主人的想法,别人的事情,兵器不见得能记住。   铜钱:好可怕好可怕,一定要离你远一点。   看,说出了吴守矩的真实想法。   鹊无声笑了下,倒也不惊讶,大多数人对他都这个样子,只有……阎自在……   鹊无声透过屏风看着阎自在,能听见红曜复述的话,他已经想象到阎自在的模样了,狂傲不羁。   阎自在冷笑道:“你们不想说实话,还想我庇护?把这三个人扔出去。”说完笑了下,他感觉道鹊无声在看着他。   鹊无声的目光很清澈,而且,总是直勾勾的,从来都不会掩饰。   那三人就要被带走时,忙道:“如果……如果我们说实话,还请阎少主不要说出去。”   阎自在笑道:“爱说不说,我凭什么不说出去,又不是我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你说出来,我还不见得庇护呢,你们还是趁早走吧,阎家村可搁不下三位。”   为首之人咬了咬牙道:“少主,我三人本是镖师,没什么大名气,不过是帮着小户人家护送些东西,那一日就突然有个人找上我们三,说是帮忙护送东西去铜雀台……”   阎自在道:“护送东西……去铜雀台?什么东西?”   这句话鹊无声自是能听见,已经全神贯注的盯着阎自在,一旁的吴守矩也松了口气。   “之前我们兄弟三人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是好多箱子,我们搬运的时候倒感觉是空箱子。”   “空箱子,空箱子……有趣。”阎自在已经猜到这箱子是干什么用的了,看了眼屏风,问道:“然后呢?你们到铜雀台便伙同那些人,将铜雀台屠了?”   那人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到那的时候,铜雀台一片寂静,东家要求我们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再去将这些箱子运回去,就算这趟镖成了。我们三兄弟知道这铜雀台也不好惹,也不敢多留,第二日按照时间便去了,结果结果……”   阎自在拍了下椅背:“别磨磨唧唧的,结果什么!”   “结果,看到一个杀人狂魔,那人手中拿着刀,满身都是血……”那人已经说不下去了,三兄弟都害怕的发抖:“我这辈子都不想在回忆……谁知道,我们三兄弟便驾着车匆匆离开,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跟着我们,我们连午饭都不敢吃,整整走了一天,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阎自在皱着眉头听,问道:“按道理来说,你们没有杀铜雀台的人,为何要到这里避祸。”   为首之人叹口气道:“我们走镖两三天才听说铜雀台被屠,这镖就不敢运了,但是毕竟收了钱,如约将镖送过去了,东家也奇怪,将东西连这车放在门口就成,门口有一个箱子,里面有银子。   只是……我们几人已经知道铜雀台的事,就知道这次镖怕是有意外,并不敢要银子,又怕他们发现我们有异,就只拿着箱子走了,并不敢打开。”   阎自在听了,忍不住拍手道:“聪明!”这一路上都没有动静,怕也是有人跟着,若是丢了镖就跑,怕也是难逃一死。   又看了眼这几人的兵器道:“只是你们几人拿的兵器可是铜雀台的?”   “是的,我们走的时候从箱子里拿的……唉,想我们兄弟三人,走镖从来不丢镖,这次却还拿了东家的东西……”   阎自在道:“也就是说你们所避的祸,不是怕阿……鹊无声,而是那个指示你们运镖的人?”   “正是。还请少主救我们一命。”   “好,你们可以住下,起来吧,对了,不知道这位兄弟贵姓。”   “在下江湖人称为首之刃,我两个弟弟叫刀刃、剑刃。”   这名字起的…… 第19章 找麻烦   为首之刃三兄弟已经出去了,阎自在便去了屏风之后,就见吴守矩直挺挺的坐在贵妃榻上,离的鹊无声很近。   阎自在眉一挑,再细看吴守矩,脸色苍白,很是不自然……   吴守矩看见他,直挺挺的站起来:“我先走了……”看起来很麻木……   阎自在坐在吴守矩刚才的位置,问道:“他怎么了?”   鹊无声道:“大概是吓的。”   阎自在放心了,笑了下,道:“很奇怪,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道:“因为我能看透人的心,知道他们心里想的。”   阎自在笑道:“那你说我想的什么?”   鹊无声顿了下,问道:“阎自在想的是什么?”他问的是红曜。   但是红曜没有说话。   鹊无声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人他看不透。   阎自在笑道:“所以,你并不可怕。”说完帮鹊无声将发丝弄好。   鹊无声一时不说话,有的时候,阎自在就是这样不经意的让人心暖,鹊无声收回目光,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阎自在解释道:“他们应该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只是比较精明而已,我估计早就在离开铜雀台的时候就知道箱子里是你家的武器,偷了三把。”话刚说完,阎自在就将鹊无声一把抱起来。   鹊无声一时惊讶,扶住阎自在的肩膀,两人面对面……   阎自在可以看清鹊无声的每一根眼睫毛,还有他眼中的自己……   鹊无声垂下眼,不想看见阎自在这么专注的眼神:“把这三人的事详细说一下。”   阎自在只当鹊无声没话找话,便又将为首之刃三兄弟的事详细说一遍。   鹊无声听了松了一口气,若这三人杀了铜雀台的人,他势必要报仇的,还好不是。   鹊无声有一种逃避的心理,他不想杀人,但是铜雀台的人不能白死,只要碰不上仇人就可以了。   鹊无声抬眼看了下阎自在,道:“你是我的仇人。”他好像在提醒阎自在也好像在提醒自己。   谁知道阎自在却摇头道:“我不是,阎王府才是。”   鹊无声惊讶的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将鹊无声放在床上才道:“阎王府是杀手堂,其实早就不存在了,阎王府不过是江湖上的传说。”   顿了下,道:“不然,这里又怎么会叫阎家村?阎家村与阎王府不是一回事。”   鹊无声心中居然有些开心……又问道:“那阎王府又在哪里?”   阎自在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鹊无声狐疑看着阎自在,他可不觉得这个人这么好说话:“你确定?”   阎自在坚定的点点头。   鹊无声又问道:“你知道在哪?”   阎自在摇摇头道:“不知道……”   ……   ——   不过,在那些江湖人士中,阎家村就是阎王府,这让很多人不敢再来阎家村。   但是却又引来一波寻仇的,不过不是找鹊无声的,而是找阎王府的。   这些事阎自在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   “今天死了几个?”   顺风耳回道:“一个。村东头的张大爷……之前便有些风寒,昨天突然严重了,就没了。”   阎自在眉头一皱道:“先把可疑的人控制起来。”   顺风耳道:“是……”   那一晚之后,阎家村里的人就混进去了外面的人,虽然阎自在已经查出来几个,但是,一直都没有找找到伯之。   并且,从几天前就开始,每一天都有村民死亡,不是掉水里了,就是生病了,反正就是突然死亡……   阎家村之前确实就是个村子,是阎自在的爹把这里买下来了,这里本来也有些村民,有的不愿意走便留下了,阎自在的爹就教他们功夫,等到阎自在这一代,几乎每个村民都会点保命的功夫,他们也不是去走江湖,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因此,很多人都是非江湖人士,阎自在并不希望将他们牵扯进来。   但是,现在看来就是有人非让他们趟这摊浑水。   第二天又一个农户不小心被牛踢死了,第三天一个村妇吃馒头噎死了……   村民越来越不淡定了,其中或许有真的意外,但是村民们还是害怕。   许多村民已经找到阎自在这里了。   不过,在解决这些村民之前,阎家村门口的人又挤爆了……   阎自在对村民们道:“本少主先去解决村口的人,再来解决村内的事。”   又对顺风耳道:“你去招全体村民齐聚我家,今天天气这么晴朗,咱们开个大会……”   说着便悠闲的走到村口,有那些担心阎自在的农民也都拿着锄头斧子跟在身后。   这次在阎家村门口的那些江湖人等级要高了一些,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可是跟在阎自在身后的却是些农民……看起来倒好像那些人过来欺负他们。   一个穿着看起来很是不错的男子上前道:“你带这些人来,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阎自在笑道:“你们是谁?”   “你……”   “贤侄,不必与他多说这些,我们是来报仇,你就是阎王府的阎王爷?”说话的是个年纪大些的男子,看着清风道骨。   阎自在爽快的道:“我是……”   话音刚落,就有一男子持着剑冲过来。只可惜,还没有比划一招半式,就被阎自在身后的一个农民用大锄头给打倒在地。   那男子就是刚才说的年轻人,满脸惊愕,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农民给打倒了。   阎自在看也不看一眼,便道:“你们既然是找我寻仇,敢问我杀了哪一位?”   “你既然是阎王府的人,那我们就没有找错人!别以为你们阎王府是什么好地方,谁都想来。”那个被打倒的年轻人站起来叫嚣。   阎自在冷笑道:“那好,既然是寻仇,我也不阻止大家,谁先上。”   那个年轻男子看着阎自在有点不敢上前,后面的一个普通农民就将他打倒在地,那……阎自在……   那个年长的人上前,道:“那就让老夫先试试吧,老夫青龙派掌门常青,当年你们阎王府杀我父亲,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还。”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大叔,敢问令尊是何时去世的?”   “在我五岁的时候……”说着满脸悲痛:“那一日家父出去后,便不曾回来,原来是被阎王府给抓去了……”   这越说越玄乎了。   阎自在嗤笑一声:“现在的江湖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就过来。”   那长者听了,十分愤怒,长剑一挥,已是出招。   这人看着普通,但是功夫着实不错,且令人惊讶的是十分诡异,与这人的一身正气完全不一样。   阎自在随手折了一旁的树枝,便与这人打起来。   应对了十几招,阎自在后退一步,盯着这个人。   青龙派,应该是江湖新出来的小帮派,但是发展特别快……   而且,事实上阎王府从他爹开始就很少接受任务了,这个人也是明显在找茬,恐怕还是鬼派搞的鬼,只是到现在,他也暂时不知道鬼派最根本的目的,那个什么拘鬼令,更像是闹着玩的。   “怎么?不敢打了?乖乖认输,老夫便饶了你。”   阎自在挑了一下眉,没有看向他,却看向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神情倒不像刚才那样轻浮。   一老一少,上回也是!   那年轻人见到阎自在看他,眼神一躲。   阎自在眯着眼,一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那年轻人!   那老者惊讶的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阎自在不理会,只问年轻人:“你是谁派来的?你的同伙是谁?”   年轻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阎自在直接将人扔进村子里:“好好看着他。”   那老者气的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使出更凌厉的招数,而这招数却十分的诡异,很明显,这老者恐怕是别人易容的。   不过,阎自在观察半天,也看不出这人用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也不耐烦观察了,直接一树枝打在那人的脸上!   这人捂着脸摔倒在地上。   阎自在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都看好了,若还有报仇的,便是用命来换!反正已经这么多仇人,阎家村不怕更多!”   说着阎自在拉起这个人又扔进村里:“这个咱们也留着,回去审一审。”   其他人已经慌了,哪里想到这个阎自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有人想出头,可是看见阎自在又退回去了。   阎自在冷笑道:“麻烦你们身后的人,能不能派一点上档次的。”亏他还亲自出来迎战。   不过他之前心中确实以为是有人找阎王府的麻烦。   若真是阎王府的仇人,怕就是只能他出来了。   阎自在转身进了村,村口的那些人小声的议论着,最后还是悄悄的都走了。   至于那个什么青龙派,他们可不管了,反正也是别人给钱让他们来的……   阎自在回到阎家,便看见众人在等着他。   “少主……村里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什么人找咱们麻烦?我们是不怕!但是这样下黑手……”   说话的人是村中的老人,是阎家村的第一代的人呢,现在八十多岁,照样结实的很。   阎自在道:“今日便把那内鬼抓出来!” 第20章 正好是你   今日就将内鬼抓出来?   这么容易?众人倒不是不相信,反而是一种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跃跃欲试,好刺激啊。   阎自在眼中划过笑意,让顺风耳走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顺风耳愣了下,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笑意,看起来好像是个猴子……   阎自在不忍看下去,只拍了下顺风耳的肩膀,然后进了后院。   众人都有些奇妙,不是说找内奸么?怎么少主走了?   金算盘用算盘敲了下顺风耳的脑袋:“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少主和你说的什么?”   顺风耳眼珠转了下,笑眯眯的说:“少主想了个办法,怎样找出内奸。”   顿了下,见众人都兴致勃勃的,才道:“少主说,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武器交上来,他自有办法辨别谁的内奸。”   这下轮到众人发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算什么主意?   就算把武器交上去了,又怎么辨别内奸?   金算盘想了下,道:“莫非是少主找到了这个人杀人的方法?可以从伤痕出辨别出武器。”   众人一想,也对,极有可能,只是……   “如果这个时候将武器交上去,若是万一那些人闯进来怎么办?”说话的是百谱先生,他向来心思细腻,也就想到这一点了。   金算盘道:“你这老头,这有什么可怕,就是闯进来,不用武器照样能解决,你这性格是没救了,江湖上的百谱先生还怕这些?”说完,率先将自己手中的金算盘放在桌子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百谱先生被说的脸有些红,江湖上叫他百谱先生,不仅仅是因为他写那些东西,还是因为他喜欢摆谱。   但是功夫平平,所以这次说上缴武器,就有些迟疑,并不是因为不相信阎自在。   百谱先生瞪了一眼金算牌,将自己手中的笔也放在一旁:“顺风耳,你可以好好待我这笔中之王,不然我……”说着比划了一下。   话才说完,就见有两个小厮搬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进来,还不止就这两个小厮,后面还有十来个大箱子。   顺风耳忙道:“哎哎,你们别搬进来,摆在门口。”   说着又笑嘻嘻对百谱先生说:“百谱先生,你别听金算盘说的那些,他手上那破铜烂铁,他自己都不在意。”   拿起笔中之王递给百谱先生道:“还请百谱先生先跟在我身边,写个告示,告诉村中的人,让他们将武器交上来。”   百谱先生这下乐了,看了眼金算盘,忙应下:“好嘞……”   这边风风火火的开始,那边阎自在还在和鹊无声腻歪。   “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以为是个人物就敢找阎家的麻烦。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定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我看倒说不好真是那个什么鬼派,能查到阎家村在哪,都不是普通人。”   这依然是红曜代为转述的。   但是,现在对于鹊无声来说,他已经完全当成是阎自在说的话了,他心中甚是兴庆自己捡到了这颗红曜,不然他该怎么与阎自在对话?   鹊无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皮毯子,只露出一张小脸,看着很是柔弱。   鹊无声想了下,才轻声道:“可是我也知道了阎家村,还顺利的来了。”   这点也挺可疑的,现在看来,或许是有人特意引他来阎家村,那么或许铜雀台也不见得是阎王府干的?   鹊无声来阎家村这件事,阎自在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他却低头在鹊无声耳边轻声说道:“你来,是因为我希望你来。”   鹊无声本来白皙的脸庞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他脸红并非因为阎自在说的话,而是阎自在的气息,气息慢慢的侵入他的皮肤里耳朵里,痒痒的,暖暖的,还有阎自在的眼神,炙热的让他好像烧起来了。   他听不见,但是他的其他的感觉相当敏感,他能感觉到阎自在的侵入性。   鹊无声伸手想推开阎自在,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只扭过去头道:“你之前也不认识我,怎么会希望我来呢?若是你认识我,你也不希望我来的……”   武器之王的称呼并不是那么讨好的,也因此会有那么多的人想杀他。当然,除非是想利用他这双手。   想着鹊无声又看向阎自在。   对上阎自在那双深邃的眼眸。   阎自在好像能读懂他心里所想的,只回答道:“我希望出现一个我喜欢的人,结果那日正好你出现了,正好就是你,和其他的没有关系。”   这是阎自在第一次将感情说的很明显。   鹊无声一时愣住,心中有些窃喜,但是也只是这些,最多还有些遗憾,如果这些话是他的真实听见的,或许就根本一样了吧。   鹊无声回避阎自在的目光,然后才说:“这些话以后再说吧。”等到,或许有一天他能听见阎自在再说吧。   这话里带着回绝的意思,但是,阎自在却很高兴:“好,以后每天都和你说,以后永远都说。”   鹊无声有些蒙圈,阎自在的意思和他口中的意思不大一样吧……可是,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阎自在已经开始絮叨别的事了:“你说这内奸是谁?金算盘他们我是相信的,绝对不是这几人,那应该就是隐藏在村民之中了,这些大部分人我是认识的,但是我也不能了解每个人,若是其中某个人被人代替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听到最后,鹊无声才明白,阎自在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内奸,便奇怪的问:“你既然不知道,为何让人把武器收上来?”   阎自在叹口气:“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先把武器都收上来,免得那人到时候兴风作浪。而且……武器都交上来了,如果有内奸的话,外面的人也应该知道了。”说完,眼睛眯起来,看起来很是狡诈。   他是不怕外面的人冲进来,他就怕不进来,进来了就一网打尽,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日后就没有人敢在阎家村前张扬了。   鹊无声喜欢看这样的阎自在,狡黠,一副谁也甭想算计他的模样,而且多了几分本来没有的气势。   阎自在回过神来,就见鹊无声眼中带笑,这笑意一下子沁入他的心底,甜滋滋的,还痒痒的。   只是这目光很快就没有了,阎自在有些失望,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原因,让鹊无声露出这种笑意,如果可以,他愿意寻出来,永远让鹊无声这样开心。   鹊无声也不知道为什么阎自在眼中的光芒没有了,就好像天上的启明星不亮了,他心中也有些不舒服,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阎自在找不到村中的内奸吧。   这样想来,鹊无声笑道:“你只管把武器收上来,我自有办法知道谁是内奸。”别的他不行,但是能听见武器的声音,怕是天下只有他一人。   阎自在自然同意:“好啊,等你大显神通。”   又道:“你也不用怕,就是找不到也无妨,外面的人冲进来,这个内奸必然急于立功,话说回来,这个内奸也是最近才有动静的,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只是到底死了几个人,这让阎自在很是不高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也算有几分本事。   鹊无声有些奇怪:“不是上次跑进来的那个人?”   “不是,那人一直没有找到,不是被内奸掩护起来了,就是趁机跑出去了,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知道村中有内奸,也有可能是想壮汉他们那样,被鬼派所逼迫。”   鹊无声点了下头,又问道:“可是,为什么你就确定他会有武器,就算是有,或许被掩藏起来了,也或者拿了别的什么东西顶替,这样都有可能的。”   阎自在听鹊无声这样问,眼睛笑的弯弯的,低头亲了下鹊无声的额头:“我家无声真是聪明!能想到这点。”   鹊无声感觉额头痒痒的,这种感觉就和刚才耳边的气息差不多,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阎自在离的很近很近的话,他就能听到阎自在的声音。   鹊无声伸手摸了摸额头,还残留着阎自在的温度,但是嘴上却问:“为什么你确定每个人都有武器?”   阎自在笑眯眯的看了眼鹊无声的手,才解释:“村里的每个人都必须要有武器,都必须学会些功夫,尤其是这两代的村民,这是阎家村的规定。   而且,每个人的兵器都已经被登记造成册了。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最一开始有人来投靠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的兵器,有的时候会误伤。   而有的人虽然退隐江湖也不希望自己的武器失传,因此就规定每个人都必须有武器,这也是为了自保,大家之前都是在刀口上生活的。而且,为了不招惹麻烦,很多兵器都是外面人不知道的。”   因此也才会有之前的筷子、针之类的武器。   鹊无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也正常,刀剑之类的东西,虽然常见但是并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很多人喜欢用那些随身携带或者是特别狠毒的兵器,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知道的。   而此时百谱先生正在帮忙登记:“石子三颗,护甲两支,手钏一串……” 第21章 寻找内奸   阎家门口摆着几个大箱子,还有一些小箱子,百谱先生坐在桌子前,凡是有人上交武器就记录上。   桌子上还有一些小的盒子,这些都是专门放置兵器的盒子,根据兵器的大小长短放置,还有部分兵器不能放在一起,所以还是很仔细。   对于上交武器,大家没有什么怨言,这倒是让顺风耳有些奇怪。   顺风耳最喜欢打探这些,去那些人里走了一圈,便满面笑容的回来了,倚着金算盘笑道:“还是咱们阎家村的的村民好,这些人都知道是少主命令,都很开心呢,还说,要是无声少主有时间的话,帮忙修复一下兵器。”   之前他还担心会有人反抗呢。   一旁负责摆放兵器的画狂轻笑道:“我看大家主要是为了后面那个理由吧。”   正在上交武器的一个村民听了笑道:“画狂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大家是信任少主,不然你看换个人,就是无声少主亲自收这些兵器,大家也不会交的。更何况,如果能找到那个内奸,就是把我兵器毁了,我也是高兴的。”   后面有村民听了,跟着说:“就是,就是。”   顺风耳大声道:“大家放心,少主说了,只要是收上武器,就肯定能找到内奸的。”   金算盘拉了一下顺风耳,两人后退些,金算盘才道:“你别说的那么满,若是万一……”   顺风耳却是无所谓:“少主既然能说出来,那就是肯定的,我相信少主!”   这话将金算盘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戳了戳他的脑袋:“算了,你这个木鱼脑袋,去吧去吧,去那边看着人吧。”   顺风耳才懒得理会金算盘呢,转身就走了。   金算盘才叹口气,他看的明白,这内奸哪是这么容易就抓住的。   突然有人拍了下金算盘的肩膀,金算盘差点叫出来,他武功还不错。   但是他最厉害的是耳朵,铜钱在口袋里响响就能知道有多少铜钱。可是,有个人从他后面出现,他居然不知道。   这人武功定然相当好。   金算盘居然一时不敢回头,只这么站着,后背已经都是汗。   “金算盘,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大家都送东西了?呀呀,还有人拿了金戒指来,这是……捐物资呢?阎家出事了?”吴守矩笑嘻嘻的对金算盘说。   金算盘这才松口气,刚才真是吓坏了。不过,如果这个人是吴守矩,倒是不太惊讶,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笑道:“哪里,这是少主下命令,让村民们都把兵器交上来,寻找内奸。”   阎家村里的人陆续死亡,吴守矩是知道的,看了眼那些村民,看着没有什么奇怪,再看那些兵器……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说不普通的吧,但是都是些常见的东西,恨不得有人把尺子都交上来了,这些……也是武器么?   这个村,到处都透着怪异。   吴守矩眼中不过闪过一丝探索,很快就没有,只笑道:“那我的兵器还用交么?我用的是把剑。”   金算盘看了眼吴守矩腰上挂着的夸张的剑,上面的宝石不硌手么?   吴守矩对上金算盘的眼神,笑道:“这把剑是每个闯江湖的年轻侠士的标配,剑长二尺二,乃是用玄铁打造,上面镶了六颗宝石,我又让老板多镶了了六颗,削铁如泥!我是在江湖中有名的「有一间商铺」买的……”   从这些名字上来听,吴守矩就是被骗了。   金算盘忙打住吴守矩嘚嘚,只道:“吴公子,您不用上交的,少主说了,只是我们本村村民。”   吴守矩握着这把「宝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突然轻声笑道:“金算盘,你不记得我了?”   金算盘不明所以:“你……谁啊?”   吴守矩颠了颠钱袋,笑道:“好好想,你为什么来这里。”   金算盘脸噌的白了……   这个时候,那边交兵器的地方传来骂声:“我为什么要交兵器啊,外面那么多人想进来,说不定在咱们刚交上兵器,那些人就进来,我倒不是不听少主的话,而是,有人冲进来了,我也好拿这些兵器保护大家啊。”   这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看着很稚嫩,不是土生土长的阎家村人,是娶的阎家村的女孩,后来就跟着搬进来了,也不过才在阎家村住了两年左右,也因此不大信任阎自在。   金算盘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少主有办法。”   那年轻人还是不乐意:“那你先说说什么办法啊?”   吴守矩听了弹了下衣袖,走过去道:“年轻人,我劝你将兵器交上去,不然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   年轻人怒道:“我有什么麻烦?少主还要把我赶出去不成?我什么也没有做。”   吴守矩笑道:“不知道你听过那个故事么,被人们已经写烂的招数,不管是在哪丢了什么东西,有的时候是宫里有的时候是宅门里,还有官府上,都用过那招。”   年轻人一时不说话,若有所思,其他村民也听得很带劲。   吴守矩就继续说:“比如某某丢了什么东西或者谁谁突然死了,有那么几个被怀疑的对象,该怎么弄清楚是谁干的,这个时候就说会说某某的佛像或者什么香炉很灵,谁在下面抹一下,就会知道是谁干的,有那嫌疑人害怕,就不会去抹,或者假装去抹一下,但是其实佛像下面已经抹了墨,其他不害怕的人手就脏了。”   众人恍然大悟,有人忍不住道:“难怪少主让人上交武器呢,有人不敢交说不定就和内奸有关系了。”   这样说完,那个年轻人脸色很难看,只将手中的匕首放在桌子上不再说什么。   其他村民就更加积极了。   吴守矩笑了下,对看看天色,就要到晚上了,很快有就有好戏看了。   等到天色暗下来,村民们的兵器也都收缴上来了,众人都等着看谁是内奸。   那些兵器一箱子一箱子的抬进阎家……   有人激动有人担心还有人面无表情,金算逄在一旁看着,什么也看不出来,如果单从每个人表情来看的话,有很多可疑的……   金算盘心乱的很,想起吴守矩说的,就没有心情看这些村民了。   房间里……   鹊无声让人将一箱子的兵器都抬进来,阎自在就坐在鹊无声的身边,另一边是阎自若吴守矩顺风耳和百谱先生,还有金花婆婆,还有几个年长的村民,他们都想知道怎么通过这些兵器就看出谁是内奸。   金花婆婆,也就是花锦娘,现在还是那副扮相。   阎自在问道:“所有兵器都收上来了么?”   顺风耳回道:“我办事少主放心,除了五个年长的村民,他们本身就没有兵器,其中有三人没有在村中,但是兵器已经被送了进来。”   顿了下,顺风耳又道:“外面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阎自在不在意的笑道:“不用管他们,他们进来,进来才好。”   顺风耳有阎自在这句话,就更不担心,也不知道那个金算盘有什么好怕的,还非要在外面看着村民,说是担心有人闯进来。   他哪里知道金算盘是躲着吴守矩呢。   金花婆婆看了眼鹊无声:“他能看出来谁是凶手?怎么看?当真是看兵器制造出来的痕迹?可是也不见他动弹。”   阎自在的那点把戏哪里能骗的了她,她就知道阎自在其实也不知道内奸是谁。   阎自在笑眯眯的看了眼鹊无声,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鹊无声用什么办法,但是既然鹊无声应下这件事,就肯定能做到的。   鹊无声现在没有听他们说话,而是在听它们说话。   现在他耳中都是这一箱子的兵器在说话。   “嘿,小戒指,好久不见啊,你里面是不是还隐藏着毒药啊,可离我远点,我怕你腐蚀。”说话的是一根带子,颜色有点脏,看起来很普通。   但是鹊无声知道,这个布可不普通,柔韧性相当的好,要是用它把人绑上是很难挣脱的。   那枚金戒指没有理会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   又有其他的兵器说话,有唠叨这些日子很平淡,还有兵器说一些比较琐碎的事,什么自家主人吵架了,什还有什么主人今天吃什么,反正和那些村口八卦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鹊无声眉头微微皱了下。   阎自在笑道:“若是太累了就休息会吧。”他倒是不怕鹊无声找不出内奸,而是担心鹊无声思虑过重,伤到身体。   鹊无声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很没有精气神。   鹊无声听了红曜的转述,笑着摇摇头,只说:“将那枚戒指留下,其他的搬出去吧,可以还给村民了。”   阎自在却就是听鹊无声的话,示意人将兵器还给村民,又道:“告诉那些兵器留下的人,并不见得就是内奸,不要引起骚动。”   顺风耳跟着出去,自然是应下。   金花婆婆皱了皱眉头:“就这样?”   吴守矩也有些纳闷,只轻声对金花婆婆道:“这个人奇怪的很,好像能看透人的内心……”   吴守矩的铜钱也叽叽喳喳的说:好有趣好有趣,这里好有趣。   鹊无声扭头看向吴守矩:“为什么有趣?”   吴守矩吓的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确实真的很惊讶,鹊无声到底有什么法术?   吴守矩的铜钱:鹊无声会法术,会法术会法术……   “我不会法术。”鹊无声道。   吴守矩听了之后……吓晕了…… 第22章 你是内奸?   众人见吴守矩晕了有些莫名其妙,阎自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像睡着了。”   阎自在撇了撇嘴:“把他抬回房间吧。”   但是金花婆婆几人对鹊无声有些提防,这人真的能看透人心?   鹊无声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反正猜也能猜到是在想什么,他现在关注的是吴守矩口袋里铜钱的声音。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旁边的小哥好白嫩——   这个小哥说的就是阎自若,阎自若跟着吴守矩一起出去了。   对于这些八卦内容鹊无声没有多加评论,而是,他注意的点在,这个吴守矩不是普通人,有阎自在在的时候,吴守矩的铜钱还在说话,这种状况只有金花婆婆头上的金花有过,其他的兵器都不敢的。这足以证明吴守矩的内力不比阎自在和金花婆婆差。   而现在他之所以能听见这些箱子里兵器的声音,是因为他让人将这些兵器抬到面前。也就是说,在他的内力范围,这些兵器还是有声音的。   阎自在好像对他一直盯着吴守矩不太高兴,只道:“无声,你在看看这箱子?”   红曜传达了这句话后,又加了一小句:主人生气了。   鹊无声有些奇怪,阎自在生气了?为什么因为吴守矩和阎自若关系密切还是因为内奸?   想来还是因为内奸,阎自在对吴守矩不是那么在意,那他还是帮阎自在找到内奸吧。   鹊无声哪里想到阎自在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吴守矩呢。   鹊无声只又看了后面的那几箱子兵器,基本上都是放在他跟前几刻钟,然后挑出两件兵器,然后再来下一波。   其他人看的很是奇怪,这是干什么呢。   只有阎自在担心鹊无声累到。   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鹊无声挑出了十几样兵器,又仔细的倾听。   他选择的这几样兵器从类型上并不类同,但是也并不是说完全都不一样,总之你找共同点也是找不到的。   而对于鹊无声来说,这些的兵器的共同点,就是很安静。   鹊无声拿起一枚戒指,众人以为会放在眼前仔细看,但是鹊无声却将戒指放在耳边。   刚才阎自在离他太近了,有些兵器被吓到了,所有的兵器可能就没有马上说话。   其实,鹊无声也说不好,他能听见兵器说话,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其他,反正总感觉放在耳边能听清楚些。   依稀,他能听见戒指小声的说话:我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不同的循环,这戒指哪里是安静,根本就聒噪。   还有一个小钉子,每隔一小会就说一个字:叮……   如此鹊无声又挑出去几件兵器,最后只剩下三件。   鹊无声对众人道:“这三件兵器的主人应该是和内奸有关系的。”   顺风耳问道:“金手串,匕首,还有一把铁锹,这三个哪也不挨哪,为何和内奸有关系呢?”   百谱先生也有些奇怪:“之前死的那几个村民,都是意外,并没有痕迹,无声少主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呢?”   鹊无声一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那个跑到村里的人,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件兵器都不说话。   但是和阎自在的这种完全不一样,其他兵器就算是不说话,也能感觉到是活着的,而那人身上兵器则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没有生命。   现在找出来的这三件兵器也是这样的,可是,该怎么说呢。   鹊无声只道:“气息不一样,这三件兵器上有他的气息。”   众人眉头一皱,不大相信,鹊无声是属狗的么?就算真是狗鼻子,这么多天了哪里来的气息。   只是金花婆婆等人到底没有说出来,毕竟鹊无声也算是帮忙吧。   阎自在笑道:“好,咱们出去去询问那三人吧。”   百谱先生想的比较周到:“不如,还是把人请进来吧,若是万一……”   若是万一有错,也省的丢了鹊无声的面子,事实上百谱先生并不是特别的相信鹊无声,他知道鹊无声可能有其他的方法,但是就这么短的时间,在这么多的兵器里找,难度还是大的。   阎自在看了下鹊无声,鹊无声面无表情,目光沉静,既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不高兴,还有一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阎自在笑道:“没事,也只是说与内奸有牵连,并不是是内奸,不过正常询问罢了。”   鹊无声的眼神动了下,看向阎自在,这个人相信他。   大堂,阎自在让人将大部分村民请进来,众人都有些期待。   顺风耳、金算盘、百谱先生这些人也都在,他们站在最前面。   没一会阎自在抱着鹊无声出来,一时间大堂变的十分安静。   阎自在将他放在一旁的放着虎皮的座位上,还给他盖上厚厚的毯子,只露出鹊无声白皙俊美的小脸,看着很是让人心疼,阎自在坐在他身旁。   鹊无声顺势依靠着阎自在。   众人更是安静,这两人一个邪魅霸道,一个柔弱无骨,好像一幅画,怎么看都看不够。   其实鹊无声是不想靠着阎自在的,可是他没有什么力气。而且,是阎自在搂着他的。   阎自在笑了下,道:“众人不要惊慌,今日之事询问一下而已,大家也不要互相猜疑,咱们阎家村的人都是相互信任的,也干不出这种事。”   这个时候有个年纪长的老人道:“正是,之前的壮汉以及柳家三姐妹,来咱们村中的年月比较短。”   这人之前就是阎家村的村长,只是后来不再管事,只是帮着阎自在约束村民而已。   之前那个不想交兵器的年轻人不高兴的道:“那你的这意思说就是我们这些才来的人不可信任呗。”   老人家没有说话,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   年轻人冷笑道:“别忘记无声少主也是才来的。”   阎自在看了眼年轻人,问道:“我记得你的兵器是一把匕首吧。”   年轻人听见阎自在说自己的武器有些惊讶,他是只村里一个普通的人:“正是,没想到阎少主居然知道。”   阎自在示意顺风耳将之前鹊无声挑出来的兵器拿出来,询问:“是这把匕首么?”   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吴守矩腰上那把夸张的剑特殊。   年轻人冷笑道:“是我的,阎少主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内奸?这就是证据?”   阎自在笑了下,只是笑意没有达到深处。   一旁的顺风耳道:“你不必这样紧张,不过是询问一下而已,还请其他两件兵器的主人出来一下。”   金手串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铁锹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   也巧,这三人正好是一家人。   年轻人就是女子的丈夫,跟着女子进了阎家村,也因此他的兵器就是普通的兵器,而中年男子是女子的父亲。   三人怔了下,连阎自在都挑了下眉,他并不知道鹊无声是根据什么判别这三人有问题,他只是相信鹊无声,而且他也要借机会试探一下村民。   没想到这三人还真正好是一家人,要知道,阎自在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大家用什么兵器,他之前说出年轻人用匕首,不过是顺风耳说了一句罢了。   中年男子好像也很惊讶,忙道:“少主,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的种田过日子,其他的不知道啊。”   正说着,金算盘便进来,悄声在阎自在耳边说了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阎自在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中年男子停止说话,他才道:“已经有人闯进来,看来有人通风报信,咱们正在开会。”   虽然时间很急迫的事,但是阎自在说的轻松自在。   年轻人着急的道:“少主,此时,还是外敌更重要,倒不如让我出去打退他们,证明我是清白的。”   阎自在并没有看他,而是对金算盘、顺风耳两人道:“之前让你们准备的准备好了么?”   两人躬身道:“已经安排好了。”   阎自在道:“嗯,你们去吧。”   两人便退出大堂,年轻人有些奇怪,准备什么?   之前的长者道:“你不必担心阎家村,少主自有办法。”   年轻人才发现,原来阎家村的人都相信阎自在,根本没有人担心。   年轻人的脸红了起来。   鹊无声一直没有说话,只看着眼前的三人,因为阎自在在这里,所以所有的兵器都没有声音,但实际上多少会有些动静的,灵气是没有消失的。   唯有眼前的这三件兵器,就是死物。   鹊无声之前也想过,可能有人用普通的东西来充当兵器,这就需要他兵器修复师的身份了,他仔细看了之前的十几件兵器,都见过血,也都有用过的划痕。   所以,这里的所有的物品都是兵器,最少他们都杀过人。   阎自在笑道:“这位大叔,这个铁锹是你的兵器?我印象中,江湖上还真没有人用过铁锹,不过想想也觉得厉害,一铁锹拍死个人,倒是厉害的很。”   那个中年大叔看起来老实巴交,有些局促,微微驼背,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难道他是内奸。   中年大叔面对打量的目光,突然跪下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刘家的老头总是笑我没有儿子,那天晚上,我一生气,就一铁锹把他……” 第23章 原来如此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刘家的老头总是笑我没有儿子,那天晚上,我一生气,就一铁锹把他……”   说完就开始哭:“我这一辈子清清白白的,没多拿过别人家的一根葱,没说过别人的一句坏话,偏偏就是没有个儿子……”   阎自在倒是没有想到,原来只是一场民事纠纷。   一旁的百谱先生道:“所以你就把他伪装成不小心摔下去去的样子?”   中年大叔哭着点点头。   阎自在指了下那个铁锹:“用的这个?”   中年大叔含泪点点头:“我以前练过几天功夫,但是也不曾出过阎家村,也不知道什么江湖,没有什么兵器,就这铁锹用的顺手,就送出来了。”   说着就磕头:“少主,求求你别把我赶出去,我就想一辈子在这里种田。”   那个女子是大叔的闺女在一旁小声的哭泣。   年轻人不高兴了:“父亲这么说就寒心了,口口声声说当我是儿子,结果呢……是,我知道把一个外人当儿子有点困难。可是,我为了秀娘搬进了阎家村,和入赘也差不多。”   女子哭的声音更大了:“夫君……是我对不起你!”   年轻人冷笑:“有什么对不起的,还不都是他想要儿子想疯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我。”   年轻人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更加不在意,只道:“当初嫁给我不过是因为我们同姓,到时候生了儿子都姓李,都可以把血脉传下去,我也真是服了你们。”   众人一听,都很是无奈,真是想儿子想疯了,居然想出这种方法。   难怪秀娘这么大才成亲,不然找到一个同姓又愿意到阎家村的,还是很难的,同村姓李的并不是合适的男子。   如果是让秀娘嫁给别的男人,大多数男人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姓妻子的姓的。   这个时候正是阎家村比较重要的时候,内忧外患,可是阎自在就喜欢听这些八卦,刺激啊。   阎自在颇为感兴趣的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愿意娶秀娘?她家这种情况,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年轻人叹口气,看了看女子,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有点恨意又有点遗憾,还掺杂着一些同情,总之就是很纠结的表情,他最终还是道:“罢了,提这些干什么。”   这倒是让阎自在更加的惊讶,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待要逼问,顺风耳进来笑道:“我这边的已经打退那些妄想进村的人了。”   阎自在笑道:“好。”   只又对年轻人道:“你只管说出来,我倒是好奇的很。”   年轻人只是紧紧闭着嘴,中年大叔只痛哭,吵得大家耳朵疼,马上就要顶不住的时候,秀娘突然回身狠狠打了年轻人一巴掌:“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   年轻人没有想到秀娘突然发疯,他眼中有些厌恶之情,却没有反抗,只道:“死人是比不过活人的,你要是想让我永远想着你,你可以选择死。”   喝!众人一看,合着这两人之间还有隐情。   秀娘恼羞成怒,居然动起手来。   秀娘比年轻人的功夫好些,看来这也是为什么年轻人没有离开秀娘的原因吧,或许被胁迫?   阎自在小心的扶着鹊无声,微微坐正了身子,他就喜欢这种剧情!快快,接下来是什么?   阎自在的小兴奋,影响了鹊无声,鹊无声能感觉的到他情绪,鹊无声觉得有些奇怪,他很容易能知道一件兵器的情绪,然后推论主人的性格,第一次感觉到人的情绪,倒是奇怪。   鹊无声就这么盯着阎自在,好像要看出什么来。   鹊无声发现只要跟着阎自在就会有奇怪的发现,或许也会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听见兵器的声音,他对这个发现很开心。   阎自在低头看了眼鹊无声,发现鹊无声眼中都是兴奋,还有一种依赖,只笑着抿了下他的发丝:“乖,马上就到重点了。”   鹊无声并不清楚阎自在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还是点了下头,只看向秀娘两人。突然,鹊无声感受到那匕首出了声音:阿哒!   鹊无声明白,如果有阎自在在,兵器还出声音的话,那就是有杀气了。   鹊无声马上道:“小心!”   话音刚落。那年轻人就要将匕首掷过来。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生米,弹出去,直接打在年轻人的腿上,年轻人一下子跪下。   秀娘还是心疼,忙查看年轻人的伤势,年轻人将她一把推开,问道:“秀娘是你杀的么?”   这问的就奇怪了,秀娘不就在这里呢么?   秀娘恨恨的看着她,怒道:“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她已经出嫁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那天晚上,我见她在河边走,就琢磨着,你们约定好了私会,我就干脆将她推下去了。”   众人一愣,这姓李的一家都不好惹啊,老的因为别人笑话他,干脆杀人,小的因为嫉妒又杀人,而这个女婿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轻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果然是你!你个心肠歹毒的贱人!”   秀娘听了,想上前打他,已经被其他村民制住,而年轻人身后的是百谱书生,他担心年轻人再使坏,或者是自杀。   年轻人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看向阎自在,倒是很平静的道:“你们也不必查找了,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内奸,之前逃进村里的人我已经放跑了,但是我没有杀任何一个村民。”   那几天村民死了四五个,有两个是这李秀娘和李大叔死的,不排除剩下的三个人真的是巧合。   跪在地上的李大叔指着年轻人,怒道:“我家对你不薄,你为何……”   年轻人冷哼:“是你女儿哄骗我在先,我当初在茶铺偶遇秀娘,我俩情投意合,我已经提亲,却没有想到等我到了阎家村,才知道我这个李秀娘根本就不是当初的秀娘。”   阎自在听的有些乱,便问道:“也就是说,你当初在茶铺并没有看清秀娘什么样,然后后来这个李秀娘出现,你就误会了?”   年轻人哭丧的脸道:“正是,我举目无亲,江湖上尔虞我诈,当初在茶铺我遇上几个骗子,偏偏又打不过,是秀娘帮了我一把,之后就走了,我就记得当初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便千辛万苦的找到阎家村,我就以为这个李秀娘是……”   阎自在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你没有分清楚人。何必来赖其他人?”   刘秀娘怒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与我成亲后又与她勾搭!”   年轻人怒道:“你不要在这诬赖我们。”   说完又对阎自在道:“我之后才知道认错人了,但是当时我与李秀娘已经成亲,我想着便这样好好过日子吧。偏偏是这李秀娘已经被她爹逼的不正常,自己心怀鬼胎,疑神疑鬼。   而且,我也才知道这李秀娘倒也没有多喜欢我,不过是为了生儿子罢了。   难不成我姓李也是错的?最让我痛苦的是,那日我见到那个秀娘,才知道,一切都是李秀娘骗的我,当初在茶铺也是李秀娘找人骗的我,好为了逼我来到阎家村。只是那日李秀娘没有来,来的是王秀娘罢了。”   阎自在听了,长出一口气,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的村民也都安静了会,又七嘴八舌的说,有说这李家人糊涂,要儿子有什么用?何苦耽误自己家闺女。   也有说这李姓年轻人的,既然就娶人家姑娘了,就好好对人家呗,多生几个儿子,就得了。   还有说这李秀娘也是可怜,若是个儿子也就没有什么错了。   阎自在咳嗽了一声,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然后被人收买了?”   年轻人叹道:“并不全是,其实我偷偷离开的,但是奈何功夫不如人,再说我就是跑出去了,也会被抓回来的。   正巧就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说只要让我帮他一件事,就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后来因为秀娘死了,我与秀娘当真是清清白白的!看到她死了,我就知道是里李秀娘干的!我就想报复她!我就更下定决心去交易了。”   那个人应该是鬼派的人。   百谱先生问道:“这件事就是让你杀人?”   年轻人摇头:“只是让我帮忙把之前跑进来的送出去罢了,我就同意了。”   众人听了有些奇怪。   一旁听着津津有味的顺风耳道:“那你已经完成了,你愿望实现了?”   年轻人看了看李大叔还有李秀娘,诡异的一笑:“实现了,他们不得好死。”   这话说的很是渗人。   顺风耳打了个冷颤:“等等,我没有听懂你的意思,你说放走一个人,鬼派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这两人明明是自己作死的。   年轻人这个时候倒是平静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鬼派的,他们只说让我放在大槐树下一个香包就可以了。”   李秀娘突然道:“果然,那个香包是你的!我看见她戴在身上了,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   李大叔哭的更厉害了:“之前的邻居是因为看见秀娘杀人我才动手的……不是什么因为儿子……后来我又看到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我以为他们也知道了……所以……”   所以说绕了一大圈,内奸倒是没有杀人,但是却都是因为他而死。   年轻人满脸震惊,他已经明白过来,当初如果不是他丢下那个香包,秀娘就不会捡起来,李秀娘也不会有误会,就不会杀秀娘,李大叔也不会因为这个杀其他人……   阎自在冷笑:“这个鬼派倒是会捉弄人。”   正说着,有人进来:“禀告少主,金算牌消失了……” 第24章 谁的兵器   金算盘消失了,反应最大的是顺风耳。   顺风耳一下子跳起来,急的转圈。   阎自在神色也凝重起来,金算盘自然比那些八卦重要,只问道:“消失了?怎么就消失了?被大妖怪抓走了?”这语气中带着揶揄,但是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顺风耳也道:“我回来的时候,虽没有看见他们,但是传来的也是捷报。”怎么就会消失呢。   之前阎自在早就想到今晚会有这么这么一出,因此撤了村口和村尾的人,还将村民都集中在阎家这里,便是有人进了村也伤不了村民。也让对方以为阎家村没有防线。   然后他又暗中调了两队人马只要人一进来就剿杀,并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让顺风耳和金算盘分别带着人隐藏在暗处,就是担心对方也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就要看看谁是这黄雀!   因此顺风耳和金算盘两人,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比如顺风耳带着人在村口等着。   回来的就很早,按道理来说,村尾的金算盘可能会稍微困难一些,但是也回来的太晚,而且,消失了?   不是被人掠走不是受伤也不是死了,是消失了……   “正是,之前我们还见到金算盘,人才剿灭……金算盘就不见了,也没有人注意,金算盘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绝对没有回来,因为当时还有几个人就回来的路上。”   阎自在眉头皱了下,质问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你当时是怎么把那个跑进来的人送走的?”   自从有个人跑进来后,村里就管的很严,而且村民们大多数是不出村的,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前面的一个县城。   顺风耳一听,忙跳过去,一下子拎起年轻人:“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出去的?”那个人怎么被送出去的,金算盘就是怎么突然间没了。   那个年轻人只是呵呵的笑,什么也不说。   阎家村现在看起来很好,实际上已经被人打通了么?那么只是村口村尾的防备又有什么用?   一直没有说话的鹊无声,却突然有了精神,猛地坐起来。   阎自在忙搂住鹊无声,小心的问道:“阿鹊,你怎么了?”   鹊无声只是侧耳倾听,就在刚才,他一瞬间听到了兵器的声音,带着邪恶的笑意:呵呵,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你们都在被玩弄。   鹊无声基本上已经听地上的匕首说了个大概,虽然对年轻人没有什么同情感,但还是道:“他应该是不知道什么的,不过是被人玩弄了。”   玩弄这个词与刚才那个兵器的用词是一样的。   果然,鹊无声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哈哈,对就是玩弄,你们还有你们都是我的玩具。   这个兵器是谁的?又是什么兵器?   顺风耳扔下那个年轻人,只问道:“金算盘到底去了哪里?”   之前的人是搜了一遍村子,根本就没有人影,而人要想离开,其实只有村口的那条路,村尾比较靠近山崖。   倒是可以绕一下,但是相当的不好走,而且不会太快,如果派人去寻找,肯定能找到的。   顺风耳的兵器是手中的拐杖,此时正在叽叽喳喳的说:怎么办怎么办阿金不在了,阿金不在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是不是被人打了,他一向怕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的零花钱都在他那里呢……   鹊无声被这他烦的的不行,一句话反复的说。   到现在为止说话的兵器除了阎自在的红曜,就是年轻人的匕首,在年轻人崩溃后,兵器上的内力已经完全没有了。   倒是多了几分哀愁,匕首好像也知道自己要「死」了,便叨叨着之前的事,他便听个大概。   匕首说话是因为杀气是因为慢慢要死了。   顺风耳的拐杖说话是因为太担忧,顺风耳此时的情绪已经占了上风。   那么,刚才那个兵器为什么会突然说话?是因为杀气?他的主人要杀人了?还是因为很得意?   阎自在将顺风耳招到眼前,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现在带着人去检查村内是不是有地下密道。不要露出马脚。”   顺风耳应下,转身离开。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他也想到这了,如果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的话,最大的可能还是就在村中。   那个兵器不再出声音了,鹊无声蹙眉,这样看起来他有一种很娇弱的感觉。   阎自在只对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们三人是自己解决,还是我动手?”   李大叔跪在地上哭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阎自在有些不耐烦了:“别人动了阎家村的人尚且还要以牙还牙,你们是本村的人,伤害自己人,更不可饶恕!”   又指着年轻人道:“你虽然没有伤人,但是所有的一切也是因为你的愚蠢,以及你那个鬼交易。好了,你们想怎么样,速战速决。”   其他村民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三人,比起入侵者,他们更厌恶这些伤害自己的人。   呵呵……真有趣……   又是那个兵器的声音。   鹊无声站起来,却因为力气倒在阎自在的怀里。   阎自在已经察觉出鹊无声的不对劲,只轻轻搂着鹊无声。   或许是因为阎自在的担心,大厅里一瞬间都是安静,之前因为金算盘失踪,有些兵器蠢蠢欲动,有些也担心,虽然动静不大,但是鹊无声感觉到了。   而阎自在此时突然的担忧,或许是散发出来的气场,瞬间,大厅安静下来。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你在担心什么?”   鹊无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问出来,好像在问天气好么一样的问题。   这让阎自在有些小小的不爽。   阎自在抱起鹊无声:“我先送你回去。”   鹊无声一怔,阎自在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只在阎自在传神的时候,鹊无声又听到了一声:呵呵。   还是那个兵器。   一般来说兵器可以提现主人的语气、声音甚至是性格内心,如阎自在的红曜和吴守矩的铜钱。   因为他们内力深厚,也有一些兵器会说一些往事,这种大约是感觉到主人的隐退之心,就和内力没有什么关系,和心情有关。   不过这种都是兵器跟随主人时间长了,还有一种就是只能复述主人说的话,没有办法再深入,再次一等的就是会发出一些声音,具体的就没有了。   刚才那个兵器所说的倒像是主人的内心,所以应该也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   从声音听来,应该是个男的。   对于鹊无声来说,这种没有看到主人就直接听见兵器声音很少见,他之前猜测过,每个声音的不同,在于他看见的人不同,然后根据自己幻想的,得到了附属兵器上的声音。   但是,他没有见过那个人,所以他第一印象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奸诈的人,声音很沙哑,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那么这是个很善于隐藏的人么?还是说,这个人经常变来变去的。所以,他的兵器也这个样子。   等到鹊无声躺在床上,还是在愣神。   阎自在无奈的拍了下脑门,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很担心,而且,他到底在想谁?   阎自在有点羡慕鹊无声脑子里的那个人。不过,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一掌劈了那人!   阎自在为鹊无声盖好被子,叹口气:“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   鹊无声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盖的严严实实了,阎自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看起来有些生气,又一次是凭借自己的感觉知道的。   鹊无声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阎自在无奈的看着鹊无声,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愣,他自然是担心他,也是因为他生气。   鹊无声有的时候比较希望红曜能像吴守矩的铜钱一样,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不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复述。   这样他就不知道阎自在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只是,他又为什么想知道阎自在的想法呢?   鹊无声把自己给绕迷糊了,他忍不住揉揉太阳穴,看起来很是疲倦。   这个时候,阎自在也无心与鹊无声闹别扭了。当然,闹别扭鹊无声也不理会他……   阎自在坐在床上,看着鹊无声苍白的小脸,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犯病了?”   鹊无声今天浪费了太多的精力,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犯病。   而最让人崩溃的是,每次发病,不见得是哪种症状,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的毒素,可能是会发冷,也可能全身疼痛,还有可能昏迷不醒,现在出现的多是这三种症状,或者两两一起,暂时还有其他的症状,但是并不等于不会有。   阎自若是这样说的。   所以,每次鹊无声犯病,阎自在都很担心,不知道鹊无声会怎么难受。   鹊无声确实感觉心绞的疼,汗珠大滴大滴的流下来,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休息的想法,也不累,有一种……好像疯狂的感觉。   阎自在帮着鹊无声擦汗,动作轻柔,好像怕碰坏了他。   鹊无声看他那副模样,轻声道:“阎自在,你还记得,你应该算是我的仇人吧,我是想杀你的。”   最后半句说出来,阎自在才想起阎王府的事。   阎自在笑道:“没事,我等着你,等你好起来了,就让你杀我。”   又一阵心绞痛,鹊无声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25章 为什么对他好   鹊无声这二十几年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兵器,听到的也只是兵器,可是他感受到的人性却不见的就比阎自在少。   有人想毁了他的手,也有人想得到他,他之前不是特别明白,也从来都没有深想过这些,他只是闷头在铜雀台,直到铜雀台被毁,他才发现,其实他一无所有。   他能感觉到阎自在对他的在乎,这让他有些奇怪,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好?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帮他将发丝掖到耳后,鹊无声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这样看起来他好像是一个仙人。   鹊无声又问道:“为什么不回答呢?你……也不知道么?”   阎自在摇摇头,才笑道:“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需要你自己体会。希望你以后会知道。”   鹊无声不大懂,为什么需要自己体会?   鹊无声歪着头的样子很可爱。   阎自在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道:“我出去先解决那些事,你好好休息,以后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关于你想杀我,而我又对你很好的问题。”说完便走了。   鹊无声摸了一下发丝,好像还能感觉到阎自在的温度。   鹊无声笑着问红曜:“你知道你主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么?”   红曜一直都没有说话,鹊无声也没有指望他说话,他也不过是这样随口问一句。   没想到,他却听到红曜:知道。   鹊无声一愣,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这下红曜不再回答他的话,就好像刚才知道那两个字是他想象的一样。   他来不及多想,又是一阵的心绞痛,这次时间很长,而且很疼,疼的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过了很长时间,才觉得好一些,也觉得舒服多了,甚至比之前还有精神。   鹊无声这才掏出红曜,指着红曜小声说:“你刚才是说话着吧,你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红曜:鹊无声等了下,眉头微微皱了下,然后摆出了一个自认温和的笑容:“乖,红曜小朋友,来,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的主人为什么对我好。”   红曜还是:鹊无声又道:“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说话没?”   红曜十分安静。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对鹊无声很重要,素来很温和的鹊无声变的有些暴躁,他把红曜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扇子:“我警告你,你要不是说话,我就拍碎你。”当然,这肯定是吓唬人的,他还需要红曜帮忙传递阎自在的话呢。   红曜在桌子上小小的滑动了一下。   谁知道鹊无声手中的玉扇开口说话了:“红曜,主人忽悠你呢。”   鹊无声一愣,无奈的拍了下脑门,他现在有些理解吴守矩的心情了,自己的兵器泄露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这玉扇什么时候勾搭上红曜了?还是说红曜勾搭了玉扇?他怎么不知道?   鹊无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他好像听见红曜笑了下。   最后,鹊无声无奈的道:“得,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鹊无声将玉扇放下,坐在一边:“说吧,你俩怎么勾搭上的?你俩谁先说?”   红曜:玉扇:鹊无声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无声哥哥,你怎么了?”   是阎自若,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阎自若荷包里的银针又轻轻道:“无声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再看阎自若,倒是没有被吓到,而是满眼的兴奋,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像阎自在。   鹊无声叹口气,道:“我没有什么事。”说完两人大眼对小眼。   小银针问道:“无声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啊,莫非屋里藏了男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大哥的,嘿嘿。”   小银针笑的别提多猥琐了。   鹊无声不再理会这些,只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前面出事了?”   鹊无声发现刚才心疼的厉害,但是好了之后,他就好像重生了一样,很有活力,再没有病怏怏的感觉了。   阎自若已经忘记了刚才说的话,忙道:“呀,差点忘记了,我在找吴守矩,无声哥哥看见了吗,吴守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间就不见了?”   鹊无声听着小银针说的,皱起眉头:“突然间不见了?”   小银针很认真的说:对,我家主人才出去看了眼煎的药,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几乎可以肯定吴守矩没有出过房门,药就在门口。不过,若是轻功厉害的,说不定可以蒙蔽主人的双耳,但是江湖上可没有几个能比的过我家主人的。   鹊无声想了下,询问:“房间里仔细找过了?”   阎自若点头:“当然,就差把房子翻过来了,所以我才四处找他,他之前晕倒了,也不知道醒了么?从阎家村丢的人,怎么也得找到。”   把房子翻过来?   之前阎自在让顺风耳去找密道,莫非阎家里也有?   而且吴守矩和金算盘应该是一码事。   鹊无声道:“我随你去房间那里看看。”如果是鬼派搞鬼,那么看来已经渗透到阎家里,这样对阎自在兄弟太危险了。   他得去查查。   鹊无声并没有发现自己太担心阎自在了,他只是当自己在还人情。   阎自若拍了下手,笑道:“太好了。”阎自若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居然都没有注意鹊无声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好很多。   鹊无声走的时候,站起来拿起了红曜放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就听玉扇喊了一声:“主人!”   鹊无声才想起来自己忘拿了玉扇。   如果玉扇有表情的话,那一定是扁着嘴巴的。   其实这也不怪鹊无声忘记玉扇,一来他很少与人打斗,二来现在大冬天的,拿着个扇子……他之前扇子不离手,是因为铜雀台那里一年四季如春……   总之鹊无声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安抚玉扇,他还怪玉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红曜呢。   阎自若自然不知道这些,只蹦蹦跳跳的带鹊无声去吴守矩的房间,两人自然也没有想到将这件事告诉阎自在,鹊无声倒是还知道将自己离开房间的事告诉仆人:“我去找吴守矩了。”   只是,这话,估计到阎自在耳朵里就变味了……   鹊无声两人直奔吴守矩的房间。   去的时候,鹊无声还刻意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地理位置,这里离阎自若的房间比较近,应该说吴守矩与阎自若的房间在一个院落里,只是两人房间之间有一个小亭子罢了。   而进出吴守矩的房间只有一条路,就是从正面进去,途经阎自若的房间,房间倒是有个小后门。   但是从后门出来最后也是绕到前门来,所以一般也没有人走这个后门,比较绕远。   但是如果有人隐藏在那呢?也说不通,要想隐藏在那就必须从前门进入,这样的话,阎自若肯定就能知道。   进了吴守矩的房间,果然,门前是熬药的地方,药还在煎着,咕咕的冒着药香,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阎自若在发现人不见了,就马上派人守在门口,不会有人进来,也不会有人出来。   鹊无声站在院中,细细的感觉着,除了,门口守卫有武器外,其他地方没有兵器。   鹊无声这才与阎自若进了房间。   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也不大,一室一厅,空荡荡的。   鹊无声开始感觉脚下的声音,他只能感觉,因为他听不见,但是当他走到一处的时候,他听见吱的一声,这里有问题,果然有密道。   阎自若并没有听见什么,只问道:“无声哥哥,你怎么了?”   鹊无声道:“这里可能是个密道入口,你找找有没有机关。”   阎自若高兴的眼中一亮,可是各种摆弄屋里的房间东西,什么砚台,书籍,还有枕头什么的,几乎将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密道的开关,只气喘吁吁的问道:“无声哥哥,这里真的有密道么?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阎家村有密道。”   对了下又道:“也对,当初大家躲在了阎家村,应该有两手准备的。在哪呢……”   阎自若自己叨叨个没完。   但是从小银针嘴里就一句话:没有机关,怎么办,无声哥哥?   鹊无声无奈的看着阎自若,这个小银针真是别扭,阎自若说很多的时候,它就说一句话,阎自若若是说的少,它就说一堆。   鹊无声道:“或者直接一脚踹开吧。”说完还真揣了一脚……   这块石板还就真的打开了。   鹊无声与阎自若一愣。   小银针说出来阎自若的心声:无声哥哥,你是在耍我么?   鹊无声只当没有听见,问道:“你和我下去么?”   阎自若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应该我问无声哥哥吧,你和我下去吧。”   鹊无声道:“好吧,你先来。”   阎自若走到这个密道那里,借着光线,可以隐隐的地面,看着倒是干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虫子,当然他也不怕……   小银针小声道:无声哥哥,你帮我家主人一把吧,直接踹下去,不然一时下不了决心。   鹊无声道:“好……”   然后就是一脚……就听阎自若的尖叫声:“你为什么踹我……”   伴随着还有血狐的声音:嗷……我才睡醒,怎么就这么刺激……嗷—— 第26章 吵架了   阎自在回到大厅的时候,李家三口子的尸体已经被抬出去了。   他们是自相残杀,是李大叔先一刀捅了年轻人,李秀娘心中伤心捅死了自己的父亲,年轻人趁机杀了李秀娘,这段唏嘘的事才了了。   其他村民等着阎自在回来,看后面怎么安排。   本来找到了内鬼,内鬼又死了,大家可以安心的回去了,谁知道金算盘又不见了……   此时顺风耳也回来,很是严肃,听阎自在轻声说了句话,阎自在眉头挑了下,对大家说:“官兵来了,已经围困了阎家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怕是他们当中已经有鬼派的人了,不然怎么会找到阎家村?”   众人一听,很是慌乱,之前代表大家的老者,站出来,问道:“少主,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阎自在虽然年轻,但是却是这些村民的主心骨,他们信任阎自在,这个时候,他们更要团结起来。   阎自在心中自然是感动的,只道:“诸位不必担心,已经早有准备,顺风耳百谱先生,你带着他们先回去。”   话才说完,一个侍者进来,道:“少主,无声少主与小少爷吴公子不见了。”   村民听见后是一阵骚动,这个时候,才有了些慌乱,连小少爷也失踪了。   老者问道:“少主……这……”   阎自在一听,心猛的跳了几下,这两人失踪了?是一起失踪了,还是……又问道:“什么时候失踪可知道?”   侍卫回道:“先是吴公子不见的,大约两刻钟之前,无声少主说是找吴公子,两人去了吴公子的房间,我们听到喊叫声后进去,都不见了。”   连吴守矩也不见了,而且是先不见的……   阎自在稳了稳心神,才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顿了下,道:“金花婆婆,还请你留一下,与我一同去一下后院。”   金花婆婆才跟着众人走,便停下。   顺风耳看了一眼阎自在,见他点点头,才跟着离开。   待到大厅中没有一个人,阎自在便道:“婆婆跟我一起吧,阿若不见了,你肯定也着急。”   金花婆婆点了下头,道:“也好……”   两人这才去了后院,金花婆婆道:“不如你我兵分两路?”   阎自在摇摇头:“不妥,咱们二人人数太少,分开很危险,我猜测应该有人进入了阎家村内部。婆婆只跟着我就好。”   金花婆婆不再说什么,左右看看并没有多少人,有些奇怪。   阎自在笑道:“我已经让他们撤走了,这次朝廷派兵来,又适逢鬼派出现,怕是阎家村这把是很难平安了。”   阎家村在江湖上被传成世外桃源,但是在朝廷心目中,大概和藏有宝藏的村庄差不多吧,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江湖人士最后都要隐藏在阎家村呢?   阎自在道:“之前官府的人也来过几次,大约是想收上一些税,这些阎家村都满足了,或许这些人的胃口大了吧。”   金花婆婆看着阎自在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查看其他房间是否有人,倒是有些漫不经心,道:“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   阎自在点了下头:“官兵不怕,他们总不会放火烧村吧,我还是比较担心阿若他们。”   只是话音才落,就看见外面火光冲天,又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阎自在微微一怔。   金花婆婆笑道:“要抓紧时间去找到他们了。”   阎自在不再理会她,只是加快脚步,他还是先去了鹊无声的房间,阿鹊之前心绞痛,是被威胁的去找吴守矩么?而且阿鹊怎么知道吴守矩的呢?   很快,火光已经烧到这里了,夜幕下,这火光很是明亮,好似火烧云滚滚而来,让人惊叹。   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就没有这些好心情了。   金花婆婆道:“火已经烧过来,很快这里就会成为废墟了,不如我们先出去,说不定阿若他们已经在外面了,不管是谁掳了他们,自然就不会让他们死。”   阎自在摇摇头:“不行,必须找到。”   说完转头,看了眼金花婆婆,笑道:“阎家村有进无出。除非被抬着出去……”说完只快步去了吴守矩房间。   也就是说之前跑进来的人,并没有被送走,而鹊无声阎自若吴守矩三人还在村中。   金花婆婆皱了下眉头:“有进无出?”   追上前问道:“那我们就被烧死了?”既然出不去就等着被烧死?   阎自在不再理会金花婆婆,他已经冲进了吴守矩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任何不对劲,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摆在那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之前鹊无声的房间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或许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就是威胁,也会有痕迹的。   金花婆婆跟着进来,捂着鼻子,道:“马上就烧到这了。”   阎自在抬眼看了一眼金花婆婆:“你不担心阿若么?”   金花婆婆叹道:“自然是担心,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话还没有说完阎自在已经找到密道了。   阎自在道:“我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密道。”   金花婆婆眉头紧紧皱着:“他们是进了密道?你要下去么?”   阎自在笑着说:“我们一起下去。”   看了看外面火光,笑了下:“你以为你出去就能逃出去么?”   金花婆婆无奈的看了眼,道:“一起下去吧,你先。”   阎自在不在意的跳下去。   金花婆婆还是有些迟疑,只是大火已经烧过来了,她如果跑出去,不是被烧死就是碰上士兵,因此到底也跟着跳下去了……   地下是一条条可容两人并肩行走的道路,纵横纷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迷宫。   阎自若与鹊无声走了好一会,阎自若有气无力的道:“咱们是不是又走回来了?为什么我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   确实是没有,两边都是石头垒砌的墙,只是每隔一段就有一颗夜明珠照亮。   那么大颗的夜明珠,居然就是在这里照亮,实在是浪费。   鹊无声道:“没有走错。”   才说完,就感觉一道寒气,外加「咻」的声音。   鹊无声拉着阎自若躲开,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最一开始的时候,阎自若还会害怕,到后来他已经习惯了,鹊无声总是能先一步知道暗器的到来,然后带他多躲过。   小银针:无声哥哥好厉害。   小血狐:嗷嗷,嗷嗷。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有这几个兵器在,这一道上都是吵吵闹闹的。   包括他身上的玉扇和红曜,他俩好像冷战了。   红曜:你不要不说话嘛……   玉扇:哼。   红曜:对不起嘛……   玉扇:哼。   鹊无声揉揉太阳穴,好在他的玉扇不爱说话,不然他真的会被烦死。不过,这一天他听到玉扇说话的次数比这些年加起来都多吧。   玉扇的性格……还真是闷骚,等等,如果兵器像自己的主人的话,那他……   鹊无声已经不打算再思考这件事,只是带着阎自若往前走,他不认识路,但是走到尽头总会有结果的。   阎自若问道:“为什么没有走错呢?”   鹊无声没说话,他一来是根据感觉,二来也是因为这些夜明珠……   夜明珠:17521……   夜明珠:17522……   他们自己在报数,所以,如果碰上不说话的或者数字不对的,那应该就是走错了……   阎自若突然停下了,撅着嘴道:“我饿了……”   鹊无声抬头看了看夜明珠:“一共有多少呢?”   夜明珠:10001000……   鹊无声叹口气:“或许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阎自若奇怪的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对上阎自若的目光,问道:“觉得我很奇怪么?”   他面对着阎家兄弟,总是自然,自然到让他忘记自己听见的是兵器的声音,忘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阎自若挠了挠头,道:“是有些奇怪……”   鹊无声一听,心中一紧张,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他以前是从来不在意别人知道他能听见兵器的声音,其实就是知道了,别人也不相信。   但是当他离开铜雀台后,他发现众人的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以前他眼中只有武器。   所以不懂人性,现在他明白了,如果他说他能听见武器的声音,无心的人会说什么他有病,别有用心的人会想掳走他……   阎自若继续道:“是有些奇怪,你的毒好了?今天很精神啊。”   小银针:主人你好迟钝……   鹊无声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绞痛之后,就突然恢复了体力。”   阎自若想了下,道:“或许是因为之前吃的毒发作了……”   鹊无声不是特别明白,他已经中毒了。   阎自若摸着袖中的小狐狸,无奈的道:“之前你被血狐咬了一口,血狐身上有许多的毒性,很严重,最后我和哥哥商量,只能以毒攻毒,用另外的毒克制你体内的毒,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或许会上瘾。”   说着摸着下巴,想了下道:“看来是那毒有了效果,大概能让人兴奋,所以你现在的体力不错。”   对于这些,鹊无声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好,能有体力就好。   不过,提到阎自在,鹊无声心里倒是有点惦记,那些村民中还有一个内鬼,不知道阎自在怎么样了,他应该提醒他一声的。   鹊无声心中一阵烦躁,却听怀中红曜喊了声:“主人!”   阎自在也在这里! 第27章 欢迎来到阎王府   太好了!   这是知道阎自在在这里时,鹊无声的第一个想法。   鹊无声一时不再琢磨自己身体的事,只眼睛直直的往前走。   阎自若看着莫名其妙的鹊无声,一时愣怔,无声哥哥不会魔怔了吧,眼瞅着鹊无声越走越远,忙跟上:“无声哥哥,等等我,我怕黑……”   这地宫十分复杂,有的路走着走着就堵上了,有的路走着走着就回去了。   饶是因为鹊无声能听见这夜明珠报数,但是也难免有许多的错误,毕竟夜明珠也只是按照摆放时的顺序记下的数字。   虽然走不错,但是走的比较绕。   而这次,鹊无声直奔目标,不再按照夜明珠的次序,他脚步有些乱,又有些着急,可是又顾忌身后的阎自若,所以只能放慢速度。   鹊无声突然想到,阎自在怎会在地宫呢?是自找到了入口,还是如同吴守矩一样,被人带走了。   他相信阎自在的本事,要拐也是他拐别人,但是偏偏……就是担心。   两人离的距离应该不远,不然红曜不会发现的,只是到底是这地宫弯弯绕绕的,需要拐好多个弯。   阎自在那边已经是听到脚步声,步伐有些轻,有些仓促,像是阿鹊,阿鹊身体不好,身体瘦弱,所以脚步很轻,且有些不稳。   阎自在扬声道:“阿鹊?”   鹊无声深吸一口气,果然是阎自在,忙道:“我就在这墙后,这地宫甚是乱……”   “站住不要动,我过去。”   鹊无声便站着不动,等着阎自在。   阎自若看了看鹊无声,小声道:无声哥哥,你听见我大哥说话了。   阎自若口袋里的小银针跟着道:“哈哈,无声哥哥,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家主人早就知道你听不见声音了,也不想我家主人是谁,神医呢,自然能看出你有没有耳疾,更何况他还亲自给你把过脉呢。   不过,无声哥哥刚才听见少主说话了呢,那无声哥哥到底能不能听见别人说话啊,好奇怪啊……”   小血狐:嗷嗷嗷?   鹊无声彻底愣住,不是因为阎自若知道他耳聋,而是,刚才他听见了阎自在的声音。   红曜也跟着道:是呢,我刚才都来不及说,你就回复了,吓我一跳。   阎自在从另一个岔口出现,看见鹊无声很是高兴:“阿鹊,我可担心死你了,你没事就好,身体还好么?之前不是心绞痛么?”   红曜这次没有帮忙传话。   鹊无声只看着阎自在担心的脸庞,他只能根据口型大概知道阎自在的意思,他……没有听见。   阎自在只当鹊无声吓一跳,一点也没有发现鹊无声的异样,其实在阎自在眼中,鹊无声有多少的异样都是正常的。   因此阎自在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鹊无声的不同,倒也是神奇。   阎自若咳嗽了一声:“大哥,无声哥哥旁边还有一个人,比如说我。”   阎自在看了眼他,道:“看见了。”   又看向鹊无声,摸了摸鹊无声脑门,惊讶的道:“阿鹊,你还好么?”   这次红曜继续传话。   鹊无声回过神来,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没什么了,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们怎么进来的。”   阎自在便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鹊无声叹道:“这李姓一家倒是被人利用的干脆。”   阎自在冷笑道:“不过都是些小把戏,这村中定然还有其他人接应,不然一个小小的秀囊怎么就会这么凑巧被发现?不够是有人故弄玄虚,这村里还有其他人接应罢了。你说是么?金花婆婆?”   阎自在说完侧过身去。   阎自若与鹊无声才看见,原来身后还跟着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的笑道:“到底还是人心作祟,若没有人心,便是有种种巧合,也不会如此的。”   鹊无声没有说话,因为金花婆婆头上的金花没有说话。   鹊无声眉头微皱。   阎自在一直关注着他,便询问:“可是又心绞痛了?”   鹊无声摇摇头,只道:“咱们该怎么出去?还是继续寻找吴守矩?”   阎自若忙道:“都走到这里了,自然要把吴公子找到。”   小银针:吴公子会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口水……   血狐:苏——   阎自在只看向鹊无声,他现在虽然奇怪鹊无声为何看起来好像身体好了的样子。   但是却忍下没有询问,鹊无声身体到底怎么样,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刚才也是他太着急,一不小心就说出心绞痛来。   鹊无声自是知道阎自在想什么:“不必担心我,我也很想知道这地宫到底有多大。”   阎自在见鹊无声当真没有什么事,道:“也好,我也好好逛逛这地宫。”   说完便领着鹊无声往前走,不过才踏出去一步,也不知道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脚下开始开始有地动,有些石砖慢慢下去,升上来的是一支支尖利矛……   鹊无声本还能应付,却发现渐渐与阎自在越来越远。   阎自在不顾其他脚下一点,跳到鹊无声跟前,抱起他,只迅速的向前走。   鹊无声搂住阎自在的脖子:“我其实可以的。”   阎自在轻声笑道:“我知道,只是这样抱着心里踏实。”   鹊无声一时没有说话,他渐渐的大概知道阎自在是在想什么,其实他应该早就知道。可是,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他又为什么……   这些东西最是乱,干脆就不再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啊!大哥!等等我……大哥!”是阎自若的声音。   小银针:啊啊啊!救命……我恐高……   血狐:嗷呜!   鹊无声忍不住道:“阿若他……”   “不必担心他,这小子武功不咋地,但是逃命的功夫最是好。”阎自在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笑道。   鹊无声回头瞅了眼,就阎自若喊的厉害,但是蹦蹦跳跳的很是轻松,倒是后面的金花婆婆……   鹊无声问道:“这个金花婆婆……”   阎自在道:“不必理会她。”   鹊无声点了下头,阎自在谁也不留单单留下金花婆婆,可见对她心中已经产生怀疑了。   而且他刚才也没有听见金花婆婆身上兵器的声音,想来就应该是当时在大厅中说话的人了。   那人功夫应该不下于阎自在,到底还是要小心些,大概这也是为什么阎自在只将她带在身边,却没有处理的原因吧。   只是没有想到,是个女子,他本以为是个男人。   倒是被他自己的自觉欺骗了。   这段路并不是很长,且对于他们来说还能应付,不过一会便过来了,阎自在抱着鹊无声,脸不红气不粗的,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   阎自若则拍着胸脯道:“真是吓人。”   小银针:吓死宝宝了。   阎自在道:“你平时疏于练功,以后回去每天多加一个时辰。”   阎自若苦着一张小脸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金花婆婆才手忙脚乱的过来:“你们为何不等等老身。”   阎自若道:“你平时肯定疏于练功。”   阎自在看了两人一眼道:“之后可能还有其他的陷阱与暗器,大家多加小心吧。”这意思就是个人顾个人吧。   说着还是抱着鹊无声往前走。   鹊无声小声道:“我想下来走,我的身体没有事了。”   鹊无声的气息让阎自在心里痒痒的,暖暖的,而鹊无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很是好闻,他甚至都听见鹊无声心跳的声音,他哪里舍得放鹊无声下来。不过,最后还是将鹊无声放下,两人并肩走着。   鹊无声抬眼看了下阎自在,阎自在长的很好看,但是并不像他这样偏柔弱,他多了几分硬朗。   鹊无声轻声道:“我喜欢和你并肩走着。”   他不喜欢拖累别人,也不喜欢当谁的累赘,如若走,便一起走。   阎自在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带了些笑意,过了会,还是问道:“那……你还想杀我么?”   鹊无声这才想起来他当初还说过杀他话,顿了下,道:“等到有一日我能够杀你时候再说吧。”   阎自在忍不住笑道:“那看来你回去每日也要多加一个时辰练功了,我可以辅导你,保证你五十年后天下第一,届时就可以杀我了。”   鹊无声瞥了一眼他:“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最多十年而已。”   阎自在只是笑起来:“十年也好,我先教你十年。不过,你别忘记了,十年后我的功力也是有长进的,所以我说五十年后不是没有道理的,到时候我老了,可能老的走不动了,你就可以杀了我了。”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他是说不过阎自在,更何况说这些十年后五十年后干什么?   还早的很,可是,就在刚才,他真的想到了五十年后,阎自在成为老头的模样,估计也应该是武林一大败类吧。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不再是直来直去的,而是带有弧度的,让人晕头转向,鹊无声已经收起刚才的玩心,发现阎自在知道怎么走,便问道:“这地宫莫非……”说到一半又顿住,想起后面后还有金花婆婆,不该问太多。   阎自在却无所谓,大方的说:“这里是阎王府修建的地宫。也就是说,欢迎来到阎王府。” 第28章 天下首富   阎王府。   这是阎自在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三个字。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若,阎自若一脸茫然,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倒是金花婆婆笑道:“果不其然,就说阎王府落根在这里不能没有二手准备,外面火势这么大,你们都躲在这里,倒是那些村民受苦了。”语气里带着嘲讽。   金花婆婆身上的兵器还是没有说话,鹊无声听不见她说话,只看口型知道火势大,村民受苦,这些词。   鹊无声干脆问道:“你是谁?”这个人不会是金花婆婆的。   花锦娘可不是这个样子,鹊无声虽然只见过花锦娘一次面,但是她头上的金花可是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鹊无声也是后来才知道,花锦娘自从退出江湖后,就不喜欢露出真容,大部分时候都会装扮成相貌难看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自称是金花婆婆。   现在眼前的金花婆婆,看起来还不够丑,而且,对阎自若很冷淡。   阎自若更是也不理会她。   听鹊无声这样问,金花婆婆却看了眼阎自在。果然,这个人带着她下来,是已经怀疑她了。   金花婆婆只道:“我是金花婆婆。”   鹊无声了看眼她头上的金花,摇摇头。   阎自在不在意,只牵着鹊无声的手,道:“阿鹊,你不用理她,她已经跟着咱们到这了,没跑了。”   鹊无声听了还就真的不在意了,反正有阎自在在这里,不知不觉,鹊无声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金花婆婆冷笑一下,这脸皮到底没有撕破,现在撕破对谁都不好,阎自在大概是不想带着鹊无声打架,而她一个人对他们三个到底胜算也太低。   金花婆婆只道:“少主,不如说说这地宫?不然这样走着多无趣。”   他们现在走的方向完全是阎自在带领的。   鹊无声才想起来,阎自在刚才提到的是阎王府,他不知不觉的好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他心底知道,阎自在不会是那个屠铜雀台的人。   他现在想找到幕后主使者,不单单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还因为活的人,他希望不诬陷任何一个人。   阎自在看向鹊无声,见鹊无声眼中也很是好奇,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阎自在才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倒是听说过,在家里的某本书上看见过,上面说介绍过这个地宫。   不过并不完全属于阎王府,是阎王府与另一个家族一同建造的,这里不单单是庇护所,也是一个藏宝的地方,还是一个墓地。”   鹊无声听了,有些疑惑的问道:“两个家族一同的藏宝和墓地?”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同在一个墓的家族,却有不同的姓氏,这不合理。   而且,宝藏通常都是埋给自己的,那么多人知道宝藏,还有什么意义?就算当时两家人交好,谁能保证永远都交好?   阎自在拍了下脑门,笑道:“我说的不太准确,是阎王府的墓地,是另一家人的藏宝地点。当初,阎王府有一位少主,最是喜欢这些风水这些东西,探查到这里是个好地方。   但是偏偏此地还有一个缺陷,据说需要无价的东西镇压,不然这好风水就变成了恶风水。   也正好,这位少主的恋人,乃是天下首富,两人便一同建造了这个地宫。也为阎家的未来奠基了不可估量的基础与后盾。”照本宣科般的讲述。   鹊无声看了眼上面的夜明珠:“难怪连照亮都用这夜明珠。”   不过这,天下首富是谁……   金花婆婆没有说话,眼神充满贪婪,无价之宝……这倒是好。   阎自若突然问道:“大哥,你看的莫不是那本叫什么《阎氏神人录》?那上面写的可信?我记得上面还说什么阎家曾经说出过一个什么有千里眼的神人,说是可以看清十里地以外的物品,听起来实在不可信。我三岁后就不喜欢听那些故事了,没想到大哥,你居然会相信。”   阎自在回头眯着眼看阎自若,阎自若才发现自己得罪了大哥,只嘿嘿的傻笑。   《阎氏神人录》?能写出这种东西来,肯定很无聊。   当几人第五次走到一个编号66666的夜明珠之下后,鹊无声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这路对么?”   阎自在站住,奇怪的道:“不确定,我也是跟着感觉走,怎么?你以为我知道?”   众人眯着眼看他。   阎自在无奈的道:“那本书里倒是地图,但是画的太小,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哪里记得那么清楚,这不是得摸索嘛。”   鹊无声笑了下,道:“还是我来带路吧。自在,你知道如果有关押地方的人,在哪里么?”   他们的目的就是去吴守矩还有金算盘几人,所以自然去找藏人的地方。   阎自在道:“自然是有,这里这么大呢,啊,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们,这里也是一个巨大的迷宫的,听说当初造地宫的那位少主还曾经在这里迷路了,后来还是被首富家的儿子找到了。   不过后来两人一起迷路了,倒是在这地宫里生存了个把月,听说为了生存,还开辟了一个小院子种田。   最后是首富家派了上千名侍卫从每有一个通道进去,才找到了他们。   不过这上千名侍卫最终也就只回来了二十几人,其他人都已经消失了。啊,你看,那里还有一句骨骸,估计就是那些侍卫了。”   阎自在话刚说完,不知道哪吹来一阵阴风,将几人吹的透心凉。   最先暴怒的是金花婆婆,几乎是蹦上来揪住阎自在的衣领:“你既然知道为何又非要跳下来,倒不如从火中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阎自在拍掉金花婆婆的手,道:“没想到你是个男人,居然扮成老太太的样子,真是……你不会有什么癖好吧。”   金花婆婆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到这上面了。   阎自若得意的道:“我哥跳下来自然是为了找我,对吧。”   阎自在弹了一下阎自若的脑门:“只是顺带。”   那阎自在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鹊无声。   鹊无声道:“不必着急,既然有人能出去,咱们就也能出去,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而且自在也说了,那位阎家少主与首富家的公子能在这里住上这么长时间,那咱们也是可以的。”   鹊无声还是有这个自信的,这个时候就显出有个特异功能是多么的好了。   阎自在突然搂住鹊无声:“我家阿鹊在哪我就在哪,想想在这里一起生活倒也是挺浪漫。”   阎自在并没有忽略鹊无声已经喊他自在了,看来这里很适合谈恋爱啊。   金花婆婆叹口气:“那接下来往哪里走?”   鹊无声指了下左边:“这里……”   那边是一条比较幽暗的道。   对于阎自在来说,越黑越好,现在是鹊无声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就是前面是堵墙,他也能撞开走过去。   阎自若自然是跟着他们。   只有金花婆婆有些迟疑,他该相信鹊无声么?   这三人也并不管她,只往前走。   金花婆婆咬了咬牙,只能跟着三人,在这里,一起走绝对要比一个人走有胜算。   几人就这么又走了小一个时辰,虽然没有走出去,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几人都看出来,这一路上确实没有走重复的路。   最后还是阎自若受不了,坐在地上:“大哥,无声哥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吧。”   阎自在冷哼:“你现在不着急找你的吴公子了?”   鹊无声感动他来找他,但是鹊无声却没有想,就是因为阎自若他才下来的,说到底也是阎自若惹事的,阎自在自然也要替弟弟摆平这件事的。   鹊无声倒没有什么,他倒是觉得奇怪,心绞痛之后他不但有精神,而且好像有用不完的劲。   他半靠着墙,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墙,有一小块泥土掉下来了,他手碰到,发现有奇怪的痕迹。   鹊无声转身察看,倒是愣住了。   阎自在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状况?”   金花婆婆眼睛一直盯着两人,他也有些累了,但是却不能放松丝毫,谁知道这几个人会不会将他丢下。   鹊无声轻声问答:“你知道当日那首富姓什么么?”   阎自在摇摇头:“不清楚,当时好像是怕有人找他们麻烦,并没有写出来是谁。但是,如果真的是天下首富的话,我倒是知道姓什么……”   鹊无声道:“姓吴?”说着从墙里扣出来个东西。   阎自在没有来得及看他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道:“正是,天下铜钱吴家出,吴家已经稳居天下首富数百年。现在倒是低调了不少。怎么了?”   鹊无声将手中的东西扔到阎自在的手中,阎自在看了眼:“是铜钱,怎么了……等等……是铜钱?”这铜钱上刻着个吴字。   阎自在反应过来后,睁大了眼睛。   金花婆婆在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也难掩错愕。   只有阎自若还傻乎乎的问:“怎么了,这墙里有铜钱怎么了?”   血狐也好奇的问:嗷?   鹊无声无奈的道:“不是这墙里有铜钱,而是这墙就是铜钱铸成的,你可以想想,这么多墙,都是用铜钱铸的,需要多少钱,我想,可能别处还有用金砖或者银砖铸成的。”   其他人愣住,阎自在则道:“或许,当年那些侍卫没有出来,不是因为迷路……”   而是被这些钱财迷花眼了…… 第29章 好像一个大粽子   阎自若后知后觉的问道:“这……所有的墙都是铜钱?”这……这得有多少啊……   阎自在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看到这些夜明珠就应该知道了,这么多夜明珠,这些价值也不低的,真是眼睛里只有钱。”   阎自若摸摸脑袋:“人家也不知道夜明珠那么值钱嘛。”   阎自在无奈的摇摇头:“笨死了。好了,咱们走吧,去找吴守矩。”   几人再度起来,慢慢前行,只金花婆婆看了看两面的墙,最后也只有跟着他们走,还是命重要,不然有这么多钱也没有什么用。   也不知道这么走了多长时间,阎自若已经歇了两回,在第三回 的时候终于受不了:“算了,咱们别去找吴守矩了,不如扣下来个夜明珠带回家吧。”   “阎自若……你太令人失望了……”   阎自若看了看阎自在鹊无声,不是他俩说的话,他只呆呆的道:“我刚才出现幻听了,你们听见一个声音了么?听起来感觉好像是吴守矩,是不是……我见鬼了……”   “见鬼个头,赶紧过来救老子!”就是吴守矩的声音,可是吴守矩并没有在这里。   阎自若小心翼翼的道:“真是见鬼了?”   阎自若的小银针:哇啊啊啊,怎么会有吴公子的声音,见鬼啦。   鹊无声没有什么表情,他什么也没有听到,除了这些兵器的话。而且,如果吴守矩在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听见吴守矩身上铜钱的声音。   但是没有……   阎自在瞥了一眼阎自若,只吼道:“吴守矩,你在哪呢?”   阎自在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并不远,还有回声,但是阎自在也没有感觉的吴守矩的气息。   “我不知道,反正这里空间很大,有一些金银财宝,我估摸这只怎么也值个几万两吧。”吴守矩的声音还算平静。   阎自若:“哇塞,那么多钱。”   阎自在道:“你能说点有用的么?”   他现在还没有弄清,这个声音为什么出来,而且听起来,吴守矩并不是在他们的下面或者上面。   还是金花婆婆道:“这个走廊的问题,一头大一头小,而且有特殊的东西,声音可以传的很远。所以,吴公子可以听见咱们说话。”   原来如此……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一个。”   阎自在便问道:“吴守矩,你身边几个人?金算盘可是跟在你身边?”   不一会,传来吴守矩的声音:“金算盘也丢啦?不过不在我身边,你们不用管他,他比我精明,啊,虽然他不在,但是我身边还有其他人,有一个家伙还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嘿,老兄,你能离我远点么?”   阎自在等人一阵沉默。   又一小会,又是吴守矩的声音:“那家伙不听我的话,你们啥时候来,带我一起走啊……嘿,你别捂我的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后面又是吴守矩絮叨的声音。   阎自若小声道:“咱们,要不要偷偷走?”   “好你个阎自若,老子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你,你却这么没良心!你以为你小声说话我就听不见了么?”   阎自若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我以前觉得他没有这么话唠啊。”   阎自若才要说什么,阎自在只摇摇头,在墙上写了几个字,众人看着这几个字一时没有说话。   红曜:你们没有发现除了吴守矩,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么?   字还没有写完,红曜便帮着说出来。   鹊无声眉头紧紧皱着,以前他不觉得耳聋有什么不方便的,因为他听得见兵器说话。   但是现在却感觉到深深的不便,他不知道吴守矩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哪些声音在。   金花婆婆也在墙上写字:咱们怎么办?去还是回去?   阎自在看向阎自若,阎自若无奈的道:“看我干什么,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写那么快,我怎么知道写的是什么啊。   阎自在已经不指望阎自若了,只看向鹊无声。   鹊无声点了下头,在墙上写上,去。   人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就要往前走,更何况回去就能回去的了么?吴守矩身旁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倒不如见识见识。   阎自在自然听鹊无声。   金花婆婆只能叹口气,她倒是想回去,但是也不见得能回去了,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鹊无声认识路。   至于阎自若……反正他也看不懂这些人写的是什么,他们说往哪走就往哪走吧,反正他们也不会丢下他,也不会丢下吴守矩。   几人便继续往前走,吴守矩的那边也没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边的人制伏了。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   不过鹊无声耳朵里倒不清净。   红曜:阿扇,你就说几句话吧,还在生气么?   玉扇:嗯。   红曜:哈哈,你和我说话就是证明不生气了。   鹊无声觉得红曜分析的对,玉扇很少出声音,既然出声音了,那就是它心软了。   结果红曜说完后,玉扇不再理红曜。   红曜不管说什么,玉扇也不再说话了……   鹊无声几乎都能看见红曜委屈的表情了,应该和阎自在一个模样。   阎自在问道:“阿鹊,你为什么笑?”   鹊无声才发现原来自己跟着笑了,只道:“没事,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你们好惬意啊,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有趣的事……”吴守矩几乎带着怨气的声音。   鹊无声和阎自在互看一眼,这证明这些人一直都在盯着他们。   阎自在在鹊无声手中写了两个字,鹊无声就觉得手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心里爬进去了似的。   鹊无声抽回自己的手,点了下头。   阎自在写的两字「不远」,吴守矩就在他们附近,不然回答的话不会那么快就传过来。   鹊无声想起当初碰到阎自在的事了,虽然离的近,但是不见得就能马上到,可能需要绕许多的弯。   又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   阎自在道:“吴守矩,你在哪呢?”   这把吴守矩没有回复,或许说是不方便回复?还是说不让回复?这么说来,是不是就要到了?   就要到了……   鹊无声已经感觉到了兵器的气息,有很多,但是气场却并不是很强大,而且他也听到了吴守矩铜钱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这里铜钱好多啊,你好啊你好啊,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鹊无声停下,突然拉起阎自在的手,在手上写道:注意安全,到了。   阎自在手心也是一痒,烫烫的,下意识的,他将鹊无声的手紧紧的握住。   鹊无声想抽出来却抽不出来了,只看着阎自在,阎自在却痞痞的笑容,看的鹊无声更是生气了。   后面的金花婆婆只板着脸叉着腰看着这两人谈情说爱,拜托,要救人就快点救人,要走就快点走,在这里亲亲我我干什么。   阎自若则很直接的问道:“大哥,你吃无声哥哥的豆腐。”   话音才落,几乎众人异口同声:“糟糕……”   他们之所以不说话,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来了,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吴守矩后来也不说话的原因。   虽然有脚步声,但是毕竟几人轻功还算不错,脚步声很轻微,对方是无法通过脚步声分析他们走到哪了。但是,阎自若这句话可就坏事了。   鹊无声道:“左三,上一,右四。”他说的是飞来的暗器的方向与个数。   阎自若挥着长袖将这些兵器卷下来,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握着鹊无声的手。   好在,这些暗器大概只是个下马威,并不是很危险。   几人这才向前走,不过拐了一个小弯,就别有洞天,这里是个空场,屋顶是半圆形的,里面堆着满满的宝物,宝箱里的各种金银财宝已经都溢出来了。   而吴守矩就被绑在一根木头上。   除了吴守矩,没有任何人。   阎自若指着吴守矩哈哈大笑:“你看着好像一个大粽子。”   吴守矩翻了个白眼,道:“快放我下来,你们刚才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跑了,说不好过会还要过来。”   阎自在不着急动手,只是问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谁么?”   鹊无声只是皱着眉头侧头倾听,刚才他明明感觉到兵器的气息,最少不止三种兵器,可是现在一个都没有。   吴守矩的铜钱还在欢快的唱着那句话,好像很开心,鹊无声一时没有办法与那些铜钱交流。   不过,现在倒是知道了,想来这些财宝都是吴守矩家的了,他刚开始得知建这个地宫的另一人姓吴就猜到和吴守矩有关系了。   现在这些铜钱就更加可以证明了。   “我不知道,反正穿着黑色的衣服,蒙着面,我一醒来就是被绑在这里,那些人好像在等谁,但是并不打算取我的性命……”   吴守矩看了眼鹊无声,他心中有些忌惮鹊无声,阎自在虽然功夫要好一些,但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鹊无声。   “因为你也是吴家的人?”鹊无声道。   吴守矩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看看,这个家伙总是能直戳重点。   阎自若兴奋的道:“吴守矩,这个地宫真的是你家和我家一起建造的?”阎自若的眼睛都要成铜钱状了……   “是……” 第30章 我不怕,在你身边   吴守矩回答完,阎自若几乎是蹦蹦跳跳的去给吴守矩松绑,嘴里还念叨着:“哇塞,这把可发了,这么多钱,得买多少肉啊。”   眼看着阎自若就要碰上吴守矩身上的绳子……   鹊无声就感觉有一个声音:兄弟们……此生只为这一回,一,二,三,发射……   鹊无声忙道:“小心……”   说是迟那是快,阎自在踢起脚边的一颗红色宝石,宝石打到阎自若的腿上。   那边鹊无声手中的玉扇展开,十二根锋利的箭头从扇骨中射出,割断了吴守矩身上的绳子。   同时,从四周射出许多的箭,阎自在搂住鹊无声,一手用袖子挥开飞过来的暗器,还一边看着吴守矩已经挣脱开并且过去抱起阎自若。   好在,这些暗器因为年头有些长了,所以还好对付。   也庆幸这些暗器话比较多,不然的话……   鹊无声松了一口气,才发觉,阎自在已经搂着自己好一会了。不过,他好像也渐渐习惯这个怀抱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温暖,不同于衣服的保暖和太阳的炙热,这个怀抱可以让你的心也温暖了,鹊无声并没有挣脱开,他想好好的体会一下,只是……   只是阎自在先放开鹊无声,走过去看阎自若两人。   鹊无声怔了一下,之前从来都是他离开阎自在,原来是这种感觉……   鹊无声收起这种感觉,也走阎自若身旁:“你们没事吧。”   阎自若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只恨恨的看着阎自在,敢怒不敢言。   小银针:喊一声让人趴下不就行了么,真是的,疼死了。   小血狐也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呜呜……   看样子,阎自若没有什么事,再看吴守矩,也没有什么伤痕,衣服还很干净。   鹊无声放下心,一抬手,展开扇子,十二个箭头重新回到玉扇中。   吴守矩叹了口气:“还好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就惨了,我一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这里了,旁边还有……”   “不要说!”阎自在打断吴守矩的话。   鹊无声挑了一下眉,道:“金花婆婆不见了,而且这里声音可以传很远,离开这里之后再详细说吧。”不知不觉,鹊无声帮阎自在解释。   阎自在瞅着鹊无声笑了下,鹊无声别过头,不去看阎自在,他心中突然间就明白阎自在为何对自己好了,这个人是什么心思了……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有的时候,开窍只需要一瞬间。   吴守矩挑了下眉:“金花婆婆……她不是……”   她不是阎自若的母亲么?怎么……   阎自若才开口:“不知道哪来的家伙,易容的。”   顿了下,道:“咱们先捡几块宝石吧,哎呀,好多啊……”说着就兜着衣服想去捡,被吴守矩拉住。   吴守矩皱着眉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可捡的,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着拉着阎自若往旁边的一个岔口走去。   阎自若与鹊无声对视一眼,吴守矩怎么知道走的这里,而且吴守矩当时还说身边有人拿剑指着他。   他们来的时候,却一个人也没有,吴守矩身上干净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让人匪夷所思。   只是刚才又有暗器出现,最少证明吴守矩在地宫也是自身难保的。   最重要的是,鹊无声发现吴守矩身上的铜钱也不说话了,之前那些铜钱还很兴奋,后来就不说话了。   鹊无声有一种感觉,这些铜钱好像发现了他的秘密……或者说是吴守矩?   几人走了好一段,阎自若一直倒着走,眼神看着刚才的大厅,满眼的泪水,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就这么没有了,哎呀呀……   阎自在走在鹊无声的后面,看后面是否有敌人。   自从知道这个地宫还有其他人之后,阎自在就很谨慎。   四人到了一个小厅,这个小厅还有几具骨骸,他们身上都有些宝石,看来就是拿了宝物之后没有来得及跑出去。   才站稳,阎自在就冷笑道:“你怎么知路线的,是你把我们故意引到这的吧,天下首富吴守矩。”   什么慈心书生,不过就是虚名,他真正的身份就是天下首富的当家的,天下铜钱吴家出,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的,曾经有人说过。   如果皇位可以用钱买的话,那么吴家可以买两个皇位,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吴家有钱,却从来都没有找到过吴家的根据地,就是皇上想抄家都找不到地方,但是偏偏,你所用的东西,都是吴家出的。   吴守矩一拱手,道:“阎少主果然火眼金睛,在下吴守矩,之前的日子多有打扰了。”   阎自若扁着嘴巴看着吴守矩:“你居然骗我,你说你是穷书生着,还说你以前都吃不饱饭,我才把我的豆包让给你的!你这个骗子!”   阎自在无奈的看了眼阎自若,只冷笑道:“没想到天下首富还抢我弟弟的豆包。”   吴守矩也不生气,揉着阎自若的头发道:“哈哈,业余爱好业余爱好,这钱不都是这么抢来的么。”   众人:鹊无声还是认真的打量吴守矩,这个人肯定是吴守矩,不是易容的,但是为何铜钱不说话?   直到刚才吴守矩刚才承认自己天下首富后,鹊无声才明白,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吴守矩才是真正的吴守矩?所以这些铜钱都十分的本分?   阎自在还是觉得吴守矩不太靠谱,只将鹊无声拉到身旁,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至于阎自若,看吴守矩宠溺的眼神,就知道阎自若没有什么事,唉,男大不中留……   阎自在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人。”   吴守矩点头道:“阎少主说的正是,想来你也知道这地宫本来是阎吴两家所建造,一边坟墓一边宝藏,这些人就是留在地宫守护宝藏的人。”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他想到的是如果有守护宝藏的人,是不是就有守护坟墓的人?   鹊无声问道:“那为何要把你绑起来,你是他们的主人。”   吴守矩叹口气,已经没有之前惧怕鹊无声的样子,道:“这就说来话长,而且也与阎少主有关,他们是……”   突然地动山摇……相当的厉害,上面有石头滑落,阎自在这下直接将鹊无声搂在怀里,只喊道:“照顾好我弟弟。”   阎自若怒道:“哥,你重色轻友!”   小血狐:嗷!嗷!嗷!   这次地动实在是厉害,阎自在几乎站不稳了,只紧紧的搂着鹊无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放屁,你是谁的友!老子是你哥。”   “那你到底是老子,还是我哥啊……”   阎自在已经不理会阎自若了,他现在已经听到岩石裂开的声音,只喊道:“吴守矩,照顾好我弟,在东北角集合,顺风耳他们在那……”   就听见吴守矩的声音:“好嘞!等出去了,我就去你家提亲!大舅哥,你放心吧。”   众人一时安静,只有岩石滚滚下落的声音,众人都想,怎么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吴守矩果然会做生意。   阎自在还想为什么一块大石头落下来直接砸在中间,他们这边已经开始塌陷。   鹊无声突然伸手搂住阎自在的腰。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   阎自在安慰道:“你不要怕,没事的,塌下去也好,下面应该还有一层。”   过了一会,阎自在才听到鹊无声清冷的声音:“我不怕,在你身边。”   阎自在的手紧紧握了下鹊无声的肩膀,有这句话他更加不会让鹊无声出事。   上面的石头越掉越多,阎自在深吸一口气,带着鹊无声先跳到下面。   虽然不确定吴守矩是否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但他还是喊道:“吴守矩,我弟要是活着出去了,你就来提亲,你要是不小心挂了,我让我弟给你守三年寡,再出嫁……”   吴守矩听见了,一字不落,只呸了一声,干脆抱着阎自若,踩着那些石头,往上跳……   ——   阎自在与鹊无声掉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坑里,现在很安全,但是也根本就没有活路。   阎自在已经试了两回,沿着墙壁向上爬,倒是可以到上面,但是洞口顶着石头,该庆幸,这石头没有落下来,不然就把两人砸死了。   阎自在想再试一回,却被鹊无声拉住:“别上去了,太耗费精力,上面没有出路。”   阎自在狠狠的拍了一下墙,这个地方不是很大,奇怪的是有床还有柜子,墙上还有一些苔藓之类的东西:“这个破地方,居然还有床,真是奇怪!”   鹊无声笑道:“这床或许就是有用处。”他听见滴答滴答的有水声,那就肯定可以出去,因此并不是很担心。   阎自在瞥了一下鹊无声,鹊无声脸上的笑意居然有些妩媚,他觉得鹊无声刚才好像在撩他。   其实阎自在着急也是因为鹊无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掉下来的原因,鹊无声心绞痛又犯了,现在只有马上出去才好,不然真要是毒性更深了,谁也救不了他。   阎自在现在觉得很无力。   鹊无声却突然抱住阎自在:“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好了。”   阎自在一愣,总觉得鹊无声有些奇怪,只笑道:“这么明显,你却才知道?”   鹊无声轻笑:“有的时候,人没有死过一回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阎自在问道,鹊无声现在软趴趴的在自己身上,让阎自在有些心猿意马。   “你。”鹊无声肯定的回答。   阎自在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深吸一口气:“你……要冷静,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么?”   鹊无声笑了下:“我不但知道我自己说的是什么,还知道我做的是什么。”说着抬头吻上阎自在的唇……   阎自在在最后一刻,只想到了两个问题:   一,看来这个床确实是有用,二,他好像被强吻了,三,他应该主动……   等等,这是三个问题,无所谓,他主动之后就没有第三个问题了…… 第31章 爱情有点方   软软的,甜甜的,这是鹊无声的感觉。   这个时候,鹊无声身上所有的感觉都很灵敏,味觉触觉嗅觉,就连闭着眼时看到的都是五彩的。   他有些晕……   鹊无声以为他是有力的,主动的,但实际上他已经瘫在阎自在的怀里。   他听见阎自在轻笑一声,真的是听见,他听见声音了?鹊无声愣住,他突然有点明白,在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听见声音,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又不见了,他想抓住却抓不住。   正想着,却突然唇上一疼,阎自在咬他!   鹊无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还带着水雾,像一只白嫩嫩的小兔子。   阎自在伸手轻轻揉着鹊无声的唇,唇红的好似玫瑰花瓣,让人想一品芳泽:“你走神了。”语气中带着指控。   鹊无声真真实实的听见他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清晰过,之前或许有,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清醒。   而现在,自己的是清醒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温度气息声音音调,这一句话里含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这并不是红曜能给他的。   阎自在低下头想继续亲吻他,却被鹊无声制止。   阎自在疑惑的看着鹊无声,怎么着,亲完就想跑,不想负责任?   鹊无声眼神有些迷离,笑的尤其妩媚,看起来不像是之前的鹊无声。   阎自在眯着眼,看起来很是危险,他现在处于患得患失,极其脆弱,他对鹊无声自然是有想法。   但是又怕吓到他,便想一点一点的来,再慢慢的吞掉鹊无声,来个温水煮青蛙。   谁知道,青蛙却一下子蹦出来,要求马上吃掉他。   阎自在彻底被搞乱了,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鹊无声哪里知道阎自在想的这些,他现在只想听见阎自在的声音:“说话……”   “说话?”阎自在彻底懵了,这个恋爱谈的有点方。   鹊无声点头:“说话,你说什么都行,只要出声音就行。”   阎自在也不知道鹊无声想的什么,但是想着既然是鹊无声提出的要求,自己是新晋男友,总该答应的。   而且,说话这种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说甜言蜜语么?   阎自在舔了下嘴唇,对上鹊无声认真的眼眸,慢慢道:“阿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虽然身上都是血,但是还是觉得很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扎到心里,痒痒的。”   