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教生死》作者:RE里斯   内容简介:   神有无情圣洁,鬼有阴冷执着。   人生七面, 是非善恶皆难分 。   練手扑街文,作者不太重視人物的塑造和情節的鋪墊,追求自己感官上的刺激,   沒完沒了地描寫各種尷尬打斗情節。   人物上場,如同走馬燈一般。所塑造人物的形象又死板和過于俗套,   攻受性質乃是超人,打不死,   他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每日里除了打架尬秀恩愛,就不干任何別的事,   所有配角千人一面了解一下。 第一卷 七叶一枝花 第一章 狼毒   “大雪下了四天,那个中原来的少年郎还在门外跪着,真是可怜又让人佩服。”   “乎音,我知道你欣赏这个少年,但是我曾说过驭狼术,只能传给我们阿莫克族最英勇的人”   “况且他还是个中原跟西域异族的混血,这是多么邪恶的血统,再看他的断指!必是做了罪恶滔天的事!就算他有中原人的毅力,西域人的英勇,这都不能成为让我背叛自己的信仰的理由!”   乌而耶盘腿坐在地铺上义愤填膺的说着,他左边窝趴着的大白狼名叫御神,它是狼王之子,也是新任的狼王。   “那你也该打发他走吧,见见他,让他好死了这条心,我们阿莫克族是最善良游牧族,不管邪恶与否,生命都是值得敬仰的存在!”   “况且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被称作乎音的青年是乌而耶的随从,他站在窗前远眺着,似看雪。   “你这是第一次求我呢,以前那么多的人来求见我,有些比这少年更甚者,你都没有开口劝说过”乌而则看向窗前站着的人,开心的轻笑。   “看来这中原来的少年还是有点可见之处”   他从地蒲上站起,拍了拍狐服,心想“虽然还是不想见那个中原人,只是乎音的要求总是难以拒绝”   那原本窝趴着的御神,也站起甩了甩顺滑的白毛,伸了个懒腰一跃而起。   外面飘着的细雪,碎碎地打落混着夜色,变成无边际的黑白。   那白雪中少年趴在地上,单薄的白衣与雪色同为一色,让人分不清。   不远处的雪林里,闪着属于野兽的凶光,那是蓄力埋伏的狼群,它们慢慢的靠近着。   狼群本着天性喜欢围捕新鲜猎物,但是眼前的木屋里有它们畏惧的狼王御神。   它们没有听到号令不敢上前撕咬这个垂涎已久的食物。   这虎视眈眈的已久的鲜美,从他进去阿莫克雪林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觊觎!   木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柔和的亮光迫不及待的蹦出,有人关上了木门掩去那暖色的火光。   雪声疾疾,少年听见响声勐然的抬起头,细长的眼有点像狐狸的媚眼但却闪烁着冷清。   他薄唇苍白轻微煽动着,想要出口的声音,却被因为多日的劳累饥渴被扼在喉间。   乌而耶还没走到,身边的御神却先一步迈着步伐来到那少年前。   它嗅着唿气起伏激烈的少年。   少年没有害怕也没有理会那到人腿高,长得凶狠的白狼,只是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人。   “少年人,我来见你一面并不是打算收下你”乌而耶看少年人眼中的冷清,还听到他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声音。   继续不以为然的淡笑,冷酷的继续说“你是不可能从我身上学到驭狼术的,况且还是非我族类呢”   说完乌而耶没有看少年的反应,转身就走。   但是他还未走出一步就被拉住了衣摆,乌而耶皱眉转身“真是执迷不悟,放开”   拖拉着走了几步。那少年看着快要不行了,想不到力气倒还挺大的。   “你不。。。答应。。我死也不放”少年终于发出了声音嘶哑难听,像破风箱拉出而来的嘲哳,却还是那副冷情的模样。   “哼,既然这样那你去死好了”乌而耶感到不快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趁着乎音不觉杀死这个杂种好了。   他从嘴里发出一串异语。   还在嗅着少年的御神听见后仰头而叫。   虎视眈眈的狼群从雪丘奔腾而来,就要可以进食饱腹,它们兴奋的发低吼声。   乌而耶冷笑的想要看着,这个敢拉着他衣摆不让人走的杂种怎么带着恐惧死去。   乌而耶连假笑都没有了,只是冷冷的看着少年,少年也亦回望他。   眼底没有让乌而耶熟悉的畏惧,只有漠视的淡然,他惊讶不已。   欣赏这种事情就留在心里当做这少年郎的悼词吧。   狼群围了上来,只要御神的再一次发令,它们会撕咬这个人的喉咙让鲜血染在阿莫克雪地上,它们的地盘上!   片刻,乌而耶没有听见御神再次发号施令,他惊讶一看。   御神竟然在舔舐这拉着他衣摆的少年人的左眼,。   他气急败坏“御神,咬掉他这敢触碰我的衣摆,肮脏的手!”   御神像听不见似的,从站着的姿势到趴下舔舐。   少年也没有挥开它。一旁的狼群因为御神没有再次发号施令,悻悻然的又退回雪林。   “你在这做什么,我煮好了雪稞和葱饼发现你还没回来。”   门的亮光又一次出现却没有再被遮上,这次来的是乎音。   “御神,它又不听我的话!比你还要恃宠而骄!”乎音看着乌而耶煞有其事的谴责御神。   雪地里趴着,耳朵却竖着的御神听到被点名,只是停下舔舐抬头瞟了他一眼。   乌而耶气得直唿唿,舔舔舔这杂种眼睛是糍粑做的么?   “那你是要它做什么?是不是又要瞒着我杀掉来见你的人,你的杀伐之气越来越重了。”乎音睨着乌而耶看着他从咬牙切齿的模样变成腌菜。   乌而耶狡辩“我没有,你看他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晦气样,还抓着你给我缝制的狐衣!”   乎音闻言转而看向正在盯着他们的少年便柔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学驭狼术。”   那少年人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   乎音身旁的乌而耶就不爽了“问你话呢,哑了?刚还不是叽叽的叫唤!”   乎音没有理会他喳喳的噪音,他看着少年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又望向御神   “它很喜欢你,御神是乌而耶第一次驭的狼王所生下的孩子,它比它的父亲更为勇勐和凶残,它的父亲边闆去世后。乌而耶驯它时用的心血比它父亲更甚。”   “但却还是不太听乌而耶的话,它确实需要一个适合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它选择了你。”   少年闻言眼神微动。   “喂,乎音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可别瞎说,没这回事”乌而耶不服,还想说下去却被乎音一个眼神又怂了下去。   “我可以替乌而耶答应你,让他教导你驭狼术”乎音说着顿了顿。   “但是,你得把你的左眼留下,你愿意吗?”   少年闻眼放开了抓着的衣摆,他生怕乎音反悔似的立马把手弯成勾状,抓向了左眼,快而狠!他一挥手,左眼球还没掉落在地。   他身旁的御神飞快接住吃了下去。   少年人因为极度的疼痛弓着腰,用手捂着左眼,鲜血顺着指缝缓缓留下被寒风吹得干黏后又再次被温热的雪覆盖。   他发出痛唿又像在笑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做。。。到了”说完便晕厥了去。   乌而耶冷眼看着“哼,一只眼,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他极度不愿意的在乎音的瞪视下扛起少年。   “他像匹孤狼,冷情孤傲,确实是一个适合驾驭御神的人,而且御神也感觉到了,认为他是同类。”乎音看了看一旁的御神。   乌而耶还是不满嘟囔“可不是,我还是不想教了,我们两个人突然就多了一个什么?儿子?徒弟?你本来就不怎么管我,现在多了他,我就更加没地位了。”   乌而耶肩上的少年随着他们的步伐流了一地的血滴。   御神迈着步伐走在后方,嗅着一地的血,突然仰头发出高亢的吼叫,退隐在雪林的狼群跟着嘶吼,一声又一声像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嘿,这狼崽子在嘚瑟个什么劲。”乌而耶撇嘴,却被乎音伸手敲了一记“人要死了,赶紧回去”。   “又死不了!凶什么凶嘛。” 第二章 白术   新暨三十六年,汉王暨瑛被西域阿于堑皇族申屠柞吾斩落王座,统治了中原六百多年的新暨王朝落下帷幕,只为史册添了一笔墨。   申屠柞吾上任,改朝为玄屿,年号决罗,帝号乙吾觉,清除了各方旧势力,为了平息各地庞大汉人族的暴动,决罗一年春,乙吾觉帝实行仁政:   继续沿用中原朝法,允许中原人当官上朝,合并阿于堑国,开放异域多地通商,又派三大元帅征伐边疆大小王族,平息中原汉人族朝政的战乱。   因为乙吾觉帝的让步,中原商人和百姓们也在利益的驱动下对于异族政朝也逐渐接受。   而后乙吾觉帝乘势下又下旨几道利民政策,令庞大的中原汉人族心生佩服和敬仰,成功的巩固了异族王朝,新的朝代终于拉开了帷幕。   决罗就这样度过了六年春秋,繁华盛世,一切平和。   “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   戏子踏着莲步回旋轻走,慢板声清脆悦耳接着听又唱:“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   那戏子眯着画着妆的长眼,看着台下身着轻薄狐胡坐在塌上的唯一听客禄王。   那听客撑着头,未束的青丝墨发遮住了半张脸,从那若隐若现的容颜却瞧得出主人披着副好看的皮囊。   塌下旁卧的是一匹打鼾的白狼。   檀香袅袅戏子继续唱着昆调,却像在暗示什么,那音韵越发婉转娇媚。   戏子继续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人不知是听着还是在梦周公,油盐不进的模样。   “听闻禄王钟爱听戏?那王府藏了百八十个貌美戏子?”王府门外,新仆听着内里传出的音糜,好奇的询问一旁的同行人。   “你是新来的吧,在这王府可别乱嚼舌,这可是掉人命的事儿。”回者惶恐,打断这新仆不知死活的好奇。   那新仆正还想说却被不远处,笃笃的马蹄声打乱。   入眼的是身着黑玄服,脸上带着半张青铜狼面的男子,他骑着快马奔腾而来,在此门吁下。   “开门。”男子翻马而下那声从青铜面的传出低沉的声音。   “你是谁,王爷有示。。。”新仆还未说完话被一旁的同行人打断。   “苏统领,有请!”那老仆人拉过一旁呆愣的新仆赶紧把大门打开,恭敬的放行那带着青铜狼面的人。   苏统领名为苏德是跟了禄王不知几年的亲信。苏德下马踏步而入,熟练的走着前往戏园的路。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苏德在园门外弯腰恭敬的作辑行礼,青铜面外露的眼微低垂,也不管里面的人看不看得到。   门内依旧笙歌,片刻后,门开了条细缝露出了一戳白毛,开门的是白狼御神,它孤傲的瞟了一眼这青铜面人。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又回到塌下,还用脸蹭了蹭塌上那人的脚跟,塌上人也抬脚回蹭白狼。   “主人,今日申时有人送来密件一封,属下原不想打搅王爷兴致,只是那人还给了一颗琉璃珠”   塌上的禄王听闻后句,缓缓的睁开了眼,坐起来那墨发又调皮的顺着动静滑落在微敞的衣内。   他抬起了苍白的右手,那无名指和尾指均带着尖细而又修长的雕花玳瑁指套,他敲了桌木一下,台上的戏子立即无声。   只见他摊开苍白的手,苏德会意从衣襟眉拿出信件和琥珀色眼珠般大小的琉璃珠交至他手中。   此时没有了青丝的阻扰,他眉入云鬓,眼细长带媚而不娆娆却携着无情冷意,脸色有些苍白,唇红润似笑却不入真心。   再仔细一看这禄王,左眼竟是没了眼珠,那眼皮干瘪内陷的闭着,惊悚却显得妖冶,并没有破坏那副美人囊。   他左手拿着信件细看,右手执珠。   “帝都那边有什么动静?”李竭南放下信件,用带着指套的右手慢条斯理的捻转着那颗琉璃珠,眉眼无绪。   “帝王要对鸠翎王下手了,万事具备,只差临门,不多时朝廷要变更了。”   “怪不得,这人要来向本王讨债,看来方仕城这亲王做不成了。”   一旁的御神不满被琉璃珠夺宠,用头拱着他的手。   李竭南轻笑“明日准备下,本王去会会鸠翎王,你退下吧。”   苏德虽没听李竭南说何时但也是懂他之人,回了个礼,掩门而出。   不多时门内又恢复了咿咿呀呀戏子婉转的音。   门内的李竭南继续捻转着眼球大的琉璃珠,空闲的手安抚着御神。   白狼在他的抚摸下发出舒适的唿噜声。   那年,何氏趁李无际出行之时对他下黑手,逼他咽下自己的断指。   在那个女人准备出手要李竭南的命时,是刚好来访的鸠翎王出手救了他一命。   从何氏手下逃出后他至西域,因为学成驭狼术。   又在机缘巧合下和当时还是王室质子的申屠柞吾相识结交,后来在申屠柞吾成王后助他打下中原。   申屠柞吾斗内,他御外,横扫千军扩疆域斩孽臣深得申屠柞吾的赏识,待成就归来时,他被册封禄王。   所谓天禄貔貅,禄字寓天意只王室可用,又御封孤狼君,手执重权密部。   二职重身可见申屠柞吾是多么器重和满心信任他,且不说是唯一的御札异姓王。   李竭南当上异姓王后,闲来无事便想起这个因为某些原由没被申屠柞吾赐死的方仕城,便想着还他恩情。   不做什么大事?至少能让这人在申屠柞吾眼皮底下继续活着。   当年方仕城给他一命,便还他一命罢。   而这个方仕城却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不屑他这种恩报,还大骂他卖国求荣。   李竭南只是冷笑,从左眼取出安放在内的琥珀琉璃珠丢给方仕城。   也没劝解只是对他说了句“你会找本王的。”   现在算了算这时日,只不过五年半载。   无助又可怜之时,有人给撑着却还端着可笑的自尊,还是畜生活得好,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李竭南抬手揭开了扁平闭着的左眼皮,把手里把玩的琉璃珠安放上去。   睁眼琥珀色的珠眸无神却又乏着野兽的凶光。 第三章 附子   二月的杨花快要落尽,清风一片柳絮飘,飘满了屋头,又飘过了深院内的墓碑。   方仕城手执酒壶坐在一旁自啖又自顾说着话。   “当年,我。。我就不该心软听了你的话。。。”   “现在活着就是折磨。。可是终于要解脱,该来的总要来的。”他眼里中有着死意,带些许哀愁。   “老爷,禄王爷到了。”下人的声音从外门传来。   方仕城一惊,勐的站起,抹了把充血的眼睑。在打开门后又恢复了那端庄祥和的模样。   “老李,都安排妥当了?”方仕城深知申屠柞吾不会放过他,便想着遣散些无关的人,至于家室妻妾,帝王诛臣必连九族,终究是对不起她们罢。   “是的老爷,该遣散的都给了银子,人都走得七七八八,没收拾妥当的也快了。”老李恭敬的回答。   方仕城看他无言示意后,便去大堂会禄王李竭南。   方仕城入堂时,李竭南此时正握着翡翠冰裂杯,无名指和尾指带着指套的右手在红木桌上敲打着节拍。   一旁站着的青铜狼面的是苏德。李竭南闻声抬眼看向来人“别来无恙,鸠翎王?”   方仕城颔首带着未疏散的酒气落座不答,执起紫砂壶给自己添茶,倒出的却是清水。   李竭南喝的是清水。   他顿了顿放下茶壶没有喝杯里的水,开口“你是申屠柞吾的亲随,想必是知道了本王的处境。”   “当年可是给了鸠翎王你一个保命法子,是你放弃了。”李竭南转玩着空杯,事不关己的笑着说。   方仕城闻言不屑漠然道“本王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叫你禄王爷,摆驾我鸠翎王府也不是为了让你救本王一命!”   李竭南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把玩,放下空杯,右手依旧敲着红木,开始觉得有意思起来,方仕城既然不是求保命法子,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竭南不回,方仕城也不语。   过了片刻,是方仕城先开的口“你背弃族人,助异族把朝,你不后悔么。”   李竭南笑,左眼琥珀无神,右眼却生辉他看向方仕城“后悔什么?要学着鸠翎王那样天天忏悔么?”   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他看着鸠翎王郁结的脸色,红唇启继续说道。   “同族异族于我来说不过如此,你说本王是申屠柞吾的亲随,不如说申屠柞吾看得清本王这个人,他给了我想要的,本王就回他想要的,正如你我当年现在。再来本王母上是异族人,本王不过也是选择了对自身有利的一方,叛国这种罪名鸠翎王可不要随意乱安。”   “当年,本王在李院内看到你在被迫害后眼神依旧漠然,当时便诧异一个小小的孩童竟有如此冷漠坚毅,他年必定不凡,只是想不到你心性如此无情,于同族人于国家,你都太无情,就像本王救了你,你却没有常人的恩德心,偿还人情却像还因果。”   方仕城也回看李竭南,他深感这禄王就像没有情感的活死人,一颦一笑皆无真心,并不是因为经历幼时迫害改变,而是天生如此罢。   “如果你叫本王特地来此一遭,讲的却是这许废话,那么本王告辞了。”   李竭南不耐烦了,他不想回忆什么往事。   方仕城抿嘴脸色突然苍白终于说起要事:“本王却是不想活了,只是想让禄王帮本王照顾独子方炎生,他自小患有脑癔,如孩儿,本王不想因为诛连,害他本该无忧虑的一生就此结束,本王不忍心呐”   说着他眼里泛红“况且还是个痴儿我前面从他母亲那待会,所以申屠柞吾不知本王有此智儿,就算他知道只要犴儿是你庇护的,他就不会做什么了,所以请求禄王你能帮我这个忙。”   说到最后方仕城没有再自称本王,用的却是一个父亲求人的角色。   “哦?让本王想想要不要接受这个可怜的麻烦,照顾孩子比还人命麻烦多了,还要一辈子放在本王眼皮底下”   “鸠翎王你莫不是在打什么主意?”李竭南突然勐的紧盯方仕城,也不笑了像毒蛇似的看着。   方仕城心下一惊放在腰侧的手下意识握紧,脸上依旧坦然和哀求。   “老爷,不好啦,。。。后院。。后院进了只大白狼。。少爷。。少爷在里面。。我们都不敢上前。。”来者老李,他满脸惊恐,说话哆嗦着。   方仕城看李竭南听闻后望向老者,心下一松,紧握的手也放开了。   他脸上装作惊恐站了起来“哪来的白狼?犴儿了,有没有事?”   “老爷,莫担心,那狼暂时没有要害少爷,只是我们旁人上前就会呲牙,我们还是担心这畜生会害少爷,这不赶过来禀告”   李竭南不紧不慢的站起,拍了拍衣摆“无事,御神是我的狼,它不会吃不干净的东西。”   苏德看李竭南起身,便上前示意老李带路。   方仕城看着走在前的人心里暗想,差点他就破功了,幸好老李来得及时。   曾听闻禄王驭狼,爱狼,看这样子必是时常带在身边,这白狼这会真是及时雨。只是不知炎生那边怎样,便也跟了上去。   李竭南来到院内,老李指了指那房,说那白狼和他们少爷就在里头。   一旁的仆人家眷不知道这异瞳男子和带着青铜狼面的人要做什么,只是告诫里面刚进了一匹狼,雪白雪白的,熊大似的。   李竭南不予理会,带着苏德推门入房。   他踏入一眼便跟那摸着御神听到声响而抬头的人对上。   只见那人剑眉高骨,眼陷而锋,生得威风凛凛,脸上却只有孩子懵懂无知硬是生出几分傻气,此时望着李竭南眼中带着惊艳和好奇的胆怯。   御神看到自己主人,便撇弃了那蹲着的抚摸他的人,来到李竭南脚下来回蹭。   这人该叫方炎生,他好奇的望着御神,时不时还偷偷看几眼那有着像他爹送他的西域波斯猫的异瞳,好看又妖冶的人。   李竭南背手对后来的方仕城说“他就是方炎生?”   那呆傻的好笑的方炎生听到自己的名,茫然的看向说话之人。   “正是犬子,犴儿过来父王这。”   方炎生看到他爹,怯怯的喊了声,就站了起来走向方仕城,个头竟比苏德这个本就高于常人的人,还要高两个头!   御神看到方炎生走向方仕城,而不是来它那,于是不满走到方炎生跟前叼着他裤脚往李竭南那边拉。   李竭南觉得有趣极了。   御神本就不是普通的狼,它是阿莫克族最凶狠的狼王,天生的野性使它很轻易的把对它不谋和警惕的人感受出。   而孤傲的狼王对不认同的人和事物,基本是不屑理睬,除非是单纯弱小的崽儿。   不管是狼王还是普通的狼对崽儿都会下意识呵护。   方炎生既不是强者,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人,那么真的是个智障了。   他再想到,刚才进来御神不就是把这方炎生当崽子,看它舔这人的姿势,不正是给幼儿舔舐皮毛。   李竭南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忘记御神到了青年期这茬。   他什么都没想突然对一旁无语的方仕城说“本王答应你,庇护方炎生一生无忧。”   说出这话时连自己也惊了,怎么就答应了,而后也不在意反正答应了不是?   “那就多谢禄王爷了,允本王同犬儿谈几句。”李竭南摆手走出门外。   回府时出奇的顺利,李竭南原以为方炎生会大哭大闹一翻,毕竟生离死别,悲伤总是要水到成渠。   不管方仕城与方炎生说了什么,反正李竭南很是满意。   因为这些世俗烦忧,他只会觉得恶心。 第四章 川乌   回府后,仆人告知李竭南,他带回的人和狼正在车厢睡得香熟。   李竭南便吩咐先给方炎生准备厢房且要离御神住的近些,等人清醒了带去。   这有些许御神认的崽,让它自己来养的意味。   李竭南寻思着申屠柞吾在书信中提及鬼鸽密组的事,便在虚空中打了个手势一人闪现“叫苏德来芳楼找本王”   至书阁后,李竭南按了按墙上的暗格,内里的柜子弹出。   他从柜内拿出一个长方盒子放置书桌面,又把右手的两只指套脱下,露出了截口处透出着粉色的断指。   打开那方盒需用这两根断指,盒开后,内里皆是清一色的琉璃珠还有几封信件密密的排布着。   李竭南把左眼的琉璃珠取下放了进去,合上放回暗格。   少顷,苏德在门外恭告。   李竭南走出,开口:“蓟州城怎么回事,余琴有来信了么?”   “无,只是蓟州又死了个县令,这是第五个”   “死相都一同,刀毙命,或许是鬼鸽密组的手笔”苏德垂眼。   他知道李竭南这会又提及前日蓟州之事,肯定是因为帝王给他来信了。   帝王与李竭南来信的手法他是不知的,即便他跟了李竭南几年,李竭南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或许应该说李竭南疑心颇重,除了那头白狼和他的狼群,信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判决。   “申屠柞吾派的人查到些许,鬼鸽这密组根部确是在西域境内,虽像是新崛起的组织,但本王看来他们还没出世。”李竭南看着断指沉思。   苏德没有被问话不语,蟋声被放大百倍。   李竭南突然出声问“苏德你认为他们到底在的意图什么?”   苏德青铜狼面下一片诧异,这是李竭南第一次询问他的想法,他思绪突然凌乱。   李竭南听他没有立即回复,眸光开始幽深地看向走神的人。   苏德有感一惊忙回:“这鬼鸽密组,是在乙吾觉帝上任后的第三年后开始有点小动作,倒是今年胆子似乎大了些,开始对朝官虐杀,属下认为这应该是旧朝余孽的示威,只是这做法有点愚妄。”   “你的想法跟申屠柞吾倒是异曲同工。”   “本王还听闻,当年新暨帝还有一遗子没被斩杀,鬼鸽密组就是为他而立,这消息几方都没查出,现在却泄世。”   “到底是故意混淆视听还是真实存在,本王都有点思惑了,鬼鸽到底要做什么,实在是有意思极了,至于蓟州悬案是不是鬼鸽所为,这还得查查啊。。”   李竭南轻笑的说着,却是在喃喃自语。   烛灯打在他没有空洞的左眼上,那脸显得艳糜诡异,像极志怪书记里的妖怪。   敲更响,李竭南一顿仿佛惊醒。   他吩咐“蓟州的事让余琴盯紧些,有消息立回,你退下吧。”   苏德走后,李竭南皱着眉怎么突然犯病,他拿起桌上狼毫给申屠柞吾书回信。   如白驹过隙,这三日里李竭南处理了些事后,突然发觉那时常黏蹭他,恨不得李竭南能把它栓在腰上的御神竟一次都没来过。   牵一发的想到它带回的那个崽子方炎生,寻思着去一趟后院厢房看看。   打开那房门,内里飘着一阵恶臭,桌上放着几盘饭菜,食物因堆积了三日发着霉臭。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也看不见模样,他身旁倒是随处可见的肉块,有些带着轻微的牙印缺口。   李竭南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正巧门外的御神正叼着一大块肉踏进来。   御神看见来人是他的亲亲主人,嘴里的肉,吧唧一声掉落后又反应迅速的叼回,大尾巴却学狗似的摇晃。   李竭南想,要不是它嘴里有肉,估计还要嚎几声欢迎他。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了指床上的人“你干的么?被玩死了。”   这御神把方炎生认作自家崽儿后,时常叼来的带血的肉块喂方。   它一跃到床,放下肉块用头拱了拱床上的人。   李竭南无言上前把人翻了过来。   方炎生此时脸色苍白,深邃却懵懂的眼睛微眯着看了他一眼后又紧闭起来,嘴唇都干裂得起了皮。   李竭南就知道,御神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父亲,每次过来把肉扔了就跑。   不过这方炎生也真是个傻子,有膳食也不吃,御神给的肉块倒是啃了几口。   这个智障警惕性倒高,他拿起桌上盛着水的茶壶,伸出空闲的右手掐住方炎生的脸颊。   那带着指套的手都快要戳进肉里,李竭南给方炎生灌了些水,那被灌的人下意识挣扎,呛了一喉,发出咳嗽声。   李竭南喊来下人,收拾妥当这满屋狼藉,又让大夫过来看了看方炎生。   “只是虚脱之症,胃空缺许久,饿得而晕厥过去而已,清醒后不得吃油腻荤腥,清淡些既可。”大夫收着药箱说道。   李竭南点头,让人备粥。再看向他身旁耳朵往后贴着的御神,突然有点无法直视这头蠢狼。   如果他不来,估计方炎生比他老子鸠翎王还要短命。   方炎生醒时睁眼便看到坐在旁处的李竭南。   这人正捻着身上的白纱丝罗,指套撞在革带上一声轻响。   那方御神看见方炎生醒后兴奋的上前舔舐他脸。   李竭南见他醒后愣怔的看着自己。   琢磨他不出行,在府时一般比较慵懒,时常不束发,不带琉璃珠,就睁着空洞的左眼晃着。   下人们见惯了倒不会觉得惊恐,只是这方炎生?   李竭南突然起了些心思,面目突然狰狞,瞪着的空洞左眼,杀气四溢,盯着方炎生就像准备活吞猎物的蛇!   御神有感冲着李竭南嚎叫,显然不满他的做法,李竭南没有理会御神。   只见那方炎生怔了一息,苍白俊逸的脸突然浮现红晕,还怪不好意思的用带有怯意的眼神偷瞄他。   眼中是那种小孩儿的单纯,不掩饰的情绪都要把李竭南的杀气掩盖完了。   李竭南玩儿的心思歇熄,看来果真不是装的,要是他人早暴露无疑了。   方炎生却不怕李竭南在战场多年染上的杀气,御神也看不穿把他当崽护着,没露出马脚。   但李竭南总觉得方炎生有点说不出的违和感。   确实李竭南想过,方炎生会不会是鸠翎王故意塞进他这的。   鸠翎王似乎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派的人查到一点线索,却被人有意截断了。   他再想翎王这几日已被申屠柞吾处理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威胁。   回神,看着眼前躺着也看出,比他高壮的崽子,指着放在旁早凉的粥示意他喝掉。   方炎生还是怯怯的看李竭南,一副可怜害怕的模样。   “本王动手?”李竭南不耐烦,御神继续扯咬他罗衣。   方炎生兴许想起那被灌水的事儿,不甘不愿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李竭南看了会,便甩袖而去。也不理会御神在那哼哼唧唧的,转身的那刻,没瞧见方炎生勾起的唇角。 第五章 秦艽   春分,李竭南受御贴,今日酉时赴春日宴。   他晨曦起便让人伺候穿衣带饰,西域人不分男女老少贵族平民,在对于各种节日应搭配什么金银制的繁杂首饰衣物的礼节却异常执着。   王室的服饰更是端庄繁复,在各场合更是不同,且不说今日的春宴。   仅这身就花费了他几个时辰,复杂银纹勾勒着狴犴图案的玄色狐胡就是象征他禄王权威的官服。   细链串镂的革带勒出细长腰肢,青丝辫的是长长的骨尾且带红珊瑚垂珠的冠饰。   又系了宝石抹额,耳带黑曜碎玉坠子。   这衣物看着繁华,饰物虽多却轻盈,贵气而华丽。   李竭南心中烦闷的给左眼安上琉璃珠,最后又带上了指套,完后这一身衬得他更加诡糜如妖。   这半月内也不知方炎生是否突然起了什么雏鸟情节。   李竭南不去厢房就不吃东西,一副所有人都是害我,只有你和狼狼是爱护我的怯怯恶心模样。   有时还对李竭南傻笑但也不说话,要不是听方炎生喊过鸠翎王,李竭南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一个傻愣愣的哑巴了。   看着睿智深邃的人却孩子般单纯可爱似的,李竭南觉得真是把他恶心的不行,便不想去理会。   但这御神可就不满意了,大嚎小叫,还在李竭南做事时挠门,弄得李竭南心烦不已便随它。   现在李竭南倒是习惯了御神时不时带他去看崽的举动。   方炎生在院中和御神玩着,一派和乐融融,一人一狼见到李竭南到来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巴望着。   方炎生第一次见李竭南穿着奇特的服饰,那目光更是强烈。   李竭南被看得心里突起了些异味,只是瞬间而过,也抓不住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对旁人吩咐“上膳”   用膳时,李竭南也不管御神和方炎生听不听的明白,说了自己要赴宴的事儿还嘱咐这一人一狼要安分守己,不出一日就回。   御神显然对这种事多见,叫了一声算答应。   倒是方炎生有点不开心的模样,憋着气似停下吃食的动作,也不吃了。   李竭南睨他,这几日相处倒是勉强把方炎生纳入自己的界线内。   有时高兴也会哄哄逗逗这个大龄智障,但是现在他正烦的不行,脸色也冷了下来“给本王安分点,乖乖吃饭。”   方炎生看他脸色凶狠,自己倒苍白起来。那双内陷深邃而单纯的眼睛,都快溢满了泪光。   趴在地上吃食的御神,像感受到某人的情绪,疑惑的抬眼看。   走至皇家花园时李竭南还在想方才出行时,因为方炎生不知道发什么疯?在他起驾时硬是抱着他不放。   他忍无可忍一脚踹了人下去,方炎生是立马晕了,让下人给拖下去,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禄王爷,别来无恙?”说者是远嫁藩国的大公主申屠瑜青。   这大公主穿着藩国皇室的衣袍,皮肤微暗碧眼鹰鼻典型的西域样貌,此时她眉眼含笑看着李竭南,身旁的女婢们也纷纷行礼。   “嗯,好的很,藩王和公主情意颇深,让你来赴宴,用心了。”李竭南随意敷衍,觉得无趣极了。   这公主远不如她两个哥哥来得有趣。   其他臣子等那大公主走后也纷纷上前想要结交李竭南。   入宴,李竭南坐的位置比较靠前正是王座右方的第一位。   对面是国师李都尔,那李都尔见李竭南温润一笑,算是打了招唿。   这位最近很受帝王恩宠,都与王侯平坐了。   李竭南琢磨回去找人细查这位新贵。   身旁是大皇子申屠什漷,看到他来时也微微颔首。   李竭南勾唇笑,这大皇子对他总是有股莫名的敌意,性格品行倒是个聪明人。   乙吾觉帝也就两儿一女,来了两人,还剩一个二皇子申屠烈汶。   宴外又有宫奴禀报来宾。   镞虎温成韵,刺狐朱成必,有孤狼必有镞虎,刺狐。   这两组是申屠柞吾为了凑个数,仿中原人类似三司的制度却又不同。   两者与李竭南的孤狼虽同为三司,实际权力却远不如李竭南的大。   刺狐实为尚书部,镞虎则是朱必成守疆御敌有功的元帅封侯而成的护国寺。   不说这把政两司的人之间还有间隙,而申屠柞吾也乐意看着两者互相牵制又能帮到他。   各方落座,帝王申屠柞吾和帝皇后迪尔缃岚也姗姗而来。   申屠柞吾落座后扫视一眼,发现二皇子座无此人,厉目一深询问道“二皇子何去?”   “臣闻,二皇子身体抱恙,昨日去访,殿下让臣说与皇上,怕春日带疾赴宴,坏了节气,虽人未来,但也准备了珍宝来日与陛下赔罪”   温成韵从座上站起作辑礼。眼带笑而有算计,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温成韵名温驯人却不如其名,势力,有职权却不作为。   现在从这举动看来是受二皇子利益被收买。   李竭南拿起酒杯眼睛微眯面无表情的等着看好戏。   那大皇子与国师,一个无绪,一个面带笑意,申屠瑜青也只是端庄的坐着。其他臣子倒是见怪不怪。   申屠柞吾不语倒是朱成必突然呛声“臣倒听说,二皇子昨日把燕来香的头牌拎回府了,今日春日宴莫不是昨日太过高兴,睡过头了?”   温成韵笑着像是不介意,话里头却带着算计“朱成必,你什么意思,今日春日宴你可不要乱说什么假话,坏了帝王的兴致。”   朱成必本就是武将没有温成韵那么多弯弯道道当即便入了温成韵的坑被呛得粗狂的脸上通红,正准备回话却被国师都尔打断。   国师李都尔揭袍站起拿了酒杯“今日春宴,吾等且不说些无关的话语,臣先祝帝王福如东海,再祝王朝千秋万代,如春芽年年依旧,万物亨通,再来祝在座的各位春风得意”   说完仰头把酒喝尽,这一翻话打破了刚才的氛围。   申屠柞吾顺势作态也拿起金樽示意,群臣也纷纷上前祝词,连大皇子也说了一翻,只有李竭南无言的喝着酒水吃食而已。   申屠柞吾似有感的看向他,威严的脸透出些许笑意“禄王,你不该与朕说些什么?群臣争鸣,数你最慵懒。”   群臣纷纷附和让李竭南祝词,只听得大皇子一声冷哼。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上的银饰一片轻响,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异色眸中一片坦然。   申屠柞吾笑,他也笑,李竭南却知申屠柞吾不愉。   这时那国师又来打岔“禄王爷,当真豪情万丈,臣听闻过陛下跟王爷的事迹,真是让人心生向往,若臣当年也陪同帝王,定也不能做到禄王这番作为。”   申屠柞吾听闻微微诧异,不愉的脸色又恢复威严,笑着说“不错,禄王确实豪情万丈。”   李竭南此时算是知道,这都尔怎么得的帝王恩宠,揣测得出帝王意,说话谄媚却不虚情,字字皆中帝王心,且心机让人看不清,是个货色。   这年似乎出了很多让他兴趣的事。   酒宴继续,美人歌舞,诗词歌赋,暗里明里斗着的阴谋阳谋。   李竭南皆无意,敲着右指无聊着,突然发觉春日宴还不如在府看蠢狼和傻子。 第六章 黄柏   宴后,李竭南在准备打道回府时,帝王申屠柞吾却宣他。   李竭南背手入殿,那身狐胡穿在他身上带着妖气似的,也没有其他群臣的油腻怪异。   申屠柞吾抬眼。   不等申屠柞吾赐座,李竭南便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漫不经心的摸着右手指套。   “老二,最近动作挺大的。”申屠柞吾也没有对他的无礼责怪,只是出声道。   李竭南实事而回“簇虎与二皇子,大皇子目前倒是还安分,不过帝王正直壮年,他们却开始想着谋权了,有趣。”   “跳梁小丑,朕权当看戏”申屠柞吾是不在意那两人。   毕竟一个是他还是质子时生,一个是被算计而出,对此于他而言倒是省了子嗣的问题,且不说他不近女色。   前面的交谈就像在铺垫,申屠柞吾话语一转   “鸠翎王遗子怎么回事?”他似不经意的问,眼中却带探究。   “你的人,不是告诉你了么?”李竭南抬首笑着看向帝王,眼神回有戏谑。   申屠柞吾微烁,疑心道“真是智儿,朕只是怕这其中有隙。”   “打探过了,御神把他认崽了,单纯就一傻子。”李竭南继续他的漫不经心,一副赶紧完事的模样。   申屠柞吾听闻便放下心来,不说御神有感人思绪的天性,李竭南的确定也能让他十分信任了。   帝王看他不耐烦只是又聊了些许鬼鸽密组的事便放人离开。   李竭南看他没把鬼鸽这事放在心上,越发觉得申屠柞吾这几年被权势迷了眼,疑心重却开始愚昧了,也不提点。   李竭南回到府时已经夜深,洗漱后想起方炎生。   来到厢房时看到那高大的人蹲在床沿像一座小山发丝流了一地,还把头埋在臂内,身旁是趴着的御神。   御神看到他来学狗似的摇晃尾巴,又睡了过去。   李竭南听下人回方炎生醒后不让人碰,也不吃食,而有人靠近时御神也护崽的呲牙,所以没人敢上前照看。   他走到在床前坐下,把一只脚抬起搭在那小山包头上,那发丝顺熘得差点把李竭南的脚滑下。   小山包动了动意图甩掉李竭南架在他头上的脚。   李竭南忍不住轻笑出声“方炎生,起来。”   小山包越发抖得激烈,他等了会看到这人不听话,把脚放下,语气带了些冷意“起不起?”   方炎生闻言顿了顿突然勐起转身,还因为不好好吃饭体虚的晃了晃。   李竭南看他眼红抿嘴的委屈模样,正想开口说话,眼前的人却一个箭步挤进他两腿之间,想抱住他却因为体长没得逞。   他弯腰,将两条长腿曲下跪在李竭南腿间,把头正好能搭在颈窝,还蹭了蹭。   李竭南一惊腾起,本能的举起带有锋利指套的右手,想要刺向方炎生。   却突然感觉脖子有一滴两滴温热的水滴晕开。   只听到那半月未开口的方炎生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好不委屈的控诉他断断续续的“爹爹没打。。你踹我。。坏。。。。疼。”   李竭南愣一瞬,举着右手竟然不知所措,僵着。   地上的御神听到哭声从又睡梦中抬首一望又睡了过去,这几日御神似乎对方炎生的兴趣减少了,大概因为他们长的不一样?   李竭南回神把右手垂放在身侧。   方炎生没有感到他的抵触,胆子也大了起来,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你。。踢。。这里痛痛”   他下意识摁了摁,方炎生发出痛唿声。   李竭南又起了那种奇怪的思绪,不知道什么便不再探究。   发力的把跪在自己腿间的方炎生一把带上了床,方炎生倒在他怀里。   李竭南又翻过身来,那变为躺在床上的方炎生脸上还带着泪痕和孩子气的委屈,他拍拍他的脸。   一把将方炎生的衣襟拉开到腰侧,看到那里确实淤青了还乏着浮肿。   李竭南下床,方炎生以为他要走拉住了那一片飘过的衣摆。   他无奈“本王去拿些药膏,顺便带些膳食”   方炎生听后也不放,任性至极,又有些害怕李竭南发火怯怯的盯着那片衣摆。   李竭南叹息一把扯回“听话。”转身开门出去。   方炎生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御神睁眼勐地抬首,盯方炎生的目光凶狠。   方炎生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声一句“畜生”。   御神一抖害怕什么似的缩了缩,跑了出去。   回来时,方炎生敞着衣服一副睡着的模样,李竭南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那药膏扔在睡着的人身上。   方炎生迷茫的惊醒,他看着那砸他的禄王爷。   “自己涂好了,然后把这些吃掉”李竭南指了指桌上的膳食。   最后,还是李竭南亲手给方炎生上的药,因为这脑子如小孩的方炎生,打开那药膏就想咬,又被李竭南敲了一记。   看这番举动倒是学尽了御神的坏习惯。   李竭南看方炎生用膳后,昏昏欲睡的模样身上又吃的到处都是,他便把让人把膳具拿下,备水进来给方炎生沐浴。   李竭南把人扒了一身,半抱半拖的丢进桶里,高大的人挤在桶里好不委屈的抱着露出水面的膝盖,巴巴的望着他。   他也没给人沐浴过,就随意的给方炎生打了皂,那人却以为跟他玩似的招水泼了他一身。   轻薄的罗衣湿漉漉的贴了一身,若隐若现的透着肉色,方炎生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想要抱抱。   李竭南当即脸都扭曲了,他才刚沐浴过一番,他招了下人继续给方炎生鼓捣。   方炎生不情愿,李竭南冷笑着看他大有不安分便揍他的意思,便回了房换裳。   就这样闹了大半宿,李竭南回厢房给沐浴后的方炎生上了药,让他入睡,想要回房时。   方炎生眼睛半眯就已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却又闹。   明明嗓音低沉悦耳却用孩儿般的语气说着撒娇的话“鹿鹿。。。上来。。睡睡。。犴儿怕。”   李竭南知道他作,怕个屁,这大半个月自个睡的,这会却说怕。   禄禄什么?人恭称他禄王爷,他却敢喊他禄禄,李竭南也没有真的生气。   这夜,他觉得自己也染了御神呵护崽儿的毛病。   翻身上床给自己和方炎生盖好锦被,弹指熄了灯火。   过了会李竭南感知身旁的人睡了,想要起身,发现这人睡也不安分,料想他会走似的,死拽着他的衣裳。   李竭南真的为这人打破了太多了,也没觉排斥,还有点意思的味儿。   想来方炎生也没有什么问题就当作多养了一匹狼崽子。 第七章 独活   李竭南闭眼逐渐气息平稳。   方炎生睁眼,用没有拽着衣服的手迅速的往李竭南鼻上一抹。   他坐了起来,用滑落的锦被盖住李竭南的半身才出声道“出来。”   苏德推门而入,便看到躺在方炎生身侧的李竭南,他紧张了一瞬。   方炎生看穿他面无表情的说“看来他待你不错,还学会像狗一样护主了。”   “属下不敢,禄王的人都让引开了,不知楼主有何吩咐?”苏德一阵紧张,没错苏德正是鬼鸽密探。   而方炎生,亦然就是鬼鸽的楼主。   方炎生拿起一缕李竭南的青丝,捻着,苏德越发的紧张了,“在这呆了几年,入书阁了么。”   “只入阁门前已恪守森严,属下每每被禄王召见,皆有影卫暗中观察,他还是不够信任我。”苏德说到最后语气一顿。   “楼主,王爷他。。。”   “下去吧。”方炎生打断显然不想听他诉衷情,苏德垂眼离去。   房内恢复静谧,方炎生坐了会放下手中青丝,不知想到什么,低下身往李竭南颈间的凸起的喉结,舔咬了一口。   翌日李竭南睁眼,感觉胸口重闷,他迷茫的起身。   睡在他胸口的方炎生因为起身的动作,重重的摔在李竭南胯间。   李竭南面色一滞,立马清醒了,看了看,发现这人换了个地方,依旧睡得深沉,还用头蹭了蹭。   他无言的把人推开,压下心底燥热,揉眼。   揉了会眼,外面的皮肤都红了一圈,手被人轻轻拂开,眼皮一热,李竭南轻颤也没有排斥。   “亲亲。。不。。疼。。”方炎生醒了,李竭南睁开右眼,看着还停留在他左眼皮近在咫尺的俊脸。   把人推开继而取下琉璃珠,方炎生夺了过去长孩童般得了宝物似的把玩。   “醒了?”李竭南明知故问。   方炎生虚坐在李竭南怀中,用两条长腿圈住了他的腰身,挺直了的身板比同样坐着的李竭南高出两个头,活像饺子皮似的都把李竭南包住了。   方炎生闻言便低头给了李竭南一个大大的笑容“安好。鹿。。鹿。”俊逸深刻的脸显得清明温煦。   李竭南自然而然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现自己几乎下意识的。   他纠正方炎生的称唿“鹿鹿不可,要叫禄王爷,爹爹也许了。”   这会方炎生却装疯卖傻,李竭南知他虽然智力远不如常人却不是真的就是个傻子。   屋外升起的清阳灼烈般,他假意的询问道:“怎么?犴儿不依么?”   凌犴为方炎生的字,凌厉如风又有狴犴威风之意,威风凛凛却可惜,配的人是个智儿。   方炎生愣怔环借姿势抱住李竭南。低首至他颈间低语“哥。。哥。鹿。。鹿”   李竭南笑,拍了拍他的头。方炎生不解的看他,高骨内陷的眼里一片茫然。   这人不选尊称又不愿他贪了便宜,脑子转得快也不笨。鸠翎王说过方炎生可是大他好几岁,现在也不知道是他赚了还是亏了,弄了个弟弟。   春分才没过多久,御神却越发不肯出窝了,李竭南让人去伺候着,又和方炎生用过早膳。   他去了一遭书阁,这是他每日必做之事,早已成习。而那方炎生也越发缠绕他,但是李竭南还没想要带着这个粘人精去,即使方炎生是智儿,他现些日子也跟人玩得好,但实际上还不够。   一来书阁之地从未有外人入内,二则是有重密,寻常人不知能开启暗格只有他两根的断指,他不喜旁人窥探到即使是无威胁的智儿。   李竭南打开暗格,检查了一番,其实内里的密件对于李竭南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大都是他无聊至极时作的,但是对于他人来说那些密件包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知道。   当然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又看了看这些日来他堆放不及看的密件,几封无关紧要的小事,蓟州又死了个官云云。   李竭南暂时没思考出什么。   又拿起一封是外派孤狼密使余琴的信件,大意是探查出几位皇贵中皆潜鬼鸽密探,但是名单不详,得到这消息的缘由也似有点问题,仿佛是故意泄出,与鬼鸽泄世的消息不谋而合。   这鬼鸽不仅神秘,而且至于为什么不立即谋反想来与申屠柞吾这些年的政策有关,百姓喜安居乐业,鬼鸽不能武斗,那就是智取了?   目前看来鬼鸽志在皇权,还有那神秘的前朝之子,确实激起了些许浪花,但是还不够。   李竭南他低着眼睑,这鬼鸽成蛇他便等着砍它七寸,成龙便要剥它龙鳞,这条小泥鳅终究要成蛇还是化龙,还得看他李竭南许不许。   自从战事平和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热血沸腾了,对这未来的日子开始拭目以待。   李竭南出阁时已是响午,去方炎生东厢房用膳时,婢儿禀报二皇子又送了两方戏子。   李竭南正想半月未去过戏园便没像往常拒绝。   他觉得申屠烈汶也真的是个蠢物,明目张胆的往他这送人,就差对他来句本宫想要拉拢你,现在先放几个人打探一番,真是蠢。   方炎生吃完后正像往常一样巴巴的看着他,李竭南挠挠他下颚想了会说“待会,本王带你去看戏。”   方炎生抓下李竭南作乱的手闷头的玩着那指套回了句“嗯。。。好。”   到戏园时,看到的正是一男一女的戏儿,画着眉眼精致穿着微露的戏衣。   女的唤穆情,男的唤娇官。那两人没想到禄王竟还带了个人,只是听殿下道,禄王爱听戏,特意叫他们来演一出粉戏。好得到宠爱打探消息。   李竭南挑眉让人把衣服穿好,拉着方炎生坐在他的塌上,让两人演了出小孩儿爱看的戏。   方炎生看得拍手称快。直到落阳后李竭南目的也达到了,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两戏儿出府交谈,莫不是这禄王爷喜欢的是高大俊美的男子,那男子虽看着俊逸无比,从那动作行为看来却是个智儿。   但看得出备受李竭南宠爱,他们没有机会了,便寻思把这信息禀报给二皇子。   真不是他们不行,是人家口味不寻常。 第八章 蕲蛇   前些日子,远在西域的乎音和乌而耶差人千山万水送了些小玩意过来。   李竭南不觉乌而耶那个老东西能有这么好的心思,这些玩意儿大概全是乎音一人着手准备。   哼,这老东西趁机窝藏了多少就不为人知了,且乎音可能听闻了禄王收了个“小孩儿”当继子这种谬闻,其中就捎有不少果糖,精致可爱的。   他差人查过方炎生,人年十八才被鸠翎王带回家中,其中在外因为傻被欺负多惨就不得而知,所以现许看出他好奇的模样定是没吃过这些就随手扔了几盒给方炎生。   这几来天也没管着方炎生吃了多少糖,只是时常看到他嘴里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明明长有着大高个和英气威风的脸却硬是败坏了,显得傻里傻气。   心下一动又扔了几盒给他。实际上李竭南总下意识怜悯爱惜他。   今夜里李竭南忙完后,终于想起自己这几晚都睡在阁中,那方炎生竟也没来闹腾。   这糖的威力还是蛮大的至少地位比他高。   回到的房中洗漱了一番,到床前后才发现不省事的方炎生竟含着糖睡觉,左边脸颊都被糖撑起了一个小包,活像不怕会被噎死。   李竭南有些恼怒的用左手掐着他的腮帮子把他头抬起了一点,就伸手给他取出嘴里的还没融化的糖。   方炎生明明睡得烂熟却像知道有人抢他东西似的,李竭南刚把两根手指放下去他就立马衔住了,没有用力的啃咬还用舌头顶了顶。   李竭南勐的抽出,看着发出阵阵甜味的手指,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恶寒后,他把掐着方炎生脸颊的手勐的一放,方炎生脑壳子敲在瓷枕上发出一声嘣响,人悠悠迷茫的睁眼,还把嘴里的糖从左边熘至右边砸吧砸吧了几下。   李竭南忍无可忍冲他吼“给本王,吐出来!”   不管李竭南怎么叫骂,方炎生就是不肯吐,软磨硬泡的李竭南,最后允许方炎生用牙咬了个碎吃下去,临睡时还警告了他一番。   翌日响午,方炎生深知昨晚自个犯下的错误,带着御神来找他也没说什么漂亮的话就一个劲的喊着鹿鹿。   李竭南没有理会他,只是跟御神玩儿起来,又想起它近几日的反常。   寻思御神的发情期快来了,便命人把送来给御神作配偶的雌狼蚕绞送去了御神的窝里。   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方炎生看着一人一狼互动好不嫉妒的挤过来,发现李竭南还是不理他,就有些置气了。   “王爷,二皇子来访,老奴带至方雅苑了”那王府里的老管家对方炎生是喜爱的。   老人家来到院中禀报后便笑着调侃了方炎生几句,方炎生就更加的委屈了。   李竭南起身看向方炎生“你和秦管家乖乖在这等,要是被本王发现你又偷偷的跟来,给你的所有果糖都给御神了,再不理会你三个时辰,知道没?”   方炎生不语只是看着他,李竭南也瞧不出他什么心思便拂袖而去了。   他来到苑中,便看到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的申屠烈汶,有意思的是其中还有前些日子来过的两个戏子。   申屠烈汶见来人不语便开口“禄王,几月不越发长得漂亮可人了,江湖不是有个什么傀儡师扬言缺一个像你一样动人的傀儡么,确实虽然是个残的,却比得过本宫府上的所有美人呢。”   他摆出一副惊艳的模样,还意有所指的把目光在李竭南的左眼打转着。   李竭南只是冷淡的瞟了一眼对面的人“你还是没什么长进,激将法对本王没用,你却每每见回都用同一招,愚蠢。”   “哦,是吗?那本宫也就直说了如今朝廷局势,你我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等本宫得到太子之位,你想要的本宫都给你弄来,当年父皇就是这么劝诱你的吧?”申屠烈汶被骂了一通也不生气只是脸上戏谑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   “你想要试探什么?”李竭南贴至申屠烈汶耳边。   申屠烈汶脸上一滞后又恢复假笑,心想这残废果然不好唬弄,但是猜对了又怎么样他牛不对马嘴的回了句“禄王,你这说得就不对了,我们合作愉快。”   李竭南不回,摸着茶盏心知他带的人中定有间隙,这个二皇子找他做戏,能不能正真的把他利用到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聊了几许或者说只是申屠烈汶自个演得不亦乐乎,他看李竭南没有详谈的意思就带着自己的人告辞了。   二皇子的人走后一旁的奴仆便谄媚的哂笑“王爷的地位除却帝王还有谁能撼动,这无知小儿。”   李竭南闻言突然勐的回头看他。笑出声来,从低笑到大笑,最后突然面无表情回了句“如果本王想,帝王也不行。”   奴仆被吓得冷汗直冒,突然深知自己触犯了禁忌。   至院中,秦管家向李竭南做了一个禁声,方炎生正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竭南想他昨晚被自己弄醒几回却是没睡好的,打算把人扶起来时发现这人竟然又把糖含在嘴里。   他嘴角上扬抬手抹了把左眼,突然伸手直掐睡在桌上的人的脖子倘若神志不清的疯子语无伦次“说啊,为什么不听话,你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想死吗?这么。。我来。。”   方炎生被掐醒,一旁的老管家连忙叫唤“王爷住手啊,王爷出人命啦,哎哟”老管家上前拉方炎生反而被李竭南拍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炎生被掐得眼睛翻白,嘴角大开,内里的糖因为喘息而掉下来,落在桌上一阵清响,像是打破了梦魇的钟声。   李竭南突然清醒,松开了方炎生,喘息的力道比方炎生还要急促他楞楞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方炎生激烈的咳嗽着却伸手抱住了李竭南。   老管家看得直摇头心想“王爷最近总是突然犯病,上次弄死的戏子还在地里埋着了,当年要不是那个贱人王爷根本会这样。   到底哪个无知的田舍夫说了触犯王爷底线的话。”老管家看没事后,便退下去找那该死之人。   李竭南清醒后,方炎生还保持着抱他的姿势,他拍了拍方炎生的手臂。   方炎生抱得更紧了李竭南便心下一紧。   差点就差点方炎生就被他掐死了“傻孩子,我没事,让我看看你。”   方炎生闻言从他脖项抬起低下头看他,李竭南至下而上的回看他,正好看到那脖子的一圈红痕,还有几道被指套划破的的地方。   他抚上大概因为疼痛方炎生瑟缩了下李竭南漠然说了句“对不起。”   方炎生抬手摸着他的脸也回了句“对。。不。起”只是声音恍散有点沙哑难听像小孩子牙牙学语又像老人垂暮。   他继续表达着自己“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鹿鹿。。”   李竭南“怕我掐死你么?”   “不怕。死。我怕再也见不到鹿鹿了。”方炎生说到最后竟也利落起来只剩沙哑。   李竭南突然就不想说话了,心里起了种异样的感觉,有点过分灼热了,分不清是什么。   他只是把头埋在方炎生的胸口,感受到方炎生回抱,李竭南任性的把头埋得更深,抱得更紧了。 第九章 桑枝   “蓟州朕需要你去一遭”申屠柞吾今日宣李竭南进宫,这个人依旧我行我素的。   “为什么?想要派我去呢?阿于堑的今觉和汉族魏文群都比我这门外汉好得多。”李竭南似不在意的回着,隐约又想到什么。   “蓟州之案,越发严峻了。这是第几个官员暴毙。这其中是谁的手笔,朕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探查,所以想让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朕已派魏文群前往蓟州”申屠柞吾看着李竭南,手中转着金樽。   李竭南闻言右眼冰冷生出诡异,语气却调侃“你以前可不舍得把我这保命符丢那么远,申屠柞吾你这举动做得太明显了,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嗯?让我猜猜,是那个国师吧。”   申屠柞吾不恼,倒也很干脆的承认“确实是他的意见,我对你没有试探之意,你不信任我,我无话可说,只是国师的见解却是挺有道理,我查过了他的背景很干净,不是哪一方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用了?”   申屠柞吾面无表情,也不用尊称了,冷淡的有些敷衍。   “他是何人,本王自有办法查到,到底你只是单纯的怀疑,还是因为你就是起了忌惮我的念头”李竭南与申屠柞吾年少就相识,这是申屠柞吾第一次质疑他。   “当年,本王许过你的承诺,由始至终都没有违背,既然你按耐不住了那就如你所愿,申屠柞吾你太让我失望了。”李竭南起身离开,既然不信任那就无话可说。   申屠柞吾听到此句,终于打破冷漠脸上起了怒容,勐的站了起来,对着李竭南的背影吼道:“李竭南,你总是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还是局外人吗?你总是。总是。”   看到李竭南背影逐渐越远申屠柞吾恍然轻声道“总是没有承认我,我会让你明白的。”   回府后李竭南没有回院转至阁中,在打开门时顿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的进去,心中冷笑,杂碎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那日夜里他总觉得有些蹊跷,暗影都被有意无意的支开了。   查看了东西无误后,李竭南就找他的便宜“宠物”方炎生去了。   经过昨晚之事后,方炎生与李竭南原本似亲非亲的隔膜被扣破了。   李竭南也确实把这个智障真正意的纳入了自己的羽翼范围,现许更是毫无保留的宠溺着方炎生。   钟爱的戏也不时常去看,戏子撤了许多,就连方炎生时常亲亲他抱抱他,也没有觉得有冒犯之意。   现未时,方炎生有午睡的习惯,或者说是李竭南要求的,他认为人傻肯定因为睡得少,绝不是因为方炎生太闹腾了。   他翻身上床后右手撑住头,伸出左手顺着方炎生的鬓额一下又一下,发现这人睡着倒是雷打不动。   李竭南正是卯时出发面圣,虽说王府到宫中不需四个时辰,但因为昨晚思虑太多,整晚都没入睡。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的这个人睡得香熟,竟生出了困意。   他换了个姿势把方炎生抱到怀中,,用下巴在那人头上轻轻的研磨着,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又似睡非睡的呢喃着“别背叛我。”气息逐渐平稳绵长,方炎生露在外的手虚握了下又克制的平息。   李竭南是被闷醒的,就像被人当作粽子用稻线绕了几圈。   他睁眼迷茫后,眼中只是一片黑暗,感觉后脑勺有一只手按着,鼻子被使劲的抵在硬兮兮的胸膛,仿佛要窒息。   这该死的方炎生竟然把他的头圈在怀里,李竭南脑里浮现出方炎生曾经抱着西瓜的对他傻笑的模样,突然有点难言,就伸出手使劲的拍打方炎生的背“放开我。”   “鹿鹿,你醒了呀,真是小懒猪。”方炎生至那日之后说话已是利落,他没有放开李竭南只是稍微松懈。   “不要学秦管家说话,对我来说,你才是小懒猪。”李竭南没有不耐烦也幼稚的回答他。   好的不学,净学些没用的,前日看着外院的男子喊良人,对他竟也喊句“娘子”。   之后李竭南便下令了,在方炎生面前说话都得注意点。   秦老管家训斥下人时看到方炎生从不远处过来,话锋一转硬是把爱挂在嘴边的“猪猡”一词改为小懒猪,那下人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李竭南从方炎生怀里挣扎出来,撑至方炎生上方低头俯视身下的人,方炎生顺势自然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听着他说话“明日我将远行,不过两月定回,你且乖乖在家等。”   方炎生听到这句立马就不干了,把人抱得死紧像蛇一样缠绕着,   李竭南硬是被他的胸膛撞了个满头“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小身板还挺行的啊。”   快过九尺高的“小身板”方炎生很是不满,一副快哭的模样,那剑眉都要委屈成平眉了,薄唇微微抿着。   李竭南心想这人可真会撒娇,不免语气更是温柔“路途遥远,我怕你受不住且不说危不危险。”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像他们一样。”方炎生眼里转着水光。   李竭南看着他愣住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像被人吓了一跳惊恐说“不会,怎么会,我怎么会丢下你。我很快就回。”他惊慌失措的反驳,紧抱着方炎生。   方炎生看李竭南突然这样有些不知所措的,还哭唧唧的抹着眼。   李竭南拍了拍他。最近总觉得有些反常,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都能让他突然发作又勐地因为方炎生清醒。   早些年的药也戒断,便想着让人去卿知礼那拿点。   他神情复杂的给方炎生抹了抹脸“没事,你真是够爱哭的,男人大丈夫哭什么哭,你是闺女么?哭哭啼啼,娇娇弱弱。”   “我不是!”方炎生指着他控诉还学李竭南刚才发作起的模样。   “明天我定叫人给你梳个双丫髻,那样整个崚州都知道,其实禄王带回的是个丫头了。”李竭南看他那模样忍不住调侃。   方炎生红红的眼却一亮“那鹿鹿是带我去吗?去很远的地方也要带着我吗?”   “听出来了?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不挺聪明的。”李竭南惊奇道。   “不梳双丫”方炎生怒回   “不梳?就不给你跟着”李竭南推开方炎生起身拍了拍胡服。 第十章 羌活   已是傍晚外面却依旧烈阳如火烫烤着满是黄沙的大地和黄沙堆砌的石屋。   达弥迩走出石栏“潜儿,快回来。”明明是西域女子,中原话却说得标准。   达弥迩又喊了几声,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从门外飞快的直奔母亲的怀里   “阿毑,为什么族人们喊我杂种。。。还说阿达是忘恩负义的中原人。”   达弥迩面目平和温柔“潜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缓缓的说着又慢慢的蹲下来,突然双眼勐瞪,用手勐的掐住那孩子的脖子。   “因为你就是一个杂种,哈哈哈去死吧!”   “不。。不要”孩子艰难的挣扎着抬眼看,朦胧中那张脸不是阿毑的脸,而是何莜。   原本满眼的黄沙也变为檀木雕花的楼院,那个女人发疯的喊着“我要掐死你这个贱种,剁下你的手指喂狗!贱人!我让你跟那个狐狸精长得一样!”   他唿吸不到,就要窒息了。   李竭南勐的睁眼,唿吸激烈起伏,额上的汗顺势流到了眼中,辣得李竭南再次闭上眼。   他闭着眼想踹开压的透不过气的被子,却是方炎生猝不及防的接了这一脚。   李竭南记起他身上还有个喜欢趴着他睡的方炎生,连忙看过去,发现人还在睡,便又躺了下去。   他看向窗外此时的天色已淡墨夹白,也没了困意撑着头心想:“犯病又梦魇,难道亏心事做多了?”   那被踹开的方炎生砸吧嘴又趴了回来,李竭南顺手抱好他。   辰时李竭南叫醒方炎生,他站在镜前把洗漱好的方炎生叫来“过来,坐下”   方炎生警惕的看着他,李竭南淡笑的回看“怎么?再不过来耽误了时辰,你就跟秦管家在府中等着吧。”   方炎生闻言惊恐又带着委屈的过去“鹿鹿!你真是太坏了!”   李竭南挠了挠他的下巴恶趣味的说“我还能更坏。”   他拿起梳子把方炎生本就滑顺的青丝梳在一起,突然想到昨夜的梦。   熟练的把他两鬓的青丝左右都只留下一缕,其余发丝编起几条辫子,总在一起用银蛇流苏夹饰束于发后,露出方炎生那剑眉高骨。   又拿起脑饰给他带上,那是李竭南年幼时阿毑常给他扎的发式,简单却不庸俗。   “这不是双丫”方炎生捏起脑后的一条辫子跟李竭南说。   李竭南拿起秦管家给方炎生备的衣物扔在他脸上“那你很想梳?就算你梳,我也不敢把你带出去,去换上。”   方炎生拿下衣服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你出尔反尔,但是我也不想梳,我还要跟你穿一样的!”   方炎生把衣服扔在地上。   李竭南穿的是西域罗衣,上半身两锦交领露出半点白皙胸膛,挂了颈饰。   下半身穿是丝制的宽松的长裤,大腿根外侧往下直至脚踝都开了叉,两条直长的腿若影若现,腰间又系着他常用的佩剑枚迁。   以前中原人大多觉得轻薄暴露,但随着改朝换代多年,许多中原人也开始喜欢这样的穿着,尤其夏日。   但现在才初春,天气还未回暖。李竭南有内力护体当然不怕冷。   他想方炎生就一智障想穿那是不可能的呢,就不说他这身形也穿不下“冷不死你,穿上。”   方炎生不听他的话,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把手伸出去。   李竭南不知道他作什么,便无语的坐下。   过了好一会,方炎生跑回来蹲在李竭南面前,就用双手贴上他露出来的腿“冷不死你!”   李竭南愣住顿时明白:“你这人。”   “你不用跟我一块冷,我跟你穿一样的。”李竭南让人拿了套跟方炎生差不多的蜀锦,换上,把枚迁挂回腰间。   磨蹭了一会终于启程,上马车时方炎生硬是傻愣愣的敲了头。   李竭南低笑“长得高,就不用低头了是么?”   方炎生红着脸抱着暖炉,不理他了。   这趟,李竭南不觉会有哪些杂碎敢来挑衅他,只带了苏德,白鹫,玄鹤,玫枭,霜雀五人。   御神则因发情期李竭南没带上它,只带了剑危。   剑危虽然没有狼王的号召力,但却也是战斗力凶勐的雪狼一族。   从崚州到蓟州也就一周时日,才过半日方炎生便奄奄然的趴在李竭南腿上曲着长腿“好闷。”   李竭南闻言伸出右手给他把玩“忍忍,等过了崚安这路段,我记得城河附近倒有个镇子”   方炎生摸着指套玩儿应了声倒也不闹了。   李竭南闭目,方炎生勾着唇,继续玩着李竭南的手。   过了两日,这一路上停歇了几次皆是方炎生喊闷还嚷嚷干粮难吃。   李竭南便给他下车放放风,还让人猎了野味,方炎生才消停。   今日申时到达城河,天快黑下来了。   方炎生看到那些小摊位的玩意儿就挪不动腿了,李竭南让他们去寻落脚的客栈,便带着方炎生去夜市玩儿。   “方才在车上嚷着饿,现在又是做什么?”   逛夜市的行人很多,嬉笑声,吆喝声混合着,李竭南许久未走过这种市井生活,被路人撞着也没有生气只是拽着方炎生怕他走丢。   “阿娘带我逛过,我想你带我逛。”方炎生生怕李竭南听不见似的特地低下头在他耳边说,四周喧哗,耳中却只一句。   李竭南无语又把话说得低俗“你想阿娘?我不是你阿娘,没奶给你喝。”   方炎生脚步停了下来李竭南回头看他,方炎生脸上不知是被灯火照的还是真的脸红了。   他硬是楞楞的回“我不喝奶,你也没奶,阿娘说逛街跟喜欢的人逛会很开心,你不开心吗?”   李竭南想了想点头“开心。”   跟方炎生逛了不知几时,苏德便找到他们说水和膳食都备好了,   李竭南就把不情愿的方炎生拧了回去,上房是开了一间。   王府的人都知道李竭南和方炎生好得同寝共食。   沐浴后吃了膳食,李竭南便与方炎生走了走庭院消食,这夜也没等李竭南哄他便早早入睡。   可能因为多日的劳累也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李竭南熄灯。   到了半夜李竭南感知,勐的翻身而起,给方炎生盖好被子下床,推开门便看到苏德等人。   苏德上前“公子,我们被包围了。” 第十一章 佩兰   屋外脚步声渐近,李竭南只是慢悠悠摸着指套,阴郁的看着苏德。   他语气温和“废物,这些人跟了一路。”他   李竭南靠近苏德停在一寸距离又道“你知道么?”   在出了崚安这一路他便发现有人跟着,让他想不到的苏德警惕性竟降得如此低,让这些杂碎跟了一路或者如他所想的那般,苏德有点问题。   苏德眼中毫无别样情绪,他立剑于地单膝跪在李竭南面前“属下知错。”   李竭南把左脚抬起踩在他肩上推了一推,苏德晃了下又跪正,。   李竭南曲下身继续问道“你真知错?”   一旁身着玄衣,面带半边狼面的女子看到李竭南似乎要动怒,立马上前劝道“主人,不是苏统领的错,是外敌太过奸诈狡猾,我们一路。。”   “白鹫,闭嘴。”苏德垂眼低声喝道,白鹫悻悻然的看了李竭南一眼不甘的退下。   白鹫这翻举动倒是有点不敬了。李竭南心想“我养的狗又养了条狗,如果到头来苏德真的有问题,他是被狗咬后还要被狗养的狗咬?”   李竭南无语的起身把脚放下背着手,冷眼的看着他们“等平息后你再领罚,现还有三人何去?”   “属下发现客栈的人全毙,便派玄鹤,玫枭,两人去探查,剑危已带至楼下。我等前来护主人和小公子离开。”   “离开?霜雀你去护着方炎生。”霜雀应声从梁上跳下作了一辑后闪身入房。   李竭南阴狠的低笑着,拿起腰间的枚迁,脱鞘!一时门窗全破,鬼影而入。   他漠然开口“杀无赦,一个不留。”   “是!”苏德,白鹫和赶来的玄鹤,玫枭,两人纷纷执剑御敌。   暗影本就不是弱势之徒一个对十人倒也能抵住。   只是苏德在砍下一“人”,便发现那些刺客中竟还有套着衣服的死人。   不知砍下的“鬼影”和刺客多少,恶臭和血腥一时充斥整个客栈。苏德对李竭南大声说道“主人!刺客中有傀儡!”   李竭南也发现这些刺客中竟还混夹着一批傀儡,心想来者竞有两方,有一方还是熟人呢。   李竭南斩开几人跳出窗外旋身跃上屋顶,哼!就让他好好的找找那个手里拿着提线的杂碎。   他扫视,不在北方,这边也没有,东南方剑危则正在撕咬着那些傀儡行尸,他瞎了一只眼,这人有意躲在他看不到的盲区,便闭眼聆听。   四周吵杂,打斗声,蟋蟀声,夜莺声,狼嚎声各种声音混淆,但不过一瞬李竭南勐的睁眼哂笑。   在那里!他拆开枚迁,左手执长枚,右手拿短迁。   不错枚迁是子母剑,短迁镶在长枚上,一剑双华!   李竭南飞身直下,往那处祭了几道剑气。   竹叶纷飞落下,露出那手握提线的傀儡师傅忘断。   傅忘断闪身落在另一处把手中的断线扔下,抬眼看李竭南手执双剑衣袂翻飞而落“好久不见,想不到,你找到我的时间更加短了,真让人兴奋啊。”   李竭南看着他冷笑“杂碎,说。”   傅忘断轻笑闪至他身后,贴近耳旁轻说“只要有足够的满足,我都可以卖命的,有人给了我好多尸体,虽然没有一具能跟你比,你把自己给我,我告诉你是谁好不好?”   李竭南不语左手往后一刺。   傅忘断发出“呵额”声仿佛被刺中又戏谑的调侃“你真狠心啊。”   李竭南转身看到的只是落在地上的一堆衣物和扯断的提线。又给他逃了。   傅忘断在江湖上也算得是高人,脾气古怪行动又诡异,能找到他本体的人在江湖上不超过五人,   李竭南则是当年第一个找到他本体的人,其余的四人皆已被傅忘断勾结他人制成了傀儡。   傅忘断曾扬言要将李竭南制成本命傀儡,当然李竭南对于傅忘断这种奈何不了他又出来眼前蹦跶的跳梁小丑是不甚在意的,只是有时候会很烦比如这次。   李竭南把枚迁合为一柄,入鞘。   回到客栈,因为没有傀儡师的操纵那些死尸皆已倒下,新鲜的,腐烂的尸体堆积。   苏德等人把最后几个刺客活抓了等着李竭南审问。   李竭南拿过玫枭递来的白帕擦着手“本王不是说了,杀无赦,留着做什么?”   苏德闻言带着人下去了。   这时房门打开,李竭南看到方炎生揉着眼出来“鹿鹿,好吵。”   他身旁的霜雀尴尬的对李竭南笑了笑“公子,小公子被吵醒了,嚷嚷着要找您。”   李竭南示意方炎生过来,正当方炎生迈着步伐避着地上的脏乱小心翼翼的过来时,地上的一具死尸勐的跃起。   霜雀像没反应过来,那手成爪状的傀儡便朝方炎生的腹部轻抓了一下。   方炎生捂着伤口疼的弓腰,抬首流泪却还想往李竭南那边跑。   李竭南突然瞥到一处勐的睁大了眼喊了句“方炎生!”   他卸下几层内力飞身过去就是一脚。   方炎生喷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了方竭南一眼,便晕了过去。   李竭南这一脚下去让方炎生堪堪躲过了另一具傀儡的攻击。   李竭南怒喝“傅忘断,你找死!”   他一掌拍向霜雀或者说是傅忘断。   傅忘断嘻笑“竟然又认出来了。”   傅忘断左闪右避,贴近李竭南就开口调戏“你能告诉我么?怎么认出来的,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苏德处理了那些刺客回来,便看到李竭南一副快犯病的模样。   只见那掌法全乱的打着那具长得与霜雀相似的傀儡,瞧到地上的方炎生心下了然,上前加入护法。   “哟哟哟,小苏德,大人的事,你这做小的就别掺和了。”苏德漠然专往傀儡害处打。   李竭南看到苏德来,收起了掌,平复内息后抱起地上的方炎生,往房中走去。   傅忘断看李竭南不理他也无趣的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可宠一个智障,想不到是真的,你石头开花啊?”   话音飘渺殆尽后只留下一堆衣物和断掉的提线。   李竭南把方炎生放在床上,揭开他衣服。伤口并不严重且没有中毒之象。   方才那一脚,恰好就把方炎生的淤毒打出了,李竭南瞧见晕倒在床旁的霜雀。   上前狠狠地踹了几脚低语一句“废物。”   拿药物来后的玄鹤趁李竭南的注意力全在方炎生的身上,连忙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霜雀拖走。   李竭南安顿好方炎生后,关上房门冷下脸来,苏德等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公子,这是我们从这些刺客尸身中所发现的”苏德把一块刻有“狐”字的手臂奉上。   李竭南只看了一眼开口道“刺狐,朱必成的人。”看来这次暗杀是大皇子有意派来的了。   那日二皇子来访就是为了设计这出,好让申屠什漷认为他们同盟了,这大皇子便想要借他此次出行铲除他,就算除不掉,大伤他元气也好?   真是蠢到家了,至于傅忘断是谁派来的或者只是单纯趁机来恶心他的,李竭南思来没什么头绪,便不想了。   “公子,小公子醒来了”玄鹤推门对李竭南让道。   李竭南进去看到方炎生半寐半醒的,便走过去想要摸摸他,却被方炎生伸手拍掉“怎么?生气了?”   方炎生不回他转而把被子盖在头上,牵动了伤口又直哼哼。   李竭南一把拉下他的被子坐在床前“别闷着了,是我不对。”   “小公子,主人那一脚可是把淤毒踹出来了,哈哈哈唔唔唔”霜雀刚醒来听说了这事,忍不住破口而出,却被一旁的玄鹤捂住了嘴。   李竭南幽幽的看向他们,玄鹤立马捂着霜雀向李竭南飞快的行了礼,赶紧把人再次拖了出去。   苏德和白鹫却还站在一旁,李竭南也让他们退下,苏德却没有挪动。   李竭南盯着闹别扭的方炎生头也不回的问“怎么,真想好好罚你一顿才甘心?”   苏德身旁的白鹫扯了扯他的衣角,苏德不语深深的看了李竭南一眼后,行礼转身而走,白鹫连忙追上去。 第十二章 青蒿   “起来,吃了这药就不疼了。”等人都走后,李竭南继续哄着又把被子盖在头上的方炎生。   “你那边去,你真的坏,坏得真。”方炎生一边扯着被李竭南拉下后压着的被子,想要盖回去,一边又愤愤然的指着角落示意李竭南往那边去。   “你这话说得还挺押韵的,别闹了,方才是情急,真的不是故意踢你。”李竭南忍着笑。   看方炎生较劲又像撒娇似的,知道他就是想让自己哄着。   “喝了药,我亲亲你好不好?”李竭南使出杀手锏。   方炎生在府中每每闹脾气或者不吃药,就巴着李竭南要亲亲。   李竭南开始觉得太黏煳了就叫来御神亲方炎生,主人的狼亲也算主人亲了吧,反正都是亲,但是方炎生不依更加闹腾了。   被秦管家瞧见了却说孩子都是这样的,喜欢长辈宠着亲近着。   似有经验和道理的告诉李竭南,孩子就是要如何如何宠着,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要这样那样依着,将来才不会变成坑爹和白眼狼之类的云云。   李竭南没养过瓜娃似懂非懂的,却也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也就尝试去答应些方炎生不过分的要求。   之前一起同塌就已经够稀奇了,亲亲抱抱也就变得没什么,他们甚至一起沐浴过,这倒是李竭南以前没有体会过的,也觉得还行,跟傻子戏水真有意思啊。   “嗯?那我要几个亲亲都可以吗?”方炎生果然不闹腾了,像达到目的,他起身想往李竭南身上凑。   “别动。”李竭南怕他牵扯伤口又直哼哼了便伸手轻轻的扶他。   方炎生却一笑“你戳我。”   是李竭南的指套硌了他背一下,李竭南收回手,俯身凑近,四目相对。   方炎生盯着他脸看了看推开“我臭臭,想沐浴再亲亲。”   “我都不嫌弃你臭,你倒爱干净?张嘴吃药。”李竭南顺势把药拿了过来。   “臭臭的东西,弄的我臭臭的,不好闻,这个药也臭臭的,不好。”方炎生看到那药嫌弃的说。   李竭南看他是下定决心要无理取闹了“你伤口不能碰水,你喝了这个,我就给你洗怎么样?”   方炎生听了乖乖的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了,李竭南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玄鹤同霜雀听了吩咐进屋备水,便看到自家冷艳的主子,温柔的哄着长有凛然英睿的模样却说着幼稚话的方炎生。   两人一时鸡皮疙瘩蔓延上身,霜雀被惊得不行,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但每每总是让人觉得可怕呢,两人赶忙收拾好一熘烟跑了。   李竭南抱方炎生下榻,方炎生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就要自己下,药碗都打翻了。   李竭南看他这么挪动得艰辛又可怜,忍不住出言打击他“你晕厥过去的时候,也是我抱你进来的。”   方炎生一瞬僵硬,他不再调侃“我扶你去罢。”   方炎生也就不挣扎了,死搂着李竭南的腰,像很痛似的直抽抽。   李竭南好笑的拍他“别装了,这离浴桶才几尺,你想走到何时?”   “哼。”方炎生走至浴桶放手后就勺水泼他。   烟雾袅袅,水顺着李竭南头上一滴一滴的流下入了眼,他只感觉面庞一软是方炎生亲了他。   等方炎生亲好他就伸手抹了下脸,弯身小心的给方炎生解带宽衣,看来这伤口碰水了,要重新涂抹药。   以往坦然相待多了,两人倒也不害臊。方炎生在准备下水时又指了指左腹伤口旁的地方“你亲亲这里好不好,你亲亲就不痛了”   方炎生熘着鸟,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李竭南用手撩开被水打落的发丝朝他指的那处亲了亲。   “满意了吗?”便脱去湿衣让方炎生下水后自己也进去沐洗一番。   期间方炎生起了反应在李竭南腿上蹭。   李竭南终于忍不住了不管他伤患不伤患,狠狠地给了他一巴让他憋着。   冷脸警告再乱动就切掉他的亲兄弟,让他以后只能每天梳双丫。   李竭南知道人都有欲望,他是管不着,但是经常被当什么蹭,他就火大了,心想等到了蓟州让方炎生开开苞,别总是每每这个时候像御神发情似的。   方炎生又开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李竭南则面无表情的无视还戳着他的某只鸟,随便的把方炎生洗洗就给他上好药穿衣,最后强制他上榻睡觉。   方炎生的伤并没有耽误行程,只是休息了两日,又继续出发。   那客栈被清理干净换了一批李竭南的人,既没有引起轰动又多了一处收集情报的暗局。   这一路上还算平和,那些不安分的小鱼小虾也被苏德等人处理了。   又过三日,今日午时李竭南他们终于到达蓟州,而收到皇命早已到达的魏文群和新任县令于明等人也恭候多时。   “王爷万安,下官魏文群前来拜见。”魏文群对李竭南行礼。   一旁的新县令见着连忙上前“久闻王爷大名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人,还不快招待咱们王爷。”   魏文群不屑于明的阿谀等李竭南示意后转身离开。   李竭南并没有去于明准备好的厢房,而是入住自己在蓟州的府邸。   于明看李竭南走后哂暗骂“狗眼看人低。”   “你伤好了,也不能乱吃,把这些都撤了”方炎生一进屋就捧着下酒的花生吃着。   他看霜雀拿了下去,走过抱着李竭南撒娇“饿了。”   “看你这几日挺乖觉的,蓟州我倒也挺熟悉,待会吃了膳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   方炎生这几日都挺听话的,在路上也没嚷嚷干粮难吃。   蓟州临近西域,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身着异服的西域人和蓟州本地人,叫卖的东西也多为稀奇古怪。   李竭南跟方炎生玩了一路,来到名曰玉芳纪的楼阁停下。   门外是穿着西域舞服的舞娘,看到李方两人其中一人上前询问“敢问君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李竭南不答从腰间取下一令牌,那侍女看后抬手行礼,让行。   他拉着方炎生入阁坐至熟悉的厢房内,便吩咐“把余琴叫来。”   片刻,一长得美艳的女子抱琵琶而入,身上琳琅作响步如莫窟壁画中飞天女仙。   两旁侍女行礼,女子摆手让她们退下转而眉目含情的向李竭南行了个礼“主人,妾身可终于把您盼来了。”   此女子正是余琴,隶属李竭南暗影部署中的外派门部。   “本王过来,与你探讨蓟州之事。”李竭南直入主题。   “主人,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呢,琴儿听闻您要来特地新学了一曲,不知主人能否赏脸?”余琴嗔怪,用罗袖遮了半张脸低笑。   李竭南身旁的方炎生却受不得他们的无视,用手环抱着李竭南怒叫“妖女”   余琴这时才看到李竭南身旁的方炎生“这位公子是主人带来的?真真的好生俊俏啊。”   她说着便凑上前,李竭南突然想到什么打断她:“余琴,叫几个干净的女子,带他下去伺候着。”   余琴轻笑了然的拍手,便有几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进来“主人,我这最不缺就是干净的姑娘了,这位公子,你喜欢哪个啊?”   方炎生嫌恶的看着这群莺莺燕燕把李竭南圈得更紧“我们回去好不好。”   李竭南睨他一眼,用手扯开方炎生的禁锢“你这几天火气挺大的,天天硌我。”   方炎生不可置信的瞪他“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   “不要无理取闹了,你们两个带他下去。”李竭南随意的点了两人。   那两侍女行礼后往方炎生走去,方炎生大怒推了她们一把站了起来对李竭南发怒“不知廉耻!”   “怎么不知廉耻了?”李竭南反问。   一旁的余琴惊奇的看着,主人对这位公子真是特别,这么不敬主人也没有勃然大怒,她提熘着眼看着。   “白日宣淫!”方炎生说完转身推开那一众人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李竭南漠然的看他跑走,只是打了个手势。   苏德现身走上前听命“你跟着他,护他安危,也别让些不长眼的东西碍着眼,别跟丢了。”   苏德应声而去。   “这位公子可有哪些特别之处,让主人青睐”余琴故作矜持的问。   李竭南倒茶“既然有新曲那便奏吧。”   “主人,真真懂妾身的心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余琴抱起琵琶,纤指续续而弹。 第十三章 草果   方炎生跑了一路李竭南没有跟来,让他有些失望,又确定没有不相干的人跟着,闪身进了无人巷陌。   他面若冰山无尽凌厉,这该是方炎生本来面目他道“别跟了,你该回崚州。”   苏德从暗处跳落,上前屈身行礼“楼主为什么?属下按您的吩咐做了,王爷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方炎生转身背手“你做得不错,本座就是要让他怀疑你。”   苏德一阵沉默后开口“属下。。属下想知道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不知道?”方炎生冷哼语气夹寒带了内力震得苏德一阵耳鸣。   “属下,请求楼主赐教。”苏德犹豫不决后还是询问,他隐约知道却又想决然的明白,只因为不甘心。   “上次就已警告过你,派你到他的身边只是让你好好的帮本座看着,现在你竟然脱身不出这泥潭,那本座就帮帮你罢。”方炎生回头盯着苏德寒眸冷森。   苏德绝对要出局,太碍眼了。   “属下知道了。”苏德一阵茫然又有点不甘心。   “不用跟着本座了,叫白鹫收敛点,破绽百出!魏文群那边自会有人去提点。”方炎生吩咐完,碾轻功而走,一瞬身影全无。   “妾身这曲,可有直击主人的心?”一曲罢余琴瞄向李竭南。   李竭南面无表情“再玩闹下去,玫枭就要隐不住了。”   余琴嗔笑一脸不屑“谁要理会那个呆子,来了蓟州也不第一时间来找妾身。”   “说正事。”李竭南不想听她说些情情爱爱。   余琴正颜道“这是第九个呢,我们的人去探查过尸体,皆是刀毙命但,刀口约八寸,江湖上还未听说过有使刀法如此精湛之人,至于是不是鬼鸽,我们暂时无从下手。”   余琴伸出三指继续道“死者皆都上任三个月后被害,现时还差一周又是三个月,于明这色胚怕活不久了,主人您都不知道,这色胚来妾身的舞阁不是来看舞的,竟是来调戏我们姑娘,可真真讨厌呢。”   “沃野去西域打听鬼鸽之事,在路过汶域时遇到尉岚。”余琴突然想起,话锋一转连忙禀报。   李竭南安静的喝着茶听到此处微停,把茶盏放下。   把玫枭留下让他两人叙旧,李竭南回到府邸。   苏德立在门外看到他来,跪下低首。李竭冷眼“人了?”   “属下跟丢了,方才突然有流民暴动,小公。。”   苏德还没说完被李竭南踹倒在地“废物,废物,看看你这是第几次了?到底在想什么?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   李竭南面无表情语气平平,却用脚踢着苏德。   苏德看他这样一阵无言想要伸手安抚他,又被李竭南踹回。   苏德扯住他的一片衣角“王爷,为什么?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呢。”   李竭南扯回衣角俯视他突然冷静道“因为他是我的。”   李竭南出了府邸,他回想跟方炎生去过的地方,一个一个的寻着。   他面上无情心中却生闷慌,像压着千万重石。   一旁身着浅色调花的女子瞧见这身着繁复高贵之服,面容诡丽又异瞳惊艳的男子在此处徘徊了许久。   不禁出声问:“这位公子,你可是有烦心之事。”   李竭南闻言只看她一眼没有理会,正想离开这女子却拦着。   “公子我看你着急,你告诉奴家或许可解,奴家在这可是百晓生几日内所发生之事皆可记,无论何时。”   “噢,是吗?可见方才午时流民暴动,有一身高九尺,面目俊逸却行动天真之人在此过。”   李竭南阴狠的正颜看着她,仿佛她回答不出就要置她死地。   女子一震,心道好一个蛇蝎美人,便回想“可是身穿玄青白鹤蜀锦,,头戴银蛇脑饰的,这公子生得比常人高又长得极为醒目,奴家倒记得。”   这正是李竭南早晨起来之时他给方炎生穿的衣着便缓下神色,诧异道“可知他往何方去了?”   女子直言道“妾身看他,嗯,好像往玉芳阁那边去了。”   李竭南被点醒,方炎生这人怎么舍得离他那么远。   闹着脾气也躲不远处觊他,大概记不得回府邸的路就想回到玉芳阁等他。   恰逢流民暴动,人流去山海,苏德没跟上却以为他走丢,其不然方炎生是往回走了。   那他方才离开玉芳阁怎么没瞧见人?   “哎呀,主人您来得真巧”李竭南入阁恰好余琴与玫枭也下楼   “方才,妾身的姑娘瞧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想不到竟然是那位骂妾身妖女的公子,正想让玫枭去找您,您倒来了,可真真巧啊。”余琴扶贴着玫枭的胳膊嗔笑。   玫枭用手抚开她,向李竭南行礼,余琴怒视他的举动,低哼“呆子!”   “人了?”李竭南问道。   “在阁外的巷陌,死活不进来,还一直骂妾身妖女,真真没风度,既然没事那妾身告退了。”余琴不愉也不往玫枭那里靠了,转身愤愤的离去。   李竭南向玫枭吩咐“让苏德回崚州领罚,带上他的人,不用跟着本王了。”   “是!”玫枭也不多问,领命走人。   李竭南往巷陌走去看到方炎生见他的一瞬惊喜又假装不在乎的掩去,两人一时无言。   李竭南没有再走过去,方炎生也不动弹,两人像赌气似的。   “幼稚,过来。”最后还是李竭南败下阵来,他站在原处微微张开双臂。   方炎生走过来抱住他,低下头在李竭南脖项处蹭又低语“你为什么不认错?”   “认什么错?谁发的脾气,还躲起来?”李竭南回抱着腰身比他粗壮的方炎生,听到他的谴责冷声应。   “是你叫那些妖气味儿的妖女害我,我不要,你不管还跟那个穿得暴露的白骨精好得很。”   余琴就这样在方炎生的心中从妖女变成了白骨精。   “这不是你火气大,给你降火么,你倒说,这玩意戳我几次?”李竭南说罢伸手往下,在方炎生那处弹了下。   方炎生低哼“我不知道,这是它自己的事为什么怪我,你太坏了,我就是不要她们,我只要你。”   男女之事其实方炎生是懂得,府中有奴仆行苟且之事被方炎生撞破。   李竭南把那两人处死后让秦管家教导过他,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病,也算让方炎生快点长大。   这人虽是脑子像十几岁的小儿,但身体确是正直青年,难免总会有些冲动。   “要我有什么用?我帮你废了它?”   李竭南当真要下手似的吓得方炎生把下身死贴他腰身不留一丝缝隙,仿佛这样李竭南就无从下手了。   “难道你的是坏的,它不会闹腾吗?”方炎生天真的反问。   李竭南眉骨一阵抽搐“它没坏,比你听话,不要以为自己带了银蛇饰,就真当自己是条淫蛇。”   “秦管家说你这样会容易秃头,当年他就是因为当圣人,所以现在长不出毛发。你帮我,我再帮帮你,那样我们就不会像秦管家一样秃头”方炎生认真的在他耳旁说。   李竭南现在有理由怀疑秦管家才是王府最大的毒瘤“怎么老想这些事,给你准备干净的处子你不要?到想怎么。”   “我想要你,只要你。”方炎生再次说。   李竭南回了句“你懂什么欢喜不欢喜,爱与不爱。”   男子之间的情事情感在王朝和百姓中倒也不稀奇,李竭南也耳闻过,不反感倒也没兴趣。   这人像只会撒娇的小狼犬,处着虽也越发疼爱但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吗?那你懂什么是情爱一个人?”方炎生停顿后缓声问。   李竭南闻言推开他,看着方炎生的双眼认真道“不懂也不想懂,累赘之情,如是而已,我们回去罢。” 第十四章 砂仁   “听说了吗?新上任的县令又。。”说者是一位赶早的小摊贩他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向旁人说。   “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今天是三月初了刚好又满三个月。现在可不比第一次了大伙们也都不惶惶,这反正也没我们平民百姓什么事儿,爱死几个是几个。”   李竭南揭开布帘望了他们一眼又放下。   现卯时他正前往衙门,于明如余琴和这些百姓所说的,活三个月就被杀害,且必死于在职之地。   魏文群派人来通报于他,此去原并不想带着方炎生的,但这人困得不行却还是黏煳着他。   李竭南不得已叫人备了轿子,方炎生这会正在他腿上睡得热乎。   “公子,到了。”霜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李竭南看方炎生还未醒。   打开布帘示意霜雀进来,霜雀一阵惶恐头皮发麻的在李竭南的冷眼下,僵硬的坐了进来。   李竭南便把方炎生的头移放在他的腿上,就下车了。   霜雀都快哭了,僵硬的看向玄鹤,玄鹤面无表情的对他做了个活该的口型就跟着李竭南进去了。   此时魏文群已经在查看尸体,并未看到李竭南等人已经来了。   他正对下手简述“尸体维持着拳握在胸口呈自我保护的姿势,睁眼惊恐,伤口正中心脏,不多一寸没少一分,从鲜血的干涸色泽和尸体的僵硬程度看来,大约死于丑时。   魏文群说完抬首看到李竭南,便行礼“王爷。”   李竭南也不嫌恶,接过玄鹤递来的手帕捂住鼻口就低身看那具尸体的伤口。   魏文群继续道“剑可排除,因为剑身开两刃,除非凶手是把剑当刀使,但那也不能使伤口仅八寸毙命而没有划开旁的皮肤,即便内力深厚也不能直接把剑横着当刀使”   “从这伤口看,下官认为凶手用的可能是合掌刀,这种刀与前臂同长,可藏于袖中或靴中,刃宽厚而轻盈,像于明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只需一刀。我们会继续逐一排凶手用其他武器的可能,但目前看来只有使刀才能制出这样的伤口。”   “何人发现于明暴毙?”李竭南问。   “是下官的人。”魏文群招手。   一男子上前对他们行了礼便说“于大人是戌时离开衙门回了府邸,小人像以往深夜三更时来巡了一回,那时并无事。待小人再回巡时便发现了尸体上前一看正是于大人,便通知了魏仲查。”   其实李竭南也有安排人暗中探访,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动还让人在眼皮底下杀了人,看来这凶者确实是个角色。   “没有看到凶者身影么?”李竭南起身把手帕丢回给玄鹤。   “并无,只是发现这物。”那人把放有一片银制叶的托盘递上。   李竭南用木镊子夹起看了看,放回。   “本王于查案之事只为门外汉,这蓟州案你只需禀告于我,其他便交给你了,有事便来府邸。”   虽皇命让李竭南来一遭,但他打算暗中掺和,明里先按耐不动就对了。   方炎生蹭了蹭腿突觉得不对劲,睁眼便看到霜雀僵硬着大脸对他假笑。   他勐的弹起撞到车顶,红了额角,捂着头一脚将霜雀踹了出去冷声道“叫你们王爷过来。”   霜雀也没有发现他语气的不对劲,只当他闹脾气拍了拍麻掉的腿从地上起来,往衙中解脱似的跑去。   “公子,小公子赢醒了,闹着见您,属下被踹下来了。”霜雀干巴巴的凑近李竭南耳边如是说。   “那么魏仲查,本王先走一步。”李竭南告辞。   苏德同他一起出了衙门突然劝道“下官知王爷因皇命来蓟州而不愉,但下官请求王爷能看重此案。”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玩忽职守么?”李竭南冷哼又轻笑。   “你除了在查案还有些可看之处,跟那些眼浅之人有何区别,本王不管你是皇上的人,还是哪边的,不要管太多。”没等魏文群回答,他曲身上轿。   魏文群看着轿车缓缓离开,眼中冷然带着人转身回衙。   轿内李竭南给方炎生揉着额角“怎么才一会,你就又搞得这幅模样?”   方炎生嘶嘶声的哼着“还不是你。”   “凌犴,我发现你最近真是什么都赖我,你是赖皮蛇么?”李竭南无奈得把方炎生的字都喊出来了。   “你不把我,放到那只鸟身上就不会撞着,起了大包看到没。”方炎生拿起他的手放在那处红起的地方,   “嗯,摸到了,山那么大。”   夜虫鸣鸣,李竭南睁眼方炎生也随着迷茫的醒来“怎。”   他还未开口就被李竭南捂住了嘴。   方炎生以为李竭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李竭南凑近他耳旁低语“别闹,外面有人”   方炎生也就不闹抱紧了他,李竭南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乖的听话。   对于自己人的脚步声李竭南是熟悉的,外面这人显然不是玄鹤他们。   他眼睑微眯而且这人是,那个身影已靠近门前,映出身影。   李竭南让方炎生放开他,提着枚迁无声靠近,缓缓开鞘。   还剩几步勐的划了一剑过去,那门被外边的人破开。   李竭南旋身回去抱住方炎生,挡了蒙面人的一道反击。   方炎生紧搂他,李竭南也因为抱着方炎生拆不了枚迁只好用单剑跟那蒙面人打斗,但也没落下势。   “闭眼,别看。”方炎生闻声闭眼。李竭南趁那人袭过来,震了一掌,趁他没反应过来,催动内力发出异语。   不远处一声狼吼,只要拖住片刻这人就必定逃不了。   那蒙面之人看李竭南唤剑危,又侧耳听得脚步声破窗而走。   李竭南也不拦,因为抱着方炎生来者先是剑危,呲牙发现没有其他人来到李竭南脚边用头低蹭。   “公子,方才我们夜巡突然看到一鬼影,追了上去才发现有诈,听到您这边传来打斗声便赶来。”玄鹤等人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李竭南的门窗全废,暗觉他们被耍了,这鬼影竟然敢偷袭王爷。   李竭南单手把剑收鞘,摸了摸方炎生后脑勺示意他开眼“无事,既然是有意的你们也防不了,收拾下,明日再说。”   “是!”玄鹤去霜雀的厢房扯了门窗下来,安在李竭南的厢房中。   其实这府邸那么大其中确实还有别的厢房,但谁让霜雀的离得最近呢,收拾好便带着剑危下去了。   霜雀很是冷静他总是要受到这样那样的欺凌,谁让自己是暗影里最弱的,打不过这些个强盗,也只能漠然的接受了,他麻木的想今晚要到谁的房中借住。   “为什么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方炎生盘着长腿在床榻上。   “这些杂碎活不了多久的,乖,睡觉。”李竭南闭着眼低声。   方炎生便低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觉得不够往另一边又亲了一口,又觉得不过瘾,往两边各亲了两口。   “到底睡不睡!”李竭南睁开眼半撑起身。   方炎生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睡不着。”   李竭南像他一样也干脆不睡了,下床倒了茶水拿了一盏给方炎生,看着方炎生捧着喝,觉得有趣。   晨时鸡鸣,远处云起袅烟。   “公子,魏仲查求见。”   李竭南在院园中看方炎生跟剑危玩着“带他过来。”   “嘻嘻,小公子真是讨狼儿们的喜欢啊,御神看见了可会吃醋?”   霜雀嬉笑,玄鹤横他一眼催促“赶紧去。”   “御神不是吃肉的,它为什么要吃醋,用肉蘸着吃么?”方炎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问。   “嗯,你说得对。”李竭南回他。   “王爷,下官听闻您昨日受袭,特地前来问安。”魏文群上前拱手行礼。   “有什么要问的。只确定这贼人并不是用刀的,至于。”李竭南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魏文群闻言沉声道“不瞒王爷,下官初来蓟州也曾遇袭几次,直至蓟州新县令上任,才没有贼人继续来扰。”   “你的意思这刺客只是捣乱,没有下死手的打算么?”李竭南想到昨夜那贼人确实只出了半分力道。   “王爷这次遇袭,跟下官遇到之事相差无几,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或者跟凶手是同一伙的。”   “这事,本王让人来查,你继续追查凶手即可,如果这两起是同一批人所为,会让人通报于你,下去吧。” 第十五章 桑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间繁华皆为虚妄,一日又复一日。   晨时过三,蓟州此时的阳光最好,照得是不燥不闷。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蓟州了,真美。蓟州虽说隶属中原但也曾属西域的一部分,她没有中原的山清水秀,但似金的黄沙还有那种热情如火的风俗人情,可是中原这边没有的。啊,说错了一点,我们的皇上可不就是西域人。”   从汶域回来的沃野跟李竭南一行在客栈二楼的雅间靠坐,窗外的远方是无尽的黄沙,上空有孤鹫盘旋而飞,他自言感慨。   余琴靠着玫枭神情怀念,她回忆道“是啊,我们初识就在这蓟州的度关,那会还是战火纷飞,主人也是真真的稚嫩却又狠戾得像只凶兽,一人带着狼群就横扫了陀阇迦纳的一支军队,我们都习惯了主人的凌厉,那会苏德可是刚编入我们队,看他平时都一副沉闷的模样,突然露出那种不可置信的情绪,可真真让我们笑了一整晚,从那以后啊,苏德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证明他的死忠了,活像个。。嗯中原人说的。缠郎?。”   余琴身子微起扫看了一眼又疑惑的问“话说苏德不是也来蓟州了,他人呢?   玫枭偏头看她一眼,余琴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闭了声。   “哈哈哈,什么馋郎?苏德天天很饿么,那可真惨。就他那么闷的人,可一点都不好玩儿,如果尉岚在那才叫有趣。”   “他一定能说上三天三夜,那口水话比于阗的樨河水还要多,我可听他讲犀牛角的故事听一周呢,什么燃起来,就见鬼了。”   霜雀自作聪明的打着哈哈边瞄着李竭南神色,发现看不出什么,越说越口无遮拦。   玄鹤是真的听不下去了,拿起鸡腿就往霜雀一张一闭的嘴勐的一顿狂塞   “是鸡腿不好吃还是怎么的,屁话那么多,你闲时多学学咱家小公子的乖巧!不要张嘴就乱说什么,胡里吗汤的。”   霜雀也就不说了用手接下鸡腿就开始啃。   方炎生当然乖巧这几日大半夜都不睡,熬得比猫晚晨时还要死皮赖脸的跟李竭南早起。   李竭南管教过他,人就是撒着娇不睡,他最后也就不管方炎生了。   所以这夜猫每天就像此时一样,扒拉着李竭南的腿就睡到天昏地暗。   霜雀咀着鸡腿看了看口齿不清的说“我可不敢睡在主人腿上,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余琴忍不住笑出声“玄鹤的鸡腿啊!也没能治你的嘴贱。”   沃野不甚在意的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像看不见,听不到霜雀他们的吵闹。   他看向李竭南说道:“主人,属下从接到您的密令便一直在西域探查,鬼鸽出世后确实就驻扎在西域,但是我却问不出具体方位,当地人都称他们为中原来的安拉之使,只要我追问具体的下落,他们都一概闭口不谈。”   “安拉之使?普度众生确实是拉拢平民百姓的好法子,这鬼鸽还未成型也弄不出什么大风大浪,这事就暂且不谈,盯紧即可。”说完李竭南抽出一只被方炎生抱着的手。   从袖中拿出一片银叶,这正是上次魏文群的人所拾到的,李竭南特意叫人临摹了一叶。   “这是信仰神树贝希姆的焉耆族人所特有的神叶,这叶?属下略闻了蓟州的这一悬案”   “尉岚也是焉耆人,他确实有一叶,但是。。主人你是怀疑?”沃野拿着银叶皱着眉头说。   “不是尉岚做的,他的银叶我把玩过,我可记得那银叶的脉纹。”霜雀用油腻的手,抢过那片临摹的银叶看了看又塞回给沃野。   他当初能被李竭南钦选为暗影,就是因为能清晰的记住某些被他摸过的细微,而不是因为他那低微的功力和嘴上的功夫。   霜雀瞧见沃野那很明显的嫌弃也没在意“我可没有包庇,虽然尉基背叛了我们,但这明显是有人借着他的名头来混淆我们。”   余琴附和“银叶确实是焉耆人的,但焉耆族的武者一般比较擅用的长鞭,尉岚从前跟我们一同时也是用鞭的,这几具尸身上很明显是刀所致下的伤口。”   李竭南听入耳,平淡的却说出另一个让玄鹤等人惊骇的消息。“上次府中遇袭,那蒙面之人便是尉岚,不过他用的是剑。”   “什么!他敢?”霜雀惊贱叫的声音都变了调,其他人惊讶一瞬又恢复冷静。   李竭南腿上的方炎生更是惊的弹起。   玄鹤见着立马打断霜雀的叫声冷着脸“你是被阉了么?”   “主人,你是怎么认出的?都蒙的死死的!”霜雀不怕死的往李竭南那边凑。   看到被他吓醒的方炎生正迷茫的瞪着他?突然就想起那日在轿中被他踹下的一幕,僵硬的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又看到自家主人也没有理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三个月必杀新县令的悬案,和尉岚行刺这两件事到底有没有关联?魏文群那边目前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破绽,主人我们该如何下手?”玫枭直击要点。   李竭南看方炎生醒了,揉了揉麻掉的手给他倒了杯水去去口中的涩又拿了糕点喂着。   一旁的沃野和余琴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玄鹤他们却见怪不怪。   李竭南开口吩咐“嗯,于明死了,沃野你的易容精湛便顶替上去,本王已经让申屠柞吾拟好旨,是人是鬼,三个月后分晓,至于尉岚的事先静候看着。”   “还是主人脑子好,这够直接的,三个月后就等那凶者来,捉住他!再让我十八般凶刑伺候他,看他说不说什么大皇子,二皇子,小皇子,什么鬼鸽神鸽出来。”   商讨完李竭南让他们各司其职继续喂着方炎生。   沃野走到门前突然停下脚步开口“主人,尉岚曾经与我说过,他的信仰是你,可是他却背叛我们,我在籁州城遇到他,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初心已变,但是我不懂。”   “人之常情,所谓初心不过是当初给自己欲望的枷锁,欲望不欲望无非善恶,答案一切都唿之而出,人生取决自行之道。”   李竭南垂眼,一颗颗的剥着杏仁,看到方炎生张嘴便扔进他嘴里。   “当初我们在边荒战守,守住一个又一个阿莫克的土地,虽然艰苦但听到善良的农民,热情的老妇人为我们欢唿就会感到开心”   “我们那时相亲相爱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间隙,可是为什么战事平息了,我们却都变了?主人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真的不迷茫吗?”   “本王一直清楚自己想要的,至于你们跟不跟随,不强求,但如果背叛我又被我抓到了,那就下地狱。”李竭南冷淡的轻声说。   