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抗日之黑枪小三口》 - 作者:王清谈 第一章 没名字的小村落和东北式定婚   1931年秋,日本人把张小帅赶出了东北,开始了对东北长达十余年的黑暗统治。   转年初夏,小兴安岭脚下一个刚聚集了几家人,还没来得及起名的小屯子里,人们正在张罗一场定婚席面。   定婚仪式的男主角叫王南。   他随父母从哈尔滨迁到这里快四个月了,慢慢习惯了猎人与农夫劳作,也快忘了坐在学校里读书的样子。   他曾经的理想是当个老师,白天在学校授教渔人,晚上回到家里,看看书,写写画画。   待父母安排好婚事,女方过了门,一家老小过着安逸的小日子,直到儿孙满堂。   只是他小时候家里还穷,十岁了家里才有余钱供他上学,去年刚上高中,离梦想中的师范学校还早就中断了学业。   在日军占领哈尔滨的前几天,没了生意的父母干脆就带着全家一路躲避战乱到了这里。   这里很偏僻,他们全家来的时候才几间草房,住着两户人家和几个猎户。   父母冲着这里人少地多,远离人烟,打算在这里住上一两年。   他就放了下书本,开始学习种地、打猎和采摘各种山货,离他的老师梦想越来越远。   最近这半个月他总是做恶梦,一入睡就在梦里疯狂的杀人直到醒来,杀人没有原由,场面还很真实血腥,起来时一铺的冷汗,连带整个白天都无精打采。   以父母的认知,这恶梦肯定是代表了什么,可又解释不了,只好按老习俗给十八九岁的儿子张罗亲事,冲一冲。   小村落里的也有个年龄恰当的女孩,长相不差,人也勤快,可就是不识字儿,人家母亲也早有送上门的意思。只是王南父母很希望未来的儿媳妇能有点文化,起码这辈子能跟王南说上话,就没有接这个话茬。   这几天又搬来一大家人。   父母跟王南都一眼看上了人家那个读过书女儿。   漂亮文静,说话又轻声细语的,让王南一下子就失了举措。   母亲没理会儿子的丑态,只是严谨又仔细的审视着,看两家是不是门当户对、对面家风如何、长相是不是宜生养、能不能管帐、有没脾气这些。   随后父母对了下眼神,找了个借口就把王南赶出去干活,转头就与那家人攀谈起来。   从两家都是生意人唠起,交流了怎么做山货生意,又聊了到这里的理由,话题很自然的就转到孩子身上。   这两个孩子年龄差不多,还都是已经读高中的小知识分子,双方父母就互夸着对方的孩子。   对方父母自然也有感觉,小地方遇到差不多的家庭很不容易,他们也在观察着王南一家人。   再闲聊下去,两家的共同点越来越多,话也越说越随意。   于是王南的母亲就有意把话题引的更深入些,含蓄的问了女孩子的婚配。   女孩母亲说女儿打小儿在学堂里长大,读了些书就没给她缠住脚,在老家很讲究这个,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拖到现在。   话转回来又问了男孩的母亲。   男孩的母亲心里有了数,叹了一声,说这孩子不愿意做买卖,想做教书先生,要不是日本人打过来,他还得再读几年书哪,这都没来得及给他定一家。   这时的河北山东只有大城市的新潮文化家庭才会不给女儿裹脚,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多是有文化,有见识,以独立姿态生活于世。可放在这两省的小地方,婚配的确困难。   东北已经进入了开始不裹脚的时代。   少数民族就没理会过裹脚,城市人接受新潮思想的也不会再给女孩子裹脚。   农村为了提高劳动力,很多人家都是给女孩子裹上一段时间满族式的平足意思一下。   相比关内妇女几乎清一色三寸金莲而言,天足大脚的比例很高,所以才有东北话小脚老太太这一说法。   民国期间,做老师的文化人是反缠足的主流,有选择的都不会娶小脚女人。   当然,就是娶了也没什么,放在乡下孝敬父母好了,到城市里会再娶一个大脚新潮的,这时代已经出名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做的人。   王南的母亲就这么变相的把王南喜欢人家女孩的话递了上去。   人家母亲说,我那大丫头还想去东北大学读书哪,可这世道,能在这小地方安稳一辈子都不容易了。   于两家大人有关儿女的话题就此结束,大家开始聊起小村落的未来,只是两家母亲心里有数,都笑的有些神秘。   等王南晚上回来眼巴巴的看着父母时,先被母亲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通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话,虽然他有点尴尬但也猜到了这事儿有门儿。   在两家人都觉得合适的情况下,在外面战火纷飞的压力下,事情发展的飞快。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小村落的几个妇女穿络其间,这事儿闪电般的定了下来,小村落的人也眨眼间全部知晓了。   没几户人家,新老邻居们人又不多,大家就鼓噪着早点开枝散叶,赶早不赶晚的就把定婚席面安排到了今天。   反正就是几户人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加两个菜的事儿,两家大人倒也敞亮,直接答应了。   只是各回各家时,还得关上门合计彩礼和嫁妆的多少。   东北人的定婚仪式,主要是两家长辈和主要亲戚坐在一起借着吃饭聊天,互相认识一下,谈谈婚礼的各种准备,顺便敲定结婚的大概日子。不急的话会是来年的某天,要找人算个合适的日子,急的话一般也在三四个月后。   很多时候,定婚仪式中的男女主角只是在席面开始时上来坐会,意思一下,随后就会被大人们赶下去。   因为接下来是两家人谈具体的安排,两亲戚会在这里发表对彩礼和嫁妆的看法。   象彩礼女方全收,只是财与物的比例还要具体协调。   而嫁妆,也会分为带去家用的和新媳妇的私房两块。前者是婆家接受的,后者是给新媳妇的,一般以金银首饰为主,条件好的也有田地店铺,以后也只会留给她自己的后代,与婆家财产无关。   这些也没什么标准,只是家用部分肯定会比还回去的彩礼少上很大一截,公婆不好说,边上的亲戚就会插上几嘴,搅合一下,这也算是切身利益吧。   要是门当户对的两家,给得起什么也都心里有数,浅谈即可。   要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那就有的吵了。   这些事情会让新人们很难堪,所以一般不让他们在场。   昨天算是定下了亲事,可昨晚的梦照旧,还更加血腥。   做为定婚仪式的男主角他早上一起床,就被小村落里的人们围着善意的起哄了一上午,这让他有些心烦气躁,就想着躲会安静。   中午时就以打猎为名,抓起猎人们淘汰下来的老土铳躲到了河边柳条通里,等着傍晚席面开始时回来,到席面上坐会,就算完他的任务了。   “秀秀姐,秀秀姐”,小村落的邻家女孩二丫在喊着定婚仪式的女主角。   二丫很羡慕李秀那种安静斯文的气质,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她怎么也不会。   昨天到今天,她都在心里比着和李秀的差别,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秀那白晳的皮肤,她觉得只要自己少出门,天天在屋里也会那么白。   至于女孩子的脸蛋,她觉得都差不多,无非自己比她的脸型圆些。   再看看前前后后,她觉得自己身材也不差哪去。   看看脚,大家又都不是小脚。   好象她衣服自己有改过,看针脚活跟自己也差不多。   农活就算了,人家活过书,不屑去做的。   说到读书,二丫不由的在心里哀叹。   她暗自把不识字的自卑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拉着李秀躲开围在小村落边上拿着木头枪乱转喊喊杀杀小男孩子们,丢开盯着大人做饭的小丫头们,跑到远远的地边,教起李秀采摘野菜来。   李秀不象二丫留着大辫子,她更习惯短发,早上妈妈就跟她说今天不用她帮忙,看会书或者出去转转都行,晚上到席面上坐上一会就没她的事了。   就要嫁到这里了,她开始学着适应着这里的生活,认真的跟着二丫认识各种野菜,听二丫讲什么时候采摘、怎么个吃法。   刚进六月,地边好找的也就是苋菜、剌嫩牙、猴爪、柳蒿牙、婆婆丁、剌麻果啥的,偶尔还能看到晚生的猴腿(蕨菜),种类多又分散。   这些野菜做法很简单,采回去用开水抄一下,饭桌上就多了几盘子凉拌菜或者沾酱菜。   她一边找着野菜,一边偷偷想下那个大男孩现在在干什么,低头时露出白晳的脖子。   二丫眼尖的看到她脖子露出一小段黄色的链子,想了下,心里有些酸,赶紧拉着土篮子,蹲着往前挪。   乡下的丫头只能找乡下的男人,她如是想。 第二章 土铳与步枪   王南进入了柳条通就给土铳上好了枪药,准备打上一枪听个响。   只是一下午都些迷迷糊糊的瞎转悠着,等到快开席的时间了,才想到该回去了,就匆匆带着装好火药的老土铳往回走。   茂密的树枝草梢随着轻风摆来荡去,沙沙的声音中不时传来虫鸣鸟叫,迟迟不肯落山的夕阳照过来,草木间光影斑斓,恍惚的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王南觉得有些阴冷,不由加快了脚步。   就在要走出柳条通的时候,遇到两个女孩子,他那定婚对象李秀和邻家女孩二丫。   这不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李秀与二丫看到他就恐惶不安地冲了过来,贴近他,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王南却在那瞬间走了神,他发现这感觉正是每次恶梦开始时的样子。   