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被疯批徒弟圈养的美人师尊   作者: 吃饭系学子   简介:   攻:沈之煜   受:季桓安   也许只是临死前的一场梦,也许只是痛苦边缘挣扎的一场幻想。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你坚信的是什么样的他们就是什么样的。   前期半傻疯批痴汉徒弟攻X穿书重生美人师尊受   标签:已完结 签约 古代纯爱 吃饭系学子 第1章 重新开始   “妈的,贱人”男人一巴掌直接扇在在了季桓安的脸上。   而他身上的那个男人仍然在蠕动着身体,像一条毛毛虫一样。   季桓安那双空洞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男人的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可季桓安却没有给他半分回应。   “就你这种人,老子能来都是你的福气……”见季桓安半点都不配合,男人将头埋在季桓安的脖子里,啃咬着他的脖子、肩膀以及……   季桓安那一双丝绒一般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   狐狸眼如秋水、如寒星、如白水银。高挺的鼻梁,口如含朱丹。   脸上的红色掌印,脖子上那些被啃咬出来的暧昧的痕迹显得与这张脸格格不入。   大概是男人累了,抽身离开了。   自顾自的整理起了衣服。季桓安撑起不适的身子盯着男人看。   “看什么看,该给你的不会少你半分……”说着就从荷包中拿出几个铜板砸在了季桓安的脸上「真是晦气」……   那铜板顺着被子、床滚到了地上,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季桓安目光呆滞地看着床上的铜板,待男人走远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他们捡起来放在了手中中,又忍着不适蹲在地上将铜板都捡了起来。将它们都放入了怀中。   没过多久一群女人带着家伙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原本就咯吱做响的门被暴力推开后,上半部分已经离门框了。   “姐妹们,就是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勾引有妇之夫……”说着就撸起了袖子,其中一个女人一把拽住了季桓安的头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扇了他一巴掌,他被推倒在地上了“今天咱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做什么不好偏偏干这个……”   他被一群女人按在地上一顿狂打,做为一个修士他除了年龄比她们大以外,什么都不如她们。   其实季桓安也不想被人嫖。   这些年来他已经轮为了一个废人了,再也不是当年凌云阁那个有头有脸的长老。他不过是一个被人玩废了不要了的炉鼎。   其中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砖头,直接砸到了季桓安的头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皮上。   一群妇人从来没见过这场面,顿时慌了神。   不知道是谁提议赶紧跑。她们就全部扔下武器逃走了原本就快掉了的门被她们撞了一下彻底倒地上了,季桓安也倒地上晕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透过窗户看到了一轮新月挂在了天上,没有星星。   室内昏暗,那清冷的月光照亮了这间屋子。   季桓安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沾了一手的血。他又赶紧摸了摸怀中的铜板“还好……还在……”   那块板砖还在那,沾着点血迹。在看一眼那张床,原来这砖是从那来的。   季桓安的床是用砖头搭成的。屋内的桌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捡的,桌角下还垫着石头。桌上用来喝水的杯子还是缺了好几块碗。   “咕噜咕噜”季桓安摸了摸肚子,从那破旧的水壶中倒了一碗水喝了下去。   “还好没把你们摔坏,不然饭都吃不上了……”他又接着倒了几碗水,喝完了才勉强觉得没有那么饿了。   又将砖头塞了回去,盖上了他那床从乱葬岗捡回来的破旧棉被,一夜就这么的过去了。   第二日起来季桓安越发觉得饿了,又喝了几碗水,直到水喝没了他才出门。   季桓安的这个家里异常贫苦,老鼠见了都摇头不来。   街上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一群人在背后议论着他。   不用去猜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诶,你说他当年好歹是凌云阁长老……”   “听说他以前算是个天才……”   “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这个……”   “据说他是靠那个上位的……”   “什么?连畜生都不放过……”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季桓安路过一个小巷时被人一把抓了进去。   小巷里面光线有些不好,有些漆黑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能来找他的也都是为了那档子事的人。   无论是村民还是修士,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后得到的好像也就是这些了。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待那些人走后季桓安整理了一下那些有点难以遮体的衣服来到了酒馆门前。   小二见到他连忙出来将他拦在了门外,用肩头那条毛巾挥了挥不存在的灰尘。   季桓安心里明白,这是在嫌弃他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他不过是个人人都可以把玩的破布娃娃,被嫌弃了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会心疼他。   小二将毛巾摊在了手心上,示意了一下季桓安。   季桓安将怀中的铜板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数了数,拿起两个放在了毛巾上,见小二没有动作又拿起了一个铜板慢吞吞的放了上去。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打酒……”小二态度恶劣地看着季桓安“不打酒就不要在这打扰我们做生意。”   季桓安见状一狠心将紧握在手心里的铜板全部当在了毛巾上,小二用毛巾包住细细地擦着铜板。擦好后将铜板全部抖落在柜台上,掌柜的点好数后小二才去打酒。   小二将打好的酒递给了季桓安还没等他拿稳就松手了,「哐当」一声酒壶掉到了地上。   季桓安赶紧捡起酒壶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赶紧滚吧!”   季桓安就这样抱着酒壶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一路上路边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可季桓安却只是斜眼看了他们一眼,那人就被季桓安的眼神勾得脸红了。他这张皮囊原本就生得好看在这偏僻的山村中更是少见。   一妇人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直接扔了出去,鸡蛋砸在了季桓安的额头上,蛋液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季桓安将额头上的蛋液擦拭了一下。打开酒壶盖猛地喝了一口。   季桓安经历了很多很多,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特别的。   更何况他与那些村民不同,何必要去与他们计较太多呢!   他是修士啊……   虹海边季桓安坐在那独自一人喝着酒,孤独而凄惨。   突然虹海上跃出了一条人鱼。   季桓安坐在小船上向虹海中驶去,划了一段时间后累了就直接躺在船上喝起了酒。   虹海除了水底生物以外没有任何活物,也没有任何活物能从水路到达对岸。   过海的方法只有两种,其中一种是献祭一名金丹级修士用他驾起一座彩虹桥,另一种则是从穿过佛云山去魔族。   虹海隔断了人族与魔族,而魔族又与佛云山尾部相衔接。   渐渐地虹海周围起雾了,红色的雾。季桓安全当没看到继续喝着酒。那条人鱼从水里探出了头来。   「原来是蛟族」季桓安摇了手中的酒壶,递向了蛟族“来点?”   蛟族喜欢伪装成鲛人诱捕人类,将他们当成食物吞入肺腑。   若换做其他修士恐怕真会将眼前这条蛟族当成鲛人,可季桓安却认得出来。   鲛人面容眉目之间流露出的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可亲,而蛟族棱角分明剑眉高鼻梁是他们最为明显的特征。   修士见到蛟族都是绕道而行的,因为蛟族生性凶狠残暴一旦被缠上非常难以摆脱,像疯狗一样。   不咬掉别人一块肉绝对不松口,且他们以人为食。   可季桓安不在乎,他现在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人虽然还活着可他的魂已经死了,死了无数次了……   那蛟族将他的尾巴变了回去,漆黑的尾巴像蛇尾一样在水里灵活的晃动着。他游了过来爬在船沿边,想上去。   可他这一举动却让船翻了。   季桓安也落入了水中,水包裹着他的身体,那蛇尾离他越来越远了。   水夺走了他肺里的空气,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可那蛟族拼命地向他游了过来。   他大概是想吃了自己吧……   季桓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最后他选择将眼睛闭上了……   蛟人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放在了岸上…… 第2章 收徒?   “卜落卜落”瓷器摔碎的声音在屋子内回响着。   “你怎么回事!”端着药碗进来的人,「碰」的一声将药碗放在了桌上就开始数落起另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人。   “我不就是让你来打扫一下仙君房间吗?”说着还觉得不解气,揪起了那少年的耳朵“你就这么不情不愿的想要报复我?”   季桓安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外头的动静吵得他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季桓安费力地睁开了眼,撑起身子却不小心将床上的暖玉弄到了地上。   外头的弟子听见里头的动静以为是季桓安动怒了,连忙跪下请罚。   季桓安一抬头就看到了屏风后头的两个凌云阁弟子,又看了看周围的摆设。   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了起来:又把我带回来,又对我这么恭敬看来是又想要与我玩一些新花样了。   季桓安靠在那些摆设物件,忍着不适一点一点往外头挪着步子。   最后停在了屏风旁,借着屏风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也不至于那么难堪。   跪在地上的弟子头低得更低了,季桓安弯下腰勾起其中一名弟子的下巴。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他被吓得直接打颤了。   “滚……”   那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反倒让季桓安觉得自己被圈养了起来,又要配他们玩新花样了。   季桓安坐在桌子旁,看到桌上那碗药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能为自己准备的药,也就无非是做那档子事的药。   季桓安端起药碗正准备一饮而尽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他放下那碗药自下而上的看着那个人。   是掌门,就是这个人将自己像牲畜一样地给交易了出去。   原本……   原本我是可以逃走的……   季桓安手中的药碗没端稳,那碗药全撒衣服上了。   衣服被弄湿了一大片,掌门见了跨门而入“师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掌门原本想帮季桓安擦一下衣服结果被他躲了开来。   “是我忘了师弟不爱与人接触,不如赶紧进去换身衣裳吧!”   季桓安看着掌门这态度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决定先换身衣裳。   进去前还用余光瞟了一眼外头的掌门,见他乖乖呆在外头心中更加疑惑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这种时候他一般不都会跟进来吗?   季桓安虽然疑惑,但还是从衣柜中取出了衣服。   这里的一切和以前都是那么的相似,连衣服摆放的位置都和从前一模一样。环顾周围的一切,一切的物件都是他熟悉而喜欢的摆放方式。   季桓安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待他换好衣服出来时掌门坐在那已经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来。   见他来了对他莞尔一笑,联想到以前他的做派让人真觉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季桓安坐了下来,掌门顺手就拿起杯子为他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彦白啊……”彦白是季桓安的字。   「美士为彦」,指的是德才兼备、才德出众的人。「白」即指的是纯白之色,暗喻心地纯洁美好。   “你的伤好些了吧……”季桓安端着茶愣住了。   不等他过多思考,掌门再次开口了。   “过段时间咱们就要开始收徒了,你看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收徒……”掌门抬头看着季桓安“你是不是该……”   “我知道了……”   掌门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桓安给打断了。   “那就好,那就好……”   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   季桓安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他可能重生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季桓安送客的架势足足的。掌门也不好再留,就这样被季桓安给赶走了。   收徒?季桓安大概是不会再收徒了。他所经历过的痛苦皆原自于他的「好徒弟」,就算收也不会收他。   如果不是他那「好徒弟」乘他虚弱之际,强行与他发生关系。他也不至于成为那么多修士的炉鼎。   季桓安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碎了,水弄得满手都是。一松手碎片就撒落在桌上,他转身又回室内躺下休息去了。   晚上的风吹动了窗边花瓶里的花,被捏碎了的杯子像尘埃一样被风卷走了。   季桓安稍微催动了一下身体内的灵力,凤翎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季桓安擅长用剑,但是为了掩盖他是暗族的身份他用扇用得更多。   凤翎,全身除扇面外全是用青色的铁制成的,镂空。洁白的扇面上镶着一根凤凰羽毛。全扇身的设计也是照凤凰的模样设计的。武器榜五十六。   很少有人能让他出剑,一般情况下,扇够用了……   季桓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凤翎了,他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子,见月亮从云中露了出来就出门了。   一袭青色衣裳配上凤翎,再加上他这幅容貌,已经能算得上是绝尘了。可实力摆在那,那些弟子也只敢远远地望一眼,乖乖的请个安。   季桓安出了名的性子冷,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季桓安在后山顺着一条路一直走,走到了尽头。前方已经无路了,竹子前有两石灯,季桓安一挥手石灯内的蜡烛瞬间燃了起来。那竹子也自动移了开来,路出现了。   季桓安径直走了进去,跟着他一起还有一团黑色的影子。   那团黑色的影子一直躲在了季桓安的影子下,祂的气息非常微弱,弱到不认真去找根本都发现不了他的地步。   季桓安在温泉前停了下来,他解开了腰带,将衣服一件件脱尽后缓缓入水了。   温泉水将他的皮肤烫的粉红粉红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晕。在团影子在水底一点一点地像季桓安靠近着。   这温泉名唤天上水,它的水是从天上一直流下来的,一眼望不到水的尽头。   温泉附近有一个禁地,禁地内有一悬崖峭壁。   悬崖下面有一个山洞,山洞内有一人手脚皆被用玄铁制成的普通婴儿臂膀大的链子给捆绑住了。周围还贴满了符纸,地上画了一个很大阵法图。   基本上所有修士都知道凌云阁有个禁地,可却没什么人知道这里面关着谁。   禁地中被绑住的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他的下半身非常特殊,那是只有蛟族才会有的尾巴。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贪婪的红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美人……”   他透过那团黑色影子,看到了季桓安的一举一动。   温泉中的季桓安,全然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而那团影子已经躲在了季桓安在的身边,偷偷看着他。整团影子好像在不停地冒着红色的泡泡。 第3章 坠崖   温泉池内的季桓安整个都已经被泡得相当纯欲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那团一直盯着他看的黑色的影子。   禁地里的那个蛟族通过那团黑色的影子,看着季桓安那副模样越看越喜欢。   可惜他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否则一定要亲眼去瞧瞧。   透过影子看终究还是缺少了点什么……   一只千纸鹤安从东边飞了进来,季桓安抬起手接住了它。   水顺着光滑洁白的手臂滑落了下来。   千纸鹤落到季桓安掌心的那一刻化作了一行字。   季桓安起身将衣服都穿戴好后,一个穿着夜行衣左手执剑的黑衣人就从天而降,挡住了季桓安的去路。   见黑衣人来势汹汹,季桓安赶紧运转了身体内的灵力召出了凤翎。   突然那黑衣人一剑刺了过来,季桓安下意识用凤翎挡住了黑衣人的进攻。   可黑衣人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季桓安来不及做过多思考,黑衣人步步紧逼,逼得他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   一道剑气朝他直接劈了过来,这道剑气季桓安接下不会死,但却会重伤。   在那道剑气即将打到季桓安身上时季桓安及时躲了开来。   剑气直朝竹林而去,温泉池内的水被剑气惊起落得到处都是,后面的竹子也被那道剑气劈到了一大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不远处的弟子见这场景马不停蹄地去通知了掌门。   黑衣人见此更是不给季桓安机会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黑衣人所用的每一招每一试都是只有凌云阁内门弟子才可以学的独学。   可他却对这些招式只是熟悉却说不上精通,甚至有些招式可以说得上是不太熟。   显而易见他不是凌云阁弟子。   在这么个不知根知底的人面前,季桓安也只好用凌云阁的武学法术招式。   可那黑衣人虽然对招式不熟却修为更胜一筹,而季桓安虽然对招式更熟却在修为上面略低敌方。   季桓安朝后退了一步,悬崖上的石子从崖边坠落了,没有听到声音……   季桓安看着黑衣人正准备拼死一搏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来了……许多人……   可那黑衣人急了,不等季桓安反应过来直接一掌将季桓安打落悬崖。   好在悬崖边上长了许多藤蔓,季桓安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根。   可那藤蔓上长满了尖刺,而季桓安还在不停地往下落着。   好不容易停止坠落了,季桓安手心的血已经滴到了手臂上了。   正当他准备御剑飞行上崖时,崖上的黑衣人直接挥剑将崖边所有藤蔓都给斩断了。   待黑衣人斩断藤蔓后掌门终于带着人赶了过来,可黑衣人已经躲了起来。   季桓安高速坠落到了断崖上,五脏六腑都快摔错位了,左手直接摔骨折了,手上的血还在流着。   “师弟——”悬崖上的掌门朝着悬崖底大声呼唤着,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赶紧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掌门怒吼道。   那群弟子听后纷纷散开寻人去了。   季桓安醒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手上的血已经结痂了。   见眼前有个山洞,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扶着墙走了进去。   山洞内很黑,季桓安从介子空间内取出了火折子。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季桓安身边的一切。   走了一半后季桓安看见了一些枯木树枝,他用枯树简单的固定一下自己的手臂,折腾下来手上的伤又流血了。   季桓安简单的弄了一个小篝火堆,用火折子点燃了柴堆。   火光勉强照亮了山洞,山洞内没有什么特殊的,倒是墙上似乎画了一些咒文。   这些咒文画得有些年头了,好多都破损了已经很难看出画的是一些什么了。   季桓安用带血的手摸了摸墙上那些咒文,山洞内的小石子从墙壁上滚轮了几颗下来。   季桓安没有过多的去留着,只是继续研究起了那些咒文。   山洞深处的蛟人再次睁开了双眸,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方向看着。   蛟人运转着灵力,不远处季桓安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了眼中。   「美人」眼中的贪婪再次流露了出来“干的漂亮美人,等会你就能见到你帅气的相公了……”   季桓安的血,破坏了封印蛟人的阵法。   季桓安手上的血一点一点渗透进了墙壁内。   前世他没有遇到黑衣人更没有坠崖,所以他对自己现在所做得一切完全不知,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已经破坏了封印。   那蛟人见时机已经成熟了,运转了身体内的灵力破坏了束缚他的铁链。   紧接着山洞开始震动,石子纷纷坠落。   整座山连同着整个凌云阁都在晃动,季桓安见山洞快崩塌了连忙往外跑。   可是来不及了,巨石从他的头顶坠落了下来,险些砸中了季桓安好在那蛟人及时出现。   此时的蛟人已经将他的尾巴变成了双足,很快洞穴就坍塌了。   蛟人带着季桓安从洞穴内逃了出来,可就在那蛟人准备带着季桓安上崖时他的一魂三魄从体内分离了出来。   蛟人紧紧地抱着季桓安,二人就这样一起坠崖了。   这是季桓安再一次坠崖了……   落水后的二人随着水流被冲到了岸上,季桓安醒来后他的手还被蛟人牢牢地牵着,这么挣都挣不脱。   最后季桓安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了开来。   季桓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看了看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   手掌心上的伤……以及骨折了的左手……   “我这是在哪?”季桓安觉得此时此刻比起陌生的环境,让他更害怕的是他在陌生的地方受了很重的伤。   他再一次失忆了,他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的一切了。却想起穿书前的记忆了。   水中投映出了季桓安的模样,就那么一撇,季桓安惊了。   季桓安赶紧凑了过去,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会吧!不会吧!我不过是在海棠文学城评论《美人师尊受尽天下》这本小说的肉写得很清水而已,有必要让我穿越吗?还来了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季桓安对着水里的影子小声嘀咕着。   一旁的蛟人睁开眼,坐了起来盯着季桓安看着。   季桓安一个转头直接被他给吓着了,好在蛟人及时抱住了季桓安,不然季桓安又要再次落水了。   “你是谁啊?这里是哪?”   “美人……”   季桓安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叫自己美人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很想理这个脑子有点毛病的人。 第4章 傻子   季桓安走在前面,那蛟人跟在后面。   季桓安走一步他走一步,季桓安跑两步他跑两步,季桓安停下他也停下。   终于季桓安忍不住回头看着那蛟人,心中带着些许怒火。   那蛟人看着季桓安朝自己走了过来,笑得像是小朋友见着了好吃的糖果。   “你跟着我干嘛?”   “美人……”   “你除了这一句还会点什么?”   “好看……”   “你……”季桓安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深呼吸了一下,在心中劝自己冷静「你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   看着他那呆傻的模样,季桓安怀疑他是撞坏了脑子。   踮起脚一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脑袋,一双手在他的脑袋上摸索着。   一般撞坏了脑袋,脑袋上应该会有伤。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摔坏了脑袋的话,那头上一定会有伤口。   可季桓安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伤口。   那蛟人也乐意给他摸,弯着腰低着头。   “既然你有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蛟人看着季桓安那副沉思的模样,看着看着又笑了。那蛟人竟然觉得自己只要看着他自己就觉得好开心。   “取个什么字好呢?”季桓安认真的思索了会。   “不去取个「煜」字,煜有光耀,火焰的意思。我们都落水却又得就了,姓的话不如取一个「沈」字。你看如何?”   那蛟人不说话只是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认真的看着季桓安。   “要不就叫沈之煜吧……”季桓安看着那蛟人,蛟人看着季桓安。   「真是个傻子」季桓安牵起沈之煜的手沿着河边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不要老是盯着我傻笑好不好。”   沈之煜一脸认真地看着季桓安,他们两就这样一直手牵着手往前走着。   “你可以叫我季桓安……”   “安安……”   “安安就安安吧!”   其实季桓安这个人对于很多东西都觉得无所谓,比如称呼。   倒是叫他美人不行,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唤美人……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水之色,交融成一副美景。   二人行走在夕阳之下。   终于,在走了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看到了一间小木屋。应该是猎户为了方便打猎所建的,里面一应俱全。   季桓安在屋内找到了剪刀、纱布还有几件衣服,只是这些衣服不大适合他。   在沈之煜的帮助下,季桓安很快就将那些残破不堪的衣裳都给换了下来。   沈之煜帮季桓安将衣服脱至肩膀下时,眼眶就红了许多。   季桓安背上有的地方磨破了皮,有的地方出现了大片淤青,甚至腰上有好几处都出血结痂了。   内衬都被血给染红了。越到后面沈之煜看着越是觉得心里难受,感觉喘不上气,眼泪也流了出来。   后来季桓安让他换衣服时他才发现沈之煜脸上有泪痕,弄得季桓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慌慌张张地询问他原由安慰他。   季桓安安抚好沈之煜后,又让沈之煜帮忙把左手给固定了一下,又将手掌心给包扎了一下。   好在木屋里面挂了几条腊肉和一串辣椒,季桓安指挥着沈之煜简单的做了一个菜。   季桓安的想法很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亲自下过厨但好歹见别人下过厨。一顿操作猛如虎,一品尝味道差点丢了半天命。   那肉吃在嘴里又涩又麻又辣,可季桓安就是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沈之煜见季桓安这副反应,赶紧给他端了杯水。又重新给他做了一道。   季桓安被打脸了,他是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指挥沈之煜了。   也就随着沈之煜去玩去了,没想到沈之煜弄好后第一时间就端到了季桓安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内心是害怕的,毕竟这个菜是个傻子做出来的。   傻子做得菜诶,正常人敢吃吗?   他们就一直这样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钟过后季桓安最后颤抖着手,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肉,赴死般夹着塞到了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可沈之煜仍然盯着季桓安看着,比起之前他似乎更开心了。   季桓安没办法只好又夹起了一块肉,等吃到第三块时他才敢品尝了一下味道。   这个肉做得很特殊,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过。   季桓安眼睛都亮了,一脸震惊地看着沈之煜。有夹了两块肉塞到了嘴巴里。   「好好吃啊,你也尝尝」说着还不忘夹两块递到沈之煜嘴边。   沈之煜见季桓安这样对自己,开心地接下了季桓安喂给他的肉。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就相拥而眠了。   第二天,季桓安是闻着香味醒来的。他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一身鸡毛的沈之煜手中还端着一碗鸡汤。   整只鸡都在里头,那只鸡被顿得金黄金黄的,汤上还飘着黄色的油。光是闻着这味道季桓安就已经很饿了。   可季桓安下床后却抓起了沈之煜的手,他的手背上划破了好几处,那玉面如冠的脸上也划伤了好几处。   季桓安连忙拿着毛巾给沈之煜擦了擦脸和手。   沈之煜指着桌上的鸡,傻傻地看着季桓安「吃」……   “这是你给我抓的?”沈之煜看着季桓安傻笑着,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只鸡是沈之煜今天一大早上,天刚朦胧亮的时候去山里抓的。   原本沈之煜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给季桓安吃,但是他就是希望安安能一起来就吃得上热乎的饭菜,不用挨饿。带着这样的想法沈之煜去了山上。   沈之煜最先看到的是一直兔子,一直白色的兔子躲在灌木丛里在吃草。   沈之煜悄悄地走了过去,纵身一跃准备扑倒兔子时那只兔子一个跳跃逃走了。沈之煜只好赶紧去追,可没想到掉到了猎人挖的坑里。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沈之煜才爬上来,他在林子里围着鸟转了好几圈,摔倒了好几次。最后他捡起一颗石头朝朝鸟扔了过去,那鸟见那石头那么大赶紧跑了。   结果那石头没有扔中鸟反而砸晕了这只鸡。   后来给鸡扒毛时鸡被痛醒了过来,扑腾着挣扎着,那鸡用爪子抓伤了沈之煜的手又啄了几口沈之煜。   那只鸡差点跑了,沈之煜一着急那些把菜刀直接朝鸡扔了过去。可怜的鸡当场就鸡头落地成为了季桓安的盘中餐。   季桓安一点一点给沈之煜上好药后,两个人才对那碗鸡下手。   待他们修养好后已经是半月后了,寻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季桓安不到半月就好了。   修士的身体比凡人要好得多,可惜季桓安虽然想起来穿越前的记忆了,却忘记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了。 第5章 安顿   在季桓安和沈之煜都修养后,他们准备离开这里了。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也不好强占了去。况且真打起来了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   季桓安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在这住了大半个月又是用人东西又是吃人东西的,不留点东西作为补偿不太好。   于是把身上唯一值钱点的玉佩给留在了桌上。   可季桓安不知道那玉佩何止是值钱啊,那更是身份的象征。那是他作为凌云阁长老独有的玉牌,每个长老的玉牌都不一样。   就这样季桓安带着沈之煜离开了。   季桓安牵着沈之煜。   季桓安走在前面,沈之煜在后面跟着。   偶尔间季桓安也会回头看看沈之煜。   在季桓安眼中沈之煜就像是一个大小孩,人虽然是个大人可心智却像个孩子。   别看沈之煜傻乎乎的,其实还是长得挺好看也会疼人。   沈之煜个子比季桓安高些,身体也比季桓安精壮许多。   季桓安脸部线条比较柔和,而沈之煜脸颊线条十分明显。   有着彰显男子气概的硬朗下巴,威风凌凌的眉毛,高耸入云的眉毛,狭长的双眸。   沈之煜看季桓安时眼中总是带着笑容的,以至于季桓安每次看到沈之煜心情都会莫名其妙的变好。大概是因为情绪具有传染作用。   二人沿着河走了差不多一天才看到人群。可那群人围在河边闹哄哄的,季桓安就带着沈之煜走了过去。稍微靠近点时就听到有人在哭天喊地的。   季桓安让沈之煜在一旁等他,不要乱跑就直接钻进了人群堆里。   一个妇人趴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一边哭还在一边喊。看样子是这小姑娘溺水了。   「让让,你们都让开一下」季桓安推开人群,朝那小姑娘走去。   那姑娘看起来似乎是溺水了,应该还有救。   季桓安跪在那小姑娘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下颌,打开了小姑娘的气道,清除小姑娘口鼻中的泥沙、水草、假牙等异物。   “咳……咳咳……”那小姑娘咳了两声,周围的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桓安和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边咳还一边吐了些水出来,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妇人缓缓喊了一声娘。   大家看着季桓安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神仙一样。   “现在呢需要先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守在她身边身旁,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有,需要去请大夫来看看。还有啊她这个衣服需要换一下。”   那妇人见自己姑娘死而复生,感动得直接朝季桓安跪了下来「您就是活神仙下凡啊」……   季桓安作为现代五好青年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差点跟着妇人一起跪下了。   那妇人将季桓安和沈之煜带了回家,将他奉为了上客。听到季桓安说没地方住,连夜将村子南边的那间多的房子为季桓安收拾了出来。   晚上季桓安见妇人家中没有男人,在餐桌上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下。原来她家男人今天正好上山打猎去了。   二人酒足饭饱后就去了村子南边的那间屋子去了。这屋子好巧不巧地正好就在山脚下,而那座山正好是他们今天跋山涉水走出来的大山。   季桓安有时候觉得沈之煜的傻是装出来的,别人家的傻子生活不能自理。   自家的傻子长得让他羡慕也就算了,还下得了厨房暖得了床。沈之煜他自己能自理也就算了,还顺便能帮他自理生活。   可你说他不傻,他又老是对着季桓安笑,问他话答来答去也就那几个字。到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过。   沈之煜端着一盆洗脚水走了进来,在季桓安面前蹲了下来。   熟练地试了试水温,抬起季桓安的脚为季桓安脱去鞋袜,将他的双足放入水中伺候季桓安洗脚。   一开始季桓安是拒绝的,但是当时他手受伤了自己没办法打水、擦脚。原本只是想让他搭把手,帮帮忙的。   谁知道这傻子打好水后就直接伺候季桓安洗起了脚,一开始拒绝的到后面他也就渐渐地接受了。   待洗好脚后沈之煜将季桓安的脚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在自己大腿上为季桓安将脚上的水擦干净。擦好后自己有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等季桓安上床后,沈之煜又走了进来在季桓安床边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季桓安连忙扯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像个小媳妇一样。   “诶……诶诶……你干嘛呀!”   沈之煜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无辜地看着季桓安「睡觉」……   “你……你……你睡觉回自己屋里去睡去啊!”   沈之煜不明白,什么叫「回自己屋里睡」。   因为之前他都是和季桓安睡在一起的。思来想去觉得是季桓安不要自己了,要把自己赶出去。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季桓安见沈之煜这幅模样,感觉自己欺负了他一样。可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别……别哭啊……”   “要睡觉……”   “睡……睡觉……”   季桓安话音刚落,沈之煜就喜笑颜开了。这变脸的速度和翻书的速度有得一比。   沈之煜飞快地就将衣服脱好钻到了被子里去了,生怕晚点季桓安就反悔了。   半夜沈之煜的手迷迷糊糊地搭到了季桓安的腰上,季桓安感觉到了却不想睁开眼只是将他的手拿了回去。   没想到季桓安刚将那手给放回去,沈之煜不仅重新搂上上了,整个人都还贴了上来。   弄得季桓安有些不爽,季桓安刚翻过身子就看到窗户外面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季桓安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可他穿越了的这件事情解释不了啊,再说了这房子靠山,山上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   季桓安越想越害怕,也就任由沈之煜抱着了。   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过去,那黑影竟然直接飘了进来。黑暗中看不清脸,但是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黑影化作一束小光钻进了沈之煜的身体内。可沈之煜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   两个人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季桓安更是没了之前的担心。   那黑影正是沈之煜丢失的三魄中的一魄。 第6章 寻人   季桓安总感觉沈之煜今天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季桓安仔细观察了沈之煜许久,沈之煜的行为举止和从前一模一样。   可季桓安就是感觉哪不对劲……   季桓安看着沈之煜,心里却琢磨着他哪里不对劲时,沈之煜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碟子里小心翼翼地将刺都给挑了出来。将完整的鱼肉放到了季桓安的碗里。   沈之煜似乎已经摸透了季桓安的饮食习惯。   季桓安不爱喝水,沈之煜就会隔一段时间端着一杯水递给季桓安。季桓安总是会下意识接住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季桓安爱吃新鲜的鸡和鱼,沈之煜就会隔一段时间给他变着法子做。   因为怕他会吃腻,所以每次不是味道创新就是造型创新。   这日子越过越是让季桓安觉得自己像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了。   洗脚有人伺候,洗澡有人烧水,连衣服沈之煜都不给机会让季桓安洗。   季桓安盯着沈之煜一直看,看得沈之煜有点不自在了。   “怎么啦?”沈之煜看着季桓安好奇地问了一句。   “总感觉你今天哪里怪怪的……”   “怪怪的?”沈之煜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摸了摸自己的脸“哪里怪怪的?”   季桓安看了看沈之煜,又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夹成两半。   夹起一半放入口中,心里还在想着他到底哪里怪怪的。今日的饭菜也和以往一样可口。   突然季桓安灵光一闪,放下筷子忍不住心中的欣喜一把抱住了沈之煜。   “我知道你今天哪里怪怪的了……”沈之煜看着季桓安完全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你今天和我搭话了,回答我的不止那几个字了……”   季桓安一脸兴奋的看着沈之煜,没一会面色又变得沉重了一些。   季桓安伸手摸了摸沈之煜的额头。   沈之煜一反常态,弄得季桓安还以为沈之煜病了。   饭后沈之煜将桌上的残羹收拾好后就去洗碗了,季桓安以前也有想过帮忙。   可他一进厨房,厨房里面不是摔了碗就是砸了盐罐子,好好的一个厨房能瞬间变成叙利亚风格的厨房。   以前在家有妈妈,在外有外卖。季桓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厨房杀手,没进厨房前他觉得自己是米其林大厨,进厨房后季桓安发现自己是厨房杀手。   季桓安坐在太阳下,看着忙碌的沈之煜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地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杯中是很普通的茶叶,厨房里洗碗的是个傻子,太阳底下坐着的是个美人,这是一个普通的院子。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养,只有一颗桂花树。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季桓安在太阳底下忍不住打起了盹来,脸被太阳晒得有点微红。如玫瑰似的唇瓣微微张开,两颗洁白的牙齿微微露出,让人想一亲芳泽。   沈之煜很贴心的在屋子里拿出了一个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季桓安的身上。   自己则有又搬了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季桓安的身边,静静地坐在那欣赏着季桓安的睡颜。   另一边凌云阁的人在湖底怎么捞都没有捞到人,就差给湖底的水施个法,让水飘上天看看他们到底在不在湖底了。   而碎石布满在湖周围,大大小小的到处都是。周围的树有不少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巨石给砸断了。   而凌云阁也因为沈之煜冲破封印,带来的动静造成了巨大损失。   原本和凌云阁同门的清云殿也乘机找上门来为难他们了。   凌云阁原本和青云殿是一个门派,后来门派内部闹内乱。   青云殿的创始人带走了大部分师兄弟,创建了青云殿。原本凌云阁实力一直在青云殿之上,可自从一百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后,凌云阁就一直在青云殿之下。   原本两家就不对头,再加上禁地里关着的也是很久很久以前,前六大长老合理封印的魔尊。   这次居然冲破封印逃走了,这属于凌云阁的严重失误。   青云殿自然而然要趁这次机会狠狠地恶心一把凌云阁,说不定他们还能乘着这次机会吞并凌云阁。   早日找到那位重新关起来最好。   万一找不到,到时候祸害的就是整个玄州大陆的所有生灵,人妖魔都一个都逃不掉。   到时候整个凌云阁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凌云阁表面是在找季桓安这个消失不见的长老,实际上是在找从禁地逃走的家伙。   掌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招待外客,这些客人走一批来两批。   掌门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每天听到「拜贴」「求见」「xx门派」就头疼。   那些人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而其他长老则在疯狂的找人。   季桓安刚睡醒就被人拖到别人家去了,一进门就看到屋内躺着一个人。   脸烧得通红的,嘴唇微起呼吸急促。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吧!”   季桓安不明白,明明这种时候应该去请大夫。找他做什么,他又不会给人治病。   那老者年龄比季桓安爸爸年龄还大,满手皱纹眼神浑浊,满脸布满了皱纹背有点佝偻。   老者将季桓安牵到了孩子身边,让季桓安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有缓缓地跪在了地上“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只要您肯救他,我给您当牛做马。”   季桓安连忙伸手去扶那个老者,可老者就是不肯起来。   “您是神仙呐,李猎户家的姑娘都能死而复生……”   李猎户家的姑娘就是溺水的那个女孩。   季桓安看着老者,有看了看躺床上的孩子。   这孩子很明显是在发烧,季桓安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老者。   季桓安学着电视里的那些大夫、太医的模样将手搭在那孩子的手腕上。   不知怎么的一些和中医药有关的知识从他的脑中闪现了出来,他一摸这孩子的手腕事似乎就知道脉改怎么把,是什么脉象,该吃些什么药,那些药长什么样子,是什么味道。全部都出现在了季桓安的脑海中。   季桓安将孩子的症状给老者分析了一下,又将要吃的一些什么药给老者一一说了一遍。   可老者看着季桓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为难之色。   看看这个院子,这个房子也就知道老者也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眼神了。   一个院子就那么一丁点大,还养了鸡、鸭。房间也只有一间房间。   房子里面还算整洁,可这些桌椅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样吧,能采到的药我去后山都给您采回来。没有的药我就用其他药替代一下。您看可以吗?”   “谢谢,谢谢您啊!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活菩萨啊……”   季桓安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又在上山前交代了一下沈之煜。主要是担心这个傻子被人骗走,卖去当苦力了。   交代完一切后季桓安才安安心心地上山了。 第7章 恢复全部记忆   直到残阳快消失时季桓安才下山,而沈之煜早就在家门口早就望眼欲穿了。   季桓安还没走几步,就被人蒙住眼捂住口鼻拽走了。   黑暗中季桓安只感觉自己在某个在运动的东西上面,可能是板车也可能是马车,有点颠簸。   突然它停了下来,头上的头套也被取了下来。季桓安被人搀扶下了马车,周围几人左手放在胸前单膝跪地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见过六长老……”   季桓安忍不住在心中疑惑了起来,他什么时候成为六长老了。   “师弟,可算找到你了……”树后头走出来了一个人,一上来就牵住了季桓安的双手打量起了季桓安。   “师弟,你没事就好。”这个人是暗族的族长顾陵,也是季桓安的大师兄。   他与他的这个师兄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是入门最晚的。   “师……兄?嘶……”季桓安突然见觉得头好痛。   季桓安捂着头,眉头紧锁下唇被他咬得有些发白了。顾陵伸手扶住了他,而他紧紧地拽着顾陵。   季桓安的指甲已经有点陷入顾陵的手臂中了,可顾陵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   看着季桓安痛苦的模样无比焦急,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一颗又一颗名贵的药,寻找着有用的药。他恨不得替他一颗一颗试这药有没有用。   大量原本失去了的记忆又重新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他早就已经穿书过来,并且早就经历了一世。   而蒙头绑他来只是为了掩人口目,不让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季桓安是暗族祖师所收徒弟里最小,从小也是备受祖师和各位师兄师姐疼爱长大的。   他是被他父母托孤给祖师的。   季桓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头疼折磨得满头大汗,过去那些记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一在他的眼前闪现了出来。   暗族是如何被灭族的……   他的修为是因为什么受损,又是因为什么被封了修为……   他是如何成为自己徒弟的炉鼎的……   又是如何成为凌云阁众人炉鼎的……   是如何被当成货物交易出去的……   是如何被人买入窑子的……   是如何去到那偏僻小山村,成为男人玩弄的对象,女人侮辱的贱人的……   这些让他痛苦、耻辱、愤怒的记忆全部都在他的脑中浮现了出来,关于上一世的一切,包括他是如何失去他穿越前记忆的事。   此时的季桓安已经非常虚弱了“师兄这次冒险来见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师弟,你……”   “师兄但说无妨……”   顾陵扶着季桓安坐下后,又从介子空间中取出补药递给了季桓安。可季桓安拒绝了,他并不需要补药。   顾陵见此才缓缓开口“这些日子以来,有暗族的人来报在一个猎人手中发现了你凌云阁的身份令牌。我猜你是出什么事了,就派人去打探,这才发现你身边那人大有开头……”   顾陵看着季桓安的眼睛,刻意降低了声音“他们打着找你的名头,实则在找那个人。这些日子以来凌云阁外客不断,大概都是为了那个人,我猜想他大概能为我们所用……”   “师兄,那个人是我在路上捡的傻子,大概不是你要找的人……”季桓安心里很清楚,但他不会说的。   他不想去利用一个自己还未完全了解的人,这样人往往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未知的风险。   “师兄要找的人必然是极其聪明,能力也是非常人能比及的。又怎么会是一个痴傻到连话都说不好的呆子了。且据我今日观察了解,他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装的。”   顾陵没有见过沈之煜,偶尔也是听下属提起。   但是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师弟,对于自己师弟这番陈词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那你回去后好好休养,切记不要让凌云阁的人发现了你的身份。”   分别过后季桓安背上药篮,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   还没到家就看见沈之煜倚在院子外的门槛上,像是一只大型犬在盼着主人回家一样。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季桓安一看到沈之煜就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沈之煜看到季桓安回来的那一刻眼睛都放光了。   沈之煜小跑过去,取下了季桓安背在身上的药篮还有其他工具,揽到了自己身上。牵着季桓安快乐地走进了院子里,伺候季桓安在桌子前坐下了。   又忙手忙脚地从厨房里端出了早就做好了的饭菜,这些饭菜都还有温度。大概是用那些柴火一直小火温着才没有冷。   季桓安已经恢复全部记忆了,他早就已经辟谷不需要食人间五谷杂粮了。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有吃沈之煜做的饭菜,并且他做的饭菜是真的合他的胃口。   季桓安最终还是选择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鱼的腥味已经被完全掩盖了,鲜味已经达到了顶峰了,鱼肉也是入口之后就那肉就在口中散了开来,布满在味蕾之间。   季桓安这一下筷子就没有停下来过,沈之,一边吃还一边不忘给季桓安夹菜。   饭后季桓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椅子上舒服的眯起了眼。   没过多久沈之煜就端着洗脚水进来了,给他来了全套的马杀鸡。这下季桓安不止胃得到了满足,整个人也都得到了满足。   过后季桓安又将那些草药整理了一下,沈之煜跟着在一旁帮忙。   季桓安看着沈之煜那熟练的动作,想起了大师兄说的那些话。放下手中的草药朝沈之煜走了过去。   季桓安将沈之煜转了过来,让他面对自己。   沈之煜手中还拿着草药,疑惑地看着季桓安。   “以后不管别人要你帮忙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答应。别人问你,你就说你不会。别人硬是要你做,你要全部都办砸。听到了吗?”   沈之煜被季桓安这一翻话弄蒙了,只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他。   “别人问你会什么,你就说你只会做饭。知不知道?”   季桓安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凌云阁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沈之煜。   至于沈之煜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季桓安估计还需要查阅古籍才会知道原因。   不过目前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保全眼前的一切。   一旦沈之煜被凌云阁的人抓走,轻则重新封印,重则……   季桓安看着眼前这个大傻子,对于日后的事情也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早日做好打算,才好应付日后的事情。 第8章 整理思绪   月色朦胧,微风吹动着外头的树叶。   月光照在树上,树影子却投到了室内。地上的影子随风摇曳着。   季桓安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沈之煜,他的手搭在了季桓安的腰上。如果换成了别人那此时此刻对方估计已经化作了灰。   季桓安经历了上一世那些肮脏的事情过后,对于与他人在肢体上的接触更加厌恶了。   在脑中思来想去,他现在大概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情况了。   他的确穿书了,而且现在的他是再次重生了。   他穿到了一本名叫《美人师尊受尽天下》的书里了。   而这本书是一本某线上文学城的VIP文。季桓安之所以会去看这本书完全是意外,这本书是他的某位朋友手贱转发给他的。   而他看到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点开了,后来更是被这本书给雷到不行。   书中的主角受正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凌云阁的某位长老。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穿越成主角受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原主收了个徒弟。   原主有且仅有这么一个徒弟,对他这个徒弟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可是呢,这个徒弟他不思报恩,一心馋原主的身子。   在某个战役后,原主身受重伤灵力被封印。又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这徒弟就逮着机会爬上了原主的床。强行与原主发生了关系。   这事发生以后不仅拿着赃物威胁原主,还日日光顾。   再后来在机缘巧合下被其他弟子撞破了,在掌门面前反咬一口说原主勾引自己。更是将原主送上了掌门的床,自己接替原主成为了长老。   自从那以后,原主就被整个门派中的人共同享用着。   某次活动过后这徒弟更是在背后谋划,将对原主做的这些事添油加醋的给散布了出去。将原主推到了人前,原本听到这些的人更是起了色心,但是没有色胆。   反倒是在这徒弟的帮助下,那群毫无道德下线的人直接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今天按着他的头伺候这个,明天又把他丢给另一个玩。   原本掌门还没有发现这些事情,直到某次在花园中撞破了他们那档子事。   原主这才逐渐从门派众人视野中,被推到了修真界各大人物眼前。   那时凌云阁虽然表面依旧风光,但内部已经逐渐腐败了。   掌门为了保住这表面的风光,就直接将季桓安高价卖了出去。   好歹季桓安长得不错,又是个仙君怎么玩都没有关系,不像人族那么脆弱。   况且他们也没有玩过这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却没成想误打误撞地卖给了魔教,季桓安就在魔族呆了两年,后来转手到了妖界。   妖界的妖手段花样虽然多,但与魔族人相比起来却要温柔许多。   季桓安在妖界花楼呆了一年后,又被妖王买走被当礼物送到了人界修士手中。   在各大门派之间辗转多年,最后被扔到了虹海边缘地方的一个小山村上,成为了被乡野村民相嫖就嫖还无力反抗的对象,女人眼中吸男人阳气的男狐狸精。   季桓安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沈之煜,恍惚之间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一直这样傻傻的也挺好的,我能护你一日就护你一日……”季桓安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指滑过沈之煜的额头。   那些药草还放在了外头晾着,那孩子的病再多拖两天恐怕人就要没了。   想到这季桓安就下床穿好鞋子,到院子里头又弄起了这些草药。   季桓安朝那些药草施个法术,那些药草竟然自己一个个地跑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他又从介子空间取了一个白玉药瓶,从瓶中倒出了几粒丹药,那丹药是非常细小的一粒一粒的。   这些丹药对于这些凡人来说是及其难得的,可对于修士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的,甚至都不稀罕它。   “这个药应该是可以的,算是大补的补药。”季桓安看着手掌心上的那几粒药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药架上的那些药已经按照比例乖乖地,呆在了自己该呆的地方了。   而季桓安手中的那几粒药丸也化成了粉末,一缕一缕地飘向了那些药材上。随后纸张自动将药材紧紧地包裹好,叠在了一起。   月色朦胧,季桓安没了睡意。随手一挥一张茶几就出现在了桂花树下,那桂花树居然也奇迹般地开花了。一朵朵细小的金黄色的花在树上全都绽放了开来。   季桓安就坐在树下静静地品茶,赏着天上那轮清冷的弦月。偶尔有微风拂面,桂花的香味也随之飘入了他的鼻尖。   手中饮的茶是他多年前游历时发现的一种茶叶,名唤白月光。茶如其名,上片白,下片黑,犹如月光照在茶芽上。   制作方法不同它的味道和形态也会有所改变。   鲜叶采下后,随即手工杀青,然后摊凉揉捻,揉捻一道后,经充分解块,均匀地摊在蔑笆上,曝晒到半干时,再复揉一道,然后抖散,晒干即成。白月光则成品外形美观,白毫特显,茶味清香,并具有橄榄清香的特点。   若是采摘一芽二、三叶初展,经杀青、揉捻、烘干而成。   白月光则外形条索硕长壮实,银毫闪烁,形状优美。内质香气浓郁清鲜,滋味醇厚回甘,汤色清澈,冲泡在琉璃杯中,恰似片片玉兰茶瓣悬浮水中,令人兴趣盎然。   此时此刻倒是却了一个会吹曲奏乐说书的人,少了点兴致坐久了反倒也没那么有趣了。   季桓安起身拍落了身上的桂花,一挥手那茶几消失了,连同桂花树上的桂花都合拢后消失了。   季桓安朝屋内走了过去,衣摆上正常掉了几朵桂花。还未进门,他就听到了许多脚步声,根据声音的轻重看样子来的都是修士。离他们这还有一段距离,以他们的速度,估计得明日才会到。   季桓安是修士,且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五感比其他境界的修士都要好上许多。   看来明天得早点去送药了,有些事情也该和沈之煜交代一下了。   