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月光白与红》   作者:星河风雨眠/匿名咸鱼   文案:   网恋奔现的男朋友有个白月光,可是我却进火葬场了   时渐对游戏中结识的好友林舒单方面一见钟情,对方却早就心有所属,甚至因为那白月光**了一个与之相似的替身……   毫无胜算的时渐最后还是凭真本事将人追到了手   林舒(攻)×时渐(受)   前期:贫穷学霸受追富贵作精攻,攻追竹马月光   后期:非典型追妻火葬场   预警:有炮灰受,有强制情节   极度狗血,攻很慢热且感情渣,白月光、替身要素齐全   ----------   完结感言:1.攻很慢热,后期性格比起作精更多偏向乖巧,大后期偏互充,番外的各种play应该也是互宠;   2.火葬场比想象中短,会再接再厉继续虐受的;   3.修文继续。 第1章   林舒今天是第三次被舍友怂恿着去玩儿新出的游戏了,然而并不是他不感兴趣,而是游戏是他哥手下的公司研发发行的,虽然学校里没人知道他就是林氏神出鬼没的二公子,但是他自己难免尴尬。舍友摇着他的肩膀流着泪冒死安利,林舒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三年多的相处几人已经摸透了彼此的性格,但奈何李问是真的人菜瘾还大,新游戏的剧情人设玩法儿对极了他的胃口,但是非酋附体加穷鬼本质,让他只能一次次在公会战中含泪败北,连败三场后他将目光放向了宿舍里的富二代。   林舒家里有钱这是全宿舍乃至全班同学都知道的秘密,虽然并不清楚他具体的家庭背景,但是三年如一日的花钱如流水,这不是家里有矿是矿里有家啊。   “你看她多好看!”李问给林舒发送了女神的卡面,是他从论坛保存的其他玩家的截图,高清无水印。他倾家荡产攒了三个多月的资源一口气全砸给了女神的保底池,还差最后一发就能拿到本体,李问为这充满仪式感的最后一发准备了很久,决定选个月明风高的好日子娶女神回家。而为了喜上加喜,他决心一定要把林舒这个丧心病狂的富二代拐进游戏,说不定哪天林舒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他的公会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林舒厌厌的看了一眼卡面,从画风认出了这是他社交网络上关注的画手画的,想起画手送他的专属定制头像,加上今晚心情的确不错,林舒开始下载游戏,并问到,“这张卡还能抽吗?”   “哇哇哇女神果然就是最厉害的!能能能!阿舒你终于心动了吗?来啊一起造作啊但是你别急着氪金,可以先买个自抽号感受一下玩法儿,要是真的不喜欢的话咱就不玩儿了,好玩儿的游戏那么多不差这一个!”李问虽然沉迷女神美色但是基本的良心还是有的,然而林舒并没有参考舍友的忠告,他直接创号,走完新手任务后氪金抽卡一气呵成,不仅满破了女神还顺带满破了好几张金卡,但是那几张金卡的画风不是林舒熟悉的画手画的,人设图也不对胃口,所以他没多做研究,把手机递给李问,问怎么编队。   李问看着满破女神目瞪口呆。向下滑了滑看到了更多满破ssr,李问痛心疾首,“你把礼包买空了?”   林舒理所当然的点头。   李问仰天长啸,“除了女神这几张都不怎么好用,练的好的sr都比他们实用,真真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没法儿用吗?”林舒有些可惜,刚刚他看了一下人物的战斗模式,发现打起架来花里胡哨还挺好看的,没想到全都是花瓶。   “也没到用不了的地步,就是性价比不高……”   林舒倒没考虑那么多,“你先给我编队吧,我待会儿还要出门时间不多了。”   现在的时间是9点半,宿舍10点关门,林舒晚上约了朋友给快过生日的发小一个惊喜,10点要是出不去就要冒着风险翻窗了。林舒从没翻过窗,其实他是有些期待的。但是李问没有给他期待的机会,飞速编好了队,他知道这个舍友的夜生活特别丰富,和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死宅一点儿都不一样,所以他极为贴心的提议,如果没时间上游戏他可以帮忙代肝。顺便还可以把人拐进自己的公会,在心里默默补充。林舒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就爽快的把账号密码给了舍友。   另一边许稚远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只等林舒带着朋友来落网了。他和林舒做过七年邻居,后来林舒搬去了富人聚集的城北,他依然住在过去的小巷,只是上学放学路上再也没有了围绕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尾巴。没想到大学时两人又见面了,虽然林舒有了新的朋友,但是面对他时笑起来的模样总让许稚远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这次就是要给林舒在城北的好朋友庆祝生日,许稚远突然想起一年级时他的生日和期末考试在同一天,但是那次他考的并不好,出了考场抽抽搭搭去找林舒诉苦,可是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林舒就笑着祝他生日快乐,于是所有委屈和不安烟消云散,他以从未有过的愉快心情抱住了眼前暖洋洋的小太阳。   现在林舒在为别人庆祝生日了。许稚远把自己从回忆中挣出,又检查了一遍现场,确定没有问题后给林舒发了一条短信。   林舒牵着沈清乾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他带着忐忑的心情牵着一起长大的好友,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心跳的太快大脑太乱,他只能不断的深呼吸,沈清乾注意到他紧张的神态,贴心的问怎么了,林舒摇摇头,他根本不敢说话,一开口连声音都是抖的。只能拉着人飞快上了旋转楼梯,冬夜的冷风带来不符合季节的清淡花香,露天的平台被雪白的铃兰、鸢尾装点了起来,花团锦簇中还隐藏着星星点点闪烁的灯光,似乎在与深蓝的夜空和皎洁的明月相呼应。沈清乾看到这场景立刻心下了然,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天边就燃起了一簇簇烟花,打破了夜的宁静,也遮挡了圆圆的月亮,沈清乾看着烟花放完,感受到林舒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他轻轻的回握住,等待着林舒的宣判。   “沈哥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林舒像小时候一样叫他哥哥,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天边最遥远的星星还要夺目,沈清乾把自己的手抽出,覆在林舒纤细雪白的手背上,“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对不起。”   他摸了一下林舒毛绒绒的脑袋,林舒比他略高,但是摸起来并不吃力。“太晚了,你还要回宿舍吗?”   林舒低着头乖乖任他摸,“我……”他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了。   “要不去我那儿?”以往林舒错过了门禁时间都是住在他那儿的。   林舒疯狂摇头,“我要回宿舍。”他努力压抑住哭音,却还是显得委屈唧唧,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他掉头跑了,他不想让沈清乾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徒留下收拾烂摊子的许稚远和来不及抓住人的沈清乾。   沈清乾想追上去,怕他大晚上出事儿,许稚远制止了他,“你就不能让他静静,待会儿我送他回宿舍,和宿管说说能放人的。”   沈清乾回过头看他,“谢谢你,倒是你,今晚怎么能由着他胡闹呢?”沈清乾说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稚远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在知道了林舒的表白计划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助纣为虐的。   林舒站在路边打车,十一点的中心大街依然繁忙,数不清的私家车从他眼前驶过,林舒突然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无措感。 “沈清乾……”他默念这个名字,想起第一天到城北时,沈清乾抱着他,给他指这个是哥哥,那个是姐姐,你是家里最小的小弟弟,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   才不是你的宝贝。   林舒踢了马路牙子一脚,有被痛到,但是一向怕痛的他这次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大呼小叫,那时的他需要人哄很久才会罢休,但是长大后就没有这种特权了。   他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到许稚远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过来,回宿舍吗?”   他朝许稚远走去,“嗯。”他觉得他应该向许稚远说一声谢谢,“许稚远,”他喊他的名字。   “嗯?”许稚远拦了一辆出租车。   “谢谢你。”   许稚远“噗嗤”一声笑了,“那么见外干什么。”他把林舒塞进车里,跟司机说了地点,又扯了一张纸巾,轻轻的给林舒擦掉脸上的泪水。   林舒乖乖的任人在自己的脸上戳戳点点,他从小就是乖巧可爱的长相,上到小区遛狗的老奶奶,下到幼儿园互抢玩具的小朋友,看到林舒都想要来逗一逗。长大后的林舒乖巧逐渐褪去,长相却和他早早就没了的母亲越来越接近。林舒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并不受欢迎,所以随着他的长大,这个家对他的排斥也逐渐显露出来。   林舒转头去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即使刚哭过,也是无法掩盖的艳丽模样。他伸手去摸自己通红的眼睛,许稚远看了以为他眼睛不舒服,赶紧拦了下来,“不能摸眼睛,先闭上休息一会儿吧。”   林舒没有解释,他乖乖的闭目养神,思绪却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和周围的小孩儿一样,虽然没有父亲,但是大家都是一起上学放学的小朋友,大家都是一样的。后来他才知道,没有父亲本身就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是那么好看的女人,美人所到之处又怎么会风平浪静呢? 第2章   林舒没费多少口舌就进了宿舍,宿管对他那张脸充满了无限好感,还特意嘱咐他别有下次了。林舒大方的微笑,他的眼睛还有些肿,但是宿舍灯光太暗看不太出来。许稚远和他不在同一座宿舍楼,看着他顺利进门才离开的。   林舒上楼后特意去阳台看许稚远,果然看到他朝自己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李问正在帮林舒肝活动副本,这个副本投入高产出少,除了一张画风精致但技能无用的副本卡,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奖励。但是林舒氪金的时候连副本礼包也买光了,李问只得含泪帮他清道具。林舒洗漱回来后看到李问还在兢兢业业打游戏,不禁问到,“真的有这么好玩儿吗?”李问选择实话实说,林舒摸了摸鼻子,说,要不我自己来吧,这几天都没事儿了。   他本来计划好,如果告白成功要和沈清乾去哪里约会,或者告白失败,是去酒吧买醉还是去沈清乾家里发疯,但是现在他静静地躺在宿舍,和舍友一起玩儿一个花里胡哨的手游。   “你先别急着打副本,0点就开始打公会战了,我帮你调一下阵容,等打完公会战再说。”   林舒就没登游戏,许稚远刚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叫他早点儿睡,他没看到,现在打字, “和舍友在玩儿一个新游戏,还挺有意思的。别担心,就要睡了。”   许稚远立刻回复,“好好休息,别太晚了。”   林舒没再回复他,因为李问跟他说调好了。他登上自己手机里的游戏,在李问的指挥下去找公会战的界面,李问突然想起他之前用的不是自动模式,他刚想提醒,林舒的界面已经是失败的画面了。林舒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游戏,新手任务也是草草而过,现在输了更是一头雾水,他确信比卡自己是绝对不拉下风的,那有问题的只能是装备了。虽然他不玩儿游戏,但该有的常识也是有的,于是立刻去商城清空了所有装备。   “唉我的爷爷哟!”李问要疯了,“这个缝合游戏有个托管模式是自动战斗的,你只要开了凭你的卡闭着眼都能赢,但是我给你关了,站桩当然得输啊。”   林舒这才看出原来左上角的符号是托管的意思。于是他第二场开了自动。   李问结束自己的战斗后,围观林舒的碾压局,发现对方在绝对的劣势下居然还能撑一会儿,李问赶紧把那个人的ID记下来。公会战是跨区的,今晚匹配到的公会李问并不熟悉,想着是个不知名的小公会,没想到还藏了块儿这么难啃的骨头,还好他够机智拉林舒跳了坑,在林舒人民币的铁拳下,再硬的骨头都给碾的渣都不剩。   林舒打完后,李问帮他整理刚买的装备,给常用的卡装好后又帮他编了副本队,“这样就不用换来换去了,这个副本难度不高,用这队就行。”   林舒在论坛看帖子,他对攻略不感兴趣,只捡故事背景和图透看,李问凑过来给他当讲解员,“咱俩的号都在‘风停雨歇’,公会在本区排名第二,全服估计排不上号,‘水月镜花’是最恐怖的一个区,好几个大公会都在那儿,也不知道氪佬们怎么就相中那个区了。”   林舒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看到有人在接代肝,他想起之前李问说要帮他肝副本,想着快期末了总麻烦舍友也不是个事儿,就点进接代肝的帖子问,怎么接?对方私聊了他微信号,没多想就加上了。李问看他不刷论坛了,问他怎么了。他如实说来。   “别被骗了啊,虽然这个游戏还没听说过,但是挺多骗子这么干的。”   林舒应了,继续和代肝私聊。对方问他有什么要求,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提什么要求,就说把日常和副本道具清了吧。   对方又问冲排行榜吗,林舒想了想,回,尽力就好。接着就转了一个月的费用,是对方在帖子里的报价。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回到,可以先代一段时间再给钱。   而且还可以讲价。   时渐盯着手机的微信界面,对这个一言不合就打钱的金主爸爸哭笑不得。金主爸爸提的要求很模糊,一般情况下这种金主是最难搞的,通常也是在代肝结束后才会给钱。虽然这个游戏刚开服不久,但是时渐在别的游戏也做过代肝,他还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玩家。   -看月亮:舍友说公会战比较重要,所以你可以帮我在这方面调整一下编队和装备吗?   金主爸爸终于开了金口,时渐立刻回复,   -时间不等人:没问题!   他登上了爸爸的号,看着一排闪瞎眼的新限定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游戏抽卡概率感人礼包还贵,但胜在游戏性高和pvp模式成熟,吸引了不少战力党。单纯冲着抽卡来的高级图鉴党时渐从开服玩儿到现在都还没碰到几个。   没想到刚开张就让他抱到了土豪的大腿,时渐一边检查背包一边感慨。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级,平时的生活费也会拿出一部分投入到兴趣爱好当中,但是像这样一掷千金的玩游戏,他从来都没想过。如今这个pikapika金光闪闪的号就在自己手里,时渐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自从确定保研后,他还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尽职尽责的搭配队伍调整装备,受限于账号等级太低,许多能刷特殊材料的模块都还没解锁,他问过号主的意见后,知道对方没有压级的想法,也是,这个程度低等级只会限制发挥。   时渐不知不觉肝到凌晨三点,他本来想在取得阶段性成果后给号主打声招呼,但是看了看时间,打到一半儿的字还是尽数删掉了。 第3章   号托付出去之后,林舒就把那个短暂爱过一下下的游戏忘到了九霄云外。为了不让大脑被沈清乾占据,林舒决定找个陌生的环境清醒一下。他约了几个平时玩不到一起的二世祖们,沈清乾一直都不喜欢他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从小就拉着他离他们远远的,然而他们这群人年纪相仿又都爱闹腾,林舒虽能记住沈清乾的嘱托,却还是留了不少人的联系方式,在没有沈清乾看着的时候偷偷溜去他们的聚会玩上一玩儿。   这次听说林舒失恋了,一向闹的最凶的吴论最先来了劲,他招呼了不少狐朋狗友,打着给林舒疗伤的幌子包下云城最大的酒吧,说一定要给兄弟找回场子。林舒在这些人里和吴论关系是算得上好的,但光凭他俩之间的交情,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林舒刚好又知道这是为什么。   云城是林家的地盘,定位虽然不重要,但遍布着林家边边角角的产业,比方说吴论包下的酒吧,背后的老板就是林舒的便宜姐姐林盈。林盈和这群纨绔子弟的恩怨情仇是林舒一向极力避免掺和的,他和林盈在家里见了面都不带打招呼的,人前更是连装都懒得装。吴论一直在讨好林盈,这次居然连和林盈不对付的林舒都没放过。林舒怎么也想不通吴论的动机,但是他不打算深究,和林盈井水不犯河水的拉扯了这么多年,他相信他们俩还有的是时间。   林舒下午翘了两节课,从学校所在的平城到云城走高速也要两个多小时,他搭了吴论堂弟的顺风车。堂弟和他同校不同级,是艺院出了名的风流校草。开上高速时堂弟看着林舒的侧脸说,你和你姐姐一点儿都不像。   吴询不是故意的,他家在吴家说不上话,还是上大学后搭上了堂哥这几年才在圈子里有了点儿存在感,对禹城二代圈里的恩怨情仇一无所知。   “你认识林盈?”林舒垂着眼没去看他。   “去年圣诞节,在沈哥的场子里远远看过一眼。她很漂亮,但是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像。”吴询一脸真诚的说道。吴询是时下最受欢迎的奶油小生长相,白净喜人,凭着一张帅脸见人就撩,一撩就成,但是每一任都谈不长久,林舒本来以为是他玩儿性大,现在看来是智商低。   林舒不想和没脑子也没眼里佳儿的傻狗计较,但是想起林盈阴阳怪气的样子又是一阵胸闷气短。林舒靠在椅背上和自己较劲,吴询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问林舒是不是晕车。林舒摇了摇头,说,你别说话了。说罢就头一仰彻底不理会吴询了。吴询连忙闭嘴,专心开车。   到达云城时正巧赶上下班高峰期,车堵在高速上出不来也走不动,吴询烦躁的屡次拿出烟,看看林舒又收了起来。一个小时后林舒朝他伸出了手,烟呢?   “你不是讨厌烟味儿吗?”吴询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堂哥冒着风雪躲在沈家的园子里偷偷吸烟,被林舒和沈清乾撞了个正着,沈清乾当初发了好大的火,因为林舒闻不得烟味儿。吴询被拎出去领人的时候,吴论已经被骂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在沈清乾比雪还冷的目光里领着瑟瑟发抖的堂哥进屋。吴询想着想着感觉周身都冷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今年的圣诞节是不是也快到了。   林舒起身去拿他手里的烟,吴询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想起这次聚会的由头,就由着林舒抽走了烟和打火机。他看着林舒不熟练的点火,猛吸一口被呛的疯狂咳嗽,早就预料到的吴询配合的拍着背给他顺气,林舒喘了一会儿,忍着痛把一支烟稀里糊涂吸完了。吴询看着他发红的眼角,清淡而脆弱的红色给原本艳丽的眼睛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看起来倒不如之前扎人了。吴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敢盯着这双眼睛说话的,太过好看太过风情,叫人心思忍不住都放上去。   吴询飞速的抽完两支,打开车门没散多久气,前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路通了。   两人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吴论一边骂骂咧咧的教训堂弟,一边给林舒陪笑。林舒倒没什么,从前他出门要么沈清乾跟着要么大哥陪着,那时的他从来没遇到过麻烦事。后来他独自去平城上学,脱离了大哥的羽翼,这才知道,这几年过得好并不是因为日子好起来了,而是因为他姓林。   他想起在小巷子里和许稚远做邻居的日子,饿了便去邻居奶奶家找东西吃,累了就有许稚远背着走,似乎也不曾为生活烦恼过。林舒轻握了一下拳头,既然曾经可以在没有沈清乾的日子里过得很好,那现在也行。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刻意的笑容,搭上了吴论的肩膀友好的和人称兄道弟,吴论极为上道的回搂着他,嚷嚷着“燥起来燥起来”。   偌大的场子里三三两两散落着吴论千挑万选的玩家子,他们带来的人瑟缩着脖子,小心的啜饮着一杯杯价值千金的酒品。因为被提前警告过,今晚的东家心情不太好,虽不知道原因但心里都有了数。他们谨慎又大胆的起着哄、玩着游戏,配合的营造出醉生梦死的氛围。   吴论看着林舒来者不拒的喝酒,以前哪怕是在林家自己的酒会上,林舒都是象征性抿一口就离场的。没想到林舒这么给自己面子,吴论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大方的给怀里的小情儿许下乱七八糟的诺言。看着越来越热烈的现场,林舒带着满面红晕眼色迷离的看向吴论,吴论这个时候还是清醒的,他酒量好又是今晚的东家,没道理这么早就倒下。林舒朝他举起酒杯,用口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捶了怀里的男人一下。胸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男人疼地瞬间清醒,立刻起身搂着林舒摇摇晃晃来到安排好的房间。   搁前几年,林盈的地盘打死林舒也是不会来的,但是自从去平城上学,林舒逐渐感受到了自家人好说话的道理,哪怕林盈依然没给过他好脸色,但是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梁欣荣就是这个白给的东西。   林舒随手拽下缠在身上的男人,把他丢在铺着层层叠叠地毯的地上。摔了这一下,男人疼的浑身瑟缩起来,但是很快就熟练的爬起来跪着给林舒按摩,把林舒批在身上的外衣剥下远远丢开。   梁欣荣自两年前一来到这儿就被这个低调的林氏二公子包下了,二公子长得好看人还常年神出鬼没,要不是还有张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合同,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有没有签下那本不平等合约。两年里林二公子找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打给他的钱足以让他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全款买下200多平的大平层。梁欣荣不由得感慨起世家公子的花钱如流水,又庆幸当年走投无路的自己忍耐住了羞辱和毒打,终于跪着求来了林二公子的包养。   但是林舒着实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这点梁欣荣比谁都清楚。他抱着昏昏欲睡的林舒轻轻把人放在床上。人后的林舒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梁欣荣为数不多的反思都献给了这个艳丽却混乱的病人,但是他既不是医生,也没有能够窥视人性的聪明大脑,他只能用身体小心翼翼的取悦着对方。男人修长矫健的身体上逐渐泛起了粉红色,平日里他注重锻炼和学习,因为他知道公子哥的眷顾不会是长久的,在被丢开前他要想办法攒出能够独立生存的资本。但是他并不知道,想要甩开深渊远比依附深渊要困难的多。   林舒在柔软轻快的云海里沉浮,意识随着身体的放松逐渐变得不再清明。他感受到了男人泛着热气的躯体和更加炙热的内里,精神在极度松弛下恍然回到了少有的无忧无虑的时刻,那时的他什么都不需要想,未来过去家人亲人……那些模糊但无孔不入的概念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累积成三个字。   “沈清乾……”他无意识地在梁欣荣耳边呢喃着,吐出的热气像是跳动的火焰,把靠近自己的人灼烧的体无完肤。梁欣荣的身体颤抖起来,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一定程度上,林二少从未带他踏足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圈子,他只是个需要在加把火时助兴的工具。但是当林舒用充满情欲的柔和语调,像是在和情人私语般念出那个名字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不再属于自己,它沦陷在了别人的爱情里。   林舒在极度的舒适中达到了顶点。这个他叫不出名字的男人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和上进心,即使身处下位也能摇摆着腰肢极大的取悦着林舒的身体。抒解后的林舒连手指都懒得动,他眯着眼看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轻轻按压着他四肢和身体,双手抚摸到肩膀上时,他把人拉到眼前,摁着后脑勺和自己接吻。他想起了中学时,篮球比赛后沈清乾也是这样给他按摩的。   明明他们那么合拍,为什么还要拒绝自己?   林舒吻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进枕头里。梁欣荣舔了舔流到嘴唇上带着咸味儿的液体,抬眼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染了的眼睛,欲望不合时宜的脱离控制疯长起来,像条饥不择食的毒蛇。   他小幅度的向下探着手,轻声问道,“再来一次吗?”偷偷支撑起身体,惧怕过分的接近暴露自己。林舒连眼都没睁,伸出长腿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梁欣荣胸口上。男人承受不住这一下,再次摔倒在地上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疼痛蔓延开来,梁欣荣抽搐起来。林舒跳下床赤脚踩上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梁欣荣的心顿时跌入冰冷的冰窖。   身体诚实的发生了变化,这是职业素养也无法掩饰的致命伤。梁欣荣搜肠刮肚的寻找理由,却在开口前被林舒踢翻在地,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时候,他想,林舒又要犯病了。   林舒发疯时精力仿佛无穷无尽,他似乎要摔碎视线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人。梁欣荣在林舒力气用光筋疲力竭时抱着他上了床,将人搂在怀里,避免他被满地的狼藉划伤。玻璃杯和花瓶的碎片到处都是,掺杂着揉碎的花瓣和零落的叶子。梁欣荣任由林舒在自己背上又抓又挠,各种疼痛混杂在一起却无法让他清醒半分,林舒身上带着清淡的某种水果的甜味儿。梁欣荣将双手搂在林舒纤细的腰上,胸口与林舒雪白却极瘦胸膛紧贴着,神识在肉体的触碰摩擦中越飘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时,林舒已经累消停了,乖乖躺在梁欣荣怀里艰难的喘着气。梁欣荣不知道林舒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就医,他曾在林舒清醒时旁敲侧击的提起过,但是林舒只是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太过流转,让他做了好几天春梦。终究是个玩物罢了,梁欣荣想。他俯下身,双手顺着林舒的背,安抚的为林舒顺气。他细细亲吻林舒的身体,很克制的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抬起屁股缓缓吞进林舒的欲望。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林舒还没有完全清醒,此刻是属于他的。   林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浑身舒爽,身体轻松的仿佛刚度完一整个长假。心情愉快的他带着恶劣心思抬脚把身边的人踢下了床。尚未苏醒的男人在天旋地转中瞬间清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但是前一晚被折腾的太惨,隐晦的伤口在动作中被牵扯到,剧烈的疼痛起来。梁欣荣咬着牙忍痛帮林舒穿衣服。衣服都是全新的,是吴老板一早差人送来的。房间也被清理过,为了不影响林舒休息,这些都是在林舒睡熟后梁欣荣悄悄做好的。   林舒睡着后很是安静乖巧,迷惑性极强,但如果被吵醒……梁欣荣在林舒看不到的角度揉了一下酸痛的腰,上面还有林舒留下的深深浅浅的抓痕。他想起林舒生气时凌厉的目光和冰冷的表情,仿佛脆生生的巴掌又一次扇在了他脸上,连火辣辣的疼痛都真切了起来。   那时候的林舒是六亲不认的。他默默想到。 第4章   上午没有课,林舒便没着急回学校。他和吴家两兄弟在云城有名的酒店顶层看江景,午餐是林舒哥哥的同学安排的,虽然昨晚他并没有到场,但是消息灵通如他,林舒一下高速他就知道了。他没跟自己的同学打招呼,自作主张决定要好好接待一下这个不常露面的二少爷。林舒对他印象还好,告别吴家兄弟就单独赴宴去了。   同学姓宋,叫宋辞,母家和林舒哥哥的母亲沾亲带故,所以也以兄弟相称。林舒挺买他的账,因为从小跟着哥哥出去玩儿,他能看出来,宋辞这个兄弟哥哥还是认的。他当着宋辞的面儿给他哥打电话,汇报了这两天的行程,提到宋辞时把免提开了,宋辞乐呵呵的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顿夸,林舒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林和静静的听他夸完,待声音彻底没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下午早点儿送他回学校,快期末了不能再这么玩儿了。   宋辞一听就明白了,电话一挂赶紧拉人吃饭不敢再多做停留。宋辞其实挺想打听一下昨晚陪林舒的人是谁。但有些话轮不到他来说,便只能压抑住好奇心。林舒上了车就闭着眼小憩,他有午睡的习惯,挺到这个时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宋辞把车一路开到宿舍楼下,看人上了楼给林和发消息,很快他就接到了林和的电话,“明天晚上十点,来禹城。”   宋辞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感到不安,也太过容易了些。他看着林舒背影消失的地方,拍了拍脑袋,摇摇头离开了。   林舒躺下又睡不着了,于是他放弃了原本翘课的打算,和李问一起去上课。宿舍里另外两人和他们不同专业,两拨人上课时间对不上,除了晚上,白天几乎很难遇见。   林舒在课上百无聊赖玩儿手机,许稚远从昨晚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奈何他玩的太疯没看到,现在闲了下来,他随便编了个借口,说和朋友出去玩儿了。其实也不假,只是这朋友是谁是万万不能讲的。林舒在城北的朋友许稚远只认沈清乾一个,因为他总觉得那些天天只会玩儿的二世祖们没安什么好心。但是昨天和谁都不可能和沈清乾在一块儿,林舒编着编着犯了难,索性不再理会。   李问给他发来了游戏无缝衔接的活动预告,极力向他推荐那张策划藏了掖了很久的新卡,林舒没细看,随手把活动转发给代肝,附一个字,“搞。”代肝秒回。   时渐一直在盯活动预告,那张新卡从挂上卫星起就被他盯上了,如今终于落地,他攥紧了自己的小金库,决定倾家荡产也要实现夙愿。金主爸爸看起来也对这张卡充满了兴趣,简单一个“搞”字让时渐仿佛听到了金钱哗哗作响的声音。   时渐在游戏里有自己的号,是个侧重pvp的微微微氪战力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金主爸爸,要不要加一下游戏里的好友。   林舒心情不好,脾气也格外暴躁,回复的内容只有一个“好”字,极尽高冷。   时渐没有感受到隔着网线的低气压,欢天喜地加了好友。时渐的号创在竞争最激烈的“水月镜花”,氪佬遍地,处处都是神仙打架,专攻pvp的平民时渐在公会里专门负责帮助大佬测试调整队伍,可谓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带脑子玩儿游戏的太少,时渐在他们区名声还不错,知道他开始接代肝后,不少人来找他有偿调整队伍。时渐没有找工作的压力,就彻底放飞自我埋头赚外快。   然而策划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时渐,有些人是不配有执念的。新卡卡池没有保底,一直稳定黑的时渐氪穿卡池也只能用送的碎片拼个本体。虽然拿到本体就能用,但是看着十连出货的代肝号,时渐悲从中来,一度想辞职。   稳住稳住,不要和钱过不去。时渐退出了代肝号,因为金主发来消息说要上号氪礼包。时渐提醒他,新卡已经拿到本体了,满破也不需要把礼包拉满,他把自己的计算过程发过去,摆事实讲道理,力求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金主在他刷屏讲解的时候,丢了一张全图鉴截图过来。   时渐彻底无话可说,不再多管闲事,登了自己的号去打公会战。   大佬们一般都蹲点儿抢前排的人头,像他这种中流选手没有蹲点儿的必要,所以他直到下午才慢慢悠悠登陆游戏捡漏。然后他就乐了,匹配到的公会居然有熟人,他代肝的那个土豪一枝独秀守在第一个位置。   这个号有多棘手时渐比谁都清楚,他翻了一下对战记录,看着一列红色的翻车符号,在群里发问,这么硬的骨头怎么就直接莽了呢?   立刻有人回复,号看着很新,以为是虚张声势。   时渐不屑的笑出了声,我调的队伍能虚到哪里去。   他私聊还没打的同公会前排,教他们如何针对硬骨头编队,其实那个号的阵容是没有破绽的,时渐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不会留小心眼儿。但是吃亏在等级太低,慢慢磨的话磨到最后靠等级碾压都能拖死对方。在他的指导下他们终于拿下了最后一个据点,取得了胜利。   李问刚好在线,收到失败提醒时他有些懵,因为对方主力已经打完了,他寻思剩下的那些老咸鱼怎么看都是不能打的样子,没想到老咸鱼居然也能翻身成功。李问差点儿在课上骂出了声。他登上林舒的号不死心的又检查了一次,没有问题,于是彻底放弃思考,百无聊赖的戳着屏幕,一不小心戳开了好友列表。看着列表前排在线的头像,他怎么看怎么眼熟,想起上次记下的ID,李问拿出来对了一下,还真是这个人。   他给林舒发微信,问他怎么加的这个好友,李问虽然自己菜但是多少能看出一些门道,知道对方比自己会玩儿,他本来是想抱大腿的。   “代肝啊。”   林舒以为李问也要找代肝,还贴心的把微信推了过去。李问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卧底啊这是。他忍着怒气加了微信,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骂完秒删好友,拉黑屏蔽利落干脆。   时渐一脸懵逼的看着刷屏的祖安语录,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在公共论坛留过微信号,本来以为是来找代肝的,没想到对方疯完就跑,不拖拉不解释,留下他独自摸不着头脑。   他屏蔽了生活好友,在朋友圈问有谁把他的微信给出去了。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是那个出手大方的金主爸爸。   李问骂完就义愤填膺的向林舒揭发了代肝的恶行,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全部归咎于代肝吃里扒外。林舒没想到李问能气成这样,他对这个游戏不上心,胜负欲也不高,会参加活动也是本着重在参与的原则。在等李问骂骂咧咧发泄怒火的空隙,他看到了代肝的朋友圈。   -看月亮:不好意思,是我的舍友,他以为你报名时是故意的,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   -时间不等人: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李问的怒火一直持续到下课还没消,林舒主动邀请他去校外吃饭,李问知道自己不该迁怒舍友,而且为了一场无伤大雅的公会战得罪金主爸爸,站在代肝的角度看怎么想都是件很蠢的事,所以他答应晚上回去就道歉。   两人口味相投,晚饭吃的虽然简单但是尽兴,林舒于是就心情很好的在游戏群里发红包,发的多了想起无辜被狙的代肝,随手一个红包就发了过去。代肝发来一连串问号,忐忑的问他们的雇佣关系是不是要结束了。林舒说别多想,舍友想通了想道歉,你通过一下好友。   时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拆那个红包,拿人家手短,虽然隔着网线,但他难免内心有愧。好友还是通过了,李问的道歉算得上真诚,而且时渐也没多在意虚拟网络的事情,比较友好的冰释前嫌,李问也在成功报上大腿。 第5章   林舒过了半个月的安分日子,他严格按照林和的叮嘱,一心准备期末考试,那两个不同专业的舍友已经开始准备考研了,整晚整晚的泡图书馆。李问打算先找工作,他忙里偷闲打理着游戏,时不时跟林舒汇报一下代肝的战绩。林舒其实早就忘了这个游戏了,连氪金都是打钱给代肝,让代肝帮他充。李问都要羡慕哭了,花别人的钱抽卡是什么感受,他也想体会一下。   临近圣诞节,林和派车来接他回家住几天,等过完元旦再回来。林舒没有什么异议,他住哪儿都一样,在家里也不会耽误学习,专业课的课程本来就比较简单。但是他担心天天和林盈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把她给惹毛了,把包养人的事儿捅给大哥怎么办。其实林舒心里是不怕的,林和宠他从小宠到大,天大的事儿到了林和面前都能给平了,但是林舒怕尴尬。他怕谈到性取向接着再谈到沈清乾。   沈清乾跟家里出柜那年林舒才十三,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多去几次海边冲浪,恨不能直接在海里住下。林和为了他的安全,严格控制他往外跑的频率,要去也要有他或者沈清乾跟着。沈家住的离林家近,那晚沈清乾被打的从沈家偌大的庄园跑了出来,衣服没换鞋子也是居家的拖鞋,狼狈的样子任谁也不敢认这就是平日里清清冷冷的高岭之花。林舒突然想到,那时候的沈清乾不过才十八岁,就敢正视自己了。他如今已过二十,却还在因为藏了人而烦恼。该和大哥说说的,林舒想着。   回家的路上林舒一言不发,司机是一直跟着林和的老李,也算是看着林舒长大的。他见林舒一直皱着眉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安慰林舒,大少最近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来关心他,叫他不要放在心上。林舒虽然不是因为这事儿烦恼,但是林和这段时间确实很少过问他的事情。他努了努嘴,撒娇似的嗯嗯了两声,老李拿这孩子没办法,只能无奈的笑笑。   禹城距离平城四个多小时车程,林舒自己时更喜欢坐高铁。这回是林和先开了口,他就不好再说自己回去了。林舒一进门就摔倒在床上不想动弹,一路上没碰到林盈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林盈也是个大忙人,现在没见着并不意味着晚上也不会回来。   果不其然,七点多的时候,阿姨叫林舒下楼吃饭,还没到楼梯口他就听到了林盈的笑声,不像银铃,像铜钟。林盈嗓门儿大性格豪爽,说话时中气十足,离的稍微近了就会被震的耳膜疼。林舒从小和她吵到大,从来没有赢过,每次都输在了音量上。林舒皱着眉头来到自己的位置,看到林和的位子还空着。林盈自看到他就没再笑了,两人隔着桌子比谁的脸更丧。佣人们对这场面都是见怪不怪的,面不改色的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忙着自己的工作。   林舒下楼时没带手机,现在百无聊赖,他玩儿了一会儿手指,林和还是没有回来。他刚想说话,林盈瞥了他一眼,“大哥说十分钟后到家,再等等吧。”   林舒往后一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是你把我叫下来的?”   林盈扬起了下巴,林舒最讨厌她鼻孔看人的样子,他回以同样的姿势,罕见的林盈这次没有一点就炸,面对他挑衅的姿态神色平淡,倒有些姐姐的样子了。林舒还没来得及奇怪,林盈突然说,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林舒蒙了一下。什么人?   林盈用手指在桌上画圈,她紧张时小动作特别多,是连林舒都能看得出来的习惯。林舒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突然悟了。   “那谁?那谁来着?”他在脑子里搜刮那个人的名字。   “梁欣荣,好家伙两年了你连人家叫什么都没记住?”林盈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林舒毫不客气的反驳,“你会记得上个月的菜谱吗?我多久去一次你难道没数?”   “我不管,大哥说要把云城清出来,最晚年后动手,这个人怎么办,你带走还是放出去?”   林舒努努嘴, “我往哪儿带,咱家?”   “你认真的?!”林盈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嗤……”林舒差点儿没笑出声,“可能吗我亲爱的大姐,你的人你爱咋咋,我不管。”   “你不管谁管?”   林和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林舒和林盈反射性的站了起来。两人低着头看着桌子,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先把人接去平城,等云城收拾好了大不了再回去。”林和的声音平稳浑厚,和他这个人一样稳重。   “大哥我……”林舒不太想和那人有多接触,他现在不光名字,连人长什么样儿都想不起来。   “我说多少次了,听你沈哥的,少和那些人鬼混,算你还有点儿心眼,知道找自家的。”林和很少训斥他,这次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但是林舒还是觉得委屈,他抽了抽鼻子,“我不喜欢他。”   “我看你找的挺勤快的啊。”林和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先吃饭,有话明天说。今晚你俩哪儿都不许去。”   “唉哥我凭什么啊,都和沈清乾约好了。”林盈十分有意见,她觉得自己被牵连了。   “沈清乾去给你和你弟收拾烂摊子了,怎么,你要找他对质?”林和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林盈却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吃饭时她偷偷看了一眼手机,果然看到了沈清乾十分钟前发的信息,“抱歉,临时有事,以后再说吧。”林盈轻喘了一口气,想起刚刚林和的话,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心不在焉的戳着盘子里的小番茄,“噗”,叉子戳破了新鲜饱满的果子,红红的汁水溅了出来。她突然抬头,林舒难道真的是个情种,瞒着她偷偷去见梁欣荣了? 第6章   林舒终于明白这次为什么会在家呆这么长时间了。圣诞节的烟花下,他和林盈面对面坐在一起,没有宴会、舞蹈和音乐,只有圣诞树下的大餐和红酒。酒还是林盈从自己房间拿的。林舒知道林盈有一条经营高档酒品的线,但是没想到她会像真正的酒鬼一样连房间里都藏了酒。   林盈率先举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她是真诚的期待着林舒倒霉的那一天。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愿望。”林舒和她碰杯。他有时十分羡慕林盈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竖起刺的状态,她似乎永远也不会累,永远在挑衅全世界。   当然,林和除外。   林舒现在已经有些厌倦了。宅家的日子他除了刷网课就是做课设,宿舍群里,李问说他已经找好了工作,毕业后就去报道。考研的舍友在抱怨期末图书馆座位太难抢。林舒拍了一张自己的半成品课设,说感觉做的还不错。   李问私戳他,问那个游戏还在玩儿吗?解决了就业问题,李问的时间突然充裕了起来,他看到游戏圣诞活动的预告,又蠢蠢欲动起来。林舒这才想起被丢给代肝的游戏。说起来他整个十二月都还没跟代肝说过话,也没转过代肝费,不知道对方还干不干了。   林舒翻出代肝的微信,单独一个分组很好找,即使没有备注也能一眼认出。   -看月亮:游戏还在肝吗?   时渐正在为元旦漫展做准备,工会的大佬想借漫展的机会组织线下面基,因为他离场地最近,就全权交给了他打理,有偿的。收到很久没有动静的金主爸爸的信息,时渐愣是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这是谁。倒不是因为他不上心,而且年底活动多他接了好几个号的代肝,索性写了个脚本挂机。   游戏在这方面查的还挺严的,但是时渐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对比了好几遍关于查封脚本的公告,确认自己还在安全区,就放心大胆的挂上了。   -时间不等人:在的在的,巨巨您要参加年终活动吗?   -看月亮:那就参加吧,舍友最近有空了,可能需要你调整一下队伍,我都不知道出了哪些新角色。   -时间不等人:没问题!   李问丢了一个漫展的预告过来,特意用红色画笔圈出了游戏的线下礼包奖励。   “好家伙一个码换3000石头,我信了圣诞他们赚疯了,去吧去吧,就在学校边上,这羊毛不薅不是人!”   林舒思索了一下,他太想出去疯了,哪怕是平时不感兴趣的活动,只要能找到出门的借口,他都想试试。   “可。”   每次都找不到人一起去漫展的李问没想到舍友这回居然这么好说话,思来想去觉得都是游戏的功劳,于是喜出望外的他愉快的上线做任务去了。   元旦很快就到了,林舒这次自己开车,所以提前一晚回到了宿舍。李问激动的不行,自从他答应后,几乎每天都要提醒一次。林舒感受不到李问兴奋的点,但是能出门他也很高兴,就由着李问瞎闹腾了。   两人一起从宿舍出发,没走两步就到了会场。可能因为假期的缘故,现场挤满了学生。大学城的大多数学生元旦都不回家的,李问也是其中的一个。他絮絮叨叨的给林舒介绍活动的安排,强调除了薅羊毛外还有女神的宅舞也不能错过。