片刻后,在猎人们踩出来的弯弯小路边,王南被两个女孩子拉着躲在了齐胸高的杂草后面。   等王南反应过来是日本人追过来时,就赶紧端起枪半跪在那里,老土铳的枪口对着小路来的方向,两个女孩老实的蹲在他的身后。   靠近他的自然是李秀,短发素衫,却发丝凌乱,大眼睛满是惊吓,瑟瑟地躲在他的身后。   二丫靠着李秀,又黑又长的大辫子已经跑散在暗花衣服上,脸上满是泪水,也是瑟瑟发抖地蹲着,头也不敢抬起。   两个女孩子在拼命压抑着激烈跑动后的呼吸。   前方传来些声响,王南紧张的看了过去,没等看到人影,就先听到哇拉哇拉的叫唤声,日本人特有的说话腔调。王南去过哈尔滨的日本人街,对这种腔调有些印象。   王南紧张的望着前方,心嘭嘭的跳着,有点越跳越快的感觉,脸上身上好象在冒水一样出汗,他觉得又回到了恶梦里。   可脑子里却还在翻滚的想着:家人们怎么样了?打不中会怎么样?再往哪里躲好?能不能抢把步枪过来?中间还闪过一次要保护好他身后的女孩子。   前方的声音直冲过来,树枝草叶哗哗啦啦响,越来越近,三个人的心跳不由再一次加速,两个女孩子已经软到快坐在地上,身上抖个不停。   老土铳长长的枪口穿过草丛,对准了声音的方向。   这是一把老的不能再老的火铳,发射起来是个技术活儿。   他左手抓住枪的前部将枪紧紧顶在右肩上,右手盖在火药池上,手形有点古怪,因为手掌里扣着三根火柴和一个洋火盒。   王南紧张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眼睛的视线也只余下枪口向前的一圈,顺着枪口延伸过去,日本兵的轮廓已经模糊可见。   王南做好开枪的准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轮廓,直到看见柳条被剌刀拨开,他开始慢慢吸气。   日本兵嗷嗷的闯了过来,他后背有个大背包,一步迈大了没站稳,晃荡着垫了半步。   在日本兵将要站定的瞬间,王南憋住这半口气,右手一动,火柴“嘶”的一声在手心中点燃,火苗随着手腕翻转,火柴初燃的火焰刚到最大就压在火药池上,一团更大的火苗从火药池上冒了出来,随后铳柄猛的往肩上一座,“轰”的一声就从枪口处窜出一大团焰火。   一个小黑点从焰火中轻快的飞出,翻滚着落在了日本兵的前胸。   他学打猎的时间不长,下午往土铳里倒黑火药时心不在焉的,可能放多了点,老土铳又早就不堪,枪声响过就在枪口处豁开了个裂口。   黑烟慢慢散开,他透过裂开的枪口看到那个日本兵已经坐在了地上,正在慢慢软倒在草地上,那条长长步枪也随着他的倒下轻轻的滑在草地上。   不远处又传来一个日本兵的吆喝声。   他眼睛里看到了步枪就有些拔不出来,身后的女孩推了下他,他扭头看到女孩急急的说了句话,可耳朵象聋了一样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女孩见到他发呆般的看着自己,就一个劲儿的用手指向草丛深处。   王南下意识端着土铳站了起来,两个女孩子慌忙的也跟着站起来。   呆立了一下就开始往李秀指的方向走,等走了几步后心神才缓了下来,脑袋也恢复了正常。   赶紧把废掉的土铳丢出去,挂在身上的火药葫芦也摘下来远远丢去,躬着身子领着两个女孩钻进了草丛深处。   王南对这片柳条通很熟悉,脚只是下意识往前走,心里却在想着那把步枪。   走了十几步后,在几团杂草灌木后面,王南顿了下,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捡个洋落,行不行总得试下,反正这片柳条通里哪里都能藏住人。   于是他脚一拧转向了右方,往前走了一段,在一丛丛杂草柳条的后面停了下来。   两个女孩没注意方向变了,只顾着弯着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王南蹲了下来,两个女孩也马上跟着蹲下来,小步挪到他的身后,前面丛丛柳条和乱草挡住了三个人的身形。   王南努力听着周边的声音,他想听听来了多少日本兵,人少才能把那把步枪捡到手里。   而李秀只顾着盯他的后背,二丫低着头只是跟着李秀。   草丛外面的日本兵很急促的喊了声什么,象是在叫人名,随后一声枪响骤然响起。   两个女孩子听到枪声,吓的全身一激灵,几乎瘫坐在地上。   王南也被枪声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回来神来,看见两个女孩的样子,他马上用手摆了几下,示意着枪不是对着他们开的。   又传来拉动枪栓的“哗哗”两声,接着一个日本兵边喊话边快速地沿着猎人小路向前移动。   在刚才王南射击的位置枪又响了一声,拉枪栓声脚步声带着趟草的动静沿着小路方向移向更远处。   王南把耳朵竖起来,他听到这周边只有这一个日本兵的声音。   远远的听到日本兵喊了两句话,然后又一声枪响,只是枪声小了不少。   王南心跳的厉害,机会来了。扭过头来用嘴形无声的对俩个女孩子说:别动。   轻轻扒开面前的杂草,往里走上两步,就看见死去的那个日本兵躺在十几步外。   他没看到身后的李秀迷惑的看着他,愣了下,就扯着二丫就跟了上来。   远处又传来那个来日本兵的吼叫声,王南毫不犹豫地猫腰从杂草丛里小跑到枪前,一把抓起地上的步枪。   右手抓住枪柄上稍一握,食指就自然的就放在板机上。左手抓住枪身,枪就随手而动端了起来。   他眼睛定定的看着枪,他觉得在他拿住枪的那一刹间,枪就把他心里最深处的那种杀戮欲望挑唆了出来,如同梦境里杀光一切的再现。   这分不清是枪的冲动还是他的冲动,现在的他就是想对着什么人勾动板机。   过了好一阵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清明。 第三章 瞄胸打头的枪法   好枪在手的感觉让王南的心里敞亮起来。   枪身木柄油光水滑,铁质都泛青光。   端在手里一扫,似乎眼前的一切就都伏在他的枪口下,这让他胆气十足,于是心满意足的转身,要回到草丛里继续躲着去。   可刚扭了一半身子,就看到李秀带着二丫半弯着腰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女孩儿神色有些呆滞,就那么看着他转身,然后手足无措的也跟着要转身。   这时前面传来日本兵的又一声喊话和他趟着草丛往回走的声音。   距离并不算远,站着的王南已经能从草尖上看清日本士兵的钢盔了,三个人这时再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王南立刻蹲下端起步枪,把准星放在缺口里瞄向日本兵来的方向。   李秀眼睛有了些许活人气儿,瞪大了眼睛拽着晕乎乎的二丫就那么蹲在他身边。   往回走的日本兵也背着大背包,身影从草丛中隐隐现了出来,他端着枪一步步往回退着。   王南没有立刻开枪,他觉得自己瞄的很准,可不知道子弹打在大背包上还能不能再打死日本兵,只能强忍开枪的冲动继续瞄准。   日本兵退到老土铳的边上,毫无征兆的开了一枪,象是在恐吓未知敌人也象是在给自己壮胆。   王南被吓了一跳,勾着板机的食指也不由的紧了一下,还好枪没响。   日军装备的三八式步枪板机就是这样设计的,刚开始勾下去软软的,行程到了将要发射时,板机又会变硬顶住手指,用来提醒着士兵。   这时食指再加些力继续勾动,子弹就会被击发。   这种方式叫两次击发,也叫二道火。   日本兵一边转身一边拉枪栓,王南在准星上看到日本兵的胸口,紧张的抓住这个机会,用力的勾下了食指。   “呯”,枪响了。   子弹打中了日本兵头盔下面的位置,他呆立了瞬间就直挺挺仰着倒了下去。   这是王南第一次用步枪射击,距离这么近,他瞄着胸,打中了头。   这让他有些发懵。   其实他整个的射击过程都是运气:他不知道这枪的保险是什么状态,也没有检查过子弹是不是上了膛,最重要的是他勾动板机很用力,枪口已经偏离了。   只是结果还好,正打中日本兵的要害。   第一次开枪(老土铳不算),阴差阳错的爆头,也不知道给王南产生了多大的阴影,却影响了他的一生。   从这一枪开始,他打了无数发子弹,不管机枪长枪短枪,凡是端起枪时,都不由自主的往敌人脑袋上瞄。   凡是打出去的子弹,每一发都冲着敌人的脑袋上飞。   没人知道为了什么,哪怕是陪他到老的女人,提到枪枪爆头时,也只是说打的准呗。   理所当然,却无法深研。   这不是发呆的的场合,王南往前跑了十几步,看到日本兵趴在那里,手脚摊开还有些抖动,脑袋间已经血乎拉的红白相间,一股子恶臭从他下身流了出来,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南有些麻木,虽然见到死人这感觉很差,但他学打猎时已经看到过野兽霰弹被打中的样子,恶梦中时不时还会更加的血腥的场面。   站在日本兵的尸体前,王南木然的抓住手中的步枪,按照自己听那些猎人们所说的步枪拉栓方式,右手抓住步枪的枪栓,掰立起来,往后一拉一个弹壳就跳了出来,弹仓里还有子弹躺在那里,推的时候得稍用点劲儿,枪膛推到闭合前他看到有一颗子弹随着枪栓的推动又顶到枪膛里,枪栓一打横子弹退壳上膛的过程就完成了。   两个女孩子一直跟着他,见他会用日本人的步枪,心放下来不少,胆量也大了些。   两个都站直了腰,李秀看了下二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轻碰了下他的胳膊:“还有不少日本人哪”。   “嗯哪,我装点儿子弹”。   王南说完才发现这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可能是手里抓着枪就想到了子弹吧。   可确实也要拿些子弹,也只好蹲了下来,准备从日本兵身上扒些子弹。   