他推门而去,褪去鞋袜外套在沈之煜的身边躺下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沈之煜身下的两魄已经回来了。现在只剩下一魂,而季桓安刚在门外的一举一动都被沈之煜看到了。   包括季桓安感知到的那些修士的一举一动,沈之煜都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在做什么。   在他睡着后沈之煜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季桓安只是无比温柔轻声地说了一句“安安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沈之煜却少了一魂,他的状态只会是时而清醒时而像个傻子。根本没办法时时刻刻护着季桓安。 第9章 南夕   季桓安一早就带着沈之煜去了那老人家中,那孩子躺在床上,看起来很难受。   整个人身体很滚烫,脸烧得通红的,呼吸也很急促。   作为一个凡人,能熬这么就可见她的体质还是非常不错的。   沈之煜在外头煎药,季桓安为这孩子在把脉。   “麻烦您去打点冷水来……”   那老人家听了这话,问都没问原由端着脸盆就出去打水去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了进来。阳光有了形状,阳光下得灰尘也有了模样。   季桓安从介子空间中取了一根银针,一块黯淡无光的水晶石,一个装着药的药瓶。   药瓶的瓶塞被他打来了,瓶子里的药咕噜咕噜地滚了一颗出来。   季桓安将那粒药丸塞入了孩子的嘴中,又给她灌了点水。那水一半喝进去了一半流了出来。   他又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一条手帕,那条白色手帕上布满了暗纹,手帕一角上绣了一棵竹,竹节处绣了一个桓字,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能看的出来。   绣那字所用的丝线颜色与绣那颗竹所用的丝线颜色是非常相似的,不在强光的对比下是看不出来的。   这是他的二师姐苏晓月给他准备的手帕。同辈中沈之煜排老六,而苏晓月排第五。他没拜师前苏晓月是最小的师妹,他拜师了之后他成为了最小的师弟。   二师兄薛千山和二师姐苏晓月一直留在了暗族,帮助大师兄一起搭理族内事宜。而季桓安则在一百岁时以散修的名义拜入了凌云阁。   季桓安用那手帕轻轻地为那孩子擦干净了脸边上的水,又将手帕放在了床头。   拿起银针扎破了那孩子的手指。血滴在了石头上,原本黯淡无光的石头里绽放出了些许光亮。   那孩子也在手指被扎破时,睁开了眼,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   她只觉得这眼前这个身着青衣,用树枝束发的人是天上下凡来救她的神仙,世间最美花、最美的女人在她的面前也该低下头。她一定是最没的神仙。   在季桓安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从一个男子,在别人眼中变成了一个女子。   他那起那石头对着太阳,阳光穿过了那石头。石头中间绽放出的颜色是非常漂亮的蓝色,可惜光芒有些微弱。   “我的猜想果然没错……”这时门被推开了,季桓安连忙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慌乱之中那条帕子掉到了地上,沈之煜端着药走了进来。   风一吹,那条帕子被吹到了床底下,只露出来了一个小角。季桓安也忘了这条帕子的存在。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么,下意识的去端药。在将药碗端起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药被沈之煜拿走了。   “我来吧!”沈之煜端着药坐在床沿边上,给她喂起了药。   不得不承认,沈之煜的确比季桓安会照顾人。那一碗药愣是没有流出来一滴,全喂了进去。   老人也打好水,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季桓安让老人用那盆冷水给孩子擦擦身子,自己则带着沈之煜坐到了外面。   正好利用这个空档,将一些事情和沈之煜交代了一下。   ……   “以后要叫师尊知道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叫安安”沈之煜委屈巴巴的看着季桓安,他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原由。   季桓安只好连哄带骗“如果阿煜再叫安安,那就会有坏人把安安抓走让阿煜再也见不到安安。如果阿煜叫安安师尊,那那些坏人就不会抓走安安。   因为那些坏人不认识阿煜,他们就会觉得安安是阿煜的朋友。那样他们就会不会抓走安安……”   沈之煜双无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季桓安。好在季桓安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唯独那耳朵尖尖变成了粉色。   没想到沈之煜听了这番言论竟然相信了。   那老人也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将水盆里的水泼了出去后就被季桓安喊到身边坐下了。   那老人坐下后为他们倒水时,季桓安才缓缓开口“老人家我们都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老人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了季桓安,季桓安喝了一口。非常普通的茶水,茶叶应该是今年新摘的。   “我啊,不过是是个半截快入土的废人了。您直接叫我李德吧!”   “您家孩子……”季桓安并没有把话说完,这话是留给他续上的。   这么久都没见到过那孩子父母,那孩子又是个冰灵根,估摸着父母是已经死了。   “唉!我家那娃啊,名叫南夕。是我女儿生的,她将这个娃生下来后只交代了孩子叫啥名就消失了。”   李德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略显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伸出手挡在面前挥了挥。   “南夕,是个不错的名字。花晨月夕,福泰康宁。”季桓安原本以为是一山村小伙意外与一修仙女子相爱生下了这孩子,没想到竟是他家姑娘与修士相爱了。   这不上不下的,季桓安都不知道从何开口问了。   “她父亲呢?”李德和季桓安都被沈之煜突然间的这句话给问蒙住了。   这几天以来李德从来没见沈之煜开口说过话,还以为他是哑巴。而季桓安则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沈之煜问的是谁。   李德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一边倒茶一边说“孩子她娘没有和我说过她爹的事。我家女儿从十八岁起就被仙人带走学艺去了,后来回来的时候怀着孕身上受了点伤,带着我来到了这个村子。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说,生下孩子就消失了。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您家孩子有点灵力在体内,是可以修仙的。如果……”   “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屋内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李德放下杯子连忙进去了。   季桓安原本准备跟着进去去看看的,可刚转过身准备进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回头篱笆外头树下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凌云阁弟子。   季桓安只好带着沈之煜离开了,回到家后将那些人直接扔在了院子里。   带着沈之煜进了房间,施了个消音的结界才按着沈之煜的肩膀严肃地看着沈之煜。   “阿煜,坏人来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师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不管他们和你说什么都不能相信。知道了吗?”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季桓安撤掉结界后就在屋里弄出了一些动静,做出一种他在收拾东西的假象。又在桌子上放了一封信和一锭银子。   因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仙,所以修士之间所用的灵石在凡人之间并不流通,凡人所用的货币还是铜板银子之类的。 第10章 白云英与嘉木英   “三长老”那些弟子见季桓安出来了,毕恭毕敬地向他请着安。同时,两名女子从一侧走了出来。   一名短发长辫,五官非常立体,脸部棱角分明,女生男相。   相比之下另一名女子则是马尾束发,同样的五官也比较立体,却比另一名女子的五官与脸型看起来柔和多了。二人皆是一副男子打扮。   马尾束发的是六长老嘉木英,短发长辫的是二长老白云英。   嘉木英是白云英带大的,她们二人感情非常好。许多年前就已经是道侣了。   嘉木英经常板着脸,很少有人看到过她流露出过其他表情或者情绪。而白云英比嘉木英更擅长与沟通。   嘉木英将手中的剑对着季桓安拔出一半对着“把人交出来。”   季桓安倒也不慌,笑着坐下拿起煮茶器煮起水来了“师妹这是什么意思,师兄我听不太明白。还是师妹名说……”   嘉木英是个直性子,听了这话就准备拔剑直指季桓安却被白云英按了回去。   季桓安伸手示意她们二人,请她们入坐。   白云英牵着别扭的嘉木英坐了下来,而沈之煜站在季桓安身后看着他们这样,那是从脸上直接流露出了对他们非常不喜欢的情绪。   器皿里的水被木炭烧开了,滚烫的水流沿着壶口流了出来。季桓安提起器皿,将那些杯盏挨个烫了一遍才正式开始沏茶。   嘉木英抱着剑环胸一脸不爽地看着季桓安。   “师妹刚刚说的人是……”   白云英挥退了那些弟子又起了一个结界,这才开口向季桓安娓娓道来。   “原本那温泉山下关着一个蛟人,那个蛟人是上一任六位长老合力封印的。”   季桓安原本只知道凌云阁六位长老挺奇怪,这六位长老收他们做徒弟时身体就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   却坚持每人收了一位徒弟,至于多出来嘉木英还是白云英求着她师尊收的。   要不是当年白云英承诺嘉木英由她自己带大,自己教管估计季桓安都不会多出来这么一位师妹。   此时季桓安心中已经猜出来一个七七八八了,这六位长老的死和封印沈之煜脱不了干系。   茶壶中的茶水被到入了茶滤中,被过滤后的茶水颜色看起来很漂亮。还没入口隐隐就闻到茶香了。   过滤好的茶水被季桓安从公道杯中倒入了品茗杯中。   季桓安只倒了三杯茶,嘉木英和白云英一人一杯,另外一杯给了自己。嘉木英一脸不稀罕,看都没看一眼。   沈之煜站在季桓安将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原本没有他的份他就够难受了。结果这个人还这么不识好歹。气得沈之煜端起那杯茶就直接一饮而尽。   茶还没喝完,杯子就落地了“烫……好烫……”   “怎么样,烫到哪了?”季桓安连忙起身查看沈之煜被烫伤的地方。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桌上的品茗杯被他弄翻了,茶水直接倒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季桓安慌忙之中从介子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白玉药瓶。单单那个药瓶就是上好的白玉做的,小小的一个瓶子里头要被雕空那是十分不易的。可见里头装的药也是十分难得的。   瓶中的药被倒了出来,是一片蓝色的药片只有枸杞大小。白云英认识这个药,这是当年他们一起在十九城楼历练所得。   十九城楼放了整个玄州大陆三分之二的秘宝,只有凌云阁和青云殿嫡传弟子有一次进入历练的机会。历练所得为个人所有,历练途中可以抢夺他人宝物,不折手段。   嘉木英没有进入过十九城楼,所以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药。反倒是白云英对季桓安的所做之事看在了眼中。   “师弟还没和我介绍你的「新朋友」呢!”白云英笑着说道。她笑得像一只狐狸。   可季桓安却非常严肃的介绍起了沈之煜“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沈之煜,是我在路上捡的傻子。我看他品性还不错就收了……师姐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   「也是」白云英放下茶杯才缓缓开口“师弟你也知道蛟人都是以凡人为食,而那只蛟人更是不一般。他曾经是魔族的魔尊,当年长老们为了封印他,对他下了点套,这是外界都不知道的。   要不是这次他逃了,估计这件事掌门烂到肚子里也不会开口和我们提半句。那蛟人只怕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凌云阁。所以掌门吩咐我们尽快将人带回。”   沈之煜听白云英说道下套合力封印他时,一幅幅画面浮现到了他眼前。   季桓安感觉到沈之煜不对劲,连忙站起来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将沈之煜抱在了怀中。   “刚刚被烫的时候你都还不撒娇的,我这才刚没理你一会……”   季桓安又假装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着白云英开口道“真是不好意,他其实心智不成熟。刚刚烫到没安慰他,这会儿委屈了起来……”   白云英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季桓安赶紧解决。却没忍住在心里吐槽起沈之煜。   季桓安将沈之煜的头按在了怀中,沈之煜双手静静地抓着季桓安的衣服。   沈之煜的头上冒出了许多汗珠,整个人都疼得在微微颤抖。季桓安一直在给沈之,输送灵力,希望能缓解沈之煜的痛苦。   等沈之煜好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完全愣住了的状态,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人。季桓安取出手帕仔细地为沈之煜擦拭这他的脸。   “师姐我们回去吧!”   像是他们坠崖后季桓带着沈之煜找到木屋时的情形一样。   太阳快下山了,天边的云被晕染变色了。季桓安牵着沈之煜的手走在前头,沈之煜走在后面静静地跟着季桓安。   沈之煜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小媳妇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言不发地静静地跟着季桓安。   那些弟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那车,季桓安直接将沈之煜塞里面去了,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反倒是白云英和嘉木英两个人骑着马,嘉木英心中是有些不屑的。   季桓安一个大男人平时矫情不让人碰也就算了,现在还像个姑娘似的坐起了马车。 第11章 回宗   马车到了山脚下就停下了,像他们这样的修士,一般都会占领一块灵气丰厚的地方用来修仙和教养徒弟。   山脚下是凡人居住的地方,他们上不了修士的山。每一个被修士占去用来修炼的地方都有结界,而修士每年都会对向凡人收徒,但却不是人人都可以。   修仙看天赋同时也看体内是否有无灵力,凡人中能具有天赋或灵力的基本上都是皇室。   除了皇室以外的凡人想要拥有灵力,除非祖上出过有灵力的修士,或者孩子是修士与凡人结合所生。   排除这两种可能存在的那是天才,比如《美人师尊受尽天下》这本烂尾之作的反派攻江起淮。主角攻都还没出场直接就把主角受给弄死了。   嘉木英拉着白云英直接御剑上了山,而季桓安还牵着沈之煜在一阶一阶的爬山。   这座山是对那些求艺凡人的考验,只有登上这座山才能证明你具备修仙的资格。   等你登上山后再来判定你这资质如何,资质好的可以收为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以及关门弟子,而资质不好的可以选择留下来做外门弟子或者送回家。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山顶的嘉木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白云英已经开始玩起了自己的发尾了。   掌门站门那写着「凌云阁」三个大字的石门下,一直看着那阶梯,希望那阶梯上能赶紧冒出一个人来。   大家都等得有些倦了,终于季桓安和沈之煜爬了上来。   季桓安一身轻松,丝毫没有疲惫之色。反倒是沈之煜满头大汗衣裳也有些不整,勾着腰在擦脸上的汗。   这多亏了季桓安一路上以来的特殊照顾,他为沈之煜扫去了一切阻碍。却对沈之煜的脚施了个法,让他足下千斤重。   “师弟你可算回来了……”   季桓安不想听这些客套话,他知道掌门要问什么。无非就是被封印的蛟人下落。   可他怎么会告诉掌门,沈之煜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蛟人。   沈之煜被一把推到了前面,掌门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透露出了惊喜的光芒。   这份欣喜却被季桓安接下来的话给打碎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刚刚那关已经过了。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徒弟了……”   “这……这难道……他不是……”掌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直接语无伦次了。   就一会儿整理好话语后,他才开口“可师弟,你确定要收他吗?白师妹和我说你带回来了一个傻子,师兄我原本还以为你把他安顿在了山下。”   季桓安将沈之煜护在身后“是不是只要他资质达到入内门要求就可以了?”   掌门顿时有些为难了“按规矩的确是这样,可……”   “那就测试吧!”   季桓安抓住沈之煜的手,将他从身后拽了出来。掌门只好从紫府中取出一块特殊的用来检测资质的水晶,这块水晶除非你有天赋,否则它不会发光。   可沈之煜作为一个能成为魔尊的蛟人,可想而知他的天赋必定不会差。   沈之煜的手被紧紧地拽着,在外人眼中好像是季桓安在强迫他。   是季桓安非要收他做徒弟,可这不过是他压制沈之煜体内灵力的一种手段而已。光是压制灵力没用还得对水晶做手脚。   掌门取出银针扎破了沈之煜的手指,手被强行拽到水晶上。   血直接在水晶上擦出了独有的红色,就在那一瞬间季桓安的中指敲击了一下水晶底部。   水晶中冒出了微弱的蓝光。   “师兄不如重来一次……”   “不必了,既然他有天赋那你就收了吧!不过他痴情如孩童,过几日的收徒大会你还是得再收一个……”   这场闹剧弄得大家都有点不愉快了,掌门直接转身带着身后的弟子离开了。   白云英但是安慰了季桓安两句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一路上这些洒扫弟子见到季桓安都挺惊讶的,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请安了。   带着沈之煜登记好他的信息,又为他领了一个令牌。将令牌为他系在了腰上。   “这个令牌代表了你是我徒弟,谁问你要都不许给知道吗?”   这是亲传弟子才有的腰牌,他说这句话主要是为了防日后的其他徒弟,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每一位长老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峰,比如季桓安的竹隐峰。   他的竹隐峰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原本这里长的全是银杏树。后来他一来就把满山峰的银杏树全给拔了,换成了竹子。   这竹子布满了整座山峰,唯独那宅院中没有。那牌坊上头用瘦金体写着「观澜阁」,现在再来看这几个字季桓安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喜欢了。   抬手一挥,原本的那三个字被替换成了「解三秋」。那瘦金体写在牌坊上瘦中带着一点胖。   季桓安牵起沈之煜手,指着那三个字说道“这三个字分别读解、三、秋。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意思是说能吹落秋天金黄的树叶,能吹开春天美丽的鲜花。我倒更希望一切一切顺利竟在掌握。”   季桓安牵着沈之煜在整个宅邸里头逛了一圈,整个宅邸中间有个大水池。水池里种着荷花,水池中间有个非常小的岛屿刚好够建一个小亭子。   水池旁边就是长廊,长廊直接通到了季桓安的房间。他将沈之煜带到了自己隔壁那间房,好说歹说沈之煜终于答应他自己晚上一个人睡。   可刚入夜没多久,季桓安就在隔壁听到了「乒乒乓乓」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一打开门就发现满屋狼籍。   他将门关上又在门上贴了一张纸符,脚边都是碎瓷器,被撕毁的书籍,连桌椅、书架都被他全部都弄翻到在地。   走进室内,沈之煜披着头发爬在床边上,感知到有人进来一回头看见是季桓安又往墙角挪了挪。   季桓安蹲下身将沈之煜的头转了过来,那是一双猩红的眼睛,犬牙微微露了出来。   沈之煜声音变得非常嘶哑,饥饿感快要控制住他的理智了,他非常艰难地开口“走……”   季桓安将沈之煜抱入怀中,将他的头埋在自己颈间。   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了,季桓安大概要忘了蛟人是以人类作为食物的。似乎古籍上有提到过,金丹境界之上的修士血液也可以填饱蛟人的肚子。   “没关系的……”   沈之煜不想伤害季桓安,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双手按在季桓安的肩上企图推开他。可季桓安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中。   季桓安的皮肤雪白,以致脖子上的血脉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像一根根的青绳子。   沈之煜看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咬了上去,犬牙刺破皮肤传来了阵阵的疼痛感,他的血液一点点地流了出来,流入了沈之煜的口中。他的舌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二人逐渐觉得身体温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季桓安更是面色变得红润了许多,唇齿微张眼神迷离。抱着沈之煜的双头指腹已经绕入了他头发丝中。   温热的鼻息喷在季桓安如玉光滑的脖子上,他直接将季桓安托抱了起来。季桓安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就这样被沈之煜放到了床上。 第12章 江起淮   季桓安的腿被沈之煜分开了,沈之煜趴在了他的身上,头依旧埋在了他的颈间。   双手搂着沈之煜头,面色潮红眼中含着泪珠。   沈之煜的双手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在季桓安的身体上开始游走了起来。   他舔了舔颈间上的血珠。抬头对上那双迷离的眼神,最后没忍住用那带血的唇吻上了那如朱丹的唇。   那双游走的手将他的衣服解了开来,衣服被一层一层的褪去了,就在他的指腹碰到季桓安皮肤的那一刻。   季桓安回过了神来,一把推开了沈之煜。   他直接从床上倒了下去。   “疼……”沈之煜此时是清醒的,却装上了委屈。又重新爬上了床,季桓安以为他还没恢复直接一掌劈了下来,他就这样被劈晕在了季桓安的怀中。   看见自己怀中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季桓安也精疲力尽了直接倒下休息了。   沈之煜再次醒来时又变成了傻子,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了。可傻傻的沈之煜不记得,清醒的沈之煜却记得。   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好了,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季桓安坐在桃花树下,一手拿书一手在比划书中的招式。   他在研究怎样教学,沈之煜才能听懂。他想教沈之煜自保,起码不被欺负。   花落到了他的身上,风吹动了他的头发。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他的脑袋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了这句诗,一起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桃花树下的美人儿一抬头正好与那趴在窗户框上的少年对视上了,昨日情形还历历在目。   树下的美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回避了少年的目光。   少年见到美人颈间的红点,以为美人被虫咬了。心疼得推门而出,直奔季桓安而去了。   他一把将季桓安给抱入了怀中「安安有虫」……   “虫?”季桓安疑惑了,这哪来的虫子?   “安安脖子被咬了……”沈之煜心疼地摸了摸那脖子上的红点。   季桓安心中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虫子咬的。   这是昨晚被某人咬的,一大早上该试的药都试过了,可这痕迹就是不消。   而罪魁祸首此时还在心疼地研究这个红点疼不疼,痒不痒这样问题。   而另一边的掌门却在刚刚给他传信,让他去后院招待客人。   这些所谓的客人都是因为沈之煜而来的,但却无人知道他们自己本身所寻之人是沈之煜。   凌云阁现在确实是有些忙不过,一来要对付其中一部分来看收徒的外来宾客,另一部分外来宾客则是来打探消息的,看他们人找到没。二来则是因为要办收徒大典了,许多事宜都需要准备和交代。   掌门坐在主位,二长老白云英和四长老尚雅观分别坐在两侧。   桌上放着一些资料,这里面有这次招生名单、那些人的身世和需要考核的内容。沈之煜和他们按流程来的相比,可以直接说沈之煜走后门。   那个四长老尚雅观,是个男的人如其名。长得不丑尚能入眼,叫他尚雅观也没错。   招生时的测试一直都是二长老和四长老在负责,这次也不例外。   掌门将那份名单随意地拿了出来,那份名单上江起淮这个名字正好排第三。   关于他的第一份资料上是这样写他的:江家庶三子,天质聪慧,灵力纯净……   可另一份却写得有些不一样:江家庶三子,十二岁回到江家。十四岁正式成为江家庶子,深受江老爷宠爱却遭江夫人与几位姨娘排挤,妒忌。从未入过学堂,衣食住行皆与江老爷一起……   两分资料放在一起,前者一直在不停地夸这个江起淮非常有天赋,而后者却难免让人多想。   一个连族谱都没入的孩子,深受老爷的宠爱,却被夫人们排挤,又与老爷同吃同住。这江家不简单……   他们三个人现在在为这个江起淮感到为难,这个人他们在水镜中也观察过。   是一个有天赋有毅力的孩子,入山后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可就是这两分资料非常具有争议性。   如果不收他,那么凌云阁很有可能会损失一位天才,如果收他万一他品德有问题,凌云阁很有可能会出事……   “要不让他入我门下吧!”尚雅观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   “跟着你一起乞讨吗?”   “师姐这话就不对了,乞讨怎么了。乞讨那也是一门学问,再说了我一山之主堂堂凌云阁四长老。怎么可能会带着自己弟子去乞讨。”   “就你这嗜酒成性,酒品又差的人。上次要不是我拦着你,你那座避焕峰现在还能在你手中。”白云英端起茶杯缓缓开口道。   白云英不说尚雅观都快忘记那件事了,他那一拍即合的酒友,他以为是伯牙遇子期。   没想到那家伙把他灌醉后居然从怀中掏出一张条子,骗他说见他有缘要将酒庄送他一个,让他按个手心就是他的了。   他也没多想,伸手就准备按下去,幸好嘉木英直接用剑鞘砍他的手把他直接砍清醒了。   白云英更是直接揪住那散修的衣领,将那散修给丢了回来。   那木桌当场直接四分五裂,散修躺在那堆木头上都起不来身疼的滚了半圈。   “好了好了……”掌门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再观测观测,再说吧!”   这是就算是这么敲定下来了,接下来只需要他们二人配合布置考核题目了。   季桓安随手折了根桃木枝给沈之煜了,带着沈之煜在练一些基本入门招式。   他倒也是聪敏,每个招式季桓安带着他练上两三次他就都会了,偶尔还会举一反三。看来之前的事情是他多虑了。   他也没教多少招式,教太多了沈之煜记混了到时候走火入魔了得不偿失。   季桓安就坐在树下,用这那套他最喜欢的白玉茶具看着沈之煜练着那些招式,偶尔间指导一下他的动作。   其实他的那些动作作为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非常棒了,可季桓安是个精益求精的性格。再加上沈之煜也没抱怨过,他就一直盯着沈之煜在练。   时间一久他的手不知怎么的手出血了,血顺着他握的那端滴到了地上时季桓安才发现,这才让他停下来休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这。 第13章 正式收徒   季桓安带客人在宗门内游玩时,碰到过江起淮几次。   每次见他,那张脸上总是挂着礼貌的浅浅微笑。行为举止大方自若,丝毫不失方寸。   那些人还误以为他是哪个长老的亲传弟子,可季桓安谁得面子都给唯独他的不给。   当时抓着江起淮就绕了一个大弯子,先是夸了夸,紧接着又拿了一些背信弃义之徒与他做比较,又再拿着他开了一通玩笑,才将他不是本宗徒弟的事说了出来。   江起淮当场脸都绿了,可那些客人却笑得乐来了花,还沉浸在那几个玩笑里还没走出来。   季桓安表面是在拿他与背信弃义之徒做比较,说他不会是那样的人。实际上却话里藏刀,在骂他不是个东西。   江起淮就算再不爽,也只能隐忍不发面上还得配合他笑。   季桓安是个不怕得罪人的,他有的是把柄,可经历过一世又有几个人抓到过他的把柄。他虽然不如王熙凤厉害,八面玲珑,可他做事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的。   江起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美人长老,每次见面,季桓安从未有过一次好脸色。   传言都说凌云阁三长老人美性子也和善,见此人更是如沐春风,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可他见着却觉得这三长老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虽美,可那刺却在不经意间能将自己扎伤。   可这朵玫瑰唯独对他显露自己的刺,对旁人却如同传言一般。   这刺每次扎得他有气不能发,还得给他陪笑。可被扎过后又总是对他更感兴趣了。   凌云阁收徒一看自生素质,二看个人能力,三看天赋。   此刻那些一路从山下爬上来的人,已经进入了第二轮选拔了。   一堆乌泱泱的人坐在广场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他们的头上悬着一面巨大的水镜,里面倒影出了他们现在在幻境中所经历的。   这面镜子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看,如果有人作弊那也会在第一时间背发现。   季桓安坐在上面,沈之煜站在了他的旁边。   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在吗镜子上停留过一时半刻,手指上的玉戒指被他反复取下戴上,拿在手中把玩。   将它从左手上取下来又戴右手上,结果取的时候差点没取下来。自己一个人在那弄了一会才弄下来,又将它戴回到了左手上。   沈之煜就站在后面看着季桓安玩。   季桓安玩了一会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起了茶。那茶刚喝了一小口就没了。   “师弟今天是怎么了?”掌门看着季桓安,他已经不止喝完一杯水了“是哪不舒服吗?”   「无事,就是有些无聊」季桓安倒是不掩饰。   “是有些,不过我见李嘉柒、刘磊、江起淮这三人倒是表现不错,师弟可以看看他们……”   季桓安抬头看了一下,水镜中的江起淮正在斩杀妖兽。周边的同伴大多数都受伤倒地了,甚至有些都直接以不合格的成绩被弄了出来。   他那一剑朝妖兽劈下去的模样确实帅,季桓安就是不喜欢他。如果没有上一世的那些经历,那他此刻一定会非常欣赏这个孩子。   有能力,言行举止得体,做事不失方寸,人长得也俊美。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个皮囊之下有着一具非常不堪且肮脏的灵魂。   大约在一炷香后幻境里面的考验终于结束了,刘磊是最先睁开眼的,其次是李嘉柒,然后是江起淮,最后其他人也接着睁开了眼。   季桓安在上头坐得骨头都僵硬了,第二道考验结束了。直接进入了第三道考验,那些没坚持住的也紧跟着被淘汰了。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扎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水晶上时,让季桓安想起自己刚来凌云阁时的模样。   那时他才一百二十岁,当时是以散修的身份参加的考核。   其实,他在十二岁时就被自己的父母亲托孤给了暗族的祖师,那时祖师身边只有两个徒弟。   其中一个是顾陵,另一个徒弟后来离开了,没过几年祖师又收了一个徒弟。   这期间他一直跟在祖师身边,同那些弟子一起学习。   祖师一生一共收了七个徒弟,第二个徒弟仅仅呆了两三年就离开了。后来薛千山等人就陆续拜师了。   季桓安的五位师兄师姐中有几位还是祖师捡回来的人,他虽然在祖师身边学得早却一直没拜师,直到小师姐被送来学艺大约半年后季桓安才拜的师。   他学东西学得很快,在融合期时离开暗族独自游历。后来,漫无目的地来了凌云阁,原本没有打算拜师,只是想来玩玩。   可最后在第二关是意外突破融合期进入了心动,也就留在了凌云阁。   后来一百岁左右进入了金丹境界,后来更是用来比常人短一半的时间突破金丹进入了元婴境。   在他进入金丹境界时,他在修真界就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后来进入元婴境直接成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可这个天才在上一世,两百年后的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从天才变成了废物,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师弟……师弟……”掌门唤了几声季桓安,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掌门。   “你觉得那个江起淮如何?”   「师兄觉得好的,自然好」他这话言外之意是:只要你喜欢就行,与他季桓安无关。   “这人给师弟放徒弟如何”如果不是掌门那脸上挂着笑容,他都要怀疑这是呼吸的了。   “不必了,我倒是觉得那人也挺不错的……”他随手指了一个人。   可那个被他指中的那个人,就在刚刚检验中水晶中只闪现出了微弱的光芒,只能作为一个外门弟子。   所有人都检测完了,而季桓安还想再与掌门周旋一番,却被掌门无情打断了。   “你们可有中意的人选作为你们的师父?”   没想到那江起淮成了第一个出来的。他倒是礼数周全,说得也有头有尾的。话里话外也是只拜季桓安这一个人。   季桓安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脸都被那口茶水给呛红了,侧在一旁轻声地咳着。   到后面掌门也出面在劝说他,其他师兄弟也将目光纷纷投向了他。   在众多目光之下,季桓安被迫答应了。在收徒弟大典上,那杯拜师茶他倒是给面子喝了,可放茶盏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整个大厅的人都听一清二楚。   喝完拜师茶后就要授信物了,所有人包括,江起淮自己都觉得他一定会是季桓安唯一的亲传弟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桓安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晴天霹雳。   “我,季桓安此生只会有沈之煜这么一个亲传弟子……”   说完他就将沈之煜推到了前面,沈之煜腰间上挂着的令牌正是那要授予亲传弟子的信物。   「来,叫师兄」季桓安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起淮。 第14章 争锋   江起淮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而季桓安却板着脸,旁人看不出他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一旁的宾客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这个突然被带回来的傻子的确比他先入师门,叫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反倒是掌门坐在主为,垂眸将目光瞄向他们那边,却又端起茶盏喝起了茶,以一种让人难以发觉的方式看着这场戏。   一个天赋极高,并且在每场测试中都脱颖而出的人,现在却要叫一个傻子师兄。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而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江起淮迟迟没有开口,连同下面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都开始看起了这场笑话。   而季桓安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不小,但殿内的所有人正好听得一清二楚。   吃瓜的客人却觉得一个傻子做亲传弟子,他能会做什么。到最后还不是他江起淮继承季桓安的衣钵。   那些人是这样想的,而他江起淮转念之间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现在觉得万分屈辱,可他都忍了。   「师兄」江起淮行了个简单的礼,算是见过自己这为师兄了。   可沈之煜却感到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喜。   他扯了扯季桓安的衣角,看着季桓安。   而季桓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从前与季桓安碰面时,他所有的反应,敬拜师茶时,杯盏落下的声音,得知信物给傻子的时,让他叫一个傻子为师兄时。这些画面不停地在江起淮脑海中回放这,这些让他屈辱的记忆。   即使距离拜师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江起淮还是放不下。   准确来说他是更加放不下了。   自己的师尊对着一个傻子能有说有笑,对着自己却没有好颜色。   回想起之前自己在练剑时,师尊坐再一旁不是喝茶就是把玩扇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偶尔间也只是指导他一两句,平时更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同他讲。   躲在树后的江起淮看着桃花树下的师徒二人,可真是良师益友。   季桓安在沈之煜的身后,纠正着沈之煜的姿势。   季桓安握着沈之煜的手腕轻轻地将他的手提起来了一点,又带着他一个转身又是下一个动作,手中的桃木剑直接将落下的桃花花瓣斩成了两瓣。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在树下练习着,季桓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教着。沈之煜每次学个两三次就会了,天赋不比江起淮差。   一刻钟后他松开了沈之煜的手,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沈之煜。   原本是想着给沈之煜,让他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没想到他笑着接过,却伸手给季桓安擦起了额头上的汗珠。   季桓安先是愣住了一下,随后笑了。   自己家的傻子还是挺会疼人的。   两个人在茶几前坐下了,一挥手再次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一罐茶叶,取出合适地量泡起了茶。   这道风景在江起淮看来非常刺眼,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得不到师尊半分目光。他的眼睛始终都只看着他那位“师兄。”   重重地一圈打在了那棵敢高冠大的树上,整棵树都颤抖了一下。落下了一些树叶,沈之煜回头看的时候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而季桓安只是用余光瞄了一下树那边,树上凹陷进去了一个拳头印。是江起淮打出来的。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沈之煜疑惑地看着他。   季桓安没有解释,他的心里很清楚。他对江起淮与沈之煜两个人是天壤之别。   江起淮不管做什么他都在鸡蛋里挑骨头,而沈之煜不管做什么他都会鼓励他。   江起淮他甚至都没管过他,任由他自己一个对法术武学招式钻研,有时他也会来问季桓安。可季桓安总是爱答不理,有时提点他一两句,有时直接提前躲着他。   沈之煜任然保留着给他做一日三餐,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习惯。他也乐得享受,他喜欢别人对他付出的点滴。   这一点也被江起淮观察到了,江起淮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季桓安的赞赏。当然他也的确得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季桓安见江起淮离开了,突然想教教沈之煜弹琴。他在剑术上的造诣挺高的,不知道在乐理上如何。   季桓安离开后,沈之煜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出来吧!”躲在暗处的江起淮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江起淮从怀疑到坚定只用了一瞬间,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沈之煜「你在装傻」……   一把剑直接架在了沈之煜的脖子上,剑峰离他的脖子只有两毫米。   他却一丝也不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果」沈之煜挑衅地看着江起淮笑了。   那剑峰离他的脖子更近了,剑峰直接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江起淮稍微用点力,他的脖子就会大出血。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沈之煜站起身来,朝江起了走了过去,江起淮却被他的反应逼得不不后退。   “是你想要做什么吧!”他伸手抓住了剑刃,手掌被锋利地剑给划破了。   “我警告你,离季桓安远点……”他看着江起淮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江起淮将剑直接抽了出来,沈之煜也因为他这一举动直接倒地上了。   这一幕正好被抱着琴在廊上的季桓安看个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是谁……”沾着血的剑尖直指沈之煜。   季桓安挡在前面了“行啊,要杀你先杀了我好了……”   江起淮没有想到师尊会突然冒出了,这一瞬间他慌了。手中的直接掉了到了地上。   “师尊,我……”他跪在地上扯着季桓安的一角像个孩子一样“师尊不是的,是他,是他先挑衅我的……”   季桓安一挥手,江起淮直接倒地上去了。身后的沈之煜眼眶都红了,季桓安看着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疼……”   “乖,等会就不疼了……”说着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了药。   他对沈之煜无比温柔,一转生却对江起淮如同魔鬼一般“本尊现在罚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年,没有本尊的允许不得走出半步……”   江起淮又岂会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才拜师不到一个月啊。 第15章 钓鱼   两年中江起淮从未有过一次走出过思过崖半步,倒是清醒过来的沈之煜来挑衅过几次。   起初江起淮还会同他置气,后来慢慢地就当他不存在了。   一开始沈之煜是为了警告他,后来见他不理自己了,索性也就不来了。   两年之期一结束江起淮就收拾东西回了竹隐峰,竹隐峰变化挺大的。虽然还是满峰的竹子,却走上几步就能看见一只鸡。   越往里走江起淮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不用去想都知道这些鸡不是季桓安养的。   他在竹隐峰呆了这么多年也就养了一只仙鹤。   江起淮在宅邸前停下了脚步,两年前宅邸旁还什么都没有。   这才两年时间,旁边多了一条河,垂钓的工具还放在了那。   江起淮终于忍不住笑了一起来,那是自嘲的苦笑。他的面色难堪极了,一个人在那像个疯子一样。   后来笑着笑着眼眶红了,眼泪也流出了一点。不过他很快就将眼泪擦干净了。   尚雅观刚好从府邸中出来,站在门口看到了。   江起淮擦眼泪时正常看见了尚雅观,他手中捧着一堆书。站在门口看到自己望着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尚雅观那温柔的笑容加上清澈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一般的舒畅,眼神中仿佛带着一汪清泉一般,深邃又迷人。   “江起淮,你的闭过期终于结束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惹你师尊生气了……”说着他递了一块手帕给了江起淮,江起淮愣愣地接住了。   “快擦擦,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问我……”   他看着手中那条帕子,回过神来时,尚雅观已经走远了。他将帕子收在了怀中,推开门进去了。   府邸中那个大水池中间建起了一个方亭,方亭还围着白色围账。风一吹就飘起来了,很是好看。   他并没有在意,穿过长廊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桓安在方亭内教着沈之煜弹琴,沈之煜虽然剑术造诣高,但是乐理却不行。   季桓安拿着戒尺在一旁看着他,沈之煜的手落在琴上就是不知道该弹哪个音。季桓安的目光像是悬在他头顶的刀,稍有不慎就会让他的头和脖子分开。   沈之煜慢慢地,轻轻地拨动了弦。   「峥」琴弦还在颤动。   「啪」,戒尺直接重重地打在了沈之煜的手上,原本有伤痕累累的手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沈之煜委屈地抬头看着季桓安,对上他那冰冷的目光。沈之煜缩了缩脖子,身子也像后倾倒了一些。   看着他这幅模样季桓安也无奈“算了,今天就到这吧!”   戒尺被扔下的那一刻,沈之煜当场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   像条哈士奇一样,瞬间凑了上去给季桓安按起了肩膀。   “安安,这个太难了能不能不学……”   季桓安听了这话有点不开心,直接拍掉了他的手。   「不行」他的言语表达得极其坚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这已经不是沈之煜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了,但是没有一次季桓安同意过。   季桓安走在前面,沈之煜低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知道沈之煜不开心,又想起前两天钓鱼的工具还没拿回来。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沈之煜正好撞到了他的背上。   沈之煜疑惑地看着转过身来的季桓安“前两天钓鱼的东西是不是还没拿回来。”   沈之煜以为季桓安又要批评自己了,低着头也不看他。   “既然如此……”季桓安故意拖长尾音,沈之煜更是觉得要背被批评了。   “今天下午你就好好休息,带着你的师弟一起去钓鱼吧!”   沈之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季桓安。   “怎么,不想去钓鱼?”   「没,我这就去喊师弟」说着就赶忙朝外面走去了。   季桓安连忙喊住沈之煜“回来,你师弟早就回来了……”   河边两个静静地坐那,沈之煜偶尔会偷偷瞄两眼自己的师弟。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弟像个面瘫一样,他们坐一起钓鱼已经钓了一个时辰了。   师弟始终面无表情,自己和他讲一句他就接一句。其他时候完全不机会自己,就好像自己是空气一样。   “师弟?”   “嗯……”   “师弟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   江起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被他套路过一次了,这次约自己出来钓鱼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   他们之前的气氛很微妙,两个之间的距离有半米长,沈之煜往他那边挪动一下,他就往旁边挪一下。   此刻的沈之煜还是个孩子心性,刚开始挪的时候以为是和他闹着玩的,直到围着这条河挪了一半沈之煜才停下来。   那是他心里已经有些委屈了,而这些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江起淮也不蠢一下就看出来了,但他就是假装看不到,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半个时辰之后……   “没意思,我不玩了……”沈之煜将鱼竿一扔就走了,江起淮正好钓起了一条大鲤鱼。   他将鲤鱼从勾子上取了下来,放进了桶子里,没有机会沈之煜接着钓起了鱼。   沈之煜坐了一个半时辰,愣是一条鱼都没钓到,而江起淮的桶子里已经有好几条了。   原本沈之煜以为自己走了,江起淮会跟上来,没想到自己失算就更生气了。   江起淮看着水桶里的鱼,最后还是选择将他们放走了。其中一条是锦鲤,那条锦鲤一直看着江起淮离开后,它才离开。   而府邸内的季桓安突然收到了大师兄顾陵的传信,信中说道祖师的病情越来越眼中了。   季桓安头疼得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风吹了进来,翻动了地上的书。   书的那一页上画了一片漂亮的树叶子,树叶一层一层地长得像一朵玫瑰一样。上面写着无叶花,而这无叶花下面却写着七叶重楼的解药。   当年暗族被灭,祖师为了暗族后代能不被人欺辱,历经两百年终于带着大部分活下来的族人隐居在了佛云山和人族交接处。   那个地方常年大雪纷飞,外面的人很难找到进去的入口,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   族内有人想复仇有人想隐居,后来祖师意外中毒,就留在了族内收了他们几个做徒弟。   他们还小的时候会带他们来外界,熟悉外界情况。后来大了,师兄弟中有几个被强留在里面的,也有被强行赶出来的。   他们出来的人是为了暗族里面的很能过得更好,里面留下的人是为了暗族以后的发展。   外头的人会将外面的一些消息传到内部去,一旦那些修士再次想灭他们时,他们混在里面就成为了一个间谍般的存在。   可祖师一旦离世,那么内部那些想复仇的人必将揭竿而起。局面无人镇压必将大乱,到时候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第16章 无叶花   季桓安的余光无意中无意间瞟到了那本书,他连忙起身捧起那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书中记载七叶重楼解毒所需药材,而这无叶花则是解毒的关键。可记录它的生长环境,及其所在位置全都没有了。   他以为是自己翻夹页了,可左翻右翻始终没有找到。他扒拉开来书中间的缝隙,发现原本的那一页被人撕了下来。   虽然关键那一页被撕了下来,不过好在终于知道解毒关键了。看来需要下山去问一问那一位了。   原定历练世间是下月十五,季桓安却让沈之煜提前收拾起了东西,待他们下山门时江起淮才得到消息,御剑赶了过来。   「师尊」江起淮那副模样,就像是一条被抛弃了的小狗。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以前是现在还是。   他原本以为离开江家会好些,却没想到依旧是这样。   季桓安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素衣,腰封却是鲜艳的红色。他回头那一刻,江起淮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师尊……大概也会带我一起去吧!   季桓安看着他没有说话,良久后缓缓开口道“我带你师兄下山处理点事,顺便去历练历练,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以后可以去问问其他长老……”   说着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取下了头上那支浮云簪。簪子在他的手上化作了一把剑,通体白色,剑身凹陷进去的纹路中带着点点金色。   “这把剑名叫浮云,世间一切功名利禄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走好自己的路。师尊能教你的你自己也能学会。不懂的以后问给我传书或者问其他长老都是一样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江起淮还沉浸在自己我感动的世界。   人是非常擅长自我感动的。   季桓安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再见到江起淮了。   他想和江起淮摆脱关系,希望他回来后,江起淮能够自动提出离开师门。   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送他浮云是希望他不要多想,想再多也都是过眼浮云。   季桓安带着沈之煜下山后直奔镜城而去,镜城是凡人的皇城。   他要找林安戈,凡人的皇帝。当年皇城内九龙夺嫡,林安戈被害,意外被祖师救起带回暗族。   当年暗族还藏在凡人中,林安戈为了活命拜入祖师门下,呆了两年才离开回到皇城三个月后顺利继位。   剩下的那几个皇子,也在三个月中相继离世。幸运的活下来的,也才享受了两年就离世。   一代帝王是不可能会让能够威胁自己的人存活在世上的,暗族能活下来,不排除两个原因。   一是,知道他拜入暗族的只有三个人,祖师、大师兄顾陵和季桓安。   二是,在他离开后祖师才带人隐居起来,他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宫门在季桓安将信物交给了侍卫,那侍卫拿在手中把看了一下。又将它还给了季桓安,驱赶他离开。   侍卫并不认识这个信物,况且每天来往的人那么多,他也不可能个个通报。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那侍卫也不和季桓安纠缠了,连忙笑着脸去扶车内的贵人。   出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长相颇为俊俏。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季桓安才开口询问侍卫。   “这位是?”   “他不过是个……”侍卫急忙接上了青年男子的话,却被季桓安给打断了。   “在下凌云阁修士,季桓安……”季桓安礼数还是很周全的,那青年男子听了先是愣了一下。   “镜国丞相李时泽见过仙君,敢问仙君可是有要事求见陛下?”   “正是,还是丞相通融一下……”说着将那信物递给了李时泽,李时泽接过后连连答应。   待他将信物交给林安戈后,林安戈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   他的脑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此人绝不能留。   当年众多门派修士以暗族混乱天下,心术不正为由灭族。   而他林安戈在其中呆了两年,如果被人知道了,那那些原本就反对他的朝臣一定会对他更有说辞。   百姓子民也不会默认让他继续做皇帝,那这些年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必须暗地里解决他们。   想要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好在没有被丞相看到。   “快,快请仙君进来……”   季桓安被人带入了皇宫「拜见陛下」……   此人如今是皇帝,季桓安虽然是修士,但毕竟知道他的过往加之对方还是皇帝,季桓安不得不小心些。   “陛下,此人乃是凌云阁季桓安季仙君……”   季桓安抬起头来与林安戈对视时,林安戈一下就认出了他。   惊喜之色从林安戈的脸上露了出来“陛下,莫不是与季仙君认识……”   “爱卿有所不知,朕当年遇难多亏了季仙君与他家人。不然恐怕也没有今天……”说着面上难掩悲色。   林安戈这举动在李时泽和季桓安看来,各有各的问题。皇帝一般都是不喜于色,不怒于形;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可李时泽算是了解皇帝的人,他是个爱装的,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你想看到的。而你没看到的则是他想做且要做的。   “快,吩咐下去。备宴朕要为仙君接风洗尘……”   下头的人得到吩咐连忙下去传达命令了,李时泽也乘机离开了。   皇帝牵着季桓安在榻上坐下了“来,彦白。朕与你好多年没见了来陪朕下一局……”   说着就执起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彦白倒是长大了,不像朕若不是那两年入了个门。恐怕早就离开人世了……”   「陛下必将荣登仙班」季桓安倒是先说起了客套话,多年不见谁又会了解谁呢?   两个人虽然嘴上都还算客气,可棋盘上的厮杀但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季桓安刚封了林安戈一条路,林安戈就毁了季桓安的一步棋。   “师尊近来可好……”   听了这话季桓安愣了一下,手中的棋落了下去,却落在了气数将尽之地,就这一步棋却决定了整盘输赢。   “哈哈哈,没想到彦白这些年来棋艺还是如此……”   季桓安对着林安的行下了,跪拜之礼「还请师兄救救师尊」……   林安戈连忙扶起了季桓安,面色不解地问道“师尊怎么了?”   “师尊在您离开后不久被修士袭击,中了七叶重楼毒,这些年来勉强撑着身子在管理族内事宜,可这毒……”   “还请师兄救救师尊!”   “这……”林安戈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解毒的药草中差了一味无花叶,还请师兄帮帮忙……”   林安戈连忙扶起季桓安“师兄一定会竭力打探无叶花的下落的。”   无叶花珍贵,林安氏库房中就有一朵。可林安戈并不打算给季桓安,知道他过往的总共就三个人,不用他动手就死了一个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第17章 刺杀   宴会上丝竹管弦之声,教坊司姑娘们婀娜的舞姿,桌上的珍馐,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   教坊司中的姑娘,身材容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其中有个姑娘一边跳着舞扭着腰朝季桓安抛媚眼,可季桓安全当没看见。   而皇帝在上座却观察着季桓安的一举一动,他若是能看上其中任何一个姑娘那都是好的。   季桓安若是看上了,自此以后他的身边就多了个皇帝的眼线。   他若看不上那也无妨,这些人也不是他安排得,真提起大不了责罚一下下面的奴才,再换个方法对付他就是了。   皇帝端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季桓安,季桓安见了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来,季仙君陪朕喝一杯……”   二人端着酒杯便要饮下,可酒杯都到唇边了,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   酒杯与杯中酒水洒落得到处都是,在场的人顿时都慌了。   “护驾……护驾,有刺客”周围的侍卫听了声音赶忙跑了过来。   一团影子穿过重重守卫直朝皇帝刺去,季桓安一把凤翎直接挡了下来。   反手一挥那团人影摔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侍卫连忙用长矛将祂围住。   可祂见情况不对,赶忙化成一团小影子从地上直接溜了出去。   二皇子一把剑直接斩在了地方,阻挡了他的路。   那团影子居然再次化成人形,穿着一个非常大的黑色斗篷。一挥手间,二皇子撞到了树上,血从他的嘴角中吐了出来。   季桓安飞过去,原想将祂降服,没成想他刚落地,那团影子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反倒是那群人急急忙忙地去喊太医去了,无人搭理季桓安。   他就带着沈之煜打算回皇帝给自己安排的寝宫中,途径御花园时听到锦鲤池那边传出动静。原本以为是祂又出来作祟了,刚过去就只看到一个人影走进了树林中。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   另一边二皇子虽然吐了点血,却没有受什么重伤。御医一副药下去,人没多久就醒了。   “父皇……那个刺客……可抓着了?”二皇子躺床瞧那模样是难受极了。   “刺客的事情朕已经交给他们去彻查了,你安心养伤就可以了。这次你护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和父皇提……”   二皇子撑着身子咳了两声“只要父皇无事,儿臣就放心了……”   天家哪有什父子情深,不过各演各的戏,唱得比那台上的戏子还要好。   