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原来爱情会过期》 第1章 你终于来救我 深夜,阁楼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朝着小房间奔来。 宁岁月被惊醒,立即跳下床,钻到床底。 果然,铁门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开锁的声音,有人大力推开门。 “人呢,那个死贱人又跑哪儿去了?贱人,给我出来,不然打死你!”一道刻薄的中年女音响起,接着是鞭子毫不客气拍打在家具上的声音。 “太太,她在床底下!”另一道略显粗犷的女音提醒。 岁月便被人揪住头发,从床底下拖了出来,她都来不及惊喊,鞭子便无情地拍打下来。 “躲啊!不是挺能躲的吗?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女儿卖到哪里去了?说!你把我女儿还回来!我打死你!打死你!” 宁岁月紧紧抱着头,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无济于事。 这样被鞭打的日子已经持续了1年。 她失忆了,醒来时已经被关在这间山中别墅的小阁楼里,别墅里只有另外两个人,这名中年妇女和一名保姆。 妇女指控她破坏自己的女儿林潇潇和男朋友方帜晖的感情,用手段逼迫方帜晖和她结婚,在得知方帜晖依然爱着林潇潇后,便命人绑架林潇潇卖到欧洲的红灯区,至今没有下落。 一开始她会向妇人解释,想了解真相。 虽然她失忆,但还记得林潇潇是她的好朋友,从高中就认识的最好的闺蜜,她深爱的人叫于邺,根本不认识方帜晖,更不会为了方帜晖出卖自己的好朋友。 可妇人根本不给她解释,只一天天地毒打,甚至深更半夜也冲进阁楼把她拎起来毒打。 一年里,她终于明白了,妇女可能并不想要听到真相,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发泄仇恨。 就在这时,保姆忽然惊慌地提醒:“太太,他们的车队来了!” “哼,不管他们是救她还是处置她,我都不会放过她!把药拿来,我要弄死这个贱人!” 宁岁月惊恐起来,那个迷药很可怕,每次她都得半死不活。 她抓着妇人的裤腿求饶:“阿姨阿姨,你们打我吧,怎么打我都行,不要喂我喝迷药,我求你!” 可是妇人并没有饶过她,强行按着她:“贱人,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有什么资格求我饶你?” “不……不要!” 可她们还是按着她,强行灌下迷药。 宁岁月的五脏六腑开始燃烧起来,似一把大火在体内炙烤,身体抽搐,嘴里不断有液体涌出来。 楼下的人终于冲上阁楼来了,有一人呵斥:“住手!” 宁岁月隐约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拨开保镖走来,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宛如君王般降临。 那双眼睛,那双灿如星辰,即便冷峻,也如幽夜的极光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的眼睛。 是于邺吗? 宁岁月不顾疼痛,挣扎着摔下床,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男人的裤哀求:“阿邺,阿邺,你来找我了吗?阿邺,救救我!” 可男人冷峻的眉眼紧绷,忽然狠狠踢开她冷声下令:“把她给我绑起来!” 于是两个保镖上来钳制她的手,她昏迷了过去。 …… 宁岁月是被一阵冷水泼醒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黑暗的房间里,地面潮湿,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头顶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 周围守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为首的方位正坐着她那天看到的男子。 她激动地呼唤:“阿邺!” 可立即被旁边的女保镖甩了一巴掌:“放肆!这是江宇集团的总裁方帜晖先生,放尊重点!” 第2章 还装到什么时候 第2章 还装到什么时候 宁岁月怔愣地看着他。 男人很帅,俊眉星目,头发全往后梳,干净利落,正如他的神情十分严肃。 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健美的身材,配合名贵的腕表以及精致的袖扣,看得出来身份不俗。 虽然眉眼有几分相似,可是……可能真的不是阿邺,气质完全不同。 所以,他就是方帜晖,林阿姨口中那一个她千辛万苦设计自己的闺蜜抢来的男人? 宁岁月很失望,稍微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反困在身后的椅子上了,她苦笑道:“方先生,你们要干什么?” 方帜晖走过来俯身捏起她的下巴,一双如星辰般夺目的眼眸透着寒意,“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你以为用这种方式躲避我就会放过你?” 宁岁月摇摇头:“方先生,我不认识你,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恩怨。” “还装到什么时候!你把潇潇绑架到哪儿了?还是你想让我也把你卖到红灯区供男人玩弄才肯说?”方帜晖忽然咬牙切齿,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那张长得像于邺的脸,却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宁岁月很难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指责我陷害了潇潇,可是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我的好朋友……潇潇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帜晖笑容残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她带下去,让她接客!潇潇受过什么样的苦,就让她双倍惩罚!” 女保镖把宁岁月拖走了,宁岁月在车上一直发抖,感觉迷药的药效越来越强劲了,身体难受得厉害。 在进到夜总会包厢之前,方帜晖再次掐着她的下巴咬牙逼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潇潇在哪里?” 宁岁月此时已经几乎站不稳,颤抖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失忆了……” “呵,看来你真的找死!”方帜晖说完,恶狠狠地把她扔进包厢里。因为用力过猛,宁岁月撞开包间的门之后狠狠摔在地上,再加上身体虚弱,她根本爬不起来。 方帜晖却风轻云淡地走进去:“陈老板,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应该会喜欢。” 陈老板是个老色鬼,而且口味特别重,很少有女人受得了。他早就垂涎宁岁月的美貌已久。 陈老板果然双眼发亮,快步上前:“哎哟,这不是宁小姐吗?方总今天居然肯把自己的女人让给我?” “女人如衣服,不值钱,您喜欢,就送了,反正也是随便玩玩!”他痞痞地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完全没有理会宁岁月的痛苦。 陈老板扶起宁岁月,拉着她到沙发,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肥胖的咸猪手在她身上揩油:“看这张脸,多漂亮的人儿啊,怎么比以前瘦了这么多,方总没好好疼你吧?让哥哥来爱你,先亲一个!” 宁岁月恶心地推开他,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可也因为这点挣扎气喘吁吁。 “靠,还拿乔呢!你给我过来!”陈老板去捞她。 宁岁月又挣扎,苦苦哀求:“陈老板,你放过我吧,我身体很难受,无力伺候……求求你……” “放过你?你不过是个玩物,老子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得反抗!”陈老板开始面露凶相。 宁岁月大力挣扎,陈老板彻底怒了,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贱人!你以为你还是方家的大小姐吗?你不过是方总玩剩的女人,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都不知道谁才是你主人!” 他说着,就挽起袖子,要好好收拾宁岁月。 女保镖看着宁岁月虚弱的样子,担心闹出人命,想上前劝阻,却被方帜晖呵斥:“我看谁敢救!” 女保镖又不敢动了,心想方总对这个女人真狠,虽然他手段强势,可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唯独对宁岁月。 宁岁月很绝望,那个长得像阿邺的男人居然看着自己被如此欺负!她只能垂死挣扎,努力地摸到茶几上的酒瓶,狠狠朝陈老板头上砸去。 “啊……”周围的人尖叫。 陈老板捂着自己出血的脑袋,立即狠狠地扇了宁岁月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得从沙发上滚落下来,痛骂:“贱人!居然敢砸我!今天你死定了!” 第3章 你这种人也会痛? 第3章 你这种人也会痛? 陈老板想实施最后一步暴行,方帜晖却突然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方帜晖眼里有血光,有杀意,声音特别冷:“陈老板,我来处置!” 陈老板嚷嚷:“方总,你送的这女人怎么回事,把我弄成这样?” “这个女人欠调教,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方帜晖冷冷地说完,提起宁岁月的衣领,逼近她咬牙切齿警告,“你居然敢反抗客人,不想活了吗?” 宁岁月透过湿润的眼睛迷迷糊糊中望着那张让她怀念,让她心痛的脸庞,低声道:“阿邺……你真的不是阿邺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阿邺?呵……看来你需要更严重的惩罚!”他说完,强行把宁岁月拖走了。 一路上也不顾她病发难受,强行把她拖到一个陌生的公寓里,狠狠把她扔到地上,指着壁炉上的陶罐子,“你看看这里,再看看这东西,这是什么?” 宁岁月环顾四周,公寓没有人住,所有家具盖着防尘套,角落里居然还摆着几个黑白画圈,宛如灵堂。 因为太久没有人气了,屋里满是灰尘味,清凉得可怕,而壁炉上的陶罐子还盖着红布条……她忽然毛骨悚然。 方帜晖残忍地笑:“没错,那是你最爱的人的骨灰盒!今天,我也让你尝尝痛失挚爱的滋味!” 宁岁月惊了,睁大眼睛看着方帜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她止不住地颤抖,那是于邺的骨灰盒吗?她不敢相信,可是方帜晖斜眼讽刺,那副表情分明在告诉她答案。 宁岁月的心口立即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拧着,用力地从身体摘除,痛得无法自拔。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摇摇头说:“不……不可能……” 可是方帜晖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拖到骨灰盒面前,逼着她近距离对视:“不可能?你不是很爱他吗?他的气息你应该很清楚!你看看是不是他!” 宁岁月面容痛苦地挣扎,可他又在她耳边说:“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疼啊?我以为你为了权利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当初为了帮助你父亲谋夺我家的产业,不是已经狠心抛弃他了吗?并用下三滥的手段逼着我和你结婚,再害我父母出车祸死亡,然后瓜分我家的财产,再把我的挚爱潇潇绑架到欧洲,还有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如今你也会疼?” 宁岁月完全不懂他说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一点也不了解,也不在乎,只是泪流满面,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是你杀了他?” 方帜晖笑得十分残忍:“我何必杀了他?他对你也是真爱,即便你抛弃了他,也可以为了满足你的心腹大愿亲手绑架潇潇。跟你一样下三滥的人自有天收,我只不过在他生病的时候,垄断了他的救命药物,看着他受尽折磨死去而已。” 宁岁月崩溃大哭:“不!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仅这样对你,我还要当着他的面儿凌辱你,当潇潇被那些下三滥的男人欺凌的时候,你应该想到有今天!” 他说着撕烂了她的衣服。 宁岁月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想起了于邺的脸庞。 为什么他们有相似的眼睛,为什么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同时,为什么她从他的眼里看到痛恨、眷恋和不甘。 可是一瞥见旁边的骨灰盒。 宁岁月忽然狠狠咬破了方帜晖的嘴唇,在他吃痛的时候推开他,一头撞上了旁边的壁炉。 “宁岁月!”方帜晖不甘、惊慌大喊。 可宁岁月倒在血泊里,逐渐失去意识,最后一刻她想:她终于可以跟于邺团聚了。 可汹涌的记忆却奔腾而来…… 第4章 我还能活多久 第4章 我还能活多久 于邺,她青梅竹马的大哥哥,她这辈子唯一最爱的男人。 小时候两家父母合伙做生意,特别忙,父母总把她放到于邺家,因为于邺家里还有奶奶一起照顾。 于邺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程翊阳,两人整天黏在一起,放学也轮流到彼此家里串门。 他俩比她大三岁,在学校里一直是风云人物,很受女生追捧。 一开始她只当他们是哥哥,而且相较于总是欺负她的于邺,她还更喜欢暖心的程翊阳。 直到十六岁那年,于邺打球摔伤了腿,骗她说他以后就是个残疾人了,只能赖着她照顾一辈子。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明白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于邺。 于邺对她似乎也很不同,她慢慢才明白,他欺负她不是讨厌她,而是喜欢她,当她生病或者受欺负的时候,他比任何人还着急。 于邺曾经抚摸着她的头说:“岁月啊,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啊,等你长大了我就不用应付那些烦人的女生了!” 一开始她困惑,后来就懂了。她以为成年后,会与于邺有一个浪漫的开始。 可是18岁那一年,程翊阳被诊出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他命不久矣。 得知消息,她很伤心,毕竟程翊阳等于亲哥哥。 程翊阳一直都喜欢她,她感觉得出来,程家父母也知道,可因为于邺的存在,他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 程家伯父母拜托她,希望她可以陪程翊阳出国治病,因为有她陪伴,程翊阳心情会好一些,也许病情可以好转。 她没法拒绝,而出国当天,正好是于邺参加大学生创业竞赛的日子,这是他人生阶段非常重要的比赛,本来两人说好了她到现场加油,可也因为这个事情而失约了。 于邺没有生气,出国前一天,他来探望程翊阳,而后很郑重地对她说:“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阿阳,让他活着回来!我等你……”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沉重,也意味深长。 她心里明白,点点头,于是关于表白的事情,两人都没有提起。 暑假很快过去了,程翊阳的病情也逐步稳定,她准备回国的时候,却接到了家里的噩耗。 于邺的父母死了。 被她的父母害死的。 宁岁月醒来已经几天了,这个房间豪华而宽敞,比她的阁楼舒服太多了,她曾经也住了5年,可如今再看这里,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是她和于邺的婚房。 可5年里大部分只有她独处,于邺很少踏足。 徐医生是于邺的家庭医生,每天都定时过来给她检查身体,检查完之后,摇摇头说:“太太,您的病……真的不打算告诉方先生?” 方先生方帜晖就是于邺。 5年前他就改名了,为了权利而改名。 死的人不是于邺,而是程翊阳。 宁岁月苦着笑摇摇头:“告诉他,他也不会关心的,何必自寻烦恼。” 宁岁月气血不足,嗓音低沉而微弱,可她的表情却十分宁静,似乎已经看淡红尘,“徐医生,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唉,您是X染色体遗传病,本来是隐性基因,不容易激发,可这一年里林母对你太狠毒了,使用了大量的催发性迷药,按照你的身体状况,如果保养得好,还有几年的时间。