这日本士兵身上挂了满满一圈的东西,看得出来的水壶、弹药带、刺刀刀鞘、小挎包,大背包上还有小铁楸、饭盒、雨衣什么的,包里面都不知道装了些啥,鼓囊囊的。   王南一时认不出这些东西的用处,心想:算了,管他装的啥哪,一起扒走好了。   两个女孩看到王南蹲在那里,开始扒起日本人身上的背包挎包和一身的零碎,下意识的要去帮忙。   可是首先入眼的是日本人被子弹打烂的脑袋,一地白地红的,接着一股子恶臭混着血腥味的气味冲了过来。   两人立刻躲在王南的背后,弯着腰呕吐起来。   王南也在反胃,只是要拿到东西,所以强忍又忍地去拆解一条条带子。   看到女孩们的样子,就对她们说:“你们俩个看下外面有没有人来”。   两个女孩很快就把胃里的东西全吐空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那里干呕,没有理他。   王南没办法,只好一边听着四周的声音,一边费劲的解着扣子。日本军人的绑法扣法他都不懂,只能小心的避开血腥,一点一点的解开。   一会的功夫,步枪和子弹带挎包手雷包剌刀鞘水壶饭盒加上那个大背包什么的,就扒下了一大堆。   再听听到草丛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   王南忍不住,背上枪,抱起扒下来的这堆东西,又跑回去扒另一个日本兵的东西。   两个女孩不敢离开他稍远,他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只是木呆呆的躲在他身后。   等王南把两个日本兵身上的东西拢好时,背起一个背包,肩上再挂着两把步枪,两手连兜带抱把一堆有带子的零碎揽在怀里,看着实在拿不起的背包,就让两个女孩抬着。   两个女孩吱扭了半天才抬了起来,三个人在柳条通中兜兜转转的就往河边走去。   柳条通是东北人对江河边上一丛丛柳条为主的杂草灌木湿地这种地貌统称。   里面处处是一人多高的柳条和各种杂草灌木,水泡子(东北话,指水坑水塘)、烂草塘子(密草杂木半盖着的水塘水沟)、塔头垫子、浅水沼泽、榛材颗子、支愣八翘荆棘丛、旧河道的沙滩石头穿隔其间,野果野菜琳琅满目,飞跑爬游的动物数不盛数,是人类采摘和猎捕的宝库,也是古今躲避兵灾的好去处。   三人躲藏的这个柳条通沿河向东有几里地长,半里地宽。他们绕来绕去就绕到了贴近河边的几块大石头中间坐下来,这里很隐蔽,周边密草与灌木环绕,却是离刚才开枪的地方只有五六十米远,中间有种种地形和草木相隔。   这里是王南在柳条通里下夹子下套子时,在这一带瞎转悠很久才无意中闯进来的隐秘处。 第四章 难熬的一夜与无法分开的亲人们   王南坐了下来,身上的东西往石头堆上一放,就把一路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家那边咋了?”   两个女孩不知道怎么说起,对视了半天,喃喃的互相补充说:   “我们俩个在大地边上挖野菜”   “有几个人带着日本兵过来了”   “我们就跑到草丛里躲了起来”   “听到他们在开枪”   “后来就看到房子着火了”   “有两个日本兵看到我们就追”   “我们就往这里跑”   “就碰上你了”   王南从两人语无论次的话语中听了个大概,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急了:“那,别人都往哪儿跑了?”   他很想知道家人们是否安好。   两个女孩子都在摇头,一个说:“不知道”,另个说:“没看着”。   这时,三个人听到日本人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一群日本士兵就进了柳条通里。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把嘴都闭上。   听声音日本兵来了六七个人,一个个语气都很激动,话音很急促,声音也很大,三个人只好静静地窝在石头堆里。   以王南的年龄和阅历能想到家人情况很不乐观,甚至真相都可能呼之欲出。只是他心中不肯相信,宁愿家人们都平安无事。   落日印在汤旺河上,却没有一点色彩,河水如同黑色带子一般滚滚向东,河面上连条冒泡的鱼都没有。   王南越看越觉得憋屈和烦躁,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那种糟糕可怕的情形,他慢慢的打开了一个背包,把东西轻轻的掏出来。   日本关东军都是精锐部队,现在中日战争刚刚开始,日军士兵随身带的东西都是不减配的标准作战装备。   王南扒下来的除了步枪,还有挂在皮带上的剌刀、弹药盒和手雷,两个水壶,两个小挎包。   挎包里装着手巾和包好的小肥皂,有一个小水杯,此外就是一些调味品如味增、盐、茶、干菜什么的,有的标了汉字,又的打开才知道是什么。   皮革与帆布做的背包和紧绑在周边的各式东西,最上面是扎起来的军毯和一大块帆布,后面外挂着饭盒,饭盒里放着满满的精米(大米)。   左侧绑着分成两部分的小铁楸、右侧绑着雨衣。   背包里放着衣服袜子鞋子蚊帐药品,还找到了两盒肉罐头和两大包上面写着军粮的饼干。   王南稍稍翻了下另一个背包,看出两个背包里装的都差不多。   天色已暗,王南见三个人的头顶上已经聚集了一大堆蚊子小咬,就把打开那个背包里的蚊帐四角压在石头上,地上铺上雨衣。   王南先钻到里面坐了下来,二丫把李秀推到他身边也坐了进来,放下蚊帐门,三个人挤在小小的蚊帐里除了心里咒骂日本兵无计可施。   一整夜日本人都在不远处活动,说话、走动、砍树的声音几乎没有间断,半夜里还开了两枪,他们这里躲在这里还能隐约看到日本人点了很大一堆火。   躲在小蚊帐里,三个人不敢说话也不敢睡觉,万般的怨气只能压抑着,就这么迷迷糊糊坐到了天亮。   太阳高高升起时,三个人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身体也开始有些抽筋的兆头,只好慢慢爬出蚊帐,小心的蹲在原地活动着。   大概九点多到十点钟的样子,日本人的声音终于离去。   精神与体力的被压制了一夜,让昨天只吃过上午饭的三个人饿的无法控制。   三个人立刻抓起背包里扒出来的饼干,分吃起来。   等三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端着枪从柳条通里慢慢走出来,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女孩们这时才把事情的经过理顺了出来。   昨天临近下午饭的时间,除了王南到柳条通里打猎没回来,小村落里的人都在,男人们在修缮着草房,女人们在大伙房里忙着席面,小男孩们围着草房拿着木枪追逐着玩耍,小女孩们在看着母亲们做吃的。   李秀和二丫两人就走到离村子两三百米的地边挖野菜。   她们就在这里,看到了远处有几个人带着一队日本士兵从山脚转了过来。   日俄战争后,小鬼子与老毛子就是东北人眼里的两大祸害,没有大姑娘小媳妇不躲的。   两个女孩子看到日本人过来就往草丛后面躲藏,没多久,她们俩就听到了一阵枪响。   二人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一直心惊胆战的躲着,后来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家人怎么样了,结果刚出来探个头就被日本兵看到。   有两个日本兵喊着花姑娘,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追着她们,吓得二人拼命地往柳条通里跑,直到遇见王南。   王南对枪声有些印象,当时他正从柳条通最深处往外走,声音很小,没听出是鞭炮还是枪声。   三个人站在柳条通入口处,张望了很久也没看到四处有人影,这才往山脚方向走去,那里有几间草房围在一起,是他们的家。   这个小村落最早是几个猎人先盖了一间大草房。   他们用木头杆子支起框架,四边用草和泥垒的土墙,棚顶铺的苫草,屋里是个大通铺。   一个老鄂伦春带着几个猎人常住在这里,以采山货和打猎为生。   再后来二丫的父亲和另外一个人就在这里开了荒地,两人把家人接了过来后,又单起了几间草房。   三个月多前,王南的全家五口人从哈尔滨一路到了这里,又请大家伙帮着盖了两间草房,开了几片地。   几天前,李秀的父母带着家人和亲戚到了汤原,也看上了这里,正开始盖房子、夹障子(东北方言,指木头围墙栅栏)。   小村落的四周已经划出了不少荒地,这个正在发展壮大的小村落就是这些人眼里能安静生活的世外桃源。   走过几片开好荒还没种的空地,穿过土豆地,转过一个小弯,还隔着村落边的黄瓜架和半拉障子(东北话,没建好的木头做的栅栏围墙),三人就看见几间草房已经烧成了残墙破壁,还有缕缕轻烟冒出。   三人把背的抱的东西一丢就冲了过去,这才看到小村落已经被烧成了白地,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王南提着枪,红着眼睛在村落周边转了半天,也喊了半天。   两个女孩哭哭啼啼的跟在他身后,三个人一起大声的喊着亲人们的名字。   可半个下午过去了,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当三人再回到村落里时,心细的李秀发现原来柴火垛的位置是空的,边上是新盖的还没上顶的新房,正是今天做席面的伙房。   伙房这间废墟里的木灰非常的多,有的地方近腰高,浅的也有一尺多,有的地方还在冒烟。   王南从地里上找个根烧了一半的木条把灰拨开,三个人一下子看到了木灰下的白色的骨头,酥的一碰就粉碎成了一堆细细的骨头沫。   等王南用日本军锹把木灰清开些,看出底下明显是一堆人骨,只是已经无法分辨是谁。   