皇帝前脚刚走,二皇子立刻就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与刚才那副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二皇子披上黑斗篷直接从后门离开去了锦鲤池,他朝池子里丢了一块动西。那池子中居然形成了一个小漩涡。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我都说了等等在出手。你差点就让那老皇帝怀疑我了,幸亏今天那姓季的来了,到时候嫁祸到他头上……”   “等等……再等就没机会了,你知道那姓季的是什么来头吗?”湖底传出了嘶哑的声音。   “他姓季的什么来头,与我夺位有何干系,你若在这样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皇子被气得拂袖而去,待他走后不久沈之煜就来了。   湖中的妖物感知到了比他更强大的存在,连忙躲进了湖底。   可沈之煜只是冷眼看了一眼锦鲤池,他从紫府中取出了一颗非常特殊的珠子。那颗珠子只有五毫米大小,全体都是深紫色。   他将那颗珠子丢入了湖中,转身就离开了。而祂在沈之煜转身离去时,从湖底钻出将那颗珠子吞了下去。   宴会上的那场刺杀很快就有人进宫调查,沈之煜躲在暗处观察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待他们走后才出来。   虽然这里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沈之煜走到了林安戈的位置上,一转身之间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   曾经他也是一个让他天下人俯首称臣的人,人人都畏惧他。   他抚摸了一下龙椅,手感远不如他的那把椅子要好。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座角边上有东西闪现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沈之煜走过去用手轻轻一抚摸。那东西就黏到了他的指腹上,是一块透明的白鳞。   指腹揉捏摩擦一下,那白鳞化成了粉末。祂停留过的地方,都有点黏糊湿滑,沈之煜一挥手间,原本接着烛火还能看出点端疑的地板,此刻已经变得非常干净了。   半夜,一名宫女半夜起夜,正巧撞上了祂。   误以为是哪位宫女在与侍卫私混,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   仔细一看是祂坐在了宫女身上,而那位宫女从下颚到锁骨处的肉都被咬了下来。   祂的脸上更是沾满了血迹,祂一回头,那宫女见了吓得叫出了声。   “啊……”   可她才刚出声,祂就扑过来咬断了她的喉咙。   季桓安躺在床上,他似乎听到尖叫声了。原本准备出去看看,却被沈之煜一把抓住了衣服。   “师尊要去哪?阿煜害怕”沈之煜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只好摸了摸他的头发“师尊去外面看看马上就回来了。”   “外面天那么黑,有什么好看的?”沈之煜将季桓安拽回了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他撒起了矫“师尊还不如多看看阿煜,阿煜可比外面漆黑一片的好看多了……”   季桓安无奈,只好只好陪着沈之煜又睡下了。   他仔细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正如沈之煜所说外头漆黑一片,大家都睡下了兴许是他听错了。   祂将两个宫女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二皇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二皇子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完全就是猛禽在吃猎物,毫无优雅可言。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在宫内吃人吗?”   祂没有机会二皇子的话,只是继续埋头吃着剩下的肉。   “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也没有必要要留你在皇宫里了……”   祂充其装作听不见,二皇子见他这反应也是有些生气。   「记得把这里处理干净」说完就离开了。   二皇子作为嫡长子,上头的大皇子早夭。只要皇帝一死他继位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但若是现在弄死皇帝。万一事情败露被季桓安他们查出来,那他就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此刻能让祂低调一点是好的,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尽快放弃这枚棋子了。 第18章 尸骨   五更时天刚朦胧亮,一个小太监路过御花园假山处时险些被绊倒。   那小太监低头一看,草丛中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但是天不是特别亮,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他蹲下来,扒开草丛一看。   那是一根骨头,骨头上还有一些碎肉黏在了上面。   草上面还有一些血,还没完全凝固。那根骨头有些长,看起来不像是动物的骨头,更像是成年人的腿骨。   那小太监将骨头举起来一看,虽然他蹲着可那骨头的长度还是超过了他的头顶。   “啊!”   小太监反应过来后将手中的骨头丢了回去,他的手上还沾了血。   黏糊糊的,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好远。   周围的宫女太监听了声音连忙赶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带了一盏蜡烛,他那些蜡烛凑过去照亮了假山下得尸骨。   只见假山下两具尸骨上的都还有些残留的碎肉,有的地方骨头都被咬碎了。   血溅得假山周围到处都是,周边的草上还沾着血,有的快凝固了,有的血从树叶上滴落了下来。   周围的宫人被这场景都给吓到了,拿着蜡烛的那个人更是吓得连蜡烛都扔到了地上,那蜡烛就立在那,在烛火的映照下两具尸骨的影子被照在了山壁上,风一吹动蜡烛,那影子也也跟着若隐若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暗卫就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皇帝。等苏公公进来侍候的时候,皇帝又听了一次。   越听皇帝越为自己的安危感到担忧,先是刺杀,后又吃掉了两名宫人。   这邪祟能进宫恐怕是有人在背后谋划这一切,如今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吃人,这是刺裸裸的在挑衅他。   慎刑司的人很快就被宣入皇宫了,为首的三个人跪在下面头也不敢抬,呼吸也变得缓而轻,生怕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了。   苏公公站在外面,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苏小……”   苏公公被皇帝这一喊吓得直打啰嗦,虚着声回了一句「陛下」……   “朕的茶呢!”   苏公公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着听墙角早就忘记了茶水的事了。   这会儿直接那些手上的浮尘敲了一下旁边徒弟的帽子,低着声「还不快去」……   那徒弟连忙整理了一下帽子。   “是……”   苏公公最后还不忘踢了一脚自己徒弟,那徒弟被突然这一踢趔趄一下。   很快徒弟就端着茶走了进来,苏公公连忙接过端了进去。   里面的动静和他听到的一样,没有一丝声音。   皇帝坐在上面的威压弄得苏公公腰弯得更低了,他端着茶杯走了上去。   皇帝从茶托上拿起茶盏,揭开茶盖,茶盏放在唇边刚准备喝,余光瞟到了跪在下面的三个。   手中的茶盖重重地盖在了茶盏上,用力朝底下一扔。   茶杯正好砸中了中间那个人的额头。   血水混合着茶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头发都弄湿了一些。   苏公公在旁边看着,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给朕把它给解决了……”   假山下尸骨的事,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季桓安的耳朵里。   他去看的时候,慎刑司的人正好在清理。那些尸骨上还附着着一些黑色的气体,这是邪祟的灵力。   附着在物体上的灵气,是可以根据颜色来判断其主人的好坏的。   如果是人修入魔,那他的灵气则是紫色,如果是堕魔则是黑色。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快要完全变成魔族,一个是魔族。   妖修入魔则不同,妖修灵气如果是紫色说明他杀过人,不管人是好是坏只要杀过人他的灵气则会变成紫色,如果堕魔也会变成黑色。   一般来说灵力通常都是白色,或者修炼天赋比较好的人则是金色。   附着在物体上的灵气是可以被抹除掉的。   现在唯一能断定的是,这个做恶的邪祟是个堕魔的魔物。并且祂还在皇宫之中,如果不解决那么一定会死更多人。   皇宫是龙气最足的地方,一般邪祟是进不来的。强大的邪祟若是硬闯,那早就被发现了。   只有两种可能皇宫中才会出现邪祟,其中一种可能是某处死的人怨气凝结而成,另一个原因也是这个邪祟是被人带入皇宫中的。   目前两种可能都有一定成立的可能性,判断不了祂的来源,那样这件事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季桓安有求于林安戈,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当他提起假山尸骨案时,皇帝很快就答应了。   就算季桓安不提,皇帝也会想办法和他提这件事。   沈之煜是不希望季桓安掺和这件事的,不过就算他掺和了也没关系。   因为他会保护季桓安的。   季桓安与慎刑司的人一起研究了一下那些人骨,两具人骨都是宫女的。人也排查出来了,根据牙印来看那邪祟的牙齿像锋利的尖刀一样。   那骨头上的牙印都是陷进去,像三角形一样的形状。   如果真的是倒三角形的牙齿的话,那些刮在上面的肉也能很好的解释清楚了。   可根据牙印完全不能判断祂的物种,祂吃人究竟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为了提高修为也不得而知。   二皇子装病,现在是闭门不待客。   无论谁拜访他也不见,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之前与祂往来虽然没有什么人见过,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可总是担心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更何况他时不时会出现在锦鲤池。   有时次半夜出现在那,被宫人撞见过一次。   虽然外人不觉得有什么,可他却做贼心虚、自乱阵脚了。   现下他无人可以信任,只能自己去解决祂了。   二皇子将挂在墙壁上的仕女图掀了开来。在墙上敲了几下,那墙上居然有暗格。   他从一个红木匣子中取出了一把短匕首,匕首通体银白色,只有剑身上镶嵌了一颗金色的舍利子。   只要是心素不正的,凡是被它刺中轻则被灼伤,重则灰飞烟灭。   这是二皇子机缘巧合下,从别人手中高价买入的。若不是对方不识宝,估计也不会落到他的手中。   他看着这把匕首,藏着浓浓杀意的目光倒影在了匕首上。   二皇子将匕首收入了袖口中,等到天黑后他摸着宫墙,躲过了巡逻的侍卫以及宫女太监,来到了锦鲤池。   他擦下头上的簪子重重地丢到了湖中心,随后祂卷起水花从湖底终生一跃,跳到了岸上。   那支簪子也被水花卷了上来,落在了池边草丛里。   二皇子也没祂客气,带着怒意质问祂“那两个宫女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清理好吗?”   “我吃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祂转过身去背对着二皇子道“他们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我照样能将他们全部都吃点……”   二皇子乘机从秀中掏出匕首,朝祂狠狠刺去。   祂感受到疼痛后,反手一挥。二皇子被摔到在地上,向后滚了几米远。   祂背上的匕首刺得并不深,再加上得到了沈之煜的帮助。   祂的功力大增,这伤虽然带来了撕裂灵魂般的疼痛,但并不妨碍继续呆在皇宫之中。   只要继续呆在皇宫里吸食龙气,吃着宫内那些纯净的宫女,位列仙班只是早晚的事情。   祂钻进了锦鲤池中,附近的侍卫听到动静也在往这边赶。二皇子连滚带爬的捡起匕首赶忙离开了。   季桓安听到动静后,比侍卫先赶到。修士的五感比凡人要好上许多,他一来就看见了草丛中的簪子。   他将簪子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又将它丢到了地上。   季桓安见过这支簪子,第一次见二皇子时他戴的就是这支簪子。   侍卫感到是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支簪子,反倒是踩了一脚后才发现。   他们将捡到的簪子交给了皇帝,皇帝试探性的问了几句。   却没从他们口中问出想要的答案,看着手中的簪子。他对二皇子从此在心中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   祂在五更时又出来吃人了,这次吃的是皇帝的贴身宫女。   可祂哪会管这宫女的来头,祂现在受伤,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   皇帝知道后却面上并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平静到让下面服侍的宫女太监都有些害怕。   早朝时皇帝看似不经意间提了一下二皇子,二皇子党的只是说他正在养伤。   对立党的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把二皇子闭门不见客的事情。   后来又问了问慎刑司案件进展到了哪。   季桓安看到那具新尸体时在心中产生了疑惑,之前的两具尸体都是在锦鲤池附近发现的,而这具新的也是。   昨天他也是听到锦鲤池有动静才赶过去的,收获却只有那支簪子的信息。   如果说二皇子入魔食人,那他应该见到二皇子第一面就发现了。   怎么会等到现在,可如果是二皇子养邪祟,那他应该不会蠢到让祂吃完不收拾。   三具尸体的地点除了位置上都需要经过锦鲤池以外,只有那骨头上的碎肉和牙印是唯一的共同点了。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最近忙里忙外的,倒也乖巧。平时带着他时,他就跟在季桓安身后,也不添乱。   不带他时他就自己呆在宫中,倒也让季桓安省了不少心。   可沈之煜却只是想跟在季桓安身边保护他,顺便看看这场戏。 第19章 祂   二皇子回宫后发现自己头上的簪子不见了,仔细一想恐怕是遗失在锦鲤池边了。   可他偷偷去找过却并没有发现,为了掩盖他去过锦鲤池的事,他只好谎称自己的簪子被宫中的宫人偷走了,随便抓了个人将他给杖杀了。   现下是死无对证,这样不管他的簪子被谁捡走了他都可以狡辩,那簪子早就被宫人偷走不知道给谁了。   可祂一日不除,二皇子便一日不得安心,更何况他现在反水,难保祂被抓后不会供出自己。   看来只能联手将祂除之而后快了。   二皇子佯装成一幅病弱的模样去了慎刑司,说是自己被祂攻击过,说不定能提供一点帮助。   慎刑司的人听了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来的人是二皇子,说不定以后是皇帝他们也不好得罪,就带他去看了那三具尸骨。   二皇子见到那三具尸骨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并没有让人发觉。   他走过去看了看那三具尸骨。   “这咬痕,分明是只有犬牙能咬出这样的效果,有的地方骨头都被咬扁……”   “可我们排查过皇宫中的所有犬类了,别说入魔连只能够引气入体的都没有……”   “如果不是犬类呢?”   “如果不是犬类……”那人沉默了一会“难不成是邪祟化人?”   他回头正好与二皇子对视上,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思路被打开了,朝二皇子行了个礼「多谢二皇子提点」……   说完就离开了,直径来到了皇宫中。   他的想法很简单,皇宫中是不可能有人能将邪祟带进去的。   排除妖入魔,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皇宫中怨气最多的地方,由怨念汇集成形的邪祟在害人。   能够在这个充满龙气的地方,聚成一团还这么久不被发现,那实力必定是非常人能及的。他要立刻禀报给皇帝,以免危害到皇室安全。   慎刑司的人入宫后没多久,宫人们就见到苏公公急急忙忙地出宫去了。   而二皇子却去了母族,一呆就呆了许久。直到后来被皇帝派去的人请了回宫……   苏公公很快从带回了一名道士与和尚,等道士和尚到了后就直接被带入了冷宫、枯井以及西苑。   西苑是专门放那些快要病死了的人的地方,那些人往往得了治不好的病,但有些却也是在阴谋中被弄进去的。   这些个地方都已经放好了超度他们需要用的东西了。   可他们却唯独遗忘了锦鲤池,那池塘里的亡魂不是被人推下水的,就是被人按着头窒息而死的。怨气不比那三处的少。   待那三处地方处理完后,那道士路过锦鲤池,恰巧遇到沈之煜。   “道长不如在这也做做法事?”   苏公公听了这提议,想到这周围的三具尸骨。也同意了,让那道士做起了法,和尚则在旁边诵经。   沈之煜则躲到了一旁,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看个热闹,他想知道能被请到皇宫中来的这些人实力究竟有多弱,居然看不出他身上的魔气。   起初平静的湖面渐渐泛起了涟漪,随后湖面上出现了一个小水涡,那水涡越变越大。   祂带着水花从那漩涡中间飞了出来,落在了道士面前。   道士面前的桌子被风掀翻了,祂掐住道士的脖子将道士举了起来,目光对着苏公公与和尚一扫而过。   苏公公吓得瘫坐在地。   “救……救命啊!”   身处慎刑司的季桓安听到动静,御风而行直往锦鲤池而去。   季桓安用凤翎直接砍了一下祂的手,祂被这股力量直接震得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   季桓安将道长等人护在了身后「快走」……   那和尚听了,扶着道士急忙离开了。   季桓安打开了凤翎,祂从手上幻化出了一把利刃朝季桓安砍去。   季桓安一个侧身直接躲了开来,拿起凤翎一个横劈,直接化出一个气刃朝祂而去。   祂用手中的利刃挡了下来,后退了几步。   祂一个幻影迷踪,直接闪到了季桓安面前,利刃朝着季桓安的脖子劈了下去。   沈之煜躲在一旁见了险些出手了,幸好季桓安躲了开来。   二人就这样从地上打到了天上,祂逐渐处于弱势。从天上被季桓安打了下来,砸得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祂将手中的利刃朝天上的季桓安摔了出去。   利刃划破了季桓安的衣服,血从他的手臂留了出来。   那一瞬间季桓安感觉体内的灵力有点运转不出来,他急忙落地,扇子支撑着他以至于他没有直接跪在地上。   沈之煜见了,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子向祂的后脑射去。被石子砸中的祂直接昏了过去,季桓安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慎刑司的人也赶了过来,见到躺了在地上的祂与受伤的季桓安。   季桓安率先开口道「凶手就是祂」……   慎刑司的人将祂的帽子掀了下来,蒙在脸上的黑布也扯了下来。   只见那人腮帮异常肿大,脸颊两边还长了许多鳞片,脑袋更是凹凸不平上面还布满青筋。   显而易见祂是池中的锦鲤精,靠吞噬人们怨气而化形修炼的。   慎刑司的人用特制的专门用来捆绑妖魔邪祟的绳索,将祂给捆住压到了皇帝面前。   路上恰好碰到一个公公,低着头撞了一下祂。祂瞬间清醒了过来,直接暴走了。幸亏被捆住了,周围的人也只是略受惊吓。   可只有祂自己清楚,祂被下咒了,身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了。只够维持他的人形,关于那个人的事祂也开不了口,说不出来了。   皇帝见到祂后不顾其他人的阻挠,坚持让众人退下了。   “朕问你,你与二皇子是何关系……”   “二皇子?”祂跪在下面左右环视了一下才开口“哦,我想起来了。”   「对,他经常来找我」祂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上面的皇帝道“他想让我帮他杀了你,他说只要杀了你他就可以继承皇位了……”   “他还说你的尸体任我处置,你是真龙天子。吃了你我必将功力大增,说不定可以提前位列仙班……”   皇帝听后,原本搭在椅子上的手重重地捏着扶手。   “来人,将祂给朕拖下去,给朕车裂……”   慎刑司的人在外头候着,听到皇帝发话连忙进去将祂拖了出来。   祂一边被拖出去时一边狂笑,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皇帝松开了手,只见那椅子上凹陷进去了一个手印。   沈之煜悄悄地跟在了祂的后面,等到车裂那天,待祂被分尸后。   他从紫府中取出了一个小葫芦,祂的魂魄被吸入了葫芦内。   “我本只想看场戏,可你居然敢伤他,那就给我呆里面好好玩玩吧!”沈之煜可以强调了一下「好好玩玩」这四个字。   这葫芦虽小,可它能让灵魂像人一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清醒时被火炼,迷糊是在梦中被折磨。若是没有人将祂放出来,祂将永远在里面受苦。   皇帝原本想留着季桓安在皇宫中再住几天,可季桓安忙着找解药也不想多留。   皇帝就告诉他可以去百晓生,据说当年他意外得知过无叶花生长之地的位置。 第20章 流星   据林安戈所言,百晓生应该是定居在了芙蓉城。   这三年以来,百晓生一直呆在芙蓉城没去过其他地方。   芙蓉城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时节一到芙蓉花开满满城,芙蓉城的美人更是个顶个的漂亮。   只可惜这地的女人虽美,可男人却大多比较滥情。却还找借口说是因为芙蓉城美人太多,想要给每个美人一个家。   季桓安此行就是要去芙蓉城找百晓生,可他行至半路却意外收到了青鸾传书。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顾陵一般不会用青鸟传书。   青鸟落在了季桓安的手臂上,季桓安带着它回到了那车上。   沈之煜见季桓安带了只鸟回来,还以为是给他玩的好奇的凑过去,摸了摸鸟头。   季桓安从青鸟腿上取下信卷后,将手臂与沈之煜的手臂平行摆着。   青鸟歪着头看了两眼沈之煜,蹦到了沈之煜的手臂上。   沈之煜看着青鸟,逗弄起它来了。   季桓安将信卷摊了开来,没想到是一张完整的信纸经过多次对折后才卷成了信条的模样。   信上大部分内容都被墨汁弄得看不清楚了,唯独中间和最后两句还能看出点东西。   将他们连起来信上大致意思是:师尊这些日子以来每况愈下,如今已经快要不行了。   季桓安看后将信一把塞到了沈之煜的手中,手与手接触的那一刹那间沈之煜变得澄明了。   “我们可能暂时去不了芙蓉城了,我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好,安安去哪,我就去哪……”沈之煜看着季桓安温柔地笑道。   季桓安掀门帘,去外面将那车调了个方向。   沈之煜摊开了手上的信纸,信纸上有一种淡淡的很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淡到风只要稍微一吹就会闻不到,如果不是沈之煜嗅觉后好,估计他也闻不到。   沈之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伸出左手竖起食指。   火焰出现了他的指尖,拿着信纸在火焰上烤。信纸上的墨迹奇迹般的消失了,连字都消失了。   沈之煜收回火焰,慢慢地字重新浮现在了信纸上,与之前的内容不同。   这次上面写得很简单,也可以看出写的人非常着急:师尊病危,族内内乱,速回继承掌门之位!   沈之煜将信纸重新折好,掀开帘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青鸟。   季桓安将那车调好头后就回车内了,沈之煜将信纸递给了季桓安。   “安安,给你。这上面……”沈之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季桓安摸了摸沈之煜的头“阿煜,乖……”   季桓安有些累了,他现在只想休息会。   说完季桓安就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感觉季桓安自从从皇宫中出来后,睡觉的时间就比平时多了一点。   不过他也不在意,有他在安安不会出事的。   沈之煜看着睡着了的季桓安,心想:安安应该过两天会去看那封信的。   马车大约行了六七天,季桓安就把交通工具换成了白龙香车。   白龙香车与普通的那车相比,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凡人的交通工具,一个是修士的交通工具。   白龙香车比普通修士的交通工具又更高级些。   白龙香车在天上行驶了大概一天半左右,季桓安再次收到了他二师兄薛千山传来的书信,上面写道:师弟,近来安否?师尊最近病情越来越有些严重了,你是否找到解药了。   希望你尽快带着解药回来,我们没办法出去,只能替你照顾好师尊了。望你尽快回来!   季桓安看完这封信后,一整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用从信封中倒出来了一个玉扳指,那个扳指是师尊的。   这下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阿煜,我们还是直接去芙蓉城吧!这次就不管交通工具了……”   傻乎乎的沈之煜正在和青鸟“好,都听安安的……”   季桓安出去前看了一眼青鸟,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这青鸟怎么还不回去……”   晚上两颗流星从天上划落了,一大一小。大的刚落下,小的就接上了。可惜季桓安没有看到。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在星辰海的人看来都代表了一个修士。修为越高深的人,他的星星越亮。   而陨落的流星同时也代表陨落的修士,修士死亡后他所对应的星星就会变成流星。   没有几日季桓安就到了芙蓉城,他们来时正巧赶上芙蓉花开。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满城的芙蓉花倒也别又一番风味。   风一吹,一朵芙蓉恰好落在了季桓安的靴前。他弯下腰将花拾起,起身间恰好看见茶楼上,一明艳动人的姑娘倚在栏杆上,似乎有心事的模样。   那姑娘头上带着一朵红色的芙蓉花,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沈之煜在一旁说着季桓安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姑娘的第一瞬间就是有些生气、难过。   “安安……”   “怎么了?”   “我们快些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季桓安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天色确实不早了。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还未进门那小二就走了出来。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说着还一边将他们往里带。   “住店……”   小二听了后将他们带到了柜台,那掌柜的正在拨动着算盘。头也没抬问道“住店?”   “是”季桓安回到道,说完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了荷包。   这时恰好进来了另一位客人,他将手中的配件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这才抬头看着他们“本店只有一间店了,今晚有烟火晚会,其他客栈估计早就人满了。二位自行商量吧!”   那人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见到那银子伸手就想去拿,这时季桓安从荷包中取出了一块中阶灵石。他将灵石摆到了二人面前,又在掌柜面前晃了晃。   “一块中阶灵石,包一个月。够吗?”   那掌柜连忙拿过灵石看了看,又将它收了起来。笑眯眯地对季桓安道「两位客官这边请」……   季桓安临走前还不忘挑衅一眼。   等他们上去后,又进来了以为书生模样的客人。   见到刚才与季桓安抢房间的那位客人后,连忙走过去哄起了人来。   他将原本放在了柜台上的配件一把塞在了那书生模样客人的怀中,才与他一同离去。   季桓安打开窗时正巧看见,刚与自己抢房间的客人被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搂腰离开了。 第21章 烟火晚会   太阳刚落幕,街道上就亮起了烛光。   今夜芙蓉城的子民在举报烟火晚会,为芙蓉花神庆生。   季桓安看着下面流动的人群,现在人还不算特别多。   等到再晚一点就是人山人海了,特别容易与同伴走丢。   沈之煜将夹了一块鱼肉给放到了季桓安的碗碟中,他看着季桓安望着外面有些出神。   恰好小二端着一碗排骨汤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那碗汤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将它放这」沈之煜指了指,离季桓安有点远却又能夹到菜的位置。   小二虽然疑惑,却又端起了那碗汤将它放了过去。   他从未见过这样摆放桌子上吃食的客人。   小二看了一眼外面,有看了一下季桓安。这才将目光重新收了回来,正好对视上沈之煜那双略微清冷的眸子。   脸上挂上了招牌笑容“为了庆祝芙蓉花神的诞辰,咱们芙蓉城每年都会在今天举办烟火晚会,客官有时间可以去瞧瞧……”   季桓安听到小二说话时才回过神来。   拿起桌上的筷子将碗碟中的鱼肉一分为二,夹起一块放在口中品尝了一下。   他觉得这鱼肉做得没有沈之煜一半好,这简直就是在暴遣天物,浪费食材。   “我点得白切鸡怎么还没上……”   “白……白切鸡?哦……客人稍等,我这就去催一催。”   满桌子菜全部都是沈之煜安排的,基本上没有出现任何一旦季桓安不爱吃的,连配菜都没有出现他不爱的。   可季桓安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   “安安,怎么了?”   季桓安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里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沈之煜原本是起身打算跟着一起出去,可转眼看到满桌子的吃食。   他突然间明白了,不是这里面闷,是这里的吃食不合季桓安的胃口。   季桓安有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地人群。他们都各有各的去处,而他自己则只是在这漫无目的游走着。   当夜幕降临时,摊贩门都出摊了。满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一个卖香囊的摊前站着两位公子,这两人正好是客栈中的那两人。   带着佩剑的那人见到季桓安朝他招了招手,挽着书生模样的另一人带着他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宋临简,这是我朋友沈以诚……”宋临简自顾自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主要是我当时正气头上。你是不知道……”   「阿简」沈以诚喊住了宋临简,宋临简这才停下巴拉巴拉的嘴巴。   “今日多有得罪,我替阿简向您赔不是。此处人多,过于喧闹。我在附近正好有间小宅,不如去那慢慢说……”   沈以诚带着他们两离开了这。   沈之煜见季桓安迟迟没有回来,倚在门框上最后决定去找他。   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了。   沈之煜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找了大半圈都没有找到季桓安的影子。   原本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正巧被人一挤在人群中瞧见了季桓安。   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今天和他们抢房间的。   沈之煜担心季桓安被欺负,连忙挤了过去。可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视野,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季桓安就不见。   他又四处寻找,找了许久都没有瞧见季桓安。   他的衣裳已经汗湿了一大片了,拥挤的人群让他觉得有这呼吸困难了。   季桓安跟着宋临简他们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   沈以诚所说的小宅,其实是过于谦虚了。   这宅子门虽然不大,可里面却亭台楼榭样样俱全,采光也是极好的。   宋临简拉着季桓安直接坐下了,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沈以诚。   沈以诚交代下人准备了些茶水点心,宋临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与季桓安说了起来。   其实,只是宋临简一个人在说个不停,他与沈以诚则在一旁听。   不接话也不打断,大概是对宋临简最大的尊重。   宋临简不知道为什么话越来越多,季桓安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困。   他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艰难地睁着眼睛看着宋临简。可他那眼皮沉重得时不时就合上了,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上次这么严重地打瞌睡,还是在他读大学的时候。特别是早八第一节 英语课或者某些专业课,相当催眠,与宋临简有得一比。   沈以诚见季桓安这幅模样,只好周旋着打断了宋临简。   好在宋临简没有生气,这才将季桓安送了回去。   而沈之煜在街上找了一大圈,衣裳已经全部汗湿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做了几个寻人纸蝶。   纸蝶分好几个方向,飞出去了好几只。最后只有西边飞回来了一只。   沈之煜跟着纸蝶回到了客栈,上了二楼。那纸蝶直接飞入了房间里,那间房恰好是他们今天开的。   纸蝶刚飞进去就落到了地上。   沈之煜有点慌又有点紧张地推开了房门,季桓安恰好坐在桌子前正在倒水。   沈之煜看到季桓安的那一刻起,整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那壶中的水已经凉了,沈之煜从季桓安手中拿过水壶「水有些冷了,我去给你烧点热的」说完就抱着水壶离开了。   季桓安还没来得及叫住他。   沈之煜倒也动作挺快的,带着水壶还有小二很快就上来了。   小二手中端着菜肴,沈之煜一早就做好了,一直放在了厨房中温着。   原本以为季桓安出去走走就回来了,没成想再回来已经变成了宵夜。   不过好在人回来了,他别提多高兴了。   原本打算坐下来与季桓安一起吃的,可他屁股还没坐下,突然间注意到了自己此刻有些狼狈,身上还有股汗臭味。   “安安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季桓安回话,沈之煜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只好看着满桌子的菜百无聊赖地这里挑一点,那里掀一点。好在味道还过得去。   可时间稍微长一点季桓安就觉得无趣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 第22章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PS……   我终于上架了,为爱发电是发不住了。   十个收藏有一个还是我自己,从今天开始我要为钱钱发电。   真的熬不住了,加上存稿这本书已经更完一半了。   新书正在构思,我感觉我只配混个全勤。   当然新书也不知道会不会写,更不知道在哪写。一切都还未知,不过也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它居然和我一起过了新年。感觉我书中的人物也在和我一起过新年,不过就存稿来看,他们新年过得并不开心。   过段时间再给他们补个快乐新年。   也不知道上架后还有没有人看,不过我会努力的。   上架感言这种东西应该没有人看吧?反正我不爱看上架的。   以上都是我个人的絮絮叨叨,大家如果看了,就当过眼云烟,不用太放心上。   在此祝各位宝贝们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暴富!   上架感言…… 第23章 寻找百晓生   季桓安看着沈之煜,他一身衣裳都与之前的不一样了,连身上的汗味都没有了。   沈之煜坐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试了一下菜温。   温度还算合适,接着又给季桓安布起了菜。   “安安是在等我吗?”   满桌子的菜并没有动多少,甚至连季桓安他自己的那碗米饭都没吃几口。   季桓安拿起筷子,夹着碟子里的菜尝了一下。   明明与之前吃的是同一道菜,可他却愣是觉得味道不一样了。   季桓安没有回沈之煜的话,只是默默地吃了起来。   而沈之煜则默默地为他夹菜,一个夹一个吃。   待季桓安吃饱喝足,沈之煜吩咐小二将碗筷都收拾了下去。   为季桓安洗起了脚。   “砰,砰砰……”外头点的烟花在空中散了来来,噼里啪啦的,美极了。   二人默契地看向了窗外,他们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一样。   与站在烟花下的年青人不同,他们是在屋内赏的烟花。   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笑,沈之煜为季桓安继续洗完了脚。   随后将水端了出去,等他回来时季桓安已经闭眸躺下了。   沈之煜爬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目、鼻尖、嘴唇……   慢慢地凑了过去……   季桓安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闭目。   沈之煜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炽热,季桓安只好睁开了眼睛。   噼里啪啦,外头的烟花再一次在空中绽放了开来。   窗外黑色的幕布上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原本昏暗的屋内被烟花照亮了许多。   室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有点暧昧了。   沈之煜有点犹豫,他想凑过去,可傻傻的他不知道道凑过去该干点什么。   夸安安漂亮?   问安安今天玩得开心吗?   还是说让安安下次不要抛下自己了?   一刹那间沈之煜想过无数种话题,可他都觉得不合适,他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   可他该做点什么呢?   持续的眼神交流,他们的手上都出了一点汗。   沈之煜身子向前倾了一点,他们直视对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他们都想说点什么,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暧昧的氛围。   心脏在砰砰地跳动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听到过自己的心跳过。   「砰,砰砰」外头的烟花不适宜地又放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打破了这暧昧的局面。   二人纷纷回过神来,季桓安的耳尖都红了。   他连忙转过去,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早点睡吧!”   沈之煜只好脱好衣服爬上了床,在季桓安的身边躺下了。   如果他扯开被子的话,他就能看到满脸通红的季桓安了,连脖子都红了。   可他并没有,直到季桓安睡着后他才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人儿,用指腹描了描他的眉,又挂了挂他的笔尖。   将自己嘴唇轻轻地附到了季桓安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霎那间。   随后才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沈之煜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可那是因为他没有注意到季桓安的耳朵再一次红了,红的异常鲜艳。   被沈之煜亲的时候,季桓安的心再一次「砰砰砰」地不停地跳动了起来。   他有些害怕被沈之煜发现,不过好在并没有被发现。   昨天来得急,原本打算向宋临打听一下百晓生的,没成想被他抓去听了一晚上的闲话。   季桓安昨夜睡得并不是特别好,反倒是沈之煜容光焕发。   看着窗外的风景,季桓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小二」季桓安看见路过的小二,唤了一声。   他们这种客栈打杂的,小道消息倒是听到过不少。   季桓安准备问一问。   「客官有何吩咐」小二将毛巾甩到了肩上。   “你可知百晓生住哪?”   “百晓生?那我可不知。不过他呀,经常在茶楼和花楼出没……”小二看着季桓安欲言又止,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季桓安看懂了,小二这是在朝他要钱。   他从介子空间中找出了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他暗族二师姐苏晓月给他做的。   里面的银钱也是苏晓月为他准备的。   他在荷包中翻找了一下,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块碎银子。   小二伸出双手结过,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确定是真银子后才开口。   “这茶楼啊,出客栈右转走个半盏茶左右的时间就到了。那花楼啊,沿着茶楼那条街直走,过河就到了。”   季桓安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客官若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就是……”   小二说茶楼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季桓安便没有租马车,直接走了过去。   茶楼内,说书先生在台上口若悬河的讲着。   “那狂妄自大的魔尊居然……”   茶楼里的人见来客人了,连忙出来迎接。   带着季桓安和沈之煜就上了二楼。   “百晓生今天来了吗?”   那人面色略微有点尴尬,揉搓了一下手“这……他有两天没有来了,客人若是不着急可以等上一等。说不定等会就来了。”   他看着季桓安,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那人才开口“客人需要点什么?”   “来一壶龙井吧!”季桓安将银子放在了桌上。   那人那好准备离开时,被沈之煜叫住了。   “再来一碟瓜子和花生……”   “好勒……”   那人走后神神秘秘地去了一个房间里,那里头有一人。与上次在皇宫中的那人身形一模一样。   “他来干什么的……”神秘人的声音异常沙哑难听,明显是服用了什么刻意改变了声音。   “回大人,他们二人是来找百晓生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就离开了。   很快沈之煜点的东西就送了上来,他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听起了故事。   傻傻的沈之煜听着一个说书先生添油加醋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还时不时放下手中的吃食为他鼓掌。   未时来了个女子,正是季桓安进城时看到的那个女子。   她被拦在了门外,季桓安靠在围栏边上看着下面的动静。   “芙蓉姑娘,秋少爷说了不见您。麻烦您不要再来我们这小地了可以吗?”那些个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我……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我问清楚了就离开,行吗”芙蓉抓着那人的手,低声下气地诉求着。   可那人却一个甩手,将芙蓉甩倒在了地上。   “您是什么人您自己不清楚吗?让你进去了我们这还怎么做生意啊……”   “去去去,别在这找晦气……”   两个人在门口驱赶这芙蓉,路过的人见了慢慢地围了过来,对着芙蓉指指点点。   芙蓉最后受不了,抹着泪提着沾了灰尘的裙子离开了。 第24章 花楼   从未时一直到酉时,连百晓生的人影都没见到。   反倒是季桓安点了三壶茶,三壶全喝完了。沈之煜已经将瓜果壳丢得满座都是了,左边一个瓜子壳小山,右边一个花生壳小山。   沈之煜盯着楼下说书先生,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地从魔尊如何战败,讲到暗族是如何十恶不赦。   “暗族魑、魅、魍、魉途径一个小镇,那魑见到那些个小儿口水直流,抓起路边的孩子直接啃了起来。那魅四处采草,但凡长得好看一些的青年男子那都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桌上的果壳虽然多,可那装着装着瓜子和果仁的碟子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沈之煜虽然在听书,可手上却没有闲着。一直在给季桓安剥果仁。   季桓安偶尔会去碟子里拿点果仁,百无聊赖地听着说书先生说着半真半假的故事。   直到天边的太阳渐渐西落。   季桓安拿起放在桌上的凤翎“走吧!”   沈之煜连忙将盘中的果仁倒到手中,又喝了一口水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怎么等百晓生都不可能出现了。   与其一直在这里耗下去,倒不如去花楼碰碰运气。   街上的行人有的收摊回家了,有的还在忙活。   沈之煜在一家面摊前停下了脚步,季桓安回头看他的时候。   沈之煜对着季桓安尴尬地笑了笑。   季桓安这才意识到他们晚上还没有吃饭的,他自己是没有问题。   可沈之煜就不一定了,比如现在他馋了。   季桓安只好带着他进摊了,随意找了个位置做下了。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人不多了,摊主正在收拾东西。   摊主见到有人来了,走了过来。手在围兜上擦了擦,讪讪地笑了“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店里啥都没剩了。只有做阳春面的材料了……”   摊主指了指锅的位置说道。   季桓安将凤翎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沈之煜,见沈之煜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才开口「那就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两碗阳春面……”   摊主吆喝一声就走了过去,熟练地舀了一勺水,锅铲在里头转了个圈用筅帚洗了洗锅,将锅中的水倒了出来后又舀了些水。   随后那出两个碗,往碗里舀了些猪油,放入了调料。   又拿出洗好了的小葱,将它切成小断撒入碗中。   锅里的水已经烧得冒出了许多泡泡了,他抓起一把面,将它们放入了滚烫的水中。用筷子在水中搅拌了一会,不久那些面条全被他夹了出来放在了碗中。   沈之煜拿着筷子充满期待地等着,看着摊主是如何一步步将一碗阳春面给做出来的。   摊主端着两碗阳春面放到了桌上,沈之煜先是将其中一碗挪到季桓安面前,又重新拿出一双筷子递给了季桓安。   接着才端着另一碗,埋头吃了起来。   摊主找了个地坐着看他们吃面。   季桓安吃下第一口时只觉得好吃,这味道似成相识,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吃过。   等他吃第二口时他才想起来。   以前在暗族时,每年他生日师傅都会做一碗阳春面给他吃,最后一次吃的时候是在他离开暗族的时候。   不知不觉眼泪滴落到了碗中。   “安安你怎么了……”沈之煜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季桓安擦了擦眼泪,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青年站在了摊边看着他们。   摊主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他们目光望去。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朝那人走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那青年这才回过神来,走了进来“啊!哦,娘让我早点接你回去……”   「嗨,着什么急」说着那青年就走到另一边收拾起了东西。   沈之煜这一顿吃得非常满足,季桓安也将碗中的面都吃完了。   “您这手艺是和别人学的吗?”季桓安看着收碗的摊主问到。   “年青的时候和一个朋友学的……”摊主打哈哈一样回答了他。   “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下一碗……”   “不必了……”   被季桓安拒绝时,摊主那不变的面色上流露出了一丝悲伤,转瞬即逝并没有被季桓安发现。   季桓安将钱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不小心撞到了那青年。   青年与摊主看着季桓安离开后,脸变了个模样。   那摊主和青年,正是他的师傅与他的大师兄顾陵。   他们看着季桓安离去背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彦白,以后的路就靠你一个人走了……”   他们的身体化坐了点点星光,消失在了摊前,连带着摊子在那一瞬间都不见了。   一条河隔出了两个世界,河这边灯火阑珊,河对面灯火通明。   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桥对面,见对面站着两位身价不凡,模样俊俏的工资。   摆骚弄姿地走了过来,一个挽住了沈之煜一个直接贴到了季桓安的身上来了。   沈之煜直接将手抽走了,可那女子不死心地缠了上来。   另一个女子用团扇拍了拍季桓安,扑面而来的脂粉味,惹得季桓安打了个喷嚏。   季桓安有些受不了这种冲鼻的味道。   “带我去找你们的妈妈……”   “公子,您有事找我就行,找妈妈干嘛呀!”那女子侬言侬语地。   季桓安虚搂这她的腰过了桥,沈之煜跟在后头看着他俩这么亲昵有些生气。   安安怎么可以搂着别人的腰。   “你知道百晓生住哪?”季桓安委屈自己牺牲了一下自己的色相,勾起那女子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我……”那女子被季桓安弄得面红耳赤,一、心跳加速,一时之间有些结巴了。   季桓安将她放开了,她还没回过神来。   他不想在无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带着沈之煜就离开了。   可跟着沈之煜的那个女人不甘心。   “我知道,我知道百晓生在哪……”   季桓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在哪?”   “你们……你们两个留下一个我就告诉你”她看着季桓安那副模样,说实话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周围的空气已经冷到快要结冰了,花痴的那个女人也回了过神来。   “阿煜,你等下和这个姐姐一起去玩,我要去办点事。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接你,这个姐姐如果要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就赶紧跑,知道吗?”   沈之煜那副表情委屈极了,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大狗勾。   季桓安用这冰冷的眼神看着提出要求的直接女人,那女人被这眼神给吓到了。   她觉得如果可以季桓安会杀了自己,不过此时季桓安的确有这种想法。   “百晓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去找芙蓉。芙蓉应该知道他家住哪……”那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带我去……”   提出条件的女人向她的同伴示意了一下,她同伴指了自己,又疯狂地摇了摇头。   最后被逼无奈,她只好带着季桓安去找芙蓉。   花楼内歌舞升平,淫词艳曲。几个女子在台上扭着腰跳着舞。   台下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腰,手不老实地在她们身上不停的摸着,还端着酒杯不停地给女人灌酒。   她带着季桓安穿过大厅来到了后院,后院中有些女子在接客。   “啊……求您……不要……”屋内传来女人被殴打的声音,瓷器落地椅子砸到肉体上的声音。   这间放的窗户恰好没有关,季桓安朝房内看了一眼,女人被打得鼻青眼肿,手上身体上还有被皮鞭抽打出的伤痕,触目惊心。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睛……”说话的是里面打女人的那个男人,肥头胖耳,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是个有点钱的土地主。   被打的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将窗户给关上了。   随后屋内又传来了一顿女人被毒打的声音。   “他妈的,让你不关窗户,害老子被人丢人。你个贱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们走吧……”女人此时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明艳了。   “你们这都这样?”   “我们是分等级的,什么等级的人就只能接到什么样的客人……”   她又故作轻松道“嗐,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只有这命,就指望着被人赎走……”   季桓安没有接话,大家活在世上各有各的不容易?   很快季桓安就被带到了芙蓉的房间门口“芙蓉就在里头了,不过她最近状态不太好……”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季桓安推开门。   里面陈设很简单,唯一值钱的就是那把竖琴。   芙蓉正半露着肩在给自己上药,应该是今天白日里被人推倒时受的伤。   芙蓉听见动静连忙将衣服重新穿上了。   “我已经不挂牌了……”   季桓安将凤翎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我是来找你打听百晓生的。”   芙蓉听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道“什么百晓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桓安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芙蓉仍旧态度不变“您也知道,来这里的客人数不胜数,我真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   见芙蓉这样的态度,估计她是不会开口了。   “我还会再来的……”说完,拿着凤翎就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沈之煜被拉进了楼上的房间,被一群女人包围着。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左边喂完酒又边就开始又灌了起来。   一群女人在他的身上抹油,不知道是谁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沈之煜直接串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周围的女人好几个摔倒在了地上。   沈之煜破门而出,跑了很远,确定没有人了他才停下。   可他停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跑到哪了,周围连盏竹火都没有一片漆黑。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冒着光的东西,它朝沈之煜飞了过来。   沈之煜被它吓到了,他怎么挥手怎么扇那东西,它都不走。   他为了躲开它又东躲西藏地跑了起来,可不管他躲哪它都能找到。   最后沈之煜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休息时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它没有跟上来这才放心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可那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又飞了出来,直接撞入了沈之煜的身体里。   他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而另一边的季桓安正在疯狂的寻找着沈之煜。   不久之后沈之煜才醒过来,血红色的双眸随后恢复了正常。   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模样,他最后一魂就在刚刚已经回来了。   “他们居然敢……”杀意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沈之煜最后回到了花楼,而季桓安险些将花楼给翻了过来。   “你去哪了?”季桓安焦急地问道。   而沈之煜则戏精上身,满脸写满委屈“安安,她们欺负我……” 第25章 宵夜   季桓安将沈之煜护在了身后,此刻他看那群人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仿佛要吃人一般。   季桓安扫了所有人一眼,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牵着沈之煜离开。   那群人忍不住松了口气。   一穿着华丽的公子在桥上与季桓安二人擦肩而过,季桓安回过头看了一眼。   那人身上的味道他仿佛在哪闻到过,且那人的样貌与体形让季桓安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   可季桓安并没有多想,旁人如何、要干嘛都与他没关系。   再次路过那面摊时,季桓安特意停留了一会。   原本还在的面摊已经不见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干净得好像没有人在这摆过摊,卖过面。   季桓安其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涌上了心头,难过、不舍、后悔……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一个面摊生出这种情绪,如果只是因为面的味道的原因的话,那他可以和师尊学或者明天再来就是。   他们又不一定明天不出摊。   沈之煜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他知道安安很难过,可他不知道安安看着一个摊位在难过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安。   沈之煜牵起季桓安的衣角,撒娇似的摇了摇“安安……”   季桓安回过神来,收起那些不好的奇奇怪怪的情绪道「走吧」……   他牵着沈之煜离开了……   季桓安不知道,他那些情绪一点都不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早就被人下药毒死了。   而他的大师兄恰好撞破了凶手行凶,大师兄也在三日后被凶手以当日逼自己坠崖的同一种方法给残忍杀害了。   那封信是大师兄最后发出的求救信,他希望季桓安能够回去继承族长之位,拯救暗族。   可当大师兄与师尊以灵魂状态化作面摊摊主与摊主的儿子,见季桓安最后一面时。   他们又希望季桓安这辈子都不要知道他们的死因,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途径吉祥楼酒楼时,二楼的宋临简恰好瞧见了路过的季桓安,朝他挥手,喊了他一声「季桓安」……   季桓安抬头一看,是宋临简心道:不好,又是这个话痨。   宋临简高兴地飞奔下楼将季桓安拉了上楼。   沈之煜跟在后头,看着宋临简牵季桓安的那只手脸都黑了,恨不得砍了宋临简的手。   季桓安也不喜欢别人牵自己的手,一直想抽出来。   季桓安被拉上楼时就看到了沈以诚,一个包厢就他们两个人,现在加上他们也只有四个。   沈以诚先是看到宋临简然后才看到他身后的季桓安,最后才看到后头脸黑得想杀人的沈之煜。   “这位是?”沈以诚还是那副书生模样,文文弱弱的。   季桓安这才转过身来,而沈之煜已经收起了刚刚那副模样。   此时的沈之煜看起来像一只人畜无害小兔子,乖巧又听话的站在一旁。   “他是我的徒弟,沈之煜……”   宋临简又再一次的凑到了季桓安的身上,沈以诚见了连忙将他拖了开来“入座吧!”   沈以诚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这才做下。   可沈之煜万万没想到自己失算了,宋临简和沈以诚坐在了中间而季桓安与自己坐在了两边。   