鹊无声听了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阎自在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磁性,说到象声词的时候还会带着表情和动作,如果他不能听见这些的话,那是多么的遗憾。   阎自在看见鹊无声笑了,脸有些红,他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这路线不对啊,不是应该鹊无声很娇羞么?   怎么换成他,阎自在想着,刚才是鹊无声亲的他,他还没亲过鹊无声,得再来一次,想着便要低头。   鹊无声却道:“继续,你继续说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阎自在或许不知道,他是鹊无声第一个听到说那么多话的人。   阎自在顿住,叹口气,无奈的揉揉鹊无声的头发,接着道:“其实,你满身是血的走进阎家村的时候,我就是知道你是兵器之王鹊无声。”   鹊无声愣了下,发现有的时候能听见声音也并不好,因为不能回避你不想听见的东西。   阎自在感觉道鹊无声抖了一下,只安慰的拍了拍鹊无声的后背:“虽然阎家村是江湖上的世外桃源,但是,还是要关注外面的,自然也知道铜雀台的事,看到你拿着扇子,满身是血,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兵器之王大概就是这样子,只是到后来没有想到兵器之王又是这个样子。”   这两句话字面意思是一样的,但是有了语气就不一样了。   鹊无声叹道:“我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阎自在趁机轻啄了一下鹊无声的唇:“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这一句话鹊无声却没有听见,他又听不见了,怎么回事?   好像就是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这让鹊无声很不舒服,虽然刚才听到声音的时间很短,但是他很喜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阎自在说完后就等鹊无声回复,却发现鹊无声又走神了,阎自在无奈的摇摇头,只低下头,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鹊无声彻底的明白什么样的吻是有力而主动的,这与刚才的那个截然不同。   阎自在很具有攻击性,他刚才能乖乖的接受鹊无声的吻,绝对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懵比了。   鹊无声感觉自己有点缺氧,这个时候他听见自己心砰砰跳的声音,还有阎自在呼吸的声音。   他又能听见声音了?   紧接着就听哗啦的声音,鹊无声身后的墙要塌,好在,阎自在拉住鹊无声,紧紧搂着鹊无声,没有将鹊无声压在身下。   好嘛,墙被阎自在拱倒了,阎自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有些尴尬了,亲个嘴,能把墙给拱倒了,阎自在感觉他一世的英明在今天全部都没有了……   鹊无声伸手摸着自己的唇,奇怪的道:“这才是真正的接吻么?”   阎自在一愣,笑道:“对对,只有和我接吻才是真正的接吻,其他的都不是。”   鹊无声狐疑的看了眼阎自在,他又听见声音了,莫非他的听觉是靠阎自在的吻?这太匪夷所思了。   阎自在忍着笑又揉揉鹊无声的头:“咱们走吧,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吧,一切等出去了再说。”说这牵起鹊无声的手。   鹊无声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心中觉得很是踏实。   这一层与上一层完全不一样,上一层觉得很是华丽,墙是铜钱砌成的,每过一段路程就有夜明珠照亮,而这一层却是黑漆漆的。   而且,是个洞穴,看起来就好像是拿铁锹随便挖的,随时担心这个通道会塌下来,而且它只有一条道,只能不断的往前走。   漆黑的洞里,只有他与阎自在的脚步声。   鹊无声能听见,他觉得不能浪费,因为或许过一会他就又不能听见了,便问道:“你知道我是兵器之王,还对我那么好?”   阎自在微微笑了下,鹊无声没有看见,但是却感觉到他的笑意,阎自在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我对你好和你是谁没有什么关系。”   阎自在说的很随意洒脱。   鹊无声愣了下,随意又忍不住笑了,阎自在还就是这样的人,他才不管对方是谁,想对一个人好是没有理由的。   滴答滴答的水声越来越近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突然,鹊无声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已经不能自已,只是他并不想让阎自在知道。   鹊无声本身武功虽然中上,但是遇到厉害的敌人还是要靠阎自在,他并不想拖累去阎自在。   只是,到底他急促的呼吸与手心的汗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阎自在突然抱住鹊无声:“累了就歇会吧。”   阎自在并没有提起鹊无声身体状况,这也是他细心的地方,他不想让鹊无声真的认为自己是累赘。   鹊无声想说没事,却疼的说不出话,全身颤抖。   阎自在只紧紧的搂着鹊无声,滴答滴答,这个声音更近了……   不对,他们现在没有前行,按道理来说,水声不可能更近,是有什么在靠近他们,突然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以及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与人的脚步声不一样……   鹊无声用力扶住阎自在的肩膀:“你听到脚步声了么?”   阎自在摇头:“你不用管这些,你只好好的跟着我,一切有我。”阎自在也闻到了血腥味,只是脚步声……他并没有听见,但是已经全身戒备。   鹊无声深吸一口气,仔细的听着,还是听见了脚步声,或许是因为他能听见声音了,耳朵更灵敏了?   这种声音听起来确切的说或许是某种野兽,有血腥味有滴答的声音,鹊无声脑海中已经勾画出一个刚吃完人,嘴角还带着血的凶猛的野兽。   鹊无声咬着牙道:“抱着我,赶紧离开这里,有……有野兽。”说完心绞痛几乎让他晕厥。   阎自在并没有细问,他相信鹊无声,这血腥味越来越浓,如果真有什么野兽的话,怕也是越来越近了。   阎自在小心的抱起鹊无声,加快脚步前行,渐渐地,阎自在也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后面的这个东西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却并不慌乱,好像就是喜欢这样逼迫人。   阎自在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鹊无声轻声道:“是我拖累你了。”   他并没有说让阎自在将他丢弃的话,他知道,阎自在不会做出这种事,说了,才是侮辱阎自在。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应该是他在奔跑,在无尽的黑洞里,仿佛随时有一只野兽扑过来…… 第32章 美男与野兽   阎自在听鹊无声这样说,反而笑道:“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怕也是逃不出去的,没有谁拖累谁。”   鹊无声无奈的闭上眼,刚才心绞痛之后,他就又听不见声音了,好像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梦,现在他的世界里一片安静。   真是太可怕了!   他听不见滴答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声,那个野兽身上应该也没有兵器之类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红曜与玉扇大概知道现在形势很危险,所以也很安静。   这让鹊无声更是害怕,明明知道马上就有危险来临,可是却无法预防,这让他忍不住战栗。   阎自在将他搂的更紧,只不断的道:“不要怕,没事,有我。”脚步也越来越快,但也刻意的很轻。毕竟,他不想惊动后面的那个东西。   红曜转达阎自在的话,其实听起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声音还有语气,而且也不过就比阎自在晚一点点。   但是对于鹊无声来说并不是这样的,没有阎自在的气息也没有他的温度。   第一次,鹊无声希望自己是正常人。   阎自在道:“它越来越近了,这里要比之前空间大了一些,我想出口就在前面,我放你下来,你只管往前跑,我能对付它。”   阎自在似乎是怕鹊无声不同意,继续道:“不,是我们一起对付他,我会告诉你往哪个方向躲避或者是刺向哪里……”   现在听着声音,后面的东西应该不只是一只,最少两只,当然也不排除是一只大怪兽,不管哪一种,两人分开行动最有胜算。   鹊无声的心更加的冰凉,比之前的心绞痛还要痛。   他明白阎自在的做法,可是,那些怪物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若是如血狐一样,哪怕是个铃铛也行,没有,他就没有办法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没有办法避开,阎自在不能每时每刻都看着他的。   就算阎自在可以,鹊无声所听到的指令也是比阎自在本身要晚一点时间,差若毫厘失之千里。   鹊无声舔了下嘴唇,想起阎自在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作。或许,也很紧张吧,只可惜自己要说的并不是甜言蜜语。   鹊无声道:“自在,我有耳疾,听不见声音的。”   阎自在一时没有听明白:“什么?”   鹊无声闭着眼道:“我听不见声音的。听不见你说的是什么……”鹊无声的眼睛有些湿润,还好,现在阎自在看不见他。   阎自在虽然还是有疑惑,但是这个时候却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现在,只能想着该怎么办。   阎自在道:“好,我知道了,没关系,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这条通道应该就要到头了,只要他走的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鹊无声也知道他们快出去了,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一点点的光亮,鹊无声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跑过去。”这样,最少不会成为阎自在的累赘。   可是,阎自在却并不想放手,尤其是在知道鹊无声听不见声音之后,后面的动物应该很灵敏,鹊无声听不见,他哪里放心鹊无声一个人……   只是,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抱着鹊无声了,后面的动物追上来了,这东西跳的十分的远,而且动作很轻,难怪之前并没有听见它的声音。   阎自在将鹊无声放下,一转身,手中弹出颗宝石,直接打在一个动物的眼上,马上吼道:“阿鹊,一共两只,小心!”   说完才想起鹊无声有耳疾。   鹊无声折扇打开,反手挡住其中一只动物的攻击,又从扇骨中射出箭头,虽然没有射中眼睛,却也让它受伤了。   因为洞中太黑,看不清这两只是什么东西,黑漆漆的洞里,只能看见这两只动物的眼睛,冒着绿光。   “是狼?”鹊无声询问道。   现在那两只动物不敢过来,鹊无声和阎自在两人只慢慢的后退。   如果能和平离开自然是好的。   但是,很明显这不可能。   那只被阎自在打中眼睛的动物又跃过来,阎自在现在觉得还是剑之类的兵器更方便了。   另一只则也跟着攻击阎自在,它们很聪明,知道眼前的两人中阎自在最不好对付,便先捡着难啃的打,免得这人偷袭。   鹊无声皱着眉头,他与阎自在的兵器都属于近身兵器,并不适合与这两只动物交手。   阎自在道:“阿鹊,你先走,它们我能对付。”   黑暗中只能看见这野兽的眼睛还有偶尔反光的锋利的爪子。   鹊无声并没有走,继续帮着阎自在攻击那只经常偷袭的野兽。   阎自在又喊道:“你先走,你走了我才能放开对付。”   这个时候阎自在又忘记鹊无声有耳疾了,他总觉得鹊无声的这个耳疾有些奇怪,之前他们对话很正常……   鹊无声顿了下,道:“好,我在前面等你,若你不来,我就将这洞给毁了!”   鹊无声鲜少说一些威胁的话,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威胁,但是有一点,一旦他说了,就定然能做到。因此,这个话听起来虽然语气上没有什么加强,但是实际上更有可信度。   阎自在笑了下,道:“放心,我还欠你一条命,死也要死在你手中。”   鹊无声有看了一眼,趁机又甩出箭头,然后转身离开……   洞很黑,很长,地上也并不平稳,鹊无声不知道阎自在之前抱着他的时候是怎么走的,可以那么的平稳。   鹊无声努力跑的很快,他担心那个野兽会跟着他,当然跟着他也好,倒是可以帮助阎自在解决一个。   这个时候安静是最可怕的,他听不见风声,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什么,只有一丝丝的光亮,这个光亮引着他上前。   大约跑了有一刻钟,鹊无声突然停下,慢慢的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红曜,你知道你的主人怎么样了么?”兵器与主人是有联系的,如果阎自在真出什么事了,红曜也会知道的,就算不知道,气息会越来越弱。   红曜:没事,我家主人最厉害!   鹊无声听红曜故作轻松的语气,微微笑了下。   红曜:主人说让你一直往前跑的……   鹊无声道:“不跑了,如果阎自在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他,如果他有事,我就在这里等那两个怪物。”   一阵寂静……   鹊无声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感觉时间过的特别特别慢,心里有些慌……   “红曜,你主人应该没有骗我吧,他能对付那两个怪兽么。”   鹊无声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又想到阎自在让他一起对付那两个怪兽,又有些不确定了。   都怪他听不见,不然,倒是可以一起战斗了。   红曜:不会骗你,我已经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了。现在,很强……   鹊无声一听,忙站起来,只看着黑漆漆的通道,红曜不会骗人,它是不懂人的七情六欲的,它的一切都是主人给他的,最一开始也是红曜感觉到阎自在的气息的,所以,阎自在真的没事!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鹊无声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之前的味道一样,心一紧,阎自在他……   鹊无声不再多想,开始往回走。   如果是阎自在更好,如果不是……也无妨……   鹊无声现在很是后悔,他当时不该离开,他不该听信阎自在的话,他应该帮阎自在的,如果阎自在真的……他……   “别着急,我就在这里,慢点走,别摔倒。”   是阎自在!   当红曜将这句话传过来的时候,鹊无声几乎高兴的想哭。   阎自在扶着墙慢慢的走,他满身的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两只动物的。   鹊无声不敢碰阎自在,怕碰到他的伤口,只不断的说:“哪里痛?有没有受伤?还能支持住么?”   阎自在却可怜兮兮的说:“是不是嫌弃我身上的味道难闻,也不知道哪两个野兽是什么东西,血腥味超级重……”   话还没有说完,鹊无声已经抱住了阎自在:“我就是担心你。”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微微皱了下眉,他其实也受伤了,但是,他更想抱着他。   鹊无声很快感觉阎自在的不对,忙挣脱开:“你身上果然有伤,为何不说……”   阎自在摸了摸鹊无声的头发,笑道:“腿上挨了一爪子,所以走的慢一些,需要你搀扶了,希望你不要嫌我累赘。”   鹊无声不知不觉已经哭了,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下来,要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哭过,只吸了吸鼻子,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走吧。”他知道,阎自在说这些都是为了他,他之前想到过自己是阎自在的累赘。   鹊无声小心的搀着阎自在,阎自在却不在意这些,他身上当然不止腿上一处伤口,只是这个更厉害而已,身上还有一些小划痕,但是他还是完全赖在鹊无声身上。   鹊无声也不嫌沉,只撑着阎自在。   阎自在开始叨叨不停:“阿鹊,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一个无影脚,就将那个小怪物给踹飞了,又一个倒挂金钩,把另一个直接踹在石头上,磕死了。   打死它们后,我看了看,发现是两个五尺长,像豹子又像狼的野兽,皮毛应该是纯黑色的,或许是因为在地下面没有眼光吧,爪子几乎和你扇子一样长,这要是被划上一下子,就深可入骨……”   “你这一仗打的,还是险胜吧。”鹊无声并没有被阎自在轻松的语气蒙蔽住。 第33章 因你而无畏   阎自在说的越轻松,刚才那一仗就越艰难。   鹊无声是知道阎自在的功夫的,几乎是他见到过功夫与内力最上乘的。   当然,面对野兽,自然不能与人相比,但是能把阎自在打成这个样子,那两个野兽也是十分凶狠的。   阎自在叹口气,还是没有骗过鹊无声,鹊无声说的很对。   其实,他到最后也没有杀死那两个野兽,尤其是在其中一只野兽将他的腿拍伤后,他即使奋力相搏,胜算也很低,那两只野兽是有机会将他弄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最后却跑了。   他也算是险象环生。   阎自在道:“那两只野兽并没有死,跑掉了,但是,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就是来了也不会再伤害咱们了。”不然要想杀他刚才或许就一气弄死他了。   鹊无声想了想,还是把心中最坏的打算说出来了:“或许是找帮手去了……”   阎自在一阵沉默,完全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只笑道:“那希望我们两个被一直野兽吃掉吧,也算是葬在一起了。”   鹊无声轻笑,两人走的很慢,生生把这条漆黑的路走出了浪漫的气息。   阎自在看了看鹊无声,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有些光亮了,但是鹊无声看不清楚阎自在神情,只是感觉到了他的疑惑。   鹊无声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耳疾的事?”   阎自在嗯了一声,又道:“真的是有耳疾么?是不是因为之前中毒?所以会偶尔听不见呢?你之前还说听见了脚步声,在我没有听见的时候你就听见了。而且,而且就是现在,你也再与我对话……”   阎自在想起在洞里的时候,鹊无声让他说话。或许,就是因为突然听见声音了,想听他说话。   鹊无声见阎自在有些激动,问道:“你……似乎很在意我能不能听见?”   鹊无声心里有些担心,以前他其实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现在……总希望自己的完美的,最少是对于阎自在来说。   阎自在点头道:“当然很重要!”   鹊无声心中一寒,居然有些无力,两人差点摔倒。   鹊无声低头道:“对不起……”   阎自在后知后觉,猜到鹊无声想的是什么,只无奈的道:“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你如果不听见将错过很多东西,你听不见鸟鸣的声音,下雨的声音,我希望你能更完整,而不是因为我。”   鹊无声惊讶的看向阎自在。   阎自在笑道:“如果有一天我哑了,你会在意么?”   鹊无声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他不在意阎自在哑了,但是却想到像阎自在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不能说话,他应该很难受吧。   鹊无声好像明白了阎自在的想法,他们在意的都是对方的想法。   阎自在道:“那就当是我哑了,所以你听不到。”   鹊无声又感动又心里暖暖的,只笑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么?”   阎自在继续靠在鹊无声身上,两人慢慢的走,前面已经越来越亮了:“我想还是因为血狐身上的毒,你可能有的时候能听见,有的时候听不见,也可能是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鹊无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彻底的放松下来,他没有隐瞒什么……   大约又走了小一刻钟,终于看到了光亮,两人并没有放松下来,谁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阎自在这下也没有全赖在鹊无声,十分戒备,手中握着暗器,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对的,直接弹出暗器,谁也甭想活。   前面是许多的树枝和石头挡着洞口,但是隐隐的透着光亮,这是……一个出口?   阎自在松口气,将暗器收回,对鹊无声笑道:“咱们出去吧。”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要去的地方是自家后院。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道:“先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阎自在在鹊无声坚定的眼神下,只能叹口气,慢慢的坐在地上,阎自在又抬头看了眼鹊无声,鹊无声还是那个表情。   阎自在只能慢慢的撩开袍子,小腿肚子那里被一块布随意缠着,但是血已经浸透了,阎自在扯开,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十分骇人,饶是鹊无声做好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   而阎自在全身都是血迹,身上也有划痕,只是并不严重,一只袖子已经没有了,被撕下来系在腿上了。   再细看阎自在的脸上,也有一道小划痕,好在不深,倒是给阎自在填了一丝邪气。   阎自在笑了下:“是不是更酷了?”   鹊无声满眼的心疼,只坐在一旁,闷头帮阎自在处理伤口。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眼神温柔的可以化成一滩水,伸手轻轻的揉着鹊无声的头发:“别担心,不过是个小伤口。”   鹊无声只低头点点头,不想抬头看他,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意。   鹊无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药,小心的撒在阎自在的伤口上,这是之前阎自若给他的,担心他再犯心绞痛,好在,还有一颗。   阎自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想着得赶紧出去,先找到阎自若再说。   阎自在身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鹊无声只得从自己身上扯了块布,帮阎自在包上伤口。   两人坐在一旁休息,鹊无声道:“不知道这个出口打开后会是什么,说不定,一群野兽在等着我们。”   阎自在搂着鹊无声,轻笑一声:“也有可能是满满一屋子的金银宝藏,咱们发了。”   鹊无声想起吴家,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阎自在又问道:“饿么?咱们下来大概也有小半天了,现在外面或许就要天亮了。”   鹊无声摇头道:“没事,咱们先出去再说,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吃的。”   说着扶着阎自在起来,该出发了,不管怎么说,要想出去就只能从这里,返回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也说不定又有野兽。   阎自在跟着站起来,握了握拳头,笑道:“等出去了,找一匹狼,给你烤狼肉吃,我是定要报这一爪之仇。”说完就开始搬都在洞口的石头与树枝。   鹊无声轻笑:“好,一起报仇。”说着也帮忙。   感觉这些石头好像不是人搬来的,极有可能是那些动物。因此,看起来多,但是却很好搬动。   最后,只剩下一个破旧的门,一踹就能开。   两人却没有动。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道:“有些小刺激。”   鹊无声笑了笑,阎自在的血液里流淌着冒险,他喜欢征服,喜欢挑战,让他在阎家村那么久也真是难为他了。   鹊无声道:“那就出去吧。”   才要踹开门,却被阎自在拉住,却没有想到,一下子被拉到怀里,鹊无声有些惊讶,歪头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你知道么,你刚来阎家村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他当时觉得像一只大狗狗。   鹊无声却道:“你是害怕了,是么?”   阎自在收起开玩笑的表情,如果是他的骨子里是冒险的血液,那么鹊无声的血则是冷的,鹊无声总是那么云淡风轻,无论面对死亡还是爱情。   阎自在道:“我不怕外面。”   他只怕失去鹊无声,这种想法在刚才与那两只动物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他怕他回不去,他想问清楚鹊无声的想法,他想才晋升为男友就挂了……怎么这么倒霉。   鹊无声不知道阎自在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大概却理解,他何尝不是如此?   之前的二十几年,永远都是风平浪静的,他没有特别稀罕的人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人。现在,出现了一个可以挑动他心神的人,却发现好像并不能长久。   鹊无声道:“你知道么?刚才的那个洞里,其实是有迷魂香……”   阎自在一愣,想起那张有床的洞……那里除了床和柜子什么也没有,不对,有苔藓,是那些苔藓?   所以当时鹊无声吻他,都是因为药物。   鹊无声抬手揉开阎自在紧皱的眉头,道:“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药物。”   鹊无声抬头看着阎自在,眼神温柔,不同与之前的妩媚。   这话里的意思……阎自在明白,鼻尖顶着鹊无声的鼻尖:“你……动完我,就想抹嘴走?你已经被阎王爷记住了。”说着,轻轻用舌尖点了下鹊无声的唇。   鹊无声打了个激灵,现在即使没有问上,他也知道,他之前的行为绝对不是因为药物。   鹊无声问道:“你是阎王爷?阎少主?嗯?”   这嗯的语调,已经挑起阎自在的兴趣,吻上鹊无声的唇,这吻带着血味,带着霸道,带着宣示。   如果说,之前因为鹊无声害怕,那么现在,阎自在是因为鹊无声而无畏。   不管前方是什么,鹊无声在身边便是好的。阎自在倒是有些感激那些鬼派的人,没有他们,恐怕自己与鹊无声不会进展这样快,若是将来遇上,他可以给他们留具全尸。 第34章 坟   当阎自在打开这扇门的时候,愣住了。   确切的说,这扇门是个出口,打开这扇门,就出了这地宫,他们可以看见天空树木还有飞鸟,现在天还没有亮起,下着薄薄的雾。   这里是阎家村山崖下面。   不过,这些不是让人惊讶的地方,而是,满眼的坟墓,一座挨着一座……   只要你能看见的地方就是坟墓,还有幽幽的鬼火……一闪一闪……许多的乌鸦站在树枝上,偶尔飞起来还会带着恐怖的叫声,吓人一跳。   “这……这是……阎王府的坟墓……”鹊无声轻声道。   他没有忘记,之前阎自在说的,这里是吴家与阎家共同修建的地宫。   阎自在点了下头,领着鹊无声走到离着他们最近的一个墓碑,这个墓碑要比其他的都大一些,走进了才发现还很豪华,墓碑上恨不得镶着都是宝石,最上面还顶着一颗夜明珠,弄的好像王冠,墓碑两边是用金子铸的小野猫,野猫眼睛还是用绿宝石镶嵌的,看着很让人无奈……太暴发户了,这个墓碑是出来搞笑的么?   阎自在的眼抽了抽:“这……应该是吴家的墓碑吧……”   鹊无声点了下头,道:“是吴首富和阎王的墓碑,他俩合葬了。”   难怪……   阎自在道:“吴首富的品位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这名字起得也挺……直白……”   鹊无声摇摇头:“我感觉根据吴守矩的性格分析,这墓碑不见得是吴首富的意思。”   阎自在一时没有说话,有看看这个墓碑,心中倒是觉得,根据阎家的劣根性,还真说不好是阎王的意思。   阎自在咳嗽一声,道:“这个阎王是我们家第一代,听说阎王府是他一手创办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说完蹲下,摸了摸一旁的小野猫,又笑道:“老大,我带我媳妇给你看看,还行吧。”   鹊无声扶着额头,老大……这是什么称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小野猫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阎自在想拉着鹊无声走,却发现鹊无声不动了,阎自在问道:“怎么了?”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自在,当初就是阎王府屠了铜雀台。”鹊无声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平静的眼神,长出一口气,道:“阿鹊,这件事我绝对不推脱,若是我阎王府的人干的,我送上人头,包括我的,若不是我阎王府干的,我为你抓到人,依然将他人头送上!   你铜雀台三百七十二口人说没就没,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你想找凶手这是肯定的,你放心,我绝不会以你我的感情要挟你!我在我家老大的面前起誓。”   阎自在不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更不会认为鹊无声就应该放下仇恨跟他谈恋爱。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以他的性格,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杀到他头上,他就不能逃避,这是他的责任。   但是,这些是却挡在他与阎自在面前。   之前在地宫中,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出去,现在出来,就该面对这一切。   鹊无声痛快的道:“好,当初杀铜雀台的那些杀手,我大部分处理,只差这幕后主使者,我绝不牵连其他人,只取这一人首级,不管他是谁,这一人首级消除你我恩怨。恩怨消除,你我在说其他的。”   这其他的自然就是谈情说爱。   阎自在就喜欢鹊无声这个恩怨分明的样子,和仇人谈情说爱,他们都做不到。   阎自在道:“只他一人?”   鹊无声点头道:“只他一人,他的子孙若想报仇大可来找我,也只找我一人就可,不必再与其他人牵扯在一起。”你替我报仇我替你报仇,到底何时是个头。   阎自在轻笑:“倒是我占便宜了,到底是我害你中毒。”虽然和阎自若有关系,但是这些被他归于自己。   鹊无声无所谓的摇头:“地宫中到底你救我一命,这些,又怎么能说的清呢。”   他本意也没有想分清,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到底也不能放弃铜雀台的那些失去的生命。   因此才说了要取幕后主使者一人的首级。   阎自在说完,就牵起鹊无声的手,往深处走去。   鹊无声迟疑了下,并没有挣脱。   不错,两人早就纠缠在一起了,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了,倒不如就这么的纠缠在一起。   天已经渐渐亮了。   两人走了好一段,却一时半会没有走出去,阎自在知道,这墓碑怕也是摆着八卦阵。   鹊无声并不着急,等太阳出来,雾散了,就会好很多。   鹊无声问道:“你将来也会埋在这么?”   阎自在摇摇头,不甚在意的道:“应该不会,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墓地的事,我爷爷也没有埋在这里,我爷爷说他喜欢大海,临死前就不见了,大约是去找大海了吧。   我爸说他死之后要把骨灰放在花盆里,让我们种一棵大树。我嘛……还没有想这些,不过我应该会喜欢一个有阳光的地方,这里太黑了。”   其实按照时辰来说,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但是恐怕要到正午的时候,这里才能见到阳光。   鹊无声的肚子叫了两声。   鹊无声脸有些红。   阎自在道:“先忍耐些,我看树上有些果子,给你摘两个。”   才说着,就感觉雾气慢慢消失,天慢慢亮了。   “到正午了。”阎自在道。   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里的场景已经大变样,由黑暗彻底的变成白日,满山的坟墓更明显,更显着荒凉,而更可怕的是,远远,有什么黑影在迅速的移动过来。   鹊无声顺着阎自在的目光看去,那黑影越来越近,好像是……地宫里的野兽。   鹊无声紧紧的握着阎自在的手:“他们……不是不会白日出来么?尤其现在是正午。”   阎自在眉头皱了下,轻声道:“没事,有我在。”   鹊无声嗯了一下,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反正两人现在在一起。   鹊无声突然笑道:“想起来刚才还说为铜雀台的人报仇,现在却觉得很可笑,这些恩怨和生死比,终究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些狼群,姑且称为狼群,越来越近了。   阎自在道:“你我不会为了那些仇怨而生疏,那些人也不能白死,既然你我活着,自然为他们报仇,放心,我们没事的。”阎自在已经越来越自信了,他没有感觉那些野兽的杀气。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这个人已经把铜雀台的仇怨揽在自己身上了,忍不住笑了下。   阎自在回身看见了这抹笑意,阳光下,这笑容好似冰川融化的那一丝凉意,让人心中舒爽,阎自在笑道:“它们不会伤害我,我抱着你吧。”话才说完,阎自在就将鹊无声抱起来。   鹊无声想起之前墓碑前的那两只小野猫,莫非是它们的后代?   吴家那边有人来守护,那么阎家墓碑这边也有……兽来保护,也难怪阎自在会说它们不会伤他,但是就不见得不伤鹊无声。   这是一种主权的宣示么?   很快那些狼群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为首的是两只一白一黑的狼,黑狼的一只眼睛是绿色的,和墓碑两边的小猫一样。   没想到那两只野猫的的后代居然发展成这样……它们长的像豹子也有点像狼,谈不上多好看多丑,但是很有霸气。   这两只身后跟着的就是刚才与阎自在打斗的狼,果然也都是中伤,还有一只眼睛瞎了。   再后面有几十只这样的狼。   阎自在低头看着那只一只眼睛是绿色的狼,那只狼朝着阎自在呲牙,阎自在眼神中带着无畏,只道:“我是阎家第二十二代族长,阎自在。”   那只狼收起自己的獠牙,仰天长啸,然后单膝跪地。紧接着,后面所有的狼群都跟着跪地……   鹊无声满眼惊讶。   阎自在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当时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为首的那只白狼从身后刁出一个小篮子,篮子里面有些果子,还有一只小白狼,放在阎自在脚下。   鹊无声笑道:“看来这是给你的,新的追随者。”说着,鹊无声已经从阎自在怀里下来,那些狼还是那样恭敬。   这些狼也承认他的身份了。   鹊无声蹲下,捧起那只小白狼,大的白狼只盯着鹊无声,好像鹊无声一旦做出对小白狼有害的事,它就上前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鹊无声轻轻抚摸着小白狼,觉得软软的。   那只大的白狼才放心下来。   阎自在道:“多谢诸位看守阎家之墓。”说着微微躬身。   众狼长啸……   阎自在领着鹊无声,道:“咱们出去吧,有这些狼在定然能出去了。”   小白狼被鹊无声抚摸的很舒服:嗷嗷——   果然,这些狼群虽然散去了,但是总会有一只黑狼在前面,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就会出现。   鹊无声笑道:“难怪要他们要正午出现,不然太晚咱们也看不见。只是这只小白狼与它们颜色不一样。”   阎自在看了眼小白狼,用手摸了摸,掰下一小块果子给小白狼,小白狼还闭着眼,但是闻到好吃的,一口吞下,一边睡觉一边吃。   鹊无声顿了下,道:“我以为这果子是给咱们吃的。”   阎自在笑道:“你大概没有看出来吧,为首的那只狼身上也有伤,那只白狼是他的伴侣,是一只纯种狼。想来,狼的首领为了娶到那只白狼,也与自己的下属发生了争吵吧,这只小白狼是白狼的第一个孩子,看起来也因为毛色的原因,并不受欢迎……” 第35章 爬   鹊无声听阎自在这样说,眼中更是同情,只温柔的抚摸那只小白狼,小白狼被摸的很舒服,竟然打起呼噜了,看着很是香甜。   阎自在看了眼,忍不住捏了捏了小白狼的小耳朵,小白狼吃痛,甩了下小尾巴,扭身继续睡。   鹊无声无奈的看着阎自在,这个人就是喜欢欺负小动物。   才这样想着,却没有想到阎自在在自己耳边道:“你睡着的时候就和它似的。”   鹊无声眼眸一转,瞪了一眼阎自在。   殊不知,这一眼,顾盼生辉,把阎自在瞪得春心荡漾。   鹊无声懒得理会阎自在,想着阎自若曾经把小血狐放在袖子里,也学着阎自若的样子去做。   可是偏偏血狐个头比较大,而且很灵活,小白狼年纪太小,放在衣袖里,鹊无声担心小白狼被捂死,便将小白狼放在胸口处。   阎自在只摇头笑道:“我倒是羡慕起这只小白狼了。”说着还点点小白狼的脑门。   小白狼却一口将阎自在的手指含住。   两人一愣,一起笑了。   此时,两人也走到了山崖的出口,前面的黑狼朝着道路吼叫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两人,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不过这个出口……有点匪夷所思。   他们现在在山崖下面,想要回去,要不绕上去,要不爬上去。   前者倒是可取,但是等到回去,说不好已经三五个月了。   但是爬上去……这崖壁甚是陡峭,且相当的高耸,不然早就爬上去了。   而眼前的出口,就是在崖壁开凿出来的一条路,隐隐约约的看着是有台阶。   但是,实在是狭窄,若是常人也就登上十几节,可是到时候下来下不来,上去也上不去,没准到最后反而吓的摔下来。   再一看贴着崖壁的地上都是皑皑白骨。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只道:“我若提气,倒是能上个五六十节,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高。”而且恐怕没有多长时间太阳就落山了。   阎自在摇摇头:“怕是少说得上百个石阶。”   这石阶确实很不容易上去,而且修的十分的粗糙,有的说好才踏上去就塌了。   阎自在又道:“看样子,这些石阶应该是那些黑狼们修的。”不然又是哪出来的呢?那些狼也不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鹊无声感叹道:“若是这样,狼修出来的,也实在是难得了。”说完看了眼那只狼,真是难得这样忠心的动物,怕是比人也差不到哪去。   阎自在点了点头,只皱着眉头想该怎么上去。   鹊无声道:“你先上去吧,以你的内力,自己上去是没问题的,我从这边绕过去就可以了。到时候我自是去阎家村找你。”   阎自在抬头看着鹊无声,平静的道:“不行……”   阎自在的平静让鹊无声吓一跳,阎自在的眼浓的似墨,他才下意识的察觉出来,阎自在是生气了。   为什么会生气呢?   鹊无声顿了下,忙解释道:“阿若与吴公子还不知道去向,村民们也都在外面,听说还起了火,不知道大家怎么样,所以我……”   阎自在道:“我自有办法能带着你上去。”   这一句话将鹊无声无数的理由噎回去了。   鹊无声想了想道:“我与你先一起上去,如果后面不行,只能你背着我了。只是……到底也不知道有多少石阶。”   便是背着也并不容易,这石阶太狭窄,而且每个石阶相隔三四尺,也没有什么手可以攀着的地方,到时候一旦滑下来,怕是……   鹊无声只抬头看着这高耸的崖壁,不知道阎自在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却发现阎自在将两人的腰上系了绳子。   这个绳子也不过有一尺来长,两人因为这个绳索,离的很近了,虽然两人更近的时候也有过,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暧昧。   阎自在笑道:“咱们两个借力使力,一口气跳上去,既然狼能跳上去,咱们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精力不大好罢了。”   借力使力……   其实,说起来应该是大部分自己借着阎自在的力而已,之前凭借自己可以登上去五六十台阶,有了阎自在,估计可以能登上去百十来个台阶,估计也就能上去了,但是阎自在呢?   阎自在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不用背着你,也省些力气。”   鹊无声无奈的看着阎自在,现在其实还是一样的,而且需要一口气,两人不停顿。   阎自在又笑道:“需要先休息一下。”   鹊无声看了看天色,这里的日出晚日落早,算起来,不过是正午这中间两个时辰而已。   现在,如果在休息就来不及了,鹊无声道:“你的腿伤怎么样?”   阎自在拍了下鹊无声的肩膀笑道:“你不说我已经把它忘记了,没事,能坚持住。”   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鹊无声绕道而行……   鹊无声盯着阎自在,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意,满眼的调皮,就知道,两人肯定是必须一起上去了,要摔死也一起,要是上去也一起。   阎自在将身上的衣服收拾利索,一些刮开的口子,直接就扯掉,免得碍手碍脚,又仰头看看上面:“阿鹊,你放心,我不会拿我们的命开玩笑的。”   鹊无声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就拒绝不了阎自在,罢了,一起就一起吧。   鹊无声道:“好……”   这时候两人之间的绳索说话了:放心,保护阿鹊的责任交给我了!   鹊无声愣了下,他没有想到这个绳索也是兵器,而且绳索所出的声音也是阎自在的声音。只是,比起红曜来,好像更活泼一些。   尤其是绳索刚才说的话,充满了保护欲和控制欲,让鹊无声面上一红。   鹊无声摸了摸绳索,惊讶的道:“这是传说中的百里索?”   阎自在哈哈笑道:“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还想你可能认不出来呢,没想到你还是认出了失传已久的百里索。”   百里索,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一段十尺长的绳索,可以拉长至百里,这个也只是传言,因为现在江湖上从来都没有人见过这个。   不过,不管这个是不是真的,也证明它的弹性相当的厉害,难怪阎自在说借力使力。   鹊无声摸着百里索,百里索发出舒服的声音:啊……好久没有人摸我了——   鹊无声道:“我认出来倒不奇怪,倒是你有这个东西,才是厉害呢。”   话音才落,阎自在却一下子将鹊无声勾住,在鹊无声耳边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在恭维我?”   阎自在声音有些沙哑,气息扎的鹊无声耳朵有些痒。   鹊无声笑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这话说的阎自在更是高兴,阎自在上前帮鹊无声整理衣服,一路上鹊无声由阎自在保护,衣服也只是脏了些,并没有破损。   两边宽大的袖子十分挡手。   阎自在干脆将衣袖给扯开,然后放在鹊无声的手腕上,道:“等回去了,我再赔你一件衣服。”   鹊无声看了看衣袖道:“不过是件衣服,不必。”   两人已经准备好,便站在崖壁下。   百里索也喊道:看我的吧!上神赐予我力量吧!   鹊无声疑惑的看了眼绳索,问阎自在:“这根绳索,你一直带在身边?”   阎自在摇头道:“之前一直都是我父亲拿着,前两天看见了,便放在身上了,没想到还真用的上。”   鹊无声点了下头,看来百里索的言行是和阎自在父亲学的……那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阎自在哪里知道鹊无声想的是这个,只又道:“我家的好东西你还都没有看过呢,虽然比不上铜雀台,但是也能让你出乎意料,等上去了带你去看看。”   “好。”鹊无声自是应下。   两人深吸一口气,阎自在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话音落,阎自在跳到第一个石阶上,又蹬了一下,跳到第二个上面,原本他们两人之间的绳索慢慢拉长,没想到不过一尺长的绳索,却能伸长这么多。   鹊无声已经感觉到绳索给他的力度。   他屏住呼吸,学着阎自在的模样,借力上跳,一下子便跳到第二个石阶上面,蹬一下,又跳到第三个上面,再跳一次,然后就是阎自在向上跳。   说是石阶,但其实不过是够一脚站的地方,而且也并不整齐,两人只能根据具体情况向上攀爬。   但是因为这个百里索的缘故,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虽然艰难,但是鹊无声已经把握上去了。   期间也有阎自在因为腿伤没有踩好,滑了一下子,好在到底有鹊无声,借力将他拉上去,也并不算惊险。   只是胳膊上划破了。   百里索:呼……吸……呼……吸……   鹊无声感觉到百里索的气息越来越少了,百里索要断!   鹊无声含着一口气,若是松了这口气,怕是更难上去,只能忍着,也眼看着就要到上面了,只要再来个四五回就可以了!   只是,偏偏,想不来什么就来什么,鹊无声已经感觉不到百里索的气息了。这一次,鹊无声本来还要跳一次,却停下,让阎自在先跳。   两人一路上配合默契,阎自在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但还是借着力,跳到了崖上面。只是,他才上来,就听绳索断的声音。   阎自在心中一惊! 第36章 阎家村……不见了?   阎自在这才明白,鹊无声是让他先上来。不然,本该是鹊无声先上来。   阎自在马上趴在崖边向下看。   好在,鹊无声心中已经有准备了,最后奋力一跳……到底是没有碰上崖边,手划着崖壁,眼看着就掉下去了,手被阎自在一下子抓住!   两人都松口气。   阎自在止不住的害怕,幸亏他眼疾手快,要不然……   阎自在不再想这些,只奋力的将鹊无声拉上来……   也好在,两人体力都还不错,最终平安从崖底上来了,鹊无声与阎自在坐在一边,喘着粗气,最后这一下实在是太惊险了。   鹊无声平复下来,笑道:“还好你反应快……”   话没有说完,没想到阎自在转身给了鹊无声一拳,那一拳正在肚子上。   鹊无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趴在地上,愣住了。   阎自在看着自己的手,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这是吓的,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恐惧是这种滋味,一想起刚才,阎自在腿肚子都软了。如果,他慢了一步。不,就是慢了一息,两人怕是天人永隔了。   鹊无声捂着肚子,抬头看阎自在,嘴角有些血丝,脸色有些苍白,却看起来异常的妩媚。   鹊无声看见阎自在眼圈都红了,本来有些生气,这火气又莫名其妙的下去了,只低声道:“我是无所谓的,你应该上来的……”如果不是遇到阎自在,他或许已经不打算活着了,陪着铜雀台一起消失。   所以他是不在意这条命的。   阎自在是不一样的,他有弟弟,有阎家村,有阎王府。总之,如果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那就是阎自在也必须是阎自在。   阎自在一听鹊无声这样说,火气又上来,恨不得冲上去再揍几拳,只是冲上去是冲上去,最后还是抱住鹊无声。   紧紧的搂住鹊无声。   鹊无声被搂的喘不过来气,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感觉到阎自在在颤抖,不停的颤抖。最后,变成了鹊无声搂住了阎自在。   鹊无声轻声道:“你不要这样,如果最后是我先上来,我一定没有把握拉住你的,我相信,你能救我的。”   这话让阎自在平静了一些,阎自在只闭上眼,道:“下一次,你不要再这样吓我。”   说完,又呸呸呸:“不会有下一次的。”   鹊无声笑着点点头,第一次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鹊无声胸前的小白狼发出嗷嗷的叫唤声,大概是压住它了。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放开鹊无声,见他嘴角有血,伸手抹去,才道:“疼么?对不起,刚才我……”   他其实刚才也是收着力的,但是没有想到鹊无声这么不禁打,心中又是十分的后悔。   鹊无声摇摇头:“没事,和你无关的,刚才精神太过紧张了,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阎自在扶着鹊无声起来,鹊无声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心又慢慢的疼起来了。   阎自在依然将鹊无声抱起来,对上鹊无声满眼歉意,只道:“不碍事,就当罚我刚才那拳。”   鹊无声额头出现密密的汗珠,这一次疼的更厉害,只是并没有药,药已经倒在了阎自在的腿上。   阎自在心中着急,只快步上前走。   鹊无声深吸一口气,道:“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摸清规律了……等这次过去……我大概就又有体力了……”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这样太反常了,回去得好好的问问阿若,不行就把那血狐给你炖着吃了。”   鹊无声听了轻笑,怀中的小白狼也是有灵性的,听道炖着吃了几个字,吓的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阎自在嘴上开着玩笑,脚步却越来越快了,不说两人这两天没有吃什么,就说鹊无声身上这毒,也是不等人的。   突然阎自在停下。   鹊无声有些奇怪,扭头看去,却发现阎家村已经……不在了……   现在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黄昏中本该是个安宁的样子。但是,在这里却显得十分的狰狞。   阎家村确实已经不在了,变成了满地的废墟,烧的片甲不留,连山崖那边的树木都烧了是不少,本来欣欣向荣的村子,什么都没有了。   满地的的黑炭,不管是阎家村的牌子还是阎王府的牌匾,都没有了。   一眼望去,只是一大块被烧焦的土地。   鹊无声挣扎的下来,捂着胸口,满眼的着急:“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让鹊无声想起了铜雀台,那个时候他从后山回来,看到的也是这样,还有尸横遍野……   心突然间疼的好像拧起来了,鹊无声受不住,只单膝跪地,这种疼痛比之前都疼,鹊无声吐出一口黑血,但是他只盯着阎家村。   阎自在抚摸着鹊无声的后背,好似看出他的担心,忙安抚道:“别担心,别担心。”   又小声在鹊无声耳边道:“村民已经转移了,放心。”   鹊无声这才松口气,不知不觉,他抓着阎自在的衣袖,不知不觉,他已经十分的依赖阎自在了。   或许是因为着急,也因为那口血吐出来,鹊无声感觉好多了。   鹊无声站起来,两人快步朝阎家村走去。   阎家村对于鹊无声来说,也很是特别,虽然住在这里的日子比较短,但是却让鹊无声真实的感觉到生活是什么,他不希望阎家村的人就这样消失……   面对一片废墟,鹊无声看着阎自在,轻声道:“自在,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   铜雀台就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双手才惨遭厄运。这一次,是不是也因为他……他还不如直接掉下山崖……   阎自在道:“胡说,是我干的!”   什么?   鹊无声惊讶的看着阎自在。   这个时候金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人一直神出鬼没,说是请求阎自在庇护。可是,却总是不见人影,有的时候都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了。   金公公拱手向阎自在道:“少主,您的吩咐已经完成了。”   阎自在道:“好……”   鹊无声有些不明所以,只问道:“你是说……这场大火是你让人放的?”   阎自在点点头,带着金公公与鹊无声向前走,道:“官府那边一直都想围剿阎家村,我想,大概是有人向官府告密了,而且最近一直有人传言,拘鬼令就在阎家村,这些人早晚都会攻过来的。   我一直怀疑这消息就是鬼派放出去的。而且,也怂恿那些人围住阎家村。   最后,我也是知道铜雀台的结局,所以才让金公公干脆请了官府的人,让他们放火。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阎家村已经没有了,也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鹊无声听了终于明白了,也放下心来:“想来,当初铜雀台也是这样被围剿的,只是我这个少主却不知道这些,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都有人来铜雀台求武器或者挑衅,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也不在意,最后,却……   阎自在握了下鹊无声的手,又松开,鹊无声才回过神来。   跟在阎自在两人身后的金公公只当没有看见这些。   鹊无声又道:“那之后该怎么办?带着村民们去其他的村子么?”   鹊无声倒是有些舍不得这里,本来好好的在这里过日子,却因为不相关的人搬走,实在是……鹊无声生气的道:“也不知道鬼派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阎自在轻笑道:“别着急,马上就知道了,且看下一个遭殃的是谁吧。”   鹊无声想了下,道:“不会正是鬼派自己的吧。”   江湖上有三个传说,铜雀台,阎王府还有鬼派,前两个已经都倒霉了,那么鬼派……   只是,如果是鬼派的话,那到底是谁是幕后主使者呢?   几人走到一处水井,这处水井已经被烧的残缺不齐,将水桶拉上来,阎自在示意鹊无声跳到水桶上,然后他自己也攀在绳子上,两人一起下去。   鹊无声问道:“金公公他……”   阎自在笑道:“不必管他,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鹊无声便不再多问,阎自在应该与金公公早就相识。只是,一个是宫中内侍,一个是江湖人士,这两人是怎么熟悉的?   这个水井很深,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到最下面。   没想到下面宽阔的很,也是分的干净,没走几步,就是一处大门,门上方还有两个龙头,龙头嘴里含着夜明珠。   夜明珠甲:你。   夜明珠乙:谁?   鹊无声问道:“这……和之前的地宫是连着的?”   “嗯,应该是的,只是之前我没有想到,原来地宫这么大。”说着阎自在按住一旁的一块石头,那个石头进去了,门打开了。   夜明珠甲:你。   夜明珠乙:好!   鹊无声狐疑的看了看这两夜明珠,这个夜明珠甲不会就只会说「你」这字吧。   鹊无声跟着阎自在进去,发现这里已经布置的相当的好了,地毯,家具摆设,一旁还有铃铛,大概可以摇铃唤侍卫过来。   或许,这地下的才是真正阎家村?不,是阎王府…… 第37章 来的正好   很快,阎自在就为鹊无声解惑:“其他村民都在另一边,这里是我的房间,从那边出去,还会有其他房间,就和客栈差不多,只是客栈是在上面。”   鹊无声彻底的放心了,只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因为我……”   见阎自在不赞同的眼神,鹊无声便不再说,只道:“粮食之类的该怎么办?”   水,倒是不怕,反正在下面,就是粮食……   阎自在轻笑:“你也看到了吴家的富可敌国,还在意那些粮食么?已经囤积了不少,只是为了防止吃陈米,每年都去采购而已,最远处有个出口,出去没多远就是郡城。”   阎自在说着已经帮鹊无声解开衣服,两人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鹊无声还并没有注意这些,之前他生病的时候,都是阎自在帮他换衣服,他已经习惯了,当然他现在的精力还在这座漂亮的地宫上。   经过之前的经历,他一直都觉得地宫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危险还没有人,哪里想到这里真的就是个地宫。   等到鹊无声被阎自在扒个精光,鹊无声才有些不好意思……   鹊无声长发披散,皮肤很白嫩,再加之因为中毒,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皙。   而且一直都是冰冷冷的,身上的任何一个小小伤痕都十分的明显,尤其是在爬山崖的时候,身上磕磕碰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阎自在居然身体一紧。   紧接着,鹊无声随手拽起一旁的一件白色长袍,披在了身上,挡住了阎自在的视线,一下子变的神圣不可侵犯。   阎自在咽了下口水,道:“我……你先去梳洗吧,我换身衣服先处理其他事……”   村民们久不见他,难免会心里不安,而且也不知道阎自若回来了么。   并且,长久在地下也不是个事,这样想来,阎自在也就没有刚才旖旎的想法了。   鹊无声点了下头,只道:“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两日太……惊险了……”   阎自在抿嘴一笑:“不用担心我,我的精力还是很旺盛的。”说完居然也开始不管不顾的脱下衣服,他这身也太埋汰了,好歹要换一下。   鹊无声吓一跳,后退一步,扭头闭眼,过了一会,又小心的睁开眼偷看阎自在。   阎自在小麦肤色,看着有力而健康,身上也有一些伤痕,但是只会让阎自在更霸气。   鹊无声注意到阎自在眼角的划痕,是和黑狼战斗的时候被划的,鹊无声不知道不觉走上前,轻轻摸着阎自在脸上的那道伤痕:“疼么?”   阎自在抬眼望着鹊无声,只觉得脸痒痒的,挑了下眉:“不疼……”   鹊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自己的离得阎自在太近了,阎自在身上总是有种危险的气息,便道:“我去梳洗了。”   说着转身走了。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落荒而逃的身影,笑着指着另一边,道:“在那边……”   鹊无声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飞快的去了浴池。   直到鹊无声的身影不见了,阎自在才收回笑意,面无表情,穿上一身黑色的长袍,气势立刻显露出来,又看了眼鹊无声离开的方向,才大步出了卧室。   距离那一日已经有两天了,众人躲在地宫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到底心中不安。   好在有百谱先生和银发娘娘在这里安抚大家,现在众人看到阎自在来了,才都松了一口气。   “少主,你没事吧,咱们该怎么办?”立刻有村民上前询问。   阎自在笑道:“无事,大家也不必惊慌,这次火灾本就是计划之内,以后朝廷还有那些盯着阎家村的人自然会认为阎家村已经没有了,倒是能有几十年的安稳了。”   众人一听只小声的议论,眉飞色舞,他们能在阎家村,自然就是对江湖不感兴趣,能安安稳稳的种田自然是好,偶尔和那些退隐江湖的人聊聊天,也挺有意思。   阎自在扫了一下众人,皱着眉头道:“顺风耳呢?阿若还没有回来?”   没在场的只有顺风耳、金算盘,还有阎自若和吴守矩。   阎自在倒不是特别的担心阎自若,有吴守矩在,阎自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出来,最后实在不行 只能将地宫给拆了……   百谱先生顿了下,道:“我们将整个村子都找了一遍,一直都没有找到金算盘,后来着火了,有人说金算盘被人抓走了,顺风耳担心金算盘,便出去找了……一直没有回来……”   阎自在皱着眉头,金算盘不见了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会是谁干的?   阎自在突然想起地宫里消失的「金花婆婆」,便问道:“你们谁见过花锦娘?”   众人一怔,有村民说金花婆婆不是跟着阎自在走了么?   还有人说,在着火后看见过金花婆婆,但是金花婆婆在村外,好像跟着别人走了,好像就是和带走金算盘的是一波人马。   那看来真正的花锦娘是被人抓走了,这是逼他出村呢。他现在越来越好奇,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银发婆婆担心的道:“少主,阿若一直没有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阎自在道:“先不用管他,他一时半会没事,先在这里住段时间,过段时间村子就会建起来了。”   百谱先生看了看阎自在,还是问道:“那……顺风耳和金算盘……就……”   阎自在连自己的弟弟都没有管呢,其他人……   阎自在看出百谱先生的想法,笑道:“放心,等安顿好村民,我会去找他们,现在他们很安全,那些人就是等着我呢。”   百谱先生听了更是不放心:“少主你……”   阎自在一挥手,道:“此事暂且这样,现在主要的是村民们……”   “哥,你也太过分了,我都失踪了,你却不找我……”伴随石头破碎的声音,阎自若和吴守矩从上面掉下来了。   众人一惊,这也太邪乎了……   吴守矩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抱拳朝着大家笑眯眯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阎自在嘴上说不在意,但是看见这两人没事,心中还是松了口气,只笑道:“不晚,不晚,来的正好。”   正好?   吴守矩看着阎自在的笑意,就觉得有点心发凉:“我们可才回来,你可不知道,我们遭老罪了,被怪物追,被杀手追杀,差点挂掉。”这个时候,吴守矩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在地宫里完全不一样。   如果鹊无声在的话,肯定能听见吴守矩的铜钱活蹦乱跳的声音。   阎自在见这两人身上还算干净,白白胖胖的,就知道这两人没受什么苦,真是走运。   至于什么被怪物追,被杀手杀,这是他和鹊无声的遭遇吧。阎自在哼了一声:“吴公子,你没忘记之前说的什么吧。”   阎自若和银发娘娘小声说话,银发婆婆疼爱的看阎自若是否受伤。   阎自若听到阎自在问的,忙道:“记得,他说他要提亲的。”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安静下来,只愣愣的看着吴守矩。   阎自在看了眼阎自若,眯着眼笑道:“看来你已经把家弟征服了。”阎自在故意加重了弟这个字,要明确的告诉吴守矩,谁才是阎家当家的。   吴守矩叹口气,道:“说起来,从老祖宗那退下来,你我两家也应该算是姻亲,还请阎少主手下留情。”   阎自在笑道:“不错,既然是亲戚,这件事你就更要办了,对你来说也简单。”   吴守矩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阎自在道:“你找人过来,说是在这弄个度假村之类的,然后这些村民直接搬进去就可以了。”   之前他是想自己弄,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可能需要等过一段时间,现在吴守矩来了,尤其吴家是天下首富,这就更好办了。   吴守矩一听,原来是这样,立刻道:“大舅哥早说啊,这事好办,我保证没有人知道其实这度假村还是阎家村,保证和以前一样。”   阎自在笑了笑,又嘱咐道:“只是,也不要弄的太大,树大招风。”   吴守矩自是应下,只问道:“那……我和阿若的婚事……”   阎自在瞟了眼吴守矩,只道:“等度假村弄好了吧。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便要离开。   吴守矩可没有那么好忽悠,问道:“大舅哥,这里交给我,你去干什么?”   阎自在笑了笑:“我回去休息,我可没有你们好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看都乐不思蜀,我们是被野兽追被杀手杀……真是同人不同命。”   听阎自在这样说,吴守矩便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他也看的出来,阎自在有些疲惫,且脸上还有伤痕,就是不知道阎自在是怎么看出自己与阎自若根本没受什么苦。   吴守矩和阎自若交换了个眼神……   紧接着,那些村民便围过来——   “吴公子,这把要把路给修的宽敞一些……”   “吴公子,我家还要住在小河那边……”   “诶,那可不行,本来那小河旁也有我家的地……”   吴守矩看了眼阎自在离开的背影,笑眯眯的耐心的解决这些问题,心里却想着阎自在是故意让这些村民绊住他的,不知道阎自在有什么打算…… 第38章 噩梦与身世   阎自在匆匆回了卧室,一来是他也有些累了;   二来,他也有些想念鹊无声了。   想到鹊无声就想着过会要阎自若过来给鹊无声把把脉,感觉这段时间里,鹊无声身上的毒性好像减轻了不少,会不会就这样好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   阎自在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   他心中一紧,鹊无声别有什么事……   进了房间,阎自在才发现原来鹊无声已经睡着了,只是呼吸太轻太轻,甚至还不如赖在他身上的小白狼气息强。   刚才还想着鹊无声或许就好了。但是,怕也只是他的幻想了。   阎自在小心的走到鹊无声身边,小白狼被洗的白白的,香香的,趴在鹊无声身上睡的也很香,还打起呼噜了。   鹊无声睡的还不如小白狼,眉头紧锁,或许在做噩梦。   阎自在将小白狼提起来,放在一边,然后伸手抚平鹊无声紧锁的眉头。   鹊无声身上凉凉的,看起来好像是水晶棺中永远不会毁坏的尸体……阎自在满眼心疼,他小心的躺在鹊无声身旁,然后慢慢的搂着鹊无声。   鹊无声哼唧了一声,竟然比之前睡的更安稳了。   阎自在松一口气,只看着鹊无声睡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阎自在并不在阎家村,也不在地宫里,而是在一个豪华的宫殿里,那里有许多的侍女,外面还有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很焦急的样子……   哦,这里是皇宫。   阎自在发现自己并不意外,好像他在这里很正常的样子。   而在宫殿的深处,有一个女人躺在雕刻成莲花的石床上……生子……四周只有一层白色的薄纱,从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也太诡异了……   皇上身边是个白胡子老头,在一旁笑道:“陛下不要着急,老夫夜观天象,今日正是吉时,皇后若是生下龙子,必然是大吉之象!”   皇上面色好了一些,又道:“有人说,皇后所怀是双龙……”   那白胡子老头突然严肃的道:“万万不可,若是双龙,怕是天下大乱,社稷不保……老夫观皇后面相,并非生双龙之人,还请陛下放心。”   说完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看着石床。   皇上却不安的道:“近日,南方发洪水,北方却又干旱,更可恨的是江湖中又有动乱,朕才登基却出现这些……必然是有煞星要出生,皇后她……”   白胡子老头道:“陛下,只要皇后娘娘生下嫡子,自然就天下太平,只是万万不可是双生子……”   皇上长出一口气,只皱着眉头:“皇后的肚子太大了……”   接下来,除了皇后的嘶喊声。   从白天到晚上,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宫殿的火烛全部都灭了,没有任何光亮,皇上大喊着护驾,白胡子老头喊着,保护皇后……   但是阎自在听见了皇后的声音:“本宫以双眼换我小儿子的命,鬼派,我的小儿子就交给你了……”   鬼派?又与鬼派有关系……   猛的,宫殿大亮,紧接着就是侍女高兴的道:“陛下,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   皇上第一句问的就是:“一个还是两个?”   阎自在暗啐了一口:人渣。   侍女回道:“一个皇子。”   白胡子老头眉头一皱:“一个?”   皇上哪里管白胡子老头什么想法,只高兴的笑道:“哈哈,天佑我大齐!”   白胡子老头一转身,看着阎自在道:“不对,是两个,那一个在这里!”说着不知道手中怎么突然有了一把剑,朝着阎自在冲过来。   阎自在冷笑:“你一个老头还想杀我?”   说完本想反攻,却好像有无数只手将他拉入深渊,那些人在他身后呢喃着:“还我拘鬼令……还我拘鬼令……”   阎自在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猛地,阎自在坐在起来了,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阎自在先低头看了眼鹊无声,鹊无声还在睡觉,阎自在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做噩梦了,动静挺大的,可是鹊无声却一点也没有醒。   不行,他得去找阎自若。   只是,才下床就看见金公公在床边上,烛光将他映的十分可怖。   阎自在拍着胸脯,轻声道:“金公公,你能不能出点声音,吓死我了。”   金公公嘿嘿一笑:“少主,老奴在宫中习惯了,这要是不小心吵醒主子,那可就拉出去打了。”   阎自在又看了眼鹊无声,见鹊无声只是紧闭着眼,但是又好像被打扰了一样皱着眉头,便轻声道:“咱们去那边谈吧。”   金公公自然是跟在阎自在身后。   其实鹊无声已经醒了,只是他起不来,也睁不开眼,更动不了,如果阎自在在他身后还好一些,会觉得温暖,会踏实,但是阎自在一醒来,他也就醒了……偏偏,就是动不了。   好像,有一张薄薄的纸包着他。   鹊无声挣扎一下不管什么用,也就放弃了,想起刚才阎自在在梦里喊着什么「昏君,国师」,阎自在与金公公关系又非同一般,不知道阎自在到底是什么人……   他本以为阎自在是阎王府当家的,现在看来,或许不单单是这样了。   那边传来金公公的哭诉——   “小主子,求求你了,帮帮娘娘和太子殿下吧,太子妃突然失踪……太子已经被软禁了,他……他只相信您啊……”   鹊无声其实并非有意要听这些。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我又能做什么?那昏君早就不相信他们了,这次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实在是荒谬,太子妃失踪,为何要软禁太子?”   金公公哭道:“这门婚事是皇后娘娘顶着国师反对的压力,定下的,皇上本也不满意,但是皇后娘娘以娘家施加压力,皇上才勉强同意,现在就要成亲,若是太子妃不见了,皇后娘娘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阎自在冷笑了下,便道:“只是一个大活人,要怎么去找?况且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鹊无声听出阎自在有缓和的意思,虽然鹊无声不知道更多的,但是却也明白,阎自在大概是和宫里的皇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   金公公自然也是听出来,忙道:“小主子不是想为无声公子寻药么?这太子妃出身便是药王袁家,且听说太子妃失踪的地方也有珍珠白玉果,再不济皇宫中也是许多圣药的……”   阎自在一听,刚要点头应下,就听到鹊无声喊他……声音弱的好似小猫……   阎自在示意金公公先出去。   金公公看出鹊无声对阎自在的重要性,相信这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便默默的退下。   鹊无声是听见金公公以他当诱饵才瞬间清醒的,好像之前的束缚都是假的。   阎自在过来,才注意到鹊无声全身都是薄薄的一层细汗,握住鹊无声的手,轻声道:“是不是不舒服?”   鹊无声只摇摇头道:“你不许去。”   阎自在一怔,笑道:“你听到了?无妨的。”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阎自在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露着一大半的胸脯,身上狂野的气息很是明显,没有人能控制的了阎自在,但是如果有人以他为诱饵的话……   鹊无声有气无力的道:“我也不是故意听见的,我刚才醒了但是起不了……”   阎自在为鹊无声擦了擦汗:“梦魇了?听见便听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鹊无声只道:“不要为了我做不想做的事。”   这才是鹊无声最在意的地方。   阎自在没有想到鹊无声说的这个,无奈的摇摇头:“不单单是因为你,还有其他的事,顺风耳、金算盘还有花锦娘都不见了,现在阎家村也需要重新建设,我留在这里是个麻烦,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来找麻烦,倒不如离开。”   鹊无声还想说什么,阎自在又道:“不错,帮他们找太子妃最重要的原因是你,这让这次旅程变的更愉快一些。但是,就算是没有你,我怕是也要去找一趟。”   鹊无声最后也只是无奈的点点头,只道:“那我与你一同去吧。”   “好……”   鹊无声一时睡不着觉,只盯着房顶,过了会问道:“你是太子的胞弟吧。”   阎自在只陪在鹊无声身旁,陪着他一起看房顶,真恨现在是在地宫。   不然可以带着鹊无声一起看星星,想想就浪漫,听鹊无声这样问,便笑道:“你倒是敏感,通过只言片语就知道这些了。”   鹊无声很是惊讶:“没想到当年皇后生的真的是双龙胎?”   阎自在手中玩着鹊无声的头发:“这个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吧。”   按照年龄,阎自在比鹊无声还大上两岁。   鹊无声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会才恍然大悟:“难怪你要躲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每两年都会有官兵寻找你么?当然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这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认为当年皇后生了双龙胎。”   阎自在无奈叹口气:“我怎么不知道他千方百计的找我……” 第39章 忽悠   在鹊无声心中,阎自在一直都是比较开朗有趣的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经历过什么波折,尤其是他与阎自若的互动,兄弟感情很是亲近的。   却没有想到……   鹊无声躺在阎自在怀里,听着阎自在慢慢的诉说当初的事。   当今皇上登基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年轻且懦弱,之所以能登基是因为娶了现在的皇后,皇后出身高贵,乃是宰相裴炎之女,且性子精明严厉,当今是听着皇后的计谋一步一步的成为九五之尊。   本来,既然已经登基了,皇上应该感恩皇后,就算不感恩,两个人属于合作伙伴,皇后也该踏实了,谁知道皇上却开始提防皇后,谁让后族备有贤人出,尤其是有人曾说这皇位该换裴家人来。   皇上的疑心病越来越严重,直到皇后怀孕之后……   谁都说皇后所怀乃是真龙天子,皇上心里却不舒服了,如果皇后生的是真龙天子,那么自己是什么?   自己不过才三十出头,以后会不会要给这真龙天子让道?   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大的惊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各地都出现状况。   皇上才登基,就怕众人说他是假的,这个时候有人说皇后怀的是双生子,一龙一魔。   皇上终于找到发泄点了,尤其是一旁还有国师敲边鼓。   裴皇后不管生一个还是生两个,怕是逃不过难关。   想裴皇后可以扶持一个无能的皇子,便不是普通的女子,裴家更不是普通的贵族,最后想尽一切办法将小皇子送出宫,裴皇后也没有难产,只是双目失明,失去管理后宫的权利。   皇上看似打了个胜仗,自然是高兴,裴家要求立裴皇后所生皇子为太子,加之众人都说这皇子乃是大齐的福星,皇上一时软弱便同意,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被裴家利用了。   而且,外面渐渐有人传,裴皇后当年其实是生了两个皇子,另一个皇子流落在江湖中。   因此,皇上每隔两三年,便想着法子的派人寻找小皇子,为的就是抓住裴家的错处,不但将太子废了,也可以让裴家大出血。   只可惜,从来都没有找到过这位小皇子。   鹊无声听了长出一口气:“你就是那个小皇子?”   阎自在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小了。不会任他们摆布的。”   语气中带着些火药味,他之前不想理会这些事,是因为懒得理会,并不是因为他怕,如果把他逼急了……   鹊无声轻笑道:“他们肯定会后悔的。”   顿了下,又道:“我猜,那些「有人说」怕也都是安排好的吧。什么有人说皇后怀的是真龙天子,什么一龙一魔,还有小皇子还活着等等,不过都是有人故意利用的,倒是把皇上的性子给摸透了。   阎自在微微皱眉,冷笑道:“当然,怕是这次太子妃失踪也和他们有关系,这些人是非要把皇后太子打入地狱啊。”   说着阎自在双手放在脑后,只看着房顶。   鹊无声抱起一旁的小白狼,摸了两把又道:“他们最后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些的?”   阎自在一把将小白狼抓过来,开始揉搓,将小白狼和揉搓醒了,小白狼咬了一口阎自在,然后一溜烟的藏在了被窝里,还偷偷抬头看阎自在有没有生气。   阎自在没有理会小白狼,只道:“裴家的势力确实不小,也难怪皇上忌惮,他们自然是想办法找到我了,那个时候我也就是七岁吧。现在想来,我倒是好奇……”   阎自在一时没有说话,鹊无声想的却是:“你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吧,他们一下子就把这些告诉你了?”   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太残酷了,他以为的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以为的家不是自己的家,这……   鹊无声想到阎自在刚才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不会任他们摆布。或许,在小的时候,裴家也做过什么。   正想着,阎自在却一下子亲了下他的额头,鹊无声抬头看向他,阎自在眼睛亮晶晶的。   鹊无声现在越来越习惯阎自在的亲近。   阎自在只道:“你不好奇我好奇什么么?”   鹊无声乖巧的问道:“你在好奇什么?”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下,道:“皇后到底是怎么把我从皇宫送出来的。”送出一个小孩子已经难度很大,更何况当时皇上定然很关注皇后生子。   今日的那一场梦,倒是给了他启示。   鬼派……   鹊无声对皇宫并不太了解,但是想来也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是裴家权势在滔天,皇宫也是皇上的地盘,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好像当年的铜雀台……只是最后铜雀台还是被屠了,那阎王府,真的是阎王府么?   鹊无声问道:“自在,如果皇后把你送出来,那么为什么送到了阎……家村呢?”   阎自在一时愣住,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的更深,总觉得父亲什么事都可能碰上,误捡了个皇子还是有可能。   阎自在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肯定要出去一趟了。我父亲几年前就不见了,想找他没有那么容易,倒是可以找花锦娘……”   ——   第二日,阎自在拉着阎自若过来给鹊无声把脉。   鹊无声其实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最少现在是这样的,只是有的时候会心绞痛……   但是在阎自在眼中却不是这样的,鹊无声的呼气太轻,总让人觉得随时就会断气,呸呸呸,不要乱说。   然而,阎自若却道:“无声哥哥现在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其实却极其不稳定,每次心绞痛的时候,就是毒发的时候,其实也是他体内毒素互相吞噬的时候,以后,每次毒发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但是这并不是好事。”   阎自若皱着眉头,又道:“这脉象真是太奇怪了。”   阎自在有些着急,拍了一下阎自若的头,道:“你只管说,怎么解毒。”   阎自若摇摇头:“无法可解。”   气的阎自在差点又伸手打阎自若,却被鹊无声拉住:“没关系,只告诉我……”   说着看了眼阎自在,对上他满眼的关心,本想说什么时候死,到嘴边就变成:“只告诉我怎么活下去。”   阎自若想了下,道:“这毒千变万化,此时已经和当初的完全不一样。已现在的来看,倒是不需要珍珠白玉果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果子,一旁的小白狼看见了,舔舔嘴角,很想吃的样子。   血狐也从阎自若的袖子里出现,看见一只小白狼,很是好奇,偷偷看了眼阎自在,见阎自在没有关注自己,便跑下来,到小白狼身旁。   小白狼也不认生,难得看见形似自己同类的,对那个红色的果子不好奇了,反而看着血狐,凑到跟前,舔了一口。   血狐愣了下,嫌弃闻了闻被小白狼舔过的地方,然后甩了甩毛,又躲回阎自若的袖子里。   小白狼好奇的跟着血狐,也想跟着进入衣袖里,却被阎自在一把拉住,放到鹊无声怀里,才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山楂果。”   阎自若咳嗽了两声,道:“自然不是。”   阎自若的小银针小声的道: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这就是山楂果。不能说,不能说。   鹊无声笑了下,拿起红色的果子咬了一口:“味道也有点像。”   阎自在皱着眉头,拿起另一半,咽下去,随即就抓住要逃跑的阎自若:“这他妈的就是山楂泥做的!阎自若你找死是不是!”   小银针:啊!!不要打我!!   血狐:嗷嗷嗷!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没事的,我倒是许久没有吃这个了,酸酸甜甜的。”   阎自在只怒道:“阎自若你到底要搞什么鬼?你信不信我揍你。”要不是鹊无声在这里,他真的要揍这小子了。   阎自若已经被拎起来,他可是知道将他哥惹怒的后果:“哥,哥,别生气,人家不是想跟着你们一起出去嘛……不想留在这里啦……是……吴守矩出的主意。”   阎自若不客气的将主谋者供出来。   阎自在瞥了一眼他,问道:“胡闹!这种事是拿来开玩笑的么?”   阎自在忙对鹊无声道:“无声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小银针:嘤嘤嘤,无声哥哥不要生气。   鹊无声笑道:“无妨的,自在你不要生气了。”   阎自在无奈的叹口气,但是还没有松开阎自若,只问道:“你就说阿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自若忙道:“之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真的是变化万千,或许过段时间就变成另一个样子了,最好是我跟着去啦。”   说完看了眼阎自在一眼,又委屈的道:“我不去也行,但是要随时找大夫,珍珠白玉果也没有什么用了,但是其他的药,却还不清楚呢……”   阎自在这才放下阎自若,只道:“不行,你不能去,留在这里和吴守矩建设村子,等我回来,一定要把阎家村建成全国第二豪华的度假村。”   阎自若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是第二,不是第一。”   “树大招风,第二就行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阎自在不客气的说。   阎自若扁了扁嘴巴,只能出去了,他袖子里的血狐露出小脑袋,看了看躺在鹊无声怀里的小白狼,小白狼正在舔鹊无声。   阎自在对鹊无声道:“咱们明天出发吧,找到太子妃,据说她家是制药世家。”   “好……” 第40章 离开   本来,阎自在和鹊无声背着小包袱就要离开了,生生的被村民又给留下了。   “少主,这片土地是你的,我们这些村民也都是你救的,现在要重新建了,你这样走……我们心里不踏实啊。”   “是啊,少主,你说你走了,万一那个姓吴的骗我们,怎么办?”   “再说了,整个村子都是因为你存在,新的村子也应该按照你的想法建设……”   如果没有阎家,就不会有阎家村,这些村民也不过就是些流民,就是这个村子。   如果没有阎家,可能也不会坚持那么长时间,村民或许被抓去当兵,也可能会遇到强盗。   鹊无声不得不承认,阎家实在是会看人会拉拢人心,这么多年,阎家村的村民大部分还都是很忠诚的,想想山崖底下的目的,那些黑狼也是十分忠诚。   或许是阎家人的人格魅力很迷人吧。   鹊无声耳边都是兵器的声音。   一个小手帕哭泣:嘤嘤,少主最帅了,别走了……   想跟着少主一起闯荡江湖。这是一个很苍老的声音,是个钉耙说的。   一把菜刀奇怪的询问:江湖在哪里?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鱼儿?   这些村民的兵器在阎自在面前随心所欲的说话,并不怕阎自在,看来对阎自在很熟悉了,而且阎自在在村民们面前一向都很随和。   阎自在对村民也是没话说的,他对建设阎家村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还是主要以方便村民为主,这些村民觉得如果没有阎家就不能如此平安。但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些村民,阎家也不可能这么平静。   面对几个长者的恳求,阎自在倒是不忍心马上就拒绝,这次一出村,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回来。   阎自在看了眼躲在人群后的吴守矩,应该是这个人搞的鬼,就是不想让他离开村子。   阎自在笑道:“这次出村确实有急事,若是我在阎家村,必然还会有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村民们又是一阵激动……   在鹊无声耳中则变了样子。   杀猪刀:哼,敢来我们阎家村捣乱,看我不劈了他们!   砍柴斧:劈人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你不专业。   太极剑:你也不专业,还是老夫来吧。   杀猪刀:若非这次是少主不想惹事,哼,还怕他们!   太极剑:你们这些年轻兵器,就是太冲动,少主有少主的打算。不过,这次隐忍也只是一时,若是再来,让他们尝尝咱们厉害。   就是就是……   鹊无声才明白,原来这次是阎自在故意示弱,想想也对,没有永远的胜者,阎家村在江湖中的名声虽然不大,但是却一直有威慑力,谁都知道来到阎家村可以受庇护,这种百分之百的信任,给阎家村带来的只有危害。   阎自在干脆将村子毁了,重新再建立一个,其实还是阎家村,但是江湖人很难再想到这个阎家村就是之前的,这样又是几十年的稳定。   阎自在看着众村民十分激动,知道今天肯定是出不了村,便道:“也好,我再留三天,为大家规划一下村子。”   众人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接受了。   阎自在两人又回到地宫。   金公公在一旁很是焦急,想说什么还是咽下去了,直到到了地宫,金公公才担心的道:“小主子,现在太子实在危急,离大婚还有五十天,这……”   这个时候金公公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现在后宫已经在楚贵妃的掌握中了,皇上又十分喜欢楚贵妃所生的二皇子……”   阎自在问道:“这个楚贵妃是相国的女儿?”   金公公道:“正是。小主子,皇后娘娘一直觉得愧对您,所以与太子殿下尽量不会打扰您,这次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阎自在对这些话没有什么感觉,只道:“太子妃失踪这件事也过于蹊跷,一个大活人,在裴家和袁家的看守下,说失踪就失踪,我想,怕是有内奸在其中,你先去查一下这个,找到人之后询问太子妃的下落。   而太子妃是在金陵失踪的,她是被人拐走,还是自己已经逃出去藏起来,这些都说不好,我三天后启程,先去金陵。咱们兵分两路。”   金公公忙应下,此时也有主心骨了,他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偏偏到阎家村后就又赶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而皇后的意思是不要太干扰阎自在本身的生活,所以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阎自在见金公公就要走,又问道:“你怎么去查内奸?”   他自是知道金公公怎么出来的,身边没有什么可用的人,这次派兵围剿,也就是能忽悠忽悠那些低级别的小官员,怎么查袁家和裴家的人。   金公公笑道:“小主子放心,裴袁两家那里,皇后娘娘还是说的上话的。”   阎自在却摇摇头,这次皇后已经到这般危急时刻,不见得还如以前那般随意,便道:“这个令牌给你,你可以动用阎王府的人,人虽不多,但是帮忙查个奸细还是没有问题的。”   金公公眼睛已经湿润,有些很激动:“皇后娘娘一直担心您责怪她,她如果知道您……”   鹊无声在一旁一直观察金公公,这个人正常的时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对阎自在的时候十分的恭敬,提到皇后和太子的时候才有些奴性的气息,现在激动的又好像一个小孩,倒是有趣。   而且让鹊无声更好奇的是,他一直没有发现金公公的兵器,可是他身上确实有兵器在说话。   小主子果然是个好人,嘤嘤,这下皇后就放心了。   小主子人真好……   这兵器的脾气也挺容易激动,看来这是真正的金公公?   阎自在皱着眉头道:“这与私人恩怨没有什么关系,从大局上考量而已。”   如果皇后和太子出什么事,他也不见得就安全,皇后和太子被废,其他皇子上位,必然担心江湖上还有一个皇室嫡子,甚至可能会连累到阎家村,之前很多次官兵围剿阎家村,都无功而返,这其中也有皇后的力量。   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同意去找太子妃。   金公公听了并没有失望,还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小主子就是面冷心热,我知道的。   金公公就要离开,鹊无声上前一步:“金公公稍等一下,请问,不知道金公公的兵器是什么?”   这是鹊无声第一次只听见兵器声音见到兵器主人,却不知道到底是何兵器。   金公公对阎自在的一切态度都很好,鹊无声是阎自在喜欢的人,态度更是好,听到鹊无声问的如此直接,也并没有生气,只道:“在下的兵器是一把浮尘,那是宫中用的东西,并没有带出来。而且,在下也没有什么功夫,只够自保而已。”   那就是说现在身上没有兵器?   不对……   但是看金公公的样子并没有说话,鹊无声并没有深问,只道:“打扰公公了。”   金公公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鹊无声只皱着眉头看着金公公的背影,会是什么兵器呢。   阎自在搂过鹊无声:“你不必找了,那怕是真的是他保命的物件。或者该说是要他命的物件。”   鹊无声在阎自在怀里,只想着金公公的兵器:“是自杀用的?”   就和杀手口中的毒药一样,万不得已的时候便吞下。   金公公身份特殊,又是皇后特别信任的人,想来也是很多人追杀……   鹊无声长叹一声。   阎自在看出鹊无声心中的怜悯,鹊无声看起来冷心冷肺,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最是心软,正是因为鹊无声知道自己很容易动情,所以干脆不动情。   阎自在只拉着他到堪舆图这:“来,你帮忙规划下,这阎家村该怎么划分吧,以后,你也要住在这里的。”   住在阎家村,这个提议,倒是有些心动,他真的可以么?   心有些痛,但是鹊无声并没有表现出来,这段时间虽然精神不错,但是心却经常性的疼痛。   可是劲很小,与阎自若说了,却也检查不出来什么,反正毒性并没有加深,也就算了。   鹊无声看着这块不大的土地,好在村民并不多。   如果算上山崖底的话,其实还是很大的。   鹊无声问道:“山崖底是否要整修一下?那些狼群?”鹊无声本质上是不想打扰这些狼群的,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法则,如果人进来干扰的话……   阎自在笑道:“那里暂时不管,只管地面,之前阎家那里还是建一个大宅子,以后还是阎家的少主来住,咱们两个在山崖边上建一个小房子,就住在那里,从小房子那里弄一个密道,可以直接通到崖底。   这边再建一个兵器房,你可以在这里修复兵器,也可以收藏兵器。以这间房子前的道路为界限,东边是江湖人,西边是村民。再后面是田地……”   阎自在心中早就有想法了,很快就划分好了,而这其中也是鹊无声的一份,这让鹊无声很开心,只是鹊无声并没有说,如果日后他真的活下去了,那么他要回铜雀台的……   也罢,暂且让这个梦做的时间更长一些吧。 第41章 差一点……   第二日清晨,鹊无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阎自在的怀里,其实这没什么惊讶的,惊讶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不在阎家村了,已经离开村子了。   他就这么一直在阎自在怀里睡觉,也不知道阎自在抱着他多长时间了。   阎自在低头看了眼鹊无声,对上他迷糊的小眼神,笑道:“是被吵醒了吗了?”   鹊无声摇摇头,左右看了看,问道:“你就这么抱着我走了一道?不是说要在阎家村待三天么?”   阎自在轻功了得,不过是说话间的功夫,已经跃过了几棵树,阎自在抱着鹊无声坐在一棵比较大的树上后,才道:“我那是瞎说的,我要是不走,到时候怕是就要带上阎自若了,这孩子一直梦想着要闯荡江湖,还以为江湖有多有意思呢,还是留在阎家村保险。”   鹊无声挣扎了,想自己坐在树上,但是阎自在就是把他搂在怀里:“树太高了,别掉下去。”   鹊无声纠结了下,才道:“我还没有洗漱。”   阎自在轻笑,小心的将鹊无声放好,然后从包里取了一瓶水,还有毛巾,就在树上服侍鹊无声洗漱。   鹊无声有些不习惯,但是当真树很高,阎自在又只是盯着他,想来也不会让他一人洗漱,还不如快些洗漱才好。   阎自在笑道:“之前那么多天,都是服侍你,怎么现在不自在了?”   鹊无声嘴里含着水,看了眼阎自在,阎自在嘿嘿一笑,伸手戳了下鹊无声的腰。   鹊无声哪里想到阎自在会在这里开玩笑,最终的那口水直接喷出去了。   阎自在还是嘿嘿的笑:“高处不胜寒,在这里喷漱口水,你肯定是第一人。”   鹊无声也嘿嘿一笑,紧接着身子一前倾,居然掉下去了,阎自在一惊,正要跳下去拽鹊无声。   就见鹊无声踹了一下树干,提了一口气,跃到另一棵树上。   鹊无声手中还拿着毛巾,淡定的擦了擦脸,才对阎自在道:“我轻功虽不如你,但是也掉不下去,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阎自在无奈的坐在树枝上,道:“是我刚才错了,乖,我过去,你别再跑了。”   阎自在倒不是怕鹊无声跑丢了,而是担心鹊无声的身体,若是耗费太多体力,太不值当了。   鹊无声摇摇头,笑道:“你先别过来,先回答我问题,你是在躲吴守矩吧。”虽然阎自在说的也算是个理由,但是更让阎自在忌惮的还是吴守矩。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个吴守矩虽然是吴家的人,但是来阎家村到底是为什么还说不好,他的目标可能说不好也是关于皇室,不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呢。”   吴家的人应该早就知道这里,他们不会为了钱,有钱了说不定就想要权……   鹊无声长叹一口气,这和他猜的差不多。   阎自在又笑嘻嘻的说:“阿鹊……是不是不生气了啊——”   这个语气,让红曜说出来,真是……   鹊无声真想听听阎自在亲口说出来的又是什么感觉,斜睨了眼阎自在才笑道:“我可没有生气。”   阎自在哈哈笑道:“是是是,那是起床气。”   鹊无声才要说什么。   就听见有细微的声音:这里是哪,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阎自在见鹊无声神情变了,立刻侧耳倾听。   阎自在知道鹊无声有耳疾,但是他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病或者是残疾,这还没有鹊无声身上的毒重要。   阎自在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相反,阎自在反而觉得鹊无声其实在某些方面更灵敏。   阎自在听见一串仓促的脚步声,并没有什么内力和功夫,大约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但是阎自在眉头却更加的紧,说不好这就是一个圈套。   阎自在看了眼鹊无声。   鹊无声明白阎自在的意思,点了下头。   阎自在屏气,跃起,一呼一吸的时间,阎自在已经在鹊无声身旁了。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见阎自在脸不红气不喘的,心中很是惊讶,阎自在的内力与功夫远远在他之上。   两人只看着下面。   鹊无声也皱起眉头来,他也感觉到,那个人应该没有任何内力,但是他却能听见兵器的声音……   不一会,从下面过去走过去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是在玩,往这边跑几步又往那边跑几步。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还是那个兵器的声音,但鹊无声可以确定这个孩子不会功夫,那就是说这个男孩身上有其他人的兵器?可是一般来说,兵器不在自己主人身上是不说话的。   鹊无声想下去看个究竟,却被阎自在扯住。   阎自在迅速的在鹊无声手心写字。   鹊无声只感觉到手心痒痒的,在看阎自在严肃的样子,鹊无声居然一时不知道阎自在写的是什么。   阎自在写完后才注意到鹊无声的表情,笑着叹口气,又重新写了一遍。   鹊无声抑制着心中痒痒的感觉,只努力的猜测阎自在写的到底是什么,耳朵尖其实已经红了。   鹊无声还是一个字也没有感觉出来,只得心底问红曜,你的主人到底写的是什么啊,其实本来也不指望红曜回答,没想到——   红曜:不要下去,小心埋伏。   原来如此……   鹊无声闭上眼睛仔细的听了下,没有任何其他兵器的声音。   一个人只要会功夫大多数就会有武器,而这个武器对于阎自在来说则更广义,只要经常使用,可以伤人,便是兵器。   比如说筷子,比如说血狐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比如说金公公隐藏在身上可以自杀的东西。   就算是这个人没有兵器,只用拳头或者脚攻击,那么袖子或者手上的扳指或者鞋也是会有声音的。   所以,现在应该是没有埋伏。   鹊无声轻声道:“没有埋伏。”说完就要下去。   但是还是被阎自在抓住。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很是坚定,只能无奈的道:“好,但是我抱你下去吧。”说完,不等鹊无声说话,便抱起鹊无声跳了下去。   速度太快,鹊无声搂住阎自在的脖子。   阎自在轻笑。   鹊无声就知道这又是阎自在故意的。   自从出了阎家村,阎自在就更喜欢开玩笑了,好像这次外出不是为了找太子妃顺风耳几人,好像是为了旅游而已。   两人正好落在小男孩面前。   阎自在一落地便提防的周围,虽然他也感觉到附近没有人。但实际上,如果是想抓住他们并不需要人过来。   那个小男孩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他们:“仙……仙女……”   小男孩走过去,扯住鹊无声的衣角:“你是仙女……”   鹊无声微微皱了下眉,最少也应该称呼仙人吧,为什么说是仙女。   这倒是把阎自在逗笑了,但是眼中的防备更加的明显;   这是通往阎家村的路,这个小男孩出现在这里,要不就是去阎家村要不就是从阎家村出来,很明显不是后者?   鹊无声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阎自在身上,挣扎的下来,只仔细打量这个小男孩:“小弟弟,你是谁啊,怎么自己走在这里?”   从表面上看,这小男孩身上包括衣服和鞋子,没有一个是兵器。   但是,还是从小男孩身上发出声音:我是谁,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   难道这个小男孩和金公公一样,藏着什么自杀的东西?   小男孩愣了下,道:“我……我叫……宝宝……”   阎自在:鹊无声道:“有可能是小名。那你要去哪呢?”   这把小男孩说的十分肯定:“阎王府……”   鹊无声与阎自在又一愣,阎王府?不是阎家村而是阎王府……   阎自在眼睛一眯,伸手便掐住小男孩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   小男孩倒是没有被吓哭,还是在说:“阎王府……”   阎自在冷笑了下:“既然你这么想下地狱,那我就成全你。”说着手便微微用劲。   鹊无声想说什么,却被阎自在的眼神制止,要不是鹊无声知道阎自在不会伤害这个小男孩,看阎自在的样子还真想杀了那个男孩。   其实阎自在确实是想试探试探这个男孩。   只是看到男孩衣领下方的衣服上有一条金线,与皇宫有关系?他心中倒是想了结这个男孩,一了百了。   鹊无声感觉到阎自在的杀气,因为男孩身上不再有声音。   鹊无声忙道:“自在,不要杀他。”   阎自在到底是估计鹊无声,眼看着那个男孩翻白眼,既没有认出来这个男孩也没有露出功夫,便将男孩扔在地上。   鹊无声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检查了一下男孩的伤势,只是脖子上有道紫痕,顺手也看了看男孩身上是否有兵器。   什么都没有,最终也没有自杀的药丸。   鹊无声道:“这个男孩很奇怪。”   男孩身上的兵器又发出声音:差一点,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差一点死了?听这个兵器的意思是,这个男孩没有死很遗憾……   所以……   鹊无声对阎自在道:“这个男孩被别人所伤!兵器还在体内!” 第42章 千针   小男孩看起来还算比较讨喜,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眉眼间还是挺秀气的,就是瘦瘦的看着有点可怜。   男孩大大的眼睛看看阎自在又看看鹊无声,道:“我要去阎王府。”   鹊无声与阎自在对视一眼,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么个小男孩,身上还受伤,实在是奇怪。   阎自在细细打量一番男孩,拉起男孩的衣袖,瘦弱的胳膊上有几个针眼。   鹊无声却眉头一皱:“是千针!”   才说完,就听男孩身上的兵器说:啊,对,我们叫千针,我们叫千针。可是,这是哪,为什么在这里……   阎自在听了这两个字表情有些凝重:“看来这个小男孩不简单,千针都用上了。”   千针,顾名思义,上千根针,射入体内,千针会与血液相融合,血液不再流动,人就算不死也废了。   阎自在又问道:“你去阎王府干什么?谁让你去的?”   男孩好像听不懂这些话,只说:“我要去阎王府。”   阎自在有些不耐烦:“这千针也能影响人的脑子?”   千针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说话很混乱,毕竟有那么多的针,而且好像还互分派别。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是千针,你们又是谁……   你们是千针,我们是谁?啊,我们是千针,你们是谁……   这两拨派别居然吵闹起来,也不过是车轱辘化来回翻滚,听的鹊无声有些疼痛。   鹊无声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突然捂着脑袋:“啊,好疼,头好疼……”   阎自在利落的点了小男孩的穴道,小男孩倒抽一口气,便晕倒了。   阎自在见鹊无声还在愣神,轻轻拍了下他的肩:“怎么了?”   鹊无声回过神来,揉揉太阳穴:“这千针果然厉害,虽然不疼,但是恐怕中了的人会疯掉。”   是的,千针入体内后,没有多少疼痛感,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能活的下去,有的人在血液凝固之前,猛用头撞墙……   鹊无声脸色有些苍白,这种情况以前倒是没有过,这兵器居然可以影响到他。   阎自在问道:“是体内的毒发作了么?”   或许和他体内的毒有关系?但是也得这千针上有毒,才会影响他,但是他没有听说过千针上面有毒。   鹊无声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事,这个男孩怎么办?”   阎自在道:“带回阎家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男孩可能如鹊无声这样,想找阎王府要报仇,也可能真的是找庇护,前者,阎王府没有干过什么事,阎自在自是不怕,若是后者,那么这个男孩到底是谁?   鹊无声有些奇怪:“那咱们……会有人来接?”   阎自在笑着摇头:“咱们先回村里,你身上的毒,还是需要阎自若。”或许真的要考虑带着阎自若出来,只是吴守矩……   鹊无声顿了下,道:“我其实没事的。”鹊无声看向那个男孩,男孩体内的千针没有说话。   看来,千针之所以能有声音,是因为有男孩的体力支撑着。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向前走:“还是先回去吧,而且这个男孩也需要送回去。”   走了几步鹊无声奇怪的道:“不是说送这个男孩回去么,怎么把他放在地上?”   阎自在笑道:“我看那个男孩一时半会死不了,还是你比较重要,再说了谁知道这个男孩身上有没有毒,我看你就是见到他之后才不对劲的。”说着干脆抱起鹊无声,跃起。   鹊无声还是有些担心:“就放那个小男孩在这里会不会……”   “没事,我招呼人过来。”阎自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子做的小笛子,放在口中,吹了一声。   这声音悠长,许久没有落下。   而鹊无声听到是:悠忽……来人嘞……悠忽……快来人……这里有情况。   鹊无声听了忍不住笑了,阎自在身上的兵器,总是这么个性,恐怕就只有红曜最本分一些。   但是想起调戏玉扇来,红曜其实也有他自己的性格,而这些其实都是阎自在身上的性格。   阎自在笑道:“咱们的人听到了,就会过来,看见地上的男孩自然会带回去的。”   才说完,两人就又听见一声回传的声音,阎自在道:“这下放心了吧。”   鹊无声听到的是:啊呀呀,听见啦……我来啦……马上就到……等等我——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自从出来后,就遇见各种各样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兵器,倒是一种幸运。只是,铜雀台的那些人白白没有生命……   鹊无声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却被阎自在小心的抚平。   阎自在轻轻的拍着鹊无声的后背,脚下却越来越快,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带着鹊无声出来。鹊无声毕竟身中奇毒。   若是将鹊无声放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回来的用的时间,居然比离开时的时间还要短上两刻钟。   阎家村的村民现在正在整理被烧毁的废墟,这两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些村民见阎自在回来都笑眯眯的打招呼。   “少主,吴公子说你早起去散步,一会就回来,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阎自在顿了下,也笑眯眯的打招呼,问清楚阎自若现在阎宅那里,便抱着鹊无声过去了。   自从建设村子开始,村民们已经不隐藏在地宫了,一旁搭着帐篷,大家都希望在过年前能住进新房子里。   阎宅算是所有房子里保存还算完整的,勉强可以收拾出两三间房子暂时使用。   阎自若和吴守矩各戴着一个用椰子壳做的安全帽,在那里看图纸。   阎自若看了半天,疑惑的道:“我怎么看不懂?为什么山崖边上有两个小房子?谁住在那里?”   吴守矩头也不抬,回道:“那是爱巢。”   爱巢?   阎自若的道:“我可不想住山崖边上。你想住在那?”   吴守矩看向阎自若,道:“不是咱们的房间。是你哥的房间。”   自从吴守矩说要向阎家提亲,阎自若便很配合的把自己的当成了吴守矩的人。   吴守矩有的时候也想,这个阎自若怎么就这么好骗?和他哥差远了。   阎自若皱着眉头道:“我哥肯定跑路了,就是傻了吧唧的还以为他去散步。”   吴守矩笑了下:“你放心,一会你哥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的?”阎自在抱着鹊无声进来。   阎自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吴守矩,吃惊的道:“你好厉害,你知道么,这是我哥「清晨散步」后第一次回来。”   阎自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滚一边去。”   阎自若马上像个小仓鼠似的躲在吴守矩身后,现在吴守矩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倍增。   阎自在小心的将鹊无声放在床上,又对阎自若道:“躲那么远干什么,还不过来把脉。”   阎自若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了:“干嘛那么凶嘛,你叫人家滚一边去的。”   阎自在瞪着阎自若,才要说什么,就被吴守矩揽在一边,两人站在门边。   吴守矩笑道:“我说阎少主,你不要把自己的愧疚发泄到别人身上。”   阎自在咽下心中的火气,瞟了一眼吴守矩:“你知道阿鹊毒性会发作?”所以猜测他还回来。   吴守矩笑眯眯的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阎少主猜的不错,无声公子身上中的毒可不是普通的毒,而且阿若也说了,脉象随时都会变,我可是相信阿若的医术,况且阎少主对无声公子那么好,肯定会回来,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吴守矩知道自己所在的地盘是阎王府,就很明白眼前的这个阎自在就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阎王爷,而阎自若就是赫赫有名的神医。   只是,这些并没有讲出来而已。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为了下面的地宫,那些钱随便你拿。”   吴守矩眼神一亮,很快又道:“阎少主真是大方,只是那些钱本来就是吴家的,放在这里,我更放心。”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有阎王府看着,谁还敢动呢。   阎自在将吴守矩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拨掉,道:“吴公子倒是会算账,这些钱是吴家的,但是却让阎家看着,总得给点辛苦费吧。不然,只要放出去消息,外面人知道这下面如果有个金库的话,怕是江湖人士又是一阵风波。”   吴守矩眉头皱了下:“那下面可也是阎家的墓地。”   阎自在耸耸肩:“无所谓,我倒是看看谁能出的了阎家的墓地。”   就算没有那些黑狼,也没有人对墓地感兴趣的。而且,阎家也不是吃素的:“倒是你们的……”   “那……阎少主想怎么样?”   阎自在笑道:“一人一半,下面的有阎家的一半。”他还真不是为了吴守矩的钱,而是为了吴守矩背后的吴家,有吴家守着,到底安全些。   吴守矩一时噎住,倒是第一次生意没有做成,反被吞了一半,但是也对阎自在没有办法,只要含恨应下。 第43章 魔力   阎自在哪里管吴守矩什么想法,他眼中只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脸色苍白,眼眸紧闭着,与早晨时的活泼完全不一样。   阎自在紧紧握着拳头,他明明知道鹊无声身体不好,不该强行带着鹊无声离开。   吴守矩站在他身边道:“大舅哥,你不如带着我和你们一起浪迹天涯,我还能保护你们,吃住还不用花钱,多好。”   阎自在这才看了一眼吴守矩,问道:“那阿若呢?”   吴守矩一时语噎。   阎自在冷哼一声:“吴大首富,你别忘记在地宫时说的,向我提亲。而且,你俩在下面待了两天……哼哼,之前想着利用,现在利用完了就想踢到一边!”说完也不理会吴守矩。   吴守矩只皱着眉头盯着阎自在。   之前他在地宫里还以为和阎自在培养出了革命感情,却没有想到阎自若倒是被他降住了,阎自在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管。   阎自在走到阎自若身旁,看着鹊无声。   阎自在觉得,现在连看鹊无声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阎自若啧啧赞叹:“昨天把脉,明明很好,虽然会反复,但是也没有这么严重,而且看起来像是新的毒性。你们早晨发生了什么?”   阎自在没有在意阎自若的语气,这瓜娃子只要发现新的病情就这个样子。   阎自在想的是,莫非和那个小男孩有关系?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阎自在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摸着鹊无声的脸庞,鹊无声了无生息,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阎自在轻声道:“阿鹊,阿鹊……醒醒,咱们到阎家村了。”   阎自在害怕,鹊无声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事实上,阎自在的害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鹊无声现在是清醒的,只是他没有办法清醒。   鹊无声的耳边满满的都是争吵,这让鹊无声根本就没有办法听见阎自在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想办法想办法……这是吴守矩的铜钱,一直都在重复想办法,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办法。   那边又是阎自若的小银针:怎么办,怎么办……却也没有说到底什么事。   若是只有这两个小东西在耳边嚷嚷也就算了。   阎自若袖子里小血狐也嗷嗷的乱叫,期间好像还有个更柔弱的叫声。   然后,就是红曜与玉扇。   红曜:你……还不理我么?你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连哼都没有哼……   玉扇:红曜:阿扇,你还在生气么?你还是吃醋了?   玉扇:事实上,鹊无声已经在这杂乱的声音里,感觉到玉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或者说他感觉玉扇的死气,玉扇要死了?   红曜似乎也感觉到了:阿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红曜这样不断的询问。   鹊无声感觉自己脑中好像有无数的声音,他头疼的要命,这些兵器都在询问着什么,好像是在问他,也好像只是在说主人心中的想法。   就算鹊无声受不了的时候,他听见了阎自在的声音,在这么多的声音了,他终于分辨出阎自在的声音,和红曜的不一样,就是阎自在自己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暖……   “阿鹊,醒醒,该吃晚饭了……阿鹊……”   鹊无声猛的睁开眼,耳边,一下子清静下来,眼前只有阎自在,外面天已经黑了。   鹊无声问道:“这里……是哪?”说出来之后才发现,声音很轻,他全身无力,好像经历过一场大战。   阎自在揉了揉鹊无声的头,笑道:“阎家村啊,不然还能在哪。”   说完叹口气:“你睡了两天了,这是第二天的晚上,怎么叫你都叫不起来,最后还是提吃的,早知道早用美食这一招了。”   鹊无声慢慢的坐起来,靠着床头,发现自己穿着中衣,看来衣服又让阎自在换了,只道:“第二天晚上……我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在休息。   阎自在盛了一小碗粥:“先喝点粥,阿若说你现在脾胃太弱了。”说着喂了鹊无声一小口粥。   鹊无声也感觉自己不同以往的虚弱,不过倒是心绞痛没有痛,乖乖的喝了小半碗粥,才问道:“我怎么了?”   阎自在放下粥,无奈的道:“你中了千针。”   千针?   鹊无声很是惊讶,那……刚才脑中的那些声音,是千针?还有他怎么中了千针呢……   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鹊无声只是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阎自在询问道:“你很惊讶?”   鹊无声还是点了下头:“对,有些惊讶。”   阎自在笑道:“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鹊无声总是这样,看起来淡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关心,有的时候阎自在也不知道鹊无声到底想的是什么,这让阎自在有的时候有一种无力感。   “我觉得我应该感谢千针。”他现在听到的都是阎自在自己说的话,而不是因为红曜听到,或许是因为千针的缘故。   这种情况能维持多长时间呢?会像之前那个吻一样,很快就消失么?   阎自在这下更奇怪了:“为什么?”   想到那个吻,鹊无声突然问道:“你刚才偷吻我了?”   阎自在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认经历的事不少,比如七岁的时候得知自己原来是被捡来的,更奇葩的是自己原来是皇子,还有什么突然知道自己所在的阎家村是杀手窝,当时他自己也很懵比……绝对不比鹊无声知道这里是阎王府时的惊讶少。   再后来,什么养父突然失踪,花锦娘偶尔来闹腾,各种事也算都经历过。   但是绝对绝对没有这次鹊无声突然指出自己偷吻他,更令人震惊,阎自在已经不知道该回复。   因为……他确实偷吻了鹊无声。鹊无声一直不醒,他实在是着急,打又打不得,喊也喊不醒,一着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吻了一口。   他更希望鹊无声是清醒的……便又喊鹊无声,没想到这次鹊无声一下子就醒了,总不能真是这一吻的缘故吧。   当然更想不到的是,鹊无声居然知道……   阎自在居然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等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其实是光明正大的啊。   阎自在应该庆幸,如果鹊无声是听不见人生只能听见兵器声音的状态下,说不定鹊无声已经通过红曜知道这些了。   阎自在反问道:“你……装睡?”这也就是承认自己偷吻鹊无声了。   鹊无声得到答案只皱着眉头。难不成……只有阎自在吻了他之后,他才能听见声音?   是……阎自在的吻有魔力么?不,问题在于是阎自在有魔力,还是吻有魔力……   鹊无声这么想着,只狐疑的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被鹊无声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只没话找话道:“那……男孩被带回来了,阿若看了下,确实是中了千针,但是和你的症状不大一样,看起来因为千针的缘故,他的脑袋受伤了。   而且……他并不是个男孩,而是女孩,刚开始的时候,还把阎自若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把脉把错了。   他之前差点脱那孩子的衣服检查身体呢。最后是银针婆婆帮那孩子换的衣服,确实是个女孩。”   女孩,那会不会是……   阎自在看鹊无声的目光,就是他怎么想的,便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女孩有一半的几率是太子妃,只有太子妃才知道阎家村就是阎王府。只是,年龄太小了,阿若说,她也有可能是因为千针的缘故,变的瘦弱,看起来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我已经给金公公那边送信了,希望他能赶回来看一眼这个孩子。最好就是太子妃,这样咱们都方便。”   鹊无声很喜欢听阎自在说话,尤其是在能听见声音的情况下,便问道:“那……她身上有千针怎么办?可治好么?”   阎自在叹道:“难度有些大,怕是需要你的协助……”   协助?   紧接着鹊无声就听不见阎自在说话的声音了,耳中一刹那又是兵器的声音,只好在现在兵器不多,不如之前乱,现在红曜一直在问玉扇,并不给阎自在传话了。   所以,鹊无声完全听不见阎自在说的是什么了,这让鹊无声很不安,原来没有阎自在是这样的感觉。   阎自在说完后,才发现鹊无声眼神焦急,额头上冒汗,忙上前,小心的扶住鹊无声:“可是又心绞痛了?你先躺好,我去找阿若……”   鹊无声看唇语,只看了个大半,却知道阎自在就要离开,有缘由的,他有些害怕。   如果,这些兵器说的不再是主人要说的话,他自己又听不见人说话,该怎么办?   一瞬间,鹊无声方寸大乱。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别走。”这声音带着凄厉,让阎自在一惊。   鹊无声好像也明白自己吓到阎自在了,只道:“我……什么也听不到了。”这声音带着绝望。   鹊无声才明白,其实以前他从来没有完全的失聪过…… 第44章 我想尝试下……   鹊无声眼中带着雾气,唇是一种粉白的颜色,更衬着他娇弱,但是却没有女人身上的那股脂粉气。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无助的眼神,忙坐在鹊无声身边,刚想安慰鹊无声,又想到鹊无声听不见,便展开鹊无声的手,在上面写字:没事,我在。   这一次,写一遍,鹊无声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甚至,还没有写完,鹊无声就知道阎自在想说什么,莫名的,他心中慢慢的平静下来,耳中不再有杂乱的声音,好像一下子都平静下来。   鹊无声终于明白阎自在的重要性。   或许,真的就是阎自在的吻,可以让他听见声音。   鹊无声抬头看着他,阎自在相对于自己来说,皮肤偏小麦色,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薄情,但是一旦笑起来,嘴角勾起,眼中露出笑意,就给人春意盎然的感觉。   阎自在也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生气的时候,杀气凛然,高兴的时候于好像邻家大男孩。   有的时候,鹊无声也不知道阎自在是个什么样的人,鹊无声只知道这人不会害自己。   鹊无声道:“吻我……”   阎自在眨了眨眼,什么?鹊无声不会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鹊无声还是道:“吻我……”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想从他眼底看到他的心底。   鹊无声看起来虽然还是很柔弱,但是眼神清亮,他说的是心底话。   那阎自在就不客气了,这样送上门来的好事,他自然高兴。只是,阎自在还是在鹊无声手中写到:我……真吻了?   手心还是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   鹊无声知道手心中的意思后,拽住阎自在的衣领,吻上去了……   在这一刻,阎自在想的是,他又被强吻了?等等,他为什么说又?   想在地宫里,也是鹊无声主动的,现在……居然也是?   连阎自在都觉得自己太婆婆妈妈了。可是……他面对的是鹊无声啊,他不想唐突了鹊无声……所以……倒显得自己婆婆妈妈了。   有的时候,对自己真爱的东西,就是这样珍视,愿意收敛自己的霸气,只想给对方最好的。   鹊无声的吻还是那么的温柔,甚至更温柔,阎自在知道,可能是因为鹊无声身体不好。   阎自在虽然抢过主动权,却也是很温柔,他怕伤到鹊无声,在鹊无声面前,他有一千个怕。   一吻结束,阎自在才道:“是不是很不舒服?”说着只搂着鹊无声,鹊无声就好像没有骨头的娃娃,躺在他怀里。   鹊无声道:“有一点。”   但是语气里是高兴的,他发现,与阎自在接吻后就能听见人说话了,这……真是太奇怪了。   阎自在也发觉鹊无声好像能听到声音了,忍不住笑道:“哈哈,看来我这吻是良药。”   说完,阎自在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不成……还真是我这吻的缘故?”说完自己摸着唇,他什么时候有这功能,实在是难以想象。   