最主要的是您一定要把目前的身体养好,好好滋补,保持好心情。” 好心情吗? 很难。 宁岁月无奈地摇摇头:“徐医生,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我姑姑就是得这种遗传病离世的……她检查出病症到死亡,不过才两年的时间……” 想到姑姑走之前,疼得滚下床,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撞墙都止不住体内的疼痛的样子,如果她也要遭受这种折磨,她宁可安乐死了吧。 徐医生还想劝,房门却被用力推开,方帜晖醉醺醺地走进来,他双眼通红,满脸的杀气,忽然对医生吼:“滚出去!” 第5章 他为什么这么恨她 第5章 他为什么这么恨她 徐医生和护士吓退了。 宁岁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紧紧揪着床单,有些害怕,但又慢慢释然了。 她现在这个情况,连死都不害怕了,还能畏惧什么呢? 她以前畏惧,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于邺,他毁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样子,可是她现在已经失望了,已经不在乎了。 方帜晖一直死死盯着她。 生病的宁岁月并没有丧失美丽,虽然她身形消瘦了许多,可脸型更加好看了,连肩胛和锁骨也纤瘦优美恰到好处,在微敞的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他上前一把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面对他。 可是她的眼睛却平静而幽冷,宛如没有感情的冰玉,似乎已经对他燃不起任何热情。 他讽刺地笑:“你的苦苦哀求呢,你的愤怒挣扎呢,到哪儿去了?” 宁岁月没有说话,对于眼前的方帜晖,她根本无话可说。 可方帜晖忽然吻上她的唇,毫无怜惜之情,霸道而强势。 宁岁月惊了,睁大眼睛用力推他,背靠着床头气喘吁吁,眼里开始出现惊恐:“你要干什么?” 方帜晖残忍地笑了,似乎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他就达到目的般阴冷地笑着。 “干什么?”他起身解开自己的领带,狠狠扔到地上,又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解一边说,“你以为你那天在灵堂撞晕,我就会放过你?我不会停止对你的羞辱!你不是深爱着程翊阳,对他的死很难过吗?如果在这时候,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睡,应该很刺激吧?” 他说着便跨上床。 宁岁月挣扎:“方帜晖,你放开我……放开我……” 宁岁月的眼泪滑落下来,双眼开始空洞而失焦,看着眼前这张万分熟悉的脸,她选择闭上双眼,希望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知道他对她为什么那么恨,明明,那不是她的错……或者,只是林潇潇的阴谋……五年前,两家父母在东南亚做生意,遭遇劫匪伏击,于邺的父母死于乱枪之中,而宁岁月的父母却侥幸逃了回来。 当时两家合伙经营的公司正在进行股改的重要阶段,宁家掌握了话语权,一下子成为最大股东,掌控了公司的经营权。 宁岁月匆忙赶回国见于邺,却遭到闭门羹。 林潇潇忽然出现在他家里,宛如女主人般用怨毒的眼神告诉她:“你父母太卑鄙无耻了!当时两家父母各自掌管着两艘货船,你父母船上放着非常重要的货物,于邺的父母便让你父母先走,他们在后面迷惑劫匪,可还没等来警察救援,他们就落入绑匪手中。 “绑匪威胁你父母把货物交出来,否则杀死于邺父母,你父亲死活不肯交,于邺的父母便死在乱枪之中。这样还不够,你父亲回国之后,还利用股改的机会,侵吞了于家的股权,最终把两家合伙经营的公司据为己有。有这么狠毒的父母,他们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于邺在哪儿,我想要见他!”她不相信,想冲进去。 可是林潇潇拦住了:“他根本不想见你,他已经和你恩断义绝,顺便告诉你,阿邺已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第6章 和我结婚,我帮你 第6章 和我结婚,我帮你 宁岁月惊愣,不甘心,一直守在于邺家门口,刮风下雨也不离开,可他还是不肯见她。 后来她追随他到医院,终于有机会见到他。 他却似乎变了一个人,满脸憔悴,胡子扎拉,眼神没有光彩,对她十分冷漠,甚至一句话都不肯开口。 她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我爸爸说当时事出紧急,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而且他们运输的是海关委托的非常很重要的货物,不能交给劫匪,否则后患无穷。至于股改,当时还有其他股东决定,他脑子里乱乱的还没有清醒,就被大家推波成定局。不过我可以帮你把属于你家的股权拿回来,只要你跟我结婚,利用婚姻关系,我可以帮你转移股权!” 于邺却冷冷地看着她,讽刺地笑着:“宁岁月,你怎么这么贱?” 他当然是不同意结婚的,后来程翊阳拖着病重的身体回国了。 兄弟两关起门长谈了一夜,不知道程翊阳跟他说了什么,于邺终于同意和她结婚。 程翊阳走之前告诉他:“岁月,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安抚阿邺,你们一定要幸福,同时,你也要注意提防林潇潇,她不简单。” 她不明白程翊阳的话,但非常感激他的成全。 然而婚后,她却没有得到所谓的幸福,于邺彻底变了一个人,他很花心,同时和林潇潇一直保持着婚外情,林潇潇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负到她头上,比如当着她的面活色生香。 他很少碰她,即便碰她也是羞辱式的,后来她怀孕,林潇潇约她喝茶,故意摔倒在地装作被她欺负的样子,于邺出现,她想要解释,却被他暴怒中错手推下了楼梯,导致流产。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同时,这也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五年。 五年,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他认了一个姓“方”的富商做干爹,并且跟随改名“方帜晖”,利用干爹的权势积累起自己的人脉,重建了自己的公司,也就是江宇集团。 等江宇集团庞大得已经不需要借助任何资源的时候,他立马洗白自己,把无奸不商的干爹拉下台。 此时的他眼里充满了权利和野心,他可能已经忘了他叫于邺了,那个单纯的还会为年少的感情心动的于邺,而是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方帜晖。 在她流产做月子的时候,他用江宇集团的势力击垮她父亲的公司。 父母当时在外地,连夜上高速赶回来救场,却发生了车祸,双双遇难。 她惊痛得爬下病床揪着他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你做的?你在报复他们?” 方帜晖冷笑:“我从来不用自己的手去对付无耻的人,怕脏!他们丧尽天良,我只不过顺应天意,看着他们自食其果而已。” 她崩溃大哭,捶打他,却被他狠狠推开撞到床脚。 他也没有任何心疼,只是冷漠地说:“你父母死了,深爱的情人也远在美国,我看谁来救你!你不是深爱着程翊阳吗?小的时候就追在他屁股后面讨糖吃,十几岁的时候故意装作很喜欢我的样子,是为了帮助你父亲谋夺于家的财产做准备吧?终于在程翊阳生病的时候露出马脚了吧,和我装不下去了,非要陪着程翊阳去美国治疗了。” “后来说什么要和我结婚帮我转移股权,不过是为了稳住我的情绪,让你父亲有足够的时间在公司稳定军心?等所有人都归顺于他了,就不兑现承诺了!我的股权呢,5年了,你们什么时候转给我?” “不……不是这样……”她想要解释,却被方帜晖讽刺地打断。 “还说不是!呵,我也懒得跟你们周旋了,与其看你们父女两脸色,还不如我自己去取回来!反正本来就是我于家的东西!” 她哭着说:“当初股改的时候,为了稳定公司的发展,股东相互约定十年内不能转让股权,但是我和我爸爸都说过,你的东西就一定是你的,我是独生女,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怕整个公司不属于你吗?” 方帜晖仍是冷讽地笑:“十年?那你父母死了,直接把遗产转移到我头上不是更方便?继续哭吧,我已经看烦了你这张恶心的脸!” 第7章 你也很恶心吧 第7章 你也很恶心吧 他走了,和林潇潇花天酒地去了,她坐月子的一整个月里都没有出现。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给父母办丧事,哭垮了身体,在病重得快死了的时候,程翊阳回来了。 程翊阳的身体此时已经很差了,身形枯槁,但为了她,还是不顾医生和父母劝阻坚决回国,他这一次没有找方帜晖,而直接找了林潇潇。 然后,林潇潇当晚就失踪了,所有消息指明她被绑架去了欧洲。 方帜晖认定程翊阳是受她的委托,雇人绑架了林潇潇,这些行为都是为了报复他! 他找程翊阳的麻烦。 五年后的两人,经过了这么多事,友情已经破裂了,方帜晖恨她的同时,也连带怀疑程翊阳,认为她和她父亲的阴谋,一直有程翊阳暗中帮助。 其实从程翊阳第一次回国,和方帜晖秉烛夜谈,第二天对她说他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方帜晖对程翊阳也很不信任,再加上程翊阳还执意帮她开脱,两人的友情裂缝就逐渐加大了。 应该说那一次之后程翊阳就不应该掺和他们两人的事情了,可程翊阳为了她,还是第二次回国,帮她找林潇潇谈判,却巧合地因为林潇潇的失踪,彻底惹怒了方帜晖。 她很清楚五年后的方帜晖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挣扎着赶去救程翊阳,却半路出了车祸,彻底失去了记忆。 然后,她被方帜晖丢到了林潇潇的母亲那儿,遭遇了一整年的虐待和毒打……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终,而纠结流离。 想起6年来的婚姻,她似乎没有得到什么,唯有伤痕累累。 她很爱他,可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已经花光了所有运气。在失去所有,唯独只剩下一条命的时候,她认为即便她家欠他的,该还的也都还清了,她可以放下了! 因为她已经很累了,更何况,她可能连命都快没有了。 …… 天亮了,宁岁月悠然醒来,却望着窗外发呆。 身后的男人却紧紧地抱着她,手脚并用,还让她枕着手臂,宛如抱着心爱的玩偶一般,而且他还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真的很讽刺。 以前看着这样场景,她会天真地以为他对她仍有感情,如今清醒了,不过只是笑话。 宁岁月微动,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方帜晖似乎感受到了,迷迷糊糊中松开了手,可是等她翻完了身,他又很自然地靠上来,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宁岁月觉得很奇怪。 她感觉到他似乎醒了,正准备抬起头来,便先闭上眼睛。 方帜晖居然伸手帮她拨了拨头发,动作温柔而仔细,让她以为是错觉。 她只能睁开眼看着他。 陡然间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爬满血丝,满是憔悴的眼里有几丝温柔和心疼。 不过可能真的是幻觉吧,因为仔细看清楚了之后,他的眼里只有冷漠,冰冻如玉,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漠。 而且他还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说:“呵,舍得醒了?我还以为你快要死过去了,还暗暗可惜让你解脱得太早!” 果然如此!一场幻觉而已! 宁岁月越加觉得讽刺,她动了动身子,却觉得全身难受,跟被卡车碾压了一样,她只能继续躺着,平静地望着他:“方先生,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有很多种方式,何必委屈自己,想必昨晚你也觉得很恶心吧?” 第8章 只想拿回骨灰盒 第8章 只想拿回骨灰盒 方帜晖那讽刺的表情慢慢收起,忽然转为愠怒。 可还没有发作,电话响了,是房间的座机内线,他接了之后面色微凝,冷声吩咐:“让他进来,直接到我房间里来!” 没一会儿,助理抱着一叠资料前来敲门了,方帜晖只打开了半个门和助理在门口交谈。 助理很着急地说:“老板,律所那边办不了,说您和宁小姐的孩子没有了,你们也分居了一年,显然婚姻有问题,宁国安的遗产就不能转移到您的户头上。宁国安狡猾,死前还留了一手,在遗嘱中规定了一个冷冻期,就是在宁小姐签字同意做遗产转移,遗产就自动进入银行冷冻起来……两年后,如果宁小姐没后悔,钱才会转移到您户头上……” 顿了一下,他小声地说,“您让宁小姐的孩子流得太早了……” 方帜晖似乎早有所料,面色无波地问他:“所以呢,律师要我们怎么做?” “最好是再有一个孩子,然后不要分居,证明你们感情和谐,就符合遗嘱上规定的转移条件了。” “我知道了。”方帜晖仍面无表情。 助理还火燎眉毛地急劝:“老板,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两年一到,冷冻期结束,钱又从银行转回宁小姐户头上,到时候想要再办转移手续就很麻烦了!” 方帜晖没有说话,忽然把门打开到最大,助理一下子看到床头坐着的女人,立即明白了,很识趣地告退。 方帜晖回头看着一直沉默低头,面无表情的女人,他清楚她显然把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而后讽刺地笑:“你以为我想睡你?只不过发现你父亲狡猾,居然还在遗嘱上令留了规定,料到律师会拿孩子为难我,所以才提早准备。管你乐不乐意,都必须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如果你让这个孩子出意外,我拿不到遗产,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宁岁月低垂的长睫微动,想到以后可能还会面对他这样的羞辱,就悄悄地握紧床单。 她缓缓抬起头来,表情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十分笃定和从容,连语气也是平缓。 “方帜晖,我可以把我父亲的所有遗产都转给你,我会签署放弃冷冻期的协议……也就是以后不论怎么样,我都无权再收回这笔遗产……所以,你不用委屈自己和我生孩子。” 方帜晖本来已经想转身出去了,听闻这话,又回头,满眼的意外,下一秒又皱起眉头,讽刺地笑:“还有条件吧?” 宁岁月她双目如锥看着他,语气依然平静,但很坚定:“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把翊阳哥哥的骨灰盒还给我。” 孩子对她来说是个负担,因为她知道她命不久矣,如果生下孩子,以方帜晖对她的态度,是不可能好好对待孩子的,这个孩子生来注定不幸,不如不生。 而程翊阳为她付出这么多,甚至死不得安宁,她只想尽余生为他做一点事,让他好好安葬。 “果然没那么简单!醒过来了?终于恢复记忆了,还是不想再装了?”方帜晖继续讽刺,而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大声呵斥,“你果然最爱的人是程翊阳,他死了还念念不忘!终于证实了当年对我只是虚情假意,仅仅是为了谋取我于家的股权吧?” 宁岁月暗暗握紧拳头,垂着眼帘,没有解释。 他想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吧,她已无心解释。 “程翊阳当初绑架潇潇,你想拿回他的骨灰盒,没门!”方帜晖甩手准备离去。 “如果你不给……”宁岁月眼眸更冷,幽幽地望着他,无形中散发凌人的气场,“你也别想拿到遗产了,孩子在我的身体里,我若是不想留他,有很多种方法……其实,我已经同意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此生无欲无求,我只想拿回翊阳哥哥的骨灰盒而已,希望你考虑清楚。” 第9章 她终于回来了 第9章 她终于回来了 她以前从不会如此,以前的她只会哭求顺从,可自从她醒来,就没有哭过了,面对他也是冷静理智,平等对话。 她好像变得不再怕他,也不再对他有任何感情,无爱也无恨的样子,这种感觉莫名让他紧张。 “那你就等着吧!” 方帜晖咬牙切齿说完,愤怒地甩门离去。 他们没有达成协议,而且,好像还僵持住了。 方帜晖依然以他的方式进行羞辱,隔几天就喝得醉醺醺地来到她的房间。 宁岁月也有她的方式抵抗,但她不是像以前一样做无用的挣扎,这样除了伤害自己并没有达到防备的作用,所以只是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没有反应,也不会有任何迎合。 但她坚决不会生下孩子的,即便怀孕,也不会留。 反正她时日无多,如果方帜晖非要这么僵持着,最后拿不到遗嘱,损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如此几个月过去了,林潇潇回来了。 …… 那天方帜晖依然喝得醉醺醺的进来之后,恶狠狠地对她说:“不管你和程翊阳用多么卑劣的手段把潇潇藏到天涯海角,我最终还是会把她找回来!呵,再等一个月潇潇的手续都办好了,她就回来!你应该也很期待吧?” 她转动着毫无灵魂的双眸缓缓地望着他,没有被他讽刺的语气惊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方帜晖起身穿衣服,他从不在她的房间留宿,好像睡在她身旁有多脏似的。 他扣着上衣的扣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潇潇回来之后,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就十倍地还给你,绝不会饶过你!” 他走了。 宁岁月安静地对着窗外的月光,表情非常迟缓,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手腕出从青筋区域已经长出来一颗暗红色的斑点,十分突兀。 第一眼可能会以为她长了一颗痣,但这个斑点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直到长成拇指盖大小,如一朵妖娆的罂粟花镶嵌在雪白的皮肤上,那时候她会接受五脏六腑俱损的折磨,直至承受不住而死去。 这是一颗毒瘤,姑姑就是这样离世的,所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本以为她能够多活一两年的,没想到病情发展得这么快,可能跟她的身体素质有关,一年的虐待,和几个月里方帜晖无止境的折磨,她实在没有心力去养好这副身体。 自从发现了这个红斑点,她就停止让徐医生检查了,她知道没用,而且徒增烦恼,还不如静静地等待死亡。 可旁人看到她精神状态还好,以为她病好了呢,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不过老天对她不薄,没有让她怀上孩子,她不用造孽。 而且在临死前还能再次见到林潇潇,把所有的恩怨都了结,她此生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 一个月后,林潇潇回来了。 林潇潇精神不太正常,容易受刺激,除了方帜晖谁都不信任,遇见陌生人,或者到了陌生环境就特别紧张,会大喊大叫,奋力挣扎,或者摔东西。 方帜晖抱着林潇潇对她喊:“看到这样的潇潇,你满意了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可能是方帜晖这句话,引来林潇潇的注意。 林潇潇发现她的存在,忽然发了疯一般冲上来对宁岁月一阵毒打,一边打还一边骂:“人贩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林潇潇的力气特别大,拳打脚踢,扇巴掌或者揪头发,一个人完全抵三四个人的武力,宁岁月根本招架不住,甚至被她打得倒在地上,而无还手之力。 宁岁月不知道这一年多里,林潇潇如果备受折磨怎么还有这么大的体力,而林潇潇似乎也没有消瘦多少,还跟以前一样健康红润,换做是她,仅仅被折磨了一年而已,已经失去半条命了。 医护人家都拉不住林潇潇,最终还是方帜晖强行把林潇潇抱起拖上车才终止。 方帜晖在送林潇潇去医院前,回头十分痛恨地说:“你给我等着!” 第10章 她已时日无多 第10章 她已时日无多 他们走了,宁岁月勉勉强强爬起来,忽然喉咙里涌出一口血。 她用手捂住,可还堵不住,鲜血依然从指缝里流出来滴落在地上,殷红如梅,触目惊心。 仆人受到了惊吓,上去扶她:“太太你没事吧?”却意外地发现她的手臂长了一颗吓人的红斑点,太妖娆,太异常,十分吓人。 仆人更加惊吓,惶恐道,“啊太太,你……你的手……” 宁岁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这几天不管多热她都穿着长袖,捂得严严实实,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刚才林潇潇打她,扯烂了她的衣服,意外暴露了。 她立即捂住半点说:“没事,我没事!” 她扶着墙爬起来,踉踉跄跄逃上楼,锁上门,也没有多解释。 可是锁上门后,疼痛就开始了,她只能爬上床盖上被子,咬着枕头极力隐忍。 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让人知晓。 从半个月前她发病开始,这几天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每一次五脏六腑都跟大火灼烧一样疼痛,疼得她不住地打滚,有时候她咬着枕头都能晕过去,醒过来除了汗湿的自己,没有人能救她。 很多时候她都不清楚她下一次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而每一次发病后,红斑就要长大一些,等哪一天长成拇指盖大小,说明毒素已经完全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就活不了了。 …… 如此过了半个月有余,方帜晖都没有回家找她,他应该陪林潇潇治疗去了。 在经历又一煎熬的病发折磨之后,宁岁月没有很快从大汗淋漓中挣脱病症的魔抓,而是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她躺在医院里,旁边只有徐医生和护士。 徐医生略显责备地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一次要不是保姆发现你晕倒一天了,通知我,你可能已回天乏术。为什么对外谎称自己很好,拒绝接受治疗?” 宁岁月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用,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我最怕吃药打针了,不想再折腾了。” “可是你现在不仅仅为了你自己……” 徐医生想说什么,却被宁岁月匆忙打断了:“你没有告诉方帜晖吧?” 徐医生欲言又止,终究有所顾虑,最终只是叹息:“没有,虽然方先生是我的雇主,可你是我的病人,我尊重你的选择。然而你也要注意身体,近段时间不可太劳累……” “谢谢,但是以后,您不用管我了!” 宁岁月拔掉了针头,执意离开医院。 她回到家,站在镜子面前,看着两臂手腕处的斑点,她知道她等不了了。 因为以这样的增长速度,她可能活不了一个月,如果死之前还不能把程翊阳下葬,她必将终生遗憾。 于是宁岁月给方帜晖打电话。 “方帜晖,你最近还回家吗?我有事情找你。” 方帜晖冷笑:“怎么,我才一个多星期不找你,你就已经急不可耐主动打电话给我了吗?你怎么那么下贱?” 宁岁月无视他的侮辱,仍是心平气和地说:“我记得,应该是下个月,解冻时限就到期了,如果你还拿不到遗嘱,就要重新办手续了,到时候会很麻烦。” 方帜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警告:“你在威胁我吗?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我并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和你商量,除了我上次跟你说的,我还同意离婚,我祝福你和林潇潇,并且给林潇潇道歉,这样,你是否同意把翊阳哥哥的骨灰盒还给我?” “你对程翊阳还不死心,为了他可以放弃那么多,甚至不惜离婚?”方帜晖的语气加重。 “我别无所求,只为这件事。而且临近截止日期,你应该清楚仇恨更重要,还是遗产更重要,请你放过程翊阳吧!” 方帜晖沉默很久,最终狠狠地挂了电话。 第11章 这样你满足了吗? 第11章 这样你满足了吗?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交换条件。 但有一个要求,交换条件当天,她必须先给林潇潇道歉。 一大早,宁岁月就早早起来打扮自己,她找了一件不透身的丝质长袖上衣,配合长裙。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天气很热,她这么穿很奇怪,可如果不这么穿根本挡不住她身体的情况,她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去到医院,在进入病房前,她先跟方帜晖确认:“合同和协议你都准备好了吗?还有翊阳哥哥公寓的钥匙。” 方帜晖这几天有些憔悴,双眸也是冷漠而复杂,听闻她这话,只是冷笑讽刺:“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只会耍赖?” 宁岁月点点头,也没有解释,“那就好!”便往病房里走。 医生忽然拦住她低声劝:“太太,林小姐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您进去可能要受伤,再等等吧?” 宁岁月却无所谓地说:“不等了,再等今天都过中午了,手续办不了。” 看着她那副急不可耐想离婚的样子,方帜晖冷声道:“让她进去,是死是活,谁也别拦着!” 医生最终无奈给宁岁月放行,宁岁月进去了。 医生和方帜晖也不放心地跟着进去。 林潇潇坐在床头,手中把玩着一个洋娃娃,那样子跟小孩子无异。 可是她忽然从床底下掏出一把剪刀,而后狠狠地戳向洋娃娃,口中念着:“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那么对我?我恨你,我讨厌你!”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掏出来剪刀,场面触目惊心。 方帜晖怕她伤了自己,赶紧走上前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潇潇,你怎么了,我才刚离开了一会儿,不开心吗?这东西不好玩,交给我吧,我待会儿给你更好玩的东西。” 她任由方帜晖把洋娃娃拿走了,可方帜晖要动剪刀,她却紧紧抓着不放,还紧张兮兮地说:“你不要拿走它,他们会伤害我,我要保护我自己!” “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保护你。”方帜晖温柔地安抚。 他对林潇潇很有耐心,然而对比这6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好话。 宁岁月看着这个画面,本以为自己会伤心,可是她发现,她已经没有感觉了,也许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方帜晖哄着林潇潇,好不容易快要把剪刀拿走了,林潇潇却突然抬头,看到了宁岁月,立即发起疯来,一把夺回剪刀大喊:“人贩子,我要杀了你!” 她跳下床,挥舞着剪刀向宁岁月刺来。 医生和方帜晖都大惊,上前阻拦,可是林潇潇力气奇大无比,对宁岁月很有执念,就是想要冲过来杀她,医生和方帜晖都几乎招架不住。 宁岁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走上去,一把抓住了林潇潇戳过来的刀口。 那剪刀瞬间刺入掌心,皮开肉绽,流血了,周围的人都惊讶了,连林潇潇也看傻了。 医生焦急地吩咐:“林小姐,你受伤了!这剪刀生锈,快去处理一下!” 宁岁月不管,只是对林潇潇清冷一笑:“这样满足了吗?可以好些了吗?” 第12章 坏的东西,我不要了 第12章 坏的东西,我不要了 林潇潇仿佛被震慑住了,睁大着眼睛盯着她流血的手,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 宁岁月又说:“我不是人贩子,希望我们可以谈谈。” 周围的人都觉得宁岁月疯了,说些奇怪的话,而且也不觉得伤口疼? 连方帜晖也皱起眉头。 可是,林潇潇却意外地被她制服了,忽然安静下来,只是有点怯生生地、怀疑地看着她:“我们是朋友吗?” 宁岁月笑了,仍然平静地回答:“是。” “你是不是宁岁月?我最好的朋友?” “是。”宁岁月依然肯定,笑容意味深长。 林潇潇忽然一把激动地抱住了她,喜极而泣:“岁月,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找了你好久啊,你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画风转变太快,周围的人都接受不过来,一个个睁大眼睛。 林潇潇又恢复单纯天真的模样,得像个小女孩,抓着宁岁月的手对方帜晖和医生吩咐:“你们是谁?我找到我的好朋友了,我想和我的好朋友单独说说话,你们可以出去一会儿吗?” 宁岁月也对医生点点头。 医生说:“方太太,床头有呼叫器,一旦发生意外,一定要呼叫我们。” “没事的,不会有事,你们都出去吧。” 她很笃定,周围的人将信将疑,方帜晖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便领着医生护士走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光了,宁岁月无视林潇潇装疯卖傻的模样,只是冷冰冰地说:“现原形吧,你突然对我友好,又故意把他们支开,应该有话想对我说吧?” 林潇潇愣了一下,过了几秒,终于抬起头来,露出冰冷而渗人的笑容:“没想到你还跟以前一样聪明,我以为你会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 “为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不是我,只是你。”宁岁月对于她的反应没有任何意外,依然平静。 林潇潇点点头,讽刺地笑着,语气颇为骄傲的说:“可是我赢了,你却输得很惨。” “输赢看个人选择,我问心无愧,就不觉得我输了哪里。相反,你得到了这一切又能怎样,你能保证高枕无忧?” 林潇潇不屑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装?” 宁岁月的目光沉了沉,透出几分寒意:“从你失踪开始,我就怀疑了,其实我真的不愿意怀疑我的朋友,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程翊阳会做出绑架你的事情。而且……你之前的很多手段委实拙劣……比如,你利用我父母和于邺父母的恩怨,中间加编故事,煽风点火,让于邺痛恨我;比如你故意捕风捉影,告诉于邺我喜欢程翊阳,对他只是利用,让他对我失望……” 宁岁月无奈地笑了,深感惋惜,“潇潇,你不把我当成朋友可以,但是你这么做,只会毁了你自己,因为人的欲望和嫉妒心永无止境的,前方却是万丈深渊,你得到这些,还会向下一步进发,直到毁了你自己。” “嗤……”林潇潇对于她的劝说却非常不屑,仍是傲慢地说,“就算你知道我是装的又能怎么样,于邺根本不相信你们,你和程翊阳已经从他心里除名,他只想保护我,甚至,现在只要我喊一声,他就可以冲进来指责,对你惩罚。” 宁岁月仍是很淡地笑着:“我劝你最好不要,相反,还要对我客客气气。因为今天就是我和于邺签离婚协议的日子,如果你不好好配合,这离婚协议可能一时半会儿签不下来。” “你舍得放弃紧紧撮在手里6年的婚姻?”林潇潇握紧拳头反问,显然还不相信。 “为什么不舍得?已经坏掉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有人想捡,我就大方地扔出来,就看你能不能接了。” 第13章 有本事到阴间找我 第13章 有本事到阴间找我 宁岁月说完,就起身离开病房。 其实她还有一个林潇潇的把柄,她心存善心,看在她们曾经是好朋友,而且她是将死之人了,并不想把恩怨带进坟墓,如果林潇潇表现好,她原本还打算放林潇潇一马。 可惜林潇潇太恶劣,太傲慢,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她是真的不能饶她啊,而且想到林潇潇居然对程翊阳的死也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或者丝毫道歉的心思,她就更不能饶她了! 这个把柄,还是她失忆前调查林潇潇就已经发发现了的,她很后悔,如果早一点揭发,即便不能挽回方帜晖的心,也许程翊阳也不会死。 当年林潇潇挑拨离间,抢走于邺之后,还不满足,她野心太大了,竟然利用于邺的江宇集团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也许于邺对她太过于信任,或者太过于纵容,居然没有查过她,但是宁岁月会查。 宁岁月打算灯处理完这些事情,就把所有材料寄到警察局。 她心里的想法已经坚定,再面对任何事情已经无所畏惧了。 宁岁月打开病房的门,便看到方帜晖,他一直站在门口,眼神冰冷而复杂,不知道是担心她会对林潇潇怎么样,还是担心她可能反悔。总之,他的表情紧张而戒备。 医生护士都着急走进去,他没有,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宁岁月说:“可以签字了,你放心,我不会反悔,同时,也希望你尽快把翊阳哥哥的骨灰盒还给我。” 方帜晖薄唇微动,最终只是抿出一丝很冷地笑,孤傲地说:“满足你!现在就办手续!” …… 他们签字,是在林潇潇的见证下完成的,当然,林潇潇依然装疯卖傻,躲在方帜晖的怀抱里,双眼却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地死死盯着宁岁月手中的笔。 宁岁月坐在他们对面,根本没有看那一对男女一眼,就很利落地把所有的协议都签完了,速度竟比方帜晖还快一些。 