林舒敷衍的点头。他只想在热闹的地方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羊毛也好宅舞也好,他都没什么了解的兴趣。他被李问牵着在形色各异的人群里穿梭。   突然李问惊叫了一声,“唉---他们居然面基了!”   现场很嘈杂,但林舒还是被李问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他顺着李问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块儿醒目的牌子,浅蓝底色深蓝大字,上书“水月镜花寻亲会”,下面还有一行略小的花体字,是游戏的名字。   “这就是大佬区的任性吗?”李问拉起林舒的手不管不顾挤开人群向前走去。林舒躲避着时不时撞过来的路人,李问走的太急横冲直撞,但是还好走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你啊。”林舒有些无奈,但是一想到李问连续几天的鸡血状态就放任他去了。   “你好,请出示ID领取小礼品。” 守着摊子的女生笑的温和,看得出来是个真爱粉。礼品是自己画的同人徽章,Q版小人神态十分还原。   李问登了游戏把ID拿给小姐姐看,林舒配合的也登上了自己的账号,他看到小姐姐在忙着登记,就把手机递给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男生,“同学,我的。”   时渐正在整理剩下的库存数据,大佬们预算太过充足可算累坏了他这个苦力,为了这次活动他跑前跑后忙了整整一周,决定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听到有人叫他,时渐收起本子接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界面熟悉的账号熟悉的看板娘。   时渐愣了一下。不会这么凑巧吧。   他确认般的又看了一次ID和昵称,抬头看了看眼前站的笔直的漂亮男人,神情逐渐迷茫。   林舒有些奇怪,难道只能“水月镜花”区的人领?好像也有道理。于是他打算拿回手机,“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我在别的区。”   时渐赶紧拦住,“没错没错,我们不分这个的,先到先得,送完就没了。”   “这样啊。”林舒点点头。   时渐有点儿尴尬,他发觉金主爸爸好像没意识到眼前是隔着网线的熟人,他不知道该不该认亲。但是金主看着年纪不大,氪金却毫无节制。他本来以为对方是工作党,没想到是个看着比他还要小的学生,良心的谴责下,时渐硬着头皮开口,“你的号是不是找了代肝?”   “啊,是呀。”林舒点头。他收起手机,看到李问已经拿到礼物了,他对这些小玩意儿不感兴趣,打算和李问一起离开。   时渐看出了他的意向,连忙长话短说,“我就是你的代肝。你赶时间去看别的节目吗?”   林舒当然没有。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个圈子好像比想象的要小一点儿,随便转转都能碰到熟人。   旁边的李问听到了,开心的凑过来,“大神是缘分啊!”   “没有没有!”时渐连连摆手,他是真的配不上被这么叫。“你朋友才是真的厉害。”   “既然这么有缘结束后一起吃饭吧!”李问心思活,林舒回家这几天他早就吃够食堂了。   “啊……”时渐有些为难,大佬们发话漫展结束后有庆功会,他作为主力人员不可能不参加。   林舒看出了他的为难,解围道,“大神今天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改天有时间再约啊。”   李问一听有道理,爽快的拉着林舒去赶女神的场子了。 第7章   林舒很快就把这个无关紧要的约定忘到脑后了。要不是代肝孜孜不倦见缝插针的刷屏式劝他适度游戏理性氪金,他甚至都想不起他们还在线下见过面。   林舒看着代肝每天定时发送的提示有些发笑,正巧期末考试后,他们专业的要在学校滞留几天做课设。林舒的课设早就做完了,正在等同组的做完一起交上。闲极无聊的他决定逗逗这个爱操心的代肝。   -看月亮:大神有空吗?我们考完了好无聊,一起吃饭鸭   时渐也考完了,他大四本来课就少,考完后也没急着回家,因为他找了个兼职,打算临近年根再回去。   -时间不等人:我有兼职,什么时候?   大方的金主爸爸还记得随口一说的约定,这让时渐十分感动,想到对方每次都无视掉他的好言相劝,时渐想,或许面对面说会显得更诚恳一些。时渐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为这次面基做了很多准备,找了很多理由。   -看月亮:我随时都行,时间你来定吧,地点就让我来定。   时渐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就答应了。   时渐的兼职是帮实验室老师管理设备。说是管理,其实就是在假期没人的时候调整数据打扫卫生,但是因为精密度太高加上年岁过久,非本专业的完全玩儿不来。时渐沾了专业的光,加上他没有找工作的压力,就愉快的接下了这个外快。   周一实验室有大一学生考试,时渐就把时间定在了那天。   林舒看到日期眼皮跳了一下,他本来打算那天去找梁欣荣的。沈清乾去云城接了人,把人丢在平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林舒气的不行,故意晾着他。周一是梁欣荣的生日,梁欣荣提前好几天就给他发消息问生日时可不可以见个面。林舒决定答应他,当然不是要给他过生日,而是想趁这个好日子把人赶出去。看到时渐定的日期,林舒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周一晚上七点他开车去接时渐,地点定在了林和来送他时一起吃饭的地方。时渐一看到开车的是他,直接就傻了,确认了好几遍真的成年了有驾照,甚至还是会大晚上飙赛车的老司机。时渐感慨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终于放弃劝说这个丧心病狂的富二代如何玩儿游戏。   点菜时时渐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他甚至想拉人回家亲自做饭了,哪怕只开十分之一的价格也比这里要划算。林舒熟练的点好了自己喜欢的菜,看时渐还在犹豫,就帮他加了几道特色菜。时渐不好意思道,“太贵了。”   “我哥那么挑剔的人都喜欢这家,我以为不会有人比他还要难说话了。”林舒神情严肃。   时渐向来不是个难说话的人,甚至一定程度上耳根子还很软,他见林舒脸色沉了下来顿时就慌了,“不是,是我以前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可能还不起。”   “我请你吃饭又没指望你还,而且回请的话不是只要请能力范围内的就好了吗?”林舒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意,其实他刚刚的严肃也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到了熟悉的环境,神经放松后无意流露出的表情。   是的,私下的林舒不是个爱笑的人,喜怒无常才是他的天性。   时渐眨了眨眼睛。他们坐的位置有着柔和的灯光和温馨的装饰,很容易产生旖旎的氛围,在这种氛围里,林舒艳丽的容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竟生出了些许温柔的气质。时渐辨别不出这气质的真假,迷失在了那个一闪即逝的笑容里。   林舒看着男生逐渐迷离的表情,神色有些不悦。他对时渐印象一直不错,几天的闲聊下来他看得出对方是个一板一眼的学霸。林舒对学习刻苦的人一向佩服,对时渐也彬彬有礼。但是林舒不喜欢时渐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盯着猎物的狩猎者,这让林舒防备性的竖起了身上的刺,脆弱的温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时渐恍然惊醒,他有些吃惊自己的失态,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林舒。就这样,林舒看到了他眼里的慌乱。林舒抬了抬手,等在旁边的侍者送来了酒品。   “是不是有些紧张。”林舒示意侍者倒酒,不熟练的转移话题。   时渐在侍者走来时镇静了下来,他本来就是稳重的人,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轻易的失神又狼狈的失态。他看着侍者优雅的为他倒酒,酒水流动的声音仿佛在和轻缓的背景音乐和鸣。林舒拿起自己的杯子,“学长放松一下。”   “你……”时渐想到他是开车来的,有些犹豫。   “这里有代驾。”林舒早就想到了。说完慢慢喝光杯中的酒。   时渐平时没有需要喝酒的场合,他极少参加社团活动和同学聚会,空闲时间都放在了做兼职搞钱上。他学着林舒的样子把酒喝完,感觉还不错。酒精的味道他居然不反感。   “难得有时间,不要浪费。”林舒又喝了一杯。他本来就因为梁欣荣的事不痛快着,酒精的刺激下平日里被掩藏着的不快释放出来,让他只想喝的更多。   时渐觉察到了林舒的急切,他突然想到,对方该不会不能喝酒吧。喜欢喝酒的人对酒精的耐受度反而不一定高。他看着林舒的脸,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让原本就好看的脸更加风情了。时渐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了,于是咽下了劝阻的话语,拿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两人说的少喝得多,不知不觉两瓶酒就空了。时渐有些惊讶自己的酒量,因为林舒的眼神已经迷离起来,但是他还是清醒的。他按下了林舒还想再倒一杯的手,“你是不是醉了?”   林舒点了点头。他有些头晕,画面变得模糊,但是神志还算清醒。   “那就别喝了。”时渐把他的酒换成白水,“你先缓缓。”他直觉林舒是有心事才会喝那么多,但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要在和他一起吃饭时喝这么多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疑问,就像不知道看到林舒用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时,胸口怦怦跳动着的到底是为什么。   林舒没有接他的水,因为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他没调静音,铃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明显。林舒眨了一下眼睛,模样有些迷糊,时渐帮他指了指左手边亮起屏幕的手机,良好的视力让他随意一瞥就看到了来电人的备注,“吴二”,是谁,朋友吗?林舒摸索着捞起手机按了接通,是吴询奉堂哥的旨意来邀请林二公子到朋友的新店捧场。虽然吴询没有明说,但林舒不用想也知道需要他捧场的店会是什么店。他冷哼了一声,说,你知不知道沈清乾把什么人送过来了?语气七分委屈三分埋怨,听得时渐的心也跟着他的语调起起伏伏。   吴询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可能比林舒还要早。他安慰性的劝了林舒两句,说,今晚把人也叫上吧,好久没一起聚聚了。林舒实在懒得问他有什么好和梁欣荣聚的,但是他抬头看了看假装玩儿手机的时渐,“也不是不行,我这儿还有个朋友,正好都一起吧。” 第8章   林舒居然要带朋友过来,吴论受宠若惊。受惊之余还是得亲自去接梁欣荣,因为除了他,林舒之外的任何人梁欣荣谁都不认。   林舒到的时候梁欣荣已经等很久了。他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大门每开一次神情便紧张一回,吴论也被他搞得神经兮兮,几次想要劝他放轻松,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林舒是被人半搂半抱扶进来的,扶人的是个生面孔,吴论一下就想到了这是林舒说的那个朋友,倒是梁欣荣,人都站起来了,在看到林舒身边还有别人时伸出手的动作硬是收了回去。吴询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梁欣荣逐渐僵硬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好奇。吴论没时间教育他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二傻子堂弟,从时渐手里接过人热情的问候,“辛苦了辛苦了,你就是林舒说的那个朋友吧,我是他兄弟吴论,您怎么称呼?”   时渐担忧的看着眼神迷离的林舒,“你好,我叫时渐,”他没有反驳林舒朋友这个称呼,虽然今天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这样子没问题吗?还是送他回家吧。”   吴论自来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今晚本来就是闲聚,在我这儿也是一样的,更何况梁欣荣还在呢。”   时渐听着眉头便皱了起来,梁欣荣,是谁?他在与不在和林舒又有什么关系。等在一旁的梁欣荣听到自己的名字,推开几个挡路的,像是抢什么东西似的扑了上来,吴论顺势把林舒推进他怀里。梁欣荣弯下腰,一手搂着背一手搂着腿把人横抱了起来,低下头轻声问,林少不舒服吗?要休息吗?吴论说别着急啊,怎么也得和新朋友喝上一杯再走。   林舒伸出胳膊攀上梁欣荣的脖子,动作娴熟,神情乖顺,看得时渐眼都直了,这样的林舒让他移不开眼,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时渐仔细想了想,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喝啊,我要最好的。”林舒把脸埋进梁欣荣胸口,闷闷地发声。吴论靠得虽然近,但还是听不太清。时渐就更听不明白了,他只觉得林舒伏在别人怀里的样子实在扎眼,他甚至都要待不下去了。   “林少说要喝酒。”梁欣荣面对林舒之外的任何人总是面无表情的,尽管他长相清淡气质疏离,一直是板着张脸看着还是很容易生厌,比方说此时的时渐,就想上去给他一拳。吴论听了赶紧引路,梁欣荣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时渐一眼,抱着林舒跟了上去。时渐看着匆匆离开的三人,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认命的跟上。   这次吴论叫的人不多,加上林舒带的两个不过才七八人,还有中途离场的,不大的房间空闲的很,也没有人没眼力的借敬酒的名义去讨林舒的不痛快,所以林舒可以瘫在梁欣荣怀里安静的喝个不停。   吴论献宝似的拿出各种珍藏,一边倒酒一边解说来历。林舒把背贴在梁欣荣胸前,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暖暖的温度,配合着酒水滑过咽喉的刺激,让他从里到外暖和了起来,脸上手上胳膊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又一杯饮尽,林舒惬意的眯着眼,仰头倒在了梁欣荣肩上,他动了一下脑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闭眼睡了过去。梁欣荣接过了他的杯子放在桌上,又顺手拆了一张湿巾,用手暖了暖才去擦林舒的下颌,刚刚林舒晃动时洒了一些酒水出来。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一点点从下巴擦到脖颈,专注到整张脸都要和林舒贴在一起了。   时渐看着他越靠越近的动作,不知不觉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眼睛紧紧盯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生怕遗漏了什么。林舒晃了一下脑袋,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神态却是轻松,侧脸在动作中贴上了梁欣荣的嘴唇,梁欣荣的手顿了一下,便顺着林舒的脸颊吻了起来。他仔细又小心的轻吻着,一路向下,直到碰到嘴角,嗅到浓烈的酒气,梁欣荣大胆了起来。随意丢掉手上的湿巾,他捞起怀里睡得安稳的林舒,嫣红的嘴唇被满面红晕衬的更加动人,梁欣荣的眼睛闪了闪,一瞬间他想了很多,那些和林舒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像是掉帧的老电影,明明才过去不久却已经破碎不堪。梁欣荣的眼神柔和起来,毫不犹豫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时渐“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他的表情紧绷着,眼里的愤怒却要流出来般。还好杯子质量过硬,并没出现碎片纷飞的场面。嘈杂的房间因为这突兀的响声短暂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大家就找回了自己的角色,碰杯声和嬉笑声重新响了起来。时渐坐在林舒对面,中间隔着桌子,要到林舒身边需要先绕过桌子再跨过林舒左边的吴论或者右边的吴询。时渐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而且再磨蹭林舒就要被人占尽便宜了。他隔着桌子探直身子,长手长脚很容易就够到了那人的衣服,他趁人不备用力把人拽了过来,直接摁在了桌子上。   梁欣荣正吻的忘情,舌头在林舒的口腔里细细扫过,掠夺走空气和津液。林舒在他细致却坚决的进攻下,很快就发出了细碎的呻吟,这让梁欣荣的神经绷了起来,他知道林舒还没到动情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更不能放松。为了取悦林舒,每次被允许接吻他都会把对方的反应丝毫不差的记在心里。然而还没等他更进一步,有人猝不及防的把他从林舒身边拉开了,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怀里的林舒被身边的吴论接住了,梁欣荣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人按在了冰凉的桌面上,骤然的低温暂时掩盖了疼痛,但是很快头上便传来了钝钝的痛感。   吴论大喊,“兄弟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他扶着林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尽力撑着胳膊不让林舒倒下去。   梁欣荣忍着痛问他,“你想干什么。”林舒打进门起就是醉的,期间只清醒过一次,起身给那人倒了一杯酒,一句话没说过也没给人做介绍。这让梁欣荣越发疑惑了。他一直都很有危机感,但是他对林舒又不够了解。据他所知,林舒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直到刚刚他在外头等林舒的时候,吴论告诉他那个人他已经见过了。他和那人有着七分相像的面孔和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这么一说梁欣荣就明白了。林舒喜欢的原来是沈清乾。   但是眼前这个怒目圆睁挑事的家伙和沈清乾并无半分相像,沈清乾和梁欣荣都是瘦弱白秀的温和长相,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躁老哥人高马大,站起来要比林舒高出半个多头,肩膀也要宽厚不少。瞪眼看人的时候更是凶残至极,看得梁欣荣心惊胆战。不只是梁欣荣,连吴询都不信林舒会对这样的人有别样的心思。但是林舒又对他极为客气,被他扶进来时都没发酒疯,要知道即使躺在梁欣荣怀里醉的睁不开眼睛,他还是发脾气似的踢过两脚桌子,被梁欣荣及时握住了脚踝,这才没踢出事儿。   时渐把他从桌子对面拖了过来,酒杯酒瓶哗啦啦撒了一地,吴论赶紧抱起人远离现场,其他人也躲的躲,喊人的喊人。梁欣荣晕晕乎乎刚着地就被人揪着领子被迫站了起来,“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不要趁人之危。”时渐已经冷静了一些,其实他没想把事情搞得这么难堪的,但是他想起林舒无神又无助的样子,想林舒是多么信任这个朋友,放心的把后背和安危都交给了他,却被肆无忌惮的占便宜。时渐觉得林舒看走了眼,居然交了这么一个色胆包天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朋友。   梁欣荣闻言冷笑了一声,“你又是林舒的什么人,又知道些什么呢。”他说的太过坦然,神色平静的戳中了时渐的死穴。时渐皱起了眉,他总不能说他们才见第二次面,只是一起打游戏的网友吧。   “他是你男朋友吗?”时渐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你这种捡尸行为谁看了都会出手的。”   梁欣荣的眼神闪了一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急于给自己找回场子,“吴少他们都没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碍于熟人的面子不好说话,我跟你又不熟自然不需要顾忌这些。”时渐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开始了怀疑,他为什么要用“吴少”这个称呼,之前叫林舒也是“林少”。此前时渐已经对林舒的富贵程度有了一定了解,但是看梁欣荣如履薄冰的态度,他突然陷入了一种“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的恐慌,思路开始不受控的朝着奇怪的方向奔去,今晚这个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聚会吧。他看着靠在吴论身上呼吸平稳的林舒和正在打电话的吴论,荒谬的念头越飞越高,人也越来越慌,他一言不合打了人,如果林舒不领情甚至还和人沆瀣一气,他会不会直接交待在这儿? 第9章   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喊人的回来了,本来因为吴论的嘱托等在十里远的服务生和保安,呼啦啦一下全涌了进来,把大门堵的水泄不通,时渐通过没关紧的门缝看到了这副场景,顿时绝望了起来。报警肯定来不及了,而且是他动手在先,即使人家要借题发挥他也无法而且无力反驳。   那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吴论抱人的姿势又太过别扭,林舒不悦的蹭了蹭身后的温暖源,睁开了眼睛。时渐一直都没放开抓着梁欣荣的手,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梁欣荣也一直很安分的被他挟持着,直到看到醒来的林舒,他颤抖了一下 挣扎起来,“林少你醒了!”   时渐差点儿就让他挣脱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顺着梁欣荣挣扎的方向把人翻转过来背对着自己,胳膊别上梁欣荣的脖子,另一只手钳住了双手别在身后,这个动作让梁欣荣再也动弹不得,不会被当成来砸场子的吧,时渐忐忑的想到。他看向林舒,发现人也在看着他,后之后觉的害怕起来,害怕林舒看到他的暴力行为,以为他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狂。时渐动了动嘴唇,觉得至少该和林舒解释一下,但是林舒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不太稳,吓得吴论在一旁小心的扶着。林舒抬手打掉吴论的手,摇摇晃晃穿过满地狼藉来到时渐面前,梁欣荣一直注视着他,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林少……”林舒仰起头,在昏黄柔和的灯光里看着时渐的眼睛,时渐一时不知道该把视线看向哪里,他不敢就这么毫无遮拦的和林舒对视。   “怎么回事?”林舒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嘶哑。   时渐的的视线终于找到了落脚点,他看着满地的碎玻璃,认真的程度仿佛是想要从中找出水晶,“他占你便宜。”   林舒嗤笑了一声,“怎么占的?”   时渐闻言浑身一震,脑海中像是有什么闪过,转瞬即逝,让他抓也抓不住,却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把视线从地面移开,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看向林舒。   林舒已经来到两人跟前了,他靠的离梁欣荣极近,这个距离让梁欣荣背后的时渐不可避免的对上了林舒的眸子。他破罐子破摔般,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林舒,看他贴上梁欣荣,又仰头吻了上去。   他能感受到梁欣荣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了唇齿交缠的声音和林舒的喘息。   时渐的手突然松开了,他想要逃,又觉得该先道歉,但是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他却连动都懂不了。直到一吻完毕,林舒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问,“是这样吗?”   “对不起。”时渐的声音带着奇怪的语调,可他自己察觉不到,其他人和他不熟就更无从知晓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他犹豫了一下,“是这种关系。”   “哪种?”获得自由的梁欣荣自觉让出了位置,只剩下林舒站在与他不过一步远地方,只要伸手就可以像挟持梁欣荣那样,重新再挟持一个人质。   这个念头让时渐浑身冰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或者是疯了,总之现在的他并不正常。林舒见他久久没有回答,恶作剧似的又靠近了一步,两人几乎贴到了一起,而身高的劣势让他不得不极力仰起纤细修长的脖子,才能造成势均力敌的假象。 “难道说,学长也想和梁大帅哥共度春宵吗?”呼吸间的热气裹挟着酒精扑到了时渐的下巴、脖子上。   时渐仿佛要被这热度灼伤了,他慌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脸色逐渐涨得通红。林舒自然看到了,他轻笑,转向不远处的梁欣荣,“看到了吗?”   梁欣荣的脸色从刚刚起就是煞白的,在林舒提起自己的名字时更是心痛到几欲晕了过去。他从不敢向林舒表达自己的心意,虽然他屡屡露馅,但是林舒并没有因为他的情难自禁就厌弃他、冷落他,每个需要携伴侣出席的场合,林舒的身旁只有他一个人。这让梁欣荣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错觉林舒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哪怕这感情只是对身体的留恋,可是只需要很少的一点点,少到林舒自己都觉察不到,他也知足了。   “林少……不要”他害怕林舒想起他只是个被包养的玩物,玩儿腻了就像丢垃圾一样随意的丢掉。哪怕被当做其他人的劣质替代品,他也不想离开林舒。   林舒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不愿意?有话就直说,支支吾吾难道还要我给你找个翻译?”   梁欣荣低下了头。有些话绝对不能说,他比谁都清楚。   “我没有。”时渐拍了一下脸,总算能发出声音了。“是我不了解情况,今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我很抱歉,我会尽力赔偿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心却跳的厉害,叫他几乎呼吸不能。   林舒听他连珠炮一样的道歉,“赔偿?”   他发出了不屑的笑声,引得时渐和梁欣荣一起看了过来,“你是我带来的,要赔也是我赔。如果你觉得欠了我的,那就先记着,以后会有机会还的。别忘了我们还有别的交易。”   林舒说的交易指的是什么时渐再清楚不过,其他人却满脸恍然大悟的误会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舒的脸,红晕已经淡去不少,眼神也清亮了很多,精致冷淡的漂亮模样和梁欣荣干净白秀的长相是那么相配。   时渐好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连客套话也说不出口。“好。”他动了动喉咙。   吴论见林舒都那么说了,立即上前打圆场,“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赔不赔的,几瓶酒而已,林少如果喜欢我那儿还有,来来来,咱们继续!外面的散了吧,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人群逐渐散开,时渐转身也想离开,却被林舒的声音绊住了脚步,“这边不好打车,在这儿休息一晚吧。几瓶酒真不算什么。”   时渐的心颤动了一下,林舒清澈冷淡的声音好像被施加了魔法,让时渐只能听从他的建议留了下来。其实时渐更在意的是动手打了梁欣荣这件事,但是不管是林舒、吴论甚至梁欣荣自己,都没人提他打人的事。时渐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醉到出现打人的幻觉。   有人来引时渐去客房休息,林舒朝他挥挥手转头去和吴询聊天了,时渐隐约听到了“期末考试”的字眼,突然想起林舒其实是他兄弟学校的学生,严格来说两人并不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可比起“大神”“学霸”等让时渐尴尬的称呼,即使不怎么符合实情,“学长”这个叫法时渐还是接受了。   时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指针逐渐走向凌晨,他终于坐了起来,想去看看林舒他们散了没有,如果还在的话他想讨两杯白酒。今晚他喝了不少红酒,据说后劲极强,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顺着走廊找到了之前的房间,房门开着,人已经散了。他有些失望的离开,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想不明白只是和网友面基吃饭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时渐走着走着,寂静的长廊里一度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突然一声暧昧的尖叫惊醒了昏沉的时渐,他警觉的环视四周,所有房门都好好的关着。时渐一间间走过去,在一张虚掩着的门前停下脚步。门牌号告诉时渐,他走错楼层了,正确的做法是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里,不管能不能睡着都不要再踏出房门半步。但是门内传来的声音让他迈不开脚,他颤抖着伸出手放在木质的门板上。   他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深夜和酒精驱使着他,让他鬼使神差的推开了。他像是游荡的野鬼,飘在不属于自己的人间,看着情投意合的恋人,他们裸露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尽情的享受着恋人间的欢愉。时渐终于听清了林舒的喘息,被情欲浸染着的声音像是有了魔力般缠绕在他的耳畔。时渐磕绊了一下,几乎站不稳身子,身体撞在门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逃似的跑了,脚步慌乱而匆忙,只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 第10章   梁欣荣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深夜格外明显。他颤了一下身子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关门,但是林舒正动着情,刚刚的意外没有打扰到他。他温柔的伏在梁欣荣背上,嘴唇一点一点的亲吻着肩胛骨的位置。梁欣荣扭动着腰肢迎合林舒的动作,在林舒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时后穴缓缓用力,林舒在舒适的刺激下释放了,他把头埋在梁欣荣肩上,哽咽着喊着,“沈哥哥……”声音婉转缠绵,听得梁欣荣的身体又起了反应。但是林舒不是在叫他,也不会照顾他的欲望。他翻身把林舒从身上捞了下来,林舒的身形特别适合被他抱在怀里,他也特别喜欢抱着林舒,不管对方对他是踢是打,只要人还在他怀里,就是属于他的。   但是这次林舒没有踢他也没有发疯,他温顺的任由梁欣荣抚摸自己的身体,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带着一抹妖艳的红。梁欣荣去吻他的嘴唇、脖子,一路吻到胸口,乳尖的红肿还没消去,却被梁欣荣又一次含上,牙齿轻轻的用力,舌头也灵巧的舔弄着,林舒被他挑逗出了眼泪,发出小声的哭泣,“沈清乾……不要……”他哭着求饶,梁欣荣却暗暗用力,于是林舒再也喊不出任何名字,只能不成语调的哭了起来,眼泪很快就糊的满脸都是。   梁欣荣松开了口,去吻他的眼角,“这次正面。”他轻轻道。林舒当然不会回应他,张口都是呜呜咽咽的哭声。他把怀里的人正放在床上,双手扶着林舒的性器对准湿润的穴口,他本想慢慢吞下,不小心触到了林舒柔软的腰,于是双手自然而然的钳住,动作也急切起来。全然吞下的动作让林舒发出了细细的喘息,像是受惊的鹿,他心里说着抱歉动作却更加大开大合。   林舒的身体敏感又日常禁欲,过激的动作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梁欣荣伏下身,让他可以轻易就抓到自己,果然林舒没几下就抓上了他的后背,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平滑光洁的背上划出深浅不一的红痕。梁欣荣满意的感受着疼痛的刺激,这样可以分散集中在下身的注意力。   几十次起伏后,林舒尖叫着释放,梁欣荣这次太着急了,他从没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性事,身体不住的痉挛着。梁欣荣心疼的亲吻他的脖子、锁骨,像是触碰易碎品般,用最柔和的力气安抚着林舒。林舒在温柔的抚摸下逐渐冷静了下来,高潮的余韵散去,疲惫涌来,他安稳的闭着眼,平静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梁欣荣不敢再多做动作,后穴的高潮无法使他射精,他知道只有性器碰到林舒,哪里都好,手,胸,腿……只要能够碰到林舒。但是一旦接触到他总会在强烈的欲望里失控。梁欣荣忍着欲望在浴室调整水温,他拿起林舒的衣服自慰。他觉得自己太贪心,明明他们已经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了,为什么他还在渴望更多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梁欣荣昂起了脑袋大声喘息着,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身旁,是林舒喜欢的熏香,香气唤醒了模糊的记忆,他想起他们的第一夜,想起林舒从背后抱住他时颤抖的身体,和落在肩上温热的泪水。他知道今晚的自己有多恶劣,林舒不发疯时总是温和柔顺的,像一团松软的棉花糖,尝一口就会陷进去。但是梁欣荣知道,糖无论甜或者苦都不会属于他。所以每次在林舒沉浸于情欲还没完全清醒时,他总要上位一次。后入时林舒把他当成沈清乾,满出的爱意仿佛要把他生生淹死,只有正面看着林舒意乱情迷的脸,他才能确认,和林舒抵死纠缠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被替代的某个其他人。   他带着满身的热气从浴室出来,抱着林舒放进调好水温的浴缸。他这次用的时间太久,林舒脸上的泪干掉了不少。他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林舒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梁欣荣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让他的身体接触不到浴缸壁,但是过近的接触和多余的动作让梁欣荣的身体又起了反应。他低头亲了亲林舒的脸颊,“对不起。”   “你很想要吗?”林舒眯着眼,梦呓般说道。声音还带着未褪尽的情欲,像是掉进枯草堆的火星,一瞬间火光冲天把梁欣荣烧的干干净净。理智全无的他低头吻上了林舒嘴唇,用舌头舔弄着林舒紧闭的牙齿,林舒这次很不配合,但是也没怎么反抗,所以虽然费了一些力气他还是撬开了牙齿,舌头在林舒的口腔里滑过,林舒被迫张着嘴,后脑勺靠在他的肩上,喘息逐渐急促起来。梁欣荣感觉有液体流到了身上,是林舒的口水,他被亲的脸都红了,是喘不过气憋的,梁欣荣有些被吓到,赶紧停下动作。林舒从来没有这么动情过,不管是被亲的红艳艳的嘴唇还是被饱含情欲的双眼都让梁欣荣的火烧的更旺。他几乎要把人揉碎在身体里,“我想。”   他的手去探林舒的下身,释放过两次的性器没有抬头的迹象,他有些惊讶的去看林舒的脸,动情的样子骗不了人,但是身体的反应却让梁欣荣发慌,他想用手帮林舒,被一巴掌拍开了,林舒睁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你的脸我硬不起来的。”   梁欣荣犹如被打入冰冻地狱,刺骨的寒冷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全身,林舒的欲望从来都不是对他。   “从后面吧,”梁欣荣忍着痛意开口,他从没想到过心理的痛居然也能这么实质,痛到就像真的一样。他起身想要把林舒抱到床上去,林舒环上他的脖子,“酒醒了,不要。”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他停顿了一下。   “不能让我看到。”   梁欣荣帮他擦干身体,又捏了捏他的肩膀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林舒打开他的手,“我困了。”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而且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   “睡吧。”他吻上林舒的眼睛,看着林舒的呼吸逐渐平缓,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动作小心的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把林舒圈进怀里。   时渐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精神恍惚的眨了眨眼,昨晚的记忆涌进尚不清醒的大脑,让他的神经突突的跳着,头晕目眩中他觉得自己要吐了。   但是在卫生间干呕了很久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时渐看着镜子里精神萎靡的自己,梦游般洗漱。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酒精残留的味道在过夜后并不好闻,他嫌弃的拍了拍看上去干净如新的套头衫,决定一回宿舍就先洗澡。   时渐出门不久就碰到了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跟时渐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时渐急着回去,连说不用。而且他并不怎么饿,也许是酒喝的太多,又或许是心情影响了食欲。工作人员脸色不太好,看时渐坚决要走,连忙说道,“林舒林二少问过我们你在哪儿,那会儿您还没醒,他可能有事情找您要谈。”   时渐的动作顿住,脑袋里的混沌在听到林舒的名字时像是浓雾遇到阳光,被刺的睁不开眼。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台生了锈的老旧机器,反应迟钝动作呆缓,僵硬的转回身,“他在哪儿。”时渐问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的,他又想起了昨晚误入的房间,想起林舒的声音和暧昧的气息。见到了人他要不要解释些什么?说自己喝醉了走错房间会有人信吗?   时渐的脸热了起来,头也越来越疼,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撑破他的脑袋跳出来。但是时渐知道明明什么也没有。 第11章   时渐心不在焉的走着,工作人员贴心的走在前方四五步的位置,时渐一路上想了很多,先是想自己为什么会认识林舒,又想林舒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看上去有钱有势却还是那么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仿佛没有脾气,对待恋人也耐心的很,接着顺理成章的就想到了林舒和梁欣荣接吻的画面。   他突然停了下来。工作人员觉察到他的异样,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指了指不远处说,林少就在那儿。前头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尽头只有一扇看上去很重的木门,目标庞大很容易就能找到,于是时渐点点头,独自向前走去。   他先是敲了三下门,动作和拜访导师时一样标准,神情也是没有破绽的严肃模样,门内有人喊“直接进来啊,谁啊!”声音听着耳熟,像是吴家两兄弟中的一个。时渐试探的推了一下门,果然没锁,很容易就推开了。他先是扫视了一下房内,像是吃饭的餐厅,偌大的圆桌旁只坐了三个人,吴家兄弟和两兄弟中间的林舒。   一看来人是时渐,吴询起身热情的招呼着,“学长你可醒了,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呢。”   时渐听了他的话,心顿时凉了半截,也没心思去想为什么梁欣荣不在这里了。说什么,怎么杀人藏尸吗?   吴询没有觉察到时渐的僵硬,自来熟的搂上他的肩膀,“听说学长是余相教授的得意弟子,下学期余教授的项目是不是也有学长的名额呀。”吴询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像是一个真的只有好奇的天真学弟。时渐回以尴尬一笑,和林舒网上闲聊时双方都介绍过自己的信息,但是他没想到林舒居然真的会放在心上还介绍给了朋友。“老师并没有跟我们提过什么项目。”他礼貌的回答。吴询笑着说,“是吗?那真是可惜。”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脸上的笑意一干二净。   林舒在两人虚与委蛇时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口点心,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蹦蹦跳跳走路不成样子的吴询,吴询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舒没有搭理他,问时渐,“吃完早餐再走吧。”   时渐如梦初醒般点着头,随便找了个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吴论拉着刚坐下的吴询,“走走走,去看看还有什么没上的。”   “不都在这……”吴询话没说完就被吴论拖出去了。   林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时渐,时渐受宠若惊,几口吞下盘子里的糕点,连味道也没来得及尝,拿起杯子准备“吨吨吨”时林舒睁眼了,让他慢点儿吃,他们不赶时间。但是时渐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口气闷完杯中的饮品,奶香中透着杏仁和坚果的香气,似乎还有其他调味儿的水果,味道是时渐这个不讲究饮食的直男都能品出的美味,他有些可惜的放下杯子,正打算跟林舒实话实说,林舒却起身又为他倒满了一杯,时渐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这个距离有些近了,他甚至能闻到林舒身上柑橘的香气,很奇怪,前女友喷香水的时候他从来没在意过是什么味道。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宿醉的酒气,站起来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林舒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时渐结结巴巴的编借口,“我……我们离的太近了。”   林舒歪了一下头,“有吗?”   “怎么说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要和其他同性保持距离的吧。”时渐说着居然气愤起来,不知道是气林舒没有距离感,还是气林舒有男朋友。   “男朋友?”林舒像听到笑话一般笑了出来,“借你吉言,希望我早日能追到人。”   “什?”时渐想起他和梁欣荣交缠在一起的情景,脸色由白变红又变得煞白,“没在一起,那你们、你们昨晚……”   “你说的是他?”林舒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不过是花钱买乐子的玩意儿,还是在你眼里我就只配这种货色?”林舒用冰冷的表情说出锋利的语言,明明不是在说他,时渐还是感受到了彻骨的寒,“你们明明……”他清楚的记得林舒黏腻的喘息和雪白的身体,如果不是恋人,又怎么会那么浓情蜜意。   “他不过是和我的心上人有几分相像罢了。当初救他时也没想过要包养个吃白饭的,但是他跪着求我。你知道吗,从背后看去,他和沈清乾一模一样。”林舒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泪水转瞬蓄满了眼眶,时渐不知所措的摆着手,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美丽无暇的人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舒眼泪的自己,心脏会跟着一抽一动的疼痛。他无措了一会儿,在林舒的眼泪滴下来时,拿起纸巾将泪水接住,林舒昨晚哭了不少,眼睛本来就微微肿着,这一哭让原本就不适的眼睛更加难受了,眼泪接二连三的砸下,时渐笨手笨脚的接着,纸巾很快就堆成了山。   “你……”时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舒,他打心底不认同林舒拿梁欣荣当替身的做法,但是看林舒伤心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连梁欣荣都不如。至少梁欣荣可以短暂的代替沈清乾,而他连眼泪都擦不好。   时渐拿着纸巾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个认知让他心底的疼痛随着血液无限蔓延开来,很快就流遍了全身,呼吸变得困难。