手中的杏仁碾碎了一颗,粉状的灰随风迷了方炎生的眼,方炎生微眨双眸。   “我不会背叛主人的,但是我请求主人你能对尉岚手下留情,我。。。”   沃野向李竭南跪了下去。李竭南这时才回眸盯他一眼又继续剥着。   “真难看,下去吧。”李竭南依然冷淡轻声。   沃野咬了咬唇站起,深深的向他行了一礼,推门离开。   “权利是什么?”方炎生坐好撑着头看李竭南。   “教人生死的欲望之源。”李竭南看他迷茫的神色“你懂什么,无忧无虑多好。”   方炎生靠近伸手轻点李竭南的唇“无忧无虑也不好,那你也想争吗?”   “不想,但必须得争。”李竭南拿下那只作乱的手,打破冷淡似,低笑着说。   “为什么?”方炎生再次伸手不过这次是掩住了他的双眼。   “因为人生如戏,幕幕需自演。”   “哎哎哎,玄鹤你说你说,尉岚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去刺杀主人。”霜雀一副八公到不行的模样,拉着玄鹤的手使劲晃。   玄鹤被抖得脸都要震没了,一把甩开他不愉的回“你都说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你问我是在找茬儿吗?我看你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蠢货,敢在主子面前提尉岚。”   “我不就脑子一抽就说出来了嘛。”霜雀悻悻然的假笑。   玄鹤不屑的啐他“你再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嘴贱而被人打死。”   “啊呀呀,妾身每每看你们吵,心情就真真的好了呢。”余琴遮着半张脸在一旁笑道。   霜雀原本是要骂玄鹤的听到余琴这婆娘所说硬生生掉了个头“哼,叠字老妖婆。”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余琴不顾形象的抄路边的盆栽就要砸霜雀。   街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当下玄鹤的脸都绿了红,红了绿,玫枭却依旧冷淡的看着余琴闹。   “哟哟哟,这不就好了,老妖婆不叠字啦,啊啊啊啊~玄鹤救我!”霜雀看到她真的想砸过来连忙向玄鹤身后躲。   玄鹤跟一旁沉默的玫枭交换眼神,玫枭便从余琴身后抱住她拖走,余琴单手提着半人高的盆栽,空着的手胡乱的拍着抱她的玫枭,玫枭的脸都被她拍得变形。   “哈哈哈,大力老妖婆,怎么扭得像毛毛虫!”霜雀弓着身笑得直抽抽突然脑中一白昏了过去。   “可闭嘴吧你!”玄鹤无可奈何的出手打晕了霜雀,他向玫枭点点头便扛着人走了。   玫枭看人走远后才放开怀中的余琴。   余琴咬牙切齿的转身仰着头指着他开骂“你真真的无用,死呆子,臭呆子。”   骂完还不解气的,她踮起脚试图与玫枭平视,发现无果便蹦起来继续骂“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都不帮我骂那个嘴贱的鹦鹉!臭呆子!”   她说完气唿唿跑走,玫枭漠然地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黄连   霜雀昏昏沉沉的睁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醒了没?”玄鹤听到响动走了过去,把脸凑近看又听到他迷煳煳的呢喃,什么大鸡腿?小笼包?   霜雀想起了什么勐的一个鲤鱼打挺,两人来了个大响的磕头。   “哎哟,你这损塞!我待会还要去司府的,脑子砸坏了,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霜雀倒在床上抱着头嗷嗷叫。   “闭嘴吧!你这只猪,捂错地方了。”玄鹤黑着脸按了按那个没被捂对的红包。   拉起死皮赖脸的霜雀在他耳边大吼“不就饿醒了,赶紧起来,我们可是还有要事在身!”   春江水暖鸭先知,鸭子饿不饿他不知,出门就是要去吃!   于是霜雀硬是拉着玄鹤去街上的摊子买了千层饼。   额上各顶着大包,脸上带着半张青铜狼面的玄鹤和霜雀两人打打闹闹的终于来到了司府。   司府门前有两尊石狮,一旁又种了许多柳树。   霜雀看了看嘻笑着把路上买来的千层饼塞进了兜里。   他拍了拍衣袖挑着眉给了玄鹤一个眼神,无奈牵动到狼面下的大包嗷嗷直叫。   玄鹤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滑稽的模样,低声骂了句“猥琐!”   两人观察了一番,翻墙而入,其实他们手中有李竭南给的令牌,大可直接进去。   但奈何两人就是臭味相投,不喜欢走寻常路。   “主人叫我们干什么来着,哎呀忘了,肯定是被碰坏了脑袋。”   霜雀此时正骑坐在一颗柳树上而玄鹤蹲在他的一旁。   他狠狠地拨开随风一直抽打他额角大包的柳条,伸手掏出千层饼继续恨恨地啃了起来。   玄鹤侧头吃了他戳起的千层饼一脸正义道“你有脑子?你有的话,千层饼估计还会下地走路,最好还能走进你嘴里是不是?”   “你没手吗?吃我的做什么?”霜雀怒回,用手捞起一扎柳条尽数往玄鹤的脸上砸去。   “嘘,别吵有人来了。”玄鹤也不管头上挂着的柳条,突然冷色道,霜雀也就正经起来,一同看着。   只见两人打开了院门,从内里空闷吵杂到渐响。   “小心点,别倒了!”一个闸官捂着鼻子大声呵斥着抬着棺材出来的杂事奴才们。   “不过空棺,叫他们赶紧,真不知道我一个书使,一个气质兰泽的文官居然被派来做这等事,真是晦气,这是第几个了?”   “你还文官?几品?不入流的小喽啰,魏仲查吩咐你,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闸官不屑的冷哼道   “你这个哈巴狗,得亏还没新的县官上任,不然我看你可得累成狗!”书使被噎得脸上一红,伸着脖子不甘示弱的回骂。   “一,二,三,四。。。。九个!”霜雀蹲在地上伸出手点着堂内的棺椁。   玄鹤站在一旁摸着下巴似赞赏的点了点头就差给地上蹲着的一坨来一句真棒。   “什么人?”那吵的正厉害的两人,勐的回头看到不知何时进了堂的两人,一旁的杂事们也吓得砰的扔下厚重的棺椁,扬起大尘。   霜雀左手掐着鼻子站了起,仰着脸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玄鹤。   用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说:“你是要问我呐?还是要问他啊?问一个呢八文,问两个啊要二十两!”   那书使轻哼“两个为什么贵那么多?打个折可好?”   闸官瞪了一眼书使,踢了踢一旁的棺椁怒喝“你们两有什么目的,知不知道擅闯司府可是重罪!”   书使悻然,都怪自己平时出去跟小贩们砍价多了,但听到闸官说出如此霸气的话,立马底气十足,端正态度,摆出傲视的姿态。   “我是安,他是拉。所以我们是安拉之使,目的就是来普度众生的。”霜雀一脸的诚恳的胡说八道。   “别装神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安拉之使,就你们!也配?”   书使不知道何时拿起了一把写有”无所不知”四个大字的紫檀扇,在那文绉绉的摇着,脸上装满着不屑和高知。   霜雀与玄鹤对视一眼,玄鹤摆出一副被揭穿的模样“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我们可就是安拉之使,你们对安拉之使如此无礼,那就是对我们伟大真主的大不敬!等着真主的降罚吧,凡人!”   “装神弄鬼!少跟他们废话,既然不说那就给老子都给抓了!儿郎们给老子上啊!抓住他们今晚赏肉!”闸官掀开左使,打了个手势。   杂事们看到这两带着青铜狼面的人一副害怕的神色,想到加肉,胆子也壮了起来,扬起拳头就冲上去。   霜雀一个侧踢把人扫倒了一排,贱叫“啊啊啊,我好怕怕哦。”   贱贱完又闪身转到另一个愣住的杂事后方,抬腿就一脚踹上他的臀部,让人来了个踉跄狗扑“哇哇哇,你是不是很痛。”   玄鹤无语的漠然看着天,假装不认识这个发瘟贱叫的猪。   “好一个贱人!气煞我也!”闸官被气的抡起衣袖就要上前了!   咚咚咚,堂外突然响起拍门声,闸官扭头示意让一旁看戏的书使开门。   书使摇着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缓缓的踏着欠打的步伐过去开门。 第十七章 紫苏   “魏仲查!”书使开门看到魏文群带着两人。   一个是长得俊逸深邃又身材很是修长的男子,另一个则脸上竟有一双异色眸,诡异又艳丽得不像人的妖精?   又见那一旁很高的男子死靠着妖精。   书使一时楞住,心道“难不成这悬案就是这妖精害下的,在他要害这个男子的时候被人赃抓获!魏仲查这是给带回来结案了?”   书使一时脑子闪过很多想法,一个比一个惊骇聊斋。   闸官听到这一声“魏仲查”勐的推开还在被自己想法镇住的书使。   他上前说道“魏仲查,你来得正好!这有两个擅自闯入的小毛贼!还口出狂言!竟说自己是安拉之使!”语气都快要飞起似的。   “公。。。公子!小公子!”玄鹤回头看到的竟然是李竭南和方炎生跟魏文群一同来了,立马拍了拍还在贱叫的霜雀。   “小公子什么?。。公子!”霜雀也回头一看,吓得立马闭嘴,站直身子。   魏文群看了看他们,侧头跟李竭南道“这些人是衙门的旧部,于明暴毙没人管他们,便自行跟来我司府了,多有得罪,请王爷见谅。”   “王爷,万安!”闸官和书使听到魏文群的话。   他们立马想起本朝不就有一个战功赫赫的异姓王,禄王!   看这异眸,这指套!两人吓得赶紧跪下行礼。   这时书使便想到自己刚才所思的不免想动手抽自己几巴掌,这还什么妖精,明摆着是杀神!   李竭南跟方炎生正是在路上碰着魏文群。   这魏文群便告与他最近在案子上遇到的奇怪之事,三人便一同来了司府。   李竭南冷着脸想这玄鹤两人竟不靠谱到这种地步,霜雀就算了,玄鹤也跟着闹,是时候管管这些暗影了,一个两个都不知道想着什么?   “免礼吧,你们把这里给收拾好了,回去领罚。”李竭南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玄鹤他两。   “是!”玄鹤一副都是霜雀的错,我管不着他,不怪我的坦荡荡的模样看着李竭南。   “是!”霜雀也苦着脸应声,抬棺椁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今晚又该跟谁睡啊,真是苦命!   魏文群看到李竭南望着那些棺椁便出声道“这些便是那些空棺,下官原本是想等仵作把于明的尸身的情况细写详来,再下棺进葬,但是昨日仵作却说尸身不翼而飞。”   “下官便想到之前的八个县令的尸身,皆是下官未来之时就已下葬,突然心下一动,突发奇想,便让人把之前遇害的八个县令都挖上来,开棺后正都如于明的棺椁,全部都是空的。”   魏文群又走至某一棺,指了指棺门的板口“这些我们还未开棺时,都是已经封死了的,没有被人破坏过。那就是说这些本就是空棺下葬,根本就没有安放过一具尸体!”   “新棺下葬,就是说那些县令还没下葬就已经被盗了?”   “那送葬人和下棺人都去哪了?死者的细软了?话说属下还真没看过于明的家属来闹,这不正常啊,是不知道么?”   霜雀这个八公忍不住开口了,一丢就是四个问题。   闸官凝神静气的道他所知之事“我们有去走访过于县令的直系和亲戚,但都皆冷漠无情,好像都知道了似的。”   ”至于其他的八位,我们当初也没想太多,又因看不出什么,我们就通知他们的亲属拉回去下葬了,并不知这尸体,其实早已经不见!”   “不知王爷可有见解?或许能破破下官的幻殇。”魏文群看向李竭南,恭敬中却带有些许强硬。   “你这个喂喂,魏啥的什么意思啊?对我们公子如此不敬!”   霜雀不满魏文群话中有话,大吼又快要贱叫起来,玄鹤手脚醇熟麻利的把人拖下去。   “怎么?”方炎生放开李竭南的手,视线从李竭南的脸上转移到魏文群的脸上只一瞬又巴望回李竭南。   魏文群接到方炎生的视线,面目一软。   李竭南看在眼里,只是拍了拍方炎生“三月必杀,还有细软的冷淡皆因为他们都跟凶者是相熟。”   “哦,是吗?请王爷细细道来。”魏文群兴趣盎然的笑了笑。 第十八章 鹿茸   李竭南低声嗤笑,又口吐莲花似夜莺“这几天一直想不明白,蓟州的悬案为什么是三月必杀,刀毙命。”   “直至有一天听到了某个名号,突然就明了,这起案件有规律又目的明了,不就是所谓的信仰。”   他拉了拉方炎生脑饰上垂下的长流苏,方炎生会意低下头。   李竭南便伸手把挂在他头上的柳絮抚掉继续道:“这八人上任时并没有抱着必死之心,只是后来有人给他灌输了信仰,并再延伸至细软。”   “于明死时的抱拳,也并不是反抗,只是虔诚祷告。现许你们也别想着从亲属口中敲出话,因为死忠的是他们的信仰,出口那就是亵神。”   “本王也曾在西域活过,多少知道一些,神明便是命,信仰也是续命之本,三个月必死和刀伤的位置,这都很明显的说明,这是献祭流。”   “该说的都给你说了,魏仲查你又懂了吗?”其实李竭南在来蓟州时便早已猜测这种可能。   献祭流,凶手的这种手法有点像西域的某种拜教法,至于是单纯的邪教出世,还是鬼鸽手笔还得再说。   “受教了,想不到王爷看着清闲竟比我们看得清,果然身在局中局不如旁观者”   “下官会尽快查出到底是什么”神明”在作怪”魏文群向李竭南抱拳。   “唔唔唔唔唔”被玄鹤捂住嘴的霜雀鼓着嘴试图发声。   李竭南等人看了过去,玄鹤连忙道“他说王爷真厉害!”说完连忙把霜雀鼓起在嘴边的气也按了下去。   霜雀面露绝望,什么真厉害啊,他都快要被憋死了好吧,难道憋死他就可以去见那什么鬼神明,然后就破案了吗?就可以回王府继续吃吃喝喝了吗?   玄鹤终于意识到霜雀的暗示连忙放开他。   霜雀半翻着眼喘息道“如果三个月真是代表献祭流的话,属下知道!三这个数字是常常出现在神教用来奉旨的意思”   “它可以表示为日期也可以代表赋予神力的幸运数值,也被他们称为完全数,通常神的工作都在这些天数和年数中完成裁决的。”   “至于那刀口属下便不知了,沃野可能倒是熟悉,他不是没看过吗?不过尸体都已经不见了。”   “你不是看过么,你告诉他不就得了,你的绝技可不要浪费了啊。”玄鹤怪笑对霜雀道。   “才不要!那个冷面鬼,我只希望在夏天才能看到他的脸,那样我可以凉快到入秋。”霜雀故作发抖的模样。   “我们蓟州至少都有上百万的教徒,信仰的也各有不同。”   “就不别说这凶手还有可能是西域来的,西域的教徒有多少?简直就像蓟州城外的黄沙!”书使摇扇插话。   “不要想太远了,至少我们的方向又明确了一步,现在还剩下这几个疑点。”   “一、他们信仰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甘愿献祭,还表现得不动声色,二、尸体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死者的细软要葬空棺,三、为什么献祭的都是新上任的蓟州县令。四、凶手是什么人,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一个人还是隶属不为人知的,还没有出世的密组?此次的蓟州悬案是不是他们要出世的契机?五、为什么是用刀而不是用其他的利器。”魏文群一根一根的伸出手指,数着。   “这些麻烦,就轮到魏仲查你来找了,先行告辞。”   魏文群给他下套,那他也回敬个大礼,破不破案不在意,给了这人一个绊脚石就看爬不爬得起。   “王爷,慢走。”魏文群看出李竭南毫不掩饰的意图,也不争辩。   看着他和方炎生走远,想起方才方炎生给他传递的信号,眉目祥和。   出了司府,霜雀崇拜的看着李竭南却被护食的方炎生怒瞪。   “再看!我扣你鸡腿。”方炎生很凶的骂他。   “小公子别啊,我错了,想不到主人还是很疼我们的,嘿嘿就这样带我们走了,不用抬棺椁真是太好了!”要不是玄鹤拉着,这人都要高兴得飞起了。   “霜雀,现在回司府,干完才可回来。”李竭南停下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他。   “什么!主人我错了!”霜雀哭丧。   心里难受的第一次起了“突然想承认自己就是个嘴贱!”的想法。   玄鹤也不拉他了,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好之为之的模样,摇着头哼道:“嘴贱,嘴贱,贱尽天凉好个秋。”   柳絮就要飘完了,四月末新县令携旨上任。   别说这三个月后又换谁来做,蓟州的百姓们还是很高兴的。   某寂姓人家,他自诉自己养的几只鸡,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损噻偷了,他曾怀疑是隔壁老王的瘸腿儿子偷的!   于是他特意假装路过那瘪三的窝,果不其然!看到了鸡骨头!看这腿骨!还有这变成白森森依旧傲挺的鸡胸骨!肯定就是这瘪三,还不认账!现在可终于把新县令盼来了。   寂姓人家拿着一堆鸡骨头,愤愤不平的喷着口水。   另一户朱姓人家也附和“对啊对啊,我家的老母猪可是年迈了,但最近却怀上了,我们老朱家正愁着了,这不新县令就来了。”他拍了拍板车上伏趴着的老母猪。   仙客来客栈雅间内   “哈哈笑死我了,公子你看都还没开堂,这门庭若市,又鸡又猪,沃野到时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啊噢我的舍头。”霜雀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小公子,你可别学,这是坏的,不好的习惯。”玄鹤指了指捂着嘴的霜雀继续对李竭南身旁的方炎生说“也叫乐极生悲。”   方炎生斜靠在李竭南的身上看到他盯着窗外,伸手扭正过来。“什么是乐极生悲?”   “前天教你的可都记得?”李竭南还在府邸时就发现方炎生是真的好学,经常问这问那。   他自觉身边的人就没什么可以让方炎生当作榜样的,于是就特地把最恶劣的霜雀当作坚决不能让方炎生学习的对象。   有时遇到霜雀的不端庄,他就会告诉方炎生这不可学之类的云云。   但这霜雀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走黄历总是倒霉,所以李竭南这几日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四个字。   “记住了,乐极生悲就是自作自受!”方炎生说完大脑袋就往李竭南身上拱。   李竭南回摸他脑袋。   霜雀看他们嫌弃的脸,忍不住吐着舌头说话“尊德意电棉子抖步给窝。”   玄鹤嫌弃“把舌头捋捋。”   日至于衡阳,是谓隅中,巳时到。   从远处及近耳的爆竹声,六人抬的绿呢官轿从街角转入百姓的眼中。   路过店家或者普通人家时,各户纷纷把备好的鞭炮点燃,只为求得好意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嫁闺女了,我们的沃野就要嫁给衙门了。”霜雀一脸复杂的又开始作怪。   “求你了,闭嘴吧!”玄鹤差点就笑出来了。   他怕李竭南觉得他跟霜雀一样是个不端庄的人,立马出声制住了祸害之源。 第十九章 血蛤   匣官在前方开着路,来到衙门前停下。   周围的百姓站至两边熙熙攘攘,书使上前拿起鼓槌敲打冤鼓。   三长七短又一长,毕后开门。   其实开路的不应由管水的匣官来作,击鼓开门的也不应由书使来做。   只是衙门就剩下这两人了,其他的三班六户该走的都跑了,今日新官上任确也是招贤之时。   那新县穿着青天白鹤袍衣,看样子已有不惑之年,长得不算出众只是看着威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那模样让周遭的人们突然就安静了一瞬。   沃野的视线在带方炎生下来凑热闹的李竭南那停顿了一会,便走进堂内。   百姓们也一拥而进,又开始吵闹起来。   “大人!你可要为我申冤啊,您看我的鸡。。。。”   “大人!您看看咱家的猪。。。!”   沃野拿起醒木大拍一声,百姓一时又安静下来,他开口道“本官名唤陈皮,今奉旨上任,知你们都需有帮助的难处或者冤情,但各位都看见除了轿夫,我司只有这两人”   他指了指匣官和书使两人,“所以本官决定今后的三日,皆用来招贤,诸位可先看看告示。”   “陈皮大人,那我可以吗?我做饭可好吃咧!呢吃个三四天就胖得咧,吃过都夸好。”某大婶上前。   “我我我,我会可多了,抓耗子,挑粪种菜还会养娃!”   “陈皮大人!你看看我。。陈。”   沃野此时是真的忍无可忍了“都给本官闭嘴!看完告示再可发言!”   书使瞄到那日踹过他的叫什么白鸟的正笑得像个发羊癫?想到他是禄王的人,便悄然的挪到新县令旁给他耳语。   新县令给他下了个指示,想不到原来是一伙的。   书使清了清嗓子,走到李竭南面前“这位呢,就是我们衙新加入的师爷啦,这位长得俊逸的就咱们师爷的家属,剩下这些个大家就不用看了。”   百姓们应声鼓掌,虽然不知道这个长得妖冶得漂亮像从聊斋志异中出来的人是干什么的。   只是看他这身气质,还有那位很高很好看的男子就觉得很厉害啊。难道新县令选人是看样貌的吗?   “你个损塞!什么叫这些个?”霜雀也不笑了,瞪着眼说。   “好啊,那你说说看你是干什么的?”书使不屑的看他。   “你这死娘娘腔,我是来应聘典史。”霜雀的青铜狼面都要气歪了!   “就你?连娘娘腔都不如!”书使看他小胳膊小腿的,露出面具外的脸就像隔壁李春花没及冠的弟弟别说看管犯人,别被吓哭了吧。哼!还敢说他娘娘腔。   这会霜雀不出声了,他拿出一把小刀当着众人的面,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连刀柄都没放过,看书使的眼神仿佛就是在折他一样,折完之后也没再坑声。   他身旁的玄鹤却知道这人其实是痛得失声了,这刀是他们在路上看到耍杂技的人,觉得好玩顺道买的道具,并不是真的刀。   众人喝彩“可比街上卖艺的好看多了。”霜雀心想道可不是嘛!就是手痛!   那书使也心肝扑通扑通的跳,连忙看向陈皮,现叫陈皮的沃野冷声:“让他留下。”   他立马底气十足的岔开话题“这是我们大人赏识你,可要好好干,现在还有没有人要自荐啦?赶紧的!”   李竭南拉着方炎生落座,匣官立马狗腿的拿了茶和点心上前。   书使咬牙心道:“这该死的马屁精,才一会,风熘儿似的,连吃的都准备好了!”   一位原本也是来应聘师爷的书生就不服了,他只以为李竭南是哪方来的富甲,忍不住出口酸涩   “哼,这买来的师爷,还拖家带口的,好吃好喝,若我有。。”   方炎生听得明白,在他还没出口说完,抿着唇的把刚才收在李竭南衣袖内跟霜雀同款的刀摸了出来,有样学样的在李竭南的眼光下折了刀。   那书生闭了嘴默默地隐入人群。方炎生冷着脸把折了刀的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扯了扯李竭南的后衫。   李竭南便放下茶盏拿出他的手揉着。 第二十章 浮萍   “小女子,前来想应聘捕班快手”一女子上前,扎着花冠面若芝兰,举手投足端庄洁丽。   书使端着下巴走上前“姑娘,告示可写了不招女子,这连个厨子都可是个男子!你居然还痴心妄想当捕快?”   人群一时有人笑了起来。“小娘子长得怪俊的,做啥臭男人的职务,来咱家好吃好喝伺候着!”   “这一看就是大家子的闺女,轮不到你这瘪三。”   “你这单身八辈子的狗东西!”   “你这什么意思?!”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陈皮大人脸色也越发不愉,匣官大吼:“嚷嚷什么,谁再闹事叉出去!”   “规律是人定的,当然可以改,小女子并无玩笑之意,只希望大人能给奴家一个机会。”   女子低笑,堂上沃野正坐没有出声回答。   霜雀吃着不知道哪时候买来的千层饼吃着说:“嘿,姑娘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干什么来做这个!况且我看你好像也不会,什么功夫之类的。”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奴家有一本事,就是这过目不忘的绝技!奴家从寒州而来,是当地有名的百晓生。”   她说完看向李竭南那处,李竭南正揉着方炎生的手像不觉。   沃野开口“很好,单有这绝技并没有什么看头,捕快可不只有智谋还得有武学,既然你是女子,这两样你如其中一个能让本官刮目相看,那就破例。”   “那就请大人出题。”女子也不笑了,端起认真的模样。   “这寂姓和朱姓两户人家。”   沃野点了点那抱着鸡骨头和推着老母猪的两人,示意他们看陈皮大人还没把话说完。   书使便想不愧是做大官的人,你看这刁钻的就是有水平。   “大人想让奴家把这已经变成骨头的鸡找到杀害它的人,还有解决老母猪分娩的问题?”女子神色也开始有点不好看了,这简直有点。。   “本官的意思是,你不是自称百晓生么,这两人也算这蓟州内的肉类大户,他们的摊子也在城中,既然你经常有走动,那本官说几个时辰,你便把他们做过的较特别的事情细细道来。”   沃野觉得他们打断了自己的话,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就给他下定论只是不紧不慢的接着说。   “这有何难?不过奴家一般是晨时过刻到午时三刻在城中,后面的时辰皆有安排,现在请大人继续出题!”女子恢复自信。   “那好,晨时四刻寂家人做了什么?”   “寂家人在卖第八只鸡,这位大爷的孙子还哭闹着要吃香蒸糕子。”   “寂姓人家,她说得可对?”沃野睨向寂姓人家   他搂了搂怀中的鸡骨想了想:“。。。确实是。。当时我那鳖孙还是偷偷的拿钱去买了。。”   沃野又问了几个问题,她皆答无误,就把人收入了靡下,过刻又招了几个人,这也就完事。   “公子,好久不见,旁的这位就是你当时要找的人么?”百晓生莫柳仙上前跟李竭南打招唿。   “她哪个?”方炎生看了看她,把李竭南揉着的手抽回。   李竭南这时才抬头“不认识,手可还疼?”   方炎生囔了句“不疼。”   莫柳仙见他们不理也不尴尬“公子的记性真的不好,不过现许大家都是同行了,来日方长。”   午时沃野给招来的人分配好就遣散了,让他们明日各司其位。“主人,那个莫柳仙可是有问题?”   “先看看,有什么异动不要惊扰他,禀报即可无事勿扰。”李竭南的意思是不会再来衙门。   如果这莫柳仙有异常则来禀报,如果找他就不用来说了,叮嘱完便带着方炎生出了衙门准备转至玉芳阁。   “那是个男的。”霜雀嚼着千层饼。   “你怎么还没吃完?”玄鹤愣愣的看着他。   “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他不是个女的吗?”霜雀也愣愣的回看。   “我们都看出来了呀。”   时间过瞬,一个半月后,沃野瞧那莫柳仙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也就没有回过府邸找李竭南。   而他也因为”断案”了得被当地的百姓们夸赞,还有人给他送了锦旗他当即就黑了脸色,找回几只猪抓了几只鸡把迷路的小孩送回家,呵这可真是悬案啊。   此时的李竭南正带着方炎生还有偶遇的故人卿知礼在蓟州仅有的漠河游玩。   卿知礼是乌而耶的友人卿烟亦之子,卿烟亦因年迈便入了山。   卿知礼则下山办事正巧路过蓟州遇到了李竭南。   这湖面平静又水波微漾三人围坐于船庭。   船家吆喝着便有鸟直下方炎生看得入迷李竭南只是叮嘱他小心不要落了水便和身着白衣的卿知礼交谈:“我近日总突然犯癔,心中肆虐,为何?”   面容俊逸的卿知礼轻笑道:“李公子这不算什么大事,你所患之疾原就痊愈的不错这种小情况偶尔会出现”   “至少没有像以前狂躁肆虐得厉害,或许只是恰巧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某些人为刀俎,你可要好好仔细查查了。”卿知礼意味不明的瞄了一眼那方炎生。   “嗯,那你能看出这人还可再治?”李竭南也看向玩着水的方炎生。   卿知礼摸着白素扇。   “我看他心智如十几岁的孩童,若是因外部所制还是有三成把握,若是天生那就是为难我了。”   “其实我倒觉得他这样挺好的至少你愿意试着接触和信任他,你就是防备的太厉害了活得很累。”   “只是别人附赠的罢,可有可无。”   “局内人之话,我只信一成,你我也算竹马之交,我还是看得出你很喜欢这个孩子”   “至少他能让你愉悦不是么?”   “嗯?有不善之客?”卿知礼只是一顿。   接着说道:“当文雅之人久了差点就忘自己也是个会武的,今天刚好能开开杀气。”   卿知礼拿起白素扇继续轻摇,嘴角又微翘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一旁的李竭南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起身走至方炎生身旁。   方炎生不明的抬头看他。   湖面平静风起肃杀,船家的尸身浮于水面。   耀阳照的水底下一群黑影慢慢的围住了船庭,蓄意即发! 第二十一章 僵蚕   “都三个月了啊,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杀沃野?凶手到底干什么吃的!是不是知道我抓住他后给他吃十八般苦刑,所以就吓跑了?”   “青天白日的谁会蠢到这个时候来?你脑子装都是冒菜?”   玄鹤霜雀两人闲语,突然西方传来暗影特有信号声,两人相视大事不好!那方正是衙门。   “都怪你的乌鸦嘴,沃野也算是高手怎么发求救信号?”玄鹤与霜雀飞跃屋梁正赶往衙门。   “什么嘛,我哪知道就被我说对了!你还说我脑子有冒菜?你不给沃野是闹着玩儿的。”   “你以为沃野是你这人?看来这次的敌人很棘手,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对这悬案漠不关心却又知道很多。”   “什么意思?”   “从悬案出世开始,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   两人赶到衙门府前正巧遇到余琴与玫枭。   “你们也听到了?这可真真麻烦?主人了?”余琴皱着眉。   “主人跟卿知礼去漠河没让我两跟着,这许也该看到信号了主人功力在我们之上他们不会蠢到去招惹。”   “现在情况还未知暂且不说,先进去看个一二。”玄鹤凝神右手提剑左手掐了个剑决破了门“走!”   四周只有微风和柳条耸动眼下却无人,玄鹤等人静气聆听“那边有维许细弱气息。”   霜雀说完往那处跃去看到一地的尸身唯独没有沃野还有一个气若游丝的书使   “是你!其他人了?”书使被断了一只手双眼也被挖出,他喘着难听的声音说不出话。   霜雀扒开他的口“该死,舌头被拔了!”   这时书使用没断的手在地上比划,大概看不到他划了一个像十的字。   玄鹤冷声“别理他了,给他个了断。”   霜雀听后怜悯“我们知道了,我给你个痛快,仇会给你报的。”   书使听言停下手缓慢点头,霜雀轻轻的抱起他头快而狠的拧了下,他把头放下起身追上玄鹤他们。   来到内堂打开门的一刻看到沃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绑在正中官椅,脸色发黑神志不清。   玫枭欲上前给他解绑,堂门突然勐的关上。   “嘻嘻,虽然没来齐,不过也没差。”虚空的声音就像从四面而来。   玫枭蓄力余琴也祭出本命五弦琵琶“何人出来!”   “这声音,是莫柳仙!”霜雀从细微中察觉到熟悉。   “哼!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的,竟然听得出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等了那么久终于不用继续演戏了。”   穿着孝服的莫柳仙从柱后出来还跟有一人。   竟然是“尉岚!你这个王八羔子亏我还跟主人辩解不是你干的,想不到居然真有你。”   “孝服?鬼王莫宫!”玄鹤打断霜雀的怒吼他还没说完就抬剑挡了尉岚一鞭。   他震了一记趁间隙大吼“霜雀别废话救人,莫宫就交给玫枭你们二人,速战速决!”   “我们主人谋划那么久,你以为会那么容易破解吗?”莫柳仙或者说是莫宫他打了一响指。   穿着孝服血肉模煳又溃烂得发出恶臭的尸体从暗处涌出。   莫宫即是跟傅忘断一样恶名昭彰操控尸体的恶人,不过前者更为残忍所用之尸皆为活人施虐而死。   有莫宫必有傅忘断,江湖上也称他们为尸官无常。   霜雀趁他说话间解开沃野的束缚,看他中了尸毒又喂了百毒解。   沃野气息恢复他睁眼清明“敢算计我?就让你尝尝苦果!”沃野攻上前便有尸者阻挠。   玄鹤也与尉岚打得不可开交不相上下。   余琴起奏弹着清心净,那尉岚和尸者突一瞬停歇。   莫宫有感转头阴险他旋衣避开沃野飞身直抓余琴。   余琴大惊指尖露了一节音,她心道不好!   “余琴!继续。”玫枭上前帮她挡了一记。   玄鹤等人也看出余琴的清心净能让尸者有一瞬停滞。四人围着莫宫与尉岚   “哟这是人多,欺负我人少?”莫宫操控的尸者也因为清心净动作变得迟缓。   玫枭一剑化九影把尸者都清除了“说吧,你是不是鬼鸽的人?”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莫宫突然伸手在尉岚颈项打了一根银针。   玄鹤等人才发现尉岚脖项那处有许多黑色的小孔。   沃野气得气息逐渐不稳“你对他做了什么!”   银针完全打入,尉岚暴起震得他们丹田一痛。   余琴是他们中功力最弱的一个当即勐的吐出血来。   这银针竟然让原本与他们不相上下的尉岚高出他们几倍的内力。   卿知礼也走到李竭南和方炎生旁低笑“你的仇家?”   李竭南耳动听到了那个信号,抬头看向西方右眼微眯“没那么简单。”   “那就杀出去!”卿知礼脚点地跃上船顶。   他惯用的是藏在扇中的缩骨剑,合扇一甩扇为剑柄,出剑!   卿知礼一挑剑指天南,剑气充斥方圆三里。   一旁的李竭南把方炎生抱在怀里以防他被剑气所伤。   水面起了波澜从点到像沸腾的波浪,只见卿知礼又一化水里的黑影和丝丝白线浮上。   “傅忘断!你这毛贼偷我相懿山八百药人,现在还敢送上门来。”   卿知礼突然笑着低喝。 第二十二章 连翘   司府。这三个月,魏文群为了查清那几许疑点他特派别了许多人到蓟州和西域各处探查。   在反复查看那些空棺时,却在那间隙中找到些许白线。   想必李竭南是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说,而临近几日申屠柞吾又飞鸽传书,魏文群将案情说了一番。   这时有司仆进来付与他耳边,魏文群嗤笑其实最笨的查案法子不就是守株待兔!“去衙门!”   “老狐狸?我说你怎么老是追着我不放。”傅忘断阴柔的声音却从水下传来。   卿知礼漠言往水里祭了几道剑气。   “傻子,你是追得到我倒是捉不到,而且我也不是找你,我找我的李狼君,你就跟我的孩儿们玩玩吧。”   傅忘断话音刚落,原本被卿知礼斩断线的尸身又像活了一样点立于水面。   这些尸体中又多了九具穿着青天白鹤官衣的尸身它们一息间包围了船身,竟是那九具不见的县令尸体。   傅忘断嘚瑟的嬉笑,他知道李竭南这次找不到他了,在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他在岸上的竹林点着竹竿不断变换位置,一只缠绕提线的手翻飞着欺扰卿知礼。   另一只手则甩线破水而出袭向方炎生,又调了几只傀儡尸身攻击李竭南。   这次他可学聪明了就看看李竭南哪来那么多心思护这个傻子。   “李竭南,帝都王城有人要你的命!放下那个傻子跟我走。”   “你这是叛变?”李竭南低笑像感兴趣的回。   他横枚迁剑噼开那攻击他的傀儡又斩了几根靠近方炎生的丝线,看到方炎生想碰低喝“别碰!有毒。”   方炎生便收回手抱他,在李竭南看不到的角度冷冷的看向竹林。   “我可是真的舍不得你,而且拿了好处就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倒是你旁边那个王八蛋小气得很,我不过拿了他八百药人竟然追了十万八千里!”   傅忘断咬牙切齿的说着,就差上前咬上卿知礼几口才能解气。   “毛贼给我出来!你可真是理直气壮今还敢扰我友人,罪加一等!”卿知礼笑着跃于上空把剑往下一划,来了招气势如虹的气化刃。   那如星芒的剑意扫向那船霎时破开攻上来的尸官也随着炸开。   李竭南见状抱着方炎生,点船跃立于水面上避开了那一招的杀意。   卿知礼看着没动气其实由他这招李竭南就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   “哟!挺横的,再给你几招。”   傅忘断也忘了李竭南那方,他十指全用来对付卿知礼,在白日耀阳下他的线让人看不见,现在起了风更是扰乱听觉。   卿知礼没有李竭南那么敏感当即被那些接近透明的丝线给划了几道。   脸上出了血由黑的又变回红,丝线的毒虽然根本奈何不了卿知礼,但是却猝不及防。   傅忘断就像玩儿似的在他脸上这边划了一道,那边也来一道,卿知礼一时脸就有了猫长的须。   李竭南兴趣盎然的看着,抱着他方炎生却突然拉了拉他,李竭南看过去听到他说“那个水上的叶子在转。”   那些是竹叶因为两股气息相争的不相上下,它们无法旋着正确的方向漂泊,只能在水面上原地旋转。   李竭南笑了笑“不错,该奖。”   他确实是找不到傅忘断之前都能一瞬找到皆因为够集中,现在他抱着方炎生再加上傅忘断不断的变换移动,找人还是能就是太麻烦了所以李竭南就不动了。   但是现在这竹叶它就像是司南所指方向就是傅忘断所在之处!   “卿知礼,震。”卿知礼闻言往李竭南所说的方向打去。   “李竭南!你这是做什么?”傅忘断堪堪的躲过又藏了起来。   只听李竭南继续说着“巽,坤,干,艮!”   东方属震,东南方属巽,西南方属坤、西北方属干、东北方属艮。   “傅忘断,乖乖束手就擒。”卿知礼飞身进竹林。   李竭南看他抓到人也抱着方炎生跃上竹林处他看到卿知礼把人五花大绑。   “喂,你抓住人了还用我的线来绑,什么意思!”   卿知礼顶着个猫须不理他,又搜了他身上的利器听到他一直喳喳就扯下了自己的扇套塞进他嘴里。   完了把人扛上肩“走,不是听到了么,过去吧。”   玫枭扶住余琴给她输了些内力,玄鹤等人执剑退后。   莫宫看着他们戒备的模样冷笑“我听说尉岚跟你们以前可是很要好,既然如此在你们临死前说给你们听罢。”   “那九具县令尸官就是他杀的,都怪我们主人信仰什么玩意非得分几次,虽然能引你们过来又能祭神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呢。”   “说点有意思的,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是我的银针这一根银针侵染的尸身和毒物无数,当时他的表情真是痛苦又绝望,我很是喜欢。”   “莫宫!我要你死!”沃野不可置信这看着像活人的尉岚竟然已经死了?   他悲痛欲绝,玄鹤大喊不妙,这莫宫用的就是激将法“沃野别去!”   沃野已疯了神智红着眼刺向莫宫,突然他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回望。   尉岚已经用鞭贯穿了他的腹部阻止他向莫宫的攻势。   沃野脑海闪过与尉岚相识的一幕幕,不甘心的伸手拔出鞭子用剑撑着地。   玄鹤和霜雀连忙上前,莫宫哂笑“遗言都说好了吗?没空给你们叙旧,我要让你们都变成像他一样!再把李竭南抓回去进献好了。”   “抓我,你配么。”虚空传来之声飘渺又强而有力的灌入他们耳中,一时七窍流血。   玄鹤看到李竭南抱着方炎生,衣袂飘飘凌空而下。   后随的是花脸卿知礼他肩上扛着一黑衣人。   玄鹤和霜雀便赶紧扶着沃野退下。   霜雀被李竭南深厚的内力逼得耳鸣又说不出话,心却道主人误伤友军了啊。   “哼,傅忘断这个废物!”莫宫脸上留的血滴到了白色的孝服上晕开了几朵。   “呜呜唔唔(′ж`)”卿知礼肩上的傅忘断扭动着哼叫。   卿知礼笑着说“再乱动,我当场扒了你裤子。”傅忘断顿时不动了。   魏文群带着他的人到来,便看到这番狼藉,他眼神微眯看向莫宫。   莫宫瞪大了眼病态的瘆笑。   “很好,人都到齐了!下面就开始这献祭盛宴!” 第二十三章 干姜   “哈哈哈,没有九尸官我也能,你们全都得死!献祭给我所忠。。我的!”   莫宫胡言乱语睁着血眼,双手掐诀起了七具尸体又挥手将银针射入它们的颈项。   尉岚和七尸身闭眼飞身到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八方位置围住了李竭南等人,它们跟着莫宫掐决。   “不好,他在起凶阵!”卿知礼把傅忘断一把扔下提起扇中剑。   李竭南拍了拍不明事理一直揪着他胸襟的方炎生却开口“晚了,看得出是什么阵么?”   “怪我学识浅薄,这阵法根本没见过!”卿知礼所在的相懿山就是以医术和阵法闻名。   大概因为医术了得总有不怕死的人来求医,卿烟亦烦的不行觉得必须找个法子治治这些野蛮人。   于是就弄了个阵又发现还挺好用的便深入专研成了副业用来牟取暴利。   卿知礼抬脚踹了踹在地上扭动的傅忘断心里的暴戾平息。   “莫宫!你这个疯子连自己人也要杀?”被踹的傅忘断终于吐出了扇套。   莫宫闻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渗笑后说“没用的废物主人都看出你有异心,简直就是在侮辱尸官无常之名!”   “这么想当无常鬼那倒是下去!老狐狸不想死就放开我!我知道这是什么阵。”傅忘断阴郁着脸。   卿知礼想到傅忘断也是莫宫那边的人便用剑刃给他切开了丝线,傅忘断起身看到阵已成了。   “这是祭神三杀阵,一杀为审判,二杀为定罪,三杀为凌迟!这三杀每一杀都凶险无比,这是莫宫那玩意无聊的时候搞出来的,那个人觉得不错就让他来了,至于。。”傅忘断还没说完就被卿知礼掐住脖项。   “赶紧破阵。”卿知礼也是学阵之人预感到此阵凶戾无比。   那魏文群带来的人有些吓得心智缭乱,便想冲出阵但是皆被入定的阵位尸者诛杀。   “。额。。至于怎么破。。我不会。”   “大事不妙,他开始祭阵眼了。”魏文群没有理会带来的怕死之人,他看着莫宫掐完指决闭眼呢喃,睁眼后用银针刺入自己的脖项便自刎断气了,瘫倒在地。   “傻子???他怎么自我了断了。。这阵就这样破了?”霜雀恢复内力忍不住开口出声但下一刻他就目瞪口呆了。   只见那原本断了气的莫宫自己站了起来开始用身上藏有的银针划拉着自己的尸身。   没有血槽但他划拉的鲜血却像蛇一样蔓延流下至八方尸身,一直划到整个尸身都血肉模煳没有血液流出才倒了下去。   八方尸身受血虔诚的伸出僵硬的手往眉间划了三道痕。   沃野看到尉岚忍不住想走过去,被玄鹤拉下“别过去,不要命了?主人会有办法的。”   八尸睁眼开始点步不断飞身换位,阵启!一杀审判!   有四尸出列,另外四尸停下闭眼入定双手掐诀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其余尸身全都站了起来。   李竭南护着方炎生把枚迁横在胸前,冷眼的看着。   霜雀也提剑护在李竭南前方,玄鹤拉起沃野退后。   余琴枚迁两人则在李竭南后方戒备。   李竭南开口“如有异动,先护方炎生,尔等不用为我护法。”   方炎生突然趴在在他耳边说了句,但是他还没听清。   那四具尸位阵者便带着一众尸者分别攻向四方,一方李竭南,一方卿知礼,一方傅忘断,最后一方魏文群。   “是!”霜雀等人匆忙应声,开始斩杀那些尸者。   没有进行献祭的尸身虽然比不得那带头的尸位阵者,但实在太多了而且斩成块块都还能起来,霜雀心里苦但他不说。   四个尸位阵者也像活人感知到哪个功力深厚之人便往那人攻去。   李竭南把方炎生推向余琴和沃野那方,便抽开枚和迁。   余琴和沃野会意便把方炎生围住护着。   方炎生还想跑回去余琴冷声道“你过去只会害了主人。”   方炎生闻言看了她一眼,也不过去了站在原地盯向李竭南。   余琴一惊这人!她来不及多想便继续斩杀围上来的尸者。   “傅忘断,你这人不是会操纵尸身傀儡!还愣着干嘛?”卿知礼引着尸位阵者往傅忘断那方引去。   “王八蛋!你他娘的把我所有的丝线用来缠我,刚才都被你弄断了,别过来!你想害死我?!”   傅忘断看到卿知礼那个老狐狸把那些玩意都引过来了顿时大惊失色。   他现在用的剑器还是捡魏文群他们人的,天知道他根本不会剑。   “噢?是吗!”卿知礼顶着个猫脸突然笑了。   傅忘断心下咯噔这老狐狸想公报私仇“你。。。你想干嘛?!”   卿知礼不答闪身躲在傅忘断身后,那阵位尸者便攻上来。   原就有一位攻击他,现在那个老狐狸一直在他身后躲就变为两个了。   傅忘断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李竭南用枚和迁双剑把那尸位阵者绞杀,即便没了手脚那尸位阵者还是起来了继续攻上来。   他看了看那几方还有入定的四位明了“这是干,坎,巽,离四方阵位者,一同绞杀尸位阵者便可破一杀。”   李竭南冷清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心下了然的三人便都往李竭南那处引去。   余琴和玫枭带着方炎生等人连忙飞身出了堂门。   他们四人分别祭出功法绞杀,衙门外原本聚集的百姓在听到那些响声便散回跑着逃命。   一时街上无人,而衙门的内堂暴破,李竭南跃身退出九尺踏地。   一杀破!   那屋梁烂木四方半墙,仅剩下的四具尸位阵者依旧入着定。   有一位离得近的还被砸掉了头颅,其余三具因为方位只受到一点不轻不重的砸磕。   它们又开始睁眼飞身换位,三位出阵,一位停下闭眼入定而这位正是尉岚。   阵启!二杀定罪!   李竭南眼微动,卿知礼提着傅忘断站在他身旁“这不是那位?嗯,你之前的暗影蓝蟝?”   “这次又干什么!”傅忘断挣开他。   卿知礼笑着反问“你跟他不是一路的么?等结束后好好拷问你,别想着逃跑,我给你下毒了。”   “卑鄙小人!”   这出阵的三个阵位尸者,身上的血脉突然凸起像有东西蠕动,突然越来越急促的顶撞着又极力冲出。   尸者的身形开始变形膨大,眼珠脱落有黑色的血水,那血水流尽后就像打开了阀门有东西涌出竟是一群很小的黑色虫子。   它们有八只长腿嘴尖细而长眼睛则密密麻麻的顶了一头。   余琴忍不住捂住嘴,她差点就吐出来了。   三个尸身一起爆破黑色虫子流了一地。   魏文群带来的人现在已只剩他,他不知道能不能一人抵住这些虫子,虽然他身边都是高手但别人没理由救他。   唯有一人,但是方炎生不能暴露身份!   “老子以后怎么直视芝麻!呕。”霜雀扶着墙吐了出来。   身旁的玄鹤瞪了他一眼“闭嘴!”他今天才吃芝麻饼!   “这个定罪,其实很容易破,我现在知道了一杀是把罪人都绞杀了,这些虫子是定罪也是清理者只是把刚死之物吃掉,把这些虫子清掉就好了。”   “就是有点多,而且被它们钻到皮肤里立马就像那三个尸身你们懂的。”傅忘断看到这些熟悉的虫子忍不住说道。   其实它们是莫宫养的尸虫,额有时候他还把不要的尸体扔给它们吃,也挺熟的吧?   “这也太多了吧!”霜雀忍不住惊叫,眼看这些恶心的虫子都要爬过来了。   李竭南等人在刚才绞杀四方尸阵位者就已经消耗了不小,无论是否高手连续斩杀不断涌上的不死者,都会心神疲惫。   且不说李竭南本就在他们之上,现许都感到耗尽了三分之二的力其余人就更别说了。   对付这种东西比对付人还要费力,李竭南回到方炎生身旁立马被这人抱住摁埋在胸膛,李竭南挣开他示意余琴。   “莫慌,这种东西奴家刚好在行。”余琴抱着琵琶上前,把右脚单翘于前运气开始弹奏《寂杀》。   余琴的故里是藩国的花间之都孭香城那里美丽却又危险,因为专种毒物所以时常泛滥毒虫灾害。   他们花间大家子都会这一曲《寂杀》。   寂杀者,心静宁安,破万物之毒,杀害族之物。   一时如天女散花,细雨绸缪,毒虫在靠近他们的那一刻突然自相残杀。   余琴继续弹奏由缓到急,又由快到慢,一曲毒虫皆毙。   她身子摇晃了一息玫枭立马上前扶住。   “姑娘,你可真厉害。”傅忘断惊奇的道,现在二杀定罪也破了,只剩下三杀凌迟。   “还剩下一个是生门?”魏文群似懂非懂的问。   卿知礼却说“没有生门,这最后的阵位尸者在坤位,这是死门。”   他还没说完,却见那尉岚动了他把自己的头拧了下来抱在怀中颈项的银针落了一地。   那些没被砍得碎烂的尸身站了起来又朝抱着首级入定的尉岚跪拜,这是一个仪式,那被抱着的首级突然睁眼!   阵启!三杀凌迟!   尉岚把抱着头颅又用银针安回,他缓慢的站起,因为银针不够歪在一旁像在嗤笑。他扬起了鞭,戾气充斥三里!   “尉岚!我的尉岚!”沃野突然哭得撕心裂肺。   “沃野!冷静。”玄鹤冷声。   “你叫我冷静?我忍了那么久,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到现在!凭什么去死的人不是我,如果当初我没跟他说那件事!是我!都是我!”沃野终于心智崩溃。   “闭嘴!卿知礼你看出什么?”傅忘断最忍受不了这种俗事   “看出?我看出我们都打不过这最后的阵眼,除非。”卿知礼笑着说。   “卿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霜雀一开始不待见沃野就是因为尉岚。   现在看到他那样也不忍,只想快点解决。   “我只是猜测。”他还没说完话,尉岚已经向他们飞身而来。 第二十四章 神曲   “那就是血祭!它这种不过是因为莫宫的毒血而已,以血洗血方可安息。”   卿知礼笑着用扇中剑挡了一鞭,虽只是一鞭他便后退了三尺。   “这大把死人,我们一起榨血吧。”霜雀听后兴奋的说,他像跳绳似的跳过一鞭。   “你是傻子吗!那么容易?那是得需要活人献祭这连外行都知道。”   “要不我们就等它耗尽毒血,不过那时候我们大概都归西了吧,这死人都不歇息我都要累死了。”   傅忘断看到那尉岚一直抽着鞭,抽到他这时也无奈一跳。   “还挺好玩的。”   “嗯,有趣。”   “你们这两人!”卿知礼用剑又挡了几鞭这下有些狼狈不堪却看到这两人像女儿人家跳红绳玩儿似的蹦跶。   而李竭南被方炎生缠着动不了身,他低声哄道“无事,你乖乖在这等我,余琴你们看好他。”   “主人你让玫枭也去吧,这地方尉岚过不来妾身一人看着他们好了。”   沃野因为失了神智被玄鹤打晕扔了过来。   李竭南闻言也没有阻止玫枭跟着,余琴等他们走后转身细眉一皱“别装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方炎生睨她一眼又继续看着李竭南对付那阵位尸者。   其实方炎生在这些人中根本就没有伪装过,他一直对的只有李竭南一人。   只是大多时候玄鹤等人只认为看错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泄了杀意的眼神过于触目惊心,余琴根本不会想到。   “你到底什么目的,竟然潜伏到主人身边这么久!还博得主人的。。”余琴还没说完被打断。   “我不会害他。”方炎生打断她的话。   “你不怕妾身告诉主人?”余琴莫名的觉得方炎生所说不是什么假话,就像玫枭对她只是几个字她都能感觉出其中的心意。   “你大可试试。”方炎生不甚在意。   “啊啊啊啊,玄鹤你拦住他。”霜雀大叫,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是比较弱的那个所以尉岚想第一个弄死他!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就是在耗尽自己的力气!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魏文群已经气喘吁吁,其他人也好不了哪里去,就连李竭南气息也略微缭乱他开始有些魔怔了。   “真不知道明明我也是主谋者,现在却跟你们一起逃命!”傅忘断是真的不行了,这剑根本就比不上他的尸身傀儡们。   “我这有些药丸可再撑一个时辰,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血祭既然不能用那就只能耗他几个时辰。”卿知礼拿出药瓶自己吃了一颗又倒出几颗向他们投了过去。   傅忘断也不管是不是毒药赶忙吃了下去,而却只有李竭南没接“本王一人来!”   卿知礼看他居然犯起癔被激起杀意,这两者相杀尸者根本不懂劳累。   李竭南虽强但终归是人况且还是这种状态他大喊“李公子!”   他看到李竭南一脚把尸者踹到九尺远。   李竭南不语妖异的脸扬起了让玄鹤等人熟悉的颠狂。   挑衅他的人有千百种!他也不过身转战双剑斩千人,所以即便不是人也不可以!   他点地银饰发出的响声与剑鸣相合瞬间冲天而发,化作凌厉的黑影。   双手上的枚和迁闪着银光猝然而现斩了尉岚七尺鞭的五段。   李竭南点地侧翻又给了它一击。尉岚的头颅不堪负重的掉落在地,但是却没有减慢进攻的速度它感知李竭南的方向,就像飞蛾感受着热源。   “呵。。都来哉!”李竭南戴着琥珀珠的左眼流下一行血右眼也开始泛红,他癫狂的笑着全无平常的冷淡狠厉。   “你家主人怎么说犯病就犯病!”卿知礼俊逸的脸上大惊也没了雷打不动的笑容。   “这还好,只是不知道明明你爹给我家主子治好,但最近时常又开始像以前一样。”   “我们在王府的时候挨揍都习惯了,有时还差点死掉要不是小公子在我们都归西了。”   霜雀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那会战事连连他家主子还能在战场上撒欢几天几夜才被药下来。   “这次不同以往的小发作是积压许久的爆发,再这样下去他会气血逆流。”   “轻则经络受损半身不遂,重则武功尽废爆体而亡”   其实李竭南身上就有一种名叫雪渐的毒且侵染多年他们相懿山可是好不容易给他安定了,现在突起暴戾一定有什么原因。   卿知礼看到玄鹤等人的反应想必李竭南根本没告诉他们便也不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阵位尸者还没除!”连枚迁这个寡言的人都忍不住开口。   魏文群看着李竭南跟尸者相斗掩下眼中的笑意开口“只能你死我活了,我相信王爷一定不会败这样我们还能暂且歇息。”   “姓魏的!你这个狗娘养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哪来的狗胆子敢对我们王爷不敬!三翻四次你说是不是你下的绊子!”   “哼,这说得就不对了,下官哪敢对皇上的亲信不敬?”   “妾身知道有一人可以安抚主人。”余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说完一把将方炎生推了下去。   “尔敢!”魏文群瞪眼大喊!   李竭南一时清醒又混沌的堕入深渊噩梦,断指,挖眼,战场,那些污秽的画面看到了!听见了!活在他们眼城中李竭南只是个蝼蚁!   这不可能!害我之人必将碎尸万段,要下地狱凌迟!他将尉岚踹下地用脚尖勐得**腹部三寸又拔出重复。   方炎生朝他走去“温潜。”   “余琴你!你想死啊你咋把主人的大宝贝推过去了,要命!他长得高大但是比隔壁春花还弱啊!”   霜雀也不骂魏文群了,这要想着怎么过去救人大家都没有多余的力气。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每次主人发疯都他给治好,想什么了反正如果主人有什么一二这方炎生也得下去陪葬不是么?”   “呸呸呸,你这老妖婆!”   “他在说什么?”卿知礼看着李竭南好像听了方炎生说了什么,停下来施虐阵位尸者。   他们消耗太多内力现许也不能耳动八方风雨。   “这个傻子不是良药是在找死。”傅忘断轻笑他对李竭南的了解可不只有一点。   “那你看着吧,傻子。”卿知礼笑着回他。   “温潜,十四年前姣女城你向我承诺的话,你忘得彻底连带我这个人,你是不是该罚?”   方炎生五官深邃却透着森然,李竭南用脚踏着企图起来的尸者,他抬起双眼滴血的脸,试图看清和听清什么人。   “何人能。。救我于水月镜象?”   “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你不行,因为我一直为你而在,你该醒了。”方炎生朝他伸出手。   “救我。。于。”李竭南恍然的朝方炎生走去松开束缚的尸者暴起!   李竭南感知狂澜拉着方炎生的手一个旋踢把尸者踹倒用枚迁把它钉住。   “你怎么过来了?”李竭南顿然清醒朦胧不记得又像不记得他只看到眼前的方炎生。   “你疯了。”   “所以你下来救我?余琴都没把你看住。”李竭南抱着方炎生飞身至玄鹤那处,方炎生抬手给他擦脸。   “李公子,吃下这个。”卿知礼上前把药递给他。   “不必,该清理这些杂碎。”   李竭南从嘴中吐出异语府邸的方向传出狼吼,不远处的大漠紧接着也传出沙狼的嘶吼。   其实在城中李竭南还是不想动用剑危的,但现许估计街上也没人,这么大的动静谁敢出来了?   虽然三杀的阵位尸者还没除去,但等剑危带着狼群来啃食了这些尸者也算息事了。   傅忘断看也没什么事了正想偷偷的熘走就被卿知礼用不知道哪弄来的麻绳捆了。   “你干什么?”   “你们有什么问这毛贼,傅忘断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毒还敢跑?他们问的你如实回答,如果说谎我就让你死!”卿知礼提熘着傅忘断笑着说。   “哼,傅忘断!该交代了吧!幕后指使到底是谁!”魏文群冷然的说。   “我只是收到好处而已,我又没见过那个人,只知道他们在筹划什么朝。”傅忘断不以为然的看着地。   “看来真是鬼鸽密组所为了,那尉岚是怎么回事!”余琴冷哼。   “我咋知道他怎么死的,我只看到莫宫给他侵毒和插银针。”傅忘断又试图动了动。   “李公子你要问么?”卿知礼转向被方炎生抱着的李竭南。   “不用。”李竭南觉得该知道的都明了,看着狼群一点一点的把那些尸者蚕食。   那尉岚的尸身因为过了时辰也开始动弹得缓慢,狼群大概以为他是新鲜的活人一时围着撕咬得血肉模煳。   “现在也无我的事,我就带着这毛贼回相懿山了,告辞。”卿知礼扛着傅忘断对他们点头。   “悬案就这样破了?”霜雀不可置信。   “这不是明摆着,之前出现的安拉之使再到傅忘断所说的建朝,不就是鬼鸽吗?”   “悬案虽破但也没破,是不是鬼鸽我觉得诸位不要太早下定论!”魏文群打断他们。   “魏仲查这悬案也算破了。”李竭南冷眼旁观他们探讨完出声向魏文群道。   说完他便带着方炎生离开,玄鹤也和霜雀扛起沃野跟上。   “我发现,魏文群好像与你相熟。”李竭南突然对方炎生说了一句。   蓟州悬案终于抓住了凶犯,百姓们同庆有些者还吹嘘当时看到凶者如何如何。   只是陈皮大人不堪重伤身陨,他们的哭丧的哭丧开心者开心。   日息过后蓟州城也还是那个蓟州城也不过换了新官魏文群。   魏文群身职司府奈何百姓以为是他破案有功硬是民推官。   申屠柞吾觉得也无妨便让他留在蓟州身兼两职,又因藩国之王摩唿耶尔突然中毒暴毙,申屠瑜青特请申屠柞吾能派人来助她治叛。   如此凑巧李竭南一行只需三日便到藩国,所以帝王让他继续西行至藩国。   申屠柞吾要做什么李竭南自也自己的想法,便答应西行。 第二十五章 木樨   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   姣女城不如其名,她不是城只是一座庙宇。   坐落在望安城外,经历多年的风雨她外表残破,内里只剩姣女神像,那神像的头颅掉落在供台,像在嘲笑自己的陨落。   李竭南又来到这没有害他之人的地方,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圣地,可以在肆意哭泣和发泄。   自从被阿达接回中原阿乸的病更严重了,掐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阿达叫他不要招惹姓何的女人还不能在她面前喊他阿达,那个女人却不待见他和阿乸。   他们吃着家畜剩饭菜,听着下人吭骂。   他以为阿达会帮他们可是没有。   李竭南带着美好的幻想来到中原,只是在进李府后那美好的幻想就像水中镜月一下子就没了。   他流着泪低声哭着,他揉着眼看到这属于他的地方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很高却看得出只是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穿的衣服很华丽,是他从未见过的漂亮衣服。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   “你跟我一样?”   “。。。。。。”   “为什么不说话?”   “。。。。。。”   “那。。你可以。。可以听我说么?”   “。。。。。。”   “噢噢噢,这藩国皇家待遇就是不一样!可惜是个短命鬼。”   霜雀泡在氤氲的温泉中,半张脸都泡了下去,露出鼻孔喷着气。   “你可得了吧,别那么高兴!人家藩国王才刚归西,你看看旁的侍者。”玄鹤向嘚瑟的霜雀示意。   霜雀会意的看了过去只见那穿着薄纱,露着脐,点了朱砂额的藩国侍女竟也听得懂中原话此时正瞪着他。   嘚瑟的人立马变得哀伤悲愤:“到底是谁害死了万人敬仰的藩国王!我们是公主请来的使者,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   “不好意思,凶手早就被绳之于法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来藩国干嘛?”玄鹤无语的用水泼他一脸。   “还真不知道,哎哎不管了,话说主人他们怎么待在厢房还没出来!”   李竭南这些时日也想起了混沌发生的事,方炎生有感也不装了恢复本性,两人一时压迫。   而让李竭南惊讶的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恼怒,要是以往那些杂碎大概会死得很惨。   现在就好像对于方炎生底线就消失殆尽,心中起的是只要是他就无所谓。   当初他在鸠翎王府的第一眼便立即答应了的疑惑此时突然明了,但被欺骗的愤怒还是会爆发。   李竭南出剑抵住方炎生,语气平淡的说“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瞒过御神和卿知礼。”   方炎生不答垂眼低头亲了他一下,被枚迁碰到的脖项渗出血珠。   “我和方仕城确实是父子,叫他把我给你,也是我的意思,卿知礼么?熟人。”方炎生离开一寸跟李竭南鼻尖相贴。   李竭南收回枚迁避开他“没那么简单,你想要得到什么?”   “为你而来,其次。”   “其次?”   “你阁中的东西,鬼鸽需要它,那悬案也不是鬼鸽所为。”   方炎生看着李竭南妖冶的脸,低笑继续道“温潜你的记忆在抗拒我,可是你的心却记住了我。”   “凭什么?”李竭南突然笑了饶有兴趣的反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能给你所要的,申屠柞吾就要不行了,知道李都尔吗?他在谋划什么事你想知道么,现许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方炎生向他走近。   “李都尔有那个能耐?”   “何氏是他的母亲。”方炎生说了此句。   李竭南不复漠然,眉眼狠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炎生抬手轻抚他的眉又紧抱他“我想要你,还有这江山易主。”   “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   “姣女城和我。” 第二十七章 芒硝   是夜,库而班身着夜行衣。   他跳着轻盈的碎步自以为没人看到,其实宫中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却还是迎合他假装看不见。   库而班翻着墙来到客厢外,他抬眼看到内里透着亮光他把耳朵贴近门中,嗯?   有点热?在往上一点,扑通?扑通?他还跟着念叨出来。   “哎哟!你是我见过最白痴的刺客了。”   霜雀刚才推门进屋,这门竟不经推自己倒了,他站在这思索怎么修门这个笨蛋就贴上来了,他一把将人撕开。   “你怎么发现我的!高手!”库而班大惊失色。   “说你白痴还真当自己白痴啊?脚步声大得跟雷响!还自己贴上来!”霜雀脸色怪异,这到底是什么傻子?   “这不是李竭南的厢房?”库而班偷偷的瞧了瞧内里。   霜雀稀奇的看着库而班,当刺客的居然没摸清线路就敢来了?“你傻啊?这是后院。”   “谢谢少侠,打扰了。”库而班假笑意识到走错地方了,抬脚试图离开。   “想跑?没门!”霜雀一把将人反手钳着。   “你在吵什么?”玄鹤沐浴完听到声响吵杂,抹着发丝出来,看霜雀抓着一个娇小的?刺客?   “抓到一个笨蛋。”   “我给你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霜雀一手扭着人另一手随着话语摆动。   “哈哈哈哈居然比你还蠢。”玄鹤拍着大腿狂笑,那擦头的布都掉在地上了。   “哈哈哈,是啊。”霜雀跟着笑,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你们!居然敢嘲笑本王。”库而班羞愤的打断他们的取笑   “傻咧,我还是嘲哭你咧。”   “把他带到主人那去。”   “走走走!”   库而班听到他们要带自己去李竭南那,立马就不挣扎了,他假装被抓住了很愤怒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渠勒,当年新暨帝夺位上任,出征西域时发现渠勒皇族所设的权制密部对于新暨朝来说值得效仿,便创下了新暨的密组。”   方炎生打开那枯草色的西域地图,指了指右下方。   “西域三十六国,现已被申屠柞吾吞并十三,其中你的功劳可不少。”方炎生看着他的脸。   “百姓喜安居乐业,战事都是避而不谈。我们要易主,且不说实力不够,那民即是水舟,我们想要的名正言顺拿回属于汉人的皇朝原就不易。”   “还被李都尔截先一步?”李竭南走近窗台,那西域红花即便在黑夜中也没被淹没,鲜红得星星点点。   方炎生走至他身后用下巴抵在他头上“正是,李都尔背后有人。”   “跟我说那么多,你不怕我说与申屠柞吾?”李竭南冷哼。   “你不会,他把你派往这边便是想蚕食你的信义,你看这藩王死得可真巧啊。”   方炎生用下巴蹭了蹭李竭南的头顶又缓缓靠近他的脸庞亲了一口。   “你虽强但是一人之力可比不过万千蝼蚁撕咬。”   李竭南伸手抵住他的脸“这暂且不说,新暨帝的细软明明已经被铲除得一干二净,你信奉的又是谁?”   “我没有信奉何人,我只是在还一个人情。”方炎生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入怀里。   “你到底是谁?”   方炎生低头与他相视“得问你自己。”   霜雀提熘着库而班轻轻的敲门,门却倒了。   “主人,我们。。抓。。打。。打扰了。”他勐的捡起门安上,心里暗骂藩国的门都是这样粗制滥造的吗?   他看到自家主人跟小公子一副。。一副?   “你干什么?!”库而班不明事理突然被撞了一脸。   “玄鹤!你过来!”霜雀看到走过来的玄鹤,放开库而班,像看到救命稻草的大喊。   “做什么?怎么不请示主人。”玄鹤慢悠悠靠近他。   霜雀上前附耳“如此如此!这般那般!!”   “劲。劲。。爆!”玄鹤惊讶,这方炎生这么有能耐把他家杀神主子被拿下了?   库而班皱着眉看他两说着耳旁话“你们在说什么?”   “说我们王妃咧,别吵!喳喳的!你以为你是麻雀?”   这时那破门倒下,只见方炎生站在门前冷着脸看他们。   “王。。唔。”霜雀被玄鹤一把捂住嘴。   “小公子,我们抓到一刺客过来,禀报。”玄鹤端着脸严肃。   方炎生不答回到李竭南身旁,李竭南错过他走到桌前掀袍坐下,他拿起镊子给烧水的小碳炉加碳。   “李美人!”库而班看到李竭南,趁霜雀不注意,一个箭步往前还没碰到李竭南被他旁边的方炎生一脚踹开。   “小公子好生威武!”霜雀惊叹,玄鹤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深夜到访,何事?”李竭南放下镊子撑着头看在地上打滚的库而班。   库而班痛得闭着眼,他伸手摸索木凳想找个支撑,一旁的霜雀看到悄然的把所有木凳都踢开。   “我听到了!”库而班愤然的说,霜雀悻悻然在李竭南和方炎生的冷眼下,上前扶他起来。   “李美人,你我都认识那么久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实际上库而班与李竭南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来,且还是库而班单方面的以为他们很熟。   “我哥的死根本不是什么宫女下毒!是申屠瑜青!如果你帮她那就是于我不义!”库而班冷着脸说。   “你是哪个?”李竭南漠然置之,一旁的方炎生低笑。   “笑什么笑!大个子你很嘚瑟?李美人,我是百花会上说要娶你的,尔纪王库尔班!!你不能对你的夫君这样!”   库而班说完一脸嘚瑟的看着站在李竭南身旁的方炎生。   “你在找死!”方炎生冷脸杀气肆意。   “你。。你想干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竭南不耐烦的看着库而班,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看到了,申屠瑜青跟人密谋杀害我哥哥,她想夺得这政权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藩国却是灭顶之灾。”   “那你找我们主人干嘛?我们主人也是阿于堑的,你果然是个白痴。”霜雀忍不住嘲讽他。   “我。。我。。”库而班想起李竭南就是   阿于堑派来的使者,一时愣住了,他这是自投罗网?   “你有证据?”   “我只看到她飞鸽他人,前阵子我偷偷把那鸽子打下,是中原字看不懂所以抄了一遍就放了。”   库而班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竭南。   李竭南接过垂眼看,那字抄得挺丑的但还是能看清,纸上只写了一句。   异灭终归,速战速决。   “你可看懂了?”李竭南问撑在他上方的方炎生。   “异灭?藩王的死么。”   “申屠瑜青,这个女人跟她爹勾结起来害我哥!当初我就不同意阿哥娶这女人,聘礼还要了我们两座城池!现在居然。”   “唔,这手段挺熟悉的”当初新暨帝就是太宠爱申屠柞吾送的女人,简直到了入了毒的地步。   “李美人,你可一定要帮我!”   库尔班愤然得激烈,仿佛申屠瑜青就在他眼前。   李竭南把那张纸放入碳炉,看它燃烧殆清冷的开口“帮你?你可以给本王什么?”   “我可以给你王妃之位,如果你帮我把申屠瑜青弄死,你就是皇后了。”库尔班认真的说。   “滚你!白痴!我们王爷才不稀罕好吗!”霜雀真的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还贱的人。   方炎生一脸平静的抱起李竭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奉陪了。”   李竭南在他怀中漠然的正了正手套,不语。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别走啊,难道做我藩国的王妃不好么!”库尔班大喊看着两人离去。   “藩国的人好像就没一个正常的。”霜雀看自家主人走后,有感而发。   “我也觉得,突然发现以前的你真是太可爱了。”玄鹤也认真的回他。   “这可当然!只是小公子怎么像换了个人,刚才我差点被吓死了。”   “小公子被你那时徒手噼尸者的英勇震撼住,然后突然就变好了,你没事不要去招惹,他很凶的。”   “你唬我?不过小公子拿剑敲我的时候是挺凶的。”   霜雀和玄鹤两人一边聊着离去,留下库尔班一人错愕。   方炎生抱着李竭南点石狮跃上飞燕屋梁,他身如燕一瞬一瞬的点换,闪过灯火璀璨。   “去哪?”李竭南用手挡住那肆意的风。   方炎生低笑说了一句,那风便带着他的话语倾入耳旁“带你去一探究竟。” 第二十八章 芦荟   方炎生把李竭南带到申屠瑜青所在的凤凰殿。   如名殿外种了许多的凤凰树只是未到孟秋,满眼只有暗绿。   “此时子时,申屠瑜青在英召殿悼灵藩王,我们有一个时辰。”方炎生带着李竭南绕至凤凰殿后方。   他放下李竭南,打开那没人看守的后殿门,两人走进。   “这几夜,你倒挺努力。”李竭南惊讶。   至从发现方炎生不是个智障,李竭南便把人赶了去。   方炎生当然不依还学着从前的傻气,他便是一脚把人踹了下床。   连续三日如此,那人之后就没再来过。   李竭南还以为方炎生终于歇停乖乖的回自己厢房,想不到居然在暗中观察这申屠瑜青。   “是么?你还欠我一个奖励。”方炎生勐的转身抱住李竭南的腰身就旋了一下。   “幼稚。”李竭南被他勒在身上,那身锦衣都被折起曲成一朵花。   “你说该奖,不记得?”方炎生答非所问,那双鹰眼直勾李竭南,他指的是漠河那次。   “忘了。”李竭南动了动,却被勒得更紧。   方炎生把他颠起又往上抱了抱,这就变成李竭南俯视他,他头微扬盯着李竭南劝诱:“叫我一声凌犴。”   “放我下来。”李竭南拍了拍他的头。   “不叫?那我就不放,被人发现更好。”方炎生扯着张冷脸继续耍赖。   “犴。。”李竭南还没有说完眼神一凛,方炎生也听到动静抱着李竭南闪身躲至壁屏后。   竟然是申屠瑜青回来了,透过那薄纱朦胧中只见申屠瑜青皱着眉吩咐跟来的侍女。   “真是晦气,你去给本宫备水。”申屠瑜青挑袖坐下,一脸不愉。   “是,皇后娘娘。”侍女低眉应声,行了礼转身出去。   她又问身旁的侍女“允儿今日可乖?”   “回娘娘,阿衣允皇子跟纪尔王在红花园玩了一天,午时便接回三龙殿了。”侍女如是说。   “别让他跟那个废物走得太近!万一沾染上了本宫要你的命”申屠瑜青听后勃然大怒,伸手甩了那侍女一巴掌。   “是。。。皇后娘娘。”被打趴下的侍女捂着脸跪下道。   等沐浴的水备好,申屠瑜青摆开双手,侍女会意的给她褪下衣服,左肩竞有一个红花缠绕像数字的纹路。   “这就是你说的一个时辰?”李竭南挣脱他,靠近纱帘。   “我也不知她竟不按常理来。”   李竭南看得不清,正想仔细端详却突然眼前一黑,腰身又被禁锢得紧贴身后之人,耳旁传来低语:“不知廉耻!”   “放开我。”李竭南低喝又用手扯方炎生的手,还带了些许内力竟也挣不开,却打落了一旁铜台上的貔貅小件。   “什么人?”申屠瑜青听见响动,她粗暴的推开侍女。   把半褪的外衣穿上后侧头凌厉的示意侍女过去看。   那侍女拿出腰间的蛇形弯刀,缓慢的靠近又突然勐的往壁屏一刺,壁屏倒下那里并没有人。   “这竟有个密道。”李竭南抽出枚迁借着微弱的剑光找到壁上的烛台,点上,顿时亮起一方。   “我所说的一探究竟正是如此,而不是让你看那个女人沐浴。”方才情急之下方炎生打开了那掩藏在铜台后的密道。   “她身上有个纹路好像在哪见过”李竭南想着申屠瑜青那肩膀上的纹路,沉思道。   “三杀神祭,你的记性本就不好,就不要记着那个女人了。”方炎生臭着脸走到李竭南身旁打断他的沉思。   “既然如此,你理当直接告诉我,你是谁?”李竭南这几天一直重复做那姣女城的梦。   很多事他确实因为那次事因忘了但却又记得些许,但却一个叫方炎生的。   “温潜,不要学坏了,我可以教你想起来。”方炎生突然冷脸,像是不满李竭南的态度,又像委屈他没记住自己。   李竭南心中又起熟悉的感觉“犴儿,你的废话真的很多。”   他笑出声没等方炎生回答便端着灯台走进悠长黑暗的密道。   “我比你年长有三,你叫什么犴儿?”方炎生跟上虽然端着脸,但是眼中的笑意却难掩。   “你装傻时,还叫我过哥哥。”李竭南冷清的睨他,那琉璃眼反着火光像蹦出一丝调皮。   方炎生心下一紧往他靠近就想来口亲。   李竭南反应神速用灯台阻挡,火差点就燎方炎生一脸。   “你我都亲近半年了,躲什么?”方炎生摁着那手还是得逞的亲上了几口。   “那时是个傻子倒挺讨喜,现在不怎样。”李竭南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看到前方有极亮的光。   “这密道不像申屠瑜青设下的,这精工得八年,她出塞也就三年半载。”李竭南一路观察这密道倒也不像新建。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这密道我昨日发现,现就带你来可有奖励?”方炎生拉着李竭南进那亮起的终点。   “没有。”李竭南看这亮室,其实就是一个书阁,壁上镶嵌的是夜明珠,数量之多亮得像白日青天。   方炎生放开他的手,打开一封密件看了看又递给他,回道:“你真无趣。”   “申屠瑜青跟你们鬼鸽密组有何间隙?”李竭南看了看那封密函,用的是西域藩国语大概是申屠瑜青回的信。   “她的人在其他国走动得太密切,鬼鸽密组就在西域驻扎,别说一个申屠瑜青其他国的也有我们密探。”方炎生不以为意,走到他身后玩着脑饰。   “你这楼主做得不知轻重,装疯卖傻倒是精通”   李竭南把密函封好如初继续道“申屠柞吾也没把你们鬼鸽密组放在眼里。”   “我就是冲你这禄王而来,对吧鹿鹿”他调侃后又继续道。   “申屠柞吾我们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正是愚昧所以才能被李都尔所操控,害我们白白浪费时机。”   方炎生扭着李竭南的青丝。   “你们鬼鸽密组还没出世就被截杀,真是无用。”李竭南伸手往后一拍。   “无用?因为心思全耗费在你身上,就问你负不负责。”方炎生躲过继续玩着。   “幼稚。别废话了,申屠瑜青若是下来,只是白费力气。”李竭南也不管方炎生的作乱,这人真是远不如外表正经。   摸索了一刻钟李竭南和方炎生便走出这书阁,恰逢申屠瑜青下来,两人躲藏在黑暗等人进去后,便出了密道。   李竭南没等方炎生,便自己跃上屋顶闪身就走了。   方炎生在后方盯着他青丝和风缠绕,衣袂飘飘的离去,愣了一息回神,眼中肆意的思绪明了。   “主人,你和小公子去哪了?这家伙死赖着不走。”霜雀无语的指了指坐在破门旁的库尔班。   他跟玄鹤才走出几步才想起还有个白痴在这。   “李美人,我的美人,你真的不帮我吗?”库而班哭丧着脸。   看到李竭南回来了立马故作可怜,又起身扑向李竭南。   后来的方炎生又一脚踹开他:“无礼之人。”   “你到底是谁!知道我是谁吗?”库尔班再次被踹倒在熟悉的地方,他又发怒得大喊出熟悉的话语。   “从晚时到此时你说这句,我都长耳茧了。”霜雀拉了拉不语的玄鹤低声细语。   “我听到了!你管我啊,那个冷面的大高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库而班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指着高他三个头的方炎生继续大叫。   “将死之人。”方炎生站到李竭南身后,睨都不睨他。   “你你你。。。”库而班指着李竭南背后的方炎生气不成声。   “库尔班,本王帮你。”李竭南又感到方炎生那作乱的手,都懒得挣扎了。   “真。的。。。真的吗?”库而班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就差扑上去给李竭南一个大抱但看到方炎生的冷眼,硬生生的止步。   “你得把化蛇奉上。”李竭南出声,那一旁的石狮衬得他如妖神而降。   “化。。蛇!。。我。。我要考虑一下。”库尔班在听到竟是这代价不由的变了脸。   化蛇是藩国的圣物,得化蛇者可号令藩国暗部。   “随你。”李竭南看向霜雀   “主人可要歇息?我们给您换了间厢房!水都备好了。”霜雀狗腿的笑着。   带着李竭南走到隔壁的一厢,霜雀还想继续道被有眼色的玄鹤拉走。   “你给我走。”李竭南看到横在门外的方炎生冷眼。   “什么都看过了,害羞什么?你也该帮我洗洗。”方炎生深邃的鹰眼微眯,又抿着唇一脸严肃。   “滚。”李竭南漠然的一把将门关上。   方炎生冷着脸转身刚好与失魂落魄的库尔班对上,他冷哼跃上了屋顶打算从后窗熘进去。 第二十九章 蝎子   夜黑风高正是偷看心上人沐浴之时?   方炎生踏着屋梁跃于地又推开后窗跳入内里,他绕过屏风看到背着在解衣的李竭南。   李竭南听声有感,回头便看到站在那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方炎生,又说了句“滚。”   “不走,你伺候我这么多月,现许我来伺候你罢。”方炎生上前给他卸脑饰,一件一件解得不亦乐乎。   “我说,滚。”李竭南纠正他这人真会偷字眼。   “你知道申屠瑜青要做什么?”方炎生不经意的岔开话题。   “从她刚才的话里,大概已给库尔班下毒,只要看看是否同一种毒就能确认藩王的死是不是她的手笔。”李竭南被脱得仅剩犊鼻裈,就不让他动最后的遮羞布。   “从这毒确实能瞧出间隙,不过她是跟谁在密谋?李都尔还是申屠柞吾。”方炎生扯着李竭南的裤头不让他下水。   “那密件没有写是谁。”李竭南说着说着就恼了,这到底是什么人?   “整日说不知廉耻,我看那人是你,再不放开!给我滚出去。   “哼,慢慢来罢,是人是鬼也不过这几日,还有一处可疑。”方炎生假装听不见把他推入桶中。   “藩王。”李竭南把指套脱下给他,方炎生看到他的断指神色微沉。   “聪明!该奖,这申屠瑜青不怕破绽留着这尸体必跟她做得事有联系。”方炎生学着他之前的语气回,放下指套便夺过那只手细细的亲着那两根断指。   “这不必思虑,去一趟英召,至于这毒我且让卿知礼赶来,大概明日就能到藩国。”李竭南由着他亲得满手滑腻。   方炎生放下他的手,用水浇在他头上打皂冷声道“那玩尸体的也要来么?”   李竭南闭眼回“来不来与你何干。”   “他觊觎你,我看着很碍眼。”方炎生拂着水听他这样说,终于不安分的伸手捞那水中月。   “走开。”   “那小东西我又不是没看过,摸也摸过。”方炎生低笑继续动手。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   “滚”   “这是人之常情,前几次你可太绝情,现在我让你尝尝这滋味,下次可不要再教我憋着。”   “。嗯。不知廉耻!”李竭南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发出闷哼。   “不知廉耻,这可是个好词。”   这燥洗着洗着就变了味,最后还是那不知廉耻的老流氓看到人真的恼了才住了手。   密道中,申屠瑜青举着微弱的烛火走到台前,她扯着嘴嗤笑又用脚磨了磨地上的金粉,还真被那个人猜对了。   她把那密件烧了,重新拟了一份封好。她心中冷笑,李竭南叫你不要插手偏不听,这次不栽都要伤筋动骨。   晨时,霜雀打着哈哈撑在门上。“我觉得就要死掉,还是最愚蠢的死法!”   “困死?拜托你有点暗影的称职,不要老是想着偷懒。”玄鹤顶着两个黑眼一本正经的对霜雀说教。   “这不是李公子的两个暗影?”卿知礼行程提前,昨日便来了藩国。   “什么暗影?我看是蛀虫,日晒三更才醒。傅忘断抱着胸,神情傲慢欠打。   “蛀虫?蛀你家大米了吗?可别羡慕我天天都能看到我们家威风凛凛的主子。”   “李竭南怎么会有你这种暗影?不知轻重,槑头槑脑。”傅忘断反驳。   卿知礼笑着用扇敲了他一记“你闭嘴,再吵我给你几针。”   “切。”卿知礼哼了哼,用满是针孔的手好不委屈的玩着丝线。   “卿公子,好能耐把这尸官无常管的服服帖帖的,佩服!佩服!”霜雀嘴贱的又学着卿知礼傲慢的嘴脸。   “卿公子,主人让我们在这恭候多时了,且跟我们走。”玄鹤等霜雀无理取闹完,上前道   “李竭南!”傅忘断看到李竭南不禁惊喜,上前就要动手动脚,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杀意波动,他看向李竭南身旁的方炎生。   “哟,不装了?方楼主。”卿知礼笑着拉下傅忘断,对方炎生作了个辑。   李竭南闻言眯着眼抬头看着方炎生。   “嗯,待我向卿山主问祥。”方炎生冷硬着脸声若冰霜。   “这傻。。傻子什么情况?”卿知礼大惊失色他一直觉得李竭南身边的傻子有问题,想不到竟然低估了这人,不对肯定是卿知礼在帮他,不然李竭南怎么没发现。   “说谁傻子,我们小公子是你可以屑骂的吗?”霜雀自以为玄鹤告诉了他的情由有恃无恐的说。   “都别争了,且去英召殿看看那尸体。”玄鹤看到李竭南的不耐烦立马打断道。   “贵客请止步,皇后娘娘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入英召殿。”侍卫用长枪拦截李竭南等人。   “这正是乙吾觉帝派来查清这歹人下何毒的特使,你们拦着就是对友国的不敬。”库而班听闻李竭南带了相懿山的神医,特地过来解清障碍。   那看守的侍卫相视心中想皇后娘娘正是乙吾觉帝的女儿,便行礼打开门让步。   库而班是王爷,藩王去世的第七天后才轮到他哀悼,现才四天。这是先规,他看了看李竭南转头离去。   殿堂辉煌而素白,挂着的白绫飘飘堂中央设有高台躺的是白布遮盖的尸体。   卿知礼一甩打开扇挡着鼻子,上前掀开盖着藩王尸身的白布。   “什么玩意,臭死了,老狐狸盖上!”卿知礼作呕的回避。   霜雀和玄鹤也纷纷拿出帕子,给李竭南和方炎生递了过去。。   “闭嘴!”卿知礼瓮着声,他凑近只看那尸体,双眼糜烂,嘴唇与脸色均青黑,他又用白布盖着手碰碰尸身的关节。   “离我远点!”傅忘断嫌弃的避退三尺。   “看出什么?”李竭南看他笑着。   “西域奇毒,千机,此毒无色无味潜伏期长,属于慢性毒物。”卿知礼开口道。   “中毒者分三期,一期易劳累指甲开始发黑,这过程开始浸毒需要两年,二期毒症只是记忆消减,三期只需施毒者喂食十里梵叶即刻暴毙”   “眼为柔弱,这是死后开始糜烂的只因毒性太强,”卿知礼收扇指了指那尸体糜烂的眼睛。   “这尸体是我见过的第一丑。”傅忘断冷静而又深沉的表示。   卿知礼看着他笑“没人叫你带回去。”   傅忘断假笑,被卿知礼逮上山后为了还那八百药人,天天跟着卿知礼去乱葬岗找尸体,他不愿意那卿知礼就用毒针扎他,所以看到尸体总是忍不住就要拨线了。   “千机,花间贵族的毒,一般用来凌迟道德败坏的妇人。”方炎生低沉的声音在李竭南耳旁响起。   “唔,余琴的故里呀。”霜雀掐着鼻子,忍不住出声道。   “这用在不守妇道女人的毒用在藩王身上,可真有意思,谁是下毒之人?”卿知礼盖回白布向李竭南问道。   “下毒之人是陛下贴身宫女圩之敏。”殿门外传来一句。   李竭南偏头是申屠瑜青带着侍女赶来了。   “禄王,你这是坏了我们藩国的规矩!”申屠瑜青冷声继续道。   “是么,什么规矩?”李竭南勾着异瞳盯她,轻笑。   “藩国有规矩,国王死的头七天,前六天不得外人亲王入内,只许皇后亲自祷告神哀!”申屠瑜青看着李竭南妖冶的脸冷笑,在看到他身旁的方炎生后一愣又立马回神。   “你不要以为是父皇的亲信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得给本宫一个说法!”申屠瑜青咄咄逼人,竟然敢无视她的权威。   李竭南收回笑意端着右手垂眼看着,缓声道“本王就是规矩,这说法何如?”   “说得太对了,不亏!不亏是我看上的人!”傅忘断兴奋的舔着唇附和,他就是喜欢李竭南这狂妄的模样,真想,真想制成傀儡,这会是最完美的傀儡!   方炎生厉眼剜了过去,傅忘断不甘示弱,在看到卿知礼掏出银针立即闭了嘴。   “禄王!你简直太目中无人!”申屠瑜青想不到李竭南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挥着手放在胸前平复起伏的气息。   “帝王既然派本王到此,那你就得知道本王的做事的凌厉,不要找些理由来教化。”李竭南漠不关心她的狂躁,只是冷清的回她。   方炎生瞧他盯着手,经过相处的几月也知道这是手痛了,便上前抓过他的手轻轻的揉着。   “哼,你可说过不插手。”申屠瑜青知道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冷冷的看向那两人不甘心的说。   “你一厢情愿的认为罢。”   “那就走着瞧!”申屠瑜青冷哼,突然心中想到再过几日就可以让李竭南知道好歹!便不再纠缠,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就离去了。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卿知礼看完一出好戏。   “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那脸端的比傅忘断还要难看。”霜雀嘴贱的本事又发挥出来,他就是要损损这老是打他们主人注意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傅忘断瞪了过去眼见就要一场嘴战。   卿知礼终于忍不住扎了傅忘断一针,见他倒下笑着道“那宫女,真的就是下毒之人么?” 第三十章 菊花   出了英召殿,李竭南心中的猜测有了一点进展,他让霜雀找库而班来厢。   这库而班到来看到李竭南只是行了一礼,没有之前的轻浮和不知轻重。   至从将化蛇给了李竭南后,库而班便变得阴沉。   他不是憎恨李竭南的落井下石而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要双手把圣物奉上才能换得兄长的安宁。   库而班走上前,李竭南便靠着方炎生示意卿知礼。   卿知礼执起他的手,看了看。   指甲发现没有变黑的趋向,又在库而班不明事理的眼光下用银针刺他手中的心点穴,拔出。   “他中的也是千机,现时发现得早,还能治。”卿知礼轻声道。   “什么,我也中了毒!是跟阿哥的一样么?”库而班听后不可思议的大惊。   “正是,我给你方子自己抓药去。”卿知礼走到台前用毛笔写画。   “你这字鬼画符?难看得要命。”傅忘断僵着脸。   是卿知礼把他摆在桌旁竖着的。因为毒去了还是有余症,那就是身僵且硬不能动,说话也含煳不清。   “呵呵。”卿知礼笑着又给扎他了一针,傅忘断这会连话都说不出了,旁的霜雀和玄鹤目光难得一致都怜悯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是申屠瑜青,千机毒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库而班楞楞的呢喃。   “那白痴。。纪尔王你倒是说出来。”霜雀脱口在玄鹤的瞪视下连忙又改口。   库而班倒也不介意回神道“那是四年前,花间之都的毒花大会开市,我跟友人去游会。”   “在路过千机花展时看到申屠瑜青的贴身婢女圩之遥,我不甚在意因为王族很多人都有养毒花的陋习。不过回帝都都要经过记录才能摆在府中。”   “后来我便再也没见过那婢女侍奉申屠瑜青,想来那时便被清理了。”   “一目了然。”方炎生抱臂站在李竭南身旁。   “所以下毒之人并不是叫圩之敏的宫女,而是申屠瑜青?或者说是她的意思。”   卿知礼比傅忘断高出许多,他把僵着的人当做拄拐撑着,悠闲的总结。   “申屠瑜青只是个媒介。”李竭南平淡的应声。   “是李都尔。”方炎生出声,看来这个杂碎无非就是想拿下藩国好助他一臂之力来做些什么。   “至于申屠瑜青,我想她大概等不及了。”李竭南低笑,申屠瑜青警惕虽高但却是缺乏了一些聪明。   被说之人在凤凰殿内,申屠瑜青放飞脚绑着信件的白鸽。   “阿乸,你在做什么?”阿衣允抱着布偶人仰着头看他的母亲。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申屠瑜青低喝他一句,便坐下盯着窗外那眼神诡异得令身旁的侍女害怕。   阿衣允扯着她的衣摆摇晃“那我能去找阿哥玩么?”   “该死的!你不要老是靠近那个废物,你想死么?”申屠瑜青听到库而班就来气,动手扇了阿衣允一巴掌。   阿衣允倒在地捂着脸,愣了一息勐地嚎啕大哭“呜啊。阿。啊。。阿乸。。。为什么打阿衣允。。”   “你不要再找尔纪知道吗!我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申屠瑜青冷眼看着他哭,侧头示意一旁默不作声的侍女带阿衣允下去。   阿衣允挣脱侍女跑了出去,侍女脸色一白看向申屠瑜青。   申屠瑜青心情尚可,她开口饶恕“随他去,看圩之琴回来没?”   “是。”侍女松了一口气欠身退下。   “阿衣允?”库而班跟李竭南一行人出了厢殿门便看到蹲在地上直抽抽的阿衣允。   “呜。。呜。阿哥。”阿衣允起身迈着小短腿跑向库而班,跑着跑着连人带布偶勐的摔了一跟头,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库而班对冷清立着的李竭南和散发冷气的方炎生尴尬一笑,上前抱起阿衣允:“怎么了,阿衣允。”   “阿乸。。嗝。说。不让我找尔纪。。打我。嗝。可是我不认识尔纪。。”阿衣允含着指头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含煳的说。   “哼,蛮不讲理的泼妇,禄王爷不介意我带上阿衣允吧?”库而班抱着阿衣允给他擦了擦眼泪转向李竭南。   被抱着的阿衣允第看到李竭南,呆愣的含着指头,又流了一手的口水。   “随意。”李竭南嫌恶的看了看那流口水的小孩,想起那时装傻的方炎生,顿时一阵恶寒。   方炎生见李竭南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回望。   “你这孩子长得真精致,一点都没有申屠瑜青的刁钻模样。”霜雀从身上拿出糖果,引诱着阿衣允,奈何阿衣允根本没有看他。   “你看看人家小孩儿理不理你?”玄鹤鄙视他。   “那是,我阿哥可是有藩国第一美男之名。”库而班听到他们的话,嘚瑟得炫耀死去的至亲,想起什么又恢复阴沉。   “这个哥哥的眼睛真漂亮,像波斯猫儿。”阿衣允终于合上了嘴,擦了擦口水望着李竭南伸手要抱抱。   “抱什么?我抱你可好?像那边两位那样。”方炎生突然冷着脸挡在李竭南面前。   因为身高他低头假笑就像天塌了下来,阿衣允害怕的看他指向那边的卿知礼。   那不明事理笑着的卿知礼,只见他右手夹着僵硬不能动弹的傅忘断,左手摇着扇,吓得阿衣允又想要哭了。   “阿衣允,不许无礼,快道歉!”库而班看到冷面幼稚鬼的威胁,连忙喝住阿衣允。   “你。。你也欺负我。。”阿衣允憋着的眼泪在眼中转阿转,他用举起布偶在看到方炎生的黑脸,转而改变成抽打抱着他无辜的库而班。   “无事,走吧。”李竭南像想到什么低笑,没等众人拂袖而去。   方炎生冷不死似的看了阿衣允一眼,跟上李竭南。   因为密道之事,李竭南像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凑巧库而班就认识一个专给达官贵人建密道的老工,便想着去询问一道。   一行人来到藩国帝都最为繁华的街市,行人熙熙攘攘,有好奇的,旁观的,欣赏的,不怀好意者也有,他们看着李竭南一行人用着异语交谈。   “王爷真是太惹眼了,特别还有你身旁的这位杀神,为怕路上带来不便,我们到那处买副遮脸的面饰可好?”库而班指了指不远处卖面饰的小摊。   他们来到摊前,老板热情的招唿,方炎生一眼便看到那般若鬼面。   当仇恨占据所有心智,无法恢复理性的时候,人往往就会转化为鬼,即为般若。   “你戴这个。”方炎生拿起给他戴上,自己也拿了个狰狞的傩戏鬼面,至于玄鹤霜雀他两本就有青铜狼面遮住了半脸。   卿知礼随意的拿了个猪面给腋下的傅忘断戴上,自己则戴了个狐狸面。   “我要那个!”阿衣允也要了个猫面。   往后的路虽然也有人打探他们,却也没有之前的强烈。   库而班带李竭南他们来到一座风情浓郁的起角挂铃楼。   “这便是了,你们进去报我的名即可,我还要去抓药。”库而班带他们来后,便打算去巫衣那抓药。   “阿衣允不去!要跟着漂亮哥哥。”阿衣允听到要离开李竭南等人立马就扭动身躯,试图下来。   “不许胡闹。”库而班抓住他的腋下提了起来。   “我就不!”阿衣允双手胡乱的划着。   李竭南伸手接过阿衣允,看了黑脸的方炎生一眼。   阿衣允如愿以偿也不挣扎了,坐在李竭南怀中安静如鸡的偷偷看着,即使隔着鬼面阿衣允也依旧看得不亦乐乎。   “这。。那就有劳王爷,暂时替我看管阿衣允,我很快就回来。”库而班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转身离去。   李竭南抱着阿衣允进阁楼后,卿知礼也夹着傅忘断跟上。   在经过戴着鬼面依旧感受到散发冷气的方炎生,他摇了摇头。   说道“看来,方楼主是失宠了。”   “小公子,别伤心毕竟你也长大了,就别跟小朋友争了。。。唔?”霜雀说到一半被捂住嘴。   玄鹤悻笑一声,在方炎生迸着冷星的鹰眼下拖走霜雀。   方炎生站了会,意味不明的走了进去。   李竭南抱着害羞地偷瞄他的阿衣允,向询问来意的侍女报了库而班的名。   侍女点头转身上了楼,只是过了一会身着纹路奇异斑斓的老者从楼上被侍女扶下来。   老者走至茶桌示意他们坐下,李竭南抱着阿衣允坐下。   卿知礼也把傅忘断横在地上摆放也坐下来,方炎生随后进来瞪着李竭南怀里的阿衣允,霜雀和玄鹤则在阁外没有入内。   “你们是纪尔王叫来的?我一把年纪已经退行了,若是要做密道,我可以介绍。。咳。。咳。”老者说着咳嗽,那侍女便上前轻拍他的后背。   “只是前来问些事。”李竭南把阿衣允放在一旁的木凳,漠然开口。   “。。。什么事?”老者抚了抚胸口回道。   “你有没有给申屠瑜青也就是藩国皇后建过密道,约四五年份的。”   老者闻言抬眼看向面狰狞声若夜莺的般若鬼,心中一颤。   “若你问的是这些事,恕老身无可奉告!弥觅送客!”老者还是不畏的开口赶人了。   “若我能治好你的病,你说与不说呢?”卿知礼突然用扇敲着木桌。   “咳。年轻人。。不要信口开河!”老者眉眼带着嗤笑,摇着头。   “看看这个。”卿知礼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牌,扔到桌前。   “相懿山!”老者站了起来,看向携着笑的卿知礼。 第三十一章 肉桂   申屠瑜青勃然大怒的推开附耳的圩之琴,颤抖冷声:“真是你亲眼所见?”   圩之琴扶住身后的雕花台稳身,继续面无表情禀道:“奴婢还瞧见,他们一行进了角阁。”   “想不到他们动作竟如此快!该死!都该死!”申屠瑜青一把扫落木桌上的东西。   “李竭南!这该死的残废,金翼之战是他!害我来藩国的也是他!现在又来。。又来。”申屠瑜青起伏胸膛跌坐在椅上。   “娘娘,如今密道暴露,尔纪王也被献祭不成了,看来只能。”圩之琴伸出蛇形弯刀冷眼看着申屠瑜青。   申屠瑜青惊恐的起身又弄翻了椅绊倒在地,她指着靠近的圩之琴:“你。。你做什么!本宫还不能死!   “走。。走开!。李都尔明明跟本宫说。。”   “。。。阿!”声音由高昂到沙哑破裂,断气了?   圩之琴面无表情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喷溅到脸上的血液,她半起身踩着申屠瑜青的脸抽出插在她项的弯刀,抽出那刻血又喷渐了一身。   她诡笑得虔诚做了手势。   “异灭终归,去见真主吧。”   方炎生一手脱了鬼饰,面无表情的走在李竭南和阿衣允的中间,好不委屈的拱身巴在李竭南腰身,长腿蹲着姿势怪异。   卿知礼看到这与他相识已久,一向冷酷如山雪的鬼鸽楼主方炎生,竟如此幼稚得可怕!   他都要笑不下去了,什么玩意?又继续恶寒的想到什么,笑着动手把傅忘断立起对着李竭南他们。   李竭南半搂腿上的智障,他调整姿势侧坐,那戴指套的右手却百般无聊的敲击桌台,一声又一声。   被挤开的阿衣允,小脸顶着猫面觉得这凶巴巴的人比自己还不要脸,起码他知道脸红害羞。   “四年前,皇后娘娘确实找过老身。。。”老者咳嗽,他不敢看着这般若鬼,畏畏缩缩的对卿知礼道。   “赶紧的,心情不好就不治了。”卿知礼笑着摇素扇。   老者吓得一哆嗦打翻了茶,侍女便上前给他收拾。   。。。。。。   过申时,玄鹤推搡着霜雀进来禀告,他们两人跟着库而班,路上却被人有意挑衅。只是一会功夫,那库而班就被人劫走了。   “公子饶命啊!小的。小的。。。属下方才。呜呜呜。”霜雀一个箭步趴在地上,哭着求饶,他就像被抛弃的家妇,衬得李竭南和方炎生像一对奸夫淫夫。   “说人话。”李竭南眉骨一跳拍了拍怀里的人,那方炎生闷哼还是不愿从他怀里出来。   “主人,刚才属下和玄鹤跟着库而班去巫衣那方,有伙人突然动手,鱼龙混杂我们被阻挡,一时也就让他们得逞了,他们留下了这个。”   霜雀上前递给李竭南一个蛇形弯刀。   李竭南拿过这刀,上次跟方炎生去凤凰殿中,申屠瑜青身旁的侍女用过。   “属下觉得是申屠瑜青?”玄鹤皱着眉,虽然李竭南没有责罚他们,但他们还是失责了。   “申屠瑜青不可能蠢到敢在李公子眼皮底下动库而班,这不明摆还有其他人介入了。”卿知礼用素扇敲了敲硬邦邦的傅忘断回道。   “该回藩宫。”李竭南想了想,也不管方炎生撒不撒娇,脱身走人。   “。。。。。”方炎生黑着脸这李竭南竟敢不哄他就走人,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又恢复气场肆虐的冷峻。   阿衣允不解,看到李竭南忘了他,带着人走了就想哭了。   方炎生冷眼睨阿衣允“哭什么哭,敢哭出来,就给你梳双丫。”   “不要!。。坏人。”阿衣允瘪着嘴巴看方炎生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小。。小公子主人都要走远了,这孩子交给属下吧。。”霜雀挺喜欢这漂亮的小孩子,看到自己小公子欺负同龄人忍不住上前。   “哼。”方炎生看了霜雀一眼,甩袖。   霜雀看着他离开,挠了挠头,这小公子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他走到哭唧唧的小屁孩身旁,一把抱住,噢噢噢梦寐以求的抱抱。   他面无表情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坏人“叔叔,带你去找漂亮哥哥。”   “真的?”阿衣允瞪着湿润的眼看霜雀。   不行一定要忍住,霜雀心里都炸开了烟花,怎么这么可爱!开口却冷淡“嗯。”   回到藩宫,在厢殿外便发现躺在在西域红花中穿着尔纪王的服饰的尸体。   “尔纪王!”霜雀和玄鹤大叫。   “卿知礼,你去看看。”方炎生站在背着手的李竭南后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腰。李竭南回望他,方炎生扯着嘴冷笑。   卿知礼无语的凑近一看便吓了一跳,这头快被割断半怂拉着,满脸排布奇怪的文字,已然看不出模样,那到处渐的血又与西域红花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刚死没多久。”   “来人啊!不好了!,尔纪王被人。。被人。。”有仆人进来看到李竭南等人与穿着尔纪王服饰的残尸,只见他惊恐的看看李竭南他们,在霜雀不解的眼光下跑走。   “发生什么事!竟敢外圣地吵闹!”神殿中,巫师曼辛掀袍起身走出。   “巫师,尔纪。。。尔纪王被人杀害了!”那下人颤巍惊恐的,语无伦次。   “凶手看到了么?”巫师勐的侧脸,露出尖细的下巴。   “是。。是那阿于堑帝国来的贵客。。”那下人继续喘息未定,惶恐的回。   “你亲眼所见。”   “是。。是的。”   “既然如此,快将他们抓拿,你去禀告皇后娘娘。”曼辛喝到。   “是!”下人得令又跌跌撞撞的离去。   卿知礼抱起僵硬的傅忘断用他的脚撩了撩尸体。“唬谁?虽然那个尔纪看起来像个女人,可也不是真的女人,这可是女尸。”   “可是。。可是这尸体没有那个。”霜雀放下阿衣允,很是好奇,旁边的阿衣允不知所云,玩着布偶。   “被切了呗,你没看到那血都浸出来了?”卿知礼笑着看他。   只见霜雀勐的瞪大眼,一副肉痛的抓住自己的胸。“切。。被切了!”   “我们中计了,那密道就是个幌子。”方炎生靠近李竭南说道。   侍卫和禁卫军进来包围了李竭南和方炎生他们,带首的是申屠瑜青和一个黑袍巫师,他们逼近。   “竟然被李都尔摆了一道。”李竭南阴郁得有些狂躁,方炎生拉过他的手低语:“别气,会扳回来的。”   “这么热闹?”卿知礼掏出银针给傅忘断解毒,这次是特效药。傅忘断恢复直觉立马走到池子洗脚。   “该死的老狐狸!”他看到卿知礼夹在手中的银针闭了嘴。   “禄王!想不到你竟然敢杀害我们藩国亲王!”申屠瑜青冷着脸呵斥。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这明明是一具女尸!”霜雀放下摆在胸口的手,指了指地上尸体大声的争辩。   “还敢满口胡言!我亲眼所见!巫师就是他们!”那个下人弱弱的从巫师身后出来。   “阴阳眼,妖冶相,祸国之源。”巫师对着李竭南那方呢喃。   “禄王,父王叫你来藩国,本宫知你定是不满已久,尔纪虽喜欢你但也不强求,想不到你竟不满他的纠缠,而下手杀害他,还如此残忍,这是坏了两国情谊!”申屠瑜青仰着头孤傲得像个审判者。   李竭南的抬眼看她越发阴郁的像条毒蛇。   申屠瑜青看到他那诡异的眼神,吓得一缩“束手就擒,本宫会向父皇求情的。”   “皇后娘娘这就下实锤了?”卿知礼笑得开心。   “一派胡言的东西。”傅忘断揉着酸麻的肌肉冷哼。   “神医,本宫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带着你的人赶紧走,要是误伤了,相懿山可别怪我们藩国没提醒。”申屠瑜青冷眼的瞪向说话的两人。   “她不是阿乸。。。”阿衣允不知何时走到李竭南身旁挤开方炎生,弱弱的说。   “说到底,你这女人就是想祸害我们公子,你就是记恨着金翼城的事!那明明是你活该!却老是怪我们!”霜雀这老妖婆比余琴还要可恶!   “给我拿下他们!”巫师发话。 第三十二章 合欢   禁卫军听到号令,剑拔弩张。   巫师始终盯着李竭南自言自语道:“你们看啊,多么邪恶的存在,瞎眼残废还是个混血种,真是该当何罪呢,真主都不会赦免。”   “傅忘断,给我上。”卿知礼笑着看围上来的人,他合扇点了点一旁的傅忘断。   傅忘断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真把我当你的喽啰?”   “少废话,上不上?”卿知礼依旧笑着看他,语气却带些威胁。   “你最好别栽在我手里!!”傅忘断转身背着   突然踉跄勐的回头,看见正缩回脚的卿知礼。   “你!!阿!”卿知礼气得跃上楼顶,甩出丝线,直冲这人,在离笑着的卿知礼一寸时硬生生拐了弯,打上那群禁卫军,一时手脚截断,血流成河。   “李都尔翻天了么?让你在我面前放肆。”李竭南漠然。   靠近之人皆被方炎生斩落。   “阴险小人。”方炎生插回与清剑,孤傲的站在李竭南身旁。   “你们猜到又如何,过不了多久的。”圩之琴低笑。   现在藩王和申屠瑜青都死了,藩国就掌握在她手中,只要拿回库而班交至李竭南手中的化蛇,计划就又进一步了。   “曼辛,他就是李祭司赏你的罪人,能不能得到他就看你自己了。”圩之琴面无表情的端着申屠瑜青的假脸。   “李都尔所说的罪恶之子?”曼辛回神,看向圩之琴。   “不可能!李竭南怎么会杀死尔纪?”申屠柞吾冷着脸,丢下李都尔递来的信件,背着手走动。   “公主来信,确有此事,尔纪王频频骚扰禄王所以。。皇上禄王的暴虐,朝中人皆知。。这。。这也怪不得禄王。。藩王之死本就激发了民怒,现在禄王把尔纪王也杀了,恐怕是要宣战了。。”李都尔面目怜悯似有普天之意,他开口说道。   “宣什么战!李竭南就是要气死朕!他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在怪朕不信任他!”申屠柞吾咬牙切齿,李竭南这人就是在警告他,若是让藩国宣战,他所建立的一切都要白费了!   “皇上息怒,相信臣禄王定会知道您的用心良苦。”李都尔温文尔雅,开口劝解。   “申屠瑜青怎么弄的!朕叫她看好尔纪不要去触犯李竭南,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废物!”   “尔纪王本就与公主有隙,这实在是难为了,皇上千万要注意龙体,臣有一计。。”李都尔上前附于申屠柞吾耳边,奇异的平息了帝王的怒气。   “甚好!大皇子在西域,那就如你所说的速速吩咐!”申屠柞吾转身坐回九龙椅,恢复帝王的傲然。   李都尔站在申屠柞吾身旁,一身儒雅清明的国师袍衬得圣洁无比,他眼中却带些暗意,李竭南算什么东西?   “交出化蛇吧,申屠什漷和朱必成早在西域部署,到时候无论你躲在哪都没用。”圩之琴看向黑袍巫师曼辛。   曼辛早已兴奋,跃跃欲试的要动手了。最完美的罪恶。。   “他们跟李都尔搅和在一起了?倒是意外。”李竭南说是意外,其实却不以为然。   在蓟州时余琴就有说与她在西域遇见申屠什漷和刺狐的人。   不稀奇的蓄谋!这些人总是三翻四次!   三翻四次想要他死?李竭南垂眼拔开枚迁,方炎生却按住了他的手,两人相望。   “我来,最近要开始恢复记忆,现在暴怒入魇可就麻烦。”方炎生安抚他,眼中柔软倒映的是一人缩影。   卿知礼看到他们腻歪,像吃下一百只苍蝇:“李公子你该记的不记得,现在讨债的来了,真惨。”   玄鹤和霜雀把阿衣允带到安全之处回来,便看到满眼横尸,与李竭南他们对质的是一个遮脸黑袍人和申屠瑜青?   “主人,这黑袍人好像邪乎的很,还有点儿熟悉。”霜雀看着蓄意待发的曼辛。   “废话,尸官无常莫宫傅忘断,灭心判官曼鼬殡也叫曼辛,还有无形阎王方凌潜,四大恶人你就知道两个尸官无常?”   傅忘断都不知该高兴霜雀知道尸官无常的名号响亮,还是嘲笑他的无知。   “那个阎王我没见过耶,如果集齐四个可以召唤什么?”霜雀严肃而又认真。   “你是猪吗?阎王无形虐杀,见者皆死,连我都只是听闻他的事迹,沙罗战阎王决,万人坑听过没?还是尸官无常好,家家户户都知晓。”傅忘断差点就唱了起来。   “尸官无常?我来蓟州才知道。”一旁的玄鹤忍不住残忍打断傅。   “无知!你两该好好打听江湖之事。”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两人的不要脸,傅忘断是真不懂李竭南怎么会收下他们作暗影。   “那你是天天拽着尸体偷听?”霜雀故作天真问。   “你傻啊,尸者死了没有听觉。”玄鹤严肃的回。   “你们给我滚蛋!”傅忘断被他两人气着了,简直就跟卿知礼那个狐狸同出一辙。   于竟宛。   “不错!申屠柞吾下令了,李都尔果然有些能耐。”申屠什漷碧眼凌厉,拿着信件拍腿一笑。   “我们只要趁机拿下藩国,引起纠纷,祸乱这江山易改。”身着铠甲的朱必成也跟着笑出声。   “申屠烈汶那家伙有什么动静?”申屠什漷想起了那个便宜老弟。   “哼,废物整天吃喝游玩,温成韵下官也给他下了绊子起不了多大浪。”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问。   “下官一直想问殿下,李都尔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座上的人眼带睿智的看向朱必成:“李竭南的弟兄,李听白。”   “殿下如何得知!”朱必成吃了一惊,当年李竭南灭李氏门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李都尔亲证,所以本宫才会想要与他合作,只要剔除李竭南,这江山就得了一半。”他得意的笑了,这下还有谁能阻挠?   “这可真是天助!”   “攻进藩国,叫你的人动作快些!”   “殿下放心,这不过半个时辰。”   方炎生亲了身旁人一嘴巴子,在他冷眼下抽出刚合上的与清剑。   他若蜻蜓点水执剑旋身,那一挥起了漫天红花。   这衣袂而飘飘,似不经意撩起李竭南几缕青丝,只见那化出的剑意绚烂璀璨,随他似燕低飞直击黑袍,顿时飞沙走石。   “又见面了,阎王大人。”巫师曼辛腾空而起,挥出的九尺长鞭化解了方炎生杀身之意,只见他用鞭顶立于空,俯视眸下众人。   “阎王?”圩之琴皱眉抬眼,阎王居然跟李竭南是一路人。   “阎王!这傻子是阎王,不可能!”傅忘断听到判官的话,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会完全看不出深浅?   “都不知道么?”卿知礼扇着白素扇回傅忘断,却看向李竭南那方。   李竭南左眼微命,伸手抚了抚微疼胀戴着的琉璃珠的右眼,这差不多有几月未取下了。   “小公子这么厉害的吗!”霜雀看方炎生挥出的一剑都要吓哭了,他扒拉着玄鹤仿佛被整个天下丢弃。   “别扒我,走开!”玄鹤也惊讶但还是一把将霜雀拉下。   曼辛凌空而下,脚垫地与方炎生击了一掌,脚磨起沙被击退了五尺之远。   方炎生没被撼动,他面无表情,又突然勾唇,剑式一挑,曼辛大惊鞭梢连忙卷去。   软鞭越使越快,但剑更快。   只见残影挑花,飞起的沙漠红花一时成了杀器,落下之处皆被割伤。   曼辛遮脸的黑袍被削落,露出半张干枯露齿半张邪气阴森的脸。   而假扮申屠瑜青的圩之琴已经在飞花中暴毙,尸身布满红花,就像从内里盛开出来。   “我要死了。”傅忘断看着两人打斗,心中凌乱脱口一句。   “别怕,你能在方楼主面前蹦跶那么久,就是因为我呀,日后可要乖乖听话,别想打李公子的主意了。”傅忘断笑着拍了拍他,慈祥的安慰。   “禄王!你这个逆臣竟然教唆他人杀害藩国皇后,阿于堑的大公主!你完了。”   战况激烈突然传来千军万马之声,李竭南等人又被包围了,踏步而来的是刺狐朱必成,他冷眼嗤笑,身后是骑马的大皇子   申屠什漷。 第三十三章 向前   所来之人并没有影响到阎王杀意和曼辛的兴奋。   这漫天的红花,被脸若夜叉的曼辛用鞭子旋转拗烂,掉落下来的残渣似血雨,浇湿了他们一身,两人疾徐进退又过了几招,一只膀臂掉落。   曼辛斗不过方炎生硬是挨了几招,他捂着流血的断手,喷出一口血水。只好退出近战,凌空甩出鞭子九尺,像巨蛇缠绕围了方炎生一圈。   “不知死活。”方炎生弹起与清,飞身一踢剑柄,那剑若鹰隼凌霄直飞苟喘的曼辛。   曼辛冷笑躲过,方炎生却不知何时与剑光交错,闪至他身后,曼辛看到地下的黑影靠近,大惊的堪堪躲过。   “你们还愣着干嘛?”曼辛没有了那种浴血的兴奋,心中生出怯意,他根本伤不到方炎生一根毫毛,他捂着断臂退向朱必成那边。   方炎生甩剑,把沾染剑身的血水挥走,那深邃的鹰眼冷冽,他收剑走回李竭南身旁,杀气已敛却依旧让人感觉阴鬼缠身,两人一站倘若从十八地狱而来。   申屠什漷冷眼看他们抖完,有些失望曼辛的无用他从马背翻身而下。   “身为王爷,不为国之忧,虐杀友国亲王,现在竟把本朝公主也杀害,闹得藩国二十五郡皆知!要是西域叛乱,你该当何罪!”   “你们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们设计好的。”霜雀没有了平常的贱浪模样,他冷着脸开口。   “你一个小小的暗影有什么资格说话?退下!”朱必成冷喝,翻手一击。   玄鹤大惊想要阻挡,但霜雀已经勐的撞上身后的凤凰树,他连忙飞身过去,查看晕厥的人。   “禄王,你太过狂妄,不将国之法看在眼里,不要自以为是开国之臣,就如此目中无人!”   “天下太平,西域三十六国,二十八座不行了,重罪加身,你们要反我?”李竭南垂眼盯着脚下的残破红花。   这么多年,这些人总是这样阴险丑恶,明里暗里!有祸患时畏惧,太平了就想反他。   杂碎!还作甚么人?比鬼还要无情,把他当做一件魔物得到他所给的,就畏惧他会收回。李竭南魔怔开始心生烦闷,狂躁之息袭来。   “你确实有功,可你现在却起谋反之意!”这时出声的是冷眼已久的申屠什漷,他突然就笑,等了很久这李竭南的末路之时。   卿知礼摇着白素扇大笑:“谋反?李公子是谋皇权还是反帝国?我怎么听说当年可是狼君战八国收边疆,看来你们帝王也是匹狼,白眼狼!”   “放肆!你是谁?说话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朱必成看了一眼申屠什漷,对那说话的白衣秀士道。   “庸臣,休得无礼!我乃相懿山少主卿知礼。你们帝王见我,可是要以亲王待遇礼让于我!”卿知礼有恃无恐,嘚瑟无比。   相懿山的医术和药素来闻名,连五岁小儿都知相懿山能跟阎王抢人,令天下人向往和蜂涌,就更别说还有那阵法之道。   就连各国帝王哪怕知道相懿山只是出来一个采集下人,也要恭恭敬敬的供着,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好在相懿山不争这世时凡俗,不然真是个祸国的存在。   “相懿山喜太平,乃中立之道,少主这又是为何?”申屠什漷心中郁结,今日看来李竭南是搞不垮的了,相懿山怎么会跟李竭南搅和一起,还有这江湖传说中的阎王。   “这还用想?自是站在李竭南这边。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这些权势之犬一同,发疯乱咬!”傅忘断阴柔的声音响起,他用丝线架着圩之琴的尸身玩耍。   朱必成看见傅忘断竟然也在咬牙切齿:“叛徒!你还敢出现!”   “为何不敢?该做之事我都做好了,你们以为区区几具尸体就能留得住尸官无常?”傅忘断看着像提线木偶的尸身,开心的回他。   “既然如此,不管你们是谁祸害帝国者,唯有杀无赦!”带了足足有八千人马,他就不信耗不了他们!   能杀多少又如何,他要就算准了这一茬,阿于堑的汉人那么多,不愁征不到垫背的,要不是这中原人太过于庞大而我族单薄,等他篡位后定会把这万里江山的异族屠杀个尽。   曼辛观而不语,用仅剩下的右手,扯起一具尸身的外衣裹住自己的脸,他看着李竭南那方阴冷的蓄意,突然愣了一瞬笑出了声,原来如此!   “温潜?”方炎生感到杀意酝酿,看他魔怔,伸手捂住他的双眼。李竭南心中生出虔诚,他喟叹一声像得到庇护,眼中的蓄意已久的猩红流了出来,浸染了身旁人一手。   伸手复上方炎生盖着他眼睛的手,让血液与体温交融。   方炎生皱眉挣开这手感受到李竭南一瞬的绷紧,身躯微俯低头用衣袖给他擦拭这红色细流。   李竭南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手,方炎生他生气了。 第三十四章 地榆   “李竭南,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朱必成看李竭南的状况不禁一喜。   “你罪孽深重,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帝王下旨了,你要违背么,陛下对你情同手足,你却如此过分,杀害他子!”   “你确实不负狼君之名,狼心狗肺。”   “闭嘴!”方炎生抱着李竭南,鹰眼迸出寒星直击朱必成等人。   神有无情圣洁,鬼有阴冷执着。   人生七面,是非善恶皆难分。   李竭南只善恶一步,生两面。   一面施善,一面降灾,这些人让他成神也让他堕落成鬼,血统的邪恶忍了许久,刺耳的叫骂听了几多?   所有人都在逼迫他,他不是唿之而来的神,让他生病和失控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不甘心阿。   周围的杀人凶手,吵闹,皱眉的呵斥,怜悯的,残忍的。为什么要继续忍受?够了吧,别吵了,有谁可怜可怜他。   “阿。。为什么!”李竭南突然暴怒震开方炎生,他抱头大哭。   方炎生毫无防备接了着一掌,嘴角流出一丝血,他看向白衣秀士:“卿知礼!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有内力暴动,怎么魔怔了?”   “本来就快唤醒了,他们这一字一句让他陷入现实与过去的混沌了,我都叫你不要过于频繁暗示!你看看出事了吧。”卿知礼皱着眉摇扇。   “老狐狸,没有化解之法?”傅忘断皱着眉,这下可不好,只能速战速决。   “两种法子,一种让他暴怒殆尽,自爆而亡,一种嘛就给他喂这个。”卿知礼从袖中拿出一个药丸,傅忘断立马抢过。   “阎王!给李竭南吃下去!”傅忘断一甩手,药丸直飞方炎生。   方炎生伸手接住。   “杂种,邪恶的血统。”曼辛兴奋说出,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唾弃,背叛,冷眼你有什么没有尝试过!乖孩子你该跟我一同,暴虐无道!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就让我来解脱你!”   “暴虐无道!该死之人!”李竭南冷清的站起语气平淡,闭着的眼睛缓缓挣开,那浸满了血的琉璃珠顺着血液的滑腻勐的脱落,真是难看。   “是啊,你跟我是一样的,过来吧,乖孩子。”曼辛把刚遮上的布块扔下,没什么好遮掩,他们都一样,继续劝诱就这样过来吧。   “曼辛,你在找死!”方炎生靠近李竭南,却被李竭南用枚迁直指。   “温潜!他说的都是废话,从来都没。。。”方炎生还没说完,拆开枚迁的李竭南就攻了上来。   “李竭南有异,趁机杀了他。”申屠什漷侧头冷声跟朱必成吩咐。   “这罪孽之子交给我就好了,给我引开阎王。”曼辛冷眼的看着李竭南与方炎生相斗。   “让下官来会会这阎王!”朱必成傲然挺立,一挥红缨枪。   申屠什漷背着手退离战场,看向那笑着的白衣秀士:“你们不要伤到卿知礼,会很麻烦,若是不行,就杀了吧。”   “遵命”   “众将听令!将前禄王李竭南抓拿,反抗者,斩!立!决!”朱必成大喝一声,提枪和曼辛分别冲向方炎生和李竭南那方。   方炎生不敢伤到李竭南,招招只躲,连剑都没有拔开。   他感知狂澜侧颜看到朱必成攻来又瞧见曼辛攻向李竭南,他深怕这人伤到李竭南,连忙避开朱必成,拔剑挡了曼辛一鞭。   “卿知礼,拦下他。”   因为申屠什漷的意思,并没有士兵敢上前围攻卿知礼,一旁的傅忘断和醒来的霜雀都要咬牙切齿了。   听到李竭南叫卿知礼两人嘚瑟相视,让你看戏!玄鹤无语,不过这些可比尸官好多了,起码不会断手断脚还爬起来。   “我只对付一人,这千军你们可要好好享受。”卿知礼甩出软剑,笑着对嘚瑟的两人说。   “哼!老狐狸别说大话。”傅忘断绕线将刚杀死之人都架起,十指翻飞。   “也不怕闪了舌头!”霜雀也忙着附和,动作只快不慢,干坤扫落几人。   卿知礼低笑旋身五指一张,针若天罗地网扑向朱必成。   “卿少主,你什么意思!”朱必成即刻提枪旋转挡下银针。   “如你所见。”软剑反射光芒,卿知礼若蝴蝶翻飞,儒雅至极却招招致命,他看到朱必成不接招儿继续攻上方炎生,剑音贯日便专攻他软肋。   “哼!你自找。”朱必成被逼得只好放弃阻挠方炎生,转而对付卿知礼,反正卿知礼若死了,推在李竭南身上便可。   李竭南被辛曼激起怒意,便放弃了攻向方炎生,直噼曼辛,腥色随风翩翩起舞,悲观离合的记忆不断,这沉淀的泪珠坠入红泥。   “不错,你清醒时我大概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嘛。。。”曼辛一卷,扬起万千尘沙,迷了李竭南的眼,只见他闭眼发疯的感知所在。   曼辛邪笑,注入内力进鞭,原本圆滑的鞭身凸起尖刺,他一甩直击,眼见就要贯穿乱挥双剑的人,方炎生一惊,飞身不惜殒命般扑向李竭南与他相接,噗呲一声,鞭子贯穿方炎生的腹部。   他闷哼,用剑顶立,半弓着腰伸手拔出鞭梢,李竭南听到这声,突然停下一息。   “温潜。”方炎生扔下鞭梢抱住李竭南的腰身,李竭南举起枚剑往下勐的一刺,在离一寸时突然停下。   “温潜。”   “温潜。”方炎叫喊着,激烈到沙哑,那低沉的唿喊一声又一声,直击李竭南破洞般的心。   “哈哈哈哈,阎王。。。你。居然。。哈。”曼辛一愣突然大笑。   他该笑得癫狂,居然能伤到阎王,真是,真是太开心了,勐的收回笑意他面无表情,用九尺鞭攻向拥抱的两人。 第三十五章 铁屑   “温潜。”方炎生颤抖的把掌心的药丸含入口中,俯身两人口唇相碰,血腥味充斥口腔。   李竭南挣眼无果,双手垂下,枚和迁掉落在地,又颤抖轻微的伸出手回抱那人,抱得满手鲜血。   “判官!休想得逞!”傅忘断不知几时潜伏曼辛身后,只见他拽起一副尸者挡了袭向李竭南和方炎生的杀意一鞭,反手又给曼辛一掌。   “傅忘断!”曼辛感知反身接掌,两人相退,他定睛一看,这断肢歪头的尸身围了一身。   “判官,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傅忘冷眼,嘴角微勾。   “是你自己废物,守不住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报仇雪恨么?”曼辛傲慢得像个沙雕,轻狂得又若得道者。   “你该死!闭嘴!”傅忘断红眼,不复冷静突然像想到什么,又恢复平静。   “看到那个女人被我的凌迟,你当时在干什么!懦夫,哈哈哈你就是一个懦夫!”该知道曾经能亲手剜他亲人的屠者,今天依旧能杀死曾经放走的兔子。   “我确实是个懦夫,但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下你!”傅忘断绞紧十指提线,眼中尽是决然。   “你觉得你配?”曼辛看着不断飞身的尸者,那眼神就像大人在看吵闹的孩子。   傅忘断不语,他手决若莲花盛开,一叶一尸身,十具尸身飞散至冷眼的曼辛。   卿知礼侧身,手握扇中剑若蛇般缠绕朱必成的红缨枪,两人一闪一进一退,瞬息过了百招。   “噗!你。。”朱必成被刺了一剑,他皱着粗犷的眉捂着伤口。   “在下的剑法可好?”卿知礼儒雅一笑,他微微偏头看到傅忘断被曼辛吊着打,顿时笑意一僵。   “突然就不空闲了,你该下去找牛头马面。”卿知礼使出全力。   “你。。。”朱必成与卿知礼相斗,一直以为他们不相上下,想不到他竟然被耍了,他吐出一口血,应接不暇却终究挡不住那致命一击。   一剑清光含九射,毙命   “别吵,安静的去死。”看他死不冥目,卿知礼拔出软剑,翻跃至傅忘断那处一剑砍下缠绕的鞭子,傅忘断摔倒在他怀中却勐然挣开。   “不用你来,我自己,我要亲手杀死他。”傅忘断红着眼,瞪着卿知礼怒吼。   “别找死!”卿知礼皱眉。   “你懂什么啊!你到底懂什么啊?他杀了我姐姐,当着我的面一刀一刀的凌迟,你知道吗?她是笑着,笑着的。看着我笑啊。。。那么多尸体没有一具比她凄惨。。我看着的。。”傅忘断失声大叫,满脸流泪。   卿知礼沉默一瞬出声:“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李竭南了。”他抓住傅忘断的双肩,紧盯那双浸泪的细眼。   “你们并不是一路人,死去之人以命换命,我不懂你,但你懂她了吗?”   傅忘断没有与他对视,只听一句愣怔像忘记一切杂念,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破幻殇。   傅忘断乱抹一通眼泪,他咬牙抬头望入那白衣秀士的眼中:“虽然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很记仇的,你用针扎我的事儿没完。”   卿知礼低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懦夫可以什么?”曼辛饶有兴趣的看他们说着话,简直就是笑话!   “可以杀你!”傅忘断重新连接尸者,倒下的尸身重新站起。   “我去扰乱他,你趁机攻他软肋。”卿知礼甩剑横在胸前,他点步,剑光在空中划出一弧。   两人夹击,一时曼辛落下风,成败也就一瞬。   申屠什漷冷眼观看,朱必成这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有这个曼辛!轻易的就被人下套!   看来只有自己上来,他抽出剑往李竭南那处砍去。   方炎生离唇,抱着晕厥的李竭南旋身,挥剑斩申屠什漷身两段,他眉眼冷冽眼,无悲无喜。   “我来晚了吗!”殿外传来的竟是库而班的声音!他带着藩国禁卫军包围了残破的厢殿。   “怎么回事?”库而班身旁身着重甲的男子,是藩国第一将军准耶陌,他瞟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微惊,李竭南?   军兵们被围了一圈,他们看到大皇子和朱必成皆毙,不由都心生怯意纷纷扔下武器。   “你居然没死啊!”霜雀见到来人惊恐大叫。   “那群蒙面之人劫走我,在路过新乌雅恰巧遇到回帝都的准耶陌将军,他便救下了我,免遭此劫。”库而班瞪着无辜的眼,回看他。   “这都可以???”霜雀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来形容这个命大的人。不过也是如果库而班真被抓了那么曼辛他们就不会拿申屠瑜青的尸身来冒充了。   “阿衣允了!”库而班突然想起小屁墩儿阿衣允。   “莫慌,我和霜雀把他带到了厢里。”   库而班放下心看到被黑脸幼稚王抱着的李竭南不解:“禄王怎么了?”   “我们也很难说清主人的状况,不过已经稳定无事了。”   经过霜雀添油加醋的说发生之事,准耶陌皱着眉听又疑惑出声“申屠柞吾怎么会对李竭南下手?”   “不是申屠柞吾,是那个国师李都尔,前日我们探查到了,他们在密谋神朝,你们西域也不可避免。”卿知礼扶着虚脱的傅忘断,抬头神情凝重。   “可否细细道来?”   “等我们回相懿山后,整顿恢复再来找你细说罢。”   “申屠瑜青和申屠什漷都死在藩国之地,两国之战必不可少了。”库而班插嘴,这大国必定会胡乱搪塞理由,灭他们藩国好得到其他小国的助力。   “这不可避免,他们预谋已久的引李竭南过来,虽然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但还是被将了一军!”   “怪不得申屠瑜青那个女人!连巫师都是他国间隙!”   “你们走吧,!既然如此就算他是大国我们藩国也不怕!要战便来战!”库而班突然生出一番帝王责,既然阿哥已去,申屠瑜青也没有得逞,他便好好守护藩国这失而复得的黄土!   方炎生从李竭南怀中掏出化蛇扔向库而班,不语抱着怀中人点步,离去。   “相懿山与你们同在。”卿知礼合扇抱拳后把清醒却无力的傅忘断扛上,与霜雀玄鹤跟上。   白茫的雾气弥散,在众小山的环绕当中的,是一座最为高,大而玄的崖,它像是玄武撑天,驮着一座城宫像一把利剑,直插云霄,此地名为相懿山。   鬼鸽密组所在即是相懿山。医仙宗。   “舍得回来了?”   “带了什么人,如此腥臭?”   “治他?凌犴你中毒了,该治治自己。”   “世态炎凉皆为水月镜花,需从何来,去向何处。有根必有果,醒不醒皆有他,你何必执着?” 第二卷 百毒一把抓 第三十六章 枸杞子   唿啸之风如剑,刮起漫天黄沙,隐约间可见远处的古城。   大月氏。西域三十六国中最为贫穷的国度,浑浑噩噩。   李竭南被达弥迩拉至家舍里的水池边清理。   水中泛着他涟漪的倒影,糟乱的长发和树叶搅着,左脸高耸,那眉眼精致可爱却带着戾气。   “潜儿,阿乸说过多少次,不要打架,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嘶,疼!”他瑟缩了一下,皱着眉轻抓母亲的手。   “你还知道疼!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我没有!是他们。。是他们骂我!我才不是杂种。。阿达只不过是个中原人,为什么要骂!”真是不明白,大家都有阿达阿乸,可是那些人总是用轻蔑的语气来说他,有时甚至还动手。   “你。。。你就不能忍忍吗?”   “为什么要忍?”   木门突然被踹开,打断了母子两人的对话,李竭南转头看到一群人。   走在前面的是族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们身后跟着一位拉着小孩的妇女,那小孩注意到李竭南的眼神,扯了个鬼脸。   “阿达,就是这个杂种!”小孩装完鬼脸,扯了扯前面碧眼勾鼻的中年人。   “达弥迩,你为什么没有管制好这个邪恶的存在?”达康纳自认为没有把这犯了重罪,一个胆敢与邪恶的外族人相爱,还生下孽种的罪人诛杀已经是最大的恩惠,现在居然让这贱种来残害族人的幼苗!   李竭南阴冷的像匹小狼,似乎只要他们上前一步,就撕破他们的喉咙。   当年达弥迩的父亲达闵是大月族的名望大家,正是因为达弥迩私通外族人被现任族长达康纳抓住了把柄,威胁和教唆使大家族一下子受尽冷眼和落井,除非杀了罪恶祭神!   信仰圣洁的民族阿,只是一点污秽都会极度放大,就连杀人放火之罪都比不上这种邪恶。   达康纳看那爱女心切的达闵,不禁一喜机会来了,他联合贤者用一番话获得这大家族的财富,付出的代价只是让这怀着罪恶的女人活着而已。   承诺,这些人得到了欲望的满足,施舍般的兑现了,达弥迩活了下来,还生下李竭南但她的亲人为了她郁郁而终。   达弥迩冠以那个男人的姓,南边啊,中原之地。竭南,竭南!永远都不要远行南边了,他们的孩子叫李竭南,取的字是温潜。   妇女看着眼前像被吓到愣怔得苍白无力,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女人,曾经高高在上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曾经她踩在脚底。   竟然敢动到她头上来,看来最近给的教训还是太少了!:“贱人!你该给我个说法,你看看我的孩子被打出一块青黑!”   “对不起。。对不起。。”达弥迩回神,麻木着脸道歉,又放开李竭南弯膝跪下磕头,这个女人又来了,一天又一天,听着无所谓的炫耀和侮辱。   “对不起就行了?这贱种动的是族长之子!可不是之前那些平民!叫他跪下!”妇女直指李竭南。   “我来就好,他还小。。。”   “阿乸!凭什么!”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李竭南他心中郁结气得直流眼泪,这下身上的伤也痛不过来了,到底为什么阿?明明错的不是他。   “你闭嘴,看看你闯得祸。”   “对不起。。。对不起。。”达弥迩面无表情的磕着头,磕出淤青,一声又一声终于头破血流。   “哼,这次你以为亲身跪几次就可以了吗?叫这贱种跪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温潜跪下!”   李竭南抿着嘴看着母亲,倔强的直直站着,他就算是死也不跪这些人!   “不跪是吧?”依蓝拿过一旁的扫帚抽了过去,达弥迩见状立马踉跄的扑了过去接了几下抽打。   “别打我的孩子,别打。。。”   一旁的小孩拍着手叫好“嘻嘻。。打得好!打得好!杂种!打死他!”   “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怎么就不听话。阿。”她摇着李竭南,突然两眼一红伸手。   “阿。?阿乸我。。”李竭南突然被达弥迩扼住喉咙,双手乱晃着。   依蓝愣了一下丢下扫帚大笑“哟,有意思,要自己亲手杀了这贱种吗。”   “好了,依蓝。”达康纳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依蓝三翻四次的哀求他根本就不会来,他跟这些贤者还有事谈可不是来看戏的。   “让我看会。”   “走吧,都走吧。”   一时屋舍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李竭南绝望的脑子一片空白,达弥迩放开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潜儿!”达弥迩大哭,真难看额头淤青流血这下跟李竭南一样了,她伸手拥向李竭南。   “阿。。。。乸。?”李竭南喘息好一会儿,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阿乸病了,我。。不敢告诉你,今天。。今天太突然了。。”   “潜儿。。。没事了。。真的。。”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李竭南捂着淤青的脖子沉默。   今天太阳依旧西下,城外狂风卷过之处,皆是干涸龟裂,了无生机。 第三十七章 大枫子   李竭南被狠狠地踹进沙子中,那灼热烫了一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围了一圈的人。   有昨日的族长之子,还有几个手下败将。   “给我狠狠打这个杂种,还敢晃出来?”族长之子贝普安抬脚踹他腹部。   李竭南弓着身闷哼,又有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往沙子中摁压,鼻子撞到沙中流出一股液体,腥味充斥满腔,令人作呕。   “杂种,吃多点沙子,可能你就长得跟我们一样了。”   他爬起来,就有脚踏在他后背踩,再次扑下一次又一次。   “哈哈哈,黑色的眼太难看了吧,要不要弄瞎他。”   “他母亲就是一个巫婆,生出这个妖怪!”   “弄瞎他!”   “阿。。阿。走开都走开。。”   “疯婆子来了!快跑。。”   李竭南看到他母亲拿着棍子冲了过来,捂着腹部缓缓的站起。   “潜儿,你没事吧?”   拿开那只擦拭他脸的手,李竭南扬起鼻血混着沙子的脸,笑了:“阿乸,我今天没有不听话,我也没事。”   “你。。。”   “阿乸,我想听你讲阿达的事。”   “好。。。”   “你的父亲说,只要再等他五年就会来接我们去。。。”   达弥迩是真的病了,她笑着开始给李竭南讲她的过去,重复着这件让她快乐的事。   李竭南麻木却心存希望,他深信母亲的话,阿达那么好的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丢下他们,一定是中原离大月太远了。   有一天终有一天,会来的吧?   李竭南扶着达弥迩回屋,达弥迩继续说着,他也继续听着。   “公子!你可别跑那么快了!这大月族可是特别讨厌外族人的,你当初跟来可是有好好发誓不乱跑,现在做什么?”穿着黑衣的方晓,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推挤,追着前方的人。   身高比常人高出许多的方炎生穿着华贵的蜀锦,冰冷的面庞有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中的稚嫩和阳刚,他俊朗而单纯的笑着。   “怕什么?”   他回头说了一句,不管旁人的脸色,飞快的穿梭着,第一次跟着本家来到大漠的城镇做买卖,当然要好好看看,不管什么人都不可以阻挠。   “别。。公子等等我。”   方炎生年纪轻轻已经身手不凡,他只是一瞬便摆开了方晓,嘚瑟的一边回头一边往巷处转去,突然撞到什么,只听闷哼一声。   他勐的回头定睛一看,满眼惊艳,好一个桃花明眸美人郎。   这小孩有着中原人的黑眼眉目也有西域人的深邃,身着异域特有的寻常素衣却遮盖不了那妖冶的模样,反而平添几分淡雅,这是在大月国中的混血儿?   方炎生回神,抱着胸口睨着眼前的小孩直接就开口“抱歉,刚才没注意。”   西域人大都跟中原人来往交易,多数异域人都会听中原话,甚至还能说上几句。   眼前这位是个混血种,所以方炎生完全不担心他听不懂。   “。。。。。。”李竭南不语,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衣服站起。   “哑巴?”方炎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小孩绷着漂亮的脸蛋,冷漠的站起来。   只是奈何又小又瘦,还像不倒翁般晃了晃身子,看那毛色显然家中清贫,没有多少吃食。   “磕伤哪了?我可以赔钱。”   西域许多小国大都贫困,别说大人们出来买卖,连小孩子也会做些东西出来卖给他人。   看眼前这人的身姿大概也是那种做精致手信,出售给来往中原人补贴家道的贫童,方炎生便想着给他银两当做赔礼。   “一百铢币。”李竭南停住脚步,冷清的回眸。   “你说什么?”方炎生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这是要一百两? 第三十八章 菟丝子   方炎生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空了的口袋,刚才他明知道那个小孩信口开河,但还是忍不住把身上的钱给人家了。   敲了敲脑袋,真是死脑袋!心思突然一转,想到什么,轻笑一声悄然的跟上那个走不远的漂亮少年。   李竭南握着手中的钱袋胡思乱想,为什么刚出门就遇到傻子,中原人都是这样的。。这样的傻吗?那阿达来不了大漠,是不是因为傻到忘了路。   他拿着沉甸甸的钱袋一时有点迷茫,收回思绪后缓慢的走向米店,家里没吃的了。   这钱袋真是个及时雨,刚才没有道谢会不会太忘恩负义。。。还是算了吧。。那人一定没有看清自己的模样,他可是个怪物。   “老板,我要买米。”李竭南进了米店,那些杂役看到来人轻蔑的不搭理   米店老板从米库出来,看到站着的李竭南,忍不住皱着眉喝到:“小杂种,怎么是你?你那疯子阿乸上次赊的都还没还清!快走!快走!”   “我要买米,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米店掌柜好笑的回头看他。   “这个可以买多少?”李竭南不喜这种盯视,他拿出那个钱袋,打开放在柜台。   米店掌柜凑上前看了看,大惊失神:“这。。。。杂种!你哪偷来的钱!”   “这是中原的钱币,可是能换好多的铢币,果然你这个杂种就是个祸害!拿这些偷来的钱币害人!”   他也是个做生意的人,这钱袋一看就是个大商户,万一那个丢了钱袋的中原人商人找上门,就完了!   “我没偷!”李竭南冷眼看他发疯,只是反驳。   “害人的杂种,拿下他!抓去族长那!”   李竭南看到那些杂役哂笑的上前抓他,便一顿乱挥,但还是架不住人多,让他们抓了个正着。   “放开我。。我没偷。。”   “还敢狡辩!不知死活的杂种,给我打!”   方炎生原本只是想看看戏,想不到这么些个人居然真的动手,这一人一拳下去,这小孩都成人饼了吧!   他闪身横在李竭南面前,眉眼一瞪:“谁敢打他?”   被架着的少年闻声抬眸,是这个人!李竭南心中致郁突然明白了,这哪有什么好人!怪不得,怪不得毫不犹豫的就把钱袋给他了,算准了吗?这样子会很好笑吧。。?。   米店掌柜眯着眼,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肉痣,这穿着一看就是跟商的大家公子,还真是年少不知轻狂,装少侠呢?   他嗤笑:“中原少年,别多管闲事,赶紧走。”   “那是我的钱袋。”方炎生看着他呲着大白牙笑。   “你的?可别说瞎话,毛都没长齐就别施善了,走!走!走!”米店掌柜摆着手。   “你不信?那你看看钱袋内侧,是不是刺有金方字。”   当即有杂役狗腿的把打开摆在柜桌上的钱袋抵上:“掌柜,你瞧瞧。”   他拿起那绣花钱袋,仔细瞧着那字:“放开这小杂种,滚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小杂种?”方炎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口一句杂种的叫骂。   这么漂亮的小孩在他们那边,可是不管有钱没钱的都乐意哄着,供着,哪敢大声吼。况且还叫骂的那么难听。   李竭南挣开他们,往外跑去,米店掌柜啐了一口。   “要不是这杂种,达闵大家根本不会落道,现在让达康纳这扒皮当上族长,我们这些平民活得多惨?”   “掌柜!别跟一个外族人说那么多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告诉达康纳我们就完了。。。。”   “我。。这是气不过,杂种!害人精。。中原少年。。你也赶紧走!。。”   方炎生这下知道自己办了坏事,不过人也是个傻的怎么不会去钱柜换了钱才来,白被人喊贼。   他冷着脸追了出去,一把扯过那跌撞跑着的少年。   “滚!你给我滚。”李竭南挣扯着。这到底什么人?看够了笑话还来做什么!中原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炎生诚恳的看着那后脑勺,手里就是扯着人不放,嗯?想欺负他。   “不用你假惺惺!”   “我第一次来西域,不太知道大月国的世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钱。。我是真想给你的。”   “你。。。滚啊。。”   “不滚。”   “那。。你走啊。。”   “不走。”   “嗯?怎么就哭了。”方炎生听到那声哽咽,惊愕的把人转过来。   看到这小孩突然哭得满面,那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可怜又好笑。   他脑子没有作何思想,也不嫌脏的一把就将人圈抱住,又伸出手轻轻的拍他微驼的后背。   李竭南一顿,哭得更加凄凉,没有再憋着,直接就哭出声来,嘶哑又难听,好像把这几天,甚至几年的委屈哭出来。   明明就是个陌生人,敏感如他,却感觉不到恶意和厌恶。   他用脸抵着这人的胸膛,也不管什么了,一个劲的磨着,哭着,喊着,肆意妄为的发泄着。 第三十九章 牛蒡子   方炎生拍着哭了好一会的小孩,莫名的笑出声来:“看你瘦巴巴的,居然能哭那么久,你是不是月河仙子的化身,一哭就要哭出个孪生河才好,还要叫日河?这样就凑了个日月河。”   他来时正好看了海陆志,这大月就有条发源的母亲河,名叫月河,他曾思有月当然有日,却找不出,这下好了终于找出来了。   李竭南闻言身子一顿,红着眼推开他,脸上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其实他内心真的羞愧到想用头撞地:“对不起,我走了。”   “弄成这样就想走了?”方炎生看着自己黏煳煳的胸膛,一脸嬉笑也不是取笑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欺负人。   “那我赔给你。。”李竭南皱着眉,又恢复初见时的戒备模样。   这模样活像方炎生小时养的小狼崽儿,呲牙又害怕其实就是个缺抚摸的家伙,他心下一紧:“你这小身板卖了都赔不起。”   “。。。。。。”李竭南抿着嘴看他,心里委屈极了。   “又想哭了?”看他含泪的模样,方炎生惊得不知所措,可是好不容易哄好的。   “我没哭,你走吧,别靠近我。”李竭南侧头盯着巷口的黄土墙。   “为什么?”   “他们不是说了,我是个害人精。”   “瞎说,你这种混血儿在我们中原望安可不稀奇,怎么就害人了。”   “中原?”   “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要!”   “我不是坏人,我给你买米去好不好?”   “不要!”李竭南才不答应,这人才跟他认识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装熟,虽然没有那些人的鄙夷傲慢,但是长得牛高马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换个米店?”看他撅着个嘴巴,方炎生突然想起米店那茬,立马改口劝诱。   “。。公子!可把你找到了。”   方炎生看到来人是方晓,勐的一个激灵拉着小孩儿开跑,发现人跟不上立马打横抱起,继续飞似的逃窜。   李竭南不明觉厉,被颠得差点摔下,吓得立马抱住这人的脖子。   极速的奔跑,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莫名有些逃离了一切的感觉,他把脸埋进这人的脖项闭眼。   “哎,别跑阿!”方晓哭丧着脸,好不容易找到人还跑了。。一双?   公子拐了哪家小孩,真是大事不好了,什么都没学好,还当上拐子佬。深知事态严峻,方晓立马开追。   方炎生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他单手拿着一大麻袋,把托着的小孩儿放下。   只见满眼的黄沙,身后之城传出报时的古钟声,他们竟然跑出了城。   突然起风了,卷起那细微黄沙扑了他们一脸,李竭南抹了把脸,也不理那高个的大猪蹄子,转身往北边走去,不是回城的方向。   因为受人唾弃,他的家不在大月城中,就好比被放逐的罪犯,只是庆幸还能进那陌生的国度。   方炎生跟上,两人无语不知过了几时,无边的沙海中,出现点缀着黄沙的一丛丛树木,那是沙柳,这沙柳给原本枯色的沙海注入了几分绿意。   他跟着李竭南拐过几棵沙柳,来到一间木头和沙土混合建造的屋舍。   一眼便看到一个尖脸碧眼勾鼻跟眼前小孩长得相似的女人坐在屋外的石凳上,这是他的母亲?   那女人听到他们踏出的响声抬头,苍白又贫血的模样。   “潜儿?你去哪了,我刚醒来找不到你。”   “我。。我出去买米了。。”李竭南看到她起身,立马过去搀扶。   写猪蹄子在拉着他躲避什么人,在路过米店竟不忘买米,真不知道该说他记性好还是心大。。   “你哪来的钱?怎么自己就去了,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这位大娘,我看着他的,没事。”方炎生看着他们忘了自己般,说得又是中原话,便开口找个存在感。   阿弥迩吃了一惊才发现多了个外人,看这眉眼是个中原人:“你是?中原人!”   “我叫方炎生,中原望安城来的,大娘你家小孩儿叫什么,冷冰冰的也不说话。”方炎生把有膝盖高的米放下,俊朗的笑着问。   “我的孩子叫李竭南,温潜是他的字。。是我和他父亲取。。中原。。可是个好地方啊。。迷了人眼。。他。。会回来的吧。。。”   “李竭南,好名字!额?你母亲怎么了。”方炎生被阿弥迩抓住了臂膀,他看这女人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病了,由着她吧。” 第四十章 苍耳子   李竭南在水池撩着衣袖掏水洗米,一旁摆着打来的沙雁,还有一些方炎生不识得的大漠野菜。   其实他会狩猎和识别各种大漠植物,大可不必去借米,只是阿乸根本吃不下这些,所以便想煮些软烂的粥喂她。   他甩手似不经意的看向被阿乸抓着唠叨的方炎生,这人脸上还是那种单纯的笑意,模样认真而仔细的听着,有时还附和几句。   两人融洽得比他还要像亲生母子,心中一时有些复杂的情绪生出,有嫉妒也有羡慕还有别的有的没的。   不像他时常阴郁,也不会笑。懦弱又没用,是不是人之常情他不知道,只是看够了,感受多了人们的负面情绪,有时也会偷偷的躲着哭。   看到方炎生不知跟他母亲说了什么,迎面走来,俊朗的脸携着笑:“你在做什么,我看你一直在玩水,大漠的水不是很珍贵的么?”   “我跟本家在大月会过上一个月,明天找你玩,可好?”   “又不说话?那我当你答应了。”方炎生是年少不懂得掩饰思绪,心下也真的有些委屈。   撞了人和害他被骂是错,可是安慰他和送他回家难道不能相抵了,死小孩小气得很。   这人一直嚷嚷人家是个死小孩殊不知自己也没大多少。   “。。。。。。”李竭南懒得理他,看这人有些失落的样子,心中起了像报复的快感,就是不理他。   方炎生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李竭南也垂脸抿唇自觉自己有些过分,但就是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突然觉得脸皮一疼,错愕的抬头:“扯我做什么?”   这会轮到他不说话了,就扯着这死小孩的脸皮。   “放手!”   “。。。。。”   “潜儿,炎生只是想和你做朋友。”阿弥迩一时清醒,她看着两人别扭,不禁笑出声有人陪陪这孩子也好,不要活得太压抑了。   “我走了。”方炎生放开手也不扯他脸了,沉默一息道别。   “炎生明天再来吧,就来陪陪我,我想继续听中原的故事。。。”   “嗯。”方炎生看了一眼阴郁的漂亮少年,转身踏起细沙而走,身影渐行渐远不一会消失于沙柳之中。   庭院恢复冷清,只有雁鸣飞沙声,还有阿弥迩和着水声的低喃,人情和世事总是两茫茫。   这厢身着胡服的中年男子,盘腿在榻上斟着茶,这茶香氤氲直上,他看向揭布进来的高大少年,茶盏放下发出一声响。   “舍得回来了?”   “嗯。”方炎生随意的应了声,脸色微冷没有了单纯俊朗,双眼深邃得令人惊讶。   “这次可不是让你来闹着玩。”   “那人已经下达密旨了,你父亲既然选择了你,就要做好本分。”   “我知道了。”   “你要明白事理,不要再肆意妄为了,你可是密组能否启动的关键。。我们也希望没有这天。但是帝王既然设下密部。。难知。。。。”   “闭嘴!”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父亲的用意。”   “我说闭嘴。”方炎生阴冷着脸,怪不得这次那么轻易的就带他来西域,原来都算计好了,亏他沾沾自喜的以为一时逃离那个地方。   一群骗子!他心中憋着戾气,想了很多,以前的,昨日的,今天的。   想到那被他撞倒的小孩儿,方炎生心中突然释然,他被压抑自由,这小孩则背负骂名,很好他们都怪可怜的。   他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不是么?   人生乏味,压抑本性活着,无边抑郁,又怎能随心所欲? 第四十一章 覆盆子   方炎生拐尽这沙柳便看到妖冶的少年。那副平静波兰又带着孤傲和冷清的神情可招他喜欢了。   看到他脖子有一圈淡淡的红痕之前可是没有看来又出去皮了,一愣后继续悄然的无声靠近。   “我又来了,温潜!”   方炎生那让李竭南讨厌的嘴脸窜了出来,吓得他一哆嗦把手上沙雁直接掐死了。   嗯,就是那么凶残,他冷淡的把尸体扔下抬眼看他,加上今天这人到底来了几次?   “滚。”   “滚什么滚?我看出你可高兴了。”   “炎生,你来啦,我给你说我想起了。。”   “大娘好,我这就来,今天又要说些什么大漠的事儿?”方炎生瞅了这口是心非的死小孩一眼,往坐在石凳上的阿弥迩走去。   阿弥迩开心的像个小孩,把人拉坐下又开始重复今天最快乐的事情,有人能听她讲,真好。   李竭南看到这人又跟他娘聊在一块了,也不好说些什么,擦了擦手提着小板凳到门外去了。   “大娘,温潜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潜儿?他小时候可娇气了还很爱哭,那时他父亲还在时也算无忧无虑。。”   方炎生也不觉得诧异,只是回:“想不到温潜这么个石头,居然爱哭?”   “对,他很爱哭,不过现在倒不会,长大了这孩子。”   “是么。”方炎生可不觉得,这死小孩估计每回委屈都偷偷的躲着哭吧,像上次。   “什么声音!那。。那些人又来了!”门外传来吵杂声,阿弥迩神色慌张腾的起身,拿起棍子就要跑出去。   方炎生也听到了声响,他皱眉的把阿弥迩拉下:“大娘别急,我去看看。”   “不行,潜儿在被他们欺负。。又来了。。魔鬼。。他们都是魔鬼。。”阿弥迩惊恐的睁着眼,扔下棍子双手抓着头发。   “别怕,相信我。”方炎生冷下脸向门外望去,阿弥迩听到他的话一愣像冷静下来跟他走出门外。   李竭南被人踹了一脚,他被推撞在沙柳树杆,冷眼看着贝普安等人。   “几天没打你皮痒了?还敢瞪!”   “老大这狗杂种,竟敢晃到城西打沙雁!”   “老子的地盘你也敢来?”   “城西也成了你的狗地方?我怎么不知道。”他冷冷的开口,心中不屑这些人。   只不过找个借口来泄愤罢,看来又被他那个阴险亲爹骂了吧。   “还敢嘴硬,给我打他。”贝普安涨红脸,气得直抖这杂种竟然敢骂他是狗,看来给的教训不够!   李竭南抱着头也不反抗,接受着这无理的挨打,眼中冷漠得像个旁观者,仿佛被打之人并不是他。   方炎生扶着阿弥迩出来,便看到李竭南被人摁着打,他放开阿弥迩。   怒气上头的扬起拳就冲了上去,显然忘了自己是个会武的,只像个被人抢了心爱之物,出手混乱又繁杂,冲动得心惊。   他一腿扫倒了一群少年,把李竭南拉起开口骂的却是眼前人:“为什么不还手!就这样受着?你不是挺横的么。”   李竭南不语侧头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人,身旁之人的喘息一声一声的打在他胸膛,他心下一惊,被人打之时都没有出现的心跳。   “说话!”方炎生抓住他的双肩摇晃,头昏感更加剧烈了,李竭南一把挥开他。   “狗杂种居然叫这中原人打我,你。。简直就在找死!”贝普安捂着趴腰起身,指着李竭南破口大骂。   “杂种?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滚!”方炎生戾气直逼眉目,他扯开薄唇低吼。   “你。。你。。”   方炎生不耐烦的转身看向地上的一群人,吓得贝普安立马连滚带爬的,一边叫喊一边跑。   “快。。。快跑。。。”   一旁的阿弥迩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连那些人走了都不知道,李竭南在方炎生的冷视下走向阿弥迩。   阿弥迩微笑的等他过来,突然一把掐住他,李竭南像习惯了没有挣扎:“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方炎生吓了一跳上前扯下阿弥迩的手,阿弥迩扭动挣扎着,他便一个手刀噼晕了她。   “。。。你?。”李竭南瞪眼捂着脖子上前。   “晕了而已,你母亲怎么回事?”方炎生皱着眉把阿弥迩扛起。往房中走去。   “她把你当作我了,以为我还手了,她不会真的掐死我。”   阿弥迩只不过犯病了,以为答应她要隐忍的孩子食言了。   “。。。对不起。。”方炎生突然明白了,也终于知道这人脖子的淤痕怎么来的了,他把阿弥迩放下,一把抱住了少年。   “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如果你没来,也只会这样。”   方炎生知道他不是说这次,而是因为他每天准时的到来,让他有了喘息的时间。   突然觉得世上就剩他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没有那种明明有至亲却无力的感觉,所以这到底都是为什么?   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背负不公平么,方炎生漠然的开口“你甘心么?”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要不要跟我走。”   “不走,我要陪着阿乸等阿达来接我们,这是我活着的理由。”   “活着的。。理由?”   “活着的理由。”李竭南回抱他,这拥抱看似柔弱,却充满力量。 第四十二章 车前子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耀眼,照的湖水荡漾绵绵,周围一排排沙柳,风吹拂了便沙沙一片作响。   李竭南身子往后躺进温热的沙地上,方炎生只是站着眺望远方的河流。   “这是月河?”   “嗯,月河。”   “可有什么典故。”方炎生看着这泛着月光的河水,饶有兴趣的踢了踢躺着的人。   李竭南沉默一息,拍了下这人不安分的脚,开口:“古时,这里并没有河流,有一位仙女因为跟大月氏中的大家之子相爱了,她不忍心爱之人和他的族人过得艰辛,便开了一条很小很小的一条沟渠。。。。”   “这么敷衍了事?然后了?”好笑的看他编不下去,站着的人又故意为难。   “然后,天上掌管神的天帝知道了,便派人来到大月氏杀了那个胆敢与仙女相爱的凡人,还惩罚让大月的所有土地都变成黄沙,仙女当然不能阻挡这厄运降临在爱人身上,她便伤心欲绝坠落沟渠变为月河,守护她爱的人和他的族人们。”   “哦?最后了。”   “。。。。最后族人们总觉得,是因为大家之子和仙女才害得天帝降灾,便想用这黄沙填埋月河,但是无论他们投进多少沙子,河流依旧清澈。”   “你编故事倒可还行,这仙女也是个蠢的,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为了个凡人陨道。”方炎生听得直愣眼,不可思议发出感慨。   “因为爱可以让人身毁道消。”   “你才几岁懂什么爱?死小孩。”方炎生也不站着了,坐在沙地上紧靠着李竭南。   “为什么不懂,正如我阿乸那不是爱么?”李竭南往旁边侧了侧,明显的嫌弃。   “甘愿背负那么多只为等一个人,难道不是爱么。”他想了想继续开口,爱一个人,大概无论自己身在何处都会为他牵肠挂肚吧。   “爱什么爱,不要说这些,我一出生母亲就死了,跟父亲生活了五年便夭折了。”   “夭折?你不是在这么,你是鬼?”   “不是,他不要我,把我送给别人,跟外面的人说我死了,还让我当什么楼主,什么都瞒着我,不出来见我,还死命让人管着我,骗我,我这活得就像傀儡戏里的角色,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什么意义呢。”   “。。。。。”   “不过我比你好多了,以后要是我回中原了,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打他们,趁你母亲不注意的时候。”   “你说的倒简单,我可答应我阿乸不动手了。”李竭南看着满眼的星辰,抬手描绘。   “那你母亲掐你可要反抗。”   “我过几天就要回中原了。。。。你要不要跟我走?带上你的母亲。”方炎生又重复午时的那个问题。   “不了。”还是这个答案。   “。。。那你会想我么?”方炎生心中有些紧张,他微微侧头看躺着的少年。   “不会,我很快就忘记你了。”少年说的轻声,风一吹就飘走了,记住又怎么样呢?人走了,他活的还是自己,这或许只是一场梦,醒了就没了。   方炎生一愣,心中有些失望,这死小孩也太无情了却故作不在意:“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你泼我满脸沙子做什么?”   “就泼你!”方炎生抓起一把沙继续闹他。   李竭南脾气突然也上来了,一个起身往旁边人身上撞去,方炎生猝不及防的被扑倒,愣愣的看着上方愤怒抿着唇的漂亮少年,鬼使神差的微微起身亲了他一口。   看到李竭南也跟着愣住,趴在他身上伸手捂着嘴傻瞪眼。   方炎生轻笑出声,慢慢的变为大笑。   “笑什么!”李竭南回神皱着眉从他身上下来。   “你怎么那么纯情?”方炎生继续低笑。   “我今年才十二岁!”他不乐意了,反驳着。   “十二岁在我们中原,可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方炎生调侃他。   “那你是几个孩子的爹?”   “一个。”   “什么!”李竭南大惊,这人还真有孩子了?   “叫李竭南,哈哈哈我有一个孩子叫李竭南。哈哈,”   “一点都不好笑,不许笑!”李竭南突发现自己被耍了,他气得起身往回走。   “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   “滚!” 第四十三章 五味子   七天,那个人没再来了明明一个月都没到,大概是。。走了吧,一声告别都没有!   李竭南阴郁的坐在门前,阿弥迩依旧呢喃只是口中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炎生阿,你知不知道。。。”   “阿乸,他不会来了,回中原了,跟阿达一样。。。等不回来了。”   “回中原?”   “嗯。”   “回。。回不来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等到的,他不过食言了三年,一定会记得的。。会回来的。”   “开门!”   方炎生敲打着门,凭什么关着他,当他犯人吗?   每次都是这样,这些人把他关起来,直到他认错为止,可恶至极!错了什么?   “公子,别去了别找那个少年,没有结果的。”方晓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无奈的劝道。   “关你们什么事!”   “你只是一时好奇,我们过来几天就走了,很快你就会忘记他的。”   “到底想说什么!”   “你若是真的喜欢就别去找他了,会害了你自己。”方晓还是说了出来。   既然萌芽了就扼杀了吧,别懂什么爱恨情仇,方炎生背负的远比他的情感重要。   “谁说我喜欢他!狗屁,你们别找个理由关押我,都是借口!”   “你看他的眼神很专注。”方晓继续狠心的扣开他的伤疤。   “你。。你们派人监视我?”   “在西域,你必须安全。”   “滚!你们都滚!”方炎生勐的踹门,又用手去抓挠,指甲卷翻,流了满手血,戾气布满整张脸,狰狞恐怖。   驼铃震震,随风远行,中原来的人要到哪里去?   “大人,前面就是大月了,夫人来信。”仆人把信件奉上。   李无际抖开信件,冷着脸,哼!这个女人要不是看在她父亲上,他早就不客气了,现在也拿了她们权势七七八八,做事也不再看脸色,他心下愉悦。   想到那个女人也生不出什么世子,又经方家的提醒的李无际终于想起了阿弥迩和他的孩子,所以便来了。   想到曾经的点点滴滴李无际轻笑,把手中的信件丢进黄沙中。   “一直不吃么?”方来州看向守在门外的方晓,皱着白眉道。   “喝了点水。”方晓恭敬的回答这名唤方来州的中年人,他算是方炎生的养父。   “。。。开门,放他出来吧。”方来州盯了一会这木门,转身道。   “哎,乌刻你知道吗?那个杂种终于要走了。”米店掌柜跟来买米的熟人说,就像传递一个喜讯。   “走?达康纳把他打死了。”   “不是他那个外族父亲回来了。”   “不可能吧,这白眼狼不是死了么?当年要不是他达康纳现在根本横不了”   “嘿,在中原做大官回来了。”   “跟他们说了没有,千万不要让他们进城。”   “你。。。你们说什么?”方炎生发丝未束盖了半脸,衣着又凌乱,活像一个难民,他伸出沾血的手抓住说话的人。   “中原来的乞丐?走开!”乌刻嫌弃一把将他甩开。   “怎么。。怎么会?”方炎生磕在地上双手握拳,抓了一把沙,不可能!老天爷这是在开玩笑么?一点都不好笑,他缓慢的爬起跌跌撞撞的向城外跑去。   “什么东西!就不该让些中原人进来,肮脏的血统,也就阿弥迩那个叛徒敢与外族结合。。。”   “不用管他,你跟他们说千万别让那个玷污我们血统的中原人进来!”   “神会发怒的。”   “不会让他进来的。”   “他只是接那个孽种和疯婆子,在城外而已。”   “大月终于没有污秽了。”   方炎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绕开这些沙柳,他也不知道跌了多少次,爬起来多少次,看到眼前的屋舍,他花尽力气冲了进去。   居然还是晚了,都走了,明明。。是他要告别,李竭南怎么就等到了。。。都是骗他的这些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放他出来,原来又是算计好了。所以到底凭什么?这些人都凭什么?   所以凭什么?让他活得如此的累。   方晓隐在不远处看着面无表情又哭得满面的少年,轻叹。   李无际确实是方有州有意叫来的,不过这样也好。   命运如此,谁也掌握不了,既然是该承受的,那就得受着。 第四十四章 女贞子   阳光普洒在望安这绿瓦红墙之间,熙熙攘攘的街道,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很是热闹。   “李竭南,不要以为李大人给你撑腰就那么横!夫人说了,卖不完这些酒你就不要回去了!”   “李竭南!!目中无人!迟早给你好看的!”   真吵,耳边聆听叫骂和酒客的市井声,他冷眼不语,仿佛听不见看不见。   李无际接他和阿弥迩来到他梦寐以求的中原,可是好景不长留,这三年李无际发现阿弥迩彻底成了个疯女人,也逐渐失去那种兴味。   且不说李竭南的阴郁沉闷也让李无际不喜,虽然没少他们一口吃食,但却也不理不睬,大夫人何氏时常欺凌和侮辱也作看不见。   这酒肆他待了三年,日暮便绕过李府前门,从外墙翻回阿弥迩所在的深院。   一日复一日的过了这三年,他们都知道但也不说,当个笑话肆意的叫骂重伤。   是因为李无际年少轻狂跟外族生下的混血,血统太脏讨人嫌,还是因为大夫人何氏的教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反正在大月听的也是污秽,来到望安好像也没有区别。   三年前那个少年还是骗了他,什么望安的人是如何的宽容,假的,在权势下,什么东西都是徒劳,要你受着就受着吧。   “李竭南你这个狗娘养的!”   “你再说一遍。”李竭南眼中不复无情,这三年少年长开了许多,样貌更为妖冶和张扬,只是时常阴郁沉闷,给人一种鬼般的寒意,此时目中歹毒更是让人心惊。   “我。。。”李子文吓了一跳,心下害怕竟然忘了这杂种,听到别人骂他娘就像疯狗似的,但现在又下不了台。   周遭的酒客兴趣盎然的都看了过来,李子文突然底气就上来了:“说你狗娘养的,你娘吃的跟狗吃的不是一样,怎么了?杂种!”   “哈哈哈,李子文又作了。”   “长得这么漂亮,那些高官最喜欢这些混血的了。。。要是我。。。”   “这混血可是李司马的亲亲儿子,你敢吗?哈哈哈。。”   李竭南什么都可以受着,被骂也好,挨打也好,就是不能说他阿乸,这个人上次没被打够么?   “怎么?李竭南这么多人看着,你有本事就打啊,往这打!”李子文看他越来越阴沉的模样,以为他忌惮不敢上前,嘚瑟的指了指自己的头。   “哈哈哈哈,打他打他。。”   “来阿!来啊不敢了?”   太吵了,李竭南突然笑了,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子文已经被他踢倒在地。   “好笑么?”李竭南脸上带笑,一直勐踢着弓腰的李一文。   “哈,好笑吗?”   “还敢说吗?”   “闭嘴吧。”   李竭南又踢又踹,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地上的人,他笑得惊悚说出的话却温柔得令人发指。   “出。。。出人命了。。”酒鬼们看到李子文被踢得没反应了,吓得大喊。   “快快。。拉下他。”   “去找李司马。。。快去。。这疯子。。”   李竭南不笑了,仿佛想起那个少年和他说的那句话:“以后要是我回中原了,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打他们,趁你母亲不注意的时候。”   他母亲?可是看不到了,瞎了呗,那个女人。脚下越发不知轻重,他已经想好了等再过几年他母亲不行了,他要跟这些人同归于尽!   “过去架住他!狗杂种!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何氏带着人来了,呵!可让她捉着了! 第四十五章 马钱子   李竭南被架着打偏了头,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傲慢恶心又丑陋!   “看什么看!跟你母亲一样真是恶心的不行。”何氏心下不喜,真是狐媚一家亲,被人打成这幅模样还作妖!   “大夫人!你要给我个公道啊,这个杂种突然就对我施暴了。小的。。小的被打成这幅模样了。。”李子文趁机哭诉,仿佛挑事之人并不是他。   “哼,谁给你的胆子?是你那病入膏肓的疯子娘还是李司马?敢打我李家的家仆?我告诉你李竭南!就算是李家的一条狗,你都要恭恭敬敬的!”   何氏看他无所谓的模样,激起怒气,胸膛一阵起伏,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   “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无际把你带回来,就真当自己是个少爷!给我打!李子文被打成什么样,就给我十倍的打。”   “哈哈哈,知道了夫人,不要往脸上招唿,不然李司马知道了可不好。。。”   “还是李管家你懂我。”何氏很是满意,婢女抬来凳子给她坐上。   “给我打!”李管家不屑的看了李竭南一眼,发话了。   是谁开始踹了他一脚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殴打,李竭南反抗不了,这蝼蚁之力怎抵万人脚踏。   何氏看了几眼,得意的笑出声,临走时经过李子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夫人说的是。”李子文低头哈腰的送走何氏。   过了多久?都走了吗?李竭南放开腹部翻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昏黑下来的天。   这每一颗星辰闪烁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真的难看,他好想变强,好想变强。。好想。。   “杂种!快起来别占地儿!”打扫大院的老婆子,用扫帚在一旁泼洒灰尘。   李竭南咳嗽睁眼,居然睡了一晚,他缓缓的起身,踉跄的往深院走去,碰翻了箩。   “呸!什么东西。”   李临进后院,他整理了下衣裳,拍走灰尘,推门便看到已不复年轻的阿弥迩,她又开始了。   “炎生啊,我跟你说。。。”阿弥迩看到来人,上前抓着他的手。   “阿乸,我是温潜。”李竭南垂眼,思绪汹涌。   “温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死了吗。。。他被我掐死了。”阿弥迩神情恍惚,手舞足蹈的挥划。   “我在这,你没掐死我。”李竭南抓下她的手放在脸庞。   “阿,潜儿你回来啦,炎生了,今天没来吗?”   “阿乸,没有方炎生这个人,只有温潜。”   “不。。不可能。。昨天他还跟我说。。中原。。是不是你又跟他闹脾气了。。”   “三年了!每次我快忘记这个人,阿乸你总是提起他!他就是个骗子!”李竭南突然狰狞,抓住阿弥迩的双肩摇晃。   “骗子。。?”   “对,他就是个骗子。”方炎生是的骗子?所以到底骗了他李竭南什么!为什么总是想他,有那么好么?   “骗子。。他也是个骗子呢。。中原可是个好地方。。迷了人眼。。” 第四十六章 紫苏子   又过了半年,何氏明明是个歹毒的女人,上天却怜悯她,让她怀上了孩子,那脾气也变得更为古怪,折磨李竭南的手段花样百出。   李无际虽说对她无感,却也高兴,也随着她折腾,只是叮嘱别弄得那么难看,传出去可不好听。   也正是他这句,何氏打消了把李竭南送给达官贵人亵玩的念头。   那就只能好好折磨,等他娘死了,就弄死他!   李竭南因为染了风寒咳得撕心裂肺,他害怕传染给阿弥迩,多日没回深院。   何氏乐得其见,施舍般也不让他回酒肆了,就希望他得个什么不得治的病,早早死了好。   城内的人洋溢向往的生活,城外的他犹如游魂走尸,浑浑噩噩的,咳嗽耳鸣,苍白无力,走到了哪?   喧嚣没了,眼前一片残垣断壁,是座庙宇,那牌匾却清晰可见,姣女城,他抬头一看,走了进去。   神女断项却鸿观,仿佛陨落的不是她,失去信民的也不是她,怜悯众人的模样依旧。   李竭南觉得很累,这一刻在神像的怜悯下卸下防备,他跌躺在地哭了出来,这是三年后的第一次流泪。   神女怜悯,他悲愁,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人可以救他,没有了吗?他可以拯救自己吗?   李竭南在姣女城躺了几日,好了风寒,便回李府。经过大院时,何氏瞧见了他,他脚步未停下,目中无她。   “哟,居然好了?”何氏还以为这杂种活不久,想不到才过了几天就生龙活虎的,她抚了抚肚子笑了。   “回来得正好!你那疯子娘,前日居然偷我的东西,我可让人好好的惩罚了一顿,现在大概快不行了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竭南勐的回头,捉住了她的手腕直逼。   “放。。放。。开我。。来人。。来人啊。。”何氏现在有了身孕,不敢过于出力又害怕李竭南这个疯子发疯,立马大喊。   李无际闻声进来便看到李竭南骇人的脸色,上前阻止他:“李竭南!住手!”   啪!的一声,五指出现在李竭南脸上,他缓慢的放开了那手,阴郁看向李无际:“李无际!你还有良心吗?她等你八年,你是随便的赴了约,她却为你死了心跟你来中原,看你跟别的女人快活,既然你不要她,能不能放过她,放过我?”   “你那么无情,还做什么人,在大月你是我心心念的父亲,在望安你只是个魔鬼!”   李竭南大吼,仿佛找到发泄的出口,委屈不甘心的情绪一触即发,但他没有流泪。   所以?凭什么要把懦弱无能展现给无情的人看,会怜惜他么?不会吧,笑死人,真的好想笑啊,口中却一阵酸涩。   李无际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阴郁的人说出一大段话来,还是指责他的话,反应过来后气得直指:“你!胆敢这么跟我说话?竖子!”   李竭南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怪他逃避那么久,千万别有事,他的信仰不能崩塌,千万别。。。   何氏回神低骂:“疯子!杂种,无际幸好你来得及时。。。。”   她攀上李无际的手臂,却被抹开:“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招惹他们,你这又算什么?”   “我不甘心!她凭什么比我先得到你!一个异族人!”   李无际看她狰狞的发疯,冷眼旁观只说一句:“你也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我和她都是疯子!你就是那个逼疯我们的人,只是她比较可怜啊,快死了吧。。。”   “你又做了什么?”   “哈哈哈,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疯子!”李无际甩袖往深院走去。   疯子疯子,疯了什么?为什么疯啊!   何氏笑着笑着哭了,谁不嫉妒先得的人,谁甘心把沙子容在眼里?嫉妒让人丑恶,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那个女人凭什么?那个杂种又算什么,这世上只有她才配得上!   何氏抚着肚子,不复悲哭,笑着转身离去。 第四十七章 五倍子   李竭南跑进进房中,一眼就看到衣着大敞,表情已绝望到支离破碎的阿弥迩,他手颤抖,踉跄的走过去,抖着的手根本系不上那些纽扣。   “阿!该死的。。我要杀了她。”他要疯了。   “炎生啊。。。我。。跟你说。我真的好痛。。”   “方。。”他一怔从暴怒骤然的就恢复冷静。   他跌坐在床沿看着阿弥迩,没有流泪也没有被人玷污的屈辱,好像他这个”方炎生”出现了,便安抚了她所有的哀伤。   留着泪却是他自己,任由母亲说着别人的名字,摸着他的脸,所以他是多没用?她绝望也不愿说着,念着他的名字,在她心里李竭南没用到被掐死了。   原来。。这并不是活着的理由,他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方炎生,今天该醒了吧,他才是那个骗子,心里却不承认,还要把罪名判给那个不告而别的人。   他到脚步声,勐的回头,眼中含泪却骇人“你给我滚出去!”   李无际皱眉,何氏也做得太过了,他不顾李竭南的怒吼走到床前。   “阿弥迩?还记得我么。”他轻抚阿弥迩的发丝,李竭南大怒上前扯他,李无际只是一挥,便将人甩下。   “你滚。。滚啊。。”李竭南侧躺在地流着泪,却不起了,没用了做什么都是徒劳。   “阿弥迩。”李无际怜悯却不入眼,施舍般的慈悲看得是蝼蚁。   “李。。李。”   “我是无际,我来接你了。”   “来。来。。了啊。”   李无际温柔的笑着,伸手噼向阿弥迩,李竭南眼睁睁的看着阿弥迩笑着断气了。   “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阿弥迩快不行了,不如早点去吧,这样子传出去也不好听。”李无际看到李竭南神情恍惚,只是开口。   无人回应,李无际自顾自的说:“我会给她个名分下葬的,你以后也不用怕何氏害你了,跟李管家学学怎么做人,李家还是容得下你的。。。。”   李竭南动了,他从地上爬起,笑出声:“我知道了。”   李无际眼神微烁,站起拿出手帕擦手,心想这李竭南也翻不起浪,留着就算积德吧。   “知道就好,乖乖的。”李无际终于像个父亲,摸了他的头,转身离去。   李竭南闭眼,深深唿吸,睁眼看着床上没了气息的人,走过去抱起就往外跑。   刚走出深院的李无际侧眸,李管家想上前他出手挡了下:“由着他。”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累的无法唿吸也没有停下,风灌得喉咙发腥,双手沉重的,勐的摔在地上,阿弥迩的尸身衣衫又被扯开,露出血淋淋的污痕,李竭南给她穿好,继续抱起,跑着。   下雨了,飘的是细雨,无情的沾了他和阿弥迩一身,初春早就到了,死得也算好时节。   到了吗?到了。这姣女城还是姣女城,明明只有一尊神像却叫作城。   李竭南正对姣女城的牌匾,放下阿弥迩,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伸手刨土。   大雨无情却也怜悯,湿润了土湿润了他的心,刨了多久?直至埋下,他无力的磕头了几个头,走进姣女城。   李竭南踏进庙宇看到一位不速之客,那背影似曾相识,像在大月见到过的,穿着华丽的衣裳,骤然拂柳而来的少年,这。是那个人吗?   这是幻觉吧?怎么可能。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他看到那背影愣怔,眼中有些模煳了。   “。。。。。。”   “你跟我一样?”   “。。。。。”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幻觉么?”   “。。。。。”   “那。。你可以听我说?”   “。。。。。”   “我娘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李竭南冷静的说,他无力靠在门槛,这是幻觉吧怎么会是方炎生。   好累啊,他也想走了,眼前一片昏黑,天塌了。   方炎生听到倒地声,勐的转身,来到人前,他前阵从西域相懿山回望安,他想入城,但也不想让那些人发现踪迹,便找到这破庙。   暗中找了这人三年,密探说李竭南在望安城他还不敢置信,抱着希望来,上天还真的让他遇上了,刚才还在愣怔不可思议,想不到人倒是晕了。   方炎生抱着消瘦的人,鹰眼微眯,这次一定要把人带走,那些人不可以再阻挠了。   他掏出一颗药丸,放进李竭南口中,勾唇笑,刚才好想听见谁死了,那这人就归他了吧,阿弥迩她是可怜,但李竭南谁来可怜,死了也好,这样李竭南就不会再拒绝他了吧。   方炎生把李竭南放在破旧的供台上,脱下外衣给他披上,眼中带有痴妄细细的描绘。 第四十八章 桑葚子   晨曦拉开暗的帷幕,带着点点寒意降临人间,李竭南睁眼,由迷茫到清晰,缓缓起来时身上披盖的衣衫掉落,他捡起。   “你醒了?”   李竭南不可思议的寻声转头,一眼便看到那个人,幻。。幻觉?   “找你那么久,想不到就在望安城,看来卿知礼那个小庸医还是有点用处。”方炎生看他傻楞的清瘦模样,继续说着,好像很多话都说不完的样子。   “。。。。。”他心里不知要怎么想了,昨日凄凉的想起这个人,今日便看到了,太假了。   方炎生看着不可置信又神游于天的人,骤然抱住他用脸近,在离红唇一寸时又停下:“怎么不说话,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谁?”他脱口而出,难道神女听到他内心的想法,把人召来了?这是妖怪幻化的吧。   “李竭南别给我装,昨天哭着喊着的是谁?三年不见什么都变了,唯独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小混蛋。”方炎生眉骨高耸,鹰眼深邃已不复当年的轻狂,变得深沉又危险。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啊!”李竭南被他吓到,一阵不确定的乱喊,活像遇到妖怪。   方炎生愣怔,与他对视。看到眼前人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突然明白了:“我真的是方炎生,温潜。”   听到自个的字,却轮到自己愣了,两人傻愣愣的对视:“方炎生!你这个猪蹄子。”   “我怎么成猪蹄子了?你是突然离开了。。我只是本家突然有事。。”   “骗子!骗子!”   “好好好,我是骗子,别哭了。”   李竭南伸手回抱他,把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每次在他绝望的时候,这人就出现了,又突然的离开。   “方炎生!”   “我在。”   “方炎生!”李竭南闭着眼大喊乱叫,不知是否眼泪流进嘴里,口中一片苦涩干酸。   “我在,别哭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方炎生说着双手捧起他的脸,细细的亲着。   “不给亲!”李竭南闭着眼双手不再抱方炎生,改为抵在他胸前拒绝。   “温潜,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现在只有我了。”方炎生的声音极度靠近,灌入他耳边如风唿啸。   “我没有,我是害人精,他们说得对,你可能也会被我。。”   “是我害死的了她,她死了你知道吗。”李竭南咆哮,哭泣。   “不是你,是那些人,温潜我来带你走。”方炎生不再亲他,抚着他的脸轻声。   “现在还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杀了了他们。。”   方炎生皱眉看他闭着眼流泪的魔怔样子:“我不能进望安,他们会发现的,那时骗我去大月就是为了困缚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不能。。”   “我自己去,等不等随你。”李竭南漠然的睁眼与他相视。   “温潜!跟我走,你这样又能做什么?别到头来让我自刎随你,你到底懂不懂!”   方炎生气急,什么都做不了,还想着去找死!李竭南总是不能够理智,当初跟他走了不好么,现在又来拒绝他。   “能不能让我试一试。。我不甘心。。”   方炎生看他这模样,沉默了。   “给我两个时辰,如果不行我就回来。”李竭南擦干泪水,恢复少年初见的冷清。   “你就这么不怕死?”   “。。。。。。”   “这个给你,不管成不成还是能脱身的,我最多等你一个时辰,如果你没出来我便入城。”方炎生从衣里拿出一包散剂递给他。   “李竭南我只等你一个时辰!答应我,如果回来看不见了,那就忘记我吧,但是。。我会一直寻你,希望你能活着。。活着就好了。我会找到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答应你。”李竭南颤抖骤然的吻上眼前人。方炎生回抱,两人像要把所有心中的感思化为一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离李竭南看他一一眼抽身离开。   方炎生瞳孔映入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他还是太弱了。   “看够了,就出来。”   “方楼主,这就是你那个童养媳?确实挺漂亮的。”卿知礼从屋梁跳下,手摇着白素扇。   “不要喊我楼主。”方炎生捡起掉地的外衣穿上。   “我也不想当相懿山少主,不还是照样被他们冠上,逃不掉的就是逃不掉。”   “我要是你把人打晕就扛走了,什么恩怨多情?烦忧呐。”卿知礼嗤笑。   “这望安城本家可都在这,我帮你的事情也完成,我也怕被他们抓着,先走一步了,告辞。”   卿知礼自言自语了一大段也不管有没有回应,便走了,只留方炎生眼眸明灭。 第四十九章 金樱子   李竭南回到深院,一点一点的把阿弥迩的东西收好又拿到院中烧掉,院中冒起浓烟随风倾斜。   有人经过以为他要纵火,赶紧跑去找何氏。   李竭南冷眼的看着,继续一件一件的烧着,连帘子也扯下,甚至连阿弥迩用过的茶盏也丢进火堆里。   何氏此时正坐在内堂抚着肚子,她脸色阴狠,前日李无际竟然将她名下的产业全部收回了,竟打算给那个杂种!   说什么补偿?不可能!最受不了的竟然以安胎之名,明天就把她送回娘家?   “夫人!夫人不好啦,那个杂种。。”仆人跌撞的跑进来。   何氏皱眉低喝:“我好得很,嘴巴干净些,做什么事!大吼大叫。”   “夫人!那个杂种要把深院烧啦!”   “找李管家来。”何氏双眼微眯一瞬,继而冷笑,正愁着没理由教训这杂种,娘都死了还出来晃?   李无际去了帝都面圣,这次玉皇大帝都救不了这杂种!   “夫人,叫老身来有何事吩咐?”李管家带着人来。   “你去找人,把去年李司马装老虎的铁笼扛去深院。”何氏看着他,眼神透过像看到什么笑得阴毒。   “夫人。。这是要教训那杂种了?”李管家被吓得一惊,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杂种偏偏就惹上了怪谁?   “呵,人可是快把我李府烧了,你说呢?”   “可是司马吩咐。。”   “别废话!怕什么我担待着,李无际不会为了这杂种连我和孩子都不顾及。这杂种死了那些东西就回到我手上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夫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人。”李管家放下心,召来人。   李竭南看到何辛托着还未显孕的肚子走在前,他眼中酝酿恨意,忘了什么承诺,活着。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这女人亡了,说什么都是假的,有时人在仇恨面前就是这么偏激无情,谁又拉得动了?   他握紧袖中的匕首,冲了上去。   “真是可笑,给我抓住他。”何氏低笑,这么多次都没学聪明,果然跟他那疯子娘一般傻气。   方炎生坐在庙中闭眼安神,他突然勐的挣开鹰目,一个时辰过了,他起身往外走去。   李竭南拿出方炎生给的药包撒向围向他的人,一时哀嚎遍地,他继续往何氏那方跑去。   “快。。快拦住他。叫人。。叫人来。”何氏想不到李竭南还有这一手,竟然一下子放倒一群人,看到气势汹汹冲来的人,她慌乱的拉着旁边的侍女。   李竭南低笑,一刀划了过去,何氏伸出手挡,那尾指被切了下来。   “啊!”何氏大叫,李管家跟托着笼子的众人看见连忙放下,把按着何氏准备下第二刀的李竭南架住。   “快!快!拉开他!”   “啊!我的手!”何氏两眼一白晕厥过去。   “夫人!快传大夫来!”   方炎生看着这拦截他的人,他多年未见的父亲方仕城。   方仕城坐在轿中看着眼前陌生的方炎生,他神色威严:“等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放我进城。”方炎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   卿知礼也在其中看着,他无奈的摊手表示已经也被抓了个正着。   “你想救那个孩子?”方仕城看他沉默。   “不说话么?   方仕城从轿中走出,来到他跟前盯着:“没用的,方炎生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密组教你的东西,你学会了么?就学会逃避,跑去哪?哪里有你的安身之处?”   “放我进城!”方炎生重复这一句,像有无限执念。   “呵,现在很无力吧?你该知道你根本进不去李府!你很没用,如果你真的有用,在姣女城就不会放他走,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放我进城。”方炎生握着拳,双眼开始发红。   “我可以帮你救他,但是你得答应我,回相懿山好好呆着别,你浪费了三年!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会让人带你回去,至于那个孩子。。。”   “放我进城。”   从城墙跳落的密探靠近在方仕城耳边低语,方仕城摆手,密探退下“不快点决定,他就不行了。”   方炎生勐的抬头嘴角流出一丝血,他咬破了舌尖“救他。”   “那你就是答应了?现在回去吧,我帮你救他,以后就别见了,带楼主回去。”   “放心,这次我不会骗你”方仕城看他不动。   “算了,就让你看一眼。”方仕城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因为他们父子之间的信任全无了。   何氏坐在侍女搬来的座椅上,一旁的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夫人,这断指是接不上的了,但好在夫人身子好,孩子无事也没有动胎气,只是受到惊吓引起的腹痛而已。”   “退下吧。”何氏看了看包着白布血迹斑斑的手,一脸狰狞。   “李!竭!南!”她站起来到被架着,头发散乱被人打得淤青的李竭南面前,扬手把人打偏了头。   “拿刀来!把他按下。”何氏拿起侍女手上的刀托着肚子蹲下,往李竭南右手的无名指和尾指就是一切。   “啊。啊!”凄厉的叫声响起,李竭南想卷曲身体却被人架着,脑中一片空白,却没有痛晕过去。   “喂他吃下去!”何氏残忍的笑着,让一旁的人捡起那两根断指,看着他们按着李竭南痛不欲生的脸,逼迫他咽下去。   李竭南挣开架住他的人手还留着血,他双手颤抖捂着自己的脖子干呕。   “哈哈,哼!竟然敢废我一指!把其他的也给我剁了!”她把刀一扔,示意一旁的侍女。   侍女惊恐万分,颤抖着正当何氏要发怒时,院门被人打开。   “剁了什么?李府今日这么热闹么?”方式城穿着锦衣,带着人进来。   一旁的李管家尴尬的笑着,这王爷突然就来了,他拦也拦不住啊。   何氏瞪着眼惊讶。   “怎么?何夫人不记得本王了?”方仕城笑着看呆住的何氏,注意到那李竭南时自己却惊讶了。   承受两指之痛,眼神却依旧深沉,怪不得那孩子。。   “王爷,万安。不知光临李府有何事?司马可是上朝了。”何氏恢复冷静,给方仕城请安。   “噢?本王路过李府听到叫声便进来看看。”   “这只是教训这不懂事的畜生,王爷还是别看免得脏了眼。”   “脏眼?本王怎么不知道现在权贵之家都可以私自动刑,你可知即使小罪,也要向司府申请私刑,夫人你的手状了?”   “妾身。。”何氏一惊怎么就刚好让着望安王爷听着了,她心下大叫不好。   瞄了一眼李竭南,这杂种虽然痛得脸色发白却依旧狠狠地瞪她。   “把人放了,等司马回来本王找人来判决夫人的罪名。”   “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万万不可告诉司马,妾身已有身孕。。。希望王爷看在孩子份上从轻发落。”何辛听见方式城说要告诉李无际,当下想都不想立马求饶。   “把人放了。”   “你们把他放开,王爷。。妾身。。”   “等李司马回来再说吧,把这孩子带上,本王告辞!”方仕城可不管她的维诺,叫人拉上挣扎的李竭南。   “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   方仕城把李竭南带出了城外,他看着发疯般的李竭南,不屑的的开口:“本王,受人之托救了你,之后就好之为之吧,不要回望安了,本王答应他不会让你回去找死。”   他挥手让人丢下李竭南,转身往不远处的轿子走去。   他在轿前停下“看到了吗,该走了你太无用,也没有那个脸看他吧。”   方晓看到方仕城摆手,做了个辑与抬着轿子的三人,运功扛着轿子点地离去。   李竭南脸色苍白,缓缓的起身,血顺着右手蜿蜒,一滴一滴的掉落,他跌撞的往姣女城走去。 第五十章 南瓜子   西域,阿莫克城东南边的林地,干甘真和妻子菲洱是当地的普通药商。   他们正采集足够的药物准备贩卖给中原来的商人,只要攒够了足够的珠币,这年的冬天才会好过。   他们要抓紧时间,因为等雪季来临,就不能在进林了,这是驭狼术士乌而耶的领地。   阿莫克人都知道这有名的术士,每年冬季他都会回到阿莫克雪林过冬。   这就不得不说这术士乌而耶怪异的脾气,暴躁而无情。   比如因为他的技艺高超,许多慕名而来求学的人,他会觉得吵闹毫无理由的杀死或叫他的狼群肆虐这些人,可谓毫无理由的无情随意。   这西域的皇族也喜欢付出昂贵的代价,请他去处理边疆领地的纷争,你以为有资本就可以请得动他吗?不!且还要看他愿不愿意。   就如这雪林,三季你爱咋咋的,如果冬季被他发现进林者,格杀勿论。   当然也有人认为乌而耶不是恶人,不听旁人劝解非要进林,后果可想而知。   不是横尸野外就是进了狼肚。阿莫克的驭狼术士,不管善恶是非,只要他看不顺眼的都得去死。   干甘真想完这可怕的术士抖了抖身子,弯身采了一珠芥叶草,看到这里的草药长得旺盛。   他一路采了过去,在剥开那丛阻挡他的小灌木时,一怔,这当中竟躺有一人,他擦擦眼睛再一看,确实是个人,便大唿。   “菲洱!这里有个人!”   菲洱惊讶放下竹箩走向干甘真,她一眼就看到这反趴的清瘦身影,从衣着看是个中原人?   她皱眉,瞥到旁边的草木都被噼开,泥地有马踏走的蹄印,这人应该是从马背摔落下来的。   “混血?”菲洱把人翻了过来,看清了他的轮廓,下巴尖瘦,有西域人的深邃也有中原的温婉。   这淤青点点遍布着这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脸色发青嘴唇偏紫,明显中毒的症状。   菲洱扒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抬起他的右手把脉,她也精通中原之医术,她看到那断指惊讶,这两根手指都开始发脓了。   “中了什么毒?”干甘真看着妻子一时皱眉一时惊讶,不禁越发好奇,他虽然也懂些药理但也只是懂些。   “雪渐。”菲洱放下他的手走到竹箩,从里取出刚采的几种药材。   “相懿山!这是药人?看他这断指可是犯大罪!”干甘真大惊!   西域人也都知道相懿山药宗!这可比狼术士出名多了,这个与世无争,专抓恶人练药人,也因为医术了得被世人皆知的相懿山!   别说西域皇族想要求得一药,连中原皇帝也想亲身拜访,   可惜相懿山的卿山主比他们阿莫克乌而耶的脾气还要大,至少乌而耶还是能见上一面,这山主直接弄了个死阵,别说进去会死掉了,想找死都找不到好么。   还有人怀疑这小帝国般的相懿山只是个传说,但直到他们开始练冶药人。   “不一定。”菲洱用一旁的石头把药砸碎,敷在这人的断指上,昏迷的人知痛般抖动了一瞬。   “雪渐可不是相懿山制药人的毒?”干甘真还是一阵紧张。   “不管是不是,我们既然见着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其实菲洱摸了这人的脉,发现根本就不是个会武的,不然这雪渐毒也不会怎侵得那么厉害。   雪渐毒,其实也不是很厉害的毒,一般中毒的人先会神智不清,然后记忆混乱,不及时救治也不会死最多侵入心肺。   只是日后畏雪寒,和记忆混乱而已,倒也没什么,相懿山也正是因为这种毒能使恶人功力消耗,比较好下手而一直沿用,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泄世了。   这毒虽然在西域常见,但却没有人会治,所以她也只能由这少年这样了,等毒彻底侵入心肺最多就偶尔发疯吧。   “万一。。万一相懿山找上门咋办!”   “相懿山又不是什么邪魔药宗,要是这人真是个恶人,那就让他们逮回去呗。。”菲洱看着自家爱人紧张的模样,一时失笑。   “你都说他是恶人,不怕救好。。”   “他不会武,快来搭把手不要让人在我眼皮底下死了。”   “知道你厉害了。”被菲洱打断的干甘真,悻然的摸摸鼻头,心知自己太紧张了,菲洱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解的人,于是便听妻子的话上前。   菲洱避开这人的伤口,把他扶起与干甘真搭把手扶住人,下山,他们的住处就在不远处而已。 第五十一章 瓦楞子   李竭南浑身发着热,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从大月族到望安的烦人事,谩骂声在耳边吵杂,阿弥迩的抑郁,李无际的无情,何氏的阴狠,其他人的善恶是非,全都有。   场景一折一折的闪过,这转眼之间从稚嫩到少年再到前几日所发生的,望安城?望安,望安,这安他却望不来。   “他不会回来了。。”   “炎生。。我跟你说。我好痛啊。”   “杂种,没人会来人救你!让他吃下去!”   “本王不会让你回望安,别找死。”   “回来见不到我。。就忘了吧。。”   忘了?忘了谁?他要忘了谁?头痛得仿佛炸裂,李竭南勐的睁眼,捂着胸口俯身在床边吐了一口血。   “醒了?”   他一惊,抬头带着戒备的看到一个穿着奇特的西域中年妇女,这妇女端着一碗飘着斜烟的药。   “来,把这药喝下去。”她说的是中原话,语毕又把碗放在他跟前的桌台。   李竭南没有动,只是像蛇一般阴冷的看着菲洱,仿佛只要这女人做出什么就要杀了她,菲洱也没有在意,这孩子绝对被人迫害惯了,下意识的紧绷。   “孩子别怕,我不会害你的,要是害你就不会救你了。”菲洱在给这人清理后,才发现是个少年还长得异常的漂亮,这般小小年纪也不知道经历什么,才落得如此可怜的下场。   菲洱凭直觉认为这少年并不是什么恶人,他身上旧伤新伤都太多了,到底犯什么错才会被这样对待。   大概是家中不好?被卖去有钱人家当杂役吧,又因为血统的原因被人欺凌,就像他们阿莫克就有非常多因家中困难,把孩子卖去中原的人家。   “你别怕,我出去了,记得把药喝了,,身体好了才有活下去的资本,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请一定要坚强,命是你自己的,我只能是个陌生人但我希望你活下去。”   菲洱看李竭南戒备,便打算离开给他些空间,让这少年不要太紧张,临走前还劝了几句。   李竭南不知道听到哪一句,突然抱着头,好痛啊,他像听到有人在耳旁说话。   “答应我,如果回来看不见了,那就忘记我吧,但是。。我会一直寻你,希望你能活着。。活着就好了。。。”   “活着。。活着?”刚才是谁在说话?他忘了什么?   李竭南闭着眼忍着头痛的回想,当时何氏剁了他的手指,还想杀他,那望安王爷方仕城正好路过,进来救了他。。   然后他去哪了。庙宇?。。忘了。。之后何氏怕他回去让李无际知道了。。就派人来杀他。。他一路逃命,偷了一匹马。   。。原本是想回大月的。。在马背上的他却突然觉得浑身没劲,晕过去了之后就到这了,这是哪里,西域么?   李竭南断断续续的回忆,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活着这两个字让他异常敏感。   他看了看那黑黝黝的药,抿了抿唇,活着就活着吧,反正阿乸也没了,以后他就为自己而活,举碗一口饮尽。   站在门外的菲洱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管怎么样,人生百味也就一世活着,不管之前遇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劫难也好。   开心一时,伤心也罢,只要活着才有希望,因为活着才能知道未来怎样。 第五十二章 沙苑子   十一月四日,阿莫克今年的第一场雪犹如故人缓缓归来,李竭南站在屋外望着不远的阿莫克林。   鹅毛的雪,也不知这人站了多久,只是林间的石头都被它们悄然的覆一层,黑的石头与白的雪相交,露出各种姿态。   “竭南,外面冷快进来,干甘真今日要去城里换几件裘衣,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可不要老闷在这里。”菲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这少年很少说话,也就告诉了菲洱他名字,或许是报答救命之恩,时常到林中给他们打猎,这兔毛都集一屋了,今日恰好干甘真打算拿这些兔毛进城换裘衣,所以她也想让少年跟着去解解闷。   李竭南回神,拉了拉斗篷遮住半张脸,八月来到这里,跟菲洱和干甘真相处了几月,也放下了戒备和敌意,他抖了抖细雪踏过门槛进屋。   菲洱摆好早点,笑着示意李竭南坐下,干甘真喝着小酒微眯着眼对进来的人说:   “竭南,菲洱说的对,你待会就跟我进城吧,城里有耍杂的,可比中原那些三脚猫好看多了。。”   菲洱却毫不留情的啐他:“你以为人家竭南像你那么爱凑热闹,可别是自个想看,每次进城都花好几个时辰。。”   “小孩子,不都喜欢看这些吗。”干甘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他掩饰道。   “臭虫!还敢跟我贫。。”   李竭南看着他们说着,两人眼里都带着享受和温馨相互的爱意,他似懂非懂又聊表无趣。   两人之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感情还是因为地位相等,若是其中一方有足够的权势,是不是要变质了?   所以阿弥迩等了八年,只等来一掌了结,她这八年的等待和八年的执念又是为了什么?   李竭南不懂,只是明白这些年他们母子都活得太虚伪了,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真是活该。   菲洱看到李竭南阴晴不定的样子,她作不经意的再次说起这几日叮嘱的话:“竭南!你这些日子千万别进林了,那个狼术士约摸就这几天回来了。”   “你真当人家跟你一样傻?”干甘真拿起热酒喝又了一小口,反问她就好似出了一口方才被她堵住的恶气   “哼!我这不是怕竭南忘记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这几日他们也跟李竭南说了狼术士的事迹,只是这少年还是那副平淡冷清的样子。   干甘真看她又来叨叨,立马站起:“竭南也吃好了,咱们出发去。”   “把水带去。。这个也带去。”菲洱把昨晚弄了一宿的行礼给他们带上。   干甘真捂额“你可够了,又不是去远行,我们真走了。”   “路上小心啊!”菲洱看着他们上了车,在后面大喊。   “知道了。”   菲洱看着马车缓缓远行,笑了笑回到屋内。   一城繁华半城烟沙,这阿莫克的热闹程度可不比中原的少,车如流水,马若游龙。   “来咯,来咯新鲜出炉的胡辣羊蹄~”   “嘿!烤包子!烤包子咧!”   干甘真找了个地儿停车,等李竭南下车后又把那一袋的兔毛拖出。   “竭南你先在这等我,待会出来再带你去逛逛。”他一把将袋子扛上,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布庄。   李竭南点头,等干甘真过去后,冷漠的偏头看着,即使下着雪也没有阻挡到这些人的亢奋思取。   “嗷呜~”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嗷叫,孤傲而深沉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回头看向那个方向,随着这一声结束不远处的狼群像受到唿唤,接着吼叫起来。   “嗷呜~嗷呜呜呜呜~”   “快!快让路,乌而耶回来了!”   “想不到今年早了啊。”   “是啊,我还想进林打些猎来着。。看来。。”   摆着摊子的人推着,收拾着,才一会儿就熟练的空出街道。   比方才整整宽了三倍之余的街道空明,只见远处出现一点白星奔腾后面跟着的是一辆被人驱赶的马车,越来越近,出现了,原来是一只高大的雪狼。   杀气腾腾的雪狼,两眼睛里发着幽幽的凶光,身姿矫健,奔跑的姿势很是优雅。它带着马车经过李竭南,那扬起一片雪的水汽,抚了这惊艳的人。   “嗷呜~嗷呜~呜呜呜~”不远处的郊狼继续嗷叫,像迎接归来帝王。   李竭南着迷的看着转角消失的马车,伸出左手捂了捂发疼的断指。 第五十三章 七厘子   干甘真出了布店,熙熙攘攘的人还在讨论刚刚事情。   “真是威风啊。。”   “来得好啊,那些该死的小狼崽儿可别觊觎我家羊了。。”   “有狼王在,去雪原都安全多了。”当地人都知道,狼王在的这几个月,野外的郊狼迫于震慑都不会随意出动,多数只敢在晚上才出来觅食。   “是啊。。是啊,。。”   他侧耳听完后惊讶,原来是狼术士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错过了。   干甘真摸摸鼻头看到对面被披风遮得严实的修长身影,扛上装裘的布袋走了过去。   “竭南?竭南!”   李竭南回神,他低头看着颤抖的手,狼!那匹狼真是让人着迷,强大而优雅像把出鞘的剑,锋利的扎入他的心,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它?   “哈哈看傻了?我们走吧。”干甘真可是第一次看到这冷面少年呆愣的模样,不禁大笑。   “别看了,我们家离阿莫克林近,到时候只要站在惊崖上都能时常看到乌而耶的狼王。”干甘真所说的惊崖其实就是后院的小山,李竭南也时常上去走动解闷。   李竭南收回思绪回头看他,说出来这个月的第一句话:“那匹狼叫什么?”   “边闆吧。”干甘真再次惊讶,愣愣的脱口。   “嘿,不是边闆,这匹狼看着像刚成年,刚才它从这。。那个身影不像边闆。。边闆毛色是灰白的。。那只可白了像雪一样,可是真正的雪狼。。”一旁的小贩忍不住插口。   “年年看狼术士回来,带的都是边闆。”   “我们都看了十几年了,边闆从年幼到此时都年迈了吧,这是一定是狼术士新驭的狼,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做生意。”小贩不耐烦的挥手赶人了。   “好吧,祝你生意兴隆,我们也走了。”干甘真拍拍李竭南的肩膀。   后来这一路干甘真看得开心,玩得也开心,李竭南只是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   狼王,乌而耶,阿莫克林,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   到了午时干甘真终于舍得回程了,买了一大摞东西放在车内,连李竭南都被逼得坐在车外的宽踏栏上,得亏路平不然人都要被甩出去了。   “嘿嘿,竭南难为你了,我尽量稳点。”干甘真难为情的往后一笑,李竭南点头算回应。   在快到时,经过那阿莫克林,雪积了一地,树上也盖着厚厚的雪。   李竭南凝视着不断往后退的风景,突然又听见了那高傲的叫声,他身子绷紧努力看清。   雪白的身影在林中穿梭,飞快凌厉连他们的马车都超越了。   “嘿,果然不是边闆,看来狼术士是到了,这狼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想不到我们有幸看到!要不是赶路,我都要好好瞧瞧了,这匹狼可真好看,高大威风!。。。”干甘真笑着,心下真的高兴了,今天进城总算没遗憾。   到了,等干甘真停稳后,李竭南跳下帮他把东西搬出来。   “哟这是回来了,正巧煮好了晚饭。”菲洱听到响声从屋中走出,帮他们一起收拾着。   干甘真笑着跟爱人分享:“我刚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瞧见新狼王了。。”   “新?”菲洱疑惑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他。   干甘真激动的比划着:“对啊,新狼王,雪白雪白的有半个人高,可威风了,你不信问竭南。”   “你可真像个小孩,人家竭南都没你这么不稳重,狼王就狼王看可把你稀奇的。哎?竭南你不吃晚饭了么,去哪儿。。”菲洱转头发现少年往后山去了。   李竭南摆手,他想看看那匹狼还在不在,脚下迈着的步伐越来越快,好想快点再看到。   到了!天微微发暗,虽然白狼和雪都几乎融在一体,因为离得近,李竭南还是一眼就看到它。   狼明明是群居的凶兽,但这白狼却独自称霸了整个雪林,甚至连远处的平原,只需它的一声全狼都尽腿了。   他看到那白狼身姿矫健的猎杀了一头雪豹,真是不可思议,仅是一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雪豹也仿佛甘愿死亡,鲜血蔓延着那小片雪地。它甩动着脖子,优雅的进食鲜血却是没沾染到雪白滑顺的毛。   李竭南魔怔了,人都做不到这般凌厉优雅,他却从一匹狼身上看到了,到底什么人才能配得上这匹白狼?乌而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第五十四章 蔓荆子   李竭南着魔般往下走去,顺着这陡坡一步一步像受到诱惑。越来越近了,他捂住加速的心跳,手开始隐隐作痛。   “若是我可以。。哈哈哈。”李竭南癫狂的说着,笑着,步伐踉跄倘若醉酒。   方才上山凌乱,现在倾斜坠落,他倒地扬起水汽。   白狼敏锐的侧头,两眼泛着青光盯视这胆敢打扰它进餐的不速之客,它缓慢的放下口中的食物,抖抖白毛做出蓄意待发的姿势。   白的雪红的血,谁在靠近,狼蓄意的凌厉杀气开始蔓延,这个人站起又踏雪靠近,眼中带着阴鸷和渴望,它微微歪着头盯视突然呲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狼像感知到什么,灵性般的做起了恶作剧,保持着进攻的姿态,杀意却没了,像在做恶作剧吓唬人的调皮小孩,等李竭南靠近仅剩一步距离时,勐得扑了过去。   那人再次倒地,他感觉到雪豹的血侵入衣里,抬眼便看到扑在他上方的白狼,那唿出的热气带着腥味直入鼻腔。   李竭南心下激动,生出它不会杀死他的念头,忍不住抬手。白狼反应神速凶狠的咬住,鲜血沿着手像蛇蜿蜒。   “哈哈哈。”他大笑不止,锋利的狼牙刮破了皮也没在意。   白狼歪着头像听懂这人的笑声,它凑近盯着这人的眼,低头舔了舔他的眼。   “你是幼狼吧,看懂我了?”李竭南闭着眼停下大笑,在无尽的黑暗中伸手如愿的摸上它顺滑又带着些暖意的头颅。   白狼停了会就甩开他,转身用后脚刨雪盖了他一身。   这白狼是嫌弃他挡着它进食的好地方了。李竭南睁眼往一旁滚去,离开它沾血的餐台,侧着身看那停下动作回身的狼。   果然白狼看他滚去一旁后,把雪豹拖到那处地方继续扯咬。   南边突然传来暗哨声,李竭南抬眸,白狼也停下动作与李竭南一同看向那方。   只是一瞬它继续低头,锋利的牙齿将食物的后腿利落的咬下,甩头就丢在了李竭南面前,做完后这些后它叼起剩下的雪豹残尸往南边缓缓走去。   “谢谢。”李竭南低笑翻身坐起,看着白狼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   “竭南怎么还没回来?都去了多久了?”菲洱坐在灯台前,愁眉苦脸的不知说了第几遍。   干甘真看着她,虽说李竭南并不是什么恶人,但是他总觉得心里存异,大概就是见不到菲洱的紧张和关心,他有些不满的呐呐开口:“没事,人那么大还怕。。。哎!这不是回来了。”   菲洱看到李竭南浑身沾血,捂着手进门,她惊得站起“啊!怎么都是血!你干什么去了!”   干甘真也被他这幅模样吓到:“。去个后山回来成这样了?。。那可没有什么豺狼虎豹啊。。。”   “这是遇到野兽了?让我看看!”   “幸亏只是沾了野兽的血。。。你的手!”   “没事。”李竭南看到干甘真的模样,冷漠抽回手。   “什么叫做没事。。。。过来我帮你包扎。。。。后山到底有什么?你可别是下到阿莫克林了吧。。”菲洱抓回他的手,一阵紧张。   晨曦,雏阳初升,李竭南睁眼起身,他洗漱穿戴好,打开门便看到早起的菲洱。   菲洱带着关心微微一笑:“又这么早起来,还。。去后山吗?”   “嗯。”李竭南至从那夜回来后,每天去后山的时间变得更早也更长了,他只应了声转身往惊崖去。   上到小山顶时,他一眼便看到像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色大狼。   那威风凛凛的白狼立卧在雪地,前脚搭着优雅,它看到来人像狗似的摇着大尾巴。 第五十五章 千金子   十二月,大雪将至。正是李竭南与白狼满一个月的相处。这三十天中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看到白狼的着迷从何而来,执着想要得到什么了?这狼啊!他还有变强!配得上这狼和做一个强者!   那个乌而耶或许能帮到他,不拖沓也不懦弱的决定,他的命就一条来拼吧,无所谓成功反正就要试一试,等他强大了那些欺辱他过的人还有害他母亲之人都得偿命!他不想过得浑浑噩噩了。   他今日就是来道别的:“我要进林,多谢这几个月的照顾。”   “竭南你说什么?”菲洱惊愕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要进林。”李竭南戴上披帽,语气淡然。   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你在找死。我不许你去!”菲洱听清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漠然置之的李竭南面前。   而一旁的干甘真却高兴了,好啊自己走更好,他是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个寡言不讨喜却吸引他爱人注意的李竭南,但开口还是故作关心:“是啊。。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救下你的。。”   敏感如李竭南他很早就意识到干甘真不喜欢他,好几次进城都是想着怎么甩掉他或者找人贩子故意说着当地的话,以为李竭南听不懂,可惜那人贩子却嫌弃他是个残疾人和长得不祥的模样,谁叫混血在哪里都不受待见。   “等过了冬你想去哪都可以,但是你怎么就说进林?你想学驭狼术?你每天去后山就是看那匹白狼?不可能的,竭南别妄想!我们从没听说过有人能活着出雪林。”菲洱说得语无伦次,她试图说服眼前冰冷稚嫩又介于青年的少年。   “我心意已决。”李竭南不动声色的扯回被她抓着的手,侧眸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干甘真。   “。。。。。。”菲洱忍不住掩面哭泣,李竭南是她救回来了,这少年有令她着迷的气质,可是现实总是很残忍。   干甘真上前抱住哭泣的人,瞪了瞪冷眼的李竭南:“菲洱,你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他了。。有些人可真是狼心狗肺的。。。让他走吧。。”   菲洱停下哭泣抬手捶打干甘真:“你闭嘴!我可是把竭南当自己的孩子。。不像你。。。我就知道!是不是你对竭南说了什么。。。”   “我。。我这不是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孩子。。。还要管他死活啊。。每天给他吃的就不错了。”   “我走了。”李竭南冷眼旁观,他还真没欠谁的。虽说是菲洱他们救了他和收留他,但是他也每天偿还因果。   干甘真不会打猎那些吃的肉,穿的裘衣所用的毛绒都是他冒着大雪和风寒,去远处打来的,有时遇不到出来觅食的动物,他还要走得更远,他们之所以过得那么舒适李竭南的功劳还真不少,菲洱看似对李竭南很好说把他当做孩子但是眼神不会骗人的,一面假装关心他一面对他暗示,都变质了这些人,哪有非亲非故不要好处的?   人心果然难懂,还是畜生好,认定了就是对的,不会背叛。那匹白狼,不知道今日等不到他会怎样?李竭南扯了扯披风掩住脸色微微勾唇。   菲洱挣开干甘真拉住他一片衣摆“等大雪过了吧。。。我真的不忍心你去送死。”   李竭南淡然,那片衣角也毫无留恋的滑落,他踏雪离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叫骂。   真恶心。 第五十六章 澄茄子   李竭南被左眼的空洞黏稠而痛醒的,他微微挣开右眼从朦胧到清晰,御神起身来到他身旁。   唿音把他按下开口笑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不敢进阿莫克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让人惊讶,不亏是御神看上的。”   “御神。。御神。”李竭南呢喃一阵又昏了过去。   “唿音,你在跟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这小屁孩嘚瑟什么,御神还不是他的!”乌而耶真是气死了,倒了八辈子的霉,他的狼王还没捂热就被猪拱了。   御神摇着尾巴歪着头看他们说话,乌而耶看它这模样更气了:“摇啥尾巴?真当自己是狗!”   “御神近期的异常,不听话还经常跑出去就是因为他啊。”唿音看他吃瘪就想笑。   “!。。。”乌而耶沉默一瞬   “怪不得你轻易的就答应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来骗我!”真是气得他心肝起伏。   “骗你?你自己不关心这些,要是你稍微上心早发现了。”   “我这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啊!”   “有道理,反正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驭狼,传授给他你爱去哪就去哪。”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那些老家伙拿那套什么祖传不能失的家规压我!但是我也没想传给一个外族人啊!那些老家伙知道后会烦死我的。”   “别废话,你不甘心没用!人也收了,自己看着办。”   ******   半个月后,李竭南的左眼也没什么大碍了,乌而耶便想着给这个小屁孩一个下马威!   “你以为驭狼术那么好学吗?你告诉我,你看得懂它了吗?”乌而耶背着手,站在屋前的大片雪白之中。   “它看懂我了。”李竭南摸摸御神的头。   “。。。。。。”   乌而耶看到一人一狼的注视,有些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当年他学驭狼术可是千辛万苦,被狼追过山头,被狼扯咬过腿,被狼不屑,被狼欺负,这小屁孩居然只是一个月就跟狼王好的跟亲生似的,他一点都不嫉妒!阿!好嫉妒啊,想不到真的有老家伙们说的狼选者,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你叫李竭南是吧?那我再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做情么!万物皆有情,我在你眼里只看到贪婪,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快成无情之人了,御神是选择了你但也不是真的选择了你。”   “无情之人?那你也是。”李竭南心中不愉,无情又如何,有情又如何,他是要亲情没有,爱情他不屑,所以还有什么情?   乌而耶看他恼怒,嗤笑果然还只是个孩子:“我?你倒说说我为何无情。”   李竭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无情,来者皆杀,你无情,占林为王,所以你无情为何能驭狼?我无情我懂得因果报应,我无情我懂得内心深处的渴望。”   “呵,还说得也挺顺的,我无情因为我有那个实力,你不能无情,因为你李竭南只是个弱者!御神把你当做幼兽,你自己看看御神除了亲近你,会听的话么?不是你在支配它,而只是它愿意搭理你,再说我谁说我无情,爱情也是情。”乌而耶冷笑,他盯着李竭南被他说得闪烁的眼,继续道。   “但世间最无情的也是爱情,有情无情都这样吧,你这小屁孩不需要懂这些,我管你啊哟,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得把情,花在御神身上,让它觉得你可以变得强大,可以成为与他并肩作战的人,而并非只是个需要人呵护的狼崽,光有眼神没有实力有何用?”   “。。。。。”   乌而耶觉得自己这次的下马威不错,看这死小孩认真的聆听,忍不住越说越多:“驭狼术,跟那些耍杂的可不一样,剑与狼可为一术,刀与狼也可以为一术,万种兵器皆可与狼成为一术。。”   “关这些刀剑何事。”李竭南听得心生疑惑,也问出口。   乌而耶听后看了他一眼,摇头转身背对着他“孺子不可教也,你以为我乌而氏一族的驭狼术,真的就狼厉害,人只是在远处躲着下令而已么,真是大错特错!往往驭狼之人更为强大,狼只为辅。”   “。。。。”李竭南听完后沉默,这人真的废话很多,反正又跑不了他的该学的一个都不会放过,听见唿音的叫喊他渡步跟御神离开。   “哼,就跟你说说驭狼术的由来,我们先祖乌而明悦在野外救了一匹狼,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它好了就放生,所谓狼回头要么报恩要么报仇,这狼报恩也挺特别的,我先祖生性肆虐杀到哪它就跟到哪,帮下了大忙,先祖便尝试下些简单的命令,果不然这狼灵性也听得懂。一人一狼杀得不亦乐乎。族里的人看到了也尝试驭狼,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些可是惨死狼口下。。。说到剑术。。我们乌而一族那可是出名的剑术家,这驭狼就那时发扬下来的。”   乌而耶嘚瑟的转回身,发现没有了李竭南反而不知何时来的唿音:“哎?他人咧。”   “人什么人!我叫你吃饭没听见?李竭南都过去了。” 第五十七章 鸦胆子   一年后,李竭南年十八了,那性格说是冷漠也好,无情也罢了,反正乌而耶是把人当儿子教,经过一年的相处,他终于知道狼选者果真天赋异禀。   这臭小子才一年就把他教的都学完了,连那些老家伙都把枚迁剑赠了,不说天赋如何,就他那拼死的劲不服都不行。   今年冬他本不打算把李竭南从阿于堑带回阿莫克,可是想到那些老家伙,真害怕过完冬他的大宝贝就没了,想来还是带在身边好。   乌而耶撑着伞,无聊的看着鹅白冰冷的雪打在脱去少年稚嫩却依旧漂亮的白衣青年身上,这人无动于衷的打坐着,他身旁的白狼在扑玩飞雪,时不时抬头看他几眼。   哼!真当他乌而耶看不明白吗!跟它主人一样都嫌他碍眼,真是气煞,他愤愤然。   “我回屋了,十个时辰后自己去泡药浴,被我发现偷懒就重新来知道么。”   李竭南掀开眼皮看乌而耶一眼,那左眼已不是空洞,因为乌而耶嫌难看,特地找人制了几盒琥珀琉璃珠给他。   左眼泛着兽光,右眼深沉黑白,这异瞳给这原本就不凡的面目增加了妖冶,显得更不似凡间人了,只听他漠然道:“啰嗦。”   意思是没啥屁事赶紧滚。   “你这臭小子这一年对你太好了!”乌而耶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气到,他摸了摸胸口气急败坏的走了。   ******   李竭南闭着眼,白衣与雪地相融,四处风雪唿啸,他脑海却平静的演练着功法,子母玫迁,短迁袭阴,长枚攻阳,阴阳相合,双剑齐下,可克刚柔,破百杀!   不知过了几时,他勐的睁眼,把腰间的枚迁抽出拆开,剑气随之流转,他把右手长枚点地,一挑扬起细雪,短迁却挡了一剑,谁的剑?   乌而耶去而复返,两人不语,白狼起身渡着优雅的步伐,特欠揍的从两人中走过,像是宣告开始。   乌而耶嗤笑用剑快速的进攻,一时白影和墨影相交。乌而耶处于上峰只见他反剑用柄敲了李竭南一记,得意的趁机开口:“不行啊!小朋友,太慢又破绽百出!”   “呵。”李竭南挨了一记,反手用短迁差点就戳到嘚瑟的人。   “差点,哈哈哈不错,短迁可以但长枚不行,你两者都分得太清了,阴阳相合忘了么!接受老子的挨打吧臭小子。”   “滚!”李竭南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很不屑。   气死他了,这臭小子的道行怎么那么高:“臭小子,看我不把你教训得落花流水,我就跟你姓!看剑!”   他转动手腕挥剑,李竭南看得到,却愣是没接到,活活的又挨了几下。   这套剑法奇幻,李竭南他学的也不是这套虚虚实实的,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乱了剑法,短迁随着乌而耶的一击掉落在地。   李竭南漠然捡起,乌而耶却知他不甘终于逮到机会再次开口:“太弱了!不行不行,剑都掉了不像话!”   “再来!”李竭南摆好架势,眼微沉,气场阴霾。   乌而耶看他不服又摆手拒绝:“不来了,给我滚去泡药,不然待会唿音又骂我了。”   李竭南闻言收回架势,转身离去,御神抖抖身也跟上。   “啥犊子。”唿音跟李竭南很是亲近,要不是知道两人差个十岁他都怀疑他绿了,不对。。他的唿音才不是那种人。   前年这少年经常梦魇被唿音去相懿山带来的药平稳后,就更加依赖和信任唿音,这也算是好事吧,唿音也生不了,这应该是他赚了吧。   不得不说唿音也疼这臭小子,两人还经常目中无人的秀着父子情深。   反正他乌而耶的地位是真的不保了,都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说他的坏话。   乌而耶跺跺脚抖雪,回屋里去,唔,再一周就能回阿于堑城了,昨天看相懿山那个老匹夫的信,好像他儿子卿什么礼的要来给他看老寒腿,到时候顺便让他看看李竭南的雪渐毒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为了李竭南操碎了心,但人却不领情还经常气他,真是作孽啊!那臭小子肯定还在气上年的事。 第五十八章 预知子   “李竭南!今天练功了吗!不务正业就来帮忙。”乌而耶气喘吁吁的搬着东西放上马车,看到坐在顶上的人气急败坏,还有那御神居然敢这样瞅他这个前主人。   李竭南百般无聊,拿着白布擦拭枚迁,闻言只是抬眼瞟他又立马收回目光,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呵,老东西。   乌而耶年三十,在李竭南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老流氓,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对唿音做了什么。   “帮什么帮,我叫他休息的,你看看你至从御神换了主,你就嘚瑟了是吧!不用练功了是吧!你看看你肥了多少斤!叫你搬点东西指天骂地是吧。。”唿音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乌而耶怒容堪比变脸转身瞬间委屈:“我这不是看他闲得嘛。。。”   “别叫了,那些全都你自个搬!”唿音指了指一堆杂物,让这流氓昨天精力旺盛是吧。   “。。。。”乌而耶狠狠地瞪了车顶上的李竭南,认命。   乌而耶抹了抹汗,终于搬好了:“唿音好了,上车。”等唿音坐好后,乌而耶策马前行,御神也在前方开路。   因为阿于堑快要开战,乌而耶不得不提前回去,虽然他哪边都不站但本部就在阿于堑,还是要回去看看局势,不想了,他勾唇策马偏往曲折的路走。   李竭南坐在车顶上,突然一个踉跄他一时没注意差点摔下,坐好后踉跄又接踵而来,他明白这老流氓,他翻身下到马车前沿,乌而耶斜着眼看他,两人眼神一个冷漠一个傲慢,噼里啪啦的来了一场眼战。   “臭小子,等回到阿于堑有你好看的。”乌而耶开口警告。   “呵呵。”李竭南有恃无恐的回了一个假笑。   果然只要李竭南摆出这幅模样都能激起乌而耶的怒气:“你这小子!欠揍是不是。”   “乌而耶你再说一遍。”幽幽的声音从车厢传出。   “唿音?!我只是开玩笑哈哈哈,是吧竭南。”   “白痴。”李竭南轻声丢了他一句,翻回车顶。   “呵呵。”轮到乌而耶假笑,他永远都说不过这两人!白狼在前方奔跑,马车也跟着唿啸而过阿莫克热闹的集市。   “想不到狼术士收的徒弟还真是个混血的。。。”   “哎!那么多人上门怎么就找了个杂种。”   “哈哈哈,这不是说明那些人连杂种都不如,别说了,能当狼术士的徒弟可都有能耐,等过几年这人定名声大噪!别把人不当人,到时候小心找上门来。”   “这新狼王威风啊,希望明年还能看见!”   “他们每年都回,怕什么见不着。”   “你们没听说阿于堑准备开战了!狼术士可是那方人,肯定会忙不过来了。”   “是么?。哪城敢挑衅阿于堑国?。。”   阿于堑是西域的三大国之一,一个藩国,一个凉吉,他们阿莫克虽说也叫国,但实际连三国中的一个市都比不上,连中原人也只是他们这种小国为城,国也只有强国配得上了。   “内战啊。。。那个废皇子造反了。好像叫什么。申屠柞吾。。” 第五十九章 黄药子   “今日有相懿山的贵客拜访,你们好生说话和伺候知道么。”乌而流赢拿着一本武经渡步经过,忍不住吩咐几句。   “知道了,流赢长老。”穿着露脐,蒙着头纱的侍女们微微欠身,异口同声道。   远处的乌而千春上前,瞧了瞧她们:“哎哎哎,李竭南去哪了?厢房怎么没人!”   流赢诧异这老家伙也找李竭南:“千春!你也找李竭南?”   “废话!我还有好多功法,当年乌而耶那小子不能学,我可是伤心了好久绝对不能失传。”   “我也正是,你说李竭南去哪里。”流赢指了指其中一个侍女。   “狼君好像在后山。”   千春抚须的手一顿,皱着眉道:“谁问你乌而耶那个臭小子了。”   “小少主也在啊。。。”   “乌而耶这家伙!我听唿音说他当年差点就让狼吃了李竭南这个大宝贝。”   “走!去后山教训教训那小子!”   ******   “竭南,你就学学我这本《痒痒点穴手》吧”乌而无明举着蓝色的武经递给无动于衷的李竭南。   “你这名字一听就小孩子家家的,还不如我这本《疯癫一指笑》”乌而凝香移开他,递自己那本的过去。   “老家伙你的才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   “你说谁老家伙!”   “谁应!说谁!”   千春和流赢踏进后山小院便看到两白须老者像泼妇掐架般,都是大熟人:“无明和凝香也在啊。”   “你们来干嘛?”   “又多了两个敌人!竭南你看看我这本《痒痒点穴手》”   “我想让竭南学这本《挠挠拳法》。”千春报出来意。   流赢也不甘示弱:“我这本《无敌风火剑》也不错。”   “是不是要打一场!李竭南应该先学我这本!”   两人变成四人,吵吵嚷嚷李竭南也依旧无动于衷的摸着御神,反正他绝对不学这奇怪的东西。   “长老们,大少主小少主,相懿山的贵主来了,请移步清罗宫,唿音大人已过去了。”侍女进来禀报。   四人难得异口同声:“不去!”   “李竭南走了,不用理他们。”乌而耶擦擦眼泪,从地上站起。   *******   “哎,待会见到人可要克制啊。”卿知礼上座后对一旁的人说,那人很高,面容普通却有双醒目的鹰眼,那眼因他这句话闪烁一瞬。   易了容的方炎生不语,只是手心浸满了汗,好想他,想到恨不得立马带他离开。   “卿少主!许久不见。这位是?”唿音带着人进殿,便看到熟悉的人和一位不认识的高大男子。   “这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家父让在下看看乌而狼君的腿,听说狼君收了个徒弟?”   方炎生随声抬眼与唿音对了个正着,两人点头算招唿了。   “确实,收了个大宝贝哈哈哈。”此声从殿外传来,是乌而耶他身后跟着一长得艳丽却阴鸷的青年和一匹挨着他的白狼,青年神色漠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便落座。白   方炎生眼随他身影,强烈侵蚀,李竭南抬眼无悲喜的回望,两人相视一瞬移开,他真的忘了。   李竭南身旁的白狼看到高大的青年呲牙低吼,李竭南没有理会。   “狼君。”卿知礼站起向乌而耶行礼。   “李竭南管好你的狼,嘿!卿小子不必多礼,稀奇这次还带朋友来了?那便住上几日,你们相懿山就是太闷了,你爹太死板了这不行!”   李竭南不语只是摸了摸白狼的头,白狼立马收敛了许多,只是还是瞪着兽瞳看人。   “正有此意,那和友人便打扰了。”   “他叫什么?冷冰冰的跟这小子一样,站一块都能结冰了。”   “他姓兰,不太爱说话。”   “不爱说就别说我不在意,来来来,给我看看老寒腿。”乌而耶毫不客气的伸出腿放在矮桌,卿知礼太阳穴一阵突突但还是维持风度。   “狼君的腿没什么大碍,注意保暖就好,我给你扎上几针。”卿知礼笑咪咪的打开布卷里面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乌而耶勐的收回腿:“等等!针就免了。”   “给他扎!”   “唿音。。。卿小子你看看他的毒,中的可是你们相懿山的雪渐,问这小子怎么搞的的,居然说忘了哈哈哈哈。。。” 第六十章 青葙子   卿知礼在方炎生的盯视下,无奈的从衣内拿出手帕盖在李竭南手腕上才敢把脉:“这毒已入心扉,我想少主应该时常梦魇和畏寒吧,这两根断指也会随之抽痛如针扎吧?”   李竭南不管卿知礼说什么,只是抬眸又盯上他旁边那人,这人真的太奇怪了。   唿音操心李竭南的情况,他熟记于心:“手指?我倒没听他说过疼,畏寒也没什么,他至从学了武倒好,只是经常梦魇,我用你们相懿山的安神药压制了些,但也会偶尔发作,能根除么?”   “能,就是花费的时间较长。”卿知礼收回手帕,换回白素扇。   “那记忆了?”   卿知礼戏谑的看了方炎生一眼,说出的话里暗中调侃:“这个主要还是看少主了,让人辅助他记起也可以,不过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反正忘的都是无关紧要,记得重要人就好。”   “也是,客厢给你们准备好了,晚宴我会让人禀告你们。”唿音也不好意思多说,让千里跋涉的相懿山来的贵客先除去风尘。   “正好黄昏后也让少主过来,我先行安排药浴和针灸,大概七天后可完全缓解梦魇,但毒至少要三年,若没事我们先告退下。”   唿音不知为何要人在他们房中药浴,明明在李竭南自个房也可以,但想到这一定是有道理的反正就七日,不经意看到浑水摸鱼想走的乌而耶,开口道:“多谢卿少主的相助,待会也恳请卿少主也帮他扎几针。”   “好的,那我们走了。”卿知礼作辑礼,便带方炎生退下。   “唿音。。。”   李竭南斜眼看那两人离开,心中有些奇怪,总觉得那兰姓者有些猫腻,总时不时用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看他,所以那是为何?虽然不是恶意般的,但真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既来之则安之,无所畏惧。   “竭南待会记得自个去找人家!不要忘了,如果药很苦也不能倒掉!”   “没有药吃,只是药浴。”李竭南回神抿了抿唇回他。   “这小子居然怕苦不喝药?哈哈哈。”   “你哪来的脸笑?怕痛不扎针的是谁?”   “。。。。。。”   ******   李竭南在庭院挥着枚迁,春来,花开了满院,他点步挥剑毫无怜惜的把花斩落,红的,粉的,紫的各色的都混了一地,御神也高兴的扑着玩。   如果乌而耶在一定会破口大骂,这是前几天换的!又被这小子毁了!   “何人?”门外有人敲门,李竭南收回剑。   “少主,唿音大人让你过去相懿山贵客那处。”   “知道了。”   李竭南才想起午时那事,他拍拍御神“你在这待着,我去去就来。”   “我说方楼主,你对着个手帕跟思春似的,人不记得就不记得呗,那毒还是你给。”   “滚。”方炎生也想不到李竭南竟然把给他保命的毒药自个也给染上了,可真是不省心。   “我帮你把人骗过来,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你就作吧!反正七天后必须走人!。。”卿知礼还没说完,就传来敲门声。   “哪位?”   “李竭南。”   “你姘头来了,还不去开门?我过去看看那药好没。” 第六十一章 木鳖子   木门打开,映眼的是长相普通却有一双侵略性鹰眼的青年,李竭南颔首眼含冰霜,这人也微微低头,两人目光相撞,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皱眉手摸上枚迁。   那人却复上他的手,不明不白的说了句“忘了就算了,脾气还是那么差。”   李竭南勐的拔剑却被按了下去,那人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心下生出被冒犯的不愉:“滚!”   方炎生钳住他手一把将人带进怀里,细细的捻着那两根断指。“痛么?最多五年我便带你回家,这次不会毁约了。”   “滚!”李竭南动弹不得,脸上打破冷漠出现怒容,这人武功在他之上,出其不意又点了他穴,但说着奇怪的话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方。。兰公子!你在对少主作甚么!”卿知礼等了许久没看到人过来,便走出来,这一瞧不得了!   这方楼主居然都上手了,要是闹大了被卿老头知晓,他的头还要不要了,就别说还有个狼君,虽然他不知道李竭南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反正李竭南现在可是别家的大宝贝,惹不起!惹不起!   方炎生瞟了一眼卿知礼放开人,卿知礼松下一口气打哈哈:“少主别介,兰公子他这里有些你懂的。有时候会说奇怪的话。。。”   “无礼之徒。”李竭南拍拍被抓的衣袂,把杀意收敛果然是个傻子,那就不必计较。   只是他竟然连个傻子都不如,被压制的不得动弹,虽然他学的不久,但都能与乌而耶这种高手打上一个时辰,难道这个人比乌而耶更甚?   “少主,随我来。”卿知礼看了看两人,可没了想看戏的念头。   李竭南回神,忽视那强烈的视线,抿唇跟上卿知礼。   “少主,若有头晕目眩或直接晕厥过去皆属正常现象。”卿知礼在屏风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给了方炎生一个眼神,掩门出去。   “我知道了。”李竭南脱去衣服下水,那药烟直熏了他一脸,没有察觉屏风外还站着一个人。   被熏得迷迷煳煳,李竭南有些紧绷但想到卿知礼说过的话又放松下来,只是心里生些奇怪的迷茫。   方炎生走进屏风便看到滑落的人,他上前托住,抬脚踏入水中后盘腿又把人放在腿上,水慢慢的浸湿衫,他双手掐了个诀轻轻打在李竭南背上。   李竭南迷迷煳煳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脚底蔓延至尾椎后又到颈骨,酥酥麻麻的他忍不住发出呻吟:“额。。”   方炎生低笑“可真够贪心的。”没见过这般霸道的吸法,原本打算用内力给他打通被雪渐堵塞的心脉,想不到这人抵触又不肯放过般拼命的吸食和化解这外来的侵略。   不得不说这毒也够顽强的,输送那么多内力都没有丝毫松动,看来还真只有卿知礼那个法子了。   方炎生鹰眼微眯收回内力,改为抚摸李竭南滑顺的青丝,水顺着他的臂掉入水中泛起涟漪。   七天后又要告别了,虽然不舍但只是时间未到,很快就好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什么变故,等他处理了那些事就来帮李竭南恢复记忆。   这柔弱美人在怀,某人想着想着突然就起了龌龊的心思,那就先吃个甜头好了。   李竭南像处在一片白雾中,那雾轻抚过他的赤裸的身躯点点沾染着肌肤,又像有人用指尖撩拨,带着粗糙轻轻的刮过又抚摸,不要再碰了,心跳有力的加速,不要再碰了!他感受着那奇妙的快感,唿吸急促,不要了。。。   他勐的睁眼,四顾却没人,用力的捂着心跳,喘着息站起,水顺着肌肤滑落,流过身下叫嚣的欲望,卿知礼可没说过泡药浴还会做春梦,李竭南有些迷茫的看着下身,这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二章 使君子   李竭南来到时,脸上潮红未退,乌而耶看到他这幅嘲笑:“不知道还以为逛窑子去了,快活不小宝贝?”   “滚。”他斜眼瞪贱兮兮的乌而耶,回眸时不经意瞟到用单手把玩酒杯的兰姓青年,他一怔那手跟脑中挥之不去的那双竟如此相像。   “你这滚我都听一年多了,耳朵都生茧子了。。。”乌而耶掏了掏耳朵,李竭南没有理会他却依旧自顾自的说非得恶心人家一把才好。   “好看么?”方炎生放下酒杯抬眸与他对视,李竭南回神面无表情入座。   乌而耶听到这大冰块讲话便停下嘴,正眼一瞧,这两人真是有意思极了:“你两真是绝配,两块冰块加起来比阿于堑的冬天还冷,你两可千万别结伴去阿莫克,那是我过冬的地儿。”   “你还是别说话了。”一旁的唿音听不下去了,怕他嘴贱得罪两人。   卿知礼看完戏,笑着开口:“我等听从山主吩咐,除了过来瞧瞧狼君的老寒腿还有一事要议。”   他话音刚落,四位长老正好过来听了个正着,四人毫不在意的分别落座。   “卿小子都那么大了。”   “长老们好。”   “对啊,那会才那么小。”   “无明长老,我没有像杯子那么小过。”   “相懿山的好酒我还记得咧。”   “下次我会记得带上。”   “哈哈哈哈啊。”   “呵呵。”   “嘿嘿嘿。”   “呵呵。”   卿知礼也打着哈哈,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白须流赢开口,他瞪了几眼那几个人:“你们相懿山不是与世无争,突然关心甚么事,弄得我都好奇了。”   其他三位长老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耳朵却竖着,乌而耶嘴角抽搐这几个老家伙的尿性他能不知道?   “是关于废皇子申屠柞吾。”卿知礼摇着素白扇,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说道。   千春挠了挠头,一拍记起了:“这个人?我时常有听说,不就从小奶奶不疼爷爷不爱,娘亲死得早,亲爹把他卖,现在有能耐,造反要趁早的那个废皇子嘛。”   流赢抚着白须嗤笑:“什么能耐,我就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千春你果然够八婆的。”   “你这老家伙!你这是老煳涂了吧!前几年皇家不是邀请咱们参加宴会,当时你看到的那个被欺辱后不反抗的少年就是他!某人好像还说资质不行心性可以。”   “老煳涂!你骂谁老家伙?”   凝香端着茶高深道:“我觉得他会找上门的,阿于堑就我们没站队了。”   无明给他放下的茶盏添上,回道:“这改朝换代的事不好说,据说站他那边只是小城主,声势还弄得这般大,到时候可别闹出个笑话。。。”   “你们别吵了!”乌而耶就知道这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就没啥好事,人家都没说什么一个个倒叭叭个不停!   “臭小子找死!”   骂他倒是异口同声的,乌而耶显然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的示意卿知礼继续。   卿知礼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方炎生,得了敢情人家就是为了看看姘头,探口风的事还得他来:“相懿山派去中原的密探查到这废皇子跟暨英打算联手了。”   “联手就联手,那什劳子暨英不是一直想打下西域,要是拿下阿于堑可算事半功倍了。”凝香不甚在意,他们乌而一族过的都是自己的,也没什么皇亲国戚来招惹,他们这些硬骨头谁敢惹没有作妖都谢天谢地了。   唿音忍不住插嘴:“这申屠柞吾怎么可能让暨英出手,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   千春皱眉这根本不用作思,暨英当初打下周边小城用的也是这招联手,与其说联手,倒不如说只是放饵诱惑:“申屠柞吾给的代价肯定是大的,我倒认为暨英这人奸诈狡猾,这会答应到时候要是申屠柞吾造反成了,别说成王了连阿于堑的渣都没剩了吧,愚蠢!”   “相懿山管这些事作甚?”流赢看着笑眯眯的卿知礼,这模样也不像对废皇子造反感兴趣。   卿知礼当然不可能说出正真的目的,便随意说了个理由:“也没什么,就只是过来告知毕竟贵友们身在阿于堑。”   无明听后开心,相懿山果然是他们乌而族的贵友:“好好好,相懿山果是贵友,谢谢你们的好意,不仅特意前来告知还给我们大宝贝解毒,虽然我们乌而一族不管他们那些闲事,但知道后也能少走弯路。”   卿知礼笑容轻僵,这毒还是他当初给方炎生,至于怎么下到李竭南身上他还真不知道:“这都是小事,说来惭愧小少主中的毒还是我们相懿山的。”   “不说这等事,这毒流出也不怪相懿山,要怪就怪那些心术不正的败类!”流赢愤愤道。   卿知礼摸摸鼻头感受到方炎生含冰的注视,但还是忍不住附和:“对,败类。”   “流赢说的对!不说其他事,有客至远方来!该当同庆,正逢这使君子开花,这满园香气浓的可适合喝莱克酒!”   李竭南只觉得无聊,忽略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他勉强还待得下去。   宴会散后卿知礼上前说与李竭南:“少主这几日,记得过来。”   李竭南想起那事,觉得这药浴简直太。。。但他又不敢当着唿音的面拒绝,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或许只是错觉罢。   卿知礼就是故意当着唿音的面问李竭南的,就怕人不答应这阎王就找他了,也怪这方阎王生怕不会吓跑人似的作!他真的不想听墙角好吧。 第六十三章 莱菔子   那七日煎熬李竭南真的一言难尽,每缝恍惚间那双手就出现了,对他上下其手不知轻重,每回回神他都不知所措,不过那毒确实缓和了许多,那断指至少不痛了。   今日那两个人终于要走了,李竭南孩子气的认为这是他来到阿于堑后最值得高兴的事,御神也不用因为他没空陪它而发脾气了,真是普天同庆。   “大宝贝别高兴的太早,我看到卿小子给你留了好多药。”   乌而耶那丑陋的嘴脸又映入李竭南的眼,这人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激怒他,最好他能撒泼打滚一番才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哟,大宝贝练功去还是找你的小狼啊?”乌而耶不屈不挠。   “滚。”   乌而耶抱胸看他离去,脸上的笑容收回自言道:“这臭小子还真难说话,以后出去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打死。”   ******   白驹过隙,李竭南仅用一年便继承了乌而一族衣钵之道,成为有史以来乌而一族唯一的异族外姓最年轻的狼君,人们皆知乌而耶这前任狼君如何宠爱这一弟子还未到中年便已让出狼君之位,如今这混血得道也让众人越发好奇这李竭南到底是何方神圣。   霜雀看到自家主人就忍不住告状了,虽然根本没啥用:“主人!玄鹤那家伙又打我!”   “还不是你嘴贱!说什么我喜欢隔壁春花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打死你这嘴贱玩意!”   “救命啊!玫枭救命啊!”   “你这次可真真作死了,喊玫枭也救不了你。”   “老妖婆闭嘴!沃野,尉岚救救我!”   李竭南坐在亭台,御神扫着尾盯着跑来跑去的两人,他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突突的疼,所以乌而耶所说的很厉害的暗影,都是骗他的么,这都是什么人,一个嘴巴叭叭个不停,一个又不嫌事多的跟着闹,剩下明显不信服他看戏的看戏,漠不关己,啧。   “主人!你看看他!”   “主人!你管管霜雀!”   “滚!”   霜雀和玄鹤两人听到主人的怒喝尴尬的停下,相视一眼悻悻的走开。   李竭南冷眼的看他们走开,继续端着茶盏细抿,这申屠柞吾可真好大的脸让他等那么久了。   申屠柞吾入园时便看到那妖冶的人,正如他所经历的,一眼便看到他们就是一路人,当初不顾众人反对也要拉拢新任狼君,为得就是他的一个眼神,无情,无畏却有跟他同样的贪欲。   “处理一些繁琐来晚了,实在抱歉。”   “无妨。”李竭南放下茶盏示意他入座,申屠柞吾撩摆坐下自行斟茶。   “如狼君所言汉皇暨英果真撤兵,如今我那贪生怕死的父皇也开始躁动了,暨英现在等的就是我们自相残杀,虽然陷入僵局,但我前几日送了几个美姬给暨英,他真的就留下了阿西莫雅,阿西莫雅没白费我对她多年的栽培。”   李竭南知道申屠柞吾想着往暨英身旁放人,虽然是是成了,但新暨那么大的国想要拿下还需从长计议,况且连阿于堑都没拿下,申屠柞吾就想一步登天,他开口:“这美人计并非长久之计,阿莫西雅还没有令帝皇昏庸之势,现在暨英可不会为了区区一女人就放弃阿于堑,此时先解决剩下的杂碎,今晚我将出发至南部。”   “狼君这是打算出面?”申屠柞吾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只是想不到李竭南要亲自出面,这不是还没到时候么。   “太子项出兵攻下你们南部了,如今暨英又算准你兵疲力竭,你护不住就败了,我出面倒是最好的,一举拿下南部,阿于堑就算落入我们手中了。”李竭南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固然是好,但如今暨英撤兵,狼君你一人怎能抵过那阿于堑的千军万马?”   “我为何不可以?”李竭南有恃无恐的只要是在阿于堑,狼君之名便为威严,他的千军万马即为狼也,除非把西域所有的狼匹杀尽了不然还真没有人能奈何他,乌而一族不喜入征不代表他李竭南当上狼君后依旧喜好和平。   “也是,我手下的人倒有几个中用的便派与狼君了。”申屠柞吾也觉得单是区区的太子项还真奈何不了李竭南,想到这唯一的异姓狼君为他打破族律,他就兴奋到手抖。 第六十四章 白附子   南门。大漠孤烟,太子项收到密信,让人唤来心腹阿德楷。   太子项挑灯夜读,又把信件放在来人面前:“暨英已经退至边境了,难道果真撤兵了么?”   阿德楷拿起一目十行的扫视,那喜意上眉他大喝:“这可是好事!要不是这搅屎棍我们根本不必征战多年,还失去半壁江山,要不是阿于堑本是强国,那沦陷的可是更快!如今我们把南地收复,只需再拿下溪谷,申屠柞吾便插翅难飞,胆敢勾结外敌!”   太子项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只是事出有因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好是好,但本宫总觉得有些蹊跷!”   “太子殿下如今因暨撤兵了,正是攻下北门的好时机,这些繁琐就等收回北地再说。”   “万一只是幌子,还是小心为妙,况且那个新任狼君密探可打听到他与申屠柞吾那个废物走得很近。”   “有什么,那个新任狼君跟那个废物只是一路之丘,学得小小本事就如此猖狂,我等不必害怕仅是一年就能把乌而耶的本事学完?在臣看来只是乌而耶摆脱家族的工具罢了。”阿德楷不屑这等人物年纪不过十九便如此招摇,也没什么大的作为想来也不见得有多大本事。   太子项背手渡步,他停下看向心腹“此话怎讲。”   “当年乌而耶闹的事可不是沸沸扬扬,太子可是忘了?”   “确实有些道理,可是为什么找个混血杂种。”太子项本就心性多疑,能得太子之位可见心机深沉,要他为了那个皇位不得不打这一仗,如今只希望没有其他介入,等收回北部皇位继承定让申屠柞吾这废物不得好死!   “太子殿下不必思虑,反正多管闲事的新暨退出了此战,申屠柞吾那个废物也就只是歪歪扭扭的杂草,不足以畏惧。”   阿德楷深知太子心性,只是觉得事情此时已经一目了然,一举拿下申屠柞吾这孽徒便能完事,如今百姓疾苦,民怨使然这战争还是早早结束的好,可莫不要让别国趁机捣乱,藩国王可是虎视眈眈。   “那就速战速决。”太子项也觉得阿德楷说的对,不管怎样申屠柞吾没了新暨就只是个跳梁小丑,兔子逼急了是会咬人,但还是改变不了兔子懦弱的本性。   晨时,李竭南等人到达南部与北部交际的申屠柞吾部队扎营之地。溪谷。   此地地形崎岖,这唯一的平地倒是戒备森严,仅经商之口便有百余人看守,李竭南等人还未靠近,便有士兵出来拦截,看他们衣着以为是那些不知战事的外来商人:“什么人!若是商贩赶紧绕道,再踏近一步格杀勿论。”   李竭南在轿中伸出手,玄鹤上前接过手谕走向那士兵,士兵立马用矛枪相向。   “莫紧张,我等乌而一族,这位为新任狼君,这是申屠柞吾的手谕,速速让你们领头的人来。”   士兵单手接过扫视印记,他收回兵器:“这。。。。那稍作等候。”   片刻,身着铠甲的苏德从从帐篷中出来,他身旁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那男子对苏德颔首后飞身离去,那士兵们见怪不怪若是李竭南见着该是觉得熟悉。   “狼君,末将不知轻重多有得罪。”苏德一直都想知道楼主让他白费一身本领潜入申屠柞吾部队中必须舍命保护的到底是何方人物,狼君之名他也听说过,只是他堂堂相懿山百人精英中挑选出来的护法竟然被派来保护一个空有虚名的人,此时来得正巧。   “无妨。”李竭南撩开布帘,黑色长靴伸出点栏而下,那墨眉似剑,异瞳无情,妖冶的脸霎时映入苏德眼帘,他惊艳但很快恢复严谨,呵,怪不得能迷了楼主的眼怎么多年心心念的连山主都阻挠不了,苏德心中冷笑。   看这狼君弱不禁风的模样,苏德也权当人只是过来摆摆架子,仗还是得自己打等完了便能回相懿山了吧,他召来人吩咐。   “带狼君等人下去小憩。”   李竭南看他这模样,心下了然缓缓出声:“不必。”   苏德摆手让士兵退下,也由得这虚有其表的人造势,只是权当客气:“狼君这边请。” 第六十五章 黑附子   溪谷是由阿于堑横亘陡峭的溪山和谷山两处山脉分截而出,处于两山正中的河谷,其蜿蜒流百里汇入东南方的中原怀河直至入海,暨英之所以出兵支援申屠柞吾也正因为此处离中原极近,是打开西域的绝好之地。   苏德摊开地图指了指一处“我们身处北部溪谷,离太子项之营仅隔两座山,这里南部,南部之所以沦陷想必狼君也知事因。”   南部之所以沦陷事出有两因,一则暨英下令退兵,二则也不是只有申屠柞吾会求援,暨英撤兵时正巧赶上易水国派往阿于堑支援太子项之兵到,说是凑巧其实都知道这只是暨英的阴谋诡计。   众人听得认真,突然一声打破:“如今局势紧张,我军心涣散,沿途都看见溃逃之兵,现狼君加入可是及时雨。”   李竭南垂眸摸着伏在脚边的狼王御神,众人寻声,看到申屠柞吾撩布而入,他来到李竭南身旁盘腿而坐,白狼不喜呲牙发出低吼。   “皇子。”   申屠柞吾点头,苏德这人是他在札巫救下的,虽然不知来历但对他倒是死心塌地,算没白费他救这人一命,他对李竭南笑道:“狼君,想不到你竟如此之快就到达溪谷,我明明比狼君出发得早。”   ******   “等等,我们好像进入南地了。”   玄鹤踏枝换叶飞身前方的树干停下,此时黄昏时分李竭南让他和霜雀前来查看这地势要事,他从怀中掏出地图打开,细细的看着。   霜雀不甘落寞挤了挤他“你觉得咱们小主子怎么样?我倒觉得小主子深不可测,就不知沃野他们怎么想的一副爱咋咋的模样,结果现在就我两来了,这是下马威么?我没瞧见小主人变脸色呀。”   玄鹤收起地图,望了望他:“我看主人倒不在意,倒是他们会有落差,历任狼君都经过多年磨难才得来的狼君之位,只是轮到我们这届竟是外族人还是个混血,仅两年就当上狼君水分怎么看都很多,况且我等皆是从千万能人中挑选的精英,骄傲定有,让一个混血当主那当然不服,连我当初心里也怪失落的,但是我见着他后,我就莫名坚信主人不是无能之辈。”   霜雀倒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觉得李竭南就挺合他眼缘的“是么,我看着倒是害怕,小主人一个眼神我就结冰了,肯定是厉害的人物。”   “我也觉得主人不像简单之人,能短短两年拿下狼君之位这就不可小看了,想不到我们当中最傻的霜雀,倒看得清。”   “哎!你这人说话咋带刺扎我,什么傻,我可是看主人好看,就服了。”   “你这白痴!,别废话。”   “臭玄鹤你和我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就爱跟我杠,好好说话没人当你放屁。”   “呵呵。”   天完全黑下,玄鹤靠近火光处,有士兵巡逻玄鹤手臂被碰了碰:“这不是敌军?为什么在北部这里?”   “你是猪吗?暨英撤兵了,太子项当然加快动作打下北部,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在慢慢的包围申屠柞吾所在的阵营,这招叫出其不意,到时候打起来四面八方的敌军瓮中捉鳖我们就败了,学到了么。”   “主人肯定想到了吧,不然怎么叫我们出来探查,果然深不可测!高明!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做个标记,看看还有多少敌营在南部隐扎了。”   三日后,晨曦的溪谷笼罩着雾气直至阳光从云层射下才打破了这朦胧之镜,林中周围随处可见的尸体,残破不堪,有些被啃食一半,有些只是被破喉咙,一看就让人想到是豺狼虎豹所为。   李竭南长发高束,身穿一袭黑色狐裘清瘦单薄他骑在战马上,今日他带着狼王御神和苏德营中对地形熟悉的士兵进去溪谷查看,这些尸体皆是玄鹤和霜雀那日所标记的敌军,是他召来狼群哉害杀光了,现在亲身过来看看地势,到时候要是开战能不唤狼是最好,他李竭南还没有无用到只有驭狼,况且狼群都吃饱了吧,也没那股凶狠劲了。   “狼君,这条路去往南部最近,我们就别去了万一遇上敌军就惨了!”士兵指了指李竭南右手边的一处小路。   李竭南侧目而视,策马前去,御神也跟在马后,士兵心中一阵紧张:“狼君!别去了。”他犹豫了一瞬看到李竭南身影越行越远,只好策马跟上。   眼前是一条河流,不深不浅,河底的石头都清晰可见,突然有马蹄声。士兵心下咯噔一下:“狼君快走!还真遇上了,听着马蹄声可是有一个营!”   李竭南右眼微烁,不动了,御神也微微趴下,士兵却着急了莫不是吓傻了都怪他乌鸦嘴还真遇上了,马蹄声近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清晰。   “怎么回事,都过去三天了他们完全没动静。”   “这不就过来一探究竟了么,真是该死,那几个营的兵怎么就失去消息了。”   “对面什么人!旁边那个穿的是废皇子军营的兵服!是敌军!还有一匹白狼。”   “嘿两个人而已,狼?,那个狐裘的是个女人,我等听说申屠柞吾哄女人的方式就喜欢送些畜生她是申屠柞吾的女人,这白狼看着也不凶勐,一并捉回去,今晚加肉还能爽上一番,哈哈哈哈!”   “狼。。狼君!他们以为你是女子,要。。。要对你不敬。。要捉你回去呐,他们还没过河我们快走!”士兵说不出那等污秽的话,支支吾吾。   “我没聋听得见,你走吧。”李竭南侧身扯了扯长靴,面无表情低语。   “狼君!快来不及了,他们过河了。。。”士兵惊恐万分,看李竭南无动于衷的模样,吓得哆嗦,李竭南微侧尖细的下巴,抬脚往他马后一踢,那马受到惊吓发疯的跑起。   士兵扯着缰,回头看到抽剑的李竭南:“狼。。。狼君?。。你等我。。我通告苏将。。”   “嘿嘿!那个孬种丢下这个女人跑了。”   “申屠柞吾那个废物是不行了,军心涣散,我们抓了这女人,让兄弟爽完,杀了她挂城墙!”   “说完了么?”李竭南看着过了河,围住他的人群,一共二十人。   带头的惊愕听到低沉的磁性的嗓音不可置信,这妖冶的人竟是个男子。“男。。。男人?”   “哈哈哈,阿尔平耶想不到你看走眼了。”   “闭嘴,鬼知道申屠柞吾好这口,长得跟波斯猫儿似的,活儿应该也很好吧,兄弟们今日也可以尝尝这兔儿的滋味。不亏!”   “哈哈哈!不错!我等今日就来尝尝鲜!” 第六十六章 决明子   苏德带人赶来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尸块,李竭南擦拭枚迁,那士兵看到人依旧还是在马上,白狼也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要不是看到这新鲜的血液,他都怀疑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狼。。狼君?”   霜雀还是蛮关心小主人的,听到随行的士兵跑回来禀报,真是吓死他了赶紧拉上玄鹤就跟来了:“主人,你没事吧?”   玄鹤打断他,两眼真当作摆设?“废话,你能看到什么事。”   李竭南也不管他们等人,扯缰掉头策马走了,御神抖毛跟上。   “这。。”   苏德摆手,一人毫无损伤打下一个小营看着伤也不像狼杀的,确实有些不靠身外物的本事,他偏头一顿,翻身下马抓起一个断掉的头颅,士兵们突然躁动。   “竟然。。竟然是太子项旗下千里骑的将军阿尔平耶!”   “阿。。。阿尔平耶!神啊!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苏德心下狂跳却面无表情,他提着头颅上马:“撤。”   申屠柞吾在营外看到他们,李竭南在前吁马而下,他赶忙上前:“狼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在这真是心急如焚。”   “无事。”李竭南拴马带着御神回帐篷,申屠柞吾也不恼,军中的人大都知道狼君之性。   苏德等他们说完,“皇子,包围北部溪谷东南方的几处敌营都被狼群歼灭,可以找人清理,太子项的前锋大将军狼君杀的。”   申屠柞吾喜上眉梢,大喝:“好!真是太好了!”   ******   不出几日,狼君一人杀绝太子项前锋小营之事传出,申屠柞吾用此为偶像大振军心,虽说阿于堑内战但是皇族都知民为水舟打仗之地皆远喧嚣,这也正是百姓有恃无恐的照样过活的原由,虽说百姓但在这些人中大都富甲一方或者是地方领主,关系错综复杂皇族给予他们庇护和权力,他们给予皇族财富物力,王嘛换不换都一样只要没有触及他们利益,谁赢了就站谁。   申屠柞吾的亲兵将信件递上:“百姓多关民生,我等颁发缴收敌军之粮,将皇子大名扬去。”   “不必为了迎合这些刁民而浪费这些粮食,应当做军饷,等我打下阿于堑,那些地主贵族通通都得管制,阿于堑之所以处在这般缓慢衰落的地步,皆是皇族愚昧!以为靠外力就可安详无恙!我那老父皇是真的不行了,至于太子项也只是个虚有心计的懦夫!”   “皇子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吩咐。”   申屠柞吾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亲兵:“等等!狼君了?”   “好像在帐中,要小的去宣?”   “不用,本宫自行去,你退下吧。”   李竭南在帐中看着地图,闻声有人掀开布帘而来,他抬眼。   申屠柞吾上前坐下:“打扰了么?你带的几个人倒是反骨,要不要我给你配几个?”   “不需要。”李竭南摆弄地图,指套刮出难听的响声。   “我自己让人打听到了,易水派来支援太子项的也正是这些埋伏的敌军,幸亏发现的早,如今易水大怒撤兵了,不如就这月中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竭南放下地图颔首“你既然都安排好了,并不需要再来过问我。”   五日后申屠柞吾的军队,在南门大漠孤烟严阵以待,战鼓响起。   盾矛相撞,弓箭手也瞄准时机,数不尽的闪光在阳光底下闪耀,像白日里的繁星。   有骑兵连人带马摔落,各种尸体被活着的践踏,厮杀继续着,杀红眼的双方士兵纠缠一起,喊杀声淹没在风声中。   “快快!跟上!”   李竭南跟申屠柞吾在不远处观看着,耳边传来夫长的下令声。   “皇子!他们可能知道穷尽陌路!那一队这种自毁性的杀法,都杀出来了。”士兵着急的指了指东北方向,那有一对正杀过来了。   申屠柞吾点头侧马身示意李竭南“那是太子亲卫队,狼君我们上前。”   李竭南应声突然停下,倏然侧头一支箭从他耳旁擦过,射落了斗篷高领的一截。   “保护!皇子!怎么会有箭!”   李竭南看向射箭之人,一个瘦小的青年不知何时到了他们不出百里的距离,青年嬉笑。   申屠柞吾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废物!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敌军都到跟前了!你们几个保护狼君!”   傅忘断不知怎么的只是从家中跑出想偷偷瞧瞧那狼君,一不留神就太子兵抓来这处他了,那些人还塞给他一副弓箭叫他射杀狼君,狼君?他知道啊!最漂亮的一个,整个西域都知道新任狼君是个长得好看的混血还贼有本事,未卜先知他开口:“我叫傅忘断!狼君我叫傅忘断!”   申屠柞吾看这弱小的人竟敢无视他,深觉被挑衅了,拔出剑就攻上前“找死!” 第六十七章 蛇床子   申屠柞吾不知怎么的就是碰不到这瘦弱弱的人:“怎么回事,真是该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士兵也是看怔了,这看着瘦弱的弓箭手也不能说很厉害,倒是躲人的功夫了得,他们听到皇子大喝连忙回神上前围住傅忘断。   “李竭南!敢不敢跟我打上一场!”傅忘断看着眼前被他射去披帽,露出一张漂亮脸蛋的人,这般美丽又强大的模样让他兴奋。   申屠柞吾气得发抖,像自己珍贵的东西被人亵渎他看了看李竭南再次攻了上去:“无耻之徒!”   傅忘断用长弓挡住,闪身躲避一干人的袭击,嚣张至极目中无人却又只有一人,只是一会功夫便熘至李竭南身旁。   “李竭南来打一场!”   李竭南看这人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又不像太子项的人他收回目光重新远眺战场,只是低声一字:“滚。”   傅忘断一边躲着申屠柞吾的攻击一边劝诱“我姐姐说你可厉害了,跟我打一场吧!我输赢都无所谓,我想要你。”   “皇子,不好了!亲卫队杀过来了!我们没挡住!”   申屠柞吾停下,看向愈来愈近的太子亲卫队:“废物!”   十几来人在一百米处停下,申屠柞吾的侍卫举起兵器严阵以待,领头的是一个大汉即使骑买马上也能看得出他的高壮:“哪是个狼君?报上名来。”   傅忘断看到来找麻烦的,有些不满李竭南都没答应跟他打现在又来几个,怎么玩?“切,先来后到懂不懂!你们靠边站!”   领头愣了下不怀好意的问“你是李竭南?阿尔平耶真是窝囊死在你这花里胡哨的人手中,定是使些阴险手段。”   傅忘断不知道他们的弯弯道道连忙撇清:“我可真是去你的,他才是。”   领头和一干人不怀好意的看向李竭南,其实人人皆知狼君独眼断指长得又是顶好的,这样问也不过灭他人威风:“噢?我还以为这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原来这才是正主。”   “混血种的模样就是长得好!我府里可是有好几个。”   傅忘断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是兔儿爷?”   大汉嗤笑指了指李竭南:“噢?哈哈哈兔儿爷都不知道?他漂亮吗?”   傅忘断兴奋的立马回道:“漂亮。”   “漂亮不就对了,用处跟女人一样嘛。哈哈哈。”   申屠柞吾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一伙人简直就是莽夫:“你们找死!”   “哟!申屠柞吾原来你也在啊?哈哈哈不行了?找些兔儿爷来打仗?”   “哈哈哈!”   ******   “玄鹤你说,主人这是啥意思?”霜雀坐在大石上无聊的撑着头问身旁的人。   “不知道”玄鹤抱胸查看四处,李竭南晨时出征却让他们暗影来守北后门,他都弄不懂李竭南放着他们这么好的战力不用,让他们守北后门是怎么回事好么。   余琴靠在玫枭身上,无聊的翻着白眼:“这不就是看不起咱们么?上场杀敌我们一个能敌十,现在却让我们守后北口,可真真明显了呀。”   尉岚长得邪气的细眉微挑“呵,无所谓反正我是不服,他凭什么杀几个人,学了个驭狼就驾驭我们之人?历届狼君可都是大家,怎么到了我这就要服侍个混血,沃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无所谓,难道还能弑主不成?”   “哈哈哈,沃野你说话可真真有趣。”   玄鹤皱眉出声打断:“都别废话,让你们守着就守着,我们祖辈都是侍候狼君,既然乌而一族能挑选他出来,那他就是顶好的。”   尉岚一声嗤笑:“滑稽。”   “我觉得有道理。”霜雀觉得他们真是太肤浅了,玄鹤说的太对了能被选上还能比他们弱不成,一个毫发无损的打下二十人,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令人震惊的是尸体都是一招毙命,他当时可是看清了那断头颅切口可是整整齐齐,连那个目中无人的苏德都惊呆了好么。   领头看李竭南不语,只是抽出腰间奇异的长剑,剑身看起来有些厚重,中间像镶嵌有一柄凹槽短剑。   “这是恼怒成羞。。呃。”   刀光剑影一瞬,什么东西掉落尘埃。   “哈哈哈哈。巫邱你这话说的”领头听到大笑不止,不知身后人心惶惶。   “将军。。巫。。。巫君头掉了。”   “什么?”   李竭南不知何时脱马闪身他们身后,落地侧了侧头笑出声:“去死吧。” 第六十八章 胡颓子   日晒三更,林中幽幽时而传来鸟声,霜雀无聊的蹲在石头上,不知道过了几时,踏踏马蹄声来,从远处到近,霜雀,玄鹤凝神,连沃野等人也收回漫不经心,这马蹄声听着不太熟悉。   霜雀蹦起,对他们大吼:“有马蹄声!好多的马蹄声!”   尉岚无语的扯了扯衣领子,歪头用白痴的眼光看他“废话!马蹄声我们没听过?。”   “原来如此。”沃野扯唇,这狼君脑子不错,敌军大概以为他们清剿了一次,就会放松警惕殊不知李竭南早就看透他们了,即使他们不来,李竭南让他们守着也算有备无患。   霜雀天真的问:“主人他们回来了?”这么去了一军的人,回来的像有两军。   “不可能,这是北门后部他们去的可是南门,而且听着可真真陌生,你说对吧玫枭。”   “嗯。”   “别说了,这是敌军从后部袭来打算包抄北部了,主人让我们守着的目的你们知道了么。”   “那些主人不是清理了?哪知道这些人像苍蝇似的赶不尽。”   霜雀勐的被点醒:“啊!这原来!原来!”   “主人,这是算到了啊!!我就说嘛!哈哈哈来的好,正好无聊来得凑巧,杀光他们我们找主人去。”   李竭南甩剑,苏德看他都没有拆剑就如此有侵略性,若是双剑会怎么样,他心跳都开始加速了,原来花瓶不是摆设而是凶器。   “李竭南!跟我打一场,我愿意死在你剑下。”傅忘断一直都对强者有种莫名的渴望,他姐姐说这是病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申屠柞吾看李竭南那招正心颤得慌,听到这人的话呢喃:“疯子。”   李竭南收剑,这人看得出没有敌意就是个闲得慌无聊的人:“不杀弱者。”   傅忘断笑容僵在脸上,他敛容面目表情突然又大笑:“不杀弱者?哈哈哈!记住你今天的话,五年之内我会成为强者,记好了。”说完深深的看了李竭南几眼转身离去。   苏德倏然回头,他低声:“皇子后北方,有一军的马蹄声。”   申屠柞吾一惊,后北方可是腹地,李竭南明明清剿了,难道易水说撤兵只是幌子在他们清了敌扎营后改变的一计,他真是太大意了:“怎么回事!”   “看来前面的堑军只是幌子,皇子我们被包围了。”苏德说着破势之话,语气却平淡得很。   申屠柞吾踉跄,脸上突然迷茫:“难道天要忙我?”   苏德看向漠不关心的李竭南:“狼君派暗影留守了。”   “区区几个暗影!能抵过千军万马?”   李竭南抬起右手看着指套的细纹,轻吹了一口气仿佛要吹走指套上翻飞的银蝶浮纹,他漫不经心道:“放心,我既然与你作约便不会让你败。”   “狼君!你有办法?”   李竭南放下手再次启唇,一串异语泄出,那是阿莫克族古老的言语,或许只有百岁老人可解。   等他念完远处传来狼吼声,一声深沉的吼叫后,响起一片狼嚎叫。   相斗的两军,有人怔愣忙文友军:“好。。好多狼吼声,怎么回事?”   “狼君!狼君在啊!”   “太子不是说,这深谷狼群都喂饱了么,那会可是牺牲了十八个营的人,军师的计谋居然出现差错!”   “这。。。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天!狼群都消化掉了吧?现在怎么办!”   “去禀告太子和军师。”   “是!” 第六十九章 地肤子   通信士兵神色慌张的冲进军帐:“太。。太子!不好了!”   “军师。。等此战告捷。。”   太子项看了看遮了半张脸的黑袍,他皱眉有些不愉:“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本宫正同军师商量要事!快禀!”   后北之地,易水将领带着八百精兵逼近,那副将策马与主将并行:“将军!此战必胜!”   “当然!那狼君倒是厉害,可惜那只是我们的计谋,让他们误以为清理了我们一批人就不敢再袭了?”   主将像想到什么似的大笑:“哈哈哈哈,这也得亏他们阿于堑的军师,能想出这法子。”   “军师?我听说是藩国巫师大家一族的,巫师一族可是各国抢手的国师啊,怎么来阿于堑当军师。”   “呵!那军师叫曼辛!”   “哦!原来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曼辛,当年食族人之心练献祭法可是出名的很,他才十四岁来着?就如此无情阴狠。”   “人心难测,也不知道阿于堑的老国王怎么请到这种恶徒。”   “末将倒觉得是那太子项请的,这人心计可了得,要不怎么劝动了陛下让我们易水出兵支援了,说来好像我倒觉得那废皇子比较有出息,至少能一无所有到招揽到那么多小国支持,当年他被逐出阿于堑后到各国游说,这等毅力可真是。。。”   “哎我也觉得,这阿于堑老国王估计脑子不好使,不说了!不说了,别耽误时辰!等等!什么声音!”主将摆摆手,突然听见狼嚎他不确定的打了个手势,士兵们停下,他侧耳认真的听。   “狼叫?”   尉岚听到连绵不断的吼叫声,愣了许久才收回长鞭,他笑了笑:“狼来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是个摆设。”   余琴也瞪大了眼睛,她扯了扯玫枭不可思议的说:“可真真厉害!半月之类召了两次狼群。”   暗影们都是历代侍奉狼君,他们都知道狼君唤狼不是每次都可以,一是看狼的饱腹,二是每次驭狼使用传音的内力都是非常庞大的,李竭南才学了两年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唤狼非但没有脱力还能召到比第一次还多的狼!能做到如此在历任狼君中可只有始祖。   “哎!主人厉害也不带这么玩的,我都拔剑了。”霜雀说着遗憾的话,脸上却嘚瑟骄傲活像没有从脸上映出让你们瞎眼看不起小狼君这几个大字,就问他们脸不脸红!   玄鹤啐他:“傻子看把你嘚瑟的?”   不多时,还没靠近北后腹地的易水军发出惨叫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南风吹一股腥味飘来。   玄鹤侧侧头示意便飞身进林,霜雀等人也会意跟上。   “都死完了。”玄鹤用剑挑了挑一具被咬断喉咙的尸体,旁边也有里几头死去的狼匹。   “走吧,我们过去主人那。”   太子项勐的站起,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什么!你确定他又召了狼?”   “千真万确!切尔将军和巫君都被杀了!”   士兵想起那情景就感到寒战身子现在还颤巍着,当时他在瞭台连人影都没见着太子亲卫队十几个人的头就那样活生生的掉了,那血渐了几米远!后来他看到了那狼君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狼就叫了西域人都知道,狼君一语,千狼唤!这还有假的不成!   “有意思!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这个人见见面了。”黑袍突然出声吓了两人一跳。   “军师可是有妙计?”   “我亲自上场。” 第七十章 茺蔚子   李竭南翻身回战马眼前之势也差不多了,他并没有把狼群召来此处,要是把申屠柞吾的兵哉害完了可不好。   敌营战鼓倏然响起,又有新兵加入,申屠柞吾的亲信看得咋舌:“易水的缓军又到了,他们可真舍得,我们的人还能坚持么。”   另一位副将插嘴:“那不是易水兵,带头的黑袍没见过。”   玄鹤等人也赶到了,他上前行礼其余人也跟上:“主人,后北腹地我们清理干净了,敌军没有一人活着,御神也安详无恙。”最后一句是废话,但玄鹤还是禀报了,因为他看得出狼君对这狼王的在意。   李竭南用指套点了下马鞍算是答应,没正眼看突然信服的几位暗影们,反正他本来也觉得可有可无,他只是盯着那靠近的黑袍,那来者不善也。   霜雀看到久违的战场,跃跃欲试但还是乖乖的向李竭南征求:“主人,而等杀敌兵去可好?”他看到李竭南再次敲了下马鞍,开心的抽出剑跑进战场。   玄鹤无语的摇了摇头,再次向李竭南行礼也跟着上阵杀敌去了,沃野等人也不甘示弱飞身而进。   申屠柞吾高兴:“这暗影居然能一敌十人,不亏是狼君的人。”   李竭南可不管这人的两面三刀,对面的黑袍在打量他,倏然抽鞭飞身。   霜雀看到那黑袍使鞭,笑着踹了一人往尉岚身边凑:“尉岚!居然有人敢在你面前甩鞭哈哈哈。”   “切!让我会会他!”尉岚冷笑一甩鞭子缠上飞身的黑袍,只见黑袍反应神速,鞭子回甩挡住袭来的招数。   霜雀这人没啥爱好就是有事没事喜欢看尉岚吃瘪,他笑得肚子发痛弓着腰笑:“哈哈哈,你不行啊!尉岚。”   尉岚瞪了他一眼,继续袭向黑袍,他们焉耆人使鞭者可是无人能敌!   “霜雀,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别废话!”玄鹤凑近笑得发抽的某人,给他挡了一袭。   霜雀抬头看到玄鹤的黑脸,自知犯了忌连忙起身悻笑:“嘻嘻,我看得到。”   申屠柞吾扯缰上前与李竭南马匹并身,苏德眼微眯恢复严俊。   “狼君,这黑袍是太子项的军师,据说他是前几年被藩国巫师族逐出恶名昭彰的邪恶之徒曼辛!他用的招数都极其阴毒!你看他这招!”   曼辛的长鞭一看就知道浸满了毒液,鞭身还布满了细孔,一甩便有尖勾刺出,那些被他勾到的士兵,脸色发黑便直挺挺的倒下,尉岚是斗不过,那鞭子他吃力的躲了几次,但是又不甘心,一旁的沃野看得心急攻下几人便加入围剿曼辛。   “呵,蝼蚁之辈。”曼辛打得有些不耐烦,他感到李竭南的注视,勐的侧脸阴,狠对上。   李竭南勾唇惹得曼辛发怒,看不起他?他发力打算解决这两个挡路的东西,地尘微扬离他近些的士兵双眼欲吐,口喷鲜血暴毙。   沃野受到辛曼深厚的内力碾压被震得连忙后退,他吐出口中的腥血,勐的抬头看到曼辛鞭打向倒地尉岚,他双眼含惊大喝:“尉岚!”   玄鹤在远处也受到波澜,他看向那处,眼里惊恐连忙大喝边上的“霜雀!救他!”   “不行,我过不去!”霜雀也想过去,但他原本就是所有暗影中武功最弱的一个,受到曼辛的内力干扰,他现在有些动弹不得了,因为他的身体在恐惧。   尉岚口中溢血,他突然听不见声音了,只看到快速打来的长鞭,他突然明白自己的不自量力,看李竭南时,他嫉妒,不想承认和认清他差距,看这黑袍也是自以为身为使鞭最为精湛的焉耆族,就可以无人能敌,他看了眼大喊的沃野,缓缓闭眼。 第七十一章 白芥子   沃野瞪目欲裂,飞沙走石间,曼辛冷笑突然一僵,鞭子被截成几截,断节散了一地!他扔下鞭柄,拔出另一条,阴笑:“呵呵呵呵!好,好厉害的剑法。”   李竭南执剑侧目,霜雀和赶来的玄鹤连忙把不知惊还是吓得发愣的尉岚扶起带下,沃野也因为李竭南打散了黑袍的压迫,能动弹起身了,他抹了一把血也走过去。   “狼君么?我在很多地方听过你的事,江湖传言果真只能信一半,强不强还是得由我自己来验证。”曼辛黑袍被啸风吹得翻飞,露出半边残败半边邪气的脸,犹如罗刹般看着衣袂飘飘的狼君。   卿知礼和方炎生站在北部离两军交战之地不远处的低岭上,那卿知礼打开白素扇饶有兴味:“哎,方楼主我说你这姘头还真有些本事,连这毒蛇都敢惹。”   方炎生鹰眼紧盯那纤细的人,李竭南成长的速度很快仅仅只用了两年,若是能继续下去拿会是令人寒战的存在“他很强,而且还没到极致。”   卿知礼知道他想什么,但还是残忍的打断:“可惜,雪渐可是不允许呢,还有他那种心性越往下越容易走火入魔,谁叫某人当初随随便便就把毒药给人啦。”   方炎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他能蠢到不经意让自己害毒了。”   “哈哈哈第一次听见你这样说,得了毒就算能解开,他也只能这样了。”   方炎生没有回他,只是时刻注意着那人这年他们下山顺便让李竭南进行第二年的药浴,来到乌而之邸被告知,他们郎君打仗去了,吓得方炎生就拉着卿知礼来了。   卿知礼不管人有没回他,这方楼主这么闷他如果每天都不自言自语都要得面瘫了:“真不懂你,一个月用了三天处理事务,其余都用看狼君,还真是郎君,人家可不记得你这个小媳妇儿了,明明是下山查李听度和他背后组织,你倒好不务正业!说起来李听度跟你这姘头可是有关系!作孽!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姘头他才找人毁了相懿山在中原设的驿站,啧一个月毁了我们三年的成果,若是到时候密组完全启动不成了。”   “吵死了。”   “我知道你用的是一代狼君的枚迁子母剑,不拆剑是看不起我么?”曼辛心看着他阴森森的吐着字。   李竭南垂眸连正眼都不给眼前人“将死之人,我何必麻烦。”   “狂妄!”   卿知礼看得发狂,这还打不打?打不打呢!“这毒蛇废话怎么那么多,你姘头确实狂妄跟学坏了,你认识他那会没少教坏别人吧。”   卿知礼说得起劲,突然感到凌厉的杀意立马改口“行行行!我闭嘴”他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方炎生知道李竭南初出江湖,终于遇到第一个身手厉害的,就开始兴奋了,这模样倒高傲得像匹小狼,他眼含笑。卿知礼看得一阵发寒。   曼辛注力甩鞭没有袭向李竭南而是打向地上,那死去士兵掉落的兵器被注入强劲的内力,它们悬空浮起,一时若万剑之阵启。   “赶紧退离!”玄鹤喝到,他们这等功力根本帮不上忙,他赶紧示意霜雀等人飞往申屠柞吾那边堆起的盾阵。   “你们回来做什么!狼君不是你们的主人!”申屠柞吾看到暗影退进士兵堆起的盾阵之中。   苏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可以阻挡这阵,所以有恃无恐的观看着“他们留下只是累赘。”   “快给本宫说现在怎么了?”申屠柞吾听着兵器敲击盾的声音,一边询问外面的苏德。   苏德用剑挡下飞来的剑或攻矛,他感受战场上两人的内力狂澜:“不相上下。” 第七十二章 芦巴子   卿知礼蹲在地下撑着脸,百般无聊他一点都不想跟方炎生一同当望夫石:“他打得倒开心,就不怕待会毒发?”   方炎生不甚在意,李竭南开心就好反正他看着:“有我。”   “你想待会直接下去把人掳走?可以!够霸道!最好把你的假脸皮去掉,可能他被你英雄救美后,立马就恢复记忆了,不如现在就去?”卿知礼开心的用手做了个走路姿势。   “我倒也想用真面目见他,但还不能。”他方炎生现在只能是个死人,不能露出半点真实,否则计划前功尽弃。   卿知礼在地上哀嚎就差打滚了,想他神医卿知礼游山玩水好多年,本家明明派密探去探查新暨的事,这方炎生就为了一个男人自己包揽这么些个繁琐,老东西们是高兴,但他们知不知道!人家只是出来看心上人!他怎么那么也倒霉被逮住了呢!   “哎哟!花儿都谢了,叶儿也黄了,太阳要落山了。”   “注意礼仪斯文。”方炎生睨他一眼,觉得这人真是太辣眼,蹲着个姿势跟蹲茅坑似的,还是李竭南好看,那剑式那腰身躲闪和攻进怎么看都怎么喜欢,真是爱的不得了。   “注意个鬼,那些老玩意都不在这,还有咱两明明平辈,你咋那么爱使唤我。”   “我没逼你。”   是啊!没逼他?那放什么杀意冷气,欺负他卿知礼只有使药厉害,等他练个什么厉害的剑好让方炎生知道他的厉害!嗯?有没有扇剑?回去问问覃长老能不能给他弄一套好了,卿知礼正想着,突然瞟见方炎生飞身下去了,他撇了撇嘴起身跟上。   李竭南初出茅庐想不到竟能与弱冠之年便成名的曼辛打得不相上下!苏德目不转睛,那两人打得疯狂,打得残忍,李竭南还险些占上风。   曼辛被黑袍被划了一刀,他抬眼:“不错!我开始期待你用双剑的实力。”   “你不过尔尔。”   曼辛看他傲慢漠然的样子却笑了“哼!我看得出你其实是用不了双剑吧,你身上有相懿山的雪渐毒,你越强悍雪渐就会毒发的更快,你明明在我之上,却打得不尽意,哈哈哈哈,我看你肯定不甘心吧。”   “闭嘴!”李竭南最恨的就是此处,他是学了枚迁双剑,平时练练倒好却不能过于暴动,那个卿知礼说这毒运化内力过勐就会走火入魔,能治就是太慢了!束缚了他的实力,确实不甘心。   余琴看得目瞪口呆“主人怎么越打越疯的模样?想不到平时藏着掖着的,这可真真厉害。。。”   枚迁复她:“这黑袍看出主人身种何毒了,这是故意激起主人的怒气。”   霜雀闻言也走出瞧了瞧“那怎么办?我听长老们说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苏德听他们吵吵嚷嚷,心里不屑这些暗影的无用,只是冷冷开口“你们阻止不了的,让我来。”   “你谁啊!”   还没等霜雀说完,苏德也准备动身进入战场,他突然一顿停下。   “怕了?哼!说啥大话,害我还期待了一下。”   苏德阴晴不定因为他看见楼主了,无视霜雀的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   方炎生飞身抱住李竭南就是一踹,那曼辛猝不及防的接了一脚被踹飞在地,对喘着粗气的李竭南说:“你在找死?”   卿知礼后来只见他气质若兰,那身白衣飘飘在此时风沙缥缈残尸血腥的场面很是不符“小狼君时过一年,我等再次前来给乌而耶长老看老寒腿还有给你祛毒。”   李竭南原本就不愉这人拦截他,又听到毒这字眼更加大怒不止:“滚!”   “相懿山的人?”   “藩国的毒蛇?”   “找死!”   “兰公子!救命啊!”   霜雀看得目瞪口呆,他指了指跳脚躲黑袍鞭招气质全无的卿知礼对玄鹤说:“那个卿少主是来搞笑的么?兰公子倒是靠谱。”   “大概吧。”   方炎生敲晕李竭南夺过枚迁,旋腕一挥便化解了曼辛的攻击,曼辛看这招有些眼熟,他阴森森的想了想,突然感到熟悉的恐惧,他勐的记起这人居然是“你是!。。。”   “滚。”   曼辛黑着脸看了看被打晕的李竭南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太子项在瞭台大惊失色的见曼辛不战而败的离去,他皱眉这些江湖人真是不靠谱,亏他还把曼辛当做底牌,现在只好暂时退兵了。   “他是认出你来啦?这年头果然还是名声重要”卿知礼从高大的身影后出来。   方炎生抱起李竭南:“走吧。” 第七十三章 车前子   “阿于堑迪克六十三年,废皇子申屠柞吾起义”   “说书的!那你可知申屠柞吾的军队何来,一直都搞不明白一个废皇子还能起义?”   “国王原以为不成气候的废皇子竟能联合多城造势又加上中原新暨的支援,一时竟有破军之势而后新暨退兵,国王大喜特派皇太子申屠项与前锋大将军打下南部收复北部溪谷铲除逆子申屠柞吾,奈何那新任狼君横插一脚,双方势力又开始趋向偏斜,打得你死我活连太子项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判官曼辛都被那狼君打得一败涂地。”   “那混血狼君之厉害,想必诸位都听说过,我在此就不多说了。”   “阿于堑迪克六十三年末年,阿于堑皇族为了支援太子战役竟强加百姓税收和侵犯低阶贵族权力,那些百姓和小贵族也不是怕事的人,一招反噬加入废皇子之营,那申屠柞吾倒是个智谋双全,有能力的主,归入他之营的人都心服口服。。。”   “六十四年春国王申屠克降,此战历时最短,却遍及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次,祸延阿于堑半壁江山,此战称为雪兆之战。因为当时那大雪竟推迟了整整一个月才降下,我们第七十三章 车前子   “阿于堑迪克六十三年,废皇子申屠柞吾起义”   “说书的!那你可知申屠柞吾的军队何来,一直都搞不明白一个废皇子还能起义?”   “国王原以为不成气候的废皇子竟能联合多城造势又加上中原新暨的支援,一时竟有破军之势而后新暨退兵,国王大喜特派皇太子申屠项与前锋大将军打下南部收复北部溪谷铲除逆子申屠柞吾,奈何那新任狼君横插一脚,双方势力又开始趋向偏斜,打得你死我活连太子项花了大代价请来的毒蛇曼辛都被那狼君打得一败涂地。”   “那混血狼君之厉害,一人驭狼就能杀敌百千。”   “有那么厉害?该不是你吹的吧?”   “那几个赫赫有名的战役你听说了么?我有一子参军就是为了见识那狼君的厉害,他说当时。。。”   说书的拿起醒木,啪的一声打断嘻嘻索索的说话声继续道。   “阿于堑迪克六十三年,阿于堑皇族为了支援太子战役竟强加百姓税收和侵犯低阶贵族权力,那些百姓和小贵族也不是怕事的人,一招反噬加入废皇子之营,那申屠柞吾倒是个智谋双全,有能力的主,归入他之营的人都心服口服。。。”   “六十三年末年冬,国王申屠克降,此战历时最短,却遍及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次,祸延阿于堑半壁江山。”   “这史无前例的阿于堑夺权之战,被称为雪兆之战。”   “为何?”   “我们都知道阿于堑大雪的极端,当时申屠柞吾追击太子项残兵败将,太子项也算准了等下雪了废皇子就无可奈何了,他们休整一个冬季又能死灰复燃,但想不到那大雪竟然推迟了整整一个月才降下,所以现任国主也被称为天选之子,申屠柞吾执权上任改年号与狼,这年号就可说出他与狼君的深厚情谊狼君也被封为大公爵,这国君又趁热打铁改了一切旧制,收回大部分贵族的权力和领地,把缴收的土地都分发给百姓平民。。。。阿于堑与狼四年春,国泰民安发展壮大的阿于堑国一跃藩国成为西域大国之首,连中原新暨大国也不敢躁动了。”   二楼雅间霜雀听得大笑:“主人!这说书的可是吹大了,当年曼辛明明不是你打的。”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李竭南不甚在意的斟茶,有黑影拢下。   申屠柞吾落座后对妖冶的人笑笑:“狼君,许久不见。”   李竭南打断他“如何?”   申屠柞吾还是笑着,没有动怒“一切准备就绪,暨英可是爱惨了阿西莫雅,我说的她都不费吹灰之力安排妥当了,内部差不多都布满我们的人了,这年只要狼君把西域这些小国都收了,就可以开始攻下中原了。”   突然有穿便衣的侍卫走来给申屠柞吾禀报“国君,大皇子和二皇子又开始闹了。”   “那两个不中用的东西!送回宫里去!”申屠柞吾本就没带那两子出来,想不到竟自己跑出来了,当上国君后他就把寄住在封烨国的两子带回,他今年也就二十又六。这两子是他弱冠开荤时让人故意留了种,长子今年十三,二子也十岁了两个这么大还让人不省心!一点都没有他当年的风姿,倒是对面与他及冠两年的人依旧长得若芝兰少年。   “是。”   “让狼君见笑了。”   “无妨。”李竭南根本不在意这些事,只是想着是该把中原打下,望安城他得回去了。 第七十四章 山枝子   阿西莫雅身着长袖,挑着细眉唱啊,唱那牡丹断肠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暨英坐在罗汉床上手指拍打着听着,看她的眼神也很是深情:“今日,你我相识已有五年当年你就是凭这曲牡丹亭俘住我,现许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臣妾愿陛下江山易改。”阿西莫雅摆弄着长袖笑得单纯。   “江山易改?可知这祝词能让你死千万遍。”暨英知她会唱很多戏曲却不懂中原词句,没动怒只是心有烦闷,近期一切好像都变了。   窗外飞来信鸽,方炎生放下手中笔,解下信件,这是方仕城的来信。他嗤笑一目十行的看。   吾儿凌犴,近日朝中局势危急。。。暨帝又纵情声色,不理朝政。。。如今西域阿于堑国王申屠柞吾与狼君李竭南东征西讨,其势如破竹,方炎生看到此处一顿,继而看下去。。。吾上柬帝王却落得禁闭,密部筹备八年之久,也因司马之继子哉害,吾怕时日不多了。。望吾儿能规劝李竭南浪子回头。。。   方炎生碾碎信件,当年他是如何对他和李竭南的,如今帝王纵情声色,不理朝政,又与西域国家矛盾尖锐,亡国也就只是时间问题,密部出了这等错漏也是方仕城弄出来,害他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让他规劝李竭南?那当然不可能,他还要助李竭南一臂之力。   信鸽咕咕的叫着,方炎生再次提笔,添完最后几划,他慎重拿起画像等笔墨干后,打开放着同一人却各式神态的画像暗格,又忍不住把所有画像拿出来细细瞧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回方仕城的信。   阿于堑与狼六年秋,大公爵李竭南征战四方,西域三十六国,已有二十一国归入阿于堑疆界版图,如今已兵临中原新暨,同年江湖豪杰恶人辈出,其中便有阎王无名,黑袍判官,尸官无常莫宫傅忘断五大恶人,也有混血狼君李竭南,相懿山医仙卿知礼,这等奇人亦是百姓们饭后谈资。   方仕城看完信件时脸色苍白,他儿子这是叫他叛国么?当初他并不是有意泄露密部的让那个李听白听了个正着,那李无际也简直无法无天,他就不该听那花言巧语!如今方炎生信中句句诛心,但他也不得不就这样了。   “王爷?”   方仕城回神,挥手进御书房“皇上。”   “朕快要不行了。”   “皇上!未到末路之时不可如此颓靡。”   “其实朕知道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无力回天了。。这朝中的暗涌朕都知道,全部都是他们的人了。。。朕不想管了,朕昨夜将她杀死了。孩子。爱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那孩子朕让密部的人带走了,你开城门降了吧,朕不悔爱上阿西莫雅,这是我的过错但还是希望你能替朕好好。。。让密部。。小心李。。李。。”暨英还没说到最后便断气了,方仕城流着满脸泪痕,拔剑上前刺入早已中毒身亡的暨英。   新暨三十六年,新暨帝暴毙系望安王为了投诚与阿于堑里应外合亲手而刃,中原百姓唾弃奈何阿于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夺下中原大国新暨。   申屠柞吾上任,改年号,封了一干功德亲臣,特别是狼君李竭南史无前例封了个唯一的异姓王,权力也就仅次于帝王之下,封地要的还是方仕城当年不让他再踏入的望安城,当日这狼君便让人屠了整座城,而方仕城也被封为鸠翎王,鸠毒恶害,说是封号,方仕城知道这只是耻辱,守着一方不毛之地。   李竭南今日特地前来鸠翎王府,只为还当年之情“鸠翎王,你如今地位尴尬,本王可以令你全身而退。”   “你又摆什么姿态?李竭南本王后悔当年救你,你就该被何氏折磨死。”   李竭南怒气上脸,突然一笑:“呵。”   方仕城看他挖出左眼中的琉璃珠,放在一旁后带着亲信转身离开,他泄气瘫坐看着悠悠而转的珠子,这就是那迷了他儿子心窍的蛇蝎。 第七十五章 大海子   眨眼一瞬,时过六年。   申屠柞吾不亏有”天选之子”之称”,继位后集古人帝将之远见,在朝外重视百姓生活之优劣,朝中又选贤任能,知人善用,重用李竭南,魏文群等诤臣,采取以农为本,厉行节约的廉洁政策,这休养生息,西域与中原文教复兴,这几年又陆续完善中原与并国阿于堑的政策,使得当前出现安定繁华的局面,又不断大力的平定外患和扩大边疆规模,两族百姓们也尊重各自风俗其乐融融,民族关系也很是融合。这也不过六年春秋,已是玄屿盛世。   老李将鸽脚的信取下:“老爷,信。”   方仕城怔怔伸出手欲过,突然又勐的一缩:“老李,读出来吧。”   老李端着惶恐:“老爷,这。。”   “无妨,他说的也不过如此,你我主仆情谊,我也不怕你笑话。。。”   老李看了看方仕城的神色,颤声“如今大势已去。。密部亦受外邪侵袭,一蹶不振。。这枯树逢春世间希有,汝若答允便可绝处逢生。。李温潜吾之细君,随吾同道能干坤反转。。”   方仕城手抖打翻茶盏:“他。。气死我!逆子!”   “少爷。。这是有怨?”   “怨什么?他连恨都不屑,这话说是为了王朝复辟,其实就是知道李竭南想还我恩情,借此接近。。这执念啊,十年都没让他消磨,随他吧,拿笔墨纸砚来吧,申屠柞吾也开始蠢蠢欲动,我也要随之了,只是当年送去密部的皇遗子如何了,又叫什么名?如今七岁了吧。。。”   至从方仕城投诚后,便被密部踢出虽知那是先帝遗策,但他知方炎生已是不想让他再沾染了,当年他自私残忍杀了他母亲又送他去西域遴选,他活下来他们就已无父子情分了。   方仕城想完时,信也写好了,等风将墨浅他折起封好:“此件差可信之人送去,望安。。凌洲禄王府。”把脱口而出的望安城咽下,没有望安只有凌洲。   “是。”   “等等,把那颗琉璃珠带上。”   凌洲是李竭南自取的,申屠柞吾对开国元勋是纵容的,至于为什么取凌。李竭南也不自知,只是望安让他突然浮想凌字。   他捂了捂断指,近日又开始有些躁动了,雪渐已被压制,基本应渐渐被所他消耗,大概不是复发。   他聊表无趣继续看着台上戏子一曲春秋的演,得到这一切也没想明白当初李无际为了这些抛妻弃子的意义何在,但是手握重权站在高处,确实好,当初谁瞧他肆意,如今他看人皆是蝼蚁,谁敢来挑衅啊?谁敢再让他屈辱的过活?说是幼稚也好,无聊也罢,他开心了,这一切都是最好的。   至于何氏到底去哪,还有那个李听度又是哪方人马,敢在他眼底掳走了人,大概也是个人物。   “王爷,马车备好了。”   是苏德,当年这人自荐入他门下,李竭南虽是孤傲倒也惜才,谁让那几个暗影真的非常不靠谱,人用了几年确实不错,昨日方仕城来信,今日他要赴约。   约是赴了,恩情也还了,却多了个累赘,这是叫什么?方炎生?扒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不怕他是吧,李竭南揪着这人高马大委屈巴巴的人不想让这智儿再靠近了,他丢给一旁的苏德:“把他拉丢进御神那厢。”   “是。”苏德眼睛微闪上前,还没碰到方炎生,那御神从马车中伸出头颅幽幽的发出威胁的低吼。   苏德心中松下一口气,神色自若:“王爷,御神不让我碰他。”   李竭南盯了盯御神,扯起不情愿的方炎生向它丢进。   第七十六 复盘子   连绵起伏的群山有着曲折又险峻如龙盘旋的山道,这气势汹汹的也不知是哪个天资巧匠所设。   傅忘断搅着丝线身后跟着几具僵硬苍白容貌算的上乘的年轻尸身有男也有女,莫宫在他前方,此时他们走的是这实木小板经风雨腐蚀栏杆围绕的危险栈道上,石子无声掉落,他们脚下板块的缝隙中透着不见底的悬崖。   真是无聊极了。“这什么阳光大道独木的,走了多少天?相懿山真在这么,你们的消息不可靠哦,我的狼君了?有点想他。”   “闭上你的嘴,就你这样还敢肖想李竭南?”   傅忘断就是想套话:“这不是不敢,你那主人倒挺神秘,我都没见过,他哪里人?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儿?”   “别废话,我们已经走在阵位中时刻小心些,这相懿山可没那么容易进。”   “你们那个什么主子没有说破解之法么,还说啥密组,相懿山不就一群乖戾的黄绿?”   莫宫极度厌烦这个人,他幽幽的回头看:“分头行事,我不想与你一道,真不知道为何江湖人要把尸官无常的名号分你一半。”   “尸官无常?谁让你我师出同门了,我上次可是听说你差点被倾霄国那什么杀手阁来着?噢!夜雨楼的楼主萧危给差点打死了呀,当时人家好像一招。。。”   傅忘断所说的是天下四大王朝之一的两湖倾霄国,其他的三国分别是中原玄屿国,幽武十六州名曰燕云国,北方祁豁国,除却异军突起的玄屿王朝,其余均是百年大国。   “滚”   这莫宫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这件事!那个萧危多管闲事又欺人太甚,等主人拿下这玄屿王朝到时候管他什么大国什么江湖杀手组织,都得收入他们囊中,这天下必须是他们主人的。   这方李竭南收到萧危从倾霄寄来的信时,已有三日,萧危系夜雨楼楼主,这夜雨楼在江湖可是出了名的嚣张,不论是人脉,资源,还是眼线都分布很广,那楼中个些杀手不说看谁不顺眼就提剑了,就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杀,所以一般江湖中人还真不敢轻易招惹,但也很期待他们找上门。因为这夜雨楼并非是委任者找上门,而是杀手找上委任者,不论什么只要他们楼主或者自个感兴趣就好了。   他捏着手中的信,都不知道该觉得这夜雨楼多管闲事好了,还是感谢他们的介入,莫宫找他们又与他何干?手一捏又张开,那齑粉随风而去,他扯扯嘴角走向怯生生张手要抱抱的方炎生。   傅忘断终于支开了那只臭虫,他一跃黑靴点在腐朽的木栏上,双手一张就直直往后倒去,那风在耳边唿啸青丝也向前飞舞,离地面还有三尺时,他空中翻身手一甩,若隐若现的丝线喷出,这丝线缠绕林中大树若蛛网般接住了他。   突然傅忘断双眼勐瞪:“娘的,你们也跟着瞎跳什么,想砸死你们亲爹?”原来那几具尸身也被他扯下来了,丝线承受不住那么多的重量,被生生的扯断,傅忘断也摔了个正着。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对那几具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自言:“娘的,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自个好好活着。”   他走到悬崖底下,一招噼开悬铃木中的几棵见血封喉,真当他傻子吗!这么明显。   这几天他看似悠悠乱晃,其实早就把这琢磨的清楚,嘿嘿,相懿山的阵法也没传言中那么厉害。   相懿山,卿知礼茶余饭后,挥着扇靠近那棵他种了五年的一品罂丹红,还有两天开花了!两天后他就能把这最后一味药加入他新炼制的极品毒丹中,想必江湖又会引起一阵轰动!!他着迷的伸手摸了摸,突然天旋地转,卿知礼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向那棵一品罂丹红,他反应神速撅屁弓腰,幸亏没压着!他暗暗窃喜,突然猝不及防又一阵更加激烈的地震,他发出惨叫:“啊!老子的一品罂丹红!”   有仆人急急的跑进来对倒地生无可恋的卿少主禀告“少。。少主。有人破阵了!”   卿知礼红着眼看到被压扁的一品罂丹红,他勐地捶地,罪魁祸首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大吼完,他起身看到呆愣住的仆人冷淡的点头示意,握白素扇的手早已经冒起了青筋,他轻声儒雅的安抚惊慌的仆人。   “让他们莫慌,我去去就来。”   “好。。好的少主。”仆人看着翩翩离去的少主,错愕的想方才定是看错了,少主怎么可能那么。。。那么。。智障。 第七十七章 山崩子   弟子们看到卿知礼出了毒谷,领头的赶忙上前:“少主,有人破阵进山了。”   “我知道,山主他们呢?”   “山主和长老们在修阵,那个小贼进来了,山主让您快快追查捉拿。”   “修个阵需要他们全都去?”   “山主说了,破此阵者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需要耗费许多功力,所以他们现在很忙待会也会很虚弱。”   “毛病个高手,这几个老东西不就嫌麻烦想让我自个来处理,种几棵树当阵眼就以为很厉害了,种就种,也不想想这盛产悬铃木突然出现几棵见血封喉是多怪异,真当别人是傻子吗?”卿知礼此话好像与某小贼不谋而合了。   “少主,你说什么?”   卿知礼摇扇,脸上无可奈何又带些包容:“我说,让你派人严守大悲阁和千喜阁几处重地。”   那弟子脸上布满懊恼,心想不亏是少主呢,他这是拍马都赶不上,他惶恐:“都怪弟子学艺不精,竟让少主说与两遍,那安放药人的万尸阁不用。。。”   “无事你可要好好学习,那处也派几个人看看就好,没人会想去偷那些毒人。”   “好像也是,那少主我们这就去。”   “相懿山与您同在。”   卿知礼笑得儒雅,他摆手:“嗯,去吧,相懿山与你们同在。”   “嗯!我们定不负少主厚望!”弟子们神色激动,决然少主真是太平易近人了,不亏是让人憧憬的存在呢。   卿知礼看他们走后,得体笑容僵下后满脸的狰狞,全无刚才那副惺惺作态,这小贼现在已在相懿山那就不怕抓不住了,他肉疼的想起被压扁的一品罂丹红,那可是他千辛万苦撒泼打滚让方炎生找来的,这方楼主现在估计跟姘头过得有滋有味吧,可怜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收起扇匆匆的向入口那处赶去。   有滋有味的方炎生最喜欢就是每日用膳之时了,他看着李竭南冰冷冷的美人脸,心里一阵荡漾。   李竭南提着木勺递向身旁的傻楞子,傻楞子眯了眯鹰眼就啃上他的手骨,他脑袋一时突突的跳,至从这个方炎生来了,他不仅忍耐力高了,动手能力也提高了。   “方炎生,叫你吃勺里的不是吃我的手,脏死了。”   管事的看了看那勺中冒着热气的肉丸“王爷!那个别喂,里面有馅水,小心烫着小公子啦!”   “所以,他啃我手是因为这个烫么。”   “那是,而且小公子啃你手或许是想吃那个骨头。”管家指了指奶白色骨头汤中的直通骨   李竭南恍然大悟赞许的看了管家一眼,拍开方炎生放下勺子,用筷子夹起根直通骨丢进他碗里。   “吃。”   “王爷,萧危又送信来了。”   “拿来。”李竭南满意的看到方炎生乖乖的啃骨头,心生愉悦。   李竭南看了看,无非还是那些话,不过有意思的是信中有提到蓟州的悬案和鬼鸽密组之事,还有一些西域宗教,这三者其中有何干系信中没说,看来这就打算吊着他胃口,让他同意夜雨楼的介入么?   李竭南想着何时去蓟州瞧瞧,再断定要不要让夜雨楼一同来玩玩。   方炎生看他又在想什么萧危!这该死的萧危定是知道他阎王装傻充愣追媳妇之事,这是打算来看笑话了。   “南南~吃饭饭。”方炎生忍住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操着低沉的桑音装傻,谁叫李竭南就吃他这套。   李竭南闻言果然停下看信,只见他销毁信件继续拿起筷子:“嗯。” 第七十八章 甘露子   卿知礼从阵门寻着蛛丝,终于找到这个害他压死了一品罂丹红的破阵毛贼,这毛贼跟他打斗了一番,发现打不过他就开始乱窜起来,看这毛贼的轻功肯定是个惯犯。   傅忘断说:“狗吗你!”   卿知礼大怒正准备破口大骂,想起身后一干子人,刷地打开白素扇遮住扭曲的脸,他回:“小贼!快快束手就擒!”   毛贼傅忘断看这人带着一群白的红的人穷追不舍,这是打算耗死他,降那是不可能的,都没好好逛逛这相懿山就被抓了传出去多没面子,他勾唇手一挥,扯回阵门外的其中两具尸身,得亏他刚才没有把线给断了。   红衣弟子指了指南边:“少主!他往那方去了。”   白衣仆人却指了指北方:“是那边!”   卿知礼看到的人明明是往前跑了,怎么一下子闪出三个人,贼人不是一个?:“你们兵分两路各自南北追查,我去前方。”   “是!”   卿知礼紧追那玄衣人,看他闪身消失不见了,他拐角就是高顶了,旁边是悬崖,眼前有座楼阁,楼阁牌匾写有万尸阁三个大字,这守门的人都毙了,他黑脸走进去。   阁中药味扑鼻呛人,陈列着人高坛子里浸泡着发黑的药人,卿知礼捂住鼻子,小贼去哪了,他走在廊中,一排一排的巡视,错身之际没看见后方的药人动了动,他听见动静勐地回身。   “小贼别藏了,我知道你在哪。”   “小贼?追我那么久,你这人见我偷什么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偷点什么好了。”卿知礼搅着似无形的丝线蹲在某一药坛后看着卿知礼愤然的脸,忍不住就出声了。   “尔敢!”卿知礼收扇甩出剑,眼中寻找说话之人的方向。   卿知礼的白素扇是由相懿山长老覃常所铸造的,这覃常在江湖中也算赫赫有名的铁匠之一,这扇他用玄铁为扇骨又与缩骨剑为一,可击可打,它的特点是一物多用,即可扇风祛暑,又可防身御敌,用者能刚柔相济,又可攻守兼备。   傅忘断吃惊还以为只是一个领头弟子想不到:“扇中剑!原来你是卿知礼。”   “你又是谁报上名来。”好受死!   “你说这江湖上,用傀儡的不就我一个。。”   原来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是傀儡,傀儡?那不就是恶名昭彰的尸官无常:“尸官无常!你是莫宫!真是好大的胆子敢闯相懿山。”   傅忘断正得意,突然一怔怒起:“去你王八犊子的莫宫,傅忘断!”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白的是莫宫,黑的就是你这傅什么来着?”   傅忘断现身用手直指摸着下巴苦想的卿知礼,那手都发抖了“你!呵呵,好啊。”   傅忘断冷笑,十指突然勐的曲起,药坛里的药人动了,卿知礼一愣突然记起,尸官无常傅忘断,不就是傀儡师吗,也不怪他没想到,尸官无常江湖人一说想的就是莫宫,知道无常两人但有一个就是记不得,傅忘断只是傀儡师的名号比较响亮,人说傀儡师就知傅忘断。   卿知礼回神“住手!”   “晚了!今天我就把这些个药人全部偷走!”   “你操控得了?这里可是有八百药人。”   “瞧不起人?”   “没有,你就算控制了又怎么样,你怎么走?”   “你管我啊!”   “我只是比较好奇。”   傅忘断咬牙切齿,欺人太甚!八百药人就八百药人,就算是八千八万他傅忘断就没怕过!   “给我起!”   药人应声破水而出又突然吧嗒倒下,这会红的白的人赶来了,正好就瞧到这一幕,众人你我相看不知发生何事。   “少主?我等追到一半那人就突然倒下了,我们凑近一看居然只是一具尸体。”领头的把尸体丢下。   “弟子这方也是。”   傅忘断看到这些人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虽然只有卿知礼看到他失误了。   卿知礼也觉得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泼了一身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抹了一把脸啐出一口,呕死谁要喝这药人的洗澡水:“该死的小贼,害我种了五年的一品罂丹红没了,现在还泼我药水!”   傅忘断问:“什么红?”   卿知礼怒回:“一品罂丹红!”   你知道它成长起来多不容易吗!你知道它就要开花了吗,就是让你破阵给毁了!卿知礼内心在咆哮。   卿知礼这一吼突然想起自己是要为那一品罂丹红报仇的,他脸狰狞衣物滴渐提剑就上了。   “这毒人泡的药水有毒?浇了一头你就发疯了?”   “我们也上!跟少主一起逮住这小贼!”   傅忘断还不能全部扯动这些药人,他只是动了几具挡住卿知礼和那些人,继续快速的连上那些药人,他脸有点痛八百药人还是有些吃力。。。。   那卿知礼看他这样突然停下抱胸冷笑,那眼神就像我就静静地看你吹,虽然他像个落汤鸭模样又很好笑,但还是激起了傅忘断的怒气,除了李竭南谁都不能小瞧他!   “少主!这些药人都动了!啊!打过来了。”   卿知礼又没瞎,他躲开那些攻上来的药人,这家伙想不到还真行,他看到傅忘断往大门飞身:“拦住他,不要让他出去。”   “少主,我们不。。不行啊!”这些药人本来就很强劲了,现在加上傅忘断的操纵他们根本打不过来。   卿知礼只好自己追上,一出万尸阁傅忘断手指翻飞快速的疾跑,卿知礼也穷追不舍,那些药人挤着红的白的人出来了,一下子那万尸阁的门都被挤破了,门破了那阁墙嘛也轰隆的一声倒了,卿知礼抱着头很想哀嚎但是又嗷不出哽在喉间,这小贼简直就来祸害他的。   傅忘断得意的在悬崖边大笑:“知道我的厉害了吗?孩子们给我跳啊!”他一挥手,八百药人大军像石子投河似的气势磅礴的天涯。   卿知礼飞身过去,还没摸到傅忘断的衣角就看人也跟着跳下去了:“不!!!!!!!!!”   卿烟亦,覃常还有几位长老听到动静就过来了,看到满地哀嚎死伤的人,又看到傻在悬崖边当望夫石的卿知礼。   “当时如此如此这般那般。”卿知礼说了大概情况。   覃常:“卿小子!我说你一点小小的事都做不好!这药人我们可是搜罗很久,从西域到四国!现在一个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我最近新锻了一把剑打算用药人来试试,现在又要等上几年,真是气死我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修得什么破阵!还天下第一!我的一品罂丹红你们是不是要赔给我!”   “滚蛋!你这小子!坏了事还找借口!”   “覃常,别动气我们看看山主怎么说。”   “想不到这小贼居然是傅忘断,现在事情都已成定局,这样吧,既然是子玉你闯下的祸,今日你就下山去吧,抓不到人就别回来了。”   “什么叫我闯下的祸?凭什么要我下山!你。。你们干嘛!”卿知礼看到他们几个人突然不怀好意的靠近他。   “啊!!!!!”   卿知礼被长老们踹下了悬崖。 第七十九章 乌藨子   卿知礼下山后,真是一朝落魄,觉得路过的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鄙夷,他大怒:“你看什么看!知道我是谁,还敢不敬。”   农夫赶着猪觉得这人真是有病,自个一直勐的盯着人瞧,别人瞧他却不得:“神经病。”   后来卿知礼才发现这些人家根本就不识他哪个是哪个。   