宋临简刚坐下就想与季桓安巴拉巴拉,可却被沈以诚先打断了“两位有什么不吃的吗?”   「没有,我们都可以」说话的是季桓安,可沈之煜知道,季桓安原本就算再不挑,可现在他已经被自己养的越来越刁了。   沈以诚将点好的菜单交给了小二“老样子,加红豆。一份多糖,另外两份照常就行。”   宋临简拉着季桓安的手已经巴拉巴拉起来了“真没想到吃个宵夜都能遇到你,你知道……”   整个包厢异常安静,只有宋临简一个人满嘴跑火车说个不停。   沈之煜盯着挽住季桓安的那双手,脸色越来越黑。   目光炽热到沈以诚都发现了,沈以诚已经扯了宋临简好几次衣服了。可宋临简每次都躲开了,愣是沈以诚怎么提醒都没有用。   小二端着吃食走了进来,将那些看起来美味的佳肴一一摆在桌上摆好了。   沈之煜乘机凑到沈以诚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让你的人离我的人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端着碗筷坐到了季桓安的身边。   季桓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沈之煜,而沈之煜却小声委屈道“安安,我害怕……”   季桓安无奈,只好由着沈之来。   而沈之煜却得寸进尺的挽住了季桓安的手,靠在季桓安的肩膀上狡猾地对宋临简笑了。   宋临简想去牵季桓安的另一只手,可季桓安的另一只手已经被他藏了起来。   终于,小二端着三碗奶进来了,沈以诚如获大赦。他将奶端到了宋临简面前,宋临简却转眼递给了季桓安。   “那碗是你的……”沈以诚小声地在宋临简的耳边提醒道。   宋临简听了只好尴尬地默默地将碗挪了回来,将另一碗重新递了过去,看着季桓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快尝尝,你绝对没有吃过……”   季桓安用勺子舀动了一下那碗奶,底下的红豆和烧仙草都浮了上来。   这不就是奶茶吗?   季桓安舀起一勺浅浅地尝了一下,味道和奶茶非常相似。不禁让季桓安有些怀念穿书前的日子了。   他又舀了几勺喝了,沈之煜见了也舀了一勺试了一下。   沈之煜不是特别爱吃甜食。   「安安」沈之煜轻声唤了一声。   季桓安看着沈之煜,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安安我想尝一下你的,我们换一换吧!”   沈之煜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季桓安面前,季桓安也没多想直接将碗交给了沈之煜。   却没有再去喝另一碗了,他本就只是怀念这个味道,但他并不爱喝。   一勺,两勺,三勺……   渐渐旳碗见底了,沈之煜也心满意足地将属于季桓安的奶给喝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之煜觉得自己那碗不好喝,有些太甜了,可季桓安这碗却异常好吃。大概是因为季桓安吃过?   宋临简没有成功的牵到季桓安的手,于是疯狂地给季桓安夹菜,可这些菜最后都进了沈之煜的肚子。   宋临简给季桓安夹一道,沈之煜就吃一道。   一整顿宵夜下来,季桓安也就吃了几口。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吃食都并不是特别合他的胃口。反倒是沈之煜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打了好几个嗝。   临走前季桓安担心沈之煜积食,又点了些山楂糕给沈之煜,帮助他消食。   回到客栈时,恰好碰见了桥上那人回来。而一个穿着凌云阁弟子服饰的人却略过了季桓安,直奔那人而去。   焦急低声问那人“大师兄,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季桓安也不带沈之煜上楼,反倒是看起了戏来。   那个被称为大师兄的人,满脸喝得通红一身的脂粉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走个路都东倒西歪的。   穿着凌云阁弟子服饰的人扶着他的大师兄走了进来,之接略过了季桓安。   “咳……咳咳……”季桓安干咳了两声,喝得伶仃大醉的大师兄转过身来,指着季桓安自己却愣住了。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桓安,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三长老。   他扑腾一声跪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三长老,求求你不要告诉师尊……我再也不敢了,我是被人骗去花楼的……”   “哦,是吗?”   他抬起头看着季桓安“是他们……都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更本不会去那,被师尊知道了我就完了,三长老你一定不会告诉师尊的,对不对。我会报答你的,只要你不说出……”   “够了……”这个掌门的大弟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浑然就是一个废物的模样。   说得季桓安有些头疼「没有下一次了」……   他是一刻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了,抱着自己哭了那么久想想都受不了。   沈之煜很体贴的吩咐了小二为季桓安准了洗澡要用的热水,而在季桓安进门后就为他倒了杯水又为他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   等他做好这一切后,小二提着热水倒进了浴盆里。   一面屏风隔绝了季桓安与沈之煜,可这屏风却又没有完全隔绝他们。   季桓安解开腰封后,将衣裳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挂在了衣架上。而他所有的动作都映在了屏风上被沈之煜看得一清二楚。   沈之煜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裤子,手心上冒出了薄薄的汗。向前探出了些身子,两眼放光地盯着屏风。   越看沈之煜越觉得口干舌燥,频繁地吞咽着口水,添了添自己的唇。   心跳也加速了,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一摸才发现是鼻血流了出来,慌慌张张地找着手帕。   季桓安却不合时宜地唤起了沈之煜,好在沈之煜已经找到手帕了。   他连忙堵住了鼻子。   “阿煜,我衣服没拿。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沈之煜抄起衣服就递给了季桓安,在季桓安接衣服时不小心有瞟到了那还沾着水的玉臂。鼻血又流了出来,他只好赶紧开门出去了。   独留季桓安一个人在屋内疑惑。   他就一个穿衣服的功夫,沈之煜怎么还不见。   沈之煜在外面弄了好一会才止住鼻血,整个手帕都被鼻血浸湿了。   打开手帕一看,上面还绣了个竹子,沈之煜这才意识到自己拿了季桓安的手帕,可洗了好久都没有洗白。   只好将手帕揣怀里,去厨房又做了一碗阳春面。   那摊主做阳春面的过程恰好被沈之煜看到,他想着看季桓安今天的那个样子应该是爱吃的。   当他端着阳春面回房时,季桓安看着他手中那碗吃食也没多问。   今天虽然是被宋临简拖去吃宵夜了,可他却并没有吃什么,此刻这碗阳春面恰好激起了他的食欲。   这碗阳春面与他今天吃的那碗味道相似,感觉差不感觉又不同,大概是做面的人不同。   一碗面下肚,季桓安想找个手帕擦擦嘴,却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手帕了。   “你看见我的手帕了吗?”季桓安没办法只好问沈之煜。   “没有……”沈之煜端着碗连忙出去了。   “奇怪,我明明放这了……”没办法,他只好再拿出一块。   四更时,季桓安估摸着沈之煜已经睡着了,摸着黑起了床,穿好衣服出去了。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沈之煜看得一清二楚,早在季桓安打算起床时他就已经醒了。 第26章 芙蓉   季桓安为了不弄醒沈之煜连鞋子都没有穿,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他更是小心翼翼地,没成想那门还是“咯-吱——”响了一声。   季桓安愣住了,当下心也慌了,生怕沈之煜突然醒了过来。   他在黑暗中试图努力看清楚床上人的动静。   仔细看了一会,床上的沈之煜一直没有动,睡得很安静,最后确定没醒后才将门合上了缝。   床上的人儿,被子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季桓安的一举一动。   见季桓安出去后才下床穿好鞋子,站到了窗户旁,轻轻的将窗户打开了一点,侧着身子看着楼下的季桓安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沈之煜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就准备出去追,恰好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山楂糕,于是就顺手一起带走了。   季桓安根据之前的记忆,一路避开人,走到了花楼穿过了长廊找到了芙蓉的住处。   沈之煜怀中抱着山楂糕,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吃。看起来相当悠闲自在。   窗户被打开时,床上的芙蓉就已经醒了过来,悄悄地摸索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将它紧紧地握在怀中。   黑暗中,季桓安翻窗而入,芙蓉竖起耳朵紧绷神经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轻而缓了。   芙蓉猜大概是秋公子为了遮羞,派人来杀她灭口了。她一开始并不知道秋公子的身份,以为他只是普通的人修。   可某一天秋公子在她这遗落了一块令牌。   芙蓉见过这令牌上的花纹,是凌云阁独有的。   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首」字。芙蓉细细打探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姓秋。他们说秋公子姓邱,单字一个桦。   芙蓉曾经偷偷跟踪过秋公子,发现他上了去凌云阁的山,这才意识到他是凌云阁的修士。   同时她的行踪也被秋公子给发现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秋公子了。   曾经海誓山盟的誓言也仿佛是别人许给她的。   可又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爱的人隔一段时间来找自己一次。   有时候又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他更是一无所知,这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总是在深夜里不停地折磨着她。   芙蓉宁愿秋公子只是像众多嫖客一样互利,她一点也不想要得到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在她绝望时又总是给她希望。   黑暗中季桓安摸着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去,躲在暗处的沈之煜看他进去了。便知道季桓安这遍一时半刻不会结束,于是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芙蓉眼见着黑暗中的人影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手心中也冒出了一点薄汗。   季桓安在芙蓉的床边停下了,他在犹豫。自己深夜闯入别人闺房本就不合适,现在又得想点办法把人家弄起来,还得不被别人知道。   可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朝他刺了过来,脸上蒙的黑布直接被刺破掉落到了地上。   季桓安抓住芙蓉的手直接反手将她圈在了怀中。   原本对这季桓安的匕首此刻正对着芙蓉那纤细修长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血就会从脖子里流出。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我?”芙蓉依旧被困在怀中,匕首最尖锐的地方对着她最脆弱的地方。   芙蓉挣扎了一下,可季桓安扣得很紧。   “我可以放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大声喊叫……”季桓安手上的力度小了很多“我是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的……”   芙蓉悄悄地运转体内灵力,将它汇集于掌上。   季桓安话音刚落,她就挣脱了季桓安,一掌直接打到了季桓安胸口,弄得他后退了好几步,腰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芙蓉瞧着季桓安那副模样,颇为得意。   “你就是这样求人的?”芙蓉高傲地看着季桓安说道。   这一掌下来季桓安虽然没有受多大伤,可却着实被打疼了。   他抚着胸口看着芙蓉“这算是同意帮忙了吗?”   “我可以帮你……”芙蓉坐下拿起茶杯到了杯水,用灵力将它催热后饮了一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季桓安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也跟着坐下了。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说将蜡烛点亮,转身去了室内。   芙蓉从室内取出了一张卷了起来的纸,将它扔给了季桓安。   “我要你帮我杀了他,取回我的妖丹……”   季桓安摊开那了那张纸,纸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掌门的大弟子,也就是秋公子。   「给我一个理由」杀掌门的徒弟,这件事虽然不难办,但却棘手。   杀了掌门徒弟,他不好向掌门交代。   芙蓉紧握着杯子,低着头轻声的仿佛在说这别人的故事。   “他原本只是我众多被吸食阳气中的一个,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大部分的男人都一样。对我甜言蜜语,一开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礼物,每次每一件礼物我都非常喜欢。   更是对我言听计从,哄的我心花怒放。他从一开始的七天来三次变成了一次,我也变得越来越盼着他来了。   他长得本就不差,这更是我动心的一个原因。后来他渐渐地来得越来越少了,我说让他为我赎身,他却说自己只是个散修,我说我自己赎身让他带我走,他沉默了。   从那以后他来得越来越少了,后来有一次他受了重伤,我将我的内丹渡给了他。   他的身份也在那时被我发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来找过我了,我去找他他却始终不肯见我……”   “我懂了,我可以帮你。不过作为交易,你得告诉我百晓生在哪。”   “可以,不过得等你将事办成了再说……”   而另一边的沈之煜在找让季桓安抛弃自己的那两个女人。   手中拿着山楂糕,一边走一边吃像是来旅游参观的小朋友一样。   突然他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了下来,看着那间房间,双眸变成了血红色,周围的气氛都变得相当的诡异。   他直接站在了那女人的床边,女人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一双血眸盯着自己,仿佛来索命的厉鬼一样。   “安安,搂过你的腰对吧!”沈之煜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审问。   女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以腰为分界点,断成了两节。   血染红了床单,沿着床板的缝隙滴落到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离开了,他可不希望被安安发现自己不乖。   可他却路过了那间房间,他与季桓安一样,在那里停了下来。   里面同样传来了男人殴打女人的声音,烛火将屋内两个人的影子印在了窗户上。   沈之煜停下了动作,没有再吃怀中的山楂糕了。   看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沈之煜伸出了手,屋内的男人被隔空掐住脖子给举了起来,愣是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到最后男人对被打的女人投以求救的目光,可女人却别过头根本不理他。   到最后男人整个肢体扭曲到了极度,化作灰烬消失了。   沈之煜离开花楼前还不忘瞧一眼季桓安,却没成想被他给发现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在暗处观察着季桓安。   沈之煜使了点法子,直接将黑衣人从花楼逼了出来。   与黑衣人交手时发现那人所使用的招式极其诡异离奇。   为了不被安安发现自己偷偷跟着他出来了,沈之煜只好对黑衣人动了点真格。   三五两招之后,将黑衣人逼的步步紧退。   最后黑衣人被沈之煜一掌直接给打吐血了,没办法只好先走了。   沈之煜回到客栈后并没有走门,而是走的窗户。   纵身一跃,抓住窗沿推开窗户直接翻了进去。   这一套在以后更是被他用来翻窗,爬季桓安的床练得无比熟练。   将山楂糕放在桌上,又将衣服鞋子放回了原位,摆了一会才摆到自己满意,做完这一切后就躺下了。   没过多久季桓安也回来,轻轻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脱了衣服,瞟了一眼桌上的山楂糕,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端疑。   一夜无梦……   待季桓安醒来时沈之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季桓安却让小二将秋公子请了过来。   秋公子头一次与长老一起用早膳,他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凡人的这些吃食,更没有见哪位长老吃过。   从秋公子来的时候开始起,季桓安就一直面无表情,只是一直盯着他。   秋公子也不知道这位三长老想做些什么,盯着压力咽了一口又一口白米饭。   季桓安夹了一道菜,放入了碗中“这次历练你带队?”   「是,是我与二师弟」秋公子端着那碗白米饭,小心地看着季桓安。   “怎么没见其他长老的弟子?”季桓安扒了一口碗中的饭菜,随意的问道。   秋公子却觉得更加有压力了“我们这次是分开的……江起淮与尚长老那队一起……”   秋公子误以为季桓安是想问江起淮,其实他只是想知道其他长老有没有跟过来。   确定其他长老行踪,方便他下手而已。   “嗯……”季桓安点了一下头,秋公子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还是对饭菜满意。   沈之煜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扰自己和安安的独处时间“安安,让他走好不好……”   看着沈之煜这幅撒娇的模样,季桓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感觉沈之煜越来越爱朝自己撒娇了,大概是因为他信任自己才这样的吧,毕竟小朋友都这样。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秋公子听了这话如获大赦。   大概未时,也就是下午一两点左右客栈又来了一队人。   这次来的是青云殿的人,一群人中有个长相娇嫩又娇气的女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小师妹。   秋公子正好下楼要去处理点事情,正巧碰上了他们。   季桓安瞧着他们顿时心生一计,捏起碟中的瓜子,将灵力注入进去,用那瓜子击中了秋公子的腿。   秋公子没站稳,直接将那娇滴滴的女孩子扑倒了,整个人都压在了人家身上,手还放在了人家胸上。   秋公子连忙起身,原本他是想道歉的。   可那个女孩子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整个大厅都听见了,秋公子自己也被扇蒙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袭击他的方向,似乎想道了什么很快就回过了头来。   还未等他做出过多反应就被人揪住了衣襟,眼看就要打起来。秋公子的二师弟非常及时的赶了过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二师弟一边努力地安抚着自家大师兄,另一边又安抚着青云殿的人。   等秋公子彻底回过神来后,才将二师弟护在了身后。自己出来行了个礼“这事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还希望姑娘不要再生气。在下在这给姑娘赔礼道歉了……” 第27章 蛇恋   秋公子在那一直道歉,希望息事宁人。   可那叶雨的二师兄是个性子暴躁的,站在那唾沫星子横飞。那副模样就像是张飞在怼人,猪八戒护媳妇。   叶雨躲在自己师兄身后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心中却担忧着,再这样的话恐怕周围的人都会围过来围观。   为了避免对自己的名声造成影响,叶雨也不想再与秋公子纠缠下去了。   无奈叶雨只好扯了扯自家二师兄的衣服,可二师兄过于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   叶雨没办法只好用力的扯了一下,二师兄感觉到有人扯自己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小师妹,瞬间就转变了脸色。   “小师妹你放心,有师兄在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二师兄苏炳拍着胸脯向叶雨表示着。   叶雨却面上有点挂不住了,她只想赶紧离开「师兄不要再说了」……   苏炳刚准备继续开口怼秋公子他们,就被叶雨这句话弄懵了“啊……不是,他们……”   苏炳的性格和他的长相倒是一样,粗旷豪迈却少了一份细腻。   叶雨实在是受不了了,红着脸跑了出去。   苏炳跟在后面追了出去,其余的师兄弟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季桓安就坐在上头看了场戏,等秋公子再次赔礼道歉完,青云殿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他也离开了。   秋公子看着上面已经无人了的空位,有点不太明白这位三长老的目的。   无端害自己陷入一场是非之中,断不可能只是为了看自己或着那位叶雨姑娘出丑。   小二将桌上的果壳清理干净后,又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桌子。等小二做完这一切消失在秋公子视野中后,秋公子才离开。   沈之煜目睹了季桓安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可他却有点弄不懂季桓安想做什么。   沈之煜在房间里逗弄着青鸟,青鸟虽然是灵鸟但它却不会说话。   沈桓安却希望它像鹦鹉一样能通人言,不厌其烦的教着它说话。   可青鸟愣是不开口,连叫都不叫一声,丝毫没有配合沈之煜的打算。   沈之煜将竹篾伸到了装有鸟食的青杯中,在里面撬起了一大坨鸟食,可那些鸟食却一点一点的从竹篾上掉了下去。   没办法沈之煜只好放慢了速度,沿着杯壁一点一点地向上刮。   等竹篾被拿出来时,竹篾上的鸟食只剩下篾尖上那一点了。   青鸟别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篾尖上的一点点鸟食,嫌弃地回过头去了。   沈之煜见青鸟这副模样心里有点窝火,没想生平第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居然是只鸟。   青鸟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沈之煜。   见他连都黑了,连忙蹦过来,一口将竹篾上的食物啄了个干净,又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沈之煜的手指。   颇有些讨好沈之煜的意味。   看着这个青色的脑袋,沈之煜说不生气了那是不可能的。   恰好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季桓安走了进来,看着沈之煜和青鸟相处融洽又疑惑了起来。   他坐在沈之煜的身边,摸了摸青鸟的脑袋,青鸟讨好般的蹭了蹭季桓安的手心。   “这鸟怎么还在这?”   季桓安这句话一出,青鸟以为他是想让沈之煜炖了自己。吓得愣在那不敢动了,整只鸟如同石化了一样。   一旁的沈之煜听了先是误以为季桓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青鸟为什么还没被吃掉?   接着又一想安安没有说过要吃它啊。   “你怎么还没回去?”季桓安用手指搓了搓青鸟。   青鸟和沈之煜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真想要我养你吧?”   青鸟听了这话更加讨好起了季桓安,一蹦一蹦地靠近季桓安,对着他的手又是蹭又是亲的。   季桓安见它这样算是明白它的意思了,这摆明就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可沈之煜不乐意了,比起养它沈之煜更想吃它。   此刻的青鸟肉的味道是最美味的时候「安安」……   “怎么了?”沈之煜看着季桓安那副模样,撒娇的意味十足。   一只温暖细嫩光滑的手拍在了沈之煜的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因为有了它就不要你的……”   沈之煜其实是想劝季桓安将青鸟给炖了煲汤的,不过既然季桓安想养那就养着吧。   过段时间再煲汤也可以。   季桓安从沈之煜手中接过竹篾逗起了鸟来,青鸟在季桓安手中倒是乖巧了不少。   沈之煜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季桓安倒也不在意。   可沈之煜却挑了个隐秘的地去见了一个人,看那人的衣着打扮就知是个魔族人。   他单膝跪地右手放在了左胸前,对着沈之煜满是服从的感觉。   「去给本尊查个人」说这就将一幅画轴递给了青。   青接过后小心地将纸摊了开来,生怕不小心弄弄破了。   那人被画得相当的抽象,只能大概推断出这个人的身形以及那人穿的是夜行衣。   青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自家尊上的画技,还是和千百年以前一样糟糕。   “敢问尊上这人可还有什么其他特点?”   沈之煜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青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开始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   可青却开始揣摩起了沈之煜的心思。   “这人……”沈之煜突然停顿了一下「身手不错」……   连尊上都说这人身手不错了,看来找到他之后是要招安他了。青已经在心里打起了小栓盘了。   “他被我打伤了,找到他之后将他调查清楚。跟踪好他,可不要让他伤了本尊的师尊”最后师尊二字被沈之煜说得别有深意。   青听了这话却疑惑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尊上还有师尊的。   青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尊上那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之煜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也就离开了,青也去办自己该办的事了。   闲着也是闲着,沈之煜逛了逛周边的铺子。   恰好路过拍卖行,他以前也在这卖过东西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   闲来无事进去看看也没关系。   刚踏进去一女子就走了上前来,拦住了沈之煜的去路“公子,这里是修士专属的拍卖行……”   沈之煜在紫府中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当年那块令牌,这令牌是这个拍卖行特有的。   令牌上刻了姓里面还储存了一定的灵石,拍买下的东西会先根据价格扣令牌内的灵石,多退少补。   女子接过令牌查询了一下灵石余额,见里面还有不少存款,对沈之煜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先是给他倒了杯水,又给了他一本小册子,介绍起了本次重点拍卖的东西。   可沈之煜对这些东西更本就不感兴趣。   他打开册子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一些丹药法器之类的。   这些他都不缺,顿时觉得这一趟真的只是来逛逛而已。   女子将沈之煜带到包厢后就被赶了出去,她在里面一直一个劲地在介绍今天要拍卖的东西,讲的都是沈之煜不爱听的,弄得他有些烦了。   等她走了之后,沈之煜又翻了翻后面几页。却看到一条很特别的腰链。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拍卖师在上面介绍完物件后就正式开始起价拍卖了。下头的买家也举起了牌子,给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   而沈之煜还在研究那条腰链。   那条腰链上的简介写着:蛇恋前妖皇为其爱妃妙贵妃打造,通体纯银双蛇缠绕呈交配时的形态,双蛇蛇头所戏铃铛日常行走之时也会响铃。   蛇恋结契者可将蛇恋赠予心爱之人,佩戴者与蛇恋结契者情动时铃铛内会散发出催情异香,对身体无害。   一旦佩戴上如果不解除契约将永远无法取下,除非佩戴者或结契者中一方死亡……   沈之煜还在研究这蛇恋,可这蛇恋却已经上台了。   戴着它展示的是一个男子,腰非常纤细,戴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性感,不过沈之煜觉得戴在季桓安的身上感觉会更棒。   蛇恋双蛇蛇头戏珠的部分正好在女子肚挤眼中间,蛇尾交配处一直从脊柱沟延伸至臀沟。看起来有点让人容易浮想联翩。   这个小玩意对于在座的来说不过是个调情的小玩意儿,有和没有都一样。   可沈之煜却志在必得,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想看看季桓安戴上时的模样。   拍卖师很快就介绍完了这条蛇恋。   “起拍价四百上品灵石……”   沈之煜只是默默地摇了几下一旁的铃铛。   “六号房客人加价一千上品灵石……”六号房正是沈之煜所在的房间。   “三号房客人加价一千三百上品灵石……”   “五号房客人加价一千四百上品灵石……”   几轮下来这条蛇恋竞价者只剩下了三个,而蛇恋的竞拍价已经从四百上品灵石竞到了五千灵石。   “五千上品灵石一次……”   拍卖师敲响了一下锤子,沈之煜欧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   “五千上品灵石六百中品石……”   一直在观望的八号房客人突然加入了竞拍,可沈之煜却没有兴趣去陪他玩。   “六号房客人出价一万上品灵石……”   “有加价的客人吗……”   “一万上品灵石一次……”   “一万上品灵石两次……”   “一万上品灵石三次……”   最后,那重重的一锤敲了上去「成交」……   顺利拍到蛇恋之后,沈之煜带着结好契的蛇恋离开了拍卖行。   而季桓安早在沈之煜出门后,也跟着离开了。   他与芙蓉约在了吉祥楼酒楼,二人特意定了个包间。   季桓安见上次打包的山楂糕沈之煜吃得很快,想来沈之煜应该是爱吃的,一到酒楼就又定了一份山楂糕。   他比芙蓉先到,等他吃完一份桂花酥酪后芙蓉才来。   吉祥楼酒楼的桂花酥酪倒也香甜,却算不上特别好吃。   芙蓉今日穿了一条藕粉色的裙子,她推开包厢门进去时,恰好被从对面包厢出来的秋公子瞧见了。   屋内没有其他人,只见季桓安坐在窗前,微风浮动着他的长发。   秋公子险些在芙蓉关门时被发现了,好在他及时躲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可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躲了起来。   芙蓉进去了许久,秋公子下楼梯时恰好听到了芙蓉的声音“只要能杀了秋公子,只要能杀了他……”   后面芙蓉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在得知自己心爱之人想杀自己的那一刻,秋公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坠入冰窟之中。   整个人感觉到无比的寒冷,他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是如何回到客栈的,更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躺了多久。   他用被子紧紧地包裹着自己,可即是这样他依旧觉得寒风冰冷刺骨。   大概他忘了,他是修士,修士是不畏惧严寒酷暑的…… 第28章 赎身   大概爱得越深伤得也越深,以至于芙蓉现在这么的恨秋公子。   可秋公子却是真的想给芙蓉一个未来,他们之间的误会来自缺少的沟通,大概会成为遗憾吧……   这些年来秋公子作为凌云阁掌门首徒他是步步维艰,首徒意味着比别人更有可能成为掌门,却也意味着更危险。   他虽然不知道下面的师弟是想成为首徒,还是想要成为掌门。   但他知道有人想要他的命,也有人想做掌门。   他如果爱上的是个修士,他可以向所有人大方的介绍自己爱的人。   可他爱上的是个花妖,一旦被师尊知道,芙蓉随时有可能被杀。   也有可能被别人利用,他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秋公子从来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首徒,更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继承掌门之位,他只想尽快离开凌云阁。   可他是首徒哪是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秋公子已经攒好为芙蓉赎身的赎金了,也攒好带芙蓉游遍大好河山的银子了,无论她想不想与自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那笔钱都够用了。   可芙蓉不要他了,芙蓉甚至想杀他。   芙蓉要联合三长老杀他……   秋公子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他曲卷在床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被子紧紧地包裹着他。   季桓安在酒楼将他的计划将给芙蓉听了,他打算借刀杀人,借叶雨的手将秋公子给杀了。   芙蓉根本不关心过程,她只在乎结果。   原本道出这个计划只想试探一下芙蓉,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杀秋公子,可芙蓉的态度却意外狠绝。   “我可以安排你们再见一面……”   季桓安话还未说完,就被芙蓉拦在了口中。   “不必,你倒不如多对叶雨愧疚点,拉一个无辜的人入局……”芙蓉话语之间充满了不屑。   季桓安经历了那么多,他原本受到的那些什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礼让他人的思想,早就已经被洗刷得差不多了,如今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他还能留着些许善念已经很不错了。   修真界的人大部分都很虚伪,谁也不知道谁真谁假。   每个人都有一张甚至更多面具,他会变成这样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的确他拉一个无辜的女孩入局,这么做却是不道德。   可自己送上门来的棋子不要白不要,况且自己当年被蹂躏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救过他。   季桓安上一世活了那么久,当初也没少助人。可那些人呢?他们最后都加入了施暴者的行列。   那他们又凭什么要自己保持善良……   “人各有命,所不定她有破局的能力……”   芙蓉站在门口瞟了他一眼,最后开门离开了。   沈之煜此时已经回到了客栈,他看着手上的蛇恋越看越满意,结契过后的蛇眼从银色变成了血红色,蛇恋绕在他手上宛如活着的真蛇一样。   青鸟在一旁看着沈之煜手上的蛇,越看越害怕,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看着这条蛇恋沈之煜已经在心里盘算了起来,究竟该怎样才能让季桓安带上?   没过多久季桓安就回来了,带着一包山楂糕。   沈之煜挂上了自己招牌傻子笑,将蛇恋举了出来“安安你看,这是一个道长送给我的,道长说将它送给喜欢的人可以保平安……”   沈之煜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演技堪比以前大荧幕上的那些演员。   季桓安接过一看,倒也没看出什么端疑,只当这是一条普通的腰链。   「安安快试试」沈之煜脸上挂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真的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可以保平安的腰链。   可正经人谁用腰链保平安,季桓安还是有点疑虑。   他觉得那道士有问题,沈之煜像是看破了季桓安的疑虑似的“我是拿那张狐狸皮和道长换的,说了好久道长才同意……”   沈之煜还越说越委屈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了,语气中夹杂着委屈与一点害怕。   季桓安掀开床上的被子一看,床上的那床狐狸皮被子真的不见了。   又举起手上的蛇恋看了看,无奈只能相信沈之煜被骗了。   他无奈的摸了摸沈之煜的脑袋“好啦好啦,我这就去试。不过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听了这话沈之煜面上的表情才有了微微的转变。   其实床上那床狐狸皮的被子被他藏进了紫府中,藏它也没有其他原因,主要只是为了让季桓安相信自己被无良道士给骗了。   这样他才会戴腰链。   季桓安原本打算将腰封解了,直接换蛇恋的。   可那条腰链贴在他衣服上像是活了一样,直接钻进了他衣服里面。   直接震惊到他了,刚拿着的时候还是个死物。刚往衣服上一贴像是活了一样,直接钻里面去了,再一看它贴在肚子上有一动不动了。   “安安,安安好了吗?我可以进去吗?”良久过后里面都没有穿出一丝半点声音。   沈之煜冲进屏风后面一看,季桓安正在想办法将腰链去下来。   他并没有察觉沈之煜进来了。   银色的蛇恋贴在他细腻光滑洁白的皮肤上,蛇头所戏的铃铛正好对着肚脐眼。   十指纤纤在企图将它摘下来,周围的皮肤都磨红了许多人,看得沈之煜有点心疼。   蛇恋似乎感知到了结契者的存在,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季桓安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给吓到了,抬起头一看又被突然出现的沈之煜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腰险些撞到了桌子角,幸好沈之煜反应过来及时搂住了。   季桓安是有点生气的,可沈之煜很快又挂上了委屈的表情,撒起了矫来「安安」……   沈之煜知道季桓安最受不了自己撒娇,可季桓安当下觉得更加羞怯了,连忙拉起一旁的衣服穿上了。   回过头来再一看,沈之煜那副表情委屈得像是被抢走了糖的小孩似的。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带着嘛……”无奈,他只好哄哄沈之煜。   “我……我不知道它带上去会取不下来”沈之煜那副表情,季桓安怀疑只要自己稍微凶一点他就可以哭出来了。   “没关系,取不下来就取不下来吧,一直带着也没关系……”可季桓安不知道沈之煜就是故意的。   晚上季桓安开窗时无意间看到秋公子出去了,与之前见到他时相比,他的背影似乎佝偻了点,身上的气质似乎也更忧郁了。   青鸟在一旁叫了两声,季桓安才回过了神来。   悄悄地跟在了秋公子身后。   他现在每走一步腰链上的铃铛就会响两声,也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到,反正他总是若隐若现的能听到铃铛声,原本是有些羞怯。   不过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他已经渐渐地开始说服自己了,现在的状态就是破罐子破摔,随别人听不听得到。   叶公子悄悄离开客栈后去了花楼,花楼里的妈妈穿得有些艳俗,见秋公子是来找自己的笑脸盈盈地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中。   周围的姑娘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秋公子,她们都没有去靠近他。   拉扎的胡子、有点乱的头发、深陷的眼窝、无神迷离的双眸、有些皱的衣裳以及他那副神情恍惚的模样,让人很难将他与昔日春风得意的秋公子联想起来了。   房中秋公子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一个包裹,将它放在了桌上。   妈妈听出了声音,是银子的声音。   转瞬间妈妈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秋公子的眼神都多了些许认真。   秋公子将包裹解了开来,里面放着好几张银票还有几锭银子。   妈妈看着秋公子没有说话,在等秋公子开口。   “妈妈,我想替芙蓉赎身。我知道芙蓉是妖,她待在这走不了一定是有原因。我猜她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你这……”秋公子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一个一个字仿佛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似的。   妈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的确,你猜不错……”   妈妈将包裹拖到了自己面前点起了里面的银票“等着,我去给你拿卖身契……”   说完掀起帘子就走进了室内,妈妈从书柜上拿下了一个盒子,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才找到芙蓉的卖身契。又从另一个匣子里找出了一张契约书。   这才从里面走出来,将两张契约书都给了秋公子。   秋公子看来一下,随后将它们都当这妈妈的面给撕毁了。   “还请妈妈替我保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芙蓉……”   妈妈有些不理解,从前他与芙蓉的关系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闹到了这个地步,看着秋公子这幅憔悴的模样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妈妈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既然爱对方又为什么要折磨对方呢。   他们的全部对话都被季桓安听得一清二楚,他也不躲就站在门口,等秋公子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   季桓安让妈妈给他们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刚坐下秋公子就率先开口了“你们打算怎么杀我?”   见他这幅态度,季桓安没有接话。   反倒是秋公子迟疑了一下“不对,你打算怎么和我师傅也就是你大师兄,凌云阁掌门交代?”   季桓安吹了吹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说话。   “不如你帮我个忙,我帮你给掌门一个交代……”   季桓安抬起眸来看了他一眼,秋公子知道他这是答应。   可全过程季桓安不曾说出过半句话。   等秋公子准备离开时季桓安才开口“我们打算利用一下叶雨。”   秋公子回头看了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计划和交代这不久都来了嘛……”季桓安看着离去的秋公子喝了一口茶,随后也离开了。   沈之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生气了恶气。因为安安不见了,桌上的山楂糕被沈之煜恶狠狠地咬断了一半。   青鸟最近没少担心受怕,生怕沈之煜一个不开心把自己炖了或者把自己丢去喂蛇。   躲在角落里都不敢出声了,它越来越想前主人了。   可它的前主人被那个坏人打下了悬崖,它看着前主人被打下去的。当时前主人还受了很重的伤,是前主人让自己来找主人的。   季桓安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在凶巴巴的吃山楂糕,一个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沈之煜看到季桓安回来了,生气地像个孩子一样转了过去,不理季桓安。   “这是怎么了?”季桓安在沈之煜身边坐下了。   “安安以后能不能带我一起……”   “下次一定……” 第29章 秋公子   青云殿与凌云阁两队弟子都是来试炼的,可芙蓉城作为他们的第一站却无比平静。   按照规定他们再过不久将会被派遣前往下一处,所剩时间不多了。   而秋公子将要用剩下的时间将自己的命给交出去,并且得让季桓安对师尊有交代。   秋公子看着窗外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叶雨多少有点下不起手,她是一个无辜的人。   叶雨拿起摊位上的一个拨浪鼓转动了两下,秋公子一个翻身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还不忘朝叶雨装一下逼。   季桓安的计划中有叶雨这个人,秋公子就顺着他们的计划来。   看着叶雨嫌弃的转过身去,秋公子也没做出过多导致反应。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叶雨恶心自己,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纨绔子,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叶雨有意思。   秋公子朝叶雨直径走了过去,叶雨嫌弃的走开了。   秋公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叶雨身边的二师兄看着秋公子很不爽,握成拳头的手时刻恨不的给上他一圈。   胭脂铺里走出了几个姑娘,手上还拿着新买的胭脂,几个人在开心的讨论着新买的胭脂。   叶雨看着胭脂铺里面,还有几个姑娘在挑胭脂。   “师妹走,咱们也进去瞧瞧。看上啥了和师兄讲,师兄给你买……”二师兄拍着胸膛豪气的放话。   叶雨提着裙子就走进去了,根本没去理会二师兄在讲什么。   拿起放在桌上的胭脂掀开盖子闻了闻,又在手上抹了一下又将它放下了。   刚被放下的胭脂马上又被人拿了起来“师妹,你要是喜欢咱就买了……”   老板拿着一盒胭脂朝叶雨走了过来,掀开盖子向叶雨介绍了起来,秋公子虽然对这些东西不了解但是拿颜色看着挺不错的。   一番推销后,叶雨对那盒胭脂动心了,拿着在唇上试了试。   那副画面恰好被路过的沈之煜瞧见了,季桓正在看摊子上的簪子。   他拿起一根玉簪和一根桃木簪「你觉得哪个好些」,沈之煜被季桓安这句话问回神了。   转过头来目光却停留在了季桓安的唇上,脑袋里却在想着季桓安涂唇脂时的模样。   被沈之煜看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又在问了一次。   沈之煜却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都好看」……   可他的喉结却已经滚动了好几下了,季桓安一回头就看到了铺子里的几人。   镜子中印出了叶雨涂完唇脂后的模样,秋公子站在旁边跟个痞子似的,完全没了他之前那番风度。   秋公子摸了摸嘴唇,看着叶雨调戏道“这唇脂涂在叶姑娘唇上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话说到后面越说越暧昧,秋公子还不忘凑过去。   那距离把握得刚刚好,叶雨直接一巴掌打了过来,清脆的响声外头的摊贩都听见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姑娘羞红了脸从铺子里出来了,剩铺子里一个被打红了脸的公子哥。   这两个人恰好是秋公子和叶雨。   “这个给我包一盒一模一样的……”秋公子丢了一锭银子给了老板,老板接了连忙将胭脂打包好给了秋公子。接过胭脂他就追了上去。   一路上一边调戏叶雨一边被叶雨打,他都忍下了。   后来回客栈吃饭时秋公子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们一桌。   二师兄忍无可忍,筷子直接重重的落在了桌上,撸起袖子就像揍秋公子,可却被他大师兄给按下了。   桌上的菜肴有许多,可秋公子偏偏夹了一道雪蛤与甲鱼放在了叶雨碗碟中。还欠揍的又调戏了一句“多吃点,对你好……”   季桓安在旁边吃饭的时候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被呛到了。   沈之煜连忙拍了拍季桓安的被,懂却装不懂地问季桓安“安安,怎么了……”   大概是季桓安笑的声音有点大,叶雨整个人从脸到脖子都红了。   二师兄是在忍不了了,当场那桌子就掀翻了,季桓安见这架势连忙带着沈之煜躲开了。   桌子被掀翻时秋公子也倒地上了,他被叶雨大师兄揪住了衣领,一把给提了起来,重重的一拳直接打到了他的脸上。   两师兄弟对着秋公子直接一顿混合双打,店家看着被打坏的座椅又心疼又害怕,想劝又不敢劝。   楼上的其他修士听了动静连忙下楼,见自家师兄和别人家师兄打起来了,这些个师兄弟也都纷纷加入了。   季桓安就看着他们在那打,现在这么一大群人在那打架。   客人全都被吓跑了,一个大堂里能被砸的东西全都被砸了。   就算想劝,这么一大群人也劝不动。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季桓安才开口“够了,一群修士在别人店里打来打去的像什么样……”   元婴境界的压迫感,弄的他们都头皮发麻,呆在那不敢动。   “收拾收拾,该赔钱的赔钱……”   那劝人这才收手,将手上的武器给收了回去。   秋公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季桓安路过他房间时,恰好有人在给他上药。   秋公子看着季桓安没有说话,季桓安取出一瓶药抛给了秋公子,秋公子用右手接住了,他的左手正好在上药。   “涂上吧!好得快些”季桓安也不管他涂没涂,直接离开了。   沈以诚见到季桓安时,他还在楼梯上。正准备下来,沈之煜跟在了他身后。   沈以诚那副急冲冲的模样像是来找他有什么事的,季桓安将他带回了房。   好在桌上茶壶内还又点水,沈之煜给沈以诚倒了杯水,一杯水下肚过后他才缓过来。   “你们见到宋临简了吗……”沈以诚那副模样仿佛是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可季桓安不理解,好好的一个大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沈之煜坐在一旁像看戏一样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   “慢慢说,好端端的他怎么不见了……”   “我们……其实……”沈以诚一幅难言之隐的样子,看得沈之煜在旁边躲着笑。   “昨天他拉着我喝酒,不知怎么的喝多了。我们就……今早起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我已经找了许久了,他对这也人生地不熟的,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能去哪……”   沈之煜在旁边听着,心里却在盘算自己以后要怎么做才不会吓跑安安。   季桓安听了这话却猜了个十之八九“你在全城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没找到……”   三人都沉默了,季桓安对宋临简这个话痨根本就不了解,也支不了什么主意。   “城外呢?”   沈以诚眼前一亮,都没有与季桓安道别就直接走了,完全没了昔日礼数周全时的模样。   看着沈之煜,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得沈之煜心里有点发慌“怎么了,安安……”   “你刚才在笑什么……”沈之煜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什么……”沈之煜和季桓安装起傻打起了哈哈。   “你最近有些不对劲……”   这话一出沈之煜心里更慌了,后背直冒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可能是长高了吧!”   沈之煜硬着头皮来了这么一句,可季桓安却不放过他。   “是吗?”   这么一句反问,问得沈之煜更慌了。   “大概……安安大概是你最近太累了”沈之煜已经紧张得有点结巴了“对,一定是太累了,我去给你打个洗脚水给你按摩一下。”   沈之煜都不给季桓安接话的机会直接跑了出去,青鸟看了一愣一愣的。   季桓安还是疑心,可他却说不上来沈之煜那里不对劲。   他似乎从能和自己对话后就一直这样,可最近却又的确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沈之煜下楼时正巧碰到了端着酒壶上楼的秋公子,沈之煜回头看了一眼。   秋公子敲开了叶雨的房门进去了。   秋公子说是来给叶雨道歉的,叶雨原本是不准备让他进门的,可秋公子脚卡在了那,端着酒那副模样看着的确是来道歉的。   最后没办法,叶雨只好放他进去了。   秋公子将酒壶放在了桌上,先是为叶雨斟满酒后才给自己倒上。   「这第一杯,我敬叶姑娘」说这举起了酒杯“上次摔倒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在此再次向叶姑娘道歉……”   叶雨看着秋公子将杯中酒饮尽,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秋公子再次斟满酒“这杯是为今天在胭脂铺的事情向叶姑娘道歉,是我口出恶言……”   “这杯是为今天下午的事道歉,是我不好调戏叶姑娘,无辜导致两派斗殴……”   三杯道歉酒饮尽后,叶雨才略有表示的喝了桌上那杯酒。   “酒我也喝了,歉你也道了。可以走了吗……”叶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秋公子却不肯走“今日我来道歉,自然事要我们一起将壶中酒饮尽才做数,不喝完就是也姑娘还不接受我的道歉。那我便不走。”   “你这个人……行,我陪你喝”叶雨也没多想,说完将杯子的酒给倒满了,碰个杯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一杯、两杯、三杯……   直到壶里的酒喝尽后,叶雨「啪」的一下倒在了桌子上。   “我还以为一壶酒喝不倒你呢,不过幸好……”   叶雨杯秋公子抱到了床上,弄好叶雨后他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了一小块香料。   那是一块迷魂香,将它放在叶雨鼻尖晃了晃。   随后坐在椅子上去出了一本书,靠在烛火边看起了书来了。   季桓安却在房间里什么动静都没听见,看着在为自己洗脚的沈之煜,心中生起了一股恶趣味。   身体上的行动比脑子来得快,季桓安抬起湿漉漉地脚勾起了沈之煜的下巴。   沈之煜抬头正好对上了季桓安的眼神,他双手将季桓安的脚给握住了。   季桓安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擦脚」……   沈之煜低头笑着将手中玉足上的水给擦了个干净。   季桓安忙着害羞,也就没有和沈之煜计较他在笑些什么了。   季桓安躲在里面背对着沈之煜躺下了,沈之煜脱完衣服后也爬上了床。   掀开被子躺在了季桓安身边,起初还没什么动作,到后面季桓安越躲,沈之煜越是往他那边蹭。   最后季桓安被逼到了角落里,实在是躲无可躲了。被沈之煜伸手搂住了腰,腰上的腰链铃铛恰好响了。   夜晚房内格外安静,清脆的铃铛声格外清脆,季桓安耳朵都红了,可沈之煜却凑得更近了。   季桓安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害怕力气大点沈之煜会醒。   可沈之煜根本就没睡着,躲起来在偷笑。 第30章 入幻   黎明破晓之时,秋公子才收起手中的书将身上的衣裳全脱下了。   他的衣服与叶雨的衣服散乱在地上,鞋子也摆放得凌乱不堪。   就这样光着膀子躺在叶雨身边睡下了。   季桓安用早膳时在人群中瞧了一眼,发现秋公子和叶雨这两个人都不在。   看着这情况这事估计是办成了,不然都这个点了不会还没起床。   青云殿的那个二师兄苏炳,见叶雨一直没下来,一早上瞅楼梯上面已经瞅了好几眼了,坐立难安。   苏炳吃个饭真的是吃一口看三眼“师兄,师妹怎么还没下来……”   这第一句是试探,见师兄半天没理他才说出了第二句。   “要不咱们上去叫师妹一起下来吃吧……”说这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师兄没抬眸看了他一眼「在门口喊几声得了」……   “好嘞……”   苏炳直奔二楼而去,屋内床上人儿还没有醒过来。   一阵敲门声引得床上的叶雨有些不爽,本来她的头就有些疼,又加上没睡醒。   外头不知死活的又是敲又是喊的,叶雨原本打算将枕头扔出去,让外头的人不要敲了。   可拽枕头拽了半天都没有拽动,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一看,秋公子脱得一丝不挂的躺在了自己身边。   “啊——”伴随着一阵尖叫声,秋公子被踹下了床。   外头的苏炳听到声音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摊乱糟糟的衣服,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秋公子以及床上的师妹。   苏炳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楼下的师兄弟们听到尖叫声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睛盯着楼上的动静。   季桓安和沈之煜都在不动声色的关注着楼上。   「看什么看,滚呐」叶雨对着二人咆哮道。   秋公子坐在地上被苏炳直接提出了房,直接将秋公子甩了出去。   楼上的栏杆都被秋公子撞破了,他更是被甩得好远,直接从楼上毫无防备的坠下了。   苏炳直接跳下楼,就准备揪起秋公子直接开揍,却被季桓安一扇子给拦住了。   季桓安飞过去接下了扇子,将秋公子护在了身后。   「让开」苏炳此时已经愤怒道了极致,手上的青筋暴跳。   “既然今天我这个长辈在这,就不能让你无缘无故的大了我们凌云阁的后生……”季桓安伸手将秋公子护在了身后。   “他对我师妹做了那样的事,我今天揍他了又能如何……”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到了,叶雨恰好从房中出来了,衣服还未完全整理好。   苏炳看着秋公子那副模样恨不得将他吃了,叶雨的其他师兄更是不用说的。   季桓安听后直接一掌将秋公子打到了门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算是表明了立场。   可苏炳却仍然不依不饶地直接跳上前揪起了秋公子的衣裳。   “这事我们凌云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苏炳闻言却并没有将秋公子放下。   “住手……”   苏炳一拳险些就落下了,幸亏叶雨喊得及时。   “听凌云阁长老的……”叶雨这话一出,苏炳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可她却半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回房间去了,没办法苏炳只好放下了秋公子。   季桓安带着秋公子连饭都没吃了,直接回房去了。   沈之煜跟了上去,却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他只好靠在墙上静静地等着开门。   一个门而已,也阻绝不了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他也都听得到。   “这就是你的计划?”看着眼前这个毫无昔日风采了的少年,季桓安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你之前答应过帮我忙的……”秋公子擦了擦唇角的血。   季桓安找了块手帕递给了他“的确,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秋公子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了一个荷包、一张地契、一封信还有一颗内丹。   他将这三样东西放在桌上,推到了季桓安面前。   季桓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信封上写着芙蓉亲启。   “麻烦你将着这些东西交给芙蓉,我没有给到她想要的幸福,希望她以后能再遇良人”秋公子将自己的剑给唤了出来。   蹭亮的剑身冒着寒光,将他的模样投了出来,他将剑架到了脖子上。   “这样就都有一个交代了,用我的死来息事宁人。我也给师尊写过信了,你也不用顾虑太多……”   寒光晃到了季桓安的眼,剑先落到了地上,接着秋公子就倒了下去。   窗外的芙蓉花开得正好,映到了秋公子的眸子里。   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了桌布上,季桓安就这样看着秋公子倒下了。   季桓安在这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见过别人杀人,也差点被人杀过。但是看着生命逝去的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   芙蓉花落到了秋公子手边,秋公子用尽最后力气将它护在了怀中,嘴里轻声唤了一声「芙蓉」……   就这样,嘴角挂着微笑,一滴眼泪从脸边滑落。