他突然倾身搂住还在流泪的林舒,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再去在意浑身的酒气,也不去想林舒的心上人。“别哭了。”他摸着林舒的后脑勺安慰到,“别哭了别哭了……”   林舒从他身上挣开,“好难闻,你是不是没换衣服。”   时渐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我……对不起,你别哭了。”   “吴论!”林舒越想越觉得这个气味无法忍受,“你那儿有他能穿的衣服吗,拿一套过来。”   林舒都这么说了,没有也得有啊,跑到门口的吴论一个急刹车,“好嘞,我这就去看看。”时渐想说不用,他很快就回宿舍,看到林舒满脸的嫌弃,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时渐换上了一套虽然不合身但是看着就很贵的潮牌,他整理了一下堪堪到脚踝的裤脚,还好是宽松款,而且他足够瘦,只是长度实在没办法。他无言的去找林舒,应该没在哭了吧。   林舒情绪来得快散的也快,他没再流泪,只是无比想见到沈清乾,回家的愿望前所未有的迫切。但是还没到交作业的时间,他又不能提前单独交,因为最终的作品是以小组为单位的,他的组员,主要是李问,进度实在感人,慢到他都不好意思再催了。   时渐不好意思的去找林舒,他实在不想太麻烦人,昨晚他闹得已经够大了。林舒远远看到他,小跑过来,眼睛周围还是红的,但是脸上已经没有泪痕了。时渐看着那白皙的脸庞,想,说不定还洗了脸擦了东西。他又开始去闻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柑橘香,以及掺杂在柑橘中淡淡的奶香。   “带我去你们实验室看看吧,许稚远说余相是你们专业最顶尖的教授。”   时渐惊讶的看着林舒,“许稚远是谁?”   “我发小,他和你一个专业,当初不敢报你们学校就退而求其次报我们了。”   “也不算退,各有所长。”时渐礼节性谦虚了一下。“而且我只是本科生,进实验室的机会很少。”   “你不是已经是余相的准研究生了吗?”   时渐还想再谦虚一会儿,但是事实就是在确定保研后余教授找过他好几次,再三确定时渐只会报他的研究生才彻底放了心。“凡事有意外嘛,等报道了才能确定。”   林舒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时渐本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话哪里好笑,但林舒笑了很久都没停下来,时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突然又想起林舒眼神迷离靠在人身上的勾人样子,在林舒的笑声里他逐渐靠得更近,近一些,再近一些……   林舒在时渐的拥抱中停下了笑声,他奇怪的看着莫名其妙抱上来的时渐,解释道,“我不是嘲笑,是因为你严谨的样子太一本正经了。”他没有挣脱而是像搂着好兄弟那样把胳膊搭上了时渐的肩膀,“我又不是去考察的,就是太无聊找个借口出去转转,去哪儿都一样。你们学校我一次都没去过,这么近你敢信?”   其实时渐也没去过林舒的学校,因为太近了反而觉得特意跑一趟显得很没必要。   “那就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了。”他点头道。 第12章   最后一批本科生已经考完了,实验楼安静了不少。只有研究生偶尔穿梭在走廊里,时渐领着林舒走过幽静昏暗的长廊,漫长的光影让他产生了时间错觉,仿佛一路走来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其实这段路再慢也只要两分钟而已。时渐拍了一下脑袋,林舒问他怎么了,没带钥匙?时渐的钥匙从不离身,他只是想把自己从刚刚荒诞的错觉中抽离出来。   他打开门,“请。”   林舒朝他礼貌的笑笑,看上去有些开心。“走走,我们只有画图教室,磕碜的很。”   “你为什么要学建筑?”时渐问,他总觉得有钱人家的孩子学金融或者法律的多。   “因为分数刚刚好啊。”林舒理所当然道。   时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林舒注意到了,“我和吴论不一样,他的确是走了关系,我没这个必要,建筑不好吗,我素描可是有底子的。”说着还骄傲的扬了一下头。   时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林舒这个样子很放松很可爱,也很……快乐,时渐的呼吸滞了一下,“建筑也很不错,但是学建筑花销很大。”   “你想过要学建筑吗?”   “没有,我很喜欢物理。”但是不一定会继续研究下去。时渐知道,余教授对他的期待是一直做科研,但是时渐的目标也很明确,他要借助顶尖研究院这个跳板,进入国外那家最严格但也最能来钱的能源企业。穷困的出身让他早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有些事情只有先有钱才能谈接下来。   “不愧是学霸。”林舒夸张的鼓起了掌,虽然知道是开玩笑,时渐还是红了脸。他不好意思的把眼神看向别处。实验室里除了两台庞大的机器,就只有两个装满文件夹和小器材的柜子,单调的很,林舒转了两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提议去外面看看,时渐就关了门问他想去哪儿。   林舒走在时渐身后,“图书馆怎么样,我没有校园卡能进去吗?”   “不能。”   “那就去校外吧,南街的清吧很不错,吴询经常去,说东西挺全的。”   时渐有些无奈,林舒对玩儿好像有着无限活力。   林舒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以为他不想去,“哦对你要回宿舍,那没事儿我自己去,吴询早上还说要找地方喝酒来着,我找他就行。”   时渐的皱起了眉,比起回宿舍他更不想让林舒和那群只会玩儿乐的朋友们厮混。“你昨晚喝了不少。”   林舒乖巧点头,“我喜欢啊,酒精真叫人着迷。”   “适度饮酒。”时渐觉得自己没有劝说的立场,他们只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尽管两人之间发生过尴尬的事情,他也总是对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过分关注,可说到底不过泛泛之交。   “我有数的,有空再约啊学长。”林舒挥了挥手打算走了,时渐看着他朝南门走去的背影,想起昨晚林舒醉醺醺的样子,脚步先于自己追了上去。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室友都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很无聊。”他边追边解释。   “无聊就出来浪嘛,清吧又不是只有酒。”林舒看到了追上来的时渐,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肩膀,丝毫没有介意时渐的去而复返。时渐却因为他的靠近紧张了起来,又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先回宿舍换套衣服,这套衣服实在不适合他。   林舒没有注意到他的紧张,拿出手机给吴询打电话,吴询果然一叫就响应,积极的仿佛就在等林舒的邀请了,“我这边还有几个同学,都是自己班的,男的女的都有,一起叫上了啊。”   “你们居然都没走,我还以为只剩我们院坚守阵地了。”   “我们小组作业交的晚,没办法的事嘛。”吴询忍不住抱怨起来,林舒却想起了自己还没交上去的小组作业,气哼哼的挂了电话。   林舒到的时候吴询他们已经喝上了,看到他吴询张牙舞爪的搂着一个面生的小美女走过来,看到林舒身后的时渐,“嗨兄弟,又见面了。”   “你好。”时渐扫视了一圈,有些尴尬,因为他发现,在场的男男女女似乎都是成双结对的。林舒打完招呼也发现了,“你们这是什么小组作业啊,还带牵红线的吗?”   “哪有,要么是男朋友要来陪女朋友,要么女朋友陪男朋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脱单了。”   “你倒也不必酸,”林舒用下巴指了指吴询怀里的小美女,“这是新交的女朋友?”   “没有没有,还在追求阶段。”吴询真诚道。   “是我追他。”小美女立即解释。   林舒挑了挑眉。他一把推开吴询,“美女长得也不算差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看看我怎样?”他从吴询怀里揽过人,凑近说道。小美女慌乱了一下,林舒语气认真,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看得她心跳加速,脸上也满是绯红。   吴询笑着看刘意逐渐涨红的脸,看吧,每个说着只爱自己的人,总会因为各种理由离开。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不变的爱情,只有一时上头的荷尔蒙。   林舒被小美女的神态逗笑了,他心情不错的点了一排酒,还好心的给时渐点了鲜榨的果汁,时渐担忧的看着林舒面带微笑的喝完三杯酒,拿起第四杯时他起身拦下。   林舒奇怪的看向他,“我也想喝。”时渐编着不像样的借口,“直接点啊。”林舒把清单推给他,时渐看都没看,“你要的太多了,不能再喝了。”他把自己一口没碰的果汁推给林舒,“至少先喝杯果汁休息一会儿。”他循循善诱。   林舒放下酒拿起那杯果汁,“你不喜欢柑橘?”   “喜欢。”时渐心思一动,想起了萦绕在鼻尖的柑橘香气。   “喜欢就喝啊。”林舒把杯子举到时渐嘴边,时渐顿了一下,低头喝了起来,林舒却忽然将杯子倾斜,大量橘汁溢出,时渐被猝不及防呛到,还没来得及咳两声,就有新的橘汁灌进来,时渐只能尽力张大口费劲的吞咽着,直到杯中一滴都不剩。林舒优雅放下杯子,时渐捂着胸口疯狂咳起来,洒出的汁水弄脏了衣服,他却来不及收拾,咳了很久才好受一些。   “再来一杯,不,既然喜欢的话,今天的橘汁全买下吧。”林舒微微笑着说。时渐摆着手拒绝,“不要。你觉得我烦吗?”   “怎么会这么想。”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昨天晚上你醉了两次。”   林舒忽然起身摔了杯子,手上的摔完还不尽兴,桌上摆的也被他尽数推到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的轻松的氛围。其他人先是寂静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纷纷远离,时渐抓住林舒的胳膊,“你怎么了,停下来,林舒停下!”   他不知道林舒突然发作的原因,林舒的状态很不对劲,因为他的眼眶已经红了,时渐从背后一手搂上林舒的腰,一手抓住他乱挥的手,小声的劝解安慰着。林舒被禁锢在时渐怀里,挣脱了几下没有挣开,身体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连挣扎的劲儿都没了,他自暴自弃的靠上时渐的胸膛,抬头对上了时渐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时渐轻轻问道。最初的慌乱在抓到人后全部变成了担忧,他直觉林舒可能有难言的隐情,但是眼神相对时所有的担忧与疑问全部消散,只剩心疼。   跑到门口的吴询跺了一下脚,折回店里拦住要找保安的店主,“会赔的会赔的,”他一边解释一边调出吴论的电话搬救兵,“哥不好了,林舒他又疯啦。” 第13章   吴论是和沈清乾一起来的,时渐没见过沈清乾,却记得梁欣荣的长相。所以没等吴询开口,他就认出了人。沈清乾神色焦急,看到林舒好端端的被人护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吴论自觉地去和老板谈话了,因为林舒这一闹,店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吴询的同学也在吴询的示意下离开了。沈清乾的手刚碰到人,就被紧紧地抓住了,林舒挣扎着想要离开时渐的禁锢,时渐抱他太用力,手臂环在腰上像是要把他勒死。   “沈哥哥……”林舒张嘴眼泪就流了下来,扑簌扑簌的砸了时渐的衣服上,时渐有些尴尬的松开手,沈清乾接过人,揉了一把林舒的头发,“没事儿了,咱们回家。”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林舒更委屈了,把头埋进沈清乾怀里,沈清乾就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就像小时候那样哄他。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的。”   时渐的手还保持着松开时的姿势,他果然就不该一时昏头跟着林舒出来瞎浪,现在还要被迫扮演不长眼睛的电灯泡。这就是林舒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会追不到呢?明明对林舒很好啊。时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的身体僵硬,思维也跟着变缓慢了,甚至无法做出任何指令。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林舒像小猫一样在沈清乾怀里蹭来蹭去,某个瞬间仿佛有电流在身体内流窜,一路逃亡到天灵盖,剧烈的刺激下他终于想起了,林舒被梁欣荣抱着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同学,谢谢你对林舒的照顾。”林舒很容易就被安抚好了,正安静乖巧的站在沈清乾身后,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原来这么开心的吗?时渐无法形容此时的触动,许是因为林舒实在是太好看了,那么一张脸哪怕只露出一丝一毫带有满足意味的神情,都足以让人飘飘然起来。仿佛他获得的幸福里也有自己给出的一份,时渐悲伤的想到。   他麻木的看向满脸温和的沈清乾,刚刚是不是有人说话了,说了什么。   “同学,你还好吧。”沈清乾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男孩,起初他以为对方只是个热心学生,毕竟一早他就拿到了这人的全部档案,包括私底下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品性方面可以说是个完美的好人。但是刚刚他看林舒的眼神,让沈清乾推翻了早晨的结论。他上前一步,“感谢你对林舒的照顾,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是为了表达我们真诚的谢意,这里有一张邀请函,是林氏集团和安德烈能源共同举办的交流会。你看起来像是林舒的同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玩玩,交流会是公开的,邀请了不少教授和行业专家。”   安德烈能源?时渐的眼神暗了暗,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直觉告诉他不能答应,但是想到自己尚未萌芽的理想,想到曾经因为没钱造成的窘境,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林舒的哥哥”他想他应该是不知道沈清乾名字的。   沈清乾把装有邀请函的信封交给时渐,会准备这个是因为他在档案里看到了时渐导师写给国外某大学的推荐信。余相的实验团队一直和林氏有合作,只是最近因为国外业务扩张,双方就某些问题没有达成一致。他本没有在意一个小小的学生,但是培养一枚可能有用的棋子对他和林氏来说付的成本几乎忽略不计。   就当是行善积德,就算将来后悔了,也有的是办法除掉。   沈清乾抱起林舒,林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下,“啊哥哥我自己走。”   “你不累吗,睡吧。”一定程度上沈清乾要比林舒还要了解他自己。闻言,林舒果然感到突如其来的疲惫,他搂上沈清乾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了上去,闻着熟悉的来自沈清乾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在摇晃中睡着了。   沈清乾送他回到了平城的房子,梁欣荣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林舒和沈清乾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要被扫地出门了,但是沈清乾只摸了摸林舒的头,让他交上作业尽快回家。   “不能跟导师说说只交我自己的部分吗?”林舒扁着嘴撒娇。   “组员之间的合作也是作业的一部分,你这么独以后工作了怎么办?”沈清乾耐心劝导他,“我们都很关心你。”沈清乾说的“我们”都有谁林舒当然清楚,他无奈的咬了一下嘴唇,他只想找借口让沈清乾多留一会儿,作业什么的他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   但是沈清乾既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也没有顺着他的意来,把林舒塞进门里挥挥手走了。林舒看着沈清乾的背影彻底消失,气呼呼的踢了梁欣荣一脚。   被猝不及防偷袭的梁欣荣毫无意外,他帮林舒换了家居鞋,问他是要休息还是吃点儿东西。   林舒被他一问就觉得胃不舒服起来,他早餐吃的实在太少又极度挑剔,喝过的酒一起发作起来,让他不由得捂着胸口蹲了下去。他恨这病发作的实在不是时候,怎么不在沈清乾离开前犯病呢,现在再把人叫回来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   林舒一委屈又咬起了嘴唇,却因为胃疼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咬出了血,梁欣荣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先扶人还是先止血,慌乱中用嘴唇堵上了林舒的嘴,想要林舒转移撕咬的对象,果不其然林舒顺着梁欣荣在他牙齿上作乱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刺激的林舒想吐。他想把人推开却使不上力气,这才想起胃还疼着呢,他呜呜骂着梁欣荣“混账”,一巴掌软绵绵的扇在梁欣荣脸上。   不是很疼但是声音很响,清晰的回荡在宽敞空旷的房子里。   梁欣荣顿了一下,忍着嘴上的疼痛把血液和两人的唾液咽了下去,他轻轻碰了一下林舒的嘴唇,“对不起,我去找药,你先躺会儿?”   林舒气的不想说话,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梁欣荣抱他到床上去,又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才去找药,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但是平城的情况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找谁。梁欣荣突然觉得十分无力,原来除了在床上扮演沈清乾,他真的什么都帮不上林舒。   他拿着药垂着头走进房间,看到林舒蜷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杯中的水没有减少,他拿起杯子试了一下温度,不冷不热,就哄着林舒起床,扶他坐起身来又在背后垫了个枕头,林舒满脸的不耐烦,但是被疼痛折磨的没了精气神,看不出以往的张扬,反倒透着几分可怜。梁欣荣按压下自己多余的心疼,忍着心底的抽搐小心喂了药,又用棉签去擦林舒的嘴唇,血已经开始凝固了,林舒不满的躲开,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梁欣荣压抑住脸上的失望,“林少,我会轻一些的……”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什么人。   林舒看了一眼沾满酒精的棉签,“会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梁欣荣的眼睛亮了亮,“不会的,”他再三保证,在林舒的抗拒没那么激烈时一手托起林舒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棉签轻轻点着。林舒皱着眉,果然酒精接触到伤口,针扎般的疼痛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成群结队袭来。但是他没有推开梁欣荣,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垂着眼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为他包扎伤口的沈清乾。   林舒小时候经常受伤,大伤没有小伤不断,一部分是林盈所赐,更多的是他自己追着沈清乾跑的时候摔的。   沈清乾大他五岁,身高也和年龄成正比,他本来是不可能追得上的,但是架不住他一摔沈清乾就会折回来扶他,后来干脆不跑了,背着他走。   林舒忽闪着睫毛走神,梁欣荣清理好了伤口,问他中午吃什么。   时间确实接近午饭的点儿了,而且林舒还刚吃了药。   “随你。”林舒实在提不起精神,直往被子里缩,梁欣荣不敢揉他的脑袋,只能帮他盖好被子,“那我等会儿叫你吃饭。”   林舒迷糊着点头。   梁欣荣拿着剩下的药出去了,他有种恍惚感,如果一直呆在云城他或许不会产生这种贪心,贪心他和林舒之间的一切事情。   贪心发生更多事情。   时渐终于回到了宿舍,换下别扭的衣服又洗了个澡,他终于有时间翻看那张华丽的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时渐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联系一下余教授。 第14章   林舒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模糊中他想起有人喊他的名字,还有双冰凉的手触摸他的额头,他以为是沈清乾折回来了,想要睁开眼看看,但是眼皮仿佛中了诅咒,怎么都睁不开也怎么都动不了,像是在阻止他看到沈清乾,他急得哭了起来。   有人帮他拭去了眼泪,林舒感受着轻轻拂过脸颊的触感,像是谁的嘴唇,他的心突然坠入了无光的冰窖。   不是沈清乾,沈清乾会为他擦泪,但是绝对不会吻他。   梁欣荣仔细的听着医生的嘱托,听到除了低血糖和慢性胃炎外并没有其他病症,梁欣荣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把林舒住院的消息告诉吴家的人,他们知道了林家也就知道了,虽然林家早晚会把拆散他们,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相互依靠。他自私的想着。哪怕他们只是包养关系,可只要沈清乾一天不松口,他就能在林舒身边多呆一天。   除了林舒,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   办理手续时梁欣荣犯了难,虽然护士一再保证会回来帮他看着人,但是他更怕林舒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看不到认识的人情绪会崩溃。   他犹豫再三,几次想要联系吴家兄弟,这时病房门开了,是同房间的病友回来了。他给林舒选的是最贵的房间,但是病房太过紧张,这个房间除了林舒还有其他两个病号,都趁着中午在外面晒太阳。   梁欣荣跟林舒的病友打招呼,想拜托他帮忙看一下人,然后他发现推着轮椅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你好……”   “你好,你不是?”时渐一进门就认出了这个被自己揍过的男人。“林舒的、林舒的什么来着?”时渐本来想说林舒的男朋友,但是他实在不喜欢把这个称呼安在梁欣荣头上,而且林舒自己也否认了,于是他故意阴阳怪气的询问。   他推着老人到自己的床前,“爷爷。”老人颤颤巍巍的想自己走,时渐扶着他,几步路的距离走的十分漫长,但是到底走完了。   “这是我爷爷,今天来复检,你陪谁来的?”他看也知道生病的不是梁欣荣。   梁欣荣侧了一下身子,时渐好奇的去看躺在床上的人,他好似不相信般眨了几次眼睛,最后看向梁欣荣,“他怎么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胃炎和低血糖。”   时渐顿感荒唐。上午还活蹦乱跳发着疯的人一个中午不见就躺在了病床上,原本就极白的脸更加苍白了,仿佛半透明的纸,一碰即碎。时渐走近了一些,想要看的更仔细,梁欣荣拦住了他,“让他好好休息,医生来看过了,说没有大问题,挂完水就可以回去了。”   时渐不想说话,上午梁欣荣不在下午就送林舒进了医院,这很难不让他迁怒于人。   梁欣荣不想和这个人做多解释,他对时渐的敌意从没消失过,但是因为林舒又无法发作,现在更是有求于人,他只能深呼一口气,拜托道,“我去把手续办完,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吗?”   时渐把视线从林舒身上移开,“去吧,我整个下午都在。”   梁欣荣出门后,一直闭目养神的爷爷幽幽开了口,“几时回实验室啊?”   “爷爷我今天不用去实验室。”而且今天本来不该是复检的日子的,中午时渐刚和余教授通完话,就接到了堂叔的电话,说爷爷上午直说不舒服非要去医院看看,堂叔拗不过老人家就把人送过来了,结果中午接到公司的电话必须得回去一趟,无奈只能让时渐来替上。   老人点了一下头,像是睡着了,但是时渐想扶他躺下又不肯,非要坐着。时渐只能依着他。无聊中他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视线最终停在了林舒身上。古稀之年的老人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同居一个病房,医院就是这种众生平等的地方。   他不知不觉挪到了林舒身边,伸手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有些高,他不忍拿开手,用自己的体温为林舒降着温,然后他看到林舒的眼皮动了动,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拿开,但是林舒一直没睁开眼,他又有些隐隐的失落。无力的垂下手臂,你在期待什么。他问自己。   时渐没等到自己的答案,因为他看到林舒流泪了,眼睛似睁非睁,眼泪浸湿了长长的睫毛。他先是看了爷爷一眼,老人可能真的睡着了,连呼吸都平稳了不少。又看了看门口,走廊上很安静,一时不会有人进来。   时渐屏住呼吸,俯下身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搭着床头,他的心砰砰跳着,仿佛要一鼓作气跳出来,却丝毫没有干扰到他,他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人,和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轻轻吻上林舒的眼角,顺着他的眼泪一路向下,嘴唇很快就被微凉的液体浸湿,时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是咸的,和他小时候的泪水一样咸。时渐的喉咙动了一下,酒精和消毒液的气味提醒着他,让他仅剩的不多的神志制止了更多的动作。   他直起身,回到爷爷床边,他的背包挂在爷爷床脚上,里面装了纸巾和保温杯。他找出纸巾擦干嘴唇,又不放心的喝光了整杯水,但还是不够,他觉得喉咙又干又痒,仿佛要烧起来,他掐着脖子在疼痛和短暂的窒息里又看向了林舒,看他带着湿气的闭着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最后停在了病服遮掩下雪白的脖子,时渐终于松开了手,喉咙的不适没有减弱,但是他已经不再为之痛苦了。   他喜欢上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儿。   因为男孩儿漂亮的脸庞,和美丽的身体。   在几次偶然的相遇里,他后知后觉的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当初在乱糟糟的漫展里,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时渐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觉得喉咙更干了,但是杯中已经没了水,他只能收起杯子等梁欣荣回来。   没等多久,走廊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有护士喊着让一让,时渐紧张的望向门口,门动了一下,梁欣荣拿着一叠材料挤了进来,心有余悸的轻声问道,“没吵醒吧?”   时渐摇摇头,又突然停下,因为林舒醒了。   林舒懵懂的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真的住院了,梁欣荣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   果然,林舒在心底苦笑,不可能会是沈清乾。   “感觉还好吗?”梁欣荣蹲下身跟他说话,“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医生检查过了,说是胃炎和低血糖。”   林舒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梁欣荣的触碰,但是对方总拿他当傻子,时不时就动手动脚。他记得两年前刚确定关系那会儿,他打着十八岁生日的由头胡闹了好几天,那几天梁欣荣天天陪着,一碰到他就会挨打,林舒打人没有章法,扇巴掌抡拳头全凭心情,气急了还会踢人,他从不节省力气,一脚下去能把人踢的站都站不不起来。那几天梁欣荣的脸几乎都是肿的,身上也到处都是淤青。可他还是不知死活的往前凑,好像只有挨了打,钱才能拿得心安理得。   梁欣荣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他中午什么都没吃。梁欣荣其实也一口吃喝都没进,但是他自觉身体好不差这一顿,林舒可受不了这么折腾。   林舒摇摇头,“医院能有什么好吃的。”   “那我回去给你煮粥。”梁欣荣说。   “你?”林舒白了他一眼,“平城的饭店都关门了吗?”   梁欣荣连连道歉,他不知道平城有哪些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林舒喜欢哪几家。他隐晦的向吴家弟弟打听过,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医院附近有家比较好吃的粥,食材很新鲜,我们来不及送饭时都订他家。”时渐突然出声。   林舒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林舒看到隔壁床呼呼睡着的老人,他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亲近,“不用了,这就出院。你怎么在这?”   “爷爷身体不舒服来复检。倒是你,中午回去又干什么了?都折腾进医院了。”   林舒委屈,他什么都没做就犯胃病了,还把沈清乾放跑了,他咬了一下嘴唇眼看就要发作,“别别别,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好好养病,爷爷还睡着呢。”时渐立刻承认错误,态度坚决语气诚恳,林舒被他耍宝一样的道歉逗笑了。   时渐倍感满足。他想,这就是喜欢啊。不管是被什么特质吸引了目光,最后看到他的笑就感到心满意足,这不就是他一心想要的喜欢吗。   林舒觉得时渐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得到了奖励的小孩子,又像是傻乎乎的大金毛,总之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不再理会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渐,推了梁欣荣一把,“快点儿,我要出院。”   梁欣荣拉了帘子帮林舒换衣服,时渐看着帘子背后晃动的人影,冷静了一些。   他高兴的太早了,他要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第15章   林舒养了三天病,快要发霉时收到了李问的喜报,这货终于慢赶快赶踩线做完了课程设计。   “阿舒啊,哥哥我可是好几天不吃不睡拖着半条命做完的。”李问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卖惨,林舒不吃他这一套。   “那我前几天的外卖都点给谁了?”   “咦唔,只有你还有良心知道投喂我,他们几个都是白眼狼,做完自己的居然跑出去玩儿了!”   “是你太慢了,”林舒没时间和李问插科打诨,“我的图纸和模型都放在柜子里,你帮我捎过去吧,我现在在外面,就不回宿舍了。”   “行行行,那我在群里和老师说一下。”李问是副组长,虽然在学习上起不到带头作用,但是为人热心,联系同学和老师的事都被他主动包揽了。   林舒从床上爬起来,这三天他最常呆的地方是沙发和床,走过的最远的路是去洗手间,梁欣荣恨不能连这几步路都抱着他走,被林舒赶了出去。他麻利的换好衣服,心情有些激动。吃了三天养生食谱,林舒现在连白开水都觉得好喝了,他只盼早点儿回家,家里的厨师哪怕煮粥都比平城的有滋味。   梁欣荣帮他收拾东西,神色紧张,他知道林舒这一走要等开学才能回来了,整个寒假只有他自己守在这里。明明曾经他很习惯等待,在云城时要见林舒一面难度堪比登天,可是几天的相处后他居然连分别都舍不得了。   林舒没去接梁欣荣递给他的包,家里什么都有,重要的东西他也不会让梁欣荣碰,几天相处下来他被梁欣荣畏畏缩缩的样子烦得不行,只想让这人赶快消失。梁欣荣虽摸不透他的想法,但是能看出林舒的不耐烦,他已经卑微到了尘土里,甚至不敢去看林舒的脸,不敢看到他嫌弃的表情。   梁欣荣失落的放下包,送林舒到电梯口,林舒要去地下车库开车,不出意外,交上作业后会直接开回禹城,那么匆忙,甚至都来不及好好吃顿饭。这几天都是林舒吃饭他在一边看着,因为林舒太挑了,吃饭吃药都得有人盯着。而在梁欣荣的设想里,有一天两人会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做好简单的一餐饭,边吃边聊,从邻里琐事聊到天南海北。   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林舒低头玩着手机,没看到他眼巴巴的眼神,也没跟他道别。   林舒在朋友圈里问:诚招代驾,平城到禹城,包吃包住,价格好说。   立刻收到一片评论,纷纷问他终于舍得回家了吗,林舒懒得理会那些无聊的调侃,收起手机朝学校开去。   课设的答辩比较随意,老师简单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就放他们离开了。李问搂着林舒,问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其他组员纷纷附和,林舒摇了摇头,“开学我请你们。”他滑开手机回微信消息,答辩时手机就嗡嗡直响,林舒猜测代驾应该是有着落了。   他把消息挨个儿点开,愿意接单的人不少,其中还有那个游戏代肝,虽然线下两人见过几次面也互通了姓名,但是林舒没给他改过备注。林舒先问了几个家在禹城附近顺路的,最早也要明天,   林舒不悦的关了对话,他归心似箭一刻都不想等。   最后不抱希望的问了代肝,代肝说随时都能走,于是林舒给他发了定位。   时渐看到林舒的回复很是开心,立刻跟堂叔打招呼,说自己要回家了,堂叔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也没多问别的。又让时渐回去和他爸爸说一下爷爷的情况,时渐都应下了。   他跟着导航去找林舒,行李只有一个登山包,装了几件衣服和笔记本电脑。林舒在宿舍收拾东西,除了电子产品,连衣服都不用拿,家里的衣服比宿舍还要多。时渐在宿舍楼下等林舒,一眼就看到了林舒的车,停在宿舍楼门口,十分扎眼。   林舒背着包下来,轻装上阵,时渐本来想帮他搬行李的,他以为富家子弟出次门怎么也得大包小包拎一堆吧,林舒笑了,这么大阵仗的他还真没见过。   时渐给林舒展示了自己的驾照,边调导航边问,怎么这么着急,要不是他前几天福至心灵把宿舍收拾好了,今天还真不一定能走成。   林舒说要是明天的话家里就派人来接了。   “有人接不挺好的吗?”   “是挺好,但我不想。”林舒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明明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一晚上。但是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谁也劝不动他。   时渐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停过嘴,他问了林舒很多问题,学习上、生活上,事无巨细,像是关心学弟的贴心哥哥。林舒以为他是开车无聊没话找话,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时渐看出了他的敷衍,穿插讲了一些好玩儿的事儿逗林舒,林舒果然被逗笑了,靠在椅背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渐忍不住频频转头看他,“看路啊别看我。”林舒提醒他注意安全,时渐紧张的坐正身子,“我看你笑的都喘不上气了,真的这么开心吗。”   “觉得新鲜,理工科学霸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时渐不好意思的挠头,“很无聊的,偶尔发生件有趣的事会记很久。”   林舒止住笑了,“有趣的事啊……”他很久没觉得有趣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喜欢上沈清乾以后吧。   喜欢原来也是一件很苦的事,但是还好他从小就不怕吃苦。   林舒疲惫的闭上眼。时渐觉察到他突然失落的心情,一时也不敢说话了,但是又不想林舒持续失落下去。他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有趣的经历已经说完了,时渐用手指摩挲着方向盘,想到了沈清乾给他的请柬。   “林舒,上次来接你的哥哥给了我一张邀请函,你知道吧。”   林舒睁开了眼,“知道,怎么了。”   “我想去见识一下,但是以前没有接触过,你知道需要准备什么吗?”   “唔……”林舒仰起头,“和普通晚会差不多吧。”   时渐也没参加过晚会,不管普通不普通。   “什么时候?”林舒问,“交流会在什么时候?”   “下周三,这也是我接代驾的一部分原因吧,到了禹城我先去姑姑家住几天,星期三直接去交流会。”   “我们可以一起去,虽然现在我没有邀请函但是沈哥那里应该还有。”   “真的吗?”时渐受宠若惊,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   林舒奇怪的看着突然兴奋的时渐,时渐心道不好,默默收敛起笑容。 第16章   冬季入夜早,下高速时已经天已经黑透了,街边霓虹闪烁,还有居民楼一户户亮起的灯。时渐感慨着大都市的繁华,随车流走走停停。   林舒在频繁的堵车中睡着了,安静的睡颜看着让人心生平静。时渐不时去看看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不舒服。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他觉得脸上热腾腾的。   林家老宅在禹城北部最繁华的地段,时渐不熟悉路况,误入过好几次单行道,但是还好他耐心足够多,七点多的时候成功把人送到了家。林舒邀请他进去坐坐,他知道只是客气话,可还是忍不住开心起来。   司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接过钥匙去车库停车,林舒问,“你姑姑家在哪儿,要不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不了不了,”时渐连连摇头,“我去路口坐地铁就好。”刚刚堵车堵的他实在心有余悸。   林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也感觉地铁可能会更快,路上睡得太多有些头疼。   “怎么不请同学进来坐坐?”两人推脱间响起了第三人的声音。   林舒转头朝后看去,是林和回来了。“大哥,你回来了!”   林和年底向来忙得见头不见尾,半夜回家是常态,猝不及防看到他林舒不由得惊讶起来。   “怎么还在门口站着,一起进去啊。”   林和都那么说了,时渐自然没走成。他跟在林舒后面暗暗感叹林舒的哥哥和林舒差别是真的大,林舒的脸是直男如时渐都能接受的明艳大气的好看,但是林和则是妥妥的真帅哥,是会激起直男攀比心的正直长相。时渐一路上默默对比着,眼睛虽然比我大但是头发没有我多,而且期末熬夜我还掉了不少,发量上赢的毫无悬念;身高勉强打平,但是我肌肉更多,身材又赢了……   胡思乱想中,他听到林舒的声音,“这是时渐,平城大学的学长,打游戏认识的。”   时渐赶紧回神,有些紧张的看向林和,林和自带严肃的气场,看人时的眼神总让时渐想起他的导师,认真中透着不允许反驳的霸道。   “你和我一样叫大哥就好了。”林舒又对时渐说道。   “林大哥好。”时渐鞠了一躬。他怀疑林和误认为他是陪林舒回家的好朋友了,殊不知他是打着赚外快的旗号来的。   “同学你好,林舒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打招呼,准备的比较匆忙不要嫌弃,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时渐连忙摆手,他已经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收林舒代驾费了,不收怕林舒多想,收的话他的良心过不去,因为如果不搭林舒这趟顺风车的话他还得想别的办法来禹城。   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刷到林舒的朋友圈,他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林舒需要帮助了,我得帮帮他”,继而又想到在路上他可以旁敲侧击知道林舒更多事情,毕竟虽然他已经单方面决定喜欢了,但是对林舒的了解连皮毛都没有,甚至比不过林舒的那些酒肉朋友。   他可是野心勃勃想要林舒也喜欢上自己的。   “我刚好也有事情要来禹城,是我搭了林舒的顺风车。”时渐解释说。   “哦对,大哥,沈哥前几天去平城了。”林舒突然说道。   “我知道,我让他去的。”   “他给了我同学一张交流会的邀请函,就是他。”   “哦?”林和停下脚步,“这边请。那更要好好招待你的朋友了。”他没问沈清乾为什么要送出那张邀请函,林舒猜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知道他在平城闹出的荒唐事。   林盈不在,晚饭还是三个人,林舒没问她去哪儿了,林盈年底也有大把要处理的事,全家只有他一个学生算得上是个闲人。   林和和以往一样,吃的很安静,林舒当然不会忤逆自己的大哥,也安静的过分。时渐却有些适应不了这沉重的氛围,他时不时偷看两兄弟一眼,两人居然全程各吃各的,做哥哥的也全程没给弟弟夹过菜,是为了顾及他这个外人吗,时渐不由得想到。   饭后林和说自己还有事,回房前又一次嘱咐林舒要好好招待朋友。时渐看他走了,松了一口气。   林舒没注意到他突然放松的神情,带他去今晚要住的客房。   “不太好吧,这么突然。”时渐有些不好意思,林舒家又大又华丽,一路上他连头都不敢抬。而林舒和家人待他也太过客气疏离,让他十分难受。   “很晚了。”林舒指了指窗外,院子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隔着玻璃看不真切。   时渐想到他其实都没来得及和姑姑打声招呼,就一路风风火火到禹城来了。在这儿住一晚好像也没什么,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姑姑。于是他点点头应了。   客房被收拾过,床褥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可能用了某种清洁剂。房间面积宽敞到浪费,时渐有些可惜的躺在两人宽的大床上,看着装饰有暗纹的天花板,怪不得林舒不管怎么花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安置好时渐后,林舒回自己的房间给沈清乾发信息,跟他说我回来了,你在不在家。沈清乾让他大晚上不要乱跑。   林舒咬了咬嘴唇,“你都不来看我,我哥都回来了。”   “我其实看到你了,还看到你领了朋友回来。”   “什么时候,你真的在家?”   “我和你哥一起回来的,在你家门口。”   林舒立刻跳起来满地找鞋子。他三步作两步飞奔出去,大门摔出一声闷响,“哎呦,”客厅工作的仆人听到声音跑过来,只看到一个迅速远去的背影。   “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呢,才到家多久又急着出去。”李婶儿和司机老李是两口子,都是林和身边很多年的老人了。她想了想最近天天早出晚归的大少爷,今天破天荒在家吃了晚饭,想也知道是为了他最亲的弟弟提前回来的。   所以她上楼把林舒出门的事跟林和说了,下楼时碰到客房的客人,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出来看看。   “是小少爷急着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了。您是小少爷的朋友吧。”   “林舒出去了?”时渐有些震惊林舒的精力,他开了四五个个小时的车现在只想瘫着。但是他又想后半程林舒睡得多香啊,这会儿不发泄出来半夜准得失眠。   于是他任由林舒去了,却又总忍不住想林舒去干什么了。时渐想着想着神志模糊起来,他太困了,昏昏欲睡之时他突然想到,该不会去找他的白月光了吧。 第17章   林舒刷脸开门,也不管沈父沈母是不是在家,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沈清乾从监控里看着他匆忙跑来的身影,脸上既是欣慰又是无奈。   可能因为小时候失去的太多,林舒总要把一切实实在在的抓在手里才安心。   比如说亲情,比如说沈清乾。   林舒在客厅转了一圈没找到人,蹬蹬跑上二楼书房,沈清乾不是工作狂类型的人,一定程度上还很会享受生活。但是成年后沈父有意让他接触沈家的事务,林和也经常会在抽不开身时请他帮忙,所以林舒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粘着他了。   林舒没有办法把一直往前跑的沈清乾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只能不情不愿的跟上。告白是他策划了很久的事情,他想了很多,如果是恋人关系的话,沈清乾再忙也会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学校里的情侣们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林舒也有这样的愿望,和沈清乾在一起的愿望,所以他们就该成为情侣并再也不分开。   林舒推开门,沈清乾果然在,站在窗边看着他。   “别跑太急。”沈清乾看他喘的都接不上气了。   说着他走过去扶住人,“跑完也不要太快停下,对身体不好。”   林舒说不出话,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沈清乾的身影。   