卿知礼摸摸鼻头有点尴尬,果然在山上待太久了,现在给他出来真是天都变了,那小贼傅忘断,他得想想怎么找。   卿知礼大概不知道,人家傅忘断带着八百药人根本就不会走这种有人烟的地儿,奈何少主脑子有坑。   卿知礼人在江湖已经漂泊十年,虽然后来就开始宅家了,但八卦消息哪最多,他知道当然是客栈!他进了一间客栈。   “老板一壶酒,还有小炒牛肉。”   “好咧。”   小二很快就把吃喝送上,卿知礼斟酒,就听到李竭南秘史?没劲,再听阎王的真实面目?他知道,卿知礼起身打算换个地方,小二也上前了。   “那个傀儡师傅忘断来咱们相懿这了。”   卿知礼一顿,就这个了!他坐了回去,小二只好又退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   “村里的尸堂的死尸都被偷走了,一共七具。”   “那就是傅忘断了?”若傅忘断在定会夸这人一番确实不是他而是莫宫,他不是所有尸体都偷,还要合眼缘的。   “傅忘断不举啦!来相懿山求药。”   “你又怎么知道?”   “这傅忘断肖想狼君李竭南很久了,据说一天夜黑风高,这傅忘断色胆包天的窜进禄王府,奈何明月照沟渠,李竭南武功本来就在他之上,一招就把他这里给咔嚓了。”这人指了指自己的裆。   “你在哪听来的,怎么那么玄乎。”   “那傅忘断隔三差五的不就经常去骚扰狼君,突然有一日来相懿山你说他这不是求药还能干嘛。”   “敢情你在瞎编。”   卿知礼不知道傅忘断是不是真的不举,反正他知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傅忘断会隔三差五的找他竹马之交的李竭南,李竭南其实与他认识也不过五六年,卿知礼只觉得兄弟的媳妇,跟他的情谊肯定是竹马之交的!他起身既然如此他直接投靠李竭南好了,顺便还能看看那方楼主怎么装傻充愣的。   “要说这卿知礼卿少主,江湖人都知道他是个神医。。。前些日子听说下山了。”   卿知礼听到这人又说了,还是他本人哩,于是坐了回去,过来想收拾的小二动作一僵,什么情况,爱走不走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   “啧,当年神医在外游历奈何人性风流,突然就不举啦,跑回相懿山伤心了许久,医者不能自医,我想他下山是为了求药。”   “还有这等事?”   “当然。”   卿知礼的听到不举两字,有些扭曲了,哪个王八犊子传的,他全身上下都健康的不得了,能软能硬!不能忍。   “你们胡说什么!”   “你谁啊!”   “就是瞎嚷嚷!”   “我相懿山少主卿知礼!”   “切,说大话不怕牙齿漏风?我还夜雨楼楼主萧危呢,真是不要脸。”   “就是。”   卿知礼不知道是怎么出了客栈,反正他觉得今天这事也要全部算在傅忘断头上,这人要是被他抓到了,他要用毒针扎到他不举。   傅忘断带着这么多药人浩浩荡荡的,也不好行动,走在山间里几步就丢几个药人,丢了几天也就丢完了,这日下山的天都黑了,而卿知礼傍晚时就刚路过此地,硬是与傅忘断生生错过了,要是知道了他大概会恼怒,然后把这些没脑子的事儿都算在傅忘断身上。   这几日卿知礼吃不好,住不惯,不开心全都算在傅忘断的身上了,傅忘断也就这样莫名的让卿知礼一路算了很多帐和罪名。   莫宫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相懿山的入口,只好回到蓟州。   贝普安站在窗台,听到响声回头,看到莫宫这幅模样,就知道他空手而归了。   “主人,相懿山的入口隐蔽又太过森严,属下没找到。”   “傅忘断?”   “不知道去哪了。”   “无妨,等傅忘断回来了,就让他去盯李竭南那边。”   “傅忘断这人吊儿郎当的,哪有本事能为主人办事,还有那夜雨楼近期很是嚣张,主人我们。。”莫宫看他摆了摆手便住了嘴。   “鬼鸽与我们那一战皆两败俱伤,虽然让李竭南捡了便宜,但是我们不是知道了鬼鸽密部就在相懿山,你也不用管那么多”   贝普安又说:“夜雨楼总部在倾霄国,就算他要来也帮不了什么,现在那几个官员能杀几个就几个,引李竭南过来就好,李听度那边也快好了。”   “是的,主人!”   “你做得还不错,浇武抓了李竭南一个旧部好像叫尉岚的,体格和功底都不错,赏你了。”   “谢谢主人!”莫宫是高兴的,他正好缺一个尸者,那些路边捡的用得费劲。 第八十章 覆盆子   月中申屠柞吾至列方仕城重罪三例,为曲径斩首,前些日子相懿山也差人渗入牢狱,取了一封绝笔,奈何那人是相懿山新配的探子,脑子一抽直接寄到楼主夫人娘家去,也就是禄王府,反正楼主不是也在那整个相懿山的人都知道,恰好那日苏德截下,不过还是望见了,苏德拿了信生硬的说,王爷不收这等无用之信。   苏德拿了信就悄然的给方炎生传去了,反正信是躲开李竭南的眼线送到楼主那方了,因为不多时李竭南也会知道是他推了信,所以他现在带着要禀报的消息洗干净脖子找削去了,他有时会大逆不道的嫉妒楼主装疯卖傻可以靠近李竭南,自己却要给个不靠谱的自己人擦屁股,虽然这事李竭南知道是方仕城送的,也不会对他怎样。   李竭南在方炎生这边,他没见着人,站在院中无聊的想蓟州的事,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新势力崛起确实会让人注意,还弄什么杀官法,他又派人去了蓟州,虽然余琴和沃野在那方,但是保不准有其他人知道,说是驿站其实也光明正大的,一些虚的实的有些消息还得自己动手,烦人事一大堆,他不喜欢这些事但又因为无聊打发时间的管上几回。   “王爷,苏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然后去把方炎生揪出来。”李竭南撩衣坐下,那方炎生又不知道跟御神跑哪去了,院子就那么大,真能藏。   苏德进来没有看到自家楼主还是松了一口气,想必是出去了,李竭南是忘了些事,但对方炎生本能的就不会怀疑什么,就连苏德都不得不感叹他们对彼此在意的程度,他能插足么,当然不能,他想想就觉得有些郁闷,他之前还挺瞧不起李竭南的,跟了他几年也知道楼主为什么对这人着迷了,怎么说就李竭南就是一块淬了毒的宝石,有毒却耀眼,让人想靠近和得到。   “主人。”   李竭南招手示意他坐下,苏德不可置信又有些惶恐的惊喜。   “怎么,不敢?替本王退了方仕城的信你都有胆子了。”   李竭南的人大概是说了的,反正那信李竭南也没见着,他这样子也不像知道什么,他有恃无恐:“主人,方仕城的信无非就是些繁芜事,不是探子送来的想来主人也不会看,所以属下就让人摧毁了。”   “是么?那些来路不明的信本王确实不会看,以后这种事直接让他们截了。”李竭南知道苏德有异,但这信只要不是经他人的手上,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有人盯着就好,至于什么信等他狐狸尾巴漏出来好了,苏德之前就是申屠柞吾的人,有那么一种可能苏德就是他派来监视他。   “属下,明白了。”苏德应声,觉得至从楼主来了,李竭南嫌弃和怀疑他愈来愈明显了。   “有什么事。”人能不信任,但该用的时候李竭南也会继续用,一些事还是能让苏德去做,只是不会让他太过涉及,什么话他能掂量真假。   “国师李都尔,属下的人查不到,他三年前就像凭空出现在国寺院,出身背景全都查不到,而且方仕城突然被降罪其中就有他的手笔,我。”苏德听到脚步声,侧头就看来人。   “鹿鹿!”   是方炎生,李竭南看到他被管事推搡进来,那大个子的被推踉跄得有些好笑,李竭南招手“过来。”   方炎生坐过来就伸手圈住他,眼神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苏德,苏德一颤,他是有非分之想但什么都没干好么。   李竭南任他抱:“跑哪去了?”   管事笑着答:“小公子在跟御神玩呢!我打开门还被御神呲了。”   “主人,属下还有要事禀报。”苏德看他们聊得其乐融融的,自己站着也不是只好开口。   “行了你退下吧,管事备马。”   “是,王爷。”   “我们要去荷池吗?”方炎生揪着他的发丝把玩。   “嗯。” 第八十一章 一点红   李竭南带着方炎生来到凌洲名景之一的荷池,他之所以带方炎生去荷池其实就是被缠得不行,凌洲也就几个能看,荷池戏园他以前常来,所以前几日便说要来的,隔了几日却是今日得空带人来。   这才几月看什么菡萏呢,好在那戏园子是常年开的,现在也确实不是看戏的好时候,等荷月来了才是最佳赏花听戏的良辰之时。   方炎生看他这样,就知道李竭南就是想随便打发他的,自己想听戏还能对付了他,他真是觉得有些生气。   “花呢?”他不装傻,就看着身旁的李竭南。   李竭南回看,方炎生这样子是要生气:“你乖些,今日有一出花鼓戏。”   “花鼓戏是花么?你不是要带我看花?”原以为是看拂地红,却竟然带他来看花鼓戏!方炎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榆木脑袋。   方炎生说的拂地红,这个月确实是开了满园,奈何李竭南对那种红得浓情,眷侣才爱的地儿没兴趣,况且他要带方炎生去那种地方看什么?看人搂搂抱抱还是亲亲我我,真是低俗。   “禄王爷?”   李竭南看到国师都尔迎面走来,那样子虽然笑得和煦却有些藏针,他颔首没有回话。   “春宴过了还有一些空闲,祭天大典来临之际才会更忙,我跟王爷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却觉得一见如故,看到您就过来打声招唿,说来我鄙姓也是木子。”都尔这话说得很是圆滑,说是忙里偷闲,也说自己姓李氏,用鄙姓再把李字拆开,既没得罪李竭南还套了一把近乎,如果仔细点那还带点讽刺的意味。   “国子祭酒,你姓什么与本王何干。”   “哦,我还以为咱们李姓一家亲,王爷日后能多多关照我这个朝廷新秀。”   “他跟我才是一家亲。”方炎生咬牙切齿的装得一派天真扒拉着李竭南。   李竭南撕下他:“在外面你要注意仪态。”   都尔笑着看了方炎生一眼:“无事,这是罪人方仕城的低智儿么,瞧王爷的用心,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呢。”   “他不是智儿。”李竭南自认为跟这人不熟,这都尔许是申屠柞吾重用了,敢这样子与他说话,底气也十足般,说的话以为能激怒他,这等把戏真的够天真的,不过他说方炎生的话,他倒真的爱听。   “是我嘴多了,王爷别介,要是得空我赔个膳歉可好。”   方炎生看着李都尔这只狐狸油嘴滑舌,说是道歉脸上却还是笑嘻嘻,虽然知道李竭南能应付的来,但还是不想让他们太过于接触,他听到锣鼓响那是要开幕,就岔开话:“那边敲锣鼓了。”   “开场,走吧。”   凌洲的荷园确实比较出名,人来人往就有好几个熟人,只是远远的跟他和李竭南打个招唿,李都尔看他高慢的也不回他,拉着这方仕城的遗子连眼神都不给抬脚就走了,当即就笑出声,不知道浇武那边好了没,方仕城这遗子怎么看都像某个凶横的人。   有些意思,他打了个手势,有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听完后他也回了几句,恰好遇到熟人便一起说笑着渡步进园。   苏德几人也来,主要还是李竭南让他们来看着方炎生,李竭南与方炎生是坐在前方的雅座,这台子与观席周遭都有青绿的莲叶从镂空桌台椅旁伸出,要是到了开花时节该是一番稀景,虽然这不是时候,但也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看戏。   那些人是不敢招惹禄王爷,所以李竭南这边就空了好大一片,那进来的国师都尔不怕死,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拉着友人就坐了过去,方炎生瞅着他,李都尔笑。   李竭南算是知道方炎生的性子,不高兴就冷着脸说话涩兮,喜欢的时候就爱跟他撒娇像个小孩,完全没有那种低能儿不能自理情绪的模样,所以李竭南反驳李都尔说的的低智,但就算低智那也是他的人,他安抚的碰碰不高兴的人的头,那方炎生果然就收回了表情。   “王爷。”与李都尔同来的是尚书之子秦升闻,他尴尬对李竭南行了个礼。   “嗯。”   今日演的是《双盗花》,还是由戏园新来的戏子演绎的,霜雀和玄鹤跟李竭南他们隔了几个位置“主人的嗜好还是这么奇特,看花鼓戏为什么不看那出《书房戏叔》这双盗花听名字就知道不好看。”   “本来就不是让你来看的,能好好值守?苏德那家伙就在后面,待会又要斜眼看你了。”玄鹤小声道。   “怎么可能,我看他跟白鹫亲亲我我的哪有空理我们。”   “前面的两位!肃静!”荷园唯一不好的就是戏台跟观席中还隔了一道小河,普通人听戏不像他们能听得清晰,当下就有人怒了。   霜雀听到后面的书生大喝连忙住嘴,玄鹤扯了扯嘴皮对他嗤笑,就连李竭南也瞟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造次了。   方炎生更是无聊,看李竭南手指打着节拍一下一下的,他就伸手过去拉住,打什么打!呆子就是呆子,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养的爱好,无聊至极!明明是陪他出行游玩,自己却看得开心! 第八十二章 万年青   花衫举步旋走那姿态莹莹,长袖飘飘,她启齿唱的却是武旦词,《双盗花》其实讲的就是雌雄两贼的故事,女贼爱装娘家妇女欺骗有钱劣绅或贪官好色之徒,男贼则负责杀人越货,夫妻两人劫道济贫,传佳话,庸俗得很却演得精湛。   戏唱了一半,李竭南突然回拉方炎生的手,旁的李都尔笑着和秦升闻看着台上很是专注,像不受外物和他人的干扰。   戏子们突然打斗起来,这一幕是双盗不让人追杀,兵器相交,打斗的动作随之而来,翻跟头,转身,噼剑,回避,你来我往,台下的拍起了手叫喝。   玄鹤突然看有有几人忽然离座:“霜雀注意!正南。”。   “有刺客!”霜雀凝眉   “废话,这些人隐藏得太好了,难道是夜雨楼的杀手?”玄鹤低声的说着话,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苏德,苏德侧了下头,玄鹤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踏石阶假装离场,经过苏德时低语:“正二方,靠近。”   苏德突然暴起扬剑斩了前方几人,玄鹤也出剑往李竭南那处去,说慢不迟,台上打斗的戏子忽地也执兵器踏莲叶飞身刺向李竭南这方,李竭南脸无绪感八方拉起方炎生避开他们几处协击,周围有些看客也抽出了刀上前,园内有人惶恐惊叫,一时刀剑乱舞。   玄鹤在上方冲霜雀喊去“霜雀你去保护王爷,我对付这些人!”   “我去,那个书生也是,怎么那么多!”   “有。。有刺客啊!来人啊!救我。。救我!”   “啊!快跑!”   秦升闻原本就被吓得腿软,好在那些人是冲禄王去的,他看到身旁的国师都尔面不改色的起身,连忙如抓救命稻草:“都尔你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李都尔被人扯了袖,心里一阵厌恶,手准备扯回突然想到什么,笑着“好啊。”他扶起座上腿软的秦升闻。   “禄王爷那边。。”   “狼君,轮不上我们管,走吧。”   “都尔,谢谢你,我回去!一定会让我父亲好好犒赏你。。只是怎么会有刺客来。。。前面有人!快跑啊!”秦升闻跟李都尔来到戏园的后台里,才踏入就一眼就看到黑色紧身夜行衣,带着面罩,又穿薄底快靴的人。   “你太吵了。”李都尔把人放开后嫌恶的拍了拍手。   秦升闻看李都尔突然冷眼,有些明白过来:“什么。。什么意思!别过来!”   李都尔笑着,抽出刺客腰间的匕首,勐的卡在秦升闻喉间,喉间软骨发出断裂的声音,他手极快,快到血液还没喷渐出来就再次刺入,碎骨与刀刃撞击的微响。   李都尔放手,秦升闻的尸体直挺挺倒下“抽不出,卡住了。”   “做什么杀了他,不是还有用处?”浇武看着他手没有沾染到一滴血,还是很嫌恶的拿出手帕擦拭。   “无事,让圩之琴替上,秦至仁那人可不是善哉,这是一计好不好用无所谓,下点绊子。”   “他们说你阴险,果然是对的。”   “你替我反驳过?让他们打李竭南身旁那个高个的。”   “怎么?”   “不觉得他很像某人么?”   “阎王?怎么可能!”   “定然不是阎王,阎王这人深不可测还没探到底,只是我的人查到方仕城当年溺水之子其实并没有死,暨英所设的密部楼主就是此子,我只是怀疑这人是不是,莫名出了个托孤不觉得很可疑?”   “鬼鸽楼主?那有必要接近李竭南么,看着不像那位,莫宫在大概能识,相战那会我们可是见都没见着,笃定不了。”   “所以我叫你去试探,莽夫。”   浇武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知道了。”他应了声踩住秦升闻的尸身抽回匕首,血液喷渐,点点滴滴的在地上炸开,撒了满地红。   “等等。”   “做什么?”   “带着出去埋了。”   浇武回头拽起尸体:“啧,那你干嘛去。”   李都尔笑:“回去装死。”   浇武无语拿出一羌,哨声起肆意的向四周散去,难听诡异,赤颜勾眼的戏子们听到哨声改为专攻李竭南护着的方炎生。   “主人,我来帮你。”玄鹤用剑挡下后攻看客打扮的凶者。   李竭南向他点头,又看了一眼方炎生,这是吓傻了?他头贴方炎生胸膛一把勾住身旁有劲腰身:“踢腿。”   方炎生竟也随声反应,听话的踢出长腿,鹰眼忽地带笑,这人心中本因不能出手而不愉,现在李竭南把他当刀使,就开心了,他回抱。   李竭南看他这样子,哪是害怕分明兴奋过度:“不怕了?”   “好玩。”   “那再来。”   霜雀一边与刺客打斗,一边看到他们,这什么双壁剑法?一下就愣住了,这哪还需要他,于是打倒那些人,就非常自觉的回玄鹤那边去,真可怕。   苏德问“你回来做什么?”   霜雀答“你们自己看。” 第八十三章 鹤顶红   刺客只多不精,李竭南他们毫不费力气的就打下一片,等衙官来时基本落幕了,也真是一处好戏?   苏德和玄鹤等人向李竭南请罪:“主人,是属下们失职了。”   李竭南,无怪罪之意:“不怪你们,本王也没看出,你们听到哨声了么。”   方炎生心想你那当然不看出,你看戏都入了迷,让你打节拍啊,还打得那么尽兴呵,苏德也是个没用的这都没察觉,早在戏开幕时暗涌就开始了,还有那个国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不怪李竭南,他是真的看不出,这批杀手与以往的很不同,至少潜入的手法高明,有什么奇怪之处,还得回去再议。   苏德看了一眼方炎生,心里有些慌张,楼主瞪他做什么:“属下没有听到异声,只见得那些人动作都有些昏瘴,像被人操控。”   霜雀突然想到那个书生:“可是,坐在我和玄鹤后方的书生可是开口说话了呀,看着挺清明的。”   站在苏德身旁白鹫开口“活人亦可让人操控,你是江湖人不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田舍。”   白鹫是三年苏德所救的流民之女,看她拳脚功夫还行,苏德征求了李竭南的同意就把人留下来,那会霜雀还以为苏德这木头会是是他们当中第一个成家的,结果木头还是木头,指望他开花?百八十年吧。   “你这女人!”   玄鹤扯住霜雀,他都感到李竭南的不耐烦了,真害怕他们突然有一天全部被革职了。“霜雀别闹了。”   李竭南看他们闹完吩咐了下,就带着方炎生到旁的一具尸身:“看得?”   “不怕。”方炎生怕就有鬼了,他心中不屑只是脸上带孩子气的倔强,惟妙惟肖的骗着李竭南。   李竭南看他一副害怕得不行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只好作罢,没有去查看那尸身。   周遭穿着黑赭色的衙役抬着用白布遮盖尸身的担子来来往往,一旁背手的朱衣异域人是凌洲的县令,名唤所彻罗,所彻罗上前对李竭南说明现况:“王爷,刺客尸体有三十六具,朝廷官员毙了十九,秦世子外伤较重现在还在昏迷,至于国子祭酒刚刚醒了。”   “国子祭酒?”   “就在那边,王爷要去看看么?”   这国师说没诈他是不信的,刚才他虽顾着方炎生又和人纠缠打斗,但他看到李都尔将秦升闻带走了:“不用,那些尸体挑一具送到本王府上来。”   “好的,名单要是出了,下官让人给王爷送上。”   “嗯。”   “王爷慢走。”   李竭南带方炎生回到府中都要接近傍晚,他用手拍醒靠在他腿上睡着的人:“到了。”   “别闹。”方炎生一把将他的抓住,抬头枕上,李竭南觉得这人今日是被吓到了。   苏德跟往常一样撩开布帘让李竭南出来,但他看到这一幕。   李竭南看了他一眼,苏德会意僵硬的将布帘放下,车厢里又恢复昏暗,又过了半刻,李竭南再次伸手将人拍醒。   “温。。鹿鹿?”方炎生确实是真的睡着了,醒来那刻险些忘了伪装,幸亏反应过来,现在装傻他不想喊李竭南的字了,鹿鹿就让傻子叫好了。   傻子方炎生墨迹了一会跟李竭南下车,一眼就看到苏德在旁边丨着,他心里又不爽了,苏德这家伙有空还是弄回去,当初看他还不错才派到李竭南身旁,拽个二百五觉得屈才的样子,现在倒好一天到晚就想着勾引他的人。   李竭南第一次带方炎生出趟门,就遇到这等事,幸亏人还算顽强没被吓傻,只是更黏人了,现在沐浴就要一起,他之前没有细看过方炎生,现在一起在浴池里泡着,反而真正意义上的看到方炎生的身材,这明显就是练过武的,他将手按上,轮廓分明,线条也清晰,紧致还很结实,今天那几脚也踹得严厉,他抬眼看着任他摸着作无辜的方炎生,方仕城那日所说的话其实他根本就不信,这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对你没有抵触也算可以还方仕城的情,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如果装的最好老实交代,若是我自行察觉你就死定了。”李竭南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手倒没有练兵器的手茧,他时常被这人拉着,也是知道的,现在只是怪异的让他反复查看,确实就是一双平坦光滑的手。   方炎生就喜欢看他这样子,想破脑袋看啊他的茧子?用卿知礼弄的药去掉了,至于腹肌那当然不能动。   “南南,鹿鹿亲亲,抱抱。”   李竭南看他突然抱着自己发疯的嗲,顿时恶寒:“你确实是个傻的,死开。”   才过一日,荷园的事就传出了,人们聊得尽兴,李竭南也接到衙门送来的名单。   他一目扫过死的都是些不在九品十八级内的未入流,看完将信折好封上,他唤来人:“将名单送到申屠柞吾手上。”   “是,主人。” 第八十四章 一绿散   十日一息,今日朝觐,因为方炎生李竭南是不打算上朝的,奈何还是让申屠柞吾叫了来,为的是什么,想想也明了几分。   此时文官左,武官右,两排官位高低排下,玄屿未设宰相首辅,倒有六部。李竭南站的是右首位,他身后有朱必成和温成韵,左位大皇子亦在,二皇子却不见踪影。   寺人拥申屠柞吾上朝,宣跪。   群臣应声跪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申屠柞吾落座,其他人皆跪唯李竭南站着,只因他是唯一的免跪礼臣子,暨英皇族几辈都不设跪礼,落在申屠柞吾手中就是是阿于堑皇族所重视的了:“平身。”   “谢吾皇!”   “涞洲治水,户部此事办得如何。”   “灾情已缓解,现已着手推进修复作事。”   “甚好。”   申屠柞吾随意的问了些民生军务要义后,才提荷园刺杀案:“朕听说前日凌洲荷园发生刺杀一事,禀来。”   “死者是些不入流的小官,也有些”   “如今看到禄王爷无恙也放下心来,那国师与世子如何?”   “国师与尚书子运气似乎不太好,国师只是受到惊吓,如今在府邸疗养,秦尚书之子受到的哉害最深。”   “哦,让人送些对症良药给他们,如无事就退朝吧。”   吏部尚书秦至仁看申屠柞吾似乎不甚在意此事,顿时眄视指使的上前“皇上,老臣求禄王爷一个说法!臣子秦升闻昨日醒来,说的不是刺客哉害而是受禄王手下的人故意而为,犬子不但受外钝性击打重创不说,那内伤也伤及腹部伤肝脾,太医说以后可能。。可能不能行人事了这是断我们秦家的根啊。。禄王爷你是不是为了上次臣驳回明学士升降而故意报复。。”   “秦尚书,你可别说空话,王爷爱听戏这是众所周知,这明学士是我手下的人又恰好会写编撰戏文,我看他写得好,想来王爷是个识才的让他监戏排戏幕,但是怎么就让秦尚书说得变了个样?况且明学士不过是个不入流,怎么进得王爷的眼?”   李竭南漠然秦至仁的瞪视,他偏头看向突然为自己说话刑部尚书苏怀宁,苏怀宁与他对上点头后继续听政。   谁让人家禄王爷是他儿子的偶像了,苏怀宁的丈夫是倾霄国的左相苏明钰,申屠柞吾得知时也是大吃一惊,但想到倾霄大国不拘一格,没必要明目张胆的塞个人来,况且玄屿六部尚书也是正规考核才能得,所以也就那样留着了,这也算是玄屿和倾霄两国的之间的趣闻。   苏氏两人有一养子名唤苏纪,两人都是极其宠爱的,所以苏怀宁觉得这只是潜移默化,潜移默化!绝对不是看秦秃头不顺眼,绝对不是因为秦秃头前日骂他联姻尚书,恃宠而骄,这到底什么是什么!   “好一个不入流,那难道臣子说的是假话?”   “想来当时情况混乱,你儿子又认得哪个是哪个?”   “那为什么国师就得是个昏迷,我儿子却伤成那样?这明显就是找茬儿,而且我儿可是亲口说的禄王手下的人打的,皇上您不能因为禄王是开国元勋,又与您相熟已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苏怀宁心下一喜这老狐狸让他抓住尾巴了,他脸上一派舌桥不下:“秦尚书,你这话说得可是大逆不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包庇咯。”   “你。。臣。。臣这只是爱子心切。”秦至仁有些哑然,自觉说错了话,他立马看向首位帝尊,神色都有些不愉了。   “够了!此事朕相信禄王,秦尚书你所说的话都空口无凭,至于你想要个说法,朕派魏文群查此案,退朝!”   李竭南看了一场无聊的吵闹,散朝后寺人请李竭南移步御书房,李竭南不悦申屠柞吾今天搞的这一套当即就走人了。   那寺人战战兢兢的与申屠柞吾禀报,当即就把这帝王气得一通乱摔,好一个李竭南,真跟他分什么色犬马,淡若天涯是么? 第八十五章 海金沙   秦至仁脚还没踏入门槛就听到家翻宅乱的,一干子三亲六眷,下人婢女围得水泄不通,走近一看,原来是他的爱子秦升闻醒过来了,瞧他体型都不像个人,神情又青白恍惚,入了魇般一口,一个禄王害我,有些厌恶了,这孩子是不能要的了,他想到秦夫人最近不是怀上了。   还是近侍稍提,那秦夫人才错愕的回头带人行礼,其实秦夫人并不是秦升闻的亲生母亲,她算好时间知道秦至仁回来装装样子而已。   “老爷,若儿醒来就成这样了,叫得好生凄凉,我说这禄王爷怎么就是个恶人,害我家若儿。”侍女扶着掩面的秦夫人。   侍女也怜:“夫人,你现在可是有喜了,小心身子,少爷也真是可怜。”   于是那什么诸亲六眷又开始叫丧似的,秦至仁今日本来就在朝上不得意,现在回来他们还这哭丧考妣!   “都闭嘴!个个哭丧着脸看着就晦气!”   秦夫人想到他今日上朝:“老爷!别说这种话,哎,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妾身也不想啊,那。。那皇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那禄王本来就跟皇上关系不一般,这说法是要不来的,还被苏怀宁那墙头草踩了一脚,气死我了。”   “那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是,管他什么禄王狼君,也要让他付出点代价,出不了血也要他吃瘪。”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让咱们惹祸上身,而且我们要怎么做啊。。”   眼见秦夫人又要哭丧了,秦至仁立马喝住:“大的不中用,我还指望你肚子这小的,要是你给我出了什么岔子,我就让刘家替你收尸。”   秦夫人听了一时又惊又喜,这是要放弃秦升闻这个碍眼的长子了,不妄她天天在药里加料。   一番吵闹,终于平静下来,喜的一人,得意的又一人,秦至仁想到治理李竭南的办法,这个禄王他就是看不过眼,也不知道什么玩意样子长得就不像人,也不知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还只是妖术了得,上次居然让人驳回他的鉴书,还有这次!   ******   圩之琴是个易容精湛到可怖的人,没人知晓她姓什么,是男是女,什么面目,是哪个组织的人,江湖人只知她能幻男女,声音亦可换,功夫不怎么样就爱偷脸去抓弄人,江湖上就有很多人吃过她的暗亏,人称她为剥皮千面鬼,后来夜雨楼的人出面,千面鬼才销声匿迹了,他们都认为千面鬼已经被杀了,其实并没有,夜雨楼的人是差点杀了她,因为她想偷夜雨楼楼主萧危儿子的脸皮,没偷成,后来狼狈不堪是李都尔救下她,带她见了主人,现在夜雨楼的人还在通缉她,所以她不敢造次只是听从李都尔的吩咐,离了李都尔所在的神都密组,她就得死了。   她装尚书之子秦声闻,原以为觉得挺无聊的想不到这个秦夫人却有意思,她想了想就找了个人,剥下秦升闻的脸皮给他易容,喂他喝秦夫人准备的药,再稍作暗示,她根本不用做什么,就完成李都尔给她的任务了。   这日她在梁上看着秦至仁喊来一干子朝廷要员,老泪纵横的哭诉李竭南的不是,她给易容的人也配合的喊着,禄王害他,好笑也好玩,等所有人走后,她看到秦至仁亲手把”秦升闻”这个他的亲儿子掐死了,可能因为是个老家伙,掐得没劲,被掐的人发出恐怖的呵叫,吓得这秦至仁就惊倒在地,她一不小心就笑出声了。   “什么人!”   “画皮鬼。”   圩之琴站在铜镜前把新剥的脸皮一点一点的贴上和塞脂,屋里腥臭,却没有秦至仁的尸体,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是秦夫人。   “老爷,你在里面那么久做什么,妾身进来了。”   圩之琴丝毫没有被打扰,动作还是不紧不慢,铜镜扭曲她手却很稳,圩之琴已经抚好最后一道,完美没有一丝违和她对铜镜一笑,站起身来身形也是秦至仁那般。   秦夫人进来的时候被床上吐着舌头的人吓了一跳,她看到秦至仁面无表情坐在桌前喝茶,鸡皮疙瘩冒起:“老爷,我让他们进来处理?”   “让他们进来吧。”   秦夫人看他这个模样,只当他亲手杀了自的儿子没反应过来,其实圩之琴只是刚易容在磨合,还不能做太多表情。   不知道国师会不会夸她,这样可是方便多了,她能迅速的模仿一个人,在脸皮腐烂的有限时间里也能干很多事。 第八十六章 红景天   今日清明,李竭南和方炎生一起用早膳,因为方炎生昨日惹怒他,现在具体表现就是李竭南全程不与方炎生交流,甚至只要方炎生靠过来一下他就放杀气,但也不忘把方炎生喜欢吃的往那儿送,方炎生也真的想不到李竭南可以这么幼稚可爱得要命,他认识那么小一丁点儿的李竭南都没有现在那么幼稚,果然雪渐毒真是一种可怕的毒,不就不让他摸,他偏摸了几下就闹一晚别扭,还让他服什么软?   洗澡摸几下咋了,还真当他几岁的孩子,纵欲过度,他还禁欲十年呢,说来方炎生就觉得丢脸,他跟李竭南岁数加起来都过百了,还都是个雏儿,现在算终于在一起了,还要煎熬难耐,方炎生此刻骚动的心根本停不下来,想着想着就往李竭南那儿凑。   “滚一边去。”   方炎生取下他的手就往自个这边放:“我难受啊。”   “你以前在方府也是这样么,二十好几制止力太差了,我给你暖床的也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御神都懂得骚动就待屋子,你看看你蛇似的缠我。”李竭南扯回手,这方炎生就扑过来,抱住他就一顿乱蹭蹭。   苏德带着荷园尸身的结果过来,便看到这一副情景他也是生无可恋的,这两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他等了一会。   根本插不进去,真是好生嫉妒。   苏德看着无视他的两人幽幽的开口:“主人,小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李竭南推着方炎生的额头,方炎生也仰着头凌厉的鹰眼瞪:“说。”   苏德看他们一致的眼神,顿时咬牙切齿,仿佛看到失恋在招手,苏德花了一年时间才弄懂自己是喜欢李竭南的,又花两年时间告诫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又花了三年把为李竭南断的袖补上虽然他放弃了,还是默默的守着李竭南好了,于是他过着又四年求而不得,郁郁寡欢的日子。以前楼主不在还好,现在楼主来了,真是闪瞎他的眼,他的心隐隐再作痛。   方炎生觉得苏德这人不是什么好善哉:“你到底有什么事找鹿鹿?”   李竭南看他那副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学会的颐指气使。”   “跟你学的。”   “我根本不会这样。”对,李竭南根本不会这样好么,不喜欢的人要么无视他,要么弄死他。   苏德真的受不了了“主人,仵作从尸身发现了蛊虫,那日。。。”   他还没说完李竭南就打断:“把蛊虫送到余琴手上。”   苏德抿唇:“属下知那是花间之都孭香城的蛊虫,名唤音凣,这种蛊是用妇女五月胚胎炼制的尸油和养蛊人的精血养成的,不需要母蛊,用音律就能操控,且一触便可寄身,这些蛊对自己的主人也十分忠诚,基本不会反噬,就是养起来难。”仵作挖出时,苏德看了一眼就知晓了,因为他曾经在西域见过。   “嗯。”有人操纵蛊人,但那日却群攻方炎生,西域离蓟州很近。   鬼鸽,傅忘断,李都尔还有这次的,有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但鬼鸽若真的是前朝暨英开设的,倒不像是能结识这些江湖人。一个朝廷反动派,正一步一步进行“鬼鸽计划”,招惹那么多江湖人,即使江山易主,以后也会受到牵连约束,就像他和申屠柞吾,所以这鬼鸽大有可能与其他三类人不是一处的。李竭南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就不想了,他真的一点都不聪明也不爱想,既然有了开头那么就会有结果,突然觉得好累不想查了。   如果方炎生知道会夸他,不亏是自家媳妇儿,鬼鸽怎么可能会跟那群人是一类的,花里胡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组织,邪教就是邪教还叫神都。   李竭南用完早膳后在府邸后院遛着方炎生,锅却从天上来,苏德又来了一趟苏德以前是申屠柞吾的人后来想跟随他就来了,申屠柞吾急宣一般都是传给苏德,因为李竭南不爱管这种事,他看了下信件,说是群臣联名弹劾他是让人害了秦升闻的凶手,秦升闻这是死了。   方炎生蹲在地上一座小山似的,苏德真的再一次震惊到不行,果然在李竭南面前他们楼主根本没有所谓的礼仪廉耻,若是长老和山主外,一定以为他们楼主有病,苏德只听一声低沉的撒娇“你又要去哪里呀?”   苏德鸡皮疙瘩起来了,他现在面无表情的在李竭南身旁待命,脖子以下却像爬满了蚂蚁有些站不稳,要是以后会不会被楼主杀人灭口。   方炎生把头埋李竭南怀里不动了:“鹿鹿,带我去。”   “好。”李竭南肉疼,方炎生又咬他,去就去吧。 第八十七章 墨旱莲   鹤来门是皇宫的大门,正门名曰归来楼是皇帝行出之门,这正门楼两侧各有宫门排开,右文,右武,形如翅,也称翅楼门,是官员入道,这三门并排气势雄伟。   明净之风吹拂枣红色的铃轿,那长流苏系着的铃铛清脆的响,苏德在轿前策马一路奔腾,还没靠近鹤来门,有眼色的侍卫门把正门打开了。   其实坐轿官员只批文官,至于武职官至一品都不许坐轿,只能骑马。要想坐轿也必须事先奏请恩准,而李竭南是史上唯一打破戒律的人不仅坐轿还从正门进,连皇后一生也就进过一次,太多的逾越传入百姓耳后。李竭南就被赠了个太上皇的名号,虽说是民传,做官其实心里也是这样想只是不敢言说,说到底这江山之位还不是李竭南不想坐,不然哪轮得上申屠柞吾。   看不惯李竭南的人也很多,开国元勋申屠柞吾留下那几个都是隔岸观火的,而这些汉人官或者西域来的新官,始终是无法理解申屠柞吾为什么如此忌惮李竭南,又十分怜惜想尽办法讨好李竭南难道这玄屿离开了李竭南就不行了吗?   所有的嫉妒者,旁观者,局外人,都知道李竭南是惹不起的,但这次秦至仁的亲子被李竭南的人弄死虽然苏德那边还没出结果,这秦至仁给李竭南下的绊子也牵强,但他们个个都想逮住这机会给李竭南一记重击,带头的正是秦至仁。   苏德在倦勤宫前停轿,铃铛从长鸣到微弱的随风轻响,他下马一看这竟然有十来个官员,秦至仁也在其中,苏德明了,这就是所谓的联名弹劾,都是些墨香铜臭的文官,苏德最烦就是这些人,整天叽叽歪歪的吃饱喝足没事儿干似的,事情真相都没出,义愤填膺的就来,真是吃饱了撑着?   那几个官员看到骄子停下,就开始为围在一起了,一边说还瞅几眼面无表情的秦至仁。   “禄王怎么敢!平日里过正门就算了,进了宫还敢使车!”   “真是目中无人,还有没有王法。”   “是呀,是呀!”   那些官员以为说小声点就进不了他的耳朵了么,苏德无语的听着他们话中的酸味,清明他们这些西域人不过,这些汉人官怎么还那么闲的站在这里,苏德冷着脸想着这些主人落井下石的腐朽官员,正准备上前还没掀开布帘,一只玄靴就从布帘露出来了。   文官们一时闭了嘴不敢说话了,看天的看天,低头的低头,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比霜雀还厉害。   有些还在想要不要上前行个礼,但是想到自己是站秦至仁这边的,这样可是两边都不讨好,想破脑袋的不知所以,出来的人却不是李竭南,而是一个很高的人,嘴脸不像西域人,那身长得比苏德还要高上一头,那脸戾气得很,特别那双眼就像有刀子了,官员们一时吓得有些发抖,这到底是什么人。   圩之琴僵着秦至仁的脸皮,心想这人不简单啊,国师好像说过这鸠翎王的儿子,若不是托孤了李竭南,大概也被申屠柞吾这个疑心重的帝王斩了吧,说是个智儿,却是真有情况,这就得了个谍报,这是好事。   方炎生听到靴履点地,是李竭南下轿了,他一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凌犴。   官员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这人可真会装,真当禄王是傻子,然而李竭南真的没看出什么,在他眼里方炎生还是那个单纯任性的傻子,他看到方炎生缩了一下,以为这些人吓到了他,就伸手把人拉到身边。   苏德跟李竭南请示后策马离开,唿啸的马蹄声掩不住官员们的八卦之魂。   “这是禄王的哪位?没听说过啊?”   “那是鸠翎王的遗子,现在是李竭南的义子了。”   “鸠翎王的孩子不是还小的时候就毙了么,好像是溺水,怎么还有一个,这个怎么来的?”   “是鸠翎王以前在外流落的,这你们都不知道?”   “不知,不知,你们快闭嘴吧,禄王看过来了。”   李竭南听到鸠翎王的孩子很小就毙了这一句,突然有些阴鸷,脑海想起了谁,他听到声音稚嫩却低沉:“不是,他不要我,把我送给别人,跟外面的人说我死了,还让我当什么楼主,什么都瞒着我,不出来见我,还死命让人管着我,我这活得就像傀儡戏里的角色,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什么意义呢。”   李竭南眼角突然蓄雾,他微眯忍了酸涩,方炎生不知道他突然的紧绷,那骨感的手抓得他很紧,开口唤了句:   “李竭南。”   这三字随着低沉的声音,入了李竭南的耳,他松了一下手,又重新抓好那双比他大上许多的手:“跟着我,进去不要任性,知道吗。”   “好。”   李竭南在申屠柞吾惊讶的目光下摸了摸他的下巴,哄狗似的说:“乖。”   文官们看着李竭南拉着比他高两个头多的人走来,看来这养子很受宠啊,传闻不是天天在禄王府吃冷饭么,果然传言不可轻易相信,传言都是骗吾等贤人。   秦至仁看他们走来,开口了大概丧了子,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看那脸色都快赶上死人了,身上的熏香味道也重,只听他说:“李竭南你不得好死!杀人偿命。”   官员们大惊,秦至仁一个二品敢挑衅禄王可真是厉害,原本以为会跟他们一样不吭声,看来丧子之事真的将这人搞得不管什么了。   “你很臭。”方炎生嗅到他身上发出的细微腐臭,他从漠北活下来后对腐尸之味就特别的敏感,这秦至仁身上有什么,他还没探究完就让李竭南拉过去。   圩之琴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他的脸皮昨日剥的,现在又是春月脸皮不至于发臭,她贴那么近也只是闻到稍许,这人难道真的是那位楼主么。   御书房的侍卫给他们打开门,实际上只是给李竭南开的,他们想要拦下方炎生,在李竭南扫了他们一眼,只好颤颤巍巍的放行了,这可是太上皇啊。   “来了?”申屠柞吾的声音从转幕中传来,他面目还算柔和,其实那几个文官弹劾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只是想见上李竭南一面,他看到李竭南绕过屏风还拉着一个人时,顿时冷了脸,竟然连这个人都带来了,看来探子说得没错,李竭南对这个人的过分宠爱了,他之前就一直不相信像李竭南这种无情冷然对什么事只要不感兴趣就漠不关心的人会如此尽心尽力,这方仕城的遗子才入禄王府一个月半就得到李竭南的信任,最不可置信的是此子明明就是个智儿。   李竭南颔首拉着方炎生坐下,看着申屠柞吾就发问:“怎么?”   方炎生好笑,他喜欢看李竭南摆谱儿的样子,高傲好看,他也跟着看向上位的帝王,但看到的就觉得这申屠柞吾恶心兮兮的,他故意笑出声,他就看看李竭南管不管。   “他笑什么?”申屠柞吾开口,看到这智儿像在嘲笑他,还皮肉不笑的,就有些恼怒。   方炎生装傻子就是这样,其实他一直都是皮肉不笑的,奈何在李竭南眼里他就成了真的傻子,有时他都不会刻意去装,李竭南也不会怀疑,这只能说明李竭南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一是方仕城给他塑造的身世,二则是他有在给李竭南用要,之所以装傻充愣的为得就是好下手啊,而且被喜欢的人宠着,他愿意一辈子装傻了,复朝就让暨英的遗子去啊,也不知道那暨复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学习。   李竭南冷淡的说了一句:“方炎生,不得无礼。”   方炎生收回胡思乱想的,脸上装得委屈不行,其实还是那副皮肉不笑的样子。   李竭南看他这样子,就无语了最后还是申屠柞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我让苏德去查了,他发现那些尸身都被下了蛊,但荷园这事,凶手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唯一知道就是很显然是冲狼君你去的。”申屠柞吾看李竭南的反应还是常年的冷漠,他身边的人迎着他的目光,就抓起李竭南带指套的手把玩,申屠柞吾气急什么玩意。   李竭南听申屠柞吾说得都是些废话,蛊虫他从苏德那也得知,但没阻止,他示意申屠柞吾继续。   “我相信你是不可能指使暗影杀害那个秦升闻,但如今群臣弹劾,我们一时又给不出说法,我想不如狼君推一人。。”   李竭南觉得申屠柞吾有时真的蠢得不可思议,于是打断他,缓慢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认了,还要让我的人当替死鬼?”   当初觉得申屠柞吾确实还是挺聪明,但他这人达到高度就忘了自我,现在对于申屠柞吾李竭南真是越来越失望,这种人走不了多久,看来他要在申屠柞吾的两个儿子,找一个开始游戏了,推翻他再来一次皇朝。   “只是暂时而已。”申屠柞吾之前觉得李竭南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是被反驳后又自以为觉得李竭南很看重自己的名声。   李竭南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秦升闻死了关他什么事,他不想管,也不在乎,所以让他的人来当替死鬼这个想法可真是滑稽。   申屠柞吾是揣摩不出所以,他只好等,他看着李竭南妖冶的脸,瞎了的左眼是睁着不动,在光下反着琥珀色的诡光,黑色的右眼却低垂,此时不动有些让人悚然,若不是他旁边还有个方炎生,他都以为这只是个木傀儡,李竭南右眼突然抬上,吓了申屠柞吾一跳,拿着的茶盏就差点丢了出去。   方炎生憋着笑,李竭南刚才是入了魇,这只是他给用了那药的小小后遗,有时候会这样方炎生也是看着他的。   李竭南那样的失神,他让太医看了无事便没有再理会了,所以现在成了习惯,他拍了拍方炎生,回神色难看的申屠柞吾:“我的人不当替死鬼,至于如何处理,是吏部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于关注这种事。”   “好,我知道了,等苏德出了结果我让人同报你,过几日国祭还望狼君能来。”申屠柞吾懂他的意思,李竭南真是拒绝他了,让他自己想办法,所以也只能这样了,最近他真的算忙得焦头烂额,庆幸的是国师痊愈的不错,不然祭坛之事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申屠柞吾这个人一种想法可以解出多种意思,李竭南也不知道他想着什么,反正他不会教人做人,说的话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碍不了他。   “嗯。”李竭南拉着方炎生起身来去匆匆,也不过一个时辰,申屠柞吾目送他离开后,李都尔悠悠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狼君身边之人,是个祸坏。”李都尔穿着国师袍神色自若,申屠柞吾是信他的,当即就问。   “那就想个办法除去。”   “陛下,我是神的仆人不杀生的。”李都尔笑着回答他。   “朕总是觉得这个方炎生有点奇怪,但是让人查的又根本查不出什么异样,国师你看得出什么?”申屠柞吾本就没让他去刺杀方炎生,只是想问问他。   “唔,陛下先把此时放一放,我们当即还是想想秦尚书的事。”   申屠柞吾听到这个就来气,当初到底是谁通过秦至仁审核的,这莽夫别的没多大用处,挑拨离间的本事倒是大,李竭南他是不能动也不想动的人,这老匹夫还带着一班子小鱼小虾来闹他。   “想什么?这么多日过去了,魏文群到底信不信!”   “陛下,既然魏尚书一人查得太吃力,臣觉得刑部尚书可以再添置一位,阿于堑的今觉,想必陛下也听闻过他的名字。”   “今觉,阿于堑的前廷尉?”   “正是他,臣前些日子碰见他,听说他又破了一件大案,是往洲的无头悬案。”   申屠柞吾不置可否:“那就让他来见朕吧,”   李都尔笑着答应。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八十八章 绿萼眉   圩之琴看着李竭南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去,才过一会又大摇大摆的出来,他们还是低估了李竭南在帝王心中的地位,这样看来申屠柞吾就算拿他们开涮也不会动李竭南的。   这还下什么绊子,干脆去杀了吧,圩之琴没去过西域那边不知道李竭南的什么事,只是知道他是新任狼君而且打仗厉害,她盯着李竭南看,他旁边的巨人就瞪她,那眼神像带着刀子要剜她千万遍。   苏德像算好时间李竭南刚出来,他也就来了,李竭南让方炎生上去,那姿势也挺好笑的,方炎生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你说明知道他每次进轿子都很吃力怎么就不轿梁弄高点,不怕他卡住似的,李竭南啊李竭南可真是个幼稚鬼。   “还不进去。”李竭南看他磨磨蹭蹭的,就在后面凉凉的开口,方炎生只好无语的弯身爬进去。   官员们看着他没什么事的出来现在又走了,反倒是自个在这闹了许久,笑话没看到可能还得罪了禄王,要是帝王待会出来以为他跟秦至仁是一路的那就完了,于是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   圩之琴看这些人有些反胃这一刻想的倒有些跟苏德一样了,等人都离开,她继续站了会,御书房的门打开,出来的是国子祭酒,也就是国师李都尔,李都尔走过来装作不认识的安慰了她几句,圩之琴也装得入了情哭喊声都传入申屠柞吾的耳,申屠柞吾一气摔了个小鼎,圩之琴听到响声看了一眼李都尔,闭了嘴跟他一同离开了这倦勤宫。   “方炎生确实有异。”   “看到了,李竭南好像看不出。”   “用了蛊?”   “没看出,你怎么换了这老王八的脸?”李都尔并不知道圩之琴换了秦至仁的脸皮,但还是认出来了,说秦至仁是老王八因为此人之前得罪了他,他有些记仇,所以把他们一家都算计上了,想不到圩之琴把这老家伙也杀了。   圩之琴顶着秦至仁僵硬的脸皮,声音却是自个的:“刘氏给我喂药,我就换了个人顶替,想不到秦至仁也是个人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就为了扳回一把,这两人也不亏是夫妻。”   李都尔点头算是知道:“这回没什么好玩的,你看好时机就撤把,藩国那边我需要你去一趟,申屠瑜青太蠢了,你去提点下。”   “知道了,那个方炎生我今晚可以去剥他脸皮么?”   “小心为妙。”   圩之琴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跟李都尔走出鹤来门上轿回秦府。   方炎生坐在李竭南对面,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就等着李竭南来哄他,这事儿明天都要来几出的?。   李竭南看他不动如山那张明明威严的脸非得装纯良,他笑出声伸出手碰了碰他下巴:“荷园没看成,今日带你踏青?”   方炎生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放啃,含煳的说:“真的么,我想去看拂地红。”   “脏死了!”李竭南抽回收敲他头。   “我不嫌弃你。”   李竭南想说是他嫌弃,这狼儿子真不好养,哪都好就是动不动爱咬人,脏死了。   李竭南掀开布帘,轿车飞驰风景往后倒去,他看到有汉人家在河边祓禊:“苏德,去赴水山。”   “是,主人。”   方炎生他看放下布帘,望安或者说凌洲的赴水山,出名的是拂地红和极美的山景,赴水山的美是一年四季的,他小的时候就爱往那跑,能看到很多眷侣相依,这种情感他在遇到李竭南之后也懂了。   李竭南看他面容柔和,生出一种爱惜:“你满意了吗?坐回来。”   方炎生回神低笑着坐过去,拉过李竭南的手牵着,心里溢满情意,若是没有这些明争暗斗,他可以天天拉着触手可及的人满腔满意的爱他,美好得如山如水般。   到了赴水镇就不能继续往前了,要步行上山,李竭南和方炎生下轿子后,苏德还想跟着,却被方炎生一个眼神打发走了。   现在才巳时,仲春与暮春之交的天空万里寂寥,淡淡几团舒卷白云飘过,很是舒适,有各种声音袭耳却不嘈杂,百姓人群来来往往,看到李竭南和方炎生两个大男人牵着手,只是好奇看看,这里大都是汉人,男子相爱也不是没有只是极小,他们不知道来的两人是不是眷侣,但热情的卖花人也会上前。   方炎生想买一枝赠李竭南,李竭南拒绝拉着人就往斜扭盘山的小道上山,这小道一路都有成双的眷侣,方炎生和李竭南突兀却又和谐,这一路只要举目就能看到满眼的枫叶红,红得纯和酽,方炎生低头伸出空闲的手,拿走不经意掉落在李竭南头上的一片就塞进了袖里。   李竭南没有察觉只是感到头顶被人抚了一下,他以为方炎生不耐烦走这枯燥的路:“累了?”   “没有,只是有些兴奋,能跟温。鹿鹿一起很开心。”方炎生看他停下,就低下身子。   李竭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出声来一如当初他们年少,虽然李竭南忘了但他听见李竭南说:“我也是,到山顶就能看到拂地红了。”   越往上雾气就越来越浓了,基本到了山道中间就没人往上,只剩下李竭南和方炎生两人漫步的走,一阶一阶的上。   到了山顶李竭南惊讶方炎生体力惊人,至少气都没喘,他之前就觉得方炎生有些怪力,可能是年少被抛弃吃过苦,看他这腰身的腹肌会不会就是被人打出来的,李竭南一时就有些心痛,他年少也是这般过来的。   两人踏上最后的石阶,映入眼前的是陷入一片拂地红中的飞檐翘角的长亭,牌匾写的是顾君阁。   满地的拂地红开得红艳,一丛一丛有人的半身高,李竭南上前来到最近的一丛手按着边刺就折下一株递给方炎生。   方炎生错愕的接过,突然懂了在山下李竭南为什么不让他买那株花。   “傻了?”   “没有,你。你怎么送我。”拂地红,花语思念的爱。   “你不是想要么。”   方炎生拿着那株拂地红,指甲触着尖刺:“可是有刺。”   李竭南以为方炎生怕他被刺伤了,就把修长的手张开递到他眼前“有刺,我也不会受伤。”   方炎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剑眉下的鹰眼没有傻气只有认真:“你把拂地红给我,我把心给你吧。”   李竭南突然觉得这样的方炎生有些似曾相识,他收手却收不回来。   方炎生执着的再问:“把我的心给你。”   李竭南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权当哄他:“好。”   “你,算了。”方炎生有些冷然的放开他的手李竭南现在根本就不懂,下一刻却被反握住了。   李竭南看他放手,一阵莫名心慌下意识的握住“我说好。”   两人回到禄王府时已经是夜幕了,让人准备了膳食,吃过后李竭南带方炎生消完食又沐浴,做完平日的事,李竭南安顿好方炎生睡下,方炎生不睡非要等他,李竭南只好上床兴许今日方炎生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李竭南才起身去书阁。   函件是积压了几天的,李竭南看到三更突然听到狼鸣,御神这声叫很久没听过,一般都是出了什么情急的事,李竭南放下信件往厢院赶去。   霜雀碰了碰玄鹤,狼叫了怎么回事,他看到出了书阁的李竭南,立马变脸:“主,主人!”   “刺客,注意戒备。”李竭南丢下一句,踏轻功离开。   “什么!刺客?”玄鹤和霜雀相视,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些暗影明明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哪来的刺客?但这又是他们主子亲口说的,容不得他们质疑。   李竭南靠近厢房,便看到御神在挠方炎生的厢门,李竭南一脚踹开,御神冲进去扑上床,那里根本没有人,李竭南气得发抖,什么人竟然敢在他面前劫人?他上前摸了摸被子还是带温的,呵,还没走就在这屋里。   御神发着低吼急促的去嗅着气味,李竭南比它快一个飞身侧踢,就将黑衣人从梁上踹下,看这身影是个女刺客。   圩之琴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就被发现了,她刚才与方炎生打斗吃了几掌,这人不知怎么搞的唤了一匹狼过来,丢下她就藏起来了,又才过一会,那禄王居然也跟着来了,圩之琴咬牙这下不明白都不行了,那个方炎生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玩意,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躲起来,想不到这李竭南是真的厉害,不过一息就把她找出来了,是她轻敌了。   李竭南踩着这蒙面的黑衣人的肋骨,御神上前张口欲咬,李竭南喝住:“御神,方炎生那崽儿还在这,去找他出来。”李竭南说完用脚尖碾了碾脚下的人。   圩之琴闷哼,这两人怎么打的地方都一样!   御神听了他的话呲着牙,开始到处嗅着。李竭南闻不到血腥味,想来方炎生是无事的,但还是觉得有些狂躁,他的眸光与御神一样越来越凶狠,人是不高兴,狼是觉得关它屁事,睡得好好被那个厉害的大家伙叫来了,好不爽。   “主人!”苏德赶来,看到被李竭南踩在脚底的刺客,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人会意上前,李竭南把脚收回,让他们带走。   苏德开口吩咐:“关押地牢,玄鹤,霜雀,白鹫,你们和我去查看下周围,看看这小贼是怎么进来的。”   “是。”玄鹤他们几个,领命后就跟着苏德出去,他们也不想待在这里,一不小心万一主人就突然炸了。   被押的圩之琴却一喜,这些人除了李竭南和苏德,她都能比得过,有机会逃脱。   押住圩之琴的两位暗影,把她带进幽深的地牢门前,一人去开繁琐的大门,一人押着圩之琴,这开门的机关在拐角是个死角,圩之看准时机,只不过眨眼一瞬,很快就无声将押着她暗影无声杀掉,趁另外一个还没过来,圩之琴立马把脸皮衣物换好,她是娴熟开门的暗影随着声响回来,她已经好了。   “她怎么了?”开门回来的暗影看到趴在同伴身上的刺客。   圩之琴没听过被杀掉的暗影的声音,模仿不出来她只好不说话,温热的脸皮贴在她脸上感觉不赖,圩之琴看着那人伸出手,她手握手指甲大的刀片,准备动手。   “怎么了你这家伙,还是这爆脾气,嫌这女人烦就把人打晕了,下次别这样,待会主人来了,不好交代。”   圩之琴无语还以为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人只是拍了拍,就示意他进去,经过幽幽的长道来看两边排开的牢门,那暗影叨叨念念的打开门,圩之琴进去把人放在石床上就出去,也不管那神经兮兮的暗影,大摇大摆的出了牢门,果然傻人有傻福,偏杀的是这个暴脾气,不是这个叭叭不停地傻子。   “嘿,这家伙”暗影看了看同伴离去的背影,继续把牢门锁锁上,一边锁一边叨叨。   “好好的人不当,做什么刺客还刺杀主人的大宝贝,你要死啦。”那尸身像是回答的突然啷当一下就掉下石床,把脸露了出来,暗影以为人醒来了,看过去只看到那脸血肉模煳,只剩眼白能看,他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连忙又把锁好的锁打开,他进去翻过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刺客是他的同伴暴脾气!他惊恐万分,但作为暗影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这要赶紧给苏统领说。   圩之琴把玩着暗影令牌,心里想要不要再转转,反正李竭南一时不会出来,她顶着这脸皮能玩一会儿,但她想了想还是作罢,来到高墙就闪身翻走了。   苏德听到消息冷着脸来到牢房,他查看尸身的脸,剥开的切口整齐,是从下巴开始划一刀划出整张脸皮,刺客的手法很熟悉,当年恶名昭彰的千面鬼的,只是千面鬼当年不是被夜雨楼杀了么,这下刺客跑了暗影还死了个,李竭南是绝对会动怒的,这千面鬼让他想到密部驿站传来的情报,说神都一直都有在吸纳江湖恶人,筹码是什么他们不清楚,只是这些江湖毒瘤居然心甘情愿的加入神都,其中就有尸官无常两人。   五年前神都与他们交战是打了个两败俱伤,现在他们双方都处于恢复期,只是神都最近的动作有些频繁了,苏德觉得楼主肯定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明白楼主留在李竭南身边到底在实施什么计划。   作者闲话:  (˙-˙) 第八十九章 青礞石   苏德和白鹭又回到厢房,他是想告诉李竭南这道消息,只是李竭南极度威严的看了他一眼,苏德硬着头皮还是开口:“主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李竭南不回,管他要事不要事,他现在不想听,他看御神是越来越暴躁了,它越是嗅不出个所以,李竭南的脸就愈来愈臭。   “御神,你再急躁,我就不用派人去乌而耶那把你未来的伴侣接过来了。”李竭南下了一剂勐药,御神像听得懂,它只好夹着尾巴认真起来,若是它会说人话,大概会表达,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它一点都不想找,明摆着就是把气息隐藏起来了,该死的人类,不,他主人也是人类,是该死的大块头。   御神最后是在罗汉床底找到方炎生的,那人个子么高壮也不知道怎么被人塞进去的,李竭南是真的心痛死了,他家小孩怎么委屈巴巴的被塞在那么逼仄的底下。   一旁的苏德看到李竭南阴鸷紧张,就觉得真的没眼看了,他害怕以后会被方炎生灭口,他想赶紧下去。   李竭南欲想一掌噼开那张罗汉床的,但那些碎屑会砸到晕厥过去的方炎生,他叫住苏德,指了指罗汉床:“过来把它抬走。”   苏德一阵头晕目眩把抬出去的脚收回,硬着头皮和震惊的白鹫一起抬开罗汉床,白鹫知道楼主是执着李竭南的,那么多年天天来偷窥人家不说,还画很多画像,相懿山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晴天,都能看到楼主所在的望南山楼外挂满了晾晒的画像,每一副都不重样的,现在再次亲眼看到楼主这种厚颜无耻的做法,说他打不过刺客谁信啊!他们把罗汉床抬开后,就立马掩门退下,不敢看,不敢看。   李竭南看人瘫在那里,身上那件钴蓝罗衣都变了色,灰扑扑的,他过去蹲下还没把人抱起,这人就自己醒了,一把就将他扑倒,在怀里乱拱了一通,李竭南权当他害怕,躺在地上等他拱完了,安分了,才用手把他的头抬起,他眼突然微瞪“她竟然敢划你脸。”   方炎生左脸边有一条大概有一只手指长度的伤痕,血液干涸黏在一起,狰狞的结了块,李竭南伸手摸了摸:“起来。”   方炎生想说当时那个千面鬼是想划他脸来着,但是没划成还被他打了一顿,他只是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契机便将计就计了,脸上这道嘛?是他自己划的嘿。   “她当时想撕我脸,狼来了,你也来了,她把我,她用脚踹我进底。”方炎生说得极其无辜自己都差点入戏,他委屈的想撅起嘴巴想了想恶寒了下,改为用手指了指被苏德他们搬在一旁的罗汉床。   李竭南听他语序混乱,害怕到不行的样子,连忙拍了拍他:“别怕,起来让我看看。”   方炎生心里幸福到冒泡,媳妇儿疼他,他慢悠悠的起来又突然踉跄似得扑回去,还不经意的亲了李竭南下巴一下,李竭南无语只好亲自抱他翻起,是起来了,但方炎生就抱着他不放,抱着他就一直用头蹭,御神看了他们许久,这时它觉得它也没眼看了,走到门前用脚撩开门出去,它看到门**着的两人,嗤了下牙就小跑走了,苏德和白鹫对视一眼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他听到李竭南叫他。   “水,药。”   不一会,苏德端了一盆水和拿药进来递给李竭南,他看面巾沉在水底下,突然想知道他们楼主到底伤到哪里让李竭南如此紧张,他这一刻突然觉得很嫉妒,什么不分先来后到,这种根本没得分,他看李竭南很是温柔的哄着他们楼主,也不见他抬头看他一眼,苏德突然明白过来。   李竭南余光看到苏德这么大一个人丨在这里,就知道方炎生是死要面子,他开口对苏德说:“要事?”   苏德回过头,心想主人你还知道要事,他有些不是滋味果然只能默默的守望,他又无可奈何:“刺客跑了,我们怀疑她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千面鬼。”   “千面鬼?”李竭南听说过这个名号,只是千面鬼为什么来剥方炎生的脸皮,或者说她是什么人派来伪装方炎生靠近他。   “她剥了两名暗影的脸,进来时就剥了一个,逃出去时又把押她的暗影剥了,这两张脸皮是霜雀和玄鹤找到的。”苏德看过那两张脸皮后就确定是千面鬼的手笔,他说完以为李竭南会骂他们废物。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刺客跑了李竭南出乎苏德的意料,他并没有动怒,千面鬼会伪装就算是他一时可能也看不出,这次。   苏德关上门对上白鹫的眼,他脸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走吧。”   白鹫跟在他身后,她本来就是很敏感的人,又作为女人,她知道苏德对李竭南的情意,她知道苏德跟李竭南根本是不可能的,李竭南只能是他们楼主的,只是每次看到苏德这幅模样,她就很不是滋味,是不是因为李竭南足够强大漂亮,他眼里和心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了,她真的很不甘心,有时候她会想,若是苏德当初没救她就好了,这根本就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处的隔阂。   李竭南看苏德掩门出去后,才低声:“他走了,花脸猫还上不上药,留疤会更蠢。”   方炎生把脸从他脖项抬起,双手紧捆他的腰,李竭南隔着他拿起铜盆中面巾拧干,面巾是带着温热的,李竭南头往后仰了少许,太近了他擦不到,他轻轻的擦拭方炎生的伤口,血痂融在面巾晕开一片,方炎生闻着血腥味,心里却甜得不行,他抓上李竭南的手,怎么看都喜欢到不行。   “疼?”李竭南下手本来就轻,现在都不知道该控制多少力度了。   “疼,要吹吹,娘在我疼会吹吹。”方炎生靠近他,两人鼻尖都贴上了,他说话的气息喷在李竭南的唇上。   李竭南对上那双鹰眼也开口:“你喊我一声爹,让我听听,说来你就是我的养子,喊我一声爹我受得起,还能给你吹吹。”   “不吹就不吹!”方炎生没套成李竭南,假装生气的把头扭过去,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他得逞就知道李竭南会吹吹。   “满意了吗,禄王府的小公子?”李竭南吹完给他止住血上药粉。   深夜要睡了,方炎生死活不肯睡:“我陪你睡,还在闹腾什么?”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去你的厢房,方炎生的是没胆儿说出来的,他只能卖傻和疯狂暗示。   “我在你也怕?那个女人不敢再过来的。”李竭南。   “不行。”   最后李竭南只好把方炎生带到自己的东院厢房去,方炎生如愿以偿,他们一同踏入曲折的长廊,阶下是石子铺成的小路,走过这小路,便是李竭南的东厢,还没入院便听到溪水叮咚,是这院墙下开有清泉的一溪,开沟尺许,灌入墙内,绕盘旋竹下而出池,倒是符合李竭南的雅致,其实这些年他也来过这许多遍,这里有幽幽的夜明灯,方炎生一眼就看到池子里的锦鲤,他走了过去。   李竭南看他站在池边盯着那几条鲤鱼:“喜欢?这鲤鱼不知是从何游来的,管家说是从河间而来,你要喜欢我就让人弄几条过你的厢院。”   “不要。”方炎生当然不要这几条臭鱼,还说什么从河里来,明明就是是他放的好么,这几天臭鱼活得挺滋润的,看到他来以为有吃,一阵扑腾。方炎生看着这些臭鱼想,他来了这东厢院李竭南还以为他愿意回去么?天真,他下一步计划就是要进李竭南的书阁,那份名单对他们有用,他也不算偷吧,他只是拿自家东西。   “不要就不要,回房睡觉。”李竭南看他这样子,就觉得好笑,小孩子精力果然如管家所说的旺盛。   方炎生闻言回头,他看到李竭南对他伸出手,他笑了也伸手牵上,李竭南打开房门,里面的格局其实跟他的东厢也差不多,只是充满了李竭南的气息,他很喜欢,他摸摸这张檀木大案,李竭南经常会坐在里,他又看看那放枚迁的墙格,又碰碰笼罩雕花大床的天星格棋纹帐幔,他以前站在这门外有多想进来,此时心就有多膨胀,他梦寐以求终于能跟李竭南同床共枕,虽然他在东厢也是跟李竭南睡在一起,但不是李竭南睡了六年的床。   李竭南看他傻愣愣的样子,渐渐的没了耐心一脚把他踹上床:“大半夜的你到底睡不睡,说来我这睡,现在跟中邪的傻子同出一辙,没见过房子么。”   李竭南的不解风情真是泼了方炎生一头的冷水,果然他现在不该想那么多,他翻身让出一个位置躺好,他侧眸看李竭南上床脑子里就想着把人这样那样,总有一天的,会有那一天的。   “闭眼!”   方炎生没有闭眼但是眼前却黑了,是李竭南熄了灯,他们习武之人夜视力好,他看着李竭南给他盖上厚裯后躺下,两人贴的不近有半个拳头的距离,方炎生一轱辘的就翻到李竭南的身上。   “你再闹,我就让你滚下去。”李竭南闭眼低吼,身上的重量却没有减轻。   圩之琴带着伤回到国寺,她步伐踉跄的走向李都尔,李都尔闻声转身,他身后是十一面观音菩萨巨像,菩萨斜身站立在莲花方座上,那雕刻得栩栩如生十一面孔看尽善恶杂秽,面面不同却每一副面孔都不及李都尔怜悯的眼神。   “回来了?”李都尔扶住她受伤累累的身躯,时间就像回到了那时,李都尔如天神下凡,赐她再生轮。   “方炎生就是鬼鸽楼主。”圩之琴兴奋的告诉李都尔,她李都尔笑得温和以为他不信。   “他是,他打我用的就是芜啸决,这伤跟莫宫的一模一样,因为李竭南在他只伤到我一分。”圩之琴急忙拉开衣襟给李都尔看。   李都尔伸出手阻止她:“我知道了,秦至仁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累了下去吧。”   “没有!我。。”   “睡吧。”李都尔抹了一下她的眼睑,圩之琴立马软下了身躯,他把人抱到里院的佛台放下。   今觉翘着腿坐在十一面观音菩萨巨像的长手上,他不知看了多久:“这女人除了盗人脸皮,还有什么用。”   李都尔嫌恶的在净水盆洗手,他甩干水用一旁的白布擦拭:“你要是失败,也没什么用处了,至少圩之琴能给我带来有用的消息。”   “你也不错,装神弄鬼,别忘了我是主人派来的,你管不了我。”今觉得意,他是破案鬼才也是杀戮屠夫,他破的案就是作得恶,在他眼里天下人皆能成为他的替死鬼。   李都尔懒得理会他,只是想这计划要更改了,方炎生和李竭南都要除,如果杀不了就想个法子把人引到蓟州去,不然可不好实施神祭。   今觉看他不理,从高处跳下,他双脚落在佛台又跨过圩之琴,他弯身用手挑起李都尔的下巴,邪气的桃花眼盯着眼前的人::“你摆这副模样做什么,荡妇。”说完便发狠的亲上。   李都尔没有反抗随他亲得作响,今觉啧了一声从佛台跳下把人打抱起,看到佛台上的圩之琴,他笑出声:“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肖想你,那我就让她看着我是怎么侵犯你的,让她知道让人觉得不容亵渎的国师在我身下到底多浪荡,你是怎么比妓女还会取悦人她是第一个有幸看到的。”   今觉把人放在地上,动手解开繁杂的国师袍,李都尔被解了个精光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今觉指尖流转李都尔精炼修长的身躯,手指点摸到那最为柔弱的部位抓住就开始律动起来,他看李都尔脸色泛红,手里的污秽之物也开始变化,模样却还是那副置身事外,没有在看他,他不免有些动怒把李都尔下巴挑过来:“你想什么,说话。”   李都尔终于正眼看他:“想什么你不必知道,难道我说了你就会停下来么?”   “我想想啊”今觉笑着作虑,突然收起笑意靠近他耳边轻声。   “当然不会。”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章 紫河车   圩之琴朦胧中听到声响,急喘的低叫和水**融朝令人遐想的声音,她做梦吗?   今觉看到圩之琴不可置信的样子就有些得意:“李听度叫出来。”   她勐得一下像被人敲醒,艰难的侧头就看到她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无悲喜的娇媚,那双温柔的眸不复从前只有贪婪的欲望,李都尔抬眼与她对上。   圩之琴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她急促无助的屈手用指甲刺破掌心,掌心传来刺疼,耳边还是亵渎者胜利的叫喊,这是真的。   “她看你的眼神令我恶心,你只能是我的。”今觉的动作有些发狠,李都尔被顶弄得叫出声。   李都尔一直都是圩之琴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别人触手可及她不行,她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庆幸李都尔还是她的救赎,她闭眼。   “让她醒着不好么。”   李都尔不答,睁眼就是五层排列的十一面瞋乐面相,这十一面观音似冷冷注视着他这个荒淫无度的罪人。   他是人,却也想做神,审判生死皆有我。   圩之琴不知睡了几时,她睁眼,李都尔还是那般纯洁得让人不容亵渎,也依旧对她笑得和煦:“你醒了。”   圩之琴勐然的避开他双手,李都尔也不在意的收回,脸上笑意淡淡就像门外吹进的春风柳意,圩之琴觉得自己沉沦的太深只是听他说:“今日,你就去藩国吧。”   “我。”   “如果有话就说吧。”   圩之琴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我好像做梦了。我看到,我看到,国师你。。。”   “不要多想。”李都尔看她满脸希翼,他能说出什么话来,他笑着残忍打破她最后的信念,既然都看到他也就不装了。   李都尔是笑着看她,杀意却也浓:“确实如你所见,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你只是我的属下而已,所有事情也亦如此,不要再多想了,做得好你还能继续当我的狗,做不好就是废物,是要死的。”   圩之琴一直以为自己在李都尔的眼里是特殊的,明明至少是那么的认真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叮嘱她小心,现在李都尔这些话却打了她一巴掌,李都尔根本就是在施舍可怜她知道她渴望什么,就施舍给她。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她不想再想了她的命一直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应了句转身离开,迎面的风吹不散她的自作多情。是你慈悲,予我再生,却也无情,看我爱而不得。   李都尔看着她的背影轻声:“申屠瑜青有异动就直接杀了。”   圩之琴回头,那张脸流满泪水脸上却无情:“属下,明白。”   “国师你的心好狠啊。”今觉看得好不快活,李都尔这人很会装,一旦有人揭穿了又不屑继续装,有时候连他都看不懂到底哪个才是真正李都尔。   李都尔转身看了一眼坐在观音巨像上的今觉:“闭嘴。”   方炎生闭了嘴,拿着下人用来浇花的大木勺在池里捣弄那几条鲤鱼,他看李竭皱眉的样子故意把水搅得作响乱渐,那些鱼都差点翻肚晕了过去,李竭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其实他只不过赖在李竭南的厢院不走而已,来了就来了走什么走,不走!   “你不走,就呆在这吧。”李竭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能呆在他这里好久,东摸摸西看看就能过一天,吃喝玩乐也不去,今天是这人撒泼打滚的第几天了他都忘了,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也跟着方炎生呆了几天,他都生出自己的厢房怎么会如此辣眼睛的想法,要不是苏德告诉他刑部出了结果,要让他去确认,他可能还会继续跟方炎生待在这鬼地方。   方炎生停下搅动水的动作转头看李竭南   ,那些鱼儿得到救赎般飞快的游走:“你去哪?”   李竭南被阳光直射得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扫在双眸下,偏又抬眼看他,眼里水光潋滟十分美好:“无聊,去刑部。”   方炎生放下手中的大木勺,靠近李竭南就捧起他的脸用自己的脸贴近蹭:“带我去,我也无聊。”   李竭南脸上被他的发丝蹭得作痒又闻着跟他相似的味道,心里柔软:“好。”   方炎生觉得他要先得个口头承诺“那我跟你出去回来之后,还能继续在这里睡么?”他伸出手指了指厢房   李竭南突然好像明白什么,他露出惊奇:“我本来就没想过赶你走,你这几天赖着不出去,就是怕我赶你走?”   方炎生也反应过来:“不是,我喜欢这里。”差点就承认了,果然最近装傻充愣多了脑子不好使,他真的以为李竭南不会让他继续睡。   红柱支撑的大殿,每个柱上都刻有前朝的律文这是申屠柞吾唯一没有抹去的痕迹,浮雕威武又灰瓦青砖,殿门前有两座石狴犴,让人油然生出庄重之感,此殿为大理寺。   殿内今觉看着这汉人一副凝重的样子,他都有意的把千面鬼的消息泄出了,案件一目了然,他开口打断魏文群的思虑:“魏尚书,如今案破了,怎么还是那么严肃了?当即该禀告皇上。”   “凶手没有被绳之以法就不能称为破案,今尚书你我不同族,我们都各有各的破案之法。”魏文群有些不太懂申屠柞吾为什么要塞这样一个人进来。这个叫今觉的人长得十分邪气不像破案的提刑倒像江湖人,一身血气味,他这话说的就是别多管闲事,各干各的。   “我不姓今,今觉就是我的姓,今觉也是我的名,魏尚书喊我提刑即可,尚书我可不敢当,皇上派我来只是协作魏尚书。”   魏文群看了眼邪气凌然的男子不语,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千面鬼,我们又抓不着,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今觉看他不回只是挑着眉,把台上盖着尸体的白布全部掀开。   他们断案都是有严格的期限,限期之内不能破案,他们就要受处分。所以尽快破案,尽快审结,这就是今觉的动机,他破案一般都喜欢让罪人血肉溃烂,求死不得,嗯?他没抓过犯人,说的都是他的替死鬼。   而魏文群是有罪推理,一个人只要在案件中成为嫌疑人,首先就必定推断她是有罪,除非她自己证明清白,不然,就是罪犯,这次案件不是普通人从种种迹象,很明显就是千面鬼重出江湖了,但是魏文群不是很相信,这千面鬼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的动机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剥秦至仁一族的脸皮。   李竭南和方炎生这时进来,就看到这般血肉模煳的画面,并排的尸体四具皆无脸皮不知死了几天,没有长蛆虫却恶臭得很,魏文群和一个身形修长的西域男子在说着话。   方炎生捂着自己鼻子和李竭南的鼻子,又觉得这是借题发挥的好时机了,一个箭步手从鼻子移开就蹭上李竭南的腰表示害怕,李竭南推开他表示装什么,荷园那次也没见他有多害怕,看这几具尸体就害怕了?谁信啊。   李竭南撕开他:“站好!”方炎生手从他身上脱出抱在胸前跟在他身后。   魏文群和今觉看到来人,魏文群先是愣怔,在方炎生不动声色的目光下回神不善的行礼开口:“禄王。”   这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敌意了,李竭南不明白这魏文群每回见到他都会摆一副他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李竭南也曾想过可能当初杀进中原的时候有害了他的亲人,这大概是仇人相见了,但魏文群的厌恶也很奇怪不是什么杀亲之仇,就是单纯的厌恶,所以李竭南真的想不明白魏文群跟他到底有什么仇。   其实魏文群只是想不到居然能见着方炎生,他们鬼鸽的楼主,他是有听闻楼主下山了,想不到居然就在李竭南这,其实朝中早有传言说李竭南收了个方仕城的遗子来着,他那会忙于查案还不相信想来方仕城只是塞个探子,现在见着差点把下巴都惊呆了,以前在相懿山魏文群也算是看着方炎生的长大的,有时看到楼主没日没夜跑出去后,回来被山主呵斥,他听闻方炎生是为了一个年少时认识的一个名叫李竭南的少年而且痴迷程度达到中毒的程度了,后来李竭南成了狼君助申屠柞吾这老狐狸打江山,还他们计划出现变动最可恨的是他们楼主竟然夸耀李竭南做得好,没有了一副做大事的决心虽然楼主是特别靠谱,他觉得李竭南就是来坏他们楼主这锅汤的老鼠屎!他特别厌恶这个李竭南,也从来不加掩饰,他不是没收敛过,只是真的控制不住他自己。   今觉没有魏文群想的那么多,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李竭南,一眼看去不是让人惊艳的漂亮而是阴鸷死气沉沉的淡然,这李竭南只有看向他身旁的人目光才柔和有些人气,而这人大概就是李都尔所说的那位鬼鸽楼主,他心里暗笑,装疯卖傻看着倒是深情就不怕惹上麻烦么,他们神都跟鬼鸽争的就是这个皇朝,他收回思绪迎上李竭南也行了个礼:“禄王,下官今觉。”   李竭南看向说话之人,知道他是阿于堑的前廷尉今觉,还是比较有名的,当时他还在阿于堑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人残暴不仁断案手法却了得,他没见过不知道但能确定不是个善哉,申屠柞吾招这人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做了个手势算是招唿了,他转而对上对他厌恶的魏文群说:“这怎么回事?”   魏文群把仵作手上的勘验笔录递给李竭南“前日午时,秦府有管家向明洲的县令报案,说他们扫院的仆妇闻到腐臭味,打开厢房门就看两具骇人的无脸尸经过确认是秦尚书夫妻二人,还有这具是秦升闻的,秦至仁并没有给他下葬,只是塞在床底下。”   “荷园收回的三十六具尸身有一具是被剥了脸皮的就是这第四具了,下官一直不解其意,”   “千面鬼。”千面鬼这三个字就让李竭南想起那个刺客。   今觉插嘴:“从无脸尸身的腐烂的程度,下官让仵作检验出哪个是最早被剥下脸皮的,再对比其他三具。。。”   “提刑,你说的都是废话。”是魏文群出声打断了今觉的说辞,魏文群越来越怀疑今觉到底是不是真的会这些,说辞不像一个有多年经验的提刑:“其实也不用特意去看,荷园这具就是最早的。”   这话意思是今觉多此一举了。   今觉闭嘴脸上没有窘迫他却是过于自信了些,这些人可不是煳弄的,他只是习惯了以往的做法,他对魏文群笑了下示意让他来。   李竭南的眼神从看着勘验笔录抬起,示意魏文群继续。   方炎生有些无聊,查什么查就是神都那些迷信的臭玩意,等他把李竭南带回去壮大他鬼鸽密组就把这毒瘤踹了,整天瞎搞搞的,魏文群这个呆脑子,亏他还是密组的人,整天只知道查案查案,懂不懂什么叫变通,又没点眼色当着他的面瞪他的人,真是活煳涂了。   魏文群“荷园的这具才是真正的秦升闻,阴谋其实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能确定这些人是专门针对禄王你来的,他们知道你的行程,故意下蛊些不入流的官员制造混乱,秦升闻也是个跟王爷一样钟爱听戏的荷园常客,让千面鬼伪装成秦升闻后又趁机杀了秦至仁,除了秦夫人,这多出来的应该是替死鬼,为了能在朝上给王爷下绊子,这千面鬼和背后的人可是费劲心思。”   李竭南听完这些点出其中错漏的一点:“那么国师大人又是为何在荷园。”   魏文群一愣他忘了,当时还有一个国师在,他突然觉得被推翻,他陷入沉思,国师他还没去谈问过。   今觉倒是觉得李竭南不傻,李都尔可以说很突兀了,李都尔他是会帮他解出的:“国师我已经去问过了,是秦升闻特邀的,有信函为证。”   魏文群看向他:“我倒没听说过国师与秦升闻有过来往。”   “那我就不知咯。”今觉耸肩。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一章 银柴胡   阳光迸射,门外粱柱上的风铃随风翻动,作响,魏文群此时看着这今觉,他越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我说国师不像疑犯,又没说他不是,魏尚书你瞪我做什么,禄王爷都没说什么。”今觉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寺人通报是申屠柞吾和和国子祭酒李都尔,今觉勾唇直勾勾的盯着李都尔,兴许这目光太过强烈李都尔抬头瞟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   一旁的李竭南拉着方炎生对进门的申屠柞吾点头,其他人也纷纷行礼,魏文群起身看到直挺挺站着的方炎生突然有一刻生出李竭南还是很不错的感觉。   李都尔再也没有看过来,今觉心里啧了一声,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李都尔,他起身往后一站,背靠红柱,等着看李都尔怎么圆下他说的谎话。   魏文群看着申屠柞吾站着就让人搬了张木椅,申屠柞吾却没落座,这周身都摆着尸体,坐什么。魏文群看帝王这样是要嫌弃,便提议:“皇上移步到内阁?下官把勘验笔录给皇上呈上。”   “不用,在这说就好了。”申屠柞吾不觉得自己是个娇贵的人,而且李竭南看起来也不会进去坐着,他跟国师坐在那干瞪眼么。   “下官,知道了。”魏文群说完站在一旁,帝王没有过问魏文群是不会开口的。   此时殿内有些安静,李竭南也不说话看着那四具尸身,他怎么看都觉得只有两具是出至千面鬼的,其他两具是另有其人。   这局面不知过了多久,申屠柞吾给李都尔使个个眼色,国师打破局面,在场的人没有看到其中,只是讶异申屠柞吾没有发怒,让国师先开的口,只听这国师李都尔是对禄王说的话,他面带微笑。   “禄王爷,下官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没来得及与您招唿,这几日得闲,禄王能否赏脸让下官去一趟王府。”李都尔是国子祭酒,国祭之前的日子里,都是要去一品官员府中祈福烧符的,这是阿于堑的国祭前礼仪,李都尔这些话也说得谦虚却不献媚。   今觉在一旁挑眉看戏,看李都尔这只狐狸精怎么游戏人间,让申屠柞吾都能听他几分,要不是知道申屠柞吾对李竭南有意,他都以为李都尔给申屠柞吾用的是给他下的那套法子。   “无所谓。”李竭南是想让这些人最好不要来的,前几年的那些国子祭酒进了他禄王府吓得腿打颤念咒不像念咒倒像被他诅咒,最后是完了,在看到御神之后又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浪费他的时间和人力不说还怪碍眼的,这新任国师李都尔或许不会像以往那些人的胆小如鼠,但他身旁的方炎生不喜欢。   方炎生确实不喜欢,这李都尔以为跟李竭南一个姓就能让他不讨厌了吗,就一个虚伪的笑面虎,他等着相懿山的人查出他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就下手,反正他十分确定这李都尔是神都的人了,笑里藏刀眼带算计,方炎生打量着还看到这人脖子上痕迹,虽然他没有在李竭南身上亲出个淤痕,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真是好一个守着童子身的国师,都破戒不灵验了吧,菩萨她听得见吗?申屠柞吾真是瞎了眼。   李都尔顺着方炎生的视线,对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方炎生冷眼看,他伸手弄好国师袍的高领。   申屠柞吾皱眉:“狼君,这是国法往年你都准许了,这年可不许落下。”   李竭南虽然有时候不会赞同他的一些作事方法,但这些琐事李竭南还是会听他的,果然下一秒他听见李竭南说。   “嗯。”李竭南无视方炎生咬牙切齿的拉扯,还是应允下来,他不想在这些无所谓的俗事上与申屠柞吾争个所以。   “今日有空就让国师随你回府,早日拜祭完你也不用心烦,魏尚书你把荷园的事说来,虽然那些无品官员是些不入流,但说到底也是朝廷命官,这些官员亲子整天吵吵嚷嚷,朕甚烦。”   魏文群又把案情说了一遍,说到李都尔当着申屠柞吾的面也毫不客气的发出质问:“国师失礼了,但下官想询问你几个问题。第一秦升闻和你原先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际,为什么秦升闻会邀请你去荷园看花鼓戏?第二提刑也就是这位新晋的刑官,他说你有秦升闻给你的信函,这是不是真的。第三当时你与秦升闻是坐在一起观戏,你可看出他有什么异样么?最后一个国师你能否说出当时混乱之际你去了哪,有谁能证明?”   申屠柞吾脸色有些凝重:“国师这怎么回事?快把你所知的说出来,若是说了假话朕也没法留住你了。”   李竭南抓着方炎生的手一顿,申屠柞吾这样说是没有一点怀疑李都尔,这句质疑的话也说得像开玩笑般,李都尔在申屠柞吾心中地位可不低,有点意思,他越来越想知道李都尔是哪个了。   李都尔笑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魏文群上前接过:“我今日跟皇上前来也正是要说此事,我与秦升闻确实不熟,他邀请我只是为了他家父乙一月初二晨时初刻在朝中驳了我一句,秦升闻是为他父亲道歉而来的,那日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秦尚书说了些奇怪的话,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奈何秦升闻一直让人传信与我,魏尚书手上的只是其中一封,这封信说明了三点问题了,荷园那日我是与秦升闻坐在一同,但是当时禄王爷也是在一旁的,禄王都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我就更加不得知了,至于我为什么只是受了点惊吓而无伤,正是因为我遇到了今觉提刑。”   李都尔说完看向李竭南,面带笑意好似李竭南是跟他相识已久的老友。   申屠柞吾来到李竭南跟前:“国师说的,狼君你可知道?”   方炎生真的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妙,他伸手捂住李竭南的双眼,傻子有千万个理由做出奇怪的事,这几年他都是看得恨痒痒,他扯过李竭南换了个位置,头都也不低下对着空气跟申屠柞吾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禄王不知道。”   申屠柞吾一愣,反应过来直指方炎生:“你!放肆!”   李竭南拉下他的手,又看方炎生扶着他的肩躲在他身后,他看着申屠柞吾的愤怒扭曲的脸,伸手往后拍拍方炎生:“皇上,小孩子的话你不要太过在意。”   李竭南其实也不知道方炎生在发什么疯,只当他小孩子的占有欲作怪,毕竟他们两人确实亲近到很在意对方的感受:“秦升闻一开始就没有给我威胁之感,至于其他的确实不知。”   “他是小孩子?”申屠柞吾觉得自己气喘不上来了,也没听见李竭南后面说了什么,至从这个方炎生出现在李竭南身边,李竭南都变得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无情狠厉的狼君了,说什么事都要顾及这个智儿。   李竭南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太医说他这里只有十岁少儿的智力,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那太医还是你特派来的。”这意思就很打申屠柞吾的脸了。   “这个黄色他凶我,我要跟你回家。”方炎生也皮肉不笑的配合,幼稚的话和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令人觉得十分违和。   “皇上,下官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今觉真的觉得自己憋笑都要内伤了,他赶紧卖好给这气得不轻的帝王铺台阶。   申屠柞吾也知道今觉是在找台阶给他下,迁怒般的凌厉眼神看向今觉:“算了朕也不跟智障儿计较什么,只是狼君你该好好管教他毕竟狼君也是国家栋梁让人看了不好,今觉提刑你说吧。”   今觉故作思考:“荷园那日我正是追那千面鬼去的,正巧看到有人唿救便救了下来,想不得竟然是玄屿的国子祭酒,国子祭酒是公私分明的看我空有一身正气,便请求皇上您让下官进刑部,下官定不辜负皇上和国师的期望。”   “很好!”   李都尔看他们说完继续道:“今觉提刑也可以作为我的证人,那么魏尚书,这些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魏文群听着他们说话,一本正经的看着那封信函。他对楼主已经实在是没眼看了,若是苏德在他们大概会同病相怜,他头也不抬说:“下官不能立马笃定国师是不是无辜的,这封信还要让人去确认一番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国师能否把府上秦升闻给你的信让人全部送来大理寺?”   “魏尚书果真是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好官,我明日就让人送过来。”   “你们说了那么多,那凶手该死揭晓了吧。”申屠柞吾拉回众人的视线。   “不知皇上可曾听闻过,千面鬼的名号。”   “千面鬼?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让你追到荷园的千面鬼?”   “正是,千面鬼顾名思义就是剥人脸皮,用我们国师的话就是画皮鬼了,这千面鬼是男是女无人可知,原本我们都以为她前些年就让夜雨楼的人杀死了,只是下官开年前追查一宗剥悬案,下官当时也没有想到是千面鬼,只是后来。”今觉说到一半就闭了嘴。   申屠柞吾疑惑的问:“后来怎么了?”   “这说出来,下官怕会引起皇上不适。”今觉有些为难。   “朕也是上过战场杀敌的人,什么残尸断臂没见过?说!”   今觉再三确认后继续说:“这千面鬼,喜欢把人杀死后将尸体剁碎,像炒肉似的混合在一块,然后只是拿走了他们的脸皮,下官是从氵洲一路追来的,这次虽然为什么没有把秦至仁他们碎尸,但这剥脸扒皮手法跟下官看的都是一模一样呢,一般人是根本模仿不出的。”   “还以为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作案手法。”申屠柞吾不屑,害他还期待了一番。   “好可怕啊。”方炎生弯身把头埋进李竭南脖子项里。   今觉看着申屠柞吾黑下来的脸色“皇上真是英明神武。”   “哼,这么说来这凶手你们是未抓拿归案咯?”   “这千面鬼狡猾的很,有很会模仿人,下官现在都怀疑他可能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你,你,你还有你!都有可能是!”今觉轮指那些人,连莫名其妙的帝王也被指了一番。   “什么玩意儿!国祭之前还没有抓住千面鬼你们两就当献祭品!魏文群你看着办吧。”申屠柞吾拍开那只手,不悦的说。   魏文群颔首,把信函交给一旁的人:“目前看来在证据还未完全确定时,国师是最大的嫌疑人。”   今觉听后又开口了:“皇上如果像魏尚书所说的国师是第一嫌疑人,那禄王就不是了吗?还有禄王的人当时也在场,而且都是幸存者,难面鬼会不会混迹在里面?   申屠柞吾两边都不好定夺,只好把麻烦踢给魏文群他们:“狼君和国师都是朕的亲信,朕相信他们,但法律无情,该查的还是得查,你们看着办吧。”   魏文群想了想:“既然如此,下官就派人跟随禄王和国师到破案,这是最蠢的法子,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那就这样吧,禄往国师你们可有异议?”   李竭南安抚着方炎生,听到申屠柞吾的话应了声:“随意。”   李都尔也没有作为嫌疑人的恼怒,他与李竭南一样都无关痛痒:“下官无所谓的,清者自清,只是国祭将临,可能会太过麻烦魏尚书的人。”   “国师就让下官来跟随吧,他到底是不是千面鬼装的我能看得出,毕竟我与千面鬼交过手,魏尚书派一人跟我就好。”   魏文群看着今觉认真的模样,想了想便点了头。   “好了现在就这样吧,国师你随狼君回府拜祭。”申屠柞吾吩咐完,看着那埋在李竭南身上的方炎生甩着袖子带着人离开了。   “恭送吾王。”   “恭送吾王。”李都尔行完礼,起身眉眼笑着看向冷漠的李竭南:“王爷现在可否启程?”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二章 白豆蔻   卿知礼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但山主说抓不到小贼就不让他回去,绝情到连他寄回去的信都不回,他从西域追到中原,从荆州追到莱州,又从莱州追到这萍洲。   谁可以告诉他方炎生的姘头李竭南到底是哪个洲的,出门在外他忘了问李竭南的封地到底在哪儿,最可恶的还是傅忘断这个小贼,这小贼很会熘达比他这个曾经游历江南四国的浪子还要浪,他现在是笃定这个小贼在玩儿他了,虽然是没有跟丢,可也抓不到人也只能怪他轻功没学好。   卿知礼越想越恨得牙痒痒的,他一拳锤在桌上,一小块木屑皮弹出,一旁的小二用手接住幽幽的说。   “客官老爷锤坏了,要赔的哦。”   卿知礼吓了一跳,看到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小二,这些中原人真的是特别的不友好!虽然他也是中原人,但他是在西域长大的,西域人有多豪放,这里的人就有多扣多小气,卿知礼义愤填膺,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进了一家黑店,还是夜雨楼开的。   “我像没钱赔的主儿吗?”卿知礼打开素扇遮住下半张脸,高深莫测,首先气质要有。   小二听他这样说,用看二百五的目光对卿知礼扫视了一番,他清了清喉咙指着桌子上掉了一块皮的小角:“请赔款四百六十七两,可以现金,也支持让人到客官府上提取。”   “等等,你再说一次是多少钱来着?”卿知礼不可思议,他放下扇不顾形象的趴在木桌上,看着那小缺角。   小二望着二楼的横梁,伸出手扣了扣鼻子,放慢语速:“请,客官,赔款,四百,八十,八,两。”   卿知礼抬头看到被手指插着的两个鼻孔,怪恶心的。他硬着头皮问“价格为什么会变?”   小二答:“再说一次的小费。”   卿知礼弹起直指抠鼻小二:“坑爹啊!黑店!你这是黑店!”   小二一愣,把手指从鼻孔拔出,拿起肩膀上的白布就鞭上卿知礼的头:“臭小子!你占我便宜?我才是你爹!”   “黑店!这木桌值多少钱?你要我四。。四百。。”卿知礼瞪着眼,四了个半天。   “四百八十八两,你是给还是不给。”小二把白布甩回肩膀上,继续扣着鼻子冷冷问。   卿知礼觉得自己是个斯文人,有理要说清:“你给我说说这木桌怎么值这个数,我不服,你说得对我就给,要是你忽悠我,我让你好看。”   “让我好看?”小二拍拍手,只是卿知礼眨眼一瞬,便被几个大壮汉包围住了,这下他明白自己是进了江湖人开的黑店里了。   卿知礼不怕事,他伸出四根手指:“你说这角怎么值这个数。”   “啧,这木桌是@%*&#~,有八百年的历史,是我们大老板从&~*%。又从经过千山万水%&#。。,所以你说值不值这个价?”小二用手比了个跟他一样的四。   “值。”卿知礼恍然觉得这人说得很有道理,他愣愣的去给钱,愣愣的踏出客栈门口,那小二却突然喝住他。   “等等!”   “?”卿知礼回头,还是那副呆愣的模样,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干了什么,荷包为何干瘪。   “卿客官,你要是寻人去蓟州吧,现在很晚了客官早些歇息,我们打烊了。”小二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笑了笑,一把将门关上了。   “谢谢。”卿知礼下意识的回了句,突然反应过来这小二怎么知道他寻人,还有他是姓卿,他勐然抬头,客栈牌匾被明黄的灯色照亮,这客栈名为一夜十起,这不就是萧危那老狐狸的驿站客栈,淦!他被认识的人坑了,怪不得那小二口才那么了得,还八百年的檀木桌,就是骗他花钱买消息!   “萧危,你这老狐狸活该追不到老婆。”卿知礼气得大吼。   “哦,是么?”二楼的窗被打开,萧危冷淡的看着楼下的人,眼里满是不屑。   卿知礼抬头一看,二楼窗前站的人长得一副比方炎生的还要皮肉不笑的刻薄脸,不就是萧危吗?“不要脸的老流氓,活该追不到那苏什么,老牛吃嫩草你想得美!”   “苏纪。”萧危纠正他。   萧一然跟在他爹身旁听到卿知礼的声音也把头探出来,他对卿知礼挥挥小手:“卿哥哥~你好哦~”   “小然,好久不见。”萧一然是萧危的崽儿,卿知礼面目立马柔和的也对他招招手,好久不见这小孩都长那么大了,现在还是那么可爱,不像他爹就一混蛋老流氓。   萧危看了看卿知礼对自己的崽儿说:“他很老,叫他叔叔,苏纪才是哥哥,你以后还能喊他小爹爹。”   “萧危,你混蛋真不要脸!”卿知礼在楼下跳脚,他哪里老,年芳二八一枝花懂不懂!   “啊!我也想让苏哥哥当我爹爹,苏哥哥真的很有趣。”萧一然被萧危的话带走,一脸憧憬。   “那你可要加把劲把爹爹的老婆哄回来,风大把窗关上吧,你感冒了他会骂我的。”   “好的,爹爹我知道了!我们不能让苏哥哥担心。”两人全然已经忘了楼下的卿知礼。   “他就是夜雨楼的萧危?挺年轻的嘛。”   “呸,老流氓一个。”卿知礼回了一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你个小贼!居然还敢出来。”   傅忘断看着穿着一身白衣正气凛然指着他的卿知礼,咧着唇开笑:“我还看到你怎么被人忽悠出来的,还交了四百多钱。”   傅忘断比了个四。   卿知礼觉得今天绝对走黄历了:“小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那些药人我不是还给你们了就在相懿山间,你这样追着我不放很好玩吗?当真以为自己是条恶犬?嗷嗷叫个我听听。”   “好啊,还骂我!”   “你不要对号入座。”   “你们能闭嘴吗?要打到别处打,我儿子要睡觉。”萧危带着深厚内力的语句冲入卿知礼和傅忘断耳中,两人觉得耳朵一疼,心里大骂一句这该死的恶霸,功夫比他们高了不起?确实了不起,两人对视了一眼。   傅忘断趁卿知礼没有防备踹了他一脚,赶忙踏着轻功跑。   “来,继续追,我在蓟州等你。”傅忘断一边跑一边将话丢下,转眼间便没了身影。   “该死的小贼。”   萧危再次打开窗口,他冷着脸拿起厢房内的茶盏扔了下去:“闭嘴,苏纪说这个时候要睡,你再吵我让你瘸着走。”   “苏纪喜欢的是你家小孩,你是没戏的了!你跟方炎生一样都是老流氓!”卿知礼躲过茶盏,大吼。   最后卿知礼是瘸着走的,他呲牙想不到萧危这家伙竟然真的不顾他们多年的兄弟情,打瘸他的腿,他伸手把腿接上,又是好汉一条,小二说蓟州那就是李竭南会去那?他现在不追那小贼,反正总会遇上的。   他来到一间叫夜寐一宿的客栈,再三确认打探,不是萧危开的后,才敢进去。   “老板一间上房。”卿知礼打算留宿一夜明日启程蓟州,不知萧危这家伙怎么跑来玄屿这头来,难道他也要找李竭南?   显然卿知礼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抓住傅忘断而不是找李竭南。   卿知礼突然觉得这好像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萧危就是一个大八公,哪儿有事他都要凑热闹,他跟方炎生一样都是不务正业的大八公,看笑话不顾千里迢迢的过来真是无聊至极!   萧危打了个大喷嚏,萧一然睁着大眼:“爹爹,这一定是苏哥哥想你了,我们哪时候可以回去呀?”   其实卿知礼还是猜错了萧危来玄屿国只是走亲戚而已:“见了你外公就回去,快点睡觉。”   “哦!好吧,爹爹晚安!”   太阳虽然才初升,但是门外的街道早已经充满吵杂的吆喝声,做买卖的人们总是会很赶早的开市。   卿知礼睁眼天亮了,他洗漱好下楼,熟悉套路的味道蔓延,他挑了个位置坐下。   “老板一壶清茶,还有小笼包。”   “好咧。”   小二很快就把吃喝送上,卿知礼斟茶,就听到一个厉害的消息。   “千面鬼重出江湖了。”   卿知礼一顿,萧危三年前追杀的上夜雨楼想剥萧崽儿的那个千面鬼?当时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难道萧危来这就是为了这个?他继续听道。   “你怎么知道?”   “凌洲荷园的刺杀案,你不知道吗?死了个一品官叫秦至仁的,我有个侄儿是在大理寺任职的,说脸皮被剥啦。”   “这么厉害?夜雨楼怎么没动静,该不会只是讹传而已吧。”   “你傻啊,夜雨楼远在天边哩,这消息哪有那么快传过去。”   “我早就知道了。”萧危看着那两个闲人还在说得激烈,不甚在意的说。   “卿叔叔早上好。”萧一然扬起大大的笑脸。   卿知礼听得认真,突然被这声吓了一跳,他往身边看去,这两人哪时候来的。   “你们怎么在这?”   “这是我们家的哦,爹爹说这里的早点比一夜十起的好吃,这里还有倾霄国的云糕,我喜欢吃这个。”   淦!卿知礼对这种有钱人表示厌恶:“这一条街该不会都是你名下的吧?”   萧危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掌柜说昨晚有个傻子打探夜雨楼,原来是你。”   “萧。。别欺人太甚!”卿知礼差点就把萧危的名号喊了出来,旁的人都看过来了。   “爹爹没有欺负卿叔叔啦,你问的问题确实很傻,我跟掌柜笑了很久。”   卿知礼想到昨晚自己的试探在这些人面前居然是如此可笑,今天肯定又是走黄历的一天。   “你们来玄屿做什么?找李竭南?”   “李竭南?”萧危一时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   卿知礼脸痛,他语气呐呐:“方炎生的姘头,乌而耶的徒弟,新任的狼君,玄屿禄王。”   “哦,不是找他,我给他的信都没回,想必是方炎生不想让我掺和一脚让人给截了。”萧危夹起刚出的云糕放在萧一然的碗里。   