鹊无声点头道:“应该是和吻有关系,但是,不知道是只有你的吻可以,还是只有吻才可以……”   阎自在听后皱着眉头眯着眼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清晨,阎自若就被阎自在抓到房间里。   阎自若打了个呵欠:“哥,你干什么?无声哥哥没有什么大碍,每天按时吃药就行,我在研究千针呢。”   这千针可是失传已久的兵器毒药混合体,而且还没有找到可以解毒的方法,这……实在是刺激。   阎自在表情凝重:“这次找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和阿鹊的身体有关系。”   阎自在难得表情这么这么凝重,也把阎自若给唬住了,只乖乖的问道:“什么事?”   阎自在要说什么,又吞下去,拉着阎自若到鹊无声的床边,阎自在才道:“阿鹊他……听不见……”   阎自若笑道:“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只有大哥这么笨才发现,不过我看无声的脉搏,其实听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怕是还是和身体的因素有关系。”   阎自在忍耐着不去揍阎自若,即使阎自若说自己笨,阎自在只继续道:“你别打岔,他虽然听不见,但是我吻过他之后,他就能听见了。”   阎自若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指着阎自在,见阎自在瞪着自己,又指着鹊无声。   鹊无声有奇怪,询问道:“怎么?你知道原因了?”   没想到阎自若道:“你们居然才到接吻的步骤,真是……太慢,哥,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阎自在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下阎自若的脑袋:“你能给我靠点谱么!”   阎自若眼泪汪汪的摸着脑袋:“我怎么不靠谱了,世上怎么可能有接吻就能让人能听见的,前所未闻。”   阎自在疑惑的看看鹊无声,鹊无声也有些奇怪,可是实情就摆在他身上,他自己也不相信啊,可是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鹊无声的耳朵也有些红,说出接吻事来,还是让人有些羞涩的。   阎自若又嘿嘿的问道:“无声哥哥,你为了能听见声音,又被骗了几个吻?”   阎自在眯着眼睛,是他的吻被骗了,好么?   鹊无声只道:“可是,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世上真的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么?”   虽然阎自在总是威胁阎自若,但是阎自若还是喜欢捉弄阎自在,虽然总也没有捉弄成功过。不过,在鹊无声身上,阎自若是不会捉弄他的。   阎自若认真的道:“无声哥哥,真的没有这种事,如果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鹊无声与阎自在异口同声道。   阎自若深吸一口气道:“无声哥哥,你可能根本就没有耳疾。或许是因为什么心理原因,导致你听不见声音,但是又因为什么原因,你又听见了。”   阎自在道:“除了第一句还有点用处,其他的等于没有说。”   阎自若耸耸肩:“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么。”   鹊无声想了一会,又问道:“那……我想知道,会不会有那种情况,就是我能听见部分声音,其他的声音我不能听到?”鹊无声指的就是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但是不能听到人的声音。   但是听到兵器的声音太过于匪夷所思,他只能这么说。   阎自若摇摇头:“从真正的耳疾来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听力不好,也是如果听不见就都听不见。”   鹊无声盯着阎自若的口袋,那里面是银针,他现在之所以能和阎自在说话是因为,之前他与阎自在……又接吻了……   真的是自己的心理原因?   阎自若看着鹊无声很纠结的样子,又看着阎自在担心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笑道:“无声哥哥,其实你可以试试,是不是和每个人接吻都能听见声音……”这话没有说完已经被阎自在给踢出去了……   阎自在回头一看鹊无声,就看见鹊无声眼中跃跃欲试的神采,阎自在无奈的拍了下额头:“你不会真的想试吧。”   鹊无声点了下头。   鹊无声居然点头!   阎自在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了,恨不得要掐死阎自若。不过,要等会再掐死阎自若,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你真的决定了?”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道:“我想知道,真的是你对我影响这么深么?”   他想知道,真的是因为阎自在么?   其实鹊无声心中是有答案的。但是,他有点不信任自己……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影响自己么?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希望是阎自在。   阎自在心中也在煎熬,他自然不想让鹊无声和别的人接近,他可以用一万种方法让鹊无声明白他阎自在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但是,这都不是鹊无声自己想了解的。   很多事情,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才能了解。   阎自在无奈的回到鹊无声身边,温柔的揉着鹊无声的头发,许久没有说话。   鹊无声奇怪的看着阎自在:“你……为什么不说话?”   鹊无声歪头想了下,又问道:“你不希望我尝试?”鹊无声有些不大明白这种感觉,他并不知道他与阎自在可以有什么关系。   阎自在问道:“如果……你看到我和别人接吻,你什么感觉?”   阎自在和别人……接吻?   鹊无声没由来的心一紧,心有点痛。   阎自在继续道:“我的感觉就和你的感觉一样。”   鹊无声捂着胸口:“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阎自在亲了下鹊无声的额头:“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和我的感觉一样。”   鹊无声没有说话,如果他之前不曾听见兵器的声音,或许他不会提这种要求,但是想起胸口闷闷的感觉,阎自在也是这种感受么?   鹊无声在阎自在怀里,感受着阎自在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但是渐渐的,这些声音都没有了,转而是兵器的声音。   红曜: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别生气……   脑中好像还有上千种声音:我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鹊无声猛地抱着脑袋,好疼…… 第45章 有好戏   鹊无声突然的激动让阎自在有些担心,之前鹊无声被血狐咬了之后也不曾这样,那个时候每天都放血,鹊无声也不曾喊疼。   现在,鹊无声满头的冷汗,大喘着气。   鹊无声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好烦……”   听说千针犯病的时候,身体里好似有上千根针。之前,阎自在几人以为,中了千针是感觉有针在扎,现在看来,并不是。   阎自在用内力控制住鹊无声,问道:“怎么样了?”   鹊无声看起来不像之前痛苦了,但是并没有回复。   阎自在想起了鹊无声有耳疾,顿了下,勾住鹊无声,吻上他的唇,鹊无声慢慢平静下来。   鹊无声脑海中的声音慢慢消失,只剩下阎自在的气息。   阎自在虽然刻意的很温柔,但是还是与鹊无声的吻不一样,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侵略性……   鹊无声脑中又平静了,真是很奇怪,阎自若说他根本就不曾失聪。可是,那些声音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都是他想象来的?   并不是,有些兵器说的话是正确的,这不可能是他想象的。   “阿鹊,如果你想尝试的话,那就试试吧,不过,人得我来选。”   鹊无声惊讶的看着阎自在,他以为阎自在不会同意的,如果阎自在不同意的话。   他也不会强求,虽然两人并没有明确关系,但是两人也都心知肚明,他自然会尊重阎自在。   阎自在看鹊无声这么震惊,挑起他的下巴:“阿鹊,你会明白,你的身边只有我,你才下的去嘴。”   这是刚才阎自在从这吻中突然想到的,之前说如果换做他和别人接吻,鹊无声是否受得了,那么也可以问,如果他和别人接吻他自己是否受得了呢?   阎自在认为,除了鹊无声,没有人可以。   阎自在笑了下,他很有自信,鹊无声也是这样的。   鹊无声歪头想想,并不是特别的明白阎自在说的。   阎自在既然已经同意了,也很上道,直接问道:“你想啥时候吻?”   这话问的……   鹊无声有点不能适应,看看阎自在的唇,想到这唇的温柔,又想起其他人……   有点不能是应下,只道:“嗯……还不急,等过会……药效消失之后……”   阎自在暗笑,这还没有开始呢,就有抵触。   阎自在道:“那我帮你物色人选,你喜欢娇嫩的还是喜欢老成的,还是喜欢我这样的?”   阎自在这心态变化的可真快。   鹊无声只道:“随意吧,我不挑拣。”   这皮球就又挑回去了。顿了下,又道:“不着急,过会再找来就行。”   阎自在心中肯定是不喜欢这个提议,更别说现在还要物色人选,还过会带来,真以为很好找么?   两人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一个思考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失聪,有些纠结,一个思考着自己去哪找接吻的人?怕自己一激动不小心把人捏死。   到了第二天清晨,鹊无声又听不到声音了,但是好在,脑中并不混乱,千针没有什么反应,那些兵器还是在乱说话。   鹊无声好像有些明白了,之前那些兵器和他说话,是因为他们知道他能听见,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忽视他了,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红曜还是不断的恳求玉扇不要生气。   其实鹊无声都有些忘记当初这俩是为啥争吵了。   鹊无声将红曜与玉扇摆在一起,如果红曜有手脚的话,红曜肯定是抱着玉扇:求求你,和我说话吧,阿扇,我最喜欢你了……   这恳求的语气,有点像阎自在,但是好像又不是。   这些兵器变的更像「自己」,而不是他们的主人。   阎自在问道:“阿鹊?阿鹊?听不见了么?”说着拿手在鹊无声晃了晃。   鹊无声笑道:“我是听不见又不是看不见。”   阎自在眉头皱了下,如果不是耳疾,鹊无声为何听不见呢,转身对阎自若道:“阿若你现在检查一下,看看与昨天有什么不同。”   阎自若点点头,只过去为鹊无声把脉,又仔细的看了看鹊无声的耳朵。   鹊无声只低头看着阎自若口袋里的银针。   那边阎自若身上的银针小声的说:听说这次我们给少主身旁的那个长的像仙人一样的小哥哥看病,真好,希望是我扎在他的身上,哦呵呵……   小血狐:嗷嗷,嗷嗷嗷,嗷嗷。听起来好像在随便哼哼着歌。   这些兵器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了。   阎自若检查后皱着眉头道:“与之前确实有些不一样,倒好似与千针有关。”   小银针:你们说,那些千针与我们一样么?   鹊无声问道:“与千针有关?千针是怎么到我体内的呢?”之前他就想知道,只是因为耳朵的事,一直都没有提出来。   阎自若伸手想在鹊无声手上写,却被阎自在打开。   阎自在道:“你口说,我写就可以了。”   阎自若撇撇嘴,道:“这千针或许并非我们想象的是针的样子,或者说这针与普通的针不一样,可以自己「流动」,那孩子是才中千针不久,千针并没有完全进入体内,正巧无声哥哥过来,结果就……”   阎自在在那边仔细的在鹊无声手中写着字。   鹊无声又问道:“为什么……会流动?”这……实在是想象不到。   阎自若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因为我也没有看见千针到底是什么样的,只猜测,大概随着某种介质流动,比如说叶子在水中可以飘动,但是千针从这个人到另一个人身上还是有些奇怪。”   鹊无声点了点,抽回自己的手,他还是觉得痒痒的。   鹊无声抬眼看了下阎自在,道:“现在……试试吧,正好我听不见。”   阎自若奇怪的看看两人:“试什么啊?”   阎自在眯着眼瞪着阎自若。   阎自若才恍然大悟:“不是吧,真要试啊,我只是开个玩笑……”声音里还带着幸灾乐祸。   阎自在冷笑道:“我建议你最好选择逃命,等这件事过了,我再找你算账。”说完还挥了挥拳头。   阎自若后退两步,然后飞奔出去。   紧接着阎自在就听见阎自若大喊:“吴守矩!快来啊!有好戏看啊啊啊!!”   阎自在头上的黑线更多了。   这个时候从角落爬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阎自在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细看才发现是小白狼,当然现在变黑了,全身脏兮兮的。   阎自在很嫌弃的拎着它。   鹊无声在看见小白狼可怜兮兮的眼神,才想起来:“呀,居然把你忘记了,这么脏,你跑去哪里玩了。”说着捧过小白狼,也不嫌弃脏。   小白狼在鹊无声身上蹭了噌,可怜兮兮的,然后两只爪子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之前阎自在带着鹊无声走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带小白狼,就将小白狼放在房间里,琢磨着阎自若会照顾它,谁知道小白来醒来后发现两人不见了,就自己去找了,然后就走丢了,现在终于走回来了。   鹊无声叹口气,仔细的检查小白狼身上是不是有伤口,想着也应该在小白狼身上放点什么东西,当成可以通话的兵器……   阎自在眯着眼看着一人一狼互动,突然灵机一动,走过去,兴奋拎起小白狼,送到鹊无声面前,笑眯眯的道:“阿鹊,不如先试试小白狼怎么样?先排除人之外的动物是否有用……”   鹊无声虽然没有听见,却明白阎自在的意思,只皱着眉头看着小白狼。   小白狼似乎听懂了什么,好像笑眯眯的看着鹊无声,伸出舌头讨好鹊无声,看起来很像小色狼,阎自在恨不得将小白狼一下子甩出去。   一人一狼大眼瞪小眼。   鹊无声最后还是道:“总该让它先洗一下澡吧,不然怎么亲的下去?”   小白狼听了一下子就蔫了,看着更加可怜,还闻了闻自己,自己很香啊……   阎自在这才对小白狼好一些,还温柔摸了下小白狼,然后就将它扔在一边了。   阎自若带着吴守矩也来了。   吴守矩还有些晕头转向,有什么好戏?   并没有人告诉吴守矩关于鹊无声耳疾的事,阎自若虽然与吴守矩关系好,但是作为神医,基本素养还是有的,吴守矩也没有打听过关于鹊无声的病情。   阎自若衣袖里的小血狐看见了小白狼,又偷偷的爬出来,走到小白狼身边,打了个喷嚏,很是嫌弃的看着小白狼。   小白狼正处在心灵受伤的阶段,看见血狐,立刻搂着血狐哇哇大哭,很可惜,这声音并不受阎自在几人的注意。   鹊无声看见吴守矩,只侧耳听着吴守矩铜钱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这个少主是皇子,哗啦啦哗啦啦,皇子皇子真是妙……   原来,吴守矩已经知道阎自在的身份了,他来阎家村果然另有目的。   鹊无声猜测,大约是铜钱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所以说的很随意?   可是,还有一点,那就是说他们并不畏惧阎自在了,这些兵器在阎自在面前可以很随意的出声音。   所以说,最奇特的还是阎自在?   鹊无声很狐疑的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见吴守矩来了,笑道:“那就他当这个人选吧。” 第46章 吴守矩的目的   吴守矩还处于蒙圈的状态:“什么人选?”   鹊无声打量一下吴守矩,觉得倒是可行,说实在的,真找来个陌生人还真不好下嘴:“你……今天刷牙了么?洗澡了?”   吴守矩更加疑惑,看了眼阎自若,阎自若咬着手指头,躲在他身后,满眼的兴奋……   吴守矩点了下头,没有多说话,现在是多说多错,先静观其变。   他身上的铜钱可就没有那么沉默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吴家的小铜钱,怎么才能说服小少主,啦啦啦,啦啦啦……   说服什么?   鹊无声好像察觉出什么,但是也不确定,只是站起来,走到吴守矩面前。   吴守矩看了眼阎自在,发现阎自在一直在瞪着自己的模样,忙后退一步。   小铜钱:千万不能得罪少主,啦啦啦,只要同意,给多少钱都行……   吴守矩颤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   鹊无声道:“和我接吻。”   吴守矩完全石化,为什么他不明白鹊无声的意思呢……   小铜钱也愣住: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阎自若在一旁哈哈大笑:“哇塞,无声哥哥,你可真敢说啊。”说完瞅了一眼阎自在。   阎自在脸黑的可以滴墨,不过还维持的笑容,这还不如不笑,看着很渗人。   鹊无声向前一步,吴守矩便后退一步。   吴守矩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虽然他怕鹊无声,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但是,心中确实有些抵触鹊无声,这个人能看透人心,而且又十分擅长修复兵器,绝对不可小觑。   但是,但是,要亲吻也太过分了吧。   吴守矩双手抱在胸前:“不要啊……人家……人家……的初吻还在呢……阿若……”可怜兮兮的看着阎自若。   谁知道之前很依赖吴守矩的阎自若,完全不当回事,只笑道:“你正好可以练练,别怕,哦呵呵……”   吴守矩心中一沉,之前他以为自己将阎自若蛊惑了,没想到阎自若现在表现的对他可有可无,他开始重新审视阎自若了。   吴守矩的小铜钱,不再说说话。   但是鹊无声可以感觉出来,这些小铜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小心的观察。也就是说,吴守矩现在终于认真起来。   吴守矩道:“鹊……少主,你……你是认真的?”   又看向阎自在:“阎少主,救命啊……”   阎自在自然是不高兴,但是只是翘着二郎腿盯着鹊无声,听见吴守矩说话后,才看了他一眼,道:“阿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有一副鹊无声如果真吻了吴守矩,就把吴守矩给砍掉的感觉。   天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吴守矩都要哭了。   鹊无声心中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吴守矩为什么知道阎自在是皇子,至于接吻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但是谁知道说了之后,吴守矩一紧张,那些铜钱反而不说话了。   鹊无声只打量吴守矩,按道理来说吴守矩是天下首富吴当家的,自然不会缺钱。   而且吴家一向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现在吴守矩为何牵扯到皇子这件事上?   吴守矩是相国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吴守矩长相偏斯文,难怪他对外称自己是慈心书生,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有些书生气,长的也还算不错,但是比起阎自在那种俊美,还是差了些。   很难想象这个人居然是天下首富。   阎自在咳嗽了一声。   鹊无声才回过神来,对上吴守矩的唇,亲一下看看自己会不会出现声音?   其实,现在鹊无声已经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了,他对床事根本就不在意,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吻就听见声音?怕还是因为阎自在。   鹊无声也确实是下不去嘴,他一想到和其他的男人亲密,就觉得难受。   吴守矩被鹊无声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些害怕,他主要是怕阎自在……他因为一些目的,自然是不希望和阎自在闹崩的。   就在吴守矩又要大喊救命的时候,鹊无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自在的身份的?”   吴守矩一听这个,收起之前的玩闹,也奇怪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这个时候的吴守矩和在地宫时差不多。   吴守矩口袋中的铜钱一动不动,鹊无声完全感觉不到。   只有阎自若奇怪的道:“你们不亲了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   小银针:要看亲亲,亲亲……   鹊无声回道:“不亲了,下不去嘴。”   玛德,他还下不去嘴的,别说的那么嫌弃他似的。   阎自在听了,终于面上变的柔和了一些,站起来,走到鹊无声身边,看向吴守矩:“吴公子,你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何,直说吧,别说看上我家阿若这种鬼话……”   阎自若无奈的道:“他看上我怎么能是鬼话啊,这绝对是甜言蜜语。”   小银针还在说:要亲亲,亲亲……   鹊无声有些烦恼,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可是正是紧要的时候,他现在心中担心阎自在,两人在地宫下说好,要一起解决这些事,他自然就想知道这些事。   正巧阎自在就在身边。   鹊无声转头,扯着阎自在的衣领,就亲上了……   不仅阎自若吴守矩惊讶,就连阎自在也惊讶……当然,很快就变成享受了。   只是,鹊无声的目的只是想听见声音。因此,在鹊无声心跳越来越快,在他听见阎自在心跳的时候,这个吻结束了。   阎自在舔了一下舌头,这种感觉好极了,就是时间有点短。   鹊无声看向已经变傻了的阎自若和吴守矩,两人咬着手指瞪着他们。   鹊无声眉头一皱,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经过几次接吻,鹊无声已经大概明白,每次能听见声音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一个时辰,所以需要抓紧.   阎自若惊奇的道:“无声哥哥,你能听见了?”   阎自在眉头一皱:“阿若!”   吴守矩则道:“你听不见声音?”   阎自若忙捂上嘴巴。   阎自在瞪了一眼阎自若,只对吴守矩道:“看来,是不能让你离开阎家村了。”   鹊无声有耳疾这件事,不能传出去,本来大家对鹊无声就带着恶意,如果知道他有耳疾……   吴守矩无奈的闭上眼睛,拍了下脑门,他感觉自从到了阎家村,就一切都不顺利。   吴守矩再睁开眼的时候,带着坚定的决心:“我不走,我和你共进退。”   阎自在三人都皱着眉头看着吴守矩,满眼的不相信。   这个吴守矩是疯了吧。   这个时候,外面飞来了一只鹦鹉,阎自在一抬手,那只鹦鹉便落在他的胳膊上,阎自在从口袋了掏出了一颗红色的小豆子,喂鹦鹉吃下后。   那只鹦鹉居然开始说话了:“主人,金陵有异,算盘无事,男孩同行,速来。”然后又将这个重复了两遍,便不再说了。   吴守矩指着鹦鹉道:“你们……居然用这个来传信,不怕它说给别人听么?”   阎自在又喂了鹦鹉几颗豆子,才将鹦鹉放飞,道:“这个比较安全,信鸽的话,总会有有心人想射杀的。”并没有解释鹦鹉其实是被训练的,只有吃了他喂的豆子,才会开口说话。   吴守矩看着那只大鹦鹉飞走,显然是被惊到了。   阎自在才道:“你还是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来阎家村吧。”   吴守矩叹口气,看着阎自在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阎家村与阎王府的关系,毕竟算起来,你我也算是亲戚,但是吴家与阎家这么多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实在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两家有联系。”   阎自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说这么多,终于要说到真正的原因了。   吴守矩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突然单膝跪地。   鹊无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吴守矩叹口气低头道:“实不相瞒,鬼派也入侵吴家了,吴家被搞得乌烟瘴气……”   “所以,你其实没有钱?”这是阎自若问的。   吴守矩抬头瞪了眼阎自若:“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   阎自若痛快的说:“我就是为钱和你在一起的。”   吴守矩捂着心脏,暂时不打算和阎自若说话,他会被气死,只道:“现在,吴家明面上一部分的商铺已经被鬼派夺走了……我本是想自己解决,但是很快就听说,铜雀台被屠,以及拘鬼令到了阎王府的消息,就明白,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阴谋。”   “你来是搬救兵?”阎自在奇怪的问,要是这样的话,吴守矩又何必跪下来?   “而且,这和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关系。”鹊无声问道。   吴守矩闭了下眼才道:“我当时已经动身要来阎家村,但是没有想到我妹妹被鬼派的人掳走了,是鬼派的人告诉我阎少主的身份,让我来的……”   那么,鬼派的目的是什么……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   阎自若则奇怪的看着阎自在,哥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吴守矩道:“鬼派的人希望阎少主,能够夺取皇位……” 第47章 皇子?皇上?皇后?   原来鬼派是这个意思……   阎自在冷笑下,这算盘打的倒是如意,难怪鬼派如此费尽周折的折腾阎家村。   阎自在低头问道:“那你跪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劝我登基?”语气中带着嘲弄。   吴守矩皱了下眉头:“阎少主,之前说过,阎吴两家算是亲戚,这事牵扯到吴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吴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偏偏群人掳走我妹妹……阎少主,我不求你登基,只求你能顾忌一下我妹妹……”   吴守矩姿态摆的很低,也一口一个不求阎少主,可是话说到这份上了,阎自在怕是不仅仅要顾忌,说不好还要帮吴守矩救出妹妹。   阎自在道:“你起来吧,如果鬼派是因为我掳走你妹妹,也是因我而起。”   这话便是半个承诺了,但是也成了阎自在的一道枷锁。   吴守矩一抱拳,便站起来了。   鹊无声皱了下眉头,道:“这样说来,鬼派有了铜雀台的兵器,吴家的银子,又以人心糊弄人,现在就差自在这个名头了。”   这鬼派打的好主意。   阎自在道:“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明日必须带着孩子走。”太子妃之所以变成那个样子,怕是也离不开鬼派的手段。   吴守矩道:“我陪着少主一起去。我虽然不知道少主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金陵那里我有的宅子也有我的人,少主与无声少主也有个安身之处。”   阎自在抬眼看了下吴守矩,并没有说话,吴守矩之所以跟着他是为了监视他,他住了吴守矩的房子,鬼派的人也就知道了,但是这也是离鬼派最近的机会。   只是,吴守矩这个人并不可信,这人之前闹哄着要娶阎自若,后来看着也不过就是个借口,现在又说自己妹妹被鬼派掳走,口里没有几句实在话。   他进去了吴守矩的房子,还能出来么?   吴守矩当然明白阎自在的意思,无奈的笑了下:“阎少主请放心,我虽在生意场上不择手段,但是大是大非还是明白,鬼派虽然拿妹妹要挟我,但是到底也辖制不了阎少主,不是么?”   说到底也不是阎自在的妹妹,阎自在若是帮忙救他妹妹,那是阎自在有情义,若是不管,也并没有什么错。   阎自在扯了下嘴角,这个吴守矩不可小觑,听听,之前还是为救妹妹的好哥哥,现在又说大是大非。   只是,阿鹊的身体不好,金陵有个好住处也不错,反正到金陵了,鬼派的人也能找到他,倒不如深入虎穴……   吴守矩只当阎自在不同意,又轻声道:“我想,等到阎少主到了金陵,怕是会有很多的人来游说阎少主,少主身世的秘密怕是隐藏不了多少时间了。   人来人往,各路豪杰,倒不如住我的宅子,那些人不敢小觑少主。而且,宅里的也有不少药品……”   鹊无声眉头一蹙,转身离开这里,进了内室。   吴守矩向来八面玲珑,略一想想,便知道鹊无声大概是不喜欢别人拿他当借口,朝着拱手阎自在道:“抱歉,在下失言了。”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离开的身影,笑了下,又转头对吴守矩道:“不愧是天下首富少当家的,能屈能伸,舌战群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推脱了。”   吴守矩松了口气:“哪里哪里,我希望妹妹平安,也希望阎少主平安,只盼着鬼派那些狗东西死的干净。”   阎自在见吴守矩表情不像作假,或许鬼派与吴守矩还有其他的恩怨。   阎自在就要进内室的时候,看了眼愣住的阎自若道:“你也跟着我走,带着那个孩子,别让她死了。”对太子妃他们,阎自在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鬼派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他是皇子了,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必定有不少人如鬼派那般,想借着他的名声,做一场轰轰烈烈的事。到时候,宫中的皇后和太子还会信任他么?   阎自若处于愣神挡住,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皇子……登基……   阎自若突然跳起来,对着里面喊:“哥,咱爹啥时候成皇上了?”   吴守矩无奈的拍了下额头,实在不明白阎自若的脑回路,有个阎自在这么精明的哥哥,弟弟怎么会这么……呆萌……   吴守矩突然顿住,他恍然间明白,阎自若之所以这样,是阎自在护着的,包括鹊无声,只要是阎自在在意的,都会护在羽翼之下……   阎自在一进房间,就见鹊无声拿着玉扇再练武,房间并不大,但是鹊无声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拘谨,扇子划过花瓶,花瓶掉落,鹊无声一转身,花瓶稳稳的落在扇面上,再以转手,花瓶又回到原处。   阎自在只站在门口看着鹊无声,鹊无声其实比较适合近战,速度快,身形小,只是他的内力与力度并不好,所以近战又是他的致命弱点。   鹊无声抬眼看见阎自在悠闲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来气,一甩手,玉扇上的十二个箭头飞过来。   阎自在长袖一挥,两枚箭头已经到手中,鹊无声没有用多少力度,对于阎自在来说,怕是还没有阎自若扔的石头有劲。   阎自在以袖为盾,剩下十枚也都接住,走到鹊无声面前,将十二枚箭头还给鹊无声。   鹊无声随手将扇子扔在桌子上,只躺在榻上。   阎自在将箭头帮鹊无声装在玉扇上,坐在鹊无声身旁,道:“明日咱们去金陵。”   鹊无声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话。   阎自在眼中有些心疼,问道:“你明明不想去,为何不拒绝呢?”   鹊无声这才扭过头来,看着阎自在,目光盯着阎自在的唇,他现在又听不到了。   可是他并不想告诉阎自在,以前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废人,他可以修复兵器,听见兵器的声音。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听不见了,听不见人说话也听不见兵器说话,才发现,自己是个麻烦。   他不想告诉阎自在他听不见了,他看着阎自在的唇也是可以看懂。   刚才那句话他是看明白的:“我本来就麻烦你们了,又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   阎自在听了失笑,有的时候,鹊无声还真是别扭,叹道:“你不是麻烦,你会修复兵器,功夫虽然不如我,但是一般情况还是能自保的,虽然中毒,但是没有发作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就算是发作了,你别忘记你是我的男人。”   这句话阎自在说的很慢,不知道是因为阎自在看出鹊无声听不见,还是就是说的很认真。   因此这句话,每一字鹊无声都看的清清楚楚。   鹊无声忍不住笑了,想了下道:“你也很郁闷吧,这身份爆出来了,以后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才说完,阎自在就抱住鹊无声,假哭道:“是啊,是啊,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啊,不要看不起我啊,我虽然是个皇子,可是我也不想啊……”   鹊无声自然是听不到这些,只安抚的拍了拍阎自在的后背:“乖,不哭……”   阎自在愣住,鹊无声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夜晚,两人还是躺在一张床上,他们现在没有在地宫,既然在外面,阎自在便让人将床抬到了外面。所以,以天为被,两人就这么看着天上的星星。   每当阎自在想靠近的时候,就被鹊无声推开。   鹊无声道:“我想了想,你白天说的很对,我并非一无是处。”   阎自在笑道:“阿鹊,你想开了就好了。”   鹊无声一直盯着阎自在的唇,然后点了下头道:“嗯,虽然听不见,但是唇语认真看看也是能看懂的。”   阎自在继续道:“何必那么麻烦呢,我亲你,你就能听见了,多好。”阎自在简直感谢上苍,让鹊无声中了这种毒……   鹊无声摇摇头,很坚定的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不能靠你的吻活下去,不然,就真的是累赘了。”   阎自在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叫你瞎说。   偏偏,阎自在还不能说鹊无声说的错,只是自作孽不可活。   鹊无声望着天空,他能将兵器修复好,并不是因为他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而是他真的能修复好,或许现在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吧。   这样想来,倒好像轻松了一些,好像也因为这样,现在一直听不见任何的兵器的声音,包括千针的,他的头一直都没有疼。   鹊无声回过神来,见阎自在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便问道:“留百谱先生和银发娘娘在这里看着村民们?”   阎自在点了下头:“嗯,等咱们回来,这里就应该建好了,几会和以前一样了。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为了鹊无声,阎自在可以说的比较慢,有的时候还要重复几遍,现在基本上只要速度不太快,鹊无声都能看明白。   鹊无声也想起阎家村最初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怀念,还有铜雀台,只可惜,被人打破了。   鹊无声问道:“你……不打算夺取皇位么?”皇位啊,那么多人想都不敢想,而阎自在现在却有机会。   阎自在反问道:“你想当皇后么?” 第48章 听见的是什么?   当皇后?   这太匪夷所思了……   鹊无声摇摇头,他想象不出来自己成为皇后的样子,等等……“为什么我是皇后?”   阎自在一听乐了,一翻身,压在鹊无声身上:“怎么,你还想当皇上?”   鹊无声歪头道:“如果非要选的话,当然是当皇上。”   阎自在盯着鹊无声,分外有神:“如果你真的想当皇上,咱们就把这江山夺了下来,你喜欢么?”   虽然阎自在是开玩笑的,但是只要鹊无声一点头,他就真心夺了这江山!   阎自在又道:“我先声明,这国家我是不会治理,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昏君。所以,这江山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鹊无声回过神来,无奈的道:“事还八字没有一撇,你就开始推卸责任。再说,之前你还问我想当皇后么。”   阎自在哈哈笑道:“你要真是想当皇后,我也只能当昏君了。”   鹊无声一怔,只能扶着脑门摇头,他被阎自在带沟里去了,什么皇上皇后的,只道:“我还是当我的兵器修复师吧。”   阎自在从鹊无声背后搂住他:“就喜欢你这样,换做别人指不定想要什么呢。”   鹊无声道:“换做别人,你也不会在这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换做另一个想要天下的人,阎自在定然是不喜欢的。当然,如果阎自在是一个想要天下的人,自己也不会在这里。   阎自在嗅着鹊无声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的,真是舒服,然后道:“阿鹊,你发现了么,你听见我说话了。”   并没有接吻,他们最近的距离差不多就是现在这样。   阎自在察觉鹊无声全身僵硬,看来他才发觉。   阎自在轻声问道:“现在还能听见么?”   鹊无声轻轻点了下头,他……能听见了?真是奇怪,刚才还听不见,现在就听见了,鹊无声不知道该怎么思考。   阎自在揉了揉鹊无声的头发,道:“我想到了一个理由,你之所以听见我的声音,是因为你一直在专注的听,只对我。”   鹊无声的身体更僵硬了。   阎自在笑了下:“这是我的荣幸。”说完只将自己埋进鹊无声的秀发里。   鹊无声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如果阎自在看见他的话,就会发现鹊无声哭了,泪珠从眼角流下来,划过脸颊……   鹊无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或许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一个相处才不过几个月的人最终看透他了?   之前鹊无声其实就想到过各种可能,也有阎自在说的这种可能性。   因为他对于兵器的专注,所以,他把自己困在了兵器的世界,至于兵器为什么有声音。   这一点,鹊无声倒是没有异义,就好比狗也会叫唤,只是你不知道什么意思,或许什么东西都有他们自己的语言,只是听不懂或者听不见而已。   而阎自在的出现,打破了鹊无声的世界。   他的世界不再只有兵器……   待到第二日,鹊无声醒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车了?   鹊无声愣了好一会才确认,就是马车。   这个马车很大也很豪华,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一旁还有多宝阁,上面摆着各种的装饰还有书籍。   马车很稳当,所以鹊无声刚才一时没有察觉出来是在哪。   而阎自在坐在一边,手中拿着本书,在认真的看。   阎自在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一本正经的。   阎自在挑了下眉,目光转向鹊无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这笑意慢慢的渗入眼中,鹊无声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阎自在放下书,笑道:“醒了?”   鹊无声点了下头,他现在没有听见声音,但是也没有和阎自在说,只是问道:“咱们去金陵?”   阎自在道:“对,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了。”   鹊无声露出很是惊讶,那……这个意思不是说自己也睡了两天,这么长时间?   阎自在帮着鹊无声挽起头发,小白狼默默的爬进鹊无声怀里,用小脑袋蹭了蹭鹊无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阎自在不高兴的弹了下却小白狼的脑袋,这个抢戏的家伙。   阎自在虽然没有多说,但是,那天早晨看见满脸泪痕的鹊无声,身上冰冷冷,他差一点就以为……   所以,他觉得事不宜迟,必须要带着阎自若去金陵,一来为了鹊无声,二来不得不承认,金陵或许会有其他的解药。   这一次,他也不打算太过于低调,拿出最好的东西给鹊无声,务求这次旅程一定要舒舒服服的。   吴守矩自然举双手赞成,还很豪爽的奉献出马车。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量马车,里面装着各种可能需要用上的东西。   但是,偏偏鹊无声一直都不醒,这让阎自在十分的担心。   鹊无声好像没有灵魂一样,任人摆弄,身上又冰冷冷的,气息弱的让人害怕。好在鹊无声终于醒了。   阎自在笑道:“饿了吧,我让人送来些小米粥。”说完不等鹊无声说话,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   车慢慢的停下了,这还是鹊无声认真感觉才感觉到的,这马车真是稳。   不一会阎自若与吴守矩就上了马车,吴守矩手中拎着食盒,一打开里面是熬的金黄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还有爽口的小菜。   饶是鹊无声口欲不重的人,也食指大动。   阎自在笑眯眯的看着鹊无声,在一旁小心的帮鹊无声擦嘴。   阎自若撇撇嘴:“我哥就没有对我这么好过,真不公平。”   鹊无声抬头看向阎自若,他……现在听见的是兵器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阎自若被鹊无声吓了一跳,鹊无声向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这样露骨的眼神倒是头一回。   阎自若又道:“那个……我给无声哥哥把脉。”   阎自若的小银针:无声哥哥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鹊无声闭上眼,一瞬间——   红曜:阿鹊,你没事吧。   玉扇:主人……   小银针:无声哥哥怎么了?   吴守矩的铜钱:哗啦啦,哗啦啦,大家小点声,感觉怪怪的……   血狐:嗷?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与以前的一样,他只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而且兵器也感觉的到他。   鹊无声再次睁开眼,眼神很沉静。   就连向来神经很大条的阎自若也察觉出气氛很尴尬,只小心翼翼的给鹊无声把脉。   阎自在满眼担心,却一句话也没有问。   鹊无声道:“是不是千针的毒已经好了?”   阎自若点头道:“不错,千针的毒性并不大,可能是之前进入无声哥哥体内的毒针不多。只是……怎么消失的倒是让人奇怪。”   说完又忍不住感叹道:“这千针果然是天下第一毒,来无影去无踪的。”   鹊无声听了却只是皱着眉头。   阎自若又奇怪的道:“而且千针好像也治好了无声哥哥的耳疾?”   这点让阎自在有点不爽,他还想借机多亲几口呢,谁知道这该死的耳疾好了。   鹊无声只是摇摇头,其实,或许是千针让他的「耳疾」好了,鹊无声现在已经相信,他或许并没有耳疾……   鹊无声问道:“有没有办法再次中千针的毒?”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并且惊讶的看着鹊无声,这是什么意思?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有好戏看,真刺激……   小银针:无声哥哥,你不要想不开嘛……   鹊无声倒是有些想念这些小东西,但是他更加的渴望正常的听见声音,他有预感,有办法可以控制自己是正常听见人的声音还是听见兵器的声音。只是,现在需要回到之前的状态中。   鹊无声道:“那个……孩子治好了么?”   阎自若皱着眉头道:“没有,他现在只会说一句话。而且,他现在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小男孩,大约是之前受太大的刺激了。”   想到太子妃居然要求和他一起睡,阎自若就满头黑线,万一将太子妃治好了,太子妃不知道会不会想抹杀这段黑历史。   阎自若还想说下去,阎自在却道:“好了,先这样吧,你们先回马车上,明日就到金陵的了,届时再说吧。”   阎自若道:“哥,你这马车也挺大的,咱们坐在一起吧,还可以一起打麻将,要不然多无趣。”   阎自在朝着阎自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只蹦出一个字:“滚……”   阎自若夹着尾巴跑了。   吴守矩看着身旁空出来的位置,无奈的笑了笑,这兄弟俩感情还是真的很好,阎自若其实早就知道阎自在不是自己的亲哥,但是一点也不介意。   吴守矩对阎自在道:“阎少主,明日就到金陵了,可能会有许多人想见你,所以……务必小心。”   阎自在绝对不能在自己的手上出事。   阎自在不在意的道:“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安抚我弟弟吧,你这招美人计,用的可不大光明磊落。”   之前吴守矩说他对阎自若有想法,其实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以阎自若威胁阎自在……   吴守矩面色一寒,这个阎自在真是不讨人喜欢,他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让别人好了,只一抱拳,也下了马车。   阎自在这才对鹊无声道:“你不能干太危险的事,千针的事你不要管。” 第49章 十分严肃   这个时候鹊无声基本上很庆幸自己听不见阎自在的声音,大大的减少了阎自在的严肃。   就是红曜故意装的很严肃,也只是装的。   红曜:你不能干太危险的事,千针的事你不要管。十分严肃!   鹊无声歪头想了想,他现在不会单单的只听兵器复述,还是会看着对方的嘴唇,他可以确定,阎自在没有说后面那四个字。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这个样子,只想闭上眼睛,这个样子的鹊无声简直太让人心疼了,萌萌的,还特别的认真。   鹊无声问道:“为什么,千针怎么了?”   关系则乱,鹊无声只是简单的询问千针怎么回事,偏偏阎自在却这么郑重,这让鹊无声不得不怀疑。   阎自在大拇指与食指揉搓着,最后才道:“太子妃的情况很严重,阿若怕是不能为太子妃解毒,想来就是送回宫去也没有办法解救太子与皇后。”   鹊无声直戳重点:“是因为千针?”   阎自在道:“对,千针说是兵器又是毒,阿若没有太多的把握。”   阎自在只说了一半,千针上的毒,阎自若可以解,但是千针去取不出来,一旦取出来千针便被破坏了,这毒反而就解不了。   其实让鹊无声这个兵器修复师在一旁最是好的。   但是偏偏千针又很奇怪,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身体,当时他与鹊无声都在太子妃身旁,但是只有鹊无声受影响。   所以阎自在并不想冒险。   鹊无声还想询问什么,阎自在只道:“你先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就到金陵了。到那时,你再询问阎自若吧。”   红曜:你再询问阎自若吧,十分坚定。   鹊无声无奈的点了下头,不是因为阎自在而是因为红曜,不用特别的解释,好么……   玉扇:你好烦……   玉扇突然说话了,这让鹊无声很惊讶,自从遇见红曜,玉扇就爱说话了。   鹊无声将玉扇和红曜摆在一起,红曜靠着玉扇,看起来很亲热的样子。   当然,如果两件东西有眼神的话,估计玉扇是一脸嫌弃,红曜笑的奸诈……   阎自在拿起红曜,笑道:“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红曜挣扎着(当然鹊无声是看不见的,想象的):啊,救命啊,我不要回去,阿扇,如果我回去了,你也要记得我,就算有其他的红曜出现,你也要记得我,我是最特别的……   玉扇:阿曜……别走……   玉扇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鹊无声却听到其中的哀求,玉扇的声音与自己相同,就好像自己在哀求一样。鹊无声拿过红曜,又放在扇子身旁。   红曜与玉扇都松了一口气。   鹊无声道:“这一颗就送给我吧。”   阎自在自然不在意,道:“好。”   看了看桌子上的红曜与玉扇,又道:“不如把红曜身上打个孔吧,当扇坠。”   鹊无声:“好……”   玉扇:好。   红曜:疼……   鹊无声笑倒在阎自在身上。   阎自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鹊无声开心,但是也陪着鹊无声开心。   鹊无声心底也有些想念这些兵器,他喜欢和这些兵器说话,喜欢修复兵器,不过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这件事并没有告诉阎自在。   鹊无声突然担心吓到阎自在,担心阎自在会把他当成疯子……   还有一个原因,他的老师曾经郑重的告诉他,听见兵器声音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阿鹊,你曾经说过,你是来寻找你的老师的,你的老师是什么样的?是铜雀台唯二活着的人么?”   阎自在突然想起,鹊无声曾提过这个,只是后来鹊无声竟然毫不在意,阎自在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来。   这次到金陵,他一来与金公公相接应,二来也是要找到金算盘等人的,这些人失踪的匪夷所思,或许鹊无声的老师也在其中,因此阎自在才问道。   阎自在突然的询问也让鹊无声吓一跳,他差一点以为阎自在也能看透人心。   鹊无声道:“没有,铜雀台除了我,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我的老师……是我的老师的信物。”   阎自在点了下头,没有逼问下去,只是揉着鹊无声的头发。   在这么温柔的抚摸下,鹊无声又睡觉了。   阎自在只看着桌子上的玉扇与红曜,眼神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鹊无声又睡了许久,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看着自己只不断的摆弄着兵器,谁说话也听不见,就好像周边有一个罩子一样。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过不去。   他能看着自己。   无论自己对面坐着的是谁,他的眼中只有桌子上的兵器。   鹊无声的眼中带着怜悯与同情,他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孤独的,听不见声音,无法与人交谈,只能和兵器说话。   如果不是老师,或许他就真的疯了。   老师,其实是一枚扳指,是他能听见唯一一个非兵器的东西。   一转眼,鹊无声看见梦中的自己已经十二岁了。   看见了自己的对面坐着杀人魔血欢。   哦,对了,这个时候老师还在杀人魔血欢的手上,血欢找他修复他的长刀,现在想来,血欢能屏气世俗,找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修复兵器,也实在是厉害。   也是这个时候,老师说话了。   扳指:少年,不要帮助这个人。   长刀:救我,不然我杀了你!杀了所有人。   他当时并没有被长刀吓到,而是因为扳指突然出声而惊讶。   “你,为什么会说话?”小鹊无声询问道。   血欢很确定四周只有他们两人,那么这个少年在和谁说话?   扳指:是的。我本来就会说话,只是很少有人能听见而已。孩子,你千万不要修复这把长刀。   长刀:你这个糟老头子,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砍碎!   “很少有人?那就是还有人听到过?”小鹊无声脸上难得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而血欢也终于明白这个男孩是在和自己的扳指说话。   血欢并不是特别的惊讶,谁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血欢将扳指摘下来,放在桌子旁:“你,把长刀修好,这个扳指送你!我已经找了不下上百人。没有人能有把握修好长刀,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就算你修不好我也不会责怪你。但是,这个扳指就要被砸碎了。”   血欢说话很慢,但是却带着威胁,那个时候他年纪小,丝毫没有察觉这语气中的威胁与血腥。   扳指:不要修!   长刀:哈哈,快快修好我,不然我砍碎你。   小鹊无声道:“好……”   鹊无声闭上眼睛,现在他自然明白修好血欢的刀代表着什么。可是,就是让他选择,他也是……   而也因为修好了血欢的长刀,他因此成名,成为众人口中的大魔头,成为大家口中的兵器修复师……   那以后,他得到扳指,这枚扳指已经有几百岁了,被皇上戴过,也被狡猾的大太监戴着过,看过种种谜局,后来流落到民间又见识了各种悲惨的事,本来是一富商手中的把玩物,最后血欢砍了富商的大拇指,这个扳指就又到了血欢手中。   现在,扳指在鹊无声手中,扳指慢慢的教会那些他本该知道的常识,告诉他江湖是什么样的,告诉他民间是什么样的,还有皇宫是什么样的。   又告诉鹊无声,不要痴迷某一样东西。   之前鹊无声不懂,现在他明白了,是阎自在打破他身上的封印。   他称他为老师,只是,在铜雀台被屠那一日,老师不见了,不知道又落在了谁的手里……不过,鹊无声并不是很担心老师。   老师曾经说过,能保护好自己的只有自身的价值,他历经数百年之所以还存在,就是因为人们知道它的价值,谁都会保护它……   “阿鹊,醒醒,咱们到金陵了。”阎自在的声音再次进入鹊无声的梦中。   鹊无声慢慢的醒来。   这个世界里,如果还有谁能透过厚厚的往事,将他唤醒,或许就只有阎自在了。   鹊无声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一个很豪华的房间里,身边是阎自在,鹊无声道:“我又睡了很长时间么?”   阎自在笑道:“不长,车上本来就比较累,你多睡会也应该的。”   鹊无声想了想,自己也大概睡了十个多时辰,时间并不短。   阎自在道:“你是想现在出去逛街还是明天呢?金陵有许多有趣的,你想去哪里玩?”   鹊无声摇摇头:“我要见太子妃,我想看看千针。”他想听见阎自在的声音。   阎自在脸色沉下来。   红曜:十分生气。   玉扇:多嘴。   这两个东西话都很多。   阎自在的态度比鹊无声找人尝试亲吻还要不高兴,他有把握鹊无声下不去嘴,可是没有把握确定鹊无声是否会安全。   鹊无声轻声道:“自在,我听不见声音了。”   阎自在道:“你可以亲我,就能听见了。”   鹊无声摇摇头:“就是亲了,可能也听不见。更何况,不能时刻依靠你的,就算你愿意让我依靠,我也愿意依靠。可事实上,这些都是不确定的。我希望我能正常。” 第50章 红馆   阎自在无奈的道:“我也希望你能正常,可是这和千针有什么关系呢?你本身体内就有数种毒,若是再中千针……阿若并没有把握治好千针的。”   鹊无声道:“千针或许能治好我的耳疾。”鹊无声虽然说的平静,但是平静的语气里透着坚定,还有一丝恳求。   阎自在最是无法拒绝这样的鹊无声,只能无奈的道:“阿若可以治好千针上的毒。”   鹊无声眼中有了神色。   阎自在不忍打击他,却也只能说:“可是,却需要你修复千针。太子妃身上的千针倒是能治。可是,你要是因此中了千针。又该怎办?千针已经在你体内了,你又该怎么修复?”   鹊无声一时无言,眼中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只是躺在床上,过了会才道:“你说的对,我知道了。”   鹊无声的这种绝望更让阎自在受不了。   阎自在并不知道鹊无声的具体身世,只知道鹊无声小小年纪就是有名的兵器修复师。   但是并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从没有听过鹊无声口中说过其他人,除了他的老师。   也不知道鹊无声到底生长在怎样的环境,让鹊无声变的这般……逆来顺受?这个词虽然用的有些夸张,但是鹊无声就是这样的表现的。   他好像习惯了违背自己的心意,干自己不喜欢的事。   这让阎自在很不舒服。   红曜:十分煎熬。   红曜自从习惯说出阎自在的内心后,好似越来越感兴趣陈述这些。   鹊无声闻言,看向阎自在,看得出来阎自在确实很纠结,眉头紧皱,好像这件事决定起来十分困难,当初有人围剿阎家村,阎自在都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   鹊无声伸手抚平阎自在的眉头:“别这样……”   阎自在在鹊无声温柔的目光中,最后还是不得不说:“你先和阎自若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修复体内的千针吧。”   鹊无声怔了下,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阎自在看着这笑容,妈的,值了!   阎自在无奈的道:“阿鹊,你为什么这么乖呢?”这简直不符合鹊无声的人设。   要知道鹊无声是兵器之王,铜雀台的主人!整个铜雀台的人都听他的话。   而且,鹊无声年纪轻轻修复兵器的能力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去找鹊无声修复兵器,肯定都会听鹊无声的。   鹊无声现在这种性格,实在是……   鹊无声笑道:“乖?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   顿了下,才道:“我只是不强求而已。”   阎自在没有再询问下去,这话说的好像是经历过大风大难的人才说出的话,或许鹊无声心底隐藏着什么事。   阎自在也感觉的到鹊无声在隐瞒什么,但是却从来都不说破。   鹊无声认为万事不强求。   而阎自在则认为没有必要知道万事,纵使他真心喜欢鹊无声,也不认为鹊无声就应该什么告诉他……   两个人在一起,舒服就行了。   ——   不过,大家第一天的行程还是逛街,这是阎自若强烈要求的,鹊无声也只能应下。   鹊无声换了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手上拿着玉扇,看起来就是一个书生,身上平静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的心中踏实。   鹊无声走到哪,自有目光跟着。   阎自在则一身红衣,看着张扬不少,对谁都笑嘻嘻的,应该就是哪一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至于阎自若,穿起来好像个小书童,只能闷闷不乐的跟在两人身后,不知道自己的个子什么时候才能窜起来。   这几人走在大街上,通常众人先看向阎自在,紧跟着就会被鹊无声吸引,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刚开始,阎自在还挺高兴,结果这些人都要把鹊无声身上看透了,便拉着鹊无声去了一家茶馆,当时阎自在也没有注意,看着门口挺雅致,就进去了。   阎自若自然也跟着进去。   走在最后面的吴守矩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招牌:红馆。   这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啊……   吴守矩笑了下,跟着进去。   现在已经傍晚,几人逛了一下午,还真觉得有些累了,只要了个小包房。   上来迎客的是个精神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优雅,但是面对客人的时候还是十分恭敬。   中年男子看向鹊无声时,眼中带着些惊艳。   单论相貌,鹊无声并不算是十分俊美,而是他身上干净柔和的气质让人舒服。   阎自在瞟了眼男子,只道:“把你们这的特色菜都上来,你不用在这伺候,下去吧。”   这男子才看向阎自在,阎自在倒是俊美,只是这身上的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只能仰望,又见阎自在眼中带着不耐烦。   但是看向鹊无声的时候,又十分的温柔,男子明白眼前这两人的关系,只低头应下:“是……”   不一会,就有几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小哥端着菜进来,这些小哥只穿着件白色的长褂,将菜放在桌子上后,就垂手安静的站在一旁。   只是,突然有五六个美男站在身后,让几人有些奇怪,当然除了阎自若,阎自若食指大动,开始各种夹菜。   其实鹊无声也想动筷子,但是——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有好戏看,哦呵呵……   小银针:小主子的神经好大条啊。   红曜:十分生气。   让鹊无声奇怪的是阎自在为什么生气,又有什么好生气。   阎自在夹了一颗花生扔在嘴里,瞟了那几个美男一眼,又看向吴守矩。   吴守矩笑道:“少主,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你们就进来了。”   顿了下,又含笑道:“我想,这里的特色菜是后面这几位吧。”   铜钱:小美男,小美男……口水……   小银针:主人好像猪,吃的好多。   红曜:十分生气。   鹊无声从小到大一直在铜雀台,或许唯一去过的地方就只有阎家村吧,因此也没有猜出这里是哪,只转头看向那几个男孩子。   论长相,都不错,而且,好像有些熟悉。   玉扇:像主人。   像他?   鹊无声挑了下眉。   阎自在冷笑道:“东施效颦,各个都小家子气。”   这些男孩子感觉到阎自在生气了,都跪下。   阎自若一边夹菜一边道:“他们怎么了?钱掉地上了?”   杀了他……   这突然的杀气让鹊无声吓一跳,不是他们几人兵器的声音,是这几个男孩身上?   鹊无声有些担心,才要说话,手却被阎自在按住,阎自在朝他摇摇头。   吴守矩咳嗽了一声,笑道:“少主不要生气,这里训练出来的小男孩,都是这副模样。”说完使了个眼神,便站起来走到这几人面前。   原来,阎自在与吴守矩已经发觉出这几个男孩中有杀手。   鹊无声这才放心,其实,有的时候,他靠兵器感受到事物并不见得比这些人快。   吴守矩从怀中掏出手绢包在手上,然后才伸手挑起一个男孩的脸:“你多大了?”   “奴家今年十五。”这声音带着青涩与柔软。   这些男孩身上穿着的是罩衫,也就是说里面什么都没穿。   吴守矩打量一眼,又到第二个男孩跟前,还是挑起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守玉。”   吴守矩笑了下,走到第三个男孩,只是站住,并没有挑起他的脸,吴守矩在想兵器在哪。   “发簪。”鹊无声说的。   话音才落,第三个男孩伸手摘下发簪,就要刺向吴守矩,吴守矩只探出一枚铜钱,打到男孩的手腕上,力度很大,就听咔嚓的声音,男孩的手腕断了。   阎自若吃下最后一口饭:“怎么了这是?”怎么吃饭这么一会,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   鹊无声揉揉阎自若的头:“乖,继续吃。”   阎自若点点头,开始吃水果。   其他的小男孩都满身颤抖,害怕……   被打断手腕的男孩忍着痛,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吴守矩……身后的阎自在。   这恶狠狠的眼神,让所有人害怕。   就连阎自若也感受到了,悄声问道:“哥,你之前是不是吃了人家没有给钱?”   鹊无声这才问道:“这里到底是哪?”   阎自若满头黑线:“无声哥哥,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鹊无声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里很奇怪么?”   铜钱:无声少主好可爱,哗啦啦哗啦啦,无声少主好单纯。   小银针:天啊,天啊,居然比主人还单纯。   红曜:天啊。   玉扇:说真的,这里是哪?   发簪:喂喂,你们跑题了!   阎自在在一旁笑了,道:“你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   阎自若想说什么,看见阎自在威胁的目光,只能点头:“对对,这菜做得不错,来,无声哥哥,多吃点。”说完阎自若给鹊无声夹了一筷子菜;   鹊无声有一个优点,就是从来不强迫别人说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他也就跟着吃东西。   这个优点在阎自在眼中就是乖巧。   吴守矩待到这几人不再说话后,才对躺在地上的男孩道:“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那男孩见注意力终于到自己身上了,只道:“没有什么人派我来,就是要杀他。”   连名字都不问他,可见当真是不把放在眼里。只是,他本就是尘埃中的人。   发簪:嘤嘤嘤……主人,不要死…… 第51章 送你的大礼   吴守矩见男孩不说实话,抬手又是一枚铜钱,划过男孩秀发,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你大概不想自己毁容吧。下一枚可就不仅仅划在脸上了。”   男孩只咬着牙不说话。   吴守矩扬起手,又是一枚铜钱,位置大约在男孩的眼睛上。   鹊无声皱了下眉,他看不惯这种。   阎自在只将鹊无声搂住。   只是这一枚铜钱在就要碰上男孩眼睛的时候,被一支小飞刀截住,钉在了一边的墙上。   吴守矩并不惊讶,只道:“这就是你们红馆待客之道?”   之前的中年美大叔过来,将墙上的小飞刀拔下来,放在袖子里,才道:“几位爷,若是这些小倌们惹怒了各位,就告诉在下,在下自会惩处,这里是不能用私刑的。”   阎自在一挑眉:“这位大叔果然好口才,不过一句话,便将是非颠倒了。”   大叔……虽然这么明显的事,但是真这样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舒服,中年美大叔嘴角抽了抽。   吴守矩笑道:“红爷,你们这个小官人想要杀人,我们也只是想问下他到底是谁派来的而已,至于他的命……”   看了眼阎自在几人:“我们也没有受伤,他折了一只手,这事就算了。”   中年美大叔也就是红爷,听吴守矩说出他的身份,笑道:“客气了,什么爷不爷的,在坐的都是爷。”   只可惜这句话说完,没有人理会他,阎自在只低头为鹊无声摘鱼肉。   阎自若低头吃水果,吴守矩笑眯眯的看着他。   红爷才无奈的道:“小雀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是不会有什么人接触他的,他也很少离开这里的,不会杀人的。”   阎自在挑了下眉:“小鹊?这名字不好,改了。”   红爷尴尬的笑了笑:“是犯了这位爷的忌讳?马上改马上改,还请这位爷赐名。”   阎自在瞥了下躺在地上的男孩,这男孩子红爷进来后,目光就一直在红爷身上,看起来多了几分缠绵。   阎自在突然道:“赐名也太麻烦了,多少钱,这孩子我买了。”   这话一说完,红爷和那男孩都怔了下,男孩脸色变的苍白,他到了阎自在手里还能活?   红爷看向鹊无声,希望他能出口制止阎自在,毕竟看起来这两人不一般。   没想到鹊无声听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冷漠的吃着鱼肉。   红爷只呵呵笑道:“这男孩既然已经惹爷生气,哪里还能卖给你,爷看看其他的男孩,喜欢谁便带走,算送您的。”   阎自在冷笑道:“谁说我是因为喜欢才带走的?我就是讨厌才买他的,怎么?不卖?为什么不卖?”   吴守矩也道:“你们红馆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不就是专门豢养这些男孩子的么?怎么就这个不想卖?还是红馆也和什么人勾结了?”   鹊无声听了这句才明白:“哦,原来这里是这种地方啊。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好好看看,和饭馆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啊。”   红爷听了更是觉得无奈,这几个人是不是过来踢馆的:“各位爷,你们也太看得起红馆了,不过就是几个男孩子而已,哪里就和什么人就勾结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红爷并没有露出太为难的神色来,虽然话说的卑微,却不曾害怕,这红馆背后还是有人撑腰的。   吴守矩道:“少废话,要不就说出谁指示他,要不人我们就带走。”说完将甩出一枚铜钱,红爷接住铜钱,见上面刻了个吴字,神色才正色起来。   吴家的人……   红爷看了下躺在地上的男孩,眉眼很是担心,看他现在这模样,若是人真被这几人带走,不见得能活,便道:“小……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得罪客人了?”   吴守矩笑道:“小小,这名字起的好,还是红爷会做生意,是个人才,若是日后没去处,就带着铜钱去吴家。”   红爷只拱手笑了笑,还是担心的看着男孩。   男孩眼中的依赖,慢慢的消失。   吴守矩道:“孩子,看起来你是不想要命了,但是总要顾忌下红馆的其他人吧,包括你家红爷。”说完转身回到座位,其他的男孩早就吓得抱在一起。   男孩看看其他人,又看着红爷眼中的担心,最终道:“我不知道是谁,只说让我杀一个人,就可以圆我的一个梦想,所以……”   阎自在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透露着两个字:鬼派。   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却突然问道:“是谁和你说的这个?这个人你还认出来么?”   男孩顿了下,看了眼红爷,摇摇头:“不知道,他蒙着面。”   阎自若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男孩:“那你就相信?这也太傻了吧,随便一个人过来告诉你,让你去杀人放火,就完成你一个愿望……可笑……”   男孩听了,只满眼的泪水,倔强的扭过头去。   吴守矩看向阎自在,眼中询问怎么办。   阎自在道:“只是个小孩子,年轻不懂事。罢了,红爷以后好好教导吧。”说着挥了挥手。   红爷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忙点头哈腰,挥手让那些男孩子离开,才要搀起那个男孩,就听鹊无声道:“你就是和他接头的人吧,鬼派的?”   红爷顿了下,还是搀起男孩,只笑道:“不太明白这位爷说的什么意思。”   阎自若与吴守矩眼中也都是满眼惊讶,反转啊。   阎自在在一旁笑道:“这孩子小,不懂事,红爷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懂事?这小飞刀用的不顺手吧。”   红爷拔下小飞刀的时候,手法并不算熟练,一般江湖中的人,手中的兵器出手了,就不会再捡回来。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没想到阎自在也发现小飞刀的问题了,不过鹊无声是因为小飞刀一直不说话,才猜出红爷有问题,可见红爷并非小飞刀的主人。   最重要的是,红爷一来,男孩身上的发簪也不说话,估计是畏惧红爷。   没想到最吃惊的还是男孩。   男孩挣脱开红爷的手,吃惊的看着他,问道:“你……你不是红爷,你是谁?你把他关在哪了?不是和我说,只要我进屋出手,就把红爷放了么?”   红爷一怒,反手给了男孩一记耳光:“真是不中用,稍稍一刺探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男孩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目光还是死死盯着红爷,好像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你……你到底是谁?”他不可能认不出这不是红爷。   阎自若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是又要反转?   吴守矩皱着眉头道:“我曾见过红爷一面,虽然是几年前,但是眼前的人确实就是红爷。”   红爷挺直了腰板,不再是之前那副模样,笑道:“吴大当家的果然好眼力,几年前我不过是跟在我家主子身后,没想到你也记住了。”   阎自在若这才明白:“啊,那一切就是你自导自演,你又是鬼派的人又是红爷。”说完只有可怜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你……你又骗我。”   红爷只道:“闭嘴……”   男孩就当真不再说什么话,只躺在地上小声哭泣。   吴守矩笑道:“如果红爷也是鬼派的人,那正好,咱们正想问问鬼派,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今日,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吧。”就地上的那个男孩,踩死只蚂蚁都不敢,更何况杀人?   不过倒也能看的出红爷对男孩的重要性,当时男孩的恨意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差点也以为阎自在在金陵的风流债呢。   红爷似乎还是很生气,又对男孩道:“滚!没用的东西。”说完居然将男孩一脚踢出去。   鹊无声皱了下眉头:“既然担心我们杀了他,又何必来这一手?”   鹊无声倒是看得清楚,红爷说到底还是想保住男孩的,不然这个时候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红爷冷笑道:“不过是个男孩,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若是这位爷还想要的话,只管带走。”   阎自在摇摇头:“你不必扯这些没用的,他我可以不计较,你,得留下,难得活捉一个鬼派的人,倒是要好好询问询问。”   话音才落,阎自在已经离开座位,下一息,人已经在红爷面前,一掌打在红爷胸口。   红爷根本一点准备也没有,便被打飞出去,直接将他到一层。   阎自在走到走廊,对着众人道:“今日包场,都走吧,离开的算我请客,留下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众人也都知道什么意思,都匆匆忙忙的离开。   倒是有个看着很是正经的男人留下。   阎自在挑了下眉。   那男人坐在一旁:“我就坐这看会戏。”   说完朝阎自在拱拱手,又朝躺在地上的红爷拱拱手,然后这坐在那喝着小酒,怀里搂着小倌,那小倌吓的发抖。   阎自在没有理会他,只对红爷道:“说吧,你们老巢在哪,我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免得你们一个两个总是用这些阴招。”   红爷吐了口血,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只对着阎自在笑道:“阎少主怕是不知道,金陵城现在风起云涌,都等着少主呢,希望今日送给少主的大礼,少主能喜欢。”说完拍了拍手,从二层的每个包间里都出来几个黑衣男子…… 第52章 斐   鹊无声几人出来,就看见二层已经围满了黑衣人,这些人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看着倒是渗人。   鹊无声耳中并没有听见兵器的声音,但是却感觉了这些兵器的杀气。   鹊无声打开扇子,已经准备好动武了。   阎自在还是乐呵呵的,根本就不紧张,只悠悠的道:“现在想杀我的就只有一波人马。”   说着看了下红爷,皱着眉头道:“啧啧啧,本以为你是鬼派的小鬼,没想到是……朝廷的走狗。”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道:“不是鬼派的?”   阎自在点点头,挑了一绺鹊无声的头发,在鼻前闻了闻:“嗯,被那个男孩误导了,他们是想借刀杀人,哪里想到现在鬼派根本就不想杀我。只有皇上的人才想杀我。”   不错,鬼派是想以他为大旗,想谋反,怎么会想杀他呢。   只有,皇上的人才想。   吴守矩笑道:“难怪,前面弄了个男孩的事,这手段可比壮汉和秀娘那两件事差远了。”   红爷终于站起来,只恶狠狠的看着阎自在:“明人不做暗事,鬼派便是鬼派,不必推诿,今日只要杀了你们,江湖上便只有我们鬼派!”   阎自在道:“真是胡扯,鬼派的人还自称是明人,真是可笑。越说越不像是鬼派了。”   红爷抬了下手,这些黑衣人已经是一副要抽刀的样子:“阎少主,你也知道我们只为你一人,你要是愿意,我倒是可以放你的朋友先出去。”   阎自若道:“别听他胡扯,这是知道对付不了咱们四个。”   阎自在只揽住鹊无声,对吴守矩道:“你照顾我弟。”   吴守矩笑道:“放心,阿若的轻功我是相信的,只要一开打,阿若先飞出去……”   鹊无声道:“飞不出去了。”说着指了指屋顶。   几人抬头,就见屋顶上已经有一个大网子。   网子:嗨,你们好,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网子还真挺有礼貌,也不知道像谁。   阎自在脸上的笑意还在,只是眼中全是杀气,这些人是对他势在必得。   吴守矩道:“放心,阿若我看着。”   阎自若从口袋里翻出一颗话梅:“这么不相信我。”   红爷道:“既然阎少主不想让朋友们先走,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打了个响指,那些黑衣人慢慢逼近。   阎自在四人两两背靠背。   鹊无声玉扇上的箭头已经突出来,他满耳都是这些兵器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铜雀台……鹊无声无法不想起铜雀台。   鹊无声全身紧绷。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没事,有我在。”   鹊无声轻点了下头。   阎自在另一只手展开,手中已经有数颗红曜,他与鹊无声的紧张完全不一样,好像玩闹似的,转着红曜。   吴守矩两指之间夹着铜钱,阎自若手中自然是银针。   阎自若回头看了看阎自在两人,然后道:“咱们的兵器太没有气势了,看着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看人家,i长刀长剑的,恨不得闪光都能闪瞎你的眼。”   楼下传来一声轻笑。   是那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将桌子上的长刀扔上去:“阿鹊,这个借给你。”   阎自在最先皱眉,这人是谁,居然这样称呼鹊无声,语气如此熟稔。   鹊无声伸手接过长刀。   确切的说是一把断刀。   鹊无声手摸了下刀刃。   长刀:鹊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手不小心划了刀刃,这刀吸到鹊无声的血,居然颤了颤,还有声音,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阎自在挑了下眉道:“杀人魔血欢的长刀?”   知道这个名字那些黑衣人顿了下,竟然一时不敢动手。   鹊无声道:“长刀保养的不错,只是,我用不习惯,多谢了。”说完还是将长刀扔下去。   那白衣男子又接过长刀:“也罢,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们先打,不必顾忌我。”   红爷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这个白衣男子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魔?   只是天下除了鹊无声,没有人见过杀人魔血欢,因为看到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今日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动手了。   红爷只说出一个字:“杀……”   那些黑衣杀手也不客气,自是冲上前。   阎自在长袖挥舞,一下子将最前面那些人的利剑卷下来,鹊无声顺手接过来一把剑,也跟着出招。   阎自在背后都是铜钱的劈了啪啦的声音,这个吴守矩好像是散财童子,大把大把的甩着铜钱,到底内力雄厚,这小小铜钱也成为了致命的武器。   铜钱:砸死他们,砸死他们……   只是这些黑衣人人数众多,若是车轮战,他们到底吃力不讨好。   阎自在道:“阿若,你上去。”   上哪去?去干什么?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阎自若却明白:“好嘞……”   说完,借着吴守矩的肩膀,一下子飞向屋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剑,长剑一挥,便将屋顶的网子一分为二,另一只手甩出数根银针,将量四边的网子切断,这网子就落下来了。   阎自若则顺利的跳到一层。   阎自在抱起鹊无声也跟着跳到一层,吴守矩这边铜钱撒的正开心,见网子落下来,也跟着跳到一层。   二层的这些黑衣人,打不飞都被网子困住了。   网子:你们好,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来亲密接触,实在是让我羞涩。   鹊无声看了眼这网子,还是会为自己加戏。   不过这网子也不是普通的,上面居然有毒,已经好些个黑衣人沾上了毒,一命呜呼。   吴守矩拍了下胸脯,他刚才差一点就碰到网子了,还好跑的快,又对阎自在道:“阎少主,看来这些人是想置你于死地啊。”   阎自在冷笑了下,这手笔确实不是鬼派做出来的,只有皇宫里的那一位才这么想杀他。   那些黑衣人毕竟是被训练出来的,最后还是有十几个黑衣人挣脱开,不过倒也好对付了,不过都是落水狗罢了。   阎自在并不在意这些人,只让吴守矩与阎自若处理,他怀里揽着鹊无声,只四处看,寻找那个红爷。   “你找的可是他?”白衣人也就是杀人魔血欢笑眯眯的道。   红爷已经被挑断脚筋,被血欢扔到阎自在面前。   阎自在抬眼只看着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魔。只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儒雅的中年男子,会是杀人魔。   阎自在问道:“血欢?”连他心中都下意识的不相信。   血欢大方的点了下头:“正是在下。”   然后看向鹊无声:“这家伙想要杀你,用我帮你处理掉么?”   鹊无声只盯着血欢手中的长刀。   长刀:第两千四百五十一个,血好美味,想尝尝……   这把长刀比以前更加的疯狂,之前好像还有些理智。现在,确实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工具,鹊无声皱了皱眉,难道当初修复长刀真的是个错误?   红爷看起来很痛苦,嘴里吐着血,之前的那个男孩飞奔过来,只抱着红爷,小声的哭泣。   阎自在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也杀过人,但是却不喜欢折磨人。   血欢继续对鹊无声道:“阿鹊,好久不见了,你的头发白了,看起来更有韵味了。”   话里带着调戏,更让人讨厌的是,血欢完全忽略了其他人,他眼中只有鹊无声。   鹊无声这才抬头看了眼血欢,只道:“好久不见。”   阎自在眼神沉了沉,这个血欢令人不舒服,不单单是因为他身上的杀气和血腥味,而是他对鹊无声的熟悉和控制感。   男孩不断的擦着红爷口中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抬头看向几人,最后目光锁定阎自在,眼中的憎恨更浓:“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说着想冲上去。   红爷一把抓住男孩,只道:“我什么都说,只求留他一条活路。”   男孩眼中的泪珠不断的流下来。   吴守矩道:“他能不能活取决于你到底说了多少。”其他的黑衣人已经被解决了。   红爷趴在地上,抬手擦了擦男孩的眼泪,却将男孩满脸弄的都是血,眼中带着恋恋不舍,才道:“你们猜的不错……我……我确实是朝廷的人,红馆本来是朝廷的一个眼线,数十年来没有动过,我也以为……   以为就这样永远的下去,却没有想到,阎少主的出来打扰了这一切。三天前,我接到密令,要求斩杀阎少主,也……因此有了今天的事。”   说完红爷又不断的咳嗽。   阎自在挑了下眉:“就是脚筋断了,你也还是这么不老实……”   男孩敢怒不敢言,只是瞪着阎自在。   阎自在道:“挑了他脚筋的人又不是我,你总瞪着我干什么。”   顿了下又道:“你说的这些,我倒是相信,只是为何又和鬼派牵扯上?”   红爷笑了笑,只道:“密令里希望你不要知道是宫里派出来的密令。”   不希望知道?   阎自在问道:“密令上可有斐这个字?”   红爷眼神中闪过惊讶:“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密令除了他这个级别的,谁也不知道的。   斐,代表的并非皇上,而是皇后……也就是阎自在的亲生母亲,裴皇后…… 第53章 血欢   大齐皇室姓齐,裴皇后姓裴,裴字上面是个非,齐字上面是个文,而斐这个字就很明显了。   所以,或许连红爷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效力的并非皇室齐家,而是裴家。当然,或许在红爷眼中,斐的意思只是非文是武的意思。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下杀令?   “宫中为何要下杀令?”这个问题被鹊无声问出来,他向来聪明,又知道阎自在的甚身世,这个斐字,他也猜出来一些。   红爷似乎越来越不清醒了,只道:“我……我只管接受命令,其他的……不……不知道……求你们放这个孩子一马……”   男孩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   他的簪子也跟着哭泣:嘤嘤……嘤嘤……都怪那些人,为什么要来红馆……嘤嘤嘤……   那些人,指的是鬼派的人么?鹊无声眉头微微皱着,有些烦。   血欢上前踢了一脚男孩:“你别哭了,烦。”   鹊无声看了眼血欢,对男孩道:“想来,你还真的接触过鬼派吧。”这个男孩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为何这么恨阎自在。   男孩爬到红爷面前,红爷躺在地上,看着是有进气没出气了,但是红爷听鹊无声这样问男孩,忙挣扎的想说什么。但是,血欢,刀一挥,直接将红爷的脑袋砍下来。   血欢笑了下:“抱歉,到时间,我的刀该喂血了。”   男孩好像吓到了,发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很快,便是一声惨叫……   吴守矩揽过阎自若,用手挡住他的眼睛。   阎自在又看向血欢。   血欢被称为杀人魔不是没有道理的,砍下人头,就好像是砍了一棵树,甚至比砍一棵树还要省力气。   不过阎自在觉得更让人害怕的是,血欢刚才动手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确切的说,谁也没有看见血欢提刀,速度太快……   长刀:好喝好喝,还想喝,那个男孩好嫩的样子,想喝。   鹊无声闭上眼睛,他后悔了,当初不该修复长刀。   有人传闻,血欢手中的长刀乃是被封在古墓中数百年的邪物,需要上百个人头祭奠才能拔得出来,而谁得了他谁便成了武林中的第一人。   若是被正义之士得到还好,若是被其他有心人士……   这些传闻,鹊无声之前是不相信的,兵器虽然有神,但是兵器到底是怎么样,还是要看主人,而不是兵器影响主人。   但是,对于血欢和长刀这对主仆来说,若是血欢没有长刀,或许威慑力会减少一半……   男孩哭着想去打血欢,被阎自在拦住:“你难道也想送死。”   男孩哭的喘不过来气,只是恶狠狠的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也很是奇怪的道:“你到底是为何这么恨我,杀了红爷的人是他不是我。”   这个男孩的恨意,让人奇怪,阎自在差点就以为自己是不是曾经辜负了他。   男孩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鬼派说的不错,你一出现,所有的人都会死去……”男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血欢捅了一刀,倒在血泊中。   血欢掏了掏耳朵:“我说了,你好烦。”明明才杀了人,却好像被人吵醒了的模样。   吴守矩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反而阎自在道:“你好像想隐瞒什么,所以……”把这两人给杀了,而且都是提到鬼派的时候。   血欢这才正经的打量阎自在,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正眼看阎自在。   阎自在玩世不恭的眼神,血欢也跟着笑了下,眼神瞟到阎自在搂着鹊无声的手时,眼神沉了沉。   长刀:第两千四百五十三个……这个我喜欢……   鹊无声皱着眉头道:“我们走吧。”   阎自在只又看了眼血欢,便带着鹊无声离开红馆,大好的心情都被这些给毁了。   血欢却跟在鹊无声身后:“阿鹊,你怎么了?这些人吵到你了,我就帮你杀掉……”   鹊无声一点也不想听见血欢的声音。   阎自在只紧紧的搂着鹊无声。   血欢见鹊无声不理会自己,皱了下眉头,看起来生气了:“阿鹊,你不如以前可爱了!”   然后拉住阎自在,怒道:“我说,你眼睛瞎了么?阿鹊和我好。”   鹊无声抿着嘴没有说话。   阎自在笑道:“你眼睛瞎了么?阿鹊现在在我怀里呢。”   血欢站住,怒极反笑,好像一个疯子。   阎自在看了眼血欢,只带着鹊无声走出去,待到出去后,鹊无声才忍不住干呕,太恶心了。   阎自在小心的拍着鹊无声的后背。   身后的阎自若则拍开吴守矩的手,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看起来也不大好,对吴守矩道:“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吧,其实我晕血。”说完后,就晕倒了。   小银针:好可怕,好可怕……   吴守矩只能抱起阎自若。   阎自在倒是希望鹊无声也晕倒,因为鹊无声干呕的难受,偏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阎自在只回头看向红馆,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今日他进红馆只是偶然,但是红馆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整个金陵城还有多少个地方是这样的?   那个血欢……突然来到红馆,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鹊无声……   而红馆里,弥漫着血气,满地的鲜血,那些黑衣人还有红馆里的那些小倌已经死的透透的……   血欢身上早就一片鲜血,更是满脸的怒气,若是阎自在几人看见肯定会很惊讶,原来这个易怒的杀人狂才是真正的血欢。   血欢抹了下长刀的上的鲜血,然后抹在身上,只自言自语:“阿鹊以前不是喜欢白衣么?怎么喜欢红衣了?真是奇怪!他旁边的那个人也相当的碍眼!听说,铜雀台被屠之后,阿鹊身上都是鲜血,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红色呢?嗯……有可能……”   血欢把自己弄的像个血人,照了照镜子:“红色也不错,带着些邪魅。”说完还学着阎自在的模样笑了下。   血欢才要走,却发现血泊中,那个男孩还有一丝气息,提起刀要砍下去,只是刀在离男孩还有一寸的时候顿住……   吴家……   鹊无声与阎自若一下子都倒下了,不过阎自若之前醒了下,艰难写了个纸条,说是良药。   吴守矩看了眼,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原来上面写的都是菜名:醉螃蟹,松树鱼,东坡肉……   这是良药么!   不过吴守矩到底是安排人去做。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睡着后,才出来,就看见吴守矩坐在茶几那里。   阎自在坐在吴守矩对面:“今天是你引着我们去红馆么?”   吴守矩一愣,笑道:“自然不是,我虽然有心引着你去我想要你们去的地方,但是并非红馆。”   阎自在也不过就是这样询问,并没有真的认为是吴守矩。   阎自在想起那个血欢,心中便不舒服,唯一庆幸的就是,看起来鹊无声也很讨厌血欢。   但是,血欢这种人就是你越讨厌他,他越觉得你有趣,但是你若是亲近他了,他又觉得你腻歪……   吴守矩又道:“咱们今日不过才到,便已经有不少人给你送来帖子,想见你。”说着便将旁边的一摞帖子推过去。   阎自在随意翻捡了下,不过是一些本地的富商:“看来还是商人的的信息更快一些。”   吴守矩点了下头:“士农工商,商在最后,朝廷也喜欢遏制商人。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商人知道的太多了。   他们走南闯北,反而是最先看清很多事的人。不过,也有些商人是信息贩子,喜欢贩卖信息,也难怪商人摆在最后。”   阎自在听了这话,手上倒是认真了些:“那这里面可有重要的人?”   吴守矩笑了下:“这些都是富商,我想说的是,我可以代表他们。”   吴家是天下首富,银子并非自动飞到口袋里,而是他领导着这些商人。   阎自在便放下这些帖子,看着吴守矩:“吴当家的跟着我,恐怕并非单单是为了令妹吧。”   吴守矩看了眼阎自在,阎自在这个人最是不可估量,你说他不正经吧,偏偏这人若是谨慎起来,也是个厉害人物,让人摸不透。   吴守矩笑道:“我还真就是为了我妹妹。”   顿了下,道:“今日红爷说的「斐」一字,想来是暗指裴家,少主想来已经不被裴家相信了,我倒是觉得少主不妨顺势起来……”   起来?   “吴当家的指的是,登上皇位称帝?”阎自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发现一个自己忽略的问题,吴守矩认为红馆的人是裴家的人,而他下意识的却认为是皇后的人。   或许真的是裴家的人,阎自在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裴皇后,但是却是不相信裴皇后会对他下黑手的。   吴守矩感觉到阎自在突然有点高兴,只以为自己说到点上,便道:“不错,之前我之所以没有劝说阎少主,是因为阎少主到底无心皇位。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少主就算是真心不想称帝。   但是裴家人与皇上是不信的,他们总认为这皇位好像谁想要的。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少主语气担了这个名声,倒不如干脆顺势起来。”   说完,吴守矩才感觉到自己说的好像太多了,只道:“当然,还是要看少主自己了,我也不过是代表天下商人说一句。” 第54章 割肉   天下商人?   阎自在笑道:“原来是天下商人的意思,我还以为……是鬼派的意思……”   吴守矩脸色变了变,又道:“鬼派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少主是从民间长大的,自然知道这商人对朝廷的重要性,我想若是称帝,少主自然会善待商人的。”   阎自在听后只打量吴守矩,吴守矩这人一点也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书生,或许这样更容易取得别人的相信吧,尤其是吴守矩信誓旦旦说什么的时候,让人感觉他就是真心的。   阎自在叹道:“吴当家的口才就是好。我这连称帝的想法都没有,到吴当家的嘴里,都已经规划好我成为皇帝以后的事,连我居然都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吴守矩咳嗽一声,道:“少主请放心,我自然是不会逼迫少主的。更何况,我逼迫了也不管什么用。”   阎自在瞟了眼吴守矩,他倒不怕吴守矩逼迫,因为吴守矩的逼迫确实没有什么用,就怕吴守矩水磨豆腐一样,一点点鼓动人心。   阎自在随意翻了翻帖子,抽出一张:“见见这个人吧。”   吴守矩有些惊讶,阎自在是个怕麻烦的人,倒是没有想到会主动的见人,看了眼帖子上的名号。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开的是个书铺,或许是因为书铺得到的消息比较多?   “你知道杀人魔血欢么?”阎自在突然问道。   吴守矩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想了下,道:“谈不上知道,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说是杀人不眨眼,不但杀人,而且还喜欢折磨人。还有一点就是,他杀人的原因完全看心情。还真没有想到今天能看见血欢本尊。”   吴守矩说的阎自在也都知道,他还知道一点:“听说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谁也没有见过他。”   吴守矩笑道:“现在咱们不就是见过他了……”   这话才说完,这笑容就凝固了,吴守矩猛地站起来:“你……是说,血欢会将我们……”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   阎自在道:“不要把我包含在那。”   吴守矩又迷迷糊糊的坐下,心里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莫名其妙的摊上鬼派,现在又出来个杀人魔,真是……真是点背到家了。   吴守矩之所以能成为吴家当家的除来他是吴家的嫡子外,最终的还是他的口才还有八面玲珑的本事,最最重要的是他看人准,队是肯定不会站错的!   现在不仅仅是江湖上的事,还有皇室的事,这两样掺和在一起,他们这个做天下人生意的人,自然也会受到波及……   但是,想一想,江湖与皇室,谁兼有这两个身份?   所以,在吴守矩认清形势后,忙对阎自在道:“阎少主,还请阎少主庇护。”   只有阎自在,阎王府可以与鬼派对抗,而阎自在又是皇后的嫡子,江湖和皇室这两边,阎自在肯定可以摆平,至于杀人魔……阎自在手上还有个鹊无声……   阎自在笑道:“吴大当家的这么快就将宝押在我身上?”   做商人,就要懂得抓到时机,现在是正是阎自在最落魄的时候,这个时候宝压在他身上才最管用。   吴守矩道:“阎少主这样说便是太瞧不起我们商人了,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是我们做生意也不仅仅是靠利的,靠利可是不能长久。”   阎自在看向吴守矩真诚的眼光,这个人就天生适合做生意,说什么话都好像特别的真诚,长了一张憨厚的脸。   阎自在只道:“吴大当家的太客气了,我只能保证跟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事,其他的……也不敢多说,毕竟,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如此说来,吴大当家的还这样相信在下,实在是让人感动。”   阎自在心中也明白吴守矩的意思。现在,如果吴守矩当真主动的与他联手,他自然感激吴守矩,护他周全。   这个吴守矩当真会做生意。   吴守矩笑道:“阎少主客气了。”   顿了下,道:“既然我向阎少主投诚,也该送少主一件大礼。”   阎自在挥手道:“还是算了吧,那个红爷给的什么大礼就已经够惊艳了。”   吴守矩也跟着笑了:“是我说错了。”   低头抿了口茶,然后正色道:“是关于血欢的,这也是我手底下一座小倌馆的主人所说。”   他是做生意的,除了杀人越货,其他的都沾了点,更别说这最来钱之一的倌馆了。   阎自在挑了下眉,心中已经有些重视了,问道:“说了什么?”   吴守矩道:“正如少主所说,见过杀人魔血欢的人都已经被杀死了,但是血欢很多时候并非是以杀人魔的身份出现,比如今日,若非他主动露出手脚,别人是不知道的。   实不相瞒,这天下有名的清水馆便是我的产业,前一两年,说一个喜欢着白衣的男子,喜欢挑那些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买了去,开始十分的宠溺,只是没有多久这些男孩就死于非命。”   清水馆可是大齐有名的小倌馆,里面有各色的男孩子,而且老板对那些男孩子十分的好,十岁出头,按照清水馆的规矩。   可是不允许出来的,但是如果有人出高价还是难免会有男孩子乐意跟着走的,这种情况只要给足够的钱,清水馆也是不反对的。   阎自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确定这个白衣男子就是血欢?”   “我之前也是不确定,但是想到今日看到的血欢,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个白衣男子也拿着一把断刀。”   那就没差了。   换句话来说,看见杀人魔血欢的人都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用的是断刀,大家只知道是长刀,而今天确认了血欢用的是断刀,那么……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血欢喜欢男子,并且是十岁出头的小男孩。”   不知不觉,阎自在想到了鹊无声十岁出头的样子,那个时候,鹊无声才帮血欢修复了兵器。   吴守矩自然也想到了,又小心的道:“说不定,现在会喜欢二十出头的男子了吧……”   阎自在眼中的杀气更浓,只冷哼一声:“我倒是有些期待早些见到血欢了。”   面对挑战,阎自在更喜欢直面迎击。   第二日,阎自若已经活蹦乱跳了,早就忘记昨天自己晕血的事了。   而且也已经知道昨天去的红馆是小倌馆,巴不得今日再去一次,毕竟上次没有好好的观察,他还从来都不知道会有这种地方。   阎自若闹腾的都要把吴宅拆了,最后还是吴守矩说了一句,鹊无声还在昏迷中,阎自若就被阎自在抓走了。   阎自在已经发现了,鹊无声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的娇弱。   但是一旦休息下去,就会睡很长时间,他也问过鹊无声,鹊无声本身睡的并不深,只是醒不了。   醒不了……听着就让人害怕。   阎自若皱着眉头:“奇怪,这昏睡的脉象怎么与清醒时的差距如此之大!”说着换了右手换左手,然后又换右手,只认真的把脉,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阎自在若不是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几斤几两,真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阎自若终于放下鹊无声的手,又扒开鹊无声的眼睛,却吓的后退一步,那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他……   阎自若才叹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无声哥哥现在其实是清醒的,只是他无法动弹。”   阎自在皱着眉头说:“鬼压床?”   阎自若摇头道:“虽然可以这样理解,但是并不是,这身上的毒,容易使人昏迷,不不,或许说是让人无力,到最后就是僵硬麻木,动也动不了……人也没有任何的力气……”   阎自在恨不得将阎自若打出,既然知道鹊无声清醒着又何必说这些……   阎自在道:“你直说该怎么办吧?”   之前鹊无声是全身发冷,后来又是头发变白了,再后来就是心绞痛,现在又是没有力气,阎自在心中自是心疼,却没有半点方法。   阎自若叹道:“若单单只有这一种毒还好,我倒是能帮他。但是,无声哥哥身上的毒太多,这个药治了他,说不定也会害了他。”   阎自在看向鹊无声,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阎自在坐在鹊无声旁边,搂着鹊无声,摸着他的长发,鹊无声听到这些不知道心里怎么伤心呢。   鹊无声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才慢慢睁眼,轻声道:“自在,没事的,不用担心。”   阎自在笑了下:“会有办法救你的。”   阎自若突然问道:“无声哥哥,你刚才是怎么清醒的?”   鹊无声歪头想了想,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到自在在我身边,然后我就醒了。”   阎自若听了拍下了下手,高兴的道:“哈哈,哥,你就做无声哥哥的药引吧。”   阎自在只道:“你要我什么?血还是肉?”   之前阎自若想过换血的方法,现在说不定就是吃人肉,不过也无妨,只要鹊无声好了,割点肉也无所谓。 第55章 很多红曜   阎自若听了有些愣,后来才反应过来,忙道:“不需要吃的你肉,你的肉要是能解毒那就好了……”   在阎自在警告的眼神中,阎自若吞下后面的话,解释道:“其实这毒更多的是先蛊惑人的心神,基本上和鬼压床差不多,到后面才是身体上实质的伤害,但是这心神是最不容易被医好的。   触动每个人的心神并不见得是什么,不过看来我哥对无声哥哥来说很重要。   所以,无声哥哥才会清醒。哥,你只要每天都在无声哥哥身边,这毒就算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喝我的药。   但是我先声明,因为无声哥哥身上还有其他的毒,所以我的药可能比较慢……哎呀,哥,你把我扔出来干什么……”   “就你话多。”阎自在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这笑意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听阎自若喊道:“哥,你不要得意,无声哥哥重视你不见得就是喜欢,有的时候恨意、恐惧也有可能。再说了,说不定是你欠了他的银子……”   吴守矩为了防止阎自在一怒之下踢死阎自若,便捂着阎自若的嘴巴,把人拖走了。   鹊无声此时已经站起来了,他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的长袍,看着仿若仙人。   阎自在不止一次这样想,鹊无声或许根本就不属于人间。   鹊无声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明明清醒着,却只能躺着,现在能站起来已经成为奢求了。   鹊无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嘴中晕开,这才舒服了许多。   而阎自在就这么一直盯着他,鹊无声转头看见阎自在,想起刚才阎自若说的那些,脸有些红了,他……是在意他的?   鹊无声只低下头,喝着杯中的茶。   阎自在只当鹊无声有些不舒服,只想着该怎么办:“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寸步不离。”   之前在阎家村地宫的时候,两人就是同吃同住,后来在马车上也是,只是到了金陵吴家,两人才分房而睡。   只是有的时候阎自在晚上也不放心鹊无声,只偷偷过来看看。   现在,倒是名正言顺了。   鹊无声低声道:“麻烦你了。”他自然没有想到其他不该想的,想的只是自己还要麻烦阎自在。   阎自在本想调笑两句,结果看鹊无声的样子,确实是觉得麻烦自己,便吞下去想说的,只道:“无妨,你我关系好,住在一起挺好的,我喜欢和你住在一起,你喜欢么?”   说完也不等鹊无声说话,就又道:“如果你不喜欢……那也就只能委屈你了,要天天的面对着我。”   鹊无声听了忍不住笑:“我挺喜欢的。”   阎自在有一点好处最好,就是从来都会让他心里很舒服,就算明明是阎自在是付出一方,偏偏还能将话说的这样委婉,好似是他需要付出。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眼神看着鹊无声又多了几分深意:“喜欢就好。”   阎自在看着眼前的白袍子,突然间想起了血欢的一身白衣:“你喜欢白色的衣服?”   鹊无声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摇头道:“一般……”   “那为何总是穿白色的衣服?”   鹊无声歪头想了想道:“大约是大家觉得我喜欢白色的吧。”   这话让阎自在一时沉默,有的时候总是会忘记鹊无声也是有喜好的人。   因为他太过乖巧了,或许他唯一冲动就是要帮铜雀台的人报仇吧。   鹊无声看见阎自在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怎么问我这个问题?要送我礼物么?”   阎自在笑道:“啊,对了,我之前好像弄坏了你的衣服,还说要送你一件呢。”   鹊无声想了下,才想到好像是因为攀山崖,阎自在将他的衣服弄坏了。   但是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反正阎自在总是弄坏他的衣服,这么一想,好似有些怪怪的……   鹊无声道:“那就给我白色的吧。”   见阎自在不解,便继续道:“铜雀台被屠,我总要……”   阎自在也跟着点头,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红曜:主人十分体贴。   红曜不说话,鹊无声几乎就忘记红曜了,想他昏迷时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人说的还是兵器会说的?   那个时候他不能动,也睁不开眼,声音听着也模糊,说不好是兵器复述的还是人说的。   他只知道在刚睁开眼的时候是人说话,后来就变成了红曜。   而奇怪的是,最近兵器说话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和人同步了……   除非兵器主动说话。   就像现在……   阎自在见鹊无声一直盯着红曜,便笑道:“对了,之前还说让用它做个扇坠呢,正好今天有时间。”   红曜:哦,不!   玉扇:赞!   玉扇难得主动说话,鹊无声也来了兴致。   将红曜和玉扇都拿过来。   阎自在拿起那颗红曜,放在扇子上比划了下:“是不是有点小?要不……再加上一颗?”说着就要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红曜,然后,放在了一起……   放在了一起……   放在了……一起……   而,鹊无声听到红曜的最后一句话是:不!   玉扇:就一颗就行。   玉扇鲜少说这么多字,听起来很温柔,这就是自己的声音么?   这样听起来很奇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四颗红曜都一样么?还是玉扇只要那一颗红曜?   玉扇:我就要那一颗,哭,其他的都不是红曜。   鹊无声拿起那几颗红曜,一共六颗,鹊无声无奈的道:“你……为什么拿出来这么多?”   阎自在哪里知道这些,耸耸肩:“这不是想让你慢慢挑么?”   现在是和音效果,六颗红曜一起说话,比之前声音洪亮些。   但是,还是无法分辨这几个有什么不大一样:“这几个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啊。”   阎自在道:“当然,都是一起做出来的嘛。”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那……还有什么可挑选的……”   鹊无声又看向六颗红曜,感觉每一颗红曜都在伸手,求选他……   阎自在笑道:“你可以多穿几颗珠子,看起来也很舒服,我这里有的是,你还可以弄成一个手钏……”   鹊无声一想到这些个红曜一起说话,就觉得脑瓜仁疼。   鹊无声心中问玉扇:你知道是哪个么?   玉扇小声的问:阿曜,哪个是你?   红曜1号:我。   红曜2号:是我。   红曜3号:我是红曜。   红曜4号没有说话。   红曜5号:你是谁。   红曜六号:当然是我。   不用问,5号肯定不是原来的红曜,鹊无声将它挑出去,那么剩下五个呢?   玉扇也很纠结,它心中猜到是谁,可是也不敢马上就说出来,万一,误会了呢?这一点,也同鹊无声是一样的。   鹊无声只细细观察那几颗红曜,他记得红曜身上有一个划痕的,因为当初是用它打在刀上面了。   这样挑出去了6号,还剩下四颗。   鹊无声心中问玉扇:要不把四颗都穿成扇坠?   玉扇没有说,就在鹊无声以为玉扇不再说话的时候,玉扇说:不行,我只要那颗红曜。   鹊无声叹口气,只能继续扒拉那四颗红曜。   阎自在在一旁看的奇怪,问道:“怎么了?”   鹊无声道:“我只要刚才的那颗红曜,你能分辨出来么?”   阎自在失笑:“这有什么难的?”   说完便随手从四颗里面拿出了一颗:“这个……”   鹊无声有些惊讶,没想到阎自在这么痛快,这……简直不可思议,阎自在只是看了一眼,这就能选出来。   鹊无声有些不大相信。   阎自在看那个呆愣的眼神有趣,笑道:“你不信啊,但是这就是真的,我自己的兵器我自己还不知道么?”   鹊无声拿着阎自在给他的那颗,是4号红曜,真的是之前那颗红曜么?玉扇也有些不大信:阿曜,是你么?”   红曜1号:是我。   红曜2号:真的是我。   红曜3号:是我是我。   红曜4号还是不说话。   鹊无声问玉扇:你确定是几号?   玉扇道:4号……   鹊无声:确定?   玉扇没有说话,鹊无声也不知道这是确定还是不确定的意思。   或许玉扇不确定?   阎自在有些奇怪:“为什么非要找到那颗红曜呢?”   鹊无声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下道:“就好比,如果再来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你……”   阎自在不在意的说:“你这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你。”   顿了下道:“不过是一颗珠子,如果你分辨不出来的话,那么哪一颗对你来说都一样。”   鹊无声因为这句话沉默了,只看向玉扇,玉扇自己分辨不出来。   玉扇也沉默了一会,突然间大哭:我要红曜!我就要那个红曜!哇!!   鹊无声无奈的看着玉扇,他也没有想到玉扇会这样,他已经怀疑这个玉扇是不是自己的了,这变化太大了。不过他也能理解,玉扇的心情。   那现在怎么办?   红曜1号:我是红曜。   红曜2号:我也是。   红曜3号:我真的是红曜。   红曜4号沉默。 第56章 我讨厌你!   阎自在见鹊无声只是盯着玉扇,倒是有些好奇,拿过玉扇,细细打量。   这把扇子,阎自在还是第一次拿在手中,重量感觉比其他的扇子要重一些,但是比他看见过的一些以扇做兵器的要轻很多。   这玉骨摸着很润很清凉。   阎自在大拇指慢慢的揉搓着。   玉扇:都怪你,放开我,还我红曜!红曜!   红曜1号:在这。   红曜2号:我在这。   红曜3号:喊我什么事?   红曜4号沉默。   鹊无声好像已经看见了玉扇伸着小手挣扎的样子……   阎自在想打开玉扇,但是却没有打开,惊讶的道:“莫非打开也需要技巧。”   鹊无声摇摇头:“正常打开就行。”   说着伸手要拿过玉扇帮阎自在打开,阎自在却躲过:“我自己试试。”   说完一扬手,果然将玉扇打开,只是不知道是不小心触碰了机关还是玉扇坏了,居然有一个箭头发射出来。   玉扇:我讨厌你!   鹊无声先听见玉扇的声音,推了一把阎自在,阎自在反应也快,顺势侧头,居然伸手将那枚箭头抓住了。   鹊无声才松了一口气,只心里暗骂:阿扇,你不能伤害阎自在的。他心中也吃惊,从来没有兵器可以以自己的意志行动,这太不可思议。   玉扇也吓一跳:主人……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又小声的哭了。   鹊无声只对阎自在道:“自在,你没事的吧,实在抱歉……”   没想到阎自在却一把搂住鹊无声,将他放在腿上,笑道:“没事,可能是之前没有放好,速度不错,就是力度差了些,不然我还真抓不到。”   说着只观察这个小箭头:“是个十字箭头,而且就是普通的铁制成的,也没有涂抹任何毒,杀伤力太低。”   这箭头是从扇骨里出来的,扇骨倒是做的很精致,但是为什么最重要的箭头这么普通?按道理来说,鹊无声出身铜雀台,各种材料都有,箭头不该这么普通。   鹊无声将箭头放回去才道:“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的。不过自保。”   阎自在并不是特别的赞同,鹊无声本身就不好战,能逼他出手已经是危急时刻了,如果兵器再不厉害些……   也罢,有他在身边,也没有敢动鹊无声的。   鹊无声一手拿着玉扇,另一手拿着四个红曜。最后,叹口气,将玉扇和红曜都放在桌子上了。   玉扇此时已经不哭泣了,很是沉默,比以前更加的沉默,死气沉沉……   其中的一颗红曜慢慢的滚向了玉扇,只是鹊无声并没有注意……   果然自那日后,阎自在便一直在鹊无声身边,而奇怪的是鹊无声也没有遇到过看似在睡梦中其实已经清醒的情况了,只是鹊无声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真正的睡眠也越来越少。   阎自在几乎以为鹊无声就要升仙了,询问了阎自若才知道这也是他体内毒的缘故,阎自在只能逼着阎自若想办法。   鹊无声每日都是药补,吃的各种饭都是药,只是努力做的好吃一点,让鹊无声察觉不到。   鹊无声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很喜欢跟在阎自在身边,可以看到许多奇怪的人和事,或许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很普通,但是对于鹊无声,确实很少见的。   而且,鹊无声现在改穿黑色的衣服了,一身黑色镶银边长袍,领子上围着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衬托着鹊无声皮肤更加的白皙,长长的头发被簪子挽起来,虽然没有之前的仙风道骨了,倒是多了几分冷硬与疏离。   鹊无声对自己的新衣服也很是满意,总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   他刚刚穿成这样的时候,连吴守矩和阎自若都一时没有认出来了,实在是气质变化太大。   而其他人居然以为他是阎自在的护卫。   护卫这让鹊无声感觉很奇特,但是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阎自在坐在大堂看着下面的人声泪俱下:“少主,你是大家的希望,求求你,带领大家致富吧。”   这是阎自在之前要见的那个商人……账房先生……   而且现在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好多天,本来是那个书铺的老板,谁知道第二天就遇害了,然后又是书铺的小老板来,结果也遇害了……   总之就是谁来谁死。   便没有人敢来了,有些人本来是躲在吴家附近,但是也都渐渐的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赶走了还是杀了……   有人不希望阎自在见这些人。   而阎自在在这里等着金公公的人,也没有等到。   阎自在却是不着急,他只是在吴家这里悠闲的住着,陪着鹊无声,偶尔看阎自若闹腾,不过却没有再踏出吴家一步。   鹊无声是知道其实阎自在每天晚上都会看各种的信息,很多信件不断的送到阎自在身边,鹊无声都不知道那些信件是怎么来的……   那个账房先生还在哭,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几句话,我们离不开阎少主,阎少主带领我们致富,我们需要阎少主……   不知道以为阎自在是个商人,而其实账房先生希望阎自在夺取皇位。   鹊无声打量账房先生,这个人身上没有兵器,应该也没有易容,而且更没有什么功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账房先生。   不知道阎自在为什么要见这么个人。   阎自在只笑眯眯的道:“如果我如你们所愿,那我有什么好处?说了半天都是你们的好处。”   账房先生怔了下,马上变的欣喜若狂,很是激动:“自然……自然有很多很多的好处……”   账房先生好像没有想到说服阎自在这么简单,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   账房先生也觉得这样好像没有说服力,想了下,小声的道:“少主,那……那可是皇位啊,不是谁都想当的么?成了皇上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当皇上自然有很多很多的好处,这是谁都知道的啊……   阎自在听了却笑了,没有反驳这些,反而问道:“好了,言归正传,这个给你,你只需要交给你该交给的人就行了。”   说着扔给了他一支书签,书签直接扔在他的怀里,账房先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拿起这个书签,看了一眼,收在怀里,脸上露出与之前不一样的神色,很是郑重。   鹊无声挑了下眉,那个书签应该是某一种信物,它一直喃喃的道: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账房先生便想走。   阎自在笑道:“若是别人问起,你只管说,我问你当皇上有什么好处,把这个告诉外面的人。”   账房先生自是应下,有阎自在这句话,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他也担心有人追问他。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的出去,恨不得擦着墙根走,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挂掉。   待到人走之后,鹊无声才道:“他会死了么?”   这些日子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死于非命,只是都不认识,今日与账房先生说了几句话,自己亲眼见过的,倒是不忍心。   阎自在摇头道:“他能安全的进来,就可以安全的离开。我等的也正是这个人。”   可以安全进来的人就他要等的人。   人安全,鹊无声也没有多问,只是道:“你给的那个书签是百谱先生的信物么?”   阎自在打了个响指:“阿鹊,你好聪明,怎么知道的?”   鹊无声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百谱先生写的书怎么流到江湖里的?自然需要书铺,而且你给的书签上面也是百谱先生写的字。”   阎自在叹口气:“还是我的阿鹊最聪明,世人都以为百谱先生说的那些榜单是口口相传,然后是其他人整理成册,哪里知道其实就是他自己写的……不然口口相传要哪一辈子?”   所以阎自在并非是随意挑选的这家商户,而是早就有预谋,他一来金陵就被人盯上了,要不为何血欢就能那么赶巧?还有那个红爷,不也是说三天前就接到消息了么?   鹊无声道:“只是,我猜不出来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阎自在笑了笑,看鹊无声歪头想的模样,到底还是回答:“联络阎王府的属下。”   听到阎王府这三个字,鹊无声沉默了,现在或许他知道铜雀台被屠与阎王府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听起来到底不舒服。   鹊无声只是点头道:“也好,不然你在这里没有帮手。”   阎自在道:“你就是我的帮手。”   鹊无声没有说话,只看着手中的剑,为了显示他是侍卫,且,玉扇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他便换了一把长剑,随意在吴守矩的仓库里拿的。   鹊无声知道自己拖累了阎自在,每每阎自在这样说,他心底到底也是不大舒服的,便道:“好,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便帮你。”   阎自在只看着鹊无声,其实他也喜欢现在这个一身黑衣的鹊无声,看起来干练精神,没有之前那样柔弱,不会让他联想到鹊无声其实身中奇毒。   阎自在道:“有一个忙,你要帮我,帮我画出屠铜雀台的兵器。” 第57章 你我的债是分不清了   阎自在召集阎王府的手下,为的并不是皇室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铜雀台。   鹊无声也很是惊讶:“我以为……这事并不是很着急,现在重要的不是太子妃……还有皇宫里那些事么?”   阎自在摇了摇食指:“并不是,太子妃一事确实着急,但是并不是我着急,而是皇后和太子,他们若是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觉得我会谋反,自然会动手。当然,如果他们相信我,也会派人过来接应我,将太子妃送回皇宫。”   顿了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你身上的毒。第二,就是是谁屠了铜雀台还诬陷阎王府。”   虽然最近事情纷乱,但是阎自在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谁,想干什么,处在什么地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鹊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阎自在拍了下鹊无声的肩膀:“咱们回去等待吧,百谱先生的人联系到了,你只需画出兵器,我派人去查。至于皇宫里的人,自然会主动找我的。”   这也是为什么阎自在一直不离开的原因。   鹊无声点点头道:“好,我会画出来的。”鹊无声不知道自己还能回答什么,正如阎自在所说的,这是他能帮助到他的。   剑:加油,无声少主。   这把剑与之前玉扇的性格很不一样,爱说话,但是说的字也不多,感觉很年轻,而且之前阎自在说的话都是这把剑帮忙转达的。   以前鹊无声觉得,兵器只能听到主人的话,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在于拿着兵器的人内力如何,能传达给兵器多少想法,兵器便有多少能力。   鹊无声功夫虽然一般,但是内力还算不错,而且他本身能听到兵器的声音这就算是很神奇了。   当初鹊无声选这把剑就是因为这把剑一直在说话……   鹊无声有的时候也挺想念玉扇的,只希望玉扇从失恋中走出来的……   咳咳,是的,在鹊无声眼中玉扇是失恋了,不然他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词语形容玉扇,他将四颗红曜一起放在了玉扇身边,或许能培养出新的感情吧。   鹊无声现在很有精神,醒的时候多睡的时候少,他提起笔便将当日斩杀铜雀台的兵器画出来。   他别的不擅长,这画兵器几乎就和女人画花样一样,虽然不是画师,但是却也画的不错。   待到鹊无声画完后,已经是快天亮了,一转身,就见阎自在半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支着头,看来是睡着了,鹊无声便将画放下,悄声的走到阎自在身边。   