沈清乾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不累吗,几个小时的车程,这么晚了还往外跑,林和知道该多担心。”   “你都不来看我。”林舒扁嘴。   沈清乾把人搂进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下次了。”   “我不要对不起,你每次都说对不起。”林舒要哭出来了。   “不会再有了,林舒我不会了。我们在一起吧。”   林舒怔住,他甚至分辨不出沈清乾刚刚说了什么。   “林舒,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沈清乾抱得更紧了,林舒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和肩上越来越真实的疼痛。   “沈、沈哥哥……”林舒开口眼泪就掉了出来,没来得及伸手去擦,沈清乾先他抬起了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细密的吻从眼角一直落到嘴唇。林舒感觉脸热的不行,快要烧起来了。   柔软湿滑的触感在嘴唇上游走,试探着想要探进他的嘴里,林舒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羞的连耳朵都红了,慢半拍的张开嘴,收起牙齿配合着沈清乾的侵略。   沈清乾虽然技巧不足但是极有耐心,每一次试探都是温和而缓慢的,林舒被他吻得失去了力气,发出细弱的呻吟。沈清乾在林舒快要到达极限时松开了放在脑后的手,他替林舒舔掉流出的涎液,轻轻抚摸着林舒通红的脸,“难受吗?”   林舒还在迷糊着,听不真切,但仍然努力摇了摇头。沈清乾抱起他,“今晚家里没人。”   林舒听懂了,脸上刚刚褪去的热度重新扑上来,烧的更甚了,他想了想,才说,“有人也不怕。”   “那你要答应我吗。”沈清乾低下头又问了一遍。   林舒只会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答应,我答应。”   林舒洗完澡等沈清乾出来。他现在已经冷静多了,虽然思考依旧不顺畅。他还是不明白只是过去两个月而已,拒绝过自己的沈清乾居然主动追求他了。这两个月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在意的事。硬要说的话,沈清乾知道梁欣荣了。   拜林和所托,去接追求过自己的弟弟的情人。   林舒顿觉手脚冰凉。是梁欣荣跟他说了什么,还是沈清乾发觉,原来一直说着喜欢的弟弟其实是个薄情寡义的白眼狼。   林舒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冷的将被子团成一团,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但是身体的温蒂并没有回升,依旧冷彻心扉。   沈清乾出来时就看到缩成一个茧的林舒。他爬上床,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没闷坏吧。”他去摸林舒的脸,不热,甚至还有些凉,凑近便看到没有血色的脸苍白如纸,沈清乾手抖了一下,“你怎么了。”他把人捞在怀里,才发现林舒抖得厉害。   “没事了没事了。”他拍着林舒的背安抚。林舒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清乾虽然不知道林舒指的是什么,但他没生过林舒的气,从小到大从没有过。所以他诚实道,“没有,没有生气。我很担心,你不要出事,不要出任何事,好吗?”   林舒在他的安慰里逐渐冷静下来,“那你知道梁欣荣的时候怎么想的。”   沈清乾停下了拍背的手。   “是不是想我是个坏孩子。”   沈清乾抱紧了林舒,“不是,没有。林舒不是坏孩子。”他去掰林舒的脸,有些急切的吻上去,林舒抗拒的躲闪着,他不敢相信。   “可是我……”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沈清乾吻完才问,“梁欣荣对你重要吗?”   林舒喘着气,迷茫的看着他,“不重要。”当然不重要。   哪怕是作为替身,也是个有太多私心的不合格品。   “那就够了,不要关心不重要的东西。”沈清乾怜爱的抚摸他。   林舒点点头。   他伸出手想擦干眼泪看清沈清乾的脸,但是沈清乾的手沿着他的胳膊向下滑去,最终停在了手腕上,沈清乾握着一只手就可以抓住的纤细手腕,分开按在了床上。林舒被迫只能张着双臂,像是讨要拥抱一样。沈清乾弯下腰用嘴咬开他的浴袍,露出雪白的胸膛和嫣红的两点。林舒紧张的瑟缩起来,他讨厌被玩弄乳头,梁欣荣每次都咬的太用力,疼痛好几天都无法褪去。   沈清乾看出了他的害怕,温柔的低头吻了上去,舌头轻轻舔舐着。林舒感受到湿漉漉的柔软在胸前游走,有些痒。他出神的看着沈清乾的头顶,据说一个发旋的人感情很专一,沈清乾就只有一个。舌头拭过乳头,林舒忍不住抖了一下,思路被打断。沈清乾抬眼看着他,“不要紧张。”   林舒慌乱点头,更多瘙痒从胸前传来,他难受的扭动了一下,“不要……”   沈清乾便稍稍用力,舌尖将小小的乳头挤压变形,又灵活的卷起,林舒感到痒意逐渐变成了快感,他突然想逃,太容易获得的快乐也会很快失去。林舒挣扎起来。 第18章   沈清乾松开口用胳膊压住反抗越来越激烈的男人,“林舒,”他不断叫着林舒的名字,“你不愿意吗?”   林舒听出了他的声音,呜咽着摇头。沈清乾垂下眼,似乎在沉思,但是他没有思考太久,松开抓着手腕的手,钳住了林舒的腰。林舒反射性的躲了一下,被沈清乾死死按在床上。   “唔……”沈清乾的力气有些大,林舒疼的挣扎起来,但是下身不小心触碰到了柔软的地方,是沈清乾的脸。林舒吓得僵住了。沈清乾趁机张大嘴把他的性器吃下,林舒抖了一下,“别……”他不喜欢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做爱方式,哪怕对方是心甘情愿的。   沈清乾没有理会林舒的不情愿,把嘴张的更大将那玩意儿吞的更深,林舒半勃起的性器在他的嘴里慢慢涨大,他艰难的动了动舌头,试图让林舒硬的更快,嘴也用力挤压着。林舒在他生疏的舔弄里无助的呻吟着,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想要推开沈清乾的手停在了半空,尴尬和害羞在大脑中交替,干脆把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   沈清乾努力向上看去,想要观察林舒的神情,但是林舒扭着头显然在躲他,沈清乾只能靠自己口中的触感判断。他觉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探向后穴,三根手指在穴里来回抽插着,刚刚他给自己做过扩张和润滑,但是担心第一次林舒会受不了,又送了不少润滑液进去。林舒被他舔得神志不清,既爽又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自己应该动一动,但是又本能抗拒着。他喊沈清乾的名字,想让他停下,沈清乾自然没有理会他,在手指进出足够顺畅时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林舒却并没有解脱,他涨的难受又失去了湿润的地方包裹,伸出手想去触碰,却有人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沈清乾爬起来跪跨在林舒腰上,扶着林舒的性器去找自己的穴口。顶部触到柔软的穴肉,却卡在门口进不去,沈清乾观察着林舒的神色,既想林舒睁开眼看看,又怕他真的睁眼。几次尝试后,终于顶进去了一小部分,林舒叫了一声睁开眼,沈清乾连声安抚,叫他不要害怕,林舒当然没怕,只是难受,进去的前端和没进入的地方都难受。沈清乾控制着因为疼痛忍不住收缩的肌肉,腰部用力缓缓向下蹲去。被逐渐吃进的过程漫长而疼痛,林舒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待终于全部进入后,过于紧致的甬道将他绞得浑身颤抖。沈清乾弯腰去吻他的脸,嘶哑着声音叫林舒的名字,林舒终于不再抖动,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做梦,却伸手就能碰到。   “你不动一下吗?”沈清乾看到林舒迷茫的表情,缓缓起身将那物吐出,林舒伸手,想摸沈清乾的脸,沈清乾配合的低下头,林舒的手指在他脸上毫无章法的滑过。   抬到只剩头部时他又用力坐下,动作太快,林舒的手忍不住胡乱挥动了一下,沈清乾闪躲不及,被打在了脸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抓着林舒的腰大力起伏起来。林舒彻底没了作乱的力气,只能紧紧抓着沈清乾的肩膀,手背因为用力绷起了青筋。沈清乾在动作间抬头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的性器硬得更厉害了。林舒在他高频次的吞吐里慢慢适应了后穴的紧致,快感如海浪般一波波涌来,汹涌的让他只能随着沈清乾的动作浪叫。   沈清乾在林舒毫不压抑的叫声里难受得厉害,涨红的性器随着他的起伏不断拍在林舒雪白的小腹上,浑身的肌肉都收缩起来,沈清乾射了,泛白的浊液喷到身下人的腹部、胸口,沈清乾用手把那淫乱的东西在林舒身上抹开。他喘着粗气去亲林舒越来越红的脸,被不断摩擦过的前列腺让他腿软到几次支撑不住,但是他能感受到林舒也要到了,所以咬牙动的更加迅速,温暖湿润的肉穴和肠道在每一次被侵犯时都用力收缩着,他想给林舒完美的体验,想让林舒感受到能抓住的快乐。   林舒在他卖力的取悦下释放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眼神却空洞的像是被玩儿坏的洋娃娃。沈清乾心疼的抚摸他的脸,待释放停止后,亲吻林舒的耳垂和下巴,“还要再来吗?”   林舒的声音在情欲的浸染里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至少沈清乾只听他说了一个“好”字身体又起了反应。   他抱着林舒换了位置,他知道以林舒的性格一定是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的,沈清乾不希望林舒在做最亲密的事情时都束手束脚。他一直以来都在尽力让林舒不再害怕:他不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他会拥有一切,拥有最好的一切。   沈清乾又一次舔硬了林舒的性器,林舒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用手指擦着沈清乾的嘴角,沈清乾拿下他的手亲了亲手背,让他不要拘束,他有分寸。林舒犹豫着抽出手,低下头看到沈清乾正在用力掰开自己的臀瓣,手指撑开肉红的穴口,流出了精液和肠液。   沈清乾问林舒介意吗,林舒说不出话,只能摇头,沈清乾想摸摸他,可是双手都在忙着。他靠近了身体抬着屁股去蹭林舒的下身,性器在软烂的穴口滑过,“你动一动啊,”沈清乾指引着林舒如何进入自己,林舒咬着嘴唇扭动腰去戳那穴口,在沈清乾的配合下顺利进入了。林舒只进了很少就不敢再动了,因为他感受到比之前更大的阻力,沈清乾无奈只能钳着他的腰用力,林舒被吓了一跳,但是瞬间真的全部插了进去。他害怕的抓着沈清乾的胳膊,看到沈清乾虽然额头上沁出了汗但是脸色如常,林舒松了一口气,在沈清乾的催促下抽插起来。   林舒动的很克制,和沈清乾想的果然一样,他看着林舒意乱情迷的脸,手忍不住摸到了自己的欲望撸动起来。   “叫啊林舒,刚刚很好听。”沈清乾眯着眼说道,吐出的热气喷在林舒胸口,林舒张口漏出几声呻吟,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叫起来,随着声音一波浪过一波动作也逐渐放开。沈清乾把持不住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泄了出来,又在林舒的声音里重新勃起。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彻底沉浸在欲望中的林舒,“你啊……”   林舒释放的时候叫的嗓子都哑了,沈清乾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总能因为林舒轻易的硬起来又轻易的泄掉,他不想承认是自己太渴望林舒了。   之前会狠心拒绝也是因为一些说不出的缘由。当然现在他依然说不出。   但是所有理由在看到梁欣荣时都纷纷崩塌,林舒会去找别人,会和别人亲热会为别人着迷,这个认知让他片刻也无法忍受下去。   沈清乾抱起林舒去浴室清理,林舒已经睡过去了,脸上露出的神情让沈清乾想到了幸福,他低头亲了林舒一口,感觉身心都被填满。这样就很好,他对林舒说。   林舒当然没有回应。 第19章   时渐睡了个好觉,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时还有些回不过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昨晚在林舒家留宿了。他飞速的洗漱完,出门去找林舒。下楼看到了昨晚见过面的大婶儿,时渐问林舒醒了吗。   李婶儿说,二少爷昨晚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出去一整晚没回家?”时渐感觉不太好,“他哥知道吗?”   “大少爷知道的,说没事儿。”   时渐点点头,既然人家家人都觉得没问题了,那确实是应该没问题的。但是林舒去找谁了,居然找了一晚上。   早饭时时渐和家里唯一的活人李婶儿唠嗑,林和一大早就出门了,传说中的大小姐也彻夜未归。   李婶儿知道时渐是二少爷的朋友,絮絮叨叨讲了很多林舒的事儿,当然都是林舒来到林家之后的事了,无法避免的提到了沈清乾,提到小时候的林舒有多爱哭,只有沈清乾才能哄好他。   时渐听着放下了筷子,所有信息综合起来林舒去找的是谁已经很明确了。沈清乾,他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你们都还没在一起,那只能证明缘分到此为止了。无意中他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李婶儿收盘子时经过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小时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啊没事没事,”时渐连连摆手,他不至于傻到和李婶儿聊关于林舒和沈清乾的话题。   “林舒今天还回来吗,我想和他打声招呼再去姑姑家。”   “哎,大少爷出门时还跟我说呢,二少爷昨晚没带手机,”李婶儿拍了一下手,“这不能让你一直等着啊,要不我去隔壁问问?”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近吗?要是顺路的话我过去吧,见到人就走。”   李婶儿思索了一下,“你要是去路口坐地铁的话那倒是顺路的……”   “没错没错,我就从那里走。”   “你从正门出去这么走……”李婶儿给时渐指好路,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送时渐出门了。   时渐没等走出路口就看到了林舒。自己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低着头,身上换了一套衣服,很合身很好看。时渐心一沉,喊道,“林舒,你回来了。我早上起来你家一个人都没有。”   林舒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如梦初醒,“谁,时渐?”他眨了眨眼,“你要走吗?”   “对,我要去姑姑家了。周三见。”时渐走近了一些,看到林舒脖子上的痕迹,他苦涩的移开眼睛,如果是别人,除了沈清乾的任何人,他都可以告诉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如果是林舒心心念念的沈清乾……   时渐快步走开,,转过拐角后狂奔起来。   林舒没有在意路上的小插曲,回家后找到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给沈清乾发消息,“我回家了,你别来找我。”   早上醒来后他没看到沈清乾,只在床头柜上找到一张便签,是沈清乾留的,写着自己去公司了,让他吃完早饭再回家。   林舒丢掉便签,气呼呼的拿起衣服往身上套,穿上才发现是全新的,是他一贯常穿的牌子,颜色统一风格一致,以至于第一眼都没看出这不是他穿来的那身。   早饭自然也没吃,林舒闷闷不乐的走在路上,每一步都用力踩下去,地砖的缝隙被他当成了沈清乾的脚。小时候气极了他就会踩在沈清乾脚上,让他哪儿都去不成,沈清乾就由他站着,等到林舒累了站不动时就把他抱下来。   很快收到了沈清乾的回信,“对不起我在开会没办法给你打电话,等回家我去接你。”   都说不要来找我了嘛。林舒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扑倒床上补觉。   时渐浑浑噩噩的挤上地铁又随人流出站,直到走到宽敞的地方,人群散开,寒风毫无阻碍的扑到脸上,时渐冻得哆嗦了一下,这才想起还没跟姑姑打招呼。   他试了好几次才拿出手机,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手抖的不听使唤,时渐找了个避风的位置给姑姑打电话,姑姑很爽快的答应了,问他人在哪儿要来接他,时渐看了看周围,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是现在他不想去姑姑家,所以他说,“姑姑,我在外面还有点儿事,晚上过去。”   “哎好,注意安全呐小渐,有事儿给姑姑打电话。”   林舒一觉睡到下午,是被饿醒的。早上李婶儿看他睡得沉就没问早饭的事儿,上午沈清乾打了座机电话,说林舒没吃早饭就回去了,他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佣人一定要看着林少爷吃完饭再让他回去,结果佣人去趟厨房的功夫,出来人就不见了。   李婶儿急得上楼看过好几次,担心的不得了。两点时林舒睡醒下楼了,李婶儿拿出保着温的食物,跟林舒说,“二少爷你这样大少爷又要担心了。”   林舒沉默的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以后不会了。”   晚上林和踩着饭点儿回来了,一进门就让林舒出来。   林舒吃过午饭又回去补觉了,这会儿刚巧睡得正头疼,醒的很是时候。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楼,看到林和一脸严肃的端坐在沙发里,林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杵那儿干嘛,过来坐下!”林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林舒小跑过去乖乖坐下。   “先不说你昨晚一声都招呼不打就彻夜不归的事儿,”林和等他坐好往后一靠,“你和沈清乾是怎么回事?”   “他不都跟你说了吗?”林舒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沈清乾一定全都跟他哥说了。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了吗?”林和气的语调儿都变了。   林舒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向你求婚!”林和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求婚?”林舒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向我求婚为什么要先跟你说?”   “因为我不答应!”林和的脸气红了。   林舒站起来,“太过分了,这事儿不应该先跟我说吗。”   “跟谁说都不行,不能结婚!”林和要气昏了,他就知道林舒这个糊涂脑子沈清乾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办。”林舒抿嘴。   “你先坐下,你要去哪儿?待会儿吃饭了。”林和按了按太阳穴,“反正结婚你是不要想了,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至于别的,”林和停了一会儿,“你还是先冷静冷静想清楚再说。”   林舒一声不吭的坐回去,什么别的,想清楚什么,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第20章   沈清乾晚上果然没有来。晚饭后林舒收到了沈清乾的短信,先是啰啰嗦嗦一大通道歉,然后问林舒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席交流会。林舒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复沈清乾,而是打开微信问时渐,“学长,周三的交流会你打算怎么过去?”   交流会的举办地点在禹城东部距离城区很远的林氏庄园,那里平时不对外开放,极少时候会接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林舒小时候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林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件就是要不要把林舒接回来,在他们争执出结果前林舒一直独自居住在那里,庄园里除了他还有很多佣人,但是林舒不认识他们。他那时最想念的就是邻居奶奶和许稚远。   在他无尽的想念里,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小哥哥领着一大群人走过来,小哥哥跟林舒说,欢迎你,终于回家了。林舒真的以为可以回家了,他高兴的哭出来。后来他才发现,这个家不是他以为的家。   那个小哥哥就是沈清乾。虽然林舒很久之后才知道他能回林家是林和极力争取的结果,但是他依然下意识的最依赖沈清乾。   沈清乾是他在兵荒马乱的林家大宅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能把自己从迷宫似的庄园里救出,也一定能带我离开这里。林舒莫名相信着。   时渐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白天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到姑姑家时天已经黑透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失魂落魄,挤出笑容跟姑姑打招呼,吃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很久也睡不着,他觉得十分疲惫,但是大脑又十分亢奋着。   手机屏幕伴随着震动亮了起来,时渐拿起看了一眼,弹出林舒发的微信,手指一抖手机砸了下来,时渐彻底没法儿睡了,他思索着怎么回复,删删改改好多遍后,回到,“打车,我没去过那儿。”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时渐的心在看到这短短一句话时狂跳起来,不该这样,至少你不应该再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心动了。时渐一遍遍跟自己说,但是发送出去的内容却是“好,怎么走。”   “你住在哪儿,看是去找你方便还是你来找我方便。”林舒像是正经拼车的学生,认真的分析讨论出行路线。时渐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努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时渐回复道,“我去找你更方便。”时渐姑姑家在城南,路窄车堵,车开进来要绕出去并不方便。去找林舒的话可以继续往北出城上高架,时渐发了电子地图的截图过去,他在上面圈了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在这儿碰头,往前就能上高架。”   林舒看了看时渐圈出来的地方,离林家不远,早点儿走的话还可以避开高峰期。所以他回复,“这里可以,你几点走方便?”   时渐也在想这个问题,太早干等着无聊,踩点儿肯定会堵车。“七点半可以吗?”他没去过东郊不知道留出一个半小时的机动时间来不来得及,林舒觉得没问题,于是两人约定好周三上午七点半一起出发去交流会。   放下手机时渐才想到,林舒会和沈清乾一起去吗?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的话他该怎么办?时渐痛苦的抱住了头,他就不该鬼迷心窍答应林舒一起走,现在他已经单方面后悔了。   林舒这才给沈清乾回复,“不和你一起去,我有邀请函。”   林舒去找林和要邀请函,林和奇怪的看着他,“去的都是文化人,你个玩家子去凑什么热闹。”   “见识一下文化人的社交活动。”   林和不是故意吓唬他,活动流程是为安德烈的团队精心设计的,很多环节都需要一定程度的专业素养,林舒这种实打实的外行人去了,得有一多半儿的时间听不懂。   “也就是说还有能听懂的时候了?”娱乐环节肯定是能听得懂的,晚宴不需要听就能懂,林舒拽着林和的衣袖,还没开始撒娇,被林和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肩膀,“别别别,去去去,你还要什么邀请函,我给你找个徽章你带着就能进去了。”   也就林舒,这个从没公开过也不喜欢去商业场合的林家小少爷,去自己家的宴会还要佩戴凭证。林盈的话就用不上这些花里胡哨的证明方式,她几乎每天都会去集团总部刷脸,公司里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都面熟她。   “林盈多有野心一孩子啊,你怎么就不像我们俩呢?”林和想到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谈恋爱的弟弟,有些头疼的锤了一下额头。   “像你们俩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老的像是三十岁的人吗?”林舒嘴下毫不留情但心里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他也不想满脑子只有情啊爱啊,但是抓不住沈清乾他做什么都没法安心。   虽然求婚的事被林和强行制止了,但是他反而从中获得了新的思路,再真挚的爱情也需要物质保驾护航,他虽然对沈清乾的爱极有信心,但是其他人,主要是他大哥,并不这么想,所以他需要有能够在爱情之外让沈清乾舍不得的东西。虽然他现在除了爱一无所有,但是他可以,也能够,变得让沈清乾永远也不会想离开他。   林舒就是这么跟时渐解释自己为何一定要去这次交流会的,“不一定非要在这次交流会上获得什么,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是至少可以看看那些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是如何工作的。”   时渐放在腿上的手绷起了青筋,他和林舒一起坐在后排,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但是依然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柑橘香气。他上次怎么没发现,柑橘的后调居然是苦涩的。他安静的听林舒讲完对未来、主要是对沈清乾的向往,车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直到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把时渐惊醒。他轻轻的深吸一口气,生怕林舒发现自己的怪异,然后慢慢说道,“你很好啊,他很幸运。”   林舒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我,多了解一点儿的话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时渐想说你没有,你就是很好,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林舒有一点是对的,他还不够了解林舒,他不知道林舒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林舒想成为的是什么样的自己。   他只是从时渐,一个林舒的无名的爱慕者的角度,觉得林舒很好。   可是他的意见,对林舒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第21章   两人到达时距离开场只有十几分钟了,林舒庆幸时间掐的刚刚好,但是时渐还没从刚刚的氛围中走出,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林舒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林舒催他跟上,已经开始入场了,林舒不需要核对邀请函,很快就通过了。时渐排着队,身后有结伴的几人在谈论安德烈和林氏合作的新项目,“据说余教授的团队也会参与。”   “余老师不是和林氏闹翻了吗?”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而且怎么可能真的闹翻,都有利益关系的。”   “也是,国内找不到比余老师还要顶尖的团队了。”   “也没有比林氏更好的平台了。”   时渐听到熟人的名字,注意力被分散,悲伤的情绪淡了一些,他竖起耳朵想听的更清楚,队伍却在此时排到他了,优雅的工作人员小姐姐微笑着请他出示函件,时渐拿出那张被摩挲过很多次的邀请函,还好被保存的很好看不出异样。   等待的间隙时渐偷偷观察来往的宾客,大多是衣着体面成熟稳重的工作人士,想必是安德烈能源的员工或者受邀的学者吧。只有他,身上穿的是大一时出席开学典礼学院统一订购的礼服,还有明显格格不入的学生气。要是林舒在身边就好了,时渐想。   小姐姐很快确认登记完,领时渐去自己的位置,时渐这才发现原来每排都放了牌子,写着工作单位的名字。时渐在林氏的客人区,他没着急落座,环视了一周很容易就看到了安德烈的品牌标志,和林氏集团的标志各占了半壁江山,占据了会场的大部分位置。时渐还看到了自己学校的名字,以及单独的余相教授的名字和其他应该也是学者但是时渐并不熟悉的人的名字。   时渐突然紧张起来,他很早就加了研究生群和学院的就业群,对安德烈能源的竞争压力已经有了十成十的了解。有学姐曾经调侃,“如果去不成安德烈的话退而求其次去林氏应该也不错,前提是能留在总部,要是派去别的城市甚至去了国外,那还不如直接留校当个辅导员。”   虽然时渐并没觉得去国外有什么不好,但是安德烈能源在新能源开发和新材料研究方面的确一骑绝尘,不是林氏这种国内老牌企业一时半会儿可以匹敌的,所以学姐把它排在林氏之前,至少对他们专业来说是合理的。   时渐收回目光,开始寻找林舒的身影。理论上林舒应该和时渐坐在同一区域,但是时渐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看到林舒。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该不会去找沈清乾了吧,主办方是林氏,沈清乾又总帮林家做事……想到这儿时渐整个人都沉闷起来,却还是不死心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开始一排一排寻找起林舒来。你在干什么,时渐问自己。找到又能怎样呢?你真的还能继续和他做朋友吗?   紧接着他看到了缩在最角落低头玩儿手机的林舒。林舒没有按照排好的位置坐,找了最不显眼的地方,拿出手机玩儿游戏。李问给他发了新活动的预告,他一眼就看中了某个熟悉画手的立绘,觉察到身边有人过来了,抬头一看是时渐,林舒把手机推过去,“你看这张怎么样?”   时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只能握住林舒不断晃动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到了游戏角色的立绘,时渐这才想起自己有些时候没上游戏了。   “挺好看的,这个画手画风太突出了很好认,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我关注他很久了,他画的每张卡我都会抽。”林舒没急着要回手机,和时渐聊起画手来。   时渐其实对立绘关注不多,除了会分析卡的功能,他和其他直男一样只喜欢好看的,至于画风,除非是像这位太太一样风格格外突出,其他大多数他都无法分辨。   时渐思索再三最后用赌狗名言做出总结,“只要喜欢就值得。”他在游戏论坛看到很多强娶不成的玩家用这句话安慰自己,虽然对林舒来说好像并不成立,只要林舒想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而他恰恰和林舒相反。   时渐把手机还给林舒,挨着林舒坐下,这个地方可能因为视线太差并没有安排座位,所以他们在主持人上场后没再回自己的位置,而是藏在这个众人及其容易忽略的地方。林舒坐在时渐和墙之间,肆无忌惮的玩儿手机。时渐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大佬们畅所欲言,听到感兴趣的内容就会坐直身体集中起注意力。   中午散场时两人和其他人一起去餐厅,刚出门口林舒的胳膊被人拉住了,沈清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着林舒逆人流一路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他没松开手,让林舒和他一起走,林和在西楼二楼接待客人,要林舒也过去。   “我不去,我和同学一起去餐厅。”   沈清乾看了一眼林舒的同学,他认出这是给邀请函的那个人,“同学你好,林舒有事儿得离开一下,你介意自己去餐厅吗?餐厅就在南面,沿着这条路直走就到了。”   时渐当然不能说“不”,他刚想点头,林舒拍了他胳膊一下,“说了我不去!”   沈清乾为难的看向时渐,“你看他干什么,不管我同学在不在这儿我都不会去的!”林舒挣开沈清乾的手,拽着时渐撒腿就跑。   慌乱中时渐感到一丝怪异,像是水面逐渐扩大的涟漪,漾开的水波一圈圈漫过他的心底。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时渐边跑边想。   沈清乾没再做无用功,他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朝宴会厅走去。   “林舒,”时渐想问清楚,问清楚他对沈清乾究竟是什么感情。是幼时的依恋还是亲情的错位?   林拉跑在他前面,没有听到时渐呢喃似的话语。他跑得太着急,时渐感到那种奇怪的直觉越来越明显,这个反应,太像逃跑了。“林舒!”这回时渐的声音大了一些,林舒听到了,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什么?”他头也不回的问道。   时渐突然不想问了,什么都不想问了。他加快了步子,几步就超过林舒跑到了前面,他拉起林舒的手,“跟上。” 第22章   下午有几个学者离开了,其中也包括时渐的导师。   午饭时时渐和余教授在餐厅门口见过面,那时林舒被他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渐只得找了个通风的地方给他顺气,没等人歇息过来,时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看到余教授在不远处笑着朝他招手,“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老眼昏花了,时渐,来,过来,这是首都来的周老师,既然碰到了就认识一下吧。”   时渐牵着林舒去跟老师问好,余教授向那个首都来的周老师介绍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学生,估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有机会共事了。”   时渐低下了头,“余老师好,周老师好。”却忘了还牵着的手,直到林舒从他手中挣开才意识到刚刚一直是牵着手的。时渐又惊又吓,头更抬不起来了。   “这位是……”余相看着林舒犹豫了,他只觉得这孩子面熟,又很清楚他并不是自己的学生。会在哪儿见过呢?   “余老师你好,我是时渐的同学,我叫林舒,是建筑学院的学生。”林舒没说自己是隔壁学校的,他觉得这点儿细节无关紧要。   “林舒啊,”余相点点头,他想起在哪儿见过了,林和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不是常规家庭的三口,而是林氏兄妹三人,林和站在中间,左手边是弟弟,右手是妹妹。眼前这孩子和照片中的弟弟一模一样,只是长开了一些。   “同学们好啊,很高兴认识你们。”周老师和蔼的打招呼,他和余相差不多的年纪,头发已经全白了,时渐受宠若惊般鞠躬问好,林舒也跟着他问好,周老师笑得很大声,“年轻就是好啊,老余眼光毒着呢。”   余相也跟着笑了起来,又嘱咐时渐多听多问,既然来了就放开点儿。时渐很不好意思的说沾了朋友的光过来的,没想到会碰到老师。   “你这孩子除了学习就是打工,和朋友多出来走走挺好的。”余教授平日里不像上课时那么严肃,笑起来的样子看着十分慈眉善目,时渐和他接触得多,知道余老师公私分明的两副面孔,但是林舒不知道,在余教授走后他悄声问时渐,“我之前听人说他脾气很不好,看来都是谣传。”   时渐没急着否认,“你听谁说的?”   “吴论和林盈都这么说过。”   “他们说的也许是对的,毕竟余老师上课时十分严厉,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据研究生的学长说,余老师工作中更吓人,想必他们和余老师共事过吧。”   语毕,时渐产生了一些疑问,连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吴论都接触过余教授,而作为林家小少爷的林舒却对此一无所知。时渐想起路上林舒和他说过的话,难道林舒的哥哥真的不打算让林舒接触公司的事务吗?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不答应他和沈清乾的联姻呢。虽然沈氏近几年逐年下坡,和林氏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放眼国内,不管选谁家对林舒来说都是下嫁,可是沈家不仅有相对其他人更扎实的财力,还有青梅竹马的先天条件。   但是,如果林和的眼光不只在国内的话,那他的极力反对就能说得通了。可还是无法解释不许林舒接触公司事务的行为。   时渐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林舒看到时渐一脸凝重的表情,以为他在担心被老师抓包一事,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时渐连连摇头,他总不能说在思考你的终身大事吧。   “你怕余老师回去生气?”   “啊?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来这儿是不是没和他说过。”   “说过啊,余老师很开明的,上午还看到了几个学长,我在群里问过了,都是跟着余教授过来的。”   “说过了啊,我看你那么担心以为偷偷来的呢。”   “哎,”时渐叹气,“这点儿小事不说也没什么的。”你怎么那么关心我,会让我多想的。   “因为他看上去很凶。”林舒直白道。   实际上也很凶,时渐在心里补充,但是他不想在林舒面前埋汰自己的老师,“不要以貌取人啊,你看我长得是不是也很凶,但实际上我脾气很好很温柔的。”   “是吗?”林舒反问道,“要不是我看过你打人我真的就信了。”   时渐僵在原地,为什么林舒还记得,明明他都要把这段尴尬的记忆从大脑中强行剔除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看上去更凶了。”林舒戳了戳他的脸,时渐惊醒,反射性的握住林舒的手腕,“那、那只是意外,我……”   “你见义勇为嘛,”林舒想把手拿出来,试了几次失败了,“你轻点儿,”他晃了晃胳膊,“疼。”   时渐慌忙松开,“我不是故意的。”   “多大点儿事,没关系。我刚刚也不是故意的,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说。”   那问题更大了,时渐深感不妙,感觉自己在林舒心中的形象已经面目全非了。   下午自由交流的时候时渐被几个学长叫着和安德烈的工作人员交换了联系方式,时渐有些激动的回到林舒身边,“突然开始期待毕业了。”   “这就是学霸的烦恼吗,因为offer太多而无法抉择。”   “那倒也没有,只是很好奇全球顶尖的大公司是什么样的。你毕业后有什么计划吗?”   “我?我还早呢。”林舒收起手机,“要不然去我哥的游戏公司做美工?”   时渐吃惊的看着他,“互联网很累的,而且美工……”对林舒来说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家的公司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他没想到看上去少爷做派很足的林舒对工作的设想居然这么……脚踏实地。   晚上的宴会时渐本来不想参加的,但是林舒已经自来熟的和来找时渐的学长们打成一片了,他来者不拒的喝酒,时渐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后来干脆把两人的酒全喝完,学长们惊呼,看不出来啊小时同学,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是个高手。   时渐苦笑,没喝之前我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能喝。   但是再能喝时渐喝到最后还是上头了,头昏脑涨的他搂着站都站不稳的林舒去安排好的客房,引路的工作人员是庄园的老人了,他认出了林舒,又看林舒醉的厉害所以没敢多问,直接带他们去了另一栋楼林舒曾经住过的房间。 第23章   房间虽然经常被打扫,但是布置从没改变过,一直保持着当初的样子,所以当林舒清醒一些,只身一人在洗手间洗漱时,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里的东西被扔了出去,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传来,很快浴室就被他砸的满地狼藉。   门外本来就担心林舒会不会滑倒或者出事的时渐听到声音顾不上叫人,强行破开门,躲过迎面飞来的杯子,抱着林舒的腰把人拖了了出来。经历过酒吧事件的时渐虽然慌乱了一会儿,动作却熟练,他抱着林舒回到了卧室。   林舒挣扎的更厉害了,他抓着时渐的衣服又咬又打,恨不能使上全身的力气,时渐虽然身强力壮,可被咬的狠了还是疼的一把将林舒丢在了床上。林舒摔了这一下,虽然不疼却还是懵了,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眨了几下眼睛,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时渐在出手的瞬间就后悔了,虽然他还在被酒精折磨的头疼不已,但是林舒的状态显然不对。他心虚的爬上床,试图把林舒从裹成茧的被子里解救出来。但是林舒死死抓着被子不松手,时渐觉得头又疼了起来,他好像失去了耐心,又或者被林舒传染了,手稍一用力就把被子从林舒手中夺走。失去被子的庇护林舒的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他尖叫着摸索手边能拿到的一切,抱枕玩偶和毛巾,统统被扔向了时渐。   时渐没有躲,他脑袋昏沉,心脏却跳的很快,血液像是被林舒的叫声点燃了一样,每一次回到心脏都是一次灼伤。不断砸在身上的枕头和玩偶让他不得不思索,林舒是不是特别讨厌自己?要不然他为什么还要做着无谓的挣扎,连毫无杀伤力的玩偶都没放过。明明他对没有感情的情人都是温柔缱绻的,为什么只有自己?   时渐红着眼,最后一个布偶熊打在了他的头上,就像引燃导火索的火星,时渐扑了上去,抓住了林舒作乱的手,“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林舒当然无法回答他,双手被束缚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用身体朝时渐撞去,想要把人撞开,但是时渐并没有因为他的反抗就轻易松手,反而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你喜欢沈清乾吗?”   林舒呜咽着。   “你喜欢梁欣荣吗?”   林舒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你喜欢我吗?”   林舒的眼泪弄湿了他的衣服。   时渐推着林舒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我喜欢你。”   林舒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牙齿被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已经害怕到全身发抖了。   时渐掰着林舒的下巴让他张开嘴,碰在一起的牙齿被迫分开,林舒疼的喘着气后退,时渐步步紧逼,在林舒退无可退时欺身吻了上去。他没有接过吻只会粗暴的用舌头入侵,林舒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挣扎的更剧烈了,时渐只能紧紧贴上,身体的碰撞让他愈发烦躁,时渐伸手去摸林舒,发现他对自己毫无反应。   时渐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伤心,林舒从没表示过喜欢,只是会邀请他一起玩儿、一起参加活动、一起出行……时渐回想起两人因为游戏结缘又戏剧般的相遇,是不一样的吧,我也是不一样的吧。   他从林舒口中退出,起身将他推到在床上。一只手伸进林舒衣服里抚摸着,另一只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时渐手劲儿不小,林舒被他弄的很难受,小声的呻吟着。时渐脱完了自己的,又去脱林舒的,林舒很不配合,上衣的扣子被挣掉了几颗,时渐却顾不上这些,又去摸林舒的下身。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想验证林舒对他也不是毫无情谊的。明明,都可以和没有感情的梁欣荣做那种事情,自己又差在哪里?   时渐的手轻一下重一下的在林舒大腿根部揉捏着,林舒疼的屈起了腿,想要躲开这黑手,但是时渐紧追不舍,顺着腿根摸到了林舒的性器,用自慰的动作撸动着。林舒夹住双腿,想要罪魁祸首停下,时渐下手没轻没重让他很是难受。   时渐俯身去亲林舒的眼睛、嘴唇,顺着锁骨一直向下,碰到了凸起的乳头,时渐张嘴含住,吃奶般吮吸起来。他吸的太用力,牙齿和肉紧紧贴在一起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林舒受不了这又爽又痛的刺激,身体扭动着想要摆脱,腿却因为动作张开了,时渐趁机加大了手里的动作,还用手指在顶端逗弄着,林舒发出大声的喘息,“你、你!”   他好像终于发现在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是什么人,时渐听到了林舒带着哭腔的声音,抬起头,就像怕林舒看不清一样,凑近说道,“是我啊,你想是谁呢?”   林舒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又因为时渐靠得太近闭上了。   时渐却以为林舒不想看到他,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沿着大腿摸上林舒的屁股,“你!”