三个人都跪在屋前大哭起来。   他们知道,小村落里的人们全被烧在这火场里了。   注:以上改编自历史上这个时期真实发生的日本人杀人焚尸事件。 第五章 合茔与练枪   三个人在屋前不知道哭了多久,当眼泪哭干嗓子嘶哑时,就跪在那里,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起家人们的后事。   木灰下面的骨骸已经烧化了,应该是一大堆柴火压在人身上烧的,碰不得也分不开,无奈之下三个人决定把所有人合茔。   里面有王南父母弟妹四口、李秀父母弟妹五口、二丫父母妹妹四口、李秀的亲戚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四口,还有张姓的一家三口,再加上老鄂伦春和两个猎人计二十三口人。   三人开始用找工具把四周的泥墙敲成块往这间草屋里垒。   三个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干活,默默的流泪,能用工具就用工具,不能用工具就用手。   饿了就把日本兵背包里的吃的放到小饭盒里胡乱煮着吃,在断墙下架起两个蚊帐,困了就在里面睡上一会。   第二天下午,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坟立了起来,三人找了块木板立个了碑,正式的哭拜起来。   又是夕阳西落,三人干望着大坟和落日久久无语,直到太阳落到山的那一边留下一片晚霞。   亲人们在这里安息了,可三个人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三个人慢慢的压制住痛失亲人的悲伤,开始面对以后的生活。   李秀不时看一眼王南,她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说:   “除了对象,家都没了,亲人们都在这大坟里,以后咋办哪?   住的、吃的、用的都烧没了,连衣服都是身上这一套,这日子怎么过?   是在这里起房子,学着伺候地,还是搬到别的地方去呢?   还有,什么时候成婚呢?孝期过了就入洞房嘛?也不知道成婚了他会对自己怎么样。   母亲在的时候她说她会操办好的,也说过要让自己学怎么跟男人过日子的事,可是现在的自己好象什么都不知道。   好象我现在就得听他的了,那要做什么让他定吧,看他怎么说”。   望着王南这个自己以后要守望一辈子的男人,她有着很多的幻想,可看了他半天,他还是在傻傻的对着大坟发呆,就轻声问道:   “大南哥,以后怎么办啊?”   女孩子在大事之后都会很理性,反而男孩子容易冲动。   王南知道三个人手里只有从两个日本兵身上扒下来的吃的和枪,却压抑不住杀日本人为亲人们报仇的念头,特别是手里有了步枪之后,哪怕是解决眼下最着急的粮食他也和报仇联系了起来,张嘴就说:   “先在这里守两天孝吧。我练两天枪就出去打日本人的黑枪,顺便扒回些衣服粮食”。   王南从抢到两把枪的经验中得出只要能把枪练准,象打猎那样先躲起来,打单个日本人的黑枪还是很容易的,即给大坟里的父母亲人们报仇雪恨了,也能扒到日本人的背包弄回吃的。   李秀有些头痛。   打黑枪一次两次行,还能次次打?每个日本人都背着大包的吃的给你扒?可她和王南没有太多的接触,名份有了,人还没亲近到想说什么说什么的程度,又抹不脸儿说破,只能低头不语。   二丫在边上倒是明白李秀话里的意思,她也在合计自己的将来,现在家破人亡了,人家俩都定亲了,以后他们结伙过日子,可自己怎么办哪?   她看王南和李秀在一起心里还有一点不甘心,母亲总说自己傻,看来自己不光傻,命也苦。于是低下头来不做声,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   两顶蚊帐很近,三个人在里面思来转去,却一夜无语。   天一亮,王南就开始找石头立靶子,他在长长的荒地边上大概每隔一百米这样立块挎包大小的石头,一共摆到五百米处。   走回一百米内时,他想到自己打倒的两个日本兵,特意在一百米内又乱放了的几块。   又把所有的子弹都拿出来。   日本士兵的弹药带有两个前盒和一个后盒,前盒30发,后盒60发,一条弹药带子上就有120发子弹。   精锐部队在外野战时,还会多发一些备用弹。   这两个日本兵做为侵略中国的马前卒,出发前应该都带了200发以上,因为王南把两个日本兵手里的所有子弹集中起来还有380多发。   每5发子弹排在一个桥夹上,按东北人的说法管这叫一梭子,重量有老16制一斤的3两重,这些子弹有小20斤,足够有些猎人基础的王南练枪用了。   王南抢来的两把步枪上面刻有汉字的‘三八式’三个字,日本人叫三八式步兵铳。   似乎“铳”这个字和火药武器的意义就是从中国宋明两代学去的,反而中国近代就不知道怎么转用了“枪”这个字。   三八式步枪长近一米三,因为怕进灰尘枪机上扣了个铁盖子,随着枪栓滑动,所以中国人叫它三八大盖。   这枪的子弹细长,子弹从出膛到300米时都走直线,所以300米时威力最大,450米才算出了有效射程,可邪门的是600米远也能瞄得上。   唯一的问题,是百米以内打在人身上不碰到骨头就穿肉而过,一枪两眼。   这对于中日战争刚刚开始,也就是十四年抗战初期的日本士兵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日军的新兵训练期差不多一年,有些兵种射击练的少,就这样,他们的新兵也要在半年内打出300发子弹。正常的步兵在头半年起码要打上500发以上,每年训练子弹标准是1800发。   一般士兵打300米的胸靶,很多部队都用300米脑袋大小的伏地靶,普通士兵的射击水平是这时的世界第一,射击水平几乎相当于后世的特种兵。   因为这种步枪弹道平直,三百米内把表尺框推倒直接瞄准射击,再远就要立起表尺使用游标调整了,表尺都标到了2400米。   事实上,不用专用的瞄准镜就能直接瞄准击中500米左右靶子的人都极为少见了。   再远准星都比人大,还受弹道下沉、速度下降、侧风影响等,不是一般人能掌控得了。   后世有人统计过那些有名的狙击手,他们射击基本都在200米内。   一般士兵多数在100米左右,因此后世的普通步枪都改用冲锋枪和突击步枪,有效距离基本在300米内。   在王南这个时代,三八大盖却也算是过得去的步枪,如果在中国这地界来说,甚至是把好枪,因为比它还好的不是没出世就是在中国没几把。   王南在练枪前反复查看枪的各个功能,很快就找到枪的保险,把枪铁尾巴上的菊花突起按着向左转是解除保险可以射击,拧到上面就进入保险状态。   王南的眼力很好,他用石头做靶子,趴在地上一枪一枪的打,子弹打中石头表面会有小土雾小火花提醒命中,他就这样摸索着练习。   有文化的好处就是做事情会思考,王南在心中定下来的思路很明确:   连续两梭子都能准确无误击中一块石头时,再换远一点的石头。如果连续的打不中,就是哪里有问题,需要查找下原因。   王南通过照门的V型槽和人字型准星瞄向最近的石头,开始慢慢练习。   从几十米远的石头,到一百米,到两百米,再到三百米,在浪费了不少子弹后,他的射手天赋体现了出来,到中午时,一两百米已经能枪枪命中,基本不失手了。   下午打到了四百米时,总看不到子弹上靶,他留心着看,发现子弹打在靶子前方的地面上。   他研究了下表尺上的数字,立起表尺稍加琢磨便知道了更远距离的方式,打了几枪测试后,看到能上靶了,就转回来继续反复打300米以内的石头。   400米或者500米很难看清有没有打中,来回跑那么远去看靶子太麻烦了,他觉得先练好近的再说。   就这样试来试去用了一整天,用了近一百发子弹,天黑前已经能做到300米内枪枪中靶。   王南试出来的结果离真相非常接近,也很简洁,他的理解就是300米以内用表尺倒下直接瞄准,300往上再立表尺调整距离。   他在练枪法,两个女孩子就在边上四处张望着给他放哨。   只是两个女孩子只去关注目光所及处有没有人来,没想到枪声能传出去多远。 第六章 褥子与黑枪   不得不说王南天生就是个神枪手,枪感好的不得了。   当然,枪不差、子弹也管够用,这也是重要的两个条件。   两个女孩看到他打的那么准就给他叫好,王南被鼓舞的有些兴奋,硬把枪塞给两个女孩,也让她们每人打了一梭子子弹,直到三个人的耳朵都嗡嗡做响时方才做罢。   李秀问他现在能不能打猎,王南拍着枪说:“没问题”。   李秀就犹犹豫豫的说:“日本兵包里的米和饼干都吃的差不多了,老没肉吃也不得劲儿”。   王南说:“那我明天就去打点啥去吧”。   二丫看到王南压入子弹的样子,感觉有些慢,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装一梭子子弹的时间够你打出去半梭子了”。   王南想了下,对二丫喊了声:“谢了啊!”   就开始趴在地上拿着一夹子弹,往空仓的枪膛里一卡,再把夹里的子弹一下子按到枪膛里,然后一发一发退出来,专门的练习起快速压子弹来。   他希望能练到弹夹一下子卡到位,拇指再一下子把子弹压到枪匣里,让这个过程最多占用打上一发子弹的时间。   只是想的简单练着难,没练几十下,他的右手就开始麻木了,不得不休息。   二丫看了两天他拿枪趴在地上的样子,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对李秀说:“你说,他那样趴着咯不咯得慌?”   这两天三个人的耳朵都被枪声震的嗡嗡响,所以她的声音有点大,王南也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老实的说:“是有点咯,我蹲着练会”。   他爬起来半蹲在那里练压子弹,过半天才明白了点什么,心虚地回头看,看到两个女孩子正在低头抿嘴偷笑。   