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其实,秋公子来自某一个小镇。   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凡人,而他在去凌云阁以前名字就叫秋公子。   他怀念以前,所以在凡间一直用的这个名字。   秋公子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来自一个古老的大家族。   季桓安将东西收好后写了一封信,由千纸鹤将信传到了凌云阁掌门手中。   后续收拾烂摊子的事就交给掌门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当门打开后,所有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屋内以及季桓安。   沈之煜看到了屋内躺在了地上的那人,最后跟着季桓安离开了。   “秋公子已经以死谢罪了,后续的凌云阁也会有人上门赔礼道歉的……”   叶雨显然有些不相信,其他人更是没有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芙蓉被秋公子赎身后就离开了花楼,在去找她的路上恰好遇到了。   三个人就定了一只船,泛船于河上。   船家在外头划船,季桓安将东西掏出来递给了芙蓉。   “人已经替你杀了,可以告诉我们百晓生的下落了吗?”   “百晓生大约半月前就去了东莞城,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这个是我在他家找到的路线图”那是一张羊皮纸。   季桓安结果打开看了一眼,带着沈之煜直接离开了芙蓉城,半刻也不敢耽搁了。   芙蓉顺着地契找到了秋公子买的房,门户不大。   蔷薇从墙内爬了出来,推开门就看到蔷薇花那边有个绿藤爬架,爬架下放着躺椅。   这屋子采光好极了,院子里还放着两口大缸,里面养着红锦鲤。   房间里有一架古琴,那架古琴是芙蓉许久以前看上的。她打开了桌上的匣子,匣子里放着几只簪子,还有一盒唇脂。   那盒唇脂是秋公子上次买的,他当时觉得这盒唇脂极称芙蓉的肤色,就买下了。可惜没机会看芙蓉涂了。   芙蓉冷笑一声,将唇脂丢在了一旁。将信封打开了。   信上写着:芙蓉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大概已经自由了。我给你置办了一间小宅子,原本还在犹豫这笔钱是带着你去游山玩水好,还是买个宅子安身好。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后者更好,至少让你以后有个安生的地方。抱歉,没有给你一个想要的未来就离开了……   那封信秋公子写了整整三页纸,写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明明还有说不尽的话却无从下笔。   他希望芙蓉以后要幸福,他希望芙蓉不要忘记自己,可他又害怕芙蓉忘不了自己。   他知道芙蓉不要他了,可他不希望芙蓉痛苦。   信纸杯芙蓉紧紧地拽在了手中,信纸都皱了。   她反复的看着那三张纸,她希望能够找到自己被秋公子抛弃的只言片语,至少这样她还能骗骗自己。   可她更本没有找到,秋公子也更本没有抛弃她。   季桓安日夜兼程赶到了东莞城,可刚到城外乌鸦就落在了枝头叫了起来。   城门口更是空无一人,走进去一看城内人大多穿着粗布麻衣跪在地上在烧纸钱,乌鸦在枝头叫个不停,飞起时黑色的羽毛落落下来。   一个棺材铺的老板看见季桓安,拉着他就进铺子了“贵客,您看看这口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做的……”   老板拉着季桓安就凑了过去,还不忘敲了敲棺材。   季桓安觉得这地有些诡异,甩开了老板的手一脸厌恶的看着老板。   老板又自顾自的介绍起了另一口棺材,季桓安牵着沈之煜就要离开。   那老板见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站住」……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男不男女不女。   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浮影飘在了半空中。穿着红色的嫁衣,披头散发的头上还带着一个金色的发冠。   沈之煜下意识将季桓安护在了身后,可那邪祟根本就不给他门准备的几乎。   他手一挥,两个人就全倒下了。   迷糊之中看到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盖上了。   大雾弥漫,季桓安找不到出路。在雾中迷茫地走着,突然听到了人声。   “烁儿……烁儿……”   慢慢的大雾散去,一间茅草屋从雾中冒了出来。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见到他后,由满脸的担忧转换成为了愉悦的表情。   老太太走上前来拍了拍季桓安得背,起初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老太太牵着他回了家,院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   他们在桌前坐下了,老太太将碗递给了他。看着桌上这些吃食,季桓安觉得没什么食欲。   碗的碗口都破了好几处,连饭碗都是。筷子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了,碗中的菜一看就是吃了好几顿还没吃完的剩菜。   老太太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烁儿今天那篮子蘑菇卖了多少钱?”   季桓安疑惑了,篮子?蘑菇?卖钱?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   季桓安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封,那里头居然真的有几个铜板。   老太太数了一下铜板,喜出望外「太好了烁儿」……   烁儿?我不是烁儿啊!   我不是烁儿,那我是谁?   我是谁……   对,我是烁儿,我是烁儿……   “奶奶明天我再上山采点,到时候就可以添点过冬的东西了……”季桓安夹了菜碗里的菜,咽着白米饭吃了两口。   他对这菜的味道还是很抗拒,感觉以前吃过谁做的饭菜,感觉比这好吃多了。   是谁做的,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是谁?   是……是奶奶……   我只吃过奶奶做的饭菜,奶奶做的饭菜是这个世界上做好吃的。   碗里的白米饭刚吃两口,就已经见底了。可季桓根本还没吃饱,但是这个家也没有多的粮食给他吃了。   吃完他们就没有食物过冬了,看来他还得再努力点。 第31章 乔衡   与其等到明日再说,不如现在就就上山,说不定能摘点野菜什么的,也不至于过冬的时候食物不够吃。   饭后季桓安就进厨房将碗洗干净了,看着被自己洗干净的碗筷。   季桓安疑惑了,他记得他明明不会洗碗的,更没进过几次厨房。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会洗碗……   怎么……我……明明会洗碗。   我会洗碗……我从小到大一直都会。   我不仅会洗碗,我还会下厨烧菜,我还会洗衣服……   季桓安伸出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老茧,手掌不大却连掌纹都看不大清了,手上还有伤口。   另一只手的影子叠了上来,那支手十指如玉,掌上只有一点练剑时磨出茧子。   可两个影子不停交替重叠,他看不清哪只手是自己的了。   头……头好痛……   头部传来了强烈的刺痛感,季桓安下意识撑在了水缸上,水中倒影在晃动。   里面的影子也不断在重叠着,拉扯着。   一个是季桓安的影子,另一个影子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是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季桓安趴在水缸上,水缸中的影子变成了那个孩子的模样。   他看着水中倒影觉得莫名的熟悉而又陌生。   可季桓安又像是魔怔了一样,站在那好一会才将碗筷收拾好后又背着竹篓上山了。   最近两天刚下过雨,山路不是很好走。   腐烂的树叶味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布满了整个林子,季桓安脚下已经沾满了泥巴。   鞋子也因为这些泥巴变得格外的重了,前面有个小坡,小坡上有棵小树苗。   季桓安想抓着树苗应该能爬上去。   他左脚踩在坡上,右手抓着树苗,刚准备发力爬上的,结果那个小树苗扎根不稳,直接被拔了出来。   季桓安就这样顺着小坡滑了下来,身上还沾上了些许泥巴。   没办法,树苗不靠谱只好用手了。   等他爬上去后不仅身上脏兮兮的,连手指甲里面都扣进去了不少泥巴。   周围全是大树、灌木丛及落叶,季桓安扯了几片树叶将手上的泥巴擦了个干净。   记忆告诉他,他的生活一只都是这样的。可他的内心却特别抗拒,内心深处的反抗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早就习惯了,能他内心应该不会觉得抗拒才对。   季桓安在树林里走了一大圈,只挖到了一点勉强可以吃的野菜并没有其他发现。   天色也不早了,他打算就此回家。   可上山容易下山难,一个不小心他踩空了。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好在还算幸运的,一路滚下来只受了点皮外伤。   季桓安支撑起不适的身体,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正准备离开时他好像看到了一朵蘑菇。   但是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蘑菇。   凑进去一看,好像还真是一朵蘑菇。   可扒开落叶一看竟然是一朵灵芝,有孩童脸那么大。   季桓安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有了这朵灵芝,以后应该再也不用让奶奶吃苦了。   背上的背篓被他取下来放在了地上,背篓里的野菜被扒拉了开来。   灵芝被小心翼翼的垫在了上面,季桓安又在灵芝上盖上了一层野菜,这才背着背篓回家了。   等他下山到家后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老太太见他回来了连忙去接。   本想帮他把背篓取下来,结果季桓安背着背篓直接进了屋。   进屋后季桓安先是将背篓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去柜子里拿出蜡烛和一块红布。   老太太看着他这幅忙活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蜡烛被点亮后,微弱的光芒让周围都亮了起来。红布被他放在桌上摆好了“奶奶你绝对猜不到我采到了什么。”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了灵芝来,将它放在了红不上。   老太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手伸手去摸了摸。   “明天一早我就去镇上把它卖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好……好好……”   老太太第一次见到灵芝情绪还是很激动的,那个灵芝一整夜就被抱着在怀中度过了。   天刚亮是季桓安背着背篓就去镇上了,一直走到天亮才到镇上。   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也挺多的,出摊的摊贩更是不少。   包子的香味飘到了季桓安的鼻尖,顺着香味他找到了包子摊。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摊主在卖力的吆喝着。   季桓安站在摊前,看着蒸篓里面白白净净的包子咽着口水。   一早上没吃东西就直接出门了,现在更是饿得不行了。   “咕噜——咕噜——”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季桓安也想买个包子,可他根本没有多的钱供他消费,只好伸着脖子看了又看。   “客官来一个?”摊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季桓安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肚子,摊主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了。   “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季桓安被赶走后任然没有选择吃早餐,他瞧了又瞧最后选了间不大不小的药铺。   进去后就将背篓里的灵芝拿了出来,掌柜的见了连忙将人带到了后院。   掌柜的看着灵芝露出了贪婪的眼神,可季桓安并没有发现而是将灵芝递到了掌柜面前「我想将着灵芝给卖了」……   掌柜的接过灵芝瞧了又瞧。   “来人,将这个贼给我轰出去……”   季桓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抬起来扔了出去,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掌柜的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看着季桓安“好你个小贼居然敢打我们镇店灵芝的注意,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就等着去见官吧!”   季桓安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出来“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抢了我的灵芝。”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公子,将季桓安扶了起来“你说那是你的镇店之物可有什么证据?”   “那棵灵芝已经放在本店百年了这便是证据……”   “你胡说那棵灵芝明明是我昨日上山采的……”季桓安反驳道。   可那掌柜却也不松口“难不成你说是你采的就是你采的?我还说是神仙托梦送我的呢!”   “你……你……”季桓安原本就没有吃早饭,加上一路上走过来早就疲惫不堪,直接昏了过去。   那公子将季桓安交给了身边的侍从。   “据我所知,你们从开业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年。抛开年份我请问你的灵芝长宽各几尺几寸?灵芝身上有哪些特点?这灵芝你是从何而来?”   这公子看似温润如玉、弱不经风,可说出来的说却逼得那掌柜哑口无言。   “既然你答不上来,还不把东西交出来。等着我报官吗?”   掌柜无奈只好将东西交了出来,公子接过灵芝后带着季桓安离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   半梦半醒之间季桓安听到了一阵咳嗽声,睁开眼一看。   刚遇到的那个公子正坐在床沿边,用着一条漂亮的手帕捂着嘴在咳嗽,身体都在颤抖,看样子有些严重。   这间屋子布置得很温馨,屋内还烧着炭火,他身上盖的棉被也很暖和。   他从没有盖过这么舒适的被子,住过这么漂亮的屋子,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床边坐着的公子也察觉到了季桓安醒过来了。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轻而缓,听他说话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这是……”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了那碗粥,递给了季桓安。   季桓安疑惑的接住了,碗中的粥透出了些许清甜的气味。肉末夹杂在白色的米粥之间,绿色的葱花撒在粥上好看极了。   “咳咳……”他别过头去没忍住又咳了起来。   “我叫乔衡,是乔家老三。你今天昏倒在药铺门口了,所以我将你带回来了。”乔衡捂着嘴又咳了几声“快些吃吧,等会就凉了……”   季桓安舀了舀碗中的粥喝了两口,比起昨日吃的那些菜,这碗粥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人间至味。   一碗粥下肚,整个人都感觉变暖和了不少。   乔衡接过碗将它递给了一旁的侍从,那侍从神情看起来有些不悦。季桓安见了有些尴尬,乔衡也感觉到了,竟然将他支了出去。   乔衡静静地看着季桓安,季桓安被看得有些变扭了。   “今日……多谢……”   “我可以挟恩求报吗?”   “啊……”   “咳……咳咳……”见季桓安这幅反映,乔衡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了,一直咳个不停。   无奈季桓安只好给他拍了拍背,可他还在咳。   “你……想要我怎么报道你?”季桓安试探性的问道。   乔桓捂着嘴回眸看了一眼季桓安“咳……我想……咳咳……我想和你做朋友……”   “就……做朋友?”   “嗯……就是做朋友……”   乔衡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季桓安,有那么一瞬间季桓安的眼神特别像一个人,可他想不起来了。   “可……可以。我的名字叫……苏烁……”当季桓安说出这个名字时,他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的很陌生。   恰好此时另一名侍从拿着灵芝进来了,季桓安见到灵芝后整个人都显得高兴了不少,乔衡见他高兴自己也替他高兴。   两个人又聊了会,乔衡才恋恋不舍地送别了季桓安,却没成想季桓安刚走,乔衡一转身就看见了他母亲。   乔衡母亲看起来端庄又慈祥,乔衡行了个礼「母亲」……   “那孩子是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   “是,娘他是个好孩子。孩儿……孩儿很喜欢他……”乔衡有些羞怯的说道。   “你喜欢就好,有时间多带家里来玩玩……”乔母知道自家儿子所说的喜欢是男欢女爱,不是朋友之间那种普通的喜欢。   她更明白自己儿子时日无多了,由着他性子就是了。   季桓安最后还是选择将灵芝给卖了,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   等他带着银子回到家后,却看到老太太在桌边摸索,最后却被一旁的椅子给绊倒了。   「奶奶」季桓安连忙赶过去将老太太给扶了起来。   老太太抓住季桓安的手臂转过头来唤了几声烁儿。   “烁儿,烁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只是将头转到了季桓安这个方向,却并没有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的手在老太太眼前晃了晃,老太太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奶奶失明了。   可这来得太突然了,让季桓安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季桓安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却蹲在了老太太身边,将今天卖灵芝的钱放在老太太的手中。   老太太拿在手中盘了盘。   “奶奶,这是今天烁儿卖灵芝的钱。咱们以后可以住大房子,再也不用挨饿了”季桓安故作轻松的说道,可他的内心却觉得异常苦涩。 第32章 决择   季桓安趴在老太太的腿上,寻思着要给老太太请个大夫治好他的眼睛。   老太太摸着他的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了似的“烁儿,这笔钱咱们先攒着留给你取媳妇儿用……”   季桓安从来没有想过将钱留下来自己用,原本他打算用这笔钱盖个大房子给老太太住。   可现在老太太眼睛不好了,他想用这笔钱给老太太治眼睛。   “奶奶……”   季桓安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烁儿乖,听奶奶的。奶奶年纪大了用不了太多好东西了,这件事啊,就这么说定了”老太太的手很温暖,摸着季桓安的头,让他也觉得很舒服。   老太太的眼睛要看、房子要盖、媳妇也要取,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站起了身来,季桓安扶着老太太为老太太清理掉了障碍物。   柜子上的锁被打开了,这个咯吱作响的柜子是家里唯一的柜子。   柜子里堆放了几件衣服,两三套被子以及一些对于他们来说值钱的东西。   老太太将手伸进了那一堆被子里,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看起来还像崭新的一样,匣子上有一个小锁。   小锁还算精致与这匣子相配极了,老太太摸索着手中的那串钥匙。   其实也不能说得上是一串,那红色绳子上只穿了三片钥匙和一片小钥匙。   那些钥匙都有点生锈了,每一片或多或少都有点锈迹,连那片小钥匙也不例外。   摸了一会老太太才在季桓安偷偷的帮助下找到小钥匙。   老太太眼睛现在是看不见了,在柜沿边摸索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匣子。   季桓安只好将匣子偷偷挪出来了一些,老太太这才找到匣子。   沿着匣子周围摸了一会,这才碰到锁。又将锁周围摸了一圈,才摸到锁孔。   可钥匙对着锁孔插了半天也没插进去,每次都与锁孔完美的失之交臂了。   “奶奶,我来吧!”季桓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   老太太将钥匙交到了季桓安的手上“也好,奶奶老啦,不中用了……”   老太太往旁边站了点,季桓安走了过去“怎么会,奶奶身体可好了,必能长命百岁……”   季桓安一只手捏住那小锁一只手拿着小钥匙,钥匙插入了锁孔中。   钥匙在锁孔中旋转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也都能听到「咔哒」……   锁被打开了,季桓安将匣子打了开来。   匣子里放的是老太太与苏烁他娘的嫁妆,里面只有一对银镯子、两对耳环、一支素银簪子。   那对镯子上倒还有些简单的花纹,可那簪子上却一点花纹都没有。   匣子被季桓安放倒了老太太的手中,老太太摸了一下匣子四角。   老太太似乎想道了些什么,眼眶有点红,眼中还含着泪。   “这匣子里放的是你娘和我的嫁妆……”说着又摸着匣子里的首饰,将里面那支素银簪子拿了出来。   两只手摸着那簪子“这是你爹送给你娘的,可惜你娘只戴过一次就去世了……”   老太太又将银簪子放了回去,将装着银子的那个荷包打来开来,将里面的银子全都倒进去了。   又摸了摸匣子里的东西这才将匣子关上,手在盖子上抚摩了一下“这些留着以后给你娶媳妇儿过日子用,奶奶一个铜板都不会动你的,但你也不要想着从这里拿出一个铜板……”   锁再次挂到了匣子上,轻轻一按就再次锁上了。   老太太将匣子再次塞到了被子下面,将柜子也给锁好了。   季桓安并没有劝老太太的打算,他知道劝了也是白劝,倒不如先请个大夫看一下老太太的眼睛再做打算。   天越来越凉了,屋里还有些自己烧制的木炭,季桓安打算将这些木炭都拿去卖了。   估摸着卖了这些碳,诊金也应该够了。   季桓安拾掇着那些木炭。   有些木炭还算好,比较完整,可有些木炭一拿起来就碎得不成样了。   那些完整些的木炭全部被季桓安收拾好,摆放进一个大竹篓里。   天刚朦胧亮时他再次被着那一大筐竹炭,徒步走到了镇上。   清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季桓安的脸上、手上,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钻入他的身体里冻得他骨头都疼起来了。   树上的枯叶被寒风吹落了几片,路边的小草也变得枯黄了。   路上来往的行人也变少了,四周寂寥,那几簇枯树黄草在那点缀了冬郊的寂寞。   背上的木炭有些沉重,压得季桓安的腰都变弯了。   他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的了。   两只手紧紧地拽住了肩上的两根绳子,用力一勒,背上那框木炭被提起来了不少。   季桓安也走得轻松了一点,可那两根绳子却时不时的往下滑。他的肩膀已经被磨得发红了,皮都磨破了不少。   好在一刻钟之后季桓安终于到了镇上,镇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了,只有几个摊主还在出摊。   看着周围空出的摊位,季桓安找了个稍微风吹得不是那么严重的地方放下了那框木炭。   可即使这的风吹得没那么大,可还是冻得季桓安耳朵痛。他只好用手捂着耳朵,耳朵这才好受了一些。   偶尔见有过一两个人在他的摊,可在他的摊前停留了一下,看了一眼木炭就离开了。   在距离季桓安摊位不远处又个卖文房四宝的铺子,里头出来了个书童。   手中抱着一些宣纸,季桓安在乔家见过那个书童。   书童看了季桓安一眼,就抱着宣纸回乔家了。   季桓安也见到那书童,却并没有与他打招呼。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季桓安摊前,里头的人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   先下来的事乔衡的侍从,他下了马车后服侍着乔衡下了马车。   外头的风有些大,乔衡身子本就不大好,身上穿的衣裳也比旁人后上许多。   乔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斗篷,是一件白狐皮做的斗篷。帽子将他的头给唔得严严实实的,手上还拿着汤婆子。   刚一下马车风就朝着这边刮了过来“咳……咳咳……”   侍从见自家少爷又咳了起来,看着季桓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阿烁来镇上怎么不去找我玩……”乔衡牵起季桓安的手就想带他走。   可季桓安却将手抽了出来“我……”   见季桓安面色有些为难,又看着这框木炭乔衡也懂了“这里交给小时,你随我回府吧!”   不等季桓安拒绝,乔衡就拉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内比外头暖和了不少,大概是熏了什么香的缘故,马车里面闻着香香的。   可乔衡上了马车之后咳得更厉害了,季桓安见他咳成这样也有些担心。   可乔衡却安慰季桓安,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比较咸而又带有铁锈味的东西从喉咙里咳了出来,咳到了手帕上。   乔衡偷偷看了一下,是血。他默不作声的将手帕藏到了袖中,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车没行驶多久就到了乔府,乔衡牵着季桓安进府了,恰好被乔母看见了。   可乔母却只是吩咐厨房做了些可口的糕点,给他们送了过去。   季桓安一想到家中的奶奶就有些按耐不住的想离开,可乔衡却带着季桓安画起了扇子。   季桓安执笔,乔衡在他的身后握着他的后教他画扇。   小时直接将那筐木炭背回了乔府,乔母让他去账上支了些银子。   那些银子全部被转交给了季桓安,季桓安接过银子,无奈收了人家的银子只能留下来陪乔衡了。   上次灵芝也是乔家出的钱,这次也是,弄的季桓安有点不好意思了。   乔衡很喜欢季桓安,留着季桓安在乔府呆了许久。教他画扇,为他弹曲。   可季桓安却一心担心家中的奶奶,乔衡一开始就看出了他有心事。   可他想让季桓安多陪他一会,哪怕一会也行,于是他自私的将季桓安一直留到了下午才放他离开。   离开乔家后,季桓安立刻去寻了大夫。   大夫被季桓安带回家后老太太还未反应过来。   大夫为老太太把脉后,写了一张单子。   季桓安照着单子上的方子为老太太煎药,看着老太太每天将药服下,就盼着哪天能好起来。   自从季桓安离开乔府之后,乔衡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大夫瞧后说乔衡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乔母听后气得直接将大夫轰出了府,可乔衡情况的确越来越差了。   刚开始是咳血咳得比较严重,后来连床都下不了了。   乔衡躺在床上人都消瘦了许多,两眼空洞而无神,每日无悲无喜。   近来情况越发严重了,鲜血从喉咙里面直接咳了出来,咳到了床上。   被褥被染红了一大片,乔衡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唤来了乔母。   乔母见乔衡躺在床上那副模样,强忍着悲伤牵起了乔衡消瘦的手。   “母亲……咳……我想……咳咳……”乔衡已经咳到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来了。   “你可是想要苏烁?”   乔衡躺在床上,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本还在给老太太味药的季桓安被突然闯入家中的仆人给吓到了,为首的人站了出来“我家夫人有请苏少爷上府。”   那人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群人直接将季桓安给驾了起来。   季桓安手中的药碗掉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他就这样被驾着离开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太太想追,可无奈她看不见,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被椅子绊倒了。   只能趴在地上无奈地哭喊着“烁儿……”   季桓安被绑到乔府就被乔母给威胁了一番,又被绑到了乔衡的房间。   被按在乔衡床前坐下了,侍从将药碗递给了他。   季桓安身边的那个人示意他给乔衡喂药,在那人的压迫下,他只好端起药碗,摇动着碗中那黑乎乎的汁水。   将它吹冷后,一勺一勺地喂乔衡服下了。   乔衡见季桓安来看自己了,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可他不知道季桓安是被他母亲「请」过了的。   季桓安这一呆就是被迫呆了十天。   突然有一天乔衡身体好像快好了一样,能下地行走了。   乔衡想走动,季桓安也只能被迫跟着他。   乔衡待季桓安如同以前一样,吩咐厨房为他准备可口的美食,带他画画,给他弹琴听。   连着两天都看着状态都很好,季桓安误以为乔衡已经好了。   可他没想到,就在两日后的深夜,乔衡忽然去世了。   当晚乔衡突然半夜醒过来唤下人去叫乔母,可乔母到时他已经快不行了。   季桓安当时就在门外,乔母在里面握着乔衡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了乔衡的手背上。   乔衡费力地抬手为乔母擦试眼泪“娘……我想……要……苏……”   乔衡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了,话还未说完他的手就落下了。 第33章 洞房   天刚亮时鬼媒人就被请到了乔府,下人们见到鬼媒人都低头不语,不敢更不愿意去看这个鬼媒人,连端茶倒水的丫鬟都从未抬头看过一眼。   乔母将写有乔衡生辰八字的纸条交给了鬼媒人,鬼媒人见乔母只给一个生辰八字面色有点为难。   “这……夫人……公子要娶的是何人?”   乔母并不知道苏烁的生辰八字,可嫁娶需要双方生辰八字。   “没有八字,这婚恐怕……”没有新娘的八字这让鬼媒人很难做。   乔母其实一开始就料到了鬼媒人会向自己要八字,早就吩咐下人去打听苏烁的生辰八字了。   可出去的下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有人将写有苏烁的生辰八字的纸条交给了乔母。   乔母打开看了一眼之后才交给了鬼媒人,鬼媒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苏烁的生辰八字,鬼媒人这才笑着脸“夫人,五日之后正好是个好日子……”   “那就尽快完婚吧!可不要让衡儿久等……”   “欸,不过需要先过门户贴,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贴,然后再放定。这流程与活人的嫁娶是一样的……”   乔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把聘礼送去就行了,低调点办吧!就不宴请宾客了。”   鬼媒人又交代了点事这才离开,而季桓安却被关起来锁在了乔衡的房中。   整个乔府变得格外的安静,下人都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乔衡的尸体被放在了大堂的棺材中,白底黑色的喜字放在了棺材上。   黑白绸花挂满了整个乔府,门口的灯笼被换成了红色,可挂灯笼的人却面色沉重。   聘礼很快就到了苏烁家,乔府好几个下人抬着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几个下人将真绸缎尺头、金银珠宝放在了院子里,老太太听到外面有动静误以为苏烁已经回来了。   可她摸着家具出了门才知道上次那些人又来家里了。   “老太太这是我们乔家下的聘礼,我们家三少爷要娶你孙子……”   老太太听后久久不敢相信。   “什……什么……你说……你家少爷要娶谁?”老太太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孙子,苏烁……”   另一群人完全不顾老太太同不同意,已经在门口烧起了纸糊的衣裳和首饰。   见东西烧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就准备离开了。   老太太原本还不敢相信,直到她闻到了纸被烧焦的味道。   她紧跟上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衣服,紧紧地拽着“我们不嫁……烁儿不嫁!你们把东西拿回去!”   那人可不会去理会老太太,他直接将老太太甩到了地上,扬长而去。   大雨倾盆而落,老太太无助地趴在地上哭喊了起来。   他们的婚服很快就被做好了。   房门被打开了,季桓安以为自己可以走了。   可走出去一看,却看到丫鬟将婚服放在了桌上,面上却无半点喜色。   季桓安试探性地问道“是……有人要成婚吗?”   丫鬟看着季桓安的眼神毫无波澜,冷淡地回到道“是苏少爷你与我们家三少爷乔衡,三日后成婚。还请苏少爷好好准备……”   “什……什么……”   还没等过季桓安回过神来「咔嗒」一声,门再次被锁上了。   桌上的喜服格外刺眼,季桓安趴在门上喊着,一个劲地想将门打开,希望有人会将他放出去。   可他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人来给他开门,房间内的窗户都被钉死。   季桓安疲惫的坐在了门口,他出不去了,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所有的法子他都试过了,根本就出不去。   两日之后,他被人架着沐浴完后被绑了起来。   镜子前的人嘴里被塞了棉布,手被绑在了身后。   而身边的人仿佛没看到一样,一言不发地为他梳着头,盖上了红盖头。   季桓安被驾到了大堂,棺材还放在了大堂中。   “一拜天地……”   一眨眼之间他已经到了房间里,红盖头遮住了他的视线,但勉强能看到穿着喜服的人坐在床上,似乎在等他。   他被人按着坐在了床上,可那些人却突然消失了。   床边的人站了起身,季桓安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苏烁,这些都不是他的亲生经历,他入幻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苏烁的回忆,可他被绑着动不了。   身穿喜服的人由乔衡变成了沈之煜。   沈之煜拿起秤杆,挑起了季桓安的红盖头。   季桓安抬头第一眼看到沈之煜时感觉特别安心、平静、喜悦,随后这些情绪全部转变成为了警惕。   季桓安误以为沈之煜只是幻觉是假的,自己现在所经历的都是陷阱。   可沈之煜掀开盖头后拿起了合欢酒,他将其中一杯交给了季桓安。   与季桓安交臂喝下了杯中的酒,看着沈之煜的眼神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红枣、花生、栗子这东西。   不知道沈之煜哪来的一把剪刀,他用那把剪刀将季桓安与他自己的头发剪了下来,用红绳子绑在了一起。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笑了,他感觉自己这一刻好幸福。   沈之煜抚摸着季桓安的脸凑了过去,季桓安想拒绝,可沈之煜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浅粉的唇瓣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气息交融之时沈之煜的手渐渐向下游去,季桓安的腰封被解了开来。   沈之煜俯身而下,微用巧力便撬开来季桓安的齿瓣,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游移着。   沈之煜看着身下双眼迷离地人儿,衔起了季桓安的耳珠。   衣裳被退去,床晃动了起来。   季桓安觉得自己就像是海上的一只快被海浪打破了的小船,而沈之煜就是那海浪。   在沈之煜进来的那一刻,季桓安恢复了清明,他这才意识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理智转眼之间就被沈之煜夺走了,止不住的呻吟声从季桓安嘴中溢出。   看着季桓安湿润的眼眶,以及身上被弄出来的痕迹,蛇恋散发出了迷人的香味,铃铛声不止,沈之煜越来越有干劲了。   后来,季桓安迫于沈之煜的淫威无奈的唤起了「夫君」,可沈之煜却依然没有半点放过季桓安的意思,直到后来季桓安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   等到季桓安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他的腰……   看着身边容光焕发笑得一脸开心的沈之煜,季桓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叫他停下,他却越发卖力了起来。   季桓安转过身去不想理他,却牵动了腰。   “嘶——”季桓安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沈之煜靠过去担忧的问道“娘子哪不舒服?”   「腰疼」季桓安也没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覆在了季桓安的腰上,为他揉起了腰来。   等他们起床后已经是晌午了,东莞城还是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清冷得过分。   昨夜也不知道是何时被沈之煜带到了这件客栈的,季桓安看着镜中的自己。   脖子是他全身最幸运的地方,咬痕与那些暧昧的痕迹是最少的。   而后背上不仅有那些痕迹还有被红枣、花生那些东西膈紫的痕迹。   他的大腿更是没好到哪去,沈之煜不知道为什么对季桓安大腿内侧与腰情有独钟,这两处的咬痕与吻痕是最多的。   季桓安的衣裳都是沈之煜帮他穿好的,穿衣时没少在他身上抹油,像只粘人的大型犬。   季桓安将窗户打开了一点,风朝屋内吹了进来。   风不大,却吹得季桓安觉得有些冷,有些阴森。   屋外的人还在烧纸钱,被烧焦了的纸飘到了空中。   沈之煜端着一碗热腾面条进屋了,在椅子上垫好垫子后才扶着季桓安坐下了。   “客栈里只有这些东西,娘子先将就着吃一口。垫垫肚子……”   季桓安已经辟谷了,是不会感觉到饿的。可看见这碗面后,他却罕见地觉得自己饿了。   这是一碗非常简单的面,只有几片青菜叶以及卧在上面的一个荷包蛋。   季桓安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碗内的面条,吹了吹,吃了一口面条。   沈之煜在一旁恶趣地问道“生吗?”   季桓安是听懂了的,直接回怼了一句「生不生你不知道」……   沈之煜却撒起了娇。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对季桓安撒娇就一定会有用且适用于床上。   一碗面下肚季桓安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对于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到现在都还有点稀里糊涂的。   季桓安进入幻境成了苏烁,而沈之煜却成为了乔衡。与季桓安不同的是沈之煜有自己的思想,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   他们进入东莞城碰到的那个浮影应该就是苏烁了。   季桓安带着沈之煜走在街上,看着都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半点消息都没有套到。   他不知道百晓生放着好好的芙蓉城不呆,来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干什么。   沈之煜搂着季桓安的腰,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东莞城内不知道为什总是有雾,这雾从他们来时就一直没散去过,只有中午的时候雾会少些。   季桓安与沈之煜不敢走太远,走远了找不到客栈他们就没有地方容身了。   正准备回去时,雾中出现了几个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二人警惕地看着雾中的那几个人,随时准备幻出武器准备做战。   可雾中走出来的人却是尚雅观与江起淮等人,江起淮看到季桓安后脸上的喜悦之色流露了出来。   奔向季桓安而来,跑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江起淮看到了季桓安脖子上的痕迹以及搂着季桓安腰的那双手,他有些难以置信。   尚雅观他们也发现了,几人走了过来。   「师兄」尚雅观率先开口与季桓安打招呼。   季桓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江起淮季桓安开口道“我与你师兄成婚了。来,叫师娘……”   几个人都没有想道,季桓安居然如此了当大方的承认了自己与自己徒弟的关系。   这让他们都有些震惊。   江起淮愣愣地叫了一声“师……师娘……”   沈之煜听到这声师娘时,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是唤自己师娘,但是他并不在意。   而江起淮刚开始见到季桓安时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他刚刚可开心了,现在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自己的傻子师兄成为了自己的师娘,他心中觉得有些苦涩。   他不知道是该替师尊高兴,还是担忧。   尚雅观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但现在的气氛多少有点尬感。   师徒恋在修士之间有却不常见,毕竟是禁忌之恋。   “师兄怎么来东莞城了?现在可有住处?”尚雅观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第34章 苏烁   周围的雾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越来越浓了。   “我们暂时找了家客栈落脚,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了老年人嘶哑的哭声,以及少年的求救声。   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越来越近了,听起来像金属擦刮声,非常难听且刺耳。   季桓安的耳朵被沈之煜捂了起来,而他们几人也纷纷捂住了耳朵。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沈之煜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与他们说道。   尚雅观也被这声音折磨到了“我们的落脚点就在附近,先去那吧!”   一行人前前后后的跟着尚雅观离开了。   季桓安与沈之煜被带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斑驳的红木门前全是枯叶,有的还有腐烂的痕迹。   门牌上结了许多蛛网,蜘蛛还在上面趴,枯叶落在了蛛网上,应约还能看到门牌上写着一个「乔」字。   江起淮将门给推开了,门内的灰尘被卷了起来。   寒气与灰尘从里面扑面而来,沈之煜取出斗篷为季桓安穿上后才进屋。   门很快就被尚雅观的两个弟子给关上了,可外头的哭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沈之煜朝他们做了个手势「嘘」,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季桓安趴在门上,透过缝隙影影约约看到有一队人从雾中而来。   他们手中似乎还举着什么东西,渐渐的从雾中走了出来。   看来的人的模样是仪仗队,手中高举着红色牌子。牌子上还还写着「迎亲」二字。   可整个队伍无一人面带喜色,哭声随着仪仗队的到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整个队伍只看到一顶红色的轿子,却并没有看到新郎。   他们就这样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到仪仗队走了。   一个披头散发,头戴发冠嘴巴被线缝了起来的男子贴在了门上,透过缝隙看到了屋内的人。   其中有个尚雅观的新徒弟被突然出现的他给吓到瘫坐在地上,险些叫出了声,幸好被人捂住了嘴巴。   沈之煜将季桓安抱在了怀中,捂住了他的眼睛。   趴在门上的他,就是让季桓安与沈之煜入幻的的那个浮影,也就是苏烁。   苏烁的嘴巴被黑线封了起来,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他的眼睛只剩下了眼白,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眼睛还在不停的转动,门后的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苏烁已经不是普通的怨灵了,有人对他做了手脚。   如果他们轻易出手,那只会沦落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呜——呜——呜——”血泪从苏烁的眼眶中滑落,他痛苦地撞这大门,企图将门撞开。   尚雅观在进门后贴了个纸符。   苏烁的哭声越来越刺耳了,像是金属擦刮声在一样,在他们耳边无限放大着。   几人躲在门后痛苦地捂着耳朵,不知道是谁的手臂蹭掉了符纸。   符纸掉落到了地上,苏烁在门口飞了一圈后随着仪仗队消失了。   他们纷纷放下手来,松了口气。   有几人的耳朵都出血了,在弄着耳朵里的血水。   沈之煜松开了怀中的季桓安,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稻草人。   尚雅观等人都惊呆了,他们明明都看到了尚雅观在门上贴了符纸。   那那苏烁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带走季桓安的?   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无一人察觉到了。   沈之煜看到了地上的符纸,将它捡了起来。   沈之煜脸都被气黑了。   符纸被他捏在手中,揉成了纸团“该死!”   沈之煜直接追了上去,仪仗队在雾中若影若现。   季桓安被卷到了喜轿中,任他怎么砸怎么捏法施咒这轿子都丝毫没有损坏一丁点。   无奈季桓安将本命剑鹤骨,给幻化了出来。   鹤骨剑首位置像眼一样,剑眼与剑把都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吞口处像是鹤的翅膀一样,剑脊、剑从、上剑刃、下剑刃都像是麻花一样拧在一起了。   通体银白,从上至下是从粗到细的,末端像是针一样。上剑刃与下剑刃都是红色的。   鹤骨看起来非常的邪气,武器榜第六名。   使用者大多都不是什么正道人士,暗族族灭后,像鹤骨这样的武器渐渐的淡出了修士们的视野。   鹤骨也渐渐地被遗忘了,加之大多邪派修士也都不爱用鹤骨。   因为想要正真用好鹤骨,不能杀戮心过重,对修士自身要求严格,知道鹤骨的人就更加的少了。   季桓安将鹤骨插在了轿子底板上,催动着体内灵力,企图联合鹤骨的力量将轿子震开。   可那股力量最后反噬到了他的身上,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血被吐到了轿子里,连着季桓安的唇都被染红了。   他擦了擦唇上的血,破罐子破摔的安静的坐在了轿子里。   冷冷的看着外面,轿子一晃一晃地,外头的哭声吵得他有些烦。   沈之煜追着轿子追到岔路口时,仪仗队消失在了雾中。   没办法,沈之煜只好将东莞城内的魔族全召了过来。   一群魔族人,在东莞城内大肆寻找起了仪仗队。   一阵风吹来,路口的雾气被吹散了不少。   地上的血迹也显现了出来,沈之煜蹲下摸了一下地上的血迹,闻了闻。   沈之煜在闻到血的味道的那一刻,眼睛变红了随即恢复了正常。   他闻出来了,这是季桓安血的味道,他记得。   沈之煜连忙去追,可这条路是通往郊外的路。   出了城门后,沈之煜没了方向。   一点点红色再次出现在了雾中,沈之煜连忙追了上去。   轿子里的季桓安不知道何时睡着了,他的嘴边还沾着血。   仪仗队最后在墓前停了下来,墓既然奇迹地打开了。   唢呐一声吹得比一声响,沈之煜持剑从上方直接朝轿子劈了下去。   轿子顿时四分五裂,季桓安直接倒到了地上,还未醒过来。   沈之煜将季桓安放倒了树边,让他背靠着树,为他擦净了唇上的血。   他拿着剑,血眸看着那群小鬼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啊——”那群小鬼蜕去人皮,模样变得阴森而又诡异。   沈之煜执剑朝他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那群小鬼直接朝沈之煜飞奔而来。   苏烁还盘旋在上空,血泪不止地流着。   一群小鬼将沈之煜包围了,一个接一个朝他扑了过来。   沈之煜便一个接一个的全部砍到了地上。   苏烁朝沈之煜飞了过来,撞开了小鬼,企图将沈之煜干掉。   沈之煜一剑将苏烁的头发给斩落落,他的脸上也因此出现了伤口。   黑色的魔气在他的伤口上不断地扩大了起来,苏烁痛的呜呜直叫。   红色的长指甲向沈之煜划了过来,虽然及时躲开了,可他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了。   沈之煜看了一眼破掉了的衣服,又看了一眼苏烁。   一蛟一怨灵陷入了苦战中,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苏烁被沈之煜击败了,季桓安也恰好醒了过来。   苏烁从怨灵的模样变成了少年模样,他嘴上缝的黑线也消失了。   黑色的洞孔中渗透出了鲜红的血,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眼泪从苏烁的眼眶中滑落了出来,季桓安看着苏烁的眼睛,却不知道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这个世界。   苏烁的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恨、有悔、有不舍……   苏烁在拜完堂后与乔衡的尸体呆在一起呆了一夜,算是圆了房。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烁就被压到了大堂中。   手脚全部都被下人用麻绳捆绑住了,他苦苦哀求乔母放过他,可乔母愣是没有看他一眼。   后来乔母嫌他吵,怕他打扰到乔衡的清静命令下人将他的嘴边给封了起来。   苏烁看着下人,向她求救。   可她也没有理自己,只是默默地拿着针线将他的嘴给缝了起来。   血染红了下人的手指,苏烁的眼泪流到最后变成了血泪。   他被扔到了棺材中,在盖棺的最后一刻,下人将他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苏烁以为乔母改变主意了,可他没想到他的头被按进了棺材中。   他死死地抓住了那下人的手臂,可这是来了另一个人,他将苏烁的手指一点点地给扳开了。   棺材重重的合上了,他的身边躺着乔衡。   苏烁用力地砸着棺盖,可外头却传来了钉钉子的声音。   一颗又一颗钉子将棺材钉死了,苏烁在里面拍打着棺材。   棺材被抬了起来,唢呐声响起。   他多希望有人能来救救他,砸到最后他没力气了。只能用头去砸,头都砸破了血顺着棺材缝隙低落了出来。   后来苏烁死了,他飘回了家。   他看到乔府的下人一把火将他的家给烧了,他看到奶奶还在屋内。   他飘到奶奶身边,在奶奶耳边大声呼喊奶奶,可奶奶根本听不见,他想带奶奶出去,可他却从奶奶身体里穿了出去。   火势越来越大,他亲眼目睹了奶奶的死亡过程。   他恨……他恨啊……   乔家夺了他的命还不够,还要烧死奶奶……   他的家,他的奶奶在他的眼中化作了灰烬。   季桓安看着苏烁就那样被沈之煜一剑刺了下去,渐渐的消失了。   大雾散去,季桓安感觉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他朝沈之煜伸出了手。   沈之煜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江起淮等人瞧见了。   “师尊……还好吧!”江起淮看着沈之煜怀中的季桓安担忧的问道。   季桓安觉得有些累,在沈之煜怀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好了。   「只是有点累」季桓安轻声的回了江起淮一句,随后就睡下了。   大雾散去后,沈之煜抱着季桓安回了客栈。   东莞城内不断死去的人皆是因乔家当年冥婚而起,如今大雾散去苏烁也被击杀了,尚雅观便带着弟子也搬去了客栈。   乔家也早在冥婚后衰弱了,现在的乔家只剩下那座宅子与两个后辈了。   尚雅观带的这队弟子历练得差不多了,整顿一下也就该回凌云阁了。   可对于江起淮的去留季桓安却半句话都不曾提起,沈之煜现在看江起淮也没了刚开始那么警惕了。   季桓安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自从被反噬后整个人动不动就容易感到疲倦。   两日后……   江起淮向季桓安与沈之煜行了个礼“师尊,师娘……”   沈之煜为季桓安倒了杯水。   “嗯,有事?”   “师尊,四长老过两日就要带着他的弟子们启程了。我……”江起淮欲言又止,他其实想跟在季桓安身边。   “我能够教你的四长老也能教,他这人也比我好相处。你跟着他就是了……”   江起淮有些委屈,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知道季桓安不喜欢自己,一开始就是自己上赶着往上贴。   “是……” 第35章 被掳走   东莞城的大雾散去后,路边仍然有人在烧纸钱。   苏烁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城内的气氛也没有了原先那么凄凉了,风吹到身上也没有那么刺骨了。   一番打听后并没有打听到百晓生的落脚点,却意外知道百晓生曾经雇佣过一个小孩,在他家中做一些琐事。   街上的行人不多,沈之煜陪着季桓安一直在街上走动着。   距离他们二人不远处却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们,路人打扮,时不时偷偷看他们一眼。   沈之煜察觉到了,季桓安也察觉到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人想干嘛,他们虽然闲,但却并不想去抓着一个人去审问对方。   两个人就由着那个人一路跟着,跟在后面的那人像是只狗一样,被溜了一路毫无收获。   不远处的药店门口,一群伙计在群殴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被揍不护头反倒是是拼命护着手中的药。   一群人的腿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看起来是个孩子。   他趴在地上企图从人群中爬出来,却被一只手拽住了脚腕,一把给拖了回去。   季桓安原本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的,可那孩子却看见了他。   “哥哥……哥哥救救我!”小男孩伸出那条布满青紫色淤青的手,向季桓安发出来求救。   季桓安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孩子,那孩子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了。   伙计们纷纷看向季桓安,一人语气态度极其恶劣的问“你是这小子哥哥?”   沈之煜看着这人有些想揍他,这是他第一看见对季桓安这么不礼貌的人。   这态度弄得季桓安也有些不开心,不管他与这孩子关系如何,他都觉得一个伙计的态度不能恶劣成这样。   季桓安也有点来脾气了“与你何干?”   那伙计见季桓安这态度,举起手中的棍子就向他挥了过来“今天就让你爷爷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   季桓安直接抓住了那人手腕,那根棍子悬在空中迟迟未落。   其他伙计见这情况,也抄起家伙就要揍季桓安。   沈之煜不等季桓安出手,三五两下一群人全部都被打趴下了。   一片哀嚎声,季桓安一个用力,那人胳膊被拧响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是脱臼了,就是骨折了。   “你刚说什么?”季桓安看着那人,眼神冰冷极了“你是谁爷爷?要教谁说话?”   那人跪在地上,痛苦得整张脸都拧到了一起“爷爷……你是我爷爷,孙子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季桓安这才松开手,将那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沈之煜从袖子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锭银子留给你们看病了……”说完,带着那个孩子就离开了。   远处跟着他们的那个人也离开了。   那孩子护着的药在他被揍的时候已经撒了一地了,地上的那些药弄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怎么配的了。   没办法,只能放弃那些药了。   那个瘦弱的孩子名叫黎森,看着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其实已经十六岁了。   黎森带着季桓安与沈之煜离开了那药店,可他自己没得招呼他们的地方,只好将他们带回了家。   他们从城里走到了乡下,从宽大的马路走到了湿润的泥地,树也越来越少,人家也越来越少。   泥道上的泥巴粘到了季桓安的鞋子上,衣角上也沾了泥巴。   季桓安心中多少是有点抵抗的,沈之煜察觉到了,也没多说直接将沈之煜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季桓安在沈之煜怀中针扎着,脖子都红了。   沈之煜却将季桓安抱得更紧了,季桓安一个大男人被沈之煜公主抱抱在怀中多少还是有些羞怯的。   季桓安的头埋到了沈之煜的怀中,沈之煜却乐开了花。   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到了黎森家。   只见院子里种着一颗树,这树有些年头了,大到一个成年人环臂抱不下。可这树却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了,看样子是快要枯死了。   树上还落了只乌鸦,那只乌鸦落在树上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   随后那只乌鸦就飞走了“哇——哇——”   季桓安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那只一边飞一边叫的乌鸦随后又看到了黎森的家。   这是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屋外围的木围栏都有些年头了,好几处都已尽腐坏了。   院子里地上的泥巴也是比较湿润的,下地衣服也会弄脏,季桓安是有那么一点洁癖的,不过好在并不严重。   用他现代朋友的话来说,就是瞎矫情。   没人惯着他,他又能忍,可现在有一个沈之煜惯着他,不需要他去忍。   院子里还有好几处长了野草,那野草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了。已经从青绿色变成了枯黄色,风一吹就朝一边病歪歪的倒下了。   一间屋子只够他们勉强遮风避雨,窗户上的窗纸一看就知道破了许久了,窗户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了的。   黎森将门推了开来“咯——吱——”   这门看起来也非常的脆弱了,屋内光线并不好,隐隐约约能闻到霉味儿。   季桓安用食指蹭了蹭鼻子「放我下来」……   沈之煜原本并没有放季桓安下来的打算,季桓安并不重。抱上一两个时辰对于沈之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腰纤细到沈之煜一只手臂刚好能够搂住。   黎森擦了擦椅子,将椅子搬到了季桓安面前。   那把椅子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季桓安一坐上去他就「咯吱」作响,甚至还能晃动。   季桓安也不敢怎么乱动,万一椅子散架他就得受点疼了。   黎森倒了杯水,将水先给了季桓安。   “咳……咳咳……”床那边传出了一阵咳嗽声,季桓看这床上的被子动了起来,被吓得打了个颤。   “森儿……”   黎森听到床上的人唤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被子,被子里的人也探出了个头。   那人头发枯黄,头上的头发所剩无多。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张脸皮像是贴在了骨头上一样,没有一点肉。   整个人的眼睛看起来也非常的浑浊无神,那双手更是像个皮包骨似的。   季桓安见过瘦弱的老人,却从未见过瘦得像一具枯骨的老人。   那老人的手搭在黎森的手上“咳咳……咳咳咳……”   老人又咳了一阵,这才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季桓安与沈之煜。   看着满身是伤的黎森,老人伸手摸了摸头的脸,满脸心疼的模样“森儿,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抓着黎森的衣服,整个人激动无比,都颤抖了起来。   “爷爷我没事,今天多亏了他们。是他们救了我……”黎森将目光看向季桓安与沈之煜。   老人的状态看起来糟糕透了,原本他准备向季桓安道谢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开始咳了起来。   