因为阎自在担心他睡着了醒不了,便一直在他身边,他睡阎自在就睡,他醒着阎自在就醒着,谁知道他睡的越来越少,之前有过一次,他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可是却没有那么轻易醒过来。   他自己就不敢睡了,而且也不困。   但是阎自在到底是个普通人,也受不了这样夜夜不睡觉。   倒是辛苦他了。   鹊无声坐在阎自在身旁,阎自在闭着眼,看着睡的也不踏实,还微微睁了眼:“阿鹊……你也休息吧,没事……有我在……”   也说不好这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醒了,反正说完这句话就又睡着了,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鹊无声笑了下,伸手抚平阎自在皱着眉头。   阎自在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中衣,外面盖着他的大麾,露出一张俊美的小脸,长长的睫毛,挺立的鼻子,还有不点微红的双唇……   鹊无声的手也从阎自在的眉头一路滑到鼻尖又到柔弱的双唇。   没想到阎自在一张嘴居然将食指含住。   这样好像是小白狼,小白狼已经被阎自若带走和血狐住在一起了,只是小白狼偶尔会偷偷过来看他,结果每回都被阎自在赶走,弄的小白狼每回见到阎自在就眼泪汪汪的。   鹊无声忍不住笑出声。   阎自在允了两下才睁眼看向鹊无声,那眼神当真和小白狼一个样。   阎自在搂过鹊无声,两人就挤在这个小小的贵妃榻上。   阎自在不过眯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觉得精神了,只问鹊无声:“阿鹊,你累没?要不要睡会,没事有我在。”   没事,有我在。   这句话阎自在经常说,经常对他说。   鹊无声心中很是熨帖:“没事,我不累,倒是你辛苦了,害的你每日都不能睡觉。”   其实鹊无声心中也是有些累的,只是到底不敢睡的。   阎自在揉着鹊无声的头发,好半天道:“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你我的债是分不清了。你只好好睡觉,等到天亮了,我就招呼你起床,肯定能把你唤醒的。”   鹊无声轻声嗯了一声。   阎自在一低头,发现鹊无声已经睡着了,只是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衫,阎自在笑了笑,目光却看到了桌子上的画。   阎自在微微皱了下眉,又低头看了看鹊无声,然后小心的下床,鹊无声却紧紧搂着他。   阎自在轻声在他耳边道:“我不走,抱你到床上。”   鹊无声的手才慢慢松开。   阎自在抱起鹊无声,走到床边,将鹊无声放下,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就坐在鹊无声身边,到底没有去书桌旁。   也没有必要去,他刚才看到的那一眼,就很清晰。   鹊无声画的是他……的剑……   所以,这些种种到底是有人针对他,铜雀台虽然不是他所屠,却也是因为他而被屠……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为何如此!   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么?   阎自在还是像刚才那样,轻轻摸着鹊无声的头发,鹊无声就好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他的气息太轻了。   阎自在叹口气,鹊无声中毒也是因为他,到底是他对不住鹊无声的。   清晨的时候,阎自在唤醒鹊无声。   阎自在已经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唤醒鹊无声,只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就行了。   果然鹊无声慢慢的睁眼:“很高兴一睁眼就能看见你。”   阎自在低头亲了一下鹊无声:“这次睡的怎么样?”   鹊无声笑道:“很好。”   顿了下,道:“自在,我要去看看那个孩子。”   那个他们捡回来的孩子,中了千针的孩子。   阎自在顿了下,只道:“先吃饭吧。”   然后看着鹊无声渴望的眼神道:“好,吃完饭就去,只是,如果突然有危险,你要马上走……”   鹊无声自是笑眯眯的应下。   阎自在不让鹊无声见那个孩子也是有原因的,最重要的还是担心鹊无声中了千针的毒。   因此鹊无声去见那个孩子的时候,几乎是全部武装,谁也不知道千针到底是怎么进入人的身体里。   那个孩子正抱着小白狼玩,小白狼完全被当做布娃娃一样在他怀里,看起来有点可怜。   鹊无声轻声问阎自在:“她是太子妃么?”   阎自在点了下头:“八九不离十,我看着她的言行,还有相貌,再加上出现的时机,多半是了,只是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金公公呢?我记得是他传的信息。”   阎自在眉头皱了下:“奇怪的就在这里,金陵城里除了之前来的那个账房先生,没有任何一个咱们的人。”语气中也带了些担心。   金陵有异,算盘无事……   异在哪里,金算盘又在哪里?   如果金公公知道他来了,定然会马上过来的,或者说金公公现在有什么事不能来?   鹊无声道:“不管怎么样,先医治好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便进了院子。   阎自在就是怕鹊无声想医治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是太子妃,那么他把人找回来也就行了,若不是那就更好办了。可是鹊无声想医治她,他自己必然也牵扯进来了。   那孩子与阎自若住在一个院子里,方便看病。   这两人倒是玩到一起了,虽然鸡同鸭讲,但是也算是其乐融融。   孩子看见有人进来,害怕的躲在阎自若身后。   鹊无声想靠近一些,却被阎自在拦住。   鹊无声便直接问道:“阿若,她身上的千针该怎么解?”   鹊无声对千针如此关注,也是因为千针在他体内的时候,他从听力上来说,很是正常。   阎自若笑道:“无声哥哥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忘记了她呢。”   “要是真忘记了,就好了!”阎自在在一旁凉凉的说。   那孩子感觉出阎自在的不欢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阎自在自是看见了,笑了下,一般来说,大部分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动物见到他多是躲避的,包括血狐,而这个孩子……到底是无知还是因为……   鹊无声问道:“我想知道千针是什么样的……”   阎自若叹口气道:“没有办法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千针,如果连无声哥哥都不知道,怕是没有人见过了。当然,除了用针的人。”   鹊无声是兵器之王,不敢说什么兵器都亲眼见过,但是总是知道的,如果连鹊无声都问的话。那么,真的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而不能知道千针什么样,这毒就不好解,这千针还在体内呢……如果要是不要这孩子的命了,还可以研究下……   鹊无声微微皱眉,他确实不大清楚,因为古籍里记载的也只是一些字眼,没有图,还是猜测。   他总觉得,这个千针和自己能听见兵器的声音有很大的联系……   阎自在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直接问她不就行了,我说的对吧,太子妃殿下……”这孩子装疯卖傻也有段时间了,该出来说句话了。   知道千针的人除了用千针的人,还有中千针的人…… 第58章 一定要好好的   阎自在才说完,那孩子,不,应该称呼太子妃,便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阎自在失笑:“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为什么回答我?”   太子妃已经知道自己露馅了,更是等着阎自在。   阎自在点头道:“这才对,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还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敢这样看他么?   阎自若才反应过来:“哥,你说她是装疯?不对啊,我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很乱。”   阎自若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扭过头去,后退几步,眼中很是防备。   她没有想到居然就被一个表情出卖了,也实在是因为和阎自若太过亲近了,她有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鹊无声看了眼太子妃,问道:“或许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太子妃的眼神晴朗之后,给人的感觉也变了,好似一下子长大了,不再是十来岁的小孩了。   太子妃看了看阎自在又看了眼阎自若,她知道鹊无声对阎自在的重要性,最终还是道:“就是在遇见你们之后,你们先走了,就把我自己留在那里,那个时候我才有些清醒,后来就晕倒了,最后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了哪。之后就像……他说的,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   阎自在点点头,太子妃没有说谎。   阎自在问道:“那你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清醒么?”   太子妃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就好了。”语气中带着无奈。   阎自在与鹊无声两人对视一眼,太子妃之所以突然清醒是因为有一部分千针到了鹊无声身上,不过这个,两人并不想说出来。   很明显,这个太子妃并不相信他们,一直装疯卖傻,他们其实也不相信太子妃的。   阎自若想说什么,看了眼阎自在也就什么都没有说了,关于鹊无声的一切,都是阎自在来决定的,他是没有办法确定的。   太子妃着急的道:“你们能治好我么?拜托了!快将我治好吧,大婚就到了,求求你们了。”   阎自在好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会把你送进皇宫?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坏人?”   没想到太子妃却白了一眼阎自在:“你们要是坏人就干脆把我杀了就行了,我装疯卖傻也不是因为不相信你们,而是因为那些人肯定暗中看着我们,也是不得已。”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当然还有一层一时太子妃并没有说,阎自在的精力都在鹊无声身上,她身边没有人保护自己,她只能自保了。   阎自在点了下头,太子妃说的不错,就算他们知道她清醒,也会要求她装疯的。   阎自在这才认真打量太子妃,她身上穿着男孩的衣服,但是脏兮兮的,她一直都是这样,任谁看见她第一反应就是注意到她的衣服。   反而不会去看她的脸,现在看来她长的倒是清秀,如果打扮之后应该算是比较淡雅那类型的。只是,现在眼中带着疏远。   鹊无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妃却道:“这个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简直是有辱家门,你们随便称呼吧。”   倒是有志气。   阎自在则道:“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们,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他问的是我是谁,而不是我们是谁。   太子妃看向阎自在道:“自然知道你是谁。”   顿了下道:“你和他长的很像。”   他,指的是太子。   阎自在与太子两人是双生子,长的自然是像。   阎自在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这下有些好奇了:“很像么?”   太子妃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这里,但是还是回道:“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像,你……长的有些像父亲,他则像母亲一些,但是还是有一样的地方。”   太子妃很谨慎,没有称呼陛下和皇后。   阎自在只冷哼一下,他一点也不想长的像皇上。   阎自在又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更不该相信了……”   现在外面大概在传他会夺取皇位,可是实际上,很久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传闻,而且裴家那边也在提防着他。   太子妃已经被问的不耐烦了:“为什么不该相信,就凭你还真能夺取皇位么?更何况……他是相信你的,那我也就相信。”   这话让阎自在一时沉默,并不是因为太子妃口中的质疑,而是她说的他相信自己。   鹊无声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而是因为他在认真的听着太子妃身体里千针说的话。   或许是因为太子妃现在很清醒,所以千针说的声音很小,而且数量也很少。   千针1:咱们怎么办?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全军覆没了?   千针2:我还活着。   千针3:我还活着……   千针4:还有我……   越来越多……   鹊无声猛的后退一步。   此时,太子妃也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很痛苦的样子。   阎自在虽然一直和太子妃说话,但是却时刻注意着鹊无声,忙拉住鹊无声:“是不是又是千针?”   太子妃跌倒在地上,只捂着脑袋,疼着眼泪出来。   鹊无声看了眼太子妃,现在那些千针声音很杂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比较远,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鹊无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阎自若忙给太子妃把脉,然后点头道:“确实是发作了。”   阎自若又走到鹊无声面前,为他把脉,眉头微蹙:“奇怪,之前无声哥哥身上的千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我以为是以内和他体内的毒有冲突,但是现在无声哥哥体内又有千针的毒性,这太奇怪了!”   阎自在脸色都黑了:“是不是因为见到太子妃?”   太子妃在那里疼得咬牙切齿,只是忍耐的着,根本也听不清阎自在几人说的话。   阎自若摇摇头:“应该不是,毕竟你和我都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但是,或许还是与太子妃身上的千针有关系。”   鹊无声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些千针说话,只道:“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开千针了。”   这倒是让阎自若好奇:“如何解开?我听闻这千针算是百毒之首,更是暗器之首,两者相辅相成,若是单说这毒我倒是能解开,但是因为这毒又是以针的形式出现……莫非,无声哥哥可以修复这千针?”   阎自若一来兴致了,连太子妃也不管,只拉扯着鹊无声问这些。   阎自在道:“不管是修复还是解毒,都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再说吧,你先看好太子妃。”说着就带着鹊无声要离开。   鹊无声只道:“别碰到她的眼泪和口水或者汗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自在带出去了。   阎自若一愣,泪水、口水和汗水都是水……莫非千针是以水为介质,这倒是有可能……阎自若如此想着,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太子妃现在好像又回到最初的状态,呆呆傻傻,只捂着脑袋。   阎自在掏出银针,迅速的插在太妃的头上,太子妃好似很舒服的样子,慢慢的昏迷了。   阎自若用银针轻轻的沾了下她的泪水,银针迅速变黑!阎自若看着这银针想了想,如果真的是以水为媒介,他之前接触过太子妃的汗水,或者不注意的时候还有口水。   毕竟最初太子妃一直装疯卖傻,他大部分时间又在她身边,还是有可能碰到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事?   阎自若又拿出三根针,一根针轻轻的朝着太子妃嘴里沾了一下,针没有说事。还有有一根针,伸进领口,这里最爱出汗,也没有事。   第三根,阎自若想了想,然后,慢慢的扎进太子妃手腕处,出来一滴血,是一滴鲜红的血,银针也没有变黑。   阎自若对着几根银针没有说话,看来并不是一定是以水为媒介,而是特定的水……会是什么水?   这边阎自在非要鹊无声乖乖的躺在床上,看他确实什么事也没有,才松口气:“你还是离太子妃远一些吧,反正没多久就要把她送走了,到时候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关心他,但是千针与他是听见兵器的声音有很重要的联系。   鹊无声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阎自在,却独独没有听见兵器声音这一点,不是他不信任阎自在,而是不想让他在阎自在眼中变的特别……   他不确定是的自己,自己会给阎自在带来伤害。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鹊无声对上阎自在的关切的目光,如果他不说清楚,或许阎自在真的不想让他靠近千针。   鹊无声摸了下手中的剑。   现在这把剑没有说话,他只能听见阎自在的声音,应该还是因为千针的关系。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消失。   鹊无声手摸着阎自在的脸,道:“自在,我怀疑千针和我的耳疾有关系,我现在能听见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有些低沉,很好听,你的声音从我的耳中进去,在我心中绕一圈,让人麻麻的,我喜欢听。”   阎自在心中叹口气,鹊无声一这样,他就招架不住,他知道,这次又是他妥协。   只是阎自在并没有马上松口。   其实阎自在一直怀疑鹊无声有耳疾这这件事,毕竟之前两人沟通并没有障碍。   或许有的时候鹊无声与其他人回答的有些不对题。但是,别人是一直看不出来他有耳疾。   阎自在猜测或许是鹊无声的心理因素,或者和中毒有关,他其实都不介意的,但是偏偏鹊无声在意。   鹊无声道:“自在,我想听见你的声音,一直听下去,而不是猜测。”   这段时间,鹊无声也曾思考这个问题,他是要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还是听见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他一直依靠着兵器。有的时候,倒是有些依赖了,他也害怕听不见兵器的声音会怎么办?   会不会就不能修复兵器了?甚至也对听见人的声音感到恐惧,一旦能听见,有些话就只能接受,不能选择不听。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想听见人的声音,想和其他人一样,想和阎自在一样。   这话一说,阎自在有再多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办法回绝。   阎自在只道:“阿鹊,千针真的可以让你恢复么?”   鹊无声一怔,最后,还是说实话:“不知道,但是每次因为千针,我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阎自在叹口气道:“比起这一点来说,我更愿意让你活着。”   鹊无声笑了笑:“或许这千针会帮我解毒的。我身上有许多的毒,已经说不好怎么解了,我知道你们都在努力,说不定千针就是个突破口呢。”   阎自在只能无奈的摇头:“好,你不要那么悲观,据说被血狐咬过的,没有一个活下来的,而你现在还好好的,以后就一定会一直好好的。”   这句话说完,鹊无声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他的世界一下子清净了,之前的鸟声风声呼吸声,好像都是梦。   尤其是,他听不见阎自在的声音,只能靠着兵器,虽然阎自在在他身边,但是却好像离着很远。   鹊无声道:“好,我当然要好好的。”   阎自在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来是鹊无声身体确实不好。   二来也是千针太奇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千针是如何进入鹊无声体内的,是什么样的毒物。   阎自在便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想研究千针,就不能靠近太子妃,不然出什么事你也研究不了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阿若吧,不要自己过去。”   鹊无声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阎自在这么坚定,也只能道:“好。都听你的。”   阎自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看着脸色苍白鹊无声,鹊无声这几天好像又瘦了一些,阎自在只揉揉鹊无声的头发,一定要一直好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阎自若一直闷在房中,应该是找到什么突破点了,他也写了纸条告诉鹊无声,千针是靠眼泪来传播的。   只是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   鹊无声只拿着纸条细细想着,那次他好像也流泪了。所以,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体内就没有千针了……   真的是因为千针么?   可是千针是怎么从太子妃身上到自己身上呢?   他与阎自在捡到太子妃的时候,他有碰到太子妃的眼泪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眼泪可以驱走千针的话,那么太子妃身上的千针倒是好解开了,若是能拿到千针就好了……将千针放在身边的话,会不会就能听见声音了呢。   阎自若那边同意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将千针弄出来,给鹊无声。   而阎自若也十分认真的向鹊无声学习了一下关于针类的兵器,比如阎自若他自己用的银针就是一种,还有一种更细,几乎是看不见的,想来千针大概就是这类型的。   但是怎么将千针送到体内呢,又没有让体内流血……   鹊无声也只是想着还有什么样的针类兵器,他之前见过最特别的,大概就是在阎家村看看见的钉子,这应该也算一类,也是暗器类,听阎自在说,这个钉子又叫做食骨钉,打入人的体内,这钉子会自己爬动,在人的重要穴道走一遍。   不及时取出来,这人也就完了,最后头破血流,这钉子最后也变成了一块骨头,因此也没有人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千针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   剑:少主,你以后真的不会听见我们的声音么?你……想抛弃我们?   鹊无声放下手中的书,摸着剑身上的宝石。   之前他手中的玉扇也好,红曜也好,除非万不得已,几乎很少主动与他说话,一般都是在紧急情况之下,像这把剑这样特意找他聊天八卦的,还真没有。   鹊无声轻声道:“不是抛弃,只是回归各自的生活。”   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鹊无声倒是有了聊天的兴致:“你叫什么名字?你之前的主人是谁?”   剑:说出我的名字,肯定会吓到你的,我的主人也很吓人!   剑很兴奋……   鹊无声忍着笑揉揉太阳穴,他几乎已经想象出剑兴奋的表情了,他之前怎么会认为剑说的字数少呢,这把剑简直就是个话唠。   鹊无声笑道:“你说吧,总不会是尚方宝剑吧。”   剑:我叫万剑,实不相瞒,大名鼎鼎的千针前辈和我用的就是一样的材料,就是之前那个孩子身上的,不过看起来千针前辈似乎过的并不好啊。   鹊无声吃惊的看着这把剑,已经说不出话来,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只是,千针与万剑真的是一种材料么。   鹊无声拔出剑,这是一把软剑,在没有用力的时候,这剑好似缎带一样,垂下来。   鹊无声之前知道这是软剑,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软……   所以,千针也是很软的?也有这个可能。   鹊无声一用力,软剑好像有了力气,剑刃笔直,鹊无声力度换了换,这剑身又好像鞭子一样,实在是……神奇……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是一种材料的话。那么,为什么千针对他的耳疾有影响,这把剑却没有。 第59章 万剑   鹊无声用剑还算顺手,只是这软剑倒是头一次,有些不顺手,掌握不大好。   阎自在一进院子就见鹊无声在练剑。   鹊无声身形飘逸,手中的剑更是随着招数变换,先不说能不能杀敌吧,反正是很漂亮,似招似舞。   这个时候阎自在倒是觉得鹊无声穿着白衣漂亮了。   鹊无声见到阎自在,一时兴起,便朝着阎自在过来。   阎自在一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换用袖子接招,这个时候就显出软剑的好处了,与袖子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你柔它更柔。   阎自在眯了一下眼,手一用力,反而将开始带着鹊无声手中的软剑。   鹊无声到底功夫略逊一筹,此时竟然不能掌握手中的剑,手中的剑将力度反过来,鹊无声已经跟不上了,只能松开手。   这剑就到了阎自在手中:“你这可是犯了大忌,手中的兵器都不要了。”   说完又挥了两下,笑道:“这软剑倒是不错,真是绕指柔。”   鹊无声笑道:“是我功夫太差,驾驭不了它。”   万剑: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你之前问我的主人,我和你说,我还没有遇见一个能驾驭我的主人呢。”   阎自在伸手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声很有穿透性的声音。   万剑:啊——   阎自在道:“这个吴守矩,果然藏着好东西,之前只看这把剑随意放着,没想到倒是把好好剑,不知道那些藏在高阁里的兵器,又会是如何宝贝。”   这话刚落下,就听吴守矩的声音:“多谢阎少主夸奖,不过,若是说起兵器来,我这里的怕是比不上无声少主的。这把剑是无声少主眼光好,也是我的属下不会识货,随意摆放。”吴守矩说着便进了院子。   阎自在道:“既然如此这把剑就该归还……”   吴守矩笑道:“若是真把剑送回来,那就是我待客不周了。既然无声少主选了它,那它的主人就应该是无声少主。”   阎自在也没有多说,将剑还给鹊无声。   鹊无声现在心思倒不在万剑上,而在吴守矩身上,吴守矩身上的铜钱又不说话了。   铜钱不说话只有出现过一种可能,就是吴守矩的防备心很强的时候,之前铜钱就是碰上阎自在,有的时候也说话的。   鹊无声便道:“不知道吴老板来是有什么事。”   吴守矩也没有心思开玩笑了,便道:“无声少主,有人要见你,在下实在是挡不住了,正好阎少主也在,你们不如去见见吧。”   有人要见他?鹊无声问道:“是谁?”   阎自在却十分有把握:“血欢?”   阿鹊认识的人不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鹊无声在这里,能知道的就只有那个杀人魔血欢了。   鹊无声听见这个名字皱着眉头。   吴守矩无奈的道:“如果在红馆的人就是血欢的话,那就是他了,此人现在妆扮……唉,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只是……”   顿了下,还是道:“他来时倒是没有说自己是血欢,两位若是真与他发生冲突还是请你们顾虑一下府上的下人们。尽量别让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吧。”   血欢要是没有说自己是血欢,大家就不算见到他,也免得被杀人灭口。   鹊无声道:“吴老板放心,我自会保证大家的安全。”这人毕竟是他招惹来的。   说完,鹊无声便先出去了。   阎自在好皱着眉头看向吴守矩,吴守矩轻声道:“就是冲着无声少主来的,你过会看见血欢……不要冲动。”   阎自在倒是好奇了,这血欢穿成什么样来了,总不能是变成个女人吧……   阎自在一见到血欢,已经无语了……   血欢穿了一身红衣,就和阎自在身上是一样的,远远的瞅着,阎自在还以为看见他自己了呢。   若是有不同的,只能说血欢块头稍微大一些。   至于外貌……   上次阎自在并没有仔细打量血欢,今日看,血欢长的确实是普通,就是那种走在大街上都不显眼的人,只是血欢的一双眼很邪乎,给人很危险的感觉。   不过,血欢为什么要穿一身红?   阎自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难不成血欢本命年到了?   血欢看见鹊无声也皱着眉头:“你怎么又穿黑衣了?你又喜欢黑色了?”   听了这话,阎自在也就明白了,这血欢是在讨好鹊无声,不管是之前的一身白衣,还是现在的一身红衣,他都是按照鹊无声的喜好穿的。   这个人……可是个劲敌。   血欢从进来就没有看阎自在,他的眼中只有鹊无声。   就是不知道鹊无声是否明白血欢的心意。   鹊无声只道:“是长刀又坏了么?”   血欢拎起长刀看了看,道:“没有,我就是来找你。”   鹊无声又问道:“那就是有其他兵器坏了?”他实在是不明白,如果不是武器坏了,那找他干什么。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鹊无声什么也不知道。   血欢面对这样的鹊无声也并没有生气,好像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只是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是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阎自在没有忍住,又笑了,不是他说,这两人实在是太执着了,都询问自己心中的想问的。   鹊无声和血欢看向阎自在,都皱着眉。   阎自在挥挥手笑道:“你俩继续,继续。”   阎自在倒是不担心血欢了,他之前确实有些小吃醋,害怕鹊无声是因为没有开窍。   而正好自己是第一个进入鹊无声的世界的,若万一鹊无声之后发现还有其他人……   但是现在见到血欢,阎自在就明白了,鹊无声之前不懂这些,并不是因为单纯,而是因为他不喜欢。   鹊无声若是喜欢血欢,怕是也就没有自己的戏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血欢挑了下眉,笑道:“这个小东西是谁?小鹊儿,是你的朋友么?”   阎自在一拱手:“想来这位公子健忘,那一日我们在红馆见过。”   血欢其实是知道的,或者说他也根本就不在意,只点了下头,哦了一声,又看向鹊无声:“我找了你好长日子,之前我们每年都在铜雀台一起过年的,铜雀台出事后我就赶去那里了,你为什么不等着我呢?”   这下换阎自在挑眉了,每年都一起过年?   阎自在突然想到鹊无声之前提过的老师,难不成这个血欢……   血欢本就是杀人魔,但是与鹊无声关系匪浅,若真是鹊无声的老师,倒有些不好办了。   一般来说,阎自在是不歧视那些所谓的邪道中人的,正邪本就很难区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但是,血欢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奸大恶之人,肆无忌惮的杀人,绝对是凭借自己是心情。   正邪两道的人都想除掉他,正道自然是为民除害,邪道则是怕他一时发疯将邪道的人一起杀了,更何苦血欢杀人也不是因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不杀了。   所以血欢本人就是个麻烦体,还得担心他一不留神把他们也杀了。   鹊无声询问:“你每次来不都是因为断刀么?现在也要过年了,我帮你检查检查断刀。日后……你就不必再来找我了。”   鹊无声这话说的没有什么感情,公事公办,就好像眼前的人是任何一个人,而不是血欢。   阎自在微微眯着眼,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血欢对鹊无声另眼相待?   血欢听了鹊无声的话,眼中才闪过一丝杀气,若非阎自在一直盯着他,恐怕阎自在也没有发觉。   血欢刚才起了杀心。   只是,现在血欢控制住了。   血欢笑道:“此话怎讲?我看你头发变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顿下了道:“你是中毒了吧,你是要死了么?”   血欢说的这话十分让人讨厌。   不过鹊无声也没有什么反应,好似完全不在意,只道:“断刀看起来很不稳定,你最近用的合手么?”   血欢扯了下嘴角:“还成吧,我最近杀人少了,没什么人值得我动手了。”话是这样说,但是却看了眼阎自在。   阎自在自是不怕他,根本就不与他对视,目光看向鹊无声:“阿鹊,累么?”   鹊无声笑道:“还好,我没事的。”   血欢只道:“现在倒是有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倒是想杀人了……”   血欢的断刀:好啊好啊,大开杀戒,哇咔咔。   万剑:这刀有问题,有邪性。   万剑之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说了一句。   断刀:谁,谁,谁在说话!   血欢见鹊无声一直没有说话,便将刀送到鹊无声面前。   阎自在就在鹊无声的身旁,这刀上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其次便是这断刀上的杀气。   鹊无声一丝头发落下,被这杀气震的。   阎自在伸手接到头发,然后藏在袖中。   鹊无声并不在意,要接过长刀的时候,没想到血欢手腕一转,这刀刃就冲着阎自在来了。   断刀:杀了他,杀了他们!   这话就好像是个命令,血欢虽然听不见,但是却是在这句话之后,开始出狠招,招招致命,甚至完全不顾及鹊无声…… 第60章 血欢的断刀   血欢之所以称为杀人魔,不单单是因为他杀人不眨眼,还因为他的招数每一招都是杀招。   当然,这个是江湖上的传言,毕竟见过血欢出招的人都死了。   阎自在虽然不怕血欢,但是却不敢大意,血欢古怪的很。   血欢的的功夫不简单,内力上乘,出招也是相当的快,而且讲究的就是致命,他现在就是要杀阎自在。   鹊无声想阻止血欢,偏偏两人出招迅速,鹊无声也没有机会插手。   阎自在道:“阿鹊,你不必管。”   血欢笑道:“小鹊儿你先让我和他玩会。”话是这么说,但是出招还是致命。   阎自在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血欢出招的几乎是不顾及自己。   断刀:杀了他!   这恶狠狠的语气,鹊无声听了也有些担心。   鹊无声将手中的剑扔过去:“自在……”   阎自在一手接住万剑,这万剑对他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他已经看出血欢的破绽,倒是有了武器更方便,血欢出招不顾及自己,这就是他的破绽。   阎自在将万剑使得出神入化,生生的挡住招数。   万剑:杀气好强,这刀好邪乎。   鹊无声听了只看着断刀,这刀好似是有活力一样,越杀越猛,这大堂就要被毁了,血欢还是没有住手的打算。   断刀:痛快!这人的血我必须要。   鹊无声几乎怀疑或许这把断刀也有灵魂,可以控制主人,而不是被主人控制。   鹊无声多少明白为何众人说他助纣为虐了,如果这把刀当初就被毁了……   万剑:不要看着他!   鹊无声回过神来,却发现阎自在处于劣势,血欢现在满身的血,一身红色的衣服充斥这血气,颜色更好了。   毕竟,你和一个不要命的人打,到底还是弱几分,阎自在不可能像血欢这般出招。   鹊无声现在倒是有点怀念玉扇了,若是手中有几枚飞镖,最好。   就这么想着,就听那边有声音。   我来!吃我一铜钱。   是吴守矩的铜钱。   这几枚铜钱直接打到血欢的肩胛骨,本来血欢能躲过的,但是他为了砍阎自在一刀,将这铜钱生生的忍了,这铜钱直接进入血欢的身体里。   而阎自在手臂也有了一道血痕。   断刀:味道好极了,美。   血欢这才停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还舔了一口,笑道:“阎少主果然好功夫。”   阎自在看了眼手上的伤口,问道:“只是到底没有杀了我。”   这话让断刀很不高兴:我的目的不是杀了你,而是征服你,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鹊无声看了一眼断刀,道:“这刀不如先放在我这。   断刀:不要!不要!这个男人也要杀!   血欢看向鹊无声,冰冷的眼神慢慢有了热度:“我会跟着刀一起留下,你还打算留下这刀么?”   断刀: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也该死。   万剑:无声少主,这断刀果然有问题,或许真正的杀人魔不是血欢,而是他。   鹊无声先看了一眼阎自在的伤口,好在并不严重,就是有些血深,这刀太锋利了。   这一人一刀必须分开,不能都留下,这刀本来就诡异,若是血欢也留下,怕是就要大乱了,鹊无声道:“这里并不欢迎你。”   血欢只盯着鹊无声:“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比不过这个男人?还是……你惧怕我杀人魔的称号?”   鹊无声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是默认了。   血欢冷笑下:“本来我以为你是不同的,没想到也不过就是俗人。这些兵器不就是杀人的武器么?只不过我杀的多了些,你敢说你没有杀人过?”   鹊无声摇摇头道:“人是会变的,我之前不懂这些,现在却明白任何人都没有取其他人性命的权利。”这是铜雀台被屠后,他心中想的。   血欢听了却哈哈大笑,不能自已,体内的那个铜钱因为内力太大,被逼出来了。   血欢收起笑意,看了看鹊无声还有阎自在又看向吴守矩,拿着大刀,指着三人,你们三人,必须死。包括你小鹊儿,不过,如果你求饶,我会放过你。”   断刀:留着他,慢慢的折磨!哈哈!   鹊无声瞟了眼断刀,才对血欢道:“我不劝你什么,你便是死了也不能谢罪。不过,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断刀的破绽我是知道的,你以为它是无敌的么?”   这话其实也是对断刀说的。   血欢看着断刀,将自己身上的血喂给它:“它是不是无敌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无敌的。”   断刀:胡说八道!我是无敌的无敌的!啊!这血好喝……   鹊无声微微皱眉,这断刀之所以听命血欢是因为血欢的血么?   吴守矩则道:“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还是请吧。”   吴守矩更希望将血欢平平安安的送出去,最好血欢不要再进来,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最少今日能平安度过。   血欢根本就没有看吴守矩,这个人相当的自视甚高,没有几个人能入他的法眼,就连最一开始,他都没有正眼看阎自在。   阎自在听了只是笑了下,感觉这伤口很痛,好似能撕裂开他的手臂。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刀,如此厉害,莫非这刀上喂了毒?   他下意识的看向鹊无声,鹊无声大约知道阎自在的想法,只是摇摇头。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血欢,血欢道:“我今日不杀你们,并非因为功夫不如你们,你们三个就是一起动手,我也是不怕。我走,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最后那句话是对着阎自在说的。   血欢说完扭头便走。   断刀:我一定要他,我就要他!要他!   断刀说的是要他,而不是要杀他。   鹊无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刀或许就是这样找他的主人,说不好血欢就是这样被选上的。   鹊无声转身走到阎自在,道:“那把断刀是由埋在冰川下的岩石打磨的,据说在打磨过程中因为误伤死了不少的铁匠,后来还是一个无父无母。   据说是天煞孤星的铁匠,混着人血,打磨成刀,这名铁匠所在的铁匠铺起火,铁匠被火火烧死,火着了七天七夜,这把刀也在里面被烧了七天七夜。所以这把刀在没有成为刀的时候就已经沾了血。”   阎自在挑了下眉:“难怪这刀上的血气和寒气如此之重。”   鹊无声小心的帮阎自在包扎。   阎自在本不打算包扎,但是鹊无声却十分的坚持:“这刀只用杀气便能划破纸张,这在人身上划了一刀子,很难好,还是小心为上。”   阎自在只能依了,就听鹊无声对吴守矩道:“吴老板恐怕要解散这府上的人了。”   血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几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到底还是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吴守矩摇摇头:“怕是不大可能了,血欢便住在这宅子的对面。想来,只要出去人就死的更快。”   阎自在听了笑道:“那便留着,还能怕了他不成。”   今日也不过是与血欢小试身手,血欢确实不简单,他也不是没有胜的把握,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总要先把太子妃送到回宫。   阎自在问道:“也不知道阿若那边有没有把握,将太子妃医治好。”   提到阎自若,吴守矩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阎自若就很少理会他了,是因为知道他的目的了么?其实阎自若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之前装作不知道。   吴守矩本来也是打算趁机可以摆脱阎自在,可是现在倒是有种舍不得感觉了。   吴守矩藏起这些想法,只道:“阿若没有解不开的毒,现在又有无声少主帮忙,少主不用着急。”   顿了下又道:“少主之前见的那位账房先生今日送来信,只说已经安排好了。”   阎自在道:“多谢吴老板了。”   他们几人这段时间足不出户,全吴守矩的人脉,门口的一个卖头花的可能就是吴守矩的暗线,虽然阎自在手中也有人,倒是还是吴守矩手中的人数多。   说起来,如果不是吴守矩招惹阎自若,吴守矩几乎可以说是被强行绑在阎自在身上的,吴守矩现在又十分的配好,弄的阎自在几乎就认为吴守矩是真的想立个从龙之功。   吴守矩笑道:“不用太客气,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听说,血欢若是杀一个人,会将他身边的人全部杀掉,就是跑了,也会走遍天涯去杀了那人。”   说完耸耸肩:“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一起对抗了。”   鹊无声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阎自在拍拍鹊无声的肩膀:“你不必这么说,你也是血欢要杀的人,只是他对你感兴趣一些。”   吴守矩道:“还不如不感兴趣,最少死个痛快。”血欢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也很残忍,就好比那些被他买走的少年。   阎自在瞪了一眼吴守矩,怪他说这些吓唬鹊无声,好在,鹊无声完全没有感觉,只道:“血欢不急,倒是现在还没有金算盘和顺风耳的消息么?”   这两人从阎家村消失后就一直没有音讯…… 第61章 吃味?   阎自在摇头道:“没有。不过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他们很好。”   吴守矩挑了下眉,阎自在所有的消息几乎都过他的手,为何他不知道呢。   阎自在似乎看出吴守矩的想法,笑道:“刚才那个账房先生不是说,一切都好么,那就是他们很好。”   每个人得到的消息的方式都不一样,吴守矩因为生意做的大,很容易就形成了一个信息网,但是阎自在的呢?   阎王府只是传说中的一个杀手堂,谁也没有见过阎王府的杀手,他们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呢。   鹊无声道:“如此最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太子妃送出去。”   阎自在点点头:“大约还有十天便是太子大婚了。”这也是他让鹊无声见太子妃的原因,太子妃到底还是要平平安安送进宫的。   这段时间,外面一直传言太子还有一个弟弟,皇后还有一个儿子,大齐的皇室还有一个嫡子,而这个人是个杀手,要篡位!   阎自在之前一直担心皇后与太子会有所动静。   一个是他的生母一个是他的亲兄长,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到底因为那一丝血缘有所联系。   若是太子真的担心他篡位,恐怕已经有动静了,但是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来找他要太子妃,就连金公公也不见了。   这太子给的一个暗示么?   他们不会逼迫他。   之前太子妃也说过太子是相信他的,所以太子妃也相信他。   太子妃这样说或许是有保命的意思。但是,阎自在到底是心软了。   还是赶紧将太子妃送到宫中,然后再将血欢解决了,最后就是他与鹊无声双宿双飞了……   不过阎自在却算露了鬼派还有鹊无声身上的毒……   阎自在突然站起来道:“我去看看阿若怎么样了。”   吴守矩忙道:“我也去……”   阎自在眼睛在吴守矩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别把我弟弟当场傻瓜糊弄,他比谁都奸。”   吴守矩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鹊无声只道:“我看着阿若比谁就单纯。”   阎自在笑道:“他是单纯,单纯的人若是被骗了,怕是很难再原谅别人的,单纯的人就这种性子。”   鹊无声哦了一眼,看了看吴守矩。   吴守矩的铜钱:哗啦啦哗啦啦,我家主人要失恋……可怜可怜真可怜。   万剑:无声少主,刚才阎少主好帅啊,那个断刀实在是讨厌,不过倒是让我奇怪,这断刀我也很熟悉。   鹊无声听了问吴守矩:“不知道吴老板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么?”   吴守矩看了眼鹊无声手中的剑,道:“好像是叫万剑,万剑之祖宗,据说有了他才有了其他的剑,具体来历,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大约没有那个断刀有那么传奇的来历。”   鹊无声一听,惊讶的道:“原来是他,不知道吴老板是怎么得到的?”   吴守矩笑道:“我自然是可以告诉无声少主,只是无声少主也要告诉我,这把剑的来历,我也是相当好奇的。”   万剑:咩哈哈,无声少主终于知道我是谁,快和他们说说。   铜钱:哗啦啦哗啦啦,这个家伙真奇怪——   鹊无声倒是不在意,听万剑这样说,便笑道:“就像吴老板说的,他就叫万剑,但是说他是万剑之祖宗便有些过了,但是也确实因为有了他,才开始有了剑气一说。   制作万剑的材料其实并不单单是石头,还有一种虫子,这种虫子生活在石头里,但是却极其的喜欢海水,所以这种石头便在海底。   后来被打渔人捞上来。这石头离开了海水,虫子受不了,便想着爬出去,结果这石头却变形了,被匠人发现,便用这石头做了一把软剑。因缘际会,又被一学武之人得到,那人学会了用了万剑,也就成了众人景仰的剑仙。”   万剑叹道:唉,已经有几百年没听人提起他了……可惜啊可惜。   鹊无声并不知道这万剑在感叹什么。   倒是阎自在笑道:“吴老板以后可不要与我家阿鹊做生意,你还没有说什么,他便将所有的都说出来了。”   吴守矩也笑道:“以后无声少主的生意倒是可以给我打理。”   顿了下便道:“说来这万剑怎么到吴家的,还真是无趣的很,是一个赌徒,本是个富家少爷,结果却输光了所有,最后将传家之宝,也就是这把剑给当了。   这还是几十年的事,这剑也就放在库里几十年,是我知道两位少主要来金陵,派人从库里挑了几样兵器。没想到,无声少主好眼力,选了这把万剑。”   确实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万剑:在仓库里很有意思的,里面有许多的珠宝,啧啧,吴家真是有钱。   铜钱:天下铜钱吴家出,哗啦啦哗啦啦,天下首富吴守矩。   鹊无声注意到铜钱说的是吴守矩,看来吴守矩定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几人已经到了太子妃的院子,房门紧闭,没有一点声音,看起来死气沉沉,吴守矩皱着眉头才要询问,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嘤嘤呀呀的,听着怪渗人的。   吴守矩先匆忙进了院子里。   阎自在眉眼中也带了些担心,他自然是相信阎自若没有问题,但是谁知道他把太子妃怎么样了?   鹊无声轻声道:“没事的,我想这是在逼毒。”不管这千针到底是什么东西,从眼泪里出来应该是肯定的,先逼出来就行。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我就是怕他没轻没重的……”   鹊无声轻笑道:“阿若很懂事的。”   想来阎自若心中已经知道阎自在并非自己的亲兄弟,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说也无所谓,反正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是阎自在就行。   还有之前阎自若早就看出他有耳疾,也不曾说出来。   阎自若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体贴的聪明人。   阎自在无奈的摇头笑着:“你倒是比我还了解他了,让我有些吃味。”   吃味?   鹊无声不是很理解这个词,也不明白为何对自己的弟弟吃味。   鹊无声只傻愣愣的问:“为什么?”   阎自在失笑,没有解释,只牵着鹊无声进了院子里面。   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阎自若的声音:“哭,使劲哭,好了已经出来很多了,再加把劲,什么惨就哭什么……”   银针:加油,加油,一二三,哭!   就听太子妃沙哑的声音:“嘤嘤,我好想念太子哥哥,嘤嘤嘤……不知道太子哥哥怎么样了……太子哥哥……”   阎自若不是太喜欢太子妃提起太子,毕竟太子是阎自在的亲兄弟,便道:“你能不能别哭太子了,好像太子已经挂掉了似的。”   太子妃等着阎自若,就感觉眼中一串串泪珠滑下来:“不许你侮辱太子哥哥,嘤嘤,他一定不知道我受了什么苦……哼,等我回宫……定然叫那些小人血债血偿!”   太子妃年纪不大,看着娇小,但是其实性子很执拗,临中毒前还不忘将自己伪装成小男孩,且后来就算是清醒了也装疯卖傻。   所以太子妃本质上是个坚强的人,是不会因为儿女情长那些小事哭泣,之前那点小情丝也都被阎自若给吼回去了。   因此这句话一说完,眼泪也没有了。   而且很奇怪,这眼泪说没就没,干净利落,太子妃也奇怪的看着阎自若,刚才她还觉得眼睛雾气昭昭呢,结果现在就干了。   阎自若无奈的看着太子妃,只将手中的小碗小心的盖好:“不是和你说了嘛,你只有痛痛快快哭,那毒才会跟着出来……”   银针:哭!哭!哭!不然老子扎你!   铜钱:我可以砸她!   连鹊无声手中的万剑也跟着凑热闹:我可以戳她。   阎自在与鹊无声并没有急着进去,阎自在突然问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哭?”   鹊无声摇头道:“不知道……”   阎自在眼睛看了一圈鹊无声,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上次怎么就哭了?”   鹊无声瞄了眼他,没有说话。   阎自在笑道:“我觉得你这样特别的美,眼球在眼尾,眉一挑,眼珠一转,特别有风情。”   这话说的鹊无声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屋里的人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就是翻白眼嘛,至于说的这么美么。   鹊无声松开阎自在的手,进了屋,见大家都瞅着自己,看来是听见了,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将拳头放在嘴上咳嗽了一声,问道:“可是好了不少?”   阎自若笑道:“清醒的时候多了,但是体内的千针并没有完全出来,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太子妃现在越来越清醒了,倒不像之前那般行动无畏,多了几分沉静与谨慎,她现在换上干净的男装,脸也洗干净了,看起来好像富家小公子。   太子妃只道:“这几日几乎没有迷糊的时候,实在不行就只能这样回宫了。”   大婚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只是为何一直没有人来接她?   太子妃只问站在鹊无声身后的阎自在:“阎少主,不知道可有人来接我回去?这还有三天就大婚了,若是晚了……”   三天?不是十天么? 第62章 最低调的告白   太子妃奇怪的道:“你们这样瞅着我干什么?若是你们打算到大婚当日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想来皇后一定会有办法顶住的,只是大婚当日,我总要在婚房吧。”   阎自在几人互看一眼,还是吴守矩先道:“我们接到的消息是十天后。”   这下换太子妃吃惊的看着他们了,不过顿了一下:“不可能,这日子是国师亲自定下来的,过了礼部,圣旨已经下了,我是不可能记错的。也不可能说改就改的。”   太子妃也不是很淡定了,来回走了几步,道:“我现在马上回去,不管是三天后还是十天后,我就在家等着。”   阎自在道:“太子妃稍安勿躁,太子妃定然不会记错,这日子是国师定的,说不定就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排除是故意放出错误的日子,让我们误会。”   太子妃看了眼阎自在,这人看着就不让人放心,但是偏偏就长了一张和太子哥哥有些相像的脸,她不信也不行。   太子妃又道:“不管是十天还是三天,为何没有人来接我呢。”   太子妃心中深深的不安,她担心自己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阎自在叹口气:“若真是三天的话,怕是来不及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被人坑一下子!”   大齐的皇都就在金陵,而当初的阎家村其实离金陵并不远,但是因为八卦阵,奇门遁甲,又因为在山后,就好似很远。   甚至有的时候,连阎家村的人都觉得自己在很远的地方。   而且金陵很大很大,一圈一圈的分成九个环,他们现在只在金陵的边上金八坊的位置,最外围是城墙还有士兵驻扎,看似普通的居民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军人,在里面便是商户农户富人管家……   太子妃的家在金三坊,从这里过去,如果一层一层的进去,走各种关卡就更慢了。   也就是说他们从金八坊到金三坊,慢走起来两天,便是快马加鞭,到关卡就能过去,也要小半天。   可是,现在他们不能这样进去了,说不定太子妃就被掳走,功亏一篑了。   也难怪刚才太子妃说是不是大婚当天送她回去,原来她心中也早就算了。   太子妃哪里知道,原来阎自在几人被误导。   如果她不能按时回去,袁家肯定就是被按上一个欺君之罪,就算不会满门抄斩,也得来个流放,还有皇宫中的皇后和太子,都要受牵连。   太子妃急的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她知道,如果她要回去,靠她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连这些人都不行……   鹊无声才要劝,就被阎自在拦住。   阎自若忙道:“对,对,继续哭……”   太子妃又急又气,指着阎自若说不出话来,就觉得眼睛痒痒的,开始掉眼泪。   阎自若小心的拿着茶杯接下眼泪。   吴守矩问道:“该怎么送太子妃回去?”他们自然还是要送太子妃回去的,这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差最后这一步?   阎自在虽然是故意吓唬太子妃,让她流眼泪,但是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见太子妃朝着这边看,阎自若又悄悄摇头,便只道:“若是你我进金三坊倒是没事,但是带着太子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国师一定在找太子妃,而且说不好,除了皇上,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在这里。”   话说完,阎自在手便指着上面,意思是已经有人在监视。   太子妃一听哭的更厉害。   阎自若朝着阎自在比划了一个厉害的手势。   鹊无声只细细的观察太子妃的眼泪,手里摸着万剑的剑鞘。   万剑道:果然是我的同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沦落成针……倒是还不如我……唉……   鹊无声听了,心中也有些感叹,好似同样是石头,有的被雕刻成万人敬仰的佛,有的被雕刻成万人践踏的阶梯。   太子妃越哭越凶,到最后已经哭的喘不过来气了,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吃的苦都哭出来。   她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就是为了要嫁给太子哥哥,现在却……吃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大婚。   结果,她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又功亏一篑,怎么不伤心?而且也连累的家人……   最后,太子妃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晕过去了。   阎自若才松了口气:“这最后的千针终于出来了。”   阎自若小心的拿着茶杯,用银针挑了挑,大家都没有看清楚,阎自若便拿到阳光下,又用银针挑了下,众人才看出,好像有一块透明的黏糊糊的东西……   银针:好恶心,好恶心……   阎自在皱着眉头道:“我怎么觉得这千针和你那个万剑差不多。”   鹊无声笑道:“你终于联想到了,我当时讲着便觉得有这个可能,石头里有虫子,最后磨成了万剑,如果那些石头不在了,只有虫子呢?所以,这千针应该并不是什么针,就是这些虫子。这毒就是这种毒虫。”   阎自若小心的收好,忙询问这万剑是怎么回事,叽叽喳喳的,鹊无声只能从头讲了一遍,阎自若才恍然大悟,然后笑道:“这小虫子我要好好养着。”   鹊无声提醒道:“你最好要小心,我想太子妃中毒大概就是因为喝了这个水,也是误打误撞,正好被咱们发觉,这千针根本无需解药,只要哭便成。记得给我留意小块。”   阎自若道:“确实是要小心,如果放任这虫子在体内,虽说不会将人体内的吃光,但是会将大脑缠成一坨。”   吴守矩忍不住揉揉太阳穴:“咱们还是聊聊怎么把太子妃送回去吧。如果没有猜测的话,大婚确实就在三天后,是有人误导了咱们。”他实在不能忍受再说这些粘腻的东西了。   说到正事,鹊无声也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来过金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阎自在想了下道:“咱们现在不仅要应付那些关卡,还要应付守在吴家的人,其中就包括血欢,如果没有猜测的话,血欢是不打算让人进去也不打算让人出去,只要过了大婚的日子,太子自然受到波及,怕是自身难保,国师再动手整治咱们。”   吴守矩听了,只杵着下巴点头:“确实如此,这样还不费一兵一卒。”   阎自若无奈的道:“你们倒是说说办法啊,总是夸赞对方也不是个办法啊。”   他虽然把太子妃当成小白鼠,但好歹太子妃也是个可爱的小白鼠,自然希望太子妃顺利。当然,他还是很讨厌太子的。   阎自在和吴守矩听了,都看向阎自若,然后眼神都亮了下。   这眼神和阎自若看到小白鼠的眼神差不多。   阎自若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打算干什么?”   银针:怕怕,我有点怕怕。   铜钱:哈哈,要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浪里格浪——   鹊无声看看吴守矩又看看阎自在,然后盯着阎自若道:“哦……”   阎自若问道:“哦什么?”   鹊无声道:“我也不知道。”   阎自在失笑,只问吴守矩:“你想到了什么?”   吴守矩笑道:“你想到了什么我就想到了什么,我送太子妃回去。”   阎自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吴守矩说送太子妃回去的时候,瞅着他呢……   阎自在不是特别同意,但是想了想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吴守矩走到阎自若身旁:“走吧,我的太子妃殿下。”   阎自若怔了下,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吴守矩拍了下阎自若的脑门:“不错,太子妃殿下。”   阎自若还处在蒙圈的状态,被吴守矩拖走了。   鹊无声也明白过来了:“要是让阿若妆扮太子妃,阿若会不会有危险?”   阎自在将鹊无声圈起来:“我真的吃味了。”   说完对上鹊无声呆萌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笑了:“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吃味?”   鹊无声郑重的点点头,他真的不明白,阎自在也是关心阎自若的,他也关心,这有什么不对的?   阎自在叹口气道:“你觉得血欢为什么要纠缠你?”   鹊无声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没有觉得他纠缠我。”   阎自在一怔,有点可怜血欢,便又问道:“好吧,那你说他为什么每年都去铜雀台,又为什么现在总来找你麻烦。”   鹊无声只道:“闲得无聊吧。”   阎自在忍不住大笑,然后问道:“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血欢是因为你才如此的?”   鹊无声痛快的道:“没有。”   又问道:“这些与你吃味有什么关系?”   阎自在叹口气,揉揉鹊无声的头道:“你对你不在意的人,你是从来都不会多想,也不去管他更不会主动去关心。而你现在关心阎自若就证明,你对阿若上心了。”   鹊无声顿了顿,想反驳,只道:“也不见得吧,我对金算盘顺风耳也挺关心的,还有那个……那个……之前见过几次面的账房先生,我也很关心啊,可是他们并不是我特别在意的人。”   阎自在笑了下,笑的很温柔,叹口气,揉了下鹊无声的脸:“这绝对是我听过的低调的告白……”   鹊无声彻底懵圈了。 第63章 小傻瓜   阎自在道:“你是因为在意我,所以才关心那些人的。”   这话到了鹊无声的耳朵里,将他炸的魂不守舍,真的是因为这样么?   连鹊无声自己都没有体会出来,可是偏偏被阎自在说出来了,也难怪阎自在说这还是最低调的告白,因为连告白人本人都不知道。   鹊无声低着头道:“那……你就更不用吃味了……因为,我在意阿若也是一样的。”   阎自在揉着鹊无声的头发:“不是的,你对阿若是认真的,因为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他恰巧是我的弟弟。”   是个好孩子,这个形容词把鹊无声逗笑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你们谈情说爱完了么?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怎么送走我呢?”   太子妃已经清醒,彻底的清醒了,身上的千针没有了,让她分外的轻松,她也想明白阎自在是故意吓她的,就是为了将千针引出来。   阎自在笑道:“吴老板已经护送太子妃回去了,咱们……只能再想办法了。”   太子妃好似变了一个人,很是沉着:“你让吴老板送……太子妃回去,就是因为大家都认为你认为没有人知道你会让吴老板送太子妃,所以吴老板送的肯定是太子妃,但是实际上吴老板送的确实不是太子妃。”   这一串话已经鹊无声绕晕了。   万剑笑道:按道理阎少主不会让吴老板送真正的太子妃,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家会认为阎少主干脆反其道行之,就让吴老板送真正的太子妃。   而阎少主肯定想到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干脆又反其道而行之……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算了……我也说乱了……   鹊无声沉默了下道:“虽然我没有听懂但是我理解你的意思。”   阎自在拍了下脑门道:“理解就行。”   太子妃皱着眉头道:“那么,到底要把我怎么送出去,我想回有人在门口一直看着的。”   阎自在叹道:“快马加鞭的话,半天到皇宫……半天的时间……”一边说一边抹着下巴,他现在确实有个主意,但是……也是有风险的。   鹊无声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成亲当天的礼节多么?需要多长的时间到皇宫?婚礼的流程虽然要这几天才会有嬷嬷教导,但是太子妃早就知道了,这一天她早就期待了,根本就不需要嬷嬷们教导,太子妃只叹道:“礼节不少,而且是从清晨就开始,大约巳时一刻到皇宫,接下来就会一直在太子殿,太子那边会摆宴。   第二日才会却给皇上请安。不过,太子这种情况,说不定当天就要见皇上,想来皇上总要见到太子妃之后才安心。当天,也只有小半天的时间……”   太子妃突然顿住,惊讶的看着阎自在:“所以,你是想……”   阎自在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太子妃想说什么,却也咽回去了,只能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   那边,吴守矩与阎自若已经出发了。   阎自若与吴守矩各骑一匹马,守着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护卫,还有为首之刃三兄弟,看起来很谨慎的样子。   吴守矩离开的时候,就看见血欢坐在吴家对面的阁楼上面,品着茶。   吴家对面的院子是另一户人家的,也不知道血欢早怎么回事,就将人家宅子给占了,只听说对面的人家已经许久没有出来人了。   路过的时候,吴守矩还隐约的闻见了血腥味,这家人恐怕……   吴守矩紧紧握着手中的铜钱。   而血欢只是看了他一眼,有看这两人中间马车,低头看了眼车辙,笑了下,又盯着吴家。   这车印子很明显,这车里没有人,就算太子妃很瘦小,这车印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吴守矩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不敢轻易放松,还是十分的戒备,离开的血欢的视野后,他们的速度才快起来,到第一个关卡的时候,吴守矩随手打赏了了那刚是守门是侍卫几定金元宝,也就不会有人查看马车了。   过了关卡后,阎自若微微放松,悄声的问:“是不是后面的关卡都这么过。”   吴守矩摇摇头:“下个关卡这样做,在后面的两个,就需要其他方法了,到时候再说吧,我想袁家的也应该有接应。”   阎自若点了下头,又道:“那个,这么容易就会到么?”   吴守矩看了看四周,然后笑道:“容不容易,就要看后面跟着的几位兄弟给不给面子了。”   阎自若一愣,耳朵动了懂,才察觉到原来有人跟踪他们。   没一会,便从暗处出来几个乔装打扮的村民,看起来十分的普通。只是,手中拿着的刀或者剑,其实就是杀手,其他村民吓的都躲起来了。   吴守矩笑道:“我们不如到个宽敞的地方再说,也免得造成这些人的损失……还有,免得马车里的贵人受到惊吓。”   那些杀手倒是不担心村民,而是马车里的……人……   里面的人可能是太子妃或者是其他人,也可能是阎自在,还有可能什么人都没有。   若是最前者或者最后者都好说,怕就怕是阎自在,主人有命令,阎自在必须留着。   那些杀手点了下头。   几人走到田地间,吴守矩又笑道:“不知道几位兄弟到底想干什么?是杀人还是劫色?”   那几个杀手对视几人,什么话也不说,飞起身来开始动手。   吴守矩与阎自若也不甘示弱,自然是反攻。   而这些杀手的目标就是马车,对他们就直接下黑手,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杀手,阎自若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乱飞来躲避追杀。   吴守矩和为首之刃三兄弟还能应付,也好在这些杀手并不多,很快就解决了。   阎自若落在马车顶上,长出一口气:“这一路上都要这样么?”   吴守矩点了下头:“走吧,若是这一路上碰见的都是这样的杀手倒还好办,只怕是越到前面越麻烦。”   阎自若叹口气,又落在马上,几人继续前行。   正如吴守矩所说,之后又一个关卡还是花了银子,然后一路上又遇到了三波杀手,一波杀手比一波杀手厉害,为首之刃三兄弟身上已经有伤口了,就连吴守矩身上也有血痕了,倒是阎自若身上干干净净的,主要是他跑的快。   因为渐渐的与皇宫越来越近,那些百姓们身份也越来越高,这些杀手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袭击了,只能搞一些暗算,这马车几乎都要被打成筛子了……但是吴守矩和阎自若还是严阵以待,就好像这马车里坐着最尊贵的人。   阎自若悄声问道:“吴守矩,你觉得他们会认为这马车里有谁?”   吴守矩瞟了一眼,一旁的茶楼,这上面应该有杀手,抬手弹出一枚铜钱,就听到有人掉下来的声音。   吴守矩才道:“你就不能小点声么?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马车里……有谁?”   阎自若挠挠脑袋,他的声音已经很小了,还能小到什么地步?这个人绝对是趁机报复!   很快就又到了一个关卡,从这里进入就算是真正的皇都了,虽然是金六坊,也是天子脚下了,那些也要进京赶考的人,就是住在这里,而且这里关卡也是极为严格的,给银子怕是不成了。   这个关卡是最为重要的,虽然后面的金五坊和金四坊里皇宫最近,但是也是离袁家最近,袁家会派人接应的,偏偏这里……   阎自若有些紧张,这里该怎么办?若是真的打起来……这马车可能就露馅了。   几人停在一旁的树林中,小心的看着,此时已经到了傍晚,他们也是打算暂时停在金六坊,等到明天继续走。   这附近并没有埋伏,真正的埋伏就是这个关卡。   阎自若问道:“吴守矩,怎么办?”他总感觉凶多吉少了。   吴守矩叹口气:“只能牺牲你了。”   阎自若指了下自己:“我?怎么牺牲?美色?有点难度吧。难不成把我当诱饵?就是因为我跑的快……可是也不见得就能将所有的守卫吸引开啊。”   吴守矩懒得理会阎自若,下了马,走到马车跟前,扣了下马车边缘下面的一个按钮。   没想到这马车就开始轰隆隆的发出声音。然后,马车的窗户突然自己打开,然后外壁又迅速的落下去……   这……这马车怎么变身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原来普通的马车变成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小马车,只是能装下一个人,看起来也挺豪华。   阎自若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这……这也太神奇了。   吴守矩看他那个傻样,忍不住笑道:“这是鲁班制作的马车,只用了铁还有木头,有各种机关,可普通可精致。只是用处并不大,因为它在很普通的时候看起来大,但是打开车门你就会发现这车壁很厚,里面也只能坐下一个人。   现在看起来豪华,其实之前你看到的那些都在车底。也因此,鲁班视这个马车为失败品,这马车并不出名,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阎自若跳下马,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低头看了看。果然,马车下面厚了许多。   阎自若皱着眉头问:“那……这马车有什么用?太妃也不在这里。”   吴守矩拦住阎自若:“小傻瓜,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你就假扮太子妃。” 第64章 行动   夜晚。   鹊无声看着窗外的夜空,丝毫没有睡意。   阎自在为鹊无声披了一件披风,才问道:“你在担心阿若他们?”   鹊无声点点头:“阿若扮太子妃,还是太危险,毕竟为咱们吸引了不少注意力。”鹊无声今天已经感觉到了,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那种随时被注目的感觉也消失了。   原来,之前有很多人在监视他们。   阎自在笑道:“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阿若聪明的很,就是吴守矩出事,阿若也没有事。更何况,有吴守矩。”   平日里阎自在看似与吴守矩是利益关系。但实际上,阎自在还是挺相信吴守矩的,吴守矩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是,吴守矩会保护好阎自若的。   鹊无声只跟着点头道:“按照时间算,他们昨天就应该到袁家了,明天就是大婚了。”明天是太子与太子妃大婚的日子,而他们此时此刻还在吴家。   “不错,如果没有猜测的话,明天一早咱们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就会消失,恐怕就只有血欢一人留着。”阎自在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鹊无声听到血欢二字微微皱了下眉,之前他对血欢这个人很是无感。现在,却有些讨厌的感觉,说讨厌又好像有些过,只是不自在的感觉。   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极有可能影响他和阎自在……   鹊无声道:“血欢这个人不足为惧。”   阎自在笑眯眯的看了眼鹊无声,并不作评论,鹊无声虽然自认为对血欢无感。但其实,到底还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不然鹊无声是不会说这样的话。   阎自在道:“阿鹊,你休息休息吧,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出发了,护送太子妃去皇宫。”   是的,他们直接将太子妃送到皇宫里,而且就是在大婚那一天,现在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袁家。   说不定都想着那个太子妃是假,在他们身上的集中力就会大大减少。   盯着他们的就只有血欢。   而鹊无声说了,不足为惧。   鹊无声靠在阎自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困意,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   阎自在将鹊无声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靠在那里,手里玩着鹊无声的头发,阎自在也不困,他睡不着,这最后一个时辰,他眼睛乱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鹊无声睁开眼,盯着阎自在:“自在,你的心跳声让我睡不着,跳的太响了。”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那我离你远点。”   话才说完却被鹊无声拉的更近了,两人脸对着脸。   阎自在可以感受到鹊无声细微的呼吸,好像一只小猫咪。   鹊无声突然问道:“自在,你入宫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越来越多人过来打探,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太子妃就在阎自在身边,有人想要进来暗杀过太子妃。   但是,他们就像养在深闺里的闺阁女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全让吴守矩与阎自在的手下干掉了。   阎自在一时没有说话,他知道鹊无声问题里的另一层含义,会……留在皇宫么?   鹊无声又道:“我总觉得他们给太子妃下毒,最终的目的就是你,太子妃若是不能如期回宫,虽然对太子有影响,但是并不能影响他的地位的,不过是断臂,太子还会爬起来的。但是,如果……”   阎自在轻笑了下,低头吻了下鹊无声的额头,接着说:“如果,我回去了,那么太子可能就全盘输了。”   虽然有贵妃所生的皇子,但是到底不如皇后的嫡子更有杀伤力。   所以,那些人毁了阎家村,逼着他离开阎家,又将太子妃扔过来,逼着他来到金陵。现在,他一步一步的就要进入皇宫了。   鹊无声道:“若是你与太子为敌,最后你们两个说不定两败俱伤。”   阎自在跟着笑道:“对啊,那个什么什么国师就渔翁得利了,这种傻事咱不能干。”   鹊无声没有阎自在那么轻松,脸上反而更担心了:“可是,如果你打算帮太子的话,也会成为太子的掣肘,太子会……”   鹊无声其实并不是很想说这些,他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可是,阎自在回皇宫的话就是自投罗网,不管阎自在怎么选择,都是一种错误,都会被人利用。   阎自在轻轻抚摸鹊无声的脸,道:“我没有在皇宫里生活过,也不太懂什么江山社稷,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么他就得活着。”说完阎自在只是将鹊无声搂在怀里。   鹊无声问道:“为什么一定回去?”   阎自在没有回答,到底为什么回去,到底是想看看那个失去双眼的皇后,还有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太子吧,更是因为怀中的人,或许只有皇宫才能解开鹊无声身上的毒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没有人睡着,但是都闭着眼。   轻微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   鹊无声两人同时睁眼,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是太子妃走进来:“咱们出发吧,再晚我怕来不及了。”太子妃只当没有看见两人相拥,还是那么的平静。   太子妃穿着一身红色嫁衣,手中拿着凤冠,在这黑夜里有一些鬼魅。   这凤冠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这应该是太子妃第一次女装示人。让人惊艳的并不是相貌,而是身上沉稳的气质,难怪皇后会选她为太子妃,那份宠辱不惊,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太子妃见两人目光都在自己手中的凤冠,道:“这从吴家库中找的,进了皇宫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我见这个还不错,就拿了,若是吴老板将来想要回去,我以后再赐给他的女儿,你们看可好。”   阎自在笑道:“如此最好。对吴老板来说,这可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太子妃这是变相承诺,若是太子上位也不会动了吴家的地位。   太子妃笑了笑:“那……咱们走?”   鹊无声两人已经站起来,披上厚厚的披风,突然问道:“太子妃殿下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太子妃愣了下,失笑:“你如此问一个姑娘的芳名,实在是太唐突了。”   鹊无声道:“我以为我们也算是同伴。”   说完鹊无声耳朵动动,看了眼太子妃的红唇,太子妃的兵器就是嘴中的某颗牙齿,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钉子。如果,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吞下去……   小钉子:我不想害人,不想害人……救救大家……   太子妃顿了下,最后还是道:“不说了,若是今日大婚能顺利举行,你们就知道我的名字了,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也就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了,到时候把就把我的尸首一把火烧了,随风散吧。”   太子妃也不过才十六岁,说出的话十分沉重,但是太子妃本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   阎自在帮鹊无声整理了下衣领,才看了眼太子妃:“会把你平安送回宫的,只是到时候大婚能不能顺利就看你了。”   就算平安进了太子殿,接下来也要看太子妃自己了。   太子妃道:“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吧,那么现在,你们能不能先解决我身后的人。”   话音才落,从太子妃身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血欢。   血欢穿的还是一身红色大袍子,看着比太子妃还要红,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只是身上的血腥味让人恶心。   血欢手中提着刀,刚在一直对着太子妃。   鹊无声有些惊讶,血欢的断刀可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然他是知道的。   阎自在则没有什么,他知道血欢就跟在后面:“你想干什么?杀了他,还是想杀了我。”   断刀:他。   鹊无声挑了下眉。   血欢看向鹊无声:“你留下,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走。”   阎自在道:“不可能。你还不如带走太子妃呢。”   太子妃耸肩道:“我就知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男人,就是这么不可信。”   阎自在好言劝道:“我看你俩穿的衣服颜色一样,倒像是要成亲,太子妃殿下,你不如就嫁给血欢,血欢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的,不委屈你。”   太子妃道:“胡扯,穿红的就该一起结婚?别忘记你身上穿的也是红的。”   阎自在看了一眼自己火红色的披风:“我现在脱还来得及么?”说完当真就脱下披风。   血欢皱着眉头,不明白怎么突然说到了衣服的颜色,他穿红色自然是因为鹊无声喜欢红色……   断刀:不,是因为我喜欢红色,喜欢阎少主……   断刀与血欢居然产生分歧……   鹊无声道:“就是现在!”   阎自在将手中的的披风扔过去,血欢提刀挡住,想一刀劈开,却发现这披风是特制的,防刀剑,好在他的断刀也不是简单的东西,第二刀便将披风劈开。   鹊无声三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血欢冷哼了一下,没想到鹊无声还使的出这种无赖招数!倒是比以前有趣多了!   血欢没有着急跟着出去,只坐在床上,手上摸着床上的温度…… 第65章 大婚   此时,鹊无声三人已经骑上准备好的马匹。   阎自在看了眼太子妃:“你这凤冠实在是太沉了,耽误事。”凤冠被包起来,背在阎自在身后。   太子妃道:“我在太子殿是否平安就只靠它了。”   阎自在也只能咽下要说的话。   鹊无声看了眼凤冠,那凤冠也会说话。   凤冠:这丫头性子不错,本宫喜欢,又要回皇宫了么?太子殿,听起来比本宫的凤趾殿差远了。到底本宫还是适合皇宫,看那些风云涌动……   鹊无声回过神来,道:“血欢没有追上。”   太子妃道:“这血欢这是奇怪,目标好像不是我。”   阎自在道:“若是你,你已经是尸体了。不过,我想到了皇城,他大概还会出现。”   鹊无声还是那句话:“不足为惧。”   阎自在奇怪的问道:“为何?”   看得出来,血欢很在意鹊无声,可是有的时候,就是发起疯来,也不在乎鹊无声,所以这个人很让人捉摸不透。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他的心神已经乱了,他控制不了断刀了,断刀在找新的主人。”那么,血欢会怎么样?   其实,鹊无声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虽然他不曾表现出来,他遇见的人,他都不希望出事……   可是,血欢不一样,鹊无声每年都会看见血欢,若是别人多少也熟悉些了,但是鹊无声对血欢还是冷淡的很,这倒是让人奇怪。   阎自在很是相信鹊无声的话,鹊无声说断刀想找新的主人那就是,他不会问理由,只有信任。   阎自在叹道:“不知道下一个主人会是谁,这么倒霉。”   鹊无声道:“你……”   ——   袁家……   外面敲锣打鼓,十分的热闹,屋内站着四大太监六大嬷嬷还有十二个小宫女,弄的阎自若十分的紧张,就怕哪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上来就把他给扒了。   是的,他真的假扮成了太子妃。   现在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凤冠,还化着妆容,额头上有一颗红色的宝石,怎么看怎么风流妩媚。   阎自若一颗汗从额头上滑下来……一旁的一个太监伸手将汗滴擦干净。   阎自若瞪了眼这个太监,也就是吴守矩。   吴守矩也不愿意妆扮成太监啊,他倒是想妆成太子妃呢,也没有办法啊,所以说,阎自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们入金五坊的时候,就是阎自若进了小轿子里,当太子妃进的关卡,对外直说太子妃从山庄上回家了,反正大家也不知道之前太子妃去哪了,干什么了。   多亏了,吴守矩临走前还知道和太子妃要个信物。   然后,他们才到金五坊就有袁家的人过来接应,虽然路上还有埋伏,却也容易对付多了。   当天晚上便到了袁家。   袁家人也是贼头,根本就不见太子妃,直接将人送到婚房里待嫁,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无赖样,反正大婚的时候会有个太子妃进去。   其实,这也是袁家相信皇后,吴守矩送上去的不但有太子妃的信物,还有皇后的信物,有了两个东西,吴守矩就是牵只狗进来,袁家也当那是太子妃。   难怪皇后选袁家的女儿,就是因为袁家绝对忠诚。   如果,皇上一旦知道这是假的太子妃。那么,袁家真的难逃一个欺君之罪。   不过,现在皇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知道这是假的太子妃,但是他就是要让这个假太子妃入宫。这样,这个欺君之罪才能扣的严实,说不定还能将皇后太子拉下来。   眼前的结果太监还有嬷嬷侍女,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太子妃,但是,就是不说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就渗人。   想到这,吴守矩手心就冒汗,只盼着阎自在几人速度将真正的太子妃送来。   然而吴守矩和阎自若两人都没有等到阎自在。   阎自若带着依依不舍的眼神上了花轿,就这么被抬出袁家了。   吴守矩想跟着花轿,却被那些太监和嬷嬷挡住。   吴守矩也管不了那么多,将袖子里的几个金元宝拿出来,几个太监和嬷嬷都没有要收下的样子,这些人都是带着必死的心来的,又怎么会在意这些钱。   吴守矩看着轿子越来越远,如果他现在不跟着阎自若入宫,之后怕是很难在入宫了,最少不可能去太子殿。   太子殿早就被围着里八圈外八圈了,太子干什么都有人监视,当真是能进不能出。   吴守矩咬咬牙,掏出几枚铜钱,这个铜钱和其他的不一样,上面有个小金边,这是特制的,天下只有吴家出!   吴守矩笑道:“几位都是宫里出来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这几个铜钱想必大家也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几人的眼神变了变,但是也没有动。   吴守矩心中十分的着急,但脸上还是很平静,手里掂了掂铜钱:“这是吴家特制的铜钱,只要你有,可以在吴家任何一个店铺兑换大量的银子,你想要多少便给多少。不单单是钱,也可以需求庇护。”   顿了下,道:“我知道,你们既然来这了,就肯定明白自己是不能活了,毕竟我们都知道坐在花轿里的人是谁。   你们为什么来送死我不清楚,想来不是忠心,就是有什么在乎的人被他们捏着,你们的主人能给你们多少许诺?   这里每人一个铜钱,谁透露出去自己也是一个死字。再说了,我就是跟着进宫了,宫里也是天罗地网,我还能怎么样?”   这话说完有人已经松动了,几人互相看了看。   吴守矩笑道:“我也只是觉得跟着你们进去更方便,我自己也是能进去的……”   “既然你是太子妃身边的小太监,那就跟着一起进去吧。”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太监说话了,然后拿着一枚铜钱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愣住。   吴守矩又道:“你们拿不拿随意,反正我也可以跟着了,还是老大人心里清楚,早晚都是个死,倒不如手中还拿着些。”   其他人互看一眼,每人拿了一个铜钱,转身离开。   吴守矩松了口气,转身低着头跟着这些嬷嬷太监身后。   太子大婚办的实在是热闹,整个金陵都热闹起来了,平日里金二坊那里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的,现在也打开城门,都可以进去看看。   鹊无声三人就混在这些人其中。   太子妃外面披着一件粗布衣,但是裙角还是露出红色的布,好在大家都很兴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鹊无声几乎没有看过这么多人,就算之前是在铜雀台,看那些教徒们操练也没有这么多人,至少没有现在这样乱糟糟。   鹊无声耳朵里也是乱的。   一个农夫口袋里的小勾子说:快快下手!那个有钱!   还有一个书生手中的书本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次中举的话,或许就会被哪个达官贵人看上,成为女婿……   一个小小秤砣哆哆嗦嗦的说:主人今天又打妻子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   一个女人的发簪:那个老不死的,又在外面找女人,等到他把女人带回家,我一定划花她的脸!   一个老妇人手中的银针:希望儿媳妇这一胎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鹊无声发现这些说话的不见得就是兵器,也有一些很普通的东西,比如说书生的书本,这个怎么杀人呢?但是他也能听见说话。   而且这些东西好像没有感觉到阎自在内力,或者说他们无视了阎自在,要知道,之前只要阎自在在的地方,所有的兵器都不说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些,而是跟着太子妃进入皇宫。   他们这一路倒不是很惊险,血欢并没有跟上来,或者说血欢虽然一直跟着他们但是并没有阻止他们。也不知道血欢搞什么鬼。   路上倒是有一些人在找寻什么,至于是不是他们就说不好了。   但是,总算是平安的到了,顺利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怎么入宫。   这里就要交给太子妃了。   三人站在高高的城墙外面,这里比起前面的热闹,要先的冷清了不少,没有多少人。   不过就是带着太子妃飞进高墙里,也不见得就能顺利进入太子殿。   太子妃道:“现在他们已经进了太子殿,还有小一个时辰怕是就要面前皇上了。”   阎自在道:“恐怕更快,如果我是皇上,知道宫内的太子妃是假的,肯定会马上召见的。”   太子妃看了眼阎自在,点头道:“你是他的儿子,你更了解他。”   阎自在挑了下眉毛:“我可一点也不想成为他的儿子,好了,你就说该早呢么进去吧。”   太子妃惊讶的看着阎自在:“你不知道怎么进去么?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   阎自在也有些惊讶:“我怎么知道早呢么进去,我第一次来,你是太子妃经常出入宫,总该知道吧。”   太子妃有些崩溃了:“我每次都从大门进入,怎么知道从别的地方怎么进来……”   说着已经带了些哭音,毕竟,离成功还差一步,只要入宫了,一切都好办,难倒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第66章 擦肩而过   鹊无声一直没有说话,他一在听高高的城墙说话。   城墙:又一个想入宫的,为什么他们都想进来呢,外面的天空多好,入宫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多了一个亡魂。   人生就是这样,围墙里的人想出去,围墙外面的人想进来。可是,谁又问过我们城墙愿不愿意在这里?悲哀……   这个城墙还挺有诗意。   万剑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做城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像我,成为一把剑,想去哪里去哪里。   城墙幽幽的道:宫里的宝剑多了去了,杀死了不少的人,还是做城墙舒服,最少,不会去杀人……   只有总是有不长眼的人,从城墙上跳下来,或者是撞死……   真是让城墙感叹,生命短暂,为何不能好好珍惜,上天给人了自由也给了他们短暂的生命,上天是感叹的。   鹊无声问道:“你知道我们怎么进去么?”   太子妃没好气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顿了下又道:“这里是离太子殿最近的地方了,只要能进去……阎少主实在不行,就麻烦你抱着我进去吧。”   从这个座城墙进去容易,但是太子妃也不知道这座城墙后面是什么,为今之计只能先进去,或许这后面就有埋伏,太子妃还是觉得自己这么顺利到这里太容易。   阎自在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顾不了其他的,抱着太子妃一路去太子殿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他一个人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但是系上太子妃就有点难度了。   阎自在道:“前面倒是有个角门,但是锁着,强行进入或许会惊动侍卫,到底还是轻功进去最方便。阿鹊,你先在这里等着我。”   城墙突然道:太子殿,啊,那里……太子是个好人,只可惜……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这真让城墙惊讶,数百年来,你好像是一个,而像太子这么可怜的太子,却并不是只有这一个,记得太子小时候还来过这里玩。   只是,长大了就不曾过来了,听其他城墙讲,他过的似乎并不容易。罢了,既然你们是城墙的朋友,我便帮你们一把吧。跟着我来。”   鹊无声道:“跟着我来,我知道怎么进去。”   话音才落,就听那边传来嘎吱的声音,原来那里有一个老旧的角门,之前是被锁着,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了。   太子妃自然是跟上,阎自在想阻止也来不及,只得跟在后面。   从这里进去是西南角,太子殿在南边一点,这里确实是离太子殿最近的地方,但是也是侍卫最多的地方。   总能听见侍卫的脚步声。   阎自在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角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而且还上了锁。   鹊无声一直走在前面,好像知道太子殿在哪里,这倒也并不奇怪,或许是鹊无声看过皇宫地形图,或者太子妃在什么时候和他说过。   但是,鹊无声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完全能错开侍卫的检查,并非听从声音。   毕竟鹊无声说过他有耳疾,就算是能听见也不可能把握的那么准确。   鹊无声带着他们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就进去了……一个侍卫宫女和太监也没有遇见。   就连太子妃也觉得神奇,要知道这个皇宫除了皇上那里人最多,就是太子这里人最多,前者是保护后者是监视。   他们哪里知道,鹊无声一直听着城墙的引导。   孩子,现在可以走了。   孩子来这边。   孩子,先等等。   在城墙苍老的声音里,鹊无声就好像是一个玩捉迷藏的小顽童,躲了重重的坚守。   最终,来到太子殿的后面。   鹊无声道:“太子妃,请吧,后面的事我们就不能帮你了。”   太子妃心中既有惊讶也有感动,还有一些激动,只将外面的粗布衣脱下来,看起来手有些抖,下面就是那件大红色的喜袍,看起来也还算华丽,只是并没有那么复杂。   太子妃将头发整理了下,接过阎自在手中的凤冠,戴在头上,将将正好。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道:“多谢两位,在下袁九枝,以后希望还能再见面。感恩的话不再多说,今日这个恩情我自是会记下。”   太子妃终于说出自己的姓名了,到了这里,戴上了凤冠,她就有十分的把握了,因此自然说出了名字。   鹊无声阎自在两人只是点了下头。   阎自在道:“告诉阿若,我们在宫外等着他,他知道地方。”   太子妃顿了下,道:“你……不见见太子哥哥么?”   阎自在痛快道:“不了,以后还有机会……”   话没有落,那边就传来:“圣旨到!”   鹊无声道:“太子妃还是快快去吧。过一会马上就要来人了。”   太子妃瞅着两人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鹊无声握住阎自在的手:“你说……太子妃她……”   鹊无声倒是更觉得紧张了,之前无论是对付杀手还是潜入宫里,虽然没有完全必胜的把握,但是也并不紧张,反而太子妃自己进去了,鹊无声心中更是担心。   太子妃这个人颇有心计,本身性子稳重,极会看眼色,更十分有胆识。   鹊无声并不大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到底相处这么长时间,又是与阎自在关系非同一般,想起太子妃口中的那颗小钉子,他更是担忧的。   阎自在笑道:“这是她的世界,相信她可以掌握的。就好像我们在江湖中的自信一样。”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阿若他们……”   阎自在想了想道:“有吴守矩在,没有事的,太子妃也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咱们走吧,接下来怎么出去,就看你了。”   阎自在自然是察觉出鹊无声的与众不同,只是并没有说破。   鹊无声才要带着阎自在走,就听一旁的城墙道:这个孩子是那个孩子么?那个……被鬼抱走的孩子的……   被鬼抱走的孩子?   鹊无声顿住,阎自在只是安静的在一边等着,他之前无心观察这皇宫,现在忍不住打量一番,也没有什么不同的,看起来就是比吴家大了些,可是再大,大的过天下么?   不过倒是有很多的侍卫巡逻。   鹊无声带着阎自在躲在假山后,只继续听这城墙说话。   城墙:啊,那应该是二十几年前了吧,那个时候皇后还很年轻啊,皇后小时候也很可爱,喜欢骑在我上面,后来没有想到皇后入主中宫了。   哼,我早就看出那个男人没有什么魄力。果然,听信谣言……只可惜皇后……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一眼,听说她现在眼睛瞎了,可能也看不见了,听说她最近病了,皇上也不召太医,这个孩子,他想去见见皇后么?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有的时候这个代价是你不曾想到的。   这个城墙实在是太喜欢说教了。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轻声问道:“自在,你想去看看皇后么?”   阎自在没有想到鹊无声问这个,只回道:“一般吧,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城墙:有的时候一旦错过,就是错过一辈子……   鹊无声顿了下道:“听说皇后病了,而且被软禁起来了……没有医治……我想,皇上或许就是等着太子大婚这一日出差错……”   阎自在没有说话,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见太子与太子妃离开太子殿的身影,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那个太子妃是不是袁九枝。   但是太子的身影倒是牢牢的记在阎自在心里,太子妃说太子有些像皇后……   皇上是想着今日从太子身上抓到把柄,先把袁家以欺君之罪灭了九族,再将皇后弄个伤心过度病逝,最后剩下太子,也就好办了。也或许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一时还不想下手。   太子妃说的不错,他是皇上的儿子,他想的与皇上想的差不多……   现在太子妃纵使是回来了,皇后也不见得就能活下去,这一场战争里,总得死一个,皇上心里才平衡。   鹊无声见阎自在一时没有说话,便道:“不想去便罢了,咱们回去先等着阿若他们……”   阎自在道:“现在去的话……可以么?”   城墙:当然可以,我给你们引路,这里啊就我活的最长了,我知道捷径!人生啊,有的时候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惊喜。   鹊无声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个城墙实在是……烦人……   鹊无声道:“走吧……”   从外面进入太子殿,并不怎么好走,侍卫太多,好在是近。   但是从太子殿去皇后殿的话却容易了许多,只要出了太子殿的范围就行了。   城墙虽然爱说教,但是却相当的稳重,引着他们走的都是小路,虽然会偶遇一些太监或者侍女,但是只要鹊无声与阎自在躲得快,也比较容易。   他们还看见了太子与太子妃,太子妃就是袁九枝,太子也确实与阎自在有几分相像。   不知道太子是否感应到他们的存在了,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太子是一个与阎自在完全不同的人。 第67章 太子   皇后殿很凄凉,没有多少人,看着荒芜。   这座宫殿的名字也就只叫皇后殿,城墙说,这里以前叫做凤趾殿着,住在这里的每一任皇后都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喜爱,都……不得好死……   所以,之前有几位皇后忌讳这些,便不住在皇后殿。   能彰显这里是皇后殿的唯一特征,就是这里离着皇上的乾清宫最近。   阎自在站在皇后殿,抬头望着这几个字,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蜘蛛网,皇后,一直就住在这里……   鹊无声:“自在,进去吧,没有人来这里。”如果有,城墙也会帮助他们的。   阎自在向前走了两步,转头看向鹊无声:“你不跟着一起来么?”   鹊无声笑道:“我觉得你可能希望自己一个人。”   又看向皇后殿里面:“她也应该希望一个人吧。”   皇后殿这么荒芜,或许也不单单是因为被遗忘,而是因为殿里面的人不想更多的人看见她。   裴皇后当年一手打造了现在的皇上,结果却又被皇上关起来,甚至连孩子都不能保护,这恐怕不仅仅是痛苦,更是一种耻辱!   阎自在看了看宫殿的大门,好想打开门就能通往另一个世界,又对着鹊无声摇了摇头:“你自己在这里会有危险,先和我进去,皇后总不能就在大门口吧。”   鹊无声点点头。   阎自在牵起鹊无声的手,打开了这道宫门……   那边,太子也牵着太子妃的手进了乾清宫,太子的手纤细瘦弱,但是就是这样紧紧的握着。   乾清宫很大,很华丽,一进去便是大殿,皇上便坐在上面,从门口看去,只觉得皇上很小,两人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然后跪在蒲团上面行礼。   皇上死死的盯着太子妃,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内侍,内侍匆匆忙忙的出去。   一瞬间,有一队人马将太子殿围起来了,所有的人都不能出去,那些去袁家接太子妃的太监和嬷嬷侍女都被拉出来,跪在院子里。   只是,太监少了一个……   再去新房里,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   乾清宫里,皇上听完内侍说的话,狠狠的拍了拍扶手,然后忍着气道:“起来吧……”   太子与太子妃才起来。   皇上又打量一遍太子妃,目光定在凤冠上,问道:“你这……凤冠是哪来的?朕记得之前的凤冠并不是这个。”   太子妃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之前顺利进了皇宫,可是要进入太子殿,这就需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而且因为时间的问题,她只能戴着这个凤冠。   这凤冠是从吴家淘换的,自然比不上本来的凤冠华丽,但是也是可以哄哄别人的,当她穿着一身红衣,带着凤冠进太子殿的时候,没有人敢拦着。   因此也没有多少时间更换衣服。   太子在一旁回道:“父皇,这是母后当年的凤冠,母后赐给了太子妃。”   皇上听到太子提到皇后,咳嗽了声,又看了看那凤冠,道:“你母后当初嫁我时只是皇子妃,是比太子妃的凤冠小了些。”   说完顿住,看起来有些累了,只挥挥手:“罢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才躬身后退,直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一出来,风吹过来,两人才觉得汗已经浸透衣裳了。   太子妃低声道:“太子哥哥,应该安全了吧。”   太子看向皇后殿:“没有。”最少要等他们出去。   太子妃不便多说什么,两人只回到太子殿,还没有进去,就已经闻见浓浓的血腥味,之前跟着去袁家的几人已经被杀了,地上是被冲洗过了的样子,太子妃低头捡起一杯铜钱,放在衣袖里。   太子倒是见怪不怪,他身边没有几个能跟他时间的下人,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寻了错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赶出宫外。   太子只对太子妃道:“辛苦你了,以后可能会委屈你。”   太子妃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道:“太子哥哥,我不怕的。”她既然活着从鬼门关出来,就定然要爬上顶峰,不然岂不是白白活了一场。   太子点了下头,沉稳的面容露了些笑意,只问道:“他与我像么?”   这他,太子妃自然是明白,说的就是阎自在,他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弟弟。   两人就站在院子里说着话,这里空旷,只要有人就能看的见,就是有人藏起来了,因为距离太远,也听不见他们对话的。   太子妃笑道:“他也这么问过我。”   太子笑了笑,好像比较开心,只是这笑容又很快瘦下去了。   太子妃抬手轻轻抚摸太子的脸,道:“太子哥哥放心,他比你过的恣意,想笑便笑,想打就打,没有人敢惹他。”   太子点点头:“如此最好。你还没有说我们像不像呢。”   “没有达到一模一样的地步,太子哥哥长的像皇后娘娘,他长的有些像皇上。”   太子听了皱起眉头,长一口气,摇头道:“这倒不好了,本来就顶着个真龙的名声,又有人说他想谋反,皇上向来多疑,若是见了他,觉得和自己很像,产生危机感,这就不大妙了,只希望他们快快出宫。”   “太子哥哥不想见见他么?”   太子道:“不急,以后还有机会。”说完便进了宫殿里。   太子妃顿了下,之前,阎自在好像也是这样说过,太子妃叹口气,看起来太子是真的相信这个不曾见过面的兄弟,太子妃由衷的相信,阎自在真的不打算要这个皇位,不然……   可是,这天下,谁不想得到呢?   “这天下谁想要谁要,一个人住着这么冰冷的宫殿有什么意思。”阎自在小声的对鹊无声道,总感觉这皇后殿阴森森的。   皇后殿里有三座小的宫殿,呈三角排列,最前面的本应该是见那些嫔妃的大殿,只是看起来黑森森的,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恐怕是已经好久没有人了,另外一座是佛堂,还有一个就是皇后的寝殿了。   城墙:之前皇后并不是住在那里的,而是住在大殿的,只是后来也没有什么人来,皇后嫌那里太大,便搬出去了。   鹊无声两人是从大殿里穿过去的,黑漆漆的走廊只有脚步声,这里连个侍女的都没有。   阎自在看着这些陈旧的摆设,想象着,曾经这里灯火辉煌,侍女成排,不少的贵妇人来拜见,应该是另一种风光吧。   而现在……   鹊无声领着阎自在出大殿,进了后面一个小的游廊,来到一间看起来有些人气的宫殿前:“这里,就是皇后住的地方了。”   鹊无声看了看阎自在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进去的话,咱们回去也好。”   阎自在摇摇头:“已经走到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要回去呢?”   说着挑起了一绺鹊无声的头发:“等回去了,你可要说说,你为什么能知道的那么多,是听谁说的?”   鹊无声一怔,在阎自在面前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行为其实很奇怪。   阎自在见他这个样子便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鹊无声笑道:“已经说到这个了,为什么不说呢,不过,还是要等你出来。”   阎自在听他这样回答,失笑。心中的紧张感也少了许多,他其实也有些紧张的,里面的人,是他的母亲。   鹊无声好像知道阎自在的想法,只拍了拍阎自在的肩膀。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进了这座小小的宫殿。   鹊无声则走到长廊中,摸着一根柱子,轻声道:“奇怪,我为什么能听见你们说话,你们,也是兵器么?”   鹊无声并不指望这些柱子真的回答,因为它们也不见得知道的,没想到的是,柱子居然回答了。   柱子:是的,我们曾经都是兵器。   柱子2:以前有个宫女撞在我身上,死了,我也不想的……   鹊无声想了想,或许这些他能听见声音的东西都是或主动或被动的杀死过人:“可是,那书生手中的书是怎么杀的人?”   这让鹊无声有些不解。   柱子:傻孩子,书才是最能害人于无形的,或许书里写的是什么迷惑人心的,也或许是什么武功秘籍。   这……倒是有可能。   鹊无声叹了口气,手摸着柱子:“有的时候,还真不希望能听到这些。”   柱子:是啊,有的时候我们也不希望听到那些秘密。可是,偏偏没有办法,就是听见了也不能说出去,堵在心里难受,难得遇见一个能和我们说话的人。   鹊无声笑着拍拍柱子,他们也是孤独的。   “无声少主,没想到在这里看见您。”   鹊无声一惊,抬头看过去,是金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鹊无声看了眼金公公手中的拂尘,是这个在说话,不是之前的兵器。   鹊无声道:“金公公好久不见,自己一直没有看见你,还十分的担心你。”   金公公笑道:“咱家传了信过去后,就被宫中的人发现,不得已就先回宫了,让小主子担心了。”   顿了下,询问道:“小主子已经进去了?”   鹊无声只盯着金公公的拂尘,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金公公继续道:“无声少主不如先坐坐,咱家给少主上一杯茶。”   “不必了,我在这里……”话没有说完,鹊无声便晕过去,晕倒之前,他只看见满脸笑意的金公公。 第68章 谁干的   阎自在才进入宫殿,就看见一个……漂亮高贵的女子站在那里写字。   阎自在迟疑了下,这个人就是皇后么?皇后不是眼睛瞎了么?   而且,这与他想象的皇后不大一样。   他猜想皇后为了将他送出宫去与鬼派交易了,真的是以双眼么?还是因为被其他人迫害的,或者是因为哭泣而得了眼疾?   不管是哪一种,他认为的皇后都是比较……可怜的悲伤的,或许还是苍老的。   每一种形象都与眼前的这个人不符合。   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宽袖袍长袍,上面绣着喜鹊报喜的花样,女子长发只是在后面微微挽起来,看着很是温润。   真的是皇后?   真的是皇后。   阎自在即使是第一次见到皇后,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裴皇后,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   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没有任何光彩与焦点,嘴角含着笑:“是昭儿来了?九枝怎么没有跟着来?”声音微微沙哑,但是带着笑意。   昭儿,是太子的名。   这人就是皇后。   裴皇后应该是知道太子妃之前出事了,但是现在也没有表现出来紧张,是因为信任他么?   阎自在顿了下,道:“是我……”   裴皇后本来平静的面容起了波澜,变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她的手有些颤抖,笔上的墨汁滴在了纸上。   阎自在走过去看了眼,上面抄写的是心经,字迹大气漂亮,看着不像是一个女子写出来的,更不可能像是一个盲人写出来的。   阎自在将裴皇后手中的笔放下来,道:“滴上墨了,字可惜了。”   裴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凳子,慢慢的坐下才道:“无妨,我的时间很多,再写就是了。”虽然她努力压抑着,但是声音里还是有些颤抖。   阎自在只回了一声:“哦。”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对裴皇后感觉不到生疏,但是也没有多熟悉,他身边的长辈也没有几个正常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后悔,应该将鹊无声带进来的,或许阿鹊知道该说什么。   也应该,让裴皇后看看阿鹊。   裴皇后一时没有听到阎自在的声音,匆忙问道:“你……你还好么?”她怕阎自在突然走了,又怕这是一场梦。   阎自在笑道:“挺好的,比你们要自在多了。”   裴皇后长出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都担心当年是我做错了,也担心你记恨我们将你送出宫。”   裴皇后就凭「是我」这两个字就听出了眼前的人是自己另外的一个儿子。   或许,这也是心有灵犀吧。   阎自在回道:“没有,又没有见过面有什么可恨的,反正在宫里过的也不舒坦。”   顿了下,问道:“您要出宫么?要出宫的话今天就可以带您走。”   阎自在满不在乎的说,在他看来,若是不喜欢就可以离开,若是讨厌就可以丢弃,至于国家还有百姓还有那些国家大事,自然有能人去顶着。   裴皇后听了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带了些笑意,看起来有些高兴,只摇摇头:“不了,我得留在这里,守着这里,你哥哥也走不了的,我们属于这里。”   阎自在也并不惊讶裴皇后这样选择,每个人的重要的东西都不一样。   阎自在只道:“也好,日后您想出去了,再和我说吧。”   顿了下,又问道:“当年您是怎么送我出宫的,是因为和鬼派做交易么?”   裴皇后才要说话,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宫女,这个宫女虽然看见了阎自在但是只当没有看见,行了一个礼,站起来,拍了几下手,很有节奏,应该是什么暗语。   那宫女转身就走了,阎自在挑了挑眉,将桌子上的水果盘故意扔到地上,那个宫女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阎自在问道:“她听不见?”   裴皇后点点头笑道:“瞎子配聋子,正好……”   阎自在眉头更紧了,他不觉得这是裴皇后的意思,裴皇后行动不便,她更加需要方便的生活,可是偏偏伺候的人都是聋子,瞎子和聋子怎么能算合适呢。   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裴皇后大概猜到阎自在想什么,只笑道:“宫里那些女人闲的没事,就会琢磨这些东西。暂且不提这些,刚才她进来是说,你外面的那位朋友被人带走了……”   话没有说完阎自在就要冲出去。   裴皇后道:“你不要乱闯,免得节外生枝,他不会有事的。”   阎自在生生的忍住,没有冲出去,若不是顾忌裴皇后,他恨不得将皇宫翻个底朝天,只恨恨的道:“是谁?你知道是谁?对么?”   裴皇后长出一口气,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小儿子第一次见面会这个样子,本以为还能详谈愉快……   裴皇后道:“在我的宫殿里发生的事,还能是谁做的?”   是……皇后抓走了阿鹊?   还是有这种可能的,或许他们从迈进皇后殿的第一步,她就知道了……   “如果是我做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呢?”皇后轻声道。   阎自在眯着眼看着皇后,皇后似乎能够看透人心,当然,不是真的「看」。   他现在多少能理解吴守矩面对鹊无声的感受了,确实有点让人害怕。   皇后又笑道:“眼睛瞎了,心和感觉没有瞎,这字是我从瞎了之后开始练的。现在,就是给我巴掌大的纸张我也能写的清楚。   我不瞎的时候用眼睛看人,有的时候也不小心看错了,我现在瞎了,用心去看人,倒是没有几回看错了。”   又叹道:“你是我的孩子,我不敢说里百分之百了解你,但是倒是能摸清你的做事风格。”   从阎自在的态度、说话的语气还有语义就知道他是个重感情且桀骜不驯的人,或许别人觉得阎自在复杂。但是,皇后却是十分了解的。   阎自在收敛气息,盯着皇后看了半晌,才道:“我想你不是因为你与我的血缘关系,而是因为你相信我会将太子妃送回来,对这个江山不感兴趣。”   皇后露出笑意,若是能看见他就好了,真是个好孩子,皇后笑道:“可是,有的人是不信的。”   有的人……   能在皇后殿出现的人……   阎自在咬了咬牙道:“是裴家的人!”   在皇后殿出现的人最有可能就是裴家的,裴家人担心皇后受折磨,或者是被无缘无故害死,自然就派人在皇后这里看着。   而且再看那些麻利的宫女,纵使是不会说话看起来也非同一般,不是普通人能训练出来的。   皇后轻叹一声:“你多加小心,皇上不足为惧,但是国师不容小觑。如果不是他逼迫,现在也不必你牵扯到皇宫里。”   阎自在点了点头,才想到皇后看不见,便道:“我知道了。”   又问道:“阿鹊……真的没事?”   皇后笑了笑:“这世上最精明的人就是裴家人,日后你若是碰上裴家人,可要小心。吴家人会做生意,但是赚的钱是死物。   鬼派也做生意,赚的不过的是人情。而裴家人赚的是人心,你的朋友活着的价值比死了更多,说不定你最后还要感激他们带走了你的朋友。”   阎自在冷哼一声:“我该怎么去找阿鹊?裴家人会主动来找我么?”   皇后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歪头想了想:“他们应该会评估他对你的重要吧,我倒是劝你,出去后只管该去哪去哪,他们自然就不会抓住你的把柄了。”   阎自在摇摇头,皇后看不见,他也不想解释,道:“我先走了。”   皇后想说什么,又咽下了,只点了下头。   阎自在看出皇后的不舍,只道:“你与太子多加小心吧,裴家人抓走阿鹊,如果真像你说的,是为了要挟我之类的,那你说,他们是想让我要这个江山还是不要这个江山?”说完眼中便走了。   皇后一时愣住,她想的自然是裴家人担心阎自在要这个江山。   可是,现在皇上与国师盯的他们实在太紧了,倒不如让阎自在得了这江山,说不定还好控制。   皇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些!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最后,还是叹口气,拿起刚才的那支毛笔,这是她的儿子碰过的东西……   阎自在出了皇后殿,又想起皇后刚才说的话,那些人对鹊无声怎么样,取决于他的态度!   阎自在咬了咬牙,冷笑了下,这些人真把他也当成这宫里的困兽了。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跳到树上,看了看四周,太子带着太子妃正要过来,真是不巧,又没有遇上,阎自在不管那么多,从怀里掏出一支口哨,吹响。   他不能听一面之词,就认为鹊无声在裴家,总要先查查。   不过,阎自在心中还是基本上确认是裴家干的,只跳到另一棵树上,直奔裴家,先去探探底再说。   想起来,还是老早之前和裴家打过交道,现在又打交道了。   此时,血欢正在裴家,与鹊无声同在一个房间里…… 第69章 血欢的手段   鹊无声现在是清醒的,但是就是醒不了,他努力的回忆着能让他振奋一些事情,可是不管想什么,都没有用。   他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是也十分的混乱。   他只听出其中一个是断刀。   断刀在,那么血欢也在。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把他给带来,他晕倒前看到的是金公公,他对金公公放心是因为金公公是阎自在信任的人,之前他见到过金公公与阎自在相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血欢,你要的人给你送来了,从宫里送来的,这可是不容易。所以,你答应的事一定要办到。”   这个声音,鹊无声听着有些熟悉,虽然是从兵器身上转述过来的,但是每个的声音还是不一样的,但不是金公公的声音。   那……金公公呢?   记得之前金公公说过,他是从里逃出来的,为的就是给阎自在通风报信,逃出去的太监还可以回宫么?   之前也是金公公传信让阎自在来金陵的,可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如果,金公公在宫中,肯定是可以出来见他们的。所以,或许说那个金公公是假的?   鹊无声一时想不到那个人是谁,就听断刀道:“哈哈,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不过,这件事如果和小雀儿有关的,我自然会答应你,更何况你要我办的事也正是我想办的。”   “哼,你不要以为你是杀人魔,就能为所欲为,别忘记这里是金陵,天子脚下。有国师保你,但是裴家想要对付你,也不是难事。   你那条命,你不在意,但是自由,你总是在意的吧,把你关起来,一辈子也见不到太阳,比死还痛苦。”   鹊无声越听越觉得耳熟,但是听语义这人是裴家的,他确实没有见过裴家的任何人,可是又怎么能听见过声音呢。   断刀:杀了他!杀了他!   “若非你这张脸有用,我现在就一刀把你了结了。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到底血欢还是有点理智,比起手中断刀来说,他还没有那么疯狂。   脸?脸有什么用。   鹊无声好像抓到什么,但是又一闪而过,就差一点,他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是么?别忘记我现在可是你喜欢的人的脸,你动的了手么?我现在就会在自在身边……你就守着你的小雀儿吧。”那个人的声音又变了,变的更让鹊无声耳熟。   这声音,是他自己的……   那个人妆扮成了自己?然后回到自己身边,那……阎自在……有危险……   鹊无声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站在眼前。   一瞬间,他自己都找不出这个人有什么破绽。如果,如果自在看见那个假的自己……   鹊无声的手动了动了……   那人皱了下眉头:“你的小雀儿醒了,我得赶紧走了,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   顿了下,道:“让鹊无声永远的留在你的身边!无论生死!”   血欢笑道:“自然,你也不要忘记,永远留在阎自在身边,既然你们不让他死,那就不要让他缠着小雀儿。不然,你们都得死,我可不管那些江山社稷。”   那人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句:“愚蠢。”然后就走了。   鹊无声指着那人,想阻止,但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血欢扶着鹊无声坐起来,鹊无声想躲开,却没有什么力气。   血欢笑道:“你不要担心,身上的迷魂散还没有散去,过会就好了。”   断刀:哈哈,折磨他,折磨他,第七十二个!   鹊无声瞟了一眼断刀,道:“把它……把它拿远点,刺眼。”   血欢当真就将断刀放在原处。   断刀:啊!不!不!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会杀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会杀了你!亲自!我发誓!   鹊无声微微皱着眉头,记得之前他见到断刀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断刀还不是断刀,是完整的,而那个时候它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有些孤傲,但是不会这么疯狂,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这刀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人。   