林舒的声音带着醉酒的沙哑,时渐用力捏了一把,“我听说,有的人会因为疼痛勃起。”   林舒疼的浑身发抖,“你做什么?你松开!”他抬腿去踢时渐,却被抓着脚踝张开了腿,“你不要用这种方式邀请我。”   “你先松开。”   时渐松开了抓着脚踝的手,屁股上的手却没有动。林舒赶紧收回脚,挪着屁股想离时渐远一点儿,时渐却把手放在了林舒腰上。他抱着林舒翻了个身,林舒慌乱中抓住簇成一团的床单,但是却没有什么用,“你要干什么!”林舒真的害怕了,手脚并用想要爬出去,却被时渐箍着腰拖着更近了,时渐把林舒放到自己腿上,这个动作让林舒突然预感到会发生些什么,他尖叫着咒骂,时渐你疯了!   “你终于肯叫我了。”时渐的声音却欣慰,“我以为你也拿我当替身呢。”   “你闭嘴!”   林舒话音未落,时渐的巴掌就落了下来,用足了力气的巴掌瞬间就在林舒雪白的臀部留下了鲜红的印子。林舒开始乱叫,各种难听的脏话脱口而出,眼泪混着鼻涕流的满脸都是,时渐却毫无犹豫的一下下用力着,很快两片屁股红肿了起来。林舒骂到嗓子嘶哑,声音破音,只能断断续续打着哭嗝儿,时渐这才停手,顺着大腿去探林舒的下身,他抓着林舒硬挺的性器,“你说你是不是贱?”   林舒身体一抖,“你……”他真的说不出话了。 第24章   时渐按了按湿漉漉的尖端,林舒“呃呃啊啊”的呻吟着,瘦弱的脊背不住的颤抖,时渐将林舒放下,“稍等。”   灼热的臀部和床单接触的瞬间,林舒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愤愤看着时渐离开的方向,眼睛气的通红。   时渐在狼藉的洗手间里找到一瓶身体乳,他挤了满手乳白色的膏状固体,然后飞快回到床上,他怕林舒跑出去,但是林舒疼的连起身都不敢,下地就更不要想了。他看着时渐跳上床,伤心的闭上眼睛。   时渐看不得他这副表情,在林舒脸上轻轻啄着,林舒把脸转向另一边,显然在躲他,时渐就咬他的耳朵,林舒不敢动了,僵硬着脖子任由时渐在自己身上啃啃咬咬。   时渐一边啃着林舒一边用手指探自己的后穴,身体乳被送进了一部分,却还是不够顺畅,时渐狠狠心强加了一根手指,疼的想咬牙,却想起还咬着林舒,于是松开口把头埋进床单里。林舒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时渐挺着屁股给自己扩张,吓得差点儿没萎了。他啊啊叫着想离时渐远一些,但是稍一动弹臀部的剧痛就让他软了腰,林舒气极,只能捶打时渐的后背发泄自己的怒火。   时渐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的莫名其妙,却还是一声不吭承受了。林舒的力气实在有限,和后穴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草草伸进第三根手指,苦杏仁味儿的身体乳被他糊的到处都是。   林舒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噩梦般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他无声的哭泣着,退缩着。时渐没看到,他的精力都在后穴上,当三根手指进出顺畅时,他起身爬到了林舒身上,林舒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去推时渐的胸口却巍然不动,抬腿想踢开时渐却牵扯到了臀部以及腿根的伤,林舒嘶哑着嗓子骂不成句的脏字,时渐挤到林舒腿间,掐着他的大腿把两条腿强行分开,林舒被掐疼了,但是再怎么叫喊也发不出声音,他彻底哑了。   时渐钳着林舒的腰,把穴口对准挺着的性器,林舒锤他的胸口,扇他巴掌,时渐也不躲,只咬着牙吃进了一小部分,林舒被夹疼了,张大了嘴喘气,手抖的太厉害,只能无措的抓住时渐的肩膀。时渐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被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尝到了血的腥味儿,终于沉着脸一鼓作气坐了下去。林舒疼的在他背上抓出条条血痕,又咬上他的肩膀。时渐脸色苍白,一手搂着林舒的腰,一手拍了拍林舒的屁股,林舒不住的颤抖,臀部的热度尚未褪去,疼痛更加明显了,他骂也骂不出来,只能更用力的咬着时渐。   时渐觉察林舒是真的不想动,于是自己动起来,未完全扩张的甬道干涩又紧致,每一次进出都像是受刑,林舒是这样,时渐也是这样。林舒咬得下巴都酸了,但是时渐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于是松开口用头去撞时渐的肩膀。时渐以为林舒不耐烦了,咬牙加快了动作。林舒在越来越快的摩擦中逐渐感受到了快感,他把头靠在时渐肩上,身体随着时渐的动作摇晃着,头发扫过时渐的脖子,时渐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肠道分泌出大量肠液,干涩的甬道变得湿润起来,时渐更加卖力的摇晃着屁股起伏着,掐着林舒的腰喘着粗气,低声问爽不爽,林舒没法回答他,前面的快感不能抵消臀部的疼痛,双重夹击下林舒只能挺着腰让屁股离开床,但是时渐每一次落下又让他重新跌回去。林舒被折磨的泪流不止,眼睛哭的肿了起来。   时渐心疼的亲了亲他的眼睛,意识到这个体位对林舒的折磨,只能加快动作让林舒尽快释放。他没有特意去找自己的敏感点,却在频繁的摩擦中屡次碰到,时渐只能有意避开那个地方,扭着腰发力让穴肉咬得更紧。这样来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在时渐越来越快的起伏里林舒终于释放了出来。 他仰着头,雪白的脖子绷得紧紧地,时渐看得口干舌燥,他松开抓着林舒的手,摸到自己的前面。   时渐释放时林舒已经找回神志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身上打手枪的男人,而自己的性器甚至还埋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林舒自暴自弃的等时渐自慰,只要他不乱动,疼痛的感觉就不甚明显。可当时渐射到自己身上时,他还是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林舒痛的叫了起来,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哪怕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了。   时渐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一瞬间用光,他恋恋不舍的起身,林舒的性器从体内滑出,带出肠液和精液的混合物,他伸手摸了一下,把满是浊液的手拿给林舒看,林舒别过头不想看,“你自己的东西,不要嫌弃啊。”时渐把手伸到林舒眼前。   林舒没法儿说话,只能别开头躲他,却被自己的东西糊了满脸,他被这味道熏的干呕,伸手在时渐手臂上挠了几道红印子。   时渐扑到林舒身上压着他,“难道你还想再来?”   林舒一听立马老实了。   时渐摸了摸林舒的脖子,那里有他留下的痕迹。林舒颤了一下,时渐缓缓移动着手指,最后停在了喉结上,“你是不是嗓子疼。”   林舒在心里骂他,岂止是疼,疼的都说不出话了。   时渐爬起来,说先洗澡,我给你找点儿水喝。房间里有冷水和热水器。时渐倒了一小杯凉水,“你先喝一口润润嗓子。”说完扶着林舒坐起来,林舒疼的不敢动,时渐干脆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让他的屁股悬空。   林舒喝了一小口,时渐放下杯子,直接抱起人去洗澡。浴室里他又蹭着人来了一发,林舒既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精力闹腾,他搂着脖子挂在时渐身上,任由时渐蹭着自己的大腿发泄。   出来时水已经烧开很久了,时渐拿了两个杯子来回倒了一会儿,能入口时端给林舒喝。林舒慢慢喝完一小杯水,发现时渐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找什么东西。林舒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看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次,最后摇着头说,没有啊,没有医疗箱啊。   当然不会有,谁家把医疗箱放卧室。林舒在心里骂。   时渐无奈上床,一把搂过林舒问屁股还疼不疼了。   你别碰我就不疼了。林舒没法儿说。   时渐搂得更紧了。“我不想说我是酒后乱性,但是没有酒精壮胆的话我真的什么都不敢做。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舒不想理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第25章   凌晨五点左右,时渐被怀里的人热醒了。林舒发烧了,不知道是吓的狠了还是累的狠了,受伤的地方、没伤的地方一齐疼起来,大腿和屁股尤甚。他不安的在时渐怀里扭动着,像是在寻找降温源。时渐爬起来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喂了他两口温水,敷了一条湿毛巾上去。他摸了摸林舒红扑扑的脸,打算去楼下叫人,转身时被林舒拉住了。   时渐轻轻拍了怕他的手,“你这样得去医院。”   林舒艰难的摇头,嗓子疼太厉害,连呼吸都艰难起来,可他还是努力的从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时渐根本分辨不出林舒说了什么,他又着急又心疼,“不去医院怎么能行呢?你这样……”话没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你怕别人知道?”时渐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林舒点头,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像是在求时渐。   “我明白了。”   时渐下楼找到值班的人,跟他说自己着凉了,有没有医疗箱。值班小哥利落的拿出医疗箱,“需要叫值班医生吗?或者叫车送您去医院 ?”   时渐说不用,转身就要走。   “我帮您拿上去吧。”值班小哥有些担心,能住这栋楼的得是多了不得的贵客啊。   “不用了,你回去值班吧,我只是轻微感冒。”   小哥见他态度坚决跑得也挺快,就没再坚持。   时渐上楼的动作太快,后穴的不适感越发明显,他脚步顿了一下,担心被人看到,万一跟过来又得浪费时间,于是忍痛加快了步子。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林舒想要藏起来,躲进温暖的被子里,但是连抬手的动作都变得困难,双腿更是动都不敢动,无意中和布料相触都让他浑身颤抖。林舒害怕起来,现在这个样子绝不能被沈清乾看到。迷迷糊糊中想起沈清乾提起梁欣荣时冰冷的语气,如果两年前可以说是年少无知,那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借口。   他们真的会玩儿完的。   林舒觉得眼泪已经流干了,双眼干涩到疼痛,连睁眼都费劲。开门的声音响起,迟钝的神经疯狂叫嚣着,沈清乾,是沈清乾!他绝望的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深海里,快要窒息时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林舒感觉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时渐动作飞快,他能感受到林舒濒临崩溃的神经,但是他又猜不准林舒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他怕被人看到,被什么人?答案呼之欲出,但时渐不想提起那个名字。   他帮林舒喂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又找出外伤用的药膏,细心涂抹起来。双手伸向青红一片的大腿,柔软细腻的腿肉摸上去滚烫。时渐手上沾满了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林舒时被反射性躲开了,时渐只能抓着他的脚踝将人固定住。脚踝上昨晚被抓过的地方已经青了,时渐却无暇顾及这里的伤,在更严重的地方轻轻涂抹着。   林舒躲不开只能咬着嘴唇忍疼,他判断出来人不是沈清乾,糊成一团的大脑终于松懈下来。浑身上下的疼痛并没有减弱,腿上、屁股上还有双作乱的手,但是林舒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在退烧药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上完药天已经开始亮了。时渐没来及休息,找出林舒的衣服帮他穿好。崩掉的扣子被他捡了回来,但是现在没时间缝回去,于是他又用自己的外套把林舒包的严严实实。脖子上的吻痕也涂了药,但是痕迹并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明显了。时渐找出几个创可贴贴了上去。   用打车软件叫了车,时渐给母亲发微信。林舒不想让人看到,时渐刚好也是这么想的。“妈妈,我有同学想趁假期来宁城玩儿几天,可以住家里吗,是男生。”   发完微信他又给林舒换了条毛巾。林舒被额头冰凉的温度冰醒,喉咙还疼着但是头昏脑涨的感觉减轻了很多。睁开眼看到了正在摸自己脸的时渐,时渐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覆盖他整张脸。林舒有些害怕时渐接近自己,歪了歪头想逃离这双手,额头的毛巾随动作滑下,被时渐一把捞起。   时渐问他怎么样了,林舒说话还是很困难,只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无法说话。其实身上也很难受,药膏化开后带来淡淡的痒意,和未消散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林舒只能僵着身体。但是林舒不想和时渐说这些。   林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拽了拽包在身上的外套,大了不只一个号的外套明显不是他的,时渐看到他动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快的说道,“我叫了车,咱们马上走。”   林舒先是奇怪,走?往哪儿走?然后脸色惨白的抿起嘴,他绝望的想到自己好像哪儿都去不了。他能去的地方沈清乾都能找到,云城平城禹城……林舒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时渐拿出手机,看到了母亲的回复,每天早上六点母亲都会和父亲一起去菜市场,这个时候应该刚出门。他把对话拿给林舒看,林舒看了很久才看明白,那个“同学”指的就是他。宁城?他从没去过,也没听沈清乾提起过,应该找不到吧,林舒没有把握的想。他朝时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时渐扶他站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林舒忍着阵阵眩晕跟在时渐身后,走到门口时渐回头道,“要不然我背你?”   林舒想翻白眼,但是他眼睛还疼着根本翻不起来。时渐凑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问,有墨镜吗。林舒好端端的当然不会带墨镜出门。还好时渐在医疗箱里翻出一袋口罩,他给林舒戴上,想了想给自己也戴上,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明显了。   时渐走的不快,他总忍不住想去牵林舒的手,但是林舒一定很介意被别人看到,所以他忍住了。时渐走的很慢,完全在迁就林舒的速度,可林舒还是落在了后面。他比时渐矮不少,平时和时渐走在一起也没这么费劲,可是这会儿他头还晕着,腿也疼着。林舒走着走着开始生气起来。 第26章   出大门右转不远就是十字路口,从路口再右转会看到空荡荡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SUV,那是时渐叫的顺风车。因为门口有监控又怕人多问,所以时渐没让车开过来。   车主是踩点儿到的,远远就看见朝这边走的两人。这地儿远离住宅区,附近也没有什么园区写字楼,平时没多少人来往,这会儿更是安静的出奇。偶尔有车驶过,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就格外明显。   车主要去宁城出差,禹城到宁城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是个苦差事,奈何没有高铁只有绿皮,绿皮火车的速度和自驾差不了多少,环境却要差很多,而且开车到了目的地后在那边出门也方便。车主敲着车门百无聊赖,突然想到,年前最后一次出差,还没正式上路就找到了拼车的人,这次出差一定会很顺利。   有人敲了敲车窗,车主放下窗户看到了年轻的搭车人,还有跟在他身后戴着口罩、穿着明显不合身外套的男孩儿。车主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依据的是两人的身形,敲窗的那个又高又壮,看起来十分具有压迫感,身后跟着的大概是他弟弟,看样子像是还没睡醒,一副小孩儿样。   车主解锁了车门,弟弟先上车,哥哥坐在副驾驶和车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车主无意打听隐私,但是聊着聊着难免聊起一些无伤大雅的私人话题。“小兄弟,这是放假了和弟弟一起出去玩儿啊?”   “是啊,这次考的好带他出来玩玩儿。”   “你们这是玩完儿回家呢?”   “对。”是回家没错。   “还是上学好啊,假期长也不用管家里的事,说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了。”车主开始感慨社畜的不易,念叨了一路天杀的老板和愚蠢的上司。中途歇息时大哥分给他们不少点心和水果,时渐感激的不行,他少吃一顿没什么,林舒看着就不像是能经得住折腾的人。到了宁城后大哥问他们在哪儿下车方便。   时渐问他要去哪儿。   车主又开始念,集团要在宁城开分公司了,我去城西的园区考察,来肯定不只来一次,以后有的跑了。哎,什么时候能少折腾点儿我们底层。   禹城的集团?林舒听闻给时渐发微信,问问他是哪个集团。   “大哥高就啊,我快毕业了要被工作愁死了。”时渐状似无意的问道。   “小兄弟你是宁城本地人吗,那你可赶上了,沈氏,新能源部的。”   林舒瘫到在后座上。   时渐不敢回头看,余光看到林舒不太好的脸色,连忙朝路边一指,手机支付完费用后大哥把他们放了下来。   时渐认出下车的地方恰好离他家不远,就领着林舒慢慢走着。   “他找过来了。”林舒惶恐不安的说。   时渐揉了揉林舒的脑袋,“不要瞎想,大哥是来考察的,等分公司真正开起来少说也得三五年。你会在这儿呆那么久吗?”   林舒停下了脚步,当然不会,他恨不能现在就走。他后悔了,为什么要瞒着沈清乾呢?他本来就没有秘密,虽然现在可能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是只要他承认错误,从此呆在沈清乾身边哪里都不去,这样会不会得到原谅呢?   林舒想着眼睛开始疼起来,他想流泪可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将会永远被留在昨晚,哪怕沈清乾原谅了他,自己真的就能说放就放吗?   林舒的肩膀抖动起来,时渐发现事态可能比想象中严重,他把包换了个位置,背在前面,然后蹲下身跟林舒说,“上来。”   林舒被时渐的声音唤醒,他很累,身心都累,没多想很听话的趴了上去。时渐背着他走了十多分钟,林舒太轻了,时渐一度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背包重还是林舒重。   “到家了。”时渐在一栋二层独栋前停下脚步。宁城不比寸土寸金的禹城,不少城中村和老城区都没拆迁,路边一排排的都是平房、小楼房。时渐家远离喧嚣,房子是父母结婚时村里统一盖的楼房。   林舒从他背上下来,看到时渐胸前挂着的背包,“你怎么不把包给我。”   “都一样。”时渐不以为意,抓起林舒的手腕,“走,我父母应该都在家。”   林舒点点头没说什么,连神态都毫无变化,时渐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就要见家长了,你不紧张吗?   一开门看到了出门接人的时渐妈妈。时妈妈热情地向林舒打招呼,把他好一通夸,她是真的头一次见长得这么标致的人。   “渐渐的同学吗,长得可真好啊,父母一定是有福气的人,生了你这么好的孩子。”时妈妈真心的夸赞着。   林舒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时渐的妈妈和时渐一点儿都不一样。时渐人高马大,身高加成下凌厉的五官显得咄咄逼人,生气时自带杀气,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虽然相处下来就会知道时渐其实是个很理智体贴的朋友。时妈妈是典型的温婉长相,笑起来如春风般和煦,这也是即使那么为难,林舒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福气。   短命鬼谈何福气。   “我先带林舒把东西放了,他和我住一起?”时渐问,他的床是双人床,打着滚睡都绰绰有余。   “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就是被褥还没来得及晒。你这孩子带同学回来怎么不早说呢。”一上午都没出过太阳,这会儿天也是阴沉沉的。   时渐抬头看看天,“今天怕是都不会晴了。”   “岂止不会晴,天气预报说有雪呢。”时妈妈说着催他们赶紧进屋,“别傻站在外面了,快进去。”   屋里时爸爸刚摆好了水果零食,他看到被儿子领着的男同学,刚刚妻子的赞叹他多少听到了一些,这么看确实长得极好。简单寒暄了几句,林舒表示不介意和时渐住在一起,时妈妈这才放心让他们上楼。   时渐整理好两人的东西,林舒在打量时渐的房间,干净到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书桌上摆成一排的书比较显眼。林舒看那些书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儿,时渐解释说那都是用不到的课本,又说,想看书的话去书房,书房是他爸爸的主场,里面有很多书,他从小看到现在都还没看完。   林舒认真的点头,时渐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觉得林舒有些沉默,“你嗓子还疼吗,我下去拿药。”说着就要往外走,林舒伸手去拦他,刚好抓到了时渐的衣角,“不要……”他摇着头小声道。   时渐觉得这样的林舒让他的心脏都跟着酸涩起来,是我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时渐抓住林舒的手,他的手可以把林舒的手全包起来,“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林舒点点头。   “你是不是累了?”   林舒是真的有些累。   时渐铺好被子,“你先睡会儿,我闻过了,被子都是新的,不要嫌弃。我下去倒点儿水上来。”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林舒看着时渐消失的方向,朝后直直倒下去。 第27章   时渐上楼后看到林舒滚在被子里,连外套都没脱。他放下杯子,爬上床帮林舒脱衣服,“我刚刚问过了,得三个多小时才吃午饭,你是想吃点儿东西还是先睡会儿?”   林舒费劲的撑起眼皮,路上睡得并不安生,这会儿他困得连睁眼都困难,“睡觉。”他轻声道。   时渐扶起他往下扒外套,“那就先睡会儿,外衣脱一下,穿着睡多不舒服啊。”   林舒顺从的抬起胳膊配合时渐的动作,脱裤子时林舒挡住了他的手。林舒冬天冻死都不穿秋裤,所以腿上只有一条裤子,早上是时渐帮他穿上的,时渐自然再清楚不过,但是他依然躲开林舒遮挡的手,手指灵活的解开搭在一起的扣子,“你不疼了吗?我带了药膏上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是早上的同款,林舒轻轻挪动了一下腿,奔波中都忘了腿还疼着,他抿着嘴点点头,拿开了手。时渐挤出膏体在手心涂开,又慢慢覆在林舒腿上,不急不缓的揉动着。林舒不自觉的就想把腿并起来,时渐用手挡住,“害羞的话就转过头别看。”   林舒被戳破,红着脸转过头去看透着光的窗帘,腿被时渐重新打开。这个姿势有些羞耻还有些别扭,时渐想要照顾林舒的心情速战速决,双手却忍不住摸了又摸,直到膏药完全化开,手中的黏腻化成透明的液体,这才恋恋的在柔软的腿上用力捏了一下。   林舒被这一下惊到,吃痛的惊呼,转回头看到时渐一脸玩味的笑着,“是不是很舒服。”   其实并没有,时渐的手劲儿好像不受控,总会时不时弄疼他,但是林舒连看都不好意思看,就更不可能出声说了。这会儿也只是涨红了脸,慌乱的盖上被子摇着头。   时渐却好像故意逗他似的,抓着被子的一角和林舒拉扯,“我也困了,一起睡啊。”林舒一听手一抖,被子就被掀开了,时渐钻进去二话不说先抱住林舒,“你……”林舒不敢做太大动作,又顾忌着这是时渐的房间,只能将手撑在他和时渐之间,隔开两人的距离。但是没顶多久就被抓着手腕放了下去,“不累吗,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有好吃的了。”   时渐把林舒的手在被子里放好,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落在脸上的头发,林舒的头发一直都是半长不短刚好露出好看的眼睛的长度,时渐很喜欢。他帮林舒把头发捋回去,又掖了掖被子,拍着林舒道,“睡吧。”   林舒眯着眼睛,心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疲累,好像也没有那么抵触这个人的动手动脚了。“睡吧睡吧”的声音实在叫人安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待林舒呼吸平稳,时渐确定人真的睡着了,悄悄起身下楼帮妈妈准备午饭。时妈妈心疼的赶他回去休息,“赶了一早上路,再睡会儿吧。”   时渐摇摇头,“我身体好一点儿都不累。一学期没回来,想吃您做的菜了,这回说什么也要跟您学几手,以后想吃也能自己做了。”   时妈妈很欣慰,时渐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叫人省心,“你想学什么?”她拿出早上买好的新鲜食材,都是时渐喜欢的菜,时渐努力的回忆林舒的偏好,第一次见面时林舒先点的菜,都是海鲜和鱼类,所以他指了一下肥大的鲈鱼,“就它吧。”   现杀的鲈鱼已经被摊主处理好了,时妈妈问他想怎么吃,时渐想到林舒病恹恹的样子,“清蒸?妈妈,我同学有点儿不舒服,能吃腥吗?”   “鱼肉清淡,处理好了能吃的。他有吃药吗?”   “早上吃过退烧药,出门的时候已经退烧了。”   “那得多注意,要下雪了。”   时渐闻言朝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外面一片天黑地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这才中午,就这么黑了啊,”时渐感慨。   “估计午饭时这雪就下来了,你们下午别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   时妈妈说着把需要用到的调味料摆好,一件件给时渐讲解,“这是去腥的,先把鱼腌上,等最后再起锅蒸。”   时渐在母亲的指导下麻利的抹着酱料,然后继续处理其他菜品的食材。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该处理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时渐帮母亲收拾好厨房,时妈妈拦住时渐想开火的手,“你已经蒸好鱼了,烧菜就让我来吧。你把你同学叫起来吧,让他先适应一下,一起床就吃饭不太好消化。”   时渐觉得有道理,上楼叫林舒起床。   林舒睡得正沉,醒来后以为自己在做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时渐家里。他看着已经黑透了的窗外问,“晚上了?”   时渐揉了他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没呢,下雪了,要看看吗?”   林舒听了起身就要去看雪,时渐拽住他给他披上外套,两人一起走到窗前。时渐拉开窗帘,林舒伸手想去推窗,被时渐拦住了,“别开,风很大。”   林舒凑近玻璃哈出一口热气,很快就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用细长的手指在白雾上点点画画,很快,一个圆滚滚的三头身小人出现在了窗玻璃上。时渐一眼认出小人是某个游戏角色的Q版形态。林舒画的还原度十成十的高,他忍不住惊叹了起来,“好像啊,不是,这根本就是原图吧。”   林舒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我说过我可是有底子的。”   时渐想起林舒确实跟他说过,建筑专业有素描基础,于是他问道,“你学过绘画吗,学了多久?”   “嗯……”林舒抬眼向上望去,好像在看雪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从三年级开始到高三一直都在画。”   时渐奇怪起来,高中也在学,“你是艺术生?”   “不是哦,虽然课还在继续上但已经确定不会走艺术生了。”   时渐刚想问为什么,房门被敲了几下,时妈妈的声音传来,“渐渐吃饭啦。”时妈妈喊完话就下楼了。   时渐咽下想问的问题,拉起林舒下楼,刚走几步,“你出柜了吗?”林舒突然问道。 第28章   时渐脚步一顿,“我……”   林舒摇了摇被时渐牵着的手,“你父母知道你刚和带回家的男同学打完炮吗?”时渐攥紧了抓着林舒的手,林舒疼的“嘶”了一声,但还是忍着疼继续问道,“他们知道你是插足别人的第三者吗?”   时渐突然松手拦腰抱起林舒扔在了床上,“你们在一起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睁的极大。   林舒被扔这一下,在天旋地转里晕的厉害,甚至听不清时渐说了些什么。后背砸在床上,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在颤动。林舒晕到看不清东西,却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时渐按着肩膀重新倒了回去。时渐几下跳上了床,压在林舒身上钳着他的手臂又问了一遍,“你们在一起了?”   林舒干脆放弃挣扎,静静地等眩晕褪去,听清时渐的问题,他扯着嘴角想嘲讽一下,“你不都知道吗?”   “那天晚上……你那么着急回去就是为了找他?”时渐不想相信。   林舒的笑终究还是失败了,因为时渐抓的他很疼,“我们互相喜欢,在一起不是顺其自然吗?”他几乎哭着说道。   “胡说!林舒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时渐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压抑着自己低声道。他怕惊动楼下的长辈,声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沙哑起来。   林舒感觉要被时渐抓碎了,像一只飘摇破碎的蝴蝶,肩上传来的剧痛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已经四分五裂了。   “时渐——”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即使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依然无法唤醒时渐。时渐像听不到一样亲吻着他的嘴唇、下巴、脖子,咬上他的锁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悲鸣的野兽。   林舒颤抖着不敢再出声,任凭时渐把自己咬伤,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儿,林舒才发觉下唇被他咬出血了。林舒干呕起来,血的腥气从来都没像这次那样,让他头晕恶心。空空的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林舒的身体止不住的抽搐起来。时渐松开口,抱着林舒拿开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林舒,林舒,你不要这样。”他轻声道,林舒听不清楚,只感受到嘴唇被温暖湿润的软肉包裹起来。时渐含住他的嘴唇舔掉不断流出的血,和着唾液一起吞了下去。   林舒仰着头想要退后,却无法挪动半分。时渐松开他,翻身下床,从床底的杂物柜中翻出一捆塑料绳,是母亲打包快递用剩下的。林舒趁机手脚并用滚下床,没爬两下就被时渐拖了回去。   时渐坐在林舒腰上,举起他的胳膊放在头顶,林舒挣不开时渐的手,脊背和地板相触,凉意好像渗入骨髓。时渐撕开一截绳子绑在了林舒手腕上,他捆的不是特别用力,林舒手上还是立刻出现了一圈红色的痕迹,他在林舒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别动,会疼。”林舒委屈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时渐从林舒身上下来,躲开林舒无力的踢打,抱着他的腿把脚也绑了起来。时渐打的结十分粗糙,林舒却怎么都挣不开。他没有力气也不懂技巧,只能寄希望以时渐的家人,努力大声求救着。可他刚恢复声音没多久,根本无法惊动楼下的人。时渐把毛巾团了几下塞在林舒嘴里,“咬好”,林舒“呜呜”骂着,眼睛红红的却流不出眼泪。   时渐下楼和母亲说林舒还没醒,午饭不要等他们了。时妈妈很担心,让时渐吃一些再上去继续睡,时渐想了想端了一碗海鲜汤上去。   林舒绝望又孤独的等在时渐的房间里。他不敢乱动,绳子太过粗糙,每一次摩擦都会在身上留下红红的印子。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时渐把冒着热气的碗放在书桌上,“吃点东西吧,”他和平常一样对林舒说道。   林舒久久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被像木偶般扶了起来,毛巾也被拿出。嘴张的太久下巴有些酸,林舒慢慢移动着下巴复位,时渐用手帮他按摩着,又稍稍用力让林舒转头看着自己。   林舒的眼睛又红又肿,眼神空荡荡的好像看不见任何人。时渐吻上那双眼睛,长长的睫毛拂过嘴唇,时渐觉得心像是被挠了一下。他又问了一遍,“吃点东西吧。”林舒的睫毛抖动,在时渐仿佛冻结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不吃东西那就吃我吧。”时渐熟练的扒掉林舒的衣服。少了几颗扣子的衬衫是他今天早上穿上去的,脱下来时却被手腕的绳子阻挡,时渐就不再管它,任由它半挂在林舒身上。时渐继续去脱林舒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拽到脚踝处。   林舒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身体从内到外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他用嘶哑的声音哀求时渐,“求你,求求你!”时渐捏着他的屁股说,“我饿了,你不吃只能我来了。”   林舒弓着背,旧伤还没好的腿上又落了新伤。时渐掐着林舒的大腿给他翻了个身,青红相间的屁股暴露了出来,林舒扭着腰逃离,时渐的手紧追不舍,然后带着全身力气挥下,“啪啪”的声音让林舒回想起难堪的夜晚,熟悉的痛感从臀部传来,林舒难以控制的呻吟起来。叫声让时渐忘记身在何处,他吻着林舒的肩胛骨和光洁的后背,舌头扫过脊柱,感受着林舒的战栗。   “时渐,放过我吧……”林舒的声音沙哑而绝望。   时渐凑到他耳边,“是你没有放过我啊。”   林舒摇头,“我没有……”   时渐抬手拍了几下屁股,林舒的辩解被迫中断。   时渐顺着臀部的曲线向下摸去,“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他也会打你吗?”   林舒的欲望被他握在手里,半硬不挺。   “没有,”林舒哭着说,“他从来没打过我。”   “那你是怎么硬起来的?”你明明不是同性恋。   “因为我爱他。”林舒确定道。   “你胡说。”时渐的另一只手拍了上去。   “我爱他!”林舒尽力大声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时渐轻轻抚摸着林舒的脊背,“我都看出来了,你的家人没跟你说过什么吗?叔叔阿姨呢?哥哥姐姐呢?没有人管你吗?”   “啊啊啊!”林舒尖叫起来,他用捆绑着的双手护着脑袋,“我爱他!”他重复道,“我爱他我爱他……”   时渐把林舒尚未完全苏醒的性器连同自己的手指一起往穴里塞。穴口经历了一天的歇息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四周的肉红肿着很容易就能伸进一根手指。时渐先探进一个指节,在里面四处戳弄着,本来就肿着的肉壁在刺激下加快了蠕动,肠液被快速分泌出,挤压到干涩的甬道里,时渐又捣弄了几下,拿出湿漉漉的手指,塞进林舒的性器。 第29章   林舒挥动着双臂砸在时渐肩上,那里被咬的又紧又疼,熟悉的痛感让他差点儿泄身。但是时渐一直 温柔的抚慰着他,大手在胸前轻轻拂过,和打他屁股时完全两个样子。   时渐稍稍用力,吃进了更多的性器,林舒的腰软了下去,双手无力的倒向一旁,只能耸起肩膀支撑着自己。时渐抓紧林舒的腰,昨晚留下的痕迹尚未褪去,又增添了新的伤痕。林舒被迫挺起了腰,时渐的手像是无法逃离的牢笼,只能通过这个动作减少腰侧的疼痛。时渐趁机摇晃着臀部,完全吞下那物什。林舒“呃啊”了一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时渐亲了亲他左边的乳头,扭动腰肢,体内的性器滑向更软更紧的地方,林舒呜咽起来,“时渐,不行……”   比起欲望的纾解他更想止疼。   时渐咬了一下那又小又红樱桃般的乳粒,“会舒服的。”   “呜呜放过……”   “我”字还没说完,时渐动了起来,肌肉结实的大腿绷的紧紧的。时渐沉迷了一段时间游戏,但是身材并没有被不良作息影响,腹肌和胸肌都依然保持着最佳状态。他喘着粗气调节频率,时不时问林舒一句爽不爽。林舒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破音。时渐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和氤氲着水汽的眼,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而这种变化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全部都是因为他。时渐兴奋的用力收缩了一下肌肉,满意的听到林舒变了调的叫声。   时渐的动作流畅起来,可以轻易找到自己的敏感点,然后在极致的快感里欣赏林舒和他同步的表情变化。时渐爽的快要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了,“林、林舒,”他努力叫出林舒的名字,像是确认林舒是不是还在一样。   林舒分辨不清声音的来源,感觉自己漂在浮浮沉沉的海面,有凉凉的浪花扑到脸上,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和“噗嗤噗嗤”肉体相撞的声音。林舒终于意识到,原来那是时渐的喘息。   他想叫时渐轻一点儿,快感虽然让人着迷但是时渐手上太用力了,那力道仿佛要把他捏碎,被钳制的腰完全不敢使劲儿。但是林舒说不出话,开口只有腻人的呻吟。   时渐沉浸在身体相融的快感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直到前端因为过度的刺激高潮,他才在畅快淋漓中惊醒。时渐呼出长长一口气,疲软的阴茎堆在林舒的小腹上,淫靡的浊液和前端的清液混合在一起,让林舒遍布淤青的身体看起来淫荡又迷人。时渐扭了扭臀部,感受着林舒还硬着的性器,又急速动了起来。大腿开始酸软,前列腺被持续刺激着,极大消耗了他的体力。   “呃啊啊……”林舒的身体颤动起来,时渐知道他快要高潮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动的越发卖力。时渐的腿上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伤痕,除了刚刚那毫不留情的一下。蜜色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无不彰显着男性的荷尔蒙,但是这张扬的性吸引力偏偏屏蔽了林舒。   林舒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林舒或许根本不喜欢男人。时渐开始痛恨沈清乾的所作所为,又庆幸自己来的还算及时。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肠壁欢快的收缩挤压着外来的异物。   林舒到达顶峰后释放了自己,脱力般大口喘息着。   时渐等他射完,彻底放松下来倒在了林舒身上。他摸到林舒手腕上的绳子,手指灵活的舞动着,几下解开了缠成一团的死结。脚上的绳子也被松开,林舒却连换个姿势的力气都没有了。高潮过后胃部的疼痛和身体的疲累一齐袭来。他想躲到温暖的地方,不由自主和身上的时渐越贴越紧。   时渐帮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倒了一杯温水,用嘴喂给林舒。林舒虽然嫌弃却只能被迫吞下混着时渐口水的救命之源,他拼命的咳嗽起来。时渐去浴室打水帮林舒擦身体,林舒不爽的一脚踢过来,时渐抓着他的脚踝问,“是家人不同意你学艺术吗?”   林舒挣不开,干脆放任他继续抓着,“他们不管。”   “是沈清乾不同意?”   “他只是不建议。”林舒立刻为沈清乾辩解。   “你家是重组家庭吗?”时渐总听林舒提起自己的哥哥,还知道他有个姐姐,从没听林舒说起父母。   林舒没有回答。   时渐把毛巾仍在冒着热气的水盆里,“还是离婚了?”   林舒扑了上去,像是见到仇人一样厮打起来,时渐被猝不及防的偷袭,但是面对林舒的拳打脚踢他早就总结出了经验,几下就抓住了人的胳膊,一只手托着林舒的屁股,把林舒抗在了肩上。   “你!”林舒恼羞,他不敢相信时渐在折腾了这么久之后居然还有力气对付他。时渐能领会林舒没说完的话,“还好你不是零号,是沈清乾舍不得你吗?”   林舒要气炸了,“和他我几号都行!”   “你还想几号,我要是跟你来真的,”时渐拍了拍林舒的屁股,话里有话的意味十足。“可惜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时渐坦然的表白着,林舒不明白“也”在哪里,“我喜欢男人,我就是同性恋,天生的。”   “那你对我硬的起来吗?”时渐故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林舒不忍直视,他看着居然有些头晕。   林舒诚实的摇头,但是又想到,“我不喜欢野性的男人,这是审美的区别,和性取向无关。”   “就算你说得对,那梁欣荣呢?”时渐其实问的很心虚,但是林舒的反应让他找回了信心。   林舒再一次沉默了。   “你是因为什么契机和家人出柜的?”时渐再接再厉。   林舒的眼神闪躲着,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没有出柜,但是大哥知道我包养了男人。”   “多久?”   “两年,三年?”林舒真的记不太清了。   “你就没对他动过心?”做了这么多年,时渐不太能想象林舒真的心硬至此。   “我只爱沈清乾。”林舒的语气透着没有余地的肯定。   时渐却只想让林舒认清自己。 第30章   时渐找了一套自己的厚衣服给林舒换上,又去浴室清理体内的精液,看着随流水冲掉的白浊,时渐突然有种和父母摊牌的冲动。   可是他们不是恋人,林舒也不爱他。   时渐下楼去找些吃的,中午端上楼的汤早就凉了。他加热了特意留出来的炖排骨,又煮了两晚面。   上楼时,时妈妈听到声音出来看,她看到时渐端着的食物,“叫小林下来吃吧,中午留了很多。”   “他不太舒服,可能是冻着了。”时渐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我去看看暖气,”时妈妈以为是暖气出了问题,时渐没有阻止她,又说道,“他身体不太好,路上太累了。”   时妈妈认同儿子的话,“小林太瘦了,今天晚上你们早点儿休息。”   时渐点点头,“我会监督他的。”   “我晚饭煮粥吧,他喜欢吃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时妈妈开始计划晚上的菜谱。   时渐想了想,“等会儿我下来和你一起做吧,我想学做香菇鸡肉粥。”   时妈妈笑着点头,“我这就去准备。”孩子能吃好喝好让她无比欣慰。   时渐进门看到林舒站在窗前,他的衣服穿在林舒身上,松松垮垮极不合身。时渐放下手里的东西,排骨还冒着热气,“过来吃点儿东西吧,要先喝汤还是吃点儿面食?”   林舒早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了,但是他不想动弹。直到时渐说到吃东西,林舒的胃抗议的十分激烈,让他感觉再不吃点儿什么,可能真的会因为胃疼而死去。   林舒喝了一小碗儿汤,面是冷水面,只吃了两口就不敢多吃了。时渐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明明已经饿极了,却还是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优雅的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看着看着眼睛盯在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无法挪开。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时渐被早上的情形吓怕了,再加上心虚,十分担心那些伤重新发作。温暖的大手覆在林舒额头上,林舒反射性的躲了一下,但是时渐的动作太温柔,手心太温暖,让林舒感到久违的舒服。他不再乱动,安静的等时渐下一步动作。   时渐试了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不放心的对上自己的额头又试了一次,依然正常。时渐松了一口气,刚想离开,睁眼看到林舒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离自己十分接近。时渐慢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鼻头微微相触时停下。直到隔得如此之近他才发现,林舒的好看原来是直达他内心的。以往时渐总被其他地方勾引了心神,林舒的语言、林舒的神态、林舒搭在他背上的手臂。现在他看不到别的,眼睛里只有林舒,心脏“砰砰”跳动着,过快的速度让他不得不移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久久没有得到下一步回应的林舒睁开了眼睛,他好奇的看向时渐,看到他满脸通红的发着呆。林舒有些疑惑,他看不出时渐这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走神。林舒不再管他,起身朝门口走去。他觉得自己好多了,想出门看看雪。