见他头转过来,李秀就把头扭开,二丫却故意的指着李秀对他说:“让她给你加个褥子”,这是农村人的土段子,李秀有些羞恼,两个人打着闹着跑开了。   王南醒悟过来,他默默理了一下李秀跟自己的关系,咧开了嘴角。   加个褥子?他端着枪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觉得蹲着也咯得慌了。   天色将黑时,三个人都坐在蚊帐边上休息,还好是六月天,三人在残墙破壁中盖个小军毯还能将就着睡觉。   王南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在张嘴前先琢磨了一会,因为他觉得可以借着说正事儿对李秀表示下亲近。   “那个,”,这是王南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女孩子表达感情,那怕就是一个称呼,他也卡了半天。   两个女孩看了过来,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使劲揉了下鼻子,很困难也很坚定说了出来:   “秀~”。   声音有点尖,仔细听,那尾音还带点颤。   李秀一下子僵硬在那里,二丫一口气没顺过来,激烈的咳嗽起来。   三人一时尬场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秀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王南觉得一股热流涌到脸上,无意识的也嗯了一声回去。   二丫被两人对着嗯雷的差点一头扎到地上:“嗯啥?嗯啥?要睡觉了,有话赶紧说”。   王南实在是尴尬,舌头有点打拌的把自己想法的说了出来:   两个女孩在这里守坟,他去汤原那边的蹲点儿,守着路边等日本兵经过时打黑枪。   他反复的解释:打黑枪没什么危险,他已经琢磨好了,就跟打猎似的,人躲在下风头,趴在土坑草丛能藏住人地方架好枪,等日本兵单甭来(东北话,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一枪打死。   他的枪法两百米以内打中脑袋都没问题,万一打不中,再补上几枪,没打死就跑掉,手里有枪,日本兵也不敢乱追。   王南怕女孩子担心,又强调了他会凡事以人安全为主,能扒就扒,不扒也不差什么,日本兵来的多就放过去,坚决不冒险云云。   整个过程好象很周密,至少李秀和二丫都觉得没有问题。   王南最后郑重的问两个女孩子有没什么可以补充的?   这个是王南家教,他父母打小就教育他:一人智短,三人智长。不懂的和拿不定主意的,多问问家里人。   李秀自然是家里人,二丫也比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亲戚近多了。   李秀和二丫两个女孩子还不习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也没太多想法,都摇头。   三人又是一阵低头不语。   天黑了下来,蚊子小咬已经开始叮人,三个人准备进蚊帐睡觉。   李秀在进蚊帐时说了一句:“我跟你去”。   “我是去打黑枪,打了就跑,你不用跟着。”   “嗯,你开枪的时候,我会躲远远的。”   “不用了吧,我也是在远远的地方瞄上了就打一枪”   “用。我得跟着你”   王南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想起生死与共、相濡以沫这两句成语,这算嘛?   半天才问了一句:“为啥?”问完才发现自己有点傻。   “她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二丫知道李秀为什么要跟着去,只是看王南那个样子不由的话气里带了些愤怒情绪,有些恼火二人。   “要去大家一起去,你们两个留我在这里,也不怕我被狼吃了?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你们真不用去,(我)一个人就行”   二丫说:“你在前面打黑枪,我们两个在后面接应。”   “都去吧,吃的只剩一点粮食了,你打不着人就得赶紧找地方弄点粮食吃”。   李秀低声说道。   三人一下子又没了声音。   微风吹过,黑暗中传来枝叶摆动的声音。   二丫说:“找家大户借点粮,行不?”   李秀奇怪道:“借?你认识哪家?”。   二丫一扭头:“切,枪认识,我不认识。”   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在那里发愣。   二丫听人说过土匪胡子就是拿枪四处借粮的,怎么借到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三人又不是胡子,二丫也寻思一个大男孩带两个大姑娘拿枪去借粮,这事儿也不靠谱。   王南和李秀也都没觉得自己能做得了胡子的活儿。   王南闭上眼睛想了半天,“还是扒日本人的背包吧,我们没啥东西能拿出去跟人换(粮)。”   李秀说:“日本兵身上也没带多少粮,你哪能天天打日本兵啊?”   王南说:“那也得找到值钱的东西去换啊。”   李秀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到二丫说:“我们有值钱的啊。”   两人齐声问:“啥?”   “枪”。   王南有些无语:“日本兵的枪,在日本人的眼皮子低下谁敢要啊?”   “那你们用啥弄粮?”二丫心里有点不踏实。   黑暗中,李秀白了身边的二丫一眼,想吓唬她一下,可话到嘴边又改了,“我有个东西可以先当了”。   二丫惊讶的“啊”了一声。王南也有些吃惊,心里琢磨是啥值钱的东西。   小村落出事前三个人还都在父母跟前,日常居家的大孩子,三人除了抢来的东西,只剩下身上这套衣服了,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日本兵把小村落都烧成白地了,连粮食都没留下一粒,也不大可能捡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南正胡乱猜着,二丫低低的问了一句:“是你的陪嫁吗?”   “嗯”,李秀带着哭音应了一声,王南眼睛有些红了,陪嫁两个字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他听出李秀在抽噎,突然心里很痛,很想过去抱住她安慰她。   李秀伤心了一会,稍缓了些,就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妈妈拿出给我准备嫁妆包,我看着金链子好看,就拿出来戴上,妈妈还夸我……”。   呜咽的哭泣声无助的在旷野上空飘荡,转瞬间却被黑暗吞没。   三个人流着泪水进入了梦乡,那里有父母亲人,村落里的人都在,大家都在村落里欢笑的生活。 第七章 山峰的遐想   天还没亮,两个女孩子摸着黑就开始把背包里最后一点军粮做成早饭。   等天色发白时候,三人已经吃好了早饭。   王南扎好弹药带,背上了两把步枪。   三个人都带了小挎包和水壶,两个女孩子又背上了空饭盒。余下的东西打包藏好,三人就往三十里地外的汤原县赶去。   翻过山岭到了平原地带后,王南就把一把枪连带里面的五发子弹就放在两个女孩手里做备用。   女孩们提出她们躲在两三百米的后面,王南在前面找好开枪的地方,开枪后退下来时,女孩们负责给他引路,实在不行也能多架把枪。   王南不以为然,笑着说:“那我的后路交给你们两个了。”   然后对着李秀讲:“到哪儿我们先守一下,能抢到粮就不用去当了。”   李秀把肩上的枪往身后甩了,微笑着“嗯”了一声。   王南犹豫了一下,说:“那个,好看吗?”   又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问问”。   二丫更是一脸好奇:“给我看一下呗。”   李秀扭捏的转过身去,从衣领里把金项链掏出来翻到了衣服外,金闪闪的金链子就挂在了胸前。   二丫拿起项链啧啧称赞。   王南在边上看到金项链是一条条的金线编织出来的,好象还有个大坠子在二丫的手里拿着,就又靠近了一步,探着头想看的更仔细些。   这时二丫把坠子放在李秀的胸前,一边比划着一边夸着。   王南的望着那高耸处眼神一下子直了起来。   二丫正羡慕的对李秀说话,突然看到李秀把头扭到了一边,白净净的脖子和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心说这怎么回事啊?   顺着李秀扭到边上的脸,反方向一看,正好瞧到王南的丑样。脑子一热张嘴就想说“不要脸”,可嘴要张开时,心里先返出一股子酸味,‘人家俩没大人管了,想咋着咋着’,于是嘎巴两下嘴没出声。   二丫低着头拿着金链子比划着,突然间就心血一涌,拿起坠子放在李秀的胸前高处,按了两下,山峰起伏,带起两个波澜。   李秀心里的小甜蜜被这流氓动作打断,一下子不知所措,王南的眼睛已经看呆了,鼻子里好象有东西要流出来。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二丫贴在李秀身上,有两个高峰就挨到了一起,坠子放在中间,抬头对王南说了句:“好看吗?”。   王南真的被吓了一跳,上一对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就被打断了,这又来了一对儿?   他吓的啥也不敢说,赶紧转身往边上挪了两步,突然感觉鼻子好痒,上嘴唇好象有点湿,舔了一下,腥咸的味道涌进到嘴口,立刻撒腿往前跑。   李秀看到王南吓的跑开,也羞急了,一把把二丫推开,飞快的把坠子带链儿塞回去,羞恼问二丫:“你这人咋这样?