包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她也是不带任何犹豫的。 方帜晖最后一份才签署离婚协议,他盯着宁岁月毫不迟疑地签完了,手中的笔却受到了阻力,久久不动。 过了很久,直到林潇潇撒娇地推了他一下:“阿邺~”他才低头落款。 宁岁月把文件交给律师,对方帜晖说:“钥匙给我吧!” 方帜晖面色铁青地对女保镖吩咐:“把钥匙给她!” 宁岁月拿了钥匙之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起身走了。 方帜晖却在这时候叫住她,语气冷而不甘心:“宁岁月!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不代表你对潇潇的错误补偿完了,潇潇的病没好之前,你必须每天来医院伺候她,否则,即便你拿到了程翊阳的骨灰盒,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宁岁月的脊梁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地说:“放心,我还不清楚方总的手段吗?就算我敢怎么样,你也还是会找过来的吧,以您如此手腕,方总又何必担心?” 最后一句话她没说:有本事就到阴间来找她和程翊阳吧! 她走了,出了医院的门的时候,她心里释然的同时竟然还隐隐疼痛。 毕竟10年的感情,这一辈子她只过爱那么一个人,如今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再怎么淡然也还是会难过的吧。 不过她只允许自己难过一小会儿,就逼自己遗忘掉。 因为接下来,她得换上一副全新的心情好好面对程翊阳了,那一个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他值得她拼尽全力报答! 宁岁月到程翊阳的公寓,取出他的骨灰盒。 她原本想找一块墓地好好安葬了,但想着她下辈子还希望见到程翊阳,偿还这一辈子的亏欠,所以,她死之前必须和程翊阳在一起。 那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投奔大海。程翊阳应该也喜欢那种自由无拘无束的感觉吧,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制他们了。 当天她就没有回家,开着车,载着程翊阳的骨灰盒,开向了她心目中那遥远而美丽的海边。 第14章 她怀孕了 第14章 她怀孕了 方帜晖是两天后才发现宁岁月不见了的,因为家里佣人打电话来说太太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居然逃跑了!果然跟她过往一样手段卑劣! 他生气地给宁岁月打电话,可打了几个没打通。 他又给徐医生打电话,因为他知道徐医生跟宁岁月关系不错,而且佣人曾经汇报,太太几天前曾经身体不舒服,被徐医生抬去医院检查。 然而徐医生也很惊讶:“宁小姐她不见了吗?不可能啊,她的身体状况根本跑不远。” “她几天前刚去医院,没有跟你透露过离开的想法?”方帜晖讽刺。 徐医生苦笑道:“方总,我虽然跟宁小姐熟悉,但她也不是什么都跟我说的。您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把宁小姐接来医院吗?” 徐医生深深叹息,替宁岁月惋惜的同时又心痛,下定决心说道,“她怀孕了!孩子已经三周了,可是她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昏迷了一整天,被仆人发现,打电话给我,我才去接她!” 方帜晖的脑子忽然一瞬间空白,但很快又被满腹的质疑淹没,冷笑道:“你说什么?宁岁月怀孕了?你是想告诉我,宁岁月带着孩子逃跑,想拿孩子来威胁我和林潇潇?” 徐医生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很失望,“方总,我没有告诉宁小姐她怀孕了,因为宁小姐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她知道,孩子根本保不了。” “怎么可能!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以她的性格,孩子是她的筹码,她怎么可能不要?”方帜晖不相信宁岁月不肯怀他的孩子,5年不幸福的婚姻她都死皮赖脸地纠缠下来了,还能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徐医生摇摇头:“因为她得了绝症!如果生下孩子,根本没有人照顾,所以她不肯生下孩子!” 电话那端,久久地沉默,方帜晖宛如陷入死寂。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有一丝丝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方总,宁小姐得了绝症,跟她姑姑一样的绝症,死期不远矣。” “怎么可能!她婚前做过严格的体检,所有医生都说她不可能触发!”方帜晖大喊。 “是,可X染色体遗传病就像癌症一样,每个人都有潜在的基因,如果保护得好,根本不会激发。要怪只怪林母太狠毒,给她注射了太多的迷药!” 方帜晖的手居然颤抖,心弦乱了,已经失去方寸,他咬牙切齿:“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在几个月前,她刚回来的时候。她不让我告诉你,她说……没必要,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而这段时间你一直这么粗暴地对她,她根本没办法养好身体,她已经病入膏肓。”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这样作恶多端的女人,还没有还债,老天怎么可能让她死了,都是她的伎俩!”方帜晖发完疯之后,狠狠摔了电话。 可是他发现他的心情已经不受控制,不论怎么掩饰,也难掩不甘、愤怒和疼痛。 林潇潇从病房里走出来,低声呼唤:“阿邺,你怎么了?” 方帜晖却猛然回头对女保镖说:“你马上查询所有GPS系统,看宁岁月这个该死的女人去了哪里,我要立刻马上知道她的消息!” “是,属下立即派人调查!”女保镖复命,却先打了个电话,可能电话没人接听,她等了十几秒都没开口。 方帜晖便忍无可忍发火道:“你不会自己下去调查?耳聋了?没听到?” 女保镖吓坏了,立即跑出去。 林潇潇终于发现他不对劲了,走上去抓着他的手:“阿邺……” 方帜晖却抬手拒绝了,万分悲痛地说:“我现在很累!”然后也不作任何解释,出门取车去了,根本不理会林潇潇的呼喊。 他现在只想见到那该死的女人,是生是死,她都必须死在他手上,她怎么可以逃离? 她怎么敢逃离他的手掌心! 第15章 他失去了全世界 第15章 他失去了全世界 方帜晖一路开车去宁岁月常去的地方,同时一遍遍不停地拨打她的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 他一直期盼对方有所回应,哪怕电话通了,她不说话,听他说也可以。 可是一直没有,她甚至连开机都没有。 在这份煎熬中,他的心情逐渐崩塌,长久的高傲和坚持土崩瓦解,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他甚至不能承受她失踪,不能承受她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他以为那个女人会赖在他身边一辈子,哪怕纠缠、报复、相互折磨,她也像这6年过来,死也不放手,死也不离婚。 可是她先是离婚了,很痛快地离婚,然后带着程翊阳的骨灰盒离开,一声招呼也不打。 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一文不值,死也不告诉他,甚至连怀上他的孩子也不想要? 3天了,经过3天的寻找,他还是没有宁岁月的一点消息,只从墓地那边了解到宁岁月放弃购买坟墓,去了海边。 方帜晖倾尽所有人脉,都没有找到宁岁月去了哪里的海边。 随着时间推移,他更担心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方帜晖恨得咬牙切齿,也痛得浑身颤抖。 此时他已经分不清是到底是仇恨和不甘心支配着他寻找她的意志,还是也有其他情绪。 总之,他一定要找到她,是生是死,也不能容忍她就这么从自己的手里脱离。 又等了两天,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有人给回信,说找到宁岁月了。 她去了A市隔壁城市一个深山里靠海边的小村庄,租下一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只有第一天刚到的时候,去海边的礁石上往海里洒下奇怪的东西,之后整天不出门,只有傍晚的时候去那一个礁石上坐一会儿,看看日落。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她也不与人交流,要不是从城里上学回来的孩子看到她,对比网上的消息认出她,可能封闭的小村子里根本无人知道她的身份。 方帜晖的人来了,村长也来了,不少人去敲老房子的门,可宁岁月却再一次失踪了,她甚至不在礁石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方帜晖正在高速路上赶去,忽然听到回报宁岁月又失踪的消息,忍不住对女保镖发火:“叫你派人看着她呢?这就是你办事的结果?” 他甚至直接挂了电话,也不给女保镖解释的机会,而后低下头,双手深深插入头发。 可是他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居然是宁岁月打来的! 方帜晖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以为自己做梦,他慌乱地接听,甚至手都颤抖着拿不稳。 所有的怒火、不甘心,满腹牢骚和想对宁岁月痛骂发泄出来的话,却在她病弱而疼痛的喘息声隐隐传来的时候,如一根针倏忽戳到心里,疼了,也烟消云散,最终只化为一声百转结肠,小心翼翼的询问:“宁岁月,你现在在哪里?” 宁岁月喘息得厉害,方帜晖能感觉到她在赶路,或是爬坡,非常吃力,而后听到她冷笑:“方帜晖,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执着啊,派这么多人来抓我,连我快死了也不放过!” 方帜晖的心更加疼了,他忽然后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追踪和寻找,她可能不会带着病痛的身体逃离,可是他也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 然而他不能解释,只是孤傲地紧抿着唇。 “可惜这一次你抓不到我了,除非你到阴间来来找我!我会在地狱里等你,呵呵……呵呵……”宁岁月咬牙笑着,可到了后面笑声越来越释然,同时,他听到海浪焦急拍打岩石的声音,这明显在悬崖边。 方帜晖立即紧张质问:“宁岁月,你到底在哪里?” 宁岁月确实已经到了悬崖边,她爬上了深山老林,爬到了最高悬崖上。 她本来想静静等待她的生命到达极限的时候,去洒下程翊阳骨灰的那块礁石上,跳进海里陪程翊阳。 可她等不到那一天,方帜晖就派人来抓她了,她不想被抓回去,再一次接受他的折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了结。 她一步步走向悬崖边,对着日出,看着自由飞翔的海鸥,想到了马上解脱的自己,心里高兴。 可是在这种时候,她脑海中浮现的居然不是程翊阳的脸庞,而是于邺,年少时,总是欺负她,但关键时刻又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她的于邺。 心很痛,迎风泪流满面。 她忽然说:“于邺,你知道吗……” 她没有再叫他“方帜晖”,而是叫他的本名,声音也少了仇恨的戾气,更多的只是平静和释然,“其实至始至终,我最爱的人都是你……包括这6年里,你对我无限地凌辱和折磨,我都没有放弃爱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爱过程翊阳……” 她悠然地笑着,“可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感情的残酷,也知道什么人应该珍惜……感谢你,让我学会如何理智地对待感情。所以,当我们签下离婚协议的一刹那,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你,我们的爱情早已经过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选择了程翊阳。此生不见,来生也不再相见!” 宁岁月说完,身体已不堪劳累,慢慢地倒下去,手机也从她的手中滑落,高高地坠入深海里,同时,她再也听不到方帜晖的回应。 方帜晖听到手机破水沉入海底的声音,立即紧张地大喊:“宁岁月!宁岁月!” 可他的声音根本没法阻止她,他慌张、失措,感觉失去了全世界。 第16章 我希望你好好的 第16章 我希望你好好的 医院的走廊长而空洞,即便有白炽灯点亮,即便有医护人员扶着顽强求生的病人缓缓走过,依然让人感觉不到希望。随着步伐的深入,越加觉得这是个无底的黑洞,让人紧张,让人害怕,让人绝望。 方帜晖第一次感受到当年16岁的宁岁月的心情,当时他打球摔伤了腿,流了很多血,被人叫救护车抬着进医院的。 也不知是谁,夸张地对她喊他不行了,于是她连最后两节课也不上,就跑来医院找他。 她一路哭喊,人未到声音已经远远地从走廊传来,等她进入病房时,已经哭成泪人,结果看到他只是挂着一只腿,还好端端地偷吃重口味的牛肉面,就哭诉:“我以为你真的活不了了,你骗我!” “你好像很希望我活不了啊?”他调侃。 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边笑,一边使劲地擦眼泪。 他看到她那么关心他,一时玩心大起,又忍不住耍嘴皮子说:“命是保住了,可腿好不了了,医生说我准备截肢,这不满足我吃最后一碗牛肉面,就要上手术台了,以后我是个残疾人了,赖着你养我一辈子了。” 她一听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吓着,又哭了。 他以为她不愿意养他,就恶狠狠地说:“你哭什么?你从小在我家吃我家这么多口粮,现在我变成这样了,难道不应该是你养我的时候?” 没想到她小声地说:“可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要是好起来,我就又能欺负你了,你也愿意?” 她不断地抽泣,就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很天真地问他:“你真的不能好起来了吗?” 这搞得他都不忍心了,他都那么欺负她,她都还关心他,顿时觉得自己很坏。 那时候的宁岁月一直都是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受他的欺负,受他摆布。她不知道他已经赶跑了她身边多少暗恋者,导致她明明很漂亮却一直没有人追求,她还以为是自己太丑太平了。 当然他也一直打击她说她很丑,让她安分守己,没上大学之前,别想着谈男朋友的事情,然后等着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可以捷足先登了,他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的。 只是他没想到,宁岁月会喜欢程翊阳。 方帜晖的拳头暗暗握紧起来,越是临近病房,他的心情愈纠结,不知道是基于以前的愤怒、不甘,还是心疼眼下的宁岁月。 女保镖走出来,对他请示:“Boss,您来了!宁小姐就在里面,医生正在……” 她“检查”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方帜晖推开了。而后方帜晖也不顾关着门,就打开进去。 医生正在检查宁岁月的各项身体指征,一看到他进来,惊讶了一下,刚想叫他出去,又看到他的表情以及强大的气场,顿时咽下了,只改口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 “病人现在很麻烦,她怀着孕,可是我们必须给她注射应激类的药物,以阻止她五脏六腑衰竭腐蚀的痛苦,可这样会损伤到孩子,需要家属签字抉择一下。” 方帜晖的拳头一直握得很紧,骨骼发白,“如果不用应激类药物,还有别的方法吗?” “那只能用中医疗法,针灸、汗蒸等等,可这样见效慢,而且她会特别痛苦,我们怕整个过程中她会咬断自己的舌头,或者挣脱束缚,破坏整个现场,因为这种病发作起来真的很疼痛,一般人难以承受。” 方帜晖又沉默许久,薄唇紧抿得甚至比胶水还粘合,过了片刻,他坚定地说“那就用这种方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住孩子!” 医生忍不住站起来劝:“其实病人这个样子,如果能保住生命已经很不错了,再保住孩子,实属为难,应激类药物的效果会更显著一些……” 还没等医生说完,方帜晖便冷声呵斥:“我说过了,要保住孩子!” 第17章 我来陪着她 第17章 我来陪着她 医生对于他这样顽固很不解,又想起宁岁月刚刚被送来医院时,村民私下指指点点,他听到的一些动静,顿时觉得方帜晖渣男无疑,老婆都这样了,心里还只想着孩子。 但这是人家家属的选择,他也只能尊重,叫护士拿来协议来给他签字。 方帜晖一点都没有犹豫,利落地签字,可是医生要走的时候,他又说:“病人接受治疗的时候,家属可以陪同吗?” 医生怔愣地看着他。 