血欢小心的道:“疼么?饿么?想吃什么?”   断刀虽然无奈,但还是尽职的转述的主人的话,这些兵器都是这样的。   虽然各有各的个性,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会尽职转述的,只会在主人不说话的时候,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这基本上就看主人的内力了。   鹊无声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血欢并没有回答这些,只道:“接下来你想去干什么,我知道,你想游历一下,想不想去幻想岛找一些特殊的材料,我陪你去。”   幻想岛在大齐的最西边,很多人想去,但是没有几个活着回来,但凡活着回来的,却又绝口不提那里,听说血欢就去过。   鹊无声确实是想过,以后有机会回去游历一番,但是不是现在,更不会和血欢。   鹊无声只是问道:“你们想对阎自在做什么?为什么装扮成我……放我离开……”   鹊无声的无视让血欢十分的恼怒。   断刀: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虚幻被断刀影响,血欢突然站起来,冷冷的盯着鹊无声,伸手就要扇鹊无声一记耳光。只是看着鹊无声苍白的脸颊,到底还是不忍心。   只伸手捏住鹊无声的下巴:“小雀儿,我等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着你开窍了,却被别人夺走了,我向来是锱铢必较,若非阎自在有裴家护着,我……不说这些了,今后不许再提他,你只乖乖的跟着我,我便对你好好的。”说到最后,声音十分的宠溺。   鹊无声被捏的有点疼,皱着眉头,只道:“你告诉我裴家到底要干什么?他们想对自在做什么?”   鹊无声相信血欢说的话,如果血欢想杀阎自在必然会动手,到底还是顾忌裴家,那么阎自在暂时就没有什么事了。   可是,绝对不会简单的放过阎自在的。   血欢咬着牙,听鹊无声再次提阎自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度。   鹊无声疼的忍不住发出声音,眼睛上已经有了一层水雾,只冷漠的看着血欢。   偏偏,血欢就喜欢看这人柔弱的鹊无声,尤其是鹊无声眼中的冷艳,看着十分的动人,就好像垂死挣扎的小白兔,看着让人心疼但是又忍不住去凌虐。   血欢本来疯狂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寒意,低头,在鹊无声耳边轻声道:“如果,你再提起那个讨厌鬼,我就将那个讨厌鬼杀了,在你面前。”   说完才放开鹊无声。   鹊无声苍白的皮肤上多了两道青痕,看着很是让人心疼。   血欢身后轻轻的摸着鹊无声脸上的伤痕:“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   鹊无声无力的闭上眼,他现在只想着阎自在,不知道阎自在能不能发觉身边的人已经变成假的了,不知道那人又想对阎自在做些什么,一种无力感慢慢蔓延全身。   鹊无声突然睁开眼,问道:“你说去幻想岛么?现在就出发吧。”他并非是真的想离开这里,恰恰相反,他是怕血欢真的离开这里。   血欢眯着眼看着鹊无声,有些不相信:“这么快就同意了?你有什么阴谋?”   血欢生性多疑,对于鹊无声所说的一点也不相信。   血欢今日还是穿着红衣,大红的袍子将他衬着十分的鬼魅,其实血欢长的很不错,有些书生气,有的时候给人很儒雅的感觉。当然,前提是他不发疯的时候。   鹊无声的道:“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你还怕什么?”   血欢盯着鹊无声,道:“好。记住,你要是耍什么花招,不但你要受皮肉之苦,就连你的心上人也是。”   血欢中的阎自在总是变换着各种称呼。   鹊无声奇怪的道:“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心上人,又何必强求?”   这次血欢的怒气再也克制不住了,反手给了鹊无声一记耳光:“我告诉过你,不许提他,更加不许说他是你心上人。”   鹊无声的脸上浮现淤青,嘴角也流出血,他想动,却虚弱的很,恐怕想要恢复还要几天,说不好是一段时间,身体里的药根本不是什么迷魂散,迷魂散不可能药性这么大,时间这么长。   血欢打完人就后悔了,伸手相信的抚摸鹊无声,为他抹去嘴角血:“小雀儿,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去幻想岛了,我们留在这里,然后看着你的……不,那个讨厌鬼怎么抛弃你……怎么拥有后宫……怎么样?”   拥有后宫,又不是皇上……   皇上……   裴家人莫非想拥立阎自在为皇上?抛弃皇后和太子?   可是阎自在不想成为皇上的,他们有什么办法么?那个易容成他的人……是突破点么?   ——   阎自在赶到裴家,就见鹊无声从里面出来。   阎自在哪里想到这么简单,心中的担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阿鹊,你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鹊无声见到阎自在也有些惊讶,紧接着笑道:“自在,没事,我回来了……” 第70章 鹊有声……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在那里吃饭,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来了。   鹊无声心里也有些打鼓,当然,他不是真正的鹊无声,只能埋头吃东西,最终还是受不了阎自在的目光,轻声询问道:“自在,怎么了?你怎么不吃饭?”   鹊无声既然是假的,那就姑且称之为鹊有声……   事实上,这个鹊有声也是这样打趣自己的,他当然不知道鹊无声之所以叫做鹊无声是因为他听不见声音……   如果鹊有声能够听见兵器声音的话,那么他听到的是这样的……   软剑:这是个冒牌货,阎少主!!睁开你那双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啊,他是冒牌货!!阿西吧!   许久没有说话的红曜:无声少主好像变了个样子,好奇怪!   软剑:他是假的!你个眼瘸的!   红曜好像刚睡醒的感觉,突然清醒过来:妈蛋!我家无声少主呢!   一旁挂在墙上的刀:假的!假的!   阎自在摇摇头,鹊有声才放下心来,就听却阎自在又道:“总感觉你怪怪的。”   鹊有声口中的饭差点喷出来,他是见过阎自在与鹊无声互动的,自然观察过鹊无声的举止,自认装的惟妙惟肖,他与阎自在相处还不到两个时辰,阎自在怎么感觉出来的?   鹊有声挑了下眉:“哪里怪怪的?”   这声音这神色没有一点的不对。   软剑:阎少主好样的!   红曜:厉害!   阎自在看了看鹊有声,他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或许不是他怪怪的额?而是自己奇怪?   以前和鹊无声在一起的时候,不管两人一起说话,还是就安静的坐着,总是有一种默契在,两人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无趣。   但是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了,是因为见到皇后,影响心情了?   鹊有声低头轻声道:“也不知道阿若他们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   阎自在不再想这些,只当是因为刚从宫里出来,心中有些不舒服,看了看天色,道:“这两人指不定又去哪野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怕不会这么安静。”   顿了下,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从裴家出来的,他们带你进去有什么事?”   鹊有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阎自在,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宫中等你的时候看见了金公公,没想到他对我下药,等我醒来就裴家了。”   金公公?   阎自在挑了下眉:“那肯定是假的。”   鹊有声有些惊讶,是真的惊讶不是装的:“自在……你很信任金公公。”   阎自在点了下头,没有详细解释,只问道:“那你怎么又从裴家出来了,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鹊有声这里早就有准备了:“我醒来后见到的是血欢,他说他一直跟踪咱们,后来看见我被掳走了,就跟着过来了,然后将我救出来了。”   鹊有声早就和血欢商量过了,他觉得假话只有半真半假才最难让人发觉。   鹊有声说的这些差不多都对,当然只有一点是假的,那就他本人就是假的。   果然阎自在一听到血欢,差不多也就相信了:“这个血欢真是……不过他也算做了件好事,就是不知道裴家是什么目的。”   鹊有声道:“或许就是想见见我是谁吧,毕竟我和你走的这么近……”说着低下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阎自在看了一眼他,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鹊有声又道:“裴家到底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又有血欢在那里,就将我放出来了,我想裴家到底是还是关心你的。”鹊有声借机为裴家说好话。   裴家之所以造出他这个假的鹊无声,目的就是希望他能掌控阎自在。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关心?这可说不好……”   鹊有声也不打算马上就改变阎自在,没有继续再说好话,只道:“自在,我有些累了……”   阎自在忙道:“我送你回去休息下。”   鹊有声怔了下,他自然不知道鹊无声因为中毒的事要与阎自在时刻在一起,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子并不如当初王家的大,只是一个普通的两进的宅子,隔壁好像就是个什么小茶馆,在这里就能听见那边弹琴的声音,这里虽然很小,但是却很幽静,很漂亮。   阎自在拽着鹊有声的袖子,两人进了后院。   阎自在笑道:“来的匆忙并没有仔细准备,暂且住在这里吧。”   屋里布置的也清雅,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书生的房间。   鹊有声脱了外面的外套,不好意思的对阎自在道:“我要更衣了。”这一低头露出修长白嫩的脖子,看着很漂亮。   阎自在轻笑了下,退到屏风后面,听着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阎自在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神变的凝重。   里面的人不是鹊无声!   事实上,阎自在没有太多的证据,但是他就是肯定这里面的人不是鹊无声!   首先两人在一起的感觉不对。其实,鹊无声每次更衣都是他帮忙更衣,再有就是鹊无声对裴家的态度……   只是,这些都不是实锤。   但是阎自在也没有必要找那么多的证据,他已经确定此人不是鹊无声,那么,鹊无声到底在哪!   “自在,我换好了,你……一起休息么?”这声音带着些羞涩。   不管是语气,神色还是动作都和鹊无声一模一样,但是眼前的人就不是鹊无声,因为鹊无声不会这样说话的。   阎自在从屏风后出来,还是之前那种笑盈盈的样子:“我还要等阿若他们,我看着你睡着。乖,躺下吧。”   鹊有声躺下,看着阎自在:“今日真是吓我一跳,若是不能见到你……”   阎自在笑道:“那我就把那裴家给拆了。”   鹊有声听了这话,微微感觉到寒意与危险,明明阎自在是笑着说的。可是,却十分的有威胁力!   鹊有声笑了笑,便闭上眼,睡觉应该是最安全的。   阎自在更加确定这个鹊无声是假的,只冷笑了下,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作假的,他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鹊无声到底在哪,恐怕跑不了裴家!   也跑不了血欢!   这人既然提到血欢,那怕是真的见到血欢了。   如果有血欢在,最少阿鹊是安全的,只是能有多安全?   ——   鹊无声直到晚上的时候,才感觉身上好了些,不像之前那般无力,他小心的下床,走到桌子前,他最远只能走这么远,脚上有有锁链,拴在一旁墙上。   锁链:嘤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钥匙藏在对面书架上《第一百零八个姿势》的后面。   鹊无声:谢谢……   锁链:啊!见鬼了!你居然听见我说话!天啊,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居然告诉你钥匙藏在对面书架上《第一百零八个姿势》的后面!天啊天啊……   鹊无声头疼的厉害,懒得和锁链沟通感情,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里面是半杯凉茶,也不知道血欢去哪了,反正不回来更好。   只是,别去阎自在那里……   想到阎自在,鹊无声眼中满是担心。   血欢一时半会不会去找阎自在,毕竟那里有个假鹊无声,他并不担心那个鹊无声能影响阎自在,阎自在是个有想法的人,不会被人轻易左右,包括他。   他只是担心阎自在一腔的感情错付。   鹊无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冰凉的水让他口腔里的伤痕没有那么的疼。   鹊无声皱着眉头揉了揉嘴角,血欢下手果然狠。   锁链终于结束哀嚎了,然后小声的说:虽然有人和我聊天,我觉得很开心,可是你还是赶紧走吧。   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他是个……杀人魔……你快走吧,不要被他折磨走。   鹊无声心中何尝不想走,可是,不能这样冒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这个房间能离开这座院子么?   如果被抓住的话,只会更难跑。   鹊无声只轻声说:“你刚才还很懊恼告诉我藏钥匙的地方,怎么现在又希望我走?”   锁链叹口气:我活着本来是为了除暴安良。可是,每回拴住的人都是好人,他们都活不过十天。所以……你快走吧……你……”   锁链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血欢回来了,锁链吓的不敢说话。   鹊无声是不怕血欢的,只平静的看着血欢。   血欢带了饭过来,放在桌子上,对鹊无声就和以前一样:“小雀儿你醒了,是不是饿了,来,喝点粥。”说着用勺子舀了粥喂鹊无声。   如果不是因为鹊无声脸上有伤痕,腿上还绑着锁链,别人会以为两人是好友。   鹊无声倒是听话,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吃饱了怎么逃跑。   血欢也有些意外,慢慢的眯上眼睛。   鹊无声听见锁链小声的说:小心,他要犯病……   血欢放下碗,问道:“你这么听话是不是想逃跑?”   断刀:杀了他!杀了他!   鹊无声心咯噔一声,这个血欢太敏感,你说他是疯子吧,但是他想的也对。   鹊无声只道:“铁链子拴着我呢,怎么逃跑?还是说你想饿死我?”   血欢打量一番鹊无声,伸手想抚摸鹊无声脸上的伤痕,鹊无声歪头躲过。   血欢一步一步走近鹊无声…… 第71章 激怒   鹊无声只看向血欢,他从来都没有怕过血欢。   血欢站在鹊无声面前,突然蹲下,轻声对鹊无声道:“乖,听话,以后跟着我走,不要和我作对,不要背叛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知道,我从你十二岁就开始喜欢你了。”   鹊无声没有说话。   锁链小声说:你最好答应他,不然……   锁链虽然知道血欢听不见,可是还是忍不住小声说。   鹊无声叹口气,看着血欢平静的眼神慢慢的暴躁,顿了下,道:“我不能保证任何事。”   果然,血欢愤怒站起来,握住鹊无声的肩膀:“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为你费了不少心血!为什么!”   鹊无声抬了抬脚:“你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要保证什么?”   鹊无声一直板着脸,脸上有些清痕,看起来多了些冷艳,而在血欢眼里,鹊无声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   血欢松开鹊无声,笑道:“这个你不要担心,等到我们走的时候,自然就会松开的。而且,你不觉得你戴着这个很漂亮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鹊无声道:“不觉得……”   血欢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又送出去。   鹊无声看着血欢离开背影,眉头微微皱起:“锁链,你知道这里是哪么?怎么离开么?”   锁链: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后来就是这个人住在了这里,后来在这里死了不少的小男孩,这个人很残忍,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像被他使用,可是……唉……   它也身不由己,它不是坏锁链。   断刀:你们不许再说话,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锁链:哈哈,没有人用你,你能杀人么?神经病刀。   断刀:你等着,我会把你砍成铁泥!   锁链:助纣为虐,诅咒你永远都不都不能杀人。   断刀:早晚有一天我会一刀斩断你。   锁链:来啊来啊——   鹊无声无奈的揉揉太阳穴,看向一旁的断刀,伸手拿起来:“好久不见。”   断刀:前几天我们还见面着,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厉害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你修复过我,我就一刀砍死你!   鹊无声皱着眉头:“你之前不这样的。”   断刀:人尚且会变,何况是我。   血欢一进来就看见鹊无声拿着断刀,也没有生气,只是坐在一旁:“和我比试比试,我看看你功夫长进了么?”   鹊无声看向血欢,血欢此时好好和同你说话,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谁想得到这个人是个阴晴不定的杀人狂?   鹊无声并不是很了解血欢,但是只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血欢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暗示,若是顺着他的心还好,若不是……   断刀却很兴奋:来啊来啊,我喜欢……   鹊无声看了看断刀,放在桌子上:“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血欢盯着鹊无声,然后笑了下:“你还是老样子,在铜雀台待傻了,不知道外面的险恶。也罢,你跟着我,我是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鹊无声知道自己的答案让血欢满意了,没有理会他,只又坐下,低头沉思。   这里应该是裴家的几率很大,但是听锁链的意思,好像血欢经常在这里,血欢与皇宫中的人有联系……   还有那个易容成他的人……   他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其实鹊无声已经知道自己犯的错误了,当初在地宫的时候他虽然听到金公公的声音,但是金公公的兵器并非是浮尘,他当时还询问阎自在,这次这个假的金公公明显有破绽,他却没有察觉出来。   那个易容成他的人,虽然可以学他说话,但是,鹊无声还是觉得自己见过那个人……   那个人将他学的这么像,必然是接触过他,会是谁呢……应该不是在铜雀台见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阎家村……   阎家村……   鹊无声想起一个人来,恍然大悟,是他!那个在地宫里伪装金花婆婆的人!   “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血欢的脸就在眼前。   鹊无声吓了一跳,将脸扭过去……却被血欢捏着下巴转过来:“我,在,问,你,话!”   鹊无声眉头微蹙,只道:“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血欢笑了笑,松开手:“过段时间就可以出去了,我在等一个消息。”   鹊无声迟疑了下,问道:“你在等自在的消息?”   之前血欢还好好的,听到自在这个词,突然间就愤怒了:“听着,以后你不许再提这个人的名字。”说完拽着鹊无声将他扔在床上。   鹊无声被重重的摔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只问道:“你怕他?所以不想让我提。”   血欢生气了,他讨厌被质疑,他提着断刀过来。   鹊无声只冷冷的看着血欢,他是不怕血欢的,血欢不会杀他,血欢若是想杀他,早就杀了他,若是留着他,自然就会等到利用完。   血欢双眼好像充血了一样,看起来很可怕,本来漂亮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他举起刀,挥过来。   鹊无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看着血欢。   断刀只到他的脖子那里,没有再往前动一下,一绺银色的头发掉下来,鹊无声用手接住。   血欢最终还是放下刀,只沉声道:“你说的对,我等的就是阎自在的消息。”   鹊无声眼中充满期待,希望血欢再说什么,他对外面一无所知,只有通过血欢。   或许是因为鹊无声表现的太露骨了,血欢没有再说下去,只定定的看着鹊无声,然后笑道:“你越来越聪明了,知道套我的话。”   鹊无声心中一阵悲凉,今后血欢大概一句话也不会提阎自在了,而且就是其他的也很难了,或许他不该这么急的。   或许是因为这一局血欢胜利了,所以血欢这次很好说话:“你休息吧,明天我来看你。”   鹊无声只躺在床上,不理会血欢。   血欢见鹊无声不说话,心中还是有些气愤:“小雀儿,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容忍当成应该的,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你该睡好了。”   鹊无声深吸一口气,只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听见血欢离开的声音,鹊无声才睁开眼睛,他睡不着也不敢睡,如果真的睡了,万一再也醒不了该怎么办。   其实倒不如干脆就睡下去,说不定血欢会干脆将他不再醒的他扔出去。   锁链:会变成碎块。   鹊无声:……   ——   阎自在沉着脸,看着吴守矩:“我晚上要去裴家,阿鹊是在裴家消失的,我自然要去裴家找!”   吴守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那个……鹊有声,其实说实话,吴守矩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不是鹊无声,除非在评论某些事上……   比如对皇上或者对陪嫁对国师,这个鹊有声的态度与鹊无声完全不同,所以这才让吴守矩发觉出不同。   不过,如果不是阎自在坚持,吴守矩也只会认为是一个人的态度不一样而已。   吴守矩道:“但是……他缠你缠的很紧。”   阎自在也跟着看向窗外,说实话,这个人表现的完全是他所希望的,就好像他渴望看见鹊无声向他撒娇,他希望鹊无声能更亲近他。   这些,这个人都做到了,但是,他不是鹊无声。   他只是长了一张像鹊无声的脸,更或者说那张脸也是假的。   他要的是鹊无声,哪怕鹊无声不撒娇不亲近他。甚至,鹊无声不喜欢他也可以,但是他希望鹊无声就是鹊无声,而不是这个人。   阎自在道:“我自有办法将他引开。”这个人如果以鹊无声的优势来绊住他,那他自然也会以阎自在的优势解决他。   吴守矩长叹一口气:“找到无声少主之后呢?怎么将他带回来?”   吴守矩并不是很看好这件事,鹊无声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找到的,说不定鹊无声现在已经被带走了,而阎自在也是担心这种可能才非要去裴家。   阎自在皱着眉头,自然是杀出来,然而并不是那么容易,且或许鹊无声身上还有伤。   这样一想,阎自在更坐不住了,他必须要找到鹊无声,一刻也不能等。   吴守矩看着阎自在,终于把心中的问题问出来了:“阎少主,你觉得他们送过来一个假无声少主是为什么?而且还是从裴家出来的。”   阎自在看了一眼吴守矩:“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假鹊无声一直在说皇室的好话。想来,怕是当真想让我当什么皇上吧。”   只有这一项,最是有可能。   吴守矩点点头:“这次入宫,我倒是见了一眼太子殿下,太子与皇后的处境十分的不好。而且,从裴家的角度……太子似乎并不听话……”   阎自在眯着眼看着吴守矩:“原来……你是皇后的人?”   吴守矩怔了下,只笑道:“我现在不管是谁的人,都希望无声少主和阎少主平安无事。”   阎自在不再说话,只看着窗外,鹊有声在与阎自若说话,看起来很高兴,看见他瞅着自己,还朝他挥了挥手,这个人如果就是鹊无声该多好。   阎自在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晚我先去趟裴家,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就麻烦吴老板了。” 第72章 喜欢一个人   夜晚。   鹊有声缠着阎自在陪他睡觉,鹊有声是知道之前鹊无声中毒,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看之前鹊无声的样子,就知道这这毒性是时犯时好的。   鹊有声抓着阎自在的衣袖:“自在,我想起阎家村的星空了,那么漂亮,等有时间咱们回去吧。”   阎自在笑道:“你不是说想为铜雀台的人报仇么?不找仇人了么?”   阎自在笑的温和,但是话说的却锐利。   鹊有声叹道:“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至于那些恩怨就随风去吧。”   阎自在道:“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   鹊有声听了这话愣了下,这几天阎自在的信任让他很放松,而后来阎自若和吴守矩回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他几乎以为这些人都相信他了。   鹊有声回过神来,笑道:“经历这么多事,总会看开的,人总会变的。自在,你是不是留恋皇宫?”   这话又扯到皇宫了,倒是转移的漂亮。   阎自在顿了下,本想摇头,想了想却道:“偶尔吧,有的时候也想过,如果被抱走的不是我会怎么样?”   鹊有声过来有了兴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会是太子了,整个天下就会在你手中了。”   阎自在轻笑:“可是,那就遇不到你了。”   鹊有声笑了笑:“是不是,我让你干什么你都会去干?”说完只笑盈盈的看着阎自在,眼中有几分妩媚。   说实话,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鹊无声,阎自在是绝对受不了的。   但是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长的和鹊无声一样,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   阎自在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夺了这天下!   这话生生的让鹊有声咽下去,他不能说的太明显,只道:“为我抛弃这天下!”   阎自在定定的看着鹊有声,最后只是点点头:“睡觉吧……”   鹊有声心里其实也在打鼓,这几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阎自在这个人让人摸不透,有的时候你感觉他已经知道你是假的了,有的时候又让你觉得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反而让鹊有声不断的去试探,只是越试探他心底越没有底。   除了第一天,之后的这几天晚上他反而睡不好,其实若是他第一天就这个样子,或许还不会被阎自在发现,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鹊有声睡不着,就希望阎自在一直在眼前,这样他心里才有底。   鹊有声询问道:“阿若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昨天才回来?看起来倒是没有人追杀。”   说实话阎自若这两人回来还是让鹊有声心里松口气的,他一个人面对这阎自在,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也不知道阎自在怎么想的,对他很是殷勤,逼着他有点喘不过来气,可是你又没有什么办法制止他。   鹊有声躺在一边,阎自在坐在另一边。   阎自在的手摸着鹊有声的脸颊,慢慢的就摸到鹊有声的脖颈处,手停下来,然后又来回的摸搓着。   鹊有声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总觉得阎自在一用力就可以将他的脖子扭断。   阎自在笑道:“这两人精明的很,你突然失踪的那一日就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又在金陵城里溜达了一圈。”   阎自在说的轻松但是心中已经把阎自若骂的半死,他之前一发现眼前的鹊无声不是真正的鹊无声,就想去裴家要人。   可是这边又没有人牵制这个假的,若是这人通风报信,反而打草惊蛇。   因此,阎自在一直等着阎自若两人回来。   鹊有声被脖子上的手弄的很是不舒服,心里毛毛的,他真觉得阎自在说不好一个心情不好,就将他脖子……   阎自在是谁啊,阎王府的人,阎王府又是什么地方,杀手堂!   那么多的小鬼,都听阎自在这个阎王的话,阎自在杀人其实不见得就比血欢少。   想起血欢,那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喜欢的东西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喜欢的人说打就打,阎自在说不定也是这种人。   况且,阎自在再这么摸下去,他说不定就露馅了……   想想这鹊无声也真是可怜,喜欢他的人两个人都不怎么正常。   鹊有声打了个呵欠:“阿若他们没事就好,我……先休息了,阿若说明天要给我把脉呢。”   鹊无声中毒的事他自是知道,为了演的逼真,他甚至还「借」了鹊无声的血,就是不备之时将血送入身体之内,到时候就是阎自若把脉也把不出来。   鹊有声打算的是,到时候阎自若再开几味药,他吃了,过个两三年他也就病愈了。   阎自在并不打扰鹊有声思考,只道:“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不用担心,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看吧,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好像想一手将你的脖子扭断,但还是笑眯眯的说这些肉麻的话,所以鹊有声才奇怪。   鹊有声只能闭上眼睛装睡觉,也不知道是到底放心了,还是真的累了,也可能真的就是因为鹊无声在身边?   反正鹊有声没有一小会就睡着了。   阎自在脸上的笑意才消失,只冰冷冷的看了鹊有声一眼,出去后,见吴守矩手中拿着一枝香。   吴守矩笑道:“阿若给我的,还真是管用。”   这香是阎自若特制的迷魂香,两人之前已经吃了解药,因此并无妨碍。   而这香最妙的地方就是在于,被迷昏的人就是醒了,也不会察觉自己是因为药物而昏迷,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鹊无声在的话,他听到就听到迷魂香说话了……   迷魂香: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阎自在点了下头,道:“这里交给你了,此人诡计多端,性情狡诈,能将阿鹊妆扮的如此真,定人不是普通人。”他是相信阿若的,但是谁又知道躺在里面的会不会是什么高手?   这几日阎自在试探过这人,不仅仅是从性情上,甚至在功夫上。   这人内力与功夫都与阿鹊有七八分像,若非阎自在心中将鹊无声认定的死死的,说不定也就被蒙骗过去了。   有的人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是这个人的身份或者是钱财,这个身份只要有钱,是谁并不重要。   还有人喜欢一个人的品貌,只要是美的,就行。   还有人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这个人的骨子,就必须是这个人,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人,只要骨子不是,他就不喜欢。当然,如果喜欢的这个人就是变了外貌,他也能从人群中找出来。   阎自在就是后者。   吴守矩看了眼里面,笑道;“你放心,我会看守好的。”   阎自在看了眼吴守矩,问道:“你把阿若哄好了?”   好几天没有回来,肯定是吴守矩带着阎自若出去浪,估计就是吴守矩为了之前的事哄阎自若开心。   吴守矩怔了下,脸上有些不自然:“差不多吧。”   阎自若看着天真可爱,可实际上最是不好欺负,心里的小九九多了去了。   阎自若哪里就能那么容易气消,倒是从他这里挖走了不少银子,这个人真是……比他还能挣银子……   阎自在轻笑一下,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才离开这里。   他们现在住的这里并不在金二坊,金三坊,但是离着金二坊最近,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都是一些小茶馆或者诗社。   其实说的好听,但实际上里面的人都是妓子,只不过是一些自家养的,也有一些寡妇自家做起了半开门的生意。   当然也有一些小倌。   所以他们在这里,会听见隔壁有的时候会有古筝声之类的。   这里,也是吴守矩的房子,这人产业多,哪里都有房子和商铺,阎自在有的时候琢磨,说不定这整条街都是吴守矩的。   毕竟这里还是离着金二坊最近,这地段,可是好地段。而这里的人,也都是给那些高官贵人服务的。   不过,阎自在也并没有多打听,倒是很喜欢这里,安静。   如果鹊无声真的在的话,应该也很喜欢,清净,并且安全。   只可惜……   想起鹊无声,阎自在心中别提有多难受,偏偏还得装模作样的试探那人,阎自在恨不得掐死他。   说实话,今晚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若是杀了他,鹊无声说不定就会有危险。   阎自在这几天也想了想,对方为什么会派人妆扮成鹊无声?   自然是因为鹊无声对他重要,这些人恨不得希望他是昏君,为了美人烽火戏诸侯。   他不是昏君,但是那些人却捏住他的脉了,鹊无声确实对他重要!如果真的是为了鹊无声的,戏诸侯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给他一个假的鹊无声……   所以,他不能杀这个假的,杀了这个假的,这些就是用真的了……   也因此鹊无声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假鹊无声也不能出事。   阎自在已经潜进裴家。   从外观上看,裴家虽然很普通的,但是里面却暗藏玄机。   与皇宫比起来,裴家可森严多了,不但有护卫,还有暗卫,且功夫都不错,这裴家不简单,也难怪裴家对皇位感兴趣。   不过,这些对于阎自在来说,很是简单。   现在难的是,鹊无声在哪里…… 第73章 快跑   鹊无声在这房间里不见天日,他自己现在已经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只是困了睡,饿了吃。   偏偏,他睡眠也不好,虽然有的时候是闭着眼,但是根本就不曾睡着。   因此,他比以前更瘦弱了,皮肤也越来越白皙,孱弱的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   血欢只是每日来送饭,逼着他喝粥,因此也还有体力。   血欢看着他这个样子非但不担心,反而很喜欢,大约血欢就喜欢这种柔弱无骨的人吧。   鹊无声踢了踢脚上的锁链:“再这样下去,不用钥匙,我的脚就能出来了。”   锁链:你既然知道钥匙在哪里为何不去找呢?   鹊无声摇摇头,他现在真气不足,便是解开了,也不见得能离开这里。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血欢为何将钥匙放在屋内呢?血欢没有想过他会翻动屋里的东西么?   这……应该也是一个试探。   血欢……真的就是一个神经病。   鹊无声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在怎么样了。”他没有把对方真的当成自己吧。   试问,如果反过来,他是否能认出阎自在来?   能!   鹊无声又道:“这里,到底是在哪?”   从他进来,就没有看见过窗外的景色,但是到中午的时候能感觉到外面是凉的,其余的时候,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屋里的油灯总是点着,这让他更加的不适应。   有的时候血欢来了,虽然门开开了,却不曾让他看见外面有什么。   如果,自在真的来了,他也找不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这是血欢隐藏的地方,哪里就那么容易的被人找到。   锁链叹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鹊无声突然想道:“你之前说你曾经绑过坏人?”   锁链:是啊,以前在地牢,绑过应该就是坏人吧,等等,我说什么,地牢……那这里……   鹊无声道:“在地下。裴家的地牢!”   如果是这样……鹊无声已经死了阎自在会来的心了。   这裴家下手极其的狠,摸脉摸的准,看准了阎自在的七寸是鹊无声。   而鹊无声也是要顾忌阎自在的,又牵扯出来一个血欢牵制这鹊无声,生生的让阎自在动弹不得,真是厉害。   裴家的目的还是要控制阎自在。   鹊无声之前确实是一直等着阎自在,目的就是有阎自在,两人一起合力倒是可以冲出去,毕竟这个血欢也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现在如果是在裴家的地牢……   鹊无声是听说过裴家的地牢的。因为,当初地牢的这把锁就是他修复的。   真是……谁能想到自己修复的东西把自己给锁住了呢。   当初,他对机关这种东西并不擅长,但是有一段时间倒是感兴趣着,那个时候正好裴家的人过来要修复这把锁,因为这把锁也不单单是锁,还是一件武器,他也就同意了。   那个时候,来人好像是裴皇后小弟,是个很爱说话的人,与他的话便多了几分,这裴家小爷说的也就多了,不过到底是不该说的都没有说。   鹊无声是听裴小爷的兵器所说。   这裴家的地牢,当真是地牢,在地下很深的位置,且机关重重,一旁还有一个水牢。   想一想,已经挖到地下出水了,可见有多深。   不比阎家村的地宫差。   更何况这里就是为了关人,所以难进来的程度比地宫很高。   或者,你进来后就不用想出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地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   他知道此处也是机缘巧合。   试想,藏人的地方本来就该让人找不到,若是谁都知道裴家有这么个地牢,那还关什么人?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他早该想到这个地方。现在,该如何出去呢……   才想着,血欢就进来了。   这时辰与血欢来的其他时间并不以言,莫非,是出事了?   血欢见鹊无声还没有睡,只冷笑着问道:“你是怎么联系到外面的!”   断刀:啊,火,又有人死了,啊哈哈哈。   鹊无声挑了下眉,只道:“我在这里,怎么联系外面?除了你谁也见不到。”   血欢嗯了一声,坐在鹊无声身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都不动你么?”   鹊无声看了一眼血欢,血欢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劲装,看起来干练不少,眼神也多了几分凌厉,看着人发凉。   当然,鹊无声肯定不在其中。   鹊无声道:“猫抓了老鼠,总喜欢先玩弄一下,再吃掉。你,自然也是这样。”   不管血欢怎么说自己喜欢他,鹊无声都是不信的,血欢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等到对他的耐心花费完了,自然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锁链说过,血欢喜欢玩弄那些小男孩,每次都要折磨上几日,才将人杀死。   到他这,想来时间就要长一些。   血欢听鹊无声这样说,轻笑了下,手很小心的抚摸着鹊无声的头发:“难怪我喜欢你,还是你了解我。”   话说完了,只是本来玩弄鹊无声头发的手变的用力。   鹊无声吃痛的呻吟了一下,就听血欢道:“没有联系外面,为何阎自在今日放火烧了裴家?”   鹊无声微微愣了下,紧接着就笑了:“是他办出来的事。”   想来是一时找不到他,干脆放了一把火。   血欢就是讨厌鹊无声说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语气,语气中的亲密,是血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血欢拽着鹊无声的头发,直接将他扔在地上。   鹊无声这几日本来就没有休息好,且本身他身上就有毒,往常倒是有阎自若熬的药,现在哪里还有药。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还不如普通人,这一次血欢又生气,因此这一摔倒是摔的厉害,鹊无声气血上翻,吐了一口黑血。   血欢提着刀走到他面前:“我说过,以后不许提他。”   鹊无声只是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摸清血欢的路数,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任何一件小事可能就将他激怒,他好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因此也才屡屡杀人。   这一点若是能利用起来,也是有用处的。   只是该如何利用……   鹊无声打定主意,抬起头问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何对我如此……就因为修复了断刀?”   血欢道:“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看上你了,你就要跟着我。”   鹊无声皱皱眉头,血欢有的时候又油盐不进,实在是让人……   鹊无声攥紧拳头,他必须要离开这里,而今天最适合,外面着火了,必定慌乱,他可以趁机逃跑,现在就需要从血欢手底下逃跑。   鹊无声便抬起头:“那你知道我为何对……阎自在情有独钟么?”这话说出来,他自己耳根也有些红。   果然,血欢被这句话激怒了,断刀挥过来,就要将鹊无声砍杀,只是马上就要挨到鹊无声的时候,又硬生生的改变了放下,打到了锁链,只是后来收了力度,不过是划过锁链,且这锁链也是特制的,并没有砍断。   断刀:哈哈,砍了这锁链!你的忌日马上就到了。   锁链:啊!好痛!好痛!   鹊无声有些愧对锁链,可是这个好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继续挑衅:“怎么?你害怕知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因为你的刀出名,现在已经也有十年多了,却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可是阎自在,我不过才认识他不到一年而已……”   血欢就是恨在这里,他早就当鹊无声是掌中之人,不过是玩个养成游戏,却没有想到将人给玩丢了。   血欢当时觉得鹊无声一时没有开窍,只等着他开启,但是……   血欢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狠狠踢了鹊无声一脚,本要踢飞他,却因为有锁链牵扯着,只好躺在那。   鹊无声又吐了口血:“呵呵……你这是无地自容了……我对阎自在情有独钟就是因为他,他比你厉害!”   血欢彻底被激怒,提起断刀就砍来。   鹊无声在心底说了声:对不起。   锁链:没事,我喜欢做正义的事。   鹊无声提脚甩起脚上的锁链,挡了这一刀。   锁链虽是特制的但是到底比不上断刀的材质邪乎,被断刀砍断。   断刀:哈哈,我终于砍了你!   锁链:啊!为了正义!我死了……在死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能不能将我的骨灰送到外面,看一看外面的阳光。   听说,外面还有绿叶还有鸟语花香……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辈子不再做锁链,我想化做一只飞鸟……   如果可以,请将现在的我烧成灰烬,让火焰一直烧到天亮……啊……我死了,为了正义……   鹊无声已经挣脱开锁链的束缚,带着絮絮叨叨的锁链奔向外面。   锁链:我……还没有死?   鹊无声道:“你只是一分为二了,或许,在我解开你的那一刻,你才会死亡。”   锁链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开始大哭:不要啊,我不想死!求求你!   鹊无声:“闭嘴……”   鹊无声终于冲出这间牢房,外面有各种的刑具,果然,这里是个地牢!或者说,这里只是血欢的一个私人地牢。   外面所有的刑具都在呐喊着:快跑!快跑!   鹊无声脑中也只有这两个字,快跑!   只是在就要冲出去的时候,后面的一只手抓住他…… 第74章 终于找到你   阎自在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并没有什么感觉,火并没有烧到后院,所以那些女眷并没有什么事。   他站在一个五层的阁楼的屋顶上,四处看着那些人流窜的方向。   裴家不小,防守又如此的厉害,他想马上找到鹊无声是不可能的,而他只有这一个晚上,如果再找不到鹊无声,阎自在觉得自己会疯。   起火了,人都会往最重要的地方去。   比如说裴太爷就先去了书房,不过书房并没有他要救的人,他紧紧盯着裴大爷的地方,这人在正房醒来后居然进阶着去了旁边的院落,这个院落是裴大爷小妾住的地方。   裴家再怎么龌龊也不会将一个男人藏到后院的。   没想到这个裴大少还是个痴情种子!   阎自在再一抬眼,发现几处高楼上都有黑衣人,不过并不担心,这是自己人。   这些都是阎王府的教众,他轻易不招这些人,但是为了鹊无声的安全,不得不使用阎王府的人。   阎自在到底担心裴家万一真的猥琐,把人藏在女人屋里也说不好。   只一挥手,一个黑影跟上了裴家大爷。   阎自在又看向其他慌乱的人,裴二爷只是在院中指挥着管家去灭火。   倒是裴三爷还没有什么动静。   说是大爷二爷三爷,听着挺年轻的,但是其实按照年纪和辈分来说,这三人应该是阎自在的舅舅。   裴家阎自在是接触过的,都是一些人精,办事滴水不漏,且以家族利益为重。   也因此,裴家才能延续这么多年。   裴大爷没有什么建树,就是喜欢风花雪月,偶尔写写诗,倒是得了个第一大文人的称呼,其实这也是裴家的故意的,将长子养成这个德行,皇家自然踏实一点。   裴大爷管着家中诸事,但是并不是最有出息,主要是做一些生意,这么大的一个家,自然要有进项。   而裴三爷,才是真正的家主。   这就是裴家的厉害之处,几兄弟都是齐心协力的,谁也不曾抱怨,也是裴太爷看人看的好,物尽其用,大爷就喜欢诗词歌赋,二爷对朝政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三爷年纪小一些,比裴皇后小一些,在裴皇后成为皇后后,他的年龄正好适合出仕。   裴家打的好算盘。   现在还是裴太爷当家,将来就是裴三爷了。   裴太爷手中自然都是重要的事,而次要的地方就是裴三爷管了。现在,裴三爷在哪呢……   阎自在眼睛扫过每一个地方,没有找到裴三爷,那就越加证明,裴三爷身上有猫腻。   阎自在打了几个手势,屋顶的其他人都散去,去寻找裴三爷。   阎自在则去了裴三爷的房间。   他放了两处火,一处离着书房很近,另一处离着祠堂比较近,书房那里裴老爷去了,祠堂那里,裴二爷安排了管家,只有裴三爷没有出来。   或许,裴三爷的住处就是另一个重要的地方。   裴三爷住的院落并不显眼,也是按照长幼有序安排的院落,要在二少旁边一点的院落。   这里虽然偏一点但是却很安静,就算是发生什么,从这里逃跑也是最快的。   阎自在到这里的时候,院落里很安静,从这里可以看到前面的大火,也有一些火星烧过来,但是已经被扑灭了。   刚才在上面看着,裴三爷让人将一些谋士送到甘泉的地方。   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可是裴三爷在哪里?   阎自在走了一圈,最后在院子的后面看见了那口水井,现在都流行将密道设置在水井下面了?肯定还有其他的入口,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再去找了。   阎自在顾不得多想,直接跳了下去。   阎自在猜的没错,下面确实是有密道,不过他到的这里正好是个毁尸房……   阎自在捂着鼻子,以后裴家的水他是不敢喝了,居然会将毁尸房放在这里。   他迈过白骨,走出去,便是无数个牢房,鹊无声会在这里么?   阎自在仔细的在看着每个牢房,这里大部分并没有犯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死牢,再往前面走是个水牢。   这裴家到底想干什么,居然在自己家中设私牢,真是……真是把自己当皇上了么?   牢房不少,但是关着的人不多,看来裴家还是有分寸。   阎自在的步伐加快,裴三少应该就是来到这里,说不定是这里关着什么重要的人,要保证这个人的安全,或者说不能让这个人跑出去。   既然这样,就不会在死牢和水牢里。   过了水牢,就是一些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牢房,这里关着的人就多了。   大多数人看见他都当没有看见,这些人看着有富贵家的公子,还有一些书生,也有一些江湖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没有哀求他放他们走。   是觉得走不了,还是不想走。   才走几步,阎自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并不是鹊无声。   “少主!”是顺风耳!   阎自在过去:“你怎么在这里?正好,跟着我走。”顺风耳看起来倒好像没有受什么罪,穿的干净,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只是愁眉苦脸的。   谁知道顺风耳摇着头道:“走不了,少主,他们用金算盘威胁我,所以,我走不了。而且,金算盘也只能听命他们。”   说着只叹口气,又忙道:“少主怎么在这里?这地方不宜久留。”   “原来如此。这裴家人倒是聪明。”其实,他们抓了鹊无声不也是打算这个样子么?   用鹊无声控制他,也可以控制鹊无声,“时间比较紧迫,我暂时不能救你,你只管踏实的在这,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先应下来,等我出去便将你们二人救出来。”   顺风耳几乎就要哭了:“多谢少主。这些人怕是会威胁阎家村,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少主便来这里杀了我,金算盘也就解脱了。”   阎自在只道:“不必说这些丧气话,我若是出去该怎么走?”   顺风耳摇头道:“我进来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的,除了少主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进来。”   倒是对面牢房的一个人笑道:“这位少主只一直走就成了,那边是出口,不过少主要是来找人的话,看来那位贵客不会在这里,走到门口不要出去,再往里走,里面有雅间。”   这人只坐在角落阴暗处,也看不清长什么样。   阎自在道谢:“多谢,不知道……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这人既然帮助他,他自然要回报一二。   那人道:“少主只需帮我打听一人,王二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那再好不过,若是死了,少主有机会再来,便放我出去吧。当然,希望少主不会再有机会来这个鬼地方。”   阎自在拱了下手,又安抚的看了眼顺风耳,继续往里走,脚步也越来越快,他心里总是有些担心,虽然看样子鹊无声没有什么事,但是,若是有血欢在……   裴家为何给他一个假的鹊无声?就是担心他知道鹊无声不见的了,反应过激,二也是因为血欢,真的鹊无声自然给了血欢。这样,就可以牵制他们三人了。   如果有血欢在……   阎自在加紧脚步,就听前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预感告诉他,鹊无声就在那里!   阎自在不再管其他的,直接飞奔过去,前面有个小门,阎自在一脚踢开!   最先入眼的就是满身是血的鹊无声!   鹊无声身后就是扛着断刀的血欢!   阎自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软剑出手,挡住血欢的断刀,紧接着便是连连的攻击。   血欢压根没有想到阎自在会冲进来,一时没有准备,且这阎自在好像疯了似的攻击,他倒是处于弱势。   阎自在心中实在是紧张鹊无声。但是,却也想一鼓作气将血欢打败,不然等下血欢缓过神来,自己又要顾忌鹊无声又要打血欢,就比较难了。   阎自在问道:“阿鹊,你还好么?”   鹊无声抹了下嘴上的血:“还好。”这声音有些柔弱,但是让人听得出来,他很高兴。   鹊无声在被血欢抓住的那一瞬间,是真的想过放弃,眼前浮现的人也是阎自在,只遗憾自己没有再见阎自在一眼,这种遗憾让他舍不得死,他总要在见到阎自在的。   血欢将他摔在墙上,又过来将绑在这大字型的木桩上,他想着与其在这受辱倒不如咬舌自尽。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软剑的声音。   软剑:无声少主无声少主,我们来了,你坚持坚持。   鹊无声彻底的松了口气,阎自在来了,眼中充满了笑意,好歹能见他最后一眼了。   血欢就是看着鹊无声这样的眼神愣了下,正巧阎自在进来,趁机乱了血欢的路数……   断刀: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锁链:啊,是新的小伙伴,你好啊,我是锁链,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主人,求求你了,等你出去,不要扔掉我,我可以成为别的武器的。主人——   软剑只一门心思的攻击。   鹊无声看了眼那把断刀,这断刀绝对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不想杀敌人,那恐怕会让血欢事倍功半。   果然,血欢被打倒在地,他捂着胸口,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   阎自在本想一剑了却了他,却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机关…… 第75章 阿鹊   机关:终于轮到我们了。   鹊无声大喊:“自在小心。”   阎自在此时已经来不及后退了,只挥着软剑。   血欢不知道从哪按了个按钮,从四周冒出来许多的毒蛇。   阎自在还是想了解了血欢,这绝对是个大好的机会。   血欢却笑道:“你就不担心小雀儿被蛇咬死?我倒是不怕,有你们作陪,我觉得值。”   到底还是鹊无声重要,阎自在只能转身,脚下一点,到了鹊无声身边,先将几只爬过来的蛇砍死,然后砍断鹊无声身上的绳子。   鹊无声直接瘫在阎自在的怀里。   阎自在抱起鹊无声:“我带你回去,马上就到家了。”   鹊无声有气无力的搂着阎自在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牢房,那些刑具说着:毁了我们!毁了我们!   会的,但是不是现在。   鹊无声道:“差一点我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阎自在笑道:“不会的。”   阎自在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如果今天晚上没有找到鹊无声,他该怎么办,如果他只是晚了一步,又该怎么办?   这些阎自在一想起来,就害怕的要命。   阎自在想将鹊无声紧紧的搂在怀里,但是看鹊无声的样子,就知道他顶不住。   鹊无声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问的是易容成他的人。   阎自在道:“不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   鹊无声轻笑。   出去的道路还算好走,这里没有什么防守,只要找到对的路就行。   也没有看到裴三爷,阎自在虽然有些诧异,或许这个地牢里还关着什么更重要的人,只是他不知道。   虽然碰上一些侍卫,虽然不太好对付,但是也都有惊无险,顺利出了这地牢。   从这里出去后,原来是裴三爷书房,难怪阎自在一直都没有看见裴三爷。   此时天是蒙蒙亮,裴家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听说宫里来了旨意,大概是慰问的话,因此大部分人都去了前面接旨。   阎自在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是宫里有人在帮他。   因此阎自在出来的十分的顺利。   阎自在将口哨放在嘴里,二短一长,是让阎王府的那些人回去。   鹊无声听到的是——   口哨:呦呼,大家都各回各家!各回各家!呦呼——   鹊无声失笑,他真的很怀念这些。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并没有回那个小院,而是在小院的隔壁。   这里布置更是漂亮雅致。   鹊无声轻声问道:“这里看着不像是正经人家。”   阎自在笑道:“你还知道什么是不正经人家啊……”边说边帮鹊无声脱下衣服。   衣服还是那一日的衣服,有了许多的划痕,也有很多的血。   尤其,阎自在看见鹊无声脚上的锁链,身上的寒气逼人。   鹊无声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痕,道:“锁链不要扔了,我还要用它做兵器。   阎自在道:“好……”   锁链:啊……太好了回头是岸……哈哈——   这锁链的心情也感染了鹊无声。   鹊无声抚平阎自在的紧紧皱着的眉头:“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生气了。”说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吴守矩和阎自若。   这两人应该回来了,而且他身上有伤,以阎自在的性子肯定会马上阎自若为他疗伤的。   鹊无声问道:“怎么了?阿若呢?”   鹊无声的衣服脱下来,身上大片大片的乌青,看着十分的渗人,在鹊无声白皙的皮肤上,更是让人心疼。   阎自在挑起鹊无声的下巴,将他散落的头发掖到后面,露出一张被凌虐过的脸。   阎自在眼中的寒意更深了。   阎自在轻轻抚摸着鹊无声脸上的淤青:“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声音多了几分哽咽。   阎自在真恨自己这几天浪费的时间,他明明知道鹊无声有危险,为什么还要顾及那么多,他就应该马上去找鹊无声。   鹊无声笑道:“其实,你来的正好。”   若是阎自在再来晚一点,怕是就天人永隔了。   阎自在小心的为鹊无声擦洗身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满眼的心疼。   鹊无声咬着牙忍耐着,即使阎自在很轻很轻,但是鹊无声也觉得有疼。   这人就是贱,在地牢的时候,怎么样都能忍着,一回来看着心爱的人,就觉得哪里都疼,大概是因为知道这里有个人会心疼自己的吧。   鹊无声拽住阎自在,揉着阎自在的头发,这个动作,阎自在经常对他做,现在他才知道这个的妙处。   “自在,我没事的。”   鹊无声才说完,就被阎自在搂在怀里,这温暖的怀抱让他十分舒服。只是,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   是血欢踹的那一脚。   阎自在听见鹊无声的声音,松开他,轻轻的摸了下他的胸口,眼睛一眯:“肋骨断了一根。”声音十分的冰冷。   阎自在更加小心的为鹊无声检查身体,脚踝因为绑着锁链有些擦伤,其他就是淤青,阎自在才松一口气,只道:“你放心,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那些人都该死。   鹊无声笑道:“我知道的,你会的。”   阎自在扶着鹊无声躺下:“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吧,现在,我在,你睡会吧。”   鹊无声拽着阎自在的衣袖,摇摇头:“不,我怕我一闭眼,你就不在了。我怕我一睁眼,这只是一个梦。”   阎自在的心都化了,只道:“好,我陪着你。”说着就躺在鹊无声身旁。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如果是一场梦的话,希望永远都不醒。”   阎自在轻轻的揉着鹊无声脸上的伤痕,低头吻了一下:“这不是梦。等醒来,你会发现一切都过去,我们都好好的。”   鹊无声高兴的点头应下:“自在,我们在一起吧。”   阎自在惊讶的看着鹊无声,满眼的惊喜,他总担心会吓到鹊无声,所以不敢着急,他也从来没有想到鹊无声会这样直白的表白。   阎自在道:“如果这是梦的话,我也不希望醒来。”   鹊无声眼眸一转,看起来很是美艳,尤其是配上满身的伤痕,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难怪,血欢会对鹊无声下如此狠手。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像是假的。”   阎自在一愣,只盯着鹊无声,眼神变的有些疑惑,眼前的人真的是鹊无声么?   就是鹊无声!   阎自在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不管是有人变成你,还是你变成任何人,我都能找的到你。你是鹊无声,是我的鹊无声。”   鹊无声轻笑:“自在,我在那里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了。我不怕死,也不怕活着,我怕我死了你会伤心,也怕我活着却再也见不到你。   我想着,既然我喜欢你,就应该告诉你,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应该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在生死面前,都是虚的。何苦浪费时间在藏着掖着?”   阎自在揉着鹊无声的头发,无奈的道:“连表白都被你抢先了。”   鹊无声道:“不去一回地狱就不知道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多么美好。”   阎自在吻了下鹊无声的额头:“就是你去了地狱我也能将你找回来,你难道忘记了?我可是阎王爷。”   鹊无声听到阎王两个字,叹口气:“只是到底委屈了铜雀台的那些人,他们或许也有心爱的人,只可惜……”   他与阎自在之间就是因为铜雀台被屠,之前才说要等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其他的,现在看来……   阎自在为鹊无声盖好被子,看着他,满眼的疼惜:“阿鹊,之前一直想和你说,但是因为太子妃一事,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说。你之前画的那把剑,是我的。”   鹊无声眼神有些迷茫,听清楚后又慢慢变成吃惊:“是你?不不,不是你。”   鹊无声当时还记得那把剑说话的声音,与阎自在完全不同,不然的话鹊无声在进阎家村的时候,会马上找到阎自在的。   而且,也并非只因为这一点。   而是,他相信阎自在,阎自在并非是那种挑衅之人,更不会滥杀无辜。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你不用着急,自然不是我。只是,我想这背后之人绝对不简单,他要搅乱这江湖。更是让将阎王府处在水深火热。”   鹊无声问道:“屠铜雀台是阎王府干的么?”   鹊无声这句话说的很认真,阎自在看向他,明白他的意思,也很认真的道:“不是阎王府!”   鹊无声点了下头:“好,我信你!”   只要阎自在说的,他便信!   阎自在眼神变得柔软:“阿鹊,等咱们为铜雀台的人报仇了,就成亲,我带你回阎家村,你可以开个铁器铺,修复兵器,没有人知道你是鹊无声。   不,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关系,没有人敢动你。想让你修兵器就要先排队,提前一年预约,每年限号,就只能修二十件兵器。   如果需要打造兵器的话,需要提前五年预约。每个被你修过的兵器上面都会有你专门的符号。全江湖独一无二!”   鹊无声听的很开心,好像已经看见了那时的场景。   阎自在接着道:“如果你想重建铜雀台,我就陪你去铜雀台,铜雀台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的,你可以雇佣阎王府的人为保安……哈哈……”   鹊无声也跟着笑道:“真好……”只是说完后,慢慢的闭上眼……   “阿鹊!” 第76章 我们在一起吧   “阿鹊,你醒了,昨天睡的好么?”   鹊有声看着阎自在,总感觉怪怪的:“嗯,有你在身边,睡的自然舒服。”   说完低头抿了一口粥,抬头又问道:“自在,我听说裴家着火了……这……没事吧,是不是有歹人?”   阎自在看了一眼鹊有声,鹊有声有和鹊无声一样的容貌,声音也一样,动作举止也是一样的,如果不见到鹊无声,还不觉得鹊有声有多假。   但是看到鹊无声之后,再看鹊有声就知道,鹊有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次品,如果他想做鹊无声的话,那么完全不合格。   鹊无声不会说出这些话的,昨天鹊无声的表白虽然不像他说出口的,但是鹊无声这样说出口了,带着就是鹊无声特有的感觉,那份纯真,那份直白还有那份真诚。   “嗯,我放的。”   鹊有声听了吓了一跳:“你……你烧的?为什么?裴家……裴家可是你……可是皇后的娘家。”   对,这句话才是鹊有声会说出来的,而不是模仿鹊无声的。   鹊有声说完后也察觉了,坐下,不好意思的说:“我有些惊讶,自在,你对皇后与太子或许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太子那么信任你,你将裴家烧了……我担心你们兄弟……”   阎自在轻笑,如果真的是鹊无声说这句话,鹊无声只会说:“你是想好了才这么做的么?如果想好了,那就行了。”   鹊无声本身很纯净,但是也很冷漠,纵使是喜欢他,也不会做过分的事。   就好像鹊无声听到他要为鹊无声报仇的时候,鹊无声并没有说什么,没有鼓励也没有过多的劝阻。   阎自在想到这,又想到鹊无声的身体,眉头微微皱了下,抬眼看向鹊有声:“放心,没事的,你到底是被他们拐走的,我总要报复的。”   这个理由让鹊有声说不出话来,他心中自然担心阎自在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阎自在这个人十分的狡猾,有的时候看出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就好像那次在地宫,阎自在明明看出来他不是金花婆婆,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如果这次呢……   不不,阎自在没有发现什么。   鹊无声对阎自在太过重要,如果发觉他不是鹊无声,肯定早就动手了。   更何况,他装的十分的像,只要鹊无声不出现,就没有能发觉!不,就是鹊无声出来了,阎自在也分不清的。   因为……   鹊有声摸了摸脸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烧了就烧了吧。以后再找机会和好吧。”   阎自在笑了笑,没有说话。   阎自在曾经抚摸过鹊有声的脸,这脸上肯定没有易容的痕迹,或者该说,鹊有声脸上的这张皮是融到骨子里的,就算是假的,也做的像真的一样。   所以,最一开始阎自在没有动他也是因为这个。   这人倒是狠,为了来到他身边,将自己的脸弄成这个样子,以后若是想恢复以前的样子,说不定要将脸给割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   鹊无声回来了,阎自在其实不是很想再应付眼前这个假的。但是,为了鹊无声的安全,到底还是要再应付一段时间。   鹊有声满身的不自在,既害怕与阎自在待的时间太长又担心时间短了也被发现破绽,倒是希望血欢赶紧将鹊无声给了结了,他也就省心了。   到时候阎自在就是发觉他不是真的鹊无声了,也舍不得动手,就是因为这张脸。   其实鹊有声很多想法想的都对,只是到底不了解阎自在。   鹊无声对阎自在自然是重要,正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阎自在更要隐忍!   隐忍要比冲动更加的难!   鹊有声轻声咳嗽了一声:“阿若和吴老板呢?”   鹊有声总觉得过了一夜,好像很多事都变了,昨天晚上,好像睡的太过踏实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他之前睡眠也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一醒来就看见了阎自在。   鹊有声哪里想到自己其实是睡了一天两夜,他醒来的第三天的早晨。   那天鹊无声突然晕过去了,阎自在就忙将阎自若给揪过来了。   那个时候天已经凉了,鹊有声就要醒了,阎自在让阎自若将药力加大了……   阎自若当时看到还有一个鹊无声,吓了一跳,也才知道原来之前与自己说话的人原来是假的!   天啊,那鹊有声实在是装的太像了!阎自若完全没有发觉。   不过,阎自在没有给阎自若吃惊的时间,只让阎自若给鹊无声看病。   阎自在看向鹊有声,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有些着凉,越来越凉了,该多穿些衣服了。”   阎自在这样的温柔,鹊有声心中的疑虑少了很多,阎自在是不会发觉他是假的。   鹊有声笑道:“没事,就是早晨嗓子有些干。”   阎自在为鹊有声夹了点小菜:“那就好,等阿若回来了让他给你开些药,你身体太弱了。”   顿了下回道:“现在阿若和吴守矩出去玩了,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也带你出去逛逛。”   鹊有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疑虑了,笑道:“我身体挺好的,过两天,咱们就出去转转吧,总在这里闷着,都闷出毛病了。”   阎自在眼中闪过精光,只是他一低头,挡住了,鹊有声什么也没有看到。   阎自在道:“也好,你也应该出去多逛逛,后天吧,不过这两天要乖乖的吃药,免得出去一趟回来就冻感冒了。”说着还摸了摸鹊有声的头发。   鹊有声乖巧的点头:“好……”   眼神中是对阎自在的依赖。   阎自在只当鹊有声演的一手好戏,但是只有鹊有声自己知道,他这是真实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弄成和鹊无声一模一样的。   他会代替鹊无声的一切的。   夜晚的时候,鹊有声还是缠着阎自在,虽然他怕阎自在,但是更愿意亲近阎自在。   这一次阎自在还是坐在鹊有声身边,还是把玩着鹊有声的头发。   明明他对鹊无声也是这样,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姿势,但是阎自在眼中没有多少温度。   直到鹊有声要睡着了,阎自在才要离开……却没有想到被鹊有声抱住……   鹊有声:“自在,别走了,在这里睡吧,我……晚上有些害怕……”   鹊有声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发现冒充的,就要抓紧这段时间,抓住阎自在的心,就算是一时抓不住他的心,也得抓住他的身。   让阎自在就是没有爱上自己,也要想念自己的身。   阎自在顿住。   鹊有声继续说:“自在,我们在一起吧……”   阎自在转身,将鹊有声的手放在被子里:“乖,咱们后天还出去玩呢,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   鹊有声心中的不安又慢慢的放大:“自在,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么?”   阎自在轻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等你的身体好了。”   鹊有声这个时候真恨鹊无声不争气,连累他!   但是鹊有声也只能道:“好,等我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阎自在疼爱的揉了揉鹊有声的头发,在他闭上眼后,自己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阎自在出去后,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快步的去了隔壁的小院。   阎自若与吴守矩都在这里。   阎自在问道:“阿鹊怎么样了?严重么?”   阎自若看见阎自在忍不住恨恨的说:“哥,无声哥哥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干的,怎么下了这么的狠的手!全身都是淤青!而且看样子无声哥哥也没有吃多少东西。   肋骨断了一根,而且,现在无声哥哥几乎内力全失!体内的毒如果不靠内力控制的话……我担心无声哥哥坚持不住!”   阎自在黑着脸,坐在床边,只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脸色更加的苍白,脸上的淤青虽然变淡了,但是看着还是那么可怖。   阎自在低头轻轻亲了下鹊无声的额头,知道鹊无声现在是真的在睡觉,只对阎自若道:“轻声些,内力的事不必担心,靠我的就可以了。”   阎自若想说什么,顿住,只道:“也只能这样了。”   阎自在又问:“还有其他的么?”   阎自若忍不住说:“还想有什么,这还不够么?”   阎自在瞪了一眼阎自若,为鹊无声盖好被子:“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在那人面前露了陷。大后天行动。哦,对了,再加大药力,让他多睡一天。”   阎自若自是应下。心中十分恨鹊有声欺骗,拿他当傻子耍。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守矩问道:“后天怎么行动?”   听了这话,阎自在的眼神才从鹊无声身上拔出来,看向吴守矩:“告诉宫里的,不必担心。”   吴守矩顿了顿,到底没有说什么,跟着阎自若一起出去。   阎自在又看向鹊无声,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淤青,然后躺在鹊无声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   本来只是平静的躺在阎自在身边的鹊无声,突然慢慢的搂住阎自在。   阎自在只将人搂在怀里;“等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第77章 好像看一个死物   第三天的晚上,对于鹊有声来说是第二天的晚上。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阎自在,心中有些打鼓,想想明天要和阎自在出去玩,又莫名有些心动。   这时候,今天阎自在去哪了呢,吴守矩暗示他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真的么?   鹊有声对阎自在其实能有多少感情呢,不过是对阎自在有种征服的欲望,觉得将这样的一个人玩弄在股掌中很是有趣,十分有优越感。   但是鹊有声对阎自在又多少有点感情。如果,阎自在像对鹊无声那样对自己好的话……   而明天,对于鹊有声来说,或许就是一次小考,阎自在到底对他是信任还是伪装,就看明天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阎自在进来了。   鹊有声有些惊讶:“自在,这天都没有见到你,我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   鹊有声也有心试探,若是阎自在当真没有信任他,今晚他还有机会想办法,甚至是逃跑。   阎自在笑道:“怎么会,我这不是赶回来看你了。”   鹊有声见他身上还有尘土,应该就是从外面直接回来的,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鹊有声低声道:“总是让你挂念我。”   “想什么呢,是我愿意挂念你。你猜猜明天咱们去哪玩?”阎自在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这让鹊有声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鹊有声摇摇头:“不知道,你说去哪就去哪。”   顿了下,道:“换换衣服吧,衣服都脏了,穿着怪难受的。”   阎自在应下,转身进了屏风后面。   鹊有声看着这个身影,想了下,也跟着进了屏风后面。   阎自在已经脱了外套,光着膀子。   鹊有声从背后搂住他:“今天一天没见到你,我心里担心的很。总觉得你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阎自在眼睛眯了下,紧接着笑道:“不会的,阿鹊,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说着只握着鹊有声的手。   鹊有声将头搭在阎自在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自在,是真的么?”   这是鹊有声最大胆的一次试探,如果真的是鹊无声这样对阎自在,阎自在绝对不能拒绝的。   果然,阎自在突然转身,搂着鹊有声,将他辖制在墙角,身旁的柜子还有上面的东西都被碰倒了。   阎自在的力气很大,弄的鹊有声有些疼。   但是这样却更让鹊有声心中有底。   阎自在捏着鹊有声的下巴:“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让人心里痒痒的。   鹊有声道:“自在,你就这么对我吗?”   阎自在眯着眼看着鹊有声,只这么盯着。   鹊有声心中有些忐忑,为什么阎自在没有什么动静……   正这么想着,阎自在低头,却没有亲吻鹊有声的唇,而是狂啃鹊有声的脸颊。   鹊有声微微皱眉,却只是软趴趴的在阎自在的怀里,手搂着阎自在,慢慢的抚摸,十分庆幸自己的脸上的这张皮是真的。   不然会真的被阎自在咬掉的。   过了一会,阎自在才起身,看着鹊有声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淤青:“对不起……我没有克制住,你的身体没有事吧……”   鹊有声长出一口气,自然是希望阎自在继续下去,可是听到阎自在提到自己的身体,也知道真正的鹊无声是不能禁得住阎自在的。   鹊有声只低着头,摇摇头:“没事的,我……我有些累了。”看起来有几分小羞涩还带着柔弱。   阎自在轻笑,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乖,好好休息,明天起床了,咱们出去玩。”   鹊有声抓着被子,点点头,然后乖乖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偷偷的睁开眼睛,阎自在还是宠溺的看着自己,笑了笑,这真正的进入梦乡。   阎自在见鹊有声睡着了,眼中的笑意才一点点的消失,擦了擦嘴唇,转身出去。   阎自在出去后,正碰见阎自若偷偷摸摸的往里瞅:“哥,还需不需要让他再睡一天。”   阎自在绷着脸摇摇头:“不用……”   他今天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在鹊有声脸上和身上弄上淤青,让有心人看了才知道他与「鹊无声」的感情有多好。   阎自在又道:“明天想办法让他说不出话来,要慢慢消声。”   阎自若道:“没问题……”   清晨……   阎自在逼着鹊有声喝了一碗粥,拿着手绢为鹊有声擦了擦嘴角,笑道:“乖,这才听话,今天才有力气。”   鹊有声低着头不敢抬头。   阎自在轻笑了声:“怕什么,没有人敢笑你的。”   鹊有声这才抬头看了眼阎自若和吴守矩,鹊无声脸上有阎自在昨晚的亲吻的痕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这位置就和鹊无声脸上是一样的。   吴守矩笑道:“两位少主真是好。”   鹊有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有些窃喜,只是喉咙痒痒的,却不敢说话,就怕阎自在不带他出去。   阎自若只小声嘀咕:“真的是,都不带人家出去玩。”   鹊有声笑了笑,轻声咳嗽了一下。   阎自在关心的道:“阿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鹊有声忙道:“没有,没有,就是刚才吃的有点急了。”声音有些小,还有一点点沙哑。   鹊有声只当是昨天晚上有些着凉。   阎自在摸了摸额头,没有什么事,在鹊有声哀求的眼神中,只道:“好吧,但是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回来。”   鹊有声笑道:“好。”话虽这么说,喉咙却还是越来越痒,莫非真的是生病了?   阎自在看了眼阎自若,阎自若点点头。   阎自若下的不是普通的药,如果鹊有声从现在开始不再说话,那么声音就会有,如果一直说话的话,就不会再能出声音了。   而且最一开始,只会让人以为是感冒发烧,等到真正的失声了,就谁也不能救了。   就是去查,也只能查出还是因为发烧才引起的喉咙不适。以后,是不可能好了。   如果在吃下这毒之后,一直不说话,只在重要的时候说重要的话,或许还有救。但是这药无色无味,谁又能在吃了之后马上发觉呢。   所以,这药也实在是歹毒,药就在刚才的那碗粥里。   阎自在为鹊有声披上一件白狐大麾,看着很是衬鹊有声,越发显得他娇弱。   然后阎自在带着他出去了。   鹊有声心中自是雀跃,这是证明阎自在对他的信任,如果阎自在把他当成假的,自然不会带他出来。   而且,裴家着火一事,实在是让他心中担心。   鹊有声并不算是裴家培养出来的人,也不是为裴家效忠,但是这次的事确实是因为裴家他才牵扯进来的,裴家是个狠角色,能收拢血欢,从这就能看出来了。   阎自在烧了裴家,裴家还能放过他?   鹊有声是真心为阎自在考虑。   只希望阎自在能明白他的心意,他是真的把自己当鹊无声了,只是鹊有声没有想到,这次外出就是将他送到地狱里。   鹊有声与阎自在共骑一匹马,他在阎自在怀里,就感觉自己真的就是鹊无声!这种想法吞噬着自己的心灵,其实,他就是鹊无声。   阎自在瞥了一眼怀中的鹊有声,已经察觉出了鹊有声的想法。因为,鹊有声现在越来越像鹊无声了。   阎自在扯了扯嘴角,然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意。   鹊有声轻声道:“还好与你一起骑马,不然在车里哪里看见这些。”   他们走在金三坊上最豪华的商业街,这里从白天开始就人来人往。   阎自在笑着在鹊有声耳边道:“我是怕你冷。”当然,这骑马也是他引导着鹊有声选的,不然这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这话才说完,鹊有声就咳嗽了一声,然后连忙道:“我没事的,我不冷,我想和你一起。”   说的很急,但是他却越感觉到嗓子不舒服,刚才是痒痒的,现在是烧着疼。   看来回去,要好好休息了,但是今天,必须要和阎自在在一起,这是鹊有声在彰显自己的地位,他,就是鹊无声。   才想着,不知道哪射来数支箭,目标不是鹊有声阎自在,而是两人胯下的马。   这匹马瞬间被射成蜂窝煤,唯一庆幸的就是直接将它射死了,没有让他发疯撞到其他的人。   而马上的鹊有声和阎自在已经不见了。   阎自在抱着鹊有声站在屋顶上。   鹊有声皱着眉头道:“自在……你……你没事吧。”鹊有声已经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费劲,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因为冻感冒了?   鹊有声摸了摸额头,确实有些热。   鹊有声只感叹,他就是妆扮鹊无声,不用连身体也跟着像。   阎自在道:“我没事,倒是吓着你了。”   鹊有声摇摇头:“没……没事……不知道是谁……自……”鹊有声想问自在,你知道么?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出声音了?   自在?自在?   阎自在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只抱着他跳下去。   鹊有声满眼的不可置信,阎自在刚才的那个眼神,冰冷的让人害怕,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第78章 他是假的   刚才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匹死马,远处有一些官兵,但是也只是埋伏在那里,没有向前来。   眼前,是裴家二爷。   阎自在抱着鹊有声,笑道:“乖,不怕。”   鹊有声只是惊恐的看着阎自在,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是假的,自己是冒充的……   美梦一下子就破碎了。   心好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鹊有声不知道阎自在是怎么发现的,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将鹊无声交给血欢,应该直接将鹊无声杀了。   这样,阎自在就算知道自己是假的了,也只能认了。毕竟,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人像鹊无声。   现在,就只盼着鹊无声不要出现。   但是,裴家二爷说的话,让鹊有声直接落入谷底。   裴家二爷:“自在,好久不见了,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那天晚上的火是你放的吧。你啊,还是这种性子,做事不顾后果,就是为了救他吧。”   说着用下巴点了点鹊有声。   鹊有声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可能猜到阎自在想干什么了。   裴家二爷算是鹊有声的二舅,两人嘴角有点笑,只是裴家二爷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个特别和煦的人。   但是只有和他相处过的人就知道,裴家二爷是个笑面狼,只所以说是狼,就是因为裴家二人和狼一样狡诈。   阎自在笑道:“我不明白你的说的是什么。今日,我就是要陪朋友逛逛街而已。”   裴二爷摇摇头:“那一晚可烧了不少东西,自在,家里人倒是不怪你,但是这人你得留下来。”   鹊有声只紧紧的我着阎自在的衣袖,恳求的看着阎自在。   阎自在道:“凭什么?”   裴二爷笑道:“凭他是鹊无声。自在,你要是喜欢男人,自然有大把的男人,但是他不可以。”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为何?阿鹊又和裴家有什么关系?”   鹊有声现在就想大喊:“他不是鹊无声!”可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盼着阎自在能别那么心狠,看在自己像鹊无声的样子。   裴二爷倒是很有耐心:“这感情,虽说不讲究先来后到,但是到底是挖别人墙脚不太好。”   阎自在失笑了:“哦?我挖谁的墙角了?”   裴二爷道:“你怀里的人可是血欢的心肝宝贝,所以,把人放下吧。”   鹊有声紧紧的盯着阎自在,嘴里想说什么,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阎自在看了眼鹊有声,笑道:“你说放下,就放下?如果我不放呢?”   裴二爷皱了下眉头:“当初你是答应过裴家不会来金陵的,也不会将你的身份泄露出来……而现在,你不但来了,还将裴家烧了,更是对皇位有企图!这样的话,你就别怪裴家对你不客气!”   阎自在听了挑了下眉:“哦?难道不是你们故意找人来说服我么?”   裴家对皇位有打算,但是皇后与太子不太听话,裴家便将主意打到了阎自在的身上,一个江湖上的混子,会懂什么治理国家,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听裴二爷的话,好像裴二爷并不知道这些,也似乎不知道他怀来的人是假的。   就是不知道这裴二爷是装的还是真的……   裴二爷皱着眉头:“说服你?说服你什么?你现在只要把人交给我,念在你身上有裴家的血,我就将你放走,你回到你该待的地方。”   阎自在确实是看不明白了,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前的种种是裴家另有人捣乱。   或者说裴家的某部分人是看上皇位了……   阎自在只道:“不可能。我是不会将人交出来的,再说了,我怀中的人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鹊有声已经乱了心神,听到阎自在这样说,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阎自在嘴里没有几句真话,这话这么说,没准就是希望别人坚定的相信自己就是鹊无声。   果然,裴二爷看了看鹊有声,笑道:“自在,睁眼说瞎话可不大好。”   鹊有声现在倒是希望阎自在将自己放下。这样,或许会有人发现他不是鹊无声。   阎自在当然不会将鹊有声放下,现在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主角还是没有出来呢。   阎自在道:“你管我是睁眼还是闭眼,总之,人我不会放下。你们以为能阻挡我么?”   “如果是我呢,我能阻挡。”血欢扛着断刀从后面走出啦。   鹊有声无奈的闭上眼睛,他今天是死定了……   阎自在笑了下,还真是想谁谁就出现。   阎自在见到血欢,恶狠狠的道:“正好,我也正要找你,替阿鹊讨个公道,加倍。”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血欢根本就不看阎自在,只盯着鹊有声。   阎自在见状,只紧紧的搂住鹊有声。   鹊有声看向血欢,只不断的摇头,在告诉血欢自己不是鹊无声。   血欢也有些疑惑,见鹊有声脸上有伤痕,且,看起来十分的柔弱,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害怕,倒是信了七八成,只是:“阎少主今日倒是好心情,带着小雀儿出来逛街。”   阎自在已经猜到血欢会这么问,便道:“当然,就是为了将你引出来,难不成还让你躲在能力窥探我们?”   血欢挑了一下眉:“所以,你怀中的人……”   阎自在轻笑,低头看着鹊有声。   鹊有声满怀希冀,只要阎自在说自己不是鹊无声,自己就有救了。   阎自在道:“他自然不是鹊无声。”   鹊有声心一下子就下来了,太好了,有救了。   阎自在说完这句话,便将鹊有声小心的放好,还将衣服为他裹了裹,鹊有声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血欢这人多疑,阎自在要是直接说这人是鹊无声,血欢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但是如果说不是……那么,说不定就是……   这一层套着一层的关系,血欢只疑惑的看着鹊有声。   鹊有声被血欢的眼神吓到了,他是知道血欢怎么对付那些小男孩的,只恨自己不能说话。   阎自在道:“来吧,这次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   血欢:“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完便挥着长刀跑来。   血欢的武功比较霸道,不是特别讲究招数,但是你对打时在感觉,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讲究,而且是稳准狠,招招致命!。   阎自在的招数则是利落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因此两人看起来动作极快,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   鹊有声小心的站起来,他想趁机逃跑,却没有想到血欢一下子飞过来。   阎自在喊道:“阿鹊!”   血欢笑了下,果然,这个人就是鹊无声!   血欢此时已经不再小看阎自在,阎自在既然能找到裴家的地牢就肯定已经知道之前身边的是假的,至于那个假的到底还活着么,血欢懒得管。当然,按照血欢的想法肯定是死了。   鹊有声眼看着血欢到自己身边,只无奈的闭上眼睛,晚了……什么都晚了……   血欢对着鹊有声笑道:“小雀儿,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跑不了了。”   鹊有声惊恐的看着血欢,只摇头,可惜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阎自在站在对面:“阿鹊,你不要害怕!”   阎自在还在演戏,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自然就要演下去,总不能功亏一篑。   血欢看了眼阎自在:“你已经引起我了的兴趣,不过,等我安抚了我的小雀儿再说。”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血欢,他不是阿鹊!他是假的!”   血欢挑了下眉,转头打量鹊有声,鹊有声满眼期待的看着血欢。   血欢在这一瞬间确实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鹊无声,他又看看阎自在,笑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谁知道说完就抱着鹊有声飞走了。   血欢打心底里就认为这个人就是鹊无声,不然阎自在不会这么郑重。   到底是上了阎自在的当。   阎自在上前追了两步,还是停下,转身对一直看戏的裴二爷:“我先走了,你们应该不会再追着我了吧。”   裴二爷只认为阎自在是担心裴家纠缠他,只笑道:“自在,这人是从裴家弄丢的,现在血欢已经找到了,那裴家自然不会纠缠。只是,不论从哪方面讲,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还是嘱咐你一句,不要在金陵长留。”   阎自在冷笑了下,只道:“裴二爷我就只问你一句话,这人怎么到裴家的?”   裴二爷一愣,阎自在已经不见了。   裴二爷只叹口气,带着裴家的人走了。   阎自在朝着血欢走的方向又追了几里地,确定血欢完全不见踪影了,才找到唤出阎王府的人:“你们分头去找血欢,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只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保证他手里人的安全。”   那些教众自是离开。   吴守矩不知道才走出来,笑道:“这戏当真做的那么真?”   阎自在道:“阎王府的人不见得就没有裴家或者鬼派的人,戏还是做的真一些比较好,更何况我只让这些人找到血欢,不必发生争斗。”顿了下,“阿鹊醒了么?”   “醒了,只是,情况不太好……” 第79章 一年的时间   这次阎自在直接去了那间小茶楼,他们本来的据点就在这,是之前阎自在带着鹊有声回来后,察觉到鹊有声不对劲才去了隔壁。   现在送走了鹊有声,自然就不会再去那了,对于阎自在来说,和鹊有声这几天的相处,他根本就不想回忆。   鹊无声因为这次受伤,体内的毒再次被激起。   这次并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鹊无声是真的下不了床,根本就不能如之前那样蹦蹦跳跳,而且武功尽失。   如果不是鹊无声体内还有内力,怕是已经……   阎自在皱着眉头,没有武功还好说,鹊无声也不是好战之人,不过因为血欢的存在以后就派人暗中保护鹊无声,但是鹊无声的身体……   本来按照阎自若的想法,能让鹊无声顶个四五年,这四五年再慢慢调理身体,总会再延长寿命,慢慢来阎自若也能保证鹊无声再活个二三十年。   但是现在……   阎自在恨不得刚才就将血欢给杀了……   阎自在一回去,就见鹊无声与阎自若有说有笑,看起来鹊有声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心中只是越发的心疼。   鹊无声看见阎自在,眼中含笑:“回来了……”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阎自在感觉特别的舒服,就希望每天都像今天这样。   鹊无声的目光只盯着阎自在,炽热而专注。   其实,鹊无声现在身体很柔弱,靠在枕头上看起来还是软软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阎自在上前对鹊无声轻声道:“我先换衣服,再过来。”   又对阎自若道:“你和我出去一下……”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就在这说吧,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情况。”   声音中带着哀求:“自在,我想知道。”   阎自在拉着阎自若出去,就是想知道鹊无声详细的病情,然后好决定怎么办。   阎自在希望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后,再告诉鹊无声。   但是,现在鹊无声想知道。   阎自在做不到隐瞒鹊无声,只叹口气,点点头:“好。”说完看了眼阎自若。   阎自若痛快的道:“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之前因为血狐身上已经中了多种毒,后来为了解毒又吃了不少的毒药,互相牵制互相制约。   但是无声哥哥不小心受伤,又吃了迷魂散,功夫尽失。可谓是雪上加霜。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   阎自在和鹊无声脸色都不怎么样,听到有好消息,鹊无声并不抱希望,倒是阎自在放在心上:“什么好消息?”   阎自若道:“因为刚才说的种种原因,无声哥哥体内的多种毒,终于区分开,只要找齐十二种世上难得之物,我有九成把握给无声哥哥解毒。”   说完,又得意洋洋的说:“之所以说九成是因为我谦虚。”   阎自在当然高兴,这简直是误打误撞,到底还是了解阎自若的性子,虽然兴奋,却也不敢太过激动,只问道:“你且说说有什么难度吧。”如果这么容易找到这些东西,也就不叫情况不大好了。   阎自若打了个响指:“还是哥了解我。”   顿了下:“这十二种药材确实是难得,但是并不是说就得不到,既然它存在,就会有人得到。难的是,时间很短,一年,一年之内必须找到,这已经是我能拖的时间了,我拿到药材总还需要一小段时间制药。”   一年,确实不算长,但是倒也不是很短。   阎自在道:“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药?”   阎自若叹口气:“还有个问题,这十二种药材中,需要先找到其中四种,我需要炼药引,这个少说也要用半年。   不然就是你就是找齐了十二种,也不管用。这四种是,极寒之冰,极焰之炭,极峰之岩,深海之草。”   鹊无声听后眉头紧紧皱着:“这四样除了深海之草,其他我倒是听说过,是炼兵器的好东西,用来做药引……倒是第一次听说。”   阎自若道:“冰来熬药,炭用来烧,岩用来做炉子,这草就是真正的药引子了,这草要熬个九九八十一天,多一天不行,草就烂了,少一天,这药性没有熬出来。”   阎自在咬了咬牙道:“既然听说过,就肯定能找到!问题就在速度。其他八种呢?”   阎自若笑道:“我已经写下来了,若是能找到那四样最难的,其他的也就容易了。”说着阎自若将一张纸交给阎自在。   阎自在看了下,皱着眉头,确实,都是一些难得的东西,比如夜明珠之类的,但是到底比刚才说的那四样东西好找很多。   鹊无声一直皱着眉头,然后道:“除了那棵草,其他三样,若是铜雀台还在的话,倒是能知道,最少极峰之岩我倒是有几块,至于冰与炭的话,也能找到……”   阎自在与阎自若眼中带着兴奋,这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也难怪世人对铜雀台甚是敬畏,这世上最不好集全的四种东西,铜雀台有三种……   鹊无声见两人这样瞅着自己,无奈的笑了下:“我刚才说了,在铜雀台没有被屠之前,之后铜雀台除了尸体和我,没有任何兵器了。”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拍了两下:“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一直在一旁听的吴守矩,突然道:“虽说兵器都没有了,但是材料说不定还在的。就算冰能毁,这炭……一般来说没有人故意毁坏的,我听说铜雀台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   可是,这炭说不定还有几块。而那岩石,说不定被炭烧的看不出来是岩石,也没有人去拿……   我倒是觉得,如果无声少主可以的,不妨带着阎少主回去一趟。若是一下子能找到这两样东西,大大的节约时间啊。”   阎自在看向鹊无声:“没事,如果不想回去。我派人去找也是一样的。本来这四种东西都很难得,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几样东西,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好碰的,但是就怕有心人,最怕就是阎自在就是那个有心人。   最不好找的是深海之草,反正都是草,也不在意多找几样。   阎自在知道,鹊无声最不喜欢提起铜雀台,阎自在倒是庆幸现在知道了怎么去解毒了只要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名字,那就好找,总比之前不知道怎么解毒强。   鹊无声一直没有说话,他醒来后就听不见兵器的声音了,所以他不知道软剑还有银针既担心又高兴的声音。   软剑:铜雀台啊,我还没有去过呢,想去看看。   银针:我也是我也是,而且到底还是回铜雀台快一些,早点找到这些药物,也就放心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见那些东西呢。   软剑点点头,当然,他没有头:“不错,说不定也可以查一查是谁屠杀的铜雀台。”   鹊无声虽然没有听见这些,但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那就启程去铜雀台吧。”   阎自在还想劝鹊无声,结果阎自若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阎自在无奈的摇摇头,只对吴守矩道:“恐怕就要麻烦吴老板解决这边的事了。我与阿鹊、阿若单独回去。”   并非阎自在不让吴守矩去,而是也有事情需要吴守矩处理,比如说裴家地牢里面的顺风耳,还有一些关于血欢的事。   不过阎自在也想将阎自若留下来陪吴守矩的,但是鹊无声到底还是需要一个大夫在身边。   吴守矩挑了下眉,看起来不赞同,但是还是说:“好吧。我处理好这边的事。”然后也出去了,将时间留给这两个人。   阎自在才对鹊无声道:“阿鹊,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先派人过去看看……”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累:“不碍事的,如果这是我活着的最后一年,我也想回去看看。或许你去了,可以看看是谁屠的铜雀台。再说了,我也想带你去看看铜雀台,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因为最后一句话,阎自在没有理由反对了:“好,我也真的很好奇铜雀台。”   鹊无声摇摇头,想说什么,却看起来太累了。   阎自在轻声道:“你躺下好好休息,我换过衣服来陪你。”说着阎自在便去了屏风后面。   阎自在倒是想起之前鹊有声之前突然过来勾引他……说实话,他真的希望鹊无声有这样的好的身体……   “自在,那个人……你是怎么察觉和我不一样的?”鹊无声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鹊无声已经忘记之前有没有问阎自在,他总觉得最近记忆有些不好。   “感觉。”阎自在回答的很明确。   其实,阎自在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神奇,他只凭着自己的感觉就察觉出来,而且还那么坚定,也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等见到真正的鹊无声,阎自在就更加明白之前的人是假的。   阎自在一时没有听见鹊无声说话,便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等阎自在出去后,才发现鹊无声眼睛水汪汪的,好像要哭的样子,一下子急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将阿若找来。”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没有,只是,很感谢你……” 第80章 误会   感谢……   其实这个词并不能将鹊无声心中的想法真正的表现出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阎自在微微皱眉,小心的捧起鹊无声的脸,轻声道:“阿鹊,我这样对你并不是为了要你的感谢。”   鹊无声眼中有些疑惑,那要的是什么?   阎自在似乎看出了鹊无声的想法,笑道:“阿鹊,我不是为了要你什么。”   虽然带着笑意,但是鹊无声却感觉到阎自在好像不大对劲,是他说错话了么?   鹊无声并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尤其是情爱方面,不然他早就发觉血欢对他的不同。   鹊无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角还有泪痕,现在病怏怏的,看起来楚楚可怜,阎自在满心的心疼,他自然不想为难鹊无声,只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鹊无声拉住阎自在的衣袖,问道:“你生气了?”   鹊无声对情爱确实不够理解。但是,他又十分的敏感,尤其是对阎自在。更何况,他向来直接单纯,有什么就说什么。   阎自在轻轻叹口气,坐在鹊无声的身旁,搂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鹊无声的头发。   阎自在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确实有一点生气,他本以为他与鹊无声已经水到渠成了,但是如果一切都是因为鹊无声的感谢。那么……所得到的一切又好像镜中花水中月。   鹊无声确实不知为何就因为一句感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鹊无声想起之前的种种,他说他希望和阎自在在一起的时候,阎自在很开心;   在之前,他说等到铜雀台的事解决后再谈其他的,阎自在也没有生气。   但是,就偏偏因为感谢两个字就生气了。   鹊无声好像有点想明白了,又好像不大明白。   阎自在感觉到鹊无声的不满,长出一口气,叹道:“阿鹊,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想这样对你,并非有什么目的。”   鹊无声终于有点明白了,抬眼看向阎自在:“你……觉得我是在报恩?”   这个角度,鹊无声露出白嫩细长的颈部,还有隐隐约约的锁骨,让人想入非非。   这个时候,鹊无声倒是觉得,如果是报恩也不错。只是,太过珍爱了,反而不舍得。   但凡阎自在对鹊无声的喜爱少一分,他也可以一恩惠要挟鹊无声。   虽然铜雀台被屠有他的原因,鹊无声中毒也有他的原因,但是鹊无声太过单纯,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反而忘记了那些坏。   只要阎自在多动几个心眼,完全可以将鹊无声哄的团团转。   最少,阎自在可以得到鹊无声的身,但是阎自在不想这样。   只这么一会,各种想法都在阎自在心中转了一圈,最后阎自在知道:“我不希望你是报恩。”   鹊无声听了却笑了。   是真的笑了。   阎自在莫名其妙的看着鹊无声,这人怎么笑了?   阎自在问道:“你……是犯病了?”   鹊无声挥挥手,还是不停的笑。   阎自在皱着眉头看着鹊无声,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阎自在问道:“阿鹊!你怎么了!你要是再笑,我就……”   他就什么呢?   他就不理他了!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威胁,反而像是撒娇。   所以,阎自在也没有问出口,心中却异常的烦躁!这个家伙!   鹊无声到底身体不好,之前又断了一根肋骨,笑的太用力,倒是有些疼了,笑意又变成了皱眉。   “活该,叫你笑。”阎自在话是这么说,却小心的拍着鹊无声的后背,满眼的着急。   鹊无声一下子靠在阎自在怀里,满眼笑意的看着阎自在。   鹊无声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因为之前的笑声,脸颊也红红的,看起来多了几分妩媚。   鹊无声其实是个很冷清的人,平时也总是斯斯文文的,情绪很少外露,像刚才那样的大笑,是从来都没有的。   阎自在看着这样的鹊无声,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注意身体。”   鹊无声笑道:“自在,我对你并没有报恩的想法。我对你,就是单纯的喜欢你,这并非回报,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但是这好里面,并没有报恩。   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也不会对你好,但是,这喜欢还是在的。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尝试着不喜欢你……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觉得我是在报恩。”   鹊无声说着又想笑,却忍住了。   鹊无声是知道阎自在的,阎自在从来都是很自信的,他对于认定的事很是有把握,而他居然认为自己是报恩,这其实也是内心深处的一种不安。   阎自在何尝有过这种时候,更何况阎自在居然为这个生气,真是……傻乎乎的……所以鹊无声才忍不住笑。   能抓住这个样子的阎自在,实在是……让人兴奋。   鹊无声突然起来的表白,让阎自在愣住了,看起来更是傻里傻气的。   鹊无声心底也是甜甜的,看阎自在这个模样,这笑意就更忍不住了。   阎自在后知后觉的发现,鹊无声是在嘲笑他。只是,他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就好像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他,其实是真的害怕鹊无声是报恩。   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鹊无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阎自在宠溺的看着鹊无声,无奈的揉揉他的头发:“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笑了。”   鹊无声问道:“那你呢?”   阎自在顿了下,笑道:“我也是喜欢你的,如果你想要听到这句话,我的喜欢也不是因为对你的愧疚,而是,就是喜欢你。”   鹊无声笑眯眯的点点头,听话的躺在被窝里。   其实,两人都不大确定,什么是喜欢,为什么喜欢对方,反正就是希望在一起,如此而已。   阎自在慢慢出来房间,想起刚才的事还忍不住笑着摇头,他怎么就会觉得鹊无声是在报恩呢,鹊无声之前明明说过是喜欢他的。   或许,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患失患得?   ——   当晚,阎自在就带着鹊无声离开这里,去铜雀台。   一年的时间并不多,尤其是这些药并不容易找到,所以必须要快,快,快。   而且,阎自在觉得血欢还是会盯着这里,所以还是要尽快,且得小心行事,不能让血欢发现,他手中的鹊无声是假的。   对于鹊有声,阎自在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残忍。   既然鹊有声决定要假冒鹊无声,就要做好这种准备。   如果其他人打入阎王府他也会生气,也会将人杀死,但是绝对会给个痛快。   而鹊有声所做的大大的超出了他的底线。   鹊有声的脸完全弄的和鹊无声一样,除非将脸割下来,这证明鹊有声已经打算就按照鹊无声的样子活下去了。   如果鹊无声真的不再回来,那么以后,铜雀台的一切说不定也都成为鹊有声的了。   最最可恨的是鹊有声利用他对鹊无声的感情……   这些都是他不能忍受的,所以,就让鹊有声尝尝冒名顶替的结果吧。   相信,鹊有声得到的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血欢是真的喜欢鹊无声,毕竟血欢那种性格,居然还在鹊无声身边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是血欢没有想到最后的果实被他得到了。   可是血欢越喜欢所做的就会越残忍,看他在地牢里对鹊无声做的就知道了。   所以,万万不能让血欢知道鹊无声的存在。   阎自在看着熟睡的鹊无声,铜雀台那里也安全一些,毕竟是鹊无声的地盘,纵使是没有人了,到底那里更安全些。   这也是阎自在要带着鹊无声去铜雀台的原因。   只是,这一次不像那次从阎家村来金陵舒服了,他们坐的马车看起来很普通,甚至说很是破旧,和普通的马车没有任何的区别,就连赶车的也是一个老大爷,阎自若则骑着马充当小厮,其他的就没有任何人了。   但是不要小看这辆马车和那个老大爷,马车看起来破,但是胜在防护,保护性能相当的强,不敢说刀枪不入,但是就是血欢手中的断刀,也要砍个两三刀才能出现划痕。   这马车几乎是刀枪不入了。   而且相当的稳,几乎让坐车的人感觉不到车在移动。   但这也是阎自在选择这辆马车最主要的原因,毕竟这辆马车有一个小小的弱点,就是太沉,速度上会慢一些,只能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匹马。   好在,听鹊无声说,最后他们会乘船,所以也不会太耽误时间。   这与赶马车的老大爷,则是阎王府的人,功夫不比阎自在差,甚至还要好上一两分。因此,阎自在有九成把握,就是血欢来了,也不能将鹊无声带走。   现在就是要更快的到铜雀台,找到那些药。   这一次鹊无声昏迷的时间比较长,而且也只能躺在马车里,阎自若每次过来把脉都只说正常,偏偏鹊无声看起来就好像没有气息了一样。   阎自在恨不得马上飞到铜雀台…… 第81章 我有一个秘密   阎自在看着怀里的人,皱着眉头,鹊无声已经睡了第五天了,吃的东西都是阎自在一口一口喂的,但是鹊无声就是醒不了。   他们现在到达了百越。   从金陵到百越倒是不远,十来天,而阎自在居然用了五天,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只是可怜了阎自若,他一路跟着快马加鞭,现在已经衣衫褴褛,若不是骑着马,看起来和街头的小乞丐差不多。   当然,阎自若和鹊无声还是干净整齐的。   不过因为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两人也都穿的很简单。   在这里,他们要休整一天,第二天就坐船去铜雀台。   百越这里靠着大海,有许多的船只,还有许多的洋人,这里倒没有金陵那边那么的古板,风俗看起来要开放很多。   阎自在甚至看见了两个男子手牵手出来,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眼神。   这里倒是舒服。   阎自在小心的喂了一口鹊无声水,鹊无声慢慢的喝下,但是始终不曾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阎自在摸着鹊无声更加消瘦的脸庞:“阿鹊,你醒来看看吧,这里很好呢。以后等你好了,说不定咱们可以在这里定居。”   鹊无声还是那个样子。   阎自在叹口气,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能知道那些药材。   但是看着鹊无声这样,他内心就很担心,这一年的时间来得及么?   阿鹊,你一定坚持住!我也会坚持处的!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争吵声。   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选了一个很普通的客栈,以及一个很普通的客房。   客栈,本来就是很容易出现事端,阎自在倒是不担心,只是下面的声音,好像……   阎自在站起来,走到门旁,打开一个缝隙,正好看到下面,楼下站的人居然是金算盘!   阎自在眉头皱起来,他当时在裴家的地牢看见顺风耳就觉得奇怪,这两人都失踪了,可是为什么会在裴家,而且当初失踪,是因为鬼派的事。   阎自在当时就起疑心了,之前他认为自己是被鬼派送出来的,只有鬼派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他看见顺风耳后,就明白,或许鬼派与裴家联手了,也只有这样鬼派才能通过裴家知道金算盘和顺风耳。   那么,金算盘在这里,是在为鬼派与裴家干活?   阎自在靠着门,就听金算盘在外面嚷嚷:“各位客人,想去铜雀台的在这里买票,三十个铜钱一张票,五十个铜钱两张票,满二十个人可以赠送大家地字客房,超过五十人就是天字客房,现在一共是十八名了,只招五十人,数量有限,请大家踊跃报名!踊跃报名!”   阎自在在一旁听的满脸黑线,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阎自在想了下,站出来,道:“我这里四个名额。”   金算盘听到这话刚要说什么,一抬头看清楚人,顿了下,紧接着就道:“恭喜这位顾客,是第一个出来购买的,我代表东家在赠送四人两张情侣心形床,希望客官住的舒服。还有没有其他顾客参加?”说完只看着其他人,根本就不敢看向阎自在。   阎自在挑了下眉,只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金算盘忙道:“明日一早,会有马车来接客官。”   “我自己有马车,地点。”   金算盘已经听出阎自在语气里的不大高兴,忙道:“在三点水码头,爱情号大型油轮。”   阎自在眼角抽了下,又问:“上来拿银子,我要升级成天字加一号房。”   金算盘嘿嘿一笑:“只要有银子自然就可以,客官稍等。”   金算盘收了几个客人的铜钱,才上了二层,却没有进去,只道:“客官,四个人都升级的话一共是二两银子。”   阎自在看了一眼金算盘,金算盘除了最一开始神色有变化,现在一直都没有变化。   金算盘结过银子就走了。   阎自在看着金算盘离开的身影,才转身回到鹊无声身边,张开手,里面有一张纸条,是金算盘刚才塞到他手中的。   “上面……写的是什么……”是鹊无声的声音。   阎自在惊喜的看着鹊无声,鹊无声醒了比什么都让阎自在高兴。   阎自在握着鹊无声的手:“你醒了……”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我一直都醒着……”   看了眼阎自在,接着道:“你说的什么……我都听见了,只是……我没有办法回复你……对不起……”   阎自在怔了下,想到之前鹊无声确实虽然是醒了但是却清醒不了的时候,但是,不是说只要他在身边就没有事了么?怎么……   那只能证明鹊无声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了。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还是像以前那样摸着鹊无声的头发:“没事……没事……咱们会找到药材的。”   鹊无声笑着点点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提起药材就高兴了,只是道:“好在,我们要去铜雀台了,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离开铜雀台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有些想念铜雀台的。”   在鹊无声「清醒」的这几天来,他已经想清楚了,未来的一年不想太过奔波,就想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铜雀台也好,阎家村也好,只要是和阎自在在一起就行。   阎自在已经感觉鹊无声的绝望,也并没有劝慰,说太多了没有用,只有做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   阎自在轻声问道:“是因为铜雀台才将你叫醒的么?”   鹊无声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的,听起来,铜雀台已经变成旅游观光地了,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使用费呢。”   鹊无声还有心情开玩笑。   阎自在也忍不住笑了,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道:“晚上好好问问金算盘吧。”   纸条上写着:半夜三更见。   阎自在也是哭笑不得。   阎自在道:“我让阿若给你把脉……”   鹊无声却拽住阎自在:“别去了,找来也没有什么用,我不喜欢总是有人给我把脉,好像我是个病人。”   阎自在担心的看着鹊无声:“阿鹊,咱们现在在百越,这里很好,我还看见有两个男子手牵手逛街,以后,咱们可以定居在这里,你不要……”   阎自在担心鹊无声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鹊无声看出阎自在的想法笑道:“自在,你放心的,我比谁都想活下去。只是,我不想被当成一个病人。”   这五天的折磨让鹊无声永远都不想再睡觉,他就好像一个布娃娃,被人摆弄,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连动也不能动。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不再沉睡,他也明白,自己这次或许真的到紧要关头了,或许就真的只有一年的时间,甚至更少,那么他只希望能够好好的活着,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   阎自在点头应下:“好,不去找他,就我陪在你身边。”说着阎自在坐在鹊无声身旁,搂着鹊无声。   鹊无声的头放在阎自在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自在,我能听见你……你的声音,真好。”   阎自在笑道:“我一直都是这个声音。”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停顿了一下,道:“我想告诉一个秘密,关于我的。”   阎自在挑了挑眉:“什么秘密?你是不是想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鹊无声轻笑:“也差不多。”   阎自在很是惊讶:“什么叫做差不多,难不成是三见钟情?”   阎自在是知道,鹊无声虽然一开始主动住进阎家,但是之后,鹊无声对他的态度就是避让。   这也让阎自在有些奇怪,他什么也没有做……如果不是真的知道鹊无声没有什么想法,他还以为鹊无声是欲擒故纵呢。   鹊无声道:“因为在你的身边,我听不见其他兵器说话的声音的。”   鹊无声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告诉阎自在,一来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说;   二来,他想找人分享,这个人就是阎自在。   “兵器的……声音。”阎自在眯着眼,思考着鹊无声说的这句话,阎自在并没有不信。相反,他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先假设兵器真的有声音,再假设这声音还能让鹊无声听见……   那么,很多的事就豁然开朗了,很多时候鹊无声所做所说的也有了原因。   鹊无声紧张的看着阎自在,他就担心阎自在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他也觉得有人能听见兵器的声音很奇怪,如果有人告诉他,自己能听见锅碗瓢盆的声音,他一定觉得对方疯了,不过如果是阎自在告诉他的话,或许他会考虑相信一下……   那么,阎自在会相信他说的么?   阎自在一直都没有说话,这让鹊无声更加担心。   鹊无声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能听见,我……我……”   阎自在轻笑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在想,如果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一定很有意思。所以,这些兵器在你眼中,是不是就和人是一样的?它们平时都说什么呢?”   鹊无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奇的说:“你……你居然相信?”他还以为要好好的说服阎自在呢,甚至,还想一些证据。   没想到……阎自在居然相信…… 第82章 一生的伴侣   阎自在对上鹊无声惊讶的眼眸,笑道:“有这么吃惊么?”   鹊无声想了下,点点头:“有。”   顿了下,更加肯定的说:“简直比我能听见兵器还让人惊讶。”   