你想干啥啊?”   二丫也有些呆,她发现刚才自己抽的风儿有点大,只好讪讪的说:“开个玩笑。”   李秀把枪抱在怀里,也不理二丫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恨恨的说:“你有(神经)病”,反复嘟囔了几遍。   二丫也对自己的举动同样不可思异,她很纳闷,这下还要不要脸了?难道刚才真有病了?   愣神了半天,看李秀走的有点远了,只好跑着追上李秀低头道歉:“我错了,我有病,秀秀姐,别生我气了,好吗?”   二丫低头央求了好多遍“秀秀姐”,李秀这才抬头“哼”了一声,二丫见杆就上,立刻抱起李秀的胳膊摆了起来说:“好姐姐,好姐姐,不生气了好吗?”   李秀被烦的没办法“嗯”了一声,二丫马上献殷勤道,“我以后天天叫你好姐姐,别记恨我啊”。   李秀不解恨的恼道:“再乱开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路转了个弯,王南正站在前面等着,看到两个女孩子走过来,他转身前面领着路,就是走的有些不自然,两个女孩也低着脑袋跟了上来。   三个人不敢让人看到他们背着枪,怕引出意外的事情。   比如有人跑去日本人告密或者被人认出脸来以后带日本人找上门来或者是以为他们是胡子之类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绕过路上的村庄和汤原县城,看到人就躲开。   在上午十点左右,在汤原县城东边的正路上找到了位置。   王南窝在草丛后面的小土坑里,距离土路有三十来米,四周乱土堆和水坑杂草挡住了他,他趴着也能往路的两头看出一里多地,他开始不停的往两边张望。   李秀躲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他,距离有三四百米,他的脑袋从后面看只是个小黑点,心里不由的想起以后,眼神越来越迷醉,脸也烧了起来。   二丫却蹲在那里低头想心事:   “大南哥报完仇肯定要带着秀秀姐离开这里,他们都是大地方来的,有文化,哪里都可以去,他们走时能带上我这个睁眼瞎的乡下丫头吗?   他们会不会给我找个人嫁了再走?   唉!我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哪?老天爷保佑,可别太差啦。   城里人的规矩我不懂,娘说过我要是嫁给城里人得一天被骂三遍都不够。   嫁给村里的,一个没娘家的小媳妇还不得天天挨骂啊?养牲口带孩子,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伺候男人,这样过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唉!   不对!不对!!不对!!!   二丫咬紧牙关对自己发起狠来。   我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大南哥多好啊!可是咋就攀不上人家啊?他来时娘就打听过了,他娘说他喜欢识字的,这就没招儿了。   乡下丫头先看屁股再看做活儿最后才看脸,谁家钱多到供个女孩儿读书识字啊?   娘不是一直说我长的水灵漂亮,十里八村紧着好人家挑吗?   唉!细想想,娘还真没骗自己,她说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事儿,大南哥是大地方来的,啥样的姑娘没见识过,他看不上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唉!想嫁个好人咋就哪么难啊?   二丫唉了半天,心气不平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一辈子的事儿,哪怕给大南哥做小怎么都也比胡乱抓的男人强,反正都是给男人做一辈子牛马,被人骑也得紧着自己喜欢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大,大到脑袋里再也放不下其他,“反正给读书人做小老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秀秀姐人大器,肯定不会打骂自己,自家日子过的好就行,娘也不会说我傻了。”   二丫如此说服了自己。   她对李秀很服气,因为她找不到自己比李秀更出彩的地方,除了多懂点农家活。   这几天看出来人家做菜都比自己花样多,何况王南喜欢李秀,何况王南都跟李秀定了亲事,所以她退而求次,只想能有个位置安定一辈子,也没敢去挑动李秀正房夫人的地位。   定下了主意,她就胡乱琢磨起来。   三个人保持各自的状态一直到了中午,可除了几个本地的村民,没有一个日本人经过。 第八章 一枪一个   王南实在忍不住了。   他退回到两个女孩的位置上,准备绕到汤原西渡口那边,那里应该有日本人坐船来往。   李秀微笑着安静的坐在地边,王南突然感觉到这情景很熟悉,很象母亲说事时的样子。   “没事儿,带枪绕过汤原还要花上小半天时间,还不如就在这里待着,下午还堵不着,直接进汤原换粮好了。”   李秀的话让王南平静下来。是这个理儿,他也不是拧犟的性子,对李秀又下意识的生了些敬意,“嗯哪”一声,转身又潜了回去趴好。   只是他心里有些憋屈,如果真让秀~拿嫁妆换粮,自己这男人当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时的汤原县很小,现在的位置大概在多年后汤原火车站附近,离城里只有三四里地。城的周边全是大片的庄稼,三人所在是两块庄稼地中间的水沟杂草丛里,藏好不动,路上的人是看不到的。   这时的日本人主要占住县城以上的城市,再就是各种重要的矿井和战略要地才会去进驻,大点的村子一般只派汉奸下去或者拉拢些乡绅给日本人办事。   一般看到县城外的日本人,不是到乡下抢东西去就是要出去杀人立威了。   王南和李秀多少都了解些周边地理,三个人卡位置的也是汤原一带的要道。   附近大点的地方只有佳木斯。   此时的佳木斯刚开始扩张,不比汤原大哪去,只有建好没几年的一条街。   香兰镇也算是周边大点的地方,是汤原县下的一个区,掌管着汤原县向西直到西南岔河的大片地域,只是镇子也很小,没有多少人家,日本人也不去那里。   从佳木斯到汤原有两条路,一个是从佳木斯直接过河,沿着这条路走过来,这条路人多些。再一个是从佳木斯走到汤原对面坐船过来。   当然日本人也可以直接开船过来。   谁知道日本人会走哪条路?谁知道日本人什么时间经过?   看时间已经不好再换地方了,王南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死守。   又等到太阳到头顶也没看到一个日本人,单个的本地人都是走的飞快,不敢在路上停留,也有几个本地人,赶着大车往汤原县里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南开始饿了,只好喝水,趴在这里不动,又没有硬食儿的感觉让心里慌慌的,人燥动的总是想趁着没人爬起来走动一下。   在这浑身难受的时刻,王南看到了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很象拿枪扎绑腿的日本兵。   由于太远,还时不时被路边的树草挡着,王南不由瞪大眼睛,静下心来。   稍近些,看清了枪和土绿色的军装,王南才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等来日本兵,还是一个,机会来了。   日本兵越来越近,能看出来应该是个跑腿送信的兵,枪挎在胸前,斜背着个不大的皮包,个子不高,走路飞快。   王南已经有了打黑枪的经验,跟打猎一样,只要藏好自己,到时瞄哪儿打瞄儿,生死由不得日本兵,所以紧张是紧张,却也没有太大的生死压力。   他单纯的认为这次也是打黑枪而已,打中当然好,打不中就跑也行,根本没去考虑实际战斗中会出现的种种情况。   当然,这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没经历过战斗的残酷,更别说了解和应对复杂的战场情况。   黑枪就一定能打中吗?人想跑就能跑掉?人家拿枪打过来甚至打中他怎么办?他没想到这些,无知者无所畏的简单设想一下,就算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把枪铁屁股一拧解除了保险,枪口对准日本兵来的方向架好,他开始琢磨在什么地方开枪最合适。   这时日本兵还有300多米,树草还不时将人影遮挡着,还不合适开枪,王南便拿他当做靶子练习瞄准。   可这个日本兵走的很快,一窜一窜地,准星基本锁不住,王南没想过更没练过这种移动靶子,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枪口一直随日本兵移动。随着日本兵的接近,日本兵在枪口里一直动,他得随时跟调整,瞄不准的感觉让他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日本兵越来越近,进入了两个女孩的视线,李秀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二丫也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两个女孩的眼睛一直在王南和时隐时现的日本兵间转悠,既期待着枪声响起,可又有些怕枪声响起。   王南把眼睛抬起来一下,看到这个方向上只有日本兵一个人,他觉得实在不行就等到几十米时开枪。   