方帜晖眼神很坚定:“如果她可能会咬断舌头,或者破坏现场,需要有个人陪同控制,我陪着她更合适。” “一般我们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因为病人可能会做出无法控制的举动,会伤害到周围的人,我们只能借助一些东西固定住她的手脚。” “你是说像对待精神病患者一样,把她给绑起来?”方帜晖显然动怒,声音忽然冷硬。 医生想要解释,方帜晖又很坚定地说:“如果这样就不必了!我不会让你们绑着她,我来陪同,足以控制好!” 他想起宁岁月那一年受尽的折磨,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像对待精神病人那般对待她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锤定音,医生也没法反驳。 医生又暗暗地想,这么危险的动作他都愿意陪着病人,又说明他还有一点良心?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尽快安排治疗吧!”方帜晖最后下令,然后也没有太多解释的心情,就走到病床边,看着宁岁月。 她此时插着氧气管,吊着输液瓶,闭眼沉睡,又或者说奄奄一息。翻在外面的手明显看到那一块红斑点,像罂粟花一样妖娆地印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十分醒目,醒目得令人心惊。 方帜晖想到5年前她姑姑死去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也刚结婚一年,关系正是非常紧张的时候,她从姑姑的病房里出来,整个人都吓傻了,听着姑姑痛苦的嘶喊,恐惧地蹲到地上抱着自己。 那时候她非常无助,想到自己身上也携带这样的遗传基因,她应该非常不安。 可是那时候他就站在旁边,无情地看着,似乎没办法对她同情起来,连她无助地看着他的时候,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甚至只是残忍地讽刺:“宁家的人作恶多端,看来老天也不能容忍了,所以让你们带上这种遗传基因。你怎么没有跟你姑姑一样病发?像你这种人,活着只让周围的人受累,你怎么不去死!” 他那时候只是恨她,想让她痛苦,可如今,她真的病发了,她真的已经活不长久,他竟是那么难过。 方帜晖轻轻地抓着她的手,牵在手里,想用用力握住她,又怕她疼了,轻轻地抓着,又怕争不过死神,下一秒就被死神夺走了。 他想抱住她,想把她揉进怀里,可是现在连这个动作都是奢侈的,因为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他不能动,但是,他又那么地想疼爱她,保护她,不想失去她。 女保镖轻声说:“老板,我们是在小村庄东南角山顶上的悬崖找到宁小姐的,当时她趴在悬崖边已经昏迷不醒,可能稍晚一点她就跌到悬崖里了。” 方帜晖没有说话,想到她挂电话的那一瞬,手机跌进海里,当时他以为她已经跳进海里了。 所以,他应该感谢这个病吗?关键时候病发,让她昏迷不醒,没有完成最后一步跳崖的动作。可是现在,他又应该以怎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病魔,因为它也即将夺走她的生命。 “我们找到她立即送来医院了,可是这种病属于疑难杂症,跟癌症一样无解,医生也只能缓解她的病症而已,因此,我也已经立即联系了徐医生,徐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方帜晖此时已经有点累了,不想听女保镖的汇报,只是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 女保镖领命出去了。 他抚摸着宁岁月苍白的脸庞,心痛得皱眉。他真的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 第18章 哪怕付出全部代价 第18章 哪怕付出全部代价 徐医生是天黑了才赶到B市,他似乎是方帜晖唯一想见的人,因此当女保镖通报说徐医生来了的时候,方帜晖失神的眼眸才恢复一点点神智。 方帜晖他帮宁岁月掖好被角,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几眼,才起身出去。 他在露台上抽烟,徐医生抽出准备好的资料说:“我已经让国外的同学把能查到的资料都发给我了,这种病,国外确实有案例,只是非常少,全球也就十来件,而且唯一能治活的,也就一例。” 听到唯一能治活,方帜晖疲乏的眼眸才稍稍抬起,但仍是一半质疑,斜着眼睛看着他。 徐医生说:“这个案例我也做了详尽的调查,是去年才成功的,而且是通过孩子来救治,医生从患病者健康的后代中,提取带有抑制这种遗传病的抗体,通过它来救治患者,最终成功了。患者本来只有两个月的寿命期,现在依然活着,虽然试验阶段很短,仅成功了一年,仍需要继续观察,可是只要患者活着,就说明有希望。” 方帜晖抽着烟,双眉却皱起,仍陷入忧思。 当他还在路上,听说宁岁月被找到了,情况不妙,正准备送去医院的时候,就给徐医生打电话了,几乎是命令式地要求徐医生一定要想出办法拯救宁岁月。 那一刻,当以为宁岁月已经跳进海里的时候,他所有的仇恨都不重要了;那一刻,当知道宁岁月被送进医院,虽然情况不妙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哪怕可以失去所有,付出全部的代价,也一定要救活她! 他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能完全解释自己的心理。 “方总,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宁小姐现在已经没有别直系亲人了,只能让她保住这个孩子,让他生下孩子,如果孩子是健康的,说明遗传到了健康的X染色体,可以从孩子的血清当中提炼出有效的抗原抑制病症。但是万一……” 方帜晖的眼神也垂了下来,抽烟更急促,他能想到。 徐医生也真不忍心说出来。 两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方帜晖主动问:“成功率有多少?” “25%……而且,还是最高的时候……”徐医生回答得很小声。 方帜晖眯眼盯着他,眼神危险。 徐医生又小声地解释和安抚:“健康的X染色体有50%的遗传概率,宁小姐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让她熬到生下孩子的可能性甚至低于50%,综合起来,按照最大的数值取算,成功率最高也只有25%……可是,如果我们不做,那么宁小姐必然死亡,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哪怕只有25%我们也要争取。” “我知道了。”方帜晖的语气淡淡,又似乎透着绝望和无奈。 “方总,确定好了,我们今晚就给宁小姐做转移,这里医疗条件有限,我们把她转回A市知名大医院,有许多专家陪诊,再从国外把专门治活成功案例的专家请过来,一切才有可能。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 方帜晖点点头,一手撑着阳台,一手夹着烟头沉默地抽烟,似乎依然没有提起更多的信心。 许久,才低声说:“你先去安排吧!” 徐医生看得出来他心情难过,就告辞下去协商转院的事情了。 方帜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如浓墨般的夜色,他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上天对他做出的惩罚,惩罚他这6年来对宁岁月所作出的一切。 第19章 无法自欺欺人 第19章 无法自欺欺人 转回A市后,宁岁月的状态一直不稳定,多数时候一直昏迷不醒,只有进入汗蒸治疗,被药物刺激的时候,才疼得醒过来,可那时候她的状态也唯有挣扎嘶吼、竭尽全力反抗,痛不欲生,并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也许她只是本能地反抗,意识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方帜晖抱着她,控制着她,不让她脱离治疗,能感觉到她的痛苦,那是一种非常绝望的痛苦。她疼的时候,他也跟着疼,她流泪的时候,他比她还更难过。 以前看着她的姑姑疼痛,她恐惧地抱着头蹲在墙角的时候,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如今亲身体验,这真是一番很煎熬的过程。 宁岁月有时候挣扎到汗湿虚脱,沙哑地喊:“放了我,让我死了吧!求求你们,让我死了……让我死了吧……” 他便会紧紧地抱着她,低声安抚:“岁月,再坚持点,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再坚持点,坚持点!” 他很想求她,求她不要那么快放弃希望,或者,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受苦。 宁岁月疼的时候,会咬枕头,或者咬他的手,他都没有反抗,任由她留下牙印,甚至咬出血来。 他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他只是关注着她的状态,如果她这样做可以让她好受一下,那么哪怕他受一点伤又有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点疼痛,相对于她身体的疼痛只是渺小而不可及。 …… 如此半个月下来,宁岁月身体没有好多少,他却瘦了十斤,整个人精神状态仿佛老了十岁。公司的事情他完全无心打理了,只是交给下属。 而林潇潇,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有些事情,在以前可以自欺欺人,但当真的面临考验的时候,比纸还薄,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不爱林潇潇,6年里不论他怎么掩饰自己,怎么伤害宁岁月,怎么装作对林潇潇很在意的样子,他都非常清楚,自己不爱林潇潇。 他对于林潇潇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相互作为一个挡箭牌而已。 半个月之后,因为公司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他不得不出席,开完了会,跟所有股东和高层团队交代完事情之后,他就急着赶回医院了,片刻也不想耽搁。 可是他到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被林潇潇拦下了。 林潇潇穿着黑色蕾丝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抹着张扬的艳红色口红,性感而冷艳,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林潇潇也是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精神病院里,她穿着病号服,表现神经质,唯有见到他的时候,状态才会好一些。 他不想追究林潇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其实把林潇潇接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并不完全相信林潇潇真的得了精神病,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是他主要想追究的问题了。 而且如今她突然出现,整个人打扮得光鲜亮丽,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林潇潇还是跟以前一样强势,首先双手抱臂,完全不怕死地站在车头,堵住他的去路,强迫他停车,而后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一开始方帜晖闭了闭眼,有点心烦,有点无奈,不是很想理会,可是他很清楚林潇潇的性格,她会一直敲,敲到他降下车窗户为止,否则,还会采取更强势的行动。 所以方帜晖也没有与她作对,她敲了两下,他就降下来了。 林潇潇先俯下身是温柔撒娇:“阿邺,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看我?” 方帜晖转头望着她,面无表情回答:“潇潇,我很忙,你若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在医院好好呆着,别让林阿姨和医生担心。我忙完了自会去看你。” 林潇潇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也变了,眼神也冷了,不再撒娇讨好,只是很冷锐地说:“方帜晖,我希望我们之间还是有情有义的,这些年我帮过你也不少,不要过河拆桥!” 第20章 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第20章 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过河拆桥吗?”方帜晖忽然斜眼看着她,微微挑起嘴角,笑容意味莫名。 他没有多说什么,可这样的眼神足以让林潇潇恐慌,仿佛他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似的。 这些年林潇潇做过不少坏事,可方帜晖从来不管她,甚至还有点纵容她,她慢慢地有点膨胀了,管不住自己,甚至天真地以为自己不论做什么,方帜晖都不会惩罚她。 可是她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方帜晖并不爱她,从很多年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明确说过了,他不会喜欢她,两人在一起,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也可以宠着她,当着外人的面爱着她,可是他不会真正的喜欢她,她想要他的心,没门,希望她有自知之明。 那时候她问他:“你是不是还喜欢宁岁月?她父亲都对你家做了那么多事,她都那样背叛和抛弃你,你还爱着他?” 他沉默不答。 林潇潇心里便明白了。 但那时候她是天真而且骄傲的,认为于邺只是一时还没法移情别恋而已,时间长了,他总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毕竟他和宁岁月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他只会在仇恨和相互伤害中慢慢消磨殆尽对宁岁月的感情,除非他对宁岁月真的爱到可以不顾仇恨的境地,但那不可能! 她一直坚信不可能,但是6年后的今天,方帜晖好像给她上演了一幕什么叫做一切事情都有可能? 林潇潇有点紧张,又痛恨,又不甘地问他:“阿邺,这6年来,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方帜晖仍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没有回答,可那眼神分明在质疑问这个问题有必要吗? 林潇潇扯起一抹很勉强的笑,笑得十分疼痛和不甘心,又咬牙质问:“那你是不是还爱着宁岁月?” 方帜晖回过头盯着前方,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林潇潇凄惨地笑了,点点头,几乎呕血一样咬牙切齿地说:“很好,我明白了。” “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医院呆着吧,我回去看你,若相安无事,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宠着你。”方帜晖冷硬吩咐。 “像以前一样宠着我?”林潇潇眼眶中荡漾着眼泪,脸上却展露出极尽嘲讽的笑容,“像以前一样宠着我,是做什么呢?还想拿我当挡箭牌?方帜晖,你到底是爱着宁岁月还是不爱,到底能不能放下你心中的仇恨?既然宁岁月快死的时候你选择找她,那现在为什么又吊着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以走,6年来,我从来没有拦过你。” 这话戳中了林潇潇敏感的内心,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压着下唇说:“好……好……我明白了!”她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这一次的风格,不太像林潇潇的,方帜晖正在猜想,就看到她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怨毒,如幽灵一般幽幽地盯着他,语气淡,却满怀恶意地说:“方帜晖,虽然你不把我当回事,可不代表我就真的也不把自己当回事,谁若敢这么对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她走了。 方帜晖也一刻没有停留,立即开车上路,去医院,一点也没有回头。 反倒是林潇潇听到汽车开走那么决绝,忍不住回头泪流满面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那么不甘,那么疼,和那么恨。 