虽然伤还疼着,胃也难受,但就算是真正的病人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更何况他没有病,他只是挨了打又费了力。   林舒隔着衣服揉了一把自己满是伤痕的腰,委屈突然涌来,让他想扑到床上大哭一场,可是刚刚下了决定要出门,而且,林舒捏了捏喉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哭出来。刚刚那么折腾都流不出一滴泪,现在想必也不会有吧。   手还没碰到门就被人拉住,接着林舒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时渐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刚揉过的腰被一双大手圈住,林舒不想反抗了,吃完东西没多久,太激烈的话他会吐出来。他细细的感受着后背的温度,太暖和了,彻底向后倒去。   时渐顺势把他抱起来,问要去哪儿。林舒抬眼看着时渐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去看雪。”   “吃完晚饭再去吧,外面太冷了。”   “好。”   时渐把林舒放到床上,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作恶的绳子不知道被藏到了哪儿。林舒没有盖被子,只把毛毯搭在腿上,时渐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下去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舒抓住他的袖子,“我也要去 。”   时渐为难的皱起了眉,看着林舒平静的表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说,“好,书房也在楼下,如果无聊的话就去看书。”   时妈妈看到林舒有些意外,“啊”了一声迎了上来,“小林,身体好些了吗?”她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林舒,本来就瘦成纸片的孩子,缩在过于宽大的衣服里,看着叫人心惊。   林舒面对时渐妈妈这种如细流般温和的人总有些无措,“阿姨好,”他小声的问好,“我好多了。”   “让渐渐陪你看会儿电视吧,还是要去书房玩儿游戏?老时在卧室,书房现在空着。”时妈妈临时改了主意,坚决不让时渐丢下小伙伴进厨房,时渐只能答应下来,陪林舒去书房打游戏。   时渐问林舒要玩儿什么,电脑上下载了模拟器,端游和手游都能玩儿。林舒让时渐挂上很久没登陆过的手游,自己用手机刷着微博。   “你看,K大成立工作室了。”林舒给时渐看新刷到的消息,“不知道拉到了谁家的赞助。”   “挂牌的吧,”林舒说的K大是他们玩儿的那个游戏的合作画手,一直都是自己单干,时渐不怎么关心绘圈的爱恨情仇,都多少听说过这个画手特立独行的作风。   “他的设计确实厉害,可惜策划不做人,好好的卡非得搭配那么鸡肋的技能,价格也贵的离谱,花那么大价钱搞一张看板对我这种平民玩家实在不友好。”时渐想起坠机的卡池,又重新燃起了卸载游戏的心。“我记得你特别喜欢他?”   “喜欢,我关注她很久很久了”林舒翻出四年前的微博,那时他刚高考完不久,“这是我临摹的。”   时渐看到林舒转发了K的一条原创,配图是自己的临摹作品,“好厉害。”时渐感慨,K的画风几年前就显现端倪了,但是更让他意外的是,林舒居然这么长情。 第31章   “你是怎么关注他的?”时渐惊讶的问。四年前不管是绘圈还是手游都很冷门,时渐当初还在贴吧做网游的攻略,去年才转战到微博。   “她是我老师的得意门生,勉强算是我师姐吧。”   “K大是女生?”时渐是真的没想到,风格大胆设计天马行空的K居然是女孩子。   “但是我没认亲,之前她做转发抽奖,我还蹭了个头像。”林舒在相册里找出那张图,是一轮圆圆的明亮的月亮,可以看到月亮上清晰的月桂树和玉兔的剪影。   “嫦娥呢?嫦娥是你吗?”时渐调笑道。   林舒白了他一眼,“嫦娥回到地球了,后羿在等她。”   时渐没想到会等到林舒这样的回答,他默默看了一会儿没有嫦娥的月亮,“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更多的事,你的家人、朋友,还有……”还有所爱之人。时渐把林舒拽到自己腿上,搂进怀里。“告诉我吧,嫦娥为什么要回来,她舍不得什么?”   “因为她死了。”手机的光暗了下去,月亮和玉兔消失在屏幕上。   “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第三者,为了登堂入室偷偷生下了孩子。但是孩子并没有被承认,直到她死后三年,还是四年?”   “男人和妻子死在了异国他乡,孩子才被接了回去。”   林舒语气平静,像是在讲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有些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回想起来像是画面模糊的老电影。   就像许稚远背着他走过的路,是学校后的河岸还是巷子里的胡同?   都不再重要了。   时渐低头去吻林舒的额头、眼睛,动作太过激烈,迫使着林舒不得不闭上眼睛,仰着头承接如雨点般接连而下的吻   “别说了,”时渐抚摸着林舒的头发,柔软光滑的黑发顺着时渐梳理的方向铺开,时渐将额头抵上林舒的额头,“别说了,对不起。”   “想听也没有更多了,我忘了很多事情。”林舒歪了一下头,想要避开时渐的手,没有成功。   时渐按着林舒的后脑勺,让他倒在自己肩上,“没关系,忘了也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林舒没有多做挣扎,因为他觉得这个动作对自己很不利,反抗就是自找苦吃。他从不缺苦吃,所以没有主动吃更多的苦。他安静的被时渐抱在怀里,电脑桌面上游戏还在运行,时渐没有开背景音乐,只有动态的看板娘时不时做一下设定好的动作。   门被“咚咚”敲响了几声,时渐妈妈的声音传来,“渐渐、小林,晚饭好了。”时妈妈喊完话就离开了。时渐从小到大都很省心,任何事不需要大人嘱咐第二遍,所以时妈妈总是留给他足够多的私人空间,既不会突击检查也不会多问孩子的隐私。   时渐抱着林舒的手臂稍稍紧了些,他凑到林舒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吃完饭去看雪。”   林舒感到耳朵痒痒的,时渐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熏得他的脸也开始热起来。时渐看到了,含住林舒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林舒吓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着牙瞪他。时渐松开人,“走了,吃饭了。”坦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   林舒立刻从时渐腿上跳下来,他低头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耳朵突然被人抓住了。林舒的动作僵住,不知道时渐想干什么,感受到耳垂被温暖的手指摩挲着,林舒觉得脸又开始热起来。   时渐很快就拿开了手,展开手指给林舒看,“看,有东西。”是时渐刚刚留下的唾液,被拈到了手指上。林舒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头,“你这样怎么出去?”时渐笑起来,捏了一把林舒红扑扑的脸颊,“我妈会误会我带坏你了。”   林舒躲闪不及,愤愤道,“不是吗?”   “你误解了,她会以为我带你玩儿小黄油了。以前被撞见过,当然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忘了关游戏就出去打球了,她来书房找东西,可能是碰到了鼠标,总之大受震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帮我把游戏关了。”   林舒目瞪口呆,“她就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回家后,她隐晦的提醒我不要让我爸抓到。”时渐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舒迷茫的眨了下眼睛,“阿姨她真的很温柔。”   时渐又捏了林舒另一边脸颊,“对啊,我爸是个闷葫芦,只有她那么温柔的女人才能受得了他。”   林舒这次已经没有心思躲避了,他想起自己的青春期,海风吹过的沙滩上,沈清乾等在帐篷的阴影里。那时候沈清乾刚出柜没多久,林舒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从海里回来,带着满身的水汽抱着心爱的滑板,他被人拥在怀里,就像刚刚时渐做的那样。   如果那不是爱情,那他得到的是什么呢?   林舒整顿饭都很沉默,时渐的母亲问一句他答一句,绝不多言。时父果然如时渐所说,全程一言不发,早早吃完回了卧室。时渐和母亲一起给林舒夹菜,林舒很快就吃不下了,但是在别人家剩饭又很不礼貌,他为难的看向正在给自己夹更多菜的时渐,轻轻摇了摇头,时渐领会的笑笑,夹起的菜在空中绕了一圈,落在自己碗中。他跟母亲说,林舒比较害羞,吃不下了也不好意思拒绝。   时妈妈笑着说,“小林别拿自己当外人,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吃饱了就行。”她吃的差不多了,收拾好自己和时父的餐具也离开了。   时渐拿过林舒的碗,“你吃的真的好少,怪不得这么瘦。”   “我胃不好,不敢吃太多。”   时渐担心起来,他想起林舒中午落下的那顿饭,“我、林舒我,以后不会有下次了。你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   林舒摇了摇头,“不会有什么的,我哥对我很好,我姐虽然嘴硬脾气还不好,但终归是个好人。更何况还有沈清乾。”   时渐的表情凝固了,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说道,“那就好。”   吃完饭林舒执意要帮时渐一起收拾桌子,时渐拦了几次没有成功,只能和林舒一起。时妈妈出来时看到林舒也在忙活,连忙接过林舒手里的东西,“小林吃好了吗,我听渐渐说你们晚上要去看雪,外面可冷,让时渐给你找件厚外套。”   林舒点头,“我会注意的,阿姨。”   他看着时妈妈离开的方向,“阿姨真好啊。”林舒突然感慨。   时渐放好最后一个盘子,“那当然,我也很好,完美的遗传了她的优点。”   林舒没有理他,拿起毛巾擦干手,纤细娇嫩的手指上被钢丝球划了几道小口子,时渐眼尖看到了,二话不说拖着林舒上楼,找出酒精棉球和创可贴把伤口包了起来。   林舒静静地看时渐小题大做,等时渐贴好最后一块儿创可贴,开口道,“你很好。”   “你会这么说可真难得,好在哪儿,拿绳子把你绑起来吗?”时渐挽起林舒的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腕,吃饭时林舒不敢夹离得太远的菜,因为伸出胳膊就会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林舒沉默着。   “随便给点儿好处就是大好人了,你怎么那么好骗啊。”时渐继续说着,手从林舒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抓了一把柔软的腰,在伤痕最严重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按压着,“不疼吗,夸我的时候良心不疼吗?” 第32章   林舒摇头,他被一时的温情蒙蔽了双眼,忘了吃过的苦头。他总会忘记很多事情。林舒痛苦的弯下腰,想要蜷缩起来。但是他忘了环在腰上的手,时渐搂着他的腰将人拥在怀里,“看不看雪了?”时渐问。   林舒停下动作,点点头。纷纷扬扬的大雪从中午下到晚上,直到现在还在下着。林舒被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跑了两步,倒在厚厚的没有人踩过的雪地上,感受着脸上凉凉的风和冻在睫毛上的霜,林舒隔着围巾哈出一口热气,很快被风吹散。他朝时渐的方向看去,时渐站在风雪里,和他一样全副武装。但是时渐不怕冷,他的身体常年都是温暖的,夏天反而难过一些。   林舒没想到一场雪可以下这么久。   雪一停他就打车回了禹城。当他不再和时渐对着干,在床上足够配合,在时渐父母面前足够乖巧,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起来,并且再也没有添新伤。   沈清乾很不满意的问他去哪儿疯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林舒把手机砸到他脸上,“我要跨考艺术。”   沈清乾掐着他的肩膀说,“你疯了吗?学艺术的话你哥是不会给你股份的!”   “我哥的股份想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情。沈清乾我们分手了。”   沈清乾像疯了一样掐着林舒的脖子,“为什么,你去哪儿了,谁带坏了你,是谁?为什么!”   林舒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意识涣散起来,画面变得模糊,林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沈清乾“啊”的叫了一声,脖子上的桎梏消失,林舒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看到沈清乾脸上有血流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闷响,沈清乾摇晃着身体倒了下去。   林舒这才看到站在沈清乾背后的林盈,手里拿着“马踏飞燕”造型的木雕,飞奔的马蹄上沾着血。脚上踩着的还是熟悉的平底鞋,鞋边是青花瓷花瓶的碎片,碎片中洒落着几朵残花。   “林、林盈。”林舒费力的呼吸着空气。   林盈木然的松手,木雕掉在厚重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比刚才更沉重的闷响,她动作缓慢的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胡乱点着,过了一会儿屏幕亮起,林盈的声音颤抖,“哥,我杀人了。”   林舒觉得眼前有白光闪过,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沈清乾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虽然受伤严重但是幸运的避开了要害,并没有生命危险。林舒也在同一家医院,他是低血糖伴随严重惊吓,医生让他好好睡一觉,如有必要尽早请心理医生。   林盈跟在林和身后哭了一路,她哭着摊牌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回家就看到沈清乾掐着林舒的脖子,情急之下随手拿起置物架上的东西,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拿的是什么,就砸了下去。“哥,咱家的律师能救我吗?”   林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后怕过,沈清乾是大哥看着长大的弟弟,是林舒最亲近的恋人,她甚至毫不怀疑林舒就是因为沈清乾弯掉的。这样一个和自己家关系密切、品德突出、人缘还好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林和的神色和平常一样,看不出有多生气或者愤怒,他刚从林舒病房出来,林舒只说了跨考艺术系研究生和分手的事,林和没问为什么,让他不要担心,就急匆匆往沈清乾的病房赶去。   进门时他拦住要跟进去的林盈,做了个“嘘”的手势,林盈点点头,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门里在讨论什么她一无所知,她还混乱着,脑袋昏昏沉沉,甚至无法正常思考,但是极端的混乱里某些尘封的记忆被触发。林盈突兀的想起高三毕业那年,正巧林舒中考完要去南海的海滨城市集训。   林舒性子安静,平时除了画画没有其他爱好,所以林盈虽然快要恨死了林舒的亲生母亲,偶尔也会迁怒于他,对他出言嘲讽甚至大打出手,但是更多时候,这个安静漂亮的小孩总会轻易激发还是花季少女的林盈的母爱。   林盈在欧洲转了一圈,带着度完长假的心满意足来到了南海的城市。南国的风带着闷热的水汽扑到脸上,林盈不喜欢这种潮湿黏腻的感觉,她打算给林舒添完堵后连夜飞回禹城。   傍晚的夕阳如火,她循着沈清乾发的定位来到寂静的海滩,这里属于私人领域,主人是林和的舅舅,但是林和舅舅没有孩子,所以这里最终还是会属于林和。而林和的东西,就是她和林舒的。   林盈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属于自己的地盘儿,她不喜欢南国的气候,就像不喜欢林舒一样。她的亲生母亲因为那次意外永远的留在了海外,而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蝉鸣的午后因为佣人忘记开空调而热醒。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那天李婶儿忘了开空调,为什么偏偏是她的母亲出了事。   林盈踢掉鞋子,光脚走在细腻的沙滩上。她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绕过遍地椰子的椰树,在搭好的帐篷后,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她看到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形熟悉,可是林盈一时无法辨认出那究竟是谁。被男人压在身下吻得难舍难分的那个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是林舒。   林盈回头拔腿就跑。她当然不可能害怕林舒,甚至想在第一时间冲出去抓奸。毕竟那时林舒才十四五岁,十四还是十五?她记不住林舒的生日,也不关心林舒的死活,但是不妨碍她指着林舒的鼻子骂,你果然和你的婊子妈一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勾人了,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但是她认了出来,认出那个只有背影的男人。   林盈跑得太急,脸比火红的夕阳还要红,她的脑子嗡嗡的,混乱的就像现在一样。现在?林盈如梦初醒,原来她在禹城的医院,而不是南国弥漫着湿气的海滩。   林盈靠在椅背上艰难的喘着气,她不再理会林和的叮嘱,气息平稳后推门走了进去。病房里只有林和和沈清乾两个人,两人的脸色都说不上太好,看到林盈进来也没人说话。林盈沉默着,面无表情的走到病床前,抬手挥下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回荡,“盈盈,”林和虽然开了口,但是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普普通通规劝了一句。   “法庭见。”林盈的语气毫无起伏。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脚步平静的就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第33章   最终当然没有闹到法庭,甚至连闹都没闹起来。大小报社小报记者们被买通,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禹城圈子里相当大一部分人还没来得及听说些什么,林沈两家已经把问题处理好了。   六个月后的订婚宴上,林和的律师带来了赠送股份的证明,只要三年后林舒和沈清乾如期举办婚礼,那么他们两人将会得到来自大哥的祝福。林和送出的不仅仅是林氏的股份,还有来自他的母家,这几年把沈家逼得节节败退的蒋家的股份。   林舒推着沈清乾出现在了宴会上,林家藏了二十多年的小少爷首次公开露面就敲定了终身大事,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着,不知道是在聊人还是在聊八卦。沈清乾瘫了,人虽然救了回来,但是脑部的损伤无法逆转,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林盈也出席了,她假笑着敬了林舒一杯,“我们没完。”她用唇语说。   林舒的心思都在十二月的考试上,专业课再捡回来并不容易,根本分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精力给其他事情。林和跟他说不要太有压力,林家虽然不涉足艺术领域,但是蒋家包揽了国内国外不少学校的艺术项目,林舒想要有学上还是不难的。林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同意或者反对。   沈清乾出事后他话少了很多,能不出声就不会发出哪怕一个音节。面对林盈越来越过分的挑衅他始终无动于衷,就像现在一样,默默喝光杯中的酒,还把空杯子展示给林盈看。林盈更生气了,“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林盈摔了杯子。有人看向这边,发现是林家姐弟,众人又跟无事一样重新聊起来。侍者赶来收拾烂摊子,林舒无声的推着沈清乾离开。   林和作为蒋林两家唯一的天之骄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禹城的风向标。沈家的新能源部很快就得到了来自海外的能源巨头安德烈的支持。   三个月后,远在N市的王牌团队乘专机来禹城给予沈氏技术支持。   时渐在N市总部呆了不到半年,就和余教授一起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周围安安静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时渐却睡不着。虽然出国时已经做好了久居海外的准备,但是当惊喜突如其来时还是难免激动。   他忍不住问坐在身旁的学长,“这次回国不会再回来了吗?”   “看项目会不会顺利吧,你真好命,我当初怎么就没赶上呢?”学长哀怨起来,时渐不好意思的捂着嘴,他的开心根本无法掩饰。他只是研一的新生,虽然余教授的团队里从本科生到博士生,什么人都有,但是时渐是没有后台的寥寥几人中阅历最浅的那个。他总是不敢相信这块大饼就这么随随便便砸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时渐没有辜负余教授的期待。他们住在合作学校的研究生宿舍,时渐充分利用了所有空闲时间,争分夺秒泡图书馆,休息时长被他无限压缩,整个人瘦了十多斤。上飞机前余教授让他落地先别回家,他怕时渐这个样子回去,他的父母会来找他算账。   时渐也没有时间回家,出国太匆忙,甚至毕业证还存在导师那儿。他得先回一次平城拿东西,回国后很多手续要重办。时渐来不及倒时差,到处借车去平城。接待他们的是安德烈的老伙伴,林氏,和时渐同龄的年轻职员提议说,明天小少爷的人要去平城交作业,可以搭顺风车。时渐早就知道了林舒的身份,他更好奇林舒的车可以随便搭吗?   于是这么问了出来,小职员笑着说,“小少爷人美心善,他天天往外跑,要么上课要么写生,跑的地方多了有顺路的就带上一程,后来就都知道了。”   “写生?”时渐很会抓重点,“他不是学建筑的吗?”   “说要跨专业考研,但是我看啊就是走个流程,就算林家使不上力,老大的母家塞个学生进去不还是简简单单。”   时渐聊不下去了,他从微信里找到久违的头像,其实他一直都在偷看林舒的朋友圈,但是林舒不常更新,这半年更是没发过任何东西。他不知道林舒在做什么,自己也忙得不行,只有泡在文献里才会短暂忘记海那边的人和事。   过于繁重的学业让他不仅忘了想念林舒,也忘了纾解欲望。时渐这才发觉,汹涌的疲惫后是数不尽的想念和渴望。   他给林舒发微信,你什么时候去平城?   中午时他收到了回复,“明天早上六点。”   “我能搭你的顺风车吗?”   “可以,在喷泉广场北门汇合。”林舒的回复十分熟练,看起来确实和小职员说的一样,经常带人。   时渐按了按狂跳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林舒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直到见了面他才知道,林舒可能过得并不好。原本就瘦的人又瘦了一圈,时渐觉得命运好像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他用学习麻痹自己,瘦的脱了相,没想到林舒竟然比他还可怕,纤细的手臂上仿佛只剩一层皮,依然雪白但是了无生机。时渐打开后门坐到林舒身旁,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林舒是不是出事了?   时渐挪动着接近林舒,身体相触让他短暂的失了神,回过神时他已经把林舒搂在了怀里。他偷偷去看前排的司机,司机正襟危坐,好似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时渐心里酸涩,“我听说公司不少人蹭过你的车?”   林舒点头,看起来连一个字都舍不得对时渐说。   “他们是不是也总占你的便宜?”时渐说着手伸进了林舒衣服里,他脸红心跳,手却稳的不行,熟练的摸上林舒的胸部,拈起小小的乳粒,揉搓着说道,“像这样,你看,司机都习惯了。”   林舒在他用力掐了一下乳尖后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时渐久违的脸说,“他们都不敢和我坐在一起。”极力克制下声音还是颤抖了起来。   “林家是要破产了吗?为什么连少爷都开始开顺风车了?”时渐恶劣的问道,手掌展开将林舒不大的胸盖住,然后弯曲手指全部抓起来。林舒胸前的衣服被撑了起来,看上去放荡的不行。   “我在积德。”林舒扭动了一下身子,时渐抓的太用力,他有些疼。   “积德?”时渐的担心愈发浓重,害怕林舒真的出事了,甚至连这些有的没的法子都用上,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手从胸部离开,搂在林舒的细腰上,比之前瘦太多的身材让时渐心疼的想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第34章   “我很好,我打算跨专业考研了,如果考得上的话,我会离开禹城一段时间。”林舒被搂得更近了一些,干脆放松自己靠在了时渐身上,“是沈清乾出事了,他被林盈袭击了头部,瘫痪了。医生说不会好了,沈阿姨天天求神拜佛,我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做点儿好事。”   “你没事吗?你瘦了好多。”听到林舒没事时渐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什么时候?”时渐隐约觉得不太妙。   “三个月前,我和沈清乾订婚了。”   时渐犹如雷击,甚至说不出一个字。“你们……”   “就是那个时候医生宣布放弃的。他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林舒的语气平静,好像订婚的不是他,出事的也不是他的未婚夫一样。   “林盈是你姐姐吧,她伤人关你什么事!”时渐很久才找回声音,费力的说道。   “沈清乾是同性恋。而且,林盈是为了救我才伤人的。”   “救?”时渐敏锐的察觉到关键词,“沈清乾想伤害你?”   “回到禹城后我提了分手,他不答应,我们起了冲突……”林舒轻描淡写着被扭曲后的事实。   时渐把头埋到林舒肩上,心脏撕裂般疼痛起来,他知道林舒为什么要分手。大雪下了整整三天,宁城所有道路封闭,城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时渐家的大门甚至一度打不开,被雪全埋了起来。   时渐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他帮林舒挂机游戏时误点开了摄像头,时渐看着屏幕中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越看越不顺眼。该是林舒出现在上面的,林舒什么都不用做,睁着眼和闭上眼就是风格迥异的两幅画。   林舒当然不答应,不仅不让拍,还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时渐其实能预料到这个结果。自看完雪回来之后,林舒对他百依百顺。他们度过了两个温馨的晚上,林舒会回应时渐的亲吻,会接受时渐的拥抱,甚至会在时渐求欢时满足他的欲望。时渐被林舒的顺从滋养的越来越疯狂,他甚至错觉他们已经是恋人了,林舒就是他的爱人,他们相爱并且相依。   时渐找出上次的绳子,林舒并没有像时渐设想的那样疯狂反抗,只踢了时渐两脚就不再挣扎。绑好手脚后,时渐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林舒的脸,然后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入镜,开始在林舒脸上舔舐、亲吻起来。林舒紧闭着嘴不发出声音,却在时渐咬住耳朵时颤抖了一下。时渐更卖力的舔弄他的耳垂和下颌,手在林舒的性器上熟练的套弄着,林舒忍了没多久,很快喘息着发出细细的呻吟。   “叫啊,叫得大声些,在录着呢。”时渐在他耳边说。   林舒立刻闭紧嘴巴,时渐松开手,把手机放到了床上,屏幕上有林舒的大腿、屁股和一小截腰。时渐没有调整角度的心思,他的性器硬了太久,刚刚林舒哼哼那几声差点儿没勾着他射了出来。时渐把两人的欲望靠在一起,用手握在一起难耐的摩擦起来,他疯狂挺动着腰,气喘吁吁的说,“叫啊,你不爽吗?”   林舒咬着牙呻吟着,眼角逐渐染红,他不知道时渐还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但是他真的很累,连欲望被人抓着逗弄也赶不走那些疲惫。时渐加快动作,林舒招架不住突然激烈的快感,终于如时渐所愿叫出了声。时渐身体抖动着,在林舒满是情欲的声音里射了出来。林舒的腿根、阴茎上到处都是时渐的精液。时渐松开自己的软下的阴茎,继续用手帮着林舒。林舒在他灵活的挑逗下,没多久也发泄了出来。   但是时渐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想起扔在一旁的手机,摄像头还在运行。他舔掉林舒身上自己的液体,含住林舒的欲望重新舔硬。林舒在他的支配下痛苦地叫嚷着,“时渐,停下,不要……”   时渐没法儿回答他,只能把舌头卷成各种形状,换着花样舔弄林舒。嘴被重新硬起来的性器完全填满时时渐松开口,“会舒服的,我会让你舒服的。”   林舒摇头,时渐想去亲吻他,又想到自己刚刚吃过那儿,林舒肯定不愿意。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林舒的脸,手指熟练的为自己扩张着,连续几天他都没放过林舒,过度使用的后穴几下就被捅开。时渐简单抽插了几下草草结束了前戏,穴口对上林舒湿哒哒的阴茎,立刻收缩着含住龟头。时渐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早就相互适应的身体很快接受了彼此,林舒的眼神放空起来,时渐趁机一口气吃到底,拿起手机对准林舒的脸,大开大合动起来。   时渐沉迷在与林舒相合的情事里,甚至不知道手机中途没电了,之前拍摄的内容也都没保存。但是林舒不知道,本来还算配合他的林舒在被迫拍完视频后彻底不再理会他,不管时渐怎么诱哄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时渐只能用并不存在的视频威胁他,林舒红着眼说,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要再绑着我了,怎么做都可以。   时渐抱住他,林舒的语气没有起伏,但是表情看得时渐心如刀绞,“没有视频也不会再强迫你了。你分手吧,世界那么大男人那么多,总有比我和沈清乾更好的人。我不配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时渐对沈清乾的敌意不是莫名其妙的,更像是野兽对同类的直觉。   只是他没想到,林舒竟然真的分手了。   “对不起,做了那样的事。你永远也不要原谅我。”时渐抱着林舒的手越来越用力,林舒受不了这疼痛,“你轻点。”面对时渐他失去了还手之力。时渐和他的母亲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总在步步紧逼,手腕强硬不容有二;另一个温柔的总让他在梦里哭醒。也是在认识时渐妈妈后,在被正常的女性长辈关照过后,林舒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爱沈清乾。   他无法判断沈清乾对他是不是爱,他们在沙滩上夕阳里阳台上接吻,在卧室书房洗手间做爱。从童年到青春期直到成年,沈清乾一直都陪在他身边。   可是被男性的身体包裹着的时候林舒感受不到快乐,快乐是他在不得不面对性事时强迫自己学会的,就像在时渐一次次的强迫中学会享乐一样。   连快乐都是被迫的。   林舒觉得自己注定要吃苦,就像他的母亲注定进不了林家一样。   费尽心思要获得的偏偏都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妈妈,你快乐过吗?林舒躺在时渐怀里,流着泪想到。 第35章   童雪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她的病不会好了,可是如果连她也走了,童舒怎么办?   周芹坚决不同意认回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她的女儿才两岁。七年过去了,她和林常青的所有情谊都在七年的拉拉扯扯中耗尽。她无法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不能理解她对无辜孩子的苛责。   可即使相看两相厌,他们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翻脸。周芹从兄弟手中夺走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卷土重来的豺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林常青周旋在蒋周两家之间,既是平衡器也是催化剂,只要他稍有摇摆,不论哪家决定撕破脸,最先被牺牲的就是他。   周芹不是没想过,拼上身家性命和他们,林常青也好周家兄弟也好,拼个鱼死网破。如果是在几年前,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群狼环视下她早就付诸行动了。但是现在她有了孩子,尽管孩子的父亲是个不值得托付的烂人,可是她已经决心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如果可能,她希望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儿一辈子都不要碰到像她父亲那样的人。   周芹怎么也没想到到,只是为了解决代理权的争议,像往常一样和林常青一起登上飞往L国的飞机,这居然成了她和孩子最后的告别。   元历739年8月31日,林盈九岁。在暑假的最后一天,一个和平时没有区别的闷热的午后,她接到了父母飞机失事的消息。   年幼的孩子来不及哭出声就被紧急赶来的大人送往了周家。那几天林家有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不到二十岁的林和不得不忍住悲伤顶住压力,在慌乱中笨拙的处理着突如其来的事宜。虽然他的母亲和林常青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情感纠纷。蒋灵早早就因病去世了,卧病的几年里丈夫林常青找到了真爱周芹。蒋灵一去世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娶了真爱,更借着真爱的东风两头通吃,混得风生水起。可谁又能想到如愿娶回真爱的林常青并没有安生太久,转头马不停蹄地出轨了。   林和已经无力再去思考父亲的情史,更没法儿深究和继母的恩怨。连续几天里,他一直都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凌晨才因为极度劳累而入睡。可即使这样,在处理父母后事的同时,他还是把弟弟妹妹们接回了家。   林舒就是在那个时候,新学期开学三个多星期,距离十月只有几天的时间,夏季还没走远,秋季尚未到来,每天都闷到喘不过气的寻常日子里,并不隆重的告别了邻居奶奶和许稚远。临走前好像有人嘱咐了他什么,类似的话语时隔多年,林舒已然回忆不起。在他模糊成磨砂玻璃的记忆中,只有零零碎碎的光影和断断续续的蝉鸣。   童雪蓉死在去年冬天,城南的福利医院里。林舒由邻居奶奶抱着,站在很远的地方,他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在开往殡仪馆的车发动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之后,林舒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无处可去。他和邻居奶奶相依为命,奶奶不知道有没有家人,她总是自己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在巷子里走来走去,后来变成了牵着林舒走来走去。期间林常青的人偷偷来过几次,童雪蓉活着的时候他们无法施以援手,童雪蓉死了,他们开始偷偷照应她留下的孩子。   林舒没有需要打包的行李,他背上了童雪蓉买的小书包,里面装着课本、作业和文具,还有许稚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只棕色的毛绒小熊。小熊至今仍然被摆在林舒房间的柜子里,隔着玻璃和林舒四目相对。家里没有人会奇怪,为什么小少爷要把这么寒碜的玩偶光明正大的摆在房间里,也不会在林和在的场合对小少爷的出身多加妄论。   林和对弟弟妹妹们有着充分的尊重,绝对不会过问他们的私生活,也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决定。   除了沈清乾。   确切地说,除了林舒和沈清乾,他们匆忙而荒唐的想要结婚的决定。   时渐捧着林舒的脸,小心翼翼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眼前消失,低头轻轻吻着林舒的泪水,“什么时候结婚?”   “三年。”林舒抬起手想擦眼泪,被时渐握住了手腕。时渐从外衣口袋拿出纸巾,他总随身带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没有钥匙的钥匙扣、纸巾、校园卡、硬币……   他仔细的替林舒擦干净脸。林舒的眼睛又红了,他很容易哭,一流泪眼睛就泛红。时渐有时想看林舒红着眼睛的样子,做爱时这样的林舒让他兴奋的无法自持。可更多时候他不想看到林舒流泪,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林舒伤心了。时渐不希望林舒因为任何人,他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而伤心。   三年,时渐在心里重复这个两个字,看上去还远得很,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先送时渐回了学校,路上,林舒窝在时渐的怀里睡了一觉。时渐的怀抱很温暖,心跳声平稳而有力,让林舒感到满满的安全感,不知不觉放松了神经,很快就睡了过去。时渐下车时,林舒的心情已经平复。他安静的发了一会儿呆,等待大脑恢复清醒,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朝窗外看去,一眼就看到时渐正在看着他。时渐看到林舒的动作,伸出手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林舒看着时渐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车子平稳开进校园,七拐八拐后停在了艺术楼下。林舒找的辅导老师是本校美院的教授。他本来就没打算考最好的学校,自己学校的美术专业虽然不如文史类突出,但是勉强也能在全国排上名号。林舒咨询过学长和导师,都认为考本校保障会大一些。   老师例行点评了他的作业,又布置了新的主题,还给了他一些参考资料。和林舒同来的司机帮他把纸质的参考资料搬上车,有些是手写件的复印版,有些是新出版的合集。司机经常帮林舒搬东西,越发感慨学艺术真的需要足够的经济基础。   接下来,林舒有一整天的课要上,晚上回宿舍住。林舒这次要在学校呆整整一个月,许稚远听说他回来了,中午跑过来和他一起吃了午饭。许稚远已经确定保本校的研究生了,林舒问他为什么不考隔壁,许稚远曾抱怨过好几次隔壁的排名要甩开他们了。   许稚远无奈的笑了,“压力有些大,我还要实习。我又不是冲着做科研去的,反正毕业后都会去企业,在咱们学校也挺好。”   “也挺好,”林舒点着头重复,“在哪儿都挺好。那就祝我们明年继续当同学。”   许稚远苦笑,“祝我们继续当同学。”   林舒下午还有课,午休时间紧张,吃完就匆匆离开了。   许稚远趴在桌子上闭着眼放空了一会儿,他从实习以来经常晚上休息不好。环境陌生,实习压力大,亲人朋友不在身边……他有些绝望的想,如果毕业后过的还是这样的生活,真的还能坚持下去吗? 第36章   余相从没怀疑过,时渐就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游刃有余的人。学习时是这样,在安德烈跑前跑后时还是这样。余相接触过的文人,特指他的同事和学生,几乎都是不屑于和资本家打交道的,但是又莫名期待着资本的赏识,时刻等着企业家主动找上门。只有余相坚信,机会只会给主动的人。   他积极参加国内外的交流活动和企业举办的推介会,力求让自己和自己的团队能被更多人,包括企业家和政府研究院,看到。余相持久而积极的努力影响是深远的,如今他的学生们有了比其他学生更多的选择权,也有了更多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他就是这么跟时渐说的,态度大方语气坦然,丝毫没有担心会动摇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余相是个自负的人,这种自负源于他的天赋和成就。时渐在两年多的相处里慢慢摸透了他的脾气。时渐从大二开始上余相的专业课,作为课代表他有很多机会往办公室跑,后来因为眼尖嘴严会来事儿,受到了导师们的一致称赞,余相也对他越看越喜欢。余相自己的儿子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是个老老实实的木头男人,娶了个务实的女人,夫妻俩虽然性格不同、事业不同,在讨老人欢心这方面却出奇的相同,相同的让余相感到扫兴。   时渐最初是不了解这些的,但是不妨碍他主动翘课帮余相接孙子放学。时渐哄小孩儿也很有一套,或者说聪明人不管做什么,只要他想就能做得很好。小孙子被时渐哄的天天哥哥长哥哥短,余相看了心生欢喜,木讷儿子不知道随了谁,天天惹他生厌,还好遇见了合心的学生,性格机灵,做事周密,学习能力还强……余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时渐多加关注的。   时渐本来打算只在平城呆三天就回去的,打听到林舒下个月才回禹城,时渐主动接过和学校对接的工作,这样他就有借口可以一直呆到月底。时渐住在研究生宿舍,还好当初是先搬完宿舍再出的国,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时渐的舍友是个十足的科研狂人,没回国时时渐就听群里的同学说,这哥们恨不能在实验楼住下,辅导员去宿舍检查,常年不见此兄人影。   时渐收拾了一下房间,他这次没带多少行李,宿舍里的东西很多也已经过了期。时渐盘算了一下要补充的日用品,打算去校外的大型超市转转。路过学校旁的出租公寓时,时渐看到了一个瞩目的出租广告。   这片公寓楼主要面向租房考研、考公的应、往届毕业生,时渐就有二战的同学住在这里。他会注意到这个广告是因为待租的房屋面积一看就不是单人居住的。他拨通了广告上的联系电话,咨询房东房子的具体情况。房东说房子之前一直租给拖家带口考试的社会人员,像是考在职研究生的公职人员,或者辞职脱产考研的人等,自从上一个租客退租以来,房子已经空置快半年了。   时渐想到了林舒,他知道以林舒的家庭条件在平城一定有房子住,但是他仍然私心想让林舒搬来和自己住。当下时渐虽然拿着安德烈和余教授发的双份补贴,但是买房依旧很不现实。他想和林舒住在一起,就像曾经短暂的同居那样。即使不能碰林舒,他也愿意离得更近一些。   时渐没有急着看房,先买了一些急用的日用品回了宿舍。他问林舒几点下课,他想请林舒吃晚饭。   林舒下课才看到信息,说晚饭会在学校吃。他的课一直上到晚上8点,没有闲暇时间做别的。时渐能预想到这些,他的舍友备考时也天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可正是因为这样,时渐才想尽自己所能照顾好林舒。   “我不想住宿舍了,打算在校外租房住。但是看来看去这会儿只能租到套房了。房子对我来说有些大,我想找个室友,不如你考虑一下?”时渐小心翼翼的措辞,他没把林舒当傻子,知道林舒一定能看破他的小心思,可他就是忍不住,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没有不尝试就放弃的道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林舒果然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   下课后,林舒一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时渐。“你不要乱来,这是在学校,教学楼可是有监控的。”林舒想到自己下午的出言不逊,有些后怕的警告道。   时渐上前一步,“我来接你回宿舍。”   林舒不信他的鬼话,紧张的抓住了书包的背带,“你要干什么,有话就直说,我还有作业要写。”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林舒不想考虑,打算绕开时渐跑出去。   “我发誓我只当个没有感情的合租室友。”时渐挪着步子拦他,飞快的解释道。   “就算不住宿舍我也不会租房的,我家离学校也不远。”林舒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时渐的对手,他动一步时渐逼近一步,林舒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了墙面。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住呢?是因为梁欣荣吗?我和梁欣荣你更受不了哪个?”时渐突然激动起来,他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他还会那么在意梁欣荣,明明连更有威胁的沈清乾他都忍了下来,为什么想到这个卖身的还是会愤怒到失态。   林舒面色苍白的靠在墙上,“闭嘴。”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他摇着头想要后退,却被墙壁挡住了所有后路。时渐猛然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对不起,我闭嘴,你跟我走好不好?”   “你做梦!”林舒挣扎起来。   