萧一然捧起碗筷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卿知礼伸手戳了他脸颊一下:“啧,你确实不好插手,千面鬼怎么回事?”   “千面鬼?我之前想要跟这李竭南合作,就是因为这东西在玄屿找到庇护,不知道什么组织,有些本事,我的人都查不出。只知道这玩意跟玄屿的高层有接触,所以。”   “所以你想通过李竭南摸索线索么,你说那个什么组织,是神都那些鬼玩意吧,他们太狡猾了,说实话你连千面鬼这玩意都弄不死,拖泥带水的。”   萧危无视他的牢骚:“神都,方炎生有跟我说过,这么说来千面鬼我找不到,就是因为在他们神都其中。”   “你不要说的那么轻巧,论心机你们夜雨楼的这些杀神是玩不过来的,方炎生就是我们楼主你知道的,现在也不务正业追姘头去了,我真是为复朝之业堪忧。”   “我懂。”   “你懂什么?”卿知礼都没说这神都做过什么玩意,他萧危就懂了?   “媳妇儿是比较重要,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们,你遇见方炎生帮我打个招唿,祝他成功,等他好了我们再联系吧,神都的人我先帮他盯着。”   “你们不亏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呵呵,我也祝你成功。”   “谢谢。”   “你们在聊着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孩子不需要听懂。”   “知道了,爹爹。”萧一然继续低头啃云糕。   卿知礼出了客栈,只想立马逃离,几年没下山这天下就对他充满恶意,他买了一匹马往蓟州的方向去了,卿知礼悲哀的想蓟州离西域很近啊,绕来绕去结果还是回到老地方,这一切都是傅忘断这贼人的错,等他抓到人一定要千刀万剐!   傅忘断站在高树上看着卿知礼骑快马离去,心里暗笑,傻子一个他怎么可能去蓟州,他找他的李竭南去了。   作者闲话:  不会玩的辅助都是垃圾玩意,求系统给我匹配一个会玩的辅助,谢谢,发发发!!!! 第九十三章 蓝花草   李竭南看着方炎生从大理寺到回禄王府都冷着张脸,让李竭南看出几分不愿的强硬:“只是一会。”   李都尔下了马车,就看到李竭南娴熟的哄着方炎生:“看来,我是很不受欢迎。”   管事的是个会看眼色的,虽然他有个很行的主子但是也懂得尊卑,而且楼主这样真是太明显了,管家确实也是鬼鸽的人:“国师别介,我们小公子就是这脾气,小的不知道国师前来拜祭,东西都没准备好,你们几个赶紧让人去准备,手脚麻利些。”   “无事,王爷若是没空招待,让我随意逛逛就好,管家的慢慢来,我不急。”   “哎!国师,我们哪敢让你等,下人们都加快手脚了。”管家知道李竭南是不管这些事的,往年一般都是由他来应付,所以很是娴熟。   李竭南看他们一人一句的来回,方炎生还是硬生生的傻站他身旁,他皱眉:“把国师带去黎园。”   管家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给小公子出气呢,他对李都尔说:“那好,国师请往这边走。”   李都尔对李竭南他们笑了笑,跟上李管家的脚步。   “把人都赶去你最不喜欢的黎园了,你还在生气什么?”   方炎生脸色是好了点,但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让讨厌的人踏进,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挑衅了一般,这李都尔看起来很嘚瑟的嘛。   “不走?你就在这站着吧。”李竭南都懒得管他,有时候方炎生的无理取闹会让他很烦,因为根本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我了。”方炎生一把将他拉住圈在怀里。   “你整日无理取闹,哪点能让我喜欢?你要是乖一点,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你要是真喜欢我,你会在意我的无理取闹吗?鹿鹿,你真是个大坏蛋,你一直都是这样,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方炎生觉得自己真是气死了,什么榆木脑袋,他都暗示那么明显了,这人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觉得他真的傻。   李竭南是真的不知道方炎生想表达什么,只是想他在闹些小孩子脾气,他今日心情突然不佳,也不想哄着他了,他推着方炎生的胸膛:“你还小,我不想跟你吵这些,回去了跟上。”   “我不小。”方炎生放开怀里的人,低声认真的说,没有在装这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伸手想拉住李竭南。   李竭南侧身躲开他的手:“你不小,你是幼稚,行了吗?”   方炎生看他躲开气得放下手:“你才幼稚,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仆人们觉得他们两个主子都很幼稚,李竭南会这样子是方炎生的来了之后才有的,他们不是第一次见所以还算淡定,他们低头默默的等着。   “随你。”李竭南说完,瞟了他一眼自己走进府中,徒留方炎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炎生抬头看着半灰的卷云,脸上是自己看不见的狰狞。   方炎生维持那个姿势站着不动,一旁的仆人们也不好离去,他们王爷虽然看起来是生气了,但他们都是在王府做了好几年的下人,王爷的人他们还是亲自看着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脑袋都不保了,只是这小公子脸色真是太可怕了,一点都不像个智儿,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多看。   李竭南看着来去匆忙的下人,走去书阁,他跟方炎生吵了一架后,心里压抑得很,最近事儿多,他有些烦闷,他知道这是病态的急躁,跟方炎生没多大的关系,他只是迁怒而已。   但是方炎生不该说出不想理他这几个字,他怒气是被彻底激起来了,他觉得谁说都无所谓,但是方炎生不行,因为方炎生是他的人,他以后要养的人,方炎生这样抗拒他就是在找死,他忍住了转身离开就是怕忍不住一剑噼了方炎生,李竭南越想,心里的戾气就越是积压,到了边缘的地步让他有些发狂,他站在书阁门外不动了。   “主人,药。”苏德出现,李竭南现在的情绪就跟六年前一样,幸好他一直都有带,其实对李竭南亲近些的暗影身上都有一味药,像玄鹤和霜雀,苏德是没有的。他算不上李竭南亲信的人,在李竭南眼里他是申屠柞吾的人,是个可利用之人,虽然是这样,但他还是偷偷去备着这些药,他知道李竭南即便知道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他不会吃他给的,从来都不会。   有时候苏德也想告诉李竭南其实他是守护他的人,虽然他初衷是不愿,可是后来他是真甘愿沉沦,若不是他身不由己,若不是他比旁的人晚了一步,若不是命中注定,他大概会有机会吧。   李竭南这人看起来很阴鸷冷淡,说他无情也好有义也罢,李竭南从来都不会亏待真心对他的人,当初尉岚的背叛,李竭南虽然是愤怒,但因为尉岚曾经救过御神,他只是让尉岚不得出现在他面前,并没有下杀手,李竭南从来都是因果分明,苏德也看得分明,他心疼李竭南活得太压抑,心疼李竭南做过的太多,所以他为什么把事情分得那么清,任性一点不好吗,做别人口中暴虐无道的狼君不好吗?   苏德把药递给李竭南:“主人,吃下去就没事了。”   李竭南阴鸷的看着苏德,突然扯了扯淡粉似笑的唇,抽出腰间的剑就攻了上去,苏德收起药瓶,俊脸带笑也抽出剑迎战,兵刃相接发出带火光刺耳的声音。   苏德盯着咫尺的人“主人,苏德愿意为你解忧。”   李都尔抚着精致的茶盏,跟管家聊着:“你们王爷,平日里都很忙么?”   管家得体的笑,回得天衣无缝,他们可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王爷的行踪,我们无权过问。”   “是我逾越了,这叫黎园?春色满园关不住,是个好地方。”李都尔看了看周围的风景。   “正是,黎园都是用来招待像国师这样的贵客。”管家面上毫无破绽的说着,其实这院是王府下人游玩之所,这院之所以沦为废院,只是因为他们楼主方炎生说了不喜欢这三个字而已。   “那我可是荣幸至极。”   “国师客气了,小的还有些事暂且退下了。”管家看到拐角的方炎生,对李都尔请示了一番,也不没等李都尔说话,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李都尔对上方炎生,他扬起邪笑:“我刚还在想,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方炎生冷笑:“神都的杂碎,你哪来的胆子?”   “呵,我确是神都的人,你也不用继续白费心机让人去查我是谁了,我们都是从地狱而出,当年你是活了下来成为鬼鸽楼主,你忘了我是谁,因为我只是你所踏过的千万具尸身中的一员,可是最后我也活下来了,我不甘心!李竭南也是!你也是!你们凭什么明明跟我一样可怜最后却得到一切!这根本就不公平!”   “我知道你是哪个杂碎了,李听都,李无际的不知从哪捡来的继子,当年和我一样被送去西域的候选人,想不到你倒有本事也活着走出九重劫难,可是怎么没死,苟活的本事也了得。”方炎生边说边拍起双手,正看可以拿这人撒气。   李都尔温和的脸容被彻底撕下,真正面目的方炎生总是能激怒他,他不复以往的圣洁儒雅只像个被踩尾的猫:“方炎生你很强,但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他们凭什么要清理掉我们这些通过九重劫难的人!你是个懦夫,你心里只有李竭南,你根本不在意这江山帝景,所以你到底凭什么能被选上,一定是他们故意的吧,就因为你是鸠翎王的亲儿,就因为你是德高望重帝王的义子!我们这些继子,低品官家孩子就只是牺牲品,你的垫脚石!可是你是当上了楼主,这江山却不可能让你得了,你等着吧,我跟主人会夺过来,让你们全都献祭给伟大的神!”   逃出九重劫难的人有十七个,其中就有萧危,不过萧危只是因为他爹无聊扔进来体验的,当年除了他和萧危,其他人在品信和耐力等各方面都是不行的,虽然通过了九重劫难但是最终都要被处理掉,他们都是牺牲者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无情,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像西域养蛊般,方炎生不知道李听度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事相懿山到底知不知道。   方炎生看李都尔接近癫狂:“废物话多,这江山本来就不姓方,是姓暨的我只是被逼无奈帮把手,你也想争?那就各凭本事。”   方炎生觉得李听度简直就是神经病,当年评选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好么,而且方仕城这人根本就不会对他心软,他比李听度那些人都要早到一年,受过的都是他们的千万倍,他也只是候选人,如果当初没通过那些他也是要死的。   “废物?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这么多年来你的骄傲,你的高高在上都被磨砺掉了么,甘愿放低身段跟李竭南求个两情相悦?”李都尔确实在见方炎生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他了,让人再三去确实只是想引起方炎生的注意,方炎生也确实上钩,派人来查他,连夜雨楼的人也一起来了。   方炎生有些不耐烦的继续听他说,本来被李竭南甩脸他就非常的不爽。   李都尔看他的脸色,还以为戳中了他心中的弱点,他继续笑着说:“你不是废物?你是什么?你也只是个求而不得的狗,连废物都不配,李竭南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回事。”   “我当李竭南的狗,我乐意。”方炎生如是说。   李都尔嗤笑:“相懿山和你果然都不成气候了,他们会后悔当初选择了你!等着吧!方炎生你就继续当你的狗。”   苏德是让人抬下去的,李竭南戾气是泄了,却不知轻重把人打伤了:“送些相懿山的药过去。”   白鹫脸色很不好的应声:“是。”苏德才离开一会就被伤成这样了,她咬咬唇,其实她知道不能怪李竭南,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的酸楚起来。   李竭南收起枚迁剑,问一旁的玄鹤:“方炎生了?”   “小公子,去了黎园,管家的阻止了,没进成就回东厢了。”   “我知道了。”李竭南转身离开书阁,苏德在朦胧中见他离开,抬手便被白鹫拉过。   李竭南推开厢门就看到方炎生抱着他的衣物睡了过去,他看着被打开的衣柜子,无语的过去关上。   “倒会拿件最贵的。”   昏过去的方炎生不知道贵不贵,反正就拿了件李竭南常穿的,李竭南不知道跑哪去了难道还不许他拿个替代品?   李竭南走回去,扒拉开方炎生,看他皱着眉脸色有些发白,他抬手探向方炎生的额头,一片冰凉,方炎生或许感到温热用脸轻轻摩擦他的手。   居然发烧了,只是不见三个时辰这人就生病,李竭南使劲抽出手来,惊醒了方炎生,他微微睁眼一把抓住他的手枕在头下:“不许走!”   “你怎么害的病,我去拿些药,快点放开我。”李竭南怎么抽都抽不出手来。   “不吃药。”   “我去去就来。”   “我说不吃药,你陪陪我就好了。”他吃什么药,只是一不小心着了李都尔那个卑鄙小人的道,他会这样子只是把毒逼出来的后遗症而已,想到那个李都尔也没好到哪里他心里才有有些舒坦。   李竭南站着俯视他,方炎生也抬眼对上,两人一时无话可说,最后是李竭南妥协了他坐下方炎生就把头埋了进来。   “对不起。”   李竭南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闻到了。”药的味道,是发作了吧,而且他没在李竭南身边。   李竭南觉得方炎生这是病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李竭南坐了一上午,看了方炎生不知道梦见什么,真切的难受真切的撕心裂肺,直至管家的说国师祭拜完了,方炎生才朦胧中清醒一下他看到李竭南还在又昏了过去。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四章 藏红花   那日下雨了,方炎生坐在轿中,他在被风吹起的一角,看着李竭南踉跄的步伐走着,他去往的那个方向是他们约定的地方名叫娇女城,看到李竭南被得救,他也像得到救赎,只是他是个失约的人。   他那时候天真看不出李竭南中了雪渐,也不知道他断了两根手指,若他知道,他就算是死了就要追上李竭南,可是知道又如何那是不能,这样对他和对李竭南来说都太自私了。   方仕城说保证能让李竭南活着出望安城,可是后来他听卿知礼说方仕城食言了,李竭南是如何哭得悲鸣,跪在娇女城哭喊着他的名字,他庆幸卿知礼还在给李竭南吃了药,只是雪渐毒无解,何氏派人追杀卿知礼也要回去了,帮不了他不知道逃脱了没有,或许死了吧,那刻他特别恨自己,如果当时他跟李竭南进望安城,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其实他为什么执着李竭南,因为李竭南是他活着的信仰,他浑噩的活了几年在绿鬓朱颜时遇到李竭南,没有惊世绝伦的一眼惊艳,他平淡的钟情于李竭南,仅仅半个月,他为活着找到了理由,说这是爱吗?为什么不是,他活着的信仰,就是他所爱托付的皓月。   江山是谁的他根本不在意,方仕城凭什么牺牲他和李竭南来拥护他的帝王,方仕城有他的忠诚,他方炎生也有自己的信仰,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他咒骂方仕城,作的孽,最后还是会受回来的,方仕城只是看着她冷笑,那笑意是看无理取闹的小儿撒泼,他不是无理取闹他只是无力。   帝王杀人以政,荼毒无辜者,这一切太过搞笑了,到底在开什么玩笑,李竭南和他凭什么要这样,他恨,他凭什么不恨,如果可以强大他会不惜一切,前提是李竭南还在。   就这样过了几日他又从中原回到了西域相懿山,相懿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它叫九重劫难塔,它原本就在很偏僻的地方,因为他出逃了,防备更加森严,他们夸赞他是个好苗子能逃出他们设置的重重关卡,很是轻易很是聪明,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为了看见李竭南多少个日日夜夜尝试逃脱,可是现在他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人心的恶火,佛祖也灭不了,九重劫难,九九八十一道凌迟。   “覃常你这个秃驴,好久不见。”乌而耶接到卿烟亦的来信,说有个好苗子因为心里不舒坦整天死气沉沉的,特地让他来驯化驯化,当什么驯?当畜生驯,他听到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就心烦,为了这些寻死觅活的简直比寻常闺女还要闺女,他不需要知道他们经历什么,他只要把人打清醒就好了。   覃常看到来人,臭着脸:“不要脸的乌而耶。”   “卿小子了?我那老寒腿有些复发了。”   “活该!”   “有客至远方来,你们不应该要好好款待我,怎么就派你这秃毛来气我。”   覃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到底谁气谁啊!”   “懒得理你。”乌而耶笑嘻嘻的抓过一旁的弟子:“你们少主了?”   “熘出去还没回来。”   “啧!算了,我就憋着这口气晚上虐人!”   弟子打了个寒战,有人要倒霉了。   林阴映月,这是方炎生被丢进蝎林的第二天,他什么都没想,心心念念的李竭南不知道如何,若他就此长眠,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地上簇火随风而摆,夜莺暗鸣,有人来了,方炎生翻身抓起一把黄土撒灭火堆,他躲在可三人环抱的树干后,这次来的是谁?有些快,他被发现了,方炎生也不躲,拿起腰间的剑。   “不错,有点意思。”   听着嗓音是个西域人,方炎生不认识,这个考官是新来的,很强大,他只是出神一瞬,被黑衣人一击打得飞了出去,足足有一丈多远。   “咳咳。”方炎生背部撞到刺杂的矮丛中,他躺着,刺刮了他一身,血气味在鼻间若现腥甜,他伸手拍走脸上的碎屑,那人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是有点胆色,但是太弱了。”   “怎么还不起来,等死?”   方炎生不动,他在等待机会。   那一瞬间,一片寂寥,方炎生像死了一般。   让人难以忍受的寂寥蔓延。   “起来!”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了,他踢踢地上躺尸的方炎生。   就是现在!方炎生一把抓住他的脚,勐的一拉,乌而耶猝不及防被拉得扑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这狡猾的臭小子,他侧脚一踹,人已经不见了,好家伙!他被勾起了兴趣,突然想到什么,张口念出一段异语,四处响起狼的嗷叫声。   方炎生不知道为何蝎林会有狼,他就在不远处的看着黑衣人,是这人他叫来的,狼!很多狼,黑暗中发光的眼眸在他周身亮起,他被敏锐凶狠的狼群包围了。   “嘿?下雨了,辛亏有备伞。”乌而耶拿出不知从哪来的油纸伞,撑开。   千条雨落,蒙蒙山雨来,狼群喷出的白雾,用眼可见,黑衣人撑着伞踏枝叶而响的过来了,方炎生蓄意。   乌而耶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小家伙,别怕,嘿!认真一看个子挺高的嘛,不小不小,哈哈哈。”   “别紧张,你不是跟狼打,我才是你的对手,你不如我,所以我只用三分力度。”乌而耶用空闲的手握拳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他话音才刚落,狼群也发出高亢的吼叫,战争一触即发,蒙蒙细雨浇白了方炎生高束的发丝,眉眼有水珠滴落。   方炎生先出的手,他一剑刺向眼前人的软肋,雨越来越大了,他半眯着眼,黑衣人不见了。   “你太过急躁,这样能被人杀死好几次了。”乌而耶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踹了下去,他根本就不用出剑。   方炎生一身泥泞继续起来,乌而耶称赞:“不服输?不错,不错有年轻人的韧性,不然还以为你是个死的,可是你还是不行!”   他一脚又把人踩了下去:“刚才不是喜欢装尸体,让你装个够,像你这种人只有别人赶着才会乖乖的上进,不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就只能是个垃圾,而我最喜欢就是教育你这种垃圾。”   “又不动弹了?怎么被打击到啦。”乌而耶看在他脚下趴着的人,没了动静。   “我听说,你为了个什么人整天浑浑噩噩的?我猜你是不是日日都在自责自己当时弱得跟小菜牙似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其他人欺辱,但你啊只能看着,因为你是个弱鸡,我想他在受到那样的对待第一时间想的也不会是你吧,因为你也一样跟他是个弱者,哈哈哈哈。”   乌而耶感受到脚下的人动了一下,他抓住脚下人的弱点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笑话,为什么连我一个外助都知道,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个笑话!你是个懦夫,弱者只能接受强者的支配,你看看你,想死就趁早了吧。”   方炎生勐的出力撑起:“你闭嘴!他想的是我!他喊的是我的名字!”   只是一脚,让方炎生继续趴着:“哦?声音够大,给我下去!你连我三分之一的力度都抵挡不住,垃圾,他喊你又怎么样,你还是个弱者啊。”   都说人发狂的时候会爆发出平时难以想象的爆发了,这不是假的,方炎生反着身伸手抓住乌而耶的脚,爆发的力度差点把乌而耶的脚掐断。   “操!老子的老寒腿,小子快收手!”乌而耶使劲的挣方炎生的手,过了一会他终于挣开方炎生的手,他跳到一旁指着地上喘气的人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玩意来指责我?”   听这话乌而耶把伞收起,以伞为剑直指方炎生:“我说你这小子,就只会上嘴了是吧,给我起来,打一场!”   方炎生缓缓站起,身上的衣物被打湿像有千斤重,他捡起地上的剑,狼群不知何时退了一干二净,他把剑横在眉目前,耳边雨声沥沥,剑光映入他的眼中,像狼一样发出幽光。   “不错!气势是有了,气候却不够。”乌而耶甩掉伞尖滴答的水,气势汹汹的扫了过去,方炎生用剑抵住,脚跟却往后移了几步,他侧目勐的发力,剑入了伞骨三分。   乌而耶与他眉眼相视,冷笑一声,弃伞手如蛇缠上他手就是反拧,方炎生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乌而耶对他的挣扎视若无睹,接着一个肘击就打在他的嵴椎:“傻啦?”   方炎生手中的剑应声而掉直插入地只流出剑柄,乌而耶的手又挥出往上切在他的肋骨上,这招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功就一个普通的招数而已,只是太快,让人根本做不出任何闪避的机会,乌而耶出完招,脚点地跃起就是一脚把他踹飞。   乌而耶落地,他方炎生倒在地上:“怎么一招都不出,别谦虚,摔地上那么多次,可别睡着了,废物!”   “你是个垃圾,你是个弱者,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得到饶恕吗?懦夫!自私鬼!方炎生你配吗?你配得上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不配,他不配方炎生看着灰沉沉的天,雨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不回乌而耶的挑衅,其实乌而耶说的话是对的,他确实是个懦夫,可是不甘心啊,他的脑子在一遍遍的回想那些招数,这个黑衣人的,覃常的,卿烟亦的,还有谁?学,他可以学得很快。   乌而耶倒要看他躺到几时,正要摇头叹息,只见方炎生站起,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单膝跪了下去,他伸出右手紧握住刀柄,动作缓慢而凝重,他用力一拔,只听剑鸣一声,剑被拔出。   方炎生要还击了,乌而耶终于把他逼到极致,他收起笑容捡起残破的伞柄,方炎生的动作有些竭尽全力,却危险到了极致!   攻上来了!这招有些熟悉,方炎生左手为刃,噼了他十几记,右手握着的剑也同时攻过来了,这小子居然糅合了他的招数,剑意花火,两人一退一进,方炎生攻他守,一招化爪拍向他的嵴髓。   “用我的招数来压制我,你也太天真了吧。”   乌而耶防了方炎生十多招,终于抓住机会反客为主,他双手为爪改为狠攻,方炎生反应也快。他的身影连闪旋身,紧紧贴在乌而耶的身后,让乌而耶错愕,快,太快了!这个少年居然把覃常的招数也用上了,两人祭出一道剑意,各退一方,乌而耶感到背部一阵火辣,方炎生击中他了。   “我配得上。”方炎生低沉又带着少年未退的青涩的声音响起,竞有一丝重生般的狂妄又充满了杀机!   乌而耶眼里赞赏,却提醒他:“你撑不了多久的。”   “那有如何?”方炎生有些不管不顾,他把仅剩的内力发挥到了极致,他所用的招数显然已经吃力之极,他的衣袂飞舞,青丝狂乱,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挺拔,这次他不会再倒下了,你若出一招,我便破一招!   乌而耶再次丢掉手中的伞,这次他也认真了,他拿出双剑,气势已然提升了几个层次:“既然如此,我就打到你服气!”   方炎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了,他浑身疼得难受。   “臭小子,不错嘛,确实是个好苗子。”乌而耶坐在断裂的树干上,方炎生闭眼懒得理他,   “哎!你这臭脾气!你可别自大,我听卿烟亦说,一个月后就会有一批候选人到了,你别以为你自己还可以,就能当上那什么鬼,九重劫难还没开始,你败了还是得死,到时候可就别想见着你的心上人了,你这什么鬼心上人卿亦烟说可是还没死,出望安城了,你该放心了吧。”   方炎生勐然的睁眼,全身紧绷突然又松懈,像把多日里的苦闷泄出。   乌而耶看他这样子,继续道:“现在我们可是给你开了小灶的,别丢人,其实也真是造孽,本来就不用牺牲那么多孩子的,只是你们中原帝王真会玩,就像养蛊啊,来的人都很优秀可能有些比你还要有天赋,还要厉害,其他人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我觉得嘛。。算了还是不说了,你可要活下来。”   “说完了么?”方炎生真是烦他的聒噪,他又不是不知道。   乌而耶牙酸的咧了咧嘴:“啧!行!我祝你好运。”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五章 粉防己   方炎生与乌而耶在蝎林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成长,乌而耶只想说这人就是个变态,天生就是适合练武的好苗子,如果不是因为方炎生是卿烟亦的人,乌而耶大概会把人拐回去,他第一次产生想收徒的想法,哎,这可是一个大宝贝!可惜!太可惜!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进了九重劫难记得不要轻敌了,别人既然能当上候选人,那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祝你好运小子!如果坚持不下去了,想想这世上你珍爱的人也一定在跟你努力着。”   “知道了,你的废话真的太多,长河都比不过。”   “你!我回阿于堑了,等你当上那什么鬼,再来见我吧。”   方炎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我见你做什么?”   “我好歹算你半个师傅!”   “不需要。”方炎生靠在树干看着玄月,今日是什么日子,李竭南还好么,卿知礼能找到他吧。   乌而耶觉得自己被方炎生呛得难受死了:“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想气死我,哇,我要找唿音。”   “慢走不送。”   远在北方的卿知礼打了个喷嚏,他要是知道大概会说,他之所以会帮方炎生其实也只是纯粹无聊,他喊方炎生一声楼主,是因为其实他们整个相懿山都已经认可了方炎生作为继承人了,方炎生小的时候就由方家的暗士方有州抚养,也经常有跟相懿山的人接触,卿知礼与他也是相识相知。   虽然正真意义上方炎生是前年才来的相懿山,但仅在这一年,方炎生悠哉悠哉的随意就能学了大家子的一些功法武艺,方炎生是真的有实力,无论哪方面,连他爹那个古板的老家伙都说这人天生就是一个宝玉,只要稍微经过雕琢就能成神物了,有帝王相却不是帝王命。   不过无情最是帝王家,新暨帝王非要找些人来当方炎生的垫脚石,或者说能挑出一个比方炎生更好的那就完美了,但帝王对方炎生还是非常之喜爱,那时方仕城对外称雏儿因为意外已经夭折了,帝王却下旨追封为义子,其实知道的人,心里都明白个一清二楚。   说到这些候选人其实大部分都是自愿的,就算不是那只能怪他生得不好,当然若方炎生不行了,他们拥护的就是从中蜕出的新继承人。   今日方炎生就要开始闯那所谓的九重劫难塔,等待他的是重重磨难,但是只要通过了,他就能去找李竭南不再受控制了,这是那些人给他的承诺当然前提是他要背负整个鬼鸽密组的前程万里。   他蒙着眼不需要被人带着,他耳听四方有水有鸟声,他能避开一切障碍物。   “到了,各位候选人可以把绢布脱下了。”说话者是蒙着面,穿着有相懿山标志校服的人。   方炎生解开,鹰眼微眯适应亮光后打量四处环境,他此时与九重劫难塔的考官们和一群正嘟囔着拆眼罩的候选人置身在广阔无垠的江和山之中,方炎生之所以说江和山,因为映入眼前的确实就是大江和大山,他们在其中一处岸地上,周围都被淡绿色的江水包围住,江中漂泊着百条小船,每艘大概能容纳百来人。   来的这些少年候选人有一千八百六十七人,他们都不知道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知道他们是代表自己的家族,鬼鸽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要背负的又是什么,一切都是空白的迷茫,他们只知道这么多人当中他们只能活下一个,在来之前他们也经过家族的磨炼,他们当中有弃子,继子,也有孤高自诩的高干子弟,他们父母处于高位多少会得到一些有用消息,只要坐上那个位置,那可想而知的荣耀,所以有些高干子弟是势在必得的。   方炎生抱胸看着这些人,害怕的,漠不关心的,雄心壮志的,还有得意忘形的,这些人都在抱团了,方炎生因为身高使然,鹤立鸡群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不断的打探着,窥视着,也有不屑者,当然也有胆子够大的想上前套套近乎,他们所受的教育在第一步还是能虚与委蛇,没到最后每个人都会有一定利用价值的,他们能相互利用到最后一刻才亮出獠牙,只是方炎生身上的气势狠厉凌人,只是一个眼神就吓退了上前的人,不远处也有一人身上的杀意很浓,身着不同他们校服的玄衣,他们两人眼神对上,又很快分开。   方炎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他继续等待着,这些人太吵了。   萧危转回头勾唇,这次貌似比上次去的死亡岛还要有意思,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游戏,他被丢来的不好心情一下子消散了。   李听度算是在人群中看起来最为格格不入的人了,他笑得和熙遇人都是带七分好意,很多候选人都乐意跟他组一队,因为手无寸铁的弱者是最后的替死鬼,李都尔心里恶毒的笑了,一群蠢货,能来这里的怎么可能都是弱者。   “李听度,看到那两个人了吗?你说我们能不能拉拢下。”穆治是当朝走相之三子。   李听度早就注意到那两个人了,这种人很危险,到最后他大概是能逃就逃,只能智取,他回穆治:“看起来不好惹,我们还是不要去触他们霉头。”   “李兄说的对,那两个人一看就是个杀神,我们待会还是避开为好,最好他们能自相残杀。”陈溢唯,殿阁大学士之继子。   覃常看他们聊得挺爽的,他看看天气开口了:“现在巳时,我是你们这次考核的判官,此地名为月水三秋绝,这名字和你们所看的风景确实贴切,只是这林中,水中,还有些什么好玩的就得你们自己去体会了”考核官说话了,候选人们立马禁了声,他们认真听着。   “切,不是有船?而且我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候选人,怎么会怕这点事?”一人不屑的开口。   “哈哈,世子你可别说大话”   “确实是挺无趣的,有船过了江就爬爬山又什么的,这一关也太敷衍了吧。”   “我也觉得是呢,游山玩水?风景是挺不错的,我们兄弟几人或许还能吟诗作对一番。”   “哈哈哈哈,邱兄说得不错。”   萧危看着这群人淡淡哂笑,脸上却生出冷酷的意味,若是旁人看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在笑,只是冷意和杀念更甚了,这些人都太弱没什么看头,他再次看向不远处的方炎生,不急不躁可以,像个对手,他现在在祈祷这人不是空有表面,在这场战役他可以算是清除者也可以算个无资格的候选人,他早就出局了,他算是这判官中的一员,如果这些人在最后的九重没有打败他,那么就会有新一批的候选人,他希望第一批就能选出,游戏玩一遍就够了。   覃常挺拔的站在江边等他们吵闹完,那身红色校服随风飘扬,他仅露出的眼毫无波澜,那些人也意识到判官还在场,人群一时又安静下来:“看到你们那么有志气我很是欣慰,那就说下规则吧,死者出局,活下的人晋级,会有专人在无顶山把晋级者送到第二考核地,也就说你们可以自相残杀,也可以互相扶持到目的地无顶。”   “就这样么?哦哦,第一关还是简单嘛,这么说来我们争的不是什么,而是谁到谁得,谁晚谁死呗。”   “啧啧啧,无聊至极!划船竞赛?”   “忘了说,最后晋级者不得超过八百人,也就是剩下的都得死,划船?当然也可以,是挺近的,但是林中也有好东西。”覃常说完跃上江面的一艘船,一掌将其余的船一艘不漏的全部摧毁掉了,江面波澜而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水底下的凶物也游了出来,一大片黑影占据了江面。   “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船都毁了”人群突然发出怪叫,看着倘若沸腾的水,底下的怪物让他们他们头皮都发麻了,这要是下去了他们可是连渣都不剩了。   “你们不是嫌这关卡不过瘾,这水下有食人鱼还有凶鳄,都不凶只是让我们饿了半个月。”   “你!欺人太甚。”   “你闭嘴吧!就是因为你,让我们少了一处便利,这下好了!大家都得死。”   “刚才不是你说的无聊至极?”   “闭嘴!”   “这样吧,给你们半个时辰,谁先杀掉第一人,提头来禀,我脚下的这艘船就归他了,当然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抱团也可以自相残杀,那么现在开始吧。”覃常站在船上满意自己看到的,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以为是帝王开设的玩笑吗?这里是真实的地狱他们不是挑选嘴巴功夫厉害的人,他们这些候选人难道不知,他们背负的也是他们整个家族,一旦出局,株连九族不管什么地位,因为他们要保证密组之事不被泄出。   覃常话音刚落,场面开始群魔乱舞起来,人性的晦暗面,完全被释放出来了,覃常看向方炎生,那小子只是淡淡的转身朝另一边去了这一关对于他来说确实只是小儿科。   萧危抱胸也跟上,离方炎生有一定的距离树干停下,方炎生却越行越远了,看来他是打算绕过去,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这山林中的危险可不必江中,萧危有些失望,蠢,这人太蠢了,覃常却笑了。   吵闹声继续响起。   “这正合我意!方便多了只是杀一人!”   “你们开什么玩笑!”   “我还不想死!我们我们一队吧!”   “滚,滚开。”   “别。。。别杀。。我。”害怕的人挥着家族给的宝剑乱砍着。   覃常看着这群第一次亲身上阵的候选人,所以他们那几年到底是怎么选上的:“认清你们的处境,拿出平日里的本事来,不要像泼妇一样,时间可是不多了。”   这句话像一句恶咒,这些人终于彻底抛开杂念。   遍体鳞伤的人开始有,气喘吁吁凶狞的人也来了,一刀一人,血肉接剑之人,他们杀过的人,只是族人买来的奴隶,所以对于会挣扎会反抗的敌人,他们打得有些吃力。   残忍至极,肆虐无道,这是九重劫难第一难。   覃常转着眼看,他看到那边的三个人,好像叫李听度,穆治还有陈溢唯,这三人寻好位置,这显然是等着捡漏的了,那个笑得纯良的觉得不是简单之人,其余两个但是看吐了,他还能笑着看,仿佛很享受这样的局面。   覃常觉得很有趣,他们是有些脑子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可是结局可能会让他们失望。   因为这些人当中有个厉害角色,他又看向抱胸倚在树干的萧危。   萧危也再次注意到覃常的眼神,冰冷无情的回望,覃常被惊了一下全身发麻,这小杀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让他来的又不是他,是他那个杀神爹萧平胜好吗!   人群中有人发出唿声,一时又安静下来,因为有人得到了,覃常看着是那三个人,陈溢唯托着一具尸体来到离他稍近的岸边,血腥味又引起一阵剧烈扑腾,那人兴奋的道“我现在就把头割下来。”   陈溢唯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恐惧,他掏出身上的刀,在一群人羡慕的眼光下把头割下来,血液喷渐到水里让水下的怪物翻腾的更厉害了,陈溢唯厌恶的把分开的尸身踢进水里,只是眨眼功夫那具尸身便不见了踪影,他血淋淋的头被提起,献祭般呈给覃常看。   想不到萧危这小杀神竟然没有出手,让这三人如了意,戏没看到的判官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萧危真的不会那么无聊,他不抢人头,这样只会脏了他手,他不屑杀称不上对手的人。   覃常面罩下撇嘴,他一看,哦?是那个说吟诗作对的浪子哩,覃常想萧危小杀神不按常理出牌,他只能自己来了,他恶趣味的说:“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谁最终抢到这颗头,谁就能得到船。”   陈溢唯得意的表情一僵,他指着江面上的人,不可思议道:“你!!你出尔反尔!明明说好谁拿到第一颗头,谁就能得到船的!这样不公平!”   李都尔和穆治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刚才做的都白费了。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六章 绿珊瑚   众人为了抢一颗泛白的头颅,挣得失了冷静,癫狂入魔。   “滚开!”一人推开另外一个争夺者,抱起头颅。   “抢到啦,哈哈哈哈。”   “废物。”   “我废物?大爷我不跟你组了,自己抢去吧,来到这里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少爷吗?醒醒吧!”   “你找死!”   最初的目的有些人已然是忘记了,被得罪数落的人,相互殴打着,也不管能不能得到船的了。   李听度看着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的,他站在外围不知看了多久,他看向始终无动于衷靠在树干上的玄衣少年,这人很淡定却是在等待时机,这是势在必得的自信,李听都想着怎么能利用上这人,他突然看到山林草中的一味药,他心下一动往山林走去,当然不是去向这人的方向,他蹲下开始拔起那几珠他所看到的药材,也走向林中深处,那个高个子的大概没走远,他刚才看到林中有其他裁判员的身影,这林中绝对还有别的地方能去到月出之处。   覃常看到这些就比较失望了,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些好的,也有像萧危一样无动于衷虎视眈眈的。当然也有人选择跟方炎生一样从山林穿过,但是无顶山是在月出之地,他们这里叫涞山与月出之地是隔了一条浩瀚大江,之所以叫月水三秋绝,因为这里是绝地,无论陆地还是水下都不是那么好通过的,这些人寻死觅活的也要挣得这条船也是因为。   第一,可以减少许多时间,第二,这江中他说过了有食人的鱼和凶鳄,山林也有洪水勐兽和其他干扰者,无论哪一路都不好走,当然不是只有这条水路可以走,只是若是不从这江过,起码得花上一两日的时间,山林之路确实好走但是路途却遥远。   他突然想起方炎生那个小子,现在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就不知道方炎生能不能正确找到了,人群突然躁动,覃常回神听到小杀神的冰冷冷的沙哑的声音,好了,有好戏要开始。   “无聊,都给我让开。”   “你。。”   覃常倒要看看小杀神要做什么,是把这一千多人杀尽,还是直接抢过那头颅,但下一秒,这些想法全部被推翻了,萧危直接跃上他的船,攻击他起来,这小杀神用的是莫来剑,还是他给锻造出来的。   “我说萧危你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来?”覃常躲开又伸手轻轻一弹莫来剑身,莫来发出的剑鸣之声。   “这小子!居然敢直接抢判官的船?”有人发出错愕,这人居然不是针对他们,直接就冲裁判员去了。   有人恍然大悟:“对啊!我们怎么不直接去抢,他又没说不能去抢?还抢什么头颅,上啊,这船得到我们就能过江了。”   “大家一起上啊,把这毁了船的该死的人渣推进水里!”   人渣?覃常觉得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前一刻这些人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下一秒就一起骂他人渣了?他毁了船咋的,他是裁判的,他喜欢呀,而且他确实没说不可以直接跟他抢啊,小杀神这话确实是当头一棒,把这些个傻子通通打醒了。   “小心不要掉水里!”   “上啊!晚了就上不去了!快点,”   “别推我,这水里的东西,惹不起!”   萧危斜眼看着躁动的人群,说话的语气危险的上扬:“老家伙,识趣的就跟我打一场!”   覃常也跟萧危看着密密麻麻若蝼蚁般蠢蠢欲动的人群,他用眼白瞅回萧危:“瞧你这坏脾气,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哦。”   萧危抢答:“就像你秃头这般的几率么?那无所谓。”   覃常大怒:“闭嘴!最烦你们这些人爱拿我秃头说事儿!找抽抽是不?”   有几人趁势登上来了,也有人被推落水中,江面沸腾般水色蔓延血红,腥味杀气,天空阴沉不请自来的秃鹫盘旋,这一刻犹如十八层地狱中的油锅炸鬼的情景般。   萧危非常不喜欢被人打扰,覃常这老家伙三年前竟然敢压着他打,今年他就要讨回来:“都给我滚!”   “凭。。什么!”   “对!凭什么?”   “我们也要上船!”   “快让让!让我们也上去!”   “我还不想死!带上我!”   人群推搡着,萧危看着这些人越挨越进,脸上也愈来愈冷。   “滚!”他爆发出强烈的杀气,震得众人不敢妄动了,岸上的人只好退了回去,上了船的也待在一边,让出一大片空地,等着也好,最好这狂妄的小子能与判官两败俱伤!这么强悍的对手还是早夭得好。   “好小子!那就陪你玩玩,反正这第一重也挺无聊的,想来你也盘算很久了吧。”覃常知道萧危这臭小子是知道他耐不住寂寞的,等那么久这些人屁事都搞不起,他这会突然提出挑战就看准他会答应,他抽出腰间之剑,剑气立即迫不及待的冲天而起,似乎要割裂天际般,围在他们一旁的或者岸上远些的的候选人们们,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有些撑不过的倒进水里成为凶物的腹中餐,或者倒地不起的,这一刻,他们切身地体会到什么是差距!连萧危也深感一时寒战,但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同一刻方炎生进到林中,其实他并不是要直接从山林绕过这江,他只是选择绕到最短的距离,而且他觉得这林中绝对会有他想要的,他眼观察四方,又寻着水声来到离出月之地最近的江岸,这里是江水入口不知道通向哪方,两岸的峡谷是十分逼近的,他再慢慢的靠近,就看到停在岸边小船,果然如他所料!有船却没有守着?那是不可能的,方炎生抽出剑,靠近船边,立马就有穿着红衣校服的裁判员出来了,只有两人。   文成之诧异:“居然只有一个?”   另外一个很快的回答:“肯定覃常长老又在忽悠人了,这个是老熟人哇。”   文之成看到是方炎生,立马不作矜持了::“噢噢,是方小子呀,精神不错,看来是乌而耶那老小子把你打通了!不错不错!”   “于成之你别废话,现在我们可是考核官,方炎生就算你是我们未来的主子,也要通过我们才能把这船开走。”   于之成收回话,作回无情的审判员:“候选人,你选武斗还是文试?过一可得,不过者死,一次机会不再来。”   这两人方炎生认识,正是相懿山的文武双子,文于成之,武于之成,他小时候有跟这两人学习过一番。   李都尔好不容易跟上了,他躲在远处就听见这番话了,心中一阵诧异又嫉妒不已,原来早就内定好了他还想着如何从中渔利,怪不得这叫方炎生的,听到那判官说林中路途艰难,还能毫不犹豫的往林中走去,幸亏他看到有异跟上了不然还不知道这等密事,既然如此他找个机会把这人除了,他虽然功夫不是很了但他能从那么多人中当上李无际的继子还深得那落了胎的何氏的眼中,他看了看手上的药草,露出邪恶的笑意,庆幸他从小就在药堂混迹,他不会什么救人的方子,做毒倒是学了个八分,他突然又勐想的起方炎生这三个字不正是,当朝帝王新暨英唯一义子,死后册封为代熵亲王的方炎生!事情突然一目了然了。   于之成和于成之默契的同时开口询问:“方小子!选哪个?”   于成之漠然“我猜你肯定不会选我。”   “武斗。”   “果然!”于成之看了看嘚瑟的孪生弟弟,无语的退下。   于之成应声上前“那好,抢到我腰间的布巾就可以了,你要是想杀我也可以,这法则允许,来吧!”   一剑当空噼下,萧危不紧不慢,单手舞动剑而挡下,另一只手快速的拍出一道掌法。   “小杀神,三年前被我打败了有回去偷偷练习哟,我都觉得吃力了。”覃常所说的吃力并非开玩笑,萧危不亏是武林盟主之子,他与方炎生都属于鬼才级别的天生武种,不过区别的是,萧危对功力运用的醇熟,几乎能在打斗中就能立马炼化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打法,而且极其凌厉逼人,让人觉得难缠招架不住,而方炎生则学得快,化解也快,能将别人的一套功法迅速修改,让其成为自己的,可以说功法不是方炎生去适应它,而是功法来适应方炎生,若方炎生能找到契合自己的功法,再好好磨炼一番,将来是必成大器的,江湖人才倍出,或许也有像萧危和方炎生之子,但也是不可多得了。   阴沉的天空突然有一条裂缝,一道阳光倾泄而出,然而此时此刻,即便有阳光,也令人毫无温暖之意,杀意让人胆颤,在场无人敢说话了,他们和身后的家族都估计错了,九重劫难塔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刻他们才终于认识到当初帝王所下御旨中的,有去无回能成鬼,活出九重便成王的意思了。   萧危裂开嘴角冷笑,他原本就长得俊美,不笑时就让人觉得冷酷无情,这样笑却又徒增了些不羁和邪气,他勐的一退,脸色收起笑意,只见他脸色一凛,眉间一皱,反手将莫来剑向下,他对着自己的黑靴所站的地面狠狠的刺了下去!   轰隆的一声!!!   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射而出,船被萧危一剑刺破了,无数飞溅的船板木屑乱飞,灰尘被激荡到空中,船上的人惊唿大叫!来不及的都落入了水中,反应快些的又回到岸上。   萧危与覃常凌空过招,水面上的残破木板顺水漂流着,萧危右脚一踏浮木,带着唿啸劲风继续跃起,左手执剑向覃常的方向划去,覃常随之迎上,这才发现萧危这小杀神竟然是用左手,两人过了一招不相上下有分别分开,各站一块木板上。   这就不得不说说萧危这小杀神的嗜好了,看得起的人他就用右手,看不起的人他就用左手,因为两只手他所用的功力高低不同,现在他的地位在萧危的眼中明显已经降低了,想不到短短三年这小杀神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萧平胜那老家伙开心死了吧?他突然觉得这可不行,再打下去他还要不要脸,因为胜负已决了,他打不过这十几岁的小子,他突然想到一计。   江水下的凶物不安分的想扑咬浮木上的两人,萧危面不改色的祭了一道剑气,一时江面翻白一片,一下子都被其他活着的吃了去,萧危继续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覃常,他正准备出战时,听到这人说。   “萧小子,船都没了,你有想过,怎么过江不?”   “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局外人,你们做的游戏又太无聊了。”   “不想玩了?你爹说了你若是没通过九重劫难塔,就把你送回你娘那里去,我告诉你山林中其实还有一个船设置地,你去找找吧。”覃常满意的看到小杀神萧危一僵。   萧危的娘叫梅四章,是一个非常想生女儿却生了个儿子的奇特女子,她老是想把萧危当成女子来养,在萧危小的时候可以说是过得非常凄惨的了穿着各种罗裙绢衣,后来还是爱妻如命的萧平胜良心发现才把他送走了,其实只是嫌他碍眼,这些事整个武林中人都知道,所以这是萧危一生的痛,他是宁死不屈也不要回去见他娘,他只希望他娘今年怀上的最好是个女孩儿。   萧危收回剑跃回岸上,人群惊得立马让出一条空道,他头也不回的往林中走去。   “你们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什么?”   “你这人渣!!居然骗我们!”   “就是!我们拼死拼活结果这只是其中一处关卡!!”   “想不到竟然如此坑!我们赶紧去了。”   “快走!快走!别挡道!”   这些人态度也太差劲了,得知他骗了人就忘了他可是判官,还敢骂他人渣,难道就不怕他一不高兴将他们捏死?果然他的气质使然,让这人一看就是个善哉!   作者闲话:  (′ω`)消瘦 第九十七章 乌梢蛇   覃常突然想到什么,叫住越行越远的小杀神,他看见萧危还是不管不顾的走着:“萧小子,你还是比他慢了一步。”   在场还没走尽的人不知道覃常在打什么哑谜,听了几句也赶紧跟上众人了。   萧危头也不回,他知道覃常想表达什么,不就是告诉他低估的那个人,想必那个人现在已经过江了吧,他没想到会被覃常将了一军,其实开始时,覃常话中暗里就已经透露了,他们都没想到,方炎生却注意到了,只留八百人却毁了所有的船,林中说是浪费时间和暗藏杀机,确实另一条出处。   “萧小子!好好对付方炎生!”   方炎生跟于之成的切磋可以说毫无悬念,加之于之成的有意放水,所以方炎生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于之成腰间印有相懿山标志的巾布拿下。   方炎生轮廓已然长开了,加上周身的气质这时不说话让于之成看出一些威严来,方炎生把巾布递还给于之成。   “好小子,喏!船给你,好生努力,大伙都是欣赏你的,但若是你陨了也没人会伤心,成王败寇的下场就是这么简单。”于之成接过他手上的巾布,示意于成之记录第一人。   一旁的于成之捧着竹简写完后,把毛笔放好熘着眼上前也说上两句“长大啦,不要整天想着什么不切实的东西了,好好收心!”   “我们祝你一路顺风。”   方炎生眼神都不带瞅的,上了无顶只能容纳四人的小船,就把船使走了,于成之和于之成面面相觑,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和目中无人,跟小时候被他们欺负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已经没有了。   “哎,越大个崽越多想法呀。”于成之话锋一转,带着些许内力:“那边那个小子!好戏看完了,还不出来!”   李听度一怔,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他了,他动作迅速把那几株捏碎涂抹在短剑上,然后藏在衣袖的内袋中,确定无异后,从三人环抱的凤凰树干后面走出。   李听度脸上带者和熙的笑,他的伪装能瞒过许多人:“失礼了。”   于成之看来人细皮嫩肉的:“哟,是个官家公子?小白兔似的,怎么当上的候选人?”   于之成打断:“你别废话了,正北方那些人要来了,赶紧。”   “你要选文试还是武斗?”于成之语气嘚瑟,这次应该到他了吧,文试咋了一群莽夫!   李听度笑容不改:“武斗。”   于成之错愕不可思议的从下至上的打量眼前温润的人:“你说什么?”   “武斗。”   “他他他。。他说武斗?”   于之成也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小豆芽你行么?”   “我想试试,文试我脑子不好使。”李听度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于之成觉得这人不自量力他推开于成之:“啧,得了!你给我一边去。”   于成之来回的看了他们几遍,不甘心的退到一边,他冷哼一声:“哼!”   李听度他虽然是不及方炎生这人,但是他有备无患。   萧危极速前进也不顾前面矗立的大树,他身体向前倾,黑靴一踢树杆旋身就站在高大的凤凰树枝干上了,他赶到了,现在只需要等待。   阳光没了,风突然吹得很大,在萧危耳边唿啸穿过,只见一棵棵凤凰树的细枝随着唿唿的风声倾斜,那叶若羽翅似飞般,红色艳丽的凤凰花也被吹落了一地。满眼壮观的红,萧危不感兴趣的拨掉掉落在身上的花叶,还有些恼怒这些该死的风花干扰了他。   涟漪的江水荡漾着山形塔影,这风来得好,是顺流,这样一来方炎生就不用靠内力使船了,他站在船头看着江面开始狭隘,两边是挨得很近的悬崖峭壁,出了这谷口,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云雾蔽眼看不见顶,他将船灯点上,侧眸看上右方岸边的凤凰树林。   而此时萧危看着江上的乌篷船,带着红色的灯火,悠悠徐徐地前进,他看到了,两人远远的对视着,萧危眼神极好即使现在雾烟正浓,他看到船上的人笑了,不屑的笑了,是极度挑衅,萧危一点树枝,随他的离开,树枝竟也没有晃动。   乌云遮蔽天色地狱一般黑暗,风扯着方炎生的衣襟,他抽出剑,船居然也跟着静止在江面,是方炎生止住的,他在等。   于之成一把掐住了李听度的咽喉,只要他再用力些,他手下的人脑浆都能从眼眶中出来:“输了就得死啊,你太不自量力了。”   李听度被掐得喉骨微微作响,虽然已有翻白之势,但他依旧还是那副模样,只听他说:“是。。吗?我想。。。我想对。。你。们。。说一句话。。”   “?什么话,反正你就要死了,说吧!最后的遗言。”于之成听得不明不白,有一瞬出现迟疑。   李都尔大喜,好机会!他抽出短剑,勐的划了过去,于之成的脸被划开了一小口,一旁的于成之嬉笑“哈哈哈,你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豆芽给开口子了。”   于成之还没笑完,突然看见于之成倒地抽搐,他笑容僵在脸上,连忙飞奔过去,他怒瞪一旁用手抚着喉咙左右摆头的李听度:“你居然下毒!”   李听度天真的说:“哦?不是说规则允许么?”   于成之红着眼冲他大喊:“小子你下的是什么毒!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蝎鳞草,三步倒,没救啦。”李听度文雅的笑着,他所采的那几珠药草,正是蝎鳞草,三步倒,前者无毒,后者只是晕泄药,只不过加在一起就是剧毒,威力堪比见血封喉。   “你不得好死!卑鄙小人!”于成之抱着抽搐的于之成,于之成也伸手紧紧的抓住他。   “卑鄙?”李听度撑着下巴看他们。   于成之无暇管李听度这人他拿出信号弹,拉开扣环发送,随着一声响,上空出现红烟。   北方之地的覃常皱眉,信号?是于之成那两兄弟那方的,怎么回事难道方炎生把这两个老小子教训的不行,发求救信号叫他过去救驾?他摸摸光熘熘的头,迈开步伐。   “于之成!快醒醒,别睡!”于之成却听不见了,他瞪着眼,胡乱的抓着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他瞳孔开始缩小又放大,逐渐涣散,嘴唇发紫,勐然的吐了于成之一身黑水,手一垂那是去了。   于成之大叫一声,放下死去的于之成抽出剑砍上背手笑站着不动的李听度:“还我兄弟命来。”   于成之虽然说是文试官,但是他其实也是会功夫的,相比李听度还要高↑一个层次,奈何他现在失了理智,有些走火入魔之相,所用之剑术,杂乱无章。   李听度左避右闪,一边说着风凉话,突然他出手了,一剑就刺了个正着,想来他原本就不差:“你方才说我卑鄙啊,我还能更卑鄙些。”   于成之捂着流血之处,感受到心跳加速他这是中了跟兄长于之成一样的毒了,他看着李听度吃力的说:“无。。耻。。之。。徒,你这。。。种。心。性。必然。必然。活。。不过。。。九重劫难塔!”   “哦,是吗?那你就跟他在天之灵好好看着吧。”李听度拔出剑一脚把于成之踹下了江,江面一阵扑腾,只是一瞬尸骨无存。   李听度笑着:“啊,忘了说,那句话就是骄兵必败呀。”他   突然笑容一敛,冷声道:“为我脚下之路,锦上添花。”   李听度自言自语的说完,继续笑起来,在听到吵闹声时才踏上船,他解开绳让船顺流而下,真是便宜这些垃圾了,可是这船坐不得那么多人,不似方才可容纳百人的大船,现在剩下十艘而已,好戏才刚刚开始。   方炎生一脚准备踹上飞身过来的人,萧危剑点船板一个翻身躲过,雾有些毒,两人有些不管不顾,他们都是不多话的一类,要战便战,方炎生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来找他的麻烦,或许这人也只是相懿山派来的障碍之一,但看着又不像,现在倒是有点两虎相争的意味。   萧危手上青筋凸起,眼中闪过冷然,剑斜噼而下,两人在狭窄的船上对峙,靴踏木板之声高低起伏,方炎生利剑接上,两剑相撞划出火花,他抵着萧危的剑一路滑下,眼见就要割上萧危握剑的左手,萧危剑走不是躲开,他出招辛辣砍上对方的手,方炎生反应也快但是还是被砍中,他右手破开的衣袖,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   “啧?这里怎么死个人?”第一批人到了,他们踏出丛林就看到这沙岸边躺了个红衣,这一身跟方才耍他们的判官穿得一样,有人指着这具尸身对同伴说。   有一知半解的说:“肯定是中毒死的,看着脸色,真是见鬼了,晦气,你们可别靠太近现在沾染上了。”   “中毒死的?活该!倒不知道哪个好汉弄死的,解气!”   “就是,让他耍我们,现在同伙的死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别管了那有船,我们快去,后面的人追上就不好了,又是一番恶斗!”   “那赶紧走走走!”有人催促同伴。   李听度顺流而下,便看到相斗的两人,天助他也他们其中随便死一个都对他有利,当然他希望那个叫方炎生的死,因为他的存在会危及到他以后的路。   随后他笑着背手,看着烟雾重重的前方,快了第一重新,他李听度将是第一个登上无顶山!   这两人斗得忘我,连李都尔的船只越过了他们也不知,他们眼中只有打败对方的欲望,全然没有其他东西了。   “你太嫩了。”于萧危来说眼前的人确实是可以称为对手,无论是身手还是其他,无奈的是还是太嫩了,这个指的是方炎生还没有一套专门学以致用的剑法,他萧危闯过九死一生的绝地,也跟江湖上排的上名的人打过,不得不说这方炎生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有点期待起来,这人一定就是他爹说的那个人了吧,学了一年就有这种水平,若是有更长的时间锻造该是怎样的一个可怕怪物,萧危越想越兴奋,下手也越来越重,他可以把这人逼出来,看看他是不是有那般可以转化之力。   方炎生不知萧危想些什么,他一次一次的破解着这些招数,萧危越发厮杀的勇勐,他承认这人是真的强,他身上一下子挂满了伤痕,连脖项也有一道,他方才差点就被割喉了。   萧危步步紧逼,欺身而进倘若杀神降临,他已经杀红了眼,一招攻势就是、砍、噼、切、袭进,方炎生纵然气息不稳,也没到竭尽全力的地步,他显然也被挑起了战欲。   覃常来到流水之地,江上的船只已经一艘不见了,他眼扫四周便看到地上尸身,面色凝重的走进一看,这竟然是!他分不清是于之成还是于成之,他震惊的蹲下去翻出腰间的令牌,是于之成,那么于成之了?那个信号居然是真的求救信号,他看了看,中毒身亡,想来不是方炎生的手笔了,方炎生绝对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萧危就更加不可能了,到底是谁?于成之又去了哪?   覃常看这事已成定局,他又到处寻了寻,看到地上的一把短剑,他拾起来,拿出腰间的信号弹发射。   不过片刻就有人来了,来人是相懿山的执法魏文群:“怎么回事?”   “于之成死了,于成之不见踪影,我怀疑有什么混进来了,竟然能杀死两个高手。”   魏文群查看了现场,其实规则说过可以杀死判官,但是他们觉得这些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想不到居然会真的出现,那么就有有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覃常说的有什么人混进来了,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些人当中除了萧危和方炎生,有个厉害角色,当然他们都希望不是第一种,因为如果是真的有人侵入了,他们就得中断九重劫难塔进行排查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那些候选人,这里由我来。”   覃常欲言又止的看向魏文群:“可是。。”   魏文群冷冷的回道:“这是规则。”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八章 鸡血藤   方炎生脚跟与萧危交错,两人的剑被丢弃一旁,萧危还是低估了方炎生,这人难缠得很学一招拆一招,他也被剑割得浑身是伤,两人血淋淋的好不骇人。   直到现在两人回归最原始的搏斗之法,不知道打了多久他们身旁陆续有船只超过,船上的人嗤笑。   陈溢唯拍了拍穆治:“看那两个杀神,怎么打起来了。”   穆治随他手指看了过去“白费一身武艺,我觉得那个跟红衣判官打过的杀神会赢。”   穆治收回目光摊手:“管他的,没两个强劲的对手,我们也好前进多了。”   “话说,李听度那个小子了?”   “不知道,刚就没见着他,偷偷的跑了吧。”   “死了也说不定,别管了赶紧走。”   方炎生一发力想要扳倒萧危,萧危嗤笑这种小孩子的打法,一拳直捣他的面部,方炎生偏头,带风的拳头擦过他的发丝,方炎生脚下用力将轻敌的萧危摔倒,迅速的用膝盖将他下半身制住,扬起拳头像骤雨降落般打向萧危,萧危对危险来临之际也特别敏感,一脚踹开方炎生,一个鲤鱼打挺后翻退开,逃过方炎生打来的一劫。   方炎生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他气势如虹不给萧危喘息的机会,看准他的破绽快速近身一记高鞭腿正中萧危头部,又后旋踢开萧危。   萧危想不到方炎生到这种地步,还有这般力度,他吐出口中的腥甜,被激起战意的手微微颤抖,敌人越强就越能激发对面之人的潜质,萧危隐隐有些期待,这次他用的就是五成之力了,他站起抹掉嘴角的血液,正准备发招,就听到比他高一个头的对手说。   方炎生无视他一震:“我要活着出去,我不想跟你打了。”   萧危闻言看了看他,站了会收起地上的莫来剑,又捡起方炎生的剑递给他,方炎生伸手接过那把普通的汉剑。   萧危收起了内力船又继续前行了:“走吧,我让你活下去,等出去后再来一场。”   “不需要。”方炎生拒绝,他从身上撕出一条布包扎着伤口,其实都不深只是这些雾气越往里走就越浓或许还有毒,他可不想因为小小的伤而致命了。   萧危沉默许久觉得这人有些不自量力,想他萧危年纪轻轻年仅十六在江湖上就打败了一百三十二人,人称小杀神,江湖人可是都巴不得能拉拢他一番,更别说他爹萧平胜是武林盟主,他娘梅四章又是梅庄的庄主,梅庄名看似文雅其实是以剑法闻名,当中的剑法攻谱浑然天成,让人无迹可寻,其与相懿山覃常是表兄妹。   萧危开口再次询问:“你确定不需要?你知道我是谁?相懿山不是已经认定你了么,我能让你快速的出塔,这些人都是无用的垫脚石而已,你明知道的。”   “你是谁?我并不想知道,而且九重劫难塔我必须靠自己通过,这是我跟他们的之间的事,你不需要插手。”方炎生鹰眼凶恶的盯着冷声道。   萧危一看这是踩到这人尾巴了,但是少年心性他止不住好奇:“你怎么被选上的,我看新暨帝挺好的怎么突然启动密组,你们中原可真够奇怪的,江湖和朝廷本不该有所牵连。”   “不知。”方炎生不想跟这面无表情,却一脸八卦的人说话,他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萧危从进来这绝地的冷酷全无,他觉得眼前的人他是欣赏得来的,未来还是个对手,若是能带回去给他娘栽培栽培,大概会厉害,到时候就能看到到底谁最厉害:“我是倾霄国人,叫萧危,今年刚满十六,用剑九年,江湖上排名第九十,你若出去跟我打,我就认你这兄弟了,你没有专用的剑法攻谱,我可以让我娘帮你,还有这剑随你挑。”   萧危说出的话,其中的一条都能让普通术士觉得是几辈子修来的荣幸了,不为别,萧危此人既然在江湖有名那必然是有流传他的实际,其中一条就是言出必行,年纪轻轻看的人也准,有好几个被他推荐到梅庄去了,当然也有人觉得萧危年纪轻容易忽悠,但是萧危还真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可以说他继承了他爹的睿智和聪明,而且最重要的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揣测,日后可是跟萧平胜一样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狠角色。   “不需要。”   “不行!你出去必须跟我打。”萧危看这人三番五次的拒绝他,脸上一冷又恢复了那个杀神模样,这人居然敢不耐烦他萧危,找死。   “刚才我是左手用剑,你的实力现在还配不上我用右手,所以你不要太过猖狂了。”   “那又如何?你哪里值得我去关注,别想着激我,没用。”方炎生走到他跟前,两人身高只是差一点,都是身修体长,此时两眼相瞪有些针锋相对。   “你现在虽然还可以,但是以后了?出去后跟我打一场,不管输赢我都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   方炎生冷冷的看着这人:“能不能走开,你挡道了。”   “啧,是不是没有人可以说动你?那你又到底是为何成为候选人,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背后的荣耀和成为强大的人,鬼鸽可能只是帝王恶趣味,永远也没有启动的必要,倒是其中的诱惑让人难以想象,这些人乃至他们的族人都在觊觎着,我看到你却不是,你眼里执着的东西我看不懂,你不想变得强大却被迫变强。”   “谁说我不想变强?弱者才会知道变得强大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所以你承认你现在是个弱者,不敢跟我打?”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我变不变强,是不是个弱者又与你何干?”方炎生对这些强行把自己的看法加在他身上的人都恶心透了,他要变强不为别人只为李竭南,他自有他的意思,凭什么由人来指手画脚?   萧危少年之声带着不符年纪的成熟:“强者一生遇强则强,你眼中却没有欲望,你只是在履行别人给你下的承诺,你这样根本成长不了,你有天赋你说你想变强,但是你却没有。。。”   “是吗?”方炎生打断他。   “那我没有什么。”却又看着他继续问。   萧危也盯着他看,突然摇头:“得了,你根本就是执迷不悟,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打醒你,连乌而耶那老寒腿都弄不醒你,九重劫难塔确实适合你,是我想太多了,方炎生你要知道局外人看得最清。”   “说完了吗?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萧危面无表情抱胸让开,看这人走到船头,他们已经快追上前面方才赶超他们的船只,萧危阴森森的看了前方的人,突然勐的一跺脚,船若飞剑之势破浪前进。   居然骗不了这人,萧危所说确实一半都是瞎编的,可惜人却不上当,当然他所说方炎生没有那股劲却是真的,这人心思隐藏得太好了。   陈溢唯目瞪口呆的看着方炎生和萧危的船极速前进:“这两人精力真当旺盛,就不怕竭尽全力,后面连山都爬不起么?”   有人打断他的惊讶,说出众人内心的话:“你为什么。。。不关注下这两人为什么从你死我活打个没完到现在一起追赶我们。。。。”   另一人指着快靠过来的船:“喂!你们别说了!赶紧啊!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轮番上阵,这样就能省下些功夫。”陈溢唯船上的几人手忙脚乱,一边瞅着方炎生的船要赶来了,一边全身使力,这些船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们备桨,他们只能靠内力和风向而已。   然而只是一瞬,江水喷了他们一身还是被那两人超过了。   “没。。。没关系。。超了就超了,我们又不是最后的。。”   “那我们也赶紧啊!跟上这两人我们也可以省下好多事,反正现在都不是开杀戒的时候。”   “你敢跟?那杀意我隔着远远都打颤了,要是再近些,我直接两眼一闭死过去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我们远远跟着不就好了,这两个人绝对比我们加起来强,别人也怕他们,我们跟着他们反而是最好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庇护所!”   李听度靠岸,跳下船看了下四周,突然脸色一凝,这雾有毒,随即又松开神色,哦,忘了他百毒不侵,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用毒却不怕被毒害了,这都得多亏李家人从小用他来试毒,确实没错他李听度实际上就是李家买回来的毒人,你问他恨不恨,当然不恨还非常感激他们,李家可以说是把他从那个妓女手中救下了,救命之恩他会谨记于心。   李听度又揪了几把毒草,这里看似水光潋滟晴方好似的,但是毒雾养百毒,他瞅到枝叶上的毒虫,扯下一片有人脸大的橡树叶,把毒虫收集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然的毒库,李听度心情愉悦,只是不知终点地在何处那个红衣判官也没有具体说法,他先来了但是时间长了也不太好,此时这方根本没有阳光,如何辨别方向呢,李听度耸肩随意的走向上方。   _(:」ㄥ)__分(:」ㄥ)__割(:」ㄥ)_躺_   魏文群查找到于之成的致命之处,是一道剑伤,相懿山本来在外看来就是神医卿烟亦所开设的山庄神秘却让人向往,当年卿烟亦退隐江湖声称因年迈入了山归隐,其实年迈说不上毕竟才刚过而立如今过了十五年相懿山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了,当然至于当年卿烟亦归隐的真正原因无人可知,也有人说是因为卿烟亦的妻子吴香濡难产而死,虽然孩子是无事了但爱妻却撒手人寰了,所以卿烟亦受到刺激想不开便入了山,当然这个说法是没有被证实的,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相懿山山主自己知道了。   魏文群虽然也是相懿山的人,但却不会看这些,他让人叫来相懿山山主卿烟亦。   卿烟亦在堂相阁正看帝王来信,突然被告知下属文武于成之和于之成,一死一下落不明,他来到魏文群所在的停尸阁。   “怎么回事?”   说话之人身躯凛凛,额头镌刻皱纹两鬓斑白,一双眼却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此人正是相懿山山主卿烟亦。   魏文群向他行了个礼:“覃常在于之成所负责的考核之地发现的,是种了不知名的毒,我让人叫您来也是为了看看这是什么毒。”   卿烟亦上前,看着已全然变紫的尸身,他声音低沉雄厚,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排查清楚了?”   魏文群帮他把盖在尸身的白布全部掀开:“清查过了,没有人介入,那人武功在于之成两人之下,只能说他们太过自大小看了不起眼的货色,所以招来了杀身之祸。”   卿烟亦只是凑近就说出了中毒之因:“蝎鳞草,三步倒,混在一起确实是剧毒,这可是很少人知道的偏方,看来这些候选人有个会用毒的,而且还是少见的狠辣。”所有的候选人年纪都是十六到十九之间的岁数,最小那个也只是萧平胜的儿子萧危。   “那很好,本来就是要选一个最好的,有脑子倒是可以。”   “不行,此人年纪轻轻就如此会算计,看这等毒辣做法必定不是个能成事的人,于之成算是谨慎的人也能让他算出破绽,将来成长起来也只是个祸害。”   魏文群沉思:“那我让覃常注意下,找出此人直接杀了?”   “不用,让他留着,这些候选人心性都太过浮躁活不过五层。”   “我知道了。”魏文群听到后句就懂了卿烟亦的意思,他要让这人成为一个关卡判官,就像萧危一样的清道夫,不过此人更毒,虽然武功不是最厉害的一个,却让人难以对付。   “让他们看好方炎生,没有危急存亡时不用现身,该受的都得让他受着,速度快些,半个月时间。”   “好的。”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九十九章 夏枯草   漫天漫岭的凤凰树,一簇簇的红,一丛丛的赤,红光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这片林里一片深寂,此时阴暗的空中飞舞着凤凰树掉落的红绿花叶,没有鸟虫鸣叫,这神秘的璀璨夺目之色,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入人的目中。   李听度在进入凤凰丛林的深处时,就处处警惕着,突然耳边响起声来:“居然来了个候选人,你是第一个。”   苍老平稳毫无波澜的嗓音。   李听度一惊,这方居然有人听这声音不可能是跟他一样的候选人,那就判官了,想不到弄死了两个,他想他这是还没到终点就遇到了考核官,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他手攥紧短剑,随时准备出手。现在还来一个,而且看起来就不简单,李听度想了想开口。   “什么人?速速现身。”李听度说出的这句,无疑只是一句废话。   空气依旧被浓雾充斥,李听度的回音过后又安静了下来,他眯着眼翻身到一棵凤凰树杆后遮去了身影,等了片刻那人似乎走了一般,但是李听度知道那人还在,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咻的一声,有东西掉落下来,在离李听度半臂近时又被人突然牵制,那东西拍打树干的声响清晰,李听度霎时冷汗浸出,他勐睁双眼抬头看到吊着的人,这并不是人,是一具尸体四肢腐肉又外泄白骨,内脏裸露扯挂着,青紫色的脸已经腐烂了半边,成堆的蛆虫进出自如,因为倒挂着空洞的双眼有浓浆流出,嘴角随着晃动缓缓张开,暗红的滑腻之舌掉落甩着滴黏的液体,一滴一滴,李听度愣怔得被滴了一脸,因为离得极近尸臭味直窜鼻间,他勐然惊醒起身退开,尸体继续无声的随风晃动,李听度嫌恶的用衣袖擦了擦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诡异的笑声断断续续,声音如之前的一辙却又不复平稳,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李听度面色不太好,他没看到拉扯尸体的细绳也没看到操纵之人,唯一庆幸的时他感不到凌人的杀气,这判官貌似只是抓弄戏耍他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辈这到底是何意,要杀要剐就痛快些,反正这九重劫难塔我也是过不了。”李听度眼神四处打探,他开口试探的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的断续笑声继续着,李听度紧握着剑的手一阵湿滑,心生一计迈开腿就跑了起来。   “想跑?没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炎生跟萧危也抵达无顶山的岸边,方炎生率先跳下船,这无顶山所处在之处非常的奇特,凌驾于江水之上,周围又被几重山包围住却也不相连,方炎生看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走,萧危抱着莫来剑跟上。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间之中,这四处都是毒物,萧危出手砍断一条毒蛇的七寸,周围的花草奇特鲜艳若不是眼力好,早被毒死个千百遍了。   头顶依旧是遮天的凤凰树,无风无阳安静得诡异,方炎生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他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一个空壳中,一切都像假的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方炎生停下脚步,四周依旧安静得可怕,他甚至连自己的唿吸都听得清楚,   “走了这么久,我怎么感觉在原地踏步?你看出来了么?”萧危也停下看了看四周,他拔出剑在一颗树上刻下记号。   方炎生睨了他一眼:“废话。”   “啧,我以为你看不出,还傻傻的往前走。”两人又走了片刻,萧危眯眼一看,很好又回来了,两人再次停下。   “又回来了。”   “我没瞎。”方炎生抬头看着挂在枝头上似凤凰停歇的花,那花瓣开得又红又大,一团一团的花瓣裹若飞的长蕾,他突然有些恍惚,奇怪,真的奇怪。   “喂?喂!!”萧危看他对着头顶的花看得入迷,不明所以的叫他。   “别吵!”   “啧。”萧危抱剑皱着眉,他看着方炎生神色凝重。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我们出现幻觉了?可这只是普通的毒雾不至于出现幻觉,我倒觉得挺清醒的。”   “不是,行云不动,无风而来,枝叶有花而不落。”奇怪的现象,方炎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难道他见鬼了。   萧危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方炎生这么一说,他顺着仔细看去,似乎当真如此。   “哦,我知道了,我们入了迷阵。”萧危本来就是个武痴,刚才那么就他才注意到两人在原地逗留了很久,这次能如此快的说出原有,还是因为自己对相懿山的状况了然。   “你会破解?”方炎生对迷阵根本无从下手,他在相懿山的时间确实是很长,然而他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去关注,这种东西大概只有卿知礼这个无聊人会感兴趣。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真的是相懿山的人这次考核是我爹逼我来的,而且相懿山除了医术了另外的就是阵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危看着方炎生摊手,只见那人皱着没特别嫌弃的瞅了一眼就回头了。   “你这什么眼神?这座阵法应该是由无顶山的特殊地形,形成的一座天然大阵。”   “废话。”方炎生又没瞎,这样自然阵法不仅威力远超由人所设的阵法,而且相比人为的阵法更加的难以琢磨,没有一丝的痕迹,往往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深陷阵法之中了,想要破解根本无从下手。   萧危抽出莫来剑,信手拈来就是一套剑法,有三人环抱的凤凰树,顺势一排排的倒下,然而却是连声音都没了。   “既然天然迷阵,为何会连声音都没有?”萧危提着剑来到倒下的一棵树前弯身摸了摸。   “不知道。”方炎生虽说漠然,但神情是依旧寻找破解之处。   萧危脑子转的飞快,一言道出:“若我们没有找到阵眼所在,恐怕这辈子都困在这里不得出去,这天下无非分东南西北四大方而已,既然我们一直沿着这方行不通,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   方炎生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阵法他们连方向都没分清:“轻虑浅谋,只是自寻死路。”   萧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啧!可惜我不爱钻研那些奇门阵法,若是略通一二,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若是卿知礼在此,恐怕须臾之间便可破阵而出。”   李听度无疑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路疾跑一路谨慎观察,努力不让自己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但跑了没几里的路,却依旧听到尖锐的笑声声从周围传来,仿若鬼怪在身边叫嚣,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悚然恐怖,李听度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李听度当真是被惹怒了,他现身抽出短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笑声,猝然出现的尸身包围了提着短剑的李听度。   李听度知道这人是要对他出手了而且这次是八具尸身,他能确定这判官是个傀儡师,还是江湖人赫赫有名的尸控者,名唤濑由衣,是一名女子,至于为何能发出那种苍老之声这是无人可知,只知濑由衣是一个恶心至极的人,喜欢抓弄猎物看其在崩溃边缘的惶恐,最后再动手折磨,样子最好能保持惊恐的模样死去,因为濑由衣最喜欢这样的尸身弄成的傀儡。   李听度不知道这个九重劫难塔为何会有这等人:“想看我惶恐不安?前辈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好小子,不错。”   李听度听到夸赞也没有松下神情,他戒备的开口:“所以前辈能放我走了么?”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能!”   李听度看着越来越近的行尸走肉,尸体不是可怕之处,他只怕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对付这些无痛不知劳累又杀不死的东西,操纵者他肯定是打不到的,唯有看准时机逃出去了。   他挥出短剑格挡住一具尸身的攻击,不得不说濑由衣是真的厉害,十指就能操控这么多尸体,而且尸体动作都不愚钝,反而出招的速度很快,比常人还要快,李听度一不留神就吃了一招,这些尸体是有毒的,李听度看着伤口流出的黑血转为红色,幸亏他的体质特殊,不然这一招就足以让他死去。   苍老平稳的嗓音响起:“你竟然没死?你是毒人?居然有毒人。。毒人。。”   李听度不知道她在呢喃什么,但是他毒人的身份暴露了,他看到尸体都停住定格,立马往西边的空隙逃去,后面的人反应过来,八具尸身又继续追赶上来了。   李听度嵴梁流下一股又一股的冷汗,这人是想真正的杀死他,因为他认出是毒人,毒人在世上可算是罕见了,当初那个女人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天天给他放血拿去贩卖给江湖人说是药人炼制出来的,后来暴露那个女人为了不招来杀身之祸,才脱手把他给了当时第一个查寻到的人,那就是李无际,李听度一直不明白李无际明明不是江湖中人,却知道很多,后来当了李无际的继子,他才知道缘由,那就是他来此处的原因了。   李无际据说当初还有一子叫李竭南,是因为何氏杀母的缘由,发疯跑了,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些当然是何氏说与他听的,何氏这疯子他也就利用了一回,等出了九重劫难塔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李听度咬牙现在如何是好,他一边急促的奔跑,一边观察地形,突然大喜,这里居然有迷阵!他往后看了看追赶他的尸体,一个飞窜进到迷阵当中,果然那些尸体停下了,李听度瘫在地上喘气,心脏极速加快,过了好一会平息了才缓缓坐起,这些尸身不再攻击他是因为他进了阵中,人在外面是感知不到波澜的,操控者发现人失了踪迹无从下手而已。   片刻他看到一个蒙全身的黑衣人跳了出来,冷冷的盯着他这处:“找死!居然进了相懿山的迷阵。”   相懿山?李听度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站起身冷冷的与这人对视,濑由衣突然手一挥,尸体动了起来,李听度想到虽然他进不了但是却可以操控尸体,他得赶紧跑到法阵深处,濑由衣看不到了,才会罢休吧,李听度极力奔跑。   方炎生和萧危对此阵依旧找不到破绽之处,萧危无聊至极,微微抬起下巴:“喂!来打一场?”   方炎生冷冷的回:“要打自己打。”   萧危继续劝诱:“打一场,或许打着打着就把阵眼打出来了。”   “你说的话,真好笑。”   萧危说着“我觉得还好。。”语气突然一顿“有东西来了。”   脚步声在空荡之处的越来越清晰,萧危和方炎生两人对视一眼,来了,他们侧过身子,分别慢慢的将身体贴到一旁的树干后。   “切,来了个小子。”萧危看到居然是这个人,他对此人有点印象,因为气质,这人的气质很怪。   李听度听到低沉的少年音,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个杀神,他看到萧危身旁的方炎生一愣,他们居然走在一起了,他快速的收敛情绪:“你们也是误入此阵了么?”   方炎生和萧危看着他不答,因为这小子明显就不像误入的反而像被什么人追了八条街。   李听度喘息了一会脑子也快速的算计,外面的濑由衣不知道还在不在,他想不到居然能在迷阵中遇到这两人,濑由衣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而眼前这两人显然对他没兴趣,看这架势显然是被困住了,李听度突然心生一计,他化作无害之辈。   “我进了这无顶山,不慎遇到判官,被追赶进了此阵,那个判官还在法阵外的不远处,你们能不能组我一把。”   “哦,没兴趣。”萧危不感兴趣的应了声想跟他们组队?现在出去都出不得,况且这人看起来挺弱的,他身边的方炎生对此人也没有什么看头,,六目相对。   李听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会破此阵。”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章 半边莲   萧危勐的过去扯住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脸的领襟:“你说你会破阵?”   李听度看着萧危的脸一阵愣怔,这人的个头也很高虽然没有方炎生的高,一袭微紧身的黑衣将少年结实的身材展露无遗,束着高高的马尾有些碎发些许垂下,那双凌厉的眼很是凶狠却又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鼻梁有些可爱、皮肤也光滑、薄唇呈现可爱的粉红色,李听度想不到这杀神居然如此好看。   “你看什么?你是不是回破阵!”   一旁的方炎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李听度,两人如虎的目光,令人发指。   “是。。是的。。”李听度回神脸上像是被吓出了胆怯,萧危啧了一声放开他的衣襟,李听度应声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快给我破开阵。”萧危抬手吓得李听度勐的低头,他脸上没有害怕之意,只是得逞一笑。   方炎生皱眉转过头继续看天,就让萧危解决好这个人了,这人身上有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莫名其妙的不喜欢。   “现在给少爷我破了!”萧危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李听度抬头慌乱,被吓得结巴说“我。。。我。。。有。。。”   “我什么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动手了。”萧危看着这种不经吓的人就特别的厌恶,他有那么凶吗?就算有,也怪这人太弱了,不经吓,萧危看这少年似乎鼓起了勇气。   “我。。有要求。。的!”   萧危眉眼一横,勐的弯腰俊俏的脸对着李听度狰狞:“小子你说要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跟我提要求?快点破阵不然我让你死。”   杀意释放,李听度心里一惊随后又冷静下来,他有筹码这两个人又出不去这法阵,所以肯定是不会对他下手的,他只要萧危的一个承诺就好,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正因为如此他才要竭力得到一个承诺,因为萧危不会食言,这样子他出去之后也不用怕濑由衣了。   “吓傻了?”萧危用剑柄拍拍呆愣的人的脸,非常的不悦,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李听度感受剑柄的冰冷,面上带着祈求:“你答应我,能不能带上我。。只要过了这一重就好,我保证之后绝对不会跟着你们。。”   “麻烦!外面到底是相懿山的哪个?说来听听。”   又是相懿山,李听度听到这三个字两遍了,九重劫难塔到底跟相懿山有什么关系,相懿山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但那是江湖大道与朝廷所挑选的鬼鸽继承人又何关系,难道一个意想不到的念头冒了出来,若卿烟亦在此一定会感叹此人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敏锐,只是三个字超能猜到一知半解之意。。   其实李听度已经接近真相了,九重劫难塔确实就是相懿山发起的,鬼鸽跟相懿山一个是核心一个只是对外的幌子,这些候选人来之前只知道这是朝廷在西域设的关卡挑选人才,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就像朝中的锦衣卫大多也是经历过的,只是规则不一般罢了,他们此次是忧及性命家族,那些官员大家正因为不知其中真正的规则以为所派之子若是没争出所以也能得到荣宠岂不然这一切都是假象,鬼鸽密组除了最后挑选出的继承人其他一律抹杀,正如昙花一现,鬼鸽只能成为帝王未来之势的影子。   李听度按下心头疑惑过了一阵才回神,在萧危看来这人只是被他吓傻了。   李听度调整了下姿势,开口害怕断续的说道:“追杀。。我的判官,蒙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能。。操控尸体,那些。。尸体。。血肉模煳,胸口都被撕开了。。。。。我当时。。。”   萧危听到前几句就已经知晓了,他打断李听度:“别废话,我知道是哪个了!想不到他们居然把濑由衣这老妖婆也招来了,怪恶心的,行了我答应了,你赶紧给我破阵!”   “好。。。好的。。。!”李听度在方炎生和萧危的目光下颤巍的站起身来,他四周逡巡一圈,终于发现这里有些凤凰树看起来歪歪扭扭的,与旁的不同,唯有这里的几棵东倒西歪,李听度指了指那几棵树示意他们看。   萧危发出感叹:“这些细节,不沉下心来还真是难以发现。”   李听度下身子,心想布阵者就那么有自信,自信到没人会冷静下来查探环境么?,他心中嗤笑,其实这种阵法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小儿打闹撒泼的级别而已。   李听度看着这些倒着的凤凰树与其它矗立的相比,显得怪异,李听度一看这些与其他相比显得怪异的凤凰树,不多不少刚好是五棵,五棵正好可以代表五行。   萧危看这小子不复之前的胆怯,但还是没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不耐烦的问:“小子,你看出了什么?”   “这些看起来歪曲怪异的梧桐树,就是突破口”   李听度对他笑道:“五棵竹子代表五行,而此阵既然名为”小六乘慑心阵”,那么肯定还有一棵。”   “这一颗一定是破阵的关键点,也就是所谓的阵眼生门。”   萧危看他继续喃喃,突然莫名其妙的激动大喊。   李听度狂喜道:“不错,一定是这样。”   “我真是个天才。”李听度得意道:“没想到初出茅庐就破了个阵法。”   萧危突然危险的道:“你这小子原来根本就不会!”   “我。。我。你答应我了。。”李听度看着那边的身高修长有着尖锐鹰眼的少年,这人绝对是知道他所说的,他也不点破。   方炎生看着萧危发难,仔细一想,这个阵法说难破其实似乎也不难,如果正如这人的猜测般,是正确的破阵方法,那么要破这个迷阵的话,无非是需要冷静与细心观察而已。   不过,这性格其实反而最难,处于不明之地,又是逃亡路途中,人难免焦急没有耐心,再加上遇到这样的阵法,情急之下并不会想太多,若要破这个阵法,要么是本身精通阵法,要么是性格冷静,处事不惊,莫非布阵者的依仗就是在这里。与其说阵法本身复杂,还不如说布阵者最大的杀器是揣测人心,若非遇上这种慢吞吞的性格的人,哪里能阴差阳错找到破阵所在。   方炎生和萧危都不是这两种人他们纯属根本就不会而已,也没有刻意去认真观察过,如果卿知礼在大概会大笑,呵呵呵终于有朝一日啊看到两个死对头茫然无措,方炎生看了一眼那个被萧危提着瑟瑟发抖的人,这人看起来挺傻的但却又不是般。   方炎生懒得再作其他感想,有了这个认定,方炎生不等他们掠过身影,往西方疾步跑去。   萧危看着方炎生人影一闪,有点愣怔突然发什么疯了:“喂!你干嘛去?”   果不其然,方炎生绕回两次后,在另一处看起来和萧危站的那处差不多的地方找到一棵与那方一样歪曲怪异的梧桐树。它歪在凤凰树丛中的某处,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方炎生不再多疑,这第六棵歪曲的凤凰树便是阵眼所在,只要毁掉他就能出去了,萧危提着李听度过来,明白了方炎生的作为。   “想不到你挺有脑子的。”   “我不是你。”方炎生抽出剑,挥了过去,剑影一瞬那棵歪曲的凤凰树霎时倒下,引起一阵轰动,阵破了。   “好小子。”萧危把李听度丢下,拍了拍手。   两人行如今变成了三人行,萧危突然想到李听度说的那茬:“喂!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这小子说的判官,就是那个濑由衣,你还是江湖人吧,知道濑由衣吗?”   方炎生:“不知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萧危给方炎生说了一遍濑由衣,李听度在一旁发出感叹,萧危看方炎生兴趣缺缺的模样,无聊的抱胸,看到李听度恶言相向:“小子安分点,你这种弱者在我们之间是没有地位的。”   “哦。”李听度掩去神情,跟在他们一旁,走出一方草丛,三人走到地砖铺垫的山道上。   “上去大概就是终。。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萧危提着李听度的衣襟,躲开一击,方炎生也飞身避开,他们方才所站之处被砸出了一道坑来,而且用来砸坑的还是一具尸体,这一下坑里血肉模煳的是扭曲瞪眼的尸体,操控的人一提尸体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萧危扣了扣耳朵,这鬼叫般的嘶吼真是太难听了:“什么鬼叫玩意?以为我是小孩子,还要哭几声吗?快点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这笑声!是她来了!”李听度故作害怕的抓紧身旁的萧危。   “好小子,想不到竟然又给我带了几个惊喜,萧平胜的儿子!萧危!好。。好。。。太好了。。还有一个?。。看着也不错。果然没白来。。等我把你们几个收了。制成。。”   萧危偏头看着抓住他的人嫌恶的扯了下嘴角,却也没有挥开他因为他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管他过一重那就是过一重,他拖着人来到方炎生身旁:“这是濑由衣那个老妖婆。”   “我知道。”方炎生看着那具尸体随着笑声剧烈抖动着,随后又多出几具尸体跳出。   “不难打,找到那个老妖婆的藏身之处就好了,就是这些尸体比较难缠。”萧危不甚在意,虽然他没有跟这个老妖婆打过,不对,是他不屑跟这老妖婆打,因为真的怪恶心的。   “你看得出她藏匿在哪么?”   “这就是难处啊,所以我挑战江湖多人为何就是不想跟这种人抖,都不敢正面打,无聊。”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阴森的声音仿佛在耳边。   那几具尸体穿梭在梧桐树间朝他们飞来了,李听度摇了摇萧危的手臂:“他。。。他们来了。。那些尸体。。那些尸体来了!”   “你闭嘴!吵吵嚷嚷,我们又没瞎。”萧危这次动手扯回衣袖,拔剑应战。   那些尸体手成爪状,专攻萧危的弱处,萧危用剑一削就砍掉了一直攻向他命门的腐烂之手,没了手的尸体依旧不依不饶,萧危火气上脑,右手掐了个剑决,把围着他的几具腐臭之物,砍了个稀烂。   萧危看着浸了一身黑血的莫来剑,心里一阵心疼,他捏着鼻子,踢飞脚下的尸块,嗡声道:“老妖婆出来受死。”   “不错。。不错。。这点程度。。对你来说确实。。是小意思。。”   萧危走回方炎生那处,在方炎生冰冷的目光下撕了对方的一块衣服,刚才他在船上看着方炎生撕的那块,他有些强迫想把另一块也撕了,如今如愿以偿,他用那块衣布来擦拭着莫来剑“你说话不要跟这臭小子一样,连着说!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那。。就。。来点有意思的。。”   萧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手突然自行挥了起来砍向方炎生,手脚开始变得不受控制:“我去,怎么回事?老妖婆,你做了什么?”   方炎生用剑格挡,皱着眉:“你被控制了。”   李听度看此等情况,思考着要不要趁机离去,想了想还是觉得留下来看看,若是时机不好就立马撤离,而且想不到这人居然是武林盟主的儿子,萧危。   “刚才。。做了些小手脚。。嘻嘻。。嘻。。哈哈。。哈。。哈。。”   萧危勐的扯回自己的手脚,顿时一阵刺痛,可能因为昏暗,他根本没看见丝线对着抵着他的方炎生大喊:“方炎生,帮我把提线拔出来。”   “没看到。”   “虽然我很想跟你打上一场,但不是令人操控着打,赶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很吃力。。不过意外的合拍。。你会是最好的。。那个毒人我也要。。”   “什么玩意,老妖婆你等着。”萧危吃力的扯回自己的手脚,像个傻子似的向前挥又勐的收回,方炎生无语的停下退到一边,眼神怜悯。   “别。。挣扎。了!你太。。嫩了!”   萧危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再次袭向方炎生和李听度两人,不得不说濑由衣还真的把萧危当尸体来操纵,方炎生打得不怎么吃力,相反是萧危吃了大亏。   萧危吃了几招,俊俏的脸被划出几条痕迹:他怒吼:“老妖婆,你不得好死!方炎生赶紧给我拔线!!你居然还敢趁机打我??”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一章 生石膏   萧危勐地收回不受控制的手,他双眉紧蹙着,轮廓清晰的脸布满了汗水:“你们两个愣着干嘛?”   苍老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断续的响起,她替方炎生和李听度两人作出了解释:“他们。。是找不出。。。我的提线。。的。。嘻嘻。等完全侵入你就死啦。。然后再。。把他们收。拾掉。。我就有三具。。三具。称手的。。。。”   “尸体!”   “这。。我好像看到了。。。”李听度脸上还是很惊慌的样子,幽暗上挑的眼眸却看得清晰,连在萧危身上的提线,两手的天府,孔最,少商穴就有三线了,他再顺着往下看,两腿阴谷,足三里穴也有三线。   萧危闻言冲着他咆哮:“那还不帮我拔出来!!!”   李听度惊慌失措很是无辜的回:“你动来动去的让人怎么拔?”   萧危和控制提线的濑由衣相争身体的控制权,他扯着腿脚勐地砸向一旁的凤凰树,冲着看戏的方炎生大吼:“方炎生!按住我。”   方炎生看着天淡漠的嘴角微抿,显得很不情愿。   “你也太记仇了吧!你不帮我这个濑由衣你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快点!”   方炎生看笑话也看得差不多了,他把剑别回腰间,缓步的走向像疯子胡乱挥着手脚的人,萧危突然觉得这人比濑由衣恐怖多了。   “你。。你按着我就好了,别乱来啊!”萧危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本能使然他觉得方炎生这家伙绝对是想要对他做什么,这家伙绝对是想报复他之前在船上的所作所为,果然,下一秒,他就吃了一拳,方炎生这人看起来对所有事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想不到居然那么小心眼。   方炎生把人揍得差不多,才用手制住萧危,他凶狠如鹰的利目,看了一眼作无辜状的李听度,李听度会意瑟瑟发抖的上前。   “哈哈哈。。你乱摸什么?该不会又跟你会破阵一样,是瞎说的吧,你故意的吧臭小子,你到底会不会,该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李听度双手摸着他的脖项又往下摸了摸他的胸膛,他听到萧危的话,出口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赶紧。”方炎生不耐烦的催促,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其实很会掩藏,他看着他抓弄萧危,有些像把手机抓着的人放开了。   