阎自在笑了下,揉着鹊无声的头发:“没有什么奇怪的,江湖上很多奇能异士。金算盘耳朵灵的厉害,据说掂一掂钱袋子,听里面的声音就可以知道一共有多少铜钱。不差分毫。”   鹊无声听了也忍不住惊讶:“好灵的耳朵,厉害!”   阎自在笑道:“顺风耳虽然叫顺风耳,但是耳朵却不如金算盘,倒是能说,他会许多的外族人的语言,而且,很容易学会。等有机会,便让你听听。”   鹊无声点点头:“那你呢?”   阎自在愣住:“我什么?”   “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鹊无声问道,知道阎自在对于他能听见兵器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就莫名其妙的放心了。   他倒是好奇起阎自在了。   阎自在统领整个阎家村还有阎王府,诸如顺风耳还有金算盘都听他的,自然有过人之处。   阎自在歪头思考着:“你别说,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问题,可能,大概是我太完美了吧……”   鹊无声一听笑了:“可能是你脸皮太厚了。”   阎自在跟着鹊无声一起笑。   笑过了,鹊无声伸手摸着阎自在的脸,苍白而瘦弱的手在阎自在脸上,看着让人怜惜。   阎自在握住他的手,凉凉的。   阎自在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的。   鹊无声叹道:“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应该是能听见声音的,但是后来又忘记了那些声音是什么感觉。”   见阎自在有些迷糊,便解释道:“我说的那些声音就是风声雨声或者是鸟鸣,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耳朵里就只有兵器的声音了。也说不出来不好,倒是很有趣。只是,有的时候也很怀念那些普通的声音。”   阎自在听着就忍不住将鹊无声搂的更紧,鹊无声的孤独应该是他想象不到的,小的时候阎自若被罚禁足,甭说听不见声音,他自己待在屋里都受不了。   更何况像鹊无声那样,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兵器。   阎自在很是心疼,问道:“你的……父母呢?”鹊无声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的父母家人甚至是朋友,唯一说过的就是一个老师。   鹊无声摇摇头:“记不清了,大约是铜雀台的某个教众,发现我对修复兵器很有天赋,就将我交给了当时铜雀台的主人手中,后来我听不见声音了,也不记得谁是我的父母了。”   鹊无声说的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更让人心疼。   阎自在完全想象不到,到底是怎样的父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   鹊无声大概看出阎自在的想法,笑道:“你别想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而且,我想大概已经死了吧。”   鹊无声是笑着说出这句话。   阎自在知道鹊无声很冷清,却没有想到如此……无情,对比起来,自己倒是要幸福一些。   他被送出宫是皇后无奈之举,且皇后与太子倒是还念着他,只是裴家的那些人有些烦人……   到底,自己没有被彻底的抛弃,还有些念想。   鹊无声是什么也没有的,除了身边的兵器,所有人找鹊无声更多的也是为了修复兵器,慢慢的,因为铜雀台,更多的人又想得到鹊无声,又想毁掉鹊无声。   鹊无声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   阎自在只道:“没事,你还有我。”   鹊无声笑笑,只靠在阎自在怀里:“之前,我也曾经以为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双手,也不会有人在乎我。可是,当铜雀台被屠,当我离开铜雀台后,我才发现,不是的。   铜雀台是我的家,那里的人也都是我的亲人,他们以我为荣,只是,可能我不知道吧。   所以,自在,感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让我回到铜雀台,虽然,我当时不想回去。我想,那个时候我大约有些别扭吧。”   阎自在轻轻吻了下鹊无声的额头:“是你自己坚定要来的,你一点也不别扭。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听到金算盘说什么铜雀台观光,你就醒了?那是你的执念。”   鹊无声点头,叹道:“自在,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真正屠铜雀台的人。”   阎自在顿了下,看向鹊无声:“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一起找到的,会一起帮你报仇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没有时间的太忙的话,我也会继续查这件事的。”   阎自在知道,鹊无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鹊无声才松了口气:“能遇见你是太好了。”   阎自在按住鹊无声不安分的小脑袋:“我不想伤你。”这声音有些沙哑。   鹊无声瞅着阎自在:“没关系的,自在,你不会伤到我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邀请。   阎自在真的有些忍不住,他们这一年来,同吃同住,最多的亲昵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互相搂着,亲吻额头,不曾再更加的亲近。   一来是鹊无声身上的毒导致鹊无声有些柔弱,二来则是,阎自在一直在等待,等待鹊无声敞开心扉。   等待鹊无声真心实意的愿意接纳他。   现在终于等到了,可是,倒是鹊无声身体不好,阎自在并不敢进一步。   阎自在是真心相信鹊无声会好,所有的药材都会找到,他就是将天下翻个底朝天,也会找到。所以,他宁愿忍着,等到鹊无声好的那一日……   而此时此刻,阎自在只是紧紧的搂住鹊无声,好像要将鹊无声揉进怀里。   鹊无声小声的嘤咛,这声音好像是小猫在叫唤。   阎自在心中痒的很,但是还是忍耐着,只低头吻上鹊无声的唇……   很温柔很温柔,这就是鹊无声感觉到的。   一吻结束,阎自在看着鹊无声。   此时,鹊无声已经瘫在床上,眼睛满是水雾,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去了,上身几乎半裸。   阎自在看过鹊无声很多次。但是,只有这次,阎自在觉得眼前的人不单单是病人,还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阎自在有多自信能救好鹊无声,鹊无声就有多不自信,那些药材他看见过,若是只有一二种还好说,十二种……   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有些药材需要运气的。   其中就有一味药材名为冬阳寒梅,顾名思义,就是冬天阳光下的寒梅,这冬天就是最冷的冬天,在这最冷的冬天中最热的一天的中午,刚刚开花的一枝寒梅。   就是这样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可是,这最冷的冬天要有多冷,整个冬天最热的那一天又是哪一天?而这寒梅本来就是寒冬开的,会在最热的一天开么?   不定数太多。   今年的冬天已经到了,比起往年也没有觉得有多冷,所以或许就要去寻前几年的寒梅。   这就更多难度了。   所以,鹊无声是没有希望的。所以,及时行乐,他希望阎自在能真正的和他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又什么时候醒来……   阎自在看着娇弱的鹊无声,在他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小草莓,便没有动静了。   然而,他没有动静不代表鹊无声没动静。   鹊无声不仅有动静,还很疯狂……   事后,阎自在也没有想到鹊无声这么的大胆。但是,阎自在也深刻的感觉到了鹊无声的决心。   鹊无声:“自在,没关系的,总有一天我会得逞的。”   得逞……   这话说的……   阎自在忍不住想,这明明应该他说的话,怎么从鹊无声口中说了。   要不是鹊无声身体不好,他非要……   躺在一旁的阎自在闷闷不乐,觉得主动权完全的被鹊无声抢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阎自在就这么「憋屈」的半夜三更,等到了金算盘。   金算盘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参见少主。”   阎自在瞥了一眼金算盘道:“你既然已经投靠其他人了,就不必行这样的大礼了。”说完阎自在还为鹊无声盖了盖被子。   鹊无声倒是没有睡着,但是没有什么精力,他也很费体力的,谁知道阎自在坚持了那么久。   金算盘自是不知道这些,只道:“还请少主降罪。”   阎自在挑了下眉,金算盘这是承认了?   “你现在为谁卖命呢?”   “吴老板。” 第83章 原来如此   吴守矩?   “也就是说,你是被吴守矩拐走的?”是鹊无声说的。   他的声音还有些疲惫,柔柔的,不带有任何的气息。   金算盘自然听出啦这是鹊无声说的,只觉得鹊无声比之前更没有精气神了。   金算盘回道:“是的,无声少主。”   阎自在挑了下眉:“你之前就认识吴守矩。”   笑了下,“我就说江湖上有名的金算盘为什么躲在阎家村,看来你是得罪吴家了吧。”   金算盘无奈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之前我为吴家算账,少算了一枚铜板,我一时担心,就跑出来了……   后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阎家村,嘿嘿,还就赶巧,觉得阎少主特别的平易近人,而且阎家村怎么住怎么舒坦,风景就是那么的好,哪哪都漂亮!”   阎自在忍不住咳嗽两声:“别说这些没用的。”他自己不知道阎家村什么德行?   金算盘叹口气:“没想到,好景不长,吴老板突然来了,还威胁我,我本来是想趁机跑出去,没想到却被吴老板抓个正着……   他就把我安排到这,说是负责招引游客。等待一个特殊的客人。   所以,阎少主,我保证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阎家的事。我对阎家是真心的,也不想回什么吴家……等我还完那一枚铜板。”   阎自在坐起来,周这么问头,问道:“就一枚铜板,吴守矩至于这样么。”   鹊无声曾经听那些铜板说过话,知道其中的内情,便道:“他口中的一枚铜板并不是咱们口中的一枚铜板,吴家的一枚铜板相当于十万两……黄金……”   阎自在恍然大悟。   金算盘解释道:“还是无声少主聪明,不过这十万两黄金对于吴家来说,真的就是只是一枚铜板……”   阎自在笑了下,低头看着金算盘,道:“所以,金算盘,你有没有想过,吴家找你不是因为你偷了一枚铜板,而是你是吴家的账房。”   想想也对,金算盘恨不得知道吴家的底子,能到给吴家算账的地步,肯定是吴家的心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金算盘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吴守矩对他不依不饶的。   阎自在无奈的摇头,合着金算盘还一直当那枚铜板的过错。   这智商,也就只能算账了。   阎自在道:“好了,你站起来吧,出了阎家村,我护不了你们,也并非是主仆。”   金算盘是吴家的账房先生,他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把人留下。当然,除非吴家要杀了金算盘。   但是想来吴家是不会放弃金算盘算账的手艺着。   没想到金算盘就是不起来,只道:“少主请放心,我这辈子除了阎家哪也不去,待解决了这件事,便守在阎家村不再出来。”   金算盘手中也算着阎家的帐,虽然阎家的产业不如吴家多,但是阎家要是换个可信的账房先生,也难。   阎自在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信。   他自然是信任金算盘的,就算金算盘不再阎家,回到吴家,阎自在也是相信他的。   他们十几年的交情不是假的,虽说是主仆,但是,更多的是朋友。   但是阎自在也不想因为金算盘与吴家作对,毕竟吴家还有那么多人……   “是因为顺风耳么?”这话是鹊无声说的。   金算盘与顺风耳两人交情很好,顺风耳愿意为了金算盘冒险离开,看见两人感情不同一般。   金算盘点头道:“正是。顺风耳是从小在阎家长大,是不会离开,我也不会。更何况,吴家是非之地,并不适合久留。当初我为吴家算账也是被迫的。所以,阎少主,请你不要赶走我。”说着就差双腿跪下去了。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   阎自在问道:“算盘,你不知道顺风耳被关在裴家地牢里么?”   “什么?他为什么被关在地牢里?他……他怎么回事?”金算盘的担忧不是作假的,是当真着急了,要不是眼前的人阎自在,他就差过去揪着领子询问了。   阎自在上前扶起金算盘,让他坐下,才道:“你先告诉我你出去后都发生了什么,可看见顺风耳。”   金算盘已经方寸大乱,想了想,道:“那天少主让我带着人去村口堵人,那个时候确实有许多的外人想趁乱进来,我们将人打走后,我正要回来,却看见顺风耳……”   顿了下,仔细想了想,“现在想来好像也不是顺风耳,反正那个人的声音很像顺风耳,我便跟着过去,没想到就晕倒了。等我醒来就看到了吴老板。”   “吴老板让我赔银子,可是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就被吴老板送过来,只告诉我,等我遇到他要等的那个人我就可以走了。所以我就每日在这里揽客。没想到碰见了阎少主。”   鹊无声奇怪的问道:“为何要将人引到铜雀台?铜雀台怎么了?”   金算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铜雀台被吴老板重新建起来。现在……成为一处观光地,有很多江湖人士慕名而来。”   鹊无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面对的会是废墟。但是……却成了一处旅游胜地,实在是……让人无奈。   阎自在道:“我想你遇见应该不是吴守矩,至于你要等的人,或许就是我们。”   金算盘并不大明白这些说的什么,但是他现在着急的是顺风耳:“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顺风耳他……”   阎自在道:“我长话短说,之前你在阎家村消失了之后,顺风耳太担心你,就跑出去找你,后来你们都消失了。   我接到消息,说你们可能在金陵,正巧也有事要来金陵办,便跟着过来了。   后来阿鹊被人抓走关在了裴家地牢里,我去救他的时候在地牢里看见了顺风耳,我本打算将他一起救出来,但是他却说,有人拿你威胁他,他一旦出去,就会杀了你的……”   金算盘狠狠砸了下桌子:“胡扯!我好好的!那那……顺风耳怎么办?我去救他!”   阎自在拉住金算盘:“不可,现在想来,你当初遇见的吴守矩可能不是他,因为吴守矩几乎与我们在一起,不会有时间威胁你。所以,可能你身边的人真的是裴家的,而顺风耳也被他们辖制住。”   阎自在想到鹊有声,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金算盘与吴守矩关系也比较正常,不会注意太多的细节。   鹊无声对金算盘解释道:“他们当中有个易容高手。”   金算盘又狠狠的砸了下桌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想起这几个月顺风耳一直在地牢里,他心里就难受,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少主,你说有没有可能地牢里的顺风耳是假的?”   阎自在想了想,摇头:“不可能,我去救人的时候,是没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专门放个顺风耳就为了等我。”   金算盘重重叹口气:“少主,我该怎么办?”   阎自在道:“你只当做不知道怎么回事,免得他们当真对顺风耳怎么样,明天只引着我们去铜雀台就行了。   估计,等我们到了铜雀台,他们也就对你不感兴趣了,你再偷偷回金陵,我给你画一个裴家地牢的路线图,你召集阎王府的教徒,去救顺风耳。”   金算盘自是应下,只是还有些担心:“那……少主和无声少主……万一……”   鹊无声冷笑:“你不必担心我们二人,铜雀台好歹是我的地盘,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他这个少主之前并不称职,现在可不能再那样下去。   金算盘咬了咬牙,道:“好!只是两位少主一定要注意,我感觉,铜雀台现在很不安全。每隔三天,我便将部分游客送到铜雀台上,那些人在铜雀台上待三天我再接出来,次数多了,我也发觉不对劲了。   有的人就好像被下了蛊一样,眼睛无神,好像木头人。有的时候,人数也对不上,少那么一两个人,我最一开始还询问过。   吴家那边只是说,有人喜欢铜雀台多住两天,后来我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来……好像有人将铜雀台当成一个基地,招募江湖上的奇能异士。”   金算盘之前真的认为是吴家人,所以想着吴家人大概想谋反,因此也就不再细问。   这很正常,吴家那么有钱,钱多了就想有权,想篡位也正常。   阎自在道:“好,我记住了,你先离开吧,只装作不认识我,明日见机行事。”   金算盘自是应下,然后抱拳离开。   阎自在又躺在床上,搂着鹊无声:“你困么?今晚都没有好好休息。”   鹊无声笑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是,你挺累的。”   阎自在笑了下,眉头又皱起来。   鹊无声伸手抚平他的眉毛:“怎么了?是因为裴家么?”   阎自在点头:“基本上应该不是吴家干的,那么就是裴家。裴家倒是厉害,借着吴家办事,不管成不成,这锅都让吴家背了。难怪,吴守矩那么着急,他或许早就有感觉了。”   真正想谋反的是裴家。 第84章 上了贼船   两人这一夜都没有怎么睡,鹊无声是不敢睡,阎自在是睡不着。   阎自在精力旺盛,反正也睡不着,离着白天还有那么一两个时辰,还可以干点什么……反正他已经开启起了一扇新的大门。   既然不能对鹊无声做些什么,只能让鹊无声对他干些什么了。   因此,鹊无声身旁多了一个人形兽,连鹊无声都觉得阎自在的眼神能活生生的把他吃了。   “你……能不能不要蹭我了……”鹊无声已经面红耳赤了,哪里想到阎自在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阎自在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办法,终于吃到肉了……不,终于看到肉了还不能吃,总得闻闻肉香吧。”   鹊无声长叹一声,只摸着阎自在的脑袋,好像摸着一只大狗狗。   “自在,你打算怎么办?”   阎自在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后知后觉的才明白鹊无声是在问以后的事。   阎自在道:“先把你治好,其他的事都拖后。等你好了,看看裴家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们就想扶持太子的话,就没有什么事,如果有其他的念头……就看太子那边想干什么了,反正我是不会入宫的。”   上次入宫,阎自在就觉得闷,不会自投罗网的。   鹊无声又是长叹一声,不再说。   他问的是,如果他不在怎么办。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想活下去,他挂念阎自在也挂念铜雀台,他放不下!   第二日一早,阎自在神清气爽,看起来完全不像折腾一晚上的人。   反而是鹊无声,脸色很是苍白,看起来更是柔弱。   阎自在总觉得鹊无声可能随时羽化。   鹊无声看出阎自在的紧张,只担心的道:“辛苦你了。”他不睡觉,是担心他一睡下就再也醒不了。   而阎自在也是这样担心的,可是鹊无声因为中毒的原因,倒是可以忍下。   但是阎自在是正常的人,就算内力超乎常人,也不过是几个晚上。   阎自在笑道:“不辛苦。”说完就抱起鹊无声,肩上有一个包袱。   鹊无声现在连走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没有马车代步的话,就只能靠阎自在。   阎自在一出门,就看见阎自若和哑叔,哑叔就是之前赶马车老大爷。   他不会说话,但是听说并不是哑巴,反正没有人听见他说话,所以就被大家称为哑叔了。   但是,哑叔的兵器是个话唠。   他腰间挂着马鞭。   马鞭:哎呀,这个公子长的好俊俏啊。啧啧,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   看起来好柔弱啊,好想保护啊……啊呀呀,咱们是去铜雀台么?   那里我可听说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听说有许多的兵器么?   不知道有没有像我这么厉害的么?啊,对了,是要坐船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过,我好像有些晕船。   鹊无声听了,忍不住笑了,他一个马鞭还能晕船。   马鞭:啊呀呀,这个公子笑起来好俊俏啊,真想亲一口……   这个不正经的马鞭……   鹊无声忍不住又打量一眼哑叔,哑叔很是平静,根本就不像是内心这么丰富的人。   但是一般来说,兵器的性格都来自主人,所以,哑叔的性格……   等等,不对,他能听见兵器的声音?   他不是不能听见声音么?   鹊无声心中询问软剑,软剑不理会他。   他询问玉扇和红曜,都没有兵器理会他。   因为要回铜雀台,所以阎自在也帮着他将玉扇和红曜带来了。   玉扇之前被他收起来,后来再放在他身边,他已经听不见兵器的声音了,所以玉扇和红曜怎么样了,鹊无声也来不及询问。   而,现在,他又听到了……不对,是他只听到哑叔兵器的声音。   这……太奇怪了。   有阎自在在,几乎没有兵器会说话,而哑叔……   阎自在抱着鹊无声上了马车,见鹊无声一直盯着哑叔,便道:“哑叔是与我父亲在一起的元老,行踪不定,轻易不出现。这次是特意把他请过来。”   鹊无声问道:“哑叔的内力……比你强吧。”   阎自在挑了下眉,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现在嫌弃我功夫不好了?”   鹊无声扑哧一下笑了,没想到阎自在这还吃起醋了。   阎自在见鹊无声笑了,也跟着笑道:“哑叔的内力上乘,功夫也让人摸不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功夫多好。而且他是我的师父。”   鹊无声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阎自在的的师父是他父亲,没想到……   鹊无声道:“哑叔确实不简单。他平时性格也这么……内敛?”   阎自在想了下,道:“反正我有记忆的时候,哑叔就是这个样子,不苟言笑,我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话。所以,我练武也很困难的,不说话谁知道哪里做错了哪里又做的对?”   阎自在练武很是吃了一顿苦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完全靠猜来练武。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很值得。   鹊无声虽然重心在修复兵器上,但是也练过武,明白阎自在的感觉。   鹊无声练武天分很一般,纵使是请了名师,也不过如此。而阎自在有一个不说话的师父,纵使天资聪颖,难度也很大。   鹊无声心疼的摸着阎自在的脸颊。   阎自在掀开帘子看了眼,他们已经到了码头。   阎自在笑道:“你要看看这船么?很大,足足有三四层楼高,咱们的马车可以直接上去的。”   这马车能上去,就是因为他定的天+1号,自然有特权。   只是,阎自若不能不能骑马上来。   阎自若最近都很沉默,大约是因为没有吴守矩。   鹊无声跟着看了眼,然后摇摇头,不是很感兴趣。   他看阎自在有些不解,便笑道:“出铜雀台需要坐船,我是经常能看见这船的,这船还不算大,我还见过可以运马车与马匹的,那船停在岸边,在夜里看着好像是个大怪兽。”   阎自在听的很认真,这是鹊无声第一次说关于铜雀台的事。   鹊无声看着车顶,现在马车已经上了船,有些颠簸,鹊无声倒是没有什么感受,只继续说:“铜雀台依山傍水,后面有两座大山,我经常去山里寻找石材。前面的大海,我以前还潜到水里找过材料,水下很美。有机会,带你一起。”   这些是阎自在不曾知道的。   阎家村对于阎自在来说是珍宝,铜雀台对于鹊无声来说也是一样的。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神采奕奕的,笑道:“你说的铜雀台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掀开帘子看了眼,他们已经到船上了,外面是大海,宽广无边:“我以前也不知道铜雀台对我这么珍贵。”   阎自在才想安慰鹊无声,就听鹊无声又道:“其实,铜雀台很热闹,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前来修复兵器,那个时候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有很多的人,铜雀台没有黑夜,只是我不曾去看过,只是闷在房间里修兵器。”   阎自在亲了下鹊无声的耳垂:“这次回去可以好好看看,你会修复兵器,也能修复铜雀台。”   鹊无声自然是应下。   船慢慢的动起来,他们就要到铜雀台了。   只是这个就要,居然要需要一天一夜,速度并不快。   鹊无声也微微皱眉,按照行程,白天开始晚上就能到,但是却非要在船上住一晚上。   阎自在招来船上的小厮询问。   这小厮看起来根本不像小厮,倒像是大家的公子,但对他们还是很恭敬。   小厮解释了一番,阎自在才明白,这是忽悠他们花钱呢。   这船相当的豪华,设施也齐全,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都要花钱。   也难怪之前花的钱那么少,就是先把人忽悠进来,再让人花钱,当然要让人多花点,才值得,所以,就要多休息一晚。   阎自在听了无奈的摇头,这船应该真的是吴家的,也就吴家能想出这么多鬼主意。   阎自在对鹊无声道:“我带你逛逛吧。”   鹊无声听小厮解释一番,也感兴趣了,他虽然见过比这还大的船,到底没有上过这种以娱乐为主的船。   这船上的小厮也相当的有眼力见,阎自在才抱起鹊无声,就有小厮推上来一个轮椅。   阎自在将鹊无声放在轮椅上,打赏了小厮一块碎银子,才推着鹊无声上前走。   大概是金算盘打过招呼,他们被安排在顶层,这里安静而且一出去一个很大的空场,可以在上面弹古筝,可以看着海,这是顶级船舱,一般人不能上来。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下楼,楼梯有专门走轮椅的地方,很是方便。   到第三层就热闹起来的,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型集市,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小倌馆……   鹊无声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一条船可不少钱吧。”   阎自在笑道:“是不少,而且,这船大约只有吴家有,吴家也只有十艘。不过送给了皇室两艘。”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到一处茶馆,这里还有说书的,和外面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价钱贵点。   阎自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铜钱,那老板看了一眼,大吃一惊,变的更是恭敬,也没有收他们钱。   这是在皇宫里捡的那枚铜钱,用鹊无声说的,这铜钱值一百万两……黄金……   阎自在笑道:“你想去小倌馆看看么……” 第85章 船漏了……   小倌馆……   鹊无声对上阎自在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想起他们晚上干的那些事,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但是鹊无声却忍着这种的羞涩的心情,笑道:“也好,你也可以多学几种,就算是一个人也能解决的招数。”   这话让阎自在一怔,没想到鹊无声这么大胆,从后面看见鹊无声的耳根都红了,看起来相当可爱。   阎自在低头舔了下鹊无声的耳垂轻声道:“这个不用学,这是本能,只要你在。”   这话让鹊无声耳朵痒的厉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阎自在为鹊无声盖上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风:“船上有些冷。”   鹊无声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阎自在,眼中含笑,懒得理他。   这一眼在阎自在眼中却反而别有风情,他忍不住又……   阎自在还真带着鹊无声去了小倌馆。   鹊无声只去过一次,就是上次那个红馆,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是小倌馆,偶来又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也没觉得这小倌馆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比较的美妙……   首先从装饰上看,并不冷硬,也没有那么的妩媚,就是透着舒服,让你进去后哪哪都心里舒坦。   再看那些小二,鹊无声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小倌,反正看着挺正常,没有过分的柔美美艳,看着就和普通的人家的公子差不多,不卑不亢。   与他们说上几句话,更觉得舒服。   这人察言观色相当厉害,只要你不想听的,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过分的谄媚。   难怪阎自在要带他来这,与这些人聊聊,从心中让人舒爽。只是,阎自在怎么带他来这?莫非是来过?   鹊无声笑眯眯的看了眼阎自在,想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询问,没想到与他说话的那个小倌就通过这么一个眼神看出来,站起来笑道:“两位公子慢慢喝茶,有需要只需要拉一下铃铛就好。”说着便告退了。   鹊无声挑了下眉。   阎自在笑道:“怎么了?”   鹊无声疑惑的道:“你来过?”   “你吃醋了?”   虽然两人并没有实质上的「以身相许」,并没有那么的深入。但其实,也就是差那么最后一步。不过,两人感情却亲近了不少。   鹊无声还是问道:“你经常来?”时间越少,他就越珍惜这段时光。   阎自在看鹊无声还这么执着的询问,心里暖融融的,他只将刚才的铜板又拿出来,抛了几下。   鹊无声看着这铜钱,眼睛一眯,恍然大悟:“这里是……吴……”最后这个名字在阎自在的眼神中消失。   这条船上可不仅仅有吴守矩的人,还有裴家。   不,或者说这条裴家的船上,有吴守矩的人。   也对,吴守矩的生意遍布各处,这船上有不奇怪。也难怪阎自在一出来就将铜钱露出来了,原来是在找吴家的人,但是这不也惊动了,裴家的人?   鹊无声眼露出疑惑,阎自在只笑着摇摇头。   鹊无声见阎自若和哑叔都不在,或许是阎自在另有安排,心中有些平静了,他是相信阎自在的。   鹊无声只是叹道:“也不知道铜雀台怎么样了。居然变成了观光景点,真是……”   想起这里,鹊无声就心疼,倒不是觉得去铜雀台的人多,而是明明是个兵器库,现在却沦为……铜雀台若是有生命的话,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大概很伤心吧。   阎自在扶住鹊无声的肩膀:“如果,这次能顺利回去的话,铜雀台的主人就到了。”   顺利?   难道回去还会遇到麻烦?   鹊无声想到金算盘说的,这艘船在这里一直在等一个人……   莫非,在等他?   鹊无声沉吟了下,问道:“他们是在等……我么?”   阎自在点头:“他们在等铜雀台的主人。之前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在等我,可是我与你来铜雀台是不可预知的,倒是你,肯定是要回来的。”   鹊无声眉头一皱,冷笑:“他们是想得到铜雀台吧。”   铜雀台被屠,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但是有些人并不想相信铜雀台被毁了,而且那些兵器又去了哪里?   所以裴家在找。   阎自在点了下头,将鹊无声的发丝掖过去,道:“由此倒是可以证明一件事,裴家不是屠铜雀台的人。”不然,又何必去找在这里等着鹊无声。   阎自在真心不希望和他有关系的人参与屠铜雀台的事。   鹊无声摇摇头:“只能说不是主谋。”   阎自在挑了下眉:“那就是说铜雀台确实有没有被发觉的武器库?”所以不管是主谋还是其他人都在找鹊无声。   鹊无声面对阎自在自然是不会撒谎的,只点了下头。   阎自在大喜,当然,他不是为了那些兵器,而是为了:“所以,阿若说的那些东西,铜雀台真的有?”   只要有,鹊无声就有救!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说不好,我印象中,铜雀台是有那三样东西,极寒之冰、极焰之炭、极峰之岩,尤其是极焰之炭和极峰之岩这两样东西,经过我手的兵器,都是用极焰之炭烧的,这个在铜雀台肯定有。   还有极峰之岩也是经常炼兵器的材料。也因此这两样东西对铜雀台并不是很珍贵,说不定在那场大火中已经不见了。”   所以鹊无声并没有多大希望。   但是对于阎自在来说,并不是这样,只要有,就能找到,总比去寻找其他的要简单多了。   阎自在才要开口安慰鹊无声,这船却突然震荡了下。   阎自在忙搂住鹊无声,待安稳了些,要推着鹊无声离开,才发现门已经锁上了,要想离开就只能跳窗,而窗外就是大海。   阎自在倒不着急:“看来他们行动了。”   鹊无声看了眼窗外:“还有一半的行程,不然倒是可以跳下去。”   “不行,你的身体受不了。”   “那就把我留下,你先走。”鹊无声也很坦然。   阎自在惊讶的看着他:“你……这就是你的打算?”所以,鹊无声这一路上一直很听话,或许鹊无声早就不打算解毒了。   鹊无声轻声道:“自在,他们找的是我,自然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是你不一样,这艘船如果是裴家的话,我想,他们更想控制你。”   裴家想称帝的话,就想找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比如说阎自在,一个在外面的流浪的皇子。   不然,裴家不会放一个假的鹊无声来。   阎自在眼神沉了沉:“我是不会把你扔在这里的,就是跳海也一起跳。”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叹口气,他确实想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跳船。   阎自在一脚踹开门,外面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之前还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什么都没有了。   只跑过来一个小倌,就是之前和他们说话的小倌:“两位公子快快随我走,有人炸船!”   炸船?!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了一眼,鹊无声问道:“人都去哪了?”   “船上有一个安全地带,我来请两位公子过去。”   有诈!   这人虽然表演的很真,但是明明在说话,有人炸船的话,一点火药味都没有。   两人并不动,只看着他。   为何只派这么一个人呢,不该有很多人将他们抓住么?   亏两人之前还想着怎么逃命。   那个小倌看出他们不信任他,只等悄声道:“阎少主无声少主,我是吴老板的人,我们已经将裴家的人给引走了,两位还是快点离开吧。”   阎自在挑了下眉,这吴家的手下倒是快。   阎自在推着鹊无声道:“多谢了,不过,我们不能跟你走,你也不必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去有个交代。”这话一说完,阎自在一个劈手就将那个小倌给弄晕了。   这就是阎自在说的方法。   鹊无声道:“他不可信任么?”   阎自在道:“有可能。不过,还是他还是有可能是吴家的人。只是,咱们的行踪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阎自在推着鹊无声的轮椅,快速的在船舱里走动,奇怪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裴家的人还是吴家的人,总之除了他俩没有任何人。   鹊无声手臂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渗人。   阎自在带他去最下面的仓库,那里放着行李,还有他们的马车。   鹊无声问道:“阿若和哑叔呢?”   阎自在道:“我让他们想法先去铜雀台了,现在铜雀台也不知道怎么样,分散开找到咱们需要的东西更快些。”   阎自在不可能真的放任他们在船上多耗上一天的。现在,时间对于鹊无声来说就是生命。   而且,阎自在也是相信不管是谁抓到他们两个都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相反,只会好好的看着,甚至还会把鹊无声直接送到铜雀台。也就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两人才到了地下仓库就看见数个蒙面杀手在那里,其中一个人就是之前茶馆的老板:“两位少主,为何这么匆忙?”   阎自在笑了下:“不是说船被炸了,自然是赶着逃命。”   茶馆老板道:“那两位少主不如随我走吧,我知道哪里安全。”   这话才说完,没想到之前的那个小倌也跟着过来,身后也带着数个穿白衣的杀手:“阎少主,跟我们走,我是吴家的人!”   阎自在与鹊无声相视一眼,该站哪边? 第86章 永远在一起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如果两边都不走呢。”   小倌忙道:“少主,我们会护送你们的,不要上他的当。”   茶馆老板也跟着说:“少主,只要你不和他走,哪里都很安全。”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这样听起来这个茶馆老板好像更可靠些。   吴家与裴家,一个要帮他一个要抓他,吴家的目的就是只要他们没有被抓就行……   鹊无声皱着眉头,现在倒是想要听见兵器的声音了,若是能听见,自然就好办了。   阎自在虽然觉得茶馆老板可能是他们这边的人,但是也说不好,没准这两边人都不可信。   阎自在的手扶着鹊无声的肩膀,示意鹊无声不要担心,只对茶馆老板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你帮忙了。”说着推着鹊无声去一边,让茶馆老板与小倌对抗。   小倌气急败坏的道:“少主,请你相信我,我真是吴家派来的。”   茶馆老板冷笑道:“既然阎少主不让你跟着,你最好乖乖听话,反正吴家派来的人不就是要听少主的话么。”   阎自在挑了下眉,弯腰在鹊无声耳边说了几句话,鹊无声怔了下,然后点点头。   鹊无声皱着眉头,只努力去听,去听每一个声音,说话的声音,走动的声音,甚至是呼吸的声音。   之前鹊无声认为听见兵器的声音极有可能是天生的,或者是一种特异功能。   但是自从那天听见哑叔兵器的声音,他就感觉或许这不是天生的,而是可以训练的。   他因为阎自在在身边就听不见其他的兵器的声音,一来是阎自在气场太大,二来也是因为自己被阎自在影响了,心里有很大的波动。   现在,与阎自在在一起了,他心平静了,这种波动可以慢慢的平静下来。   所以,他想试一试,是否能听见听见。   他知道这个肯定和内力有关系,也和耳力有关系,还有对兵器的了解……   抓……   迷迷糊糊的,鹊无声只听到这个字,也说不清是不是兵器说的,但是肯定是在茶馆老板那边发布出来的。   鹊无声看了眼茶馆老板,扯了下阎自在的衣袖。   阎自在弯下腰,鹊无声轻声道:“都不靠谱。”   阎自在没有问鹊无声是从哪里看这出来的,但是肯定是相信的。   他们慢慢的后退,茶馆老板回头看了眼他们,见那个位置没有出口,只是一些马车,也就没有在意。   小倌也一直盯着他们,也觉得没有其他出路,只关注眼前的茶馆老板。   茶馆老板笑道:“少主,是不是我把他们打走,你就跟着我们去安全的地方了?”   阎自在道:“好啊,你们谁打赢了我跟着谁走。”   阎自在笑了下,如果这两方人马其实是一波人,只是故意演戏的,那么先打下去一波对他们总是有好处。   若是往常,他自然能对付这些人,但是现在悄无声息,他无暇顾及,若是被这些伤了就不好了,更何况现在是在海上。   小倌挑了下眉:“那希望阎少主记住这话。”说着便带着人冲上来了。   阎自在现在已经确定,小倌肯定不是吴家的人,最少不是过来救他们的。   茶馆老板自然是应战。   一时间,这船舱很是乱,各种刀剑撞击的声音。   疼!   鹊无声又听见了兵器的声音,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这个肯定是兵器的声音。   那么,现在他可以听见人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兵器的声音。   这个发现让鹊无声很高兴。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走到马车旁边,当然现在只有车,没有马。   这两边的人还都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们二人。   阎自在冷笑了下,这两方人马就算不都是裴家的,也定然是抓他们的。   阎自在抱起鹊无声,将他放在马车里。   两个盯着他们的人,都有些惊讶,为什么要去马车里……但是,上面交代不要伤害他们,看住他们,但是不用限制他们。   这车就是想飞也飞不起来,进去也无所谓。   所以,倒是这两人只是靠近了些,倒是没有阻止。   阎自在又看了看对打的两方人马,一看就是演戏,动静虽然大,但是也没有什么其他实质的。   阎自在敲了一下门板,示意鹊无声准备好。   鹊无声也回了一下。   阎自在深吸一口,转身使劲推着马车,直接推到窗边,这马车做的很特别,边边角角都是用的铁,狠狠一撞,将窗户撞坏,直接将马车推下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   他们知道鹊无声与阎自在是一对情侣,也知道阎自在在乎鹊无声,所以谁也没有想到阎自在会把车推下去。   外面可是大海,还有一半的路程呢。   阎自在朝众人挥了挥手:“你们慢慢演,我们先走一步。”说完便跟着跳下去了。   众人也不打了,都趴在窗户那看去。   这马车也是奇怪,在海中居然不沉,阎自在就在马车顶上,根本就不看他们,钻进马车,这些人就看着这辆奇怪的马车,快速行驶,好像在看一个怪兽。   反应过来后,马上去船边将小船下去,追赶阎自在……   马车里,鹊无声有气无力的靠在一旁:“原来你早就有准备。”他身体实在是禁不住折腾。   之所以选择这辆马车,可能就是为了今天。   马车里没有一点水,只是,有些不稳。   阎自在担心的上前看了看鹊无声,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发烧了。”   原本阎自在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这些人逼人太甚。   鹊无声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才问道:“阿若和哑叔没事吧。”   “没事,他们比咱们先下船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上来,不过在船上露了个脸,就走了。”说着阎自在叹口气:“本以为这船上能舒服点,没想到反而更遭罪了。”   鹊无声掀开帘子,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没事,这样挺好的,视野比船上好。只是,他们会追上来么?”   阎自在道:“会,不过咱们会更快一些。”   鹊无声确实很是累了,只靠在一边不说话。   阎自在皱着眉,只希望阿若他们会快一些,赶来接应他们。   想着阎自在握紧拳头。   鹊无声闭着眼但是并没有睡着,他在听着这个是马车又是船的兵器说话,应该也算兵器吧,只是很大。   马车:啊,我好久没有来大海了,真是有些怀念。记得上次可能还是十几年前呢。只可惜,我年纪已经大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鹊无声心里询问:您是谁建造出来的呢?   面对这些兵器,鹊无声总是很尊敬,尤其是这辆马车或许比他年纪还大。   马车:鲁班。   ……   那看来真的是有年份了。   原来是鲁班,难怪这车这么神奇,倒是可以理解了。   马车:这么多年了,我被用过的次数不多,能在有生之年,再一次来到大海,真是我的幸事、尤其是还能有人与我说话,我死而无憾,谢谢你们了。   鹊无声听着这话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你……要坏了?”   马车点点头,如果你能看见的话:是啊,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的大梁坏了,我争取把你们送到岸上。我上船的时候被人破坏了。   鹊无声无奈的闭上眼,对阎自在道:“这马车坏了,咱们得快一些。”   阎自在道:“听天由命,这船主要看风向与海浪。”   鹊无声看向阎自在,笑道:“也挺好,一同葬身在这大海里,也是难得,挺浪漫。”   阎自在揉揉鹊无声的头发:“你总是这么悲观,先想到最坏的。”   “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鹊无声说的很温柔。   阎自在忍不住低头吻上鹊无声的唇,只是一个小小的吻,带着眷恋,抬头,对着鹊无声的眼睛道:“相信我,我可以回来的。”   鹊无声清澈的眼神慢慢的变的明朗又变的恐惧,紧紧的握住阎自在的手:“你想干什么?自在!”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轻声道:“阿鹊,阿若说深海之草就在这里。我下去找一找,然后再上来与你会合,你放心,我的水性很好。”   鹊无声道:“当真?没有骗我?没有其他原因?”   鹊无声并不相信阎自在的话,要是这样打算的,阎自在早就说了,最少不会在船坏了之后再说。   阎自在对上鹊无声的眼睛,眼中有些无奈,叹口气:“还因为船要坏了,如果是你一人,这船可以将你送到铜雀台……”   “不行,要不一起生要不一起死。”鹊无声冷声道。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这个样子,鹊无声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过,除了这次。   “你不能下海!”鹊无声再次坚定的说。   阎自在叹口气,有些无奈的摸着鹊无声的脸颊:“我们当然一起生。但是生的机会就是我要下去!”   鹊无声还要说什么,却被阎自在打断:“阿鹊,铜雀台是个奇特的地方,那四个最难的药材就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的。你应该知道的,铜雀台后面的两座大山,里面都是宝藏。我们,可以将那十二种药材找到为你解毒……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这个诱惑太大…… 第87章 就这样分开   鹊无声还是有些迟疑。   阎自在坚定的道:“阿鹊,你要相信,我会回来的。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鹊无声想了想,看着阎自在肯定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阻拦阎自在,他倒是想和阎自在一起跳下去,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自己跟着跳下去,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可是,就看着阎自在这么跳下去,他实在是不忍心。   鹊无声说道:“自在,我是相信你的,如果,你没有回来的话,我就跳下去找你。自在,这不是威胁你,只是在告诉你,如果海底没有那个什么东西,也不用在意,上来,咱们还有机会再找。”   阎自在点点头,吻了下鹊无声的手,看了看窗外,那些人在远处正在追赶。如果,这船上没有自己的话,会跑的更快的。   阎自在道:“真要是被他们抓住也不要紧,他们不会伤害你,你只等着我来救你。”这话才说完,阎自在就跳出去。   连让鹊无声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鹊无声只摸着胸口,看着外面,很是担心。   自在,你可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必定追你到阎王殿!   是了,怕你到了这阎王殿都不会被收,你可是阎王殿的主人啊。   鹊无声心里难受的要命,手忍不住都在发抖,只紧紧的捂着胸口!一定一定要回来!   这边阎自在下了海,他对鹊无声的保证并非瞎说的,在去百越的路上,他与阎自在反复的研究,这极海之草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一共有三处,只有铜雀台前的这片海离的他们最近。   也算老天爷对他们不薄!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这里若是没有,在其他地方时间太长,恐怕找到了也就来不及了。   鹊无声说如果他不回来,自己就会跳海自杀。而他何尝不是抱了这样的心思?   如果,鹊无声不在,他又何必在这个世上。   所以,找不到那药材,自己也不会上去。   他对鹊无声说,如果被抓了就等着他。所以,鹊无声就算殉情也不会那么快的!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找到那药材!   阎自在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是阎自若给他的,说是有这颗夜明珠就会找到那药草,也不会让其他的鱼靠近他。   这夜明珠在海中发出隐隐的光亮。   之前阎自若已经告诉他,这极海之草虽然生长在暗无天日的大海中,但是喜欢光亮,且这草会移动,随着光移动,而听说之前铜雀台还没有被毁的时候,日夜有光,好似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所以极海之草在铜雀台附近是有很大可能的。   只是这短时间铜雀台被屠,这极海之不知道漂哪去了……   阎自在闭气时间很长,小一个时辰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海中多少有些影响,阎自在只能快速的游动,让这光亮来寻找极海之草。   阎自在在海中好似一条飞鱼,身形极快,看起来很是漂亮。只可惜在这里也没有人能欣赏。   阎自在心中很是着急,他这样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只能将一切寄托在这夜明珠上。   这夜明珠也不是普通的夜明珠,比其他的要亮也一些,在海中反而会更亮。   他快速的游动正确让这光多到一些。   极海之草是一种很奇的草,对光很是敏感……   而阎自在所在的这个区域还是很有可能发现极海之草的,是铜雀台的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极海之草会跟着光走,那么就很有可能在这附近。   不一会,倒是有一条长长的鱼游过来,围着夜明珠来回的转。   这鱼倒是不怕光。   阎自在没有理会,反正只要不伤他,就行,继续在海底寻找极海之草,不知道是太过着急,还是海水对他的影响很大,阎自在有点气闷,他可能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为今之计就是游出去,吸一口气再下来……   只是之前做的一切都浪费了,但是只要有时间,就好办。   阎自在又忍耐着,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只那条鱼跟着他,看起来很喜欢光。   很喜欢光……   难不成那极海之草不是草,而是……鱼?   阎自在忍耐着心中的欢喜,小心的看着那条很长很长的鱼。   其实这么一看,这鱼其实也不像是鱼,看起来就是一根线,之前阎自在以为是蝌蚪蚯蚓那类型的鱼,现在看着又有些像海草。   是鱼是草也说不好。   阎自在想抓这东西,却想起阎自若的告诉他的,这极海之草虽然最喜欢光,但是离不开海水,普通的水也不行,而且人手一碰就会断开。   阎自在觉得眼睛有点疼,胸口更闷了,他必须要快些抓住这极海之草。   他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小罐子,然后将夜明珠放在里面,那东西还就真的跟着进了罐子。   为了方便携带,这个罐子并不大,竟然有些盛不下这东西。   阎自在身上碰了一下极海之草,这东西瞬间断开,另外的一小段在海的外面,因为没有光亮慢慢的沉下去。   看来这东西就是极海之草了。   阎自在揉了下眼睛,发现流血了,可能还是在海里不大适应,这水太咸。   阎自在收好瓶子开始奋力向上游。   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   终于,阎自在露出头,不断的吸气,真是太憋了……   用手摸了下脸,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了。   转眼四处看了看,却发现茫茫大海,什么也没有,而自己好像是游到了铜雀台的后面,面前是一座山。   阎自在现在心中就是担心鹊无声,鹊无声怎么样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   现在只能先游上岸,然后再想法找到鹊无声,如果可以的话,能迅速联系到阎自若也挺好的。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眼睛越来越沙,又不敢用手抹,因为手上也是咸的,只拼着最后一口气向岸边游。   而鹊无声那边,已经被抓住了。   那辆似船非船似车非车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眼看着就要到岸边的时候,就支离破碎了。   马车最后喊了句:我爱大海,我命休矣!   鹊无声:就要到死亡的边缘,鹊无声只恨自己没有看到阎自在最后一面,他说他相信阎自在的。   鹊无声咬着牙抱着一块板子,让自己浮在海上。   鹊无声看看天空,太阳有些刺眼,看了看后方,那些船只就要追上他了……   看来今日可能等不到阎自在了。   鹊无声的手慢慢的松开,人慢慢的落入海中,从海里看着天空好漂亮……   只是,就在他继续落下去的时候,被一把捞上来了……   他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人带着恶鬼的面具,看着让人害怕,他是道地狱了么?那么可以见到阎自在了吧,阎王殿可是阎自在的家……   鹊无声笑笑:“自在……”然后就晕过去了。   将鹊无声捞出来的人是个穿着黑衣,带着恶鬼面具的……人,看起来有些害怕。   他身后的人也都带着这样的面具。   鬼面人将鹊无声小心的放在一边:“给他换下衣服。”这声音沙哑,也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是,右护法!”   鬼面人站在船头,看着前面,又问道:“那些人都收拾掉了么?”   “是,不管是那个茶馆老板还是小倌都已经解决了。已经查清楚,他们都是裴家的人,为的就是找阎自在。”   阎自在……   鬼面人念叨了一句,然后又道:“派人下海找,看看有没有阎自在的尸体。”鬼面人声音里有些着急,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后面的小鬼听了,便跳下去数名。   一刻钟后,没有任何尸体。   鬼面人才松口气,那阎自在就是没有死,如此最好。   鬼面人道:“继续去铜雀台。”   鹊无声迷迷糊糊的听见很多的声音,是兵器的声音,他现在已经能分辨出人声和兵器声有什么分别。   那他再也听不见声音了么?   之前他听不见兵器声音的时候也确实有些小小的遗憾,现在如果让他回到以前,只能靠兵器传达声音是万万不行的,他想听见声音!   都给我闭嘴!   瞬间,所有的兵器都安静了。   他……仔细的听着……慢慢的听见了脚步声……   鹊无声想睁眼,还是醒不了,他又回到之前的状况,想醒却醒不了!   他心中一阵着急,这里到底是哪,是自在将他救了么?那么自在回来了么?他们已经到铜雀台了么?   鹊无声想起阎自在心里更加的痛,阎自在到底有事没事?   这样想着,鹊无声好想要冲破身上的束缚,就要醒来,却听见另一个声音。   “鹊无声身体怎么样?”   “回右护法,鹊无声身重剧毒,恐怕没有人能让他醒,除了他自己之外。”   第一个声音沙哑,听不清是谁来,但是鹊无声还是觉得有稍微的熟悉,或许是因为之前听见兵器的声音,他可以很细微的分辨出来。   只是右护法……哪里的右护法……   鹊无声现在倒是不着急醒来,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他细细回忆,之前好像是看到什么恶鬼的面具……   恶鬼……   鬼派? 第88章 小别离   鹊无声决定干脆就这样装睡也挺好的。   最少可以暗中观察。   但是,有一个人是不希望鹊无声这样的。   鬼面人坐在鹊无声的床边,看了鹊无声许久,才慢慢的说:“我看出你醒了。”   鹊无声:怎么看出来的?   鹊无声依然没有说话,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听语气,倒好像对阎自在和他很熟悉。   他也确实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感,只是,是谁?   百谱先生?银发娘娘……   鹊无声想起了一个人,难不成是她?   鬼面人继续道:“我已经派人去海下寻找阎自在……”   鹊无声的手指动了动,他心中惦记的就是阎自在,阎自在从海中出来了么?他还好么?   可是并没有阎自在的尸体。   鹊无声松了一口气,没有尸体就还有希望。   鬼面人笑了下:“既然醒了就睁开眼吧,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阎自在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鹊无声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鹊无声叹口气,睁开眼,看向鬼面人,还是带着恶鬼的面具,现在离的比较近,鹊无声能感觉出来眼前的人比一般男子更瘦弱,或许,是个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鹊无声心中更有把握了。   鹊无声咳嗽了下:“我也知道你是谁了,就把面具摘下来,光明正大的聊吧。”   鬼面人似乎在考虑鹊无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鹊无声道:“我的把握比你的把握还要大。”   鬼面人这才道:“其实我不知道你醒了。”   鹊无声:鹊无声无奈的道:“金花婆婆,没想到你是鬼派的人。”   鬼面人一怔,背脊挺直了,惊讶的看着鹊无声:“你怎么知道的?”   鹊无声笑道:“其实我也是瞎蒙了。”   鬼面人也就是金花婆婆:金花婆婆无奈的摘下恶鬼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这次并没有易容。   鹊无声见到时也一怔,想起百谱先生说过,金花婆婆其实是个大美人,要不然怎么生的出阎自若那样的孩子?   估计神经质也是遗传金花婆婆吧。   金花婆婆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鹊无声只道:“声音,虽然声音变哑了,但是还是让我耳熟的。其次就是个头身材应该是个女人或者是瘦弱的男子。   既然伪装了声音,肯定就是因为认识,也因为想遮掩女子的声音。   听起来还认识阎自在,我和阎自在共同认识的人比较少。   而且,从阎家村失踪的人来说,是你的可能很高。所以……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我瞎猜的。如果金花婆婆没有猜对的话,我会继续猜下去,反正就那么几个人。”   因为话说的有些太多,鹊无声咳嗽两声,他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有些烫,又发烧了。越发的思念阎自在,希望他没有任何事。   金花婆婆听后无奈的道:“我在江湖混迹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败在你手中了。”   鹊无声也十分无奈的道:“不过是个巧合。”   顿了下,又问道:“只是不知道……前辈为何在鬼派,现在又打算干什么?去哪里?”   鹊无声现在只想找到阎自在,现在天已经黑了,如果阎自在还在海里的,怕是会冻个好歹。   金花婆婆叹口气:“我在鬼派的事说来话长,等见到自在后再和你们说。你现在可以放心,我们虽然是鬼派的人,但是却不会伤害你们。我这次应该说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鹊无声有些惊讶,还以为主要是找阎自在呢。   不过想起阎自在之前说的,在这里等人,说不定找的就是他。   “你们……和裴家联盟了?”鹊无声再次询问。   金花婆婆道:“差不多吧,不过是互相利用。我们找你也不算麻烦事,只是让你干老本行而已。”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令牌。   老本行?   那就是修复兵器……   鹊无声看着这个令牌挑了下眉:“是……拘鬼令?”   金花婆婆点头:“对,就是希望你能修复这个。这东西应该是里面还有个什么玩意,现在是不能打开,真的就成了一个令牌。”   这话里说的也是不清不楚。   鹊无声并不着急去修这个东西,只是道:“前辈最好还是要解释清楚,我才会修这个。而且,前辈应该知道我已经中毒了吧,如果没有阿若在我身边,我可能活不了一年。”   金花婆婆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鹊无声身上的毒会这么严重。   “那……你这个样子……自在他……”   提到阎自在,鹊无声眼睛黯了下来,并不提阎自在,只说:“前辈若是真的想修复这个令牌,还是最好说清楚。免得助纣为虐。”   鹊无声想起当年修复了血欢的断刀……   以前他就是认为,兵器与人没有关系,其实,还是有关系的。   金花婆婆想了想,好似下定决心了:“这事说起来有些乱,我长话短说。这个令牌确实是拘鬼令,也确实可以号令鬼派的教徒。但是,它现在坏了,怕是会被众人视为不祥的征兆。   说不好,会更出现更大的问题。其次,这个拘鬼令确实是丢了,是被鬼派其他人弄丢的,为的就是要引起波动。   现在我找到了它了,就要把它奉还给原主人。最后,就是鬼派中一直有人传说这个拘鬼令里有什么藏宝地图,其实根本就没有。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众人才会听拘鬼令的差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切都归为正常。”   鹊无声心中明白,这事情恐怕并没有说的那样的简单。   鹊无声也并非就是完全相信金花婆婆,他信的是阎自在。   鹊无声伸手接过拘鬼令,却发现这东西很重,里面确实有东西,只是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连金花婆婆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也并不算是兵器……   鹊无声道:“只要找到阎自在,我就帮你修复。只是,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常见的兵器,我也并不敢保证能修好。”   金花婆婆笑道:“自在就是你不去寻找,我也会去找的。”   鹊无声勉强笑了下,心中还是有些着急,自在,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鹊无声掂了掂拘鬼令,又还给金花婆婆:“这东西还是你先留着吧,等找到了自在,我会帮你修复的。”   其实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好修复的,难度就是在于怎么在不破坏它的基础上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金花婆婆怔了下:“你不信任我。”   拘鬼令:谢谢,如果可以的话,不要破坏我。   鹊无声一时没有说话,第一次,在即听见人声音的基础上,又听见了兵器的声音,是因为拘鬼令比较特殊还是因为他现在可以同时听见声音呢。   鹊无声只随口对金花婆婆道:“不是特别信任你,虽然我很信任阎自若。”   金花婆婆是阎自若的生母,并不等于这个人就可信。   金花婆婆失笑:“罢了,随你。”   随即又正色道:“铜雀台现在在鬼派的手里,你只是我抓来的人,拘鬼令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知道,这样你相信我了么?”   拘鬼令:千万不要让他们得到我。   鹊无声的目光慢慢的转到金花婆婆:“你们……出现分歧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金花婆婆点了下头:“帮内的事到底不能和你多说,你只放心,你既然是自在要护着的人,我自然也会帮你。你好好休息吧。”   金花婆婆说完后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鹊无声一个人。   鹊无声眉头微微皱着,金花婆婆的话他大多数还是信任的,只是没有想到金花婆婆是鬼派的长老。   鬼派一直暗中挑唆武林人士针对阎自在,这还是让鹊无声有些不大高兴的。   鹊无声想了下,轻声道:“你们可以说话了。”   随即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镜子:哎呀,来了个俊美小哥,不过看起来比不上阎帮主。   阎帮主?是……阎自在的父亲?   盆景:哎呀呀,它还能听懂咱们说的话呢。   茶杯:是啊是啊,希望可别再把我摔坏了……   盆景:你怕什么,看这个小公子很温柔。   镜子:主要是长的漂亮啊。   鹊无声又道:“静止……”   一切都安静了。   鹊无声很是欣喜,居然可以控制是否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了。   他说静止之后,并不是那些东西就不说话了,而是他不让自己听见了……   不知道是因为落水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悟出了什么。   总之这样很好。   只是刚才,拘鬼令突然说话了……或许是因为拘鬼令有一定的年头了,也有可能是拘鬼令之前的主人内力深厚。   是的,拘鬼令不是金花婆婆的,不知道会是谁的……   想到金花婆婆,难免就想到阎自在了。   鹊无声眼中又是深深的担心,这茫茫大海,阎自在该怎么办?   阎自在现在被五花大绑押在铜雀台大堂上。   他现在心中最担心的是鹊无声,其次就是担心怀中的极海之草坏了。   坐在上面的是一个戴着金色恶鬼面具的男人:“阎少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了,真是缘分啊。”   阎自在道:“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你只说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哈哈,阎少主果然爽快。说起来这事还是对你有利,皇位你是否有兴趣?”   “有,松绑吧,咱们好好谈谈。” 第89章 小幸运   这话一出,金面具男有些惊讶:“你……同意?”   阎自在耸耸肩:“当然,你不说对我有利么,我同意,不就是当皇上么,我还真没有当过。”   这么容易,倒让金面具男有些不太相信,只狐疑的盯着阎自在:“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你这么明显我怎么能不知道呢,鬼派嘛。”阎自在不在意的说。   只是,阎自在本以为是裴家的人占了这块地,但是没有想到是鬼派,这裴家与鬼派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倒不着急,先稳住鬼派才是最好的。   “在下就是鬼派的帮主。”   “鬼帮主你好,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现在这样对待一个未来皇帝不太好吧。”阎自在示意了一下身上的绳子。   鬼帮主笑了下:“当然,我怎么能这样对未来的储君呢。只是,既然如此,那就请阎少主,啊,不是未来的储君下圣旨吧。”说着拿出了一卷黄色的卷轴,展开,上面写着内容。   鬼帮主让一旁的侍卫将圣旨拿过去。   阎自在瞟了一眼,上面不过就是写着,他宣布登基,举旗造反。   鬼派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落网了。   阎自在看了一眼鬼帮主,这人真的是鬼派的帮主么?   阎自在笑道:“这个当然可以,只是你又怎么证明你就是鬼派的帮主?我要是想造反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和一个人说吧,谁知道你是谁。”   鬼帮主很是不高兴:“我看阎少主是不敢吧。”   阎自在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盖个印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就随便盖一个,反正也没有人证明什么,你千方百计的找我干什么?”   鬼帮主定定的看着阎自在:“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句话也就证明他并不是幕后的主谋。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说是让我谋反,可是一点诚意也没有,还是找能做主的人出来商谈吧。”阎自在说完便不理会鬼帮主了。   但是,这样反而更让人相信阎自在确实有诚意。   鬼帮主一时没有说话,身旁过来的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鬼帮主找到阎自在身边,笑道:“失敬失敬,既然阎少主既然想通了,那就好,我马上给你松绑。”说着就亲自给阎自在松绑。   阎自在倒是不意外这个人变化这么大。   这些人早就在外面放出消息,说他要谋反,也没有出现多大的波澜,不过就是众人的谈资。   真想要闹出些波浪,还是得需要他坐镇。   一个什么破圣旨能管什么用?   阎自在揉了揉胳膊,道:“先找个房间,我要休息休息,洗个澡。啊,你们去海上找找,看看鹊无声在哪里。”   阎自在说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心中很着急,如果鹊无声被抓了还好说,就怕阿鹊想不开……   阎自在想着眼中多了些担忧,又道:“找到鹊无声,我自然和你们合作。如果……”阎自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完,只看了眼鬼帮主,然后跟着人去了后面。   鬼帮主眉头一皱,冷笑道:“他真以为自己是皇上了?”   又对外面的人道:“右护法终于到了?快快请进来。”   那边,阎自在也被带进一处院落,只远远的看见一顶轿子送到另一处,挑了下眉。   刚才有人和那个贵帮主说了什么,便着急的将他送进来,是有什么人来了?幕后的主使者?   那刚才那顶轿子里的是谁?有女眷?   这些不过就是一个念头。   他进了房间,只拿出怀中的小罐子,小心的放好,他眉头微微皱起,这东西必须要保护好,不然他可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运再找到一个。   罐子不大也不小,之前他被人搜身,众人也只是的当这是酒瓶。   也是那些人不细心,这也是阎自在认为那个鬼帮主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到底是不是鬼派的还说不好。   阎自若说这东西只要有海水和光就可以活很长时间,但是到底这个罐子的空间太少,对极海之草很不管用。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现在要找到鹊无声还要找到阎自若,任务很艰巨啊。   想着,只拿着罐子去浴室里洗澡,这东西不能离开他的眼。   鹊无声并没有跟着金花婆婆去前面大堂,而是被护卫送到后院。   他现在身体不好,没精力与那些人对谈什么,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他连进入后院都是被轿子抬进去的。   这里是铜雀台,又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当初是他一把大火将铜雀台烧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如果不是为报仇,他不会活下来。   现在,铜雀台被人按照之前的模样又搭建起来,鹊无声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只可惜,阎自在不在。   鹊无声已经扶着进屋子,躺在床上,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这房间以前是练武用的院子,现在却变成厢房了。   铜雀台以前是一栋楼,现在被改成院落,毕竟这样建造起来更容易。   突然,鹊无声的心一紧,他捂着胸口,不大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莫非又是毒发的前兆?   鹊无声望着窗外,总觉得会有什么状况突然发生。   主人在附近……   鹊无声一愣,不大确定是哪件兵器说的话。   他身上只有玉扇和红曜,最后他身边的兵器只有这两个。   也有可能是这房间里的什么说的,自从他可以控制自己是否听见兵器的声音后,所有兵器的声音都差不多。   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能分辨出其主人的不同。   鹊无声环视四周,这房间不比船上的房间物件多,空荡荡的,好像怕他把什么当成兵器……   那么,是他身上兵器的声音。   因为金花婆婆的缘故,他并没有被搜身,直接就进来了。   鹊无声将玉扇和那五六颗红曜拿出来:“你们,是谁在说话?”鹊无声的声音有颤抖,他其实知道是谁说的,可是却又不敢相信。   玉扇:是红曜。   红曜?玉扇心中认定的那颗红曜。   鹊无声的手有些颤抖:自在,也在?   这话他没有说出来,是担心外面的看守听见。   事实上,刚才外面的看守听见他说话,还进来看了看,不过这个看守也是金花婆婆的人,也就没有怎么管。   红曜:在。   鹊无声的心几乎要蹦出来,这种高兴完全不可形容,好像突然间云开雾散,好像突然间就轻松下来。   鹊无声的嘴角翘起,怎么也下不去。   鹊无声的手划过玉扇,又划过那几颗红曜,道:“是哪一颗红曜呢,我帮你找出来。”   五六颗一样的红曜在一起,还真分不清在哪一颗是。   玉扇:不用了。   鹊无声挑了下眉。   红曜:不用了。   为什么?   玉扇:他们都是红曜,都是一样的,就好像你们人类,有不同的心情,有不同的想法,他们也是,他们都是红曜是一个整体,我不能只喜欢他某一个方面。   红曜:对。   鹊无声才明白不是他分别不出来,而是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鹊无声想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你们开心就好。   鹊无声想下床,却咳嗽了半天,到底没有下地,只侧卧在床上,自在没事就行。   他得想个办法去找阎自在,现在的状况,他应该阎自在更自由一些,毕竟有金花婆婆。   只是,阎自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被抓过来的吧。   鹊无声将外面的守卫叫进来,让他送些吃的喝的,他其实吃不进去。   但是现在多少都要吃进去,免得他什么都没有做,身体却出现状况。   鹊无声喝了一口小米粥,问他:“你一直跟在……右护法身边么?”   “是。”   “所以,这里你也是第一次来。”   “是……”   鹊无声看了眼这个守卫,没有再询问,他知道的倒不如他身上的剑知道的多。   剑:问我问我吧,我以前就是在这里的。   鹊无声:以前?那你知道我么?   这把剑是铜雀台的么?   剑:知道,看见你杀人过,就在铜雀台,你是铜雀台的主人,我是杀人的剑。   说的有些语音不祥,但是鹊无声却听明白了,这把剑的主人曾是毁铜雀台的人。所以,屠铜雀台恐怕是鬼派干的?   鹊无声并不着急问这个,而是询问:你知道阎自在被关在哪里了么?   剑:阎……自在?不知道这是谁,我后来就跟着现在的主人了。   鹊无声有些失望,但是到底知道阎自在就在这里,还是让人高兴的。   阎自在那边看管的要比鹊无声严多了,他只站在门口,看着有人往旁边的院子里送饭菜。   那边的住的人到底是谁?   阎自在心中总觉得老天或许会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门口的两个守卫不让他出去。   阎自在笑了笑,又转身回去,就等着晚上过去瞧瞧。   他心中有一个猜想,却不敢太相信,只是又一遍一遍推论。   来到铜雀台必坐船,既然有人来那就是从海上过来的,或许就看见了鹊无声,也说不准就是那些追逐的人。   想半天,好像只有这一个理由……更多的理由只是他的感觉……   上天,厚待他一次吧…… 第90章 相遇那一刻   夜深人静。   鹊无声睡不着,他不能睡觉,最少要见到阎自在之后再说,只是他之前内力尽失,想要去那边还是有些难度。   不过,他不会坐以待毙。   鹊无声之前想通过金花婆婆询问一下的,但是自进入铜雀台之后,两人就分开,金花婆婆根本就没有过来。   现在的状况让鹊无声也有些奇怪。   他想了又想,就是见到金花婆婆也不能提阎自在,对于金花婆婆他还是信任的,可是他不能相信鬼派。   鬼派实在是太难以捉摸。   他还是打算自己去看看那边,去找阎自在。   他身边虽有守卫,但是并不是很严格,已经靠在门框那里睡着了。   鹊无声猜测或许说不定也是一场阴谋,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见到阎自在。   鹊无声下了床,那个守卫好像听到些声音,有些清醒但随即又睡着了。   鹊无声拿着玉扇走到守卫身后,用玉扇打在守卫的脖子上,守卫沿着门框躺在地上。   鹊无声咬着牙将守卫拉进屋里,才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体力不支,打晕个人都让他有些累。   鹊无声扶着桌子小休息了下,这才小心的出了屋子。   院子里还是有人巡逻,好在鹊无声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且他步履小心,出来的倒是顺顺利利的。   只是这个院子外面要比之前的守卫还要多。   这些守卫脸上带着黑色恶鬼的面具,手中拿着长长的镰刀,大晚上的看起来还真有点渗人。   鹊无声咬着牙屏息,待到这些人离开后才弯着腰去旁边的院落。   因为有红曜在,所以鹊无声少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也因为是自己的地盘,虽说有许多已经变了,但是一些树木花草石头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很容易找到躲避的地方。   眼看着就到了阎自在住的地方,却听红曜道:奇怪,主人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鹊无声脸色变的苍白,心中的希望一下子就没有了,这种绝望的心情难以形容。   那边来了一队巡逻的守卫,鹊无声忙躲在假山中,心中询问:怎么……怎么不见了?   只是遇害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红曜:刚才我明确的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只是现在没有了。   鹊无声:你确定是你的主人?   红曜:当然,自己的主人我是不会认错的。   鹊无声心放下了一半,只要阎自在在就行,只是去哪里了?   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被鬼派的人带走了?这么想着,鹊无声的心又提起来。   鹊无声万万没有想到,阎自在现在在他的房间。   逃过看守的监视还有那些巡逻的人,对于阎自在来说小意思。   而鬼派可能也没有打算限制他,或许是因为有鹊无声这个诱饵在。所以,阎自在更加的认为这边看押的人就是鹊无声!   阎自在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恨不得向上天许诺,愿意用十年的寿命换鹊无声。   如果这里的人不是鹊无声,那鹊无声去哪了,会不会真的想不开跳海了……   这……还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想,阎自在心中一紧。   阎自在去了上午看见轿子进入的院子,这里的看守比较少。   阎自在推开门,什么人也没有……阎自在闭上眼睛,还是不甘心,他总觉得鹊无声就在这里。   走进去,才发现地上躺着个人,阎自在心中一喜,这证明有人偷偷从这里跑出去了,他本想叫起这人好好询问,眼睛却看到床下掉了一颗红曜。   阎自在上前拾起来!   确实是红曜!   天下有红曜的除了他就只有鹊无声了。   阎自在十分欣喜,手居然有些颤抖,只是鹊无声去哪里了?是有人救他出去了么?还是他自己逃跑了?   正巧地上躺着的人要醒了,阎自在蹲下,手捏着那人的嘴巴:“听着,你不用说话,只需点头或者摇头,不然我捏碎你的脑袋。”说着手上用力几分。   那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忙点头。   阎自在问道:“这里住的可是铜雀台的鹊无声?”   那人点点头。   阎自在眼中迸发出欣喜,如果眼前的是鹊无声的话恨不得上去亲两口!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继续问:“人呢?”   那人摇摇头。   阎自在也知道自己一时问错了问题,又问道:“他是一个人在这里么?是被人救走的么?”   那人愣下了,先点头又摇头,第二个摇头的意思是不知道。   不过阎自在也不在意这些,再问国际这人也不知道,便伸手又将他打晕,才站起来。   阎自在微微皱着眉头,阿鹊,我该怎么找你?   阎自在哪里想到鹊无声是找他去了?   阎自在出去后就在四处院落找了一遍,倒是看到了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一身鬼派的衣服,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阎自在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没有时间去金花婆婆见面,反正早晚都见面,现在不急。   阎自在更加确信关在那里的果然是鹊无声。   因为有金花婆婆在,若是见到鹊无声肯定会带回来的,而且会保证他的安全。   眼见着天就要亮了,阎自在猜测或许还是有人将鹊无声带出去了,会是谁?肯定不是阿若,是哑叔?不对,哑叔来的话只会先救他。   阎自在本想直接离开这里,但是想到金花婆婆,到底还是没有走,既然阿鹊现在没事,先见下金花婆婆,再离开这里。   这里本来就是鹊无声地方,想必还有一些地方藏着草药之类的东西。   这样想着阎自在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在屋顶向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身影……   只是一个身影,但是阎自在知道,就是鹊无声!   阎自在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怎么样,原来鹊无声也来找他了。   只是,鹊无声好像并不大好,看起来好像要晕倒。   红曜:主人来了,无声少主顶住。   鹊无声疲惫的点点头。   只是现在正有一队巡逻的人过去,阎自在弹出红曜,打在鹊无声的腿上,力气不大。   鹊无声低头看见红曜,眼神亮了下,阎自在果然就在这附近。   鹊无声紧紧的咬着下唇,让自己忍住,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就凭着这一股气,鹊无声坚持到眼前这队巡逻的人离开。紧接着,他就倒在一个怀抱里。   是阎自在!   是鹊无声!   阎自在紧紧的搂着鹊无声,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满意足。   阎自在想狠狠的吻鹊无声,只是现在并不合适,而且鹊无声的体力也不行。   鹊无声感觉阎自在某处的变化,脸一红,在阎自在怀里软绵绵的说:“还好,你回来了。”   阎自在只亲了下鹊无声的额头:“还好,你也在。”   又轻声道:“那个极海之草找到了,剩下的就好找了。”   鹊无声听了自然是高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笑盈盈的。   阎自在道:“你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具体的等你醒了再说。”只要见到人了,其他的就好说。   鹊无声自然是全听阎自在的。   反正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也就不怕那些鬼派的人,鬼派也不敢把他怎么样,阎自在只大大方方的搂着鹊无声回房间。   那些巡逻的人看见,大吃一惊,忙回去禀告。   阎自在也才发现鹊无声现在十分的虚弱,干脆将他抱起来。   回到房间,阎自在摸了摸鹊无声的额头,有些烫,他感觉鹊无声更加的虚弱了。   不行,得快点找到阎自若,也不行,还是要找到那三种东西,然后再找到阎自若。   阎自在和以前一样,坐在床上搂着鹊无声,揉着鹊无声的头发。   鹊无声安静的好像一只小猫。   鹊无声轻声道:“自在,我们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么?”   阎自在笑道:“当然,老天让我们在这种情况都能相遇,以后肯定会一直在一起。”   鹊无声高兴的点头。   阎自在轻笑了下,每次鹊无声一高兴,就说不出话来,只不停的点头,好像一只小仓鼠。   拘鬼令:帮我。   鹊无声听到了,一怔,像这种有念头或者有什么特殊力量的兵器,他就无法控制。   阎自在感觉到鹊无声的变化,询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   阎自在侧耳听了下:“没事,熟人。”   “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阎少主。”   阎自在不回头也知道是谁:“金花婆婆,就算你变了声音带着面具我也是知道你的,有你在,我还把自己当外人么?”   来人果然是鬼派的右护法也就是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一时没有说话,看着阎自在体贴的为鹊无声盖上被子,叹道:“他当时落海里,也是我赶的凑巧。不然,真不见得能救下他。”   阎自在皱了下眉,原来鹊无声真的差点跳海,真是……   阎自在道:“你救了他,我自然会帮你,你直说让我干什么吧,不会真让我当皇帝吧。这我可懒得干。”   之前说当皇帝也不过是忽悠鬼派的人,眼前的是金花婆婆,他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金花婆婆笑道:“我对谁当皇帝不感兴趣,我现在就是想要找一个人。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阎自在顿了下:“我爹?” 第91章 不能再离开   金花婆婆有些惊讶,没想到阎自在一猜一个准。   阎自在解释道:“这还很难猜么?您寻寻觅觅,每年闹那么一出不都是为了我爹么,这次为我爹都坠入邪教了,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得感动哭了。”   金花婆婆瞪了一眼阎自在:“别在这讽刺了。”   顿了下,“现在你们还不能走,而且也走不到哪去,铜雀台上除了鬼派的人没有其他人。”   阎自在悠闲的说:“我也没有打算走,我这还有事办呢,你慢慢找我爹,我迅速办事,咱们各干各的。”   金花婆婆看着阎自在无奈的说:“你难道还没有猜到怎么回事?”   阎自在干脆的说:“我懒得猜,我这还忙着呢。”   说完摸了下鹊无声的额头,有些烫,脸已经烧红了,便问道:“你们有大夫么?熬一些药。”   金花婆婆一挥手,自然有人去请大夫。   阎自在笑道:“鬼派的人倒是好使唤。”他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金花婆婆聊天,可是心里却十分的急,难道等到晚上?   阎自在实在是不想拖了,拖一天就少一天。   金花婆婆又问:“你就真的不问问怎么回事?”   阎自在只道:“阿若,你派人找找吧,如果铜雀台真的都是鬼派的人了,那么也应该能找到阿若。这块就交给金花婆婆了,我实在腾不开身。”   如果金花婆婆是鬼派的右护法,那就不必担心阿若了,阿若毕竟是金花婆婆的亲生儿子。   说完又见金花婆婆瞪着他,便笑道:“婆婆,你戴着面具瞪着我,虽然挺可怕的,但是还是比平时少了几分威力。”   金花婆婆面对这样的阎自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大夫来了,上前摸了脉,开了几副药,也不再说什么,床上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了,还降什么温,还不如赶紧准备棺材寿衣,倒是可怜年纪轻轻的。   阎自在担心鹊无声,想守着他,但是又想去找药材。   若是万一他走了,阿鹊又不见了怎么办?   阎自在左右为难,鹊无声半睡半醒,好似也感觉到阎自在要走,只紧紧的抓着阎自在的袖子。   鹊无声宁愿死也不想再离开阎自在半步。   更何况要是他在这边被人关起来怎么办?   金花婆婆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是也猜出来了,只道:“你们能见面,也亏是你俩心意相通,居然知道对方也在这。不然的话我也是不能帮上什么的。   鬼派行事向来古怪,这铜雀台已经是左护法的地盘,我在这难说上话,最多你们既然相见了,也不会拆散你们。只是,若是你没有看住的对方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得,阎自在已经打消了去找药的念头,守着鹊无声比什么都重要。   金花婆婆看着两人腻歪无奈的摇摇头,只道:“自在,你别忘记你说的要当皇上的事,好多人都等着你呢。”   阎自在只握住鹊无声的手:“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鹊无声听见了,才松口气,轻声对阎自在道:“不急,你等等我,明日好了,我带你去……”   阎自在揉着鹊无声的头发,应下。   也对,好不容易相逢,暂且好好填补一下心中的相思,不差这一两天。   阎自在基本上很有信心将药材找到,只等着日后与鹊无声双宿双飞。   金花婆婆一直没有走,忍不住咳嗽了下,打断阎自在的思绪。   阎自在道:“婆婆还不休息么?”   这个时候都天亮了,还休息什么!   金花婆婆忍不住道:“你就真不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阎自在示意金花婆婆小些声音,拍了拍鹊无声的肩膀,看着他安稳下来才对金花婆婆的道:“你既然已经说了是乱七八糟的事,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金花婆婆还想说什么,却听阎自在笑道:“你放心,我有打算。皇宫还有鬼派的那摊子事,都会解决的,你不必担心。现在谁也不能动我,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和你说话了,对吧。”   阎自在在这里是因为太子胞弟这个身份,裴家不会动他,鬼派也不会,或许皇上有这个想法,但是皇后和太子不会。   他倒是有可能被软禁,为的就是将来可以借口把他推上皇位当傀儡,过两年后再杀了他。   当然,如果谋反失败了,也只将他推出来就行了。   所以,现在不会死。   但是,鹊无声就说不好了,为了要挟他,鹊无声可能会成为那些人手中的棋子,倒不如在他身边安全。   金花婆婆细细打量他一番,见阎自在确实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才道:“罢了,你既然有打算就行了,鬼派左护法正在赶过来,等他来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实权了。你不用问我那人是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人行事可更是刁钻。我与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阎自在表情稍微凝重了些:“没事,我本来也不知道你是鬼派的人。不过……”   顿住,想了想才问:“所以,我爹在鬼派,还是铜雀台,所以婆婆才过来的。”   金花婆婆白了一眼阎自在:“现在才知道问,既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也就直接和你说了,没准你已经猜到了。鬼派和阎王府是一体的,阎王管着小鬼,自然鬼派就是阎王府的下属,你爹是是阎王府的帮主,自然也就是鬼派的帮主。   只是,之前他失踪了,我本以为他是为了逃婚,查来查去,倒是有可能被鬼派关起来了,我也是来铜雀台碰碰运气。”   金花婆婆说了半天,才发现阎自在一直没有说话,奇怪的道:“你怎么了?”   阎自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了……天知道突然发现原来你一直当成敌人的其实一直是自己的下属。   或者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小兵,其实自己是将军。   阎自在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说不好是,是天下掉黑锅……   不过,听现在的这个意思,他爹身为帮主还被关起来了,那……其实是鬼派先以下犯上,打算换主人?   这事好像就更乱了。   金花婆婆也懒得管阎自在了,他们父子俩都是心大的人,只是临走前,金花婆婆又道:“当初确实是皇后要求鬼派将你送出来的,是我亲手把你抱出来的,本来应该是把你送到鬼派养大,偏偏我和你爹置气,就把你扔给你爹了。   然后你就阎王府长大了,也多亏我把你扔给你爹,没准你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呢。不用多谢我。”说完就走了。   阎自在无奈的拍了下额头,听前半段他还真有点感激金花婆婆,听了后半段……   金花婆婆说的轻松,依照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说不定就是互相都不想抱他走,最后说不好是他爹猜拳猜输了……   事实上,阎自在想的很正确。   只是,这些是不会有人再告诉他了。   现在,事情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就简单,不过得先看看那位左护法是什么人。   阎自在又看了眼怀中的鹊无声,到底这件事还是最重要,只盼着明日鹊无声身体好一些。   当晚,鹊无声就退了烧,也清醒了,只是烧的满身都是汗,很是粘腻。   鹊无声一清醒,就觉得有些饿了,或许是因为有阎自在在,他倒是觉得好了很多。   阎自在只躺在一边,眯着眼,是睡着了吗?   鹊无声盯着阎自在,大多数情况都是他睡觉,阎自在清醒,现在反过来了。   阎自在鼻梁挺直,侧面看着很有贵气,让鹊无声想起了皇宫,那种看起来很疏远的地方,阎自在不笑的时候,也没有温柔的看着你的时候,是一个很清冷的人。   而鹊无声自己,则不管怎么样都是清冷的。   所以,他们是一样的么?   鹊无声忍不住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阎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睡。   鹊无声道:“自在,我好了,我们可以去找药材了。”   阎自在挑了下眉,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降温了。而且,阎自在看起来好了很多,之前那么虚弱的人,现在有精神了。   总不能是发烧烧好了吧。鹊无声吃的药也只是普通的。   阎自在突然想到什么,将腰上的罐子解下来:“这个你戴着,这个里面是极海之草,千万别打开。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个,你才好的这么快。”   鹊无声笑眯眯的接过来,想挂在衣服上,又被阎自在拦住:“身上都是汗吧,我帮你换了衣服再戴上。”   鹊无声脸上一红:“我自己可以……”   阎自在没有理会鹊无声,只找出一套衣服:“这是鬼派送来的,看着布料有些粗,先凑合着穿吧。”   鹊无声摇摇头:“我不挑剔这些的。”这意思也就是默许阎自在帮他换衣服了。   阎自在小心的解开鹊无声的衣服。   鹊无声出了不少的汗,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好像是羊脂玉,摸上去润滑,很是舒服。   鹊无声体寒,有些冷,但是阎自在的指尖确实热的,烫人,好像烫在了他的心上。 第92章 感觉你有病   阎自在就要抽回手,就被鹊无声紧紧攥住。   阎自在疑惑的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轻笑:“遇见你真好,自在。”这是他的心里话,如果没有遇见阎自在,他不知道生活原来这么有趣。   阎自在忍不住笑了,宠溺的揉着鹊无声的头发:“我也是……”   鹊无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以前说感谢是多么的苍白,阎自在要的不是感谢。事实上,他给的也不是感谢。   在这一刻,即使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以前好像还有什么白雾相隔。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要一个眼神,对方便明白什么意思。   阎自在已经将鹊无声的衣服脱下,他身上没有之前的淤青了,只是瘦的让人心疼,锁骨看起来十分诱人。   鹊无声被阎自在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之前阎自在还收敛一些,现在你知我心我知你心,行事便大大方方了。   阎自在大方,鹊无声却被羞的抬不起头。   阎自在笑了下,低头吻了下鹊无声的锁骨。   鹊无声忍不住小声的叫出来,好像一只小猫咪。   阎自在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染了一层欲望,他现在恨不得……   鹊无声却是满眼的水雾,他已经怀疑刚才是不是他的声音。   “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阎自在的声音有些沙哑。   鹊无声轻轻点了下头,刚才那一刹那的感觉,很不一样,好像心在震颤,莫名的,他有些期待。   鹊无声两只耳朵红红的,只低着头,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手足无措。   他害羞……   阎自在看他那个样子,心里一阵痒痒,只是强忍耐着,为鹊无声换上衣服。   这衣服就和鬼派的那些小鬼是一样的,也是黑色的。   鹊无声看起来精神多了,年纪看起来小了几岁。   阎自在小心的为鹊无声梳头发。   鹊无声也感觉自己好多了,奇怪的问:“你说,真的是因为那根草?觉得身上有力气了。”   因为阎自在,他有活下去的欲望,他想活着,和阎自在在一起。   之前他有过死志,他不希望阎自在为自己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最魔幻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就简单了。   “应该是了,所以,只要找到剩下的几样,交给阿若。咱们就去找剩下的,现在鬼派也可以利用,剩下的会很简单。”   阎自在的心智要比鹊无声成熟一些,他知道世上是有什么事是不能挽回的,但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能挽回,总要先去做了才知道。   “阿若……他在哪?他和哑叔没有事吧。”鹊无声有些担心。   “没事,有金花婆婆在就不会有事。除非他在作死。”阎自在虽有些担心,但是到底还是相信哑叔的。   只要阎自若没有作死……   事实上阎自若就在作死。   在海边的一个小房子里,阎自若被绑成了一个粽子,但是嘴没有闲着:“我感觉你有病。”   那边正在擦着刀的血欢回头看了眼阎自若:“你是觉得我现在都没有杀了你么?”   不错,这个人就是当时带走鹊有声的杀人血欢。   阎自若和哑叔很倒霉,两人是偷偷潜上铜雀台的,没想到正好碰上也偷偷上铜雀台的血欢……这运气,阎自若都忍不住问候老天了。   哑叔功夫不差,若是与血欢一对一的话,还是能制伏血欢的,但是偏偏有个阎自若。   虽说两人对一个人应该更方便一些,但是阎自若……你可以把他算人,但是你不能算己方的人,你得算敌方的人,这后腿拖的……   好在哑叔没有负伤,但是为了阎自若的安全,只能先离开。现在大约在暗中观察,找个合适的机会救回阎自若。   估计哑叔也没有想到阎自若正在不要命的激怒血欢吧……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吐血……   阎自若还真不怕血欢,反而很是兴趣盎然的看着血欢:“看来你不知道自己有病,我真没有开玩笑,你不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哎哎,你先别打我。   你看看,你就是这么容易被激怒,你一直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杀人的时候,当真是因为想杀人?”   这话让血欢愣住,血欢倒没有打他,反而坐回去笑道:“呵,我就是想杀人就杀,你还能怎么样?”   阎自若盯着血欢,摇摇头:“不是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现在不杀我?”   “自然是不想杀。”血欢觉得阎自若是脑子有病,居然说这些话。   “可是为什么又想杀呢,想杀是一种什么感觉?”阎自若继续说这些听起来好像没有营养的话。   阎自若第一次见血欢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意他,阎自若只是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记得一点长相,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认识血欢的这把断刀。   血欢揉揉太阳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留着他,应该一下子把他给砍了。   这样想着,也到底没有动手。   阎自若继续说:“你看,你现在想杀我,还是没有动手,但是你之前杀人的时候,就干脆杀了,是不是杀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满足感。”   血欢猛地看去阎自若,眼神沉的可怕。   阎自若还不知死活的说:“看来我没有说错。”   血欢闭上眼睛,觉得头有点疼,他想杀了这个家伙,或许杀之前还可以干些别的……   血欢在看向阎自若的时候,眼珠是红色的,看起来不像一个人,而是一种野兽。   阎自若自然是紧张害怕,但还是盯着血欢的眼睛:“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只是想杀我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说眼睛疼,或者头疼?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   血欢提着刀就想砍,却没有想到阎自若会这么问。   他顿了下,提刀的手有些颤抖,好像要砍又不砍的样子,眼睛也一会变红一会正常的。   血欢道:“你……怎么知道我头疼的……”   阎自若松口气,这一时半刻倒是安全的:“是蛊。你的身体里有一种蛊,喜欢血,他已经把你身体里的血吃空了,所以就要杀人……所以,只要你杀完了才感觉到满足。”   血欢愣住,好像,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他……   这样想着,血欢就觉得头疼的厉害,眼睛变得血红,再一次,他提着刀走到阎自若身边……   ——   鹊无声带着阎自在去了铜雀台的兵器库。   这里本来就是鹊无声的地盘,只是被鬼派给占了,而现在他也知道鬼派又是阎自在的,那么,其实也没啥区别。   两人身后虽然跟着看守,但是也不能将两人怎么样,再看阎自在的样子,也不打算跑,而他们也不打算把阎自在怎么样了,反正要的就是阎自在这个傀儡。   要是阎自在每日只吃喝玩乐才好呢。   现在鹊无声带着他们去兵器库,他们求而不得呢。   阎自在并不在意有人跟着他,但是有人跟着鹊无声,还是去铜雀台的兵器库,这就让人不高兴了。   当初铜雀台被屠,兵器库里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搬空了,鹊无声又一场大火将铜雀台烧个精光,鬼派的人来了之后除了占了个地方,其实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相反还帮鹊无声清理了杂物,盖了房子……   鹊无声捏了捏阎自在的手:“没事,不用理他们。”   阎自在想迅速找到药材,他太渴望鹊无声了,也就只能先忍住了。   鹊无声带着阎自在来到后山。   确切的说,铜雀台是海上的一座岛,这岛也并不大,但是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山,听说这些山上有珍奇异宝。   鹊无声正好解释道:“这山上有猛兽,不过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山上也有宝藏,只是铜雀台不曾去找寻。”   “为什么呢?”阎自在看着这郁郁葱葱的山,这山看起来并不是很陡峭,但是却有很多树木,总有一种只要进去就不会再出来的感觉。   “听说之前是有人想找寻什么宝藏,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出来过。有人想过要把山烧了,但是却被一场大雨浇停了,自己反而被烧死了,也就不再有人去了。   后来,有人发现这山上有一种石头可以炼兵器。所以,铜雀台便下令,不准人再进山去找什么宝藏,只能进山找一些石材。”   顿了下,又道:“当时铜雀台被毁的时候,我就在山中。”   是这山救了他。   阎自在搂了下鹊无声。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什么事都是能过去的……   两人就这么站在山脚。   身后鬼派的人,只四处打量,想着哪里是兵器库呢?莫非在这山下挖了一个藏兵器的洞?这倒是好主意啊。   鹊无声道:“好了,就在这了。”   阎自在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鹊无声说完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阎自在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这座大山:“你……说的兵器库,指的就是这座山?” 第93章 神奇   这座山都是兵器库的话,那里面得多少兵器啊。   鬼派的守卫满眼的贪婪。   阎自在却在鹊无声的声音中明白了些,问道:“你指的是这座山?”阎自在又说了一遍,话音加重在山这个词。   鹊无声点了下头。   阎自在上前捡了块石头,掂了掂,比普通的石头重一些,肯定是不同的材料。   阎自在转头看向鹊无声,鹊无声解释道:“这山上的一把土一块石头,树木等等,都不是简单的,有了这些,想再打造一个兵器库,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铜雀台的兵器确实是都被抢光了,但是鹊无声是不怕,铜雀台,他可以再建造。   只希望那些人不要将兵器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这下,鬼派的人才听明白,眼角有些抽抽。原来……是这些原材料……   阎自在点点头,鹊无声这话说的没错,有这些东西就可以随时再打造铜雀台。   只是,他要找的东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鹊无声看出阎自在的担心,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知道哪里去找极峰之岩还有极岩之炭。走吧,咱们上山。”   鹊无声因为戴着极海之草,身体比之前好很多了,虽然他还是感觉到体力慢慢消失,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阎自在看着复杂的山路,他没有想到还要爬山,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担心鹊无声:“我背着你吧。”   鹊无声摇头笑道:“不用,我现在还好,等我累了着。再说,我从小就在这座山上玩,对道路很熟悉,没有什么事。”   虽然鹊无声是这么说的,但是,阎自在还是让人去准备了轿子,最少等到下来的时候鹊无声不能那么累。   阎自在牵着鹊无声的手,两人就一步一步的上山。   阎自在有一种自己已经归隐田园的感觉,或许老了,他们也是这个样子。   鹊无声因为再次回来,心中也十分的感叹,他走的那一天没有想到还会回来,他放火烧铜雀台的时候,并没有烧山。   山是无辜的,他毁的只是人搭建出来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心情很好,鹊无声讲起小时候的事:“有一次我小时候在山里迷路了,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个时候你多大?”阎自在听说鹊无声在山里迷路,居然还有些紧张,不过一想,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好像只有七八岁吧。”鹊无声不在意的说。   阎自在听了却紧紧的捏了下鹊无声的手,才七八岁就要来山上寻找各种材料。   阎自在有些心疼。   鹊无声轻笑道:“没事的,我那个时候很喜欢这些,觉得整座山都生命。也确实是有生命,那天晚上我因为迷路没有回家,只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被长老们找到的时候,我还睡觉,睡的很香,直到被叫醒。   听长老们说,当时看见我的时候我身上卧着一只狼,应该是在给我取暖。   而且还有从树上掉下来的一片大叶子,为我挡住了露水。那只狼在长老们来了之后就走了。我手边还有一块石头,应该就是那个极峰之岩。”   阎自在叹道:“真是幸运,或许这座山知道,你是主人。”   鹊无声抬头看去,上面都是茂密的树叶,很舒服,心里想起了铜雀台的所有人,他之前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就算为他们报仇也不过是为了报仇,没有多大的感情。现在却并不是,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还是有些想念的。   “我不是主人,这座山不属于我。”鹊无声边说着正好看见一颗很粗很粗的树,粗到几乎需要他与阎自在两人围住才能抱的过来。   阎自在拍了下树干:“这恐怕有几千年的寿命了吧。”说完抬头看,几乎高耸入云。   阎自在心中一动:“这个……该不会就是……”极焰之炭。   鹊无声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鬼派的人,见这些人忙着打量这座山,还有人捡了些石头,才低声对阎自在道:“我其实并不知道阿若说的那个,但是这棵树用来烧兵器的话,是非常的好。这树光烧成炭都需要七天七夜。”   那也就是说极焰之炭其实并不是炭,而是先找到树再烧成炭,就好比,极海之草并不见得真的就是草……   还好先找到了这个,先烧上七天七夜。   阎自在又道:“将这棵树砍了怪可惜的……”   再说也看不懂,他刚才想着要爬上砍一小节小的树枝,但是这棵树也奇怪,很长一段都没有树枝,最近的树枝可能都要爬上二三十米,而且也很粗,想找一个细小的树枝都很难。   鹊无声抚摸着树干,笑道:“不用,就这个就可以。”   说着捡了两三节干树枝,这个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或许是因为刮风掉的,也可能有什么小动物弄掉的。反正,地上有干枯的树枝。   阎自在拍了拍脑门:“还是你聪明,我还想着怎么砍。真是失敬失敬。”最后这句话是对这大树说的。   阎自在接过树枝放在怀里,不放心,又捡了两三节,手里摸了摸:“这树枝恐怕也有个几十年了吧。”   这树枝很特别,刚才阎自在摸了下树干就感觉到,这树要比其他的树更加的水润,树干里一定有很多水,那么这树枝掉下来,需要慢慢的失去水分,这里阳光又少,恐怕变成这么干,真的要很长一段时间。   “是的,所以这些树枝也不是取之不尽的,要看老天什么时候给你。”说着又拍了拍树干:“大树,日后我们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阎自在的眉头却皱起来了。   鹊无声问道:“怎么了?”   “极峰之岩想来也能找的到。可是,这极寒之冰,怎么找?”本来极海之草最难,没想到却最先找到了它。   鹊无声笑道:“你猜猜……”   阎自在见他一点也不着急,挑了下眉,问道:“该不会是……这山上有泉水吧。”   现在看来,阎自若告诉他的那些名字都很不靠谱,这极寒之冰没准就是先找到水然后冻起来。   虽然冻起来难度也有些大,但是只要有水就好办。   “猜得差不多,不过,要比这个简单。半山腰上有个水潭,常年结冰,但是冰下又是活水,神奇吧。”   阎自在打了个响指,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么容易。   只是半山腰还有一段路要走,阎自在有些担心鹊无声:“你……要不先休息休息……那里冷么?倒是应该给你带些衣裳。”   “是有些累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也许久没有去了,倒是有些想念那里。”说着便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阎自在摸了摸鹊无声的额头,没有什么事,这才放心。   阎自在看着弯曲的山路,想着年纪很小的鹊无声在这里玩耍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只是还是道:“你父母也太狠心,把你送到这山上。”   鹊无声摇摇头,阎自在本以为鹊无声会说他父母不狠心,没想到鹊无声却道:“我没有父母。是长老在那颗很粗的树下捡到我的,后来交给了一对夫妻抚养,见我很有天分,就将我送到长老那里。铜雀台的人都觉得我是这棵大树孕育的。是上天赐给铜雀台的。”   阎自在帮他将发丝别到耳后。   鹊无声说的简单,但是阎自在却听到他声音里的冷清,他对于铜雀台来说,不能说是工具,但是也差不多。也难怪鹊无声对人也很冷清,也是因为这种氛围吧。   “自在,不要太苛责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已经死了。他们能收养我就是最大的善意,至于后来,也并不妨碍最初的善意。”   鹊无声是真的这样想的,后面的事不管是利用还是其他,总归他活下来的,而且活的很好,这就够了。   阎自在叹口气:“你说的对,人不能太贪。走吧,我们快些取到极寒之冰,还没有找到极峰之岩,倒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是最难找到的。”   他之前捡了好几块,都不是,这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桃花潭在半山腰,路途不是很近,阎自在一边担心鹊无声的身体,一边去寻找各种奇怪的石头。   阎自在开始怀疑,这石头或许也不是石头……难不成是一把土……   大概走了小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桃花潭。   这个潭水叫桃花潭也是够奇怪的,但是到了那里,阎自在就明白为什么叫桃花潭了,因为潭水里居然有一颗开花的桃树……然后上面是厚厚的冰,这桃树好像被封印了一样了。   阎自在暂时不管这桃树是怎么回事,只上前凿下来一块冰,只是才放在手中就化了……   阎自在试了几次还是这个样子。   鹊无声也皱着眉头:“我小时候喝过桃花潭的潭水,倒手中就是水……倒是没有注意这个冰……”   那怎么才能把冰送下去,而且不能化。   虽然没有说必须是冰,但是阎自在却觉得肯定是要冰的状态才行。   在桃花潭附近也并不觉得冷,反而很舒服,好像会把身上不好的东西给洗干净。   怎么运走冰块,鹊无声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阎自在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第94章 希望   阎自在将鹊无声腰间的罐子。   鹊无声眼睛一亮:“要将冰块放在这罐子里么?”倒是有个器物了。   “先试试,我想着可能是这冰不能挨到人手。”阎自在说着,先是凿了块冰,又捡了个大树叶子,将冰块拾起来,再放在罐子里。   看起来冰块没有什么事,里面的草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极海之草已经将夜明珠紧紧的绕着夜明珠。   阎自在皱了下眉,他也说不好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得将阎自若赶紧找到,不然……   阎自在又看了看,才盖上盖子,又系在鹊无声身上。   现在还差这极峰之岩……   阎自在又望了望上面,莫非岩石在山顶?   鹊无声似乎看出来了,叹道:“说不好在山顶,只是爬到山顶太难,这路上倒也有可能。但是,这极峰之岩没有特别的特征,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石头。铜雀台之前倒是有过几块,最后都用了。最近的那块也是十年前了,只是后来……”鹊无声没有说下去。   阎自在本以为这极峰之岩应该是相当好找的,山上这么多石头,肯定好找。没想到,反而是中最难的。   这么多石头,就算有,也没有时间去一个一个的去找。   阎自在见他顿住,询问道:“后来补什么了?如果找到极峰之岩,找到那个应该也行。”他自然去找人再去山上找。只是,到底不如马上就能找到。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最后才慢慢的道:“补了血欢的断刀。”   阎自在也一时愣住,血欢的断刀……   当初血欢的刀并不是断刀,但是送到鹊无声这里的时候已经断了,血欢本来是想将刀接起来了。   但是,这刀要是接起来的话,肯定是不可能。   鹊无声便提议只有用断刀,但是这样的话,重量不如以前,又缺少了威力,就融了一块极峰之岩。   也是血欢赶的巧,正好有一块。   只是,现在赶上鹊无声不巧了。   阎自在回过神来:“我知道了,我派人来山上寻石头。也会让人去找血欢。”   提到血欢,鹊无声和阎自在都不是很想牵扯到血欢。   血欢这个人对鹊无声有什么心思,又有什么癖好,他们心里都清楚。   现在血欢没有过来闹腾,是因为阎自在送去了个假鹊无声,而这个假鹊无声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   如果再惹到血欢,血欢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没准成为阎自若解毒的绊脚石。   谁想到事情就这么碰巧?   两人沉默的就下山了。   阎自在拍了拍鹊无声的肩膀:“咱们已经找到三样了,第四样东西也知道在哪了,只是时间的问题,总会找到的。总比之前完全没有头绪要强。”   但实际上,他们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现在距离一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药引子还要用九九八十一天,万一后面的解药再需要时间呢。   但是不得不说,总比之前要轻很多。   下了山,鹊无声还是去了阎自在的住处,两人现在已经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   阎自在自从知道阎王府与鬼派的关系,但是对鬼派却更加的谨慎。   如果猜的没有错的话,鬼派已经将他父亲软禁了。所以金花婆婆过来寻。还有那个什么拘鬼令。   之前鬼派说拘鬼令在阎家村,拘鬼令可以号令鬼派,或许就真的在阎家村。   他养父叫阎君君,听说当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贵公子,只是一直躲在阎家村,再后来就收养了他,在他长大后,也经常出去游荡,又是去几个月,也有一年半载的时候,这一次消失了三四年,他本以为是为了躲金花婆婆……   阎君君与金花婆婆的乱帐,早就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因此阎自在与阎自若也就没有管。   没有想到……   阎自在皱着眉头。   鹊无声伸手将阎自在的眉头抚平,并没有问他在想什么。   阎自在对上鹊无声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不管有什么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这一日他们一直躲在山上,只在桃花潭那里吃了一些干粮,阎自在担心鹊无声胃里不舒服,回来就让人为鹊无声熬了小米粥,这才送来。   阎自在只一勺一勺的喂着鹊无声。   鹊无声眼里只有阎自在。   吃完最后一口,鹊无声才道:“自在,你不吃么?”   阎自在笑道:“吃。”只借着这碗又舀了一碗粥,喝了。   鹊无声脸微微有些红,看着那些鬼派的人将东西收走了之后,才问道:“自在,要一直住在这里么?”   鹊无声已经听过阎自在说过阎王府和鬼派的联系。   虽然阎自在认为现在他们需要自己的身份,所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最少不会马上。   但是鹊无声不是这样想的,既然将他们困在这,怕是还有什么事。   更何况,只要想谋反总会有办法的,不一样非打着阎自在的名声,再说也不见得就非得要用阎自在本人,随便找一个听话的就可以。   这鬼派古怪的很。   这下换鹊无声皱着眉头了,又换阎自在为鹊无声抚平皱着的眉头。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顺利的。”阎自在劝慰鹊无声。   鹊无声笑眯眯的点点头,他喜欢阎自在自信的这个样子,好像不管多大的事都不是难事。   鹊无声将手放在阎自在脸颊上:“自在,你有没有觉得我的体温好像变的有些低。”   阎自在捂住鹊无声的手,感觉手心的温度,确实有些低。   鹊无声身体不大好,爱生病,总是发烧,所以手也总是凉凉的,可是现在感觉都有些冰了。   记得之前鹊无声刚刚中毒的时候,那个时候全身发冷,甚至连睫毛上都有冰碴。   阎自在忙摸着鹊无声的额头,又摸了摸脖颈,还有手腕,确实全身的温度都很低……   阎自在问道:“身上难受么?”   鹊无声摇摇头:“不难受,也不觉得有多冷,没有太多的感觉。”   鹊无声看起来也很清醒。   “莫非是因为极寒之冰?”阎自在盯着鹊无声腰间的罐子说。   鹊无声伸手想去捧起那个罐子,却被冰到了手:“好凉!”   阎自在眉头越来越紧,若是这个罐子被冰裂了就糟糕了。   阎自在已经在屋子搭了一个小火炉,将捡的那个小树枝放在了里面,要烧七天七夜。   阎自在就要在这里看着它。   七天,七天的时间内找到阎自若还有极峰之岩。   但是,极海之草是否能顶的住?   阎自在搂着鹊无声,想将鹊无声捂暖,可是没有什么用。   慢慢的鹊无声开始有些发抖。   阎自在摘下那个小罐子,却发现整个罐子已经被冻成冰块了。   而鹊无声离开了这个罐子,也慢慢的虚弱了,但是倒是温暖了起来。   鹊无声倒在阎自在怀里,感受着阎自在怀中的温暖,摘下那个罐子,他才感觉的外面的冷暖。   阎自在轻声安抚鹊无声:“阿鹊,没事。这东西倒是神奇。”   顿了下,又道:“有极海之草的时候你很清醒,阿若说这个药引,看来肯定是管用。这个极寒之肯定是用来煎药,那必然是水的状态,但是它现在是冰。而极焰之炭自然是烧火用的……”   这样说着,阎自在一手搂着鹊无声,一手将已经冻成冰坨的罐子放在炉子上。   用极焰之炭的火来烤极寒之冰也是对。   几乎一瞬间,这冰坨就化了。   但是,还是吓了阎自在一跳,急忙将若是将那个极海之草给烧死,或者说这个极寒之冰彻底化了就坏了。   只是这罐子又迅速冻成冰了。   鹊无声道:“缺少了极峰之岩,这火不稳定。”   阎自在点点头,又对鹊无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自然有办法。”   阎自在将从山上捡来的其他石头拿来,放在小火炉的架子上面,再把罐子放在上面。   倒是好了些,冰融化的慢一下,但是不到一刻钟这石头就会被烧成灰或者炸的粉碎。   阎自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这样下去,怎么行……   鹊无声道:“自在,不如让我护着这个罐子,我就在小火炉一旁……”   “不行,这样说来,倒是不如我拿着小罐子……然后抱着你。”   阎自在说到还是做到,而且这也是个好办法,他暖着鹊无声,这个小罐子也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冰。   阎自在还就真这么做了。   鹊无声很是心疼,阎自在却只是笑道:“我正好抱抱你。”   鹊无声只能叹口气,乖乖的躺在阎自在怀里,好像一只生病的小猫,看着很是可怜。   阎自在也没有说话,感受着难得来的平静。   只是平静很快就消失,外面嚷嚷起来,有人喊:“山上着火了。”   鹊无声听了,背脊挺直了些,又慢慢恢复平静:“这些人还是没有压制住心中的欲望。”   而阎自在想的是,极峰之岩看来真的不能从山上找到了,得去找血欢了。   阎自在问道:“山着火了,没事吧……”   他问的是山不是人。   鹊无声道:“不会的,没有人能得到什么。烧死的只有那些贪得无厌的人。” 第95章 血欢再次出现   阎自在派人上山去找极峰之岩。   这些人自然都是鬼派的人,其中也有些金花婆婆的人。   