一口鲜血直接咳了出来,黎森见老人着模样也是非常担心,眼泪都快落下了。   “我懂点医理,让我来看看吧!”季桓安在床沿边坐下了,手搭在老人的脉上,为老人把起脉。   沈之煜取出笔墨纸砚后将墨磨好,季桓安在纸上写下了药方。   他将药方交给了黎森“你找着这方子给老爷子抓药就是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季桓安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这才开口“我呆会还有点事,药等会我让他抓好给你送来吧!”   “恩人有什么事可以问我,这东莞城内的事没有一样是我不知道的……”黎森骄傲的说道。   “哦,是吗?”季桓安并不相信黎森的话,反倒是玩味的问道“那你可知道百晓生住哪?”   “我知道,以前在百晓生家干活的孩子就是我……”黎森侃侃而谈起来,看模样似乎不像是说慌“百晓生长的很俊俏,最爱吃的是桂花糕……”   这话一出季桓安也有些半信半疑了起来“那他住哪?”   “这样吧,恩人。作为交换你将药抓来后我就告诉你……”   季桓安带着试试的心态同意了。   如今对百晓生的下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倒不如试试。   季桓安让沈之煜回客栈做好吃食等他回去,而自己则去抓药。   沈之煜也没多想,直接就同意了。   可等到他们回城后天都黑了,季桓安只好赶紧去抓药去了。   一家药店的掌柜正好准备关门被季桓安给拦下了“掌柜的行个方便,抓符救命的药……”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桓安,最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你去找别家药店吧,我这卖不了打烊了……”   掌柜的关门时险些夹到了季桓安的鼻子。   这店家态度有些奇怪,不过季桓安也没有多的时间去探究,再晚些估计所有药店都要关门了。   等季桓安找到下家药店时,那店门本来还敞开着,可等季桓安一上前,那门就被关上了。   季桓安走过去好说歹说,店家就是不肯开门。   “您去下家吧!我们打烊了……”   接下来的几家店不是点着灯没开门,就是见他来了马上将门给关上了。   季桓安见此只好打到回客栈了,路边摊贩都收摊了,灯火昏暗。   忽然一执剑黑衣人从月色中跳了出来,一把剑朝季桓安而来。   季桓安被突然出现的人逼得步步紧退,手中的凤翎是打败不了这人了。   无奈季桓安只好幻出鹤骨,那人正好一剑砍了下来,幸好季桓安用鹤骨挡下了,否则将直接砍到肩上。   一番苦战下来,那人已尽有些吃力了。   他……似乎不擅长用剑。   季桓安看着那人眼睛总觉得有些眼熟,两人又打了一会。   那人的面纱被季桓安不小心用鹤骨划破了,面纱变成两截掉到了地上。   那人一回头,季桓安恰好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人正是他的三师兄萧规,季桓安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季桓安记得他的三师兄不擅长与人打交到更不擅长与人斗殴比武,他记得萧规最擅长的事占卜。   并且原文中的萧规的母亲是占星海的公主,他的父亲是暗族的。   因为血统原因从小受尽欺负,母亲死后被丢到乱葬岗后才被他们的师尊捡回来的。   可如今萧规这副模样,却颠覆了季桓安对他过往的认知,他记忆中的三师兄不是这样的。   不等季桓安反应过来,萧规直接将一把迷魂散甩了出来。   在迷魂散的作用下,季桓安很快就晕了过去。   「对不起了,师弟」萧规将季桓安抗到了肩上,季桓安头上的簪子掉到了地上,三千青丝全部散落开来。 第36章 巧遇   路途颠簸,季桓安勉强睁开了双眼。   可眼皮太过沉重,强行睁开也只能看到萧规的身影。   季桓安费力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看着萧规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从小同诸位师兄师姐一起长大的,季桓安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疼爱自己的师兄如今回对他拔刀相向。   “师兄……为什么……”季桓安艰难地质问萧规到。   萧规看到躺在马车上的季桓安耻笑了一声“为什么?”   看着向自己凑近的师兄,他的模样在季桓安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萧规捏住季桓安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你永远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我像是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不管多么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包括你不稀罕的……”   季桓安不知道萧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尝试性地问了萧规一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规却推开季桓安,居高岭下地看着他“误会?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误会,不过时我嫉妒你罢了……”   马车颠了一下,外头驾马的马夫下马车查看了一下情况,敲了几下马车“大人,车轱辘陷泥坑里了。需要一会才能弄出来,前面有家驿站,不如你去那边先休息一会吧……”   “知道了……”萧规冷冷的回了一句。   看了一眼躺在马车的季桓安,萧规将他的面具戴上了。   “我们要光复暗族,这次来找你就是接你回去的。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带你回去,我要让他们都尝尝我当年受过的苦……”   萧规没给季桓安答复他的机会,直接下了马车。   季桓安有些不敢置信,当年师尊为了暗族同胞不受苦,带着他们隐居了起来。   六百年过去了,暗族内部稳定了,师尊也成为了暗族人口中的祖师了,大师兄顾陵如今已经坐在族长之位上有两百多年了,族内大小事物都打理得非常棒。   怎么会突然说好光复呢?   季桓安当下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猜测一定是族内出事了,不然族内的族人不会突然想出来。   可季桓安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爬起来都有些费力。   突然马车震动了一下,季桓安再次颠倒在了马车上。   马车外传来了拍手的声音“终于弄出来了,休息一会……”   季桓安撑起身子掀开帘子一角,只见那马夫背着季桓安走到了林子里去了。   此刻不逃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季桓安抓住马车板子爬了出去。   爬到边缘处时,因为浑身无力的原因直接摔了下去。   一身摔得脏兮兮的,季桓安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路边找了根树棍,借着树棍艰难地跑路了。   一步一步地挪着步子,走了许久也才离开马车的范围内。   马夫回来后掀开车帘一看,发现季桓安不见了。   心想这下坏了,连忙寻着脚印去追。   客栈中的沈之煜见季桓安迟迟没回来,直接去了黎森家。   可黎森还在照顾老人,见沈之煜来了还以为是季桓安买药回来了,还满脸欢喜地看着门外。   沈之煜见季桓安并不在屋内问了一声黎森,黎森却说季桓安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沈之煜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没办法只好先回城中寻人。   可城里的药店都已经关门熄灯了,沈之煜一家一家药店全跑过了,却还是没有得到季桓安半点行踪。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打算回客栈去等等试试看,却在回去的路上捡到了季桓安的簪子。   簪子与季桓安头上戴的那支一模一样,沈之煜最后的幻想也被打破了。   一群魔族人顷刻之间全部出现在了那条街上,跪在了沈之煜身边。   沈之煜的气场也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让人感到害怕不敢接近他。   “给本尊去找,就算把整个人族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找回来……”簪子被沈之煜拽在手里,拽得紧紧的。   一群魔族之人接到命令后四分五散的,到处去寻季桓安了。   为了尽快找到季桓安,沈之煜直接回到了魔族。   魔族现任魔尊还左拥右抱的在欣赏歌舞,左边的美人喂完酒右边的美人喂葡萄好不快活。   沈之煜手握鲨齿直接闯入了殿中,舞女见到杀意浓浓的沈之煜连忙躲到了一边。   趴在现任魔尊身上的姑娘指着沈之煜侬言侬语道“你谁呀!怎么可以……”   沈之煜直接用鲨齿隔空一划,那女子头身立刻分了家,血淋淋的脑袋直接滚了下来。   另一个女子被吓到躲到了现任魔尊身后。   现任魔尊见此直接拔剑朝沈之煜挥来,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殿内的物件全部都被打坏了,两人最后打到了殿外。   沈之煜不想浪费时间,鲨齿穿过魔尊的身体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血从他的身体内留了出来。   沈之煜将鲨齿拔了出来,用力一甩,鲨齿上的血甩到了地上。   他坐上了那个位置,看着殿内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宫人冷言道“去把那些人全都给本尊叫来。”   前魔尊被杀,现在沈之煜就是新任魔尊了。   那宫人哪知道沈之煜想叫的是谁,可他害怕,连滚带爬的将整个魔宫的人都叫了过来。   可沈之煜看着这群宫人更不爽了,将先前那人给杀了。   又随手指了个人,那人很快就将魔族官员给叫进宫了。   那些官员很快也知道了自家魔尊已尽被杀了,从今天开始这人就是自己的新主子了。   沈之煜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其中有几个人是他曾经的下属。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被叫进宫,都以为是新主子要立威,却没成想只是要帮忙寻人。   而另一边的季桓安很快就被马夫追上了。   马夫在后头追,季桓安处着木棍在努力的跑着。   可他浑身无力,不管多努力都没有那人跑得快。   马夫懒得追了,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头向季桓安砸去了。   原本马夫是想砸季桓安的脚的这样他就会直接摔一跤,可没成想砸到了季桓安的脑袋。   季桓安被砸中脑袋后一个踌躇,重心没有立稳。朝左边一偏,直接滚下了山崖。   马夫见了也慌了,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直接去找了萧规。   萧规一听直接怒了,但他也不好大肆宣扬寻人,只好通知附近暗族的人多留意一下。   季桓安滚落山崖后,直接滚到了宋临简的脚下。   宋临简被突然出现的季桓安吓了一跳,季桓安半张脸上全是血。   季桓安吃力地抬起头叫了一声宋临简。   “宋……宋临简……是我,季桓安……”季桓安已经没一点力气了。   宋临简凑过去仔细一看才认出季桓安,他连忙从包袱中取出一条手帕,又用水囊里的水打湿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为季桓安擦去了脸上的血,那条白色的手帕被季桓安的血给染红了。   宋临简随手将它丢到了草丛里,又从包袱中取出了绷带。   宋临风将拿出的绷带于季桓安头部眉弓至发际处,环形包扎了两圈,并于耳廓上方通过又包扎2圈后于耳廓前上方将纱布反折,向上绕过头顶至下颌部,并环绕2圈。   季桓安静静地等待宋临简包扎完后,随意的问道“这种包扎方法你和谁学的?”   “我……我和我家乡的大夫学的”说着宋临简慌乱的手势起了东西“怎么了吗?”   季桓安知道这种包扎方法,以前读书时学习过这种包扎手法。   “这个包扎方法是不是叫十字包扎法?”   宋临简愣住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桓安“你……怎么知道的……”   季桓安看着宋临简笑了,他床书这么久倒是头一次遇到穿越者,他的这个身份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你我都要相信,放下也是一种天意……”   “万般情长,皆为过往?”宋临简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请出示健康码……”季桓安这话一出宋临简这下彻底相信季桓安了。   宋临简一把抱住了季桓安“兄弟啊,兄弟……”   季桓安被宋临简包在怀中,紧紧地勒住了脖子,越发呼吸困难了。   无奈他只好拍了拍宋临简的背,可宋临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放……放开……我要……”季桓安用力拍打着宋临简的背宋临简这才松开他。   “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宋临风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扯起季桓安的手就将季桓安往背上背。   “兄弟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撑住啊……”季桓安被宋临简一把甩到了背上,整个人差点就没了。   宋临简倒也真够兄弟的,背着他满山走。抛开季桓安的脚一直在地上刮,以及他的手快背宋临简扯断这两件事来说。   季桓安还是比较惜命的,上天能让他重活一次不一定会让他重活第二次。   “要不你把我放下来休息会吧!”   “没事,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突然,宋临简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两个人摔一起了。   宋临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又将季桓安给背了起来。   这次比上次背得好些了,季桓安的腿终于被捞起来了。   “欸,你怎么这么轻啊……”   “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可千万别睡啊!我就你这么一个老乡啊……”   宋临简还是那样,像个话痨一样,一个人说了一路。   “我,没睡……”季桓安刚被摔了一下,整个人更加不舒服了。   “我好久没听人唱过歌了,你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吗?”   “你想听什么……”   宋临简沉默了,他一时之将想不起来有什么他听过的歌了。   倒是季桓安见宋临简迟迟不开口,随便挑了一首唱了起来。   “我追赶日出   你睡在梦中   梦里 月惺忪   我逃行夜空   你安然入梦   梦里拥我怀中   看着黑白色的花   纷纷扬扬   看着你黯然无声   只能用心倾听感受   路过人间 路过心间   我落下信笺   升起一升起一道道光焰   music.   我追赶日出   你睡在梦中   梦里 月惺忪   我逃行夜空   你安然入梦   住在一朵   美丽而斑白的花   我梦里的梦里都是我   我在梦里的时间里逃走   我是真的希望你过的比我更精彩   我用什么 我用生命 去带走   看着黑白色的花瓣   纷纷扬扬   看着你黯然无声   只能用心倾听感受   路过人间 路过心间   我落下星见升起一道道光焰……” 第37章 受伤   天色越来越暗了,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临简背着季桓安行走在林子里,背着季桓安的手上渐渐地冒出了些许薄汗。   月亮挂上了树梢,狼群爬上了悬崖。   “嗷呜——”   狼对着天上那轮圆月嗷跤。   季桓安与宋临简都寻找声音看去,那头狼泛着寒光的眼睛看向了林中的季桓安与宋临简。   宋临简被那头狼吓得僵在那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心脏狂跳不止。   季桓安趴在宋临简背上看着那头狼,他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   “快……快走……”季桓安此刻已经非常虚弱了,头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绷带都染红了一大块还在不停地扩大。   宋临简加快了脚步,腿被尖刺划破血从腿上流出,他仿佛都没有感到一样。   狼群从悬崖上走了下来,顺着气死开始寻找起了他们。   “等等……”   宋临简停下了脚步,季桓安虚弱地抬起了手,颤抖着指向一旁的灌木丛。   顺着季桓安所指的的方向看去,只见灌木丛上面露出一丝缝隙,看样子是个山洞。   宋临简将季桓安放在了地上,扒开灌木丛一看,原来真是个山洞。这山洞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们容身。   宋临简将季桓安又背了进去,轻轻地将季桓安放到了地上。   黑暗的洞穴中没有一丝光亮,宋临简从包袱中翻出了火折子,对着它一吹,一团小火焰就出现在了上面。   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这个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穴。   季桓安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它递给了宋临简。   “将它……撒在洞穴附近……”   外头的狼群顺着他们的气息找了过来,一群狼不停地在嗅着他们的味道。   宋临简出洞穴后时恰好看见了那群狼群,他躲在草中暗中观察着。   只见那群狼找到洞穴后,将那些灌木丛全部拱开了。   见到狼群进入洞穴后,宋临简才离开。   他打开了季桓安给他的那个瓷瓶,将瓶中粉末倒了出来,闻了闻。   这是一种专门用来迷惑嗅觉的粉末,宋临简将它随意的丢到了草丛中。   冷笑道“呵,废物……”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季桓安的三师兄萧规,那人是说要将季桓安带回去,却并没有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况且这事原本就不归他负责,季桓安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等他被狼啃得差不多了,再将他的尸骨带回去就是了。   季桓安靠在山壁上,艰难地呼吸着。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了,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季桓安以为是宋临简回来了。   沈之煜那边很快就有人将马夫给抓了会去,马夫跪在殿内,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们把他抓哪去了……”沈之煜看着马夫的那模样恨不得将他给吃了。   “他……他原本在马车里……后来……后来他自己跑了……”   马夫在下面块抖成筛子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我就出去追……结果……结果他掉到了崖下……”   沈之煜的耐心已尽块被磨完了「我是问你他在哪」……   “在东莞城城外以东……他从那边山上掉下去了……”话音刚落,马夫就已尽人头落地了。   那双眼睛中还充满了惊恐之色,嘴唇微张似乎好像说点什么。   沈之煜已尽从殿内消失了,殿内所有的魔族之人都松了口气。   山崖下……   沈之煜走了一段路之后在空气中嗅到铁锈味,这股味道他非常熟悉,是季桓安的血味。   沈之煜加快了脚步,周围的草木将他的衣摆都给掀了起来。   那条带血的手帕就那样躺在了草地上,沈之煜走了过去将手帕捡了起来。   嗅了嗅,眼睛变成了红色随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沈之煜顺着这个方向,直接飞奔而去,路上又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瓷瓶,定睛一看那瓷瓶上的图案在季桓安手上看到过。   沈之煜将那瓷瓶捡了起来,远处黑影在林中晃动。   “嗷呜——”   狼的嚎叫响彻了整个树林,洞穴内的季桓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用尽最后力气将鹤骨幻化了出来,鹤骨被季桓安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沈之煜意识到情况不对,直接踏步赶到洞穴附近,一群狼正在往洞穴走。   季桓安看着进来的狼群,颤抖着举起了鹤骨。   头狼直接朝季桓安扑了骨来,季桓安闭上了眼。   温热的液体喷涌到了季桓安的脸上,他睁眼一看那头狼已尽被沈之煜给劈成了两半。   季桓安看着沈之煜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手中的剑直接脱落到了地上。   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沈之煜将季桓安抱了起来,季桓安搂住沈之煜的脖子,躺在沈之煜的肩膀上昏了过去。   沈之煜一只手托住季桓安一只手护着他的背,将他小心翼翼地包在了怀中。   血眸再次出现了,周围的狼群它们的身体全部爆裂了开来。   血液溅到了周围的草丛上,血从叶子上滴落落下来。   沈之煜抱着季桓安回了客栈,青为沈之煜准备好了剪刀绷带等一些东西。   季桓安的头被沈之煜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剪刀将那沾满鲜血的绷带一点一点地给剪了开来。   沈之煜将季桓安头部伤口处的血给擦了个干净,又为他上好了药。   季桓安虽然昏了过去,却还是疼得皱了起眉头。   满地染血的绷带以及那盆血水很快就被青处理干净了,青鸟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沈之煜将季桓安放在床上,随后又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青在外面泡好茶静静地等着沈之煜出来。   沈之煜将门关好后就见到了青,却只是将先前季桓安写的那张方子给了青。   青见这纸上的瘦金体忍不住在心中夸赞了一番,这字瘦中带劲写得相当好看。   “你去将这张单子上的药给本尊寻来,送到郊外一户人家家中去……”沈之煜看着杯中的倒影,将茶杯端了起来饮了一口。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与一个孩子,孩子名叫黎森。告诉他们这药是本尊师尊给的……”   “是”青接到任务后直接消失了。   那张单子上都是些寻常的药,青很快就将药给抓好了。   他在郊外找了一圈才找到黎森的家,他没想到自家尊上居然会认识过得这么寒酸的朋友。   他提着药将门推了开来,黎森趴在床边看着青。   见青走了过来,黎森将老人护在了身后。   青却将药放在了桌上“这是季桓安让我送来的。”   黎森这才放松了警惕,原本打算招待一下青的。   可青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黎森赶忙跑了出去“恩人呢?”   青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黎森“恩人?”随后大概是猜到了“季桓安他受伤了,来不了了……”   黎森还没来得及多问,青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三日后……   沈之煜坐在床边为季桓安擦拭着额头,季桓安感受到了。   他眼睛稍微一睁开强光就刺到了眼睛,季桓安只好再闭上再睁开。   沈之煜一回头恰好就看见季桓安醒了过来,开心地抱住了季桓安。   季桓安伸出手拍了拍沈之煜的背“好啦,我没事了……”   沈之煜捧着季桓安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季桓安这三天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又点动静,沈之煜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他害怕季桓安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季桓安微笑着看着沈之煜「我有点饿了」……   沈之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季桓安第一次对沈之煜说自己饿了。   “娘子想吃什么?”   “面条吧!你上次做的阳春面很好吃……”   沈之煜摸了摸季桓安“好,那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季桓安躺在床上看着沈之煜关上门出去了,一旁的青鸟见沈之煜离开后飞到了季桓安床边。   它这三天也是备受煎熬,生怕季桓安醒不过来了,生怕自己哪做得不好惹沈之煜生气被他给炖了煲汤。   季桓安用手指蹭了蹭青鸟,随后坐了起来。   他的头还是有些疼,身体也有些使不上力。不过比之前被下药的时候好多了。   季桓安自己慢吞吞地将衣裳穿好了,随后又将窗户打了开来。   外头不像之前那么没有生气了,楼下摊位已经块被摆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多了不少。   微风拂面,吹动季桓安的青丝。   青鸟的食盒中已经没什么食物了,季桓安又取出了一些。   用那竹篾挑起了一些鸟食,青鸟见了乖巧凑过来啄掉了。   沈之煜推开门就看见季桓安在喂鸟,面被放到了季桓安的面前。   季桓安接过筷子将面条夹起,吹了几下就吃掉了。   这次他不知道为什么是真的觉得饿了,埋头吃着面条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事。   沈之煜就静静地看着季桓安吃面,也不打扰他。   关于沈之煜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如何斩杀头狼,又是如何带着自己从狼群中逃出来,这些事情季桓安一件都不会去问。   如果沈之煜同他讲,他会认真地去听,可他不说季桓安也不会问。   一碗面下肚,季桓安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沈之煜将碗送了回去,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季桓安拿着一把伞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   “陪我一起去找黎森吧!”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感觉他好像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温柔了不少。   可季桓安哪是变温柔了,他是受了伤又加上身体不太舒服,才会整个人透出一股温柔的气息。   「好,你等我一下」沈之煜上楼后拿了一件斗篷下来了,直接将斗篷给季桓安披上了。   随后又从季桓安手中将伞接过,为季桓安一只手撑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等到黎森家后,推开他的家门才发现他人不在家。   老人躺床上看起来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季桓安坐了一会,见黎森迟迟不回来,最后又离开了。   一路上沈之煜右肩都淋湿了,可季桓安除了衣摆被水沾湿了以外,全身上下都是干的。   原本准备明天在来寻黎森,却不成想半路碰到他。   黎森低着头向前冲,直接撞到了沈之煜的身上,沈之煜手中的油纸扇险些被撞掉了。   宋临简第二日去给季桓安收尸时看到那满地狼骸后,就立马去寻了季桓安。   躲在暗处的宋临简一路跟着黎森,更是设计了当下这幅画面。   黎森浑身都湿透了,恰好附近有个凉亭,季桓安等人便去了凉亭。   黎森抓起衣摆,将衣摆上的水拧干了,可那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阿秋——”   下雨天本就凉快,又加上有风。   风一吹季桓安直接都打喷嚏了。 第38章 生病   沈之煜伸手将季桓安身上的斗篷整理了一下,将它往上搂了搂。   触摸到季桓安的肌肤时,沈之煜只觉得季桓安今天的体温有点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季桓安却觉得今天格外有些冷,按道理来说修士对冷热的感知应该不会太大。   “恩人,药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黎森对着季桓安拜了一拜。   季桓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黎森送过药,别过头来看向自己身后的沈之煜。   “是我前两天让人送过去的……”沈之煜站在季桓安身后说道。   可从季桓安认识沈之煜以来,沈之煜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季桓安不知道沈之煜是什么时候交到的朋友。   沈之煜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季桓安将地上的黎森给扶了起来。   “那服药吃上一段时间后需要换其他药,等会回去后我让人给你送去……”   黎森在石椅上坐了下来,迟疑了一会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地图“恩人,这是我自己画的地图。百晓生就住在城东,你顺着这个地图找就能找到百晓生的住处……”   季桓安接过地图,将它展了开来。这张纸上似乎有些什么味道似有似无的,季桓安将纸放倒鼻子上闻了闻,却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纸上只有一股油墨味,沈之煜在身后看着季桓安的动作在心中对那张纸起了疑心。   “恩人,我爷爷还在家中等我,我得回去了……”季桓安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黎森就已经冲进大雨中跑了很远了。   那张地图被季桓安重新收入了袖口中,站起身来扯了扯斗篷“我们也走吧!”   沈之煜重新将油纸扇撑开了,搂着季桓安离开了。   站在远处的宋临简见季桓安闻了那张纸,阴森的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雨一直在下,从小雨慢慢地下成了大雨。   地上的水坑中涟漪不断,树叶上的雨水不停地向地上流着。   “滴答-滴答——”雨水打到油纸扇上响个不停,沈之煜将季桓安搂得更紧了。   雨天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摊贩就更少了。   “咳-咳咳——”季桓安捂着嘴咳了两声,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   沈之煜搂着季桓安加快了脚步,手中的油纸扇更向着季桓安偏了过去了许多。   等到客栈后沈之煜将油纸扇收了起来,甩了甩油纸扇上的水。   季桓安见沈之煜肩膀都淋湿了,走上前将他肩上的水珠都拍了下来。   “赶紧去洗个澡吧!”季桓安说起话来的语气不似从前了,多了一分虚弱感。   沈之煜搂住季桓安的腰,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语道“娘子帮我洗吗?”   季桓安脸都红了,推了推沈之煜却没有推开“放-咳咳——放开,有人……”   沈之煜松开了季桓安,一个公主抱直接将季桓安抱回了房间。   季桓安被沈之煜抵在房门上,看着面如玉观的脸季桓安心动了。   他探头舔舐了一下沈之煜的唇,这是季桓安第一次这么主动凑近沈之煜。   沈之煜一把搂住季桓安的腰,一只手扣在了季桓安的后脑上。   轻轻地含住了那条湿润的舌头,气息交融之时沈之煜清晰地感知到了季桓安的不对劲。   沈之煜连忙松开了季桓安,季桓安抓着沈之煜的衣服低喘着,面色过于红润,一双迷人的凤眼中微红含泪。   这样的季桓安沈之煜只在床上见到过,即使他现在非常想。可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季桓安不舒服。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季桓安滚烫的额头上,季桓安整个人都烧得有些迷糊了。   当那只手离开季桓安的额头后,季桓安忍不住凑过去了,趴在沈之煜的身上蹭了蹭。   这对沈之煜来说无疑是在挑战他的理智。   季桓安的衣服被沈之煜一件一件退去了,最后只留下了中衣。   沈之煜将季桓安塞到了床上,又出门打了一盆冰水。   沈之煜将毛巾敷在了季桓安的额头上,青单膝跪在了一旁。   “替本尊去煎服药来,再去将寒冰玉寻来……”   青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一副画卷,将画卷呈给了沈之煜。   “尊上,这是您之前让我查的人……”   沈之煜将画卷直接收入了紫府中,看都没有看一眼。   青接到新任务后直接离开了,外面还在淋淋漓漓地下着雨。   沈之煜将窗户打了开来,一股风卷着雨吹了进来。   被风吹到的季桓安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沈之煜将季桓安额头上那带着一丝余温的毛巾取了下来。   毛巾被扔进了脸盆中,沈之煜将另一条毛巾敷到了季桓安的额头上。   等那条毛巾在水中浸泡了一会过后,沈之煜才将毛巾从水中捞出拧干了水分。   青的办事效率很快,两个时辰后就将药与寒冰与寻来了。   沈之煜将寒冰玉塞到了季桓安的手中,季桓安握住后觉得舒服多了。   桌上那碗药还在冒着热气,外面天都已经黑了,雨却还在下。   碗被沈之煜端了起来,漆黑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碗中的汁水杯沈之煜舀动了起来,沈之煜耐心地将药吹冷了一些。   又摸了摸季桓安的脸颊,即使不停地更换毛巾,他的体温还是那么高。   “安安乖,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季桓安仿佛听到了似的,乖巧的张开了嘴巴。   勺子中的药汁被沈之煜吹冷后,沈之煜喂季桓安喝下了。   可却并没有喝下多少,一勺药季桓安吐了一大半。   沈之煜连忙将流到颈部的药汁给擦干净了,随后又喂了一勺,可还是和之前一样。   沈之煜无奈只好自己喝了一大口,覆上了季桓安的唇,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渡给了季桓安。   虽然还是流了出来,但比之前药好多了,基本上都喝下去了。   一碗药就这样被沈之煜慢慢地渡给季桓安喝完了。   沈之煜坐在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季桓安直到半夜,可季桓安的体温依旧没有降下来。   皱着眉头张着嘴躺在那,似乎更加难受了。   沈之煜没办法,只好带着季桓安去了寒潭。   寒潭位于人族比较偏僻的一处山洞内,洞内全是千年寒冰。   洞的深处有一个寒潭,凡人入寒潭会被冻死,修士入那寒潭都会感觉潭水冰冷刺骨。   沈之煜将衣服脱好抱着季桓安跳入了寒潭中,季桓安仿佛如同荒漠遇大雨,寒冬遇烈阳似的。   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可沈之煜却被冻得有些难受。   良久过后季桓安才睁开眼,看着抱着自己一丝不挂的沈之煜以及那条漆黑一团的尾巴。   季桓安将沈之煜推了开来,自己独自直接游了上去。沈之煜在后面直接追了上去。   沈之煜看着季桓安模样十分委屈“娘子好了,就不要夫君了……”   季桓安见沈之煜面上委屈却并没有安慰他的打算,因为他那条尾巴已经非常不安分的缠到了他的腰上。   沈之煜将季桓安拥入了怀中,季桓安推了推沈之煜,却并没有推得开来。   “别,等我好了再说……”   沈之煜见季桓安这幅态度笑了,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娘子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抱你上岸……”   被包在怀中的季桓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沈之煜的意识。   顿时季桓安整个人都腾空而起,他被沈之煜的尾巴卷起来了,沈之煜将他放在了潭沿边上后才爬上了岸。   沈之煜拿好衣裳伺候季桓安穿上后,将头发从衣裳里拿了出来,为季桓安擦起了头发。   季桓安乖巧地坐在那任沈之煜擦着头发,沈之煜附在季桓安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了他的耳朵上。   “等娘子好了,为夫把尾巴借娘子玩可好?”沈之煜擦头发的手却并没有停下。   季桓安知道沈之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给沈之煜答复。   但他整个人却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沈之煜也很配合的笑而不语。   大概是抱了两次季桓安习惯了,沈之煜再次将季桓安抱出寒潭时,他已经不在挣扎了。   可这次却又有些不同,季桓安两只手搂着沈之煜的脖子,下巴抵在沈之煜肩上,而沈之煜却只是一只手托着季桓安。   客栈外早有人一早躲在暗处等着季桓安回来,见季桓安被沈之煜抱回来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之煜将季桓安放在了床上,蹲下来抬头看着季桓安,将碎发为季桓安挂到了耳后。   “娘子可想吃些什么……”   “你去弄吧,我都行……”   沈之煜伸手将青鸟一把抓到了手中,青鸟以为沈之煜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整只鸟在沈之煜手中都僵了,眼泪都流了出来打湿了它漂亮的鸟毛。   沈之煜却只是将它放到了季桓安面前“娘子在这乖乖等我,我一会就回……”   青鸟被放下后整只鸟直接僵着倒在了床上,它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着实吓得不轻。   季桓安却被它逗笑了,撮了搓它的小脑袋。   青鸟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泪,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一跳一跳地,跳到季桓安跟前,叽叽咋咋的像是在告沈之煜的状一样。   青鸟自从带在季桓安的身边后肉眼可见的胖了许多。   季桓安看着这只胖鸟,心中却在想青鸟不知道还能不能飞起来。   心中想着,手下也跟着行动了起来。   青鸟再次被握住了,季桓安将青鸟朝旁边一丢。   青鸟像是被丢出去的物件一样,虽然它很努力地在挥翅膀,可还是直接砸到了地上。   季桓安看着青鸟那被摔的模样,都闭上眼不敢看了。   青鸟那一摔着实摔疼了,自己爬起来躲角落里去了。   季桓安见青鸟这幅不在想理自己的模样,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走角落里蹲下来哄起了青鸟。   可青鸟还是很难过,别过头去都不想理季桓安。   而沈之煜在厨房中为季桓安煮起了粥,逞着煮粥的空档沈之煜将青给他的那副画卷从紫府中取了出来。   展开一看,图上画的人正是季桓安的二师兄,薛千山。   可画卷上却对他与季桓安的关系只字不提,对薛千山与暗族的关系更是没有提。   反倒是写着一个许多人熟悉他的人都不知道的身份,锅中的粥已经煮得差不多了。   沈之煜将画卷重新收了起来,画卷上虽然买有提薛千山与季桓安的关系,但是沈之煜相信他们之间不简单,不然薛千山不会跟着季桓安。   估计这几次季桓安遇险都与薛千山脱不了干系。 第39章 噩梦   沈之煜将煮好的粥端回了房中,恰好看见季桓安蹲在角落里在哄青鸟。   青鸟听到动静转过鸟头就看到沈之煜进来了。   以沈之煜对季桓安的宝贝程度,青鸟它可不敢当着沈之煜的面生季桓安的气了。   毛茸茸的鸟头在季桓安的手背上蹭了蹭,季桓安顺着青鸟的视线也看到了沈之煜,见青鸟也原谅自己了,带着青鸟直接上桌了。   沈之煜手中那碗热乎乎的粥闻起来让人相当有食欲,季桓安端过粥来吃了两口。   风吹动了季桓安的头发,沈之煜担心季桓安再次发热走到窗前将窗户给关上了。   却在关窗时,无意间看到对面小巷中有人盯着他们着间房在看。   那人被沈之煜发现后低着头,隐匿进了小巷中。   沈之煜猜想那人应该和薛千山有关系,上次那封信恐怕也与他有关。   关好窗户后,见季桓安心情还可以,但是他身体才刚好。   沈之煜不知道该不该提,况且他现在还在急着找百晓生。   黎森回去后见老人躺在了床上欣喜的一把抱住了老人,宋临简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黎森警惕地将老人护在了身后。   “放心,既然事情已尽办妥了,我就不会再绑你爷爷了……”宋临简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一袋银子丢到了黎森跟前“这是赏你的。”   黎森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原本打算扔回去的,可一抬头宋临简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宋临简威胁他,他根本就不会将那张地图交给季桓安。   另一边的芙蓉带着满身的伤逃到了东莞城,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季桓安消息的。   竟然直奔季桓安所在的客栈而来了。一路上十步一回头,仿佛后面有人在追杀她。   被她捂着的左手还在不停地流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有伤口,嘴角边的血已经干了。   芙蓉的神色有些慌张,并且她的嘴唇此刻呈现出了一种苍白色,面脸疲倦之色仿佛快要撑不住了一样。   身上的血还在流,一滴两滴滴到了地上。   掌柜的见芙蓉这幅模样将她拦在了门外“欸……欸,我这不是医馆……”   芙蓉伸手虚弱的将那只拦路的手给推了开来“让开……”   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也不管掌柜的,扶着楼梯直接上楼。   客人见芙蓉这样,都被吓到了,一连走了好几个客人。   掌柜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挽留客人,还是先去拦住芙蓉。   看着被弄得满地的血,掌柜的最后无奈地追着芙蓉上楼了。   “砰砰砰——”   敲门声比较急促,季桓安疑惑地看着沈之煜。   沈之煜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起身将房门打了开来。   芙蓉直接脱力倒在了沈之煜怀中,季桓安见是芙蓉,连忙让沈之煜抱进了房。   后头的掌柜见是在找季桓安的,伸手就将快要关住的门给扣住了。   沈之煜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掂量了两下,最后笑着离开了。   芙蓉趴在季桓安的身上,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   芙蓉看着季桓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焦灼,可她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   “有人……有人要杀你……快去……找……百……晓……生……他……”话还未说完芙蓉的手就落下。   季桓安都还没弄懂芙蓉说着话的目的,芙蓉就已经化作花瓣消失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手上,上次是秋公子这次是芙蓉。   转念一想也挺好的,就让他们去地府团聚吧!   该解开的误会也都会解开的。   碗中还剩了一点粥,不过已经凉了。   外头天也黑了,这个点也不适合去打扰别人。   洗漱过后沈之煜搂着季桓安也睡下了。   梦中季桓安回到了上一世,他上一世是胎穿过来的,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他失去了传书前的记忆。   梦中他看着他书中的父亲被人族万箭穿心而死,而他的母亲抱着一个小小的他,躲在暗处捂着他的嘴。   季桓安的父亲最后看着他们笑着死去了,画面一转这次他看到了他的母亲。   母亲端着最后一碗菜进了屋,小小的季桓安坐在桌子边乖巧地等待着吃饭。   可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似乎来了许多人。   季桓安的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打开了一点门缝。   外面来了许多修士,个个皆来势汹汹。   母亲慌慌张张地抱起椅子上的季桓安,将衣柜打了开来,季桓安被放到了衣柜中。   母亲摸了摸季桓安的脑袋“安安乖,呆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发出声音,捂好自己的嘴巴知道吗?”   季桓安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但是他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最后母亲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不舍的将柜门给锁上了。   季桓安透过柜门缝看到母亲从屋内取出来了两把剑,他认识这两把剑,这两把剑一把唤作鹤一把唤作骨。   小小的家桓安看到母亲杀意十足的拿着这两把剑正准备出门时,那张门被人提了开来。   母亲拿着那两把剑在一群修士中厮杀了起来,屋内大小的物件都被毁坏了。   最后母亲体力不支,寡不敌众被人击倒在地。   其中一个修士坐在她身上将季桓安母亲的衣服给撕碎了,一群人中有些人转身闭目不视,有的则加入了。   小小的季桓安躲在衣柜中无助的哭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厌恶与人的肢体接触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的剑插到了季桓安母亲的胸口上,结束了她的生命。   一群人将整个屋子搜刮得差不了,准备打开衣柜时外头来了一个人。   一路杀了进来,屋内的人见情况不对劲连忙出去支援,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满刀带血的人走了进来。   他见到躺在地上的季桓安之母,脱下了身上的衣裳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小的季桓安躲在衣柜中再也忍不住嘶声痛苦了起来。   那人听到哭声走到柜子前劈开了柜子上的锁,他抱起了小小的季桓安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最后他们将母亲给葬了,鹤与骨在那人手中合二为一成为了一把完整的剑——鹤骨。   鹤骨被交到季桓安手中“我叫黎明,是你爹娘的好友。你可愿意同我去暗族……”   小小的季桓安伸出了他稚嫩手,黎明握住那只小手将他带去了暗族。   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顾陵然后是林安戈。   顾陵带他就像是哥哥一样,林安戈呆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   他与顾陵同吃同住呆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后,黎明忽然有一天带回了一个脏兮兮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的眼神让季桓安觉得很不舒服,可黎明却说这是他的二徒弟。   但季桓安记得二徒弟明明就是林安戈,是那个有心机又高傲的孩子。   小小的季桓安不明白,虽然黎明又收徒了,但顾陵与黎明对季桓安一直都没有变过。   小小的季桓安就这样一直跟在了顾陵与黎明身后,顾陵看出了季桓安不喜欢薛千山就从中一直调节他们的关系。   黎明又一次外出带回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的大师姐肖园园另一个是萧规。   他第一次见到肖园园时,肖园园板着脸不说话看起来很凶。   而萧规不仅看起来葬兮兮的闻起来还臭哄哄的,看起来像是在乱葬岗打了一圈滚来的一样。   季桓安躲在顾陵身后只探出了一个头,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喜欢。   在季桓安记忆中薛千山有一段时间天天脸上带着笑容,对谁都非常友好。可那段时间过后他同谁都不说话,与人起点争执就想要动手打人。   可某次他历练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躲在房中好几日都不肯出来,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季桓安听黎明提起过,好像是说有一个对薛千山很重要的朋友死了。   大概又过了二十年左右黎明又收徒了,这次收的是苏晓月与季桓安。   季桓安第一次见到苏晓月时就好喜欢她,一张瓜子脸婴儿肥桃花眼,对他也很温柔。   苏晓月为他亲手做过衣裳绣过手帕香囊,为他挽过发,在他生辰时给他准备过礼物。   苏晓月总是会将好吃的留着等他一起吃,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份偏爱被分给了薛千山。   季桓安很不高兴,苏晓月也知道。可季桓安没有办法,这是他最喜欢的师姐。   可是突然有一天,苏晓月告诉他,她要嫁给薛千山。   季桓安拿在手中的糕点掉到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晓月。   “师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啦!师弟难道你不替我高兴吗?”苏晓月不解地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道“当……当然……我当然替师姐感到高兴……”   可黎明却对这婚事相当反对,季桓安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他看到苏晓月整日以泪洗面很难过,于是他就跪在黎明屋外求他同意。   后来季桓安跪晕了,黎明也同意了。毕竟季桓安是黎明一手带大的,对他来说季桓安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出于心疼季桓安黎明才同意的。   没过几年季桓安被从暗族「赶」了出来,薛千山一直想出来黎明却一直都没同意,反倒是季桓安这个不想出来的出来了。   画面再一转,来到了季桓安被凌辱的雨夜。   江起淮是季桓安一手带大的徒弟,可他却逞着季桓安受伤威胁季桓安,床上季桓安的衣服被江起淮扒了个干净,屋外电闪雷鸣。   这些记忆已经不足以让他痛苦了,可躺床上的季桓安却眉头紧锁。   沈之煜好似察觉到季桓安做了噩梦似的,他醒过来看着季桓安痛苦的神色,摇了摇季桓安。   “安安,安安……”   季桓安听到有人唤他安安,眼前的画面全没了。   反倒是他的父母、黎明与顾陵先后出现,站在远处在唤他让他过去,可他站在那却提不起脚走不动。   就这样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   “安安,安安……”   季桓安睁开眼就看到了沈之煜,可此刻的他脑袋一片空白。   沈之煜将季桓安包在了怀中“没事了,只是做噩梦了……”   屋外下起了雨,滴答滴答地响。   季桓安这才反应过来,抱住了沈之煜,可他还是很难过,他将脑袋埋在了沈之煜肩上。   屋外天已经亮,雨也停了晴空万里。 第40章 消息   季桓安许久都还没从梦中走出来,屋外的风吹了进来,深秋的风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冷的。   沈之煜取下衣架上的斗篷为季桓安披上,系好带子,又为他整理了一下。   “娘子不是要去找百晓生吗?”   季桓安迷茫地抬头看着沈之煜。   是啊,他还要去找百晓生。   原本还握在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被放回了桌上,季桓安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修士是应该对严寒酷暑并不敏感的,可季桓安近来却觉得格外的冷。   “你能帮我去找个汤婆子来吗?”季桓安说起话来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沈之煜只当是他发热还没好全「那娘子等我一会」……   “好……”   沈之煜将窗户为季桓安关上后才出去,青鸟站在鸟笼里头一摆一摆地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掠起斗篷又坐了下来,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一块白净的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   “咳-咳咳——”   不知道是什么腥甜的东西被他从喉咙中咳了出来,可出来后季桓安觉得舒服多了。   松开手帕一看,手帕上沾着一点点血印。   季桓安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咳血了。   为什么他自己都会不知道自己身体不适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条绣着翠竹带血的白色手帕被他紧紧地拽在了手中。   他看似平静,可他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手帕上的血变多了,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季桓安擦拭了一下嘴角,慌忙地将手帕收进了袖中。   门被沈之煜推开了,外头的风吹的季桓安又有点想咳嗽了。   季桓安起身将沈之煜手中的汤婆子拿了过来,衣服都没有整理直接走了出去。   “带把伞吧!”   外头已经没有下雨了,沈之煜不知道季桓安要带伞做什么。   不过季桓安开口了,沈之煜就会去照做。   季桓安躲开沈之煜又咳了起来,沈之煜取好伞后就看到季桓安在楼下等自己,他连忙带着伞下楼了。   可沈之煜就去找了个汤婆子的时间,一回来季桓安仿佛对他冷淡了许多。   “把伞打开,挡风……”   沈之煜乖巧地将伞打了开来,外头的风有点大,时间一久季桓安的嗓子就格外的痒,他迫切的想咳出来。   捂着汤婆子的手都忍不住用力了起来,眉眼之间都变红了,眼中更是含着些许泪光。   眼泪含在了泪框中越来越多了,以至于季桓安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季桓安伸手从沈之煜手中夺过了油纸伞,艰难地忍耐着“我突然想吃板栗了,你去给我买些来……”   被夺过伞的沈之煜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突然被季桓安下达了命令,不过他也新然接受了。   “我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见沈之煜迟迟不走,季桓安直接在背后推了一把。   可季桓安本来就不适,这会子更是没什么力气了,费了好大力才推动沈之煜。   “好,我这就去……”   一旁的摊子处虽然老板不在,没有人做生意可桌椅都还在,沈之煜就将季桓安带过去坐下后才离开。   看着沈之煜远去的背影,季桓安有些难以抉择,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之煜。   他似乎中毒了……   待到沈之煜彻底消失在了季桓安的眼中后,季桓安拿出手帕曲卷起来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路过的人看着季桓安那副模样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帮他。   可最后一横心走开了,季桓安也注意到他了。   这世间,本就是各自下各自的雪,各人又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况且那人本就是个凡人,他又能如何帮到自己呢?顶多将他带去医馆,可这的医馆都被他得罪了。   季桓安索性就不去看路边的行人了,直接埋起了头。   一个背着药箱看起来像是个江湖郎中的人见季桓安咳得这么难受,直接走了过来抓住季桓安的手腕为他把起了脉。   季桓安被这人弄疑惑了,一个陌生人说给别人把脉就给别人。   可他现在难受的紧,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   那郎中以挑眉,紧接着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   季桓安看着这颗被递给他的药丸并没有接过,可那郎中却直接塞给了他。   “快些服下吧!你中毒已深,这药可以缓解一下……”   季桓安犹豫良久最后才服下了那药,郎中将水递给了季桓安。   吃下那药后果然感觉好了许多,郎中整理起了药箱。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个医修,治病救人是我该做的……”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低着头,并没有看季桓安,季桓安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叫杜工,你这中的是冰肌玉骨毒。这种毒只能通过伤口种下,是做刺杀的爱用的毒”杜工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季桓安“你这毒中了有一段时间,这毒开始没事顶多觉得疲倦,慢慢地会让修士渐渐觉得冷。最后修士会被冻死在睡梦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季桓安接过那个瓷瓶问道“可有解?”   “有解亦无解,你可以去找百晓生打探一番。这药只能暂时缓解……”   杜工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不久沈之煜就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大包板栗。   不远处小巷中。   宋临简“药可给他了?”   杜工“给了,不过大人您原本不是打算杀他吗?怎么突然……”   宋临简看着杜工的眼神,让杜工选择性地闭上了嘴。   沈之煜一手撑伞一手拿着板栗,季桓安偶尔之间会伸手去拿一两颗吃,可他不爱剥板栗也就吃得少了。   按照地图走了一段路手终于到了百晓生的家中,季桓安停在门前原本打算上前敲门。   可就在季桓安靠近门时却听到了里头的斗殴声,季桓安示意沈之煜破门。   沈之煜收到季桓安的信息后,直接上前将门踹开了。   屋内穿着白衣的人也被两个蒙面人给踹飞到了他们跟前,白衣人捂着胸口嘴角带血的躺在地上看着对面两人。   伞被沈之煜扔到了地上,那两个人见百晓生快断气了,就赶快离开了。   可沈之煜却追了上来,对他们两穷追不舍。   季桓安扶起百晓生,百晓生一口鲜血又涌了出来,直接吐到了沈之煜身上。   “你……怎么才来……”百晓生似乎料到了季桓安今天会来。   “今天的事事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不让我……说……我偏要……”百晓生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   “黎……黎明……半月前……就已经……去……去世了……还……”血不停地从百晓生的口里冒了出来。   “还有……你……你……”百晓生与芙蓉一样,话还未说完就闭上了眼,尸体也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百晓生明明是凡人,却像个修士一样消失了。   另一边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沈之煜拿下了,其中一个头被沈之煜按在了地上。   “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也只是拿钱替人办事。百晓生虽然是凡人……但是,但是死了一个还会有新的出现……”   沈之煜并没有什么想要去问百晓生的,而那人也在他手下死了。   沈以诚找到宋临简后就一直跟随这他,他与宋临简已经认识几年了。   当年的宋临简突然出现在药王谷后山中,是被沈以诚带回去的。   沈以诚是医修,是所有医修所敬仰的神一般的存在。   宋临简起初那两年在药王谷中一直用沈以诚学医,可后来沈以诚发现宋临简总是背着自己翻阅毒谱。   等到第三年,宋以诚待不住,开始缠着他要出谷。   可出谷后的宋临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被他发现与七杀殿有往来后,宋临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是到后来直接闹离家出走,接着就遇到了季桓安。   沈以诚一直在劝宋临简回头,直到现在也是。   房内……   “阿简,七杀殿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宋临简直接将沈以诚甩了开来,桌上的杯盏全都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细碎。   宋临简早就被沈以诚着句话说得耳朵起茧子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宋临简原本打算离开,却被沈以诚拦住了去路“阿简,回头吧!季桓安是我们的朋友啊……”   “朋友?我从来都不需要朋友……”眼前的宋临简让沈以诚觉得陌生而可怕“要是敢挡我路的,全都得死……”   宋临简想推开沈以诚,可沈以诚却用力地抓着他。   两个人拉扯之间,宋临简气上心头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一刀,直接捅入了沈以诚的腹中,那把剑穿过了沈以诚的腹部。   沈以诚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临简,宋临简看着沈以诚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他也慌了。   宋临简并没有打算杀沈以诚,就算他在烦沈以诚可他还是爱他的。   沈以诚退后了几步“阿简……”   宋临简看着自己的那双手,他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他有些喘不上气了,周围的空气也都好像凝固了。   沈以诚伸着手在唤他“阿简……阿简……”   宋临简抬头后目光变得坚定了,他走上前来将那把剑拔了出来。   