又突然想到自己光盯着日本兵看了,还不知道汤原方向是什么情况,急着想看一眼,可又怕转动脑袋时被日本兵看到,心惊肉跳的慢慢扭过脖子,紧张的扫了几眼,还好,路上也看不到人。   他吐了口气,心说:以后可得提前看清周围的情况,别一惊一乍的吓着自己。慢慢又扭回头,放慢了呼吸,又把日本兵放在准星上。   日本兵走进了200米内,王南开始正式瞄准,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他瞄准之余发现这个日本兵的步枪有些短,象是猎人们说的那种给骑兵用的马枪。   更近了,王南压住心跳的声音,继续跟着日本兵的移动,把食指放在板机上,开始轻轻用力。   进入100米了,王南专注的盯着准星前日本兵的那一直移动的脑袋瓜。   不知道这个日本兵的前进路线上遇到了什么,或者是一个水坑,或者是一块石头,也许就是日本兵觉得走在路这边的风景不如那边好,他走着走着从路的左侧往右侧靠过来,这对于正瞄着他的王南来说,角度接近正对着走过来。   靶子稳住了,王南一下子来了感觉,吸了半口气,准星牢牢咬住日本兵的脑袋。他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对他来说,报仇而已,天经地义,不用想那么多,尽管他是想不到那么多。   稳稳的收紧板机,轻轻的一个卡顿后,被释放出来的撞针粗暴地顶穿子弹的底火,枪声瞬间响起,火药的剧烈化学反应让6.5毫米粗的弹头以每秒700多米的速度冲出了枪口。   王南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日本兵,枪响也没有眨眼分神,他看到了日本兵的白脑门上一下子出现了个小黑点。   这次射击很完美,中弹的日本兵还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拖着后腿就摔倒在地上。   这让他觉得打黑枪就跟上山打猎是一回事。   他想到了东北猎人们的习惯:要去哪里打猎只放在心中,上不告诉父母下不告诉老婆孩子,就是猎物抬回来也只说是遇到的。   咱打日本人的黑枪也这样做吧,别被人认了脸传到日本人那儿就坏菜了。   王南有些激动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头向两个女孩招了下手。然后就冲了出去。   跑到土路上,他才想到应该左右看一下,不过左右没什么动静,就提着枪一直跑到死去的日本兵前。 第九章 做小老婆的觉悟   尽管这是王南第三次看到日本兵的尸体了,可还是很恶心。   倒是蹲下来扒东西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   尸体翻来翻去的,呕意一个劲的往上涌。   只好拿起那把马枪把头转到一边打量,马枪所有金属都磨的幽光铮亮,护木和枪托也被抓握得平滑贴手,看来这把枪的历任主人都很爱惜,枪摸在手里,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时两个女孩也跑了过来,离日本兵还有十米远,两个人就刹住步伐换成四方步,一步一步挪着过来,步子越来越小。   二丫忍住恶心,虽然她也害怕死尸,可这时她脑子里却很清醒,她心里的那个想法已经成型。   现在的她,已经站在做小老婆那条路的起点上。   她看了眼李秀,又看了眼王南,下定了决心,就对李秀说:“秀秀姐,你端着枪呢,盯着点周围吧,我帮忙扒东西去”。   李秀正在恶心和帮忙干活之间斗争着,见二丫请缨去帮忙,便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往四处打量。   看到四周没有人影后,不由在心里说:“这丫头,胆儿真大。”   二丫为了她实现的当小老婆理想,忍住已经顶到嗓子眼里的呕意,把已经扒下来的东西整理好。   在王南把步枪背在背后,把马枪挎在脖子上,正拢着着扒下来的东西时,发现二丫在翻日本兵的尸体,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的掏,惊讶的呆在那里,半天才问二丫:“你那是干啥?”   二丫心中有点小得意,嘴上却很老实回答:“找钱。”   王南被打击到了,定定的看着她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的摸,直接她全掏完了,向他示意只有几张看不懂的纸片时,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先把日本兵的尸体拖到路边的水坑里,再回来搂着扒下来的散乱东西。   这时两个女孩已经把背包抬了起来,三个人赶紧往路对面的江湾子跑去。   这是他们计划中的躲藏点,那里没有人烟,乱石密草的可以藏住人,能躲开听到枪声赶过来的日本兵。   随意找个能藏住人的地方,三双眼睛都盯在背包后面的饭盒上,忙腾了大半天,三个人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王南拆开绑绳卸下饭盒,打开盖子,三个人都看到里面放了一个三角型小拳头大的白米饭团,有点象扒好了的棕子,三个人都没见过这种吃法。   李秀拿起来掰了一块递给二丫,二丫盯着米团咽了下口水,说:“等下,我去洗下手”,转身就跑向江边。   李秀愣了下,把手里的米团子转向王南,王南抬起手,刚要接,看到了手上的泥土,突然明白二丫为啥去洗手了,马上把手落了下来。   想说也去洗手,可看李秀白净小手,王南心里痒痒,咽了口水,“我手太脏了,那个,那个啥,你抬高点,我尝一下就行”。   二丫在江边洗好手回来时,看到王南就近在一个水坑里洗手,李秀的脸儿红扑扑的坐在那里。   日本人的米团又小又酸,不合三人的口味。   如愿用自己的猪嘴亲到了秀手,也尝了口米团的王南打开了背包,这个日本兵没有带大米也没带那些小菜和佐料,却有两小盒罐头和十来块大饼干。   这应该是放在背包里备着赶路时吃的,三人喝着打来的江水吃着又干又渣的饼干,总算填饱了肚子。   其实这些日本关东军的背包里还有些特别的东西,象什么元气丸、夜战丸一类的都是可以吃的,只是这些东西长的都很象药丸子,三个人都先放在了一边。   也有日本士兵会携带粮精,这东西才是标准军粮,可日本人供应不起,很少见。   粮精有些象奶粉加了些佐料的食品,在佳木斯成为日军中转站后,后勤做饼干做面包的机器就都设在这里,周边的部队早就只供应饼干和面包做为野战食物了。   肚子不空了,三人也精神了些,就坐了下休息。   闲的没事,王南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发现了不少问题:   怎么打移动靶子?   怎么补枪?   对方先开枪怎么办?   没打中对方自己能跑掉吗?   日本兵死没死透怎么看?   路边有人怎么办?   还有,下次可不能这么不带吃的饿着肚子干事了。   一堆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让王南后怕的直出冷汗。   他看了看李秀,又看了看二丫,一个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一个是与自己同时失去亲人,只能先照顾一段时间的邻家女孩,就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参谋了起来。   太阳偏西时,三个人弄出来个基本章程。   王南在前伏击,挂好弹药带,拿上一把步枪,水壶和挎包要带着,得让王南子弹够用,躲着的时候也能吃喝。   以后王南要在感觉没打中要害时要赶紧补枪,直到能确定日本人被打死了为止。   实在打不中,也要打到对方躲起来时再往回跑。   两个女孩子在两百米身后藏好,背着备用枪弹和吃喝用的东西,身后200米外还得备一个可以退的地方。   女孩们不用见到日本人,但要看得见王南。   枪响了,王南要是在往回退的话,她们两个就得有一个人背着东西退到身后备用的地方,另一个人得拿起枪接应。   枪响了,王南出去了,她们要原地等着,看到王南横着挥手时,再一起追上去,要是竖着挥手,那就只上去一个人好了。   要是有事商量,王南那边趴在那里举起一下手示意一下,女孩会跑上去一个。   要是女孩子这边有事要说,嗯,也得跑上去一个。   至于练枪打会移动的靶子,二丫很豪气的包揽了下来:“回家练呗,我举着木板跑,你尽管打”。   吓的王南李秀赶紧劝了下来,这事儿另想办法好了,怎么敢拿人做靶子啊?   这个方案已经充满了集体智慧,三个人把能想到的都总结了出来。   二丫为自己争取到了跑来跑去的位置,然后在心里默默说:“我就是伺候你们的命,这命我认了,你们也要认。”   三个人讨论完就探头探脑的往路上看,原以为日本人会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查看,甚至还会四处搜查。   可土路上很安静,没有过路的行人更没有日本人,似乎汤原县里的日本人没有听到枪声。   这可是好事。   王南就跟两个女孩讲:“时间还早,要不往东边再找个地方守一波?试试我们定的章程,当演练了,然后守到天夜了就回家。”   两个女孩都说好。收拾一下,三人就小心的向东边绕去。   走了七八里地远,在路南找到了个不错的位置,前后地点都安排好,王南把马枪放在二丫那里。   三人各就个位后,试了下几个手势,随后王南拿着原先的步枪,开始趴在那里守着。 第十章 让人汗毛耸立的绝招   很快就到了傍晚,这是吃三顿饭时晚饭的时间,两个女孩子已经在后面把东西打包好。   正等着王南撤下来三人就扛包回家的时候,从东边走过来两个日本兵。   300米外已经能看出是一个老兵带一个小兵。   王南用手拨动保险,架好枪,仔细看着。   