第21章 救她,是一种折磨 第21章 救她,是一种折磨 方帜晖一路上想着这6年来的种种。 宁家对他父母的仇恨是致命的,不管宁岁月怎么弥补,都不能抹掉她的父亲已经伤害了他的父母的事实,就算劫匪那个案件情势所逼,她的父亲不能舍弃至关重要的货物救他的父母,可是股权分股的时候,也不能掩盖他的父亲因为利益,而背叛了死去的合作伙伴。 所以仇恨是已经存在了的,虽然6年里,他自己曾经帮过宁岁月找借口,但是一次次调查证明,她父亲确实是他的杀父仇人,她父亲就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惜伤害合作伙伴的毫无道德以及良知的奸商。 宁岁月太单纯了,从小被父母寄养在院子里,她没有涉世过商场的尔虞我诈,她不懂得她父亲的残忍,可是,不代表她不被她的父亲利用,利用她来对付他。 他真的恨宁岁月的父亲,真的恨宁岁月! 所以6年里,他无数次逼迫自己放弃对宁岁月的感情,可是不论怎么做,似乎好像,心底最深处,依然无法完全割舍。 所以,当听到宁岁月可能死亡的消息,他最后一道伪装崩溃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他已经在某种原则上妥协了,可是他的行为已经表露,他真的在仇恨和爱情面前,选择了爱情。 …… 方帜晖回到医院,徐医生有些高兴地告诉他:“宁小姐醒了。” 方帜晖一时激动,睁大眼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可下一秒徐医生说:“她……有一点不想见到您,方总,您可能要再等等,等她病情稳定的时候再见她,医生说她需要心平气和地休养。” 方帜晖的心又再一次沉落。低下头片刻,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徐医生下去了。 方帜晖站在病房门口,就隔着一道门的距离而已了,就一道门,可是他甚至连走到门窗上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能想象到宁岁月见到他的表情,而他也想象不到,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宁岁月。 方帜晖躲在墙角,手轻轻地摸到门把手上,但他没勇气打开,只是这么静静地握着,站着。 宁岁月在病房里,她能听到徐医生和方帜晖的一点动静,她知道方帜晖过来了。 从昏迷到醒过来之间的过程很漫长,她断断续续有醒过来几次,虽然不是完全清醒,并且还伴随着病痛的折磨,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死,而且还是被方帜晖救了过来,她在治疗的时候是方帜晖抱着她,保护着她,甚至她咬伤了他的手他也没有反抗。 那种他死死保护着她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青少年时代,那时候他也是,一有点事情就冲出来挡在她面前。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6年里,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残忍,对她打击报复,对她进行残酷的惩罚,她已经慢慢地把他和于邺分开来,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身份。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忘掉这段感情,她的下辈子是属于程翊阳的,与于邺或者方帜晖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是他为什么又要突然打乱她的计划? 他救了她,她并不感激,相反,她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第22章 眷恋而缠绕 第22章 眷恋而缠绕 接下来几天,方帜晖都没有出现在宁岁月面前。 宁岁月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身体稍稍好一些,可这仅仅是能勉强延长她生命而已,并不能治愈她的病症。 而为了这点延缓,她要付出每天都无数次遭受病痛折磨的痛苦。宁岁月真的很怕疼,以前看到姑姑如此,她就已经接受不了,当时就想着如果她也这样不如一了百了,可是现在,没有人同意她死了,她还是被迫接受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治疗。 她醒来的时候,徐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她很惊讶,因为没想到这样的身体状况居然还能怀孕,而且在这么长的旅途奔波里,以及治病的过程中,她从来没有顾及腹中的孩子,他居然还能顽强地活着,安全地撑过两个月。 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的求生欲,难道老天对这个孩子有一些帮助,希望他成功降临吗? 出于母性的本能,她对这个孩子激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她不会想着打掉自己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而且如果他已经安全地存在她的身体里,她会乐观地选择把他生下来。 可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她已经是将死之人,生下来谁来照顾?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徐医生又劝:“宁小姐,你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不是为了方总,而是为了你自己,这个孩子是唯一能救你命的希望。哪怕,你自己不想活了,但你也要为他想想,你无数次地放弃他,无数次地想要打掉他,他都顽强地活在你腹中,难道不是冥冥之中,他自己已经选择,或者上天选择了让这个孩子出生?你不能违背他的意愿,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她似乎被徐医生说动了,她相信宿命论,她相信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经有定数,而且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象着这是一个与她有瓜葛的生命,她真的做不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宁岁月选择顺其自然,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可以安全地度过危险,成功降生,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如果他不幸中途夭折了,那说明她看错了,这个孩子并没有那么顽强,她会尊重上天的选择。 中午天气晴好,宁岁月任由保姆搀扶着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这里很热闹,可也都是一些年老或者孱弱的病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带着求生的希望,看到芸芸众生如此,宁岁月总是忍不住生出许多感慨。 忽然,她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远远走来,是方帜晖! 他走到哪儿都众星拱月般,永远跟随着女保镖和他的工作助理,阵仗不小,格外醒目,再加上他西装革履,身量挺拔,气质独特,很容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所以宁岁月远远地就看到他了。 可他并并没有看见她,手中提着一大袋东西,正专注地往VIP住院区行走。 宁岁月认出那一大袋东西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水果,住院期间她没有食欲,很多时候都只是吃一些水果,她以为是医院准备的,没想到这些都是他亲自买来的。 似乎有所感应般,方帜晖忽然转头,便也远远地看到她了,四目相对,两人突然间怔愣了一下。 宁岁月有点尴尬,下意识地低下头,转身想离开。 可是方帜晖大步走过来低声呼换:“岁月!” 第23章 我还给你的还不够吗 第23章 我还给你的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眷恋而缠绕,好像很不容易才找着那么一丝机会见到她,不想错过。 宁岁月没有回过头,只是背对着他,沉默不答。 “你可以出来走动了?最近好一点了吗?” 面对他的关心,宁岁月实在无所适从,她已经下定决心和他没有瓜葛了,不想因为他的几句温柔的话语,或者几句道歉,就放下心结,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着她一直不答,方帜晖轻轻叹息,把水果交给工作助理,对女保镖和保姆等人挥挥手,叫他们几个都先下去,只留他和宁岁月。 他走到宁岁月面前,主动牵住她的手:“岁月,看到你出来走动,我好开心,说明你身体开始好转了。” 宁岁月抽回自己的手,终于不得已抬起头来面对他,眼神冷淡而平静,语气也没有任何感情:“方帜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我并不感激你,因为我的生命由我决定,并不因为你的转移而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想法。而且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已经离婚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重,特别强调。 方帜晖的眼神有些许波动,薄唇上的笑意渐渐僵住,可他并没有因此完全灰心,仍是温柔地说:“岁月,不论你怎么恨我,责怪我,能看到你好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且你腹中还孕育着我们的小生命,我希望……” “跟你没有关系!”宁岁月立即冷淡地拒绝,好像急着与他撇清界限,但凡他想找到任何一点与她有瓜葛的地方,她都立马斩断。 方帜晖的话被打断,薄唇慢慢抿紧,眼神复杂,又似乎隐忍着难过。 “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目的,遗产已经给你了,婚已经离了,而且我祝福你和林潇潇,你却还不肯放过我,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你还希望我拖着这副病重的身体给你还债?到现在你依然惦记着仇恨,依然觉得我还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宁岁月越讲越可气可笑:“方帜晖,人不能太贪心,虽然我父亲害死了你的父母,可你也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扯平了!至于你说我们家吞噬了你的财产,我也还给你了,甚至双倍地还给你。你若是恨我,觉得我背叛了你,这6年里我无怨无悔地付出,任由你和林潇潇怎么欺负,也没有反抗,这样是不是也可以还清了你心中的仇恨?如果你还想让我伺候林潇潇,那么抱歉,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反正我从来没有想过活着,一直是你强迫的!” 宁岁月字字如刀,逼得方帜晖没有还嘴之力。 宁岁月也觉得跟他没有多余的话可讲,因此转身离开。 方帜晖却在这时,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宁岁月惊住了,想挣扎,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低沉而沙哑地在她耳边说:“如果我并没有想让你做那些,而只是想让你活着,单纯地想让你活着而已,是不是可以?” “方帜晖!”宁岁月拧着他的手,不想与他还有任何身体接触。 然而方帜晖用力困住她,完全缚住她的身体不让她逃离,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他比她高太多,堵在她身后就跟结实的墙壁一样,她根本无法反抗。 方帜晖见她剧烈挣扎,那种失去的感觉愈强烈,便用哀求地语气说:“岁月,我真的无法失去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第24章 我会对你补偿 第24章 我会对你补偿 不知是他这句话,还是他的声音,击到了宁岁月的心里,击穿了坚硬的封闭的强,而抚慰到最深处柔软的心。 宁岁月忽然不动了,好像被点了穴,僵硬在那里。 “我想,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为我之前的种种行为受到惩罚。你说你放弃了我们的爱情,就是对我最大的折磨,我不敢奢求你原谅,因为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只求你,不要轻易地放弃生命,给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真的,不要放弃生命!” 方帜晖闭着眼睛紧紧地揉着她的身体,只想把她和自己融在一起,不想再分开,低声哀求着,低声述说着。 “我现在已经很后悔,后悔对你做过那些。我之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我以为我可以割舍掉对你的感情,但是我不能,我很努力地尝试,最终发现我做不到。当你要离开我,我感觉失去了全世界……”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艰难地低声告白:“岁月,我爱你!” 多么沉重地告白! 6年了,6年的婚姻,或者说8年,从她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他开始,无数次期盼着有一天他对她表白,可是一直没有,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怀疑自己,一次次地对这段感情不报任何幻想。 可他却在对她造成伤痕累累后,告诉她,他爱她? 宁岁月渐渐冷笑,已经隐藏起来的苦涩又渐渐滋长起来,漫过心头。 她并没有被打动,只是很冷静地说:“方帜晖,你是不是认为我,挥之即去召之即来?是不是认为在感情的世界里,你方帜晖可以占据主导权,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林潇潇,你都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帜晖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略有忐忑,还等着她诉说,谁知宁岁月忽然狠狠挣开了他的手,脱离了他的怀抱,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因为仇恨,你可以伤害我,后来你觉得你放不下我,又决定舍弃仇恨回头了,你认为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宁岁月冷笑,很无情地嘲笑:“方帜晖,我说过,在我们签下离婚协议的一刹那,我们的爱情已经过期了,过期了,就是坏掉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从此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本来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我甚至都不用面对你,你却把我拉扯了回来,并不代表你就能改变一切,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我,就别想着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已经……” 她双眸隐隐透着恨意,却又冷静得可怕,十分决绝地说,“我最想珍惜的人是程翊阳,不是你!不管是我活着,还是死了,我的心也已经属于他,如果你非要强求,那最终也不会有好结果!” 方帜晖深深望着她,眼里有郁痛和无可奈何。 宁岁月说完就回病房了。 “岁月!”方帜晖又叫住她。 宁岁月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我想要补偿,我还是会对你补偿。” 宁岁月没有说什么,又走了。 方帜晖望着她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不知是否在极力克制心中的失落和难过。 第25章 生存的希望 第25章 生存的希望 此后,宁岁月和方帜晖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谐的默契。方帜晖不轻易出现在她面前,很多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或者等她睡着了才进来探望。 