沈以诚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剑猛地抽离出了沈以诚的腹中,导致他有些重心不稳,直接退了几步没站稳坐到了那些碎掉了的茶盏中。   「挡我的,都得死」剑上的血还在滴,那把剑是沈以诚送宋临简的生辰礼物。   宋临简的身影在沈以诚的眼中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了,外头的下人也看到了屋内倒在血泊中的沈以诚。   下人并没有惊慌地叫出声来,反倒地下了头,不在看向里面。   带宋临简走后,下人们训练有素地将屋内收拾干净了。   季桓安在得知黎明去世后,整个人都使了魂。   他瘫坐在那,等沈之煜回来时季桓安就已经那样了。   后来沈之煜将他带回了客栈,不管沈之煜说什么,季桓安都没有理会。   知道沈之煜做了一碗阳春面,那碗阳春面端到季桓安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见季桓安目光不再呆滞,沈之煜也就放心多了。   刚的到消息时,季桓安怎么也哭不出来。   直到他再次尝到着碗阳春面时,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地往碗里流。   沈之煜也慌了,一边为季桓安擦眼泪一边安慰他。 第41章 再遇   季桓安转过身背对着沈之煜“你……把它端出去吧……”   沈之煜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将碗端了出去,处房门前又看了一眼季桓安。   季桓安将脸上的眼泪擦了个干净,取出杜工送给他的个小瓷瓶倒了颗药丸服下后又喝了点水。   一旁的青鸟在站在那看着,好在它不会说话,季桓安也就不用避着它。   季桓安将窗户推了开来,外头没什么特别的,风吹倒身上还是那么的冷。   一只白色的千纸鹤飞来过来,沈之煜伸出手将它接住了。   那千纸鹤稳稳地落在了季桓安的受伤,千纸鹤的翅膀上有一个小小的图腾,上面印的是凌云阁的专属图腾。   季桓安猜想这个千纸鹤里的内容应该与秋公子有关,可秋公子都去世好一段时间里。   掌门为什么这时候才传信过来,季桓安将千纸鹤放倒了桌上。   千纸鹤很快就消失,化作了行字。   “速回——凌云阁……”   季桓安没弄懂掌门是个什么意思,他本就没把凌云阁当家,自然也就不会急着回去。   茶壶被季桓安提了起来,往杯子中倒了点水后,里面便空了。   季桓安提着水壶打开了房门,刚走到楼梯上沈之煜就回来了。   两个人一个在楼梯上一个在楼梯下。   「季桓安」门口的宋临简突然叫了个他一声,还朝着他挥着手。   宋临简那副模样仿佛是个乞丐似的,他直接朝季桓安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季桓安。   季桓安被宋临简抱着很不舒服,可他怎么也推不开宋临简。   沈之煜黑着脸上前强行将宋临简与季桓安分开了,宋临简虽然在心中觉得沈之煜碍事可面上不会表露出来。   手中的茶壶被季桓安递给了沈之煜“你去帮我烧壶热茶来吧!虽然很不爽但是沈之煜还是接过了,但他却迟迟不肯离开。   “去吧……”季桓安像是哄小朋友似的对沈之煜说到。   沈之煜无奈最后选择了去烧茶水,即使他很不放行季桓安。   “咳咳——”   季桓安没忍住咳了两声,楼下的沈之煜回过身来看着季桓安,满脸的担忧。   “我没事……”季桓安朝沈之煜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烧水。   随后带着宋临简回房了,背着沈之煜季桓安没忍住又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看着季桓安这幅难受的模样,宋临简跟在季桓安身后不露声色的笑了。   房门被推开,里面的青鸟看见了宋临简,慌张的跳了下来,躲到了角落里。   宋临简站在外面看到了屋内有只鸟,却没有看清楚模样。   季桓安将宋临简带进了房,宋临简看着这间房环顾了一下四周。   待到坐下后,宋临简牵起了季桓安的手,季桓安用另一首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了两声。   “我上次将药粉撒好后就回山洞了,可你当时已经不在洞里了……”宋临简满脸担心的模样,让季桓安真的信以为真了。   “咳咳-咳咳咳——咳——”手帕又沾了血季桓安咳出来的鲜血。   “那要不是那山洞里全是狼的尸体,我还以为你被狼吃掉了……”   季桓安将手用力的抽了出来,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一条新手帕,将嘴角的血给擦干净了。   “我后来在山里走了好几天才走出来,你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了,幸好又遇到你了……”   季桓安取出了药瓶,到处一颗药丸再次服下了。   宋临简认识那个药瓶,那瓶药正是他交给杜工,让杜工想办法给季桓安的,见季桓安安心的服下了,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再次得逞了。   “你没事吧,怎么……”宋临简假装不知道情况,担忧地询问着季桓安。   “我……咳咳……无事……”季桓安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   一边是凌云阁的急召,一边是黎明去世。无论是凌云阁还是暗族他那边都得去。   季桓安抬头看着宋临简,突然之间似乎想道了什么。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我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需要你扮成我回一趟凌云阁……”   七杀殿原本就有灭掉一个大门派立威的打算,季桓安此话一出无疑是在给宋临简提供一个机会。   “我……扮成你?”宋临简表面看似为难,实际上内心却非常期待。   “对……你扮成我。我会带走沈之煜,只要你少说话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看季桓安的模样似乎是认真的。   宋临简表面为难地看着季桓安“那……好吧……”   季桓安将令牌取下来,交给了宋临简,就在此时门被沈之煜推开了。   宋临简赶忙将手中的令牌收了起来,季桓安也连忙起身接过了沈之煜手中的茶壶,替宋临简打掩护。   沈之煜将茶壶交给季桓安时目光撇见了桌上那块白色的手帕,那手帕被折叠过沈之煜并没有看见上面的血。   可季桓安莫名的有些心虚,赶忙将手帕收了起来。   沈之煜对季桓安的行为举止也产生了疑惑,最近两天感觉季桓安总是怪怪的。   “你去帮我弄些热水来吧,宋临简需要清洗一下……”   沈之煜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了一会宋临简。   那双眼神看得宋临简心中有点发毛,下意思地去躲避开来了沈之煜的那双眼睛。   水很快就被送了进来,季桓安将自己的衣物给了宋临简。   拉着沈之煜在屋外头等了好一会宋临简才洗完,季桓安又马上让沈之煜清理,一刻都没有让他在屋子里面多呆。   易容术施展完后,季桓安看着宋临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易容术。   不等沈之煜回房,季桓安连忙赶下楼将沈之煜带了出去。   “我准备带你回家一趟,我们去买些东西带回去吧……”   这是沈之煜第一次听季桓安提起他的家,季桓安要带他回家。   沈之煜听后即紧张又害怕,跟在季桓安身后兴奋了半天。   将之前的事与还在房中的宋临简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宋临简穿戴好后,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还是相当满意的。   他将杜工给唤了出来,杜工本命叫毒公,杜工是化名。   “通知下去,在凌云阁山下候着,随时准备攻打上去……”   毒公一听这消息,那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兴奋。   宋临简更是一刻都耐不住了,直接离开东莞城启程前往凌云阁了。   季桓安见天色也不早了,带着沈之煜便回了客栈。   一进屋季桓安就将东西扔地上了,沈之煜还以为季桓安是累了,正准备弯腰收拾东西。   季桓安却将沈之煜抵在门上,在他耳边低语“你上次不是说要把尾巴借我玩吗?”   沈之煜的耳朵被季桓安轻轻地咬住舔了舔,一个接一个的稳落在了沈之煜脸颊上、眉眼间、鼻侧、嘴角边慢慢地向下移着。   手中的东西纷纷掉落到了地上,季桓安的腰被沈之煜搂起。   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屋内想起,伴随着迷人的香味从季桓安的腰间散发出来了。   两个人的衣服慢慢地都变皱了,季桓安的衣服甚至都垮下来了不少。   沈之煜的吻移到了季桓安的脖子上,犬牙刺破了季桓安的皮肤,鲜血流入了沈之煜的唇齿内。   季桓安抱着沈之煜的脑袋,盯着脚轻声问道“要不要把蜡烛点上?”   季桓安的话音刚落,屋内所有的蜡烛都燃了起来,仿佛白日一般。   衣服掉落到了地上,一件接一件,等到床边是已经不着寸缕了。   沈之煜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尾巴,尾巴一圈一圈地将季桓安缠绕住了。   暧昧的生影片在屋内响了起来,烛火摇曳,青鸟羞怯的用翅膀遮住了眼睛,但有时又会偷偷看两眼。   沈之煜发现青鸟的动静后将床帘放了下来,只见床上两个人影纠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一只纠缠到后半,季桓安在床上开始求饶了起来,可那烛火却将季桓安照得格外的诱人。   “砰-砰砰——”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了季桓安。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屋外那人的嗓门有点大,粗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男的“真是的,真当这是你们家啦?”   那男人很快就离开了,沈之煜将烛火给熄灭了,一吻落在了季桓安的唇上,身下的尾巴却并没有停止动作。   「娘子,他让你小声点」沈之煜这话让季桓安听着多少觉得他有点委屈。   可季桓安却觉得更委屈,他现在又累又困可沈之煜就是不肯放过他。   许久之后沈之煜才抱着季桓安睡下,地上摊了一地的衣裳两个人也没有收拾。   等到季桓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沈之煜也恰好坐好了饭菜,正将最后一道端进了屋内。   季桓安躺在床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次与上次相比不仅腰疼屁股也难受。   沈之煜连忙走过去,为季桓安穿好了衣服,又在椅子上贴心的为季桓安垫了个垫子。   季桓安夹着菜,吃着饭。沈之煜就在一旁为季桓安揉腰,沈之煜的手法可谓是越来越娴熟了。   “咳-咳咳——”季桓安没忍住咳了两声,昨天晚上也是。   沈之煜为季桓安倒了一杯茶,季桓安接过一口全部喝了下去。   可喝水也止不住,季桓安只好忍耐着。   “饭后我们就走吧,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没……”   沈之煜成功地被季桓安支开了,季桓安又从瓷瓶中倒了一颗药丸吃下后才觉得好多了。   可沈之煜却恰好看见了季桓安吃了什么东西,但他不确定季桓安是吃药还是吃了什么。   季桓安吃得差不多了,沈之煜也就收拾完了。   两个人带着行囊,驾着马车离开了东莞城。   城内与城外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行了好几里路都没见到过一个人。   季桓啊拿着书,坐在那看书,倒也不觉得无聊。   沈之煜坐在一旁,眼睛盯着他的书,手却在为他揉腰。   青鸟乖巧的呆在一旁倒也安静,没有去打扰他们。   宋临简日夜兼程,现在倒也赶到了凌云阁山脚下。   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硬是被他赶了出来。   站在山脚下他还在犹豫,由于大门派一般都有结界,他们这种邪修一旦靠近整个门派都会知道。   由于一番后还是慢慢地尝试着靠近,可当他走进去时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提起腰间别的那块令牌笑了,想来这结界也不过如此。 第42章 想妈妈的第一天   季桓安与沈之煜坐在马车上颠簸了半日也有些累了,恰好附近又有个茶摊,两人便下了马车去了茶摊。   摆摊的是位有些年纪了的大婶,一个小摊位季桓安也不指望它能有些什么名茶,也就点了壶凉茶。   大婶和善地提着茶壶放在了他们桌上,沈之煜为季桓安倒了一杯。   那大婶也不管不顾地直接坐在了他们旁边“二位这是要去哪啊?”   这个茶摊清冷得奇怪,除了季桓安与沈之煜外既然没有一个人从这路过。   「去想去的地方」季桓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婶听了季桓安的回答倒也不生气,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递给了沈之煜。   “小兄弟你也试试,他们都说我这凉茶特别好喝……”沈之煜看着大婶没有说话,也没有端起茶杯。   季桓安喝了一口反倒是觉得这凉茶味道怪怪的,兴许是他不爱喝凉茶的缘故。   可没坐多久他就觉得头有点晕乎乎,还有些想睡觉。   这困意来的有些突然,季桓安看着杯中倒影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季桓安伸手抓住了沈之煜的手,沈之煜看着季桓安的模样似乎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茶……有问题……”说完,季桓安直接倒在了桌上。   一旁的大婶看着沈之煜,五官也扭曲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震得沈之煜有些耳朵疼,他赶忙将季桓安的耳朵给堵住了。   那大婶朝沈之煜挥了一爪,沈之煜不想牵连到季桓安,将那那大婶引到了摊外。   可几个回合下来,沈之煜被大婶越带越远。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回去了,大婶见他想脱身又缠了上来。   凉茶里的药效时间很短暂,季桓安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可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魔族人。   那个魔族是想绑季桓安,利用季桓安夺得魔尊之为的。   那魔族人的手还未来得及碰到季桓安的脖子,就被季桓安躲了开来。   鹤骨出现在了季桓安的手上,眼神警惕地看着那个魔族人。   那魔族见季桓安醒了过来不懂点真格是不行了,拿着手中的斧子直接朝季桓安劈了下来。   季桓安轻轻一跳,成功地躲了开来。   坐椅却断成了两半,季桓安持鹤骨朝那人刺去,那人举起手中的斧子用斧子挡住了,却也没忍住后退了几步。   很快一整个茶摊全部都塌了,两个人一番苦战后谁也没有占上头。   若不是季桓安身体不适恐怕也用不了这么久,那人看着季桓安迟迟没有再出手。   良久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人勉强靠斧子支撑着。   季桓安提剑指向那个魔族之人“沈之煜呢?”   “沈之煜?他早就被我绑到魔族去了,有本事你就将他从我手中抢回去……”   季桓那也没有认真去理会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一心想追上去,可喉咙中的那口血还是没忍住喷涌了出来。   他手持鹤骨,勉强地前行去追那人。   可惜他跑得太快了。   季桓安拖着不适的身子走了许久,最后决定坐下来打坐休息会。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星辰已经不满了天空。   萧规根据天空中的星辰,在月色下推算出了季桓安的所在之位。   季桓安身上旧伤覆新伤加之又中毒,再厉害的大能都会有些扛不住。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血落到了一旁的草丛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口中血也跟着咳出来了不少。   嘴唇上沾着不少的鲜血,将嘴上的血擦了个赶紧,靠鹤骨勉强地站了起来。   萧规看着手中的星盘,星盘能推算出个人个命,这是对于普通占星者的作用。   对于萧规这种人,它可以看到未来推算人的位置,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的背后必定是血流成河……   影出现在了萧规的身后,他是一团漆黑的影子,外头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黑色的帽子。   这团黑影是薛千山的影子。   “如何了?”   萧规回过头来看着他,将手中的星盘伸了出来“已经推算出大概位置了。”   「很好,赶紧去寻回来」说完他就离去了,萧规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   行走了一夜季桓安已经疲惫不堪了,萧规是独自一人来寻季桓安的,并没有带任何人。   马停在了季桓安面前,季桓安抬头一看,是萧规。   他看着萧规苦笑了一下,勉强自己站直了身子。   “有事?”   萧规骑在马上看起来威风凛凛「也没什么大事」……   萧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缓缓开口“你师尊与大师兄都死了这么久了,你居然狠心这么久都不回去……”   萧规说这话是感觉轻轻飘飘的,好似那两个人不是他的师尊与师兄似的。   季桓安有些不太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你师尊与大师兄都死了,死了好久了。”萧规牵着缰绳看着季桓安“你师尊被我喂药毒死了,被你大师兄发现了。他不是有给你写信吗?”   季桓安气上心头,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溅到了马儿的身上,一身白毛的马儿被血给染红了。   萧规见季桓安这幅模样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你的大师兄被你的二师兄给杀了,当初逼你坠崖的黑衣人就是你的二师兄薛千山。他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你的大师兄,你最喜欢的大师兄被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具骸骨……”   季桓安捂着胸口,颤抖着手举起鹤骨,直对萧规“你……你……”   萧规见季桓安这幅模样颇为得意“你的二师兄现在是暗族新任族长,他将带领暗族重见光明。我们要——杀——回——来——”   最后那四个字,萧规说得格外清晰。   季桓安已经被气得不成样了。   “你最喜欢安的师姐,苏晓月已经被薛千山软禁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当年黎明反对他们的婚事完全是因为二师兄早就心有所属,你师姐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她一直倒贴,二师兄根本不会可怜她,和她在一起……”   提起这件事萧规似乎格外激动了许多“如果不是她一直缠着师兄,现在在师兄身边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季桓安并没有将萧规的话听全,他早就虚弱不堪了,直接昏了过去。   沈之煜解决完那个大婶后回来一看,那个茶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周围的树木都受到了影响倒了不少,看着地上那两摊血迹沈之煜就明白情况不妙了。   他顺着脚印一路寻了过去,最后发现了染血了的草丛。   从叶片上沾了点血,闻了一下,是他熟悉的味道。   可在周围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季桓安,最后看到地上的洞。   沈之煜将洞边灰尘扫了开来,洞不深,似乎是尖锐之物造成的且不止一个。   寻着着一线索,沈之煜又走了一路,最后收获到的除了季桓安吐的那一摊血与马蹄印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而季桓安被萧规驮载马背上离开了,眼看就要入城了,三个魔族人从天而降拦住了萧规的去路。   「要想过去,留下那人」中间那个魔族人指着马背上的季桓安到。   萧规也不是吃素长大了“笑话,你说留人就留人?”   旁边的人也不同他废话,一把锤子直接从他面前扫过,萧规灵活地躲开了,却没成想被背后的人给袭击了。   直接被击下了马,三个人也不想同他浪费时节,直接一群人对着他围攻。   不到半刻,斧子就已经架在了萧规的脖子上了。   “人,你们带走……随意……”   季桓安被人直接从马背上扯了下来,抗到了肩膀上,那一震弄得他五脏六腑都有些难受,但却并没有清醒过来。   沈之煜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回到了魔族派出了大量人手开始在人族寻起了季桓安的下落。   可这次却并不像上次一样,轻易地就让他们抓到人寻到线索了。   一群人在下面跪着,谁也不敢抬头。生怕沈之煜一生气直接取了他们的向上人头。   季桓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青楼了。   他看着眼前这间房,只觉得有些过于暖和。   屋内香炉里还点着香,这香的味道闻着有些过于甜腻。   季桓安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他的身上只穿了一层单薄的中衣。   衣架上放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季桓安也没多想直接将它穿上了。   一袭红衣显得季桓安格外的诱人,可惜他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唇上更是没有血色。   屋外乐声、嬉笑声、暧昧的声音在房中隐隐约约都能听到一些。   屋内没有鞋子,想来是没有为他准备。   季桓安走到门前,伸手一拉门,门却并没有被他打开。   屋外恰巧有人路过,听见谈话声季桓安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爷,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诶,要不是魔尊天天逼着我们寻人,那我还不得天天来……”   “魔尊不是前段时间刚寻完人嘛……”   “可不是,天天找人。他不烦我们都闲烦……”   二人渐渐走远了,季桓安在桌前坐下了。   提起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喝水时才发现自己受伤戴的介质空间被人给取走了。   细细一看,好家伙,一样都没给他留,连灵力都给他封住了。   季桓安在房中寻了一圈,除了一些胭脂首饰、黄图书册和几件薄如蝉翼的衣服以外啥也没有。   看着这些东西季桓安陷入了沉思,这些东西怎么着也不能解闷呀!   等到外头安静些许后,门上的锁被打开了。   一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季桓安看着他端着药进来将药放在了桌上。   那人抬头看了季桓安一眼,随后脖子都红了。   这也不能怪他,季桓安那件红色的衣服有些溜肩。   “这是给你的药,你中毒已深。我家主子留着你的命还有用,不会毒死你的,快些喝了吧……”   他低着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了。   季桓安放下手中的书册,走到了桌子前。   闻着这味都知道这药苦,可季桓安为了续命不行也得信。   毕竟他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收走了。   季桓安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喝完后立马为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   嘴里的苦味这才消散了不少,他又去找了几本画着小人图册的书。   打开书一看叹为观止,这些新知识一下子将他的格局给打了开来。   他现在大概已经可以猜到自己在哪里了,一般地方断然是不会将这些东西随处放的。 第43章 想妈妈的第二天   书上的那些个小人图画得栩栩如生,越看季桓安的脖子越红了。   最后索性将书给合上了,屋内有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块铜镜和一些胭脂首饰。   季桓安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坐在铜镜前将将桌上的匣子给打了开来。   匣子里放着几根簪子,学着记忆中苏晓月盘头发时的动作为自己盘起了头发。   折腾了许久,头发都打结了不少处,看着桌上那些被他拔掉了的头发,又看了看镜子前那松松垮垮的头发。   “嗯,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嘛……”镜子中的人儿仔细端详起了自己的头发,还用手扶了扶。   纤纤玉指转眼之间又伸向了桌上那堆胭脂中,随意拿起一盒好看些的。   两只手握着那个盒子,转动了半天也没转开,最后用力一拔。   白色的粉末洒满了整个桌子,连带着季桓安那张脸上都沾上了许多。   “咳咳——咳咳——”粉末被吸进了身体,又引起了一阵咳嗽。   「喀嚓」门被打了开来,季桓安回头盯着屋外的动静。   一个壮汉走了进来,长得尖嘴猴腮的。   他掀开帘子朝里面走了进来,季桓安靠在桌边将滑下去的衣服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人。   “不要紧张,我不不是前两天刚见的吗?”   季桓安努力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前两天我们不是在茶摊……想起来了吗?”那人看着季桓安满脸期待。   这样一提醒季桓安倒是想起来了,那一战后两人都受了伤,后来又被萧规给气到了,怒火攻心导致他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别害怕,我是请你来做客的。沈之煜你知道吧?”那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提到沈之煜季桓安心头一紧,上次茶摊中药后等他再次醒过来时沈之煜就已经不见了。   那人顺势而上“他?他被我们绑起来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他……”   季桓安怒上心头,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可现在他灵力被封,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季桓安在心中一再劝自己冷静,一旦遇上与沈之煜有关的事情他似乎就像降智了一样。   “这你不需要多管,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从这间屋子跑出去……”   季桓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伤害他,还有”季桓安指着四面的窗户道“把窗户给我打开,我在里面闷得慌……”   那人见季桓安答应得如此爽快,见他近来也安分乖巧便同意了。   那人粗糙的手在季桓安的脸上抚摸过,季桓安直接别过头躲了开来。   他也不恼,笑着离开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将你丢出去接客……”   这话正印证了他的想法,他果然身在青楼之中。   门再一次关上了,季桓安捧起脸盆内的清水洗了一把脸,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了个干净。   桌上的那些白色粉末还没有清理,闲来也无事,季桓安便撕了张纸,用那纸将粉末铲到纸上再倒入盒子里。   玩了许久,桌上那些粉末才被他清理干净。   箱子里的衣裳被季桓安翻箱倒柜的,全部都给翻出来扔在了地上。   随手拿起一件白色的,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   这是季桓安第一次接触这种衣裳,他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   屋内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他人,索性直接将那件红色的衣裳给脱了下来,直接给换上了。   白纱罩在身上,仿佛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季桓安尝试性地伸手将窗户给推了一下,没想到那窗户倒真张开了一个小口。   看来直接窗户推不开是有人施了法,窗户再次被打了开来。   魔界青楼与人族青楼还是有些区别的,楼下的女人个个露着小蛮腰,风姿摇曳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生欢喜。   院子里头还种着几颗花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都快入冬了,居然还在开花。   风一吹,树上的花就飘落了下来,落在了季桓安的窗前。   随手拾起一朵,闻着还挺香的,味道还有些诱人让人欲罢不能。   楼下的女子大多被人搂着腰行走在路上,路边的摊贩也没有吆喝叫卖,反倒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大多路过的人在他们摊前看过,满意就抛下货币带走了,不满意就直接离开了。   楼下一摊贩抬头一看,就见到季桓安拿着一朵合欢花在鼻尖嗅着那迷人的气息。   三千青丝尽散落了下来,耳边别这的是他随手在匣子中拿出的一朵大红的牡丹花,白皙秀颀让人惊艳的容貌一见倾心。   略带血丝的嘴唇,纤纤玉手,薄如蝉翼的白纱。   白纱称得季桓安好似落入人间的仙子,耳边的红牡丹又称得他非常诱人,又纯又欲看得楼下的人入痴了。   一个两个都顺着摊主的目光抬头看向了楼上的季桓安,季桓安低头一看下面。   那群魔族之人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吹响了口哨,一群人也跟着吹起了口哨。   被重人调戏的季桓安又气又恼,他一个男人居然也有被人调戏的一天。   「砰」窗户被季桓安无情的关上了,那群人见没美人看了,渐渐地也就散开了。   季桓安坐在镜子前有些生气地摘下了头上的花,却无意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这幅模样的确很诱人。   很快关于青楼来了个新的小美人的消息传到了许多人的耳中,其中有人将季桓安的模样给画了下来。   那张画像没过多久传到了某位魔臣手中,看着这画上的人的模样,正是魔尊所寻之人。   很快画像就被传到了魔宫之中,囚禁季桓安的人很快就进了魔宫。   沈之煜刚收到季桓安的消息,那人就带着季桓安的衣物以及介质空间进了宫。   “尊上,不知眼前这些东西你可熟悉……”身后的侍从将衣服放倒了沈之煜面前。   沈之煜见到这些衣物当场脸都黑了,他拿起放在衣物上的介质空间戴到了自己手上。   “今天若我不能活着出去,那么你的宝贝师尊也有可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威胁意味十足地看着沈之煜。   沈之煜坐在上面,气氛已经低到了零点了,殿内其他人连呼吸都变的缓而慢了。   “你想要什么……”沈之煜抬眸看着下面的人。   “我想要什么?”那人变得有些痴狂了起来「我想要你的那张椅子」……   “可以,但是你们不准伤害他……”   「两日之后我会将人送来」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哈哈哈……”   殿内的人也纷纷退下了,青跪下沈之煜脚下。   “查……”   短短一个字,青已经感受到了沈之煜极为不快的情绪。   恐怕那人免不了被抽筋剥皮,青接到新任务立刻就离开了。   季桓安又捣鼓起了那些胭脂水粉,那堆胭脂里有个小瓷瓶,季桓安拿起打开闻了闻,一股幽香铺面而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似乎就在门口。   季桓安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了门前。   不知道是谁撞到了门上,传来了一阵哐当声。   “您不能进去……”   丫鬟拉扯着那位客人,那客人明显是有些醉酒了,他直接甩开了丫鬟。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丫鬟瘫坐在地上,客人在砸门上的锁。   门口还在招呼客人的老鸨见了连忙赶了上来,拦在了客人面前。   “这位爷,这里头什么都没有……”老鸨拿着扇子拍了拍客人的胸膛,那客人直接手一甩,老鸨的扇子就被他甩飞了。   客人指着老鸨道“你胡说,我……我早就听说了,这,这……屋子里有个小美人……”   楼下的客人听了这话,也在下头起哄了起来。   “是啊,我们都知道……”   “白天,大家都看到了……”   老鸨没办法,只好直说了“这里头的美人啊,他不接客……”   “不接客?”   “不接客那他呆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你舍不得吧?”   “就是……”   “我出价一千中阶灵石,只求让我一吻芳泽……”   “欸,你这一千抵个屁用。我出一万……”   楼下一群人自顾自的竞起了价,老鸨看着这场面,一群人竞价她也是越听越动心,可上面的人却说这人要好生看着,不能动。   闹事的那客人酒劲又上来了,挥了挥手“没意思,我等他变成便宜货再来好了……”   手中拿着酒壶跌跌撞撞地就离开了,此刻却并没有去在意他。   那客人离开青楼后转身就躲进了一个小巷中,巷内青已经在这等了一会了。   那客人见到青后直接跪下了“大人,那人应该是在那里头了……”   青听到消息没有停留片刻,直接将消息传给了沈之煜。   虽然不能确定消息真假,但沈之煜还是想要一试。   沈之煜穿上一件黑色的斗篷,带上帽子低着头低调地出了魔宫。   青楼内的季桓安虽然在里面听得不真切,但也知道了大概情况。   一群人在拍卖他,一晚叫价已经到了六万。   季桓安也不着急,拿起手中的胭脂又走到了镜子前。   在胭脂盒里抹了一下,将沾有唇脂的手覆上了自己那略带血色唇上。   涂完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更好看的,红唇称得他又血色多了。   “娘子……”   似乎窗外有人在寻自己的娘子,季桓安没有太放在心上。   自己的娘子都能弄丢。   “娘子……娘子……”   一声又一声地在呼唤着,季桓安听着声音只觉得有些熟悉。   桌前的胭脂被季桓安全部都打了开来,一个一个地研究了起来。   “娘子……”   又是一声呼唤,季桓安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他赤脚提起裙子跑到窗户前,将窗户推了开来。   楼下来来往往行人不断,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了人群中。   听到开窗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看到季桓安。   季桓安见到沈之煜顿时心生欢喜,他想也没有多想,一只脚直接踩在了窗框上,纵身一跃。   沈之煜在下面伸着手将季桓安借助了,两个人别提多高兴了。   守在不远处一群人看见季桓安逃了出来,连忙追了过来。   季桓安与沈之煜都看见了那群人,可季桓安赤着脚根本不方便下地行走。   还没等季桓安反应过来,沈之煜直接将季桓安抱了起来,纵身一跃跳到了屋檐上。   后面那群人一直穷追不舍,沈之煜加快了速度。   青带着人将他们拦在了后面。 第44章 想妈妈的第三天   沈之煜抱着季桓安很快就回了魔宫,魔宫内的婢子们只知道魔尊带了个美人回来了,却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虽然两个人才分开短短几日,两个人却都异常担心思念对方。   还在季桓安呆在青楼并没有发生什么,否则沈之煜非得将整个青楼都给掀了不成。   婢子将打好热水端了过来。   “尊上,水已经打好了,可否……”   婢子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沈之煜接过热水“吩咐下去让人将温泉打扫一下。”   端着水就进屋了,婢子乖巧地将门为沈之煜给关上了。   一盆温热的水被放在了季桓安的脚边,沈之煜捧起季桓安的双足,将它轻轻地放入了水中。   水温刚好合适,不烫也不冷。   季桓安舒适地眯起了眼睛,沈之煜一双手放在水里为季桓安做着按摩。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沈之煜早就猜到了季桓安会问,就算他不问沈之煜也会坦白。   “我让人去寻了你的下落,我现在是魔尊了……”水盆中的双足被捞了出来“遇到你时我丢了魂魄,所以才会变得痴傻,后来那些魂魄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地自己找了回来……”   脚上的水被沈之煜用毛巾全部都擦干了,季桓安坐在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住了。   出来青楼后就感觉外面格外的冷。   “一只没有告诉娘子,娘子不会……”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没忍住咳了起来,直接打断了沈之煜的话。   沈之煜见季桓安咳成这样,凑上拍了拍季桓安的被。   “娘子没事吧?”   季桓安朝沈之煜摇了摇手,示意他自己没事儿。   可沈之煜还是有些担忧,他起身正准备去让人将魔医寻来。   手却被季桓安抓住了,沈之煜回头看着季桓安。   季桓安脸上挂上了温暖的笑容「我没事」……   好在这次并没有咳出血,季桓安也就不用刻意去隐瞒什么。   但是沈之煜好是有点担心,他将季桓安按在床上。季桓安却搂住他的腰,抬着看着他。   季桓安的头上还别着那多红色的牡丹,嘴上还涂着唇脂,衣裳更是没有换。   红色的唇脂非常称气色,季桓安看起来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   沈之煜便凑了过来浅尝了一下那唇脂的味道,偌大的床上被子开始出现了折痕。   衣服掉落到了水盆中,惊起一阵涟漪。   外头的婢子都低着头,红着耳朵不敢多说半句话,唯恐打扰到里面的人儿。   一只纤细的玉手抓住了被褥,随着地上的树影晃动了起来。   频频响起的铃铛声像是在回应它的主人似的,晃动的人影突然分了开来,两人似乎在床上厮打了开来,难舍难分。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了树上,树叶被月色染成了黑色,风带着独一无二的树叶在月的祝福下跳起了独属于他们的舞。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舞蹈,屋内穿出来的声音如同伴奏一般。   知道半夜这曲奏乐才停了下来,人儿身上的痕迹是这场战役的证明。   婢子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那被魔尊抱在怀中的人儿。   可也有胆大的看见沈之煜肩上那被牙齿咬出来的牙痕,后背上那被指甲抓出来鲜红的痕迹。   不过与怀中的人儿比起来似乎又算不上什么,季桓安迷迷糊糊的躺在了沈之煜的怀中。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呆在沈之煜怀中的那种舒适感与温暖,还有披在他身上,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外人只能看到季桓安脖子上的犬牙印以及那个别的痕迹,却不知道被包裹在衣裳中,严严实实的身上的痕迹。   沈之煜很快就将季桓安放到了温泉之中,被温暖舒适的水温包裹着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吟。   随后藏在水底的一条漆黑的尾巴悄悄地爬上了季桓安的腰,将他缠住了,季桓安这才睁开双眼。   沈之煜将季桓安拥入了怀中,季桓安索性安心的躺在沈之煜怀中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在桌上啄食的青鸟。   季桓安见到青鸟时还是很欢喜的,他没有想到青鸟还活着。   上次着急找沈之煜,将青鸟忘在了马车上。   沈之煜原本是想将那几个人给处理掉的,奈何他们实在是逃得太快了。   另一边的宋临简混进凌云阁后,就一直在想法设法的解除结界。   尚雅观见「季桓安」突然更不爱说话了,平日里就抓着他使劲唠嗑。   江起淮见「季桓安」对他的态度也软和了不少,白日里就更加缠得他紧了。   宋临简无奈只好半夜行动,凌云阁过于大。   导致他几次三番地在里面迷了路,倒也碰到过几次「恰巧」路过尚雅观。   尚雅观便好心地将他带回了竹隐峰,前面两次还好,可到了第三次尚雅观就开始有些怀疑了,加之「季桓安」白日问得最多的就是有关结界的问题。   宋临简站在结界前,他看着着结界的眼神逐渐变得如痴如狂。   尚雅观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的,他都不知道。   “师兄,你在这做什么?”   宋临简被突然出现的尚雅观吓了一大跳“尚……师弟,你怎么在这?”   尚雅观平静地仿佛自己没有发现「季桓安」有问题似的。   “师兄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宋临简颚骨处的皮肤曲卷了起来,仿佛那不是他的脸一般。   尚雅观很快就注意到了「季桓安」脸的不对劲,他将手背了过去。   「师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宋临简的五官逐渐变得痴狂了起来。   他像后退了几步,身体靠在了结界柱上面,手在不着痕迹的撕着贴在上面的符咒。   “师弟,师兄请你看烟花如何……”话音刚落,宋临简脸上那张人皮面具脱落了下来。   看着掉在地上的人皮面具,宋临简直接不装了,将身后的纸符给撕了下来。   那张黄色的纸符被宋临简举在尚雅观眼前晃了晃,尚雅观没想到他居然毫不淹死直接将纸符撕了下来。   两道烟花在空中绽放了开来,尚雅观迅速逃离了开来。   可宋临简却狂追不舍,追在尚雅观身后更是像个疯子一样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尖利刺儿的笑声在尚雅观耳边响了起来,任他速度再快还是被宋临简给追了上来。   与尚雅观并排的宋临简看着尚雅观逃命的模样,就如同猫咪把玩老鼠的模样。   宋临简直接抬手将尚雅观挥了开来,尚雅观被这一挥很快就撞到了树上。   从树上直接滑了下来,撑起身子准备与宋临简苦战到底。   江起淮看到信号后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到处于下风的尚雅观想都没想,直接跑了过去,将尚雅观一把背到了背上。   等宋临简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跑了一段距离了。   宋临简也懒得去追,直接甩了一根黑色的羽毛过去。   那根羽毛明明看着像是一根黑色的普通的羽毛,可插在江起淮腿上时却像是被箭射中了一样。   江起淮一瘸一拐地将尚雅观背到了广场,可广场上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端木英与白云英两个人牵着手躺在了那里。   一群人还在凌云阁四处闲逛,寻找着剩下的活口。   「先逃命」尚雅观趴在江起淮背上,脸上渐渐地没了血色。   江起淮只好背着尚雅观躲过那群人逃到了山下,可即使避开了那群人,可他们仍旧无处可去。   天色变了,乌云笼罩在了他们头上。   风将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雨滴一滴两滴慢慢地在往下落。   江起淮无奈只好找了个破道观,勉强遮风避雨。   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道观本就破。雨一大起来,屋顶就开始漏起了雨,看着不停滴答的雨水江起淮也没有办法。   他找了个勉强能呆的地方将尚雅观放了下来,又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可药给尚雅观喂下了。   门口来了几个乞丐,浑身都淋湿了。   “真是晦气,刚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可不是吗,原本还以为能多讨几个铜板的……”   其中一个看到了屋内的江起淮,见他们穿着打扮似乎蛮有钱的,又有一个人受伤。   那乞丐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同伴,那群人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一群人朝着江起淮他们走了过来。   “喂,你坐了我们的位置……”   江起淮并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生起了火。   那乞丐见自己被无视了,有些生气地用拐杖戳了戳地“和你说话呢,听见没……”   江起淮仍然没有理会他们。   那乞丐见他这么无视自己,举起拐杖就想打人。   江起淮直接用手肘将人击飞了,其他乞丐见了也不敢同他一起叫板了。   两个人蜷缩在了一角,尚雅观那一撞伤得不轻。   宋临简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会,天真无邪又爱说。实际上不过都是他的伪装,他的目的不止拿下凌云阁这么简单。   看着血流成河的凌云阁,宋临简觉得他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要想成功,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历史是在螺旋往复中不断发展的。   宋临简将脚边的尸体踢了开来“人都清空了?”   “回大人,都清空了……”   “逃走的呢?”   “没……没抓到……”   宋临简将插在尸体上的剑抽了出来,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既然没清空,又怎么能说清空了呢……”眼下的宋临简才是真正的宋临简「说谎可是要受罚的」……   剑被抽了出来,剑上的血滴入到了地上掌门的眼睛中,从他的眼中又滑了出来,仿佛留出了一滴悔恨的血泪。   凌云阁被屠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个大门派之中,得到消息的青云殿氛围都变得沉重了。   季桓安在魔宫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青却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递给了沈之煜。   沈之煜不知道该如何向季桓安开口,毕竟他是凌云阁的长老。   沈之煜将房门推了开来,季桓安趴在桌子上在逗弄青鸟,见沈之煜来了便坐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见沈之煜脸色不大好,季桓安便问道。   沈之煜将季桓安的手握在了怀中“我……有件事与你说……”   看着沈之煜面色有些为难,季桓安大概猜到了,这或许不是个太好的消息。   “你说吧……”   “凌云阁被屠了……”   季桓安听到这个消息时明显有点震惊,不过马上面色又恢复平静了。   “被屠?被谁屠了……”   “是最近新冒出来的一个七杀殿……”   季桓安倒了杯水,静静地听着沈之煜说着这件事。   “听说这个七杀殿与当年的暗族有些关系……”   “咳咳——咳咳咳——”前半句季桓安根本没放在心上,可这后半句却让他被水呛到了。 第45章 想妈妈的第四天   “与暗族有关”季桓安询问到。   “是,但也不过是些流言……”   季桓安犹豫了一会,前段时间刚听萧规提起黎明与大师兄的死因,现在暗族又牵扯进了凌云阁屠门事件中。   看来萧规所言非虚,这样一来就更加坚定了季桓安回暗族的心了。   “收拾收拾,我们去暗族……”   沈之煜明显是被季桓安这句话给震惊到了,暗族早就被灭族了许多年了。   “去,暗族?”沈之煜疑问道。   季桓安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是的,去暗族。现在马上就启程。”   沈之煜只好赶紧收拾东西,其实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直接将青鸟抓在手中带走了。   从虹还走虽然方便,可季桓安却不是鲛人也不是蛟族,他无法轻易的从虹海去到人族。   眼下只能穿过魔族途径妖族最后抵达人族,或者他们往北走直接穿过佛云山,可佛云山却不是他们轻易想进就能进的。   季桓安选择了路线二,他们的第一站妖族。   妖族大部分地方全都是树林,他们热爱搞绿化?   其实,并不是他们热爱搞绿化。丛林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动物。   小动物自然是要住在山里的,除非某些天赋好的一生下来就能化成人形。   只有部分爱群居的小动物会选择住在城中,妖族是有城市的不过并不多。   他们一共有三座城,分别是白城、清城、月城。   季桓安抵达的第一座城市是白城,白城内住的大多是兔妖,头顶两只耳朵可爱得很。   沈之煜在白城外头碰到了一窝兔子,兔子看起来很肥美。   季桓安并没有尝过兔头,索性就任由着沈之煜抓了两只兔子。   两只兔子被沈之煜绑着脚仍在了马车内,马车驶进白城时季桓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人族。   白城比较和谐,季桓安掀开车帘,遍地想走的头上基本上都有一对可爱的兔耳朵。   他们在城内找了个客栈住下了,沈之煜借客栈的厨房将兔子放血拔毛处理干净后就下锅了。   香喷喷的兔肉被那些兔族闻到成为了另一种味道,客栈外的兔妖站在外面盯着里面。   客栈里面的兔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掌柜伙计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全部都死死地盯着厨房里面。   掌柜的手握住了桌上的算盘,伙计纷纷拿起扫帚,客人更是将手中的筷子当成了武器。   沈之煜端着两盘兔肉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看众兔妖全都看着自己。   起初他还以为那群人闻着味都馋了,随后才想起来自己高调地在别人的地盘上把被人的族人给煮了。   藏是来不及藏了,一群兔妖朝他扑了过来。   最后季桓安与沈之煜两人被赶出了白城,没办法只好日夜兼程前往下一站清城了。   这次沈之煜与季桓安长教训了,没有在清城外抓小动物。   等他们进去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风尘气息,外头那些妖的声音迎着能让人骨头都酥软。   连客栈里的妖都不例外,他们上半身幻化成了好看的人族模样,下半身却是蛇尾。   客栈中的妖见季桓安与沈之煜走了劲来,整个身子像是没骨头了似的,贴了上来。   沈之煜不给那群妖任何机会,直接将季桓安护在了怀中。   “爷……打尖……还是住店呐——”   沈之煜没有理会,直接找了掌柜的。   掌柜的是条雌妖,看尾巴似乎是条竹叶青。   她半趴在桌上,朝他们抛着媚眼。   沈之煜将钱丢在了桌上「住店」……   掌柜取出一片钥匙抵给了沈之煜,还不忘用手指绕了绕沈之煜的掌心。   沈之煜却没当回事,直接将季桓安带回了房间。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一个劲的敲门,季桓安睡在床上听着心烦。   沈之煜只好黑着脸,将门打了开来。   屋外是一条蛇妖,见开门的是这么好看的一男子,心中更是欢喜了。   直接贴在了沈之煜身上,沈之煜想将她推开,可她还反手将沈之煜的腰给搂住了。   沈之煜只好压低声音说道「松开」……   那蛇妖一听先是被吓到了,随后手就抱得更紧了“不嘛……不嘛——”   蛇妖搂着沈之煜死也不肯撒手,屋内季桓安也听到了动静。   “谁啊?”   “啊,原来里面还有人呀!”蛇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后更加兴奋了。   “人家……其实也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啦——”   沈之煜听了这话脸更黑了,屋内的季桓安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蛇妖钻了空子直接跑进了房里,沈之煜伸手抓住她后颈的衣物直接将她提起,丢出了房间。   “别在让我看见你……”   「砰」门被无情的关上了。   沈之煜又重新摸回了床上,季桓安有点不要想理他,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你不是要三个人一起去玩吗,还回来干什么?”   沈之煜伸手搂住了季桓安的腰,让他与自己贴近了几分。   “哪有啊,娘子。你这不是在场吗?”   季桓安不说了,他其实是有点生气又有点醋意的。   沈之煜见季桓安不说话了,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   干脆直接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将人硬是翻了过来,对着自己。   黑暗中两个人看着对方,沈之煜没有多说先是直接吻了上去。   “娘子不吃醋不生气了,好不好……”   “谁生气吃醋了,睡觉……”   季桓安这才在沈之煜怀中睡了过去。   这清城季桓安是一刻都不想多停留了,一城的蛇妖个个都像是蛇精病一样。   直到二人上马车是周围还围着各种性感妖娆的蛇精,青鸟整只鸟在马车内吓得身子都僵住了,窝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驾着马车在去月城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   途径一个山头时被三个土匪拦住了去路,这土匪不愧是妖族的土匪,连尾巴都不带藏的。   三只黄鼠狼也不看来的人是谁,来一个拦一个。   “此,此山,是——是我,我,我开……”   “此树,是我,载……”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季桓安掀开车帘,看着那三只连尾巴都没藏好的黄鼠狼噗呲笑了一声。   黄鼠狼明显是被伤害到了,举起手中的砍刀对着季桓安。   “你——你,笑什么……”   “有,有什么——好笑……的……”   “信不信,我——们,三兄弟,今,今天——取了,你们的,狗,狗命……”   沈之煜搂着季桓安的腰,两个人像是看戏似的看着他们。   “娘子,我看他们挺好玩的,要不带走?”   好玩虽好玩,但季桓安并不打算养他们,马车内有一只青鸟就够了。   “不必了,打回原形就是了……”   季桓安回到了马车内,沈之煜跳下了马车。   这两日季桓安总是会被着沈之煜时不时咳两声,否则嗓子实在是太难受。   “咳咳——咳咳咳——”   马车外的沈之煜听到动静也不和三只黄鼠狼玩了,赶紧解决回到了马车内。   季桓安刚好咳完沈之煜就上来了,他只好赶紧将染血的袖子藏到了身后。   那一举一动都被沈之煜看见了,见季桓安没有坦白的想法,沈之煜上前就抓住了季桓安的。   “我没事……”季桓安将手死死地藏在了身后。   「既然没事那就让我看看」手被沈之煜猛地抽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袖口,好似被铺上了大量红玫瑰的雪地。   沈之煜见了只觉得钻心地疼,心脏仿佛反复被人揉捏着、摧残着。   他竟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桓安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的。   沈之煜两只手抓着季桓安的手颤抖了起来,不知何时心疼的眼泪流了出来。   抬起头,季桓安看到红着眼眶的沈之煜。   “是……多久了……”沈之煜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我没事,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也不知道……”季桓安的确不是很清楚,他猜是在皇宫中的毒。   “随我回去,我们先把病治好再去暗族……”   「不行,不可以」季桓安坚定的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你……”   “等我把事办完好吗?求你了,我不会有事的……”   “你都已经咳血了,你知不知道……”   沈之煜话被季桓安堵在了嘴里,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了开来。   “求求你,用不了多久的……”季桓安趴在了沈之煜的怀中“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最终沈之煜妥协了,他们再次踏上了前往暗族的路。   不过比起先前,沈之煜更加宝贝季桓安了。   他们接下来妖族的最后一站,是月城。   初入月城只觉的芳香扑鼻,堪称是在百花齐放的大花园中,各种花的芳香都能闻到。   这些气味杂而多却又并不难闻,季桓安掀开车帘一看,外面不管是男妖还是女妖,头顶上都长着树枝活着开着鲜花。   「阿嚏」季桓安一连打了还几个喷嚏,连带着一旁的青鸟都受到了影响。   唯独沈之煜却没一点事,季桓安连忙将鼻子捂住这才好些了。   两人一鸟找了家客栈,准备好好整顿一下进入人族。   为避免打喷嚏季桓安呆在房中基本上连窗户都没有开过,只要一出房间就会触发他打喷嚏的开关。   索性他就一直呆在房内,不出去。   相比之下青鸟的情况就比季桓安好多了。   月城的居民可以说是最正常的,但也有些在卖坏的。   对比一下白城的,季桓安突然有些不太能理解。   他们卖的花都是长在自己头顶的花,有人买他们就直接拔。   难道这样不会秃吗?   同是花妖为什么要买别的妖的花?   不止季桓安不理解,沈之煜与青鸟也不理解。   对于青鸟来说,这无异于自己将自己美丽的羽毛拔下来去卖。   在月城呆了两天,还算平静,除了季桓安对个别气味过敏导致不停打喷嚏以外,一切都可说得上是完美。   比起在白城因为沈之煜烹饪兔子被赶出来,导致他们在马车上休息还有在清城遇到的那一群蛇经病,都要好太多。   季桓安在月城也见过因为头上树枝活着花枝太大,撞到别人的枝的事情。   那天他真好在房中闲得发慌,就听到楼下一阵喧闹的声音。   季桓安捂着鼻子打开了窗户,只见大街上的两只妖吵的不可开交。   “明明是你先撞的我,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好啊你,还恶人先告知。我的花都被你撞掉了,大伙可是都有看到的……”   仔细一看,她那头顶上的树叶是不少,可花看不到一朵。   “我把你花撞了?我还没说你把我树叶撞光了,你看这一地的树叶……”   另一只妖头顶上顶着树枝,树叶只剩下树尖上还挂着一片,那模样着实滑稽。   两只妖吵的如同那熊熊燃烧,轻易浇不灭了。   最后一只妖抓住了另一只头上的枝,打了起来。   季桓安看着看着还是打喷嚏了,最后将窗子关上后好一会才好。 第46章 大结局倒计时3   沈之煜与季桓安离开妖族踏入人族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晴空太阳高照还下小雪季桓安从来没见过这幅景像,抬头看天上飘下的如同柳絮一般的雪,只觉得天上的那个太阳格外的刺眼。   沈之煜早早就为他将暖玉、汤婆子各种保暖的东西备在了马车上。   洁白的雪花落在季桓安手上,不一会儿就化作了水滴。   美好的事物总是易逝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捂着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沈之煜将狐狸皮做的斗篷为季桓安披上后,又那了个汤婆子给了季桓安。   雪花落在湖面上很快就融化了开来,与湖水融为了一体。   传说在大雪纷飞百花齐放的花海中,远古时期的雪妖会带来祝福。   心诚的人,雪妖会为他实现愿望。   但也有人说雪妖会在降临时给予人们期待,从而吞噬掉他们最后的希望,让人永堕地狱。   季桓安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沈之煜听说过,在许多年以前。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沈之煜的心情有些复杂,季桓安所中的冰肌玉骨毒或许只有去一趟回春谷才有希望。   又看了一会雪季桓安才离开,马车又再次驶向暗族而去。   薛千山原本是让萧规将季桓安带回,可他却人没有带回来反而自己还受了一身伤。   “人……前几日就被劫走了”萧规低着头不敢去直视薛千山的眼睛。   见萧规自己一身的伤,薛千山也就没说什么了。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师弟,于自己而言这人还有用。   “我,我将顾陵和黎明的死因告诉了季桓安……”萧规顶着压力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他相信自己的师兄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薛千山没有想到顾陵竟然这么蠢,这么快就将真相告诉了季桓安。   他生气归生气,可萧规不能动,只要他手里有萧规这张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他都有翻盘的机会。   “最近你就不要回暗族了,先去七杀殿住一段时间吧。这件事我会……”   “叮……”屋外床来了瓷器碰撞的声音,薛千山立马变得警惕了起来。   萧规起身正准备去打开门时,门却被屋外的苏晓月打了开来。   “我做了些茶点……”托盘内的茶点被苏晓月放在了桌上“三师兄你都许久没回来过了,快来尝尝我手艺进步了没……”   东西很快就被苏晓月放下了,薛千山一脸警惕地看着苏晓月。   苏晓月也察觉到了,薛千山不对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即便是这样,苏晓月还是得维持表面现象。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苏晓月带着托盘离开了。   身后那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晓明,盯得她后背直冒冷汗。   出门后苏晓月将门重新给他们关上了,立马跑回了房间。   “你先回七杀殿,其他的一律不要管一律不要说……”薛千山担心苏晓月坏事,叮嘱完萧规后立马离开了。   苏晓月回到房中后将属于自己的那只青鸟放飞了,她为自己的那只青鸟取了一个名字。   “鸿,快去找小师弟。让他不要回来,快逃……”鸿从苏晓月的手上飞走了。   薛千山恰好在房门口凌空飞走了的鸿。   苏晓月劝自己冷静些,坐在桌前研好磨,用毛笔沾了些墨水,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房门被薛千山推了开来,苏晓月停下手中的笔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看似平静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师兄他这些年都去哪了?