时渐搂得更紧了,他怕林舒真的哭出来,“我不逼你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伤心,我走,我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林舒耳边伤心而坚定的道歉。有同样下课的学生路过他们身边,奇怪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时渐无暇顾及他们探究的目光,搂着林舒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教学楼。   “对不起,我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对不起……”他不断呢喃着。   林舒挣不开时渐的手臂,只能跟着他走,一出大门立刻停下脚步,“够了,你走吧。”林舒神色冰冷,可时渐只看着心疼。   时渐松开手,“我不想打扰你,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好好学习,早点儿休息。” 第37章   林舒被时渐这么一闹腾,完全失去了写作业的心情,但是八点多钟又实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他问李问有什么休闲游戏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李问正在网吧战的天昏地暗,看到消息十分震惊,“都这个时候了还打发时间呢?看书去!题库刷了吗?单词背了吗?范文背几篇了?时政记住了吗?”李问的连环发问让林舒愈发烦躁,“没心情,不要提醒我,只会让我更加焦虑。”   “这个节骨眼谈恋爱了?!我不知道该说恭喜还是节哀。”李问调侃道。久久没有收到回复,李问感到大事不妙,“不是吧不是吧,你该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几分钟后收到了林舒的回复,“我订婚了,你忘了吗?”   李问当然没忘,他可是正儿八经收到邀请函的客人。林舒订婚那天他和林舒的发小许稚远坐同一张桌子。说真的,那天他俩都不太高兴,既看不上沈清乾这个残废,也不喜欢林舒那个张扬跋扈的继姐。林盈摔杯子时李问差点儿就冲上去帮林舒出气了,但是更了解内情的许稚远拦住了他。李问看到林舒毫无波澜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坐下,旁边的侍者看到他站了起来,连忙上前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李问尴尬的坐下,再看向那边时林舒已经推着沈清乾离开了。   那天散场后,李问和许稚远一起坐林家的安排的专车回平城,李问这学期闲到发霉,和几个找到工作的男生天天打网游。许稚远的实习单位也在平城,路上两人闲聊,李问问他为什么不去林舒家实习,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   许稚远笑的很勉强,“我至少要做到,在林舒哪天离开那个家和沈清乾后,还有地方可以回。”   李问不知道林舒太过久远的过去,只知道他和许稚远关系很好。许稚远虽然只大林舒一岁,但是性格和作风都要成熟很多。李问因为同宿舍的关系,经常看到许稚远在宿舍楼下等人,晚自习下课晚了,还会碰到许稚远送林舒回宿舍。李问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男人还要天天黏在一起,但是许稚远脾气很好,做事也周到,所以李问也乐得和许稚远来往。   李问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林舒啊,你该不会和死……未婚夫吵架了吧?”李问私底下经常和许稚远聚众骂沈清乾,虽然只有他在单方面输出,许稚远偶尔点点头。李问骂得多了,老男人、死瘸子叫得无比顺溜,经常不带脑子脱口而出,但是面对林舒,他再不情愿,也要照顾林舒的心情。虽然李问一直坚定的认为,林舒是被包办婚姻坑了,订婚也只是做戏而已,他不相信林舒会真的喜欢一个后半生注定在轮椅上度过的老男人。   林舒沉默了一会儿,“与他无关。算了,我要睡了。”   李问摇摇头,无奈道,“林舒要不然你跑吧,考到南方去,管他什么订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呢?”   “我有数的。”林舒了解李问,所以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说道,“你早点儿回宿舍,我晚上就不锁门了。”   “哎好。”李问爽快的答应,游戏中的队友已经在催了,李问来不及安慰更多,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林舒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早点儿睡觉,明天早起被范文。   时渐拨通同门学姐的电话,学姐毕业后没有去成林氏或者安德烈,待业一段时间后拿到了沈氏的offer。学姐起初是不情愿的,沈氏的新能源部刚成立不久,说不定哪天就流产了,作为顶尖大学的研究生,这份工作着实无法为履历增光。可学姐并没有斟酌太久,因为当天她就看到了林沈两家联姻的新闻,抱着一家人好说话的幻想,学姐不再犹豫,飞速回复了邮件。   时渐先是东南西北闲扯了一通,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沈家少爷的八卦。说起这个学姐可就来劲了,“谁说国内同性恋环境差的,自从和林家那个小白脸订婚,沈氏的的股票简直起飞。依我说啊,林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嫁到谁家去了?难道真要去国外和亲?”   “大户人家的想法我可猜不到。沈大少人不错吧,看你朋友圈都发的勤了。”   “出事前是挺和蔼的,在公司一呆就是一整天,听说啊,去年暴雪那会儿,这不食烟火的大少爷居然自己开车去平城啦。我刚入职时,听他们这么说还以为是编的。当年我就在平城,那雪大的连门都不敢出,他居然还敢开车跑平城来!”   时渐直觉有问题,沈清乾不像是那种会冒着危险追求刺激的纨绔子弟。“来平城干什么啊,我在平城上了这么多年学也没觉得这儿有什么好。”   “谁知道呢,说不定世家子弟有我们不知道的特殊爱好呢。”   “难道为了工作?”   “沈氏在平城没有分公司和办事处,那里应该算是林家的后花园吧。据说林二小姐收回了一些周家的店面,大多都在平城。大户人家结婚就是不一样哈。”学姐说着说着莫名其妙酸了起来。   “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像你们沈家的大少爷,他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没找到一个真心待他的,不得被欺负死?”   “你可别说啊,我听他们说这次联姻可是林家小少爷哭着求来的,他苦恋了沈清乾十多年,哪怕人残了废了也不离不弃。”学姐说着又开始憧憬起爱情了。   时渐压抑住反驳的冲动,“反正沈氏已经被带飞了,卖一个少爷分一杯市场,不亏不亏。”   “这很难说啊,能源部规划在宁城,怎么看都没有未来。宁城那地儿多苦啊。”   家乡这么不被看好,时渐有些难过,“宁城不比平城差,只是起步晚了。对了,平城学校这么多,怎么没有来平城发展的?”   “平城以前是周茂的地盘,后来周家姐弟起了内讧,平城的产业被分的四分五裂,这么多年都没起来。学校多也是因为当初被蒋家趁乱抢了一些过去,要不然好学校都是首都城的,哪能轮得上平城。”   “学姐工作后小道消息打听了不少啊。”打听不到更多有用的,时渐的耐心逐渐消失,又想到沈清乾冒雪来平城是为了什么,来找林舒?时渐心思一动,“你们沈少爷该不会是因为那场雪瘫了的吧。”他故意问道。   “不是不是,这可不能说。具体原因谁也打听不到,有传言说是出事故了,在禹城出的事。”   “他又冒雪回禹城了?”   “肯定雪停了以后啊,他又不是傻的。”   “学姐说的有理,时间不早了,学姐早点儿休息。” 第38章   时渐敲着桌子分析沈清乾的动机。如果是来平城找林舒,一定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可能是被林大哥警告了,也可能是察觉有人在接近林舒了。可为什么是平城呢?   时渐翻出李问的微信,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闲聊起来。李问刚结束了一局惨烈的战斗,没有心情再开一局,正在愤怒的点消消乐,看到大神发来消息立刻像找到了树洞一样,也不管时渐说了些什么,叽叽喳喳抱怨起来。   时渐顺了一会儿毛,发现对面打的字不再跟着一连串叹号了,说道,“你的室友,也就是我的金主爸爸,他有时候没玩儿游戏了。”   “他忙着考研呢,跨专业,压力巨大,你别霍霍他了。”   “那你还知道林舒还和谁一起玩儿过游戏吗?有钱人同类相吸法则。”   “知道,但是有点儿难办。”   虽然这么说了,李问还是推送了一张名片过来,“这人我也不太熟,只知道和林舒玩儿的挺好,一起开过黑,技术稀烂,我觉得他需要代肝拯救一下。”   时渐一看微信号就乐了,wuxun000111,找的就是你啊,吴询。   他加了吴询好友,知道这兄弟和学姐李问都不一样,所以没急着开门见山,打算长期作战。   吴询对游戏连基本的胜负欲都没有,但是他最近正在谈的女朋友是个沉迷王者XX的电竞女孩儿,所以吴询没有冷落这个送上门的专业人士。时渐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游戏带妹儿颓废生活,之所以只维持了一个月,是因为一个月后吴询分手了。   分手原因时渐不可知,可是不妨碍他打着汇报工作的旗号时不时找吴询东拉西扯一会儿,竟也让他打听出了林舒在平城的房子的位置。时渐在网上查到那个高档小区的物业的外包业务,果然包含了园艺和绿化。平城的绿化几乎被一家大型国企独揽,看来那个小区也不例外。   这家企业经常在节假日以及周末招聘大学生做勤工俭学项目,主要工作内容有在人流大的商区、景区发放传单,或者往各处甲方,比方说小区、机关大楼等送园林刊物。时渐大一大二时经常和同学一起发传单,发完后还不仅可以免费游览景区,还可以获得一个纪念品以及纪念衫,这方面来说确实十分照顾大学生。时渐找到官方公众号熟练的报了名,十月份大学生们课业少,报名的人很多,但是选择送刊物的人很少,时渐选择了送刊业务,他把位置定在林舒那个小区,很快就收到了工作安排。   星期六风和日丽,时渐一大早先去公司取了报刊,他骑的共享单车,为了装报刊还背了个大大的登山包。打包刊物的工作人员说学生接这份工作的不多,因为没有交通工具很不方便,时渐说只要钱到位他什么都能做。   时渐骑着车一路风驰电掣,逐渐找回了高中疯如野狗的感觉。物业检查了他的工作证,给他开好通行证,就放他进门了。物业没有上门服务,需要时渐挨家挨户送达。还好园林刊物是随园艺业务附加的,不能单独订阅。即使是高档小区,单独开通园艺业务的人家也不多,大多随物业的大流,或者干脆自己找园艺师不走外包。   时渐送完后,走到林舒家附近,不出意外果然大门紧锁,窗帘也都拉了起来。时渐耐心的等待着,小区里偶尔会走过遛狗溜猫的大爷大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果然让时渐等到一个,他连忙上前问,“大爷,您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吗?我来送报刊找不到地方放。”   “唉?”大爷耳朵不太好,但是看到了时渐指的位置,“不是出车祸了吗?人还在吗?就说那群老娘们儿爱瞎说……”   大爷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着离开了,时渐回到物业,跟之前对接过的小妹说,“686户姓什么啊,怎么家里没人?”   “686没订园林周刊吧,你是不是送错了。”小妹查了一下名录,“686真的没有,户主姓林但是没来住过,常住的大哥姓梁,脾气很不好,年初还出事了,怎么可能订这个。”小妹白了时渐一眼。   “不好意思,我把630看成686了。”   从小区出来,顾不上还车,时渐在搜索框里打上两个关键字,很快就搜到了想看的内容。时渐手脚冰凉的还了车,挤公交车回了学校。   林舒发觉时渐消停了没两天,又跑来黏他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早上一出门就看到时渐等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拉着去了食堂,手还没碰到餐盘就被领到位子上坐好,说要替两人看着包,接着看到时渐打了一堆自己喜欢的早点回来。关于口味问题林舒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是在时渐家还是回到学校以后,时渐对他的口味可谓是了如指掌。   时渐咧嘴一笑,说,我们好歹同居了那么久。   林舒脸刷地就白了,同居?什么同居?那么久?是有多久?   林舒气的不想吃饭了,被时渐按住了肩膀,“今天上午课满吧,不吃饭怎么能行?”   “你怎么知道的。”林舒更气了。   “我当然是做好了功课才敢来找你啊。”   林舒咬着勺子,不太敢细想时渐做功课的方式,所以他决定先吃饭。时渐见林舒没再深究,胃口也大好,两人飞快吃完了早餐,时渐跟着林舒一起去教学楼。   “你跟来干什么?”林舒走的很快。   “看看有什么能做的,没有的话就当参观一下一流大学了,怎么,学弟不欢迎?”   “知道还问。”   虽然这么说着林舒还是没有继续赶人,任由时渐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进了教学楼。   许多教室都空着,十月份大家课都上的差不多了,不少人选择在图书馆自习或者校外上突击班。林舒找到自己的教室,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时渐坐在他旁边隔了一个空位的地方,因为林舒把包放在了中间的位子上,阻挡了时渐的靠近。   几分钟后人逐渐多了起来,建筑一共两个班,彼此都认识,有人认出时渐是那天在教学楼和同学拉拉扯扯的人,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起来。林舒没有注意到,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早秋的阳光热烈的让人无法直视,林舒只能通过还没凋落的白杨树的叶子,偷偷看地上的投影。他看得正起劲,老师带着作业进来了。 第39章   课代表和被抓苦力的男同学们苦哈哈地跟在后面,抱着他们的作业,在老师面色不善的示意下挨个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上前领回自己的作业。轮到林舒时,时渐起身给他让出通过的路。不少人回头,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那阵势乍一看还挺吓人。专业课很少有旁听的学生,建筑的专业课就更少了。有的在暗叹这是个狠人,有的则在猜测这人和林舒是什么关系。   林舒在女生里人缘并不好,虽然讨论八卦时经常被提起,但是从没女生表达过要和他交朋友甚至谈恋爱的意愿。男生里除了李问也几乎都和他不熟。林舒的来头一度被传得神乎其神,直到三个月前林沈两家联姻的发布会,有关心股票的同学看到了现场照片,认出了联姻的主人公之一是自己的同学,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大户人家财阀公子富可敌国……   只是跟在林舒身边的小哥怎么看也不是新闻中的另一个主人公沈清乾啊。女生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有猜堂表兄弟的,有猜未婚夫情敌的,更离谱的还有猜贴身保镖的。最后大家直到下课都没互相说服,“情敌党”因为掌握了最多证据,自认为已经找到了真相。时渐不需要听课,对女生们的讨论一清二楚,为了帮助印证她们的猜测,时渐主动帮林舒拿包,胸前一个,背后一个。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长得还不如沈清乾呢,林舒那么好看就找不到一个正常的男朋友吗?”课代表失望的抱怨,她看到了时渐帮林舒拿包的一幕。   “谁让他是同性恋呢,据说同性恋更难找对象。”   “对对对……”女生们立即被更感兴趣的话题吸引,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林舒被时渐磨了足足三个星期,在时渐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被磨掉了全部脾气,已经不会因为时渐的任何操作再起波澜了。每天早上无比淡定的把包递给时渐,最初几天他都是先背上书包再出门的,被时渐强制摘下放到自己胸前。毫不意外的在食堂吃到了喜欢的早点,每天的搭配还不重样。和时渐一起去上专业课自习课……晚上一起回宿舍。是的,因为隔壁专业两个室友已经毕业了,所以宿舍只有他和李问两个人,李问由于游戏的原因从不拿时渐当外人,甚至热烈欢迎了大神的到来。   林舒有苦不能说,他总不能跟李问说时渐和他都是同性恋,而时渐又是个及不正经的同性恋。每晚李问呼噜声一响,时渐就会下床爬到林舒床上。第一次时林舒猝不及防吓得差点叫出声,被时渐用舌头堵住了嘴。林舒眼里含着眼泪,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被绑架了,直到时渐舌头伸进嘴里,他才意识到来人是谁正在对自己做些什么,林舒愤愤地咬了时渐一口。   时渐抱紧了林舒,亲的无比用力,嘴巴“啧啧”地吸着,林舒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他小声呜咽了一声,又紧张的想看看李问醒了没,但是他被时渐搂的严严实实,缩在时渐怀里什么都看不到。时渐一直亲到林舒几乎快要断气,因为过度紧张,本来就不怎么会换气的林舒更换不过气了。   时渐在林舒身上乱摸起来,碰到了林舒最怕痒的软肉,林舒腰都软了,绷着脚尖直往时渐怀里钻。时渐满意地收紧了手臂,右手伸进林舒的裤子里,“别,早上有课。”林舒小声地拒绝着,说着腹部触到了坚硬的凸起,是时渐勃起的性器,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格外明显,林舒脸白了。奈何宿舍没开灯,时渐看不到,他亲了亲林舒的额头,向下挪了一下腰,让自己的性器挤进林舒的大腿间,“你天天早上有课,我知道,只有今晚,以后都不闹你了。”   林舒信了他的鬼话,慢慢松开腿,乖乖放任时渐剥下自己的睡裤和内裤,时渐钻进被子里,摸索到林舒沉睡的性器含进嘴里,技巧娴熟的把林舒口硬,林舒配合的张大腿,被子被撑了起来,显得越发淫乱。时渐被林舒的顺从取悦到,舔着舔着又心塞的想起上次林舒这么乖巧,还是因为他不入流的威胁。时渐再次心疼起来,动作不再急促,柔软的喉咙规律的吞吐着口中的性器,直到彻底苏醒。时渐早就在浴室给自己做好了扩张,谨慎起见又送了一些凡士林进去,林舒惊讶的发现自己床头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小瓶子,他没用过这东西,时渐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   林舒对时渐一层叠一层的套路已经麻木了,乖巧的把腿尽力张开,细长的大白腿弯曲着打开,这个动作让时渐小腹一紧,性器硬的发疼,他有些急切的爬到林舒身上,掀开林舒的睡衣咬上小巧的乳头,林舒突然低头问道,“这次我上?”   时渐摇摇头,“我来,速战速决。”   林舒嘟起了嘴,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你不得上课吗?我又不用。”   林舒觉得有理,不再出声,抓着单人床的扶手等待时渐的动作。时渐扶着林舒挺立的性器精确找到自己的穴口,慢慢压了下去。温和的动作让林舒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性器在柔软的摩擦里感受到了细密的快感,林舒很快放松了自己。时渐用手指触摸无法进入的囊袋,林舒的囊袋顶在自己屁股缝间,一动手指就听到林舒细细地呻吟,时渐心满意足开始动起来。好在新宿舍的床足够结实,即使是二层,摇晃幅度也有限,但在寂静的深夜每一次摇晃都格外明显,林舒感到前所未有的害羞,脸红的随时要冒蒸汽。   时渐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林舒的紧张,“放松,”他伏在林舒耳边说。林舒尽力了,但是李问的呼噜声极有规律,时刻提醒着林舒这是在宿舍里。林舒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时渐亲了亲他的鼻尖,默默收紧后穴,林舒的呻吟溢了出来,时渐满意的大幅度动起来,单人床发出了“吱嘎”声,林舒害怕的抓紧了时渐的肩膀,时渐把头向下移,用力吸了一口林舒的乳头,“别害怕,他发现了也没事儿。”   林舒只能咬住睡衣袖子,有事儿,他觉得事儿可大了。   时渐心软得一塌糊涂,把袖子从林舒口中拽出,伸进自己的手指,“咬这个,我想看。”   林舒被时渐的中指和食指堵住了嘴,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咬住,时渐再次加快速度,林舒忍不住咬的用力了一些,突然想起口中是时渐的手指,慌忙松开口想要吐出来,时渐却把手指伸的更深了,林舒感到那长长的手指几乎要伸到喉咙里,只能再次用力咬下。时渐满意的用力,动作越来越快,甬道在持续的刺激下收缩绞紧,林舒爽的咬紧牙。   时渐通过手指的疼痛感受到了林舒的快乐,前端满足的释放出来。他发现原本耐力还可以的他在林舒身上越来越忍不住,无关男性的尊严,时渐将之归咎于林舒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大到他的心都装不下,溢出来,只有身体相触,确定人在自己身边,才能补足那么一点点。 第40章   林舒没想到时渐居然跟他一起回了禹城,甚至还混进了沈清乾的生日会。   林舒会在考前一个月回禹城,就是因为沈清乾的生日在十一月。作为订婚后的第一个生日,两家人都无比重视。林舒作为沈清乾的未婚夫,从月初开始就要代替沈清乾出席几乎所有需要应酬的场合。   到真正生日那天,林舒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疲惫的和最后一批客人打完招呼,甚至没力气去宴会厅听沈老先生的致辞,脚步虚浮的朝卧室走去。   沈清乾的生日会当然在沈家举办,卧室也是特意为他和沈清乾准备的,或者说新房。但是沈清乾在当了一圈吉祥物后就因为吹了凉风被送到医院了。沈夫人为此还冷嘲热讽道,这么不体恤的媳妇在过去是嫁不出去的。   林舒没有反驳她,等她骂累骂够感到无趣时就会自己离开。   林舒推开卧室门,看到坐在大床上的人,惊讶的差点儿没叫出声。时渐朝他挥挥手,像是登门拜访的贵宾。   “你怎么进来的?”林舒压低声音赶紧关上门。   “从大门走进来的。”   “有请柬吗?”   “被收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来找你。”   “我……”林舒觉得时渐在装糊涂,“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推着时渐想让他走,又怕被沈家的人看到。   “院子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进来肯定被拍到了。”宫种皓xytw1011.致做   “没有哦,我进来前就黑进了系统,刚刚把那段监控删掉了。”时渐推出身后的笔记本,屏幕中深蓝色的界面显然有什么软件在运行着。   林舒直觉不好,“你想干什么,今晚进出的人很多,监控不能出问题。会出事的!”   “监控没问题,我只管我自己,绝不搞破坏。”   林舒这才放心一些,但还是想要劝时渐尽快离开,“呆的越久越容易被发现,待会儿我送你从后门出去,你快点儿走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轻易就走的道理。你知道沈清乾为什么会吹到凉风吗?”   林舒惊讶的看着他,这都知道了,“你做的?”   “我把洗手间的风控系统调整了一下,没人会在意那种地方的。”   林舒无奈的叹气,“他现在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你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林舒,他连你都不放走,他谁都不会放过的!”   林舒怕他过于激动引来沈家的人,连忙安抚道,“好好好,你别说话了,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干你。”时渐说着抱起林舒扔在床上,时渐的动作并不温柔,好在新床足够柔软。林舒感受到了时渐极力压抑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愤怒,“时渐,你……”   “这是你们的新房吧,真好看啊,很适合你。”时渐压到林舒身上,双手按住林舒的肩膀,林舒不再乱动,紧张的看着他,不,不只是吃醋,时渐一定有什么瞒着他!对了,时渐刚刚说沈清乾没放过他,难道是沈清乾独自在禹城时做了什么?他想起在平城和时渐形影不离的日子,会不会是那段时间时渐发现了什么,为了自保才步步不离人?林舒悲伤的推测着,越想越凌乱,还有隐约的委屈。   时渐看到了林舒的表情,亲了亲他的眼睛,“你不要乱想,除了吃醋确实也有别的原因,但是我绝对没有利用你。只是被我歪打正着发现了一些事情,等你考完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考完?很严重的事情吗?”   “不严重,但是我怕你会多想,你刚刚是不是想什么了?不要害怕也不要乱想,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抛弃你利用你。”时渐说着把人抱在怀里,林舒小声哭了起来。   他确实在一瞬间想了很多,连买凶杀人都想到了。但是时渐的安慰让他放松下来。时渐的手开始不老实,林舒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不要,我太累了时渐,我不要。”   “我都做好准备了。”时渐脱掉自己的裤子,“你看,”他大张着腿,露出湿淋淋的穴口。   “我不要……”林舒倔强的摇头。   时渐不管不顾的扒林舒衣服,“待会儿叫得小点儿声,我不介意被抓奸。”   林舒吓得一度失声,崭新的礼服几下就被时渐挣掉,林舒无力的踢了时渐一脚,被抓住了脚踝,“我好喜欢你啊,林舒。”时渐亲吻林舒的脚踝、小腿、膝盖,直到大腿根部,林舒无法逃离埋在两腿间毛茸茸的脑袋,只能放任时渐含住自己疲软的性器,“时渐,不,我们明明不……”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时渐压抑住心底的疼痛,加快了嘴里的动作。林舒在他熟练的挑逗下硬了起来,时渐又做了几次深喉,待那物彻底苏醒后,抵在了自己的穴口,“林舒,我爱你。”时渐不厌其烦的告白,林舒瑟缩着摇头,“时渐……不要……”时渐抓住林舒拼命向后缩的屁股,不大的臀部可以被他的大手完全抓住,林舒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时渐吞进自己的阴茎。   时渐的动作十分急切,没有丝毫缓冲的进入紧致的地方,即使充分润滑过,林舒还是疼的低声叫了起来。他还有理智,还在尽量克制,可是时渐却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没给他适应的时间,很快就动了起来。林舒抓着时渐的肩膀让他慢一点儿,他累得连嗓子都嘶哑起来。时渐却不管不顾的加快了速度,林舒被迫想起了他们不幸的初夜,那不是林舒的第一次,却是和时渐的第一次,从那之后他们的每一场性事似乎都在挣扎与反抗里度过。   好像也不都是这样,痛苦中林舒想起在简陋的学生宿舍里,他害怕吵醒室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时渐却总是坏心眼的逗他。   林舒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落进崭新的被子里。时渐毫无章法却大力的动作绞得他又痛又爽,身体最脆弱的部位被这样折磨,林舒还是逐渐感受到了快感,他流着泪射在了时渐体内。时渐亲了亲他的嘴唇,又舔干净脸上的泪水,没有问林舒要不要,自作主张又重新把那处弄醒。   “不行啊,时渐不行……”林舒害怕的求饶,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肉体拍打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时渐好像疯了,疯狂的索取他,亲吻他。林舒第二次释放时已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时渐却还是不管不顾的逗弄他,林舒终于哭着昏睡过去。   时渐帮林舒擦干眼泪清理好身体,他心疼的抱了林舒好一会儿,直到林舒的呼吸趋于平稳,那是他进入深度睡眠的表现,时渐才轻轻放下人。他的确有私心,才会用这种方式。可唯独,他不想伤害的自始至终只有林舒一个人。 第41章   林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沈夫人骂了一早上扶不起的东西连个人都照顾不好。沈清乾半夜病情急转直下,直接转加护病房了,早上刚出来。   林舒头昏脑涨的去洗脸,其实昨晚纵欲不是格外过分,奈何他连日劳累,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极差。林舒拍了拍几欲裂开的额头,匆匆洗漱后打算下楼找点儿东西吃。沈夫人看他这会儿才起床对他很不客气,“看看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去偷男人了!”   林舒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拿了一盒牛奶回到了房间。他现在不能想事情,一想头疼的就要裂开,但是又忍不住想时渐为什么好端端的发疯,沈清乾到底做没做什么呢?   林舒打算先回家,刚走出沈家大门就接到了时渐的电话。林舒忘记想问的问题,只想知道时渐是怎么离开的,时渐让他不要担心,好好复习,考完了就全知道了。林舒心里想的是大不了二战,嘴上却好好答应了。   林舒回家看到林盈也在,虽然稀奇但是他从不主动和林盈打招呼,林盈看了他一眼,问沈清乾怎么样了,林舒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也没问沈夫人。但是看沈夫人的表现,应该是不太好。他如实说了。林盈说有意思啊,昨晚沈家进去人了,沈家的人不知道,但是她在二楼看见了。林盈没出席沈清乾的生日会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但是林舒更在意林盈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人进沈……你们的房间了。”   林舒面色苍白,“你拍照了吗?跟沈阿姨说了吗?”   “我吃饱了撑得,巴不得是找沈清乾复仇的索命鬼。黑心肝的白眼狼,大哥对他多好他又是怎么对林家的?”林盈一言不合愤怒地控诉起来,林舒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那你看到那人什么时候出来的吗?”   “没蹲到,之后又去阳台看了几次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你不用管,好好考试,考好了说不定大哥觉得你还有救就取消婚约了呢。”林舒有些疑惑,“婚约居然是可以取消吗?”   “为什么不可以,沈家图的不就是安德烈的技术吗?”   林舒看过新闻,知道安德烈的团队已经和沈氏达成合作了,“对,是这样,没错。”他面无血色的点头。   结果,只有他好像永远都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第二天林舒就回了平城,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这个时候一起考研的同学大多数都在调整心态,有的还在继续上着冲刺课,有的已经开始放松了,林舒按照原计划跟着老师查漏补缺。   圣诞节那天林舒考完最后一门,时渐在学校门口接他。两人像普通的好兄弟那样肩并肩走在拥挤的步行道上,路旁停满了出租车和私家车,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黑透了的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平城的空气质量作为教育集中的城市来说远远算不上好。林舒已经习惯了这里,他看着淡黄色的路灯的灯光下,摆着卖花的小摊子,红艳艳的玫瑰正含苞待放。时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买了一支送给他。林舒还在出神,他发呆时会盯着同一个地方看,没想到被时渐误会了。他说,去年圣诞节我家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时渐摸摸他的头顶说,没事的,没事的。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   时渐知道林舒这么说一定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什么,他顾不上来往的路人和喧闹的人群,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和你的家人永远都在。”   林舒笑了一下,“你还真敢说啊,时渐。”   时渐亲了亲他的额头,“圣诞节快乐,林舒,我爱你。”   “表白至少也要在浪漫一点儿的场合啊,而且被人看到了。”林舒眼前只有时渐,他分明看不到别人,但是时不时会有路过的行人擦着他的肩膀经过。时渐注意到一群吵吵闹闹的学生正在朝他们接近,搂着林舒的肩膀朝预定好的餐厅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离开的地方跑来了两个姑娘,“刚刚就是在这儿我看得一清二楚,亲了真的亲了!”矮一些的跳着说。   “大学城的男同性恋很稀罕吗?”高一些的满不在乎,对同伴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   “但是那个瘦瘦的小哥哥太好看了,万一是什么小爱豆呢,那可是大新闻!”   “现在爱豆的数量都快比粉丝多了,别操心了还过不过节了……”   三月份时林舒查到了复试结果,他只在过年时回禹城住了七天,学校宿舍一开门他就回来了。时渐干脆在平城过的年,他自己接过来的活儿,结果许多测试禹城那边做不了,只能转移到平城来,时渐就和从禹城赶来的同事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还好年前他联系上了许稚远,这个林舒的发小起初对他极不信任,可在看过他提供的资料后,立刻达成了同盟。在时渐抽不出身的日子里许稚远代替他做了很多沟通性的工作。   计算着林舒出成绩的日子,时渐在第一时间给林舒打了电话,他躲在实验楼的洗手间,尽量克制住语气中的担忧,“怎么样?”   林舒其实并不意外,考完他的心态无比平和,平静的甚至不像他,“过了。”   时渐松了一口气,“林舒,好好玩儿,等我有时间了我们……”   “不用了。”林舒立刻说,“我有些事情要回禹城处理,你不用管我。好好工作,再见。”   当晚林舒回了禹城,林和按照约定第二天公开了婚约取消的消息。   “早就取消了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公布?”林舒仰着头问,他是在沈清乾生日会时知道的。开门前他听到了沈夫人尖利的叫骂声,除了骂他是“狐狸精”“小贱人”,更多是在骂林和过河拆桥。于是林舒很容易就推断出,林沈两家掰了。   “时机是一方面,更多其实还是因为你。你看看你前几年像什么样子?”   林舒低下了头,他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包养梁欣荣其实意外大过他的意愿。想起梁欣荣他终于白着脸跟林和说,“我包养的那个人,我们合同还没撤销。”   “你上学上糊涂了,他去年出车祸死了你忘了。”   林舒顿时脸色煞白。“什、什么?!”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医院没联系过你吗?”   林舒摇头。   “哦想起来了,你那几天不知道跑哪儿疯了,电话不接,信息也不收。是被大雪困在哪儿了吗?”   他被大雪困在时渐家了,手机欠费停机但是一直都在用无线所以什么都没发现,而且他也鲜少有能拿到手机的机会。想起那段日子,林舒脸色更不好了,“我去同学家了,就是交流会前几天来咱家的同学。”   “哦,”林和点点头,他有印象,“你同学家在哪儿?”   “宁城。”   “那怪不得,宁城受灾最严重,信号塔据说都罢工了,不知道也很正常。”   林舒胡乱地点头,“那梁欣荣他……”   林和抬手让他停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林和的秘书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进来了。   林和打开电脑,不知道点开了什么,秘书拉上书房的窗帘,很快,墙壁上出现了模糊的投影画面,林和又调整了一会儿,画面变得清晰,林舒看出来那是法院,这是在庭审现场。   “沈清乾生日后因为病情加剧住院了,这你知道吧。其实是被指控,警察限制了他的行动,今天,哦不,现在,正在庭审。”林和解释道。   原来是直播。林舒不解,他想起刚刚提到的梁欣荣,“难道是他?”   他们没有看完全程,但是没错过双方律师你来我往的辩论以及证人的出场。证人是个中年货车司机,梁欣荣出事那天正是他驾驶着货车撞上了梁欣荣的车。   画面中正在播放警方还原的现场演示,林舒捂住了嘴。   庭审结束时林舒呆在了那里,他只是不爱沈清乾,但是并不妨碍沈清乾在他心目中高大可靠的形象。林舒突然起身跑进洗手间呕吐起来。到最后沈清乾承认了所有指控,但是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动机,林舒想不通也不敢去想,胃里已经空空如也,他手脚发软的从洗手间走出来。林和站在门口等他,看到他的样子,问,“要不要去医院?”   林舒摇头,“我好像还看到了其他认识的人。”   林舒指的是庭审现场还有其他人他也认识,林和把手机屏幕给林舒看,“是他吗?”   林舒看到了许稚远的简历,从小到大事无巨细,连小学时最喜欢的动画片都包含在内。“你调查他了?”林舒问。   “沈清乾会被这么快起诉并审判,当然是林家出了一份力。”   “他找过你?”   “他用了隐藏地址,很专业,但是我们的人也不差。我不会跟来历不明的人合作。”   林舒瘫倒在墙上,“好像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爱了他那么多年。”   “你还有更多更多年。”   “哥,我爱他吗?”   林舒抱着膝盖哭起来,林和蹲下身搂住他,“你做什么都可以。爱或者不爱都可以。” 第42章   下午许稚远主动来找林舒了,林舒午睡刚醒,眼睛还有点儿肿。许稚远把时渐交给他的东西都转交给了林舒,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我没想过要隐瞒你,但是你那么喜欢画画,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事情受到影响,任何事都不值得你浪费一年的时光。”   林舒已经平和不少了,他不再去纠结爱或者不爱,也不再怪罪亲人朋友的隐瞒,“你说得对,我们终于又能继续做同学了。”   “我为你感到高兴,林舒,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很难得。”许稚远握住林舒的手,他由衷的感到开心。   林舒回握了回去,“不管怎样这次你辛苦了,你帮了林家大忙,我哥哥很开心。”   “都是时渐做的,我只是在他脱不开身时做了快递员而已。”   林舒的笑意淡去,“晚上留下吃饭吧,哥哥难得也在家。”   “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假期快要结束了,今晚就得回平城。”   “我和你一起回去。”林舒突然说。   “你回去干什么,在家多休息几天吧。”沈清乾的事对林舒打击一定很大,许稚远心疼的拍了拍林舒的肩膀。   “我不想呆在禹城,到其他城市或许会好一些。”林舒认真的说。   许稚远突然明白了,接受了林舒一起走的提议。下午两人拒绝了林和的司机,一起去高铁站坐高铁。晚上到站后,两人在高铁站告别,林舒往南走,许稚远往东走。   林舒没有回宿舍,他先去了平大的实验室。时渐的位置很好打听,安德烈租借了物理系最大的实验室,林舒很快就找到了。他站在门口刚要敲门,门自己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学姐正在摘口罩,她看到陌生的学生站在门口,漂亮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问道,你来找人还是走错地方了。   林舒说,找人,时渐在这里吗?   时渐——学姐的声音豪放大气,震得林舒耳膜疼。   时渐听到有人喊他,慢吞吞地走出来,看到林舒脚步一顿,几步跑了过来,“林舒!”他惊喜道。   “我有点儿事情找你。”林舒说完转身就走,时渐连忙跟上。   “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吗?”   林舒没有理他一直向前走着,直到走到安全通道,“你是怎么发现沈清乾有问题的。”   时渐有些心虚,“对不起,我没想瞒你的。我无意中得知在你困在我家的时候,沈清乾冒雪来了平城,巧的是那天梁欣荣也出了事,事情太过凑巧我就查了查。发现沈清乾那几天和平城交通系统的人走得很近。我顺着车祸一直查下去,找到了肇事货车的司机,他刚出狱没多久,这也太明显了。沈清乾生日那天我混了进去,我们……你睡着后我翻到了他的账本,对不起,那晚我差点儿就要忍不住说出真相了,但是林舒我不能!”时渐说着激动地抱住了林舒,林舒木然的晃动了一下,被时渐过于激烈的动作撞得有些不稳。   “你辛苦了,做了这么多事真了不起啊。”林舒面无表情的说着,想要挣开时渐的怀抱,时渐抱得更紧了,“你要去哪儿!”   林舒挣扎起来,“为什么瞒着我啊,为什么啊?”他的眼泪失控了。   时渐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掉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很多次我忍不住想要告诉你,可想起你,想起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想起你说你爱他……林舒,我不想你被他牵绊住。没有可以绊住你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我会全部铲走,无论那是谁!”   林舒冷笑了一声,时渐的身高很高肩膀很宽,可以把他完全挡住,胸膛很厚,靠上去十分具有安全感,身体很暖,即使是冬天靠在时渐身上也会暖和起来。但是--   他抬头看着时渐的眼睛,“我想不通。”   时渐看到林舒眼里暗淡下去的光,即使被他强迫被他困在二楼的房间里,林舒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现在看着他的眼睛美丽依然,却失去了初见时的神采。时渐心如刀割,我都做了些什么?   “时渐,放开我。”林舒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不像他。   时渐紧了紧胳膊又在林舒平静却冰冷的目光里松开手,林舒立刻转身,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登登”跑了。   时渐脱力地倒在地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不让林舒受伤又可以查出真相保护林舒。   时渐回到实验室后变成了十足的工作狂,原来就算工作再认真再努力,但是偶尔想起什么人或者事的时候,也会露出满足的笑容,一如普通但幸福的年轻人。现在的时渐好像化身成了凶残却没有停止键的机器,和时渐搭档的同事受不了他高强度的加班和严苛的判定,只能临时从学院多招一个助手。研究生大多都有自己的项目,助手最后还是在本科生中找到的。年轻的学弟被时渐魔鬼式的加班折磨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学弟真挚地总结道,感谢学长和教授提供的优质黑名单名额,毕业后再来安德烈我就是狗!   时渐终于有时间再来林舒的宿舍了。现在是早上六点,去年秋天这个时间林舒已经出门上早自习了,但是现在宿舍还没亮灯。七点时门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30分钟后门开了,林舒看到堵在门口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撒腿就跑还是直接关门。在林舒犹豫的时间里,时渐别住门,推着林舒挤了进去。   “李问不在啊。”时渐一眼看到了李问整整齐齐的被褥。   林舒推不动时渐,尝试推了几次发现时渐还有越靠越近的趋势,于是立刻明智的放弃。林舒不动声色地悄悄后退,想离时渐远一点儿,却被时渐伸手拦住腰。时渐大手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林舒挣了几下挣不开,小心翼翼看了时渐一眼,“他去网吧通宵了。”   “我来的可真是时候。”   林舒警觉地睁大眼睛,“你……”   时渐把挺翘的下体撞到林舒身上,“我一碰你就硬了,它还在流水,你不摸摸吗?”   林舒嫌弃的别过头,“我又不缺男人,才不会像你这么饥渴。”但是身体却无法逃开,只能紧贴着时渐坚硬滚烫的性器。   时渐有些吃味,不,是特别吃味,要不是林舒的眼神太过小心,刺痛了他,他都打算直接把人推倒,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但是林舒说的是气话,是故意气他的话,时渐仅存的理智判断出这个结论,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了,我愿意对你毫无保留,请你原谅我!”   林舒被他突然加大的力度勒的喘不过气,胸与胸紧紧贴在一起,林舒感受到了时渐砰砰的心跳,特别有力,特别大声,“你松手……”林舒小声说,时渐的手太紧,勒的他腰疼。   时渐收回了一些理智,手松开了一点儿,他摸着林舒的头,“我爱你,林舒。给我一个机会,我追你的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可以吗?”   “你没有错,也不需要弥补。”林舒摇头。   “不!我办不到林舒,我放不下,我忍不住我办不到!”时渐又激动起来,林舒怕他又发疯,连忙说,“你冷静……”   时渐立刻闭嘴,松开了钳制着林舒的手,林舒刚想松口气,时渐“扑通”一声跪下了,“给我个机会吧林舒……”他压低了声音,语气诚恳又隐藏着被压抑的痛苦。时渐没有办法不痛苦,林舒习惯在极度痛苦时选择性遗忘掉让自己痛苦的事,可这对时渐来说却是加倍的折磨。他不能忍受自己对林舒造成的伤害,不论理由是什么。时渐抱着林舒的腰,把头靠在林舒小腹上,“让我追你吧林舒……”他继续恳求着。   让我保护你陪伴你爱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林舒今天穿得不多,因为他打算去画室,画室朝阳,这么穿足够了,但是在背阴的宿舍呆久了就会很冷。身体被时渐抱住的地方慢慢温暖起来,他贪恋这样的温暖,贪恋被爱着的感觉,即使这份爱并不完美,甚至有些畸形。林舒伸手摸了摸时渐的头,“你先起来。”   “你答应我!”时渐抱得更紧了,生怕林舒赶他走。   “你起来。”林舒的声音有些疲惫,时渐害怕的站起来,换了个角度抱住林舒。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林舒过得好不好,既害怕又后悔,千疮百孔的心在对林舒日益增长的思念里愈挫愈勇。