宁岁月也乐于享受他的这种退让,因为她根本不想见到他。 她每天在医院里,和病人聊天,接受外国医生的治疗的同时和他学习一些医学知识,生活好像逐渐变得平和了,她莫名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找到一种生活的目标。 外国医生说她这种遗传病绝无仅有,他上一次治疗好一例,实践经验并不够,不能够形成完整有效的学术报告借鉴给后人,他一直想找找另外一个案例接着研究,可是没有机会,因此当徐医生给他的研究所发出邀请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 他一直劝说宁岁月一定要好好配合,如果她也活下来了,将对整个医学界产生巨大的贡献,会给后人看到更多希望。 可能是外国医生的这番劝告,让宁岁月觉得活下来,已经不是她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很多和她一样被这种病痛折磨的病人的生存希望。如果她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材料,那么她愿意当小白鼠,给医生更多研究的空间。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腹中的孩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孩子踢动她的肚皮,让她感觉到那时一条鲜活的生命,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她对他已经产生了感情,很想看到他生下来是什么样子,也是因此,宁岁月渐渐忘却了烦恼,逐渐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在这个医院里,她感觉自己进入了《楚门的世界》,暂时忘记了真实世界的恩怨情仇,她把自己圈在一方小天地里,享受生活的安宁。 如果不是林潇潇突然闯入,也许,她可能不会那么快走出来,再一次面对还没有处理好的恩怨。 林潇潇被警方盯上了。 当初宁岁月离开A市去海边的山村之前,就把林潇潇的犯罪材料递给警方了,经过几个月的调查,警察摸出来一条完整的洗钱链,最先抓住了林潇潇的上源。 当宁岁月看到新闻报道几个富商被抓了的时候,就知道林潇潇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逍遥法外了。 当然这件事方帜晖也受到牵连,他被请去调查。 可这件事跟他关系不是很大,最终警方也只是抓住了江宇集团跟林潇潇有牵连的几个高管而已,方帜晖很快就安全回来了。 也是因此,方帜晖开始整顿公司内部,这几个月都很忙,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有空来医院探望她。 而平静的医院里,似乎也因为林潇潇的事件而开始有些不平静,至少宁岁月发现她身边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总是远远地盯着她。可因为有方帜晖的保镖存在,那些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这让宁岁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有什么事情准备发生了。 果然,林潇潇联系她了。 宁岁月是在晚上接到了林潇潇的电话,林潇潇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一开始宁岁月也没有认出来,因此也没有接电话,直到对方第三次打来,宁岁月心里忽然有些猜测,便拿起来接了。 果然是林潇潇,她说:“宁岁月,明天下午1点钟,我们在九江公园见一见吧?” 第26章 遗愿 第26章 遗愿 她没有假惺惺嘘寒问暖,也没有臭骂控诉,而是一开场就十分冷静地邀请,仿佛心里笃定宁岁月会应邀似的。 宁岁月反应也非常平静,可能关在《楚门的世界》时间久了,她心态也跟着平和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受惊吓或者紧张担心。 她冷静反问:“有事情吗?为什么要到九江公园?” 九江公园在郊区,离市区非常远,如果不是节假日,很少有人去那边。 “你一定很好奇一年前程翊阳是怎么死的吧?而他有没有遗嘱留给你?我手头上有他的遗嘱,他死前留了一个录音笔,现在在我手上。他的确有事情交代给你,这是关于他父母的下落,他死前没有找到他的父母,是他最大的遗愿,他可是为你而死的,难道你不想帮助他,难道你想让他死不瞑目?” 宁岁月皱眉,却开始猜疑:“程翊阳死的时候,你已经在欧洲了,你怎么会拿到他的遗嘱?他的遗嘱又怎么可能留给你?” “你不必管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除非你想让他死不瞑目!” 宁岁月开始深入猜疑,忽然从心底冒出一股可怕的猜想,让她不寒而栗,她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咬牙道:“是你害死了程翊阳!” 一定是这样,否则林潇潇不可能拿到程翊阳的遗嘱,一定是她当时就在现场。 难怪她觉得方帜晖平静地有点反常,也许程翊阳的死跟方帜晖并没有直接关系,否则方帜晖不可能这么平静,毕竟是他曾经的朋友,如果方帜晖动手害死了程翊阳,他的情绪不可能没有任何影响。而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林潇潇! 这个猜想让宁岁月愤怒。她咬牙切齿道:“林潇潇,你找我肯定也有目的,你想干什么?” “呵,我想干什么?是你把我害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如果可以,我甚至宁愿直接杀了你!可现在警方盯着我很紧,我杀了你又有何用,我现在只想要自由,你必须帮助我自由,否则,我永远不会把程翊阳的录音笔还给你!”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给我一辆车,给我钱,给我大量的钱,至少500万现金。” “我没有那么多钱,而且这么多钱,你也不方便携带。” “你管我怎么携带,你明天1点钟必须给我准备好了,提着东西来见我,否则我就消失,你就再也听不到程翊阳的遗愿!最后我警告你,你必须单独过来,要是我发现有一个其他的人,你一样拿不到东西!” 林潇潇威胁完,就挂电话了。 宁岁月陷入久久沉默。 当天晚上她没有入睡,而是一直等着方帜晖回来,因为她知道方帜晖每天晚上都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悄悄进来看一眼。 果然,大约临近12点的时候,方帜晖回来了,当感觉到他给她整理被子,抚摸着她的脸庞,宁岁月便翻过身来,望着他。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清幽的月光流泻进来,她看到他眼里透着盈盈光泽,显然,他有点意想不到。 宁岁月坐起来,没有敢看他,至今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相处,迟疑了两秒,才尴尬地说:“方帜晖,我想跟你聊聊。” 第27章 阿邺,别骗自己 第27章 阿邺,别骗自己 方帜晖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岁月,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宁岁月没有理会他的煽情,因为无法承受他的温柔,只是冷硬地说:“程翊阳是怎么死的,你在包庇林潇潇,还是当时还有其他的原因?” 她直接追问,双眸也如窗外的月光清幽而灼亮,她似乎不认为她和他之间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来迂回委婉。 方帜晖似乎有点失望,沉默片刻才回答,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你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今天林潇潇打电话给我了,她拿到了程翊阳死前留下的录音笔。”宁岁月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表情看出端倪。 方帜晖却沉默了。 当年程翊阳是在宁岁月失忆后半年才离世的。那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并不像外界想象中那么水火不容。 一开始他的确因为林潇潇被绑架到欧洲而怒气冲冲,可是程翊阳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戏,程翊阳对他说:“阿邺,收手吧,别骗自己了!” 他和程翊阳从小在一起,像连襟兄弟,彼此在想什么,对方都能一眼看穿,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对方。 程翊阳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任何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你和岁月的仇恨,在你击垮了她的公司,间接害得她父母出车祸死亡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内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要留下遗憾。” 他表面冷硬,没有听进程翊阳的劝说,但其实程翊阳说的话,一会影响着他,无数次让他纠结。 那半年里,他没有太为难程翊阳,因为只要他出现在程翊阳面前,不论做什么,都像小丑做戏一样容易被程翊阳一眼看穿,所以他没有找程翊阳的麻烦。 只是偶尔心累心烦的时候,他会到程翊阳的病房里坐一坐,兄弟两就像小时候相处的时候,有时候并不需要说太多话,就这么独处着,彼此也能明白对方的内心。 程翊阳感知自己命不久矣,在死前的半个月拜托他:“阿邺,有一件事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忙。” 方帜晖喝着酒看着他。 程翊阳说:“我父母为了筹钱给我治病,当初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惹上一些人,后来他们无故失踪了……整整一年,美国警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敷衍,我也一直试图通过各种人脉寻找我父母,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我可能……命不久矣,但这件事没办妥,我始终无法了却心愿。”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程翊阳诚恳地望着他:“如果警方找到了我的父母,不管是死是活,请帮我好好安待他们。至于我,我死后请不要着急把我火化,先找个医生从我的胃里取出GPS跟踪器,然后趁半夜的时候扔到海里,那伙人就以为我跳海死了,否则他们还会盯上你。当然,为了做得稳妥一些,你也不要着急把我埋葬,免得那些人找到我的坟墓。等到一年后,一年后应该一切事情已成定局,你再把我处置了,那时候就没问题了。” 方帜晖深深质疑,皱眉道:“你到底惹上了一些什么人,怎么还喂你吃下跟踪器。” 第28章 她不相信他 第28章 她不相信他 程翊阳苦笑:“阿邺,我不想连累你,所以不敢和你说太多,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到时候,我遗嘱公开的时候,你自然明白了。” 方帜晖答应了程翊阳,为了这个承诺,程翊阳死后,他一直没有给程翊阳下葬,而是仔细供奉在程翊阳的家里。 他一直等着程翊阳的父母找到的那天,也许等那时候,就可以安然给程翊阳下葬了。 可是一年后,程翊阳的父母还没有消息,宁岁月就与他离婚了,并执意拿走程翊阳的骨灰盒。 他算算时间,正好也是一年后,所以才交给了宁岁月。 很多话程翊阳都交代过了,他不能说太多。 方帜晖苦笑,深深望着宁岁月说道:“程翊阳走得时候没有受苦,他是在医生放弃治疗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吃安眠药死亡的,走得时候很安详,没有人害他。” 这是他能对她说的最大实话了,至少比起当初,让她以为他害死了程翊阳,让她更舒心一些,至少她现在知道了,程翊阳没有受苦。 宁岁月再一次震惊,可过了一会儿还是问他:“那林潇潇怎么会有程翊阳死前的遗愿录音笔?你依然在包庇林潇潇?” 她还是不信他啊!也许不论他怎么解释,她可能也不会相信,不相信他最后与程翊阳仍保留少年时纯粹的感情,总以为他会伤害程翊阳。 他不想解释,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隔阂不是一天造成的,如果没法让她原谅他之前的言行,那么他做再多解释,她也不相信他是个好人。 方帜晖摇摇头:“岁月,我知道你对程翊阳犹有心结,他的遗愿我知道,他父母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即可,不需要你插手,程翊阳也不希望你插手,至于林潇潇,她也受到她应有的惩罚,如今狗急跳墙,她跟你说什么,你也不应该相信。” “方帜晖,我现在不是在跟你扯该不该追究林潇潇,我是在跟你提程翊阳,我只想知道是谁害死了程翊阳!他的遗愿是什么,你是不是和林潇潇联手隐藏了他的遗愿?” “你还是不相信我。”方帜晖十分无奈。 宁岁月渐渐冷笑:“你连程翊阳父母的事情都知道?听过遗愿录音了吧?我怎么相信你?” 方帜晖累了,在公司忙碌了一天,而这个忙碌还是因为她举报林潇潇造成的,而他也并没有责怪她,只是想着,不论她做什么,只要能疏通她心里的情绪,她开心就好。 他只想每天下班回到医院里,偷偷探望她,看看她身体状况是不是好了一些,孩子有没有很健康,而后偷偷地陪伴她片刻,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而已。 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求了,并且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空间,想要通过时间来治愈她的伤口,让她忘却仇恨,却没想到这几个月下来,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她依然恨他,恨他恨到无法相信半分。 这样真的很伤人! 方帜晖起身,又微微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个动作是他每天离开前必做的,只是这一次是在宁岁月清醒的时候,他低声说:“岁月,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理会林潇潇。”便出去了。 “方帜晖!”宁岁月喊住他。 第29章 不能让你和孩子有事 第29章 不能让你和孩子有事 方帜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可以不说,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真的包庇了林潇潇,再一次隐瞒了你对程翊阳的伤害,我会更加恨你!” “嗯,岁月,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欺骗你。”方帜晖温柔地消化掉了她扑面而来的仇恨,用温柔的话语安抚了她的情绪。 宁岁月怔愣,眼睁睁地看着他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方帜晖这句话给她反思,她一只手紧紧拧着被子,心里开始质疑,和徘徊不定。 方帜晖不像是欺骗她的样子,相反,他还很受伤,所以,这一件事,真的是她误会了吗? 第二天下午1点钟,宁岁月没有赴林潇潇的约。 她没有那么傻,她知道林潇潇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林潇潇被她放鸽子后,疯狂地打电话,气急败坏地警告:“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毁了程翊阳的录音笔吗?你真的以为我是说说而已?” 宁岁月回她:“我是很在乎程翊阳,但是,我已经知道他临死之前没有受苦,这就足够了,至于你说的他父母的事情,谢谢你提醒,我自会查清楚,即便程翊阳没有交代,我也会去查,所以有没有遗愿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最终还是相信了方帜晖的话,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的状态,他受伤的表情,让她心软了,这是几个月以来,宁岁月第一次对方帜晖心软。 可是这句话让林潇潇很恼火,宁岁月没有想到,林潇潇竟然因此而狗急跳墙,继而采取行动报复她。 当天晚上,宁岁月吃过饭之后如常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这是她几个月下来的习惯了,之前身体不好的时候,还经常让保姆搀扶着,最近身体稍微好一些,而且胎儿大了,有时候她会习惯自己跟孩子说说话,所以也不希望其他人陪同,就自己走走。 