许久都没见着过他的了,这次不会走了吧?”   薛千山径直朝苏晓月走了过来,苏晓月见薛先生迟迟没有答话,抬头看了薛千山一眼,可薛千山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来了。   “最相宜、岚烟水月,雾云霏雨……”薛千山将纸上所写内容念了出来。   “真是好词呐,不知道娘子可否已经将它写完了?”   这词是苏晓月以前在书上看来的,如今再看却只记得这两句了。   “这词是从书上看来的,如今写出来练练字罢了……”苏晓月有点绷不住了。   “娘子这字倒是越写……越好了呢!”薛千山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苏晓月“这起笔收笔都已经练得非常棒了,不需要再练了……”   薛千山将纸张重新放了回去,苏晓月这才松了口气。   “娘子既然想好好练字那就呆在房中好好练吧,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苏晓月不明白薛千山说这话的意思。   「哐当」门被关上了,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锁链声。   苏晓月连忙跑过去尝试着将门打开,可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上了。   四面八方的窗户也被人从外面关上了,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了。   苏晓月被薛千山锁死在了屋内,原本以为已经打消了薛千山的疑虑了。没想到他如今已经谨慎到了这个地步,连他的枕边之人都防成了这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季桓安也加快了行程。   一旦水面结冰,他们将无法回到暗族。   天气越来越严寒了,沈之煜想在置办些防寒的东西,季桓安也想着不会太耽误事,就由着他去了。   更何况光是刚下雪,这样一点的寒冷的程度季桓安就已经冻得骨头都有点疼了。   天冷了季桓安也就懒得跑了,在茶楼点了壶茶水一小碟瓜子,面前放着一个火炉,沈之煜又将暖玉与毯子都给了他,倒也没那么觉得冷了。   “话说那暗族着实可恶……”   像是说暗族可恶,十恶不赦之类的话季桓安已经听得太多了,以至于现在都免疫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卷土重来了啊!”惊堂木被重重一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说书先生的身上。   “当日,暗族联合七杀殿屠尽了凌云阁满门,为首的就是那宋临简……”   后面说书先生还说了些什么季桓安没有在去认真听了,看来萧规当日所言非虚。   鸿的行踪很快就被薛千山的下属给查到了,那些人拿着弓箭狠狠地朝着鸿射了一箭。   被射中的鸿没多久就从天上落落下来,一群属下就去丛林里找,却并没有收获。   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他一定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血染红了鸿的翅膀,它努力地扇动着翅膀。   最后它终于寻到了季桓安,鸿直接砸到了桌子上。   一颗泛着光的珠子被鸿吐了出来,它用喙将珠子推向了季桓安。   季桓安看着鸿咽了气,他伸手将珠子捏了起来。   那珠子消散了开来,化成了一道柔美的女声。   “不要回来,快逃……”   这是藏在季桓安记忆深处的声音,这是苏晓月的声音。   小师姐一定是遇难了……一定是薛千山,我要回去去救小师姐。   季桓安掀开了身上的毯子,一股寒风朝他吹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   被风一吹,没忍得住又咳了起来。   此时的暗族入口附近徘徊着一群修士,他门都隐匿了起来。   萧规乘着船,从山洞中出来了。   年轻的修士想动手将人绑了,却被一旁的人按住了。   萧规没有察觉到周围已经埋伏了大量修士,自顾自地离开前往了七杀殿。   季桓安对苏晓月过于担心,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暗族入口附近。   原本埋伏在外的那群修士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有人来了又瞬间打起了精神。   系在柱子上的绳子被季桓安解了开来,沈之煜撑着季桓安不注意悄悄给青鸟塞了颗丹药。   “过几日就是娘子的生辰了,到时候你再化形给娘子一个惊喜……”   被沈之煜抓在手中的青鸟,拼命伸着脖子将那颗丹药咽了下去。   它差点就被那颗丹药给噎死了。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快上船……”   沈之煜看着站在床上的季桓安,即使他现在穿着比他多两倍的衣裳,他都觉得季桓安是如此的瘦弱。   病魔折磨着季桓安,导致季桓安的确瘦了不少,但却并没有沈之煜觉得的那么夸张。   湖面上已经结上了一点点薄薄的浮冰了,几个修士腿上系上绳子服下闭息丹潜下水,尾随在了季桓安身后。   沈之煜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了,船很快就进了山洞。   山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沈之煜却选择这时将将包袱打了开来。   “娘子,这包袱太大了,不方便带着。用不着的东西咱们就丢了吧……”   季桓安一听觉得也有点道理“也好,你看什么用不上就扔了吧……”   沈之煜将包袱里那些「用不上」的东西丢入了水中,与其说是丢倒不如说是砸。   水面上惊起了高高的浪花,水里的人被砸晕了好几个。   沈之煜见水底没了动静,想来人应该是都晕了。   船在洞内行驶了一刻钟后才出的山洞,出山洞后一望无际的湖面泛起了大量白雾,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   “娘子,我们不会迷路吧……”沈之煜有点担心,万一这有海妖,他们要是想平安出去恐怕会有点难。   「不会的,不信你看湖面」季桓安指着前面的湖面。   湖面上一群五彩斑斓的鱼游在了船,仿佛在牵引他们。   湖底的人听到后也注意到了那群小鱼,看来小鱼是用来引路的。   大雾四起的湖面上隐隐出现了一座岛,那座岛上住着的都是幸存下来的暗族居民。   岛的北面是佛云山,从暗族可以直达佛云山。   船很快就靠岸了,岛上比外面更加的冷,季桓安冻的直打哆嗦,沈之煜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张大狐狸皮做的毯子,直接包裹在了季桓安的身上。   那张毯子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用修成人形的狐妖皮做成的,一般狐狸没有这么大。   沈之煜有在包裹中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暖玉。   还好刚才在洞穴内没有将它丢掉。   沈之煜将暖玉塞到了季桓安手中,自己也披上了一件斗篷。   湖底下的人已经冻得有些受不住了,季桓安他们走后,他们赶忙上了岸。   风一吹,两个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六长老好」季桓安在暗族也呆了许多了,大部分的暗族居民都认识他。   “好”季桓安礼貌性地回应了他们一下。   季桓安回来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薛千山的耳中,慌忙之中薛千山将与七杀殿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第47章 大结局倒计时2   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一个心理,薛千山站在了门口等着季桓安。   季桓安刚到附近就看见了门口薛千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季桓安才走了过去。   “师弟,你回来怎么不事先与师兄说一声呢……”薛千山对季桓安的态度说不上太多的变化。   倒是季桓安得知薛千山杀了黎明与顾陵后再见他,季桓安更加厌恶他了。   “原本是想与大师兄说一声的,但想着给师尊一个惊喜就没有说了……”季桓安这番话主要是为了试探薛千山。   薛千山也是个厉害的,依旧面不改色“师弟,先进来再说吧……”   季桓安被带入了大堂,沈之煜跟这季桓安寸步不离。   青鸟一早就躲到了包裹中,它明白包裹就算再拥挤也比丢了性命强。   丫鬟将托盘上的茶盏放倒了桌上,随后就退了下去。   “师弟这位是?”   季桓安停顿了下喝茶的动作“他是我的道侣,还没来及同你们提起这件事……”   薛千山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沈之煜“这等事情师弟为什么不先与我们说?”   季桓安并不想一直纠结于这个话题“前段时间刚成亲,还没来得及说……”   薛千山原以为季桓安是找了个还在磨合,没想到居然已经在一起了。   “师尊与大师兄呢?”季桓安像外看了看“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他们出来?”   薛千山悲色立马就上脸了“师尊他……前不久无药石可医去世了……”   季桓安原本还存在一丝幻想,现在唯一剩的那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那,那大师兄呢?”季桓安面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着薛千山。   薛千山看起来更难过了“师尊去世后,大师兄过于悲痛,不慎坠崖了……”   黎明与顾陵的死因和萧规说的极其相似,而且他现在正坐在那张椅子上。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抓着沈之煜的手臂又咳了起来,黎明与顾陵的死再次刺激到了季桓安。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季桓安的手、脸、衣裳全沾上了。   血吐出来后季桓安就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沉了。   季桓安别过头来不知道是在看沈之煜还是在看屋外,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沈之煜倒完茶水回过头来就看见季桓安在默默流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人躺在床上,暗淡无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处,面色苍白地躺在那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沈之煜看了也心疼得紧,他走上前去抱起了季桓安。   季桓安躺在沈之煜怀中,将脑袋埋了进去。   眼泪打湿了沈之煜的衣裳「想哭就哭出来吧」……   沈之煜说这话时很温柔,但季桓安仍然在无声的哭泣着。   晚些时候薛千山来看季桓安了,季桓安仍然仿佛时一句木偶人一样。   等到薛千山准备走时,季桓安才缓缓开口“师姐呢?我要师姐……”   但季桓安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烈了,像是处于分离焦虑的孩子一样。   「师姐」季桓安抓着薛千山的手臂,从床上摔了下来,沈之煜想将季桓安扶起来,可季桓安就是不肯起来,抓着薛千山不撒手。   “我要师姐,我要师姐……”   薛千山摸了摸季桓安的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帮你把师姐叫来……”   黎明与顾陵的死因肯定是打击到了季桓安,而季桓安这时候要苏晓月也是很正常的。   薛千山出去后季桓安还在地上叫唤“师姐——我要师姐——”   待到薛千山走远后季桓安才恢复平静,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床上躺好了。   “嗓子,喊哑了……”沈之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季桓安是装的。   一杯水喝下去后感觉好多了,沈之煜将汤婆子递给了季桓安,又用被子将季桓安捂得严严实实的。   下人将门上的锁打了开来,屋内苏晓月在做刺绣,听到声音她倒也平静。   薛千山走了进来,苏晓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你怎么来了……”   “季桓安回来了……”   苏晓月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薛千山。   “他得知师尊与大师兄的死讯后有点精神失常,正闹着要见你……”   苏晓月很快就被带到了季桓安的房间里,季桓安拍打着被子,还吵着闹着要见苏晓月。   苏晓月不曾见过着副模样的季桓安,心疼地跑过去抱住了他。   “师弟,我在这……”   季桓安抱住了苏晓月,他的确非常想念苏晓月,他们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了。   “师姐……”   苏晓月不着很近地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季桓安。   两个人抱了很久,最后苏晓月还是被薛千山带走了。   等到他们走后,季桓安才从被子中将纸条拿了出来。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安,逃……”   安的意思是,我一切都安好,你不必担心。   逃则是,快逃,不要相信薛千山。   苏晓月那么喜欢薛千山,如今却背着薛千山给他传纸条,那么要防的那个人就一定是薛千山了。   暖和的被子被打了开来,寒风吹到了季桓安的身子上,格外的寒冷刺骨。   沈之煜赶忙为季桓安穿上了鞋子,季桓安附在沈之煜耳边低语。   “把东西都收到介质空间里去,赶紧向北逃……”沈之煜有些震惊。   北面是佛云山,是第一大宗教第一大门派之地。   佛云寺住的全是和尚,这群和尚是他们这种人最惧怕的存在。   但沈之煜还是很快就将东西放了进去,青鸟站在季桓安肩膀上,脚静静地抓着季桓安的衣服。   沈之煜将季桓安捂严实后背着季桓安一路向北逃走了,但他们的行踪很快就被薛千山知道了。   薛千山也明白坏事了,或许一开就应该将他们杀了。   一群暗族的跟在后面追着,很快他们离开了居民区,到了树林之中。   暗族人很快就追上来了,一把弯刀朝他们非了过来。   青鸟松开了爪子,季桓安原本想伸手去将他抓回来却没有抓住。   一位少年出现在了季桓安面前,这是化形后的青鸟。   那把弯刀看到了青鸟身上,血溅到了季桓安的脸上,季桓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青鸟的一只手臂已经断了,沈之煜当时味给青鸟的那枚丹药并不是简单的化形丹。   而是蕴含着五百年功力的化形丹,可他如今却轻易被人卸掉了手臂。   薛千山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姓名。   一群人很快就将青鸟给解决了,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   越往北气温越低,雪也下得越大了。   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将他们的头发染白了。   季桓安脸上的血水也变得越来越淡了,随着沾在脸上化作水的雪花一起流了下来。   暗族穷追不舍,沈之煜也越来越着急了。   眼看就快要追上来是,沈之煜背着季桓安摔倒了。   身后那些人却迟疑了,季桓安连忙将沈之煜扶了起来。   原来他们已经踏入了佛云山,那群人害怕了。   见他们又有想追的冲动,两个人两忙朝着更深处逃去了,身后的人这才没有追。   两个人找了个小山洞,山洞里有些干材火似乎是为他们准备的。   季桓安坐在一旁又咳了起来,沈之煜将材火点燃,生起了火。   山洞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咯吱——咯吱——”   是有人踩着雪来了,季桓安朝沈之煜伸出了手臂。   「快,变成小动物」季桓安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沈之煜犹豫了一会,最后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蛇爬到了季桓安手臂上。   眼下这个情况,身为魔尊的沈之煜似乎更有可能拖季桓安的后退。   来的是一个光头穿着僧衣的小和尚,头被剃得光秃秃的,看模样约莫十四五岁的。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真在这……”小和尚很有礼貌地对季桓安行了个礼“小寺已经准备好了厢房,施主若是不嫌弃可随小僧而来……”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这山洞是在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小和尚带着季桓安很快就到了厢房,厢房内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汤,正在冒着热气。   “阿弥陀佛,施主且好生休养。有什么事可以去前殿寻小僧,小僧法号仁慈……”   季桓安双手合十「多谢长老」……   那小和尚关上门就出去了,沈之煜再次化作了人形,从介质空间中拿出了暖玉,又将屋内的火生了起来,为季桓安换掉了湿衣裳。   床上的薄被子也被沈之煜厚厚地铺了还几层,如果这里不是寺庙,沈之煜恨不得扑动物皮毛。   季桓安端起桌山的姜汤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等沈之煜铺好被子后季桓安又窝到了床上,被子铺得多了倒也没那么了冷了,再加上屋内还烧着炭火。   跟着季桓安去暗族的那两个修士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很快就在第二天下午将地势摸得差不多了。   一道信号弹在空中绽放了开来,不仅外面埋伏的修士看见了,里面的暗族人也都看见了。   苏晓月听到声音后就意思到了情况不对,原本锁着的房门被打了开来,她被人一把拽了出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拿。   一大批修士很快就杀了进来。   “好你个暗族宵小,今日我们就杀了你们证道……”   “为凌云阁重修士复仇……”   “杀……”   两方人人混战到了一起。   肖园园,季桓安的大师姐。一袭红衣精湛干练,手持一把红枪,带着她的族人门死守着这最后一方栖息之地。   一把红枪在敌人堆里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却不慎被偷袭,一把剑看到她的右肩上,拔出来时血渍到了她的脸上。   她没有倒下,而是拿着那把枪继续苦战。   肖园园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她此刻保卫家园的模样丝毫不输给男人。   刀光剑影,一刀划破了她的手臂,一剑刺到了她的腹部。   她将剑拔了出来,用那枪捅中敌人,横扫千军。   一群人将她围了起来,发冠被人劈成了两半。   众多修士剑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逼迫她跪在地上,她用力冲破敌人束缚,却在半空中被一件刺穿了。   薛千山带着苏晓月与一分族人很快地撤离了,苏晓月看着那些死去的族人哭了,她不想离开。   可薛千山留着她还可以牵制季桓安,他又怎会将苏晓月留在战场。   突然,有一部分修士追了过来。   很快就有人杀破重围从上面拿着剑刺了下来,被护在薛千山身后的苏晓月率先反应了过来。   她挡在了薛千山身前,血溅到没了薛千山的身上。   苏晓月就那样倒在了薛千山的面前。 第48章 大结局倒计时1   屋外的雪一直在下,伴随着寒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户。   雪花落在了暗族那堆尸体上雪花都被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群修士站在尸体面前手中举着火把,他们的衣服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都染上的鲜血。   为首的人讲火把抛到了那些尸体上,一瞬间熊熊烈火在他们身体上燃烧了起来。   这群人中有季桓安的大师姐肖园园,有他的小师姐苏晓月,也有许多他认识的人。   黑色的烟雾笼罩在了上空,那群修士划着船离开了。   大雾仍然笼罩在了湖面上,暗族却除了被薛千山带走的那一小部分人活了下来以外,其他人全在这场战役中死了。   季桓安半夜被噩梦惊醒,沈之煜讲他搂住了。   第二日清晨,雪还在下,阴暗的天空给人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感。   季桓安推开门时看到了院子里的梅树开花了,以及远处黑色的浓烟,那浓烟燃烧的地方正是暗族。   仁慈又来了“阿弥陀佛,那地方原本住着一群暗族人,昨夜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被一群修士给杀了。罪过罪过……”   沈之煜伸手将季桓安扶住了。   “施主今日若无事,可以去大殿与我们一起超度亡灵……”   仁慈行了给礼就离开了。   “咳咳!咳咳咳——”   咳血似乎已经成为了季桓安的日常了,沈之煜将季桓安扶回了屋。   沈之煜为季桓安将嘴角上的血给擦干净了,他握住季桓安的手。   “娘子,我们去回春谷吧……”   季桓安的身子已经快要不行了,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勉强了。   作为一个修士,即使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罗殿了,可他的容貌也只是看起来瘦弱了许多。   “好,我为他们超度完,明天就启程好吗……”   季桓安起身想去大殿,沈之煜借力给季桓安,季桓安才勉强站了起来。   沈之煜化了一条小蛇,季桓安独自走到了大殿。   大殿内,众僧跪坐在佛祖面前,低着头敲打着木鱼。   佛慈悲,普度众生。   季桓安跪在佛祖面前,一跪就是一天。   季桓安离开时恰巧在大殿门口遇到了仁慈,两人皆双手合十。   “大师,这两日感谢您的收留。我明日就将启程离开……”   “施主不必急着道别,可以在小寺再住几日。过两日本寺弟子将会下山惩戒恶人……”   “惩戒恶人?”佛云山的僧人基本上不会出山,除非人族出现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正是,前段时间七杀殿之人将凌云阁满门屠尽,今日又虐杀众多人族,攻下了几座城池……”   「阿弥陀佛」季桓安行了个礼随后就离开了。   沈之煜化作人形扶着季桓安坐下了,季桓安又咳了起来,沈之煜为他倒了杯水。   窗外那场大火还在烧,季桓安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如鲠在喉。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沈之煜就带着季桓安离开了。   宋临简与萧规有些不对头,最近几日宋临简一直都不在七杀殿,他回回春谷去寻东西去了。   回春谷山路崎岖,两人直到入夜时才走到里面。   回春谷还是有几个仆人的,宋临简刚准备离开时就有下人来报谷内来了病人。   宋临简原本不打算理会的,却在出去时恰好撞见了季桓安。   季桓安被沈之煜扶着看起来虚弱得不行了。   “宋临简?”季桓安没听宋临简提起过他与回春谷的关系过,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   “我……”看季桓安这模样似乎是来看病的“我是回春谷圣医的徒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咳咳——”   “快,进去。我给你把把脉……”   沈之煜扶着季桓安坐下了,丫鬟很快就将热茶端了进来。脉“。宋临简认真地为季桓安把着脉,季桓安的脉象呈无根之脉脉相。   《素问`玉机真藏论》说:“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阳,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故日死。”   无根之脉无根脉以虚大无根或微弱不应指为主要特征。如浮数之极,至数不清;   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称釜沸脉,为三阳热极,阴液枯渴之候;   脉在皮肤,头定而尾摇,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动,称鱼翔脉。   脉在皮肤,如虾游水,时而跃然而去,须臾又来,伴有急促躁动之象称虾游脉,均为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的征象。   宋临简之前也给季桓安下过药,但他中的这个毒比他下的那个药的毒来得更凶狠。   这脉象看起来时日已经无多了,可宋临简却病没有把出季桓安中的是什么毒。   但他知道无论是什么毒,只要服下蛟族之人的血,那么病患将会回光返照,如同痊愈了一般。   严格控制饮用的剂量应该能延长一点时间。   “你这毒中得有点深,不过只要获得蛟族人的血,并每日将一滴掺到一杯水中喝下,十日之后必定能好”宋临简说这话时的模样,仿佛这个解药是真的一样。   “你们最近就在回春谷住下吧,我师傅要我去给他送药,需要过几天才能回……”   宋临简直接吩咐下人将季桓安他们带到了厢房,难得宋临简这回没有絮絮叨叨。   季桓安想,宋临简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吧。   他赶了一天的路,也的确是累了也就没有管那么多了。   沈之煜原本想再去考究一下宋临简解药的问题的,可季桓安却似乎格外的相信宋临简。   银针刺破了沈之煜的手指,血从指间滴落到了杯中,在杯中消散了开来。   混合着一滴血的水被季桓安喝了下去,手中的被子瞬间掉到了地上。   沈之煜见情况不对,连忙扶住了季桓安。   一口黑血被吐了出来,地上大片大片的全是季桓安吐出来的黑血。   沈之煜原本还很担心,但季桓安吐完之后看起来脸色的确好了许多。   他也就半信半疑了,或许这是以毒攻毒也说不一定。   两人约莫在回春谷休息了两三日才离开,离开时季桓安基本上已经不在咳血了。   倒也还有点咳嗽,却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等季桓安下山时,却看到狼烟四起,百姓都破衣烂衫地坐在街头。   小孩躲在母亲的怀中在哭泣、在喊饿、喊害怕,母亲也非常的无奈。   一年迈的老人衣裳破旧得像个乞丐,一只手拿着用路边捡的木头当作的拐杖,一只头中拿着一个破旧的碗。   “好心人给口饭吃吧……”   季桓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凡人的事物了,身上更是没有带,没办法治好无事了这个老人。   那老人却追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瞬间高喊着“好心人,赏口吃的吧……”   周围人见季桓安二人穿着打扮华丽,全部都围了上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拉着了季桓安的手,带着季桓安冲破人群跑了出去,沈之煜连忙追了上去。   跑了很远,那女孩见没有人追上才停下。   季桓安有点喘不上,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只觉得有些眼熟。   女孩看着季桓安笑了“恩人,你不记得我啦?”   季桓安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你是?”   身后的沈之煜已尽追了上来。   “是我呀!”女孩指着自己的脸“我是你以前救过一个孩子,我叫南夕呀!”   季桓安这才想起来“我想,咳咳——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   “您不是说我有修仙的天赋嘛,我现在已经是个散修了……”   “这里是怎么了?”   “嗨,别提了。江湖上突然冒出来个七杀殿,那里头还有之前暗族存活下来的人。他们一起在血洗人族,听说为首的叫薛什么山……”   “薛千山?”   “对对对,就是叫薛千山。他最近几天先是带着那群修士将青云殿的修士给打得那是一个惨。   青云殿不敢出人了,他就带着修士打人族,已经快打到皇城了。这青云殿都不敢出面了,底下这些个小门小派就更不敢了……”   “那你呢,现在在哪安生?”   “我?我带你去看看”说这就带头走到了前面“我们那住了好多修士,你不知道之前凌云阁居然还有人活着出来了,就在我们那……”   三个人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一处爬满绿腾的门前。   门上的红漆有些斑驳了,掉落了不少。   南夕将门推了开来,屋内的修士都齐刷刷地看着门口。   南夕带着季桓安与沈之煜走进去,那群人见来者无恶意地下了头。   他们似乎都很颓废,与活泼的南夕成了鲜明的对比。   角落里的人注意到了季桓安,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师尊」那人正是江起淮,他看着季桓安喊了一声。   季桓安寻着声音看了过去,江起淮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旧了,脸上略显狼狈之色。   江起淮身边坐着的人也跟着注意到了“师……兄……”   江起淮与尚雅观看起来似乎都过得有点不大好,季桓安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尚雅观低下了头,手中拿着跟树枝“贼人扮作了师兄你,混进了凌云阁。将结界毁了,带着一群人将凌云阁满门屠尽了,是江起淮背着我逃出来的……”   “你们说的那个贼人……是不是宋临简……”   尚雅观的态度给了季桓安与沈之煜一个答案。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抓着沈之煜的手臂又咳了起来。   “师尊你怎么了……”江起淮看着季桓安咳成这样有些担心。   “我,咳咳——无事……”   季桓安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一袋银子与一袋上品灵石,将这两袋前悄悄地给了尚雅观。   “你们,找一处好好安生吧!”   季桓安带着沈之煜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他对江起淮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薛千山的目的大概是血屠人族,他的最后一战定是皇城。   季桓安带着沈之煜踏上了前往皇城的路,自从知道宋临简扮作季桓安屠了凌云阁后,沈之煜再也没有喂季桓安喝过血了。   季桓安仿佛也默认了似的,从来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了。   马车内的季桓安身上披着两层动物皮毛做的毯子,被沈之煜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面色苍白,手中握着暖玉,马车内也放着几块暖玉。   季桓安也不知道沈之煜哪来的这么多暖玉,暖玉非常稀有,一般人很难得能的到一块鸡蛋大小的。   可沈之煜寻来的最小都有碗口那么大,铺在马车内像是鹅卵石一样。 第49章 终   雪一直在下,黑色的狼烟一直飘在了空中,所经之处没有一个人脸上挂着笑容。   季桓安想去皇城不为别的,他只想劝薛千山回头,为了师姐苏晓月。   季桓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沈之煜原本还想着去找圣医,青却带回来消息说,圣医沈以诚前段时间被杀了。   看着外面如同鹅毛大的雪,沈之煜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雪妖身上了。   季桓安现在想做什么他也都不会再拦着了。   “咳咳——咳咳咳——”季桓安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着,在沈之煜怀中咳了起来。   沈之煜伸手将一旁的手帕拿了过来,手帕被人迅速的拿走了。   季桓安突然醒了过来,捂着嘴巴又是一阵咳,血咳出来了他也就好受些了,但也更虚弱了。   又重新躺到了沈之煜的怀中,沈之煜抱着季桓安就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样。   “娘子,我们到了……”沈之煜近来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而缓了。   季桓安伸出手掀开帘子,外面还在下雪,老人小孩依偎在了一起,身子上穿着单薄破旧的衣物。   怀中的孩子似乎在发热,看起来很难受。   季桓安伸手将一个药瓶逃出来看了看,丢到了老头面前。   老头捡起药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对着马车磕头拜谢。   “谢谢,谢谢……”   皇城外薛千山骑着马,身后是七杀殿与暗族的修士。   城楼上站着的是林安戈与他的将士们,薛千山在城外劝降。   “人族的皇帝,我劝你们速速投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季桓安被沈之煜抱下了马车,沈之煜为季桓安又取下了一张毯子,将他给裹住了。   裹不裹对于季桓安来说区别不大,这样的天气,风不是吹在他了的身体上而是吹到了他的骨头上,像是一把把刀在砍他的骨头。   两方很快就交战了,林安戈誓死不降,众将士拉弓射箭,数十万只弓箭朝薛千山他们飞去。   薛千山一挥手,那些弓箭全部调转了头,弓箭射死了城墙上不少的将士,林安戈也中箭了。   他将箭从肩膀出把了出来,举起剑鼓舞着众将士。   火油飞了出去,却在半空中再次飞了回来。   落在了城墙上,落到了城内。   林安戈看着身后的将士,看着身后的百姓,他知道这是一场打不升的战。   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百姓流离失所。   林安戈将剑插到了地上,爬上了城墙,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沈之煜将季桓安抱在了怀中,薛千山身后来了一对人马。   宋临简率先发现了,来得为首的是佛云山的僧人,光着头穿着袈裟,后面是一大批修士。   紧接着他们都发现了,宋临简逞着这个空档悄悄地跑了。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说话的是仁慈。   季桓安没有想到,慈悲居然为首带着这群僧人真的下山了。   “回头?我要如何回头,他们当年是如何对我的,我如今不过是百倍奉还……”   “大师,与他们这些人废什么话。他们毁了我们的家园,今天就要你们偿命……”   仁慈身后的修士举起手中的剑,薛千山身后的人也时刻准备着。   薛千山带着身后的修士与仁慈他们打了起来。   季桓安见这这幅场面虽然悲痛,但他并不打算去帮薛千山。   季桓安从小就不喜欢薛千山,如今他害的自己族灭,自己能来劝他回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季桓安没有再看下去了,沈之煜扶着他上了马车。   宋临简偷偷跑回来,第一个就撞上了萧规。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师兄他们呢?”   宋临简没有理会他,直接走了开来。   萧规却拦住了宋临简的去路“我问你呢,我师兄呢……”   宋临简抬眸,眼含杀意地看着萧规“还在那呢,不过来了一群秃驴。应该是回不来了……”   萧规听后赶忙跑出去了,却被宋临简叫住了。   “喂,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到不如去占星楼试试逆天改命……”   萧规听了宋临简的话停下了脚步,不管宋临简是真心还是假意,眼下逆天改命是最好的选择。   宋临简才没有心情去管萧规,他现在着急找信物,有了信物七杀殿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萧规很快就到了占星楼,红线被他绕在了各种法器上,星盘拿在手中,一抬头就是满天的星星。   宋临简直奔薛千山的房间,将薛千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柜子、架子、匣子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一无所获。   宋临简瘫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思绪,薛千山床边墙上挂着一副画。   画中女子长相温和,笑得甜美。   看模样不像是薛千山母亲,可薛千山的娘子不是苏晓月吗?   宋临简走过去将画掀了起来,画后的墙上光秃秃的,倒也不像是有暗格的模样。   宋临简一生气,将那副画直接掀了下来。   墙自动裂开了一道缝,宋临简伸手推了推,果真被他推开了,墙上居然真有暗格。   那暗格内放着一个匣子,宋临简将匣子取了下来。   匣子内装着一支簪子和一个印玺,宋临简将印玺拿出来看了看。   这个就是他要找的东西,赶忙将东西收了起来。   转念之间想到了占星楼内的萧规,拿起剑就去了占星楼。   占星楼内萧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正准备施法是宋临简进来了。   萧规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宋临简拿着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萧规身后。   一瞬间萧规感觉有什么东西刺破了自己的身体一样,有点疼。   低头一看,血从腹部留了出来,剑上还沾着自己的血。   心盘从手中脱落,萧规回头看着宋临简。   “你……”   宋临简将剑拔了出来,将萧规到了地上。   红线上的铃铛被撞的叮当响,萧规捂着腹部趴在地上看着一脸阴翳宋临简。   宋临简又在萧规身上补了几刀,确定萧规没救了之后才离开占星楼。   靠着印玺,七杀殿剩下的人很快就被召集了起来。   “我要一同修真界……”   底下一群人看着宋临简,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换个主子继续杀人。   “毒公,向青云殿下战帖。明天,就明天我要屠他满门……”宋临简此刻看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人族已经没有可以落脚了的地方了,沈之煜与季桓安这几天一直呆在了马车里。   沈之煜传信给了青,让青准备了一大片花海。   看着怀中再次昏睡了过去的沈之煜,将青传来的消息打了开来。   七杀殿余孽要攻打青云殿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沈之煜也受到了消息。   马车一直在行驶,季桓安想最后再看看风景散散心。   这个冬天,季桓安几乎失去了他的所有。   马车外的树上都挂上了白雪,马车顶上也挂上了雪。   马车内的季桓安醒了过来,最近季桓安总是半梦半醒着,有事会突然昏睡过去,有事又突然醒来了。   “外面又发生什么了吗?”季桓安虚弱地问着沈之煜。   沈之煜在季桓安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宋临简明天要攻打青云殿。”   “攻打青云殿?”季桓安难得的笑了,不过却是在嘲笑宋临简“呵,真有意思。我们去看看吧……”   “好……”   马车外又刮起了寒风,季桓安将身上的毯子拢了拢,沈之煜披着毯子将季桓安抱得更紧了。   沈之煜怕季桓安无聊,手中拿着一本游记为季桓安读了起来。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   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己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   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季桓安听到一半只觉有些恍惚,他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窗外阳光明媚,鸟在外面自由的翱翔。   语文老师一手拿教材一手拿粉笔,没多久黑板上就啪啦写了一大板。   季桓安趴在桌子上,阳光照到他身上格外的舒服,微风拂面。   老师转过身来看到季桓安在睡觉,含沙射影射影的说了句。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同桌听后连忙用笔戳了戳季桓安,戳了半天就是不见醒。   老师拿着书走了下来,走到季桓安身边见季桓安还没醒来,直接一书拍到了季桓安的脑袋上了。   躺在沈之煜怀中的季桓安醒了过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脸上有泪,醒来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为了不让沈之煜担心,于是就在心中忍下了。   “娘子,我们下去走走吧!”   季桓安被沈之煜抱下了马车,雪落在了他的头发上,沈之煜为季桓安撑起了伞。   对面悬崖上,伤痕累累的宋临简拿着剑被逼到了悬崖上。   看着坠落下去的石子时,宋临简看到了对面的季桓安。   “我这辈子值了……”宋临简的声音很大,季桓安听的一清二楚。   “能站到这样的高度上来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有一天我居然执掌了别人的生死。可惜我没料到”宋临简举起手中的剑对着仁慈“我没想到你们这些秃驴居然还插手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事……”   “阿弥陀佛,施主恐怕想要的不止凌云阁与青云殿吧……”   “呵,的确你猜的不错。不过,最后还是我赢了,我依旧执掌着自己的生死权”宋临简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他的笑声在山谷中渐渐地消失了。   “哈哈哈……”   季桓安莫名地在沈之煜怀中又昏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漫天的白雪向他飘来。   周围充满了花香,他撑起身子看着着一望无际的花海搂住了沈之煜的脖子。   “不要……不要难过……我……”   一满头白发白衣的女人从半空中降了下来,她向沈之煜与季桓安走了过来。   “吾乃雪妖……” 第50章 岁月静好(番外)   绵延地处南方,初春时总是细雨绵绵。   码头的工人在冒着雨搬运着箱子,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些什么,竟也值得一大群人冒着雨去搬运。   我伏在栏杆上,屋外的细雨飘了一两滴到了我的脸上。   索性就缩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坐好了,初春总归还是带着一点寒意的。   坐上的那杯茶还热气缭绕,我端起了茶杯。   茶杯被开水烫得很热乎,握在手上倒也不烫,反倒有些暖和。   我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还有些烫。   两只手握着杯子,一边暖手一边等它变冷一些。   绵绵细雨很快就打湿了工人的衣裳,湖面上泛起了淡淡的薄雾。   码头旁的杨柳被风扶动着,柳枝在水中掠起了点点涟漪。   沈之煜端着一壶茶从楼梯那走了过来。   桌上已经有一壶茶水了,阿煜又端了一壶来了。   我猜,那壶茶水的温度大概刚好适合饮用。他的介质空间中应该还有一个汤婆子,等给我倒完茶水估计就会拿出来了。   果不其然,沈之煜将茶壶放在了桌上,又拿起一个白玉杯子。   壶中的茶水被倒入了白玉杯中,沈之煜将被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紧接着他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斗篷,半蹲地为我系好了带子,又整理了一下。   这才又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汤婆子,汤婆子被塞到了我的手中。   “娘子,大师兄他们说今天要过来玩。我想着就将尚雅观他们一起叫来了。”阿煜说话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虽然我不是个声控,但是却也没少被着声音蛊惑。   “这种事情你决定就行。”我一贯对家中的这些事情都不大操心,全权交由沈之煜在打理。   阿煜宠着我,这种事情说与我听一是向我报备,二是有与我商量的意思。   “那娘子今晚想吃什么呢?”阿煜将带来的蜜饯拿了出来。   我捻起一块尝了一下,不算特别甜。   “去买些食材,到时候一起包饺子吧!”我想了一下,大家一起包饺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好我也想吃饺子了。   沈之煜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季桓安。   屋外的雨还没有停,阿煜将油纸伞撑了开来。   我们漫步在雨中,回到了在绵延买的宅邸中。   绵延现在的这个宅邸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家了,尚雅观与江起淮也定居在了绵延。   他们比我们来得早,我还是后来才发现他们在这里落户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和我说,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成了亲,如今两人已经是道侣了。   这作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学的,当年我与阿煜在一起也挺冲忙的。   我是不太在意这种事情的,毕竟两人心意相通就可以了。   倒是阿煜后来又给我补了个婚礼,折腾得我够呛的。   两个人蜗在床上呆了三天,换作凡人恐怕不是体虚死了就是被饿死累死了。   门被阿煜推了来开。   这房子亭台楼阁水榭全都有,阿煜一直对我都很细心,屋子里的每一处布置都是我喜爱的。   雨水落在水池中惊起了涟漪,金鱼都游到了水面上了。   我随手从介质空间中取出了一份鱼食,阿煜为我撑着伞。   我将鱼食撒到了池中,那群鱼儿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   雨渐渐地变小了,沈之煜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顾陵没多久就来了,沈之煜正好端着一大盆馅料从厨房里出来了。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坐在那,虽然也想去帮忙,但是还是忍住了。   作为一个厨房杀手,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等东西搬好后,薛千山一手撑伞一手搂着苏晓月的腰走了进来。   苏晓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薛千山那副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小心。   我是万万没想到薛千山居然在介质空间中放了把椅子,他当着我的面将那椅子取出来时我被震惊到了。   椅子拿出来后他又在上面放了一个垫子和一个靠背,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晓月。   “这第一胎,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怕月儿坐外面的椅子坐不惯,就随身带了一把。”薛千山有些不好意地看着我。   我看着师姐那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怕我多说上两句,师姐就会羞死去。   桌上当着橘子,孕妇应该爱吃。   我拿起一个,为师姐剥了皮。   平时都是阿煜将剥好的橘子给我的,如今我剥个橘子反倒是吸引来了阿煜的目光。   那目光看着我,仿佛我不会剥橘子似的,想来竟让人觉得有点不开心。   大师姐肖园园与三师兄萧规是一起来的,两人挤在板桥上险些没有过得来。   肖园园这些年来一直都与顾陵呆在了暗族,帮助顾陵处理一些事情。   萧规香黎明年轻时一样,行走四方,很少能有机会与他们聚到一起。   薛千山也早就带着苏晓月隐居了起来,不过倒也不是隐居山林。   肖园园虽然善用长矛,但是在厨艺方面与季桓安一样。   我带着师姐回了屋内,外头雨虽然小了。可师姐终会怀着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久坐得好。   虽然在屋内,但却对外面的事物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师姐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实则只是不爱与人交往。   想来橘子的味道是不错的,师姐挺爱吃的。   我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大师姐在门口逗弄猫儿。   这猫儿家中原本是只养了一只的,不知道它是从哪寻来了一个伴,索性就一起养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猫,它自己是只公猫寻来的伴也是只公猫。   这公猫对季桓安与沈之煜都很温顺,唯独对自己的那伴凶得很。   可那只猫也不生气,一直由着他。   雨已经停了,沈以诚带着宋临简来了。   宋临简似乎又与沈以诚闹变扭了,沈以诚在哄着宋临简。   可宋临简根本就不理他,直接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   刚坐下后又弹了起来,紧接着又揉起了腰。   沈以诚连忙取了个垫子给宋临简垫住了,宋临简这才坐了下来。   饺子很快就被包得差不多了,阿煜擦了擦手就离开了。   我一直盯着他,直到出现了死角再也看不到他了……   结果他却端着个锅子出现在了我们在的这间屋子里,师兄们也端着饺子走了过来。   很快装满了清水的锅中沸腾了开来,白白胖胖的饺子被倒入了锅中。   我们一群人围成了一桌有说有笑的,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第51章 宋临简(番外)   我的名字叫宋临简,宋朝宋,临时临,简单的简。   十七岁那年,班级组织了一场活动。   我原本对这场活动就特别抵抗,我一点儿也不想在周六去爬山。   一爬就是一整天,还很累。   班主任却将我叫到了办公室,一番话下来美名其曰的说是促进班集体团结。   可不仅班集体团结的活动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   最后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了。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们一大早上就到了山下。   大家的体能都不是特别好,基本上爬到三分之二就都不行了。   我为了尽快结束,赶超了他们。   可那条路却越走越窄,可我明明记得就是这条路。   最后我走到了山林里,枯枝尖刺刮坏了我的衣服,刮伤了我的手臂。   天越来越黑了,树林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非常的确定,这座山已经不是我最初爬的那座山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拍了拍我,我被吓了一跳。   后来他将我带回了家,他当时穿着一身白色烫金圆领袍。   我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房屋,以及穿着汉服的人们。   我想我大概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的名字叫沈以诚,他让下人带我去洗了个澡,换上了他给我准备的衣服。   最初的那一年里我不怎么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帮忙打点杂。   通过那一年,我适应了陌生的环境。了解到了他的身份,他是圣医。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他家的医术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这个名号也是。   圣医,医天下所有人。上到皇亲国戚大能修士,下到平民乞丐妖魔族。   所有人在他们面前一律平等,他们不参与个人恩怨,只在谷中等需要医治的病人。   外面的人就算再不满,他们也只能看着。毕竟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一生无病无痛。   第二年的时候他开始教我学习医术了,谷中的日子实在是枯乏无趣,索性就与他学医打发时间。   在这过程中我看出来了,他喜欢上我了。   可我并没有接受这份感情的打算,这谷中实在是太无趣了,一旦我接受了这份感情,是不是就意味我永远都只能呆在这里?   于是我一直假装不知道,直到第三年我在书阁中发现了一些记载毒药的制作方法的书。   那些书都非常的有趣,我按照书上的指示找来了蜈蚣和毒蝎。   我将他们放在了一个竹篮中,看着他们争斗不休。   最后毒蝎赢了,我偷偷找来了各种草药味食这只蝎子。   看着这蝎子一条比一条厉害,一条比一条毒。   某天我玩毒的事情被发现,沈以诚很生气,他丢掉了我所有辛苦培育的毒药毒虫。   我看出来了,他非常在意并且生气。   不过好在我有一点小庆幸,因为我一早就将毒蝎单独藏了起来。   但我也害怕,害怕他会把我从谷中扔出去,被扔出去我就没地方住了。   后来我提了一坛烈酒去找了他,我知道他喜欢我,我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永远都不抛弃我。   我在这个异世认识的人只有他,如果他都不要我了我该何去何从?   我敲开了他的房门,他一脸阴沉,看起来还在生我的气。   酒水被我倒了出来,以赔礼的理由灌了他一杯又一杯。   这酒虽然打着烈酒的名号却一点都不纯,我喝着就像是喝水一样。   不过这不能表现出来,喝到第三杯时我就假装醉了,他信以为真劝我不要再喝了。   可我坚持要喝,坚称这个是在道歉。   最后他被我灌醉了,我们上了床。   那是第一次,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我忍下了。   第二天我比他先醒过来,可我却一直假装还未清醒。   他看着我裸身,身上那密密麻麻暧昧的痕迹,又看了看自己也什么都没有穿,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疼痛瞬间就明白了。   他的后背昨夜被我抓伤了不少处,他不心疼我我自然也不心疼他。   我缓缓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沈以诚连忙过来哄我,各种承诺脱口而出。   我想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自然得见好就收了。   自那以后上到沈以诚下到谷内所有人都对我与从前不一样了,我知道他们默认我是他们谷主圈养的娈童,可那又怎样,我的目的达到了。   沈以诚在第三日将书阁里的所有毒谱都找了出来,一场火烧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抓虫子,自己研究毒药又研究解药。   这反而让我觉得更加有趣了,当然我也更提防着沈以诚了。   沈以诚自那以后待我比从前更好了,但却总是与我亲近。   第三年我以修炼为条件同意与他结为道路,自那以后我就成了谷主夫人。   我的修炼速度很慢,为了能更快筑基我吃了不少的丹药。   第三年七月时,我在床上提出了出谷。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我在他生日那天将自己作为礼物送出去了。   就是以现代人的那点手段送出去的。   长寿面、鲜花、昏暗的灯光、不足以醉人的酒以及需要绑住自己的红绸带。   那是我们第二次,我在床上提出了。   沈以诚很高兴,没有多想直接答应我了。   一个月后我们出谷了,圣医出谷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好在知道的人不多,他平时被病人困住了,我就乘机溜出去。   在这空档中,我将整个芙蓉城玩了个遍,除了花楼。   比起谷内我更喜欢外面,可沈以诚却只让出来三个月。   眼看这时间越来越接近,我也就越来越着急了。   恰好这时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她长相清秀可人。   当时买她时沈以诚坚持不肯将她带回府,他怕我与这女子发生点什么。   可这女子看沈以诚那眼神直勾勾的,对于她这种人会做什么我心中一清二楚。   我坚持将她带回了府,梦春是一种春药。   我将它放在了最显眼处,假装无意间自言自语将它的药效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第二日它就不见了,我也假装不知道。   等到第三日时,我偷偷跑出给他们机会。   那天我很犹豫,但最后还是狠下了心。   等我回来后屋内传出了暧昧的声音,我站在了门口,站在那站了许久。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从心头涌了出来,生气、后悔、愤怒……   这明明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情绪。   下人从我面前路过,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要被替代掉了?居然敢如此的无视我,我才是沈以诚的道侣,他们凭什么!   我一脚踹倒了下人的身上,他无辜的被我踹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滚!”我怒不可竭的呵斥了一声。   我就这样一直站到了天亮,明明我可以去休息然后一早来抓他们,可我没有。   房门被打开了,沈以诚看我的模样有些躲闪。   沈以诚提出给那女子一笔钱,将她送走。   可我联想到昨日的下人,拒绝了他的提议将那女子留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我们大吵了一架,我玩毒时他都没这么凶过我,我很生气,直接离家出走了。   快入夜时我去了客栈,在客栈我碰到了一个与我抢房间的人。   他比我有钱,他赢了。我全身上下只有两锭银子,出门时更是什么都没带。   好在沈以诚找了出来,我顺势跟着他回去了,那女子也被留了下来。   我的日子过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她却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很生气。   她能上位是因为我,如今却走到我面前炫耀还说要将我挤下去,这我能不生气?   在一次争执中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是滑脉。   她将手挣脱,我摔倒在了地上。   沈以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那女子挣脱后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好像我欺负了他似的。   我还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身,沈以诚无奈的将我扶了起来。   我知道他觉得我欺负她,但他没有开口。   我为了解决她肚子里的孩子用尽了所有手段,还是没有成功。   后来她怀孕的事情被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沈以诚居然与我提出了要给她一个位分。   我很生气,但却也想借此离开他。   我没有答应他,晚上我提着一坛子酒在屋顶上喝,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我在酒里放了点药,他成功的在床上被我激怒了。   毒蝎事先被我放到了那女子的屋中,从前那么躲次都被她躲过了,这次我想她也会躲过的。   就在那晚上我们因为她的问题在床上吵了一架,沈以诚很生气直接把我按在了床上心中的怒火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吻。   一次又一次地凶狠地进入我的身体,她被毒蝎咬了,孩子话作了一滩血水。   下人敲响了房门,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收拾好动作赶紧跑了,沈以诚不知道我在出谷时早就意外加入了七杀殿。   我假装与季桓安相遇,只是为了将他带回去。   可我没想到他也是穿越者,一山不容二虎,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强者,那就是我。   当时我就决定杀了他,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说不定这世界上有气运之子这一所。   所以我不能像其他反派一样,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   原本是准备借狼群将他杀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躲了过去。   后来我借毒公的手给他下了毒,沈以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后劝我回头。   可我该如何回头?   与他一同回那无聊的谷中相度一生,成为他的娈童被他圈养?   我能站到更好的位置上为什么要同他回去?   争执中我拔出了剑,原本只是打算吓唬一下他的。   可我没想到那把剑将他的身体捅穿了,看着不断向在流的鲜血我慌了。   可他要挡我的路!   他要挡我的路!   他在阻挠我!   救他的念头被我打消了,我将剑拔了出来离开了。   只要我离开了,看不到他了,我的心就不会痛了。   可离开后我的心不仅在不停地痛着还空荡荡的。   为了让他死得值,我做了许多。   后来薛千山死了,我向青云殿下了战贴。   这一站我败了,败在心急。   我应该等这些秃驴回山再攻打青云殿的。   我在悬崖上看见了季桓安他们,他被沈之煜搂在了怀中。   那虚弱的模样是活不久了,与他比起来我觉得我这一生值了。   我做了所有我想做的事情,有人爱我,我也站到过了高处。   我该下去找沈以诚认错了,他爱我,他会原谅我的。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