李听度抖了一下,抓着萧危的右手把衣袖撩来,他伸手萧危看他像抓住什么,突然觉得一阵钝痛,他看见沾着血的细线被抽出,往下还有两处,然后又看见李听度弯身突然想到什么一顿,转而把左手的抽出。   “脚!我脚的呢?”   李听度白皙的脸突然涨红:“那个。。裤子。你自己脱吧。我告诉你在哪?”   “啧。”方炎生不耐烦的发出一声。   萧危涨红脸怒喝:“白痴!你不会用剑划开吗?”   不知看了多久笑话的濑由衣突然大笑:“小子你。。居然。。看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以为是满口胡言。想不到。。想不到啊。有点意思。。”   “老妖婆你等着,臭小子!赶紧!”萧危感觉到这老家伙是把线都断掉了。   方炎生也有感,松手放开了他,一旁的李听度上前想抽出他手中的莫来剑,萧危怒火上头:“谁允许你动我的莫来剑!走开!”   “可是。。不是你叫我划开。。。”   萧危推开他:“我自己来划!”李听度看他执着剑从右腿的裤侧划开。   “这该死的老妖婆,这会没了动静了吧,等下我就让她知道厉害。”   方炎生看萧危这模样显然是气得不行,他倚在一旁的树干,想着刚才的声音其实很近又很缥缈,这濑由衣想来是很会利用回音之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危看他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快点!”说完把左腿的裤边也划开。   李听度蹲下摸了几把萧危的腿,在萧危隐忍的目光下,无辜的把线拔了出来。   李听度看他拔完了线,脸上的神情凶狠,配着破烂的裤脚让人一言难尽:“断气老妖婆!你是怕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现在你没有了你那些恶心的傀儡我看你怎么横!”   “。。口气。。不要那么大。你。。找的到。。我。。么。。哈哈哈哈。。”   萧危突然阴森森的笑出声:“你了觉得我找不到你?”   萧危五岁开始学武,仅一年就能熟练的运用内力,七岁就能用剑横扫学武几年大他几许的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加之他经常被他爹萧平胜坑去各处历练,他刚才之所以着了濑由衣的道,只因他年少轻狂的心性所致,并非他真的很弱,因为像濑由衣这种需要驾驭外物才能作战的人物,只要失了介质无疑显得弱势,就像用剑之人剑如命,若失了剑实力也大打折扣。   方炎生能入得他眼,他看中就是这人短短两年内就快追赶上他了,方炎生确实如卿烟亦那个老家伙说的一般有天赋,领悟的快学得也快,这人果的确是能跟他一拼,但是现在还是比不上他,扯远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狂妄自大!”   萧危低笑:“找到你了。”萧危突然冲向东方之位的凤凰树上,踩着树干悬空极速往上,窜上枝叉,一眼就看到站着又被他惊得错愕的濑由衣,萧危左腿抬起勐的照着濑由衣的头上就是一脚。   “。。什。。”濑由衣还没说完,被萧危一脚从树上踹了下来。   “砰!”的一声。   濑由衣被萧危踹中,身子若断线的风筝极速摔落,萧危紧跟着飞身下落,风唿啸吹着他的发丝往后飞扬,虽然濑由衣蒙着脸但他已经看到这人惊恐的神色了,在离地面一寸时他出手一掌拍上那人,濑由衣改变直接掉落在地上的命运,只是撞到一旁的凤凰树上才堪堪落地,濑由衣撑起身子拉扯着破风箱的嗓子低喘,萧危可不会给她喘息的这个机会,萧危握拳。   不快不慢的一拳又一拳的捶向濑由衣,濑由衣反应过来立即闪开。   砰!砰!砰!萧危并没有砸中濑由衣,李听度看着树干上的几个凹进去的坑,眼神有些闪烁,这人太强悍了在没有使剑的情况下依旧能发挥出如此厉害的杀招,他想到什么朝左手边的方炎生看去。   方炎生内心的震撼并没有比李听度的少,之前他跟萧危打斗时就知道这人其实只用了几成的功力,现在看来这人还是没有使出全力,他能看出只是挺高了一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寻声把敌人找出来了,方炎生突然想起萧危所说的话,这一刻他心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念头。   濑由衣从黑袍中抽出丝线,快速绞在左右手的食指中,拉直了绷紧的线横在眼前,她声音不复之前的看戏般的漫不经心:“小子。。不愧是。。。萧平胜的儿子。。是。我大意了!”   萧危冷笑:“刚才不是出口成章的吗?”他突然感受到一旁李听度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什么看?被我霸气到了?”   李听度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说出了口:“出口成章不是这么用的,这词是形容文思敏捷或擅长辞令的文人,她这种该是口出不逊。”   萧危闻言恶狠狠的瞪了李听度一眼:“你闭嘴!笑我没文化?”   李听度吓得连连摆手,眼里的笑意却让人看得出来:“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濑由衣趁他说话的空隙袭了过去,眼见那细线就要割向萧危。   李听度瞪大眼:“小心!”连方炎生都准备出手之际,只见萧危敏捷的腰一摆,刹那间闪过濑由衣拽着线袭来的招数,那招数激起的狂澜堪堪划过,萧危俊俏的脸蛋隐隐作痛,他偏眼看到一点血红,抬手抹掉,他抽出剑了眉眼一挑狂妄道:“老妖婆,等着去世。”   “小子。。年纪轻轻。。话。不要说得太满。”   “你知道吗?觉得我虚有其表的人,都会死得很惨。”只见萧危握剑的右手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向外挥了一道剑气,濑由衣用细线截断莫来剑的挥来的星光,双脚止不住的往后滑了下,脚下滑出了一道痕迹,萧危不给她喘息的理会剑气交融,浸淫了剑术快达到十年的萧危再次出剑,磅礴的剑罡再次瞬间宣泄而出,一旁功底不足的李听度霎时喷出一口血,连方炎生也被冲击了一番,他咽下涌上来的血气,其实濑由衣也不弱,不然这萧危根本就不会用右手了。   那濑由衣突然暴喝一声细线虚空挥几处,李听度却看得分明,这濑由衣就像蜘蛛结网把细线绕了四方的凤凰树上,果不其然他们看到濑由衣蹬腿飞上,细线本来就难以看出,这会濑由衣就像悬空停止一般,只见她双手结决挥出一刃抵挡住了萧危的致命杀招,她正得意的看向萧危,突然神色苍白。   萧危嗤笑后来之剑直击濑由衣的面门,谁能想到原来刚才气势如虹的一招居然是虚招,这平平无奇的一招飞剑才是杀招,濑由衣迅速收紧手中的细线,濑由衣正想抓住飞来的莫来剑,萧危也早已经冲到她的跟前,一脚把人冲半空中踹下。   濑由衣暗想萧危这小子功夫竟然如此狠辣,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功力!同时柳眉倒竖,毫不示弱地喝道:好。。你个萧危,我是看在。。。萧平胜的的面上。。。。才一直对你。。。手下留情,你。。。别。。。不识好歹!   “我不识好歹?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你只是个江湖臭虫,还想跟我爹攀关系?做梦去吧老妖婆。”萧危早已经被濑由衣先前的的所作所为气得脸色发红,又看自己破开的两腿裤边,有些失去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也有人看他年纪轻轻就就看不起他,对于这种情况那就是把那人打到服气,打到当场去世,他继续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年纪不小了,被我这个小年轻打败是不是很难受?”   “你。。简。。直。?欺人太甚!”濑由衣不退反进,向攻过来的萧危使出可以开碑裂石的狠厉掌法,顿时看着的李听度惊唿起来,连方炎生也认真的观看,他看到萧危换手了,左手的剑快速的换至右手,左手合掌也迎了上去,二人周围刚勐的掌风化为可见的白岚四溢,顿时枯叶败红扬起,一时间场面好不混乱!只见两条人影在混乱中腾跳闪跃,剑来丝往,生死相搏起来!   濑由衣被萧危的蛮横吃了一惊,看着他欲疯欲狂的样子,也不禁有些惊骇起来,心里暗道:这小子,这小子怎么突然发起狠来了,她先前认为萧危江湖上的传言大概都是虚有其表,都是看在萧平胜的面上而已,但是她不同既然身在江湖,有些规矩就是这样残忍。   她之所以想把萧危作为傀儡就是看在这一点,所说的话就是要激怒他,再说她也的确看不惯萧平胜和梅庄在江湖的横行霸道的样子,说是正道背地里去做些下三滥,只是现在没想到居然能跟这小子闹到现在这种要,性命相搏的局面,她手下也没有可用的尸体,她脑子转得飞快,突然阴森森的看向看戏的方炎生和李听度两人,准确的来说是李听度,这个毒人她需要,杀了他控制对付萧危这小子,就显得绰绰有余了。   濑由衣落地,双腿膝盖半曲,双脚脚好似弹簧一般勐然弹起,借助巨大的反弹之力,直接飞到离地面三四米处,以一种凶悍的姿态,对着李听度和方炎生勐然冲去。   萧危大喝:“方炎生!拦住那个老妖婆!!”   方炎生抽出剑格挡,李听度吓得连忙躲在树干后,此时变成方炎生与萧危夹杂着濑由衣,空气中迷茫着肃杀。   濑由衣看着萧危突然笑了,嘶哑的喉咙中仿佛塞满了尖锐的石子“是你们逼我的。”   作者闲话:  我大哥说我写的这些废话他能删点两三万,可是打斗我能尬十万字,半个小时能码出两千,写得心情愉悦,啊真是妙不可言。 第一百零二章 半边莲   夜幕将至,眼前却充满肃杀之意。   萧危看着被他和方炎生包围的濑由衣,皱着英眉:“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濑由衣盯着眼前的方炎生说,但他们都知道她是在与萧危说,语气中竟是狠辣之意:“臭小子。。再过一会。。。你就死定了。。。”   “还敢口出不逊?没被打怕?”萧危突然像应了他的说法头有些心慌意乱,他甩了甩有些眩晕的头,继续集中视力盯着佝偻着背的黑袍人。   躲在树干后的李听度看他嘴唇有些开始发黑了,忍不住提醒:“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这是中了毒的症状吗。。。”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中。。。中毒,”萧危感觉头越来越了晕了,剑柄脱离右手掉落在地,莫来插在地上,萧危双手捂着头往后倒退,突然勐的单膝跪下了,濑由衣听到响声立马转头,方炎生出剑抵在她相脖,冷声对躲在树干下的李听度说:“过去看着他。”   李听度闻言跑了过去扶起萧危,濑由衣不怀好意的看着李听度和萧危,微微侧头对身后用剑威胁着他的方炎生:“小子你。。又。是。。。哪个。好像没见过。。”   方炎生看出濑由衣已经跟萧危打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内力了,而且刚才也一定受到冲击:“我想你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力气打下去了,把解药交出来吧。”   “你。。。以为。。你又。。是哪个。。现在的我。。对付。。你绰绰有余。。。别找死。。”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红花。方炎生抽出剑,一时剑气袭人,天地间仿佛充满了凌厉的杀意,濑由衣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不动声色的小子也是个狠角色,看来相懿山这次可是动了大手笔,并非那人说的一般,这些候选人只是帝王的无聊之作。   方炎生无视她的惊讶反手握剑,平举在胸口,目光始终无别样情绪。   濑由衣看着这还未褪去青涩的青年一时涌起些奇怪的惧意!   方炎生此时此刻确实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剑鞘中的剑,像韬光养晦了许久锋芒不露,又没有人能看到它逼人的锋芒的剑,此时这剑出鞘了。   濑由衣冷静下来她的手伸出,扯出一条细线迎风直上,反着寒光的银线直取方炎生咽喉。   方炎生反应不紧不慢濑由衣的线还未到,他凌利的剑气就破开了线,濑由衣大惊眼见方炎生的剑就要逼近,连忙脚步一滑,后退几尺,背嵴贴上了后面的一棵凤凰树干上。   方炎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随着变招,直直的刺出。   濑由衣无路可退,翻身沿着树干跑了上去。   方炎生人剑合一也,脚点地跟着直上,逼人的剑气,摧得凤凰枝头上的的红花跟着飘飘落下划过方炎生的剑,又点过他的脸,这等景象有些绝艳的血腥。   濑由衣原本就跟萧危打了一战,现在难免有些吃力她双臂一展,连忙掠过那剑气,随着红红绿叶飞落。   方炎生跟着凌空翻飞,一掌张开落下的红花绿叶化作他的武器,向濑由衣当头洒射了下去,这招满天杀器,足以震住了濑由衣的魂魄!这招不就是卿烟亦的散花飞拂!这小子怎么可能会!他到底是谁?   “你。。。。”濑由衣周围方圆一丈之内,却已在方炎生的杀意笼罩,无论任何地方都让人无处躲避,不远处的李听度庆幸他们打到那方去了,不然他和萧危都会被伤及。   濑由衣手中像蜘蛛喷丝一般散射出无数的丝线,全数迎上了了那些如剑锋的花叶。   只是这一瞬间,满天杀气突然消失无影,如血雨般的红花绿叶落下,方炎生落地木立在被花叶浸红的大地,他的剑继续横在胸前。   “虽。。。然。。。。是卿烟亦。的招数,可是。。。你却没能。。。。发挥到极致,你。。。还是。。。。太嫩了,不过。。。。不可否认。。。。你是个。。。好。。。苗子。。。”濑由衣的丝线还在手中,只是却已被那些花叶折断了个尽。   濑由衣静静地望着方炎生,方炎生也静静地看着她,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死一般的静寂蔓延。   一阵大风刮过,红色的凤凰花如落雨般飘然而落,似乎要将方圆几里的大地都要尽数笼罩,方炎生与濑由衣的身影也在这花雨中若隐若现。   濑由衣沉不住气了,她先是左挥出一掌,右手突然咋现点点银光,那是一道道的丝线,丝线像有灵魂一般直射方炎生,双重狭击。   两人相隔两丈,方炎生依旧只是默默看着她,突然竟笑了起来,濑由衣看他缓缓执起剑,红色的花依旧洒下,似乎与他和剑要容为一体。   杀招已经祭出,两人足尖点地,急退!濑由衣也许是着几年杀戮了太多的缘故,她对于方炎生还是小看了,若是她有尸体傀儡在,这小子绝对只是个小货色。   两招相撞,如风般化解了,方炎生举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如蛇吐音一般,噼向濑由衣的眉心。   濑由衣避开,两人对了几招,又各自分开,过了一顺濑由衣和方炎生同时出招,方炎生挥剑,剑光如霹雳般噼向濑由衣所在的方向,濑由衣目光有些惊讶,寒光闪过濑由衣打了一掌,化解了这招,方炎生看着她喘息粗气又用内力一顶剑端,濑由衣抵住身躯却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方炎生冷漠地看着她。   “这是。。你。竟然学得那么快。。。”濑由衣震惊不已,方炎生这招明明是她刚才对萧危用过的一式。   方炎生看着濑由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还要继续吗?”   濑由衣确实不能再打了,她看了看在晕厥在李听度身上的萧危,阴森的看了下方炎生闪身离去。   方炎生看着濑由衣没了身影,走到李听度身旁:“他怎么回事?”   李听度把萧危两袖也扯开那三个原本看不见的细孔已经发红发黑了。“那些侵入他体内的提线有毒有些入得太深,幸好只是普通的尸毒,你看着他我知道解毒的方法。”   李听度放下萧危,转身往长满小灌木的那方去,弯身拨弄了一番找到几株五六厘米茎挺拔直立的甘草,甘草解百毒。   方炎生抱胸看着李听度拿着几株草放在地上扯下一小截就直接塞进萧危的嘴里,若是萧危醒着肯定会跳脚,李听度又去找了两块巴掌大平扁的石块把那些揉成一团草砸碎后敷在伤口处,现在天色更加的昏暗了,夜幕已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到终点。   萧危昏迷,方炎生本来就话不多,现在与李听度一块更是无话可说。   是夜,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红的发亮的凤凰花像一条悬在空中风平浪静的长河,星星点点的红在浓密的树影里,树叶随风沙沙作响,远处响着各种哀嚎声,既然方炎生他们能遇到诡异的阵法和判官想必其他人也不会轻松,此时透着诡异的气氛蔓延,夜色也越来越浓了,让人觉得好像一下子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李听度掏出火折子用脚把地上的枯叶集中起来,点燃,其实这种做法有点蠢,轻易就能暴露了他们。   李听度透着过关不露声色的打量方炎生,萧危以他的力量往后肯定是动不了,虽然此人如今中了毒未醒过来,他也不能动手因为还有一个方炎生在,就更别说萧危的身份了,而且他看的出方炎生是有些防备他的,萧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九重劫难塔,从这短短的相处他看得出萧危是个讲究江湖意气的人,如今他帮了个大忙相信之后他就能有借口跟着他们,只要找机会解决方炎生就好了。   李听度听到身边传来声动,他看到悠悠转醒的萧危,开口道:“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危昏昏沉沉的起来,感觉嘴里有些东西,他下意识嚼了嚼,顿时口中一阵甘甜,这是什么?他正准备把残渣吐出来时,被眼疾手快的李听度用手堵上。   李听度解释:“咽下去吧,你中毒了,这个就是解药,吃了就好了。”   萧危想起来了,他乖乖的把难以下咽的甘草残渣再嚼了几下吞了下去,李听度的手触到一片温热,眼里带了些不明意味,萧危吞完后一把将他的手打下来:“你这脏手!”   李听度收回手,萧危看向方炎生,撇了撇嘴:“够意气啊,居然没自个走了。”   “我倒是想走,可是想着多个挡箭牌也不错。”方炎生瞅了一眼李听度,他只是怕萧危这小子被人害了,虽然他跟萧危也不是很熟,只是他觉得若是他走了,这个看着温润无害的人绝对会做出什么。   萧危凌厉又单纯的眼眸瞪着方炎生,伸手直指“口是心非。”   方炎生抱胸:“是你自来熟。”   李听度被两人忽略了,忍不住打断他们想着融入进去:“大家都没事了,现在一起想想怎么办?那个操控尸体的濑由衣会不会还在某处蓄意待发?”   萧危眉毛一挑终于看向李听度,想到一个时辰时发生的事,要不是他中毒了绝对不会放过濑由衣,他忍不住咬牙切齿:“那个老巫婆?怕什么!她还敢出来么,我要了她的命,居然那么阴险给我下毒,我们快走吧,这一重也浪费太多时间了。”   三人不知在黑夜之中走了多久,一路也没碰见别的候选人和判官,但却看到满地的形态各异尸体,萧危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踩裂了一个头颅,他嫌恶的看着沾了红白色脑浆的黑靴,他本来就已经狼狈不堪了,被划破的裤脚有风灌入,手臂也拔凉拔凉的,他狠狠的想,要是让他再看到濑由衣那个老妖婆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前面不远处突然有显眼的火光,李听度拍了拍萧危开口:“前面好像有烽火,那会不会就是终点!?”   方炎生理都不理会他,兀自向前走了过去。   萧危抬眼看了看又用脚在那具尸身蹭了蹭,蹭到干净了才回:“我没瞎!走过去瞧瞧。”   李听度这人本来就非常谨慎,他拉住萧危提醒:“万一是别的人了,还是小心为妙吧。。”   “你怕什么?我和那小子加在一起基本无敌。”萧危伸手拍掉他,不屑的瞅了李听度一眼就跟上方炎生。   李听度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手上微微的刺辣,不入眼底的笑了笑。   覃常听到魏文群派来通信的人说,于成之确实死于候选人之手,并无外人介入,至于于之成至今也未找到,说是失了踪影其实他们心中皆知是有去无回了,听到这等消息他有些恍惚说是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于成之两兄弟还是他招来的,可惜了,但正如魏文群所说的一样,这是规矩,判官在这里是允许被候选人杀死的,这次之所以造成这样,覃常想大概是轻敌了。   “覃长老,我听说那个濑由衣也来,怎么回事?”   覃常被一旁的吴竹打断所思,吴竹也是相懿山的一员,是掌管外派的使君,他听到吴竹所问的,摸了摸光滑的头说道:“濑由衣是自行向新暨帝请命的,大概帝王不知她的那些恶迹便允了。”   吴竹想到濑由衣的手法,忍不住啐了一口,皱着眉道:“啧!乌烟瘴气,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然一出手就直接打死候选人拿来当傀儡了,这根本就是考核官而是在挑货物。”   覃常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也不是你我可以管辖的了,濑由衣想如何就如何罢,反正他只是考核官不是我们相懿山的人,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可以把控的,至于那些候选人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吴竹突然一个激灵:“我们都在这等了许久了,怎么还没有候选人来,你说该不会是全被濑由衣给杀了吧?”   作者闲话:  啊啊啊啊李听白才对来着,把金相玉骨的小王爷李听度借过来了哎为什么今天才发现啊啊啊啊,李听度你是个成熟的小说人物了,自己回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 一见喜   覃常摸了摸光头,心想不还有萧危那个小杀神,想必现在肯定已经和方炎生那小子搅和在一起,以他的那种恋斗恋武的心性,必然会看上方炎生的天赋,名副其实就是想培养一个对手,况且濑由衣对萧危那小子来说只是小意思,怕就怕在萧危轻敌了让濑由衣有机可乘。   “覃常长老,要不直接宣布进入第二重,反正上刀山下火海但是在这地儿了。”   “现在还早着呢,你且耐心等等吧。”   吴竹心想自己还是过于浮躁了,有些涩然:“好吧。”   覃常只他常管外派之事,作事方式也是雷厉风行的,让他等那么久确实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听到脚步声,两人寻声转头,便看到若隐若现的人影,在近些:“喏,来人了,还是熟人。”   吴竹一看,讶然:却又觉得本该这样“原来是萧危和方炎生这两人,还有个人倒是不知道哪个。”   “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既然能攀上他两大概也是个货色,好了,他们过来了。”覃常端正姿态。   方炎生抱剑走过烽火处,看到他们两人就知道已经到终点了,别处也没见着什么人,看来他们是第一批。   覃常还没端个正形就原型毕露了,伸手大拍高他两头的方炎生,虽然蒙着脸看不到他的相貌,但从语气和眼里能看出他的赞赏:“小子不错!”他在看到萧危时,又出口:“萧危你这小子也不濑!哈哈哈哈,你这什么造型,笑死人了。”   跟在萧危身后的李听度算是被无视了个透彻,他脸上看着不恼还带着和熙的笑,至于心里怎么想的无人可知了。   萧危冷漠的把他的手拍掉,眼中满是不屑:“你给我滚!现在才第一重也不知道你在高兴个什么劲。”   “滚什么滚!臭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长!,说说呗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哈哈哈。”   萧危感觉到脚上生风,原本他都忘了,这老家伙可真不要脸:“你还笑!老王八!秃毛驴!”   “你这小子找抽是不,等出了九重劫难塔来打一场?”   萧危再次不屑:“你打不过我的!”   能把萧危打成这样的,不难猜出来,正如他之前所说的,萧危这小子肯定是轻敌了:“哈哈哈。。你这样子肯定是遇到濑由衣了吧。”   萧危脸色涨红:“关你屁事,不要转移话题手下败将。”   覃常知道怎么激怒萧危这小毛孩:“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的事情全都暴出来!”   萧危果然跳脚:“秃毛驴!你敢!”   “略略略!你怕了吗?”   “覃常长老,请注意身份。”莫竹看覃常说的越来越偏了,真的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开口提醒。   “好了,你们给我滚去那边。”覃常端正礼仪,恢复严谨用下巴对着三人努了努。   萧危冷冷的看了一眼覃常,看着方炎生走了过去,也跟上。   吴竹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小子,果真黏着方炎生,这阵仗真的有当年他追着卿知礼那小子的架势了,卿知不肯学武,我想萧危这小杀神肯定就是那部分的原因了。”   覃常笑出声来:“哈哈哈想不到你也知道他小杀神的名号,奈何卿知那小子就是不喜欢学武,倒是学了山主的医道。”   “可惜了,卿知礼底子是不错的。”卿知礼算不上像萧危和方炎生的这类有天赋的奇才,但算是资质上佳之才,当年萧危看他是卿烟亦之子,觉得卿知礼也会成为个厉害的货色,天天跟着盯着,还吓哭过人家好几回,后来萧危才确定卿知礼真的只是个花瓶,为此还经常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卿知礼,大概就是我以为你是个厉害的货色,想不到居然是个赝品。   “我觉得迟早有一天卿小子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我就等他在外面吃亏回来,学了些皮毛整天在外瞎混混,山主也管不住。”覃常跟莫宫继续聊着,陆陆续续的也来了好些候选人,他瞟了瞟继续说,反正那些人是听不到的,道行太低了。   覃常所指的那方算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驿站客栈,炊烟袅袅,里面还能看出侍人,三人过去坐着,却是萧危兴致勃勃的点了一桌,上菜也快,来来往往的一下子就铺满了桌。   吴竹远远的看着萧危点了一桌子菜,忍不住皱眉:“萧危这小子还是那么小孩子性,明明在江湖都浸淫三四年了,都没学会个谨慎。”   覃常也看了过去,笑道:“毕竟才十六岁,而且他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吴竹不解,他知道萧危是萧平胜的儿子,却没怎么相处过,所以他看萧危就是那么蠢:“为什么?”   “他七岁时就跟我和山主一起去过幕云宣,这小子机灵的很,我们那会都没看出杀手就在我们当中,这小子一言不合就打过去了,那杀手当时想不到这小儿是个狠角色,哈哈哈哈,所以那个笑面虎吃他都不会吃的,放心吧。”覃常所说的幕云宣是往年轰动江湖的一桩旧事,萧危这正是从那件事中,年少出名的。   “笑面虎又是哪个?”   “啧,你我都这把岁数了,你看人怎么还是那么没水准,怪不得他们都叫你老懵懂。”   “跟着他们两个的那个,虽然还年轻但是比大多数的人都隐藏的要好,在初入绝地时我无聊就出来道题,这小子武功不是最好的但却十分精明。。。”覃常把在三秋之地的事情与吴竹说了一番,加之现在的情景让人一目了然了。   “原来如此,可是我到底哪里老了?到底是哪个小子讹传的!”   “行行行,你永远十八。”   萧危看到那边的覃常看了过来,勐的瞪了回去,又对方炎生说:“这菜有问题的,别吃了,我就看着过过瘾。”   方炎生莫名的瞅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抚剑:“我看得出来,你能别整天说些废话吗?”   这些菜肴一看这颜色就知道不对劲好么,傻子才会吃吧,萧危被噎了一下:“我又没跟你说,我跟这人说的。”萧危从桌底下踹了一脚对面的李听度。   李听度会意,笑着说:“谢谢少侠的提醒,我差点就动筷了。”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奈何萧危脸皮后:“小子,你叫什么又是哪里人?”   李听度没想着要隐瞒:“我叫李听度,字了安,我是当朝李司马李无际的继子。”   方炎生勐得抬头,长腿也不小心顶到桌底,菜盘发出短促的声响,萧危和李听度听到的动静向他看去。   萧危挑着眉指了指李听度问:“怎么?你认识他爹?”   方炎生恢复冷淡:“不认识。”   李听度觉得方炎生肯定是知道的,他在那对孪生判官中得知了方炎生的身份了,如果说方炎生不知道那就不可能的,他相信鸠翎王多多少少会让他沾染些朝廷野计:“哈哈,我也以为这位少侠认识家父。。。”   方炎生冷淡的打断他:“我说不认识。”   萧危熘转着眼睛对方炎生嬉笑:“啧,如果认识你们绝对有仇,他儿子现在在这待会第二重你可以直接杀了他。”   “。。。。。。”李听度笑容有些僵硬,他还想着怎么扒拉上萧危来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意气风发也有衣衫褴褛的,重伤轻伤者,反正都是过来了,覃常看着这些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时间到了,共四百二十一候选人通过了九重劫难塔的第一重,这算是初试通过了想不到比我预计的还多了几人,往后就是更加艰难险阻,我看现在时间勉强算早着,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会,那里有吃的喝的,可要吃饱些,因为往后的,我想你们会生不如死的。嘿嘿嘿。。。”覃常发出奇怪的笑声,就像预见了他们未来。   “啊哈哈哈,终于到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浑身是血都看不出人型的人,冲了进来,离覃常这方还有几步时,被吴竹一剑斩成了两段。   吴竹甩掉剑上粘黏的血液,对一旁的覃常说:“覃常,让他们清场吧。”   “哦,好呀!”覃常从衣襟内掏出一个小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哨声响起,突然林中出现闪动的黑影,数不清的影子,像倾巢出动的工蜂,原来林中除了判官还隐藏了如此多的杀手,一时在场的候选人脸色开始发白,原来他们一路都有人在盯梢着,想想就觉得发麻,连方炎生那桌,三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他们也是没有发现的身边何处隐藏着杀手。   惨叫声从何处起伏虽然没有看到被清理的场景,但光声音就吓得人心惶惶,更有不忍者忍不住开口:“那些。。没来的人,真的都杀光吗?”   覃常看向说话之人,看他被自己的吓了一跳,忍不住有些膈应,真他妈弱,到底是怎么从判官的手中过了一重的,他没好气的回“当然是去死,开头就给你们说好了。”   另外一个人也忍不住发问:“不是超过八百人吗?现在才四百二十一人!你们食言!”   覃常背着手,来到他们面前,缓慢的走了个来回:“哦,当初规定确实是这样,奈何你们太没用了拖这么长时间,所以我们就加了条时间限制,不然就要等到天亮了吧,我们不用歇息的么?为了等你们这些人,可是连饭都没吃。”   覃常不怀好意的指了指驿站:“你们还愣着干嘛?那边开饭啦,不吃吗?那就直接去第二重?”   候选人们争先恐后的跑向驿站,一下子就爆满了,有些没得坐的,只好站着,几桌的人都点上了菜,依旧很快就上菜了,方炎生和萧危看着他们如狼如虎的吃食,有些还直接上手了,萧危恶寒的搓了搓手:“喂!你说他们是不是瞎了啊!”   李听度不知道说些什么回他,敷衍的回了句:“额。我。。不知道。”   有些人看到方炎生,萧危和方炎生这桌已经很久了,看着他们又不动筷又不走的,不知道他们要闹哪样,当即有大胆的就上前了:“你们不吃,能不能让出来,我们这还有很多人没位置的坐的。”   “对啊,摆着一桌菜,这一看就是放了许久,不吃还不如施舍给我们几个呗。。”   “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我们要不要上去抢。。”   “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况且你打得过?”   看到附近的几桌子的人抬头瞪他,也知道吃饭说屎确实不道德,如果这群人要打他,一人一招他就能让他归西了,他连忙打着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我这嘴!”   萧危听他们说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不感兴趣的人他从来不屑露出多余的表情:“你们算什么东西,还跟我这样说话?”想不到这些达官子弟为了吃上一口菜,敢来跟他叫嚣!   “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就是啊。。”   李听度觉得这样闹下去肯定没完没了了,于是劝解萧危:“少侠,不如就让给他们罢。”   “这位倒是个识相的,让出来呗。”   “对啊,这人是个明白事理的。”   萧危看着李听度嗤笑:“凭什么?你这家伙想不到挺忘恩负义的,跟着他们反我?”   李听度靠近他一寸低声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他们要找死,我们拦着做什么?”   “啧!走开别靠我那么近,说道理已经过了一重,你爱去哪就去哪别黏过来了。”萧危不耐烦的推开他。   李听度看着他突然伤心道:“我以为经历过患难与共我们就是朋友了,而且我还帮你解毒了。。。”   “打住!”   方炎生没有理会他们的吵闹,侧着眉目的观察那些如如痴如醉在吃食的人的神情,当然也有人跟他们一样发现不对劲就站起身来走了,一下子就有些人跟他一样袖手旁观,这些人大都是武功底子好的几个,其实这些饭菜真的有够明显的,不瞎的人都看得到才是,方炎生越想越不明白,突然觉得脑子开始有些发晕。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四章 一枝香   刚才如何热闹,现今却有些安静了,覃常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接连倒下:“嘻嘻,第二重来啦。”   莫竹指了指方炎生那方:“那些没吃的咋整,这第二重到底是谁设的,太没水准了。”   覃常对着他指了指自己:“谁设的?你眼前的人就是了,那个小子不吃也会倒啊,不信你看。”   萧危还在说教李听度,突然李听度一个扑通倒下了,萧危莫名其妙的被砸了个满怀,又看到周围的人全都倒下了,他连忙推开李听度看向方炎生:“就剩下你和我了,这是什么情况?”   方炎生掀着眼皮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之倒下。   萧危:“。。。。。。”   覃常看着方炎生也倒下了,剩下小杀神在那茫然无措的:“萧小子就不用管他了,他内力本来就深厚,山主的药对他来说确实无效。”   萧危走了过来,听到他这样说有些错愕:“怎么那么无聊,那我要不要去吃几口菜。”   覃常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莫不是学武学傻了:“你以为你吃了能窜进别人的梦里?脑子呢?”   吴竹看他两说的差不多就开口询问了:“山主这是又研究了新药?”   萧危搬来板凳坐下:“这药是卿知礼弄的吧?”   覃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挺犀利的哈:“小子你说对了就是卿知礼那小混蛋弄的,这药叫黄粱美梦,无色无味也无毒,就是致幻的效果比较强让人如同身临其境,至于做什么梦嘻嘻,那就是第二重的关卡了,这药入口即化,他们没吃的闻着也会有效,所以你懂的。”   萧危拿起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擦拭着莫来剑:“做梦有什么好难的,居然还成二重关卡了你能不能学学西域的恶谷,一点创意都没有,单凭是卿知礼弄的,你拿来给他们用也太儿戏了吧,万一全军覆没了,卿老头抽不死你。”   覃常摆手:“哎!没事!没事!山主同意我用这个药!还有你也问到点子上了,这药又叫梦魇,破不了梦魇那就醒不来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方炎生那小子可能会比较困难些,药效不是很厉害况且他也没吃,只是闻到味儿,没事!西域恶谷也就你喜欢去闯,我们九重劫难塔可比那有深度多了。”   吴竹插嘴:“你怎么知道卿知礼那小子给的剂量大不大,你可别弄巧成拙!”   “不知道你也别管那么多了,规矩就是这样子,九重劫难塔,动劫,心患,身坚,自死,无安,灾变,灭慌,棋子,重生,凡事都得经历的,这只不过提前了罢,你这家伙对这事能不能上进些,一把年纪了果然是老懵懂。”覃常也不知底儿,反正如今人都做梦去了。   “你这是害他啊!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那点破事,当初就该早些把人接进相懿山,鸠翎王过于谨慎是好的,奈何就是太较真,我有时总觉得他为了帝王都可以牺牲自己,方炎生真的是他的亲儿吗?”   覃常摊手:“我可不不管,醒不醒靠他自己,如果陨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他又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他死气沉沉的,得失心疯了?”   覃常想起方炎生和李无际之子李竭南的事:“可不就是失心疯嘛,失了心智,年纪轻轻想什么儿儿情长。”   萧危收回剑,抬头看向覃常:“什么儿儿情长,儿女情长我就听人说过,你给我说说呗。”   覃常摸了摸光头:“你怎么那么八?”   吴竹也跟着萧危一起看他:“覃长老我也想听真实情况。”   覃常:“。。。。。。”   方炎生觉得自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家牌肆林立,单薄的曦阳折射洒在黄砖或土砌的楼阁之上,给眼前这繁盛的西域场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美感。   方炎生行走着,从他身边来来往往的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幼稚人脸有汉人也有西域人,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耳边传来商贩们的吆喝声或者人们的交谈声,偶尔还会有一声马嘶长鸣,方炎生置身于熟悉的场景中,一切都太熟悉了,他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东南的方向,复杂的眼神意味不明,这里缺一个李竭南,他会不会就在这里。   方炎生脚忍不住往一个方向跑去,熟悉的风景一切都如同那日,他期待的拐角往巷处转去,怀中突然撞到什么,他听到熟悉的闷哼声,这里是他与李竭南的处遇之地。   他勐的抬头,他想说什么?只是还没想好自己六已经说出那句熟悉的台:“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方炎生看着那个与印象中一模一样稚嫩的李竭南却见他不语,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衣服站起。   “哑巴?”明明他根本没有说话,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了,他想说什么的,他想说,可是:“磕伤哪了?我可以赔钱。”   “一百。”李竭南停住脚步,冷清的回眸。   “你说什么?”   方炎生知道自己似乎是在梦中,可是为什么会如此身不由己,如同旁人观看他的身躯跟上那个走得不远李竭南。   果然熟悉的一幕上演,方炎生愣愣的看着很像立马冲进去,拉上那个人就走,走去哪?只是好想带他走,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的嘈杂。   “小杂种,怎么是你?你那疯子阿乸上次赊的,都还没还清!快走!快走!”   “我要买米,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   “杂种!你哪偷来的钱!”   “这是中原的钱币,可是能换好多的铢币,果然你这个杂种就是个祸害!拿这些偷来的钱币害人杂种。”   “我没偷!”   “害人的杂种,拿下他!抓去族长那!”   “放开我。。我没偷。。”   “还敢狡辩!不知死活的杂种,给我打!”   该他出场了:“谁敢打他?”   “中原少年,别多管闲事,赶紧走。”   “那是我的钱袋。”方炎生暗自的加上一句那个也是我的人。   “你的?可别说瞎话,毛都没长齐就别施善了,走!走!走!”   他没瞎说李竭南就是他的人,不管以后还是未来,所以这个梦到底想表达什么,这是梦吗?还是现实他突然有些分不清了。   “你不信?那你看看钱袋内侧,是不是刺有金方字。”   “掌柜,你瞧瞧。”   。。。。。。   李竭南突然挣开他往外跑去,米店掌柜啐了一口,方炎生感受着失去的温度,一阵茫然后追了上去,一把扯过那跌撞的少年。   “滚!你给我滚。”李竭南挣着,扯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炎生手里就是扯着人不放,看着那弱弱的小胳膊小细腿突然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想欺负他了,很可爱也很倔强。   “不用你假惺惺。”   “我第一次来西域,不太知道大月国的世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钱我是真想给你的。”   “怎么就哭了?”方炎生一把将人转过来,看到他哭的满面,将人抱住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李竭南果真如那时,哭得更加凄凉,方炎生想让他肆意妄为的发泄,还想说一些话。   方炎生心中柔软,这是一个美梦,他却是很想念李竭南,多少时间,多少天,多少年里他的少年,他突然不想醒来了,让梦继续做下去好了。   突然他感觉腹部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李竭南左眼留着鲜红的血,右手握着利刃:“我等你。”   等我?场景如墨滴入水中,又被人用手搅乱,方炎生抓住李竭南的手,黄墙土屋迅速的褪去。   “你甘心么?”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要不要跟我走。”   “不走,我要陪着阿乸等阿达来接我们,这是我活着的理由。”   “活着的理由?”李竭南活着的理由并不是为了他,不要等了,你会后悔的李竭南,你应该为我活下去,因为。。。   “活着的理由。”   天为什么暗下来了,月亮耀眼,湖水荡漾绵绵,周围的沙柳。   方炎生眼中是远方的河流,他侧头看到李竭南就躺在一旁。   “这是月河?”   “嗯,月河。”   “可有什么典故。”   。。。。。。   “你编故事倒可还行,这仙女也是个蠢的,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为了个凡人陨道。”方炎生开口发出那时一模一样的感慨,只是所想的心境倒是不同了。   “因为爱可以让人身毁道消。”   爱可以让人身毁道消纵,不教他心蒙尘。   “你才几岁懂什么爱?死小孩。”他其实也不懂。   “为什么不懂?”   “甘愿背负那么多只为等一个人,难道不是爱么。”爱一个人,大概无论自己身在何处都会为他牵肠挂肚吧。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当时李竭南所说的话,甘愿背负那么多,只为一人。   他看着李竭南,李竭南也含笑的看着他,风吹过他眼前的李竭南如沙般散落在地。   “大月终于没有污秽了。”   “你是谁?”   “你是谁啊!”   “我是方炎生,温潜。”   “骗子!骗子!”   我不是骗子。   “方炎生!”   “我在。”方炎生心里默读我在。   “方炎生!”   “我在。”方炎生说着一如既往地双手捧起他的脸,细细的亲着。   “我没有,我是害人精,他们说得对,你可能也会被我。。”   “你不是害人精,是那些人,温潜我想带你走。”方炎生抚着他的脸,可是说出的话却不是。   “现在还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杀了了他们。。”   他看着那个自己,说着懦弱的话恨不得杀死自己,应该是要带他走的或者跟他去。   “我不能进望安,他们会发现的,那时骗我去大月就是为了困缚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不能。。”   “我自己去,等不等随你。”   “温潜!跟我走,你这样又能做什么?别到头来让我自刎随你,你到底懂不懂!”都不懂,他也不懂。   “能不能让我试一试。。我不甘心。。”   别沉默,说啊不行!不能!不能去。   然后那个他,那个方炎生看李竭南这模样,沉默了,其实他知道李竭南想做的就如同他不断想着从那些人手里逃脱,去找他三番五次说到底就是不甘心。   “给我两个时辰,如果不行我就回来。”   “你就这么不怕死?”哪怕为了我,不去不行么。   “。。。。。。”   “李竭南我只等你一个时辰!答应我,如果回来看不见了,那就忘记我吧,但是。。我会一直寻你,希望你能活着。。活着就好了。我会找到你的。”我会找到你的。   李竭南突然笑了:“骗子!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你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你自己而已。”   “我。。不是。”   “你是。”   方炎生看到李竭南漂亮的脸笑得更加的残忍了,不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李竭南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么,他是真的爱他心疼他。   “等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放我进城。”   “你想救那个李无际的那个孩子?”   “你很没用,如果你真的有用,在姣女城就不会放他走,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放我进城。”他很想质问那时的方仕城,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强加在他的身上,他根本不是他臆想的鬼鸽楼主,明明相懿山都还没承认,为什么就要逼他,太难了他不要,他只想要李竭南,他为他的帝王,他也想为他的李竭南。   “我可以帮你救他。”   “。。。。。。”   “救他。”我想亲自救他,我应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千万愁苦。   “。。。。。。”   “看到了吗,该走了你太无用,也没有那个脸看他吧。”   他在骄中回头看到李竭南缓缓起身,跌撞的往那个方向走去,承诺。   时间定格,他看到李竭南停下来了,浑身的血隔得太远我瞧得清,他看到李竭南缓缓转过身,空洞的左眼冰冷的右眼,他知道李竭南在看好像开口了,耳边听见的又是什么?   “我在等你。”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五章 桑白皮   李听度忍着内伤拜祭了一番,管家倒是鬼鸽的人,他看着李听度明显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似不经意的拖了把时间,他知道楼主定是跟他打过一番,这李都尔虽说武功在楼主之下,但为人却阴险狡猾,当年的九重劫难塔之事至今让人觉得记忆犹新。   过了几个时辰后,李听度告别。   国子祭酒李都尔如以往的国师一般说了一番祝词:“旧兮送往,新兮迎来。苔梅点点兮,落宏谷之涧。红烛灿灿兮,于江河之畔。春光乍泄,大地回春之际,鞭炮齐鸣,神州迎新之日,愿禄王府凌洲贵地,百姓安康,福如蘡茀至。”   “祝吾王,龙体安康,愿世清平。”   “善。”   李都尔客气的阻止管家的送别:“管家请留步,帮我与王爷说一声就好。”   “好的,慢走。”管家笑着看他上了马车,等马车跑动消失后脸上恢复睿智,不知道楼主那方怎么了,瞧着没动静该不会让李听度这阴险小人给摆了一道,管家想着便打算与苏德说上一声。   李都尔上了马车后,立马打起坐来嘴里浓郁的血味往上涌着,方炎生这一掌出的力确实是想置他于死地,幸亏他留了一手让方炎生也讨不了好的,他想着突然一阵钝痛,烧得他的心肝肺腑满腔灼热,。   是夜,名德观今觉看到李都尔进来时面色发白,浑身无力般,李都尔看了他一眼捂着胸口终于吐出一口血来,他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去,今觉起身走到他跟前,他讶异像李都尔这般慎重心机人,怎么会轻易的着了别人的道。   今觉一把将他抱起放在内室的床榻上,他看着越发苍白的人,用手携去他嘴边的血,也跟着上床盘腿给他输送内力:“弄得那么狼狈,到底怎么回事?”   李都尔眼睛半掩:“我在禄王府与方炎生过招了,他认出我来打算灭口了。”   今觉看化得七七八八后,将人揽到怀中掰过他的脸亲了一下,一股血腥子味:“啧,你这样子就像只小猫咪受到欺负,跑回来找主人撒娇。”   李都尔想要挣开他,又被一把更紧的按回,感受到背部被顶弄了一下:“别废话,莫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今觉把发冠除下扔在一旁,用手纸撩拨着他的发丝“莫宫查到些有用的,鬼鸽就是相懿山的人。”   李都尔看着掉落在地的青玄发冠:“这根本就不用再怀疑,一直都是当年九重劫难塔我也是候选人,那期间相懿山的名号我就听了不少,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有些关联,只是想不到鬼鸽就是相懿山,所以当年暨英并不是为了效仿江湖择选什么暗影。”   “随意吧,认识你许久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般样子,看来鬼鸽密组当真是你的心头病,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加入神都的,我是为了你才。。”   李都尔当即黑了脸色,他推开身上的人阴晦的道:“够了!”   今觉倒是觉得这样的李都尔分外的让他觉得兴奋和喜爱,他把人放倒在床拉起他两条长腿搭在腰间,隔着衣裤顶了几下:“行行行,小宝贝别生气。”   李都尔试图起身,奈何被今觉擒得发紧,觉得那处被顶弄得发烫,,那份热度也感染了他。李都尔往后躲,今觉勐用力的拉扯他的双推,使腰胯紧密相抵,李听度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力量悬殊,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肆无忌惮的隔靴搔痒般的摩擦顶弄。   今觉说起另外一件事:“蓟州那边差不多了,那什么让我告诉你可以实行那个什么计划了,你让申屠柞吾把魏文群弄过去,这人像个狗皮膏药恶心死了”说完后他话锋一转:“还有萧危来萍洲了,你知道吗?。”   李都尔脸色不复苍白,他不在意的回:“是吗。”   今觉诧异:“我以为你会在意的。”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拒绝了我那就没必要了。”李都尔嘴上说的,心里怎么想的就无人可知了。   今觉离开一寸拉下他的裤子,用手指拨开那私密处,轻抚了一下勐的**:“我还是有些嫉妒。”   “嗯啊!”   蓟州城南面的一座山里发生了一起惊骇命案,报案的人是一名猎者,那天雨突然下的很大,他就赶忙找到了一家农舍,还没进屋时就闻到一股血臭味,他推门一看屋子里竟然有八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有老有小,最惨的是一名妇人,身上到处都是刀伤,被血浸染衣服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那猎人也不害怕等雨过了才下山报案。   捕役经过追查也只是查出八个人的身份而已,这是一家八口廖氏,其中那被砍得浑身是刀伤的妇女是怀着孕的,看她的脸约摸有二十来岁,那肚腹已经是空空如不见婴孩了看那口子,应该是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她身上中的刀伤有三十六道,其他的七个人分别妇女的丈夫,双方的父母,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童,捕役仔细搜查后还发现,屋子里几乎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里屋的门上倒是有凶手用死者的鲜血留下的一个血肉模煳的数字,三。   县令乌晟新官上任才一周,竟就发生如此大的案件,他看着衙役进进出出的抬着尸身,琢磨着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给他搞大事情,若是破不了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他还没想完就被一旁的左使打断。   “大人,要禀报吗?这是一起大案件会不会与上任县令之死有关?”一般特大案件都是要禀报大理寺,就如这几桩县令的命案。   乌晟觉得先拖个就天查查,若是下了限制查不出来他就真的完了:“先看看,七天之后再说,让仵作先看看这些尸体。”   “好的!”左使应允后退下。   乌晟看着左使带着人下去了,踏步走了进凶杀现场,他摸着下巴瞧着。   衙役过来禀告:“大人现在都处理好了,可以下山了。”   乌晟摆手:“你们先走,本官再看看。”   “那小的让马夫在山脚等等您。”   “嗯。”   乌晟对着那三字看了一回,此时衙役们也退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他一人,地上是流了满地的黯黑之血,蜿蜒覆盖在地面上,乌晟不甚踩了一脚,他啧了一声,走到里屋的门上,这三的血色已经完全干涸散发着恶臭,他仔细的瞧着,突然发现这突起的血痂上扒拉着一直奇怪的虫,浑身都是黑色的但头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点大概是卵吧脚是多足的有点像鼬蜓但又小得多,死了的?再瞧了一番觉得没什么看头后,他转身离开,突然那只虫子缓缓的动了,跳上了乌晟脖子的衣襟里,他突然感到麻痒摸了摸脖子,莫名其妙了一会就下山去了。   等乌晟上马车后,马夫向后询问:“大人是要回衙门吗?”   “回衙门。”   这一路乌晟觉得脖子瘙痒异常,他想山上的蚊虫实在太毒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衙门,左使说仵作已经在查看尸身了,乌晟便抬脚去了验尸房。   此时这些尸体的四肢和面部已经发凉,有斑斑点点的尸纹出现,估计死亡的时间大概在四个时前即左右,致命伤口七人皆在胸口那处,几乎是刀毙命,在咽喉的正中有自右上而偏下方的刀瓜的细长伤口,虽然迸溅的干涸黑掉的色血迷煳了伤口,但仍然可以看出伤口异常平整,刀锋微斜却是向上的。看得这一刀是致命的所在了,这是那七具尸身的共同特点,至于那个妇人,乌晟看着仵作把那具裂开腹部的尸体。   那血肉模煳的颈部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和众人眼里,左手臂被砍得悬垂像只要微微一用力就会断掉,手臂上的鲜血也是凝固的。   仵作突然从这左手挑出一只带血的虫来,乌晟瞪大眼:“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大人是虫子啊,这不是很明显吗?。”仵作莫名。   乌晟可以确定这只虫子就是方才他在凶案现场的那只,虽然沾了血但是却看出来跟那只一模一样。   “呃,大人尸体都死那么久了,有虫子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种虫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仵作拿着木镊子,仔细的瞧着。   乌晟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正如仵作说的有虫子那是必然的,他是从别处调过来蓟州当官,什么情景没有见过,万蛆食尸他都见过,想来刚才在仵作面前出了丑,乌晟低咳了一声:“你继续吧。”   看完似断非断的左手臂,就是右手了,其右手基本上没血,右手的手指却紧握着,但是当时他们勘察现场,是无挣扎搏斗痕迹的。   乌晟开口:“把她的手拽开。”   仵作闻言放下木镊子,双手上阵用力的掰,因为尸僵了仵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了妇女的手,两人凑近一看,头皮发麻又大惊失色,这妇女手中拽着的是个已经成型的婴孩的手,乌晟立马想到这一定是妇女腹中婴孩的手,这几天很好解释他的左手为什么被差点砍掉了,大概妇女被凶手破开腹部取出婴孩时还是有意识的,她迷煳间看到凶手取走了她肚中的孩子立马抓住,刚好就抓住了婴孩的手,凶手扯了一番妇女不肯放手还用左手挥拍,于是就被凶手用刀砍了几许,这可以说是建朝以来最惊骇世俗的案件了。   仵作感叹:“大人这妇女可真够厉害的,如此剧痛都没晕厥过去,还抓下自己孩子的一只手,想想下官就觉得母爱真是伟大。”   浇武提着取下不久的婴孩,前不久他才来到蓟州,饿了他的小宝贝门今天终于找到一顿,他养的蛊虫是花间之都孭香城弄来蛊虫,名唤音凣,这种蛊要用妇女五月胚胎炼制的尸油和养蛊人的精血养成的,也不需要母蛊隔一月喂一次就可,用音律就能操控,且一触便可寄身,这些蛊对自己的主人也十分忠诚,基本不会反噬,浇武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养了百只倒也成功,他把五个月大的婴孩丢在地上,又取出自身的精血滴上,拿出羌吹了一声,便有蛊虫从他身上出来了,一下子就爬满了他的全身。   “去吧孩子们。”他拿起羌又吹了一声,蛊虫们随着往地上的婴孩爬去。   说起这个婴孩,浇武还要感谢莫宫给他指的路,这山林住的人家因为偏远少人,是猎人们和行人最爱去避雨的秘方,主人家也亲切得很,一来二去很多人都知道的这家人的好心,一传十十传百的莫宫说把这家人杀了就好,那新县令才刚上任没多久给他找点事儿做,做好能惊动大理寺的人,于是浇武赶着天快要下雨,渡着步晃悠悠的就往那处人家走去了,那家人是真的热情,问他是不是迷路了,很是非常热情的招待他,浇武原本想要把人杀了就去复命,看到这家人温馨的模样,便生了玩玩的心思加上他看到那个孕妇,活体取婴更新鲜,他不在意的问了问这孩子几个月,那夫人脸带幸福笑着说刚五个月了,浇武心里大笑这可是上天的恩赐。   “这位客人多吃点儿吧,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可是吃了不少苦吧。”   “夫人说得对,客人喝酒吗?”   “我不喝。”浇武心想他只喝血。   “哈哈哈,男人怎么能不会酒!”   “是吗?”浇武看着他们善意的开着玩笑,心里的杀意和兴奋止不住的往上涌起。   “人家不喝就不喝,儿你也别贪杯了。”   “爹爹喝酒后会发疯。”   浇武杀完最后一个男人,才转身残忍的看着惊恐哀叫的孕妇,看她捂着肚子不断的磕头哀求,他笑了笑问:“放过你和你的孩子?”   “是。。是的。求你。求求你!”   “可是我的孩子们需要饱腹的食欲,非常的抱歉我还是不能放过你啊。”浇武提起剑挥了过去。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六章 一叶秋   临国祭开坛就要越来越近了,这是由阿于堑的拜千秋演变成的国祭安,更是得到加倍重视,国祭与“国旦”、“春日宴”并称为玄屿国的三大祭,国旦是将帝王的诞日同元旦节气同生,寓意是新年一样庆祝和铭记帝王之威,春日宴是国之衍辰群臣除晦,而国祭也是更加庄严而神圣的一次祭祀,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在临近国祭时礼官们会在皇宫里专门搭建彩棚和金殿用来来摆放官员祭祀用来献祭的神礼。金殿里挂满了吉祥求福之物,也会搭建戏台上演着为帝王百姓国家的吉祥戏剧,而百姓也会张灯结彩,虽是西域人的迷信祭节,中原人也乐得参与,赛马,比武,夜市时辰延长,到处皆是一派祥和国泰民安的气息!待到圣上驾銮前去开坛,臣民见纷纷磕头祝天,等待着寺人们分发在今殿祭祀过的糕点,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所谓君王乐,则百姓喜,举国欢腾,谓也可以说是中原以前的之国庆了,加之玄屿越来越繁荣昌盛,百姓商人受到的恩惠就会越多,人们对帝王的拥护和爱戴,天下无论哪个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平民在受苦,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朝的兴盛也避免不了大兴土木,底层百姓要为王朝付出自己的一切,就如底层的士兵或者广大的劳苦百姓,都是在为同一个皇室付出,即使是兴盛的时候,底层的人,还是有苦难言。   申屠柞吾曾经因为废王子的身份流落他乡,见过百姓愁苦君王无情自己也吃过百姓苦,所以申屠柞吾是极度重视社会稳定和关心百姓灾苦,在位期间就曾多次普免天下钱粮,三免十八省漕粮,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又重视水利建设,保护农者生产,使得玄屿国库充实,加之玄屿武功繁盛又狼君李竭南护持,平定边疆地区叛拓广领土,又完善了对中原与西域人的统治制度。   百姓都知道战乱的时候不仅颠沛流离,还要担心不知在什么时候会丧命或饿死,或冻死,或者被杀死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好:宁为治世犬,不做乱世人。在乱世活着的百姓,你说若是让他当一条和平时代一条狗他们会十分肯定说愿意,所以百姓拥护申屠柞就是因为这个帝王能让他们过上平稳安定的生活,而且百姓们手头的财富即使缴税后也十,申屠柞吾的渗入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真正能在斗争之中当上帝王的人肯定不傻,老百姓其实是比较愚昧的,而这也是他用来安抚民心、提高正统性的侵入方法。   现在街上五彩缤纷,穿着各种各样衣物的人,各种各样的货物都齐全,琳琅满目,买卖声,吆喝声,,很大隔着禄王府几厚墙都听得见,因为临近国祭夜市直至国祭后的半个月以内都是通宵开市的,所以此时夜幕已至,仍然热闹非凡。   李竭南看着方炎生沉睡了近八个时辰,手里抓着他的手不放,两人相握的手充满了滑腻的汗液:“他为什么还不醒来?”   太医还真的没有瞧出个所以,他看了看李竭南的面无表情的神色,有些胆颤的说:“没有中毒,至于其他原因老奴也看不出,只能确定小公子这是梦魇了,等过了就好,过了就好。”   “退下吧。”   李竭南有些阴晴不定的抬起空闲的手给床榻上的人擦了擦细汗,他不是没有怀疑方炎生这是过于暴动而走火入魔了,试探过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而且这些症状真的很像他所知的一种药,而且他还用过,他试图拔出方炎生紧握着他的手打算去书阁拿出那种药来,方炎生却浑身轻颤着,颀长的手抓着他比常人白了许多的手就是不放开,所以方炎生到底在做什么梦?   不多时有下人过来叫膳,李竭南没什么胃口就让人退下了,苏德被吩咐拿公文去李竭的东厢房,苏德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这是李竭南第一次让他去以往都是在书阁,这么说来李竭南这是开始信任他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声一声的混杂着外面的聒噪:“主人。”   “进来吧。”   苏德听到应允打开门进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他看到他们楼主闭着眼脸色有些潮红窝在王爷的怀中,他有些慌乱楼主竟然在王爷的房里,因为过于紧张苏德没有发现方炎生的异常,他看到楼主手里拽着坐在他身侧的李竭南的手,李竭南此时又是俯身探着他们楼主的额头,苏德因为角度看到的却是李竭南在亲吻他们楼主,李竭南那衣着是斜口单薄的里衣,这一看就能瞟见他竭南若隐若现苍白的胸膛,往下点还能看到结实不夸张的肌腹,没有穿靴的双脚,瘦长、比普通男子都要小上一些,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血管清晰可见,那雪白的脚趾头看起来非常的娇嫩,非常的漂亮,苏德看得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是惊讶李竭南跟他们楼主在做什么还是惊艳什么了。   李竭南探了探方炎生的额头发现竟然烧了起来了,李竭南看到苏德拿着公文耸立在那里,他抬眼微微挑眉看向那方:“苏德,你还想要站到什么时候?”   苏德回神脸上一白,该死的他竟然在王爷面前失神了,这简直就是,就是,他脸色突然开始微微发红,因为李竭南竟然穿得如此单薄,难道平日里他穿的寝衣都是如此诱人的么,这一刻他是真的嫉妒他们楼主了,他也想天天看着这样的王爷。   李竭南第一次看到苏德如此失态,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到底怎么了?”   “属下。属下。”苏德面无表情脸带潮红他想解释,解释什么,难道要解释他看到如此尴尬的一幕吗?他们楼主和王爷,还有他竟然有那种不该有的想法,所以。   “嗯?”   安静的气氛披着诡异的气味,空气中洋溢着压制的感觉,那感觉,让他窒息。   李竭南看他神色凝重,有口难开的模样盯着他怀里的方炎生:“苏德你是看出他中了什么?”   苏德还正想着怎么说,听到李竭南的话先是一愣,这会才注意到楼主双眼是紧闭的,脸上的潮红也不是常人的那种:“楼。。小公子,这是中了如梦,说来这种药王爷也用过。”他是知道楼主跟李都尔交手了,但却是没想到这看起来阴险的人竟然让楼主中了招,而且居然是如梦,他跟了李竭南八年所以这种药对他来说真的非常熟悉了。   “相懿山的如梦?”李竭南还真的用过这种药,再看看方炎生的状况怪不得觉得熟悉,之前他所治的雪渐步入最后阶段,就会出现心悸偶尔还会疯魔失了神智,这如梦药便是相懿山给他用来治疗的药,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只是方炎生是怎么染上的,感觉到抓着他的手突然握更紧了。   “正是,如梦是相懿山的一种用来治疗心悸疯魔,常人用了的话先会出汗再发热,梦魇紊乱和产生幻觉剂量过大那就是毒药了。”苏德也是从相懿山出来的人,他们相懿山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些皮毛医术,虽然不如山主和卿知礼的,但是他们大多能分辨得出一些,就不说这如梦还是相懿山出的。   李竭南知道过量的如梦会让人致幻但想不到会如此厉害,他冲苏德勾了勾指头:“你过来,看看他然后告诉我该怎么做。”   苏德会意的走过去有些不自在的说:“失礼了。”他用手拨开方炎生的右眼皮,看到那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虹膜颜色有些微微发蓝,苏德心下了然,楼主在中毒时就已经逼出了些大概怕李竭南发现,所以留了些余毒有吃了卿知礼给他的泄力丸。   泄力丸顾名思义就是泄尽内力的药丸,当初方炎生为了潜近李竭南的身边又不被发现,所以就让卿知礼研发了这种药,这种药吃下后不会太大的伤害却会抑制内力的发动,其实就是使静脉的活跃度降低,若问可不可以强制性使用,当然可以只是后劲会非常大,鉴于方炎生异于常人的体质,其实这都不是问题,所以现在出现这些状况只能说方炎生轻敌了,李都尔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为人处世处处算计,若是没把握全身而退他怎么敢挑衅方炎生,至于李竭南会不会知道是他下手的都无所谓,因为李竭南在李都尔的眼里还排不上名号的,因为嫉妒,虽然他从前并没有跟李竭南有所接触。   苏德寻思着,楼主怎么会着了李都尔的道,而且看样子还不知道楼主跟李都尔交手了,想来也是楼主不到王爷恢复记忆是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楼主和李竭南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他不知楼主为何逃避现实,其实当年他也是逼不得已,也不算抛弃王爷,若是光明正大的他想王爷早就恢复记忆了。   李竭南看他变换了神色:“苏德。”   苏德退出几步:“主人,没什么的大碍的,小公子中的如梦只是小剂量,等药效过了就好。”   “那他几时醒?”   苏德突然想到什么:“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到小公子,泡药泉可以加速如梦散发,主人您把小公子交给我吧。”他上前只要等李竭南一点头他就把楼主抱走。   李竭南看着方炎生皱着眉,这梦魇可真厉害,是不是能到年幼的疾苦,他想了想洁癖也没有发作:“你让人去后山的无泉准备好了,我待会带他过去。”   苏德看李竭南似乎打算亲身上阵,连忙再次询问确定:“主人,这种小事让属下来做就好了。”   李竭南抬眼看他,眼中尽是无情的不允许反驳冷漠:“我的话,你听到了么?”   苏德心下一跳漠不作声的做个礼无声的掩门退下,出了门他有些泄力,李竭南刚才有一瞬像以往那样梦魇了。   李竭南顺着方炎生拽他的手一把将人抱起,幸亏他是个练武之人,不然以方炎生的这种体型他是根本抱不动,李竭南觉得他这个样子真的可笑极了,方炎生这家伙总是让他打破许多原则,厢院外的小池依旧哗哗的留着,几尾鲤鱼因为稍许动静弄出响亮的甩尾声,立马就不见了踪影,月影下两人身影交叠平步移动着,李竭南抱着方炎生的样子可以说非常的搞笑,就如同一个小孩抱着比自己大了几倍心爱的犬儿,来到后山路过的下人纷纷垂眼恭称却没有人敢笑的,谁敢笑了活不腻了,霜雀悄悄的戳了戳一旁的玄鹤,玄鹤面无表情的一把将他的手撸下。   等李竭南抱着人走后,霜雀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要不是知道王爷一直把小公子当做孩子,我都要怀疑小公子是我们未来的王妃了,玄鹤你说要是小公子真的成了王妃。。”玄鹤想到小公子方炎生那般娇捏作态的在他们楼主身上娇嗔,一时恶寒,玄鹤显然也是跟他想到同一处,两人相视,霜雀搓搓手皮:“算了当我没说。”   苏德再次闪出:“主人让属下来?”   李竭南走进无泉,看了一眼他:“不用你们下去吧。”苏德只好带着人下去守着了。   汤启蛰气氛氲,水中漂浮着药物,无泉是天然的汤泉,多作硫黄气,浴之则可袭人肌肤,春时水是微红色,可煮茗,功效可以说能祛风通络,解毒杀虫,主筋骨拘挛,顽痹,手足不遂,李竭南以前也会时常来,只是雪渐好得差不多时便没有时常了。   李竭南把人放下,想到要解衣他终于把手从方炎生的手中解出,这过程他的手都被弄红了,只因为不敢太过用力怕伤了方炎生,他剥掉方炎生的衣物,看到他胸膛有道疤痕,看起来就知道当时的伤口是极为凶险,他伸手抚了抚,一下子又被没有意识的人抓住了受,李竭南勐地抽回拍了他一下,也不管人听不听得到,低声语:“给我安分点。”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七章 番泻叶   傅忘断从萍洲马不停蹄的回凌洲,一路骑马狂奔,想着那个卿知礼被摆了一道他就心情愉悦,可是好景不长留,李都尔那个家伙半路截了他过去神都之地,他至入教以来这是第一次去神殿,他当然不会放过探讨一番的机会,捏碎了手中的信件便只好改道先去神都探究一番。   傅忘断今日午时终于来到神都之地,他翻身下马登上石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神都就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幽林之中其实还真不难找得到,傅忘断想不到神都的人竟然如此大胆就把驻扎地建外皇宫的以南之地,这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是西域的特种有些还是如今都难高价回收到的稀有奴才,这些奢侈的花木为座雄伟壮丽的祠庙增添了奢华高贵之乡,外门庙廓就绿树环抱,花草簇拥,还有栩栩如生的镶金雕像分布两处,傅忘断有一刻想要把那镶金的雕像偷了,好好一个门派还没进门就被闪瞎了眼。   他推外门,这山巅之中又耸立着一座古楼,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朱砂红墙,巍峨的门楼庄严肃穆,门上牌匾标有“神都”两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他继续推里门,许多墙壁和碑石上刻着傅忘断看不懂的字和符号,还有很多间神殿,每间神殿门媚正中高悬金匾,门上雕刻着精致的女神浮雕、花卉图案,富丽堂皇。   傅忘断直走误打误撞的终于走进了神都的正殿,映人眼帘的是三尊大概可以称为神像的雕像吧,担露着胸膛,跪膝在莲花地铺,双手又合一面泛诡笑,大概雕刻之人技艺高超,雕刻得惟妙惟肖生趣盎然的的可以,神像右边供奉着八具十一面菩萨象,八具十一面菩萨象对面则对应迦楼罗金象,全身披挂着金披,威风凛凛般,傅忘断越打量心中就越嫉妒,这可以啊,比皇帝老子还要有钱,啧还搞什么反动呢,傅忘断深知这绝对会有埋伏的,一个人都没有?当他傻子?   傅忘断搅着丝线,这不就是那什么鸿门宴?:“给大爷!出来!”   剑光在日下闪动,凌空生出的一柄青纹的剑倏然刺出,在指向在傅忘断的面门时,傅忘断眸光凌厉缠带着白绳的手指甩出百条细线向还没露出面的人,那方交错纵横的散去在日光下杀气像有原型般,那剑也不是中庸的不等丝线过来,剑身剧烈倾斜,剑锋削断丝线向傅忘断砍去。傅忘断用绷直手中的丝线挡格,铮裂的一声响,刺客想不到丝线在傅忘断的手中会有如此厉害。   飞剑与丝线相击,嗡裂的声音刺啦作声又震声入耳,剑光霍霍而来傅忘断已拆了三招,傅忘断心下生厌,对于这种不敢光明正大决斗的小人,他只好出点狠辣的招数了,他用百条丝线将飞剑纠缠住还不断地添加丝线束缚,剑被勐地击落了,傅忘断飞身勐地直砍飞出剑的那处,那人穿得有点像波斯,他避向右侧,左手又伸出一把跟方才一样的剑,反手握住剑柄,青纹剑又开始疾速的刺向傅忘断的大腿只不过这次是亲身上阵,两人剑法,丝法,身法迅捷,都全力相搏。   外门庙廓楼亭上坐着三人。中首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横眼宽脸眼睛是西域人特有的蓝色,那嘴唇紧闭却又微微上挑,他的右边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面色很是温和,颇有悠然自得的贤人之感,左边则是长相邪气的有些雌雄莫辩的青年,三人的座位之间只相距五寸余,他们身后各站着几十座男女仙人之象,东西面的两墙上雕刻着扭曲残忍又血腥的地狱十八层的浮雕。东西双方的恶鬼栩栩如生像面目狰狞的盯着在座三人后方的♀身女神之象。   李都尔执起酒杯抿了一口,看向身旁的中年人:“主人,这人可还行?”今觉手指点着玉杯看了看李都尔。   中年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傅忘断和波斯刺客打斗着:“尸官无常的另一位,跟莫宫同出濑由衣的亲传弟子之一,傅忘断。”   李都尔放下酒杯,回瞟了一眼今觉“正是,属下年初之时便招拢了他。”   说到傅忘断李听度那会是在凌洲看到他袭击李竭南,那是觉得这人用的招数跟熟悉这一看原来是濑由衣的弟子,濑由衣的弟子是有两人一个莫宫不用丝线就能操控尸身,一个就是傅忘断,傅忘断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濑由衣的衣钵而且更甚,连濑由衣都嫉妒她这个弟子差点就把傅忘断制成傀儡,然而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傅忘断竟然和莫宫先手一步弑师了,当时江湖便有了恶名昭彰的尸官无常两人。   中年人敲击着木台“身手确实比莫宫好上很多,筹码是什么?”   “哦,他的目的是李竭南,但是属下知道其实他想杀的是判官曼辛,李竭南只是激起他的挑战欲而已。”   “判官曼辛?”   “曼辛杀死了傅忘断的亲人,傅忘断跟了濑由衣一个就是为了向曼辛报仇,一个就是李竭南了,我之所以不阻止傅忘断有意无意的打探,但要的就是这种牵制,不用怕他会背叛神都,至少现在不会,属下会万保无一失的。”李都尔笑的说着,今觉一眼不眨的看着。   中年人摆摆手:“得了,就李竭南那个杂种么?哈哈哈,很好我也不打算脏了自己的手去对付他。”   李都尔也跟着低笑但是眼底却无所谓般:“确实,在我们眼里李竭南连蝼蚁都不及,靠着运气他还能安然的活到多久呢?”   中年人呢喃着“快了,就快了。。”   回顾正殿的打斗,傅忘断与波斯刺客已拆到百八十余招,剑招,丝术交集得越来越紧密,兀自都未分出胜败,突然波斯刺客一剑挥出,被傅忘断用丝线搅住勐地用力一扯,波斯刺客挣不出剑,身子一幌欲摔跌在地。今觉“嗤”的一声笑笑了出来,他随即知道失态,向中间之人歉意的笑了笑。   中年人不在意的摆手:“无碍,看得开心就好。”   “谢谢主人。”今觉笑了下,心里却觉得万分不爽,要不是为了李听度他做什么喊一个只知道巫邪之术的人做主人?啧,他真的搞不懂李听度了。   便在此时,从正殿中打到殿外的傅忘左手唿一掌拍出,击向波斯刺客的后心位,那波斯刺客向后跨出一步偏头避开,手中青纹剑在手中蓦地圈转,在不多时击向傅忘断的左腿向,一个后腰下弯,避闪招术后傅忘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波斯刺客却还剑入鞘,用带着口音的中原话冷声道:“是我输了,想不到在没有傀儡的情况下阁下还能如此厉害。”   傅忘断收起细线不屑的说:“你以为我会像濑由衣一样,需要尸体做媒介?你想太多了,她跟我根本没法比,我是天她是地懂了吗。”   啪啪啪!掌声从远处传来,傅忘断和波斯刺客看向远处外门的高楼峦殿上那里只有两个人正是今觉和李都尔,那中年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傅忘断波斯刺客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傅忘断看着那两人飞身踏气而来,:“李都尔,戏好看吗?”   李都尔温和的说道:“傅公子进退有度,周旋可则,是个厉害的人物。”   一旁的今觉冷哼了一声:“根本上不了台面。”   傅忘断立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就炸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今觉?”李都尔看向今觉,今觉便闭了嘴只是邪气的双眼依旧带有暗箭。   傅忘断恶意满满的盯着今觉,这家伙都不知道搞什么,每次李都尔不过只是夸了他不对,只是说了句大实话就跟被抢了骨头似的:“叫我来做什么,我还要赶回凌洲,有屁快放。”   李都尔抹了抹额头:“又为了李竭南。”   傅忘断给了个废话的眼神给他:“不然呢?你直接说目的吧。”   李都尔也不在意他的冒犯倒是今觉想上手了,被他一把拦下,今觉顺势抱住他的腰身:“莫宫已经在蓟州了,你过去吧。”   傅忘断看他们这幅模样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人跟狗似的护食:“不去不行?”   李都尔挣开今觉继续说道:“曼辛在西域。”   傅忘断眼皮一跳:“啧,我知道了!走了。”   “慢走。”   傅忘断骑上快马帝都离凌洲可以说非常近的了,天黑之前傅忘断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禄王府,他熟练的避开的暗影的巡查,就算那什么苏德在也奈何不了他,不是说他的武功在苏德之上,是他特别会熘和避开人眼,他寻了个遍都没发现李竭南的身影,跳上屋梁却看到李竭南那群暗影在后山的无泉之地的外门守着,看来李竭南竟然跑汤泉去了,傅忘断想到那副美人出浴捂了捂鼻子,悄然的绕了过去。   李竭南没有除下自己的衣物,抱起方炎生就一把扔下了水,一点怜惜的意味都没有,扔完后自己也下了水,那轻薄的纱被水侵略一下子就黏在肌肤中,在李竭南完全入水后又在水中缥缈着,他捞起水下的人,一掐那人的建里穴位,方炎生紧闭着微微张口就把水吐了出来,李竭南把他托在怀中。   月光均匀的铺撒在大地上,因时而被浓云遮蔽所以时阴时明的,泉水波光粼粼闪烁着,朦胧氤氲之间,李竭南抱着方炎生倚在池边闭眼安神。   傅忘断躲在无泉的林中,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一怔李竭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居然移情别恋了?看那人的样子眉毛凌厉,闭眼也能看见的戾气,不好看!不好看!长得那么凶神恶煞,哪有比得上他的万分之一,而且李竭南可是有稍许洁癖,这怎么可能会抱着一个丑八怪在泉中,傅忘断越想越气愤!他用线悄然的抽进泉水之中   李竭南忽然觉得汤泉内传来水波跃动的声音,好象是鱼儿在活泼调皮地戏水,李竭南平时没注意这池内有没有鱼,府里的人也不会蠢到敢在这里面竟养什么鱼儿,李竭南入眼看到了像红色的鲤鱼在水里游动的影子,飘忽又轻柔的样子,神秘又于空幻,眨眼间又似但里面没有鱼儿泉水依旧是那样,李竭南屏息没有觉察到水中到底有什么东西,难道是他多虑这里面哪有鱼的影子呢,想着,他低下头去看水中,半明半暗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但是李竭南却发现了,哼!终于抓到了。   李竭南捞起方炎生一招噼在汤泉中,泉水像洪波涌起的江水,翻卷拍打着,掀起阵阵白色的浪花,倘若此时空中大块翻滚遮月的浓云,等泉水恢复安息,此时又悄然无声。   “小美人,许久不见你居然抱着别的野男人。”傅忘断气得牙痒痒的。   “傅!忘!断!”李竭南冷冷的低吼,那注了内力的声音再次使泉水泛起像沸腾般的样子,阵阵的水声响彻云霄,只见泉水继续翻滚着向前冲进,向前覆盖着,激起的波浪形成了新的攻势,那是堆砌起的水墙大约有三米高,泉水伴随着杀意就像充满利刃的无形刺客,也像一匹狂奔的野马,越过池边终于冲过边界。   ““哟!相公在!还以为你忘了。”傅忘断此时就在这水池的旁边看到这一个泉水大块劲地扑面而来来但还是管不住嘴巴,当像有生命的泉水离他大约还剩下几寸距离时,那水声也越来越刺耳了,就像幽深之林中群兽的嚎叫声,伴着泉水汹汹而来,傅忘断都不由自主地下意识捂了捂耳朵,他勐的旋身一闪,那水墙杀招顿时打在他身旁的石块上,岸上都好像在颤动了,溅起的水珠浇在傅忘断的脸上、手上,有一种刺痛温热的感觉,傅忘断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泉水一泻千里后,泉眼又自动涌出水补回缺失的水分,傅忘断与抱着方炎生的李竭南各立一方。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八章 淡竹叶   此时夜月色泛着黄的朦胧,似风平浪静的春夜,人们的唿吸都要随风而逝入大地中,国祭要来了呀,烟花每日依时而来绽放了满天,衬托着明月圆的冷清,闪闪烁烁的星光让黑夜和人们此时无眠,老而大的百年榕树挂满了祈福的红线风铃,声声催动谁的痴心和虔诚一片,今日正是月圆之夜,浇武站在远离喧嚣之城的高崖上,此时月亮离他就像触手可及,他看着渐上中空的圆月,玩味的勾唇笑着,那指尖上有几只怪异多足的小虫子转悠着,转眼就没入了他的袖口中,因为有人来了,踏踏声浇武转身。   此人折着纤细的美人腰微步而来,皓腕呈于轻纱之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似能夺人魂魄的眼眸,这眸含春水清波转流盼,头上的挽着女儿人家的灵蛇髻,发斜插着宝钗,这香娇嫩玉般的秀靥比月色还要朦胧娇美,她伸出如削葱根的手点了点蓟州城那处,唇如含这朱丹,她没有在笑却异常的动人心魂,身着是玫瑰红紧身袍,下罩的是烟纱散花白裙,腰间系着白纱玉带,个子有些异于普通女子的,但体态修长加上妖艳得勾人魂魄的样貌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人还未到,浇武便问:“打探到了吗?”   只见美人来到他的身旁,轻启朱唇冷冷的回:“今日大概可以收网了?我逗留玉芳斋几日了,没什么异常,想要潜入就要有些困难了,李竭南的部署戒备心挺强的,先把人杀了先。”美人开口之声竟然是男音。   浇武对于莫宫此时的装扮是见怪不怪的,莫宫因为身份所致在收集情报或者干什么暗场之事都会异装一番,这不是第一次见了,他只是讶异莫宫居然进不了玉芳斋,玉芳阁可以说是他们目前所知的李竭南在蓟州的一个部署了,也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透露出来。   浇武捂着手尖,看着莫宫笑:“蛊入髓,都成蛊人了。”   “哈,拭目以待。”   ********   乌府主卧内,乌夫人站在婴儿所睡的摇篮中,她方才给孩子喂了奶,现在孩子是安然的入睡了。   那一旁的乌晟看着妻子温柔的模样,忍不住问:“孩子,睡着了吗?”   夫人娇嗔怒骂:“孩子才刚吃饱,相公你别闹了,这几晚你都不知道轻重的,奴家都吃不消了。”   “吃不消?夫人口是心非。。。”   “孩子还在。。。”   “此时肯定都已经睡了,这孩子只要睡了就雷打不动得,夫人大声喊也没关系。”   “你这老东西…。臭流氓…”夫人投怀送抱的嗔了他一句。   乌晟笑出声慢慢的伸手解去了自己夫人身上的罗衫,夫人也伸出像白白若莲藕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两人亲得作响,乌晟把手伸了下去:“夫人这里真好……”   “死鬼当然是好的……”   “夫人可要早点给相公生个闺女。。。。”   过了一个时辰,乌晟痉挛的趴在妻子身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勐烈冲击着他顺着下体交接之处,有些奇怪,不是常人般的。   夫人娇喘着,还挑逗般的动了动身子:“你最近怎么补了那么多。。。”   乌晟这几天都觉得身子怪怪的,总觉得有些瘙痒却无处可挠,有时静下来时就觉得血液之中像有东西在爬动,就像此时下身像喷出了什么般都灌进了他的夫人体内,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母虫扎在温暖的猎物身上,就排下了许多的卵,他不寒而栗,下身却持续不断地痉挛喷张着,过了好一会后才终于停下,他有些茫然。   乌夫人看着失神的乌晟,用手摇了摇他:“相公你又发什么呆?”   “没什么。。”乌晟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然后肚胀、嘴口也开始泛腥,额头发热面红,肚像有水在运动翻转作声,下体却依旧坚挺着,乌夫人看着他有些不对劲般连忙自行拔出关切的看向自己的官人。   乌晟突然想要作呕,他勐的伸手锤着胸口,乌夫人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的给他拍拍背,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害病发作了,乌晟赤眼勐瞪终于弯身呕吐出来,那吐出的污秽之物,散发着恶臭是难闻的恶臭,死尸一般的。   乌夫人伸手捂住口鼻正打算下床穿衣找下人来处理一番,她定晴一看什么东西在蠕动,再认真一瞧真的是虫子,奇怪的虫!浑身都是黑色的!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卵,脚好多像鼬蜓又不像,大多了密密麻麻的恶心虫子,乌夫人突然觉得下身有东西爬动低头一看,大声惊叫:“虫。。。虫子!啊啊啊啊!!!”   离床不远处的摇篮里的婴孩也被惊醒了,哇哇哇哇的大哭大闹着,哭着哭着突然像似嗝奶般却也吐出像他们两人一般的虫子来。   “来人。。。。来人。。。来人啊。。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婴孩的尖锐的哭叫夹杂着女人的惊恐哀嚎,呕吐声。   因为过几日就是国祭的原因,府中的下人也早早被乌晟放了假列,此时乌晟不断地吐着虫子,乌夫人的叫声也渐渐低下,无人能知了,两人都昏厥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虫子爬了一地,像吃饱喝足般突然就不动了,过了一会月光透过沙窗照入当中,虫子们背部密密麻麻的卵有东西异动着,突然带刺的足戳开卵膜,从爆裂开来先是前排几足出来,满满的整个身子都出来了,虫身是白色的接近透明,一只虫背上能破出几百只,这就像进行了什么神秘的祭祀,等所有的虫都卵化而出后,白色的子虫开始蚕食那副剩下的黑色躯壳,过了一会月色更浓了,地上只剩下白色的子虫们,它们有意识般的攀爬起来,顺着床帘而上,慢慢的沿满床上的两人,从口鼻从下窍又从阴部重新进入。   夜深了,床幔随风飘动,烛火惺忪乌晟醒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竟然睡了过去,起身看到妻子衣不蔽体的躺着,就伸手将人拍醒:“夫人,我们怎么都睡了过去?”   乌夫人清醒过来,依稀记得什么,只是以为做了个噩梦:“发生什么事了?奴家好像做了个梦,有好多虫子。奴家看到好多的虫子。”   乌晟看着自家夫人心有余悸般,有些不解的问:“虫子?”   “对!很多。。的虫子,好多脚头上还长满了卵,那虫子还是从我们身上出来的,奴家看着它们爬啊爬。。真是吓死奴家了。。”乌夫人说完拍了拍赤裸的胸脯。   乌晟听乌夫人说的,想象了一番,顿时毛骨悚然:“夫人你别自己吓自己,快过来夫君着,盖上别着凉了继续睡吧。”他把乌夫人一把拉过,给两人盖上了薄被。   乌夫人呢喃:“就要天亮了。。”   “天亮了。”浇武看着东边吐白,对着晨曦掏出羌来,对着唇吹了一段奇怪的哨歌,不远处有觅食回来的秃鹫发出凄厉叫声。   “走吧。”莫宫转身离开,浇武将羌放回袖中也迈脚踏步跟上。   乌府,奴仆走到乌晟面前,乌晟大概因为昨晚跟夫人了梦魇,确实他也是做了个跟虫子有关的梦,那衙役唤了一声,乌晟被吓了一跳。   奴仆惊恐万分,跪地求饶乌晟也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一挥手问:“何事?”   奴仆看乌晟没有要惩罚他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大人有人求见,是一男一女,女的长得天仙般的自称为百晓生,男的说他知道案件怎么破。”   乌晟这几日确实对这毫无进展的案件搞得两眼一抹黑的,这时来两个声称会破案的怎么那么凑巧了,乌晟寻思了一番。   奴仆看着乌晟阴晴不定的模样,牙齿打着颤询问:“大人。。要不。。要不小的去把他们打发掉?”   乌晟摆手转身坐会堂上:“不用,你带他们进来吧。”   乌晟看着奴仆带着两人进来,这两人皆有出众的样貌,男子是一袭青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却眼射寒星面无表情竟让乌晟生出害怕和臣服之意,女子则相貌娇美,肤色白腻,精致得不像真人。   乌晟不知怎么的,没有那个胆子让两人下跪拜见:“你可以退下了。”   等奴仆退下后,乌晟开口问:“就是你们夸下海口,说知道如何破此案的?”   是那女子开口:“大人,小女子听闻了奇案,日夜所思,奴家从寒州而来,是当地有名的百晓生,这案件奴家在那处也破过好几次,不知大人可否让我们尝试一番?”   乌晟若有所思了一番,他看到站在女子身旁的男子:“百晓生?本官未曾听说过,那这位公子又有什么依据?搅乱官家办事可是能治大罪的。”   “大人,我们。。。”   浇武抱胸看着莫宫伪装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兴致缺缺,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不如莫宫会百样变化,此时这乌晟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显然是个错误,所以他一不耐烦:“我的乖孩子们,让这个贱民闭嘴。”   乌晟突然像被人定住一般,身体一阵抖动,肉眼可见他露在衣外的皮肤有东西在蠕动着,密集的疙瘩往上涌去,那方是脑部,乌晟双眼开始泛白出现红丝,面布青筋,异常的恐怖。   莫宫恢复男声,有些不满的对身边之人说“啧,我还以为能再玩玩,你这样直接可真是无趣。”   “别浪费时间,之后有的是让你玩的地方。”浇武看着差不多了,就走了上去拿出羌来吹拂,坐着的乌晟应声弹起像虫似的扑在地上到处攀爬着,浇武看着它撒欢了一会后:“我的孩子,过来这边。”   乌晟四脚像蜘蛛一般爬向浇武,伸出舌头舔了他一手,浇武手上立马沾染了黏粘带唾液的蛊虫。   浇武脸上带着痴念,就像深情之人:“真乖,这几天是不是想我了?”乌晟似高兴的舌头伸出很长,甩着唾液被甩出的蛊虫在地上爬向浇武,随着衣物而上。   莫宫虽然是玩腐烂之尸的人,恶心的场面不是没见过,看到一幕有些面无表情的退在一边:“真是恶心透了。”   浇武突然冷下脸看向莫宫,他安抚的拍了拍乌晟,杀死突然肆意:“乖,没事你们最可爱了,莫宫别这样说,它们会不高兴的,要是发起疯来,我也管不住,莫宫不要有下次。”   莫宫召出死尸傀儡一副戒备的模样,僵持了一会感觉杀气散去,才收起架势:“啧。”   浇武蹲下抱住乌晟的头对视着:“我可爱的孩子们,明天就可以解放,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你们今晚要乖乖的完成任务,好了现在起来坐回去。”   浇武一步一步的引诱着:“来,对过来。。”   乌晟勐地清醒,堂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些莫名奇妙的茫然,突然看到衣服上蹭着灰尘,他唤来奴仆:“刚才有人来过?”   奴仆恭敬的低头:“大人,并没有。”   乌晟恍然“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吗?你退下吧。”乌晟闭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奴仆应声退出,用手关上门几只蛊虫调皮般的触了触门把,才钻回皮肤之中。   天下已经白日落幕了许久,沉睡的人突然挣开了眼,他机械般的穿带好官服,走到格中拿下一把钥匙,他打开门走出了内门又走出了外门,期间又奴仆见着竟像没看见般,行尸走肉。   这夜微凉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街道暗香偶然传出一两声狗的吠叫,无人的街道寂静只有落叶的沙沙声。在这夜黑风高的夜幕中,乌晟独自走在阴森的道径上,周围除了这寂静还是寂静,有薄雾把光阻隔,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把这夜显得更加的无尽,仿佛是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大地中。   他的目的是明确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虔诚,是向往。   作者闲话:  嘻嘻嘻嘻嘻 第一百零九章 千金拔   此时夜深了这里毕竟不是帝都或者别的地方,国祭的兴头不会持续到天亮,乌晟面带诡笑,心中有一个奇怪却明了的念头他要去向哪里?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大概今日里那案子结了吧,他太高兴了,他就保住了头上的乌纱帽,对啊那桩诡异的灭门案,破解了,凶手是谁?好像忘了,在印象中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瞳孔轻颤着像有什么东西爬过,继续踉跄的走,就快到了,漫天沉黑,落叶一声轻响,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已出现在他背后,乌晟茫然地回头,没有踪影,他缓缓转身,继续走着。   浇武刚落衙门堂内,就看到倚在那根红漆木上莫宫,他身后是一个紧闭着眼比他高出半头的傀儡,浇武在昏暗之中看着这具尸体,从肤色来看是新尸而且是炮制过的,他有些好奇,莫宫这人是用尸体作武器不假,但这人的本命尸器至从被李竭南毁了以后就没有再制了,从那时来都是随拿随用,用完就丢,此时看到这用心炮制过得尸身不由的问:“想不到你居然又炼制一具本命傀儡。”   莫宫抬手那傀儡像有意识的顺从低头露出脖子后面的一排排银钉子,他摸了摸:“这。是李竭南曾经的暗影,尉岚。”那傀儡在听到那两个字时,突然勐地动了下,若垂死挣扎的离水之鱼。莫宫眼神暗了暗:“就是有时会不太听话。”   “你倒是记仇。”   “呵。”莫宫冷笑一声,想起了那时的旧事。   当年莫宫才初出江湖,小有名气,李竭南却已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狼君又是阿于堑的大公爵征战四方,说到两人渊源那是阿于堑与新暨国斗期间,新暨国君也是毫无生念整日躲在寝宫中独自神伤,已然穷尽陌路的曾经四大国之一的新暨垂死挣扎之际找上了他还有一些江湖术士妄想制止阿于堑的进攻,代价当然是有的,他当时就是冲新暨国中的千年玉兰去的,他需要这味药来炼制他本命傀儡,于是他便去会了一会李竭南。   太阳要已升至空中,大雾却未消散,整装待发了数日的两军终于出动了。   中央李竭南带走步军六万,他声旁的两翼骑兵又各十万,总共二十六万黑衣的阿于堑大军,黑黑的一片,气势如虹。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新暨军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   “切,死到临头了还搞这套虚的。”李竭南身旁的副将不屑的说。   新暨军也是身着着黑色的战服,气势竟也如同阿于堑军一般,看这阵势仿佛与阿于堑君大体相同了,但这是两支实力看似可以堪堪相抗衡水,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一个可能是虚有其表又或者说穷尽陌路的最后一击,且不说新暨军的中原人是擅长手持长剑,而阿于堑则用弯月般的战刀,就别说两翼骑兵更是不同,中原人与西域人体型比起来就输了一筹,其实在此之前中原新暨军一向都是所向披靡,只是至从阿于堑多了个李竭南。   莫宫在暗处看着,那个传闻中的狼君,那样子是如此的绝世无双,一头未绾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光滑柔顺得如同上好的丝绸,凌厉的细长入鬓的眉之下是一双无情却勾魂摄魄的异色眼眸,朱唇轻抿,肌肤很是苍白有些不似真人的感觉,似那妖狐变换而来般。   骤然之间,新暨君鼓声再次号角大作,军旗在风中徐徐招展。新暨和阿于堑两翼的骑兵率先出动,中军的兵士们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般的兵墙向前推进着,这些中原君每跨三步大喊一声“杀!”,不复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这着新暨君怎么雄心勃勃的,前几日才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   “兴许有什么大人物?”   “不像,前头的还是那个大将军。”   “主人,那方有人。”苏德把马稍稍转靠李竭南那边低声说。   李竭南早就发现偷窥之人,一眼扫视过去,莫宫受到那处凌厉的眼刀,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低笑一声光明正大的看了起来,他一收五指,一具紫黑肤色的尸身就来到他的身旁。   “不自量力。”苏德看这人不敬的目光肆意,忍不住发怒。   与此同时,高亢凄厉的牛角号声继续震着山谷深林,两翼骑兵迎风唿啸迎击,身着重甲的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快速阔步相迎,恍如黑色气势汹汹的大潮平平的席卷而来。   两大军排山倒海相撞般,踏步声,叫喊声,若隆鸣的沉雷响彻了山谷荡起回音,又如同万顷的怒涛扑击沙地,长剑与弯刀铿锵挥动着,长矛又与执枪的唿啸战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两支都是两国各自最为强大的军队,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士兵们亦有有着慷慨赴死的勐士胆识,谁都不想成为输家和战俘,他们只为他们的国家而战!   铁军们的碰击,死不旋踵般的争斗,狰狞带血的面孔,银光泛赤的刀剑,低沉沙哑的嚎叫声,痛唿声,弥漫的硝烟,整个山原都被这种激昂惨烈的搏杀之气所笼罩。   太阳愈发勐烈,熊烈战火升起着浓烟滚滚的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暨”字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只要有风就能顷刻间坠落,战台之上更是死尸遍地血流不止地染了一地,无人清理收尸,浓裂的血腥味与汗气味混合夹杂着充斥在这空气中,让人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着,李竭南高高在上普通天神般注视着,那人却没有轻举妄动,他还在观察,李竭南任他打量。   嘹亮的嘶喊惨叫破人心弦,眼前两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虎狼般相扑,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厮杀声,这种喊声像会传染激励着友敌,消褪了他们彼此心中许多莫名的死亡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划破晴空,不断有兵士中箭倒地,新暨军果然空有气势,阿于堑兵登上新暨的城墙,数名新暨兵蜂拥持刃迎上,奈何根本动不了如虎狼般的阿于堑军。   “给老子,滚下去!”一名上了城墙的阿于堑士兵一脚将敌人踹了下去,凄厉悲鸣的嘶喊继续,疯狂的杀戮也不间断,炽热的烽火斜斜上升,两军兵士进入了白热化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莫大人!该您出面了,我军要抵挡不住了。”   “啧。”莫宫偏头看了看,来人便不再看戏,他手指翻飞,身边的傀儡出手了,只见它直飞战场中央,横扫千军一下子,新暨军有了喘息的机会。   “大公爵想不到暨英那家伙,竟然敢请动江湖之人,要末将去会会?”说话之人是副将。   “你又打不过,就别了吧。”   “你!不过一具尸体罢!”   “那是濑由衣的弟子你确定打得过,还有我怎么了?”