这天晚上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平静,只是她没想到,她沿着花园的小路走到马路边,竟然有一辆不长眼的私家车失控般向她冲来。 宁岁月吓傻了,因为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而且当她瞪大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驾驶室里坐着的人,居然是林潇潇! 林潇潇双眼怨毒,视死如归,没有理会周围路人的尖叫,狂踩油门向宁岁月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宁岁月感觉被人大力拉到了一边,而后自己便摔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便看到方帜晖紧张的表情,眼里有劫后余生般的恐惧。 是他,方帜晖救了她! 可方帜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林潇潇,林潇潇尖叫一声,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又调转了方向,再一次向他们冲来。 这一次靠得太近,连方帜晖也躲不了了,方帜晖只能把她推出去,正好推到了冲过来的保姆手上,保姆是接住了宁岁月,没有让她摔倒伤到孩子,可是方帜晖也因为躲闪不及,被林潇潇给撞倒了。 “啊――”林潇潇失控尖叫,周围路人也尖叫。 林潇潇终究还是爱着方帜晖,心里担心他,连忙开门下车,查看方帜晖的伤势,也正是以为你她这一个动作,被赶过来的保安给制服了。 她还一直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我要看阿邺,阿邺!宁岁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林潇潇真是疯了! 第30章 她不得不动容 第30章 她不得不动容 宁岁月看到方帜晖额头有血,却还挣扎着爬起来,便挣开保姆的手,冲过去蹲下来,扶起他:“于邺!于邺!你没事吧?” 她可能没意识到,她叫了他的本名。 也许那一刻,她心里被深深震撼到了,方帜晖为了她,居然连命都不顾了,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少年时期的于邺,所以冲口而出他的名字。 方帜晖虽然受伤了,却还是抓着她的手着急地问:“岁月,你没事吧?你和孩子都没事吧?你们都没事才好!我不能让你和孩子有事!” 见她真的没事,才稍稍放心笑道,“岁月,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宁岁月嗔怪他,着急得不行。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也来了,先把方帜晖送进去检查。 宁岁月扶着肚子,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等把方帜晖送进诊断室,她才发现,她竟然流泪眼,刚才竟然急哭了,她都没意识到。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很明显感觉到心跳的节奏。在那样的时刻,他居然先想到把她推开,牺牲自己,宁岁月回想起那个画面仍然心有余悸,她不得不动容,真的再恨他,想到那一刻,心里还是纠结了。 她以为,她已经对方帜晖淡然,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是瞒不住自己。 宁岁月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最终强迫自己离开诊断室。 于邺只是皮外伤,稍微包扎一下就好了。幸好第二次撞车的时候,林潇潇离得近,冲力不是很大,否则于邺真的难保了。 林潇潇落网了,于邺去听审。 宁岁月因为动了胎气,在安心养胎,也没有去管这些事情,当然,从于邺上次受伤到现在,她也没有怎么见到于邺。 她担心自己的心结动摇,因此尽量对于邺的伤情不闻不问。她以为她这么冷漠,足以让于邺失望,退缩,可是一周后的晚上,于邺还是主动来见她。 那天晚上宁岁月已经睡下了,可是宝宝动得有点厉害,她又醒了,索性下床走一走。 于邺便在这时候忽然开门进来。 她闻到了酒气。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因为打开门的一刹那,她就闻到了。 宁岁月被吓了一下,回头怔愣地看着他。 方帜晖大概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没睡,于是卡在门边。 大约沉默了几秒,他才低声道歉:“对不起,我来看看你,没想到打扰你了。” 宁岁月揣摩着他的说话用词,猜想他应该还没有醉,只是喝了酒而已,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略沉了声音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方帜晖走进来,一步一步靠近。 宁岁月以为他会在她面前两米的地方停止,就跟往常一样,如果她不许靠近,他不会靠得太近,在她怀孕期间,他一直非常注意尊重她的心情,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离她几乎只有20公分的地方停止。 宁岁月不得已抬头看着他,可惜她身后就是窗户,她也挪不了,只能稍微提了声音,有点警惕地道:“你来干什么?” 方帜晖深深地望着她,眼眸幽沉而暗含许多复杂的情绪,低声说:“岁月,我明天就出差了,可能要出差很久,所以想来看看你。” “哦……”宁岁月反应很平淡,她不想给他过多期待。 第31章 岁月,我爱你 第31章 岁月,我爱你 “听说,这个时候,你腹中的孩子已经能动了,我还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我能感受一下他吗?” 宁岁月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有点警惕和不耐烦地说:“太晚了,我刚才已经休息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帜晖微微叹息,没有强求,可是最后,他居然伸手把她拉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时隔这么多个月来,方帜晖第一次毫无征兆地“冒犯”她。 宁岁月立即挣扎:“方帜晖,你想干什么?” 方帜晖在她耳边说:“下个月就是临产期了,可是这一次出差,我要很久,我很怕我不能回来陪你,岁月,如果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 “方帜晖,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宁岁月有点生气了。 方帜晖稍稍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抬起她的下巴。 宁岁月愈加不明所以,总觉得今晚方帜晖怪怪的,跟平时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里怪。 下一秒,方帜晖居然吻上她的唇。 “唔……方帜晖……” 宁岁月想要反抗,他居然控制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方帜晖怎么敢这么放肆地“侵犯”她,自从她怀孕,他从来不这样,而且这段时间他也变了一个人,对她特别温柔,不再像以前那般霸道强势,可是如今…… 宁岁月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又挣脱不开,只能“唔唔”挣扎,有点害怕这样的方帜晖,让她很不安。 方帜晖吻了一会儿,在感觉到她快窒息了的时候,才松开她,低声在她耳边道:“岁月,我爱你!”说罢,他松开她离去了,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宁岁月抚摸着自己的唇,心有余悸。 她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两天后,方帜晖出差后的第三天,宁岁月收到了程翊阳的遗愿录音笔。 徐医生转交给她时说:“方总特地交代,要在他走后的第三天才交给你。” 宁岁月皱眉,盯着那支笔,竟然有些迟疑了。 “方帜晖去了哪里?” 徐医生摇摇头:“方总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宁小姐,下个月便是您的临产期了,这个孩子对您至关重要,我们要确保您和孩子万无一失。” 宁岁月心中忐忑地接过了笔。 下个月便是她的临产期了,方帜晖不可能这时候离开的,所以到底是什么急事?可惜徐医生也不知晓。 宁岁月把所有人都请退之后,安心地听程翊阳的录音。 这段录音是只为她一个人留的,可能考虑到,只有她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前面一段开场,亦如程翊阳生前那般阳光暖心,对她嘘寒问暖,和她开玩笑,丝毫没有死亡之前的那种忧伤。 他一向是乐观的,可仅仅这段开场白,却让宁岁月听得抹起眼泪。 “岁月,如果我死了,不要责怪于邺,因为这跟他没有关系,相反,在最后的一段日子,我还要感激他帮助我。我和父母在美国的时候,惹上了一伙人,父母因此而失踪了,现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程翊阳最信任的人是她,所以,他给他讲了他遇到的事情。 第32章 终究还是欠他一道 第32章 终究还是欠他一道 程翊阳说那伙人在追踪一个芯片,一开始他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直到父母失踪,警察上门调查的时候提起这个东西,他想起曾偶然发现父亲藏了一个东西,后来偷偷去取出来,果然是芯片。 他原本打算交给美国警方,但美国警方在调查时,各种非正常态度和办事流程让他起疑,可能最保险的方式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契机,至少要等到父母有消息的时候再把芯片递出去,才更稳妥一些。 程翊阳说他把芯片藏在国内的公寓里,如果她等到了他父母的消息,就交给美国警察,否则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避免惹祸上身。 也就是拜托她这一件事。 程翊阳最后说道:“岁月,我希望你和于邺都好好的,他没有变,依然爱着你,相信我,他只是一时不清楚该以怎么样的心态面对你们这一段隔着父母之仇的感情而已,可是父母之仇,真要算起,你们已经相互还清了,如果还爱着对方,请珍惜以后的日子,别再相互折磨,免得这辈子遗憾错过了!” 宁岁月看过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她缓了两天,线联系美国警方,表示是程翊阳的家属,问程翊阳的父母有没有下落,得到的结果是依然没有下落。 宁岁月失望,犹豫了两天,最终拿起程翊阳家公寓的钥匙,回到那里找程翊阳说的芯片。 她想看看是什么东西,那块东西终究是个祸端,她得尽快处理掉。 可是到了别墅,翻看了程翊阳指定的地方,却发现芯片不见了。 她很意外,这不可能,因为如果程翊阳指定在这里,不可能随便被别人找到。 宁岁月想了一阵,陡然一阵惊觉。 这只录音笔最开始被林潇潇取得,虽然她不清楚林潇潇以什么样的方法取得,但是如果她知道了…… 林潇潇以前为了避免给方帜晖和自己惹麻烦,肯定不敢声张,然而如果林潇潇已经落网,为了报复她,这块芯片应该是最后一道有力的武器。 宁岁月想起前一段时间,总感觉身旁有些可疑的人,她原本以为是林潇潇的人,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心里顿时不寒而栗,难道她已经被劫匪盯上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几天又完全风平浪静了,连那些可疑的人也消失了? 她想不通,前思后想梳理了一遍,猛然记起,方帜晖是第二个听到录音内容的!如果方帜晖知道林潇潇的动作,如果他也知道芯片的存在! 宁岁月忽然恐慌起来,立即打电话给方帜晖的秘书,问方帜晖去哪里出差了。然而秘书告诉她,方总不是出差,而是去美国度假了,可能要比较长时间才回来。 美国,美国!他果然去了那里! 宁岁月心中一痛,扶着墙壁缓缓瘫坐在地上。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一直踢着她的肚子,挣扎着要出来。 宁岁月预感自己动了胎气了,难受得不行,连忙给楼下的保姆和司机打电话。 后来保姆和司机上来,她已经疼的不行了,保姆和司机把她送去医院,医生说她准备生产了,立马安排待产。 宁岁月忍着疼痛进入产房的时候,心里想的却不是她和孩子,而是一直循环着:她最终还是欠了方帜晖一道。 方帜晖,为什么要替她挡下所有的危险?为什么最终还是让她欠着他! 第33章 大结局 第33章 大结局 方帜晖听了录音笔,知道芯片的存在,知道林潇潇已经把她当成饵暴露给美国的劫匪,只为了最后对她打击报复。 而他为了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最终拿着芯片去美国,替她成为饵,帮她挡掉了所有的危险。 这就是他临别前的告别,临别前忽然抱住她,亲吻她的缘由,也许他那会儿已经当做最后一次告白来诀别了。 宁岁月泪流满面,伴随着难过,顺利生下孩子,一个男孩,她和方帜晖的孩子。 可惜方帜晖已经不在了。 一年后,清明时节雨纷纷。 孩子已经开始尝试断奶了,宁岁月开始让保姆给他喂一些米糊,可是这个孩子总是哭,一开始宁岁月以为他还不习惯断奶,后来意外地发现他只要拿着方帜晖的手表就特别安静。 他对那块手表充满好奇,爱不释手,宁岁月只能让他抓住手里当成玩具把玩。 可是她看到那块手表,总是忍不住想起方帜晖。 而她的生命似乎开始出现了转机,孩子很健康,外国医生从孩子的血清当中提取了有效的抗体,抑制了她体内因为基因缺陷而引起的遗传病症。 她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手腕的斑点逐渐变淡,身体机能正向好的一面扭转。 她有了重生的希望,而她这一个案例的成功,也给以后这种遗传病的人更多康复的希望。 生活变得美好,可惜她身边少了很多人,少了程翊阳,少了方帜晖。 清明一大早,宁岁月就带着孩子出门上香了。 对于她而言,什么节日都不那么重要,反而这个节日才是最珍重的,山上有对她和孩子都十分重要的人。 孩子毕竟还小,不懂得这些行为的意义,因此在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到了山下,也是完全不醒,宁岁月只能让保姆在车里陪着她,她则和司机提着不少东西上山祭奠。 山上墓地规划得很好,很整洁,平时也有人打扫,可是宁岁月总还亲力亲为,把所有的地方都打扫一遍,打扫干净,才摆上东西,点上香。 她买了三块坟墓,一块安葬程翊阳的衣服,一块留给方帜晖,一块留给她自己。 祭奠完之后,她坐在程翊阳的墓边,陪着他说说话,说说这一年的动静,说说这一年的变化。 她想如果程翊阳真的能听到,应该会蛮欣慰的吧,因为他父母找到了。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国安葬了,也放在这篇山上,他们一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 宁岁月说完,望着另一块墓碑,那里是留给方帜晖的地方,可她总还盼着奇迹。 一直坐到下午,保姆打电话来说,孩子哭得厉害,怎么安抚都停不下来。 这个孩子粘她,可能是从小没有爸爸的原因。 宁岁月一声叹息,起身对程翊阳说:“翊阳哥哥,我先回去了,孩子还需要我照顾,明年再来看你。” 她沿着石阶低着头一步步从山上走下来,远远地却听到了孩子的笑声,她有点奇怪,刚才不是说哭得厉害?绕过几颗茂密的松柏树,走到车边,看到了车边的人,她忽然愣住了,鞋子似乎粘住了,再也走不动。 男人抱着孩子,正拿着手表逗孩子开心,而孩子似乎也很喜欢他,在他怀里笑个不停。 他的身姿还是跟以前一样伟岸,足以给她踏实的依靠,只是面容消瘦了一些,胡子扎拉,看着有几分憔悴。 但是还好,他的笑容是灿烂的,无忧无虑,俨然已经卸下所有负担。 他回来了,她的于邺终于回来了! 宁岁月的眼泪突然冒出来。 方帜晖把孩子交给保姆,忽然走过来抱住她,低声哄:“别哭,我回来了,不要再难过了。” 宁岁月哽咽着说:“我在山上买了三块墓地,一块已经安葬了程翊阳,一块留给我们,我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回来……” “嘘,别说不吉利的话,为了你和孩子,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要对你们负责!” 宁岁月依然哭得厉害。 方帜晖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喟叹:“岁月,我们重新开始吧?” 宁岁月没有说话,但靠在他怀里,身体逐渐放松,已经把自己托付给了他,心里的石头也在这份满足中,慢慢地放下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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