林舒让他起来,是不是答应他了?时渐暗中喜悦,又紧张地提起心脏,默默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林舒放空了全部力气把自己靠在了时渐身上,时渐很及时的接住了他。   “林舒?”时渐小声的叫他。   “我答应你。”林舒把头埋在时渐怀里,轻声道。   时渐被惊喜冲昏头脑,一时只能抱着林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43章   时渐彻底在平城安家了。余教授带着几个学长去宁城做现场测试,时渐留在平城做检测,这份工作不需要时刻在办公室盯着,有大把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林舒的三餐已经不在食堂吃了,时渐成功租下校外的房子搬了进去,林舒依然住在宿舍,他很享受校园时光。时渐也不气馁,每天按时做好两人份的饭送到林舒宿舍和林舒一起吃。林舒中午有时会在画室休息,时渐就做好摆盘精致的便当送到画室。林舒对时渐坚持送饭的行为有些无奈,画室的大家都吃的很随意,林舒以前是这样,时渐却偏偏要他吃好喝好。   时渐比林舒早两年毕业,毕业后如愿入职了安德里能源,工资水平飞速提升。时渐一直很在意林舒没有搬过去和他一起住的事。林舒研二那年时渐终于买了自己的房子,但是林舒依然不愿搬去和他一起住。时渐拿林舒没办法,只能自个儿暗中较劲。   林舒不来找时渐,时渐就去找林舒。研究生阶段林舒住的是单人宿舍,在新宿舍楼二楼。时渐在林舒开学时跑前跑后帮林舒搬宿舍,连续几天频繁进出,在舍管面前混了个脸熟,从此进出宿舍直来直往,十分明目张胆。   林舒躲不掉时渐的步步紧逼,他烦时渐几乎不分时间和场合的发情。有时候两人正常的走在一起,到了人少的地方时渐的手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林舒能跑掉一次两次,但是次数多了总有跑不掉的时候,或者白天或者晚上。时渐抓住机会总会忍不住压着林舒多要几次,后来慢慢地林舒就不愿意跟他出门了。   林舒也试过一些方法,来缓和与时渐之间的关系,但是最终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研一开学不到一个月林舒约到了固定炮友,是个崭新的大一新生。新生学弟年芳18,是个身娇体软性格活泼的雏儿,屁眼比时渐紧,屁股上的肉也比时渐软。林舒有时故意晾着时渐,就会约学弟解决生理需求。   新生是军训结束后不久认识林舒的。那天罕见的没有下雨,阳光很好,林舒像往常一样走在去往画室的路上,新生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大大咧咧地向林舒告白。林舒难得心情好,或许是因为一连几天的阴雨连绵乍放晴,也或许是因为时渐前一晚没有过度搞他,总之林舒笑着揶揄了学弟一句,给艹吗?给艹我就答应你。新生当即拉着林舒到教学楼的厕所来了一发,当然用的是嘴,“我身上任何地方都给学长艹哦,哪里都可以!”新生满怀期待的看着林舒,林舒想了一会儿,觉得开始一段新关系或许会让时渐知难而退,于是答应了下来。   新生名叫贺衡,上了大学最先学会的技能就是翻窗户。为了找林舒打炮,贺衡无师自通学会了逃寝翻窗,只要林舒需要不管多晚都会爬窗户进来。新宿舍楼二楼的阳台没有锁,简直就是专门给他准备的秘密通道。林舒放任他登堂入室,希望哪天能被时渐撞上。贺衡不知道林舒的心思,手脚麻利的洗干净自己,掰开屁股等学长的临幸。   “学长,隔壁学校那人还缠着你吗?”贺衡摇了摇肉乎乎的屁股。   “还在。”林舒放出自己性器。上周被时渐要了太多次,直到现在都兴趣缺缺。但是林舒今天被时渐气到了,时渐给他发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下流话,交流作业时被误点进对话框的同学看到了。虽然知情人只有一个,还没到社会性死亡的程度,林舒还是特别生气,他很愤怒的给贺衡发微信,“过来。”   贺衡立刻马不停蹄朝研究生宿舍赶去,他不敢谈恋爱只敢约炮,因为知道林舒太受欢迎,被隔壁学校的科研大佬纠缠很久了,所以贺衡怕林舒拒绝他。   林舒挺身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这是他和贺衡第三次做,贺衡的身体比第一次时柔韧不少,润滑和扩张也做的特别到位,林舒没受多少苦就顺畅的挺动起来。贺衡把脸埋在枕头里,不好意思的说回去加强锻炼了,又问,我紧吗?习惯了时渐的后穴,贺衡对林舒来说是有些过紧的。   “太紧了。”林舒的声音染上了欲色,听得贺衡下身紧绷。贺衡趴在床上被从后面进入,看不到林舒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而且经验也不够,只会没有规律的用力夹紧,林舒抽插了几十次就射了。他本来就兴致不高,又被夹得不太舒服,拔出自己的性器,林舒嫌弃的摇头,“我们还是不合适。”   “怎么了,是我不够紧么?”贺衡很紧张也很伤心,他会做得更好,学长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林舒摇摇头,“太紧了,技术也不好,和你做并不舒服。”贺衡深受打击。前两次林舒照顾新人,话说得很委婉,今天他心情不好,并不想照顾任何人。   贺衡回去努力了一个星期,他不敢在宿舍藏道具,只能躲在厕所偷偷用手指练习。一个星期后,贺衡发现星期六是个合适的日子,中午没有活动也没有课。贺衡信心满满地去林舒宿舍找林舒,发现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那人身形庞大,趴在学长床上盖着学长的被子,身下好像还压着什么人,淦,压的可不就是学长嘛!贺衡紧了紧拳头。林舒躺在时渐身下被他遮挡的严严实实,性器深埋在时渐体内,时渐的屁眼正在用力挤压他,肠壁又软又湿,比上面的嘴还要会吸,林舒舒服的叫个不停,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哭音。   贺衡乍一听还以为学长被那个大块儿头欺负了。事实上学长就是被欺负了,他一进门就听到了林舒断断续续的哭叫声,但是掺杂了情欲,声音就变得诱人起来。贺衡不争气的硬了,恼羞成怒跑上前去一拳砸在那人背上。   时渐撑着胳膊直起上身,他听到有人进来了,他是故意没上锁的,本来只是追求刺激没想到真被人撞见了。只是时渐回头一看,这人不是缠着林舒的炮友吗?时渐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凶狠神情煞人。贺衡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隔壁学校那个死缠烂打的大佬,为什么这么高这么壮还这么凶啊,学长居然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时渐故意绞紧后穴,林舒果然发出了大声的呻吟,贺衡白着脸不知道该走还是该解救学长,他看不到林舒,在时渐有意的遮挡下,林舒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时渐故意不吭声,埋头起伏的更卖力了,贺衡终于受不了跑了出去,时渐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前端射了出来。   林舒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时渐刚刚坏心眼的几下把他搞得够呛,浑身使不上力。时渐看到了挂在脖子上雪白的手臂,来不及回味高潮的余韵,低吼一声,后穴猛然收紧。过于猛烈的快感让林舒软了身子,“就他?”时渐问道,“他能办到吗?”相同的套路时渐又来了一遍,林舒这下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双手无力滑下,伸长脖子仰着头道,“不……不能!”   “是不是只有我?”时渐夹紧屁股迅速向上抬腰,又紧又快的摩擦让林舒哆嗦着说不出话,“是——”他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   “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时渐放松了力度慢慢吞回林舒的性器,林舒抽噎着重复,“只有你一个人……”时渐满意了,不再折磨林舒,放松后穴快速动起来。   林舒含着眼泪,敏感脆弱的地方得以解救,源源不断的快感涌来,他沉浸在温和与刺激的浮沉里,在快感积累到顶点时挺起了胸,他释放了。时渐低头咬住林舒的乳头,恶狠狠研磨了几下又吐出来,“以后不准找炮友,谁也不行!”时渐第一次生气了。他只喜欢林舒一个,除了林舒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感觉,更不会碰他们。虽然他知道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要求林舒,可人总是有占有欲的,他希望林舒只能是他的,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林舒只是弱弱地反问,“做不到呢?”   “做不到我就做到让你下不了床。”时渐亲上了林舒的嘴,“不要说做不到,林舒,哪怕只是骗我。不要找别人好吗?求你了……”时渐的语气卑微又委屈,林舒轻轻点了点头。是时渐要求自己骗他的。林舒从不保证任何事情。因为林舒知道任何事都有太多变数,他谁都不相信,包括他自己。 第44章   得到了林舒的承诺,时渐信心大增,克制住疯狂的喜悦,忍住了索要更多的冲动。时渐正在慢慢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被嫉妒或者思念冲昏头脑,就不断回想失去林舒那几天绝望地日子,他很早之前就发现只要碰到林舒自己总是很容易失去理智。   知道林舒一直在忍耐他,时渐也在改变自己。他们的身体相性不是太高,很长一段时间里林舒很难对时渐勃起,在时渐单方面的努力下,林舒终于适应时渐一些了。但是很多方面,比方说道具,林舒仍然很不喜欢。   林舒研二的时候,已经和贺衡断了将近一年并且拉黑了对方再也没联系过,可时渐却总是时不时主动提起贺衡吃飞醋。有一次自顾自吃饱了陈年老醋的时渐不顾林舒的反对,拿出准备好的小玩意儿,把林舒吓得够呛,第二天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时渐第一时间跑到画室去找人,要说这几年林舒呆的最长久的地方,除了画室没有之一。时渐甚至坏心思的趁大家都出门吃午饭时,拉着林舒在画室里干过。可是让时渐着急的是,画室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林舒。他一向是最早到的,但是今天都快到中午了,没人见过林舒。   时渐又跑去林舒家所在的高档小区,物业说686户一直空着没有人来过。时渐不信,威胁物业拿到钥匙进屋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屋里的东西都套着防尘袋,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也没发现林舒来过的痕迹。   时渐彻底慌了,开始漫无目的的从大学城开始地毯式找人。时渐一连找了几天,不分白天黑夜,几乎把平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毫无林舒的音信。他试过给林舒发短信打电话,要么正忙要么无法接通,发过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崩溃之际时渐一拍脑袋,两人在平城生活太久,他忘了林舒家其实在禹城了。   时渐带着满眼的红血丝,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每晚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林舒已经被自己吓跑了。时渐清醒时痛苦,睡着时更痛苦,极度紧张下,精神却空前亢奋。他连夜开车赶到禹城,一路上风驰电掣恨不能一下就飞到林舒家。时渐在林家大宅门口站了两天两夜,期间林盈出来看过他一眼,跟他说林舒现在很好,时渐松了一口气。只要看不到林舒他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担心和焦虑,知道林舒睡得好吃得好,时渐这么多天紧张过度的神经得到了安慰。   但是没见到林舒他是不会放弃的。两天后林舒出来了。他其实知道时渐追过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刻意躲避时渐,也不会因为时渐一直等着他就耽误自己的事情。他会跑回家根本不是赌气,只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反思他们的关系,以及这次回禹城主要是为了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当然不接电话确实是被时渐越来越过分的做法吓到了,他觉得一旦接通两人一定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吵起来。   这几天林舒进出都是从车库走的,每次路过正门都会看到时渐独自站在门口。林舒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时渐解释一下跑回禹城的事,几次想叫司机停车,但是老李只听林和的。对待时渐,林和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所以老李根本没给林舒开口的机会,动作迅速的送林舒到目的地,又第一时间接到人回家,生怕林舒一个想不开跑去找时渐。   两天后,林和估计着林舒该办完手续了,问林舒想不想出去看看。林舒当然想好好看时渐一眼,每天隔着那么远他都能看得出来,时渐的状态很不好。林舒点点头,林和还想说什么,但林舒已经等不及跑了。   “让他进来坐坐啊,小弟!”林和看着林舒匆忙的背影,无奈喊道。   林舒跑到门口停下了脚步,因为时渐看到他出来了,激动的跑了过来,挡在林舒面前。林舒看着时渐狼狈的样子,眼下一片青黑,胡子也冒了出来,嘴唇干裂,有的地方甚至出了血,衣服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没打理过。林舒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自他认识时渐以来,还没见时渐这么颓废过。一直以来时渐都是稳重的、精致的、无所不能的,两人的相处中都是时渐无底线的包容他迁就他,虽然时渐坚决不让林舒想太多、劳累太多,所有事情都全权包揽,林舒连家里的盐放在哪儿都不知道,可是林舒也在学着身边人的样子去爱别人。对,除了爱自己,他也想爱别人。   时渐看起来有些兴奋,无措的伸出手,又在皮肤相触前又硬生生制止了自己,“林舒,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沙哑。   林舒看着他伸向自己却在半空中颤抖的手,“我很好,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离不开你,离开你我什么都做不好。”林舒不仅没有嫌弃他,还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时渐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名为林舒的金色蜂蜜罐子里,整颗心抑制不住的喜悦起来。   林舒皱起了眉毛,时渐笑得太蠢,配合他大大的五官显得过于憨厚,很像李问家那条连主人都不认识的傻狗。   时渐以为林舒不开心了,立刻紧张起来,“我刚刚开玩笑的,我傻了,居然忘了你家在禹城,没头苍蝇似的在平城转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来晚了林舒。”   时渐诚恳的道歉,林舒摇了摇头,“不晚,我回来办一些手续,今天刚好全办完了。”   时渐闻言精神一振,林舒这是答应跟他回家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你不进来歇会儿?我哥想见你。”   时渐僵住了,他还没带林舒正式见家长呢,怎么就要见林舒的哥哥了呢?而且他现在的状态……   “你不愿意?也好,我去叫司机。”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时渐当然想在林舒的长辈面前展现自己势必会照顾好林舒的决心。他会和林舒不离不弃相偎相依。如果能得到林舒家长的认可,在梦里他也会笑醒。   林和在书房等他。时渐虽然紧张,但是动作却有条不紊,大脑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林和开门见山,“我见过你,你来过我家,还一起吃了晚饭。”   “是的,那就是我。”时渐很意外林和居然还记得他。   “因为林舒极少带人回来,所以印象深刻。”   时渐偷偷高兴起来。   “但是我现在对你并不满意,也不放心林舒将来和你在一起之后的生活。虽然你可以用无数方法表达你对林舒的爱意,但是你的资源和能力真的可以支撑起你的爱吗?我是个商人,商人难免重利。你的父母只是普通职工,你如今在安德烈任职的也是不重要的职位,尽管你有平大的学历和余教授的赏识,但是你真的抓住了吗?林舒读研究生这几年你又做了什么呢?一套他随手就可以买到的房子?”   林和接二连三的发问让时渐低下了头,他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职业发展,却总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时渐常接触的圈层里,能做到时渐这一地步的也是极少数,在他的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人生赢家。但是时渐要决心相守一辈子的人是林舒,林舒一直都不属于时渐的世界,和林舒拥有的相比,时渐现在取得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林先生,我懂了,谢谢你!”时渐告别了林和,和林舒一起坐车回到了平城。 第45章   林舒发现从禹城回来后时渐真的变了很多,不再不分场合的索要他,也不会过度限制他的动向,没了时渐无时无刻跟在身边,林舒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参加学院组织的远行活动了。   学院之前就组织过几次到外地写生的活动,碍于时渐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林舒只能离队独自寻找远离人群的地方。时渐坐在他身边处理邮件,林舒安静地写写画画。但是有时渐在身边,林舒的画大多无法正常完成,因为时渐哪怕一只手敲字也要分出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林舒大多数时候都是懒得和时渐计较的,时渐却得寸进尺动作越来越过分。胸前敏感的地方被时渐来回揉捏碾压,林舒终于气的摔了画笔,但是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时渐推倒在刚长出嫩芽的泥土地上,指责的话在时渐急切凶猛的亲吻中变成了黏腻的呻吟。   林舒不是没有尝试过带着时渐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他居然天真的以为有外人在,时渐多少会克制一些,但是林舒大大低估了时渐的脸皮厚度。研究生阶段的林舒人际关系比起本科时要好了不少,同导师的师兄师姐们对他十分喜爱,总是变着法儿逗他,动手动脚是常态,压根没意识到林舒是有主的人。   时渐气得咬牙切齿,大大咧咧的男同学们没有注意到他的死亡目光,随意对林舒勾肩搭背,甚至还有人轻佻的抬起林舒的下巴开一些男生间的下流玩笑。时渐的朋友都是木讷正经的理工科学生,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不是哪个教授期末又不做人了,就是谁谁谁这学期又无缘奖学金了……林舒和同学间的互动实在超出了时渐能接受的尺度。   他忍无可忍终于大步走上前去搂着林舒的肩膀,又是摸脸摸耳垂,又是贴在耳边低声私语……时渐想向林舒的同学们宣示主权。林舒红着脸想躲开,时渐干脆搂着人走到人群边缘,背对着众人,手伸进林舒衣服里掐他的乳头。时渐手指灵活的飞速舞动着,没几下就让林舒软了腰。林舒害怕极了,身体支撑在时渐身上,要不是时渐紧紧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林舒可能会因为腿软直接倒下去。背后不远的地方有人来回走动着,随时可能被突然走近的同学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正在发生的事情。林舒又羞又急,小声的求时渐松手。时渐正在兴头上,他对林舒的身体永远充满了兴趣,一旦动手就不会轻易停下。可是现在时渐看着林舒满是水汽的大眼睛,表情可怜兮兮的,心顿时软的不成样子,身体却诚实的起了反应。时渐也不想林舒在同学面前难堪,挡住尴尬的部位,恋恋不舍的摩挲了最后一下松开手。   这次时渐没有跟过来,林舒和同学们玩儿得很开心,在你来我往的讨论里领悟到了更多东西。晚上回到营地,林舒打开手机看到时渐发来的十多条短信和四个未接电话。在野外为了行动方便,林舒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放在背包里就不管了。他拨通了时渐的号码,立刻被接起,时渐问他回营地了?林舒说,白天没事儿不要打太多电话,手机电量会不够用的。   “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忍一忍,这次出门收获了很多,我很开心,时渐。”林舒发自内心的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时渐听着整个人都高兴起来,林舒开心他更开心,“太好了林舒,我等你回来。”   林舒在努力学习,时渐也没放松过自己,在公司表现得更加积极了,主动参加了很多活动。年底有高层传出总部有意从年轻人中选拔合适的人选参与管理沈氏新能源。沈氏在沈清乾入狱后被林蒋两家瓜分了。为了表达诚意,林和主动提出把沈氏的能源部转给安德烈。总部对送上门的肥肉表示不要白不要,所以曾经的沈氏现在已经改名易主了。   时渐主动找到余教授请求指教,余教授建议他尽快在行政方向和研究方向中做出选择,又继续分析道,时渐因为缺席宁城大前期的工作经历,研究方面几乎没有希望追上当初跟过去的几个师兄了。   时渐理解了余教授的意思,又询问了几个行政事务方面的问题。余相很欣慰,前些日子时渐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工作上。余相是个不怎么好奇学生隐私的老师,都被迫听说了不少时渐追人时做出的傻事,例如为了找人大晚上走遍平城大学城之类的。   在余教授的指导下时渐报名参加了总部的培训。培训时间定在来年2月到6月五个月的时间,时渐算了一下培训结束时刚好能赶上林舒的毕业典礼。时渐约林舒出来吃饭,向林舒解释了自己的计划。林舒当然赞同他的想法,真诚地祝他在国外一切顺利,时渐却很在意林舒为什么都没有表现出不舍。   林舒满心想的是他终于有机会可以专心画画了。寒假时林舒找好了工作,是师姐的美术工作室。师姐对他的加入很是惊喜,她很欣赏小师弟的天分,高中以后一度以为再也不会看到林舒画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成为同事。师姐弟凑在一起难免回忆起中学时代的趣事,林舒高兴之余更珍惜与故人相聚的时光。   年后,林舒为了毕业作品开始了早起晚睡的赶稿生活。地球另一边的时渐克服了时差,争取一切机会远程陪伴着林舒。每天早上和林舒说早安,晚上为林舒讲述前一天发生的趣事。林舒也会和时渐分享自己在搜集素材时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你来我往的侃侃而谈里,某个结束视频通话的普通的早上,或许是因为五月的风太温柔,阳光太暖,林舒突然觉得他们相爱了。   六月初,时渐比原计划提前一周回来了。他迫不及待想见到林舒,顶着偌大的黑眼圈硬要和林舒一起去拍毕业照。在林舒拍毕业照的时候,时渐自己也拿着手机对着林舒一通狂拍。   毕业典礼在六月底举行,时间还早得很。时渐邀请林舒和他一起回一次宁城。两次毕业旅行林舒已经把计划里的地方都走遍了,一时没有想去的地方,觉得陪时渐回宁城也不错。但是想起曾经在宁城发生过的事,林舒心情有些复杂。接着想到时渐的父母,想起时渐妈妈温柔的问候,林舒没纠结多久答应下来。   时渐提前回国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林舒当初就被吓了一跳,前一晚还语音的人怎么早上就站在宿舍门口了。时渐笑着说没开视频就是不想被你看到我在飞机上啊,这个惊喜喜欢吗?林舒笑着点头,他很喜欢。   时父时母果然也都很惊讶,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开心的招呼他们进门。时渐在家安心休息了整整一天,早上醒来时看到躺在身边睡得正香的林舒,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亲到林舒温暖柔软的嘴唇,时渐才敢相信林舒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回宁城,他们现在一起躺在时渐房间的床上。所以自然而然地,时渐兴奋的用身体叫醒了林舒。   林舒噙着眼泪,他睡得迷迷糊糊,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燥热起来,还没等他蹬掉被子接触到凉爽的空气,下身就被湿润的柔软包裹住,燥热在快速却温柔的摩擦里逐渐变成快感。梦里林舒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当他被接连不断的快感刺激到醒过来时,看到趴在身上的时渐吓得直接射了出来。   时渐亲了亲林舒满是惊讶与迷茫的眼睛,“舒服吗?”他问。   林舒刚想点头又气的摇头,“你怎么不叫醒我?”   “这不是醒了吗。”   “不要再这样了。”林舒软下的性器还被时渐含在后穴里,他屈起腿想让坐在自己腰上的人下去,时渐的屁股压着他的大腿和盆骨,林舒连挪动一下腰都做不到。时渐按住林舒的细腰,几个月不见他的心肝儿又瘦回去了。时渐心疼的在腰上捏了捏,顺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摸到林舒的屁股。林舒身上其他地方一点儿肉都没有,摸上去全是骨头,只有大腿和屁股能捏得起来。时渐轻拍了两下肉肉的翘臀,林舒推了他一把,自然是没推动的,时渐把林舒的手在身侧放好,放肆的在屁股上又捏又揉起来。林舒被他揉的又痛又痒,身体崩直,雪白的胸口向上挺着,看得时渐口干舌燥。时渐手上的力气加重,喘着粗气去舔林舒的胸。他的手探到两人相连的地方,轻轻按压着林舒的囊袋,时渐收缩着穴肉恳求林舒再来一次。林舒上下两处被同时照顾到,身体舒服极了,嗯嗯啊啊的叫着,但是时渐过于旺盛的精力又让他哭笑不得,“你……你就不累吗?”   “累啊,要林舒艹我才能好。”   “不……不太好。”林舒说不出话了,时渐说完重重吸了一口他的乳头,身体软得陷进厚厚的被子里,连胸都抬不起来了。林舒迷迷糊糊中想到,时渐只是出了一次国而已,怎么什么荤话都说了。   “那我换个说法,要艹到林舒才能好。”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我要用屁眼艹林舒,艹到林舒离不开我。林舒你愿意当我老婆吗?”时渐突然趴在林舒耳边问道。   时渐频道转得太快,林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表情,最后定格在微笑上,“好啊。”   时渐欣喜若狂,激动的差点儿没忍住眼泪。这几天调时差时渐很累,身体很难受,精神也十分疲惫。可是林舒的回答让他所有的困倦都消失了。时渐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的枯木,浑身都是力量。   晨间运动在时渐卖力的挑逗下终于得以继续,碍于这是在时渐家,林舒叫得很克制,但是时渐却听得上了头,射到最后只有淡淡的清液。他看着林舒被自己玷污的身体,被咬的又红又肿的乳头沾上了白色的浊液,时渐下体一痛。他真的射不出来了。   林舒其实也不太好,性器明明软了但是时渐就是不肯拿出来,也不从他身上下去。林舒被压的很不舒服,小腹腰胸口,甚至屁股上,到处都是时渐留下的淤青。林舒哼哼唧唧的撒娇,让时渐快点儿下去,声音软的比砂糖还甜。时渐现在一硬就疼,可身体还是不受控的起了反应,他故意夹紧屁股,“我们一起……”   “不要……会难受。”林舒红红的眼睛微微眯着,迷离又诱人,语气却让时渐想给不知节制的自己一个耳光,时渐立刻倒戈,“对不起,听你的。”他怜爱的抚摸着林舒的脸,终于舍得放出后穴里的性器。时渐从林舒身上爬下来,没去管自己还硬着的前端,抱林舒去洗澡。   时渐开始试探父母对同性恋的态度。好在时父虽然专制但到底是文化人,而且和时母在一起太久,连个性也被时母感染了。他只让时渐再想想,想明白前别回家,没动手也没爆粗,甚至都看不出老人家已经生气了。   “你还能回来吗?”林舒还挺怀念时渐的家庭氛围的,他有些伤心,打算拉时渐回去道歉。   “我爸和我妈才是天生一对儿,他们两个之间插不进去别人的。”   “可是阿姨真的很好,我不想让她伤心。”   “林舒,这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担心。虽然我爸话说的是让我再想想,其实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是他需要时间再想想。他读过很多书,关心时事,对其他人的观点也都是好奇大于反驳,虽然年纪上来以后越来越懒得和别人讨论东西了,但是他还没糊涂。林舒你可以等等看,我赌三个月。不出三个月他就想明白了。”   时渐对父亲的自信来源于父子间相似又相对的性格,林舒被时渐自信满满的态度说服了,不再去想时渐父母的事,回到平城心极大的疯玩儿起来。时渐既欣慰林舒能放下,又十分嫉妒和林舒天天腻歪在一起的吴询。奈何时渐忙于工作,只能在晚上接玩儿累了的林舒回宿舍。是的,林舒虽然不再抗拒到时渐的住处去玩玩儿看看,但是晚上仍然回宿舍住。时渐很知足,有改变就好,他会慢慢让林舒彻底接受他的。   七月中旬,时父亲自打电话给时渐,让他暑假带林舒回宁城避暑。   “你看吧,不过才一个月他就想明白了。我这么聪明更多还是随我爸。”时渐得意道。   “我还是觉得阿姨人更好。”林舒更偏爱温柔的时妈妈。   “放心,我妈的优点我也很好的遗传了。”   林舒开心的笑起来。 第46章 正文完   再回到平城,毕业真的进入倒计时了。时渐陪林舒行走在平城每个地方。他买了新相机,不厌其烦地为林舒拍照。手机相册里也全是林舒的照片,大多是抓拍,睡着的林舒,发呆的林舒,低着头安静吃饭的林舒……时渐发现,原来生活被林舒填满竟然是这么快乐的事。   林舒毕业那天,时渐拉着林舒到没人的小径,花园里到处都是约会的情侣,而这条小路因为太过偏僻很少有人路过。他这次没有动手动脚,十分老实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钻戒,郑重的告白了。   林舒轻叹了口气,你……   时渐追了林舒整整三年,贯穿了林舒整个研究生阶段。这三年林舒被时渐无微不至的娇养着,连胃都不像以前那么脆弱了。时渐满意地不行,打算再接再厉,因为林舒还是太瘦,抱起来甚至有些硌手。可即使这样,时渐还是抓住一切机会抱着林舒。   时渐细数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温柔的眼神几乎把林舒溺死。在时渐期待的目光里,林舒终于点点头。   七月初,林舒正式办理入职手续,工作室的人事小哥来接林舒去美术部的办公室。小哥参加工作没几年,年纪比林舒大不了多少,长相白白净净,衣着简单朴素。林舒对这种打扮清爽没有攻击性的男生很有好感,所以对小哥的问东问西并没有表达抗拒。   人事小哥第一眼就被林舒优越的外貌惊艳到了,一番交谈下来,更是对这个长相美艳气质清冷脾气却平易近人的大美人充满了好感,经常打着各种幌子跑到美术部大献殷勤。而林舒作为新人,并不知道公司在他来之前是没有下午茶的传统的。人事小哥每天带来各种零食水果投喂他,美术部的其他姑娘小伙也沾了光,大家看在眼里吃在嘴里,胃被填满了,有话也说不出口。   一个平静炎热的工作日下午,时渐从禹城开完会回平城,顺路拐到林舒的公司,打算等林舒下班一起回家。时渐比平时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他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打招呼,打算给林舒一个惊喜。   时渐熟门熟路的摸到美术部找人,进门看到一个长相勉强算得上清秀的狐狸精端着一盒红红的切成小块儿的西瓜投喂林舒,动作扭捏又充满了暧昧,眼里的爱慕都快化成实体流出来了。   时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冲天灵盖,气的脑袋嗡嗡直响,林舒来这儿不到一个月就被狐狸精盯上了!时渐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没看到一路上来自林舒同事们或惊讶或看戏的目光,一把夺下已经送到林舒嘴边的水果,“我来就好。”他极力压抑着自己,语气才不至于失控,眼神却忍不住恶狠狠地看着那个色胆包天的白斩鸡。   小哥被突然冲过来的大块头吓了一跳,又被人这么凶神恶煞的看着,手一抖,多汁的西瓜从浅浅的餐盒里洒了出来,眼看就要掉到林舒的白T恤上了。时渐极快的一把捞过林舒,拦腰抱着人躲开了西瓜的袭击。林舒还没明白时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又被时渐颇为粗暴的动作弄得有些疼,但是现在根本顾不上被紧紧抓着的腰,林舒无视掉来自同事们的复杂的目光,小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时渐继续恶狠狠的盯着那只白斩鸡,神情越发凶残,白斩鸡被他吓得面色发白,眼睛却还时不时往林舒身上瞟,时渐压下想为人挖眼睛的恐怖想法,“你在干什么。”声音浑厚低沉,语气又十分不悦,办公室的温度霎时间低了不少。   林舒没听清时渐的质问,他被时渐搂在怀里,也看不到时渐快吃人的表情,刚想再重复一次自己的问题,时渐轻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温柔道,“回家再说,我有问题要问这个人。”   白斩鸡看着他们亲密的抱在一起,语气着急起来,“你是谁,这里是工作区域,外来人员请在会客区等候。”   “我是家属,林舒的家属。”时渐有意提高了声音,白斩鸡一听彻底白了脸,慌乱的看向林舒,“阿舒,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林舒话没说完,被时渐急切的打断,时渐怕林舒说出“亲人”“男朋友”等可有可无的身份,慌张插嘴道,“爱人!”   办公室短暂的寂静了片刻,最终被人事小哥低低地哭声打破,他捂着嘴逃似的离开了美术部。林舒不明白好好地为什么哭了,时渐却有些心虚的抱紧了林舒,“你刚刚没反驳我,”时渐凑到林舒耳边轻声说道,“‘爱人’这个说法。”   林舒被他呼出的热气烫的耳朵都红了,“你说的是事实。”他更小声回答道。时渐却听的一清二楚,看着林舒红到要滴血的耳垂,他搂着人朝外走去,“今天提前下班。”时渐朝身后林舒的同事们比了个手势,大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林舒挣扎了几下,没能逃出时渐的桎梏,“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不好就炒了老板。我刚刚去开了个会,你们公司已经是我的了。”   林舒没听出时渐语气里的“求夸奖”,认真反驳道,“那也不行,不管老板是谁,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好好好,你说的对,但是无论什么都等明天再说好吗?”   林舒一愣,不明白有什么话不能在今天说清楚。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当天晚上时渐一直搞他搞到凌晨,直到林舒颤抖着身子什么都射不出来,哭着求时渐停下。时渐心疼的舔遍林舒全身,抬着林舒的腿把林舒的脚趾含在了后穴里。林舒累到连脚都收不回来了,他崩起脚背,“时渐,不要……”   时渐只想把林舒占满。下午发生的事极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果然还是很在意,无论怎么克制都十分在意,在意任何觊觎着林舒的眼睛。   他努力放松红肿软烂的穴口,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吞下林舒三根脚趾后进入就变得十分勉强了。他忍着后穴撕裂的剧痛抚摸林舒的脚踝,托着林舒的脚跟继续吞第四根脚趾。   “你……”林舒疼的蜷缩起脚趾,“不要这样……”   “可是我想要你,求你了林舒!”时渐咬着牙,声音颤抖。   林舒咬住嘴唇,在时渐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半个脚掌终于进入到后穴里面,穴肉挤压着他的脚底,有些痒又有些疼。脚后跟挤在屁股缝里,实在无法进的更深了。时渐终于停了下来,扭了一下屁股,感到林舒想要退出去,时渐连忙哀求道,“林舒,别出去,动一动,艹我好吗。”脚掌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巨大,时渐试过想要自己动,但是林舒不配合他根本做不到。   林舒动了动脚趾,指尖划过柔软的肠肉,时渐的呼吸重了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着,时渐继续催促林舒动一动。林舒慢慢地挪动着小腿,脚掌很小幅度的来回抽插了几下,敷衍至极,“行了吧。”他恹恹道。   时渐发觉了林舒的不情愿,“对不起林舒,对不起我今天失态了。可以了,我很满足。”   林舒抽出湿淋淋的脚,足尖滴下透明的肠液,“帮我出柜这件事吗?早晚的事,不差这一天。”他意会错了时渐的道歉。   时渐突然眼眶发酸,虽然林舒误会他的意思了,但是他更震惊于林舒居然愿意和他出柜。时渐顾不上照料撑成拳头大的洞口,忍住下半身的颤抖,扑上去抱住林舒藏在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疯狂的道歉。林舒伸手去摸时渐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手刚碰到人,就被时渐的大手覆盖住,“我爱你林舒,我爱你。”时渐不厌其烦的告白。   “我知道了,时渐。”林舒觉得虽然时渐有时候会变得很奇怪,但是大多数和时渐在一起的时间他是安心的。他很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晚安,时渐。”在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林舒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时渐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林舒睡沉,把人抱到隔壁卧室,这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实在睡不了人。时渐亲了亲熟睡的林舒,心满意足的离开,忍着抽搐的剧痛清理自己。时渐开始反思自己越来越夸张的尺度,本来他的初衷只是想通过其他人都不敢尝试的大胆方式留住林舒,让林舒离不开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只是为林舒徒添了烦恼而已。时渐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他太爱林舒了,是他离不开林舒。   半个月后,两人回宁城看望时渐的父母,接受了来自两位老人的祝福。年底,时渐接到了调职令,正式转向行政岗。一年后成为了安德烈中国分公司的执行副总裁,管理层中最年轻的本国人。   春天到来时时渐终于如愿向林舒求婚了,林舒看着造型特别做工精致的钻戒,18个月前他收下过另一颗造型相似但是低调许多的同款。   “你怎么那么喜欢钻戒呀,告白也送,现在也送。你真的是在求婚吗?”林舒笑着怀疑道。   时渐心跳的很快,思路却清晰,“是求婚,是正式的求婚。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你毕业时我就偷偷想着,只要你收下了告白戒指,我就能骗自己我们已经结婚了。但是那时我还没得到你家人的认可,我要给你最好的一切,林舒。春节时林大哥接受了我的过年问候。我现在终于敢说出这句话了!”   “大哥能认可你,我也很开心。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林舒说自己对他很重要,时渐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横抱起林舒,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林舒搂着他的脖子,“我没想到你会突然之间这么做。”时渐转的很快,林舒甚至听到耳边有风声吹过。   “我想这么做想了很久了,久到你都不敢相信。”时渐说着停了下来,亲了怀里的林舒一口。   “我爱你,林舒。嫁给我吧。”   “我也爱你,时渐。我答应你。” 第47章 番外一女装(上)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趁着即将来临的小长假,时渐计划出门自驾玩儿几天。林舒刚做完一个大项目,每天晚上放飞自我,和李问在各大游戏撒欢。时渐心疼他,但是更想亲近他,可林舒眼里只有隔着网线的兄弟,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爱人。时渐恨那破游戏恨的牙根痒,要不是林舒打游戏时笑得太好看,他根本控制不住蠢蠢欲动拔网线的手。   时渐决定通过远行,帮助当代网瘾青年林舒戒掉网游这个巨坑。出行的用品准备的差不多了,在衣着方面时渐犯了难。早春天气时冷时热,出门又不能带太多衣服,计划去的地方四季分明,天气变化多端。时渐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只带厚衣服,薄款需要时现买应该也来得及。   为了照顾林舒的作息,他们吃过午饭才出发。平城的气温还没脱冬衣,即使正午阳光灿烂,穿着毛衣依然不会热。可是当时渐开了一下午车,到达目的地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下高速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看来今晚就得买好夏装了,没想到离得这么近,温差却如此之大。”时渐感慨。   林舒正在回李问微信,高速上信号不好,林舒失联这一下午要把李问急死了,“今晚,最晚今晚!阿舒你是我亲兄弟,求你了,今晚一定要上线,可以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林舒懒得打字,发了条语音过去,所以时渐也听到了林舒懒洋洋的声音,“我在外面呢,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连网吧都找不到。”   “兄弟,你出门居然没带笔记本?是不是被时渐那个混账东西坑了?”李问知道时渐管着林舒打游戏,他们开语音时经常听到时渐的孜孜不倦的劝说,什么“早点儿睡啊”“吃点儿东西吧““喝果汁吗?”起初李问以为自己在吃狗粮,后来吃得多了他觉得是时渐在吃干醋,于是他特意在游戏里和林舒改成了兄(情)弟(侣)昵称,语音时也故意喊一些腻歪的称呼。最高光的成就是成功忽悠林舒喊自己“老公”,然而遗憾的是林舒的那个醋坛子男友并不在现场。李问不知道,幸好醋坛子当时给林舒煮夜宵去了。如果被时渐知道林舒喊过他“老公”,李问可能就要告别平城这座美丽的城市了。   打发完游戏狂魔李问,林舒收起手机闭目养神。李问打游戏非要拖着他,是因为李问是公会几个常玩儿的小伙伴里唯一落单的单身狗。其他人要么是线上游戏情侣要么是线下真情侣,李问作为光杆会长前头刚忍完队友的秀恩爱,转头还要被好兄弟的男朋友嫌弃。于是李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忽悠林舒当他们公会的会长夫人。   是的,林舒在游戏里玩儿的是女号,群里小伙伴见他上线,一人一句“富婆,饿饿,饭饭”能刷屏很久。偏偏林舒还出奇的欧,抽卡的手气和他本身的肤色一样白,几乎没碰到过强娶的情况,甚至还能帮李问这个铁黑鬼脱非渡欧。所以不少人调侃,李问这会长是抱夫人大腿吃软饭起飞的。李问恨不能真的可以抱上林舒大腿,抱不上混个代肝也行啊,上一个代肝已经真的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但是时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林舒加班的时候,他忙里偷闲帮林舒挂游戏。但是只清日常任务的时渐并没有看到列表里的情侣昵称,所以李问的小命一直苟延残喘至今。   两人到达酒店时,天已经黑了,时渐和接待的人对接。林舒无聊的四下张望着,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招牌看着还挺高端的网咖,林舒问等在一边的服务员,对面那家网咖怎么样,了解吗?   服务员眼睛亮了,“环境很好,有无烟区还有单间,就是贵,血贵。”   林舒去跟时渐要自己的钱包,时渐不是很开心,他虽然没看见那家网咖,但是刚刚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全听到了。一来就忙着打游戏,岂不是和他出行的初衷完全相悖吗?“晚饭还没吃呢,衣服也没买。”   “交给你了,我尽量速战速决早点儿回来。”时渐不给拿,林舒就自己去找,时渐拿住他的手腕,“行行行,我帮你找,你到了给我发个位置。”   “好。”林舒虽然答应了,但是完全没放在心上。时渐看着他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决定先搞定晚饭,指望林舒自己吃饭,他肯定就忘了。   时渐去餐厅挑了几个方便打包的菜带上,后脚跟着林舒去了网咖。林舒已经开好了单人间,正在下载游戏。时渐认命的摆好吃的,打包的食物里有两杯玉米汁,他给林舒那杯插上吸管,送到林舒嘴边,“难得出来玩玩儿,为了个游戏连水都忘了喝。”心里已经把李问千刀万剐了好几次。   “十点之前一定回去,我们住在哪儿来着?”   “别了,确定十点吗,我来接你,你别乱跑。”   “对,确定十点,绝不乱跑。”   两人吃完饭,林舒在李问的连环语音轰炸里登陆游戏。时渐打算自己逛三个小时的商场,结束时刚好十点,直接来接林舒。临走还带走了包装袋和空杯子,路过柜台时,发现这儿吃的种类还挺全,水果看着也新鲜,又给林舒买了一盒水果送过去。   时渐独自来到当地最大的商场,直奔女装区。他并没有为难林舒的意思,但是今晚林舒全程忽视他,他看着游戏里英姿飒爽的女性建模,就动了别的心思。不是喜欢打游戏还玩儿女号吗?这就买套女装,不,两套,算了好看的都买下来,这几天一次性拍个够。   他随意走进一家专柜,有打扮精致的女性店员迎上来,问他给谁买衣服。   时渐微笑着说,“女朋友,她挺高的,不喜欢逛街买衣服。”   “多高?我们家衣服码数很全的,很多高妹儿买过我家的衣服都成回头客了。”   “接近一米八了,到我这儿。”时渐在自己鼻尖处比划了一下,“看着挺瘦的,而且平胸,经常被人说,所以特别不喜欢买新衣服,更不喜欢买裙子。”   会拿林舒胸太平说事儿的只有时渐,时渐逮空就捏着林舒的胸部玩儿,林舒窝在他怀里玩儿游戏,他的手伸进林舒衣服里花式揉胸。但是林舒平坦的胸被揉了这么多年还是平的一如既往。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