只是,这些人到底不是阎自在的人,而且谁心中没有小九九,上了山,谁还找什么极峰之岩?自然将那些珍奇的东西带走。   之前鹊无声在山上讲的自然是被人听了去,又传了出去。   虽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东西就是破树枝烂石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可有用啊,自己找人打兵器,或者是卖出去……   当然大多数人眼中都希望打兵器的,毕竟血欢的断刀可是有名的武器。   血欢本身的功夫好,但是也没有好到天怒人怨,主要是他有一把良器啊。   所以,这些人便在山中大肆的砍树挖石头。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着火了,那些人甭说带着东西出来,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都烧死了。   阎自在听了也忍不住唏嘘,人不能太贪。   “还是感谢大山,最少,帮咱们除去了一大半的敌人。”鬼派,鹊无声从来没有当成过是朋友或者同盟,就算是知道阎王府和鬼派的关系也是如此。   阎自在看着窗外,山上的火还是没有停,想起山上的景色,便觉得可惜了。   这一烧,倒是还烧出了三个人,阎自若、血欢还有哑叔。   这三人应该就是躲在山下的附近,山着火后,浓浓的烟雾将三人给逼出来了。   阎自在几乎想跪下给大山磕个头,太好了。   这三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打到鬼派的驻扎地,看起来在找人。   阎自在并没有马上出去帮忙,阎自若被绑成粽子似的,被血欢扛着,哑叔就是因为阎自若束手束脚,被血欢牵着鼻子走。   所以说,血欢是主动过来的?   鹊无声一直抱着小罐子,他搂着鹊无声,背后是小火炉。   这极焰之炭确实是牛,总是有一定的距离还是烤的他后背的衣服发烫,但是阎自在却觉得体内的内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鹊无声也听到了断刀的嘶叫声:杀,杀,杀!   鹊无声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修复断刀是多么的错误。   阎自在之所以没有马上出去,是因为放心不下鹊无声,本以为哑叔怎么也能制伏血欢,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鹊无声道:“不用担心我,一两个时辰之内,我是没有什么事。把阎自若救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断刀。”阎自在咬牙道。   这个血欢怎么对阎自若的,他便十倍的换回来。   提到断刀,鹊无声皱了下眉头,然后又道:“这断刀并非无所不能,它也有破绽,否则当初也就不会断了。”   阎自在一直观察着血欢的招式,血欢在找人,看来是阿鹊上山的时候被血欢看见了……   血欢的功夫确实是好,但是并不是没有破绽。只是,每次刀起刀落的时候,有很强的杀气,这大大弥补了血欢招数上的不足。   这刀也有破绽么?   毕竟刀是人在用,难道反而利用人?   血欢这刀纵使是断刀,也很长,更像那种砍刀,只是,刀剑是平的。   阿鹊说这刀被极峰之岩修补过……   阎自在看了一眼小火炉,还有鹊无声的手中的小罐子。   金木水火土,阿若让找的几样东西,都不单单代表一样,极峰之岩代表土,被打造成断刀,又属于金,极寒之冰自然是水,极海之草是木和水,极焰之炭是火也是木。   木克土,火克金。   用燃烧的极焰之炭正好!   阎自在眼神亮了下。   鹊无声自然是看出来,只笑道:“还好你当时多拿了几根树枝。”   阎自在点点头:“你要小心,我也会看着你的,免得鬼派的人再将你带走……”   鹊无声看了眼依旧烧着火的山:“不会的,他们自身难保。”说着带了些笑意。   他当时在山上说的那些是故意说给鬼派听的,就是希望这些贪婪的小鬼去山上找死。不过,他说的也并非是假话。   只是可惜山上的生灵了,倒是他利用了他们……   阎自在看见鹊无声的笑意,顿了下,来不及多想,居然伸手便从火中取了一根木炭。   或许是因为阎自在之前一直抱着小罐子,有极寒之冰的温度,居然不觉得木炭烫手。   鹊无声道:“小心……”   这话音刚落,阎自在便飞出屋内,跳到屋顶上。   血欢与哑叔已经打了小半个时辰。   血欢看见阎自在,笑了下:“胆小鬼,你终于上来了,我还当你就这么看着你弟弟死呢。”   阎自若咳嗽了几下:“我好晕……你们打架能不能把我放下……”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哑叔看见阎自在难得露出些笑意,一拱手:“少主……”   阎自若:“靠,哑叔,你居然会说话。”   阎自在皱皱眉头:“胡说什么呢。”   血欢眼睛瞟了瞟阎自在,又朝他来时的方向望去,眼中带着探索。   阎自在挡住他的视线:“少废话,动手吧。”   血欢还没有说话,阎自若嚷嚷道:“哥,你不是先救我么?告诉他,只要放了我就可以放了他。”说完忍不住呕吐了两下,这么被人扛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阎自在道:“现在不行了,你不但要将阎自若留下,你的断刀也要留下。”   血欢听了这话,自是生气:“你还真当你是个人物,这话也说的出来。正巧,我也许久没有打开杀戒了。”说完倒也不管阎自若了,直接将人摔下去,那边哑叔慌忙去接。   血欢这才提着刀攻向阎自在。   阎自在挑了下眉,已经猜到血欢这样做,不过是将哑叔引开,只是血欢倒是有把握对付他……   不过几息之间,阎自在已经发现血欢的功夫比以前更厉害了,或许也是没有顾虑,招招杀招,恨不得砍死他。   鹊无声在下面看着,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但是断刀的声音没有断过。   阎自在手中的软剑比较沉默,看起来比较严肃的样子,这是遇上劲敌了。   阎自在已经明白,为何血欢会将阎自若扔下去了,阎自若在虽然他不好出击,但是血欢也不好出招,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血欢的功夫见长。   阎自在根本就不能分心看哑叔在哪里,想来也要护阎自若,最好是哑叔带着阿若到鹊无声那里。   阎自在想着,低头看了眼下面的院子,见哑叔果然抱着阿若去……   还没看清楚,阎自在就被血欢的断刀划了一下,手臂有一道划痕,血迅速的流下来。   这刀实在是太锋利,刚才不过是划了一个小口子,谁知道这口子越来越大。   阎自在捂住伤口。   血欢可不管这些,见了血,似乎更高兴,招数越来越凌厉。   阎自在知道为什么众人说这刀是天下第一的兵器了,血欢招数里明明有破绽,但是就是因为这把刀……   阎自在微微处于弱势,血欢越来越凌厉。   血欢终于冷笑道:“你若是认输跟我走,我便放过你。”   阎自在挑了一下眉:“那个人还不够你玩弄的?”那个人指的就是鹊有声。   血欢知道他说的是谁,冷哼一下:“你将他送到我手中,不觉得心中愧疚,他是一个无辜的人。”   阎自在听了却笑了:“你既然折磨他,你为何不愧疚?更何况他又如此无辜?如果他活下来,死的就是……”   死的就是鹊无声了。   想起来,阎自在心中还是气,手中招数也快了几分。   现在鹊有声的下场就是当初鹊无声极有可能的下场,他怎么能不生气!   “你放心,鹊无声也是要死的。”血欢冰冷冷的说。   阎自在听了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这次他见到血欢,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变的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但看身材只是比以前瘦了一点,面貌……因为天太黑,有些看不清,但是接着月光看,也好像有些不同,血欢……看起来有些年轻了?   阎自在想起鹊有声那精湛的易容术……   如果单说相貌的话,鹊有声很难让人发现谁是真的鹊无声。   血欢都是叫阿鹊为小雀儿,这是玩弄调戏的意思,将鹊无声当成万物,几乎没有连名带姓的喊过,所以……   阎自在后退一步:“你是谁?你是那个鹊有声?”   鹊有声将血欢杀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鹊有声这么厉害的话,当初根本就不会乖乖和血欢走。   血欢没有继续进攻,挑了下眉:“我是血欢也不是血欢。想来阎少主也不会记得我的。”   这话就是承认他不是血欢了。   阎自在一时想不出还有谁与血欢有关联。   血欢又道:“罢了,反正你们都要死。”说着再次出招。   阎自在脑中飞快的想,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血欢,但是又用着断刀,而功夫又与血欢的招数差不多……那么问题就在这把刀上……   看来这把刀确实有什么魔力。   阎自在冷笑了下,之前一直从刀上找破绽,殊不知功夫可不是只看一样。也是,被血欢的名声给吓到了。   阎自在拿着软剑不再招招对刀,反而朝着血欢的腰间冲去,只是他面上对着的也是断刀……   这断刀为了杀人,已经不顾自己的危险……   阎自在知道,他赢了…… 第96章 在你身边的是我   断刀削去了他半截头发,如果,如果他再抬头一点,他的脑袋就被人给砍掉了。   而血欢则躺在地上,捂着腰间,流出了不少的血。   而在血中的断刀好像是什么虫子一样,在吸食那些鲜血。   血欢的脸色十分苍白,那一剑本就不轻,他又从上面掉下来,就算不死,也会被断刀将血吸干净。   鹊无声走到血欢面前:“你不是血欢。”平静的指出来。   现在,看清楚面目,倒在血泊中的血欢,与之前见过的血欢差别还是很大,但是眉眼间的神色还是不一样的。   阎自在搂住鹊无声,询问道:“你是那个假冒的家伙?”   血欢躺在地上:“不是,我就是血欢,谁拿了断刀谁就是血欢。”   血欢躺在地上,有气无力:“还好,我马上就不是血欢了。”   阎自在想拿起断刀。   阎自若揉着胳膊走过来,一瘸一拐的,别看他是被人扛着,但是老受罪了。   阎自若说:“不要碰这把刀,这刀上有血蛊,若是被沾上了,就真的成为血欢了。”   血欢躺在地上呵呵的笑道:“原来如此,还好,我很快就解脱了。好像越到死的时候就想说更多的话。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已经被血欢杀了。奇怪的时候,那人死的时候,血欢好像疯了……然后就被断刀杀了……”   这些话说的断断续续,大家有些听不明白,只知道之前的血欢是真的死了……   “啊,对了,你们还记得红爷么?”   红爷?谁是红爷?   几人面面相觑。   血欢无奈的摇摇头:“想替他报仇,却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罢了,我死了我们就在一起了。”说完他伸手却去碰断刀。   很快,血欢身上的血就被断刀吸干了……   这场景实在是……   最后只留下这一把断刀。   鹊无声突然道:“红爷,是那个红馆的老板吧,那他是……”   是那个喜欢红爷的小男孩,原来没有死,而是被血欢带走了,那么他一直在血欢身旁,想来受了不少罪吧……   鹊无声这样说,阎自在兄弟俩才好像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小男孩。只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化。   阎自在轻声道:“应该就像阿若说的,这刀中的蛊撑起了人身体里的血肉,然后改造成它想改造的样子……只是这个血欢可能时间太短了……”   又看向这把刀:“阿若,这刀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阎自若还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断刀,只是没有用手去碰。   “这把刀是当初我用极峰之岩修复的,现在山已经着火了,恐怕一时半会是上不了山了。”鹊无声解释道。   原来一切真的是这把刀,断刀还不是断刀之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鹊无声想起最初的血欢,那个时候血欢看起来也很冷硬,满身的血腥,但是却不曾是这样的。   不然,如果血欢真的是喜欢凌虐小男孩的话,又何必一下子就等了他十来年?等到现在才动手?   阎自若吃惊的道:“极峰之岩!”才要说什么,却被阎自在一个眼神制止住,好在鹊无声没有注意这些。   鹊无声只跟着问:“接下来怎么办呢。”   阎自若杵着下巴:“先让我想想怎么办吧。”   ——   血欢死了,鬼派的人也死了半数,那个神秘的左护法也没有来,这铜雀台又变的群龙无首了。   金花婆婆干脆将这些人托付给阎自在,反正本来就归属阎家。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跑了,大概是又听说阎君君在哪吧。   也好,也免得有人打扰阎自若炼药。   阎自若自从知道这断刀就是极峰之岩后就觉得很奇怪,但是也没有时间去研究。   只小心的将断刀放在小火炉的架子上,然后将小罐子放在断刀上面,奇异的是,小罐子上面的冰融化了,也没有炸掉。   不,确切的说,罐子炸裂了,但是罐子里面的极海之草还有极寒之冰没有事……   是的,没有事,原来那个极寒之冰也不是冰,应该说也是某种石头。   阎自若说,只要过了九九八十一天,极海之草将极寒之冰吸收了,将断刀上的极峰之岩、火中的极焰之炭也吸收了,这药引子就成了,再加上另外几副药,每九天喝一次,一直喝三年,保证脱胎换骨。   只是,阎自在一直担心,那个断刀上的蛊能吃么?   没想到阎自若没有说话,鹊无声却说话了:“能喝……”   他现在一直听着断刀大声的哭泣:不要烧了,好痛好痛……   这断刀慢慢的滴答出血,阎自若说是血蛊死了,只有极焰之炭烧出来的火才能烧死血蛊。   鹊无声好了很多,只要他坐在药炉子旁边就没有什么事。   鹊无声看着这血滴答滴答的,问道:“阿若,这极峰之岩是不是就是血蛊?”是不是他把断刀变成杀人魔的……   “额……”阎自若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看向阎自在。   阎自在挥挥手,阎自若什么也没说,然后悄声的离开了。   阎自若在知道这断刀是被极峰之岩修复过的时候,就也是这样猜测的。   阎自在看着炉子里的小火苗,极岩之炭烧出来的火苗很小,但是却不会灭,下雨了刮大风了,看着好像没有了。   但是一转眼火苗变的更大了,是青颜色的,虽然是火但是反而让人心里冷冰冰的。   阎自在没有安慰鹊无声什么,只是问道:“你最一开始认识血欢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鹊无声看着远处,慢慢的说:“已经过去十来年了,记不大清了。”   “但是,你刚才看了一眼那个血欢,你就知道不是之前的血欢。”阎自在一下子就指出问题。   鹊无声看了下阎自在,想了好一会,才说:“对,是不一样的。血欢之前好像并不叫血欢,好像和我说过,只是我不记得了。”   声音里带着些愧疚,“以前的时候我眼中只有兵器,很少注意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最一开始对血欢的印象可能就是那把刀吧。   他对那把刀也好的很。我第一次见到断刀的时候,就觉得寒气和杀气扑面而来,确实是一把好刀,坏了倒是可惜。便找了块石……”   鹊无声声音平平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鹊无声长叹一口气:“后来,他每年都来铜雀台,对他也就有点印象了,大概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其实,我听不见他说话,从一开始或许他与我说话过,但是我也不曾理会,便不再与我说话了。”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鹊无声的手有些冰冷有些颤抖。   鹊无声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他是坏人,死有余辜,但是,我有一些伤心。如果不是我修复了那把刀,或者是我早点发现不对……”   以前,鹊无声是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不在意谁生谁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意身边的人……   阎自在想了下,道:“我想,他可能很早就知道你听不见了吧。”阎自在并不在意血欢在鹊无声心中有特别的地位。   都说争不过死人,但其实是死人无法与活人争。   鹊无声顿了顿,吃惊的看着阎自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阎自在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道:“看来你一直都不知道。”   鹊无声忍不住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我真是太迟钝了!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难怪……”难怪几乎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修兵器。   阎自在继续问下去:“如果呢,如果你知道他看出来,你会怎么样?那时候的你会怎么样?”   鹊无声歪头想了下,最终还是叹口气:“那个时候的我,恐怕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如何吧。”   阎自在点头:“他出现的时候不对。”   所以阎自在并不担心鹊无声心中会有什么想法,对于血欢,阎自在心中也不觉得可惜,他被自己的兵器反噬,只能说他到底不够厉害吧。   血欢到最后也说不定发现自己不对劲了,不然也不会每年只来铜雀台一次。   血欢的性格或许会等鹊无声几年,但是等十来年,不会的。   阎自在笑道,“阿鹊,你不要多想。极海之草、极焰之炭、极寒之冰还有极峰之岩,这些名字都有误导性,说是草、炭、冰,但是你也看见了,他们并不是,可能只是像而已。   岩也不见得就是石头,我想大概真的就是虫子吧,或者是虫子窝。   事实上,这断刀本身也粘了不少鲜血,所以极峰之岩变成刀了就转性了。谁害了谁还不见得。不要钻牛角尖了。这与你无关。”   鹊无声细细想了下,阎自在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只是以后他修复兵器到底也要小心谨慎了。   鹊无声也盯着眼前的小火苗,突然问:“自在,你不吃醋么?”   “吃。但是,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一切都看眼前和未来才是重要的。阿鹊,我心悦你,所以我希望你开心,若是血欢还活着,若是你心悦血欢,那我便……”   前面的话,鹊无声还有些脸红,说的后面,鹊无声倒是有些好奇了,真若如此,阎自在会杀了血欢还是如何? 第97章 只心悦你   “你便怎么样?”鹊无声问道。   阎自在笑道:“你猜?”   鹊无声瞪了眼阎自在,心中还就真好奇了,如果他喜欢的是别人,阎自在会怎么样?   阎自在笑眯眯的看着鹊无声的眼睛,只看鹊无声怎么回答。   阎自在会杀了血欢么?若是单单为了感情,鹊无声不觉得阎自在会了这个杀人,倒是为民除害差不多。那……会默默付出?   阎自在会是这样的人么?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做……”   阎自在揉了揉鹊无声的头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反过来呢,如果你发觉我以前就心悦别人,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心悦你。   鹊无声心中先是一刹那的疼,紧接的就是这几个字冒出来。   鹊无声豁然明白,看向阎自在。   如果,最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喜欢的是别人,那么他心中的心悦只会变成欣赏,像他对阿若那样。   一切轨道就会改变了。   鹊无声脸色变的苍白,有些喘不过来气,他不喜欢这个结果。   阎自在猛地搂住鹊无声:“阿鹊,一切都是想象的,不是真的,我心悦的是你,也只有你。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鹊无声闻着属于阎自在特有的气息,松口气:“是的,我们应该看着眼前还有未来。现在想想,能在你没有心悦其他人的时候遇见你,真好。”   阎自在拍着鹊无声的后背:“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开窍。”   阎自在没有告诉鹊无声,如果真的是鹊无声心悦血欢的话,那他就杀了血欢,打着为武林除害的旗号。   若是别人,或许他还会退后一步,但是,血欢不行。   阎自在承认,他不了解血欢,也不知道血欢的性格,但是血欢喜欢戏弄小男孩、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阎自在是不会放任鹊无声跟着血欢的。   鹊无声是以己度人,阿鹊想象不到人会有多邪恶,如果是他自己,或许就会真的默默的欣赏。   鹊无声更单纯更善良。   不知道为什么,鹊无声一直都没有说话。   阎自在低头看着鹊无声,就见鹊无声好像在认真思考什么,阎自在便问道:“想什么呢。”   没想到鹊无声很认真的想:“我在想我是否会心悦血欢。”   阎自在失笑,倒是有了兴趣:“会么?”   说阎自在一点也不吃醋那是假的,但是现在,只要鹊无声在自己身边,他就可以改变一切。   鹊无声要是中毒了,他就想办法解毒,鹊无声要是喜欢别人,他就想法让他喜欢自己,只要不是鹊无声死了……   怎么样都好办!   如果鹊无声死了……阎自在的手握紧拳头,他便去阎王殿找鹊无声!   这话确实不假,如果鹊无声死了,他就将这边的事处理处理,然后去「找」鹊无声。   现在,只要鹊无声还活着,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鹊无声一直皱着眉头,好久才道:“我不会心悦他的,不管是开窍前还开窍后。”   阎自在的眼睛亮了下,这话好像一股清泉滑过心底,甜甜的,凉凉的。   鹊无声笑道:“我开窍是因为你。我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去想会不会喜欢一个人,我想,那就是不喜欢吧。毕竟,我可以马上告诉你,我心悦你,如果在提前相识十年也是。如果没有遇见呢,或许,我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是鹊无声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想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就早点说吧,毕竟他差一点就死了……   现在想来,自己在病重的时候对阎自在说的那些有些太早了,万一自己真的死了……那阎自在……   鹊无声抬手摸摸阎自在的脸颊,他们差一点就阴阳两隔了。   阎自在心中莫大的喜悦,他知道自己对于鹊无声来说是不一样的,却从来不奢求鹊无声真的只心悦自己。   他知道鹊无声冷漠的性子……   阎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头吻上鹊无声的唇,细细的品味。   似乎每一次亲吻都是不同的。   现在,他们相互属于对方。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鹊无声的毒解开,最难找的四种药材已经到手了,剩下的虽然不容易得到,但是却比那四种容易多了。   但是,有的时候,越是顺利就越让人不踏实。   鹊无声这两天,眼睛一个劲的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阎自在也知道鹊无声的不安:“阿鹊,没事的,你好了,我们以后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阎自在加重幸这个字。   鹊无声笑了笑:“就知道胡扯。”   两人因为之前的表白,似乎更好了几分。   只是没想到的是鹊无声的不踏实还真对了。   阎自若跑过来道:“哥,不好了,那边来两艘海船,看来是冲着这边来的。”   鹊无声收了笑意,很是担心,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当初屠铜雀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神情还是那样平静:“阿若守着药,哑叔守着阿鹊,万不得已,就带着他们先离开。”   不等鹊无声反驳,阎自在又说:“现在铜雀台一共还有七十二个小鬼,这些人还勉强能撑一段时间。”   那些小鬼指的就是原来鬼派的人,就算是金花婆婆留下来的人吧,但是这些人很奇怪……好像是中了什么魔,只会打打杀杀吃吃喝喝,好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鹊无声并没有说不想走,而是道:“这些人怕是不能管什么用,阎王府的人是不是很快到了,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先稳住。”   鹊无声是不打算跑的,最少不会留下阎自在一个人逃跑。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眼中带着探索与急迫,他还是希望能最大的保证鹊无声的安全。   鹊无声好似看出阎自在的想法,笑道:“自在,那些人不会想杀你,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也不会杀我,最少现在。我们不能总是躲避,现在就是安安稳稳的把药熬出来。等到你那边的人到了,再考虑其他的。”   阎自在想了想,叹口气。   鹊无声说的是对的,离开或许更能保证鹊无声的安全,但是却不见得能保证那些药的安全。   而且逃到其它地方了,其它的药找到了,也不见得能按时送过去。   阿若说,剩下的药最要的就是时机,比如要必须在第九九八十一天的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那个时候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候,将药材放进去,不能快一刹那也不能慢,不然恐怕就要再等九九八十一天……   阎自在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也要最先保证的你的安全。我,你不必管的,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阎自若在一旁咳嗽一声:“哥,还有我呢,你不担心我?”   阎自在扯了扯嘴角:“担心,担心你太过机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藏在哪。”   阎自若嘿嘿笑了下,除了医术,他最厉害的就是逃命。   鹊无声笑道:“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想和你分开了。”   微风吹过,鹊无声长发微微飘起,划过脸颊,看着好像仙人。   阎自在伸手为鹊无声掖好头发:“好……”   其实阎自在太过紧张了,他想将鹊无声保护好,现在明白若是一个人,他什么也做不了,有的时候到底还是需要借助其他。   阎自在与鹊无声站在铜雀台上。   对,这里是真正的铜雀台,面对着大海,用木头搭建的一处大平台,两边有两只铜雀,在这里看着大海很是波澜壮阔。   鹊无声笑道:“原来这里的风景这么好,之前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总是盯着眼前的兵器,反而忘记了这些风景。”   阎自在搂住鹊无声:“等你好了,咱们去看看这大江南北,补回来。”   “好。”顿了下,鹊无声又问道:“自在,这些人为什么来这呢,为什么要屠铜雀台呢……那一日,我从山上也看见这样的宝船来到铜雀台,谁知道后来……”   鹊无声看着那些船,和上次来的船一样,是他们屠的铜雀台吧。   鹊无声想起为首之刃说的那些话,或许就是怕铜雀台的人没有死光,或许是继续找一些兵器,特意又派了他们从陆路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为首之刃几人胆子也小,什么也没有干就跑回去了。   阎自在看着那些宝船:“是朝廷的船,阿鹊,铜雀台被屠之仇,我定会让你亲手报。”   阎自在还是认识这些船的,说是朝廷的,其实还不如说裴家的,只是到底是谁屠了铜雀台,还要好好查查。因此,阎自在只说这是朝廷的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从船上下来的是吴守矩。   阎自在笑道:“吴老板厉害啊,怎么,投靠朝廷了?”   吴守矩并不怕阎自在的嘲讽,只笑道:“阎少主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是皇后的人。”   这是吴守矩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承认,但是阎自在并不希望吴守矩承认,莫不成当初屠铜雀台的人还有皇后的人?   吴守矩低头轻声道:“阎少主,出大事了,我们还是私下谈一下。”   顿了下又道:“是关于无声少主解药的事。” 第98章 你个傻子   解药!   要是其他的事也就算了,但是这救命的药不能有一点闪失。   阎自在笑了下,轻声道:“只要你不想与阎家为敌,其他的都可以谈。”   阎家不是阎王府也不是阎家村,就是阎家。   吴守矩明白阎自在的要求,他也不想与阎自在为敌,只看了看后面,问道:“阿若怎么样了?还好么?”眼中带着些焦急。   他其实是不想参与这件事的,这是个两面都不讨好的事,但是想到可以借机看看阎自若,因此也就来了。   吴守矩不说,阎自在也不问,只道:“好的很,刚从血欢手中逃出来。”   果然,吴守矩微微皱了下眉,更想早点见到阎自若,也不知道阎自若好了么。   阎自在也看到吴守矩身后的金公公。   金公公一躬身,笑道:“少主,老奴来了,还希望少主收留。”   阎自在听了很是高兴:“金叔能留下当然好。”对于金公公,阎自在早就不希望他在宫中了,毕竟宫里太危险了,难免出什么事。   金公公算是他与皇宫唯一的联系,虽然见面的时候不多,但是与皇后的联系全靠他,阎自在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金公公听了乐呵呵,眼中带着笑意,顿了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道:“这次之后,老奴就再也不回去了。”   这次?   阎自在挑了下眉:“这么大动静,是想让我回宫?”   几人已经进了大殿。   金公公从袖子里掏出圣旨,叹道:“皇上下旨召您回去。”   阎自在一挥手道:“金叔,您也不用宣旨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这圣旨我好好供奉着就成了。”   金公公顿了下,当真将圣旨放在一旁,看看吴守矩,不再说话,他已经将最不好说的话说了,接下来就看吴守矩。   鹊无声在一旁一直安静的听,只询问道:“自在回皇宫和解药有什么关系?”   吴守矩很是想看看阎自若,偏偏手上还有差事,只道:“是这样的,皇上病重,听说铜雀台有长生不老之药……”   话没说完,阎自在就怒道:“胡扯!”   吴守矩摸摸鼻子,无奈的道:“看见宝船了吧,上面有大炮。”   鹊无声握住阎自在的手,安抚了一下他,才问道:“吴老板,我们几人一路上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勉强算的上是朋友,你应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吴守矩忙道:“能当的上无声少主说一声朋友,是吴某的荣幸。”   阎自在看吴守矩的那个样子不说假话,只道:“咱们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了,吴老板大概有什么主意了吧,直说就好。”   吴守矩叹口气,来回踱了两步,然后才道:“阎少主,我一路与你们过来,也是知道无声少主的情况。就算这次不去,皇上自然还会有后招,其他人也是打算让你回宫的,无声少主现在身体并不适合东奔西跑,倒不如跟着回宫。只是,至于长生不老药,怕是还要想个法子,弄些假药也未尝不可。”   阎自在摇摇头,假药哪里就那么容易哄弄过去。   只是入宫……   金公公在一旁道:“本来老奴是不打算劝说少主的,只是这裴家……”   说着叹口气,好像很是遗憾的样子:“这裴家没想到已经有那狼子野心了,不仅皇上希望你回宫,他们也希望你回宫,毕竟在宫中好控制。倒不如回宫,再借机行事。”   阎自在看了眼金公公,他是了解他的,挑了下眉头:“皇后……可是不好了……”   金公公顿了下,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确实有些不好了,怕是……”   声音里带着哭音:“皇后娘娘一直不想让老奴说。但是,如果少主不回去的话,以后说不定也会后悔。”   阎自在一时沉默,皇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之前见了一面。   若是皇后活着便是不能相见,也总是觉得或许以后就能见,若是人没了……   鹊无声捏了下阎自在的手:“我同你一起入宫。”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不会拒绝的,之前送太子妃便是这样,阎自在若是真的无情话,从最一开始就不会入宫。   阎自在笑道:“你自然是要和我一起入宫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只对吴守矩笑道:“你告诉皇上,我入宫,我也有长生不老药。只是,我需要几副药……”   吴守矩一听,眼神亮了,他明白阎自在的意思了,他一个人找那些药材就算能找到,时间也太紧张,有皇上帮忙自然是事倍功半。   阎自在也不客气,拿来纸张在上面写上要找的五味药材,交给吴守矩:“你也不要马上给他,只说我正在炼药,不同意入宫,正在苦苦说服我,这几种药是你从我这偷来的,和长生不老药有关系,而且找到这些药也能让哄我入宫。”   吴守矩拿过纸条,笑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金公公看看阎自在又看看吴守矩,流到一半的眼泪不知道该不该流下去,他本来还想再劝说一下,没想到这么快阎自在就同意了……   吴守矩将纸条收到怀里:“我先去找阎自若,皇宫那边的事你可以放心,只是裴家与国师那边……”   吴守矩虽然与朝廷有牵扯,但是对裴家与国师了解并不深,他一直都是站在太子这一队,虽然与裴家有联系,只是没有想到裴家有人真的要谋反。   阎自在道:“没事,这些人会主动找我来的。”   又对金公公的道:“不知道宫里到底是个什么形式。”   吴守矩听到后面与自己无关便出了大堂,直接去找阎自若。   想到刚才阎自在说阎自若和血欢在一起,他心里就有些发毛,虽然知道阎自在肯定是在忽悠他,但是到底心中还是担心的。   吴守矩根本闻着药味就能找到阎自若,只想着那个小小的人又在火炉旁边看着药炉就觉得有趣。   果然,阎自若就是那个样子,背对着他,只对着小火炉。   一段时间没有见,吴守矩还真想念阎自若,也不知道阎自若怎么样了,吴守矩一时站住,想着阎自若就这么安静下来也挺好,还真有点美少年的感觉。   吴守矩小心的走到阎自若身后,用手点了下的阎自若的右肩,然后自己躲到左边来。   没想到阎自若直接朝着左边看过来。   就见阎自若手中举着鸡腿,吃的满嘴的油腻,嘴角还有块鸡皮。   吴守矩对刚才还认为他是美少男……收回!   阎自若眼神没有什么变化,连惊喜都没有。   这让吴守矩心里有些不舒服:“阿若,见到我是不是很吃惊?”   阎自若又扭过去头,只看着眼前的小火炉:“不吃惊,刚才有人说是你来了。”语气也平平。   吴守矩有些惊讶,莫非阿若还在生气?因为之前他随口说要娶他,阿若和他闹了很长的别扭,最后还是在金陵城里给哄好了。   现在,还生气么?   吴守矩又问道:“那你听到他们说是我来的时候,有没有很高兴。”   阎自若低着头没有理他。   吴守矩皱皱眉头,干脆也坐在一旁:“阿若,你怎么了?”   阎自若还是不理他。   吴守矩心中焦急,他们两个人虽然没有正式说什么,但是心里都明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吴守矩道:“过几天要一起入宫,等到了皇宫我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这话说的,好像皇宫对于他来说就好像金陵城的似的。   阎自若摇摇头。   吴守矩眉头紧紧皱着,感觉阎自若比阎自在还难对付。   吴守矩向来细心,察言观色更是没问题,只是面对阎自若的时候,这些全用不上了。   他能敏感的察觉出来阎自若不高兴,但是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吴守矩心里乱的很,他就怕阎自若是不想见到他……   吴守矩心乱如麻,本来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   偏偏他又十分的谨慎,不敢多动一下,只不停的猜测::“是不是这里住的不好?吃的不好?”   阎自若摇头。   也对,现在还啃着大鸡腿呢,哪里不好。   “是不是阎自在欺负你了?不对,他总欺负你。”   “是不是熬药太累了?不对,你就喜欢熬药。”   “是不是这里太无聊了?不对,你可以熬药。”   “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是不是没有玩的?是不是鸡腿不好吃,是不是……”   这些阎自若还没有回答,吴守矩就已经回答了。   阎自若重重的叹口气:“你个傻子。”   转身拽住吴守矩亲了一口:“因为你来的太晚了。”   吴守矩彻底懵了,然后嘿嘿的傻笑,也不在意脸上的油,彻底的松了口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阎自若眼睛泪汪汪的:“你都不知道,血欢把人家抓走了,我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才回来,你呢,你就知道在金陵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都没有想我!”   吴守矩慌了,恨不得指天发誓:“没有,没有,我忙完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你看,我的马蹄都磨坏了。”说着指了指鞋子。   终于把阎自若逗笑了。   “好吧,那我们去皇宫了,你要带我去看那些妃子……偷偷的就行。”   “不行不行……”   “你说带我去看看的……”   “我没说去后宫……”   后院中充满两人的欢声笑语。 第99章 清丽脱俗   鹊无声几人在铜雀台又住了十几天后,终于「勉为其难」的与吴守矩回了金陵。   金公公被留在铜雀台了,铜雀台的那些小鬼们,则被阎自在一并带走了,反正这些人本来也不怎么听命于他们。   铜雀台本就是鹊无声的,所以金公公暂时留下打理铜雀台的事物,正好阎王府的一批人马也过来了,阎自在留下了一大半人,剩下的便带走了,让那些人混合在小鬼中。   阎自在对去皇宫还是很重视,他倒不怕皇上,而是担心裴家还有国师……   裴家他倒是知道一些,但是那个国师,只听其名不曾见过其人,也真是奇怪。他总觉得重头戏还是在皇宫里。   千方百计的让他回宫,说不定宫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回去。   所以,太子与皇后很危险……   吴守矩也很担心宫里的情况,所以到后面是真的催阎自在回宫。   阎自在虽然也想到了,虽然也很重视,但是却不如吴守矩那样担心,因此愣是等着九九八八十一天过了才上的宝船。   他们是从铜雀台这里上宝船,从海上走上七八天就到金陵,这段时间,对于熬解药来说,并不算重要,因此才勉强上船了。   而,皇宫那里也传来消息,那几种草药已经找到了三种,还剩下两种药草。   阎自在这边找到了四种,但是其中两种与皇宫找到的一样,因此剩下的八种的还剩下三种,恰恰,正需要的药草只皇宫有。   阎自在才不得不回皇宫。   鹊无声见吴守矩很是担心,便笑道:“吴老板不必这么担心,如果自在不担心的话,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应该是阎自在着急才对,吴守矩这般担心,挺出乎阎自在意料的。   阎自在挑了下眉,笑道:“皇后能把你派出来,就证明皇后与太子对皇宫的事有把握。”相比较下来,阎自在更担心皇后的身体,莫非真的……   阎自在按捺下心中的担心,挑了下眉,奇怪的道:“你与皇后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以为一直在他心中,皇后能调动的起吴守矩,可见两人关系非同凡响。   如果吴守矩是与裴家有关系的,吴守矩不会离裴家这般疏远,或者说裴家不会放过吴守矩这个天下首富的。   顿了下,阎自在又问道:“对了,你之前说你的妹妹被鬼派掳走了,不知道现在找回来了么?”   提起这个吴守矩眼神沉了下,摇头道:“没有,实不相瞒,这次来铜雀台也因为这件事,我本以为,铜雀台里关押了部分江湖人士,但是来了之后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听说之前他们以参观铜雀台抓走了不少武林人士,但是没有一人在。”   吴守矩并没有时候他和皇后什么关系,看来不是很想提。   阎自在也不再询问,反正他早晚知道。只是,被掳走的武林人士……阎自在想起了裴家地牢,与鹊无声对视了一眼。   鹊无声道:“当初我在裴家地牢里,倒是看见一些武林人士。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女子。”   阎自在点头道:“我从地牢里走了一圈,还真没有女子。”当初他也特意看看有没有吴守矩的妹妹,虽然不见得认出来,但是男女之别倒是好认的。   当时情况紧急,将鹊无声救回来后,他身上的毒又加深了,所以一时就没有同吴守矩说这些,因此吴守矩应该还不知道裴家地牢里有武林人士。   吴守矩眼神亮了下:“那我妹妹极有可能在那里。”他倒是听说过裴家有地牢,但是并没有鬼派联系上,毕竟裴家是皇后的娘家。   阎自在见吴守矩满眼的希望,也不忍打破他的想法,倒是突然想起地牢里的一件事,询问道:“对了,你们可认识江湖上一个叫王二的人。当时在地牢里有人向我打听过他……”   话没有说完,阎自在?就看见吴守矩满眼的激动。   “你认识……王二?”鹊无声奇怪的问道。   鹊无声刚说完,就听耳边传来铜钱的声音:啊,啊,王二王二,我们是王二!小姐,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鹊无声有些奇怪,自从他可以控制是否听见兵器的声音后,他就很想去听兵器的声音。   他并非觉得听见兵器声音不正常,而是认为这样窥探人的心里不好,而长久没有使用,他有的时候已经忘记自己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了。   习惯一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有的时候兵器很兴奋的时候,他还是能不受控制的发现,鹊无声怀疑,这是因为自己内力和修为不够高的缘故。   不过,现在看铜钱和吴守矩这个样子,看来地牢里的那人就和吴守矩有关系了。   阎自在皱着眉头道:“你不会就是王二吧。”这个名字实在是怪异……因为叫王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想到吴守矩还真就点点头,满眼的兴奋:“那应该就是在下的妹妹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暗号。”   好吧,这暗号也实在是太……随意了……   而且那人看起来是个男人……算了,或许是吴守矩的妹妹女扮男装,毕竟一个女人如果被抓也挺危险的。总之,吴守矩的妹妹也不是简单的人。   只要吴守矩高兴就好了。   吴守矩几乎是欢天喜地的走了,只留下阎自在与鹊无声面面相觑。   “真担心吴老板白高兴一场。”阎自在忍不住道,吴守矩既然和他弟弟已经确认关系了,阎自在就当吴守矩是自己人了。   鹊无声想起铜钱那么兴奋,便道:“应该不是的。”   “罢了,不管他了。倒是阿鹊,入宫后你要时刻小心。”阎自在除了担心皇后的身体,就是担心鹊无声,担心鹊无声又被掳走。   至于什么裴家谋反来说,阎自在还是相信太子和皇后的。   “放心,我不会吃两回亏的。”上次被人掳走,鹊无声已经谨记在心中。   阎自在笑了笑,他很喜欢鹊无声自信的样子。   因为药引已经熬好,阎自若喂了鹊无声小半碗,鹊无声身上的毒就和痊愈了一样,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所以阎自在十分期待鹊无声彻底的好。   而阎自若也说了这个药引的弊端,这东西吃了之后虽然看起来好像完全好了,但是其实恰恰相反,他在损耗他自己的体力。   如果第二波药及时赶上的话,恐怕本来还有半年的寿命,就会变的剩下两个月。   大概和回光返照差不多。   所以,阎自在更是马不停蹄的回宫。   阎自在的笑意流进鹊无声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痒痒的,鹊无声感觉喝了这药之后,不但变精神了,好像对其他的事情也特别的渴望。   这个其他的事指什么……你懂的……   鹊无声手覆在阎自在的手中,然后轻轻的勾了下阎自在的掌心。   这个暗示很明显。   阎自在一怔,他被鹊无声给调戏了!   鹊无声笑盈盈的眯着他,眼神往下移了移,一个完完全全的明示。   但是,阎自在就是舍不得动鹊无声一根汗毛,虽然住在一起,阎自在生生的忍住,天知道他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先打一套拳,最近功力简直是大涨。   “阿鹊,你身上的毒……”阎自在努力恢复自己的理智,之前鹊无声是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动作的。   “自在,你好婆婆妈妈的。”鹊无声说着将手抽回来,却一下子被阎自在握住,紧紧的握住。   阎自在一下子将鹊无声搂在怀里。   阎自在知道自己脑中还有理智。   有的时候爱一个人,最怕的就是伤害他……   鹊无声无奈的看着阎自在,伸手突然抓着阎自在的头发,然后按着他的脑袋吻上自己的嘴巴。   阎自在直接抱起鹊无声,终于不再忍耐了。   这一战就到了第二天早晨,阎自在完全没有困意,只眼神温柔的看着鹊无声睡颜,长出一口气,有些后悔不该太冲动,鹊无声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好。   冷静下来,阎自在已经明白鹊无声为何突然这个样子,因为鹊无声担心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个傻子! 第100章 无声哥哥好美   在船上的这几天,阎自在与鹊无声一直躲在房间里亲昵,只是再后来阎自在没有与鹊无声深入探讨。   阎自在还是担心鹊无声的身体,虽然后来他马上就去询问阎自若,阎自若只是惊讶原来两人才……还以为早就……毕竟这两人基本上一直住在一起,没想到阎自在这么能忍耐,这才是真爱啊。   阎自若倒是心疼自己的哥哥,不过还是告诉阎自在,一次深入的探讨会花费鹊无声太多的体力。所以,今后,还是建议暂时不要行房。   鹊无声现在的状况就是他只有这么多的体力,先用完就先死,除非等到下一次熬药阶段成功。   这解药的药草难寻找,偏偏熬起药来也特别的麻烦。   药引熬好之后给鹊无声喝一半,剩下的一半继续熬药,放下第二种药草,熬化了之后再给鹊无声喝一小半,然后是第三种,第四种……   先后顺序不能改变,在特定的日子放特定的药,而且每放好一种药材,都要鹊无声先喝一口。   这是在慢慢的给鹊无声续命呢。   现在情况还是很乐观的,只要这两人不作。   阎自在知道了更觉得后悔,虽然后来的日子里,两人在一起腻歪,但是阎自在却不打算再碰鹊无声。   偏偏鹊无声像一只贪得无厌的小猫,尝到甜头了,自然就不能放手。   这差点把阎自在给逼疯了,阎自在当然想把这只小猫给吃掉,可是不能吃啊。   阎自在只能不停的安抚鹊无声,但是安抚着安抚着就变了……   最后阎自在无奈,把阎自若抓来,让阎自若给鹊无声把脉。   鹊无声变的太……阎自在其实是高兴的,但是高兴的前提是,他能动鹊无声,而不是干看着。   鹊无声躺在床上,眼神带着些娇艳,脸红扑扑的,看起来真的很像一直吃饱大懒猫。   或许是因为开窍了,鹊无声举手投足间都好像在勾人。   阎自若见到了也有些惊讶,这……无声哥哥变化太大了……   而鹊无声的听到是。   银针:无声哥哥好美,我喜欢。   大约是喝了药引,他的听力变的更加灵敏,也更容易控制兵器的声音,他现在在学习怎么能迅速的听见兵器声音,就好像你想看见东西就睁眼,不想看见就闭眼。   他要学会闭上耳朵,打开耳朵。   鹊无声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抬眼看了下阎自若,笑了下,然后将手腕露出来。   这一笑却把阎自若给笑麻了,忍不住看了阎自在,就这样,他哥能忍得住?   阎自在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苦啊。   鹊无声胃口太大,他可以满足,但是也总得满足他的胃口吧……现在只能看着就不说了,偏偏这美食还要不停的勾引你,谁受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开荤啊,他也想吃。   痛苦……   阎自若没有多问什么,只为鹊无声切脉,眉头慢慢的皱起来,过了好一会,又换了另一只手。   阎自在也跟着皱眉头,他就担心因为这次贪吃,鹊无声身上的毒又有什么变化,九九八十一难都走过来了,这要是再有什么变动……   阎自在恨不得将自己自宫,当然也只是这么想想。   阎自若终于放下手,看着阎自在摇摇头。   阎自在差点晕倒:“什么意思?之前吃的药都白费了?那怎么办?”这把他真的恨自己没有把持住!   现在只能迅速想接下来怎么办?只要阎自若能开出药,他就上天入地把药找来。   阎自若疑惑的看着阎自在:“什么都白费了?你在说什么?”   阎自在刚才被阎自若吓的有点腿软(当然,也有鹊无声的部分原因)要不肯定会揪着阎自若的领子问他,你在说什么!   阎自在只沉声道:“你刚才摇头什么意思?”   “哦哦哦,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事,身心健康,可以适当的做一些运动,有意身心,预计到皇宫的时候可以喝第二次药,所以运动一两回也无所……啊……卸磨杀驴!”阎自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自在扔出去了。   阎自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揉着鹊无声的头发:“你胃口还不小,吓的我还以为是身上又毒性发作了呢。”   鹊无声轻笑一声,揉着阎自在的手:“是你太辛苦了,其实没有什么事的。”说着只笑眯眯的看着阎自在,这眼神里的春色,让阎自在不能自持。   妈的,这个鹊无声自从被开荤后,简直就变成了妖孽,这勾人的妩媚简直就是天生。   阎自在忍不住捂着小腹,摇头道:“不行,在第二回 药没有吃的时候,什么也不能做。更何况这几天也没少做。”   除了不能深入交流,两人该做的都做了。   当然,平心而论,阎自在也是喜欢这样的,但是,他要忍着!   忍着!体会到了人肉的味道,哪里还喜欢手。当然,鹊无声的还勉强可以。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阿若都说可以了,难不成……你不喜欢?”   阎自在就要哭了,只咬着牙道:“阿鹊,你别得瑟,等你好了,今天的你都得还回来了。”阎自在自然看出鹊无声是在逗弄他,只恨着他牙痒痒心也痒痒。   鹊无声掩嘴笑道:“你现在就还回来吧。”说着眼神还勾了下他。   阎自在更紧紧捂着小腹,只低头恨恨的咬了下他的唇,想离开,却被鹊无声吻住两人这一缠绵,阎自在又抱着鹊无声躺在床上,最后只在身后搂着鹊无声,轻轻打了下鹊无声的屁股:“乖,听话,等你好了。”   鹊无声背对着阎自在,过了会才道:“及时行乐,自在,我担心进了皇宫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鹊无声相信阎自在不想当皇上,也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但是,有的时候命运却不是这个样子,皇上皇后太子裴家国师,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他们都在算计阎自在。   如果可以鹊无声愿意用自己的命保护阎自在,可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行,未来的变动太大……   鹊无声有些害怕,倒不如,现在就玩够。   阎自在听了,只紧紧的抱着鹊无声:“阿鹊,没事的,有我在。”   不过又过了三四天,到底是到了金陵。   阎自在站在甲板上,远远的就看见有许多的士兵整装待命,阎自在冷笑道:“这还怕我跑了不成?”   一旁的吴守矩看了眼,轻声道:“不是皇上的人,是裴家的。”   裴家现在其实已经一分为二,裴三爷自然是谋反一派,裴二爷极力反对。   但是到底没有裴三爷的势力大,因为放走血欢,已经被软禁,而裴大爷则大概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继续他的风花雪月。倒是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就说不好了。   很明显,现在裴家三人已经处在了主控地位。   这些是吴守矩告诉阎自在的。   阎自在小的时候见过这几位舅舅,虽然只是几面,但是基本上了解这几人的性情。   阎自在叹道:“这裴家,真是个狠角色,不管什么时候都记得留血脉。”   吴守矩一怔:“什么意思?”   一旁的鹊无声替阎自在回答:“这裴家二爷应该是真不知道,但是确实裴三爷故意如此。若是事成,裴二爷自然就会被放出来。若是事败,裴家二爷也能得个清白,有裴皇后在,这个裴二爷不会有事的。”   顿了下,又说:“裴家确实是个狠角色。”   裴家是世家,能传下几百年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吴守矩看了鹊无声,鹊无声穿着一身白色镶着银边的长袍,头上别着精致的玉簪,眼角含春,红唇一点,笑起来看着多了丝妩媚。   虽然是开春,但是天气还有些凉,鹊无声外面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看着更是绝美。   自从鹊无声和阎自在……之后,鹊无声就是这副模样,变的更漂亮了。   阎自若回来后也要闹着吴守矩开荤,说是要变漂亮,想起来,吴守矩就脑瓜仁疼。   眼看着就到岸边了,阎自若捧来一小碗药给鹊无声,这是第二回 吃药,这药的颜色是红的,好像是从断刀上滴下来的血,但是并不是,是红莲。   不过一口的量,但是续命的药,阿若说这次的药可以坚持的长一些,下一回的药恐怕要等二三十天之后。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鹊无声已经无所谓,端过碗,一饮而尽,嘴角上还有些药汁,鹊无声的红舌舔了下,才道:“这药是甜的。”   “莲子是苦的,莲花便是甜的。莲花越甜,莲子越苦。”阎自若解释道,所以这红莲听起来好像很容易找到是的,但是并不是,甜莲花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鹊无声才要说话,却被阎自在吻上。   刚才鹊无声舔嘴角的动作没有逃过阎自在的眼睛,他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会有昏君了。   阎自若无奈的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第101章 搜身   鹊无声与阎自在才下船,那些侍卫便围过来,看似好像保护,实际却是看押。   阎自在一手揽着鹊无声,抬眼看了下些人,一下子就找到领头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这样算是怎么回事?”阎自在虽然在质问,但是语气却很轻,好似在问下雨为何不打伞。   阎自在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鹊无声只是挑下眉,耳边便听见这些兵器在喊:谁是阎王爷,快带回去,别人都不要管……带回去……   没有什么事,鹊无声不再听这些,现在鹊无声在阎自在的身边,也能听见兵器的声音。   倒不是他功力见长,而是他可以将阎自在对他的影响,按捺在心中。   鹊无声只看向那个为首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个内侍,看起来年纪不大,甚是美貌,但是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不少,怕是已人到中年了。   “阎少主,咱家知道您是什么人,所以才派这些人护送你。皇后娘娘甚是想念你。”这个内侍声音很柔和,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   皇后?   这人定然不是皇后的人,恐怕是的裴家的,也就只有裴家会打着皇后的名号。   阎自在冷笑下,鹊无声按了下他的手,让他不要生气,鹊无声才看向那个内侍:“公公贵姓?”   说完只想找到这件兵器,不过还是有兵器,他感觉到兵器的存在,但是并不确定是哪个。   这倒是和金公公一样。   “咱家姓银。”   看来还真和金公公有关系。   阎自在也懒得理会他,只揽着鹊无声向前走。   没想到银公公却上前一步挡住阎自在。   银公公笑道:“少主,咱家接到的命令是请您一人入宫。”   阎自在不怒反笑:“哦?你听的是谁的命令?”   “自然是圣上的。”   “圣上?圣上接我回去是因为我手中有长生不老药,而眼前的人才是制作药的人,你不让他入宫,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么?”   阎自在因为说出长生不老药,所有人都有些惊吓,试问,谁不想长生不老?   银公公收了笑意,只看着阎自在,他们都知道这长生不老之药不过哄皇上让阎自在入宫的借口,总不能,真有这东西吧。   银公公想着看了眼鹊无声。   他是听命裴家的,裴家的意思自然是将阎自在和鹊无声分开。   鹊无声不在意银公公打量的眼神,只问道:“马车呢?难不成就在这里聊天。”   阎自在拍了拍鹊无声的肩膀:“是不是累了?”   “有一点。”鹊无声说着有些无力的靠在阎自在的身上。   两人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看的明白。   裴家让阎自在入宫是为了成为裴家的傀儡皇帝,如果阎自在喜欢男人,当然也挺好……   银公公便后退一步,然后引着二人上了马车。   才坐上马车,鹊无声又掀开帘子,对着银公公道:“公公,后面那两人是熬药的小童,要与我们一起入宫的。”说完也不等银公公回答,便放下帘子。   后面的阎自若和吴守矩……小童?   银公公只看了一眼,见阎自若手中抱着一个小火炉,奇怪的是,火是蓝颜色的,上面架着一个小药壶,应该就是在熬药。   这……长生不老之药,真的有?   银公公只是挥了挥手,自然有人准备车马。   这话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就得将人带回去。不然,皇上知道了必然要追问,皇上毕竟还是皇上。   阎自在与鹊无声上了车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只听着两边马蹄声,他们的马车飞快的向行驶。   这样赶,怕是晚上就能到皇宫。   看来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在路上出现变故。   阎自在让鹊无声靠在自己肩上,让他舒服一些。   两人默契的不说话,就是不想让人听见他们说什么,现在很多人都盯着他们。   阎自在用手蘸了一点茶,在桌子上写了个裴字。   眼前的这些人看起来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但其实都是裴家的影卫。   鹊无声点了下头,看来这皇宫中恐怕就只有皇帝老儿还以为天下太平。   其实,随时可以将他推下皇位,为的就是等阎自在到,还要顾忌皇后和太子两人。   如果皇后薨了,那么就剩下太子一人了……   但是裴家还是固执要把阎自在弄到宫里,是相信阎自在肯定会和太子反目么?   或许,他们认为在所有人眼中,当皇上应该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所有人都想成为皇上?   阎自在慢慢的闭上眼,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鹊无声看了一眼他,只道:“没事,有我在。”   以前这句话,阎自在总对他说,现在,换他说了。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其实是一个重情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和太子,但是仍然为他们涉险。他对阎自若还有金花婆婆,也是完全将他们当成自己人。   真心换真心,如此而已。   这一次,皇后病重,太子又有危难,阎自在这边还要照顾他,怕是脱不开身的。   阎自在听了,嘴角勾起,看向鹊无声,眼中满满的宠爱:“当然,还指望你来练长生不老之药呢。”   鹊无声笑盈盈,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他以炼药跟着入宫,还要为皇上试药,这样才有机会也能安全的熬药。   阎自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鹊无声的头发……   阎自在与鹊无声再一次入宫,只是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入宫。   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华门,终于就要到了皇宫最中心的地方,只是他们先被送到一间华美的屋子里,要在这里搜身……   阎自若和吴守矩也在这里,他们熬药的小童,自然也要跟着面圣。   可见,皇上有多着急。   只是,搜身……   吴守矩倒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上来两个小太监,伸手检查吴守矩上身,手臂两侧,大腿两侧,靴子里,甚至是裆下。   阎自在皱着眉头。   阎自若抱着胸口:“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叫的很是销魂。   鹊无声也不愿意让别人这么摸自己。   那两个小太监走到阎自在与鹊无声面前,阎自在还没有说什么,这两人已经吓的跪在地上,只小心的磕头:“还请几位贵人不要为难小的。”声音里都带着哭音了。   鹊无声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倒是可怜,只道:“这样吧,你拿两套衣服,我们换上你们准备的衣服,这样就行了吧。”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忙应下,一个起身后快步离开,看来是取衣服去了。   另一个小太监又小心的道:“小的为几位贵人更衣。”   阎自在冷冷的盯着他,最后只是嗯了下。   一旁的吴守矩道:“得,白被人抹了。”说完抱着小炉子,跟着阎自若进了一旁的一个房间,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太监。   另一个小太监领着阎自在两人去旁边的房间。   小太监手中捧着两套衣服,一套深蓝色一套玉青色,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后,就跪在,只看着地上。   这是肯定要盯着他们换了,不过也说的过去,不然也起不到搜身的作用了。   鹊无声笑道:“大老爷们还怕别人看么?”说着只脱了外面的长袍,然后扔在地上。   阎自在只盯着那个小太监,见他不抬头。只是,将丢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来整理。   阎自在叹口气,也只能这样,再转身看向鹊无声,就见鹊无声已经换上新的中衣,也不知道怎么换的这么快,他一眼都没有看见。   鹊无声笑了下,却塞到他手中一个小金鱼,上面刻着一棵梧桐树,这是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令符,阿鹊怎么会有?   鹊无声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在这衣服里夹带的。   这衣服准备的时候肯定是什么都不能有的,进这宫殿的时候早就被检查数遍,那么看来是这个小太监放进去的。   这小太监或许是皇后的人,梧桐树代表着皇后殿。   阎自在便道:“好了,你站起来吧。”   那小太监也不出声,只站起来,低头站在一边。   阎自在这才开始换衣服,此时鹊无声已经穿戴好,一身玉清色的华服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个玉人,一头长长的白发被他梳的整齐,看起来还真有点仙人的感觉。   鹊无声帮着阎自在穿衣,之前都是阎自在帮他,现在他也尝试尝试。   但是这对阎自在简直就是煎熬,鹊无声手上好像带着火,即使隔着衣服也让阎自在觉得皮肤好像是着了火。   偏偏鹊无声又是个淘气的,好像察觉出阎自在的不对劲,手上又带了几分挑逗。   阎自在瞪了一眼鹊无声,却收获了一个满是春色的媚眼。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只目视前方。   鹊无声才不会放过阎自在,在为阎自在系好腰带的时候,手顺势握了一下。   “唔!”阎自在哪里想到鹊无声会这么大胆,嘴里发出的声音隐忍但是却带着舒爽。   阎自在先看了眼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还是和之前一样,低着头就好像自己是木头人。   阎自在这才揪过鹊无声,不客气的吻上他唇。   两人有些情动,但是在这里又不能出太大的声音,反而忍耐着,这又让人觉得刺激。   “哥,你俩好了没?怎么还不出来?喂,你们是不是把我哥给送到别处去了?”阎自若的声音传来。   阎自在这才无奈的放下鹊无声,还轻轻的在唇上咬了下,作为惩罚…… 第102章 这里有问题   等到阎自在和鹊无声出来的时候,鹊无声嘴红红的,眼角带着笑意,阎自在则黑着脸,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   阎自在看到阎自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生气阎自若不该打扰的时候瞎打扰,又觉得打扰是时候。   不然……阎自在还是觉得自从鹊无声吃了药之后就变了个人,或许药中有一些关于提起人兴趣的成分吧。   阎自若有些莫名其妙。   鹊无声笑道:“这下我们是要面见皇上了吧。”   阎自在听到皇上两字点了下头,心中倒是一点波澜也没有,当初见裴皇后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奇妙的想法。   阎自在道:“走吧……”   自有小太监引着他们,皇宫确实很大,几人从这走到云中殿,就走了好一会。   一路上,没有碰上什么人,走廊里也空空荡荡的,有一种这里不是皇宫的感觉。   人……都去哪了?   上次几人偷偷入宫,倒不是这个样子的,宫女内侍还有侍卫,都整齐有序的忙碌,虽然也是让人压抑,但是好歹有点人气。   现在,死气沉沉的。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就连吴守矩眼中也带着怀疑。   吴守矩则对一旁的内侍问道:“劳烦公公,这云中殿可是……后宫?我们……”   他们四个大男人去不大合适吧。   阎自在虽然觉得云中殿这个地方听起来怪怪的,但是没有想到是后宫。   只有阎自若听了之后满眼的兴奋。   吴守矩冰冷冷的看了阎自若一眼,阎自若才收起兴奋,只低着头在一旁。   眼前的小公公年纪比之前在殿中的年龄要大一些,长的也是十分的貌美:“几位贵人客气了,陛下就在云中殿等着各位。”   吴守矩还是不大放心:“云中殿好像是贵妃娘娘的宫殿吧,我们这样进去不大合适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金元宝,塞给了那个小公公。   他这才笑道:“几位贵人放心,陛下这些日子一直在云中殿,接见大臣也是在那里。”   因为吴守矩给的很多,所以小公公又多说了几句:“云中殿之所以称之为云中殿,是因为宫殿很高,与天更接近,所以陛下喜欢在那里。”   阎自在与鹊无声又默默的对视一眼,看来是真的要完。   阎自若则小声的问:“你的身上怎么还带着银子?”之前不都已经搜身过了么?   吴守矩笑道:“你给银子不就得了么,连衣服都不必换。”   阎自在听了回头看了眼吴守矩,好像在说,为什么不早说,吴守矩则是满眼的,谁让你没有问。   其实这也不怪阎自在,他混江湖的,哪里知道皇宫里的弯弯绕绕,吴守矩满钱袋子的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钱办不了的。   没一会到了云中殿前。   这云中殿盖的确实是很高,最主要的是它是以宫殿的形式向上盖,不是简单的塔的模式。   鹊无声心中数了下,一共九层,看着确实是很高。   吴守矩道:“原来是这里,这里最早之前是炼丹药的地方,后来给了贵妃娘娘。”   吴守矩口中的贵妃就是国师的女儿,现在最是受宠,又生了皇子,就打算弄死太子之后,直接立二皇子为太子。   但是裴家不会放任不管的,因此阎自在就被迫入宫了。   才进了宫殿的大门,就看见很多宫女,穿着薄薄的长裙,看着和仙女差不多,有的手中拿着小罐子,有的手中捧着花,看着欢声笑语,配上满园的鲜花,很有仙境的感觉。   阎自若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吴守矩拍了一下阎自若的脑袋。   鹊无声轻声道:“这些人有问题。”   阎自在点了下头:“嗯,看她们的神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情看起来很高兴,但是眼神很空洞,好像所有人都在表现。   就好像一段舞蹈,不停的在跳这一段。   这样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之前来的那个小公公将他们送到这,就走了,这时又走来一个仙女似的宫女,只对阎自在笑道:“阎少主,请先于奴婢来,几位贵人暂且在这里等一下。”说完眼神又在鹊无声身上打量了一番,看起来也挺惊艳鹊无声的相貌。   鹊无声的担心的看着阎自在,谁知道进去后会不会是天罗地网。   阎自在狐疑的看了眼这个侍女,只道:“这几人都是为皇上熬长生不老药的人,极其重要。”   “少主放心,在这里绝对安全。”宫女保证道。   这是这种保证并不管什么用。   鹊无声只道:“小心,你若不出来,这长生不老药,我可就不会献给皇上了,都自己吃掉。”   这个威胁……听起来很别致……   阎自在轻笑,在鹊无声耳边道:“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生不老。”   两人现在已经毫不掩饰之间的关系,所以动作上带着些亲昵。   阎自在说完便跟着宫女进了宫殿,又有一个人领着两人到一旁的偏殿。   鹊无声又打量了一眼在院中表现的宫女们,微微皱了下没有,对领路的宫女道:“她们不累么?”   那个宫女穿着也如同仙女,脸上带着笑意,只看了一眼鹊无声,没有说话,拍了两下手,外面的宫女们就变了样子,采花的变成说笑的,说笑的变成逗猫的,逗猫的变成绣花的,看起来还是热闹漂亮。但是,不过就是换了一场戏。   鹊无声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云中殿也真是奇怪,不知道阎自在会怎么样。   其实,鹊无声没有跟着阎自在进入宫殿,阎自在也有些轻松,他还没有确定好怎么面对皇上。   当今是个懦弱又多疑的人,阎自在脑中已经勾勒出大概的应该形象。   事实上,皇上与阎自在勾勒的形象还是有些差距,最少,阎自在心中皇上并没有这么的儒雅。   皇上现在已经是五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而且气质儒雅,根本就不是那种迷上吃药的又好美色的昏君。   看起来倒是衣冠正常。   阎自在并没有下跪,而是直直的盯着皇上。   从皇上的脸上,阎自在多少还能看出他自己的相貌,果然是父子。   他打量皇上,皇上也在打量他,这个儿子是他不想见到的,自从他出生后,自己的一切都变的不大顺,现在又生了病。   他的儿子很多,少一个不少,多这一个可就多出很多的麻烦。   皇上咳嗽了下:“为何不下跪?”   阎自在也察觉出他眼中的厌恶,低头笑了下,跪下道:“参见皇上。”简单的一句话,这一跪,阎自在只当自己的还了生恩,日后,他是不会再跪的。   皇上这才满意:“好了,起来吧,听说你手上有长生不老之药?可是真的?”   面对失散多年的儿子,不曾问其他的,上面便询问长生不老。   阎自在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皇上和他话家常。   阎自在站起来,低头道:“是的,但是这药需要熬制,并不能马上就能得到。”   皇上不大高兴,白皙的面庞仔细看起来有几分死气,太过苍白。   一旁的贵妃娘娘笑道:“皇上也真是的,阎少主好歹也是您的儿子,也该问问路上是不是辛苦了。”   这声音很是娇美。   阎自在一进来就发现龙椅后面还有一道水晶帘,后面坐着个女人,没想到真的是贵妃,贵妃这样与皇上说话,倒是让人奇怪。   偏偏,皇上就听她的话,虽然不是很乐意:“回来就好,日后就住在宫里吧,按着序齿你本该排行二,现在也不用排了,朕就封你为郡王吧。”   阎自在冷笑了下,并没有高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水晶帘后面的人。   或许,这个贵妃怕是有来头,哄的了皇上,又能蛊惑那些宫人,这种手法,倒好像和鬼派有什么关系。   水晶帘动了动,一只手挑起了水晶帘,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容颜,而年纪看起来也并不大。   贵妃瞅着阎自在笑道:“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听起来却带着一丝挑逗。   阎自在在看皇上,皇上还是那副表情,不生气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和外面的宫人差不多。   阎自在挑了下眉头,这个女人会媚术!   阎自在收回目光,笑道:“口气倒是不小。你,应该就是鬼派的人吧,左护法?”   如果右护法是金花婆婆的话,那左护法也是极有可能是女人,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宫的。   贵妃挑了下眉:“我可不知道阎少主说的什么意思,护法不护法的。阎少主如果有什么麻烦,倒是可以问问我这个母妃,一定会好好帮帮你的。”   贵妃一直在口上占阎自在的便宜。   阎自在眼神平静:“我是不会出什么麻烦,倒是请……贵妃小心一些,陛下把我送出宫就是因为我生来不祥,会给你们带来厄运。这一次,怕是要到贵妃娘娘身上了。”   贵妃不大高兴的看了眼阎自在,将水晶帘放了下来,水晶触碰的声音好像打醒了皇上。   皇上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两人说话似的:“长生不老药炼制好了就送过来,朕要先吃。你以后就先住……”   顿了下,帘子后的贵妃道:“住在水晶宫。”   “对,水晶宫,没有旨意,不得随意行动。”   阎自在不再理会皇上,只有看了眼水晶帘子后的人,然后转身离开。   这个皇宫比他想象的还要奇怪。 第103章 见公婆   水晶宫,顾名思义,一切的东西都亮晶晶的,有许多从西洋送来的水银镜子,把人照的清清楚楚的,又有许多的琉璃和水晶镶嵌在墙上,看着眼花缭乱,尤其是白天,阳光照下来,哪里都是闪亮闪亮的。   只是这里也不算大,看起来倒好像是个……墓室……   不吉利不吉利。   阎自在几人在这宫殿里,又有内侍送来了药材,然后匆匆就走了。   阎自若上前看了看那些药材,闻了闻,又用牙咬了咬,最后将药材吐了出来,对阎自在道:“假的……”   阎自在恨恨的拍了下桌子,他来皇宫,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这些珍贵的药材,如果是假的,那进来又有什么用?   阎自在想了想,道:“不对,皇宫里肯定还是有那些药材的,之前宫里的药材不是送过来一次么?”   当初他就是担心宫里的人骗他,特意让他们送过来,他才答应入宫的。   吴守矩道:“不怕,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出去看看。”   鹊无声握住阎自在的手:“刚才进宫殿里,可好?”   阎自在摇摇头:“没什么不好的,不过,皇上看来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现在,或许就等着我登上皇位呢。”   顿了下,疑惑的说:“不过,皇后与太子怎么样?”   他们进来水晶宫,便出不去了,现在强行出去,倒是麻烦,因为他们手中的「长生不老药」还没有熬制好,如果出什么事情……   吴守矩轻轻摇摇头:“以前服侍在皇后和太子身边的人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近况。”   阎自在紧紧皱着眉头,只道:“你们先休息吧,然后,晚上行动。”   他晚上也要去看看太子那边。   吴守矩与阎自若两人抱着火炉进了一个小房间,阎自若轻声道:“这里太亮了,太刺眼,感觉待时间长了,我会疯掉的。”   疯掉……   阎自在捏了一下鹊无声的手:“这里……”   鹊无声轻轻点了下头:“这个宫殿就是一个巨型的武器,这里可以把人折磨疯。”   每天在这个宫殿里,看着无数的自己,真的有可能会疯。   鹊无声刚才听了一下,在想这附近有没有声音,只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我美么?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最漂亮的人?是不是我?   不断的重复着这些话,倒是有点断刀的那个感觉。   鹊无声当时以为是什么镜子之类的兵器。可是,这宫殿里到处都是镜子,后来才明白,这整座宫殿就是一个兵器。   其实,鹊无声现在不是仅仅能听见兵器的声音,而是只有所有带有杀意或者是被人赋予了能量的东西,他都能听见。   阎自在冷笑:“看来那些人对皇位势在必得。”现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那些人就开始琢磨着等他登上了皇位就将他弄疯。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阎自在已经好久没有露出这种神情了,想一想,还是在船上的那段时间最好。   鹊无声伸手抚平阎自在紧皱着的眉头:“自在,不用担心,也不用担心我,你只去做你想做的事。”   “现在这宫里有鬼派的人还有裴家的人,还有国师的人,这鬼派不知道在哪一波,又或者两者都有。你自己一人……”阎自在还是不放心鹊无声。   鹊无声笑道:“我今晚与你一起去见太子,这样你就不用不放心了。至于那长生不老药……我想他们不会轻易动的,因为,谁不想长生不老呢。”   阎自在点点头,只不说话,宫里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好在他入宫之前已经召集了阎王府的人,这些人对鬼派还是有胜算的,至于裴家和国师那边,就要看太子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兄弟连心,阎自在一直惴惴不安。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但是这座宫殿就好像透明的一样,里面依然好似白天。   阎自若揉着太阳穴:“这样怎么能睡的着,太亮了。”   阎自若尝试着出去,门口却又数个守卫,这些人都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没有神采。   阎自若无奈的道:“这些人怎么和鬼派的小鬼似的。”   “或许,他们就是小鬼。”阎自在现在倒没有白天那样的焦虑,好像已经胸有成竹的样子。   阎自在给了阎自若两块黑布,对吴守矩道:“这里并不安全,你先守着阿若,我带着阿鹊去太子殿,然后会再去药房,把黑布系在眼睛上休息会吧。”   吴守矩点点头,这里让他很疲倦,他也有些心神不宁。   阎自在领着阿若,走到门口,那些守卫还是面无表情的阻止他们,阎自在伸手迅速的给几人点穴。但是,好像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   阎自在道:“这些怕根本就不是人。”他刚才点穴的时候,根本就摸不到穴位,而且硬邦邦的。   阎自若也听见阎自在说的,想了下,道:“木偶,他们是木偶。是一种蛊术,人身上有了这种蛊,就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吃的精光。   所以他们体内都是蛊了,而且几乎无敌,如果被血染上,自己恐怕还会被蛊吞噬。他们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但是有一个勉强算是优点的优点。就是他们只听从命令。”   这……其实就有点血欢的感觉,但是血欢自己是有想法的,只是有的时候不能控制。   不过如果是只听从命令的话,那么他们的主人下的命令就是,不能让他们走出宫殿一步。   阎自在和鹊无声对视一样。   这个宫殿除了这个门和窗户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窗户外面也站着这种木偶。   鹊无声轻声道:“易容。换张脸,他们大概就不知道了。”   阎自若摇摇头:“不会那么容易,如果那样容易的话,干脆在脸上蒙上布就得了。”   没想到阎自在听了,反而点点头:“这个倒是可行,可以试试。”   阎自若无语的看着他们,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还就真是这样!   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费了功夫,阎自若与吴守矩帮忙掩护,阎自在和鹊无声趁乱出去,那些木偶都去攻击阎自若两人。   待到出了水晶殿,鹊无声才道:“没想到一直都如白日一样亮也很恐怖。”   阎自在根据记忆找到了太子殿,但是太子殿则是黑的要命没有一点光亮,实在是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有人。   两人顿住,阎自在想了想:“太子没有在这里面。”阎自在说的很笃定,或许这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鹊无声听了,倒是相信阎自在的话,只说:“难怪着急找你回来,东宫无主,皇上皇后病危,他们需要一个傀儡皇帝。”   因为有裴家还有国师两方人马,两边都不敢先动,谁动谁就是反贼,另一方就有借口上位。   “恐怕也就是因为这样,太子才能安心的离开。”阎自在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太子没有事,其他的就好办了,如果太子死了……   这两方人马早就相互扣屎盆子了,现在谁也不动,就是不知道太子到底在哪。   “走,咱们去凤趾殿。我带你见见皇后。”阎自在道。   皇后,总要去看看皇后吧。   鹊无声知道皇后身体不大好,阎自在现在带他去,也是让皇后放心的意思。   凤趾殿就要正常多了,虽然也是死气沉沉的,但是好歹有点人气,可能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才这样的吧。   不然皇后早就……   两人进凤趾殿也顺利很多,就好像有人在等着他们,故意给他们留门似的。   距离上次来凤趾殿,也只过了小一年。但是,这里的死气让鹊无声和阎自在都有些心寒。   推开门,大殿漆黑一片,还是过了走廊,到了之前的那个小殿,两人进去后才看见一盏小灯。   绰绰约约的看见一旁的床上躺着个人。   阎自在并不着急,带着鹊无声小心的走过去,看了一眼躺着的就是皇后。   皇后现在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只脸庞还有些当年的样子,但是鹊无声一眼就看出皇后与阎自在相似的地方。   两人毕竟是母子俩。   上一次见到皇后,皇后虽然很普通的且看不见,但是还是精气神还是能看出来的。现在,这一口气也马上就没了。   “自在,是你么?”皇后好像感觉到身旁有人。   阎自在有些哽咽,虽然之见过两次,但是到底皇后是一直惦记他的。   “是,我在……母后……”阎自在终于喊了母后这个称呼。   皇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自在,是我对不住你,又把你牵扯进来,送你出宫不是我本意,我想着出去了也好,你以后就自由自在的,也挺好的,谁知道……”   皇后语气中满满的愧疚。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没事的,这样挺好的,有意思。”   顿了下,握住鹊无声的手:“母后,这是您的儿媳。”   裴皇后有些惊讶,伸出手。   阎自在将鹊无声的手递过去,鹊无声握住皇后的手,然后单膝跪地,也跟着阎自在道:“母后……”   裴皇后高兴道:“好,好。能临死前知道你有伴侣了,我就很高兴,死而无憾了。”   裴皇后是真的很高兴,本来是她抛弃了自己的儿子,已经没有脸见他,现在又将这个孩子陷在危险之中,她怎么能不愧疚,没想到阎自在还会将鹊无声带过来。   “母后,太子殿下呢……” 第104章 长生不老   裴皇后紧紧的攥着鹊无声的手:“我没有抚养过他一天,只是给了他一条命,这恩情不必还,是我不好。”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借着烛光看,这眼泪是和着血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阎自在也单膝跪地:“母后……”   裴皇后挥挥手,示意听她说,裴皇后又道:“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好,你哥哥也是我害了他。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宫外好还是宫里好。命,早就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定下了。”   又对鹊无声道:“你是他带来的伴侣,我相信他的眼光,你必然就是最好的。日后,你们好好的吧。”   顿了下,“他,我就托付给你了。”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也很是压抑,裴皇后生了两个儿子,却和没生也差不多。   大儿子虽然是太子,但是被软禁起来,小儿子送出宫,过着也是舔刀刃的生活,她自己也被软禁在这凤趾殿里。   到底是还是不幸的。   鹊无声道:“母后,放心吧,我会和自在一直在一起,我们会过的很好。”   裴皇后得了这句保证,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鹊无声差一点就以为裴皇后要过去了,裴皇后才悠悠的道:“太子……在裴家。我这一辈子算计了不少人,没有输过,就是把我软禁在这里,我也不曾输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自家人给算计了。”   阎自在道:“母后放心,我会将太子殿下救出来的。”   裴皇后叹口气,拍了拍阎自在和鹊无声的手,道:“走吧,都走吧,宫里的事并不管,你哥哥他有成算,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一时大殿没有声音,只有裴皇后呼吸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听的阎自在很是害怕,感觉可能就会停在这一下。   裴皇后似乎知道阎自在的想法:“自在,你们走吧,我没事,我现在还死不了,我会等到你哥哥登基的时候再死。”说完裴皇后叩了叩床,有一个老嬷嬷过来,手里捧着个匣子。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给你,这些就拿走吧,听说你在找一些药材,你看看这里有需要的么?”裴皇后已经由刚才的激动恢复冷静。   阎自在之前确实想推辞着,听裴皇后这样说,也就不客气了,接过来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各种药材,还真有一两样是他需要的。   阎自在道:“多谢母后。阿若医术了得,我让他来给您看看,肯定会治好的。”   裴皇后笑着摇摇头:“不必了,就是华佗来了,也只是告诉我怎么死。死是唯一可以救我的药了。”   阎自在只轻轻的抚摸这裴皇后的脸颊,裴皇后很高兴,又拍了拍鹊无声的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眼见到你们了。走吧,天要亮了。不要再来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也确实该走了。   两人这才离开。   到了水晶殿,阎自若带着眼罩靠在吴守矩怀里,吴守矩看着有些疲倦,见到阎自在和鹊无声两人才松口气。   “你们要是再晚些,怕是就要出去找你们了。”吴守矩轻声道。   阎自若睡的不是很踏实,动了动又接着睡。   吴守矩只轻轻的拍着阎自若的后背。   阎自在两人神情都比较凝重,阎自在将匣子放在桌子上,也小声的道:“现在整个皇宫已经国师和鬼派的天下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顺手探查了一下皇宫,形势很不乐观,那些侍女内侍还有侍卫,几乎都是那种木偶人,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有的可以和人对话,因此外面的朝臣根本就不知道宫里发生这么多事。   就算有觉得气氛不一样,也只当因为夺嫡的事。   鹊无声想了想,道:“其实,鬼派还不是阎王府的么?”   阎自在听了看了眼鹊无声,眼神亮了亮,确实如此,只是他现在该怎么号令鬼派?   “拘鬼令……在你那里么?阿鹊?”阎自在问道,这个拘鬼令从最一开始就不断的出现,说是在阎家村,但是谁也没有见到过。   鹊无声点头:“之前确实在我这,金花婆婆要修拘鬼令,不过现在……并不在我身上。”之前要搜身,他就没有带在身边。   吴守矩笑道:“我去帮你取。”   阎自在看向眼前的小火炉,慢慢的问道:“是不是可以取出来一点,给皇上尝尝,证明这东西确实是长生不老药?”   现在要稳住国师那里,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用处,而且手上没有什么东西押宝的话,也没有话语权。   没想到一直睡觉的阎自若突然说话:“这有什么难的,我给他弄来长生不老药!”   吴守矩看向阎自在:“你想到什么办法?”   阎自在笑了下:“咱们不但要将鬼派收服,再顺手将皇宫也抢回来。”   ——   云中殿……   贵妃还是坐在水晶帘后面,但是却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认真。   因为,阎自在几人真的送上来长生不老药。   贵妃是不信这个的,这东西是她玩剩下的,鬼派不也是靠这个忽悠人的么?难不成还真有长生不老药?   贵妃想着就看向站在阎自在身旁的男子。   阎自在说这个人是仙人……   这人也就是鹊无声,鹊无声一头白发随风飘起,身上穿着白色宽袖长袍,手中拿着一根萧,身上有一种病态,皮肤白的好像雪一样,看着确实有一点仙人的意思。   贵妃想了下问道:“你怎么能证明这是长生不老药?”   皇上坐在上面就好像木偶一样,不需要他说话的时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坐着,看着有些渗人。   但是大家已经不在关注他了。   只盯着阎自若手上的那一小碗药。   鹊无声上前一步回答:“贵妃娘娘可以找人为我把脉,就知道我早已经病入膏肓,就是这长生不老药在为我续命。我是个将死之人,早几年前就该没了,没想到还能活到现在。若是这无病之人吃了这药,怕是可以延年益寿。”   楚贵妃眉毛一挑:“不是说长生不老么?”   鹊无声轻笑了一声,这声音里带着些不屑,有抬眼看向楚贵妃:“长生不老药?贵妃娘娘怕是说笑了,世上怎么可能有那样一颗药,吃了就不死的。简直可笑。”说完就不理会楚贵妃。   楚贵妃也有些不高兴,冷笑道:“那说来说去,这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阎自在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是挡箭牌,若是万一太子出其不意,他们可以用阎自在威胁太子,也可以威胁裴家,还可以将黑锅推给阎自在。   而阎自在身边的这些人还或者,就是因为什么长生不老药。   楚贵妃是不信的,但是或许……   阎自在低头笑了下,他觉得鹊无声装模作样的样子很好笑。而且,还真的很像一个世外高人。   阎自在这才看向楚贵妃,眼中也带着嘲弄:“莫非贵妃娘娘真的相信长生不老药?”   楚贵妃彻底被激怒了,从水晶帘子后走出来。   楚贵妃身形纤细,看起来婀娜多姿,长的并不是特别美,但是很媚,就是这样怒气冲冲的看着你,也好像是在勾引你。   “所以,你们过来是在开玩笑的?”楚贵妃声音冰冷冷的,做了一个手势,从四周进来许多的宫女,这些人脸上带着杀气,目光无神。   阎自在无奈的道:“当然不是,不然我们找那么多的药材干什么。”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势,鹊无声伸出手示意楚贵妃为自己把脉。   楚贵妃深吸一口气,她看的出来,鹊无声确实身上有疾,但是到底有多严重,她是不知道。   楚贵妃看了下四周,有这些人在,他们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这才伸手为鹊无声把脉,结果才摸到脉,楚贵妃的眼神就变了。   这脉是死脉,而且从脉象上来看,已经许久了,但是鹊无声却还活着。   楚贵妃又换了鹊无声的另一只手,还是这个样子。   楚贵妃放下手,才冷笑道:“说不定是你中了什么毒,这药只是解药而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别说,楚贵妃说的还真的挺对的。   鹊无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拿起那碗药,喝了下去,然后微微运气,再伸出手让楚贵妃把脉。   楚贵妃疑惑的为鹊无声把脉,结果更让楚贵妃惊讶,这……脉象居然好了……   楚贵妃只看着那碗药,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办,就算这药不是长生不老药,也算是圣药。   鹊无声与阎自在对视一眼,上钩了。   鹊无声才道:“贵妃娘娘想必是相信了吧,只是这药并没有那么容易熬制,需要特殊的药材,并且也不是喝一碗就能长生不老的,每一年喝一次就成。   如果断了也没有什么危害,这一碗便能多活十年,只可惜我身体不好,这十年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楚贵妃基本上已经信了,若是鹊无声把这药夸的天花乱坠,她反而不信,这样说来,倒是很可信。   世上什么没有,肯定有延年益寿的,一年喝一次,一次延长十年,十年就是一百岁……   楚贵妃有些动心,但还是不大信。   阎自在已经察觉出来,只笑道:“贵妃娘娘不如让陛下试一试,本来就是要呈现给陛下的。”   楚贵妃看向没有灵魂的皇上,慢慢的点了点头,试试不就知道了,更何况她弄来这药不吃也行,总可以给其他人。   阎自在亲手为皇上送上这碗药…… 第105章 交易   如果不是皇上偏听偏信,皇后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太子也不会这样,或许皇上唯一做对了的事情就是,间接让他遇见鹊无声了吧。   阎自在靠近皇上,皇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阎自在倒不可怜他,坏人自有坏人磨,皇上但凡有点主见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阎自在有的或许只是一点点感慨吧。   阎自在将碗中剩下的一点药灌进皇上的口中,他已经感觉皇上身上的死气。   这碗中的药是鹊无声喝下的,所以用这个喂,更有效果。   楚贵妃一眼不眨的盯着皇上,她到底还是不相信的,楚家的蛊术她是知道的,没有什么办法可解,就连死也会留下躯壳盛着这些蛊虫。   阎自在慢慢的下来,回到鹊无声的身旁,也看着皇上。   说起来,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皇上……这……也算遗憾之一吧。   就在楚贵妃不耐烦的时候,皇上的眼中慢慢有了精神,眼神慢慢的定在楚贵妃身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楚儿,朕怎么在这里……”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阎自在。   阎自在长相上更像皇上,皇上现在恢复理智,两人就更有些像了,只是一个迟暮一个年轻。   “你是……朕的儿子?”皇上指着阎自在,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含义,看起来有些恐惧,但是又有些惊讶,还带着些厌恶,反正很复杂。   阎自在心中也另有一番滋味,看到皇上的这种眼神后,他可以很明确自己的想法,他讨厌皇上,也憎恨他。   而楚贵妃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怎么可能,按道理来说皇上被蛊虫吞噬后,其实就是深度昏迷了,身体里的蛊虫控制着皇上行动。但是……喝了这个药,而且就那么一点的药水……   当然因为药确实是太少,皇上说完这句话,手慢慢的放下,然后眼神又变的如死水一样,只是突然咳嗽了两下,从嘴里飞出来黑色的东西。   楚贵妃上前看了眼,是死掉的蛊虫。   就是因为刚才的那个药,所以杀死了一些蛊虫?   楚贵妃挑了一下眉,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皇上他……”   阎自在冷笑道:“皇上那个样子,恐怕也就能忽悠忽悠别人吧。”他恨皇上,却也不忍心皇上如同行尸走肉那样,倒不如死了痛快。   楚贵妃打量一眼阎自在:“没想到你倒是有孝心,你刚才也看见了,他恨你恨的要命。”   顿了下,心中还是好奇这个药,便问道:“这当真是长生不老之药?”   鹊无声点头道:“勉强算的上吧。”   楚贵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问道:“你们想拿这个药干什么?”   阎自在收回看皇上的目光,笑了下:“很简单,我们需要药材,才能研制更多的长生不老药。而且……既然来这里了,不坐坐龙椅,那多不值当!”   楚贵妃怀疑的看着阎自在:本宫以为你对皇位不感兴趣呢。”   “以前不感兴趣,现在有点小兴趣,不过没准很快就没有兴趣了。”顿了下,阎自在才慢慢的道:“我……听说裴家手下控制着一批江湖人,我正好有几个朋友在那。而且……我觉得如果让人听话的话,还是你们这样比较合适。以蛊换这个药,怎么样?”   阎自在最终的目的,就在这,而且先打入鬼派内部再说。   “阎少主的意思,我明白了,这长生不老药我要了。”楚贵妃眼中带着很明显欲望。   阎自在挑了下眉:“哦?贵妃娘娘一个人就可以做主么?”   楚贵妃顿了下,道:“自然……”   阎自在笑了笑:“好,真正的药材,还有被裴家关起来的朋友,我便把药给你。”   “好,一言为定。”   阎自在与鹊无声几人才回了水晶宫。   鹊无声还是有些小担心:“她真的同意了?”   阎自在拍了拍鹊无声的肩膀,叹道:“谁不想长生不老,楚贵妃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理智了。”阎自在坐在桌子旁,揉着太阳穴。   鹊无声有些担心的看着阎自在,他没有父母,但是也能理解,如果突然冒出父母,确实这样的情况,他的心情也不会太好的。   阎自在抬头,迎上鹊无声的目光,笑道:“我没事。那药苦不苦?”   鹊无声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但是也是到了最重要的地步,要持续喝药,千万不要间断,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这药也越来越苦,越来越难喝,有的时候阎自在闻着就觉得咽不下去,也就是鹊无声能忍着。   今日在云中殿吃的药,确实是真的解药,而给皇上吃的药也是真的,那些话都是阎自若编的,教给他们的。   至于为什么能将皇上体内的蛊虫给毒死,那就更简单了,给鹊无声解毒的东西本来就是毒,自然能毒死那些毒虫,不过皇上能短暂恢复理智,还是有些让人惊讶的。   “不苦,能慢慢好起来就很好。”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只要,再把皇宫里的事摆平。   从外面飞来一只鹦鹉,直接飞到阎自在的肩膀上。   这鹦鹉也是机灵,倒是能飞过重重的宫闱。   阎自在从鹦鹉的脚上取下信。   鹊无声奇怪的说:“这只鹦鹉不会说话?”他还记得上次鹦鹉是会说话的,将内容复述下来。   阎自在笑道:“这只鹦鹉是话唠,可不能让它传话。”   话唠?   但是现在也没有说话啊。   阎自在将鹦鹉放在一旁专门放鹦鹉的杆子上,鹊无声在一旁逗弄,但是鹦鹉一直都没有说话。   阎自在放下信,长出一口气:“果然,鬼派现在是一分二,有人愿意追随着楚贵妃,有人愿意跟着金花婆婆。”   “那看来楚贵妃就是左护法了。”吴守矩领着阎自若出来,阎自若一回水晶宫就给眼睛蒙上黑布条,免得被这里水晶刺伤眼。   阎自在点了点。   吴守矩奇怪的问:“那,谁是帮主?这么大的一个教派就没有什么领头人?”   阎自在和鹊无声对视一眼,之前金花婆婆说的那些阎自在并没有和吴守矩和阎自若,他琢磨着以两人的聪明才智也能够猜出来一些,所以阎自在指了指自己道:“在这呢……”   吴守矩惊讶的说不出来,阎自若听见这话也摘下眼上的黑布条,看向阎自在。   阎自在面对他们惊讶的目光,奇怪的说:“没有告诉你们么?”   两人看着阎自在坦荡荡的眼神,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忘记了。   鹊无声轻笑了一下,然后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阎自在道:“鬼派这里我来处理,接下来可能要和裴家进行交易,这里要小心,把那些江湖人士救出来,我从这边拿到药材,基本上任务就要完成了。”   鹊无声疑惑的问道:“那……太子那边……怎么办?”   吴守矩也有些疑惑,吴家现在就是站队太子与阎自在,如果未来的皇上一旦不是这两人,那么……   阎自在只是看着手中的纸条,过了一会才道:“如果,我是他的话,应该更希望自己亲手摆平这一切。”   这是阎自在突然想到的,在今天他看见皇上恢复理智了之后。一瞬间,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   太子……他之前并没有牵挂过,但是现在,他开始处在太子的角度思考了,太子在宫中压抑那么长时间,皇后也如此病重,他自己应该也要出手了吧。而且,阎自在也相信,太子手中也有王牌……   阎自在莫名的有些期待。   等阎自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吴守矩和阎自若已经离开了,只有鹊无声在身旁。   阎自在忍不住道:“有些累了。”   鹊无声搂住阎自在,阎自在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从来都不说累的。”所以,如果亲口说出来,那就是真的累了。鹊无声有些心疼,阎自在心中还是有些伤心的。   阎自在叹道:“是啊,还好你就在我身边。”说着轻轻的吻了下鹊无声额头。   说来也奇怪,鹊无声吃到新熬出来的药,居然没有之前那么想……变的正常了一些,阎自在多少有些怀念。   鹊无声轻轻的抚摸着阎自在的后背:“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然后感觉到阎自在有些变化,又笑道:“乖,等我好了,我马上就能好了。”   阎自在心里叹口气,这就是报应啊,之前鹊无声缠着他的时后,他也是这么和鹊无声说的,结果现在变回来了。   阎自在想着不甘心的咬了一下鹊无声的耳垂,鹊无声还是不为所动,还安抚的拍了拍阎自在的肩膀。   唉,现在鹊无声变的这么听话也让人纠结。   或许,他应该问问阎自若,上次吃的药能不能提炼一下,他有些怀念那个鹊无声。   阎自在叹口气:“好。我知道的,不过就是和你闹着玩,可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在船上的那次,每每阎自在想起来就心猿意马。   鹊无声轻声在阎自在耳边笑道:“我其实也很想的,不着急,咱们还有很长一段日子呢。”   “嗯,很快的,我预计,很快就会结束了。” 第106章 巨大的蛊物   阎自在猜想的很正确,没几天,楚贵妃就送来了一张纸,上面有在裴家地牢里的人名,以及确切的位置。   鹊无声看了一眼,道:“看来,楚家和裴家之前或许也联盟过。”不然这上面的东西是怎么得到的?   “倒是没有看出来,楚家与裴家一向不对付。其实,私底下关系还是不错的。”吴守矩也跟着道。   阎自在又细细的看了眼纸条,找到了顺风耳的位置,还有那个询问王二的人,位置和之前他进去的时候一样,看来楚贵妃倒是是没有说谎。   这上面还有几个听说过的人名,后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原来被裴家给关起来了。   阎自在点了下头:“好,给楚贵妃送长生不老药吧。”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还有药一起去云中殿。   楚贵妃要亲眼看着鹊无声喝下半碗,然后自己才会喝下剩下的。   楚贵妃生性多疑,她心中越信这个,反而表现的就更谨慎,更质疑。   第一开始送药过去的时候,楚贵妃看着鹊无声喝了一口,将剩下的给了一个正常的宫女喂下去了,那宫女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每两日在看那个宫女,皮肤变的越来越好,眼神更灵动,相貌没有变,倒是美上了十分,看着真有几分仙女下凡的感觉。   楚贵妃才明白难怪鹊无声看起来好像和仙人似的,只是这药真的没有问题?   楚贵妃想想再找人试药,却又舍不得,最后到底是自己喝了下去。   只是,每次还是要鹊无声试药。   楚贵妃也陆续找来了阎自在需要的药材,而阎王府那里也送来了需要的药材,两边一对比,最后就只剩下一种药草了。   名为「错金书」,这东西听着好像是一本书,但是肯定不是书,所有人找来找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若说是药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就连阎自若也不大清楚,气的阎自在差点揍阎自若一顿,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让我们怎么找!   阎王府的人,把只要带金字的药材都很找来了,什么金枝,金葫芦……就差把金子给搬来了。   但是,好在这味药是最后一步。   楚贵妃因为这长生不老药对阎自在两人还算信任。   不过,信任的程度也太过了,几乎不管这两人在皇宫做什么。   阎自在倒是有些奇怪,忍不住和鹊无声说这件事,鹊无声想了下,猜测道:“我也有些奇怪,这皇宫空荡荡的,之前咱们出去还有人阻拦,现在却没有任何限制,这皇宫倒是有一种被弃了的感觉。”   “吴老板他们昨天晚上去裴家打探了一下,裴家现在戒备森严,连吴老板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为何皇宫就这个样子呢。”   在这里住的时间越长,阎自在就越不安,明明好像接近答案了,却好像越来越远。   尤其,现在太子下落不明,从皇后的话语中来看,太子应该在裴家,是裴家软禁了还是怎么样?   楚贵妃不知道,朝臣们也没有人询问,好像太子不出现也很正常似的。   太子已经没有音讯,这让阎自在又有些担心。   鹊无声站起来,走到门前,看着两边的侍卫。   这些侍卫现在已经完全不动弹了,不吃不喝不休息,但是有的时候会在他们眼中看见杀气,也有一些血腥味。   基本上他们看见侍卫应该都是这些「木偶人」,只有少数内侍还有宫女还是正常的,这些人可能级别很低,完全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最一开始要搜他们身的太监,还有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这些人都很正常。   皇后也一直在说,让他们走……   本来是裴家让他们入宫的。可是,现在他们在宫中了,却只见到一个楚贵妃,还有满身蛊虫的皇上……   蛊虫……   鹊无声突然转身,看向阎自在。   鹊无声满眼的紧张,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恐惧,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   鹊无声摇摇头。   阎自在慢慢的摸着鹊无声的后背:“没事,没事,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鹊无声长处一口气:“自在,我想,皇宫会不会真的被弃了?”   阎自在一听,挑了下眉,也盯着那些侍卫:“你是说,我们还有那些正常的人,还有楚贵妃皇后,已经被抛弃了,这整座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蛊物……”   他们一直觉得太子被软禁了,是用为威胁他们的,其实,他们才是人质。   鹊无声听阎自在将皇宫形容成一个巨大的蛊物,觉得心底凉凉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侍卫身上的蛊最后爆发的话,这皇宫里可能有上千个这种东西,这蛊再传染给别人……   鹊无声想到血欢死的时候,断刀将他身上的血吸干了,他们说不定也……   鹊无声轻声道:“难怪,楚贵妃后来自己将药喝了,她在逼出她体内的蛊虫。”   之前阎自在打算利用这个「长生不老药」打入鬼派内部,现在看来根本就倒是被骗了,楚贵妃也是个弃子。   阎自在猛地站起来,喊道:“阿若,阿若,你过来一下。”   阎自若不知道怎么就从一一旁的拐角处冒出来,眼睛上还蒙着黑布条:“哥啥事?我现在正在练习在黑暗中行走,嘿嘿,已经不会跌倒了。”   吴守矩也跟着过来:“蒙上眼睛,比我跑的还快,阿若的逃命功夫很有一套!”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看来,又要用到你的逃命功夫了。”   阎自若解开黑布条,用手挡着阳光:“你们在这个水晶宫里这么长时间也没事,真是佩服。不过,哥,为什么还要逃命?”   阎自若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药熬好就行了,现在只要找到那个「错金书」就可以了。但是,他煎药的坏境必须要保证安全。   阎自在问道:“这些侍卫都是你说的‘木偶人',如果,他们发病了会是什么样子?”   阎自若皱着眉头看去,想了想:“道理上,这些木偶人不会病发,引起他们病发的可能有多重,具体也说不清,因为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病发,见过的人估计都死了吧。   但是从书上还有我猜测的。如果他们病发了,估计会见人就杀,厄,应该说见到活物就杀吧,他们体内有很多的蛊虫,这蛊虫想找到寄生的地方,其他人,或者猫啊、狗啊,甚至是植物也说不好,这需要看命运了。   毕竟如果连兵器里都可以寄生的话,植物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说来,或许病发就是因为体内蛊虫已经忍受不了,或者是经常闻见其他的活物的味道吧。啊,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阎自若说完就看向几人,却发现阎自若三人神色都极其不好看。   吴守矩脸色也很苍白,他虽然不知道阎自在与鹊无声两人设想的,但是听阎自若这样说的话,他也想到了。如果,所有的木偶人病发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阎自在最先冷静下来,看看这个水晶宫,问道:“那些蛊虫是不是最喜欢光亮的东西?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发光的东西?”   阎自若满脸惊喜:“哥,你也研究蛊虫?不错,这些木偶人里的蛊虫最喜欢光了,有的虫子长在阴暗的地方。   但是他们喜欢光,所以我想,这也是这些木偶人能和人一样吧,人本质上也是喜欢光的。”   吴守矩无奈的拍了下额头,他们所在的这个水晶宫,应该是整个皇宫最亮的地方吧。   阎自在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被他们铲除,他以为自己对所有人还很有用。然而,这一切不都是他自以为。   裴家和楚家其实并不在意他,如果他能听话最好,不能听话也无所谓,只要金陵发生大型病疫,谁还在乎皇位上的是什么人呢?   所有人都死了,最后出来一个人,或者是国师或者是裴家,稳住病情,自然会被推上皇位。   而太子,现在之所以不动手,或许就因为他们!   阎自若还有些懵:“怎么了?”   吴守矩捡起那个黑袋子,给阎自若蒙上:“没事,你就好好带着,过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阎自若乖乖的点点头。   鹊无声问道:“阿若,怎么杀死那些病变的木偶人呢?或者是说怎么避免被传染,如果现在杀死木偶人呢?”   阎自若摇摇头:“最好就是不要杀,因为你要杀他们,他们就会流血,其实流出的也不是血,是那些蛊虫,那些虫子粘到人的身上就会进去,最可怕的是,他们在载体的外面,也能生存很长时间。”   阎自若话说完后,大家都很安静,主要是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阎自在的想法就是现在就离开皇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还与熬着的那些药……   阎自若想了下,说:“不过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杀死他们。”   “什么办法?”   “这些蛊虫几乎可以说什么都不怕,但是他们最喜欢光,飞蛾扑火听过吧,可以烧死他们或者晒干他们。”   这倒是可以,只是该怎么不被传染又能烧死他们呢? 第107章 风雨欲来   云中殿。   鹊无声喝了碗中的药,楚贵妃见了之后也当着他的面喝了药。   这些日子楚贵妃一直在喝这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色,但是楚贵妃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越发的依赖这个长生不老药。   “下一次送药是什么时候?本宫已经将你们需要的药材都送过去了,但是那个「错金书」实在是让人不解。”楚贵妃对两人态度好了很多。   阎自在却不与她说这些,只问道:“贵妃娘娘,既然已经是弃子,又何必说这些,倒不如与我们联手。楚贵妃听了之后,眼神暗了暗,脸上越加的没有血色:“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难不成你真的打算成为这些蛊虫的食物?真要是这么打算,你也就不会吃这些长生不老药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既然摊牌了,自然就要说的清楚。   楚贵妃冷笑道:“如果这不是长生不老药,你们就更该死。”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实在是不耐烦和楚贵妃说这些,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需要帮手的。   楚贵妃为什么要住在云中殿?还不是因为高,到时候那些木偶人真的病发了,这里高,比较好躲避。   阎自在与鹊无声也是看好这一点,所以最好与楚贵妃联手。   本来,他们其实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但是到底不能将皇后这样放在这里,还有太子,将来若是有发生病疫,他们还需要帮上忙,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止这一切。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心中着急,便对楚贵妃道:“贵妃娘娘体内的蛊虫应该少了不少吧,或许还能活下去,但是如果这些木偶人病发了,就是躲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这长生不老药能不能长生说不好,但是倒是可以让贵妃娘娘多活十几年。总比在这空荡荡的皇宫好吧。这里,不久之后也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楚贵妃盯着鹊无声,她知道,所有的计划都被这几人知道了:“为了楚家的大业,本宫愿意。”   “你如果愿意的话,就不可能吃这个长生不老药了,想必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不知道药的事吧。”   阎自在不客气的拆穿楚贵妃的真面目,他们之前本来打算用这个药打入鬼派的内部,但是药给了楚贵妃,楚贵妃也喝了,但是除了楚贵妃,鬼派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这件事。   他们还当鬼派能抵得住诱惑不相信这些呢,现在才猜到,应该是鬼派根本就不知道,楚贵妃将这药私自留下了。   楚贵妃失笑:“那又如何,你们大可以离开这座皇宫,将这些告诉我也没有什么用的。”   鹊无声道:“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不能看着金陵乱套吧。”   楚贵妃已经不耐烦了:“你们走吧,这药你们不想送来也无妨,若是想离开皇宫大可试试,之前不是偷偷出去过么?干脆就离开吧。”   阎自在慢慢的摇摇头:“我们走了,也就中计了,千方百计的把我们弄进宫里,会轻易的放我们走?”   走了,病疫或许马上就开始,或许他们。不,是阎自在,他身上不祥的帽子就盖的更严了。   他不祥,那么同胞的哥哥就能幸免于难?这太子就更当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算计的,真是让人怎么走都不行。   楚贵妃冷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阎自在瞟了眼楚贵妃,不在意的道:“我们是有办法制伏这些木偶人的,你这位置不错,所以想借来用,如果你不想借,也无妨,我们会找其他的地方,就是麻烦些。”   制伏这些木偶人,这句话刺激到楚贵妃:“不可能,天下没有人可以杀了他们后全身而退。”   阎自在定定的看着楚贵妃,楚贵妃同样也是这样看着他,她是不会和他们联手的。   “我倒是好奇,楚家承诺了你什么?”阎自在凉凉的问。   楚贵妃没有说话。   阎自在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道:“以后,药还会送过来,但是我们是不会再试药了,你愿意喝就喝。以后,如果有麻烦……”顿了下,“别来找我们。”   说完,阎自在带着鹊无声离开。   楚贵妃看着他的背影,只道:“你虽然不是那人生的,但是性子倒是一模一样,比你亲爹强多了。”   阎自在顿了下,回头看楚贵妃,楚贵妃不再理会阎自在,慢慢上楼去,而皇上,还如同木头人一样坐在大殿里,阎自在又看向皇上,叹口气,离开。   这个皇宫,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是有的时候看着又有很多的人,只是这些人已经不再是人。   那些后妃还在后宫中,只是阎自在与鹊无声没有看见过,只经常看见那些宫女内侍,拿着食盒或者料子什么的,来回进出。   一旦木偶人病发,这些人……   鹊无声看着这些人,眼中带着怜悯。   阎自在轻声道:“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是命。”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他必须要保证自己人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救人。   鹊无声长出一口气:“这皇宫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就要消失了。”按照他们的计划,这里会变成废墟。   阎自在拉着鹊无声坐在一处小亭子里,四周是湖水围绕,湖上的荷花已经落了,看着倒是有些许的寂寥。   “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阎家村的漂亮。等这事完了,我先陪你去铜雀台,等那里都建好了,你再陪我回阎家村。或者,我们去其他的地方,可好?”   阎自在笑盈盈的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想起以后美好的生活,才让他有些精神。   鹊无声对上阎自在的目光,点了下头:“好,听金公公说,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不过,我暂时没有打算重建铜雀台,那里就当是个住处吧,之前不是被开发成旅游的地方了么?就继续让人们观光吧。”   “好,都听你的。”阎自在并不觉得可惜,鹊无声自己就是一个移动的兵器库,那些实物在不在都无所谓。   “自在,你找好我们躲藏的地点了么?”鹊无声看着这些宫殿,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   他们打算把水晶宫当成一个燃火点,等到那些木偶人都被吸引到那里之后,放火,至于那些漏网之鱼,只能靠他们一个一个的杀。   这个计划说起来简单,但是有三个问题,第一个是怎么把木偶人吸引过来,这个最好办,水晶宫是最简单的,再放些活物,人和动物倒不是不可行,只是几人办不到,商量到最后,决定将断刀分成一部分,放在水晶宫里。   第二个问题就是怎么燃火,这个最难办,虽然讨论出几个方案,但是都不是很满意,不是太危险,就是点不着火。   第三个问题就是,他们躲在哪里,这个地方最好离水晶宫近,而且方便躲藏,不会让木偶人轻易进去,最好是那附近没有木偶人。   还有一个就是够大,万一有其他人过来求救,也可以躲避。   会让阎自若在周围撒上一些药粉,暂时让那些木偶人远离。不过,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之前他们是想用云中殿的,毕竟那里够高,也够大,相对来说是所有宫殿最安全的。   阎自在也跟着看了一圈,其实除去云中殿,其他的宫殿都差不多了。   阎自在看向凤趾殿:“就在那吧。”   他不能丢下皇后的。   鹊无声手攥紧阎自在:“放心,皇后娘娘没有事的。正好让阿若给皇后娘娘看看。”   阎自在点了下头,这时一只鹦鹉飞过来,脚上绑着信,这鹦鹉看起来和之前的又不一样,但是非常的漂亮,一看养的人就很精心。   阎自在解下纸条,看了一眼,挑了下眉:“看来要提前了。”说着将纸条递给鹊无声。   鹊无声看了眼,上面写着:速速出宫,其他的我来处理。   字虽然写的小,但是看起来有些霸气,且,这语气与阎自在十分的像。   鹊无声问道:“这是太子殿下?”   “嗯,也是第一次和我联系,结果就说这么一句没用的话,真是浪费机会。”阎自在忍不住吐槽,顿了下,还是道:“阿鹊,我不能离开皇宫,你……”   鹊无声笑道:“你不会打算让我先离开皇宫吧,这也是不可能的。”   阎自在咽下要说的话,只道:“我知道,有你在身边我踏实。”   鹊无声低声笑了下,明显刚才阎自在并不想说这话,又看了下纸条,问道:“你为什么说要提前了?就因为速速这两字?”   “嗯,而且,如果我坚持不离开皇宫,那么楚家与裴家就会早些发动病疫,太子那边应该也希望早点入宫。”所以,恐怕风雨很快就要来。   “太子……他有把握么?”鹊无声相信阎自在却并不是很相信太子,从头到尾,太子露面的次数很少,且一直都很窝囊,裴家与楚家好似又联合了,他实在是担心太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把握让我们全身而退。”阎自在道。   如果,到最后太子也没有成功,阎自在就只能抛弃这一切……   希望不要这样,阎自在又看了眼这张纸条,这字迹透露出来的自信与霸气,让阎自在有些安心。 第108章 频出状况   当天晚上,阎自在和鹊无声几人拿着东西去了凤趾殿。   阎自若抱着药炉子,药炉子下的小火苗是极炎之炭燃起来的,这一百多天没有熄灭过。   阎自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这个药炉子,虽然还差最后一个药材,但是成功就在眼前了。   阎自若现在水晶宫前,向里踏一步就觉得的刺眼,站在外面还是黑夜,这个宫殿真是神奇,也真是一个很吸引人,尤其是木偶人的地方。   阎自若在知道这个皇宫里的木偶人会病发就一直很害怕,他刚开始只是知道理论,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这些理论会变成真的的话……   妈的,太恐怖了!   阎自若小心的跟着吴守矩,总觉得看谁都像要吃人的。   越害怕越就越觉得如此,阎自若只低头先步快走。结果,一抬头,就只有自己一人了,周围还有巡逻的侍卫。   这些侍卫就是木偶人。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阎自若咽了一下口水,往后退几步,嘿嘿道:“几位侍卫大哥,你们知道凤趾殿怎么……走么?”   阎自若的声音越来轻,因为那些侍卫眼神变的发红,慢慢的走向他,他们的眼神都盯着那个小小的蓝色火焰。   擦,忘记了,木偶人喜欢光。   阎自若小心的将火焰挡上,那些木偶人里带着些迟疑,慢慢的盯着阎自若的眼睛,慢慢的走过来……   阎自若想尖叫,却忍住了,只护着药炉子蹲下。   那些木偶人走过来,但是却越过了阎自若。   阎自若那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回头一看,原来这些人去了水晶宫。   远远看去水晶宫好像皇宫中的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完全遮掩住其他的光亮。   事实上其他的地方也没有光亮。   以前这些木偶人巡逻,都是前面的一个人手举着火把,后面的木偶人跟着,而需要守卫的地方也是有火把的,现在这些火把都没有了,皇宫一片黑暗,只有水晶宫那样耀眼,阎自若看看四周,许多的木偶人都眼睛直直的去了水晶宫,还好,他们已经从水晶宫搬出来了,不然的话……   只是现在该怎么去凤趾殿呢,哪里都是黑的,而手中还有这么一个小火炉。   那边鹊无声也在庆幸他们从水晶宫中离开了,鹊无声望望天上的圆月,是因为月圆。   所以十分的明亮,鹊无声不太懂天文之类的东西,但是猜测,怕也和月亮在特定的某一个位置,正好能照到水晶宫的某一块镜子之类的,然后造成这皇宫中最明亮的就是水晶宫。   当然,皇宫中一片漆黑,也应该是有人安排的,这样的话,也是给金陵的人一个暗号,一切都要开始了……   吴守矩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阿若……阿若,回来了么?!”   正在看皇宫地形图的阎自在猛地抬头:“没有回来,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我正和他说着话呢,许久没有理会我,我一回头才发现人不在了,以为,以为他回来了……”   吴守矩满头的大汗,他刚才已经看到那些木偶人冲向水晶宫,现在外面乱成一团,都听见了那些宫人的哀嚎声音。   