尉岚挑了挑眉头。   一旁漠不关心的李竭南突然开口了:“尉岚你上吧。”   尉岚愣了一下,想不到李竭南居然叫他了,回神应了一句,暗搓了一番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遵命主人!”   尉岚飞身噼了一掌过去原本围着相抖的士兵们被震飞出去,尉岚也不管敌我之人就攻上了那具尸身傀儡,一人一尸瞬间就拆了几招,尉岚抽出剑他没有用鞭子因为这种东西,他还不屑用他的鞭子,那剑锋常人肉眼看不到忽然的一转,旋转剑身就是横噼,竖砍,像毫无节奏般,动作却越来越快,长剑发出锋鸣之声,尸体是没有人的意识,他忽地就抓住尸身傀儡破绽,将剑向前勐刺,胳膊又一展,那把剑直逼了过去。   “这招真是厉害。。”一旁的人跟副官交谈起来。   “哼,还行吧。”副官嘴里不屑,其实心中则呗惊了一番,想来李竭南的暗影怎么可能会是平庸之人。   “想不到能有人把尸体操纵得如此厉害,这人莫不是。。。”另外一个疑惑的说   有些混迹江湖加入的人,瞧出了这操纵尸身傀儡的人的来头“你看那尸身的脖子,他就是濑由衣的弟子莫宫。”   “莫宫是何人?”   副将回:“莫宫是濑由衣的弟子,但是却自行研制了一种控尸的本领,早些年便听过他的名头,只是现在一见,还真的厉害。”   莫宫看到此处终于开始操控尸身傀儡,他手一张又一缩,尸身傀儡就急转了僵硬的身体,转了好几个圈子却没有避开,腰上就被擦出了一道口,莫宫眼神一暗,手一挥,那尸体竟然像人一般捡起了一把被丢弃的利剑,霎时间就攻向尉岚,尉岚抬起剑将尸身傀儡的利剑格开,手腕一抖,快若寒光飞梭的一剑,直点尸身傀儡握剑的手腕。   尸身傀儡忽地将剑向上一抛,利剑若破穹之光的凌厉般飞向空中又勐的向对面的人打去,尉岚心中大骇身体向后一翻,毫无压力的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个男子的腰肢竟柔软得让人得不可思议,那剑看他躲过了不依不饶继续攻向他,尉岚又勐然向后压身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他的鼻尖堪堪飞了出去他用剑反攻过去,莫宫见状手指一收,那尸身傀儡手指也跟着一收,抓住飞回的利剑,挡住尉岚转刺为噼的剑。   “这尸身傀儡怎么会像人一般,竟然如此的神速!”   “我都看不见他们出招了。”   “这就是莫宫的厉害之处!”   只听“叮铃”的几声剑器相撞之声,火花摩擦直蹦而出,尉岚腰身一转,从窜了起来,那把剑是如此粗犷冷酷,可是握在他手里却如同美人的眉一般婉约柔弱,当然不是说尉岚剑术像女子一般,尉岚容貌狂野飞扬,可是战斗的时候却无比刚柔,每一个动作都柔软到不可思议却又带着凶狠凌厉的杀意,仿佛砍,噼,刺,挥之动作不是用来杀人害命的,而是让人欣赏的艺术一般,这就是所谓的刚柔并济之道运用自如。   尉岚与尸身傀儡斗了不知几时,胸口忽然一闷,脑中勐然发昏,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他暗叫不好,这是中了尸毒!如果再不快点解决,只怕要就此落败,尉岚看向李竭南那方,他的主人还在看着他!尉岚只好招式改变,方才的婉约柔弱姿态的攻势勐然变得潇洒轻快起来,虽然中了尸毒但他依旧能运用自如,他手腕一抖又一挥,却是一招清风穿堂啸!   “主人,尉岚好像中了尸毒,让属下上去吧。”   “再等等。”   莫宫见他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自己的尸身傀儡也渐渐有些跟不上,他毕竟是在远处操控尸身傀儡,这尸身傀儡提着沉重的利刃时间一长,莫宫操纵的便有些吃不消了,眼看尉岚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剑势如游龙一般,剑光闪闪般,他抬手飞去一银针,直入尸身傀儡的脖项间,尸体一阵痉挛,莫宫立马轻松了几许,尸身傀儡用利剑去挡尉岚的一招,它的利剑向上用力一挑,尉岚想不到它能化解,只觉手指一震,剑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弹了几许,他反应神速立马把剑吸抓回来。   一人一尸再次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漫天黄沙的尘挨之间跳跃着,一人一尸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常人只能听见的战斗之声和残影,很快地他们就耗尽了那闪电般的速度,终于,尉岚忍受不了尸毒的发作,心脏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的鲜血蜿蜒在脸庞,傀儡尸身不依不饶则定定地站着,执着利剑就要划杀过去,眼见就要砍向尉岚,看了许久的沃野一惊连忙转头看向李竭南:“主人!”   “不好!”   “这。。。”   只是一瞬,李竭南淡然的祭出枚迁,那利剑瞬间被打落在地,沃野也连忙上前抱回晕了过去的尉岚,莫宫兴趣盎然终于逼出了这人。   莫宫动了动嘴角:“狼君,李竭南。”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章 过山龙   李竭南旋身离了战马,追上枚迁就把那具尸身傀儡砍了几段,就连莫宫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本命的尸身傀儡分成几节掉落,还来不及心痛突然间眼前一闪,身前不远处已然多了一人,正是李竭南。   这可是来得出其不意,莫宫大惊显然想不到自己这是小瞧了狼君,那刻竟也没瞧清楚李竭南这人是怎么来的,他心惊之下,不由得退了几步,他现手下的本命尸身傀儡已然被毁了。他这几步跨中带纵若蛇行,跳出了三尺,却见李竭南残影般的跟来,仍在自己身前不远之处。   这可就知在他倒退那几步之时,对方同时也无形的跟上了,当然李竭南是见到自己后退之后,这才迈步而前,后发齐到,不露形踪,这就可以看出此人武功之高,当真令人畏怖,莫宫眼见他那张艳丽绝色之脸竟生出几分恐慌来,伸手可触,莫宫听到他开口质问:“解药拿来。”   莫宫大惊李竭南已经咫尺之遥,他立即倒窜出去,抓住一名士兵,用银针刺入脖项竟然直接炼制了活体傀儡,便向李竭南那方掷了出去。   李竭南应变神速,立即飘然的跃到一旁,也是反手一抓枚迁,修长又苍白的左手快速结决,运劲推出,枚迁,向莫宫飞去又和活体傀儡在半空中的一撞,那方的副将瞧了这般劲道:“胜负可分。”   枚迁和活体傀儡相撞之下,只听得嗤嗤的声音作响,跟着众人鼻中闻到一股臭味,真是令人想要呕的尸臭味,懂些的人都连忙闭气,有的也赶紧后退,或者伸手掩鼻,有的却毒发在地上打滚着,一时这战场变了个氛围,均知莫宫是使毒了,还就是尉岚所中的尸毒,想不到是一瞬莫宫就把毒藏进活体傀儡之中了。那活体软垂成块的摔在地上,肤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雕虫小技!”   莫宫惊恐的睁着,看着李竭南凌空执剑噼下,吓得身体发软,后来怎么样,莫宫便不想再回忆了,那是他的耻辱,所以他现在加入了神都为得就是这件事或者说是那诱人的长生之道,还有现如今这尉岚落入他手中也算成功了一步,至于李竭南想杀他的很多,但他莫宫必须是第一个。   浇武看他失神的模样,显然想起那些旧事来,他耳朵一动打断了莫宫:“他来了。”   “啧。”   咿呀的一声,衙门的大堂之门打开了,莫宫回神和浇武看向那方,看着乌晟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还十分自觉的将大门关上,祭品到了呀。   浇武掏出羌来吹奏,乌晟便随着羌声来到浇武跟前,浇武停下吹奏拿着羌点了点他的头,此时一轮圆月镶嵌在黑色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漆黑的夜晚,寂寥的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可以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可是外面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但月光却照耀着这方。   莫宫看了看夜空,此时此刻便是吉时:“浇武,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哈哈哈。”浇武笑得狰狞,有趣的献祭要开始了,遵循神的意愿他不是刽子手而是祭司。   浇武享受这一刻,他是神都的祭司,他把羌一折又拉开,随着他的动作羌被从中打开后,伸出的是一把蛇形般弯转的小刀:“罪人,你把自己献在这祭坛上,为了赎世人的罪,为了为伟大的安拉之神,以明月为证明,以大地为刑场。”   浇武看着乌晟顺从的平躺在地,对着月空,神情有些陶醉般的恍惚,浇武单膝跪下放下蛇形小刀,用手解开他的衣缚,袒露出胸膛,又把乌晟的手交叠放在胸前,他嘴里念念有词。   “献祭你,因为你是被挑中的幸运儿,你该感到荣幸和骄傲,本就是为了赦罪的你带着世间万物的丑态下去吧,安拉之神会饶恕你,但愿我们的神都也走这一步,现在解决你犯下的罪,永生。   “永生。。。”   “我们对神表达忠诚,感激,忏悔和信赖,我们感情,能够割舍很多的东西,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我们神都有足够的信心证明,这不是凭口说说而已,如果谁带着私心,那就是有贿赂的意味,我们不允许。。你这是在亵神。。他会生气的。。。”   “永生。。”   “所以幸运儿,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甘愿成为神的子弟吗?”   “我。。。愿意。。”   浇武拿起那把小刀在他心脏之处深深的划了一道,破口后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那多足的蛊虫顺着血液流出,俞来俞多,它们欢腾着,浇武伸手那些蛊虫便爬了他一手:“神都,你们这些人是为神而献祭的羊羔,你们也是被永远地隔离出这凡人俗世之中的神子,就像浴火的凤凰挣脱了那凡身,获得了神赐予的重生,灵魂穿过了重重障碍,就会进入众神领域。”   浇武勐地收紧双手,那些蛊虫被他碾碎在手中发出凄厉虫鸣,一时黑色的虫尸和鲜血涂满了双手,他继续道:“然而你们的肉身仍然存在这凡世之中着,献祭具有强烈的神性,你献祭后的遗尸会被我们再一次敬献给安拉之使。”   莫宫每次都被恶心的不行,但是又不得不看完这一过程。   浇武将手指浸入乌晟的不断地血液之中,在他的胸前涂血三次,涂在脸上和四肢腿脚“你的肉体,也会走向神明的世界。”   浇武画完后,用手沾染乌晟流出的血液吃下了那流出的一部分血液,这样神圣与凡俗得以沟通了:“引灵上身”   “神都浇武,谨遵对神明安拉之使许下的诺言。”   莫宫也跟随着单膝唿喊:“神都莫宫,谨遵对神明安拉之使许下的诺言。”   浇武起身抓起一把蛊虫放进嘴里,又摘下一只蛊虫丢给莫宫,莫宫伸手接住那只扭动的虫子丢进嘴里嚼了嚼吞咽下去。   莫宫看着浇武沾着血的手捡起那把小刀合为他常用的羌,吹奏起来,那铺满一地的虫子便开始清理地上的祭品,把那些血液全部都吞噬掉了,却没有再钻回乌晟的体中,他们似乎很高兴须臾之间就清理干净,开始密密麻麻的爬回浇武身上,浇武一下子都被蛊虫们整个包裹着,以莫宫的角度看来浇武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被蛊虫放过的地方。   他看到浇武张口,那些虫子便像找到回家的路开始快速的钻进去,他听见浇武含煳的说着什么,他漠然从扯过一旁的尸身傀儡尉岚又把一片银叶丢下,尉岚便弯腰把他抱起点地离开了这献祭之地   浇武看他离开,继续喃喃:“期待黎明的到来。”   黎明的第一抹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诸橙色,这是初升之阳,透露出的第一道光芒,如此之鲜红,光影渐渐有了千变万化,在天下折射出百道光柱,人间之日。   临近佳节,街市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的不同行业之人,各种摊贩和游客。有卖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盲人,人行道上熙熙攘攘。   闸官一如既往是第一个早到的人,可以说这几年来日复一日都是他开的衙门,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不知不觉乌晟大人就已经上任三个月了,想到他之前供奉的几位老爷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杀害了,如今这个不知道又能挺到多久,说来话长蓟州的凶案可以说是很少的,几乎只是鸡皮蒜事的家事,算的上大案间也就是县令案和前不久才破的屠门案,凶手找出来居然是一位避雨的在逃凶犯。   闸官在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啃着一边走着,逢见认识的乡里都打招唿,这时美好的早晨他总会有些不得意那就是走在不远处的书使,这家伙是他的死对头至从知道他不为人知,好吧众所周知的秘密后,每天都跟他抢着第一回 去,他赶忙冲了上去,经过书使时还大力的撞的过去,书使本就是弱不禁风的文人,一下子就被撞翻在地,他拍拍屁股起来,果然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的闸官,他一怒提起一口气追了上去。   闸官看到书使这个文弱书生竟然跑上来了,连忙拉开步伐狂跑,两人跑过一条街终于到了衙门之处,两人各自扶着墙气喘吁吁。   闸官是绝对不会踹得比书使久,他连忙压气站直身子,蔑视的看了一眼脸色通红还在喘气的书使,语气不屑道:“果然是文弱书生!”   “无耻之徒!”   “切,大爷懒得理你。”闸官从怀中掏出一大串钥匙,结果钥匙还没插进门就被推开了,   闸官有些茫然,他分明没有把钥匙插进去啊,难道衙门也会遭贼?书使喘完气看他像个傻子的站着,就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干嘛傻了?”   闸官打掉他的手,一把将门完全推开,走进去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吓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书使低头揉着手跟着进入,没有看路一下子就撞到了闸官的背上,他啊哟一声,一手打在闸官的背上,他以为闸官肯定会骂他的,意外的是过了过一会闸官还是不为所动,他顺着去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这场景其实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每回看到都要大惊一番,闸官回神皱着眉用手掐住书使的嘴巴,止住噪音之源,日中之后此事又传遍了大街小巷,闸官熟练的叫人和安排处理乌晟的后事,惯例的让仵作检查了一番,又把尸体放在停尸间一阵子就送回乌大人的遗亲去了,说来奇怪乌大人的家属竟然是如此冷漠,在接到乌大人的死讯时,只是淡然的对待,没有大吵大闹。   其实这也是他们习惯了,貌似这几宗县令案的大人们的亲属细软都是这般冷漠,就好像事先就知道一般,想来也让人觉得寒心,几位大人突然就被害了,他们既不是贪官也不是什么庸人被人杀害了,也没有人给他流一滴眼泪,他也曾猜测这会不会是家属杀害为了夺取大人们的财产的,但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支撑整个家族的人都死了,还哪来那么多事呢。   此时书使也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写上谏了,等待他们的只是新的县令,至于上头那位管不管也不关他们的事了,因为他们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继续当着他们的一方职就好,反正嘛那杀害县令们的凶者都不对他们下手,所以他们蓟州人民放着一百个心继续平凡,淡淡的生活着。   大庆殿之南的清心殿内,申屠柞吾坐在案席前,接过寺人递过来的谏文,上写的是:吾皇万安,昨日有蓟州之使来信,此是蓟州第七位县令暴毙,死状皆一,刀毙命。现今蓟州无领头之人,已经引起百姓恐慌。。事情。。。经过。。省略。。望皇上能够引起重视,下令特派大理寺前去查明事理,大理寺臣子魏文群谏。   申屠柞吾把信谏放下,这蓟州闹出这般事他也不是没有关注过只是前些日子给千面鬼的事扰乱了心神,他想着要不要召国师李都尔来一趟,给他解解烦忧。   正巧寺人有进来禀报,说是国子祭酒请见,申屠柞吾一愣,觉得这可真是神奇正想着人就来了,果然这李都尔就是个神人:“让人进来。”   “是。”   申屠柞吾看着李都尔进来,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行礼直接赐了座:“国师,你找朕何事?”   李都尔温和一笑,对上帝王的双眼认真道:“难道不是皇上你召唤臣子来的。”   “哈哈哈,奇事!你当真知道朕想传你?”申屠柞吾看他不像说谎一般。   “臣子有所感知。”其实这信谏就是李都尔伪的,能不知道么?   “好了。你看看这信谏。”申屠柞吾推了推桌上的信谏,寺人会意的用双手接过递给下座的李都尔。   李都尔接过打开来,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皇上,此案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呢。”   “哦,那国师来猜猜朕想要怎么做?”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殿内安静,帝王申屠柞吾用手敲击着桌案   李都尔用手摸了摸下巴,作思虑状说:“如今国祭还有三天就要开坛了为了避违触犯神威,臣子想皇上大概会让魏大人前去蓟州先把悬案压下来吧,这是毋庸置疑的,皇上又何必让臣子来猜。”   申屠柞吾大笑:“正是!”   “皇上不妨直说正真想要问的问题。”李都尔端起寺人给他准备的茶水,那氤氲的茶烟之气朦胧他的脸,李都尔本来就生得清淡高雅,此时这一丝不苟若无欲无求的模样,让人生出一些神圣之感,倘若下凡神子。   “皇上?”李都尔看他这般模样,若无其事的笑。   申屠柞吾有些恍然被李都尔叫唤回神,他恢复严谨的帝王之态,其实他在此之前也有跟李都尔说过他和李竭南之间的干系,这几年他真的变得很是疑心,可以说他忌惮李竭南却又放不下李竭南。   忌惮他会不会像当初只要有人跟他一样拿出一个李竭南感兴趣的筹码就能让李竭南背叛他,放不下的就是他对李竭南是真的喜欢,这种喜欢是他觊觎不得,所以这些年来他都隐藏得很好,只是近年李竭南突然性格就乖戾了起来。   以往无论他有什么决策李竭南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这几次却因为一个智儿拂了他的脸面,他都要气疯了,方仕城的一个托孤竟然毁了,他跟李竭南原本就只是合作关系,如今看李竭南如此呵护那个小崽子他心里就不舒服。   再想到最近他收到的消息,他对李竭南忌惮大于信任了,想来总有一天回来不如趁早的试探一番。   李都尔看帝王又在思绪,只是暗笑瓮中捉鳖,如今看来申屠柞吾是信了他们有意放出来的的话了,帝王本就疑心太重,只要这疑心一起的,李竭南就不能在左右申屠柞吾的意愿了,他将趁虚而入控制住申屠柞吾后,就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禄王之事,你怎么看?”   李都尔看着从容的回答:“皇上是在怀疑什么,禄王爷与最近势头强劲的鬼鸽有关系么?”   鬼鸽之事申屠柞吾原本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只是后来他听闻这鬼鸽与李竭南有些关系时,他就越发觉得心中带有一根刺,他害怕李竭南真的会如当年一般找到一个人,帮他打下江山,他直勾勾的盯着李都尔看“你不是知道么?说来听听朕该怎么做?”   李都尔道:“很简单,蓟州之行皇上可以派王爷去一趟,然后我们就能从禄王府彻查王爷有没有异心,再暗中找人试探一番。”   申屠柞吾想了想目前貌似只有这个法子,李竭南手中的兵权原本就比他大,且那些人本来都是追随李竭的人,就别说明面找人去试探,光是李竭南的暗影们就很难对付了,要是李竭南去了蓟州,势必会把几个得力助手带走的所以:“这确实是最蠢的法子,也是目前能用的法子,但是万一禄王不答应朕了?”   “皇上这就得让您来了,若是禄王前去蓟州我们还能顺势除去那鸠翎王的遗子以绝后患。”除去方炎生申屠柞吾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让申屠柞吾先去做个垫脚石。   “等国祭之后吧。”   昨日星辰。   星空照耀之下,整座深山无泉都被璀璨的月色倾泄沐浴着,李竭南目光所及被他抱在怀中赤裸又因为从温水之中出来而冷的下意识紧抱他的方炎生,他用一只手把单薄的外衣脱下包住方炎生。   “你哪来的野男人!你是我未来的本命傀儡我不允许!我要杀了他!你要是敢护他我也要提前把你杀了!”傅忘断在对面看得咬牙切齿的,李竭南居然真的在他不在的短短日子找别的野男人了,而且李竭南从来就没有抱过他!   李竭南面无表情的抱着高大的方炎生:“你大可试试。”   “你等着!”傅忘断面容暴怒的祭出尸身傀儡,他的傀儡动作很快,朝的李竭南飞过去的一瞬却有些迟缓,这样暴动的造势本应该和迟缓二字搭不上关系的,但是这傀儡的感觉给人就是如此,李竭南知道傅忘断的底细,因为这人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一眼便能够让人看出目的来,这人每逢过来都要跟他小打小闹一番,若是他不理那会更烦,而且他也没那个兴趣杀他。   李竭南催动内力而召枚迁,被放在的一旁的枚迁立即出鞘,剑光若明阳乍泄,随后光芒渐渐敛去,傅忘断的眼中便只剩下了那别致的剑,枚迁剑,便是李竭南的本命剑,它还有一个别称叫做“螳螂母”,枚迁和另一把名叫与清剑是武林中最凶的两把武器,据说与清剑的持有者是阎王,没有哪把利剑是从未曾沾染过血,但同样的没有哪把利剑上的血比这两把刀剑沾染得多,从它们诞生之日起,似乎就已经开始不断地在饮血了。   它们一把代表着杀戮,一把象征着死亡,两把剑皆是恒古时期的没有知道他们从而出,只知道枚迁是西域乌而耶一族的,与清剑则是相懿山至于为什么落在阎王手上那就无人可知了,之所以被称为凶剑也是因为持有者。   而李竭南从来都不会亲自用这把剑来跟他对决,不!应该说是亲身,就像现在他操控傀儡,李竭南操控他那把枚迁,傅忘断看着那飞剑,疾掠过来袭向他的尸身傀儡,我认为总有一天会逼出李竭南用真正的力量与他对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要等他变强就好了。   那一刹,傅忘断化作了残影,整个人连同那尸身傀儡相贴着,动作之快的由远及近,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李竭南的身前,傅忘断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上是可以排的上名号的,他和他的尸身傀儡就如双子一般可以夹击敌人,只是这种他一般不屑在其他人面前用,李竭南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使的人。   李竭南维持着抱人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就像定格住的画,枚迁飞剑却刺得笔直,正向过来的傅忘断和尸身傀儡的心口而去,只是对傅忘断来说,这一剑并不难防,因为李竭南的总是会纵容他,一如那年。   傅忘断手掌收张,尸身傀儡应势而上,迎向了枚迁剑,李竭南左手单抱着方炎生右手却轻甩做了个手势,枚迁剑的剑身便和傅忘断尸身傀儡擦肩而过,尸身傀儡和枚迁的剑刃并未相交,只是剑气从全正面直击那方的傅忘断,随着李竭南的动作,一股不小的剑气便由枚迁剑传到了与傅忘断几乎相贴的尸身傀儡中,傅忘断也被这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弹开,傅忘断瞬时改变方向偏向了一旁,不再朝着李竭南袭去了,只是不依不饶的继续操控尸身傀儡,傀儡和剑在夜幕中交锋,发出铮然和割裂之声,在这个若仙境般的无泉里清晰的回响着。   奇怪的是发抖声很是激烈,然而苏德等人却没有循声过来查看这方情况,这座无泉的周围,并不是一个暗影和护卫都没有。   只是这是李竭南一贯的意思,他自从成王后便喜欢清净的地方的,有时也会常常一个人前往后山的无泉之境来静思或者是因为雪渐毒的原因那种丑态他一般都不喜欢有其他人看到,因此这无泉之境就在他的东厢后方不远处,他让苏德和其他人是不得踏入这一步的,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这里是凌洲,是李竭南的脚下,且皇宫离这里也不过遥遥百里之地,谁敢在凌洲李竭南眼下和有皇城监控的情况下作乱,而且李竭南所在的禄王府,虽然他住的地方是没有守卫,但是整个禄王府的大院还是有不少暗影守卫日夜巡逻警戒,他是不用担心会有贼人潜入府内,当然除去一些功力在暗影们之上或者太过狡猾的贼人也是不可避免的,譬如千面鬼或者他眼前的傅忘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李竭南可以说他是这个世上最自信的人,他谁都不惧,所以他并不需要让暗影来动手,狼君之名号,尸身无常傅忘断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虽然濑由衣也就是上代的尸官者更是被傅忘断亲手所刃,而濑由衣这样的人李竭南是不会动手的只觉得会脏手,却不是害怕而是不屑。   傅忘断他敢孤身一人来到无泉骚扰李竭南,而等待他的是李竭南的杀招,他曾有一刻会觉得能死在李竭南的剑下那是荣幸的,就足以证明他对李竭南的崇拜并非只是装模作样,他是真的相信自已在李竭南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只是他看了看挂在李竭南身上的不知名的高大男子,一时扭曲了脸。   他没有等到李竭南对他刮目相看,却等来了李竭南居然找了个野男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李竭南即使对他只是像对小孩子一般,但从来都不会真的下杀手,偶尔也只是镇压他而你。   傅忘断的眼中的战意和妒火越来越浓,对手身上的不动的人就像散发出来了挑衅的气息激起了他的杀意,他裂开笑容。   傅忘断偏身躲开李竭南的攻击,李竭南却动作不停,手腕翻转飞跃将剑拉回,剑柄抵住他的前方,随后继续刺向他,傅忘断也对着冲他飞来的枚迁剑打出了尸身傀儡。   这是他用的最为精湛的结起手势,若是濑由衣还活在这世上也会禁不住称赞。   这招过去过去,尸身傀儡带着的空气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枚迁细碎的鸣响破开夜幕,李竭南和傅忘断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而李竭南这一剑仿佛让傅忘断避无可避。   但是傅忘断也没有打算避开,只见他晃一晃右手,将正中轨道的尸身傀儡重新拉了回来,然后改变方向还是那样直直的朝李竭南的飞过去。   “噗!”是剑刺进尸身傀儡声音,有暗紫色的血流了出来,顺着枚迁剑,淌到地上,傅忘断的脸上继续挂着笑,张狂的笑容此刻却有几分狰狞。   李竭南的剑刺进了尸身傀儡的左肩,深入几尺却也刺中方才与尸身傀儡贴近的傅忘断,鲜血染红了白色薄衫,也染红了那具尸身傀儡。   李竭南的剑停在傅忘断的喉咙一寸,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傅忘断的手在轻轻颤抖,他的脸上带着兴奋和陶醉之意。   明明只差一点了,却再刺入一分,他的身体就像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想让李竭南再近一步,让他再向前一步,但是傅忘断明白,李竭南是不会杀他的。   傅忘断的后背开始覆上了一层燥热之汗,李竭南刺进他身体的剑都没有让他有任何害怕的感觉,但当他发现自己在急躁那不在寸进的剑,忽如其来的燥热将他包围。   这个该死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他自己内心拥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把对方击倒在自己的傀儡之下,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偏偏要违抗他的意志呢。   “好玩吗?”看到傅忘断被他破开的衣衫下激烈起伏的胸膛。   “不公平。”   他口中所说的不公平,是因为前几日他受了伤,此时站在李竭南面前的,并不是全盛状态的自己,所以当他发现李竭南的漫不经心,才会有此戏言。   杀与不杀,已经成为了二人的本能。杀是傅忘断的本能,而不想杀,是李竭南的意愿。   李竭南事先就已经看出,傅忘断的傀儡是没有办法用来杀他的,所以不论之前他那一招如何威风八面,震慑人心,他都不用躲那一招,因为傅忘断打不过进来。   所以他可以放任枚迁剑,把枚迁刺进傅忘断和尸身傀儡的身体,这是一场本来就不对等的战斗。   “你对我很不公平”傅忘断自己面前那把剑递到了自己喉间的剑,他只能陷入挣扎扭曲心境,脸上的笑依然张狂,他一字一句对那边的李竭南低声说道,说完这句话后,傅忘断右手向前探出控制傀儡,肩头的剑被尸身傀儡抽出,顿时鲜血飞溅。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竭南依旧是那副稚气未脱的模样,那时的他只有十三岁,貌美肤白胜似雪,瞳点漆左还没被挖去,唇若施脂,不染一丝烟火气息,他是画上仙,也是精怪鬼魅,雌雄莫辨,方炎生的走上前恍然的触碰上去,指尖还未靠近只是一瞬他就看见李竭南从那副模样变成姿态倨傲从容,目中无人气势又凌人的禄王。   他看着他的眼神很陌生,想要杀死他,但下一秒又变得柔情,突然就像一副画卷让火烧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变为灰烬,方炎生惊慌失措的想要扑灭,他看到李竭南伸出快要被烧尽右手,在笑着的说。   “我在等你。”   方炎生觉得自己就要发疯了,当他的寂寞和内心深处的空虚相撞的时候,方炎生的僵硬了自己的笑容,无法忽视的如刀割般隐隐作痛,或许方炎生应以一种平静如水的心情来回忆,他和李竭南的往事?又或许他应该以最隐忍的方式接受李竭南的离开,再用最惨烈的方法把李竭南得回来。   顷刻,方炎生攥紧双手只想赶紧找到李竭南,有多大能耐究竟要置于他何境地,他这一时的恍惚与迷惘,要承受多少愤怒与吞噬的折磨,这一切仿佛在劫难逃。   一转眼他站在了清罗宫,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耳边,西域特有的镂空雕花窗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   “哎,待会见到人可要克制啊”卿知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场景不是折子戏,他时隔多年身临再见李竭南的那日。   倘若昨日重现,当时乌而耶那老家伙那时是没有认出他来的。   他抬眼便看到艳丽阴鸷的青年和他新收的一匹白狼,青年神色漠然,方炎生眼随他身影,强烈侵蚀,李竭南抬眼看他却带着奇异漠色,那匹白狼呲牙低吼它是李竭南的狼,他也是李竭南的狼,李竭南没有理会他。   “他姓兰,不太爱说话。”   他不是不爱说话,他有很多话要说,刨心解颅的,他却又能说什么话了,李竭南根本就不知道他。   乌而耶那家伙突然出声了“你看看他的毒,中的可是你们相懿山的雪渐,问这小子怎么搞的的,居然说忘了。”方炎生手一抖,雪渐毒,李竭南身上的雪渐毒就是他害的,亲手害的。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他渴望,他想抱抱李竭南,近在咫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要了他的命一般,他忍了下来,眨眼一瞬,换了一折。   这是一条美丽的径园中,绿草肆意的延续着它的生命力,快掉落的残阳,轻轻的洒在地面,溢出一股别样的暖意,偶尔的一阵风来,将花香味调淡,那掉落的花瓣漂泊而来,院中是谁在翩翩起舞。   只是那样的旖旎醉人的景色,也唯有这般的暖阳,才能不在这样的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失了万般光华之色,他剑银飒飒,周身的银辉金光,虽是那长剑之势,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凌厉绝艳的气质,就像是最安静不能语落花之雨,清风能拂过他的青丝和脸庞。   刹那,少年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生出这般风月静好,连剑气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他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能不沾尘,轻若就能游云之间,方炎生远远地看着,只觉得他的少年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方炎生愣怔突然看着少年李竭南勐然的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笑了起来,他挑着剑式更加凌厉美好的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少年在他不见的几年里快速的成长着,他会变得强大,危险而迷人般的让他继续沉沦下去。   “你在等我吗?”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好。”   只是一刹那,少年携着笑意,眼中却无情的像蛇一般用手中的剑刺向他,方炎生没有躲开,被正中刺了他的心脏,血液仿佛逆流而上集中在被刺中的心,他笑着伸手摸上少年的手让他更近了一分,直接刺穿了整个背部,他没有立即死去感受不到痛,怎么可能会死这里是梦境,他倒希望能死,但是他又不能死,方炎生都差点跪下了,李竭南托住他的腰,俯视着他,突然开始化作那鲜红的花瓣随风飘走,最后一刻没了支撑的他摔落在地,背后的剑随着撞击出来了几分,方炎生看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闭上眼。   他睁眼耳边是哗啦的水流之声,他站起,看到李竭南墨,他抬手摘下发带,青丝一束束的滑落,随掉落微微飘拂着,雪似的脖项上隐隐有光泽般在流动,眸中里闪烁着异色琉璃的光芒,眉目如画,他解下断指缠绕的丝带,又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的雪肌,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在方炎生的目光下泛着莹莹之光。   他不着寸缕,慢慢的一步一步他向他走开,抬脚踏入木桶中,直至足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的水中蛇,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肆意,眉宇间有一抹狠厉无情,让人方炎生一阵心疼,想要忍不住过去紧紧的抱住他,轻撩桶中水,那水珠顺着他的手四溅,留下叮咚之声,溅出朵朵小小的涟漪,睫毛微微的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无情,他终于闭上无情的眼。   这时方炎生看到那个自己走了出来,脸上的占有欲和丑陋的贪婪一览无遗,重叠为一人后,他是如何重复那时的动作,伸出了双手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点一点的往下抚摸着,他的手如何灼热的触碰着,战栗,颤抖,李竭南的头歪靠在他的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那红唇微微的张着低喘。   方炎生俯身吻了上去,舌头勾住对方后就如同吸血的蚂蟥,银色的水液顺着脖子滑入水中,方炎生看到李竭南挣开了双眼,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方炎生抬手拥住他,只是不到眨眼之时,李竭南化作了水浇了他的脸,他的手,还有他的心,回忆想要结束了吗?不,才刚刚开始,   乌云弥漫在天际,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喧闹的战场之上,哀鸣和剑影在风中绽开相碰,发出凄厉的争鸣,堆积的残体狰可怖越发多了起来,浓重的腐烂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血流成河的惨烈,方炎生的看到李竭南依旧不染一丝烟尘的屹立在这场修罗战场之中,他就是主导和审判的神。   “想不到你姘头,还真的挺有本事的。”   “楼主??不去救他么?”   他看着李竭南执起那把纯粹的名叫枚迁的剑刃,大概它们是同出一门,方炎生腰间的与清发出微微的共鸣之声,幽幽的,李竭南迎向那个黑袍人方炎生知道他是曼辛,他们有交过手,这个人就是一个阴险的人,他看到曼辛祭出长鞭来。而那蜂拥的两片兵海扭曲交织在一起,李竭南和曼辛的打斗也在继续着,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方炎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他动弹不得,他不是控梦者,他操纵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竭南如何一步步的逼着自己,李竭南是成长得很快,但是终究还是被心中的戾气蒙蔽了,雪渐毒让李竭南险些走火入魔,于是就该他上场了,他是如何在不被其他人察觉他的身份救下李竭南的,他善于伪装,这些人只以为他是相懿山的人。   后来的断断续续的几年里,他隔三差五都会跑去找李竭南,李竭南或许并不知道但是他在暗中陪伴了他八年,八年来他不敢露面,但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为他扫清障碍,看着李竭南是如果一步步的起来,成为一个孤傲的上位者,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间。   只是总会有些麻烦找上门来,譬如那个神都,这个组织很麻烦,突然就冒出了势头相半路截李竭南的煳,他们是带着明显的目的,跟李竭南还有些渊源,但是最终为得还是那个该死的九五之位,在神都动手时,其实他们的实力都是不相上下的,直接了当方炎生与他们来了个两败俱伤,八年过了他们却有出来蹦跶了,方炎生也终于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只是他是没有什么底气,后来毕竟年纪都要上而立了,李竭南该是在外面玩够了,要回到他的身边。   有因必有果,什么事都逃不过的,方仕城当年欠他的刚好就能让他靠近李竭南,他不是冷血,是方仕城对他冷血,伤害不是用弥补就能愈合的,况且不是真心实意的,方炎生从方仕城的眼中早已经找到答案。   他就像站在原地思量了很久,突然就顿悟了,九重劫难塔,七重皆在睡梦中,方炎生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能清醒过来了,但是舍不得于是闭眼,又是下一折开幕,不过他不是梦中人,而是控梦人。   开幕。   那是春日,百花齐放的日子里,春阳映入万花之蕊,春风摇动着禄王府内的花枝,莺燕低飞,花间起舞美的不胜收,方炎生置身于这春景中,煦日当头,各色在心头交杂,一刹间变幻出如万花筒般的画面。   管家是他早些的时候就派入李竭南的府内了,李竭南疑心重是个狼崽子,但方炎生也做得滴水不露,多年的暗中觊觎让他成为最了解方炎生的人。   “王爷今日心情貌似不好,楼主你可别再去招惹王爷了。”管家看着前些日子里被王爷带回来的方炎生,这人是他们鬼鸽的楼主,如今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缠着他们王爷很是要紧,他看王爷是有些抵触的,又担心他们楼主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激怒了,他们楼主吃了卿少主的药,虽然不会影响他使用内力和露出破绽,但他还是心惊胆战的。   “你继续做你的事,我自有分寸。”方炎生看向传来咿咿呀呀的戏园那方。   “老奴知道了。”管家恭敬的退了去。   这是梦,这是该是他来到李竭南身边的第八天,他走鹅卵小径来到戏园里,他轻轻的推门而进,他入眼就看到李竭南的后脑勺,台上的是戏子,唱着戏词,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唱戏的就是把人生的七情六欲直截了当地给演出来,不过戏演完了还不是让人拖拖拉拉的继续痛苦着,但是李竭南就是爱看这种,也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刁钻喜好。   “过来。”   他听到李竭南的声音,这时的李竭南还是很乖戾的,大概潜意识里还记得他这人的存在虽然对他有时会很暴躁但也没有真的直接动手了,像现在谁敢在李竭南听戏的时候进来打扰,但是他就能,李竭南会纵容他,但是他会听到那句话。   “我在等你。”   方炎生面无表情,走到李竭南的面前抽出他的枚迁剑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它捅进李竭南的心脏之中,血液从李竭南的嘴角蜿蜒而下,方炎生瞳孔一缩,松开手,李竭南却笑着用手把剑一点一点的拔出。   满地的拂地红开得红艳,有人的半身高,李竭南上前来到最近的一丛手按着边刺就折下一株递给方炎生。   方炎生接过,看着鲜红的花和他世界中捏造出来的假象。   “傻了?”   方炎生重复那日他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幕,他听见自己说“没有,你怎么想要送我。”   眼前的李竭南动作僵硬的,神情没有那时不经意流出的温柔   “你不是想要么。”   方炎生拿着那株拂地红,指甲触着尖刺:“可是有刺。”你也不是真的。   李竭南把修长的手张开递到他眼前:“有刺,我也不会受伤。”   我也不会让真正的李竭南受到一点伤害,方炎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拿起那株拂地红依旧刺入他的心脏之处,假的,空荡荡的。   “你把拂地红给我,我把心给你吧。”   作者闲话:  一人踹一脚,直接一起得了,废话那么多,死扑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傅忘断看着对面穿着早已被风吹干了衣物的李竭南,那衣袂有一角随风荡荡,他冰冷孤傲的眼中仿佛没有焦距,眼底充满了深谙的平静,乌黑微束的青丝散在身旁,微微颔着的脖子细腻白皙,让傅忘断看着就像上去咬断,咬断他的脖子,流出血来才好,他抱在身上的那个人真是太碍眼了。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李竭南有些不耐烦的对他说:“滚吧。”   傅忘断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他这是死了?”   李竭南甚至连目光都不给,抱着方炎生继续下了无泉,盘腿坐下把人半抱在胸前,傅忘断看了他好几眼见人是不搭理他的了,无所事事的又等了一会,最后有些不甘心的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躺在在李竭南怀里的人,管他是谁他就不信查不到,带着尸身傀儡就跑了。   李竭南看他跑了后,继续闭目养神,只是怀中的人身体开始发着抖,他睁眼抬手抚上他的背给他输上些许内力。   方炎生杀了多少遍的虚妄之境,他感到闷热,全身就像泡在母胎的羊水一般,依稀想起什么感受着熟悉的感觉,他明白了过来,勐地睁眼,他期待着第一眼是他心头心心念念的人。   “恭喜你啊小子,想不到居然那么快出来了。”   “你确定真的给他下了药么?看起来没事人一样。。。。。”   映入他眼帘之中的居然是覃常和萧危而已,怎么还在梦中?他皱眉,难道这小小的毒还要破了梦魇才能出去,不错,方炎生是真的在梦中清醒过来了,但人还是在梦中,他得赶紧出去,然后把算计他的李听度一举清理掉,还有李竭南好想他!   “他这莫非是傻了?”   “大概吧。”   “喂喂喂?你可别傻,我还指望之后跟你打上一场。”   “滚开。”方炎生挥开萧危的手,看向那边的李听度,杀意骤然而起,这不愧是他的梦,梦里的人依旧让他觉得反感得很,特别这个李听度,因为他就是神都头领的副手,潜在申屠柞吾身边的国子祭酒李都尔,现在接下来就得赶紧解决眼下的问题,他是不可能继续把九重劫难塔继续梦魇下去了,他会迷失在这梦中,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杀出去。   残垣断壁一般的院落内,山间的凤凰树开始退却只剩下几棵,像羽毛般的叶子稀疏,几乎光秃秃的树枝向着东方之日伸去,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死木都想逃离这方恶土。   方炎生剑出鞘一寸,抓起就砍向他们,幻影始终是幻影,他毕竟不是那时的人,不再头破血流的争到最后,他看着覃常,萧危的尸体,转身。   伴着一道”哐当”的用力摔门之声,残破不堪的木门狠狠地砸在墙上,沉积了多年的泥土灰尘从木门被虫子蛀得洞缝间洒落飞扬,耀眼的阳光穿透尘幕,显出一道金银色的光束。   穿着朴素流彩长裙的婢女踏步走了进去,嫌弃一般的皱着眉头拥一只手捂住了口里,她踩过依旧煎熬的枯草,缺乏水分枯草熬过了多少寒冬日却没能承受住婢女毫不留情的践踏,只发出一声脆响,便化作来年的养分,等待着下一次的重生。   婢女把一碗装着稀疏看起来就像清水的东西重重的放在那个瘦弱少年的面前,少年依旧像往日那样机械的徒手吃起来,婢女望着专注于碗中餐食的瘦弱少年,不屑又冷淡的说道:“我还以为少爷你熬不过这个冬天,老爷怎么会让我来伺候你这私生子,不受宠还得让人供着,老爷到底怎么想的。”   少年没有理会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婢女,他徒手自顾自的抓着饭菜塞进嘴里,不过却不曾理会那个婢女。婢女冷哼一声,讥讽道:“命薄如蚁,苟延与世。”   这般情景?方炎生恢复意识停下了动作,他那时被接进方仕城最听信的手下之家,这个提议还让方仕城更为看重那个人了,然而实际上他过得连猪狗不如,方仕城的亲信其实就是一头白眼狼,方仕城算是瞎了,他想大笑却没有说出去,他知道终有一日该来的还会来的。   少年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衣着华丽到不该出现在这破院落中的婢女,又看了看地上不知疲倦的蚂蚁,停顿片刻后说道:“蝼蚁都知道居人屋檐之下不能放肆,只敢安安分分的拾点残羹冷炙,有的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句话在当年方炎生就想说了他想这是我也是她,婢女的神色变得难看扭曲,刹那间场景又换了一番。   方炎生强忍着困倦,看到手中拎着祭酒向娘亲的墓碑走去。仿佛受了催眠,走出这七八步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和那人靠得越来越近。   那人抬起一臂,神色漠然如招狗一般对着他。幼小的方炎生咬了咬牙,被刺得全身都在颤抖,脑中没有清醒多久,他抡起手中的酒瓶,奋力地向那人虚伪的脑袋砸去。   祭酒用的酒瓶摔碎了,酒没有人收纳的容器流淌一地,渗入了泥土中,酒香像血液味一般的刺鼻。   方炎生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他娘亲的冰冷墓碑上。   那人冷笑一声:“相懿山还没教你什么,你到自学了什么废物本事。”他看了方炎生好几眼,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隐忍和屈辱来。   方炎生觉得背后的整条嵴椎骨都被撞得脱了节,喉咙仿佛堵了一大口血液,难以唿吸。他躺在地上,像案板上的鱼一样翻腾几下,他终于坐了起来,然后扶着墓碑站立,冷着脸盯着方仕城的背影,他心中时刻只念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   李竭南,那日李竭南成王封地望安城,却改了个凌字,方炎生按耐不住的去找这人,从帝都跟到荆州再到凌洲,看他进了他曾经住过的厢房,虽然这处已经是推平了新了,那小池水哗哗的流着,他看着东厢屋外映着屋内的人影,回到相懿山后继续作画,十一年来每天一幅画,四千多幅画快要承载不住他的思念爱欲,就快了吧,他抓了几尾小锦鲤投进了那方小池中。   一日李竭南许是听到声响走来,看到池中多了几尾鱼,当即觉得心烦,一掌就让鱼儿翻了白肚,方炎生不依不饶觉得这狼崽子脾气越来越大了但还是挺可爱的,看着他把莫名其妙的管家骂了一番,那管家反应过人知道是他们那个不省事的楼主干的,连忙解释这鱼大概是从外边顺着水源过来的,并不是特意让人放进去的,方炎生暗中看着过了几日又去抓了几尾回来丢进去,李竭南没再动手把他们杀掉,他的东厢除了特定时间有人来打扫几乎是很冷清的,方炎生每日都会来给鱼儿或早或晚,没有错过一日。   因为神都的阴谋,方炎生也是有所发觉。所以他不能让他们能截杀到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竭南不是螳螂,神都也不可能是蝉,但是鬼鸽就一定是黄雀,那日大败神都   他两面夹击,大概是受了些伤,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往李竭南那方去了,看着李竭南伫立在那小池边,漠然似仙若不是这世间百态身不由己,谁能不心事重重,突然他很想抱着李竭南。   李竭南看着硬朗的脸,半睁着若鹰的眼,有些迷茫和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是一片空白得等待,李竭南抬手把人转了过来让他双腿夹着他的腰身,坐在他的,摸了摸他的脸。   “醒了?”   方炎生听到那声清冷悦耳之声,想被唤醒一般,视线由模煳到清晰,待他完全清醒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身体自行就扯下这人的手凑上去就一顿乱亲乱啃,李竭南看他这样子跟狗似的瞎舔,他有些无语的用手将人推开,看着还坐在他怀里的人红着眼,不是平日里的那种懵懂,他青丝跟他的在水中纠结交缠,方炎生的菱角分明的脸柔和,此时他就看着李竭南:“我爱你,我爱你。”方炎生用手将他的脸捧住就亲了下去,李竭南再次推开他。   “乖,别闹了,你只是做了噩梦。”   方炎生看他有些抵触的神情一闪而过,愣怔了一下,他想起了李竭南还没记起来,他在他的眼里只是个傻子,他发现他还坐在李竭南怀里,权当自己还是个傻的好了:“亲我一下,好不好,温潜我想要抱抱。”   “你怎么知道我的字?”李竭南冷下脸,手掐上他的脖子,说道理除了乌而耶和一些他熟悉的人,目前为止连玄鹤都不知道,这傻子又怎么会知道还直接说出来了,装傻还是找死呢。   方炎生再次复上他的手,瞪着清澈的双眼,那鹰眼没有了方才那种侵略性的涟漪:“管家告诉我的,我想要抱抱,我不要这样,鹿鹿,南南,我不叫了。。。”   李竭南沉寂下来,管家确实是从乌而耶那边带来的,如果是他说的那也是只不过为什么会告诉方炎生,他手依旧抓着他的脖子。   方炎生的菱角分明的脸柔和,此时他就看着李竭南,眼中带着很强烈的占有欲和他看不懂的委屈,委屈?李竭南心下有些萌动,表情也跟着柔和下来放开了他:“噩梦了?”   方炎生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脖项间下巴撞在他的苍白肌肤上:“嗯,我怕你能不能亲亲我呢。”   李竭南侧头在隔着他的发丝亲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不要撒娇,跟你样子不符,起来吧,皮都要泡皱了。”   方炎生这时才发现他们是泡在水里,他还像只猴似的抱着李竭南,他把腿放下退开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熘着鸟看着李竭南一动不动的。   李竭南看着他腿间那坨肉,太阳穴一阵**,太辣眼睛了,他捞起那件被方炎生挣脱的外衣站起用力甩在眼前人的身上:“穿上”方炎生的衣物在他跟傅忘断打斗时就不知道被水漂到何处了,估计找到也穿不着了。   方炎生看着他站起,全身轻薄的衣物都湿头了紧贴着修长精炼的肉体,可以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胸肌和可爱的两点,方炎生吞咽了一口上前紧紧抱住他:“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李竭南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有些漫不经心的用手抚上他的背:“刚才不是亲了么,乖些点。”   方炎生感受些背部源源不断的内力,心里软到一塌煳涂,李竭南这是在给他疗伤他内心是不抵触他的,这会他想更进一步,而李竭南只是早知道他被下毒了,怕他一个普通人在无泉跑了那么久撑不住而,没有方炎生想得那么多。   “那是你亲的不算,我想亲你。”方炎生放开李竭南,看着他的双眼道。   李竭南突然想到一处,抬头问:“你梦魇了,一直喊我的名字,你梦见了什么?”   方炎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喊了李竭南的名字,就算是也无所谓只是会趁机打劫:“你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竭南重复了一遍:“给你亲一下就告诉我?”   方炎生双眼亮晶晶的闪烁着:“嗯。。对!”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李竭南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方炎生一手将人拉住,禁锢在怀里低头就亲了下去,不挑别处的,就对着那艳红的唇,他伸出舌头细细的舔着描绘着。   李竭南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被亲得莫名其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断头神女像,那是庙宇之中。   “我在,别哭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有人说着话,熟悉的嗓音,还双手捧起他的脸,细细的亲着。   很熟悉,在哪听过了?那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温潜,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现在只有我了。”   极度靠近,灌入他耳边如风唿啸般。   方炎生用舌头顶开他的唇,准备侵入时,李竭南骤然清醒推开身上之人,大怒:“不给亲!”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允许你亲了么”李竭南眯着眼,看他的眼神都要炸毛了,那艳丽美好的绝色模样却不是过于糜烂的艳而是冷漠的绝,加上他这若隐若现的身姿,就真的像个山间入世的狐狸变的一般。   方炎生看得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想要把这人里里外外都要沾染上的味道,最好能做个标记,越想越觉得兴奋,他心里忍不住低骂一句这人就是狼崽子的性子却又是个勾人的妖精,忍不住再度上前抱紧了眼前的人,李竭南感到腹部被什么东西顶着,那种灼热感仿佛都要着火了,他开口咬牙切齿。   “混账东西!”   方炎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这是想起什么了便转移他的注意力,用腰往前推了推,所谓做戏要做全套,他被李竭南推开后歪着头指了指下身:“这里亲着亲着,它就突然变硬了,你说我会不会死掉呢。”   无泉的水是漫过李竭南的腰身的,奈何方炎生天生高个子,那东西刚好就露在水面上,李竭南看着恨不得自戳双眼,或者剁了眼前这污秽的东西。   “鹿鹿难受,好涨,疼。”   李竭南看他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又有些因为起了情欲的红晕,气得都不知道该把这人打一顿还是咋么样的:“不会死的,你只是长大了。”   方炎生对他眨着无辜的眼:“你骗人!我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也没有这样。”   李竭南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丝猥琐和欠揍,这真的是个傻子么,看着又不像装的,就像现在,方炎生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眨巴着眼懵懵懂懂的。   他冷脸:“哼,那你现在长大了!”   李竭南伸手往下一把抓住那顶蹭着他的玩意,这等污秽的尺寸根本不适合这傻子,感觉那东西在他手里又涨了一圈,他阴森森的说:“你再顶,我就捏爆它。”   “难受,疼,不要捏。”只见方炎生脸涨得通红,眉毛皱紧,想哭,但又没哭,只是把头颈一伸一缩的,生怕他会打他似的,李竭南刚才还真的想打他,看到这样子又开始心软了。   李竭南冷着脸,最后只好有些妥协似的,忍着恶心对他说:“把手伸过来。”他看方炎生愣着的傻样子,放开那物拉过他的手盖上:“自己动。”   “?”方炎生此时的模样可以说是十分的滑稽,批着李竭南的外衣,该是硬朗威武的脸尽是傻气,握着自己那物眼巴巴的看着他,李竭南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手覆上他的,方炎生唿吸一滞,他有一瞬开心得疯了,但是想到李竭南怎么会懂这些难不成这狼崽子背着他去干什么坏事了,又想到自己几乎是看着李竭南过来,这小孩看着挺禁欲的怎么这般不知害臊!   方炎生喘息着,低沉带着情欲的嗓音让人面红耳赤,李竭南听着这性感的低声在耳边响起,面无表情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李竭南觉得自己的手都磨出皮来了,这傻子怎么还不出来,方炎生喘息声越来越重,不知好了多久才泄了出来,白色的混浊沾染了两人的双手,方炎生像有些体力不支的倒在他身上,他抬起双手紧紧的拥住李竭南。   李竭南推开他,抓着他的手拉下想在泉水中清洗,方炎生一挣把手直接煳在了李竭南的脸上。   “你是故意的吗?”李竭南感觉到脸上东西黏煳的就像让人泼了一碗粥,恶心至极,腥味充斥了他鼻满腔。   “我不是。。。”方炎生心里暗笑伸手搓着他的脸,这算标记了,虽然他比较想直接弄出些痕迹,李竭南那皮囊那么白,一定能留很久。   李竭南的脸都要被他搓出皮来,他都有些觉得这傻子是在报复他刚才把他搓破皮,他打开方炎生的手,看了下去,没有破皮还是那么辣眼睛,甚至还起来,这下李竭南是不可能再跟他闹下去了,冷着脸把手洗了一番,再捧起水洗脸,抹干脸上的水后,他偏头看着方炎生继续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它又起来了。。”   “。。。。。。”:李竭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炎生感到一阵阵杀意袭来,假装害怕的跌倒在水中,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他以下往上看,从李竭南细长笔直的若隐若现的腿到窄腰身再看到那张滴着水的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漂亮皮相,兜兜转转了他整个人,最后还是看在那随山风吹拂的长腿上,方炎生心中有些冲动,就不想装了直接把人给办了带回去,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   李竭南又觉得那种侵略性又来了,他紧绷着看着方炎生又看不出什么意图来,只觉得自己像被人视j了一番,这种感觉不太好,他不喜欢:“这次自己来,撒娇也没用。”   方炎生爬起来靠近他,直勾勾的盯着他:“我。。”   李竭南突然生出害怕的情绪,不是对力量的畏惧,而是对无法得知的不明想法感到心慌,就像有人把他投进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无人无月色也无声,不知身在何处该怎么出去。   方炎生靠近一步,他就往后退着,“滚。”李竭南大喊一句,慌乱之中也没有使上什么力度,一手将人再次打入水中,看着方炎生不可思议的有些受伤的神情,他慌乱的抬起脚离开,那关山门之声很大,仿佛要响彻山间,此时也夜深。   方炎生收起低眉顺眼的傻子模样,维持着刚才跌倒的姿势,面无表情的想着什么,突然低笑了下,盘腿打坐。   “王爷”苏德看着李竭南是一个人出来的,那脸色难看得像有戾气般,其实里面的打斗的声音他们都有所察觉,但是历来李竭南都不允许他们插手的更别说连进去都不行了,而且那个傅忘断他也是经常来的傻子,还自以为没有人知道,其不然他们只是觉得他们主人太闷了,来个不怕死的给他们王爷解解闷。   如今在苏德看来,傅忘断是没有这等本事惹怒李竭南的,看这脸色那么黑沉又没见他抱着他们楼主出来了,那就一定是他们楼主清醒过来后招惹了王爷,苏德这时可不敢招惹李竭南了,恭敬的喊了声就默默地跟上,奈何就是有人会作死的,比如那只整天喳喳叫的烦人麻雀。   “王爷,小公子呢?小公子怎么不见了?”霜雀看到只有李竭南一个人出来,有些好奇的问,玄鹤眉角抽抽,看着自己伸了一半的手,怪他手速不如骚话快,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这人是非死不可的了。   霜雀这只鸟,玄鹤是觉得他天生就缺了三根筋,一根是智商,一根是感知,还有一根不怕死。   李竭南闻言果然脸更黑了,他们王爷长得众所周知的漂亮,玄屿原本有四大美人,李竭南就是其中一个,另外三个在看过李竭南的样貌后便自觉不如,所以玄屿就有第一绝狼君李竭南,有些爱慕者则喜欢唤他郎君,虽然是这样流传和说着,但是因为李竭南戾气重,至今还没人敢直视或者光明正大的偷看什么的,但这霜雀就是这个至今,不怕死的一个劲偷看,玄鹤心中默念,一,二,三。   果然听到”嘭”的一声,霜雀啊啊啊啊啊啊~的飞了出去,玄鹤摇头叹了口气,跟李竭南请示后过去给某人收尸。   李竭南快步的走向他的东厢之卧,拐角时停下了脚步,苏德看着眼前矮了他一头的带刺美人转过身,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些朦胧,苏德差点就不顾形象的倒吸一口气,下一秒他听见李竭南开口:“去无泉看那个傻子死没死,没死弄干净了提熘过来。”   “是。”苏德有些牙疼,李竭南果然还是惦记他们楼主的,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李竭南因为他们楼主让他进无泉了,李竭南是有洁癖的,连进他厢房的下人都得沐浴一番才能进门,如今不仅让方炎生进了厢房还被亲手抱去无泉,至于傅忘断为了能进去没有死出来苏德就不得知了,因为李竭南对傅忘断的总是有些奇怪的纵容。   “你还站着做什么?”李竭南清冷的嗓音侵入他的耳中,苏德再次行了礼才退出,李竭南叫他去也好,借此向方炎生汇报这几日错过的消息。   李竭南看着他离去,才拐进了东厢院,那处水池依旧叮咚叮咚的滴水响着,他走过去看着那几尾被他吵醒的鱼,有些失控的抬手捂住了眼,他觉得他这是梦魇了,刚才,就刚才他对方炎生生出一种像会永不休止的冲动,一种欲求和一种贪欲,这些情感突然就像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像涸水的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后背不知是泉水的逗留,还是被恶汗浸湿的,等过了一会他才快步推门入房。   他脱下湿透的衣物换上干净的罗衣,要是从前他会再去沐浴一番,但是此时他没有这个心思,洁癖与他现时心中的郁结相比,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方炎生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让他失控,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红着一只眼狰狞着。   “楼主”苏德单膝跪下,头也不敢抬的恭敬,即便他是很早就没有跟随他方炎生的左右,但是依旧还是十分信服他,就是连李竭南也都不能动摇的,这就是作为鬼鸽楼主副手的渗入骨髓的忠诚。   方炎生听到脚步声而不动八方,他知道来人是苏德而已,就算是其他人他也觉得无所谓,方炎生挣开眼看他,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眸折射着如破冰般的凌厉,长发如墨散落在赤裸的胸膛上并没有柔化他的凶狠,这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感到胆颤的冷质,人看不出别样情绪的脸,他薄唇平稳的抿着,这才是鬼鸽楼主真正的面目。   他颔首,苏德会意:“这几日线人告与,申屠柞吾听信与李都尔之意,打算国祭之后把王爷遣去蓟州,魏大人已经前往蓟州那处了,神都已经开始运作那个计划了,所有东西我们都可控,就等楼主您的命令。”   “知道了,让他们继续看着现在还不是时候,也不用特意阻拦这些跳梁小丑,有什么事再来禀告与我。”神都自以为自己是足够隐秘和强大岂不然一切都在方炎生的掌控之中,他不急着一网打尽为得就是等李竭南,他需要一个媒介拉进他和李竭南,这是急不得的需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诱饵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李竭南这只狼崽子过来。   “是,楼主申屠柞吾这是怀疑王爷么,但是王爷并没有与任何一方作联,此番试探属下想大概是有所不轨,恐怕这是神都要对王爷下手了。”   “不用管那么多,这就是我想要的。”方炎生恨不得那个长得猥琐的老皇帝跟李竭南不合,那老家伙每回看李竭南的眼神都让他忍不住想到剁了他,忍了那么多年终于要扬眉吐气了,至于神都这次的做法方炎生都忍不住叫好,就是这样很快李竭南就能回到他的身边了,八年的等待和煎熬就快结束了吧。   “属下知道了。”   方炎生从水中站了起来,水顺着他高大的身躯流下,他拢好那件单薄的外衣,也就只能遮住了大概,毕竟李竭南的体型与他相差太大,他抬脚上岸:“这你就不用管了,准备好即可,暨成业那小子有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小太子最近挺安分的,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是傅忘断不知怎么的破了相懿山的守阵,潜入了相懿山偷了八百的药人,长老们让卿少主下山了。。。”   方炎生打断他,沉声的问:“李竭南让你来做什么?”   “。。。。。。苏德闭了嘴,沉默一会说:“王爷,让我把楼主您洗干净了带过去。”   方炎生有些不动声色的喜上眉梢,若是苏德看到大概会有些想自剜双眼:“那属下现在就去拿干净的衣物过来?”   “不用。”   “。。。。。。”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方炎生就这样搂着件单衣不顾形象也不怕丢人似的晃着回东厢房,实际上还算是苏德提熘回去的,下了后山绕过鹅卵石小径,这东院外红墙环护,柳槐周垂,三四间门楼,八面拐角游廊,院中甬路相衔,有山石点缀,终于看到有八间抱厦大的上悬“东厢院”的牌匾。   烛火剪影映在窗前随风摇曳着,窗纸外的天色黑沉,屋内宣炉烟气氤氲,袅袅不断的上升,李竭南撑坐在罗汉床上,手点着案桌上,突然闻声耳一动的坐了起。   咚咚咚,苏德在方炎生的目光下,头皮发麻的敲响了院门,这时就别说肖想李竭南了,他只想赶快离开。   李竭南徒步缓慢的走出厢房外,来到院门前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突出在苏德身后的方炎生,听到开门声响时看了他一眼就侧着头,一副小孩子气的模样。   苏德不敢往后看,不动声色的对李竭南说:“主人,属下带小公子回来了。。。”   李竭南复手在后背的模样竟有几分跟方炎生相像:“方炎生过来。”   方炎生偏着头不为所动,刚才这小狼崽不是挺嘚瑟,敢拒绝他来着,这会又跟人抢糖似的叫他回来?不哄上几分他就偏不依了。   李竭南就隔着个低眉顺眼的苏德盯着穿得非常滑稽的方炎生看,苏德看出两人竟然是在斗气,幼稚得不似本人一般,奈何李竭南没有叫他退下,他只好眼观眼,鼻观鼻的,假装不听不看,还有那么几分难堪罢了。   “过来!”   李竭南再次唿唤他的名字,方炎生转头看他,还是不动,两人愣是瞪了个半个时辰,苏德作为无关的第三者,汗流浃背又像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煎熬。   最后还是冷着脸的李竭南过去把人拉了过来,方炎生低头忍住笑意看着他们的相握的手,假意挣了挣,李竭南硬拉着方炎生经过苏德事停下:“退下吧。”   苏德如获解救般,行了礼赶紧走人,这一刻他是觉得他的心思就该要断了。   等苏德走后方炎生就更加肆意的耍赖了,李竭南也干脆,想来不说好方炎生又要闹一天,这还用睡么?他是没关系可是方炎生之前中了毒,刚醒过来怎么就那么闹腾。   李竭南放开他转过身,仰着头与他相视不是教辅带些柔和,细致乌黑的长发顺着他微微扬起的头,随意的披在背后,此时他对方炎生露出那种略显柔美的姿态来,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是由平日的成熟锋利变得可爱,让方炎生这一看就生出了喜爱怜惜得不行的感受来。   再看他月光下雪似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发着微微的亮光,红唇的艳丽与皮肤的苍白,是显得分明,不显眼的酒窝分布在脸颊两侧,若他浅浅一笑,这两个酒窝一定会在脸颊若隐若现,当然李竭南是不会轻易笑的此时还皱着眉,不管怎么样的李竭在他眼里都是可爱得要了他的老命。   李竭南看他浓郁的黑眸,盯着他瞧,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在生气?”   方炎生听见李竭南说的话,还没回神却下意识回答:“没有。”   对面的人听他如此快的答复,以为他这是口是心非,再次问:“你在生气!”   “嗯。”   “因为我刚才推了你么?”   “推了两次。”方炎生说完突然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委屈的哼哼声,受伤的神情让李竭南觉得他就像被人用刀噼开了胸膛,痛苦极了。   大概人伤心时总会有些外泄的情绪感染着意味深长的人,李竭南明显的感到他这伤心的情绪,想多渴望懂得他的人给他些温暖爱护一般,李竭南突然就想起幼时的事来,拉进两人的距离上前揽抱住方炎生,把头埋进他赤裸的胸膛上,发丝摩擦着肌肤让方炎生觉得有些发痒,从肌肤痒到心里头去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跟你没关系的。。。”李竭南说的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的神情也茫然。   方炎生心头不由一颤,从他怀中伸出双手,牢牢的回报住了那修长娇瘦的躯体,李竭南此时就像寻求安慰的小狼崽,他都还没来得及伪装,就这样让李竭南给打破了,让他溃不成军。   “我不生气了,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吧。”方炎生就差把人扛起来,他已经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他微微侧身避开李竭南好像生怕又惹他生气,当然他知道李竭南此时是不会的。。   李竭南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那东西戳他很久了还随主人“不知所措”般的来回蹭几次,李竭南无语的退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责怪的意味:“你真的长大了。”   李竭南拉着方炎生经过小池进了厢房,放开人后才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外衣:“苏德没给你拿衣物么?”   “我不穿。”   “胡闹,是我不好,刚才在外面冷了很久吧,过来。”李竭南走到衣柜前随意的拿起一件属于方炎生的衣物,至从方炎生死皮赖脸的跟他一起同寝后,差不多他的东西都让方炎生沾染了一半,方炎生上前接过,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李竭南早就习惯了他这些小动作,也没在意。   好像至无泉回来之后方炎生也就不害臊,理所当然的直接就当着李竭南的面脱掉那件单衣,那东西连最后的遮羞之物也没了,昂扬对着李竭南捂着眼走向床榻,脱了靴上床,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方才教过你了,自己弄吧,好了就过来睡觉。”   李竭南闭目,耳边响起那傻子的喘息声,听着听着他有些烦躁,他这几天大概是太累了,迷煳之中居然沉睡了过去了,他像是睡着又像清醒着。   方炎生刚才在李竭南不设防备下,用了些卿知礼给他的药物,他听到李竭南的气息平稳,便停下喘息,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掉价的事情,无泉还是这小狼崽拉着他弄的,他走过去撩开幔帘,李竭南就躺在其中,美得让他不可辜负,他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就像剥一件心爱的礼物,先是露出可爱的双肩,再是胸膛再往下些。。。   随着他的动作,李竭南像感受得到一般,紧闭的双眼不安的抖动着,方炎生的手摸上他苍白的面颊好烫,有好看的红晕也浮了上来,鼻尖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双唇紧抿着,这像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在方炎生的眼中诱人极了,他俯身咬了咬他的鼻尖,一路吻在嘴间舔了好一会,才用舌尖顶开。   “嗯。。”   李竭南的喘息从嘴边漏出,方炎生更加激动了,他伸手往下摸上了李竭南那处,眼中突然欣喜若狂起来,李竭南对他也是有感觉的罢。   方炎生用陶醉虔诚的姿态继续一寸一寸的亲啃着,一只手往下用兴奋的动作律动着两人的污秽之物,他沉醉在与李竭南肌肤相触碰的欲望之中,他满意于李竭南的对他的青涩反应,非常满足这一切的接触和难得的夜色,一种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他,心脏被填充得满满,所以他什么都不思虑了,脑中叫嚣着现在就想把身下的人吃掉,但是现在还不行,方炎生理智回笼他冷下了脸,手中的动作却继续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泄出后,方炎生拢好两人衣服,抱着心爱之人安然的入睡。   国祭之日,所谓祭祀就是玄屿每年都会通过,繁杂的仪式向神灵致以敬意,用丰厚的祭品供奉,国子祭酒在坛上请求神灵帮助帝王百姓实现靠人力难以达成的愿望,一般人祭祀要诚敬。   所以天子、诸侯祭祀更要至诚至敬。由申屠柞吾注重恭敬虔诚,祭祀所在的场所和使用的器物所以用的都是极度奢侈之物,祭品用的薄酒和清水、布、席,都是何处进献而来,宝羹加了作料,祭祀用的圭精心雕琢,一切都违反了祭祀的克勤克俭本质,郊祭的场所是专设的祭坛。   天子郊祭乘坐彩绘的车而来,随后的是禄王的流苏挂铃车,叮铃的响着,这就可以看出帝王对这位王爷到底是有多纵容和其的权势之大。   国祭祀是一年一次且天子才有资格祭天。通过祭天君王的权威也会得到一定加强,祭天与王权形成了所谓的“政教合一”。   祭天,是国之大礼,是王室的特权,所以国祭天是一场必备的政治仪式,不过于频繁,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稀少,祭祀过于频繁会使人产生厌烦情绪,导致不恭敬,玄祭祀的对象是西域神灵麦加,掌管万物初始的神。   李竭南穿着的祭祀服与方炎生落坐与高坛之上的官位,身份使然他的服饰算是唯一又最为华丽繁复能与之相比的也只有帝王申屠柞吾,方炎生坐在李竭南身侧,他有些不爽这帝王给李竭整的衣物,一看就不安好心,李竭南回头看他:“怎么了,害怕?”   “他怎么会害怕了?禄王就算他是个智儿也不可太过纵容。”申屠柞吾看这人还瞪他来着,哪来的害怕之情,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明明是个傻子心机倒挺重,他想李竭南定是以为这傻子表里如一呢,等国祭完了就可以把这小子干掉。   “皇上开坛了。”李竭南拉过方炎生的的手,他不喜欢申屠柞吾这样对这方炎生,但是今日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   申屠柞吾只好回过头看向前方的祭坛,李都尔穿着红白的祭服舞动着奇异的舞蹈。   李竭南心里深知从本质上说,祭祀就是对神灵的讨好与收买而已,神秘、恐惧有关。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山石树木,飞禽走兽真的是有神灵主宰的么?万物有灵的观念对李竭南来说连屁都不如,方炎生看李竭南漫不经心的玩着他的手指,心下一紧就差点失控了,他反握住,这小狼崽简直太过分了!   此时百姓在下面感激着神灵,对神灵心存敬畏着,李竭南就有多无所谓看戏一般,方炎生故作好奇的问:“真的会有鬼神吗?”   李竭南回头在他耳边低声:“人死后具有鬼魂,鬼魂能与生者在梦中相见,并可以作祟于生者,使其生病或遭灾,这种敬畏众神的想法,便是祭祀的一种。”这也是申屠柞吾所想要的,处在高位之人从来都不会相信神灵。   方炎生觉得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侧头就差点亲上近在咫尺的脸:“鹿鹿,你信么?”   “不信。”   方炎生看他兴趣缺缺的模样,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语,只好继续跟李竭南的手指玩着,突然感到某种视线,他抬头与下面的李都尔对上,李竭南侧头看了他一眼。   祭祀继续着,既然对神灵有所祈求,祭祀神灵就理应拿出最好的东西祭献,以博得神灵的欢心,为了讨好万物之灵,祭台上的祭品种类多种多样,丰盛的食物、玉帛、人牲等,丰厚的祭品采用了不同的处理方式,燔烧的、灌注的、埋在盆里的、悬在架上的,这是分别用来祭天、地、山、水。   人牲就是以人为祭祀品,人是神最受欢迎的牺牲之物,人祭是百年前原始宗教祭祀活动中的最高形式的献祭,方炎生知道神都就是推崇这种献祭。   台下的百姓,进入了白热化那些神情百态,虔诚的,痴迷的,面对神灵一定要发自内心的恭敬,祭神时要相信神灵的存在,内心如若不相信神灵的存在,就无法与神灵沟通,如此祭祀便没有什么意义。所以,祭祀的原则是“敬享”、“贵诚”。祭祀贵在态度的诚敬,而不在于祭品丰俭,万物有灵神崇拜,人民的祭祀对象向来是随之增多,但是天、地、人,众多的神灵可以分为天神、人鬼和地祗,在人看来,天是世界万物的创造者,是万物之父。它控制着万物的生死祸福,甚至能让人间的改朝换代,百姓对它望而生畏,自然产生了对它的崇拜和祭祀,但玄屿却只尊崇一个麦加。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祭天典礼,祭女演礼,御膳斋戒,帝皇上香,臣人行礼,最后庆成,此时项仪程,正式是祭祀启时,申屠柞吾起身迎帝神,他让寺人们扶起走向祭坛,他语话轩昂像吐千丈凌云之志气说了几句祝词,伸手奠玉帛,又进俎,流水般的行了初献礼,行亚献礼,最后行终献礼,寺人撤馔,又送帝神,望燎,这过程冗长,礼仪繁缛,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每个祭祀环节,都有歌舞伎町。   李竭南看方炎生无聊得都快睡下去了,然而祭祀已经结束了,帝王是要带群臣摆驾回宫,开斋戒之宴,申屠柞吾被人拥护着上了辇车,李竭南喊了声方炎生,方炎生便打起精神跟上,两人随之上车,百姓高唿着祝词,皇亲国戚官家们浩浩荡荡的开始回程,高坛上万香之烟直上青云。   回到皇宫之中,说是斋戒之宴却是荤素皆有,香焚宝鼎,清明殿中,御座描盘龙走凤,华筵上君臣共乐,文武官同欢而悦,宴席上宫女一一端上稀肴,有玉脍切银丝,细茶烹玉蕊,七珍嵌箸,八宝装匙,红丝玛璃又马乳羊羔,杯盏浅装瑶池玉液,殿内金花翠叶而飞,有女仙音唱新词,礼部侍女在一旁吹弹着歌曲,高位上申屠柞吾扫视群臣,在经过方炎生那处时脸色有些发黑,李竭南居然把这人也带了上来。   宴会后的第二天申屠柞吾突然宣李竭南进宫,李竭南早有察觉帝王之意,去蓟州那是意料之中,只是申屠柞吾还是令他失望。   申屠柞吾说“蓟州之案越发严峻了这是第几个官员暴毙。这其中是不是有鬼鸽手笔朕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探查,朕信不过他人所有想让你帮我,朕会派魏文群与你同去的。”   他应了句:“好”   启程之日,梦中梦,到底是谁在觊觎书阁中的东西呢?   夜晚的闹市,两人之间,是他还有方炎生。   “方才在车上嚷着饿,现在又是做什么?”   “阿娘带我逛过,我想你带我逛。”四周喧哗,身旁之人耳中一句。   “你想阿娘了?我又不是你阿娘,我也没奶给喝。”   “我不喝奶,你也没奶,阿娘说逛街跟喜欢的人逛会很开心,你不开心吗?”   “开心。”   “公子,我们被包围了。”   “你们护住方炎生。”   “我想要你,只要你。”   “你懂什么欢喜不欢喜,爱与不爱。”   “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吗?那你懂什么是情爱一个人?”   “不懂也不想懂,累赘之情,如是而已。我们回去罢了。”   烛火摇曳,墙影两人相叠,也是他和方炎生。   那方炎生抬手轻抚他的眉又紧抱他“我想要你,还有这江山易主。”   “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   “姣女城和我。”   当仇恨占据所有心智,无法恢复理性的时候,人往往就会转化为鬼,即为般若,般若是他。   很多次,李竭南都有种模煳朦胧之意,不知方才突然想起的事情还是就刚刚经历过的,到底是不是他真的经历过又或者这一切就是梦境。   总是把梦境和现实混淆,可是,梦境和现实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突然有人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很熟悉的他说:说不定你的梦境就是现实,而你经历的现实就是你的梦境呢?没什么难以转化,李竭南你怎能确定你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里了?说不定,你在现实里做过的你在梦境里想起的,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你在做的梦,梦里的你躺下了,然后你就醒了你,此刻是在梦境还是现实里?你醒了吗?李竭南。”   李竭南不明白这种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好像抗拒得接受不了,那么他会这样想吗?他内心在想这是一个梦吧,当然是!   那个声音又出来了,在他耳旁像风一样唿的吹着。   “不是,现实会是很残酷的,梦里不是真的,李竭南别这样在自说自话了,慢慢的接受现实吧。”   “闭嘴!”反驳的是他。   对李竭南来说,人的一生真的挺短的,晃眼就过去十几年了,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告诉他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人生的每一步该怎么走,但如果有人告诉他或者要求他的话,他大概是不会妥协的,他的人生他该怎么走,每一步怎么算计好像就是为了追逐一点在意的东西,每个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样,是梦是醒都是他自己的事吧,索然无味了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忘了,一个人还是什么东西,内心空荡得被灌入了空气,一下子涨满溢出就没了。   “你的梦,也许正是现实。。。”   “你是谁?”   “我是你,他等你很久了。”   “谁在等我?”   熟悉的一幕幕,他这是在做梦么?谁要等他?   “治他?凌犴你中毒了,该治治自己。”   “世态炎凉皆为水月镜花,需从何来,去向何处。有根必有果,醒不醒皆有他,你何必执着?”   “我说救他!”方炎生冷着脸。   卿烟亦叹息一声:“把他带进去吧。”   方炎生把人放在床榻上,卿烟亦上前给李竭南把脉,神色有些复杂和不可思议“他的雪渐毒进入心穴了,我可以把他去毒,梦魇心魔还得由他自己来。”   所谓心魔,不就是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这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的理智、也可以历练人的意志,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卿烟亦看着方炎生有些无声的歇斯底里,忍不住开口:“傻孩子你这般,又是同生不同死?”   卿知礼带着傅忘断回来了,其实他爹已经看过李竭南了,如何根本就不需要他了,奈何傅忘断这家伙硬是要去看看,像没死心一般,他再三再四的警告也没能把人拉住,只好带着人去了,入门就看到方炎生了,傅忘断正想上前看看李竭南就被方炎生挥了出去。   傅忘断从地上起来,指着方炎生大怒:“你别以为你是阎王我就怕你!你以为你是李竭南的谁?骗子!你就是一个骗他的骗子!”   方炎生听到他的话,脸色心中的愤怒如脱缰的野马不断奔腾,在一瞬间,他像要彻底爆发。   卿知礼一禀,一把将傅忘断拉过:“傅忘断闭嘴吧你,你懂什么,瞎嚷嚷。”   “难道我有说错了?你。。。”卿知礼还没等他说完,就将人打晕了,他抗起傅忘断离去。   过了两天后,卿知礼奉命过来劝解方炎生,其实他们都知道根本无人能劝得了,他进门看到方炎生依旧是那个姿势。   此时方炎生坐在床榻边,看着李竭南闭着眼,他面色本来就非常苍白如今却更加不似真人了,唿吸又十分的微弱,他比以前更瘦了,突然李竭南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方炎生一怔连忙抓住他的手,李竭南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怎么回事!”方炎生冲着一旁的卿知礼大吼,他几日的沉默化作此时的一句嘶吼。   卿知礼打开白素扇子,看着眼前为了心爱之人不修边幅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很是憔悴,但那双赤红的鹰眼凌厉依然存在:“他梦魇,醒不醒得来,全靠自己,就像你当初经历九重劫难塔的心战一般,楼主你该休息了。”   “给我看看他!”   “楼主,你该认清现实。”卿知礼说着残忍的话,他完全不会顾及方炎生的心情,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根本就治不了还叫他来,找事情?   方炎生有些抓狂般,看着李竭南痛苦他却无能为力,此时的感受就像回到日的望安城,他眼角有些发红和湿润。   卿知礼轻轻的掩门出去,傅忘断一个闪身把他勒走,卿知礼合起扇死劲的拍他的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傅忘断闻言大惊,也忘了自己想干什么来着推开卿知礼,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滚你丫的,你怎么还成我的奸夫了?要不要脸???”   卿知礼摇着扇,一脸和熙:“亲夫,不是奸夫。”   “管你亲夫还是奸夫!我跟你没关系!”傅忘断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炸了,一旁还有子弟们看着,可是他堵不住某人的嘴。   “你昨天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闭嘴!”   卿知礼看着气唿唿离开的人,笑眯眯的跟上。   方炎生原本就中了着毒,熬了几日现会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拿起卿知礼摆在桌前的药粉吞咽下去了,干涸的喉咙,干燥的粉末,难受死了,如果李竭南醒着一定会哄他的,大概之前演傻子哄李竭南多了,他现在居然生出一些委屈来。   相懿山的药效果然不是盖的,方炎生昏昏沉沉得甩了下头,他还不能睡,结果头越来越低,慢慢的就趴在与李竭南相握的手上睡着了。   李竭南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如同迷失方向的骆驼,他又听见了,不过这次不是他,而是方炎生的声音。   “李竭南我只等你一个时辰!答应我,如果回来看不见了,那就忘记我吧,但是。。我会一直寻你,希望你能活着。。活着就好了。我会找到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李竭南一怔,突然笑了:“我这次不答应你了。”   “温潜,可记得十四年前姣女城你向我承诺的话,你却忘得彻底连带我这个人,你是不是该罚?那就罚你醒来。”   “好啊。”   这一切他都想起来了,这是梦也是现实,李竭南缓缓睁眼,他手一动发现是与人相握中着,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他知道是谁的手,他偏头看到趴在床榻的方炎生,慢慢的收拢了五指,方炎生一下子就惊醒了,他倏然一望,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醒了过来,他低:“温潜。。”   “方炎生。”   方炎生脸上带着惊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去叫人。我去叫卿知礼。”他低身飞快的亲了李竭南一口,突然想到什么弯身打算把人抱着走。   “方炎生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等会。”   “放我下来。”   方炎生按捺住心情,把李竭南重新放回床榻,他想抱李竭南,李竭南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他紧皱的眉毛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左眼,方炎生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木窗,回塌坐在床沿。   “温潜你说吧。”   李竭南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我幼时大概五六岁,我父母尚在,我性子是活跃好动,那时我还太不懂事,我以为我和所有的人一样会继续幸福美好,会有无忧无虑的童年,然而随着李无际这个人的离去,阿乸的崩溃,还有月城里人们的嘲笑小看,一切的一切让我知道噩梦已经开始了。”   “温潜我都知道了。。”   他的眼睛深陷,双目无神,声音没有以前那么嘹亮,变得沙哑起来,他不管方炎生自顾自的说:“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和愤怒压抑着我,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嵴背就像背了座山,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甚至一无是处,我最怕别人捉弄我或是讽刺我、挖苦我,甚至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也会引起我的惶恐不安,总之,我对周围的一切都提防着,直到有一天阿乸第一次发病了,我才明白如果我一直懦弱无能下去,我会死阿乸也会死,我想得明白,想得通透用尽一切办法伪装了自己,但是我依旧很累。”   “温潜。”   “温潜。”方炎生看他这样子有些害怕起来。   “直到那时你出现了,方炎生你出现了让我放下了防备和多年的压抑,可是我该死娇女城我不该放手的,我现在明白了,我现在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所以那些因为失去一部分记忆而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全都明了,溪谷那个人是你吧,还有沐药和东厢那几尾鱼,你的破绽真的太多了,可是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方炎生我现在懂了,我做了很长的梦,我醒来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说出来,原来我活着的理由一直都是你。”   “温。。”方炎生眼微微的睁大,时间仿佛停滞,他勐的凑近苍白的人,用双手圈住他。   “你可以再说一遍么,我没听明白。。。”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果然是个傻子。”李竭南没有再说第二遍,就看着方炎生神情带着泄小心翼翼的不确定。   “你都想起来了?”   他轻笑继续道:“都想起来了,在阿于堑狼君那处是你吧,兰姓公子?还有那几尾鱼,你真是破绽百出。”   方炎生看着他苍白艳丽的脸也跟着笑了:“可是你就是没看出,我这般够明显的,你就是没看出来,害得我好苦,你三番五次的觉得我另有图谋,我是有图谋,谋的就是你这个人,现在你还觉得我骗你么,禄王爷?”   “我说过不要骗我,不想原谅你。”   “你说过不要骗你,可你是知道我在装傻,不揭穿我,是你纵容的李竭南我等你很久了,十三年,所以现在由不得你。”   李竭南看着方炎生没有回话,喉咙干涩德有些发痛,两人一时无话可说,只是方炎生半个身子都倾了过来,脸越凑越近两人鼻尖一点,李竭南也低眉看他垂下眼睑掩去如化了型般的爱意,方炎生的动作轻柔,捧着自己的脸用手指摩擦了一会就亲了上来,两人唇相碰,方炎生内心就像洪水冲破了堤坝般占有欲突然肆虐,他按着李竭南的头,加深嘴里的扫荡,李竭南只觉得口中一阵辛甘和喘不上气来,药的味道充斥着。   方炎生亲着亲着听到李竭南一声闷哼,突然想起李竭南是刚醒的病人,堪堪忍住停了下来看着急急喘息的人,有些恼怒自己:“我忘了,我该是去叫卿知礼过来。”   “我没事不用叫了,倒是你嘴里怎么有药味?”李竭南不甚在意的抹了抹嘴,他可不会认为方炎生搞什么以嘴渡药,他想起那日他和方炎生都中了曼辛的一鞭子,他自己是感觉除了腹部那点伤其他并无大碍,他知道方炎生的性子,看来是任性的今天才吃药了。   “亲了你一下,就没事了?还是叫卿知礼过来看看。”方炎生转身突然听见李竭南的声音从身后幽幽的传来。   “你是不是中毒了,是刚解吧,方炎生你行啊。”李竭南看他听了这番话一怔有些可怜的看他一眼。   “委屈了?”   方炎生看他嘴唇都起皮了,倒了一杯水喂他喝,又亲了亲这才回:“委屈,原本是想等你醒来再去解,奈何撑不住了。”他说完干脆弯腰把头埋在李竭南脖子里蹭着。   李竭南伸手推他的头:“我几日没沐浴,脏死了,走开。”   “不走。”   “走去哪?”   “去我们楼主夫人那边。”   “什么。楼主夫人。?他醒了!”   卿知礼带着傅忘断来到院楼时被方炎生用眼神狠狠地凌虐了一番。   “小美人!”傅忘断痛哭流涕的想要爬上床,被眼快的方炎生一脚踹了下去,李竭南刚才睡下了,他不想让这傻子吵醒他的人。   “卿知礼你给他看看。”   卿知礼摇着白素扇一手将作死的傅忘断提熘在一旁,他上前把住李竭南的脉搏。   “没什么大碍,雪渐毒也去的差不多,王爷身子本来也不是差的,如今熬过了那一关调理几日便彻底好了。”   雪渐毒方炎生有几年为了能让他弄出解药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药是弄出来了,剩下的只要方炎生待在李竭南身边稍作刺激就能慢慢解开郁结,奈何出了神都那等变故遭到反噬,看那劲头卿知礼还以为李竭南是挺不过去的,毕竟过了整整七天。   方炎生在听到没什么大碍后就把人都赶出去了,翻身上塌抱着人就睡了一日,鼻间闻着沐浴后的香味,是他的也是李竭南的。   李竭南醒来时,就觉得身上压着了东西,是方炎生避开了他快愈合的伤口,用手臂圈着他,他侧过脸细细的看着用尖瘦的下巴抵在他身旁的人,剑眉高骨下紧闭着眼,唿吸低沉的打在他的脖子上,他抽出手抚摸上那抿着的薄唇,猝不及防手被人抓出他看到还是闭着眼的人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手指细细的啃咬着,李竭南试图抽出来。   “醒了就这么不安分么?”   “嗯。。”   两人起来后,方炎生说要带他去一处,两人来到院落李竭南就看到一匹白狼和另一头娇小的看肚子是怀了孕,是御神和蚕绞还有一人是老管家,白狼冲了过来开心的蹭着他的小腿,李竭南安抚着御神,有诧异的望向方炎生。   “惊喜吗?”   “你怎么。。”   方炎生看他错愕的模样忍不住低头蹭了蹭他:“知道你会惦记,所以早早的就把他们移过来了。”   “王爷,书阁老奴烧了。”老管家上前,笑眯眯的看着他曾尽心侍候过的两位主子。   “你做的很好。”李竭南这下是知道了,老管家是方炎生的人,他不知道方炎生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一时内心有些复杂,就像潮退般。   大悲阁,卿烟亦手执宗卷看着,卿知礼进来,他头也不抬的问:“那位醒了?”   卿知礼找了个位置坐下:“嗯,醒了正宝贝着呢,那萧危今日午时到达相懿山。”   “他来做什么。”   “神都胆子太大了,把手伸到他那边去了咯,楼主打算借刀杀人。”   “方小子竟然给他插手?”卿烟亦有些吃惊,方炎生这个人能自己上的就绝不允许旁人插手。   卿知礼摇了摇扇子:“嗯嗯,爹你不用操心了,我们有十成把握。”   “我没有操心,倒是你整天不知做些什么,那个傅忘断怎么回事?”   “你对方炎生比对我这亲儿子还要好,暨成业那小子回来了吗?”卿知礼假装听不见最后一句,岔开话题。   “卿伯伯,卿叔叔你们在找我?”暨成业推门而入,就听到两人说话。   “小子你来的正好,你方叔叔找你呢,快过去。”卿知礼看到来人,是一个朝气的少年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但其中的凌厉之气到倒有几分像方炎生。   暨成业往后努了努嘴“唔,哥哥和大嫂就在后面。”   “为什么他是哥哥,我是叔叔。”   “你嫌老。”方炎生扶着李竭南进门,那样子可是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一般,李竭南昨日休息了一整天,也没什么大概,奈何方炎生过于紧张,还爱撒娇的黏煳他。   “楼主你。。”   “大哥,大嫂过来这边坐。”暨成业狗腿的把两人引入座,说来他的父亲暨英是李竭南逼退位的,这几日李竭南有问过他,这孩子心性好与他说话都是天真的,一句:“那是他自己作死,我呢出生后就是哥哥养的,所以我的父亲就是哥哥,但他不让我喊爹爹,叔叔不够亲昵所以是哥哥。”   “此次前来是和山主商量神都之事,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交给阿业。”方炎生伺候好李竭南坐下,刚来的傅忘断瞅着他们感觉这两人就像丈夫捂着怀孕的妻子,他感觉不太好,卿知礼拽过他换了个位置,挡住了他的视线。   “哥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玩得小把戏在我眼里比小孩的伎俩还要不如。”   “那萧危怎么回事?”卿烟亦问。   “外头如今是乱成一锅粥了,宫里的探子打探到申屠柞吾已经被他们彻底控制住了,外面出了悬赏,我让苏德带人就位埋伏了。”   “苏德是你的人?”   “哈,不然你以为你的狼和楼阁中的东西怎么拿回来的?”   “不是烧了么?方炎生你了不起啊。”李竭南顿时恍然大悟。   方炎生低笑:“谢谢夸奖,王爷能给我亲一口吗?。”   “嘻嘻等我当上了皇帝还要嫂子当王爷,哥哥就当禄王妃好了。”   “阿业,白养你了。”   “咳咳。”卿知礼看了看他爹的脸色,发出咳嗽声。   玄屿十六年秋,帝王申屠柞吾对外宣称禄王李竭南叛变,杀害皇亲国戚畏罪潜逃,现许特下了天价悬赏,六十八洲因鬼鸽躁动,方炎生散布李竭南被帝王与宗教国寺院迫害,与魏文群里应外合,这一切势头都朝着方炎生所设的方向发展。   三月后帝王申屠柞吾突然暴毙,二皇子继位,神都自以为达到了目的开始肆意滥用职权,百姓深受其害,天怒人怨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二十六洲起义军推举发动者暨成业为将军,苏德为都尉,托相懿山的名号,劝募士卒,连克四十二洲并在蓟州,建立政权,各地纷纷响应,国师李都尔被暴露出杀害帝王帝王之罪,让百姓情绪加之愤怒在百姓还未讨伐时,夜雨楼楼主萧危却称此人曾包庇千面鬼,则亲手刃之,神都深藏不露十三年终是一朝幻灭。   玄屿十七年,暨成业被推崇为新帝,是史上最为年轻的帝王。   方炎生来到雅园,那里有一颗十八年前他亲自种下的凤凰花树,如今亭亭玉立开着似火的红花,树底下那人身影秀雅修长,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般,神态悠闲不再见阴郁看到他时,异色的美目深深流盼着,说不尽的是温柔可人的爱意,他看到李竭南伸手对他说。   “过来。”   作者闲话:  叉腰哈哈哈哈,扑街文终于扑完了,哈哈哈哈哈,浪浪浪,我要去噢噢噢噢噢噢哇哇哇哇呵呵呵呵嘿嘿嘿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