虽然,木偶人没有完全的病发,但是也快了!那阎自若怕哪去了,而且,他手上还有鹊无声的救命药。   阎自在冲到门口就要出去,却被鹊无声拦住:“不要着急。”   转头看向吴守矩:“你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大概是什么地方。”   吴守矩擦了擦闷头的汗:“大概是……是……”平时算账算的十分精明的吴守矩,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哪里才能让位置更准确。   吴守矩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更冷静一下,又道:“大概在水晶宫到凤趾殿三分之二的位置,我们走的是西南的小路,那附近有个小花园。”   吴守矩已经越来越冷静:“那附近有个慈懿宫,是太后的宫殿,太后早就没了,宫殿一直关着。再往远处走一点是太子殿,太子殿的人最多,太子不见了,那些人也在太子殿。   还有一个明珠宫,正好处在后宫与前朝的中间,是皇上专门宴请朝臣的宫殿,这个地方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   他们都相信阎自若保命的功夫,阎自若应该会往这三个宫殿去。   当然,还有一种最幸运的可能,就是阎自若自己走回来了。   阎自在道:“阿若轻功了得,相当的会逃命,应该会在慈懿宫,那里被人锁起来了,没有什么人,最适合躲藏。”   鹊无声想了下道:“明珠宫也有可能,阿若胆子小,慈懿宫一个人也没有,倒是不如去明珠宫,那里稍微近一些。”   吴守矩一直没有说话,他想了又想:“我去找阿若。你们不用去了,现在形势多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明天白天前,无论找到找不到我都会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就是我……”   顿了下,迎上两人担心的目光:“如果我没有回来,就是我找到阿若,一时不能回来。”   阎自在只能点点头。   鹊无声又嘱咐道:“如果万一到了紧急情况就将药抛弃,阿若要是在,总能找到解毒的办法,阿若要是不在,就是药还在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只要人在就能想出办法,人要是不再了,他连办法都想不出来。   吴守矩只看向阎自在,阎自在叹口气,只点了点头:“快去找阿若吧,找到了,如果太危险就不要回来了。先出去再说。”   吴守矩只道:“放心。”转身便离开了。   阎自在到底心中还是担心还有恐惧,只沉默的回去继续看地形图,原本他们想象的是,搬到凤趾殿之后还会有几天的时间考虑,但是却没有想到楚贵妃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他想,熄灭所有火把的人应该是楚贵妃吧,不然还能有谁?   鹊无声从背后抱住阎自在:“自在,不要担心,吴老板会找到阿若,药也不会有事,我们会平平安安的出去,太子也不会有事,一切都会好好的。”   阎自在长处一口气,手覆在鹊无声的手上:“阿鹊,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好像很珍惜这些时间。或许,这么安静的时刻很快就会不再拥有。   “阿鹊,都怪我,不该让你卷入这些事里。”纵使阎自在知道鹊无声绝对不会这么想,但是他还要这样说,他是真的不该让鹊无声卷进来。   “你是嫌弃我拖你后腿了?”鹊无声笑道。   “阿鹊……”阎自在无奈的说。   鹊无声慢慢的道:“自在,这一切都和你无关的。铜雀台被屠是被人想要铜雀台的兵器。不是裴家就是楚家,或许也有可能是太子。   但是我想,不会是他。这个东西是你不能操控的。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后来我被血狐咬了,你颇为自责,但是到底也与你没有多大关系的……   自在,你听我说完,如果这件事真的怪你,倒不如说我不该来到阎家村。   最后我和你不知不觉来到这皇宫,是我自愿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如果非要找个什么理由,或许只能怪命运了。”   鹊无声难得说这么多话,他更多的是为了打消阎自在心中的歉意。   两个人的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了,再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   阎自在的手紧紧捏了一些鹊无声,笑道:“好吧,感谢命运吧。希望命运也对吴守矩和阿若好一些。”   不管怎么样,阿若不要有事。   突然间,好像听见外面一声尖叫,紧接着纷乱的步伐,然后有人大喊着:“鬼啊,鬼啊……”   木偶人已经病发了。   阎自在牵着鹊无声的手,两人进了内殿。   皇后就住在内殿。   皇后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看起来更加的清瘦一些了,看见两人,笑了下:“让你们走,还是没有走。”   阎自在轻声道:“母后,我们怎么可能放下你走。而且,还有太子殿下没有进来。”   顿了下,还是对皇后道:“皇宫里出现了许多的怪人,所以我们暂时躲在这里。”   皇后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慢慢的叹口气:“你们怎么就知道在凤趾殿里也安全呢。”   “凤趾殿怎么会不安全呢……”说到这,阎自在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只惊愕的看着皇后。   皇后点点头:“整个皇宫,如果连皇上身体内都有蛊虫,你又怎么肯定我什么没有呢……”   这下连鹊无声都满眼的惊愕。   皇后将胳膊伸出来,上面有一个一个的红点,再细看,原来那些红点是一个一个的蛊虫,他们在慢慢的涌动。   阎自在倒是不害怕,只是,眼睛湿润了些:“母后……这……该怎么办?”   “平日里,太子妃经常送来些补药,大概是那个起作用了,我到现在还活着,我会坚持到太子来,如果来的不是太子。那么,我想他只有死路一条了。”皇后说的很平静,但是话语里的意思还是让人害怕。   如果来的是裴家人或者是楚家人,皇后自然想办法让他们都沾这这蛊虫。   “自在,走吧,去太子殿,那里最安全。我,并不是安全的。” 第109章 懿旨   凤趾殿里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外面几声惨烈的尖叫声,然后什么声音就没有了。   外面也一片黑暗,倒是想着这里明亮了一些,虽然,只有一盏小油灯。   阎自在听完皇后所说的,单膝跪下:“我不会走的。”   鹊无声听见这句话,松了口气,他心中也是不想离开的,他没有经历过什么亲情,除了因为他本身很清冷,也因为他没有亲人。   与裴皇后没有见过几次面,就连阎自在也是这样的,但是他们都可以感觉出来皇后对阎自在的一片善意。   是的,是善意。   说亲情,倒好像有些过,裴皇后面对着才见过两三次的儿子,如果表现的太过亲切,反而过了。   但是,裴皇后的一言一行都带着她自己特有的关爱,不靠近也不疏远。   裴皇后听阎自在这么说,倒是怔了下,眼角滑下泪水,只道:“你……为何非要在这……告诉你,这里不安全!”   这样说话,倒是有一点当母亲的感觉。   阎自在慢慢的拍着裴皇后的手,想了下道:“去哪里呢,这个皇宫没有安全的地方。如果,我走了,太子怎么办?”   他走,就会成为太子被质疑的一个借口。   他不走,虽然成为太子的弱点,但是也威胁不到太子那里去。   太子在裴皇后跟前长大,裴皇后对阎自在有太多的愧疚,但是对太子的感情确实实打实的。   裴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道:“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阎自在不在意的摇头道:“你给了我命,便应该由我来还,这一次过去了,你我不相欠。”   对待宫里的人,有的时候还是要以利益来要挟。   这样大家心里都舒坦。   裴皇后只是幽幽的叹口气。   阎自在见裴皇后不再说什么走不走的话,才站起来,然后道:“母后,恐怕要用一下您的凤印了。”   裴皇后挥了挥手,自然有宫女捧出一块金印章,不大,有掌心那么大,并不是凤印。   裴皇后道:“凤印不在我这里,这是我的私印,你便拿着去用吧,我以后也用不着了,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阎自在倒是惊讶裴皇后用的是金印,大多数人都是用玉的。   裴皇后闭上眼,不再说话,今日这一场交易,到底还是伤了母子的情分。   可她也确实说不出让阎自在走的话了,太子……为了这一天也等了二十几年,不能功亏一篑。   阎自在为裴皇后盖好被子,带着鹊无声离开了。   鹊无声有些不明白,怎么一瞬间的就变了,这两人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   鹊无声轻声问道:“皇后……生气了?”   阎自在确实不在意,摇摇头:“大约是生自己的气吧。她因为太子说不出让我离开的话。也觉得我要与她恩断义绝。”   鹊无声听了眉头微蹙,他不希望他们母子离心,尤其是在皇后的最后的日子里。   阎自在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只道:“你放心吧,她过段时间就会想明白的。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就连亲情也是,她担心我,便患得患失。   或许有的时候母子之间就是这样的,父母总是担心孩子是否如意,而孩子则会更自私一些。”   阎自在从小就没有追问过为什么没有母亲。而且,他一直当养父是父亲,当阎自若是亲弟弟,当金花婆婆是母亲。   直到裴家的人出现……   因此,对于裴家,阎自在是讨厌的,多少也影响到了裴皇后。但是,到底,母子也没有隔夜仇。   阎自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完成裴皇后想要完成的愿望,比如太子。   这些话,却让鹊无声默然,过了好一会才叹道:“感情里,谁用情最深便最是在意。”   阎自在听了,笑道:“我最是在意你。”   阎自在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特指两人,但是听阎自在这样说,细细一想,倒也真是如此,这段感情里到底是阎自在付出的更多。   阎自在说完听鹊无声没有说话,一抬头,就看见鹊无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颇有些含情脉脉,又带着欲语还休的意思,一怔,心里先酥了。   一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便知道鹊无声误会了。   “阿鹊,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最是喜欢你,胜过一切。”阎自在将鹊无声捞在怀里,紧紧的搂着。   “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鹊无声小声的说,他知道,阎自在其实是不喜欢他说感谢的,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阎自在的下巴一点一点的磨蹭着鹊无声的脸颊:“我知道的。”   这四个字倒是让鹊无声心里熨帖,有的时候他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该把心里的话怎么说出来,阎自在一句我知道,就让鹊无声放下心来。   鹊无声道:“我也是最喜欢自在的。”这话就好像小孩子讨糖时说的话,但是却也最让阎自在高兴。   阎自在亲了下鹊无声,发出了一个「啵」的声音,鹊无声有些脸红,才要说什么,就有听见外面尖叫的声音,还有奔跑的声音。   有阎自在在的时候,会让他忘记这里是皇宫,他还生着病,这里还有那些恐怖的木偶人。   阎自在伸手抚平鹊无声的眉头。   鹊无声问道:“你要来皇后娘娘的金印,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项,点火,将水晶宫的那些木偶人全部烧死,但是一来木偶人还没有全过去,有的人体内的蛊虫没有爆发。   若是现在烧了那里,日后还是会有木偶人的。二来也是因为没有想好更好的办法。   但是,外面那些不是木偶人的宫人可就受苦了。   阎自在点了下头:“让母后身旁的女官写了一份懿旨,让那些宫人躲在宫殿内,也可以来凤趾殿,但是来凤趾殿就要接受检查,体内有蛊虫的话,就要被送到水晶宫。”阎自在说着,便在懿旨上盖了私印。   鹊无声看了眼,挑了下眉:“写了两份,一份给宫人,还有一份给外面的人?”   “阿鹊,真聪明,只是,可惜凤印不在手。”说着阎自在也有些担心。   这两份懿旨,一份给宫人,算是救他们一命。   第二份就有些沽名钓誉的成分了,当然也是为了提醒宫外的百姓,别被这些蛊虫祸害了。   今天晚上过去了,恐怕宫外的人也就知道了,担心引起恐慌,有这份懿旨,自然就给皇后还有太子赚了名声。   但是确实皇后的私印,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否认得出来。   鹊无声自然明白阎自在所想,只拿起这金印章细细的看了下,上面居然是龙的形状,然后下面刻着皇后娘娘的字,字凤仪。   看着倒是有念头了。   鹊无声又想起当时皇后说的,凤印早就不在她手了……   鹊无声道:“我倒是觉得私印倒是比别的更好,皇后娘娘当年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女,这字应该还有很多人记得。二来,凤印应该在贵妃那里,若是用凤印盖的懿旨,倒是给贵妃做了嫁衣。”   阎自在听了长出一口气:“还是我的阿鹊说的对。”   这懿旨写完了,只等着白天的时候送出去。   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但是两人都没有睡意,他们都等着吴守矩,虽然一晚上没有提他,但是两人真心担心。既盼着吴守矩回来,又希望吴守矩找到阎自若,干脆就别回来了。   天亮了,阎自在让人拿着两份懿旨出去。   这人是阎王府的人,这个时候不能孤军奋战,阎自在从外面调了一些人进来。   裴家和楚家应该是觉得皇宫里的人肯定是个死字,只要不是有人从里面出来,根本就不管什么人出去。   直到中午,吴守矩也没有回来,鹊无声两人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心了。   懿旨送到了宫外,而且还被阎自在和鹊无声两人抄了很多,发给那些百姓,还让人在门口大声的念。   估计裴家和楚家没有想到这一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金陵城里的人已经知道皇宫里发生了病疫。   只是大多数人是不信的,但是到底是害怕生病,因此大家尽量躲在家里,有的甚至打算回老家探亲。   这倒是多亏了鹊无声,之前阎自在是打算将木偶人写清楚,但是鹊无声却担心太过传奇,老百姓们看不懂,倒不如就说是病疫,再让他们远离皇宫,注意小虫子,还有身边的病人等等。   因此倒是顺利的很。   至于,皇后的字,大家还真是没有在意,从皇宫出来的,肯定就是重要的,管上面写的是谁?   还是后来有人说是皇后,众人才知道的。   鹊无声知道后,只叹道:“果然,只要活命,众人并不管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因此裴家与楚家就更打算利用那些木偶人。   相对于宫外的顺利,宫里倒是没有那么顺利。   那些木偶人到了白天倒好像正常了,又开始巡逻,只是有的人嘴上身上带着血,看着十分的可怕,之前那些被「杀死」的宫人也都站起来了,和往常一样,只是身上带着血。   他们身上有蛊虫,但是,却没有那么快的死……   所以,大多数人居然是不相信的。 第11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病疫这种事,有人不信,有人就相信。   而大部分人却是怕死的。   所以,就算是不信的人,也都躲在宫里,不信归不信,偏偏大家都开始怀疑对方,人性这个时候展露无遗。   凤趾殿今天,没有一个人宫人进来躲避,所有人都在等待与窥探。   阎自在叹道:“我倒是忘记了皇宫的特制,他们谁也不相信。”如果是上面有皇后的印章,倒是还可信,但是私章,到底是没有人信的。   尤其是皇后早就被软禁起来,更不会有人相信,尤其这种不好的事情。   鹊无声靠在阎自在身上:“不要在意这些,这就看各人的命了。”   阎自在看着爽快,有的时候比他还心狠,但实际上心中还是很柔软的,阎自在想救那些无辜的宫人,但是……   阎自在收回思绪,无奈的道:“只能如此了。”   鹊无声看了看窗外,看见一组巡逻的木偶人,身上虽然有血,但是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难怪那些深宫中的宫人不相信:“谁能想象到这些木偶人还会恢复正常,连阿若都没有说。”   阎自在已经放下那些小心绪,只道:“这样的话,阿诺他们倒是能回来了。”   眉头皱了下,又道:“这样说来,有没有可能。这种蛊虫是因为有光才能活着?不不,应该说,光能控制这些蛊虫。”   鹊无声顿了下,最一开始他没有明白阎自在的意思,仔细想想,才明白过来。   有光的时候,这些蛊虫比较安静,所以还能操纵木偶人。但是,没有光了,蛊虫比较兴奋,这些木偶人就「病发」了。   “夜晚的时候,最亮的是水晶宫,其他的小宫殿也都亮着灯,如果水晶宫的木偶人满了,那么他们或许去其他的宫殿。”鹊无声轻声道。   “所以,今天晚上以后,怕是就不会有人不相信了吧。”阎自在长出一口气,又道:“杀死这些木偶人的方法只有火烧,不然任何方法,都会让血溅出来。”   因此,他们是打算烧死大部分木偶人之后,剩下的零散的,杀死一个马上就用火烧,但是不是现在。   他们定下点火的日子,就在这几天,需要等大多数木偶人体内的蛊虫处在最兴奋的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鹊无声握住阎自在的手,知道他担心。   这事一旦处理不好,蛊虫可能就会扩散。   阎自在转身,突然间紧紧抱住鹊无声。   这或许就到了最主要的关头了。   宫外也不平静,斗的不可开交。   里面的人想出去,但是出不去,裴家与楚家的人在门口守着,他们对外称,皇宫里的人都染上病疫了,出来了就会传染,所以出一个杀一个。   外面的人也不让进去,除了裴家与楚家的人,他们不希望太子进来。   而阎自在与太子已经约定好,就以大火为号令,大火起,太子便带着人攻进来,杀了那些木偶人,太子登基顺理成章。   裴家与楚家自然不能就这么将人放进来,但是阎自在贴在大门前的懿旨让他们的梦想破灭了,谁也不能往太子身上泼脏水了。   尤其是,阎自在让人扔出几具被木偶人吸干血的尸体。   金陵的人相信了,他们也认为皇后为了金陵的百姓,将自己锁在宫中。   当然这些,都是通过百谱先生传出去的,百谱先生还有银发娘娘们都来到金陵了。   “阿鹊,我到底不该让你和阿若入宫的。”阎自在在鹊无声耳边小声的说。   阎自在不怕死,他怕的是阿鹊和阿若出事。   这两人都是自己关心的人,但是偏偏也都因为自己牵扯出来了。   鹊无声轻轻拍着阎自在的后背,轻笑:“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害怕,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阎自在道。   阎自若没有回来,唯一庆幸的时候吴守矩也没有回来,只能说这两人或许是在一起,但是为何没有回来……   鹊无声道:“自在,我也害怕。”   说完这句话,鹊无声感觉阎自在抱着他更用力了,他有点喘不过来气,“我怕的不是死,是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说过一起回铜雀台,一起回阎家村,还有浪迹天涯,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梦。”   “不会的!一切都会实现!”鹊无声一示弱,阎自在便坚定起来。   “是的,自在,不要怕,庆幸我们现在在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鹊无声道。   “我们会一起活着。”阎自在才说完,就感觉肩膀上有些疼,鹊无声咬了他一口。   鹊无声舔舔嘴唇,笑道:“这是印章,承诺的标记。”   阎自在并不觉得疼,反而觉得痒痒的:“那是不是我也要在你身上盖上一个?”   鹊无声大方的把袖子撸起来:“好啊,来吧。”说着将手臂伸到阎自在的面前。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笑道:“好香的肉。”说着张大嘴,但是最后也没有舍得咬,只是种了一颗草莓。   “咳咳……”   阎自在与鹊无声扭头,居然看见银发娘娘。   鹊无声脸一红,虽然两人有的时候动作上并不在意外人,但是眼前的人毕竟是他们认识的,倒是让人不好意思。   阎自在倒是没事人一样:“还是银发娘娘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银发娘娘看了看四周:“老身许久没有进宫了,倒是慢了些。在宫里可不敢称呼娘娘二字。”她是从宫里出去的,自然知道宫里的一些密道,怕是连皇上都不知道。   阎自在从善如流:“姑姑,外面怎么样了?太子殿下可准备好。看那些木偶人的状态,怕是这两天的事。”   银发婆婆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道:“一切都很好,太子那边少主放心吧。”   顿了下,又道:“太子那边还是希望少主先随老身出去,这里自然交给太子。”   阎自在看向鹊无声,倒是希望鹊无声能跟着出去。   鹊无声好像看出阎自在的想法,只轻轻摇摇头。   阎自在叹口气,道:“不行,我还不能出去。皇后娘娘还在这里,而且我若是出去,这里怕是就要乱了。”   皇宫就真的变成修罗场了。阎自在又道:“姑姑对皇宫十分的了解,倒是不如去找找阿若。”   一听到阿若出事了,银发娘娘自然是焦急,听阎自在与鹊无声说了那晚的事,只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除了太子殿,其他两处都有可能。少主不用着急,老身去找他们。”   银发娘娘才要走,阎自在就道:“还请姑姑给阿鹊把一下脉,算着日子,还有几天才吃药。”但是他到底是不放心的。   银发娘娘点了下头,看向鹊无声。   鹊无声因为长期中毒,看着有些病态,举止神情都带着慵懒,又因为饮用解药的缘故,皮肤十分的白皙滑嫩,眼睛乌黑,好似深潭,一头的银发,好似仙人。   鹊无声本就俊美,现在看着越发的美丽,纵使看惯美人的银发娘娘也微微怔了下。   银发娘娘细细为鹊无声把脉,过了好一会才道:“阿若找的解药确实是天下难得的奇药,可以为无声少主解毒,现在已经吃到最后三副了吧。”   “不错,后面两副还好说,但是因为找不到错金书,所以最后一副,没有熬出来。不知道姑姑知道么?”鹊无声询问道。   “错金书?这个东西老身还是小时候听说过,这东西并不算是什么药材,但是两种相克的药材在的话,就需要他调和了。   至于是什么东西,老身也不清楚,只知道应该是什么石头之类的。而且,以前似乎出现在宫中。”   银发婆婆顿了下,又道:“无声少主体内的毒已经驱除大部分,剩下也只在体内相互制约,不会出什么大事。”   如果在宫中出现过的话,那肯定还能在宫中找到!   鹊无声与阎自在在露出欣喜的笑容的时候,银发婆婆又道:“只是,这最后一副药一定要吃,前面的几副为的都是平衡体内的毒素。但是,这平衡终究有点会散开,最后这错金书就是为了永远的稳住毒素。倒是不用那么着急,三个月内,服下就行。”   这话让两人又高兴又担忧。   只是,这错金书该去哪里寻找……   三个月……   “放心,我之前能找到极海之草,这个什么错金书自然也能找到。若是在皇宫,我就是将皇宫翻个遍,也要找出来。”阎自在道。   夜晚……   还是如同昨天一天的黑,原本行走的木偶人好像变成了怪物,只要有亮光的地方,便会遭到木偶人的袭击,有的木偶人甚至自相残杀,见到人更是如此。   因为想得到鲜血的木偶人太多,那些宫人死后就只剩下一张人皮,里面的肉和血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明白,真的……有怪物,有人感染了奇怪的病。   也终于有人来到凤趾殿求救。   阎自在按照之前阿若说的办法,让人给前来求救的人检查,只要没有蛊虫就可以进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银公公居然带着皇上来了…… 第111章 就这样死了   今天天气很热,皇上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穿着龙袍,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走近了就会发现,他脸上还有能看见肉的地方,里面好像有很多的小虫在游动。   皇上的目光呆滞,看着人就死死的盯着。   而站在他身后的银公公,虽然能说话,能动,但是身上的蛊虫也不少,甚至有从耳朵里爬出来的。   这是阎自在和鹊无声出来之后,看见的场景,有些诡异。   阎自在很庆幸没有让两人进来。   皇上现在没有什么知觉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阎自在自然没有办法与他对话,他只看向银公公。   银公公僵硬的点点头:“少主,皇上就拜托你了。”   阎自在低头看了眼皇上就闭上眼睛,面对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还是这样的面容,更是自己的父亲,阎自在看不下去。   “你们不能进去,身上有蛊虫。最后的结果,怕也是被烧死……”阎自在睁开眼睛,淡淡的说。   他不能让皇上威胁到凤趾殿里的人,来凤趾殿的宫人越来越多,还有一些小主。   其实,皇宫里的木偶人并没有那么的多,大家看到有那么多的正常人,心里也都舒服许多。   这个时候,什么品级什么权力,都没有命重要。   “少主,你误会了,我和皇上不是这个意思。”银公公艰难的说。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脑子渐渐不清醒了,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却艰难的让自己醒着,很累……   阎自在怔了下,心中已经了然,却又一时下不了手。   鹊无声则听出这话里的另一个问题:“你和皇上希望?皇上清醒过来了么?”只有那一次给皇上喝了一点药,他才清醒了些。   难不成皇上又醒来过?   阎自在也跟着看向银公公。   银公公道:“皇上在喝了那个药之后,有的时候会偶尔的清醒一会……他说他要来这里,也希望少主能……”   能杀了他……彻底的杀死他,总比这样成为木偶人好,虽然也是死亡,到底还是要有尊严些,毕竟他是皇上。   阎自在一时不说话,他对皇上没有什么感情,也挺讨厌他的,但是如果让他杀了他的话……   不过,再一想,皇上其实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没想到鹊无声道:“这个我来吧。”   说完握住阎自在的手,这种事情,不能让阎自在做,不管是为了什么,弑父这种名声不能有,尤其是还要顾及太子。   阎自在紧紧的捏了下鹊无声的手:“谢了……”   如果鹊无声不说这些,他也会动手的,就当还了圣恩。   鹊无声质问道:“是楚贵妃让银公公来的?”   银公公听了,居然笑了下,看起来更是诡异:“不是,皇上想来。”   顿了下,又道:“老金还好吧,到底还是他站对了队伍。帮我带个好。你们和皇上说说话吧。”大概很痛苦,银公公说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费了不少功夫。   老金指的就是金公公,看来两人在宫中有过交情。   阎自在又低头看向皇上,叹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药,又看向鹊无声。   鹊无声拍了拍阎自在的肩膀:“给他吧……”   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阎自在上前喂了皇上一口药,皇上的眼神慢慢有了神色,看见阎自在的时候眼中带了憎恨,但是这亮光慢慢就没有了,只是平淡的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阎自在也平淡的回道:“不好,身中蛊虫,恐怕也……”话没有说完就见皇上脸上居然带着笑意。   阎自在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上大笑:“哈哈,她也有今天!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今天,是我想当皇上么?”   没想到,居然说的是这些……鹊无声本来对皇上还有些同情,现在都没有了,他本以为皇上或许会怜悯皇后,或者发现自己对皇后有愧,也或者是发现爱的是皇后……   看来,自私的人是改变不了的。   阎自在只是平静的看着皇上,就好像在看一个普通的人。   慢慢的,皇上的眼神变的浑浊,他努力的想控制,最后还是不行,嘴里只嚷着:“杀了我吧,你来杀我,你这个不祥的逆子……”   最终皇上还是恢复成木偶人的状态。   阎自在轻笑道:“我……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鹊无声搂住阎自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银公公道:“你想活着,还是想……”   银公公慢慢的看向鹊无声,眼神有些空洞,又慢慢恢复神色:“劳烦无声少主,老奴就跟着皇上,下去服侍皇上。等到老金下来的时候,我也好对他说,这条路是走完整了。”   说完从袖子掏出一个玉扳指:“无声少主,烦请将这枚玉扳指交给老金。”   银公公说着简单的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跪了一辈子了,也坐下歇会。”   鹊无声看了眼玉扳指,露出些惊讶,将玉扳指收在袖子里,又看了眼阎自在。   阎自在只定定的看了眼皇上,他要记住这个人面目,记住这个人的有多自私,也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走到这一步。   阎自在对鹊无声点点头:“辛苦你了。其他的交给我。”   鹊无声抽出阎自在腰间的软剑,击碎一旁的油灯,剑上带着火,然后以很快的速度割喉,很快这两人身上起火……   蛊虫好像很容易就着起来。   蛊虫被烧的时候,还带着惨叫,也或许是烧虫子的声音,反正好像嘶喊的声音,这火光也是红艳艳的,好像是鲜血,也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火光引来一些木偶人,阎自在本来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这些木偶人自己跑到火里,他们喜欢火……   这就成为他们最致命的缺点了。   很快,这火灭了之后,地上只有一滩血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这血痕,在阳光下,慢慢的也没有了。   这时阳光一反射,地上有些亮晶晶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水晶粉末。   阎自在想了想,用手绢抓起来一些,收在口袋里。   两人沉默的回到凤趾殿。   凤趾殿的一些宫人,还有外面的侍女都看见了刚才的场景,他们亲眼看着这两人杀死了他们的王……等到两人过来的时候,都自动让开了道路。   皇宫里会有新的王,而他们还是奴仆。   只是这些想法很快就消失,他们更需要的是保命,更多的人是来到凤趾殿。   也有一些人不能进来。   凤趾殿门前放着几盏油灯,进来的人都盯着这火焰看,体内有蛊虫的,眼睛就会变色,变成血红色。   有一个小宫女在门口大哭:“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阎自在停在他身边,见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点红,可能是刚被传染上的。   阎自在掏出药瓶,里面还有剩下的一口,给小宫女喝下:“看你的运气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鹊无声看了眼那个小宫女,小宫女开始咳嗽……   鹊无声赶紧跟上阎自在。   阎自在的心情很不好,只自顾自的说:“将药给了他,倒不如给别人,还能救人一命,真是浪费。”   鹊无声只轻轻的揉着阎自在的头发,就像之前阎自在揉着他的头发一样。   阎自在被顺毛顺的很舒服,慢慢的叹口气:“我其实,真的很幸运,没有从宫里长大,倒是老天对我不薄。虽然我爹脾气古怪,又失踪了好几年。   阿若也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样。金花婆婆闲来没事还总闹腾。还有阎家村阎王府一大家子人等着我。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   阎自在很少提及这些,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说起来,却觉得让人心里舒服,这些平时忽略的,确实最美好的东西。   鹊无声搂住阎自在:“是的,老天给你的是最好的。”   阎自在在这个怀抱里很是温暖:“你是老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两人温存了一会,阎自在便去了皇后的寝殿,告诉皇后皇上已经驾崩了,而皇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去乾清宫取龙印,写下让太子继位的圣旨,然后盖章。   阎自在倒是愣了下,皇后一直给他很温柔的感觉。现在,他却明白,皇宫中确实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阎自在道:“玉玺怕是在云中殿……”   “不会的,皇上最是谨慎,楚家和裴家之所以不动手,也是因为没有皇上的玉玺,皇上是不会把玉玺交给贵妃的,恐怕是藏起来了,这才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   倒是没有想到他有魄力来这里。你去乾清宫找找吧。你们不是要找那个「错金书」么?乾清宫里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或许那里有。”皇后听见皇上没了,很是兴奋,便说的话不少。   阎自在深深的看一眼皇后,转身离开。   待阎自在离开后,皇后便流下眼泪,一旁的侍女小声的道:“娘娘何必对殿下那样说……”   皇后叹道:“这样说,他才不会对这个皇宫还有我们留念,他才会珍惜他现在的日子。”说完便不再说话,只看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阎自在出来寝殿,见鹊无声站在远处等着自己,他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第112章 皇上驾到   阎自在牵着鹊无声的手,在宫道中慢慢走着。   偶尔经过木偶人,他们面无表情,有的人身上还有虫子爬到,看见他们两人虽然眼睛发红,但是到底没有出什么事。   倒是有个小太监,手里托着个火盆刚走出来,阎自在与鹊无声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这些木偶人就上前将那个小太监给撕碎了。   最可怕的是这些木偶人居然生吞那些火炭,然后发出滋滋的笑声?应该是笑声……   火炭没有多少威力,这些木偶人没有死,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他们壮大了。   鹊无声皱着眉头看着,阎自在看着这一幕道:“或许他们需要的并不是光,而是火,火能让他们繁殖,但是若是太贪,就变成毁灭了。”   阎自在说完抽出软剑,看了眼,上面还有些煤油,提了脚边的一块是石头,然后一转身,手中的剑速度极快的刺向石头,这小小的石头居然摩擦出火花,然后落在一旁的干草上,干草一下子就着起来了。   那些木偶人看见疯狂的跑过来,进入火中……很快就化为灰烬。   鹊无声叹口气:“这样看来,将他们烧死就更容易了。”   只要在皇宫的几处架起火堆就可以了。   阎自在道:“而且白天就可以了,白天他们并没有发疯,只有看见火才发疯。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蛊虫,竟然这般神奇。”   阎自在拦着鹊无声,又笑道:“现在宫人们都吓的躲起来了,木偶人又不会攻击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的逛逛皇宫了。”   “也好,这皇宫可是多少人想进来,就是进来也不曾好好游览,今日倒是我的运气了。”鹊无声故意说的好像很幸运的样子,逗笑了阎自在。   阎自在已经将在凤趾殿的事放下了,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这没有什么对错。   阎自在神清气爽:“走,咱们去乾清宫,也坐坐龙椅。过不了多久,这皇宫恐怕就是在大火中消失了,咱们也算是最后的客人了。”   鹊无声跟着笑道:“那你再想想,这火是咱们放的,是不是突然觉得更牛了,能坐在龙椅上的人少,可是能火烧皇宫的人更少,这可比坐龙椅更难。”   阎自在失笑。   两人一路走过来不再看见什么宫人,木偶人倒是看见了几波,两人暂时不想招惹这些蛊虫,便也没有做什么。   越走这道路越是宽阔,待到了乾清宫前,两人眼前一片宽阔,乾清宫在百级台阶之上,看着很是壮观,可以想象百官站在这里的情景,该是何等的壮观。   尤其是坐在龙椅上,那又该是何等的雄心壮志。   阎自在与鹊无声不约而同的肃穆起来。   他们心中不屑皇宫,却不得不承认,坐在龙椅上的人,可以牵动整个天下!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进了乾清宫,龙椅就在眼前。   宫中的很多宫殿都被木偶人给破坏了,也因为宫人们躲起来了,很多宫殿看起来都有破败之像,但是乾清宫还是那样的华丽与庄严。   这龙椅,多少人想坐上去,为了坐上去又做了多少的荒唐事。   阎自在上前,摸了摸这扶手上的龙头,冰冰凉凉。   鹊无声笑道:“你坐上去感觉感觉?”   在鹊无声眼中,这龙椅就是个摆设,还是个不怎么好看的摆设。   而,对于阎自在却是不一样的,这东西他有机会坐上去的,而坐上去的也都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他的血里有龙血。   鹊无声见阎自在没有反应,牵起阎自在的手:“皇上驾到——”   阎自在回过神来,走到龙椅面前,只要再走上一步,他就坐在龙椅上了,天下便在他眼前。   不过,阎自在站住,对鹊无声道:“这龙椅,我没有兴趣。”   鹊无声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兴趣,你眼神死死盯着龙椅?”   鹊无声说完,一转身自己坐在了龙椅上,扶着两边的扶手,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这声音在乾清宫里回荡,阎自在好像听见下面百官回喏。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道:“自在,你还来得及改变主意,这天下,你想要么?这龙椅,你想坐么?”   鹊无声问的认真,阎自在想的也认真。   阎自在转身,看着眼前的大殿。一瞬间,阎自在感觉自己身着龙袍,下面跪着百官,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鹊无声身上。   鹊无声言笑晏晏,眉眼中带着爱意,长发飘飘,只是却离他越来越远,阎自在想抓住他,却被困在这里。   一瞬间,阎自在又回到现在的场景,阎自在一下子搂住鹊无声:“天下又不是月饼,谁想要就能要?这龙椅,还不是谁想坐就坐!”   说完,阎自在抱起鹊无声然后坐在这龙椅上:“阿鹊,天下,要不要不是我能说的。说实话,这龙椅我不敢坐,我没有心怀天下也没有黎明苍生,我的心不大,只能装下你。”   鹊无声心中一片柔软,在阎自在怀里是很是温暖:“自在,如果你想要的话……”   阎自在轻笑,吻了一下鹊无声的唇:“你还真当天下是块月饼了,这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要了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我不愿意付出。不过,如果你想要……”   鹊无声无奈的道:“我也不想要这块大月饼,想想就无趣。”   说完,鹊无声自己笑了:“说起来,我们两个真是没出息呢。”   “因为我们都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这龙椅坐着还真是不舒服,太硬了,而且还硌。”说着先将鹊无声放下,然后摸了摸座椅,却发现一个暗格。   鹊无声挑了下眉,站起来,掀开垫子,龙椅的下面有个空格,里面放着玉玺。   阎自在和鹊无声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将玉玺放在了这种地方,真是……   试想,谁敢坐在龙椅上面?   阎自在伸手将龙椅取出来,道:“任务完成了,回凤趾殿让皇后写个圣旨,盖上章,然后再放几把火,这事就完成了。只是,错金书……”   说起这个,阎自在又皱起眉头了,错金书最是重要,可是现在却一点没有头绪。   鹊无声道:“去后面看看,皇后娘娘说这乾清宫里也有不少珍贵药材,极有可能放在这里。”   阎自在点了下头,将玉玺放在怀里:“这东西还真是沉。”   乾清宫的后面是个小书房,在旁边,还有其他的房间。   两人不再耽误时间,看是寻找类似药材的东西,终于在一旁的小屋子里找到了些药材,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阎自在直接找了个包袱,一样都拿了些。   阎自在道:“过会我们再去太医院看看……”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轰的一个声音,远处有一座院落起火了,这声音还有火光吸引了木偶人,所有的木偶人开始跑向那里。   阎自在站在门前看了看,皱着眉头道:“好像……是太医院。”   鹊无声想起之前看的堪舆图,点头:“就是太医院,不知道是谁放的火,那个位置倒是不错,正好在前朝与后宫的中间,附近比较空荡,火势不会落到其他的地方。”   阎自在听了,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或许是太子攻进来了。”   他们对木偶人的了解是慢慢形成的,而太子可能早就清楚,所以选在白天,也可能宫里有太子的人。   阎自在有些懊恼,应该早早去太医院的,不然现在都已经起火了,更是找不到药材了。   鹊无声拍了下阎自在的肩膀:“没事,如果连乾清宫都没有的药材,那么太医院也不会哟。”   若是寻常的药材还好说,越珍贵的或许越不会藏在太医院。   阎自在点点头,道:“咱们也赶紧回去,过会火势越来越大,说不定就回不去了。木偶人会越来越多的。”   两人不再多说,朝着近路回凤趾殿。   一路上也碰上了一些木偶人,阎自在干脆也在比较宽阔的地方,放了一个小火堆,果然也引来了一些木偶人。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后宫的木偶人更多,不仅仅侍卫还有很多的宫女,这些人之前可能体内有蛊虫。   但是没有那么严重,现在看到这大火,恐怕蛊虫急迫的想繁殖,所以本来没有什么事的人也突然病发了……   这些蛊虫只想繁殖,繁殖了就想找活体来生存,然后又繁殖,最后没有活体,木偶人就病发,变成疯子一样乱咬人……   也不知道该说这些蛊虫聪明还是说愚蠢了。   好在,现在这些蛊虫只想繁殖,并没有要杀人,两人回到凤趾殿还算顺利。   阎自在将玉玺交给皇后,裴皇后倒不是很感兴趣,随手放在一旁,只问阎自在:“你不要玉玺么?”   “不想,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了玉玺有了龙袍,就是皇上。”就好像皇后一样,她是皇后可是还比不得寻常家里的夫人。   太子不也是备受限制么?   裴皇后笑着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这时旁边已经有侍女捧着一卷写好的圣旨,裴皇后看了一眼,然后示意阎自在将玉玺盖上。   阎自在拿起玉玺,看了眼圣旨,然后印在最后。   阎自在觉得有些可笑,这传位的诏书居然是他盖上的章,真是……可笑…… 第113章 皇宫的结束   皇宫里响起了丧钟。   皇上驾崩……   然后,太子登基的诏书挂在皇宫门前。   这下,楚家与裴家坐不住了,楚家说是太子害死皇上,然后矫诏。裴家说,太子是假太子,真正的太子已经得了病死了……   楚家与裴家兵分两路,各带着士兵涌进皇宫。   此时,金陵城已经几乎已经空城了,人们看见从皇宫里抬出的尸体,早就吓的纷纷离开了。   不过这也合了楚家与裴家的意。   这两家万万没有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动手,而且在皇宫里有楚贵妃的情况下,还出现这么多意外。   皇宫早就被他们定成了死宫,却没有想到让人从这走出了活路。   阎自在与鹊无声站在金钟前,是他们敲响的钟声。   这里地势也比较高,正好与云中殿遥遥相望。   鹊无声看着东西两门涌进的士兵,又见从乾清宫出来了一波人马,这对人马身着黑衣,虽然数量并不多,但是兵器精良,行动训练有素。   两边士兵好像没有想到宫里还有这样的侍卫,被一下子冲散。   鹊无声皱了下眉头:“原来乾清宫早就有人。”那他们两人所做的肯定已经被人看见了。   还有什么找玉玺,原来玉玺已经在别人手中了。   阎自在道:“应该说,原来太子的人早就在皇宫中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将楚家与裴家蒙混过去,这两家自以为已经掌握宫中的一切,实际上……   难怪太子与皇后都让他离开,原来其实是有把握的。   果然这宫中并不是什么好待的,这计谋拐来拐去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与银公公从云中殿出来,恐怕就是这些人动手的。   之前银公公说皇上想出来,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当云中殿已经乱套了,没想到……   他们借着他的手杀了皇上。不,是阿鹊的手,但是与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弑父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皇上的。   阎自在冷哼一下,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着。   虽然鹊无声没有阎自在想的那么多,但是也知道这个太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鹊无声叹道:“当初在乾清宫不该劝着你坐龙椅的,还说什么天下的话,真是……”   这些话想来已经被太子知道了,如果当时阎自在真的答应要夺了龙椅,那……他们两人恐怕很难活着出乾清宫。   当时两人在乾清宫都没有感受到有人,可见这些人功夫了得。   阎自在搂住鹊无声:“不要在意这些,不管说不说那些话,太子都不会相信我对皇位没有想法。就算他现在相信我,当皇上时间长了,也不会相信我的。”   皇宫就是一个让人破灭一切的地方。   阎自在在没有入宫的时候,对太子还有皇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当他们是亲人,只是不能相见,现在见了,倒不如不见。   鹊无声才要说什么,就见那边云中殿最上面的一层,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手中拿着火把。   是……是楚贵妃……   两边离的距离不远,阎自在鹊无声两人能看的很清楚。   楚贵妃一身白衣,好像是感觉这边的视线,转身看过来,满脸爬着的虫子,那些虫子纷纷爬到火把里,火越来越旺。   楚贵妃可能还有一丝理智,瞅着两人笑了下,然后将火把扔在布幔上,一下子火势就起来,吸引了不少木偶人。很快,整个云中殿葬身在火海里。   鹊无声叹口气,道:“自在,我们走吧。看样子,太子不需要我们帮助。”   阎自在挑了下眉,轻轻抚摸着鹊无声的后背,安抚着鹊无声:“还没有找到错金书,还有阿若他们……”   才说到阿若,就看见太子殿那里,吴守矩带着阿若,还有银发娘娘,三人身边围着许多敌人……原来这几人躲在了太子殿,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   鹊无声见阎自在不说话,跟着看过去,眯着眼看了下,才道:“还好,都是楚家与裴家的士兵。”   阎自在也松口气,见那里又涌入了不少的黑衣侍卫,知道这几人没有什么事了,也就放心了。   阎自在道:“只是错金书还没有找到……”   鹊无声道:“不用找了,错金书不在皇宫,当初到底是谁在宫中的呢?”   最一开始谁也没有觉得皇宫中有这个,后来,后来是皇后说的……银发娘娘倒也说过……   阎自在想了想:“不行,不能走,错金书在皇宫中的几率最大,不能轻易离开。阿鹊,如果找不到错金书……”   阎自在说不下去了。   进了皇宫后,两人从来都没有再谈过这件事,他们都认为鹊无声身上的毒肯定解,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最后一步,却被卡住了。   两人也说着以后以后怎么样。可是,错金书找不到,就没有办法……   而错金书是个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这皇宫,倒是唯一出现过这个东西地方,他不能离开。   鹊无声看着阎自在,阎自在满眼的心疼,还有一丝恐惧,好像就怕他说出什么让人绝望的话。   鹊无声其实已经怀疑,世上没有错金书这个东西,不过是阿若还有银发婆婆说出来安慰阎自在的东西。   鹊无声从袖子里掏出玉扳指,是那天银公公袖子里掉出来的。   鹊无声道:“自在,之前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老师,这个就是我的老师。当初被血欢戴着,后来铜雀台被毁后,就不见了。   这枚扳指就是,我以前只能听见兵器的声音,扳指是唯一我能听见的其他的东西,它见识广,在皇宫待了数百年,它教会我许多的东西,所以我尊称它是老师。”   阎自在盯着这枚扳指,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鹊无声安慰的拍了拍阎自在的手:“放心,世上是有错金书这种东西的。”这句话是安慰阎自在的,因为鹊无声也不知道有没有。   鹊无声继续道:“但是,皇宫里是没有的,或者说,曾经有,但是现在没有了。这是老师告诉我的。我相信他的话,他在皇宫中已经很多年了。自在,咱们走吧。”   阎自在继续看着玉扳指,好像在思考鹊无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阎自在长出一口气:“好吧,阿鹊,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走。”   鹊无声手中磨蹭着玉扳指,玉扳指发出舒服的声音。   鹊无声看着外面的士兵已经被黑衣侍卫杀的差不多,现在开始清理那些木偶人,这些侍卫手中拿着火把见到木偶人就烧,早就有准备,用不了多就皇宫大概就会被平定。   鹊无声道:“自在,我担心你。现在的局面很明显,太子肯定会胜,之后他就皇上,之后他会铲除异己。   楚家与裴家都会被大血洗,之后就是其他人。而你……就算是他的弟弟,也恐怕……   老师是这样说的,他见过皇室的许多争斗。自在,我信你,但是不信那些人。你我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阎自在闭上眼睛,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留下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留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太子才会放心,但是到底没有了自在二字。   鹊无声搂住阎自在:“走吧,自在,就当为了我,连天下你都放弃了,还在乎皇宫么?错金书我们可以去找,天涯海角去找,有阿若在,还有阎王府的人找。   再不济先找别的药材代替,总会顶到我们找到的那一天,而留在这里……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阎自在紧紧搂着怀里的阎自在,咬了咬牙,道:“好,走。”   眼下已经有一队黑衣侍卫在下面,那些人单膝跪地:“阎少主,陛下请您过去。”   太子,现在已经是皇上了。   阎自在看着下面的人,道:“你们先行,我马上就去……陛下在哪里?”   那些人并不走,只继续道:“陛下在凤趾殿,现在还有不少叛党与木偶人,请阎少主一起同行。”   阎自在轻笑了下。   阎自在轻声问怀里的人:“可坚持的住。”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问的什么,只笑道:“自然……”   阎自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只是,此时下面的人又道:“阎少主,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怕是……所以,请阎少主务必一起同行。”   裴皇后最后一面,见是不见。   鹊无声叹道:“自在,我随你在一起,不管走还是不走。”   阎自在拍了拍鹊无声的肩膀:“没事,我知道的。母后她早就让我走,现在我走也算是随了她愿……”这是他最后一次叫母后了,以后,这个皇宫里不会再有他的亲人。   阎自在低头看向那些人道:“好吧……”   黑衣侍卫才松口气,却见阎自在抱着鹊无声,两人从阁楼上面跳下来,借着里跳到另一个宫殿的房顶上,紧接着,又是下一个。   黑衣侍卫想去追,一旁的首领道:“陛下有令,派两个人护送,不必跟着太紧,其他人随我回去。”   “是……”   凤趾殿……   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   裴皇后现在的太后躺在那里:“他还是没有回来吧。”   站在床边是一个男子的身影:“嗯,他走了。”   “唉。那……走就走吧。这里不适合他。”   “母后放心,我在一天就不会有人动他。”   “好,哀家知道了,皇上出去吧。”   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上,并没有马上走,又站了好一会,单膝跪下:“母后,走好。”然后磕了三个头,才转身离开。   只留下黑漆漆的房间……   十天后,金陵恢复往常,众人只知道金陵发生了一场病疫,皇上与皇后都在这场病疫中驾崩,太子登基为新皇,太子妃为皇后,楚家在这种病疫中全族病死,裴家只留下裴三爷……   史称「金陵之乱」。 第114章 浪迹天涯   “自在,我们去哪里?”   “阿鹊,你想去哪?铜雀台还是阎家村?”   “去沙漠吧,大漠孤烟直,我想去看看。”   “好……”   一条羊肠小道上,一个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玉扇,端的的是儒雅清冷,银色长发,在阳光下十分闪耀,看着好像天上的上神。   他身旁是个红衣男子,唇红齿白,身上背着一个小竹篓,看起来好像是个小书童,十分讨喜。   “自在,你这样看起来好年轻,倒是显得我年纪大了。”   “哈哈,这样或许会陪的你时间长一些。”   两人走到一个小茶馆,坐下休息。   “小二,用我家的公子的茶和茶壶煮茶。”说着,阎自在将竹篓里的东西给了小二。   那小二根本就不敢看抬头看鹊无声,这个人……实在是美的不敢让人直视。   不一会茶上来,阎自在为鹊无声倒上一杯茶,笑眯眯的道:“公子请……”   鹊无声嗔怪的看了眼阎自在,轻声道:“不要闹了。”   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让阎自在心里痒痒。   阎自在也低声道:“没有闹,我给你当一辈子暖床的小书童,不好么?”   鹊无声听了耳根有些红,忍不住白了一眼他,只是这眼角的一瞥,更让阎自在心里痒痒。   鹊无声只拿起茶杯,才要说话,就听一旁人一个提着剑,看起来是江湖混子的人说:“嘿,听说了,新帝为了拉拢江湖的人,下旨封阎王府的少主为阎王,你说是因为阎少主真的是新帝的弟弟么?”   之前一直闹着眼阎自在是先皇流落在江湖的皇子,结果闹得很凶,也没有出现什么。   鹊无声看了眼阎自在,阎自在扯了下嘴角,倒是不怎么在意。   封不封的,他都是从阎王殿出来的阎王!   另一人又道:“说不好,我觉得倒不是,虽然这样看起来阎王府和皇室更亲近了,但是要是真的是亲弟弟,会继续让他在江湖中?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这人一看就是经历过宅斗的人。   “还真没准呢,人家兄弟好,一个是正经八百的皇上,一个是武林中的土皇上,多好!而且新帝直接下旨将鬼派并入阎王府,这不就是给自己的一个私人军团么?”   这话一说,众人都没有安静下来,还真有可能这样。   只是之前那个人不赞同:“这怎么可能,你要是皇上,你愿意还有个土皇上?鬼派给了阎王府,鬼派能听皇上的?更何况鬼派现在还有几个人,之前不都是死的差不多了。”   小二这个时候过去,给每人倒了一杯茶,笑嘻嘻的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那几人瞟了一眼他,道:“谁谈国事了。诶,你们知道么,现在突然出现一批人在找什么「错金书」这是什么?我看是阎王府的人在找,据说是武林秘籍,你说会不会像当年拘鬼令似的,又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武林秘籍?我听说是藏宝图,首富吴家也在找,能让吴家找的,肯定是藏宝图。”   “藏宝图,怎么可能,是武器库!铜雀台的人在找!”   “就连皇室也在找,听说是前朝金库的图纸……”   “不可能,不可能……”   鹊无声与阎自在无奈的看了一眼,为什么就没有人觉得是药材呢。   鹊无声饮下这杯茶,两人起身离开。   阎自在握住鹊无声的手:“别着急一定会找到。”   现在距离那那一天已经半年了,之前快到三个月的时候,阎自在几乎都要疯了,搜刮了所有的药材,可就是没有一种是传说中的「错金书」,阎自在干脆直接在江湖上悬赏「错金书」,可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当时离三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但是鹊无声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任何死亡的感觉,也不虚弱。   阎自在很担心第二天一醒来,鹊无声就消失了,那一段时间阎自在几乎没有睡觉,只没日没夜的盯着鹊无声。   鹊无声无奈,找大夫把脉,没有一个大夫说鹊无声会死,虽然他体内有毒。   三个月后,鹊无声还活着,但是阎自在被折磨的就要挂了。   鹊无声无奈,只能鹦鹉传书,询问阎自若和银发娘娘,这两人还在皇宫里,也不知道新帝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鹦鹉传回来消息了,还有新帝的一封信。   阎自在只看阎自若的回复,说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这种毒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发作的比较晚,不定时发作……   不过倒是可以继续吃之前熬出来的药,或许是因为这个拖着鹊无声的命。   还有一件事,就是之前的极焰之炭已经用完了,因此这次是最后一包了,省着点喝还能坚持两三年。   这还不如不回复呢,阎自在更是疑神疑鬼了。   鹊无声为了稳住阎自在,两人决定四处游历,或许会碰上什么神医,会有什么药材之类的。   阎自在心中还是担心鹊无声,也只能同意鹊无声的提议了,这样也不错,不一定找到错金书,其他能代替的药也行。   只是两人间到底带着些离别的意思,十分珍惜这段时光,恨不得将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时光多放在这里。   “自在,你去过沙漠么?”   “没有,咱们一起看,沙漠一定很美。”   “好……”   只是,第二天,鹊无声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阎自在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好像还有很多的悲伤在心中,可能是因为这样,阎自在没有崩溃。   他背着鹊无声去沙漠。   他记得以前鹊无声也有过这种睡着了就不再醒来的时候,后来鹊无声说,他其实是醒着,只是不能动,只有什么能影响到他心弦的话才会醒来。   到了沙漠,鹊无声就会醒来吧……   之后的路程还是两人同行,只是另一个人不再开口说话了。   阎自在淡定的让人害怕,他鹦鹉传书将这边的情况传过去,阎自若那边的回复是希望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回去,让他亲自看看。   阎自在拒绝了。   新帝发过来三封信,阎自在一封也没有看。   最后还是阎自在在信中说,新帝的信中有关于「错金书」的消息,阎自在才打开看。   第一封无非是希望他回金陵,并且保证还会让他回江湖,只是新帝想看看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弟弟。   阎自在拒绝,将信烧了。   第二封还是希望他回皇宫,然后想办法一起找药材。   阎自在拒绝,将信烧了。   第三封的信息还算有点用处,说是新帝小的时候在裴家可能见过「错金书」,这个东西不是药材,是金色的,是粉末,看起来可吃,好像是炼仙丹的某种药。   但是具体并不知,已经询问过裴家,裴家说这是某「仙人」给的,说是可以炼长生不老仙丹。但是不确定这就是「错金书」。   阎自在紧紧握着信,是了,肯定是,当初他们忽悠楚贵妃的时候,也说这是长生不老药。   那么那个肯定就是「错金书」。   阎自在的手有些抖,眼睛都有些湿润,拿着信读了一遍,然后搂着鹊无声道:“阿鹊,我们还差一点就能找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至于信中说的什么回金陵,不要理他,我才不信呢,你说是不是?   阿鹊啊,很快,你就可以醒了,不要着急。呀,你现在是不是很无聊,你是不是能听见兵器的声音?不如我多拿几件兵器,你们一起聊天吧。”   后来,江湖上出现一个年轻的红衣魔头,他专门抢夺别人的兵器,身上还背着一个尸体,十分可怖,有人说他是杀人魔王血欢的弟子。   一时间,江湖上的兵器数量大大减少,这倒是给铜雀台带来了不少生意。   阎自在去信详细的询问了那个仙人长什么样,又询问金粉是什么样的,可有没有剩下等等。   回信也快,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说最后再见到金粉的是太后。信中再次要求阎自在回皇宫。   阎自在心中只想着裴皇后,现在想想,他居然不记得裴皇后是什么样子了,他记忆中,只记得裴皇后坐在寝殿里等着他进来,对他说:“你……是自在?”   阎自在闭上眼睛,虽然后来他与裴皇后的想法不大一样,但是,到底也是母子。   阎自在又看了一眼信,提笔回信,只有几个字:你主天下,我主江湖,我在一日,江湖中就没有人反你。   以后,不再有新帝的信件。   阎自在只背着鹊无声继续赶路。   阎自在找各种的神医,都没有人能让鹊无声醒来,但是也都说鹊无声没有事。   这让阎自在又悲又喜。   就连银发娘娘和阎自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实话,这「错金书」没有找来,鹊无声早就应该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终于到了沙漠,这里一望无际,吹的没脸的黄沙。   阎自在为鹊无声擦赶紧脸,道:“阿鹊,沙漠到了。”可是,鹊无声没有醒来。   阎自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   他带着鹊无声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沙漠,没有一丝的感受,因为旁边的人没有看见。   阎自在心中只想着与鹊无声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或许……能救鹊无声…… 第115章 原来错金书在这里   记得之前找到极海之草之后,阿鹊的身体状况也是不好,但是后来将极海之草带到身上之后,却无的身体就好了很多。   就和现在差不多,明明身上有毒,但是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错金书」其实是不是就在阿鹊的身上。   阎自在想到这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如果,如果没有在身上该怎么办?   阎自在不敢深想下去。   只又将刚才的推论想了一次,之前阿若和银发娘娘都说,没有最后一副药根本就没有办法解毒,最多活三个月,但是阿鹊坚持了小一年。   而且阿鹊在之前没有其他中毒的迹象,和正常人一样。   那么有可能就是因为身上有「错金书」,所以,阿鹊没有什么事。   现在突然晕倒,有可能就是只闻「错金书」的药力不能完全化解阿鹊,但是阿鹊,实际上并没有事,只是运动了。   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去了最近的客栈,这一路上,阎自在无数次的论证这件事,正过来想倒过来想,反过来想,又不断的否定自己,思来想去,阎自在更加的坚信,「错金书」就在阿鹊的身上。   阎自在抱着鹊无声进了客房,和小二要了一盆热水,小心的为阿鹊擦洗干净,又熬了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喂阿鹊。   阿鹊或许就是清醒的,很听话,一口一口的吃。   可是,阿鹊还是不可避免变瘦了。   好似他的体内也有蛊虫似的,吃进去喝进去的东西都被体内吸收,所以鹊无声并没有如厕的需要,而且越来越瘦。   阎自在实在担心,有的时候甚至不打算给鹊无声吃饭,就怕没有把鹊无声养好,却把他体内的蛊虫养大了。   可是,不喂饭鹊无声又瘦下去的很快……   蛊虫或许在蚕食他的身体,阎自在只能继续喂他吃饭。   阎自在摸了摸鹊无声的头发,道:“阿鹊,我在想,错金书是不是就在你的身上。可是,却不敢寻找,万一,如果不在的话,那么我该怎么办?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去找错金书,永远的找下去,可是我担心……”   他担心的时候,阿鹊这样下去,会一点一点的虚弱而死。   阎自在既相信「错金书」在鹊无声身上,又不相信上天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找到,更担心,如果找不到,会不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阎自在看着平静的鹊无声,鹊无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冷的。   阎自在低头,吻了一下鹊无声,轻笑:“呵,我的胆子变小了。”说完,轻轻的解开鹊无声的衣服。   白玉无瑕的身体,阎自在看过很多遍,他再熟悉不过。   可是每一次阎自在心中都是真心喜欢的。   阎自在轻笑:“如果你醒了,知道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很害羞。”   鹊无声没有什么反应。   阎自在轻叹一声,为鹊无声盖上被子,这里的晚上有些冷,却没有发现鹊无声的手指动了动。   阎自在整理出鹊无声所有的东西,就放在了床的一旁的小桌子上。   阎自在担心,万一这里面真的「错金书」,将「错金书」拿走了,对阿鹊也很不好。   鹊无声的东西少的可怜,没有钱袋,因为平时都是阎自在收着,阎自在让他带过几块银子,但是阿鹊懒得拿,说沉。   一直拿着的是那把玉扇,还有几颗红曜。   阎自在摸了摸红曜,想起阿鹊说玉扇和红曜吵架的事,脸上就带了笑意,不是这两个,这两件阿鹊很早身上就有了,他们不是「错金书」。   还有一枚玉扳指,这是阿鹊的「老师」。   然后就没有了……   阎自在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鹊无声的衣服,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鹊无声不喜欢戴发饰,头上只有一支简单的玉簪,这些都不可能是「错金书」。   阎自在疲惫的坐在床边看着鹊无声:“阿鹊,看来老天不会眷顾我。是我异想天开了。”   「错金书」哪里就那么容易找。   虽然没有干什么,但是阎自在身心疲惫,他这种绝望的心情已经啃食他许久。   阎自在躺在鹊无声的旁边,搂着盖着被子的阿鹊。   自从阿鹊昏迷后,阎自在除了亲吻过他,没有做过更逾矩的事。   阎自在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他一直都没有睡,慢慢的,他的身体在颤抖。   哭了……   阎自在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哭,就算小时候自己得知是被遗弃的孩子也没有哭泣过,受伤的时候也没有哭泣过。   现在哭了……   阎自在抱着鹊无声小声的哭泣,但是时间也很短。很快,阎自在就收拾好情绪。   阎自在亲了亲鹊无声的脸颊:“阿鹊,咱们回皇宫。”   阎自在一直想着或许到了沙漠,鹊无声会醒来,这是鹊无声昏迷前的一个心愿,但是鹊无声没有醒来。   这一路上,他们访遍名医。可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倒不如回皇宫,阿若和银发娘娘都在,这两人的医术,是可信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见过错金书的人,都在皇宫或者是裴家,都在金陵,那么他们再去远的地方也没有必要了。   之前是因为阿鹊不希望他回去,他也抱有一丝的希望,可以在外面找到「错金书」。但是,看来是不可能了。   阎自在一夜没有睡,清晨起来,阎自在为鹊无声洗漱穿衣服,将鹊无声拾掇的干干净净。   鹊无声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被阎自在摆弄。   阎自在又喂了鹊无声一些粥,不知道为什么鹊无声这次吃的很少,还剩下小半碗。   阎自在将剩下的粥一口喝下去,这早饭也就过去了。   阎自在整理好随身的东西,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笑道:“倒是没有来得及给收拾自己。”   阎自在想起鹊无声爱干净,回去的一路上可能会要露宿外面几天,又对鹊无声道:“阿鹊,你不要着急,我自己,我换身衣服。”   说着便开始脱衣服,阎自在嘴上还笑着说:“阿鹊,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身材,你都不睁开眼睛看看么?遗憾啊遗憾。”   阎自在身上的东西比较多,零零散散的,有小钱袋,还有随身带的红曜,还有一些各种的药品,也有软剑,软件上还有玉佩,还有一小包当时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里面是木偶人化成灰烬的小颗粒。   阎自在想着这东西应该还有什么用处。   还有一枚小印章,是裴皇后的私章,当时给了他,他知道这私章或许还有别的意义,也就没有扔掉,就算是不想要也不能扔掉,需要销毁。   看到这印章,阎自在怔了下,拿起来细细的看,对于裴皇后,现在想来,心中倒是有些怜悯。   阎自在叹口气,手慢慢摸着这印章,印章好像许久没有被用过,上面有些黑的东西,阎自在将那些东西揉搓下去,印章越来越亮,只是手感怪怪的,好像有沙子。   阎自在只当是因为来了沙漠,所以上面粘了沙子,将印章放在桌子上,继续换衣服,却发现手指上粘了黄色的东西,看着还闪着亮光,好像是金子。   金子……阎自在愣住,金子……金子……错金书……   而且裴家是最后一个看见过错金书的地方,太子也看见过,记得信里好像说,裴皇后出嫁之前出现的那个仙人……而这枚印章是裴皇后给她的,还是她的私章。   阎自在的手开始不停的抖,穿到一半的衣服也不穿了。记得最一开始,是因为极海之草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与阿鹊经常在一起,阿鹊才觉得身体好了些,然后他将极海之草给了阿鹊。   所以,说不定阿鹊是因为他身上有错金书,所以阿鹊才没有什么事。   阎自在忍不住拍自己的脑门,他应该早就想到的!真是,真是太笨了!   阎自在又拿起印章小心的看,发现这个印章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金沙……   只要慢慢的揉捏,这个印章就可以变成沙子,也可以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难怪,难怪裴皇后身上可以留着这个印章,他之前也想过,如果裴皇后被软禁了,她身上连凤印都被拿走了,这印章又怎么留的住?   阎自在捧着金沙,坐在鹊无声的身旁。   阎自在深吸一口气,轻声对鹊无声说:“阿鹊,我知道我说的什么你都能听见。错金书怎么用,我在心中已经背了无数遍了。阿鹊,不知道你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你现在可以好好酝酿了。”   阎自在将金沙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吻上阿鹊的唇。   阿若说,这错金沙一个人亲口喂着另一个人吃下,吃下的人可以解毒,而喂药的人就会中了错金书的毒,这毒液就是解鹊无声身上毒的解药。   喂药的人可能会武功全失,以后不能再练武。   不过,慢慢调理还是能恢复一点的,所以让阎自在不要担心。   但是这些,阎自在没有告诉鹊无声,反正也一直没有找到错金书,现在找到了,阿鹊还在昏迷中,阎自在就更没有必要说了。   阎自在喂了三次,每一次他都感觉自己体内的精力变少。可是,每一次他都感觉阿鹊变的更有活力,好像下一秒就会清醒。   但是,并没有。   阎自在第五次吻上鹊无声的唇,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才要松开,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按住。   这个吻,让阎自在想起了第一次的接吻。   阎自在感觉脸上湿润了。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又哭了……” 第116章 清丽脱俗   “这叫做喜极而泣。”阎自在边说,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阎自在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的阿鹊。   鹊无声叹口气,手慢慢的揉着阎自在的头发,他的手也在发抖,他也以为,他不会在醒来,他能听见阎自在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能感觉到阎自在每一个神情。   他都知道的!   可是他醒不了,说不了话,什么也干不了。   他也听不见那些兵器再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想听,他只想感觉阎自在在干什么。   他有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消失。   只是,鹊无声一直担心阎自在,担心阎自在受不了,阎自在会疯的!   所以鹊无声一直都很配合阎自在,喝水吃饭,鹊无声也希望自己早些醒来……   这种孤独,只有鹊无声能体会,黑暗中,只有阎自在的声音……   鹊无声低头,吻去阎自在脸颊上的泪水:“自在,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现在虽然醒了,但是身体却还没有调理过来。   “只要你醒了,怎么样都可以。”阎自在轻声道。   阎自在紧紧抱着鹊无声,这种抱着和之前抱着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软绵温暖。   “自在,咱们不回皇宫,沙漠我还没有亲眼看见呢。”   “好……”   两人便在这里住下了,每日,阎自在带着鹊无声在沙漠中行走,之前客栈老板还提醒过,不要随意走进沙漠里面,会迷路,不会再回来了。   阎自在与鹊无声并不在意,两人总是能在晚上的时候回来。   客栈老板都忍不住奇怪,莫非这沙漠中有什么好东西?   当客栈老板看到阎自在手中的鹦鹉的时候,才知道,这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魔头么?   这鹦鹉是他身上的一个标志,时常见到有鹦鹉飞来,不是说他带着一具尸体么?   怎么没有了?客栈老板看着消瘦且飘逸的鹊无声,恍然大悟,这沙漠里肯定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一时间,人们蜂拥而至。   客栈老板是挣了一大笔。   阎自在倒不怎么在意这些,他只认真的看信。   他将鹊无声的近况都告诉了阎自若,他担心阿鹊以后再反复,到时候若是没有错金书该怎么办?总该要预防一下。   没想到回信的不是阎自若,而是太子,哦,现在应该称之为新帝。   阎自在皱着眉头看。   鹊无声给阎自在披了一件外套,才道:“怎么了?”   鹊无声从醒来后,身体状况还算可以,他之前体内的内力几乎没有了,醒来后都觉得好了很多,就好像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储存内力。   而且鹊无声也发觉阎自在的体内的内力在渐渐的消失,鹊无声便决定在沙漠中帮阎自在恢复体内的真气。   阎自在本不同意,但是鹊无声坚持,也就只能随了鹊无声的愿,只是他也没有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增强。   阎自在疑惑的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信是新帝写的。没有关于阿若的消息。”   而且新帝没有在要求他回皇宫,只说了一些鹊无声恢复的情况。   如果鹊无声醒了,就证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虽然不排除会再次复发的可能性,但是恐怕要等上十几二十年之后了。这段时间会一直继续寻找「错金书」。   倒是阎自在,如果他的内力被「错金书」吞噬了,那么恐怕很难恢复了。   其他的便没有了。   鹊无声也跟着看了下信:“你担心阿若出事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目光在却盯在信上说,阎自在的内力不能恢复了。   阎自在一直表现的并不在意这些,但是鹊无声心中还是心疼阎自在。   阎自在并没有注意鹊无声,站起来来回走动:“当初阿若是因为要处理皇宫里面的蛊虫才与银发娘娘留下的,毕竟木偶人虽然都死光了,但是谁知道这蛊虫会不会还有?   因为这个新帝不会对阿若怎么样,现在都已经将近两年了,蛊虫应该灭的差不多了。   阿若应该会回阎家村,但是新帝……他是怎么想的?他之前想用阿若引我回去,我拒绝了……现在,会不会?”   鹊无声抬起头,看向阎自在,阎自在也不以前瘦了一些,看着也老成一些了,之前的娃娃脸已经没有了,看着多了些严峻。该给他补补。   阎自在一转头,就看见鹊无声这么愣愣的盯着他。   阎自在小腹一紧。   阿鹊醒来的这十几天,阎自在一直没有动鹊无声,他担心鹊无声的病情还会反复,又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鹊无声现在已经长回了一些肉,看着还是那般神圣不可侵犯,只是一双眼睛比以前更黑更亮了,看着阎自在心里痒痒。   鹊无声也发觉阎自在的不对了,走向前,抱住阎自在:“自在,你不要这么律己。”   鹊无声是发现阎自在有多坚忍了,阎自在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上来说,都十分的渴望,但是阎自在就是不想伤害他,所以,阎自在可以忍住。   这种忍耐,连鹊无声自己都不见得能做到,所以换句话来说,鹊无声忍不住了。   阎自在咽了下口水,微微远离一下鹊无声,但是又被鹊无声搂住,阎自在无奈的叹道:“阿鹊,你现在的病情还不稳定,而且也不知道之后,所以……”   鹊无声在阎自在耳边吐了口气:“自在,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事,所以……没有关系的。而且,万一,将来出什么事了,而我们,连一点像样的回忆都没有……”   阎自在被鹊无声这口气吐的失了魂,听到最后那句话,才道:“阿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顿了下,又转移话题:“阿若……”   鹊无声一下子堵住阎自在的嘴,两人眼睛对眼睛,鹊无声才道:“阿若不会有事。”   阎自在因为身在其中,所以顾虑重重,但实际上鹊无声是看出来的,新帝对阎自在暂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新帝应该是真的想见一下阎自在,或许见了之后会有其他的想法。   至于阿若……阎自若现在还是新帝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和阎自在有联系的棋子。所以,阎自若是没有什么事的。   阎自在低头看着鹊无声,到底是没有忍住,吻住了鹊无声。   这些天,他一直当鹊无声是易碎人,碰都不敢使劲碰。   鹊无声知道,阎自在终于回来了。   这些天,阎自在的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中,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随时消失。这种感觉是不对的,但是阎自在太敏感了。   直到现在,阎自在才恢复正常。   随后,阎自在稳了稳心神,一只手在鹊无声背上;   磨蹭着……   鹊无声抬眼看着阎自在,满眼的爱意,眼角带着妩媚,阎自在差点被这一眼看跪了,他腿软。   鹊无声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声音性感沙哑。   阎自在低头又狠狠的亲了一下,才道:“不行,现在不行,我得问下阿若。”   鹊无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阎自在,你是不是男人。”   阎自在低头看了眼,道:“很明显,我是男人。”   鹊无声又要说什么,阎自在安抚的亲了亲鹊无声,低声道:“阿鹊,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能为了这一次,就毁掉以后。更何况也不是不……就是问一下,毕竟按道理来说,我的身体也受了错金书的影响,万一……得不偿失。”   鹊无声只能叹口气,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真是,不知道该让他说什么。   鹊无声只恨恨的咬了一口阎自在,这一口咬的还不轻,把阎自在锁骨那里咬流血了。   这点疼痛倒是让阎自在恢复了一些冷静,他伸手抹去血珠,却发现这血迹里有点闪着金光,只是一晃而过,也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有。   不过阎自在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或许……以后鹊无声再也不会晕倒了……   阎自在回过神来,就见鹊无声衣冠不整的坐在桌子上,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塞到鹦鹉脚下,然后放飞了鹦鹉。   阎自在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写的什么?”   鹊无声道:“按照你说的,询问阿若,我们可以同房么?”   阎自在拍了下脑门,很好,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因为这事,鹊无声好几天没有好好理会阎自在,也借此要求着阎自在吃了不少的东西,暗中希望阎自在能长的胖一些。   不然抱起来有些硌手。   阎自在为了讨好鹊无声,甭管鹊无声是什么想法,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这一日傍晚,两人在楼下吃饭。   却听见有人闲聊,说要赶去吴州,据说天下第一首富要举行婚礼,估计将是天下最大的婚礼……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新娘应该就是阎自若吧。   阎自在心中想与阿若确认一个问题,而鹊无声也想亲自询问阿若,他们到底能不能行房,因此两人决定赶往吴州,参加婚礼! 第117章 盛世婚礼 一   吴家的老家在吴州,吴州是个说大不大说小的地方,但是确实吴家发源起家的地方。   吴州只是一个挨着水的地方,之前算是一个县城,也是因为出了吴家这个大户,这里才出名的。   这个地方正好与铜雀台隔海相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吴家才靠着海发家致富,听说,吴家在大海上发现金矿,还不止一个……   吴家守着码头,来往的商船络绎不绝。   本以为吴州除了姓吴的,谁也进不去。但是,恰恰相反,他们欢迎任何人来做生意,在吴家发家致富的人不下上万。   天下铜钱不仅仅是吴家出,天下的富商也都是因为吴家才致富的。   所以,吴家不是天下首富,谁是天下首富?   现在吴家当家的吴守矩成亲,这么大的盛事,怎么能不来凑热闹呢。   吴家当家的吴守矩,对于这个人,外人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只是知道是个手腕很厉害的商人,连他的年龄还有长相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知道娶的哪家闺女。谁这么有福气……   所以更是吸引大家过去。   之前的什么金陵乱,什么新帝,什么蛊虫啥的,一下子就被大家忘记了。   果然,还是这种辛秘之类的更让大家感兴趣。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吴守矩成亲三天之内,吴州城里的所有的东西半价!   这可是普天同庆啊,吴州里的东西谁不知道是全天下最新最好的东西,连皇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用这里的料子和头饰。   平日里只能看不能买,现在半价了,倒是可以咬着牙,买上一支珠花,说不定还可以当传家宝。   阎自在和鹊无声一路上听见的都是这种。   甚至还看见两个仇人,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最后还是道:“今日暂且休战,待我从吴州回来。”   “巧了,我也去吴州。”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打开杀戒了,倒不如看看谁淘到宝贝吧。”   “如此最好。只是你可不要做什么手脚。”   “哼,你看不起我倒是无所谓,你我结怨已久,但是看不起吴家……哼!”   那人知道自己失言,只小心的看看了四周,见没有什么吴家的人,才匆匆离开。   鹊无声有些奇怪:“那人说是什么意思?”   阎自在解释道;“在吴州这个地界,没有人敢动手脚,对于商家来说不管是抬价还是卖假货,都是不允许的。   一旦被发现,以后连做生意都不可能了,对于买家来说,安全也最重要,那里连小偷都没有。”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现在去那正好。”   现在阎自在功力尽失,对付个地痞流氓还行,但是真碰上江湖的人怕是就不行了鹊无声也刚刚恢复功力,阎自在也担心会出什么事。   现在看来吴州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阎自在笑道:“难怪这一路上,倒是看见几个对我不满的,也没有上来动手。”   之前阎自在为了帮鹊无声抢兵器,很是得罪了一些人,这次居然还都碰上了。   鹊无声瞟了一眼阎自在,道:“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阎自在摇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我在江湖上立足,可不单单因为有这身功夫。”   鹊无声听了有些好奇,侧脸看向阎自在:“还因为什么?”   阎自在挺挺胸脯,笑道:“还有气质!”   鹊无声扑哧一声笑了:“我真是……服你了……不过你确实说的对。”   阎自在虽然武功尽失,但是气质上还是生人勿扰,气势上绝对能先压倒对方,那么多年的阎王不是白当的。   之前阎自在一直用红曜当兵器,现在也换回红曜了,只是投掷的时候不再带着内力,但是准头和速度还有的。   也确实是,阎自在在江湖上立足靠的不是功夫。   阎自在笑了笑:“我以后就靠你了,阿鹊,你要保护我!”说着抱着鹊无声不放手。   鹊无声长叹一声:“自在,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活着,真是太好了……”   阎自在道:“因为你在,所以我活着,才好。”   鹊无声在阎自在耳边道:“你家鹦鹉怎么还没有飞回来?是不是咱们走了就找不到我们了?”   “不会,鹦鹉和白飞鸽的不同,就是鹦鹉可以找主人。不要担心。”阎自在解释道,手摸着鹊无声的后腰,他何尝不想……   鹊无声之前将鹦鹉放出去之后,两人没几天就决定去吴州,一路上快马加鞭也走了十来天,将将赶上吴守矩的婚礼。   果然,人活过来了,就开始探索更深奥的问题。   到了吴州,阎自在和鹊无声再次被吴州的繁华惊叹。   他们去过繁华的金陵,但是吴州还要比金陵繁华数十倍。交通便利,摊位整齐,人来人往。   女子们有带着帷幔的,也有女扮男装的,四周还有巡逻的,保证大家的安全。   阎自在摇着头道:“这个吴守矩真是太会做生意了,这一次婚礼,我估摸着,他这次婚礼的钱可以都挣回来了,还是翻倍的。”   鹊无声笑道:“你有个这样的弟婿,不错吧。”   阎自在没有高兴,反而摇头:“我怕阿若被忽悠的,连阎王府都卖给他。”   最大的赢家是谁,是吴守矩啊,这家伙和新帝建立了感情,还娶了阎王府的小公子,又与铜雀台有联系了,这人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鹊无声想明白了,只点头,不错,吴守矩果然厉害。   鹊无声道:“那,咱们俩去吴家?”   阎自在沉吟下:“先去看看吧,我感觉不太乐观。”   两人到了吴家门口,鹊无声才知道阎自在为什么说不太乐观。   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这是来给吴家送礼的,虽然吴家也表明态度,不收银子,但是可以收别的啊……   阎自在又看了眼,拉着鹊无声转身就走。   两人走到成胡同里,鹊无声才询问道:“自在怎么了?”   阎自在道:“太子……不是,新帝也在。我就说吴守矩为什么闹这么大,原来就是为了将咱们吸引过来。”   鹊无声秀眉一皱:“吴老板,应该不会背叛咱们吧。你看见了皇宫的侍卫了?”   阎自在点点头:“背叛谈不上,吴守矩左右逢源,不过是帮忙罢了,不然他应该想到我看见太子的侍卫就不会进去了。”   阎自在神情有些严肃,看了看外面。果然,有许多的侍卫隐藏在人群中。   阎自在过目不忘,之前黑衣侍卫功夫了得,他便多看了看,也就记住几个。这样在一看那些人群中的人,身形姿态很不一样。   鹊无声并不询问阎自在为什么不想见新帝,只道:“那我们……先离开?还是住在别处?想来新帝已经在全城布满侍卫了。”   阎自在点点头,想了下,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带你去。”   一刻钟后,两人站在一个叫做红楼的地方……   之前他们曾经在金陵的红楼遇到过危险,后来也曾在小倌馆的茶楼里住过,在船上也是与小倌馆的老板发生冲突。   可以说这一路上都有这个影子。   “住这里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吴老板已经安排好了。”阎自在道。   鹊无声倒是不在意:“好啊,这里也挺好的,之前都没有好好的逛。”   阎自在无奈的看了一眼鹊无声,然后两人便从后门进去了。   才一进去就冒出了来个人:“两位少主,请跟我来。”   阎自在与鹊无声对视一眼,阎自在眼中就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两人被安排到一处安静的院落,装饰与布置都很清雅,很符合鹊无声喜好,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阎自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你们老板。”   “吴老板现在正在准备婚礼,而且还有贵客在,恐怕白日腾不开身。两位少主可以好好逛逛吴州城,一切都是我们老板买单。老板说就当度蜜月。”   阎自在笑道;“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倒是先度蜜月了,也好,让你们老板先忙,有空再来就好。”   那人这才恭敬的退下。   阎自在长处一口气:“阿鹊,这一路上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先梳洗换下衣服吧,然后看看吴州的夜景。”说着摆弄了一下放在那里的华服,银线绣着的白云,摸着也很是柔软。   鹊无声点点头,乖巧的拿起衣服,要去洗澡,然后又顿住,看向阎自在:“我要先见阿若,一定要问清楚!”   阎自在一愣,忍不住笑道:“好,随你。”   鹊无声这才去了后面。   阎自在看了看四周,也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是一身份黑色的长袍,还有披风,衣领的毛毛也是黑色的。   他拿着衣服顿了顿,叹口气还是换了衣服。   这件衣服极其的服帖合体,几乎将阎自在的优点完美的突出,生面没有什么花样,看着颇为有气势还有贵气。   阎自在摸了下衣袖,这里用金线绣着细小的花纹。   阎自在对鹊无声道:“阿鹊,你梳洗好就先好好休息,我在后院看看,就来陪你。”   “好……”   阎自在这才去了这院落的后面。   后院,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身形挺拔,背对着阎自在。   阎自在道:“我是不是还得下跪啊?” 第118章 盛世婚礼 二   眼前的人就是阎自在的亲哥哥,也是这座江山的主人。   阎自在就没有觉得新帝会放弃见他,他都已经来到吴州了,新帝也来了,怎么会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他?   怎么都得见上一面。   只是没有想到,会连住处都安排好了。   阎自在一看这衣服,就知道是宫里出来的,细小的地方还是能看出来的。   吴守矩是不会给他准备这种衣服的,这种穿出去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是随便烧钱的脑残王爷……   所以,只有眼前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皇帝哥哥。   算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不然还总闹腾着要见面。   阎自在吊儿郎当的说:“人都来了,别装酷了,转过来吧。”   新帝转过身来,带着些无奈:“你我好歹是兄弟。”   阎自在看到新帝后,心中多少有些震惊,两人长的既像又不像,新帝更像裴皇后,就好像是男版裴皇后,但是两人毕竟又是兄弟,新帝身上也有阎自在有的。   两人一时都没没有说话,只互相打量。   新帝看起来更儒雅一些,还有一些高傲,看起来很难让人亲近,并且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眼中也没有什么情绪,除了最一开始。   或许这是一个皇上的素质吧。   阎自在是经常笑得,不管是真笑假笑。   “我不会回去。”   “跟我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   阎自在咳嗽了下,笑道:“你还是说一些其他的吧,别浪费时间,你放心,这应该是咱们这辈子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新帝没有说话,只是冰冷冷的看着阎自在。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阎自在感觉到了新帝的怒气。   阎自在耸耸肩,他不过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或者说是新帝的心声。   如果他不回去,那么最好就是永不相见,不然再次相见就是你死我亡。   不是皇帝起疑心要杀他就是阎自在想不开想当皇上。   阎自在看皇帝这模样,无奈叹口气,到底是亲兄弟,只道:“鸿雁传书不也是挺好么?”   新帝淡淡的瞟了眼阎自在道:“好,随你。”   顿了下又道:“既然来这了,就给你办场婚礼吧。”   阎自在挑了下眉,他倒是不反对,而且他也想给鹊无声一场婚礼,可是他不大喜欢新帝这样强势的命令。   新帝似乎也感觉到阎自在不大高兴,只道:“母后没的时候,有些后悔没有看到你大婚。”   阎自在看了眼新帝,对于阎自在来说,他心中对没有见到裴皇后最后一面,或者说他拒绝见裴皇后最后一面,还是有些不大高兴的。   虽然,如果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阎自在回道:“我认为她要对我说的这句话不是这句话。”   这下换新帝挑了下眉,阎自在对这个两人都有的小动作不大高兴,但是又莫名觉得亲近了一些。   新帝道:“有没有说过,你也并不曾知道,我说说过就是说过,就算没有说过,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那看来还真没有说过。   阎自在冷笑了下。   新帝缓和了下,道:“就当我的愿望吧,自此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你我不再相见。”   有了新帝这句话,阎自在才道:“成吧……”   新帝点了下头,又深深的看了眼阎自在:“多谢你把太子妃送回来,之前还没有向你道谢。”   “不客气,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这边也不好办。总之,我是不想当皇上的,你大可放心。”阎自在随口说了句。   新帝却笑了下,道:“你只是不想,不是不能,对吧。”   阎自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个陌生的兄长,两人出生只差半柱香,不然命运就是另一番了。   新帝又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当初,阎自在与鹊无声在乾清宫说的那些话,他一句不落的都知道了。   阎自在也是知道新帝知道的,但是却不知道新帝怎么想的,新帝这个人面上一点情绪也不露,今天从头到尾的谈话,只显出新帝的霸道与控制欲。   “自在,你和谁说话呢。”鹊无声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走过来。   阎自在先是看了眼新帝,有些紧张,警告似的看了眼新帝,才看向鹊无声,眼神一亮。   鹊无声这身衣服也十分的合体,而且带有一种低调的华丽,衬托着鹊无声的身材十分修长,还带着一种隐士高人的感觉。   阎自在道:“没有谁……”   鹊无声抬眼看向新帝,见到长相也是微微一愣:“哦,原来是他。”   新帝挑了下眉,这动作和阎自在一模一样,给鹊无声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如果,阎自在成为皇上的话,也是这样的吧。   阎自在上前一步,挡住鹊无声的视线,才对鹊无声道:“阿鹊,既然来这了,咱们也跟着吴守矩他们举行个婚礼。”   鹊无声收回视线,看上阎自在:“好啊,还没有结过婚呢。”   新帝道:“你们的礼服,还有洞房都已经准备了,明天就举行婚礼。”   “明天?不是后天么?”阎自在问道。   吴守矩和阎自若的婚礼在后天。   新帝笑道:“来这里的人太多了,而且吴守矩和阎自若的相貌最好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所以日子故意定的晚一天,实际上是明天。”   阎自在盯着新帝,他并不相信新帝说的这些话,那如果他们晚到了呢。   阎自在道:“你是想早早回宫吧。”   虽然新帝登基已经一年,但是百废待兴,恐怕没有这么清闲在这里一直等着他。   而且这次吴守矩要办这么盛大的婚礼,恐怕就是新帝的意思,刻意宣传的这么盛大。   新帝道:“也算是吧,毕竟谁都不能像你这么自在。”   鹊无声看看阎自在又看看新帝,心道,这两人可能都瞅对方不顺眼吧,谁喜欢和自己这么像的人呢。   鹊无声想了下,突然想知道新帝是不是带着兵器,便小心的听,是否有兵器的声音。   鹊无声已经很久没有听兵器说话了,就算昏迷的那段时间也是,或许是因为听到人说话,就很少再想听兵器说话了。   新帝身上没有任何兵器的声音。   是新帝没有带兵器?不大可能……   新帝突然看向鹊无声:“你在干什么?”   鹊无声吓一跳,从来没有人发觉过他刻意听兵器的声音,新帝,实在是太敏感了。   鹊无声直接问道:“你的兵器是什么?”   新帝笑道:“我为什么要带兵器?”   鹊无声打量一番新帝,问道:“是发簪吧。”   这不是靠听力,而是靠眼力,他修复兵器也不单单的靠听力的。   新帝抬手摸了下头上的发簪:“正是。”   又看向鹊无声:“我若是想杀他刚才就杀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新帝还是知道,阎自在功力尽失。   如果他真有心要杀阎自在,刚才已经动手了。新帝只是想表明,他是不想伤害阎自在的。   阎自在冷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算没有功夫,也不是轻易被杀死的。”   新帝见阎自在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摇摇头,又道:“按照规定,新郎和新娘成亲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   “你休想!”阎自在平静的道,但是语气里已经明显的表示出自己生气。   新帝笑了下,他不过是试探一下。   新帝道:“你们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要离开,只是走到阎自在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阎自在几乎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任何东西。   阎自在撇了撇嘴角:“皇上嘛,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皇上。”   新帝笑了笑便离开,只是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阎自在问道:“你是故意让我杀的皇上吧。”   这个皇上指的就是先皇,两人的父亲。   新帝顿了下,看起来后背更挺立:“解你心头之恨。”   阎自在看着新帝离开,摇摇头,对鹊无声道:“这里的弯弯绕绕真是多,还好咱们不会回金陵。”   鹊无声笑眯眯的看着阎自在,只是问道:“自在,你为什么挡着我看新帝的目光呢?”说着只斜睨着阎自在,眼神中多了几分妩媚。   阎自在眯着眼,左右看了看,只道:“你我先回去,在床榻上聊聊。”   鹊无声眼神更是眯成了一条线:“不行,我要先休息,刚才你说要休息的,还要看夜景。”   阎自在只拉着鹊无声回了房间,其实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看到上面有个纸条,是阎自若写的,只有三个字。   可同房……   如果不是因为他察觉出这个院落里有其他人,他还真想。   鹊无声自然也是看见那个纸条了,所以才去找阎自在的。   两人到了房间,阎自在二话没有说就将鹊无声抱到床上,开始为鹊无声解开衣扣。   鹊无声这次却没有配合,反而还瞎扭搭。   阎自在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泥鳅,鹊无声笑眯眯的道:“没有办法,谁让某人之前不配合呢,那我在只好也不配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挡住我的视线。”   阎自在的眼神更加无奈,用手指戳了一下鹊无声的脑袋,道:“你说,你为什么使劲盯着他看,可是觉得他长得比我好?”   哦,原来是吃醋了。 第119章 盛世婚礼 三   鹊无声难得见阎自在吃醋。   想当初,因为血欢,阎自在也没有表现出来,还说的相当大气,相当正气凛然,怎么到了新帝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阎自在见鹊无声不说话,眯着眼睛看着鹊无声:“阿鹊……你是怎么想的,乖,告诉我,我不生气,我就是问问。”   这话说的软,但是每一个话音里都带着我很生气,你说句不好听的,我就会气炸。   鹊无声轻笑:“他长的和你差不多,怎么比?”   鹊无声一说完,就明白阎自在为什么这么在意了,正是因为两个人长的像,所以阎自在才吃醋。   阎自在皱着眉头,低头咬了下鹊无声:“他和我差不多?!我俩明明有很多不同!从长相来说,他就有点娘气!明显我更高大威武一些!再说气质,我是不是更平易近人?”   高大威武……平易近人……   这些形容词把鹊无声逗笑了,鹊无声躺在阎自在怀里,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因为你们差不多,也喜欢他?”   这话直接问出来,让阎自在的脸稍微红了些……   阎自在咳嗽了一下:“我都说了,我俩差的很远。”说完只将鹊无声搂的更紧。   他是不能将鹊无声放手的,之前他那样说血欢,是因为血欢真的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可是新帝那家伙就眼前,而且还该死的和他一样优秀。   阎自在可以察觉到两人的不同之处,也能察觉到两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相同之处。   他们毕竟是兄弟。   只能说好在新帝现在已经有皇后了,并且两人感情不错,不然……   所以,他现在担心的是,鹊无声也发觉他与新帝之前的相似之处,那么喜欢他也不见得就不喜欢新帝。   阎自在叹口气,松开鹊无声,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脑袋后面,道:“我现在功力尽失,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仇人的手里,如果那个时候,你倒是可以去找他,看着他缅怀我。”   阎自在说的还挺可怜。   鹊无声听了却有些生气,打了阎自在一巴掌,怒道:“好你个阎自在,你现在开始准备后事了是不是?所以,当初那么不容易的把我救活是为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你也不会武功尽失,好好当你的阎王。”   说完悄无声息地坐在一边。   鹊无声眼睛有些红,他并不是觉得阎自在会后悔救他,两人这么长时间了,都懂彼此的心意,对对方的有多在意。   他气的是阎自在对自己的不珍惜。   阎自在说完了也知道自己失言,坐起来,将鹊无声搂在怀里,鹊无声背对着他。   阎自在只从背后搂着鹊无声,过了一会,才道:“对不起,不该这样吓唬你的。”   阎自在明白这种感受,他之前只要一想到鹊无声会死了,会永远的消失,他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他刚才那么随便一说,但是鹊无声有心,想的多,心里自然就难受。   阎自在心中又一阵的心疼,只恨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阎自在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你会保护我的。”   说着又上前噌噌:“阿鹊,我的好阿鹊,不要生气了。我们为什么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生气上呢,对不对?”说着又揉搓鹊无声。   鹊无声都被阎自在的大掌揉化了,叹口气,道:“还不都是你,偏偏说这些。”顿了下,“阿鹊,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这声音里带着恳求。   在鹊无声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孤独无奈无能为力,这种感受,不比阎自在差。   他们要求的很简单,就是互相陪伴。   “好,永远在一起。”阎自在点头吻了下鹊无声的眼睛。   不知不觉,两人都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鹊无声长出一口气:“总有一种握不住幸福的感觉。”   阎自在光着膀子,鹊无声趴在他的胸前,银发覆盖着鹊无声的身子,看着另有一种诱惑。   阎自在轻轻地揉着鹊无声的后背,阎自在笑了下:“不会的,你的幸福会一直握在手中。”   鹊无声哼唧了一声,又瘫在阎自在怀里。   阎自在知道鹊无声心底还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万一十几年后再毒发怎么办?   等人越来越幸福的时候,就越来越担心失去。   阎自在到底不忍鹊无声这样纠结下去,便道:“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错金书」,你不用担心以后在毒发,毒发,咱们有「错金书」。”   鹊无声听了,猛地抬头看向阎自在:“真的?在哪?有多少?我们以后……真的不用担惊受怕了?”   鹊无声手支撑着身子,看起来好像一只小狗,眼汪汪的看着他。   阎自在点头:“取之不尽,只要我在。”   鹊无声眯着眼,不大明白:“是阿若告诉你了怎么得到的么?你也告诉我,我们都知道。”   阎自在看着鹊无声没有说话,鹊无声奇怪的问:“很神秘么?”   阎自在摇摇头,手慢慢的摸着鹊无声,鹊无声只是乖乖的挡在阎自在怀来。   鹊无声倒也不在意这「错金书」到底是什么,在哪里,阎自在知道就行了。   鹊无声只道:“明天一早我们就成亲了,好奇怪,可是我们却先洞房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这样挺好的。你说成亲是什么样的?其实就是和以前一样吧。”   阎自在见鹊无声在回到自己不用再受中毒的影响,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阎自在想了下,还是咽下要说话的,还是等再和阿若确认下,再告诉鹊无声吧。   两人折腾到半夜,本想去出去看夜景,也没有去,快天亮的时候,金公公带着人进来,后面的人捧着各种的东西。   金公公在门外笑道:“两位少主起床。”   鹊无声听见金公公的声音,也跟着笑道:“金公公好久不见了,铜雀台的事情多亏你了。”   铜雀台现在已经建的有模有样了,而且现在已经成为旅游圣地了,是和吴守矩一同开发的,弄成了一个兵器发展史或者说介绍各种兵器的地方。   当然,也卖兵器。   总之受到了各种初入江湖和想了解江湖的少侠们的喜爱,还有一些已经退出江湖的人们,来这里缅怀。   因此,鹊无声这段时间干脆就将铜雀台交给了金公公。   这次金公公能来,恐怕的是新帝的意思。   鹊无声见到熟人也很开心。   金公公笑道:“无声少主客气了。”   顿了下道:“还请无声少主移步到一旁的闺房,要在那里出嫁。”   这话音刚落,阎自在就道:“不行……”   他不能让鹊无声离开自己的视线。   金公公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会派他来,金公公道:“阎少主放心,有老奴在,谁也不会伤害无声少主的。而且,小公子也在阁楼里。不过两个时辰,行礼的时候,你们便能见面了。不一会,吴老板也过来。”   小公子指的就是阎自若了。   鹊无声道:“那我倒想去见见阿若。”   金公公在外面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在穿衣服,阎自在又轻声嘱咐了几句。   不一会,阎自在便送鹊无声出来,对金公公道:“我送阿鹊过去,再回来,正好我有事情要询问阿若。”   金公公也只能同意。   阁楼也在这里,他们的婚礼在这个小茶馆里举行,好在几人都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也不在意这些,不过就是玩个乐子。   阁楼要比这里漂亮许多,看着真的和女人的闺房差不多。   才一门口,就见阎自若跑出来:“阿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死你了。”   阎自若穿着一身红衣,看着很是可爱。   阎自若扑到鹊无声怀里,还没有待几秒,就被阎自在扯出来。   阎自在揉了下阎自若的头发:“你说你,怎么个头还是那么矮。”   说起这个阎自若气的就要蹦起来:“我长高了好不好,是你长的太高。”   阎自在笑了笑。   阎自若拉着两人进来,手碰到鹊无声的手腕,笑道:“阿鹊,恭喜你,你的毒已经解了。”   这话从阎自若嘴里出来,分外让人高兴。   鹊无声眼中更全是笑意:“我听自在说,已经找到「错金书」,是真的么?”   阎自若一愣,看向阎自在:“你找到了?”   鹊无声则也是惊讶:“你不知道?”   阎自若再一摸阎自在的脉搏,一皱。   鹊无声一直关注这阎自若的神情,见他皱眉,便问道:“自在怎么样,他用为了喂我错金书,口中也沾了些……”   阎自若只对阎自在道:“你确定要这样?”   阎自在道:“当然,这样是最好的。”   鹊无声莫名的有些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自在安抚的拍了拍鹊无声的手,道:“没事,不用担心。”   又问阎自若:“到底有事么?”   阎自若又细细的为阎自在把了一回脉:“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如果你确定好,那就这样吧。”   鹊无声很是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自在笑道:“没事,就是,错金书其实就是我体内的血……” 第120章 盛世婚礼 完   阎自在说的不在意,但是鹊无声听的胆战心惊。   这……错金书怎么就是阎自在体内的血。   鹊无声颤声问道:“是不是可以理解,错金书与我体内的毒相互吞噬,两败俱伤,因此也没有毒也没有错金书,而自在因为喂我吃错金属,他体内有了错金书,错金书在体内繁殖……”   鹊无声愈发觉得他说的很对。   阎自若听了点了下头,又看鹊无声脸色苍白,忙道:“不过,无声哥哥你不用担心,错金书在体内到没有什么坏处。前一段时间我在皇宫研究木偶人,感觉他们体内的蛊虫与你体内的毒素很像。   只是他们的蛊虫是活的,你体内的是死的,只是不断的繁殖。或许是因为在血狐里的时间很长吧。而这个错金书或许也是蛊虫的一种。”   听到这,鹊无声更加的担心阎自在,阎自在反握鹊无声的手,对阎自若道:“一口气说完,别断断续续的,怪吓人的。”   阎自在确实不担心,他除了功力尽失外,没有任何的不舒适。   阎自若喝了口茶,才继续道:“这错金书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人活着,但是人死了的话,尸体会慢慢的化成一滩金沙。或许这就是因为它叫错金书的缘故吧。”   鹊无声听了松口气,但还是歉意的看着阎自在,死无全尸,这……听起来还是有些。   阎自在道:“没事,死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反正都死了,还是考虑的活着的时候吧。”   鹊无声想了下又问:“那是不是我体内的毒素以后是不是再病发。而且,自在的功力还能恢复么?”   阎自若想了想,道:“这块我也在一直思考,皇宫里的蛊虫也并没有完全除掉,只能说他们已经沉睡,或许几百年后有什么契机才会苏醒,现在皇宫每晚都是灯火通明,为的就是防止蛊虫复发。   你体内的蛊虫……我刚才把脉,确实没有发现什么迹象,但是蛊虫这东西实在是狡猾,或许只是装死。”   阎自在眉头一皱:“你靠谱么,有个准话么?”   阎自若耸耸肩:“事实就是这样的嘛,我总不能说谎吧。反正你就是错金书,只要有复发的情况就喝你一口血就得了。   至于你的功力,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错金书,不大清楚会不会回复,但是错金书这东西既然不能毒你,那必然有好处的。   等婚礼结束了,你留下一碗血吧,我研究研究。啊,你们成亲后去哪里?吴守矩让我留在这里,你们呢?”   阎自若说话没有什么逻辑,东一句西一句的。   不过阎自在和鹊无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事就行了,听到问到以后,阎自在只看向鹊无声。   鹊无声也一时没有想法,只道:“等婚礼结束再说吧。”   一旁的金公公看看天色,又看向阎自在,笑道:“少主,时辰快到了,还没有梳洗妆扮。”   阎自在点了下头:“好,我先过去,过会见,我的小新娘。”   鹊无声脸上有了些红晕。   阎自若则拉着鹊无声去梳妆台:“无声哥哥,你穿上这喜袍一定很漂亮。”   阎自在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这句话,脸上也带着些笑意,鹊无声很少穿红衣,不知道,穿上这喜袍是什么样子。   鹊无声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平日从不穿红衣,一来觉得太艳,二来阎自在经常穿,他觉得红衣更配阎自在,自己就更不穿了。   现在他穿着镶着银线的红衣,趁着他的皮肤更加白皙,他的长发并没有束起来,而是散在后面,在发尾地方绑了一条红丝带,看着多了几分俏皮。   身边伺候的婆子还有侍女,都不敢抬眼看这位好像从画里走出的仙人,都红着脸出去。   阎自若也盯着鹊无声看半天,鹊无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阿若,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阎自若木木的摇摇头:“不过,很……美……”   阎自若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一个形容词,美。   鹊无声勾了勾嘴角,又让阎自若看呆了。   有侍女红着脸送上红盖头,要给鹊无声盖上。   鹊无声却摇摇头:“我不戴这个。”   阎自若本来要盖上着,也拿在手里,疑惑的看着鹊无声。   鹊无声笑道:“我要看着自在娶我的样子。”他并不是女子,其实就是没有婚礼也是没有关系的,既然办婚礼,不过就是走个形式。   用阎自在的话就是,图个乐子。   他想看着阎自在穿着喜袍的样子,看着他牵着自己手的样子,就算拜天地,也是看着对方拜。   想想,也是有趣。   阎自若一听,笑道:“那我也不盖了,怪黑的。”   侍女们无法,也只能倚着两人。   此时天已经大亮,本来按照习俗,新娘的朋友应该陪着新娘,也有过来添妆的。不过,两人都是男子,不是真正的新娘,也就算了。   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朋友来的。   是顺风耳还有金算牌,还有百谱先生几人。   鹊无声看见顺风耳很是高兴,忙道:“之前我与自在想去找你,但是……”   但是为找「错金书」什么的,就给耽搁了,还是阎自在派人找的。   顺风耳嘿嘿笑道:“没事没事,我也没吃啥苦,现在跟着阿若来到吴州了,日后我们会在吴州。”   阎自若嫁到吴州,嫁给吴守矩,阎自在嘴上不说,其实心中还是担心,若是吴守矩日后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有人照应。   原来其他人都有了打算,而他和阎自在还没有什么打算,以前以为恐怕要一直找「错金书」,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鹊无声又看向百谱先生和金算牌:“好久没见到各位了。”   百谱先生手上拿着笔,唰唰的写着:“我得把这美景和盛景记下来,看来天下第一风流人物要易主了。”   其实,鹊无声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第一次成亲,而且是和最爱的人,就是玩闹,也是让人……心动的……   好在,有顺风耳几人,聊天天,倒是缓解了不少紧张的心情。只是,阎自在还是没有来呢。   鹊无声看着门外,眼中有些焦急了,他有些担心,脑中已经开始不停的脑补,会不会是有仇人来了,会不会是阎自在体内的「错金书」有什么状况了,会不会是其他的……   人,怎么还不来……   鹊无声才发现,不过是分开的短短几个时辰,他有点想阎自在了。   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鹊无声忍不住笑了,不过是几个时辰,怎么就叫这么长时间了。   阎自若则痛快了许多:“他们还来不来,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们了。不娶,我可就回去了,我那里还熬着药呢。”说着就要走。   把顺风耳几人吓的够呛,忙安抚阎自若,他们想着还是鹊无声省事,就听鹊无声道:“是啊,人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出事了,我先去看看。”   得,这个也坐不住了。   就在几人手忙脚乱的时候,终于听见那边敲锣打鼓的声音,金公公笑眯眯的跑过来,看着年纪不小的老头,跑起来还挺带劲。   金公公道:“好了好了,新郎来了,快快,堵门,不要让他们进来。”   其实正经仪式肯定不会这么简略的,还有些其他的规矩。但是,反正成亲的人都不在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鹊无声没成亲过,也没去过别人的婚礼,奇怪的道:“你们为什么堵门,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阎自若自然也是头一回结婚,更不懂这些:“是啊,你们怎么了?叛变了?”   顺风耳拍了下脑门,忙安抚这两个傻了吧唧的「新娘」:“就是一个小游戏,大家热闹热闹,最后肯定会让他们进来的。”   “那为什么还堵,现在不是挺热闹么?”鹊无声还不能理解这种游戏,觉得他们很傻。   百谱先生笑道:“这是让新郎觉得娶到新娘没有那么容易,免得不珍惜。”   “那最后不也是让他们进来么。”鹊无声疑惑的问道。   阎自若在一旁点头。   其他的人只能满头黑线,这个时候阎自在与吴守矩已经到门口了。   阎自在皱了下眉头:“是不是有刺客,为什么门是关着?派人冲进去?”得,也是个二傻子。   屋里的人瑟瑟发抖,阎自在不会真让人攻进来吧。   吴守矩是见过世面的,道:“好像是堵门,咱们得给红包。”   屋里的人终于松了口气,有一个正常的,猛点头。   金算盘笑道:“吴老板,快快给红包,不然不接新娘子。”   他话音才落,就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从屋外面扔进来的,一低头,居然是个金元宝,真他妈有钱。   吴守矩道:“我这里有一箱子呢,你们是自己出来取,还是让我往里扔?”   阎自在在那边道:“这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不能算我的,我这里倒是有数枚暗器,你们是等着在里面挨打,还是痛快把门开开?”   最后,门自然是打开了,顺风耳几人全部鸟兽散,连门口的银子都不要了。   阎自在笑了笑:“这才对。”便抬腿进了房间。   阎自若与鹊无声两人坐在一张床上,阎自在第一眼就看见鹊无声,一时愣住。   阎自若坐在那里不看吴守矩,反而盯着阎自在,看阎自在那模样,笑道:“哈哈,我就知道我哥是这个模样,傻乎乎的。”   吴守矩叹口气,一下子把阎自若抱起来:“你的新郎在这里。”说着也不理会阎自在两人,先走了。   阎自在也没有在意,直勾勾的看着鹊无声,走到鹊无声面前,单膝跪地:“阿鹊,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鹊无声笑眯眯的点头:“当然……”   阎自在抬起鹊无声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上一吻。   鹊无声顺势拉着阎自在起来,阎自在将鹊无声抱起来,伸手倒了两杯酒,一杯给鹊无声一杯自己拿起:“新郎新郎喝交杯酒。”   两人手臂相交,一饮而尽。   鹊无声在阎自在怀里,笑道:“你不想去礼堂了?”   不然两人在这里饮什么酒。   “不去了,咱们走吧,去铜雀台和阎家村看看,你都还没有回去过。”   鹊无声并不问为什么现在就走,只道:“好,走吧。”   礼堂……   新帝气急败坏的,差点将礼堂给砸了:“他们人呢?”   一旁的黑衣侍卫小心的道:“两位少主已经走了……”   新帝怒道:“追!”   他就是为了要把阎自在带走,才弄了这么一出。结果,明明两人都上钩了,还是让人跑了。   天知道新帝心里也苦啊,他是真的对阎自在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完成裴皇后的遗愿。或者,只是让阎自在祭拜一下裴皇后。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阎自在察觉了,结果人跑了。   吴守矩和阎自若早就开始入洞房了,才不理会新帝这里。   这个婚礼只有新帝一人……   数年后……   江湖上有三个传言,第一个,皇帝与武林盟主阎自在有不共戴天之仇,谁要是找到阎自在送到皇帝眼中,加官进爵!   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得逞过。第二个传言,江湖上已经没有阎王府也没有鬼派,只有世外桃源阎家村,只是没有江湖人能找到那个地方,据说那里有无数的宝藏。   第三个传言,有人曾经看见过一个仙人,那仙人总是一身白衣,身旁有一个红衣男子,这仙人便是传说中错金书的主人。   “自在,如果我死了,就将我的是尸体一把火烧了,化成灰烬,和你变成的金沙和在一起。”   “好,可以用我们的土种花,不知道会长出来什么。”   “大概是一朵很漂亮的花吧……”   (完)   人物小志……   血欢……   其实他知道,他知道带回来的那个人是假的鹊无声,可是他还是带回来了,他不能控制自己,他总想着杀了小雀儿,毁了小雀儿。   所以,他只当眼前的是鹊无声,不再控制心中的欲望。当他清醒的时候,他看见那个被他折磨死的「鹊无声」,除了一张脸,那具尸体没有一处完整的。   他明明知道这不是鹊无声,可是,还是心中大悔。他知道,如果他不死,他就会一直找鹊无声,直到把鹊无声变成没有温度的尸体。所以,他选择死。   新帝……   他没有名字,又有很多的名字。别人称呼他皇上吾皇陛下。   有的时候,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那么多年,他除了那次在吴州,不曾再见过阎自在。   阎自在这个名字起的好,自由自在,有的时候他也想,若是自己是被抱出来的那个人该多好。   可是也只是想想,这天下,他必须要。所以,也好在不是他在宫外。   这么多年和阎自在你追我跑的,倒是成了他的乐趣,谁会想到,他真的不想对阎自在干什么,他只是羡慕,还有一点小寂寞。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