小兵很小,也就是个半大孩子。   老兵有一脸胡子,他摆好了姿势,让小兵看他示范。   弯着腰端起枪瞄准某个方向,枪口基本不动,屁股撅着左跑右跑的十几步,突然间就停止了下来,屁股一下子坐在后脚跟上,半跪着做出瞄准开枪的动作,再做出拉拴的动作,然后再重新左跑右跑。   这个老兵军事本领只能用非常非常非常的过硬来形容。   王南看到他动作紧凑连贯,移动中枪口对准着某一个方向几乎不动。身形很小,左躲右闪不定,突然间一顿就成了半跪姿态,枪已经开始瞄准击发了,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王南看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是打死过三个日本士兵,可都是黑枪偷袭打死的,在内心的深处,他对正面的开枪对射还是非常恐惧的。   老兵的动作行如风,定如松,身形看似还在飘渺不定中,却说停就停,抬枪就打,王南瞪着眼睛看都不能一直抓住老兵的动作细节,更不要说瞄上人。   假如这老兵是冲着他来的,王南自知只有自己死的份儿了。   不懂就学。   不仅是王南虚心,也是他心虚了。   他把打黑枪的事儿放在脑后,仔细的偷起师来。   在老兵做过一遍后,小兵就开始重复,老兵看着不对劲的时候,还会再重复示范一下。   这时代的日军在新兵结束,下到部队里面,还会被老兵带着进行加强训练。   这时会训练本部队的一些特长内容,即让新兵更快的融入到部队中,也让新兵快速掌握本部队特有的技战术,还有些老兵们会教新兵自己拿手的绝活,以便新兵能快速成为自己的战术搭档。   这个老兵正是在教新兵自己最擅长的战术动作。   王南这是第一次看到单兵射击战术动作,看了老兵的示范他很震惊,在老兵指导小兵的练习时,他也把看到的动作要求记在了心里,这个动作不用语言他也能知道作用,心中恨不得立刻练习一番,激动的在心中大呼捡到宝了。   小兵好象是第一次学这个动作,做的很生疏,老兵训了小兵几句再给他指点,小兵就一遍一遍的练习。   王南看着小兵端着枪背着一身的东西,十分尊重老兵的训话,愚拙又认真的练啊练啊,不由的更多的看向老兵,通过小兵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这个老兵不是一般的厉害。   两人一边走一边练,小兵做的好的时候,老兵哈哈大笑,还竖起大拇指夸奖。   距离越来越近,王南看着准星上的两个人,心神又琢磨起先打哪个好。   前几次开枪都是一对一,他觉得他先开枪很有把握,现在对两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特有本事的老兵,他也就是借此琢磨而已,还不敢定下心来开枪。   “放他们过去吧。”这个念头一闪,王南眨了下眼睛,觉得没有机会只能这样做,就先盯着老兵。   两个日本兵在路上晃来晃去,王南试着瞄准两人很多次,都没什么把握。很快进入了150米,王南把指头放在板机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两个日本兵还在接近中,中间两个人停在路上说着什么,王南只是平静的看着。   走进100米没多远,小兵做了一次非常标准的动作,行进的时身体摇摆不定,衔接到跪式射击自然又迅速,跪下与枪摆正瞄准几乎同时完成。   王南心里称赞了一下,枪口对准了老兵正在笑的脸,满脸的胡子,有些象王南练枪的土拉疙瘩。   老兵笑哈哈的夸奖小兵,还在原地做了个端枪示范。枪口对着不动的脑袋,王南的心里突然闪出“机会”这个词,也不知道是直觉反应还是下意识的冲动,手指勾动的瞬间,枪声响起,眨眼间老兵头部中弹,人歪斜着倒下。   对自己的进步很满意又受到夸奖的小兵也有些激动,他直立在老兵前,正准备给老兵鞠躬,两个脚跟已经并在一起,这时枪声传来,眼前的老兵一下子僵倒在了地上,他被吓了一跳。   可也只是瞬间他就反应回来,很勇敢的转身对向王南的方向,拧动手中步枪的保险,拉开枪栓。   他真的是个孩子,也是第一次与真实的敌人作战,意外的战斗让他紧张的直立在原地,只想拿起手上的枪快速地向敌人射击,却把平常训练的各种战术要求全丢在了脑后。   这种低级错误是所有新兵第一次上战场时都可能会经历的过程,只是有的成长起来成为了老兵,有的,就跟他现在一样,成了对手的活靶子。   王南在枪响后没有犹豫的立刻拉动枪栓,左手一直抓着枪往回拽着顶住肩,右手拉枪栓时全身包括就连眼睛都没有离开原位置太多,在右手回位食指摸到板机时,他的准星已经基本对准在小兵身上。   小兵还在抓着枪栓,王南已经开始最后的微调了,小兵的枪刚刚抬起,迎面而来的子弹就击中了他的头部。   王南两枪两中后,心里暗自侥幸:“还好是个小孩,动都不动。”   可马上又想到:“他要是动了我能一枪放倒吗?”   刚才他可是看了半天日本兵练习的战术动作,也瞄准过他们,即使是小兵笨拙的练习,他也没有把握。   那种飘忽不定的移动,别说打中头部,就是身体也不敢说打上。   王南暗自琢磨,回去要把这招练好。   还有,练枪时还得要想办法找到移动的靶子练。   王南拉开枪栓又推上一发子弹,在原地趴着看,他这回看到了日本兵的真实本事,没敢再随意起身。   在确认了两个日本兵都倒在地上不动,枪也没抓在手里时,他才站了起来左右观察,没有看到异常后,横着挥起手来。   日本小兵随便练习的一个战术动作就可能让王南无力以对,使他认识到日本兵的素质不是他前几次偷袭打黑枪时看到的那么简单容易,之前的投机取巧那么容易看来也都是依仗着出其不意的开枪而已。   只要日本人有了提防,以后再随意伏击的巨大风险绝对不止让自己送命那么简单,两个女孩子也跑不掉。   这让王南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还差太多,起码已经不是打猎的心态了。   他再也不敢将与日本兵交手的事儿随意看待,他想到了打中了那叫打黑枪,打不中那就是对着开枪。   王南有些害怕,这不光是自己性命,还得为两个女孩子的性命着想。   而两个女孩子却感觉王南象平时打靶一样响了两声枪,就让她们过去打扫战利品,带着些雀跃的跑了过去,浑然不知王南的心在完事之后却开始突突的悬着。   王南把心思放在肚子里没说多说,沉默的扒起装备。   刚扒完老兵的,二丫就勇敢地翻起了老兵的口袋,这回没有空手,老兵的口袋里有几块大洋。她兴奋的举给李秀看,这回不用当东西了。   李秀站的很近,她端着枪四面八方转着圈儿看,也偶尔低头看一眼两个人扒东西。   她没有发现,连她在内,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三个人都已经能镇定地面对死尸了。   扒光两个日本兵的装备,把尸体拖进路边的坑里。   三个人粗略的翻了下背包,当看到两个背包里都带有几天的饼干面包,伸手进去还摸到有几斤大米时,都安下心来,背起收获开始赶路。   东北的气候,决定了除了青楼酒楼,买卖人家都是天刚到傍晚不等擦黑就开始关门盘货,越小的地方关门越早。   今天要是没有收获,这个时间就没法换粮食了。   抢来的背包里起码够三个人吃上五六天的,不用买粮食让他们放下心事,轻松又加着小心的往家里赶去。   回到小村落时已经是月光铺地,三人把东西放下来,准备休息。 第十一章 苦练绝技   三个人没有准备在小村落里搭个马架子或者弄个窝棚,头两天没心思搞,现在杀日本人,又怕有了固定的住处被端了窝,就商量着先这么住几天看看再定。   只是王南知道,这事得越早定下来越好。   去哪里营生(谋生的手段),怎么安顿两个女孩子?是很迫切的事情。   两个大姑娘,一个得娶进来,另一个也得给安排妥当。   这是不能逃避的事情,可想想他就头痛。   二丫先钻进蚊帐里,她琢磨了一下,对李秀说:“秀秀姐,晚上我自己睡吧”。   李秀疑惑的“嗯?”   随后明白了过来。今天被王南小小的调戏了下,让她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早晚都要发生的。   她没与二丫多说,只是平静的指着大坟头说:“等服孝满了,在这里磕过头,我就算嫁过去,跟他过了”。   这把二丫准备好的后话都给堵了回去,二丫只好躺在那里摆弄衣角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南就爬起来练习偷学来的动作,一个多小时下来,他觉得这套动作基本吃透,余下就是扣细节。   他很想达到老兵那个水平。   吃过李秀做好的早饭,他开始摆弄昨天扒回来的三把步枪,看着又多出来的300多发子弹,他又重新架起了靶子。   这回他找了几个小木头桩子,拿小手斧修理成一攮多长,砍出两个斜口,用多余的弹药带绑上,走到小村落外面,分几十米到三百米就乱挂在地边的树上。   弹药带吊着木头段儿,在一人高的位置随着轻风左右摇摆的晃着。   这是他能想到打移动靶的办法,虽然不象人那样走动,可小木头段儿不大,又晃动着,也把难度提高到他100米都不能五发五中。   并且这样的靶子也不用人看着了,打中时会晃来晃去的半天也停不下来。   这是实战过后得来的经验,也是王南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靶子要跟人脑袋差不多动来动去。   换了晃动靶子后,他打了几枪试了下,感觉这时勾动板机时要动脑子算计一下子弹和靶子撞到一起的时间差才成。   又做了两个,放在四百米和五百米的位置上。   随后,五把枪放在地上,打热了一把就换一把,轮换着练习射击。   子弹发射会产生很大的热量,枪支过热时会影响寿命和性能,甚至会炸膛,所以热到一定程度必须停下来。   可王南总感觉时间很紧迫,一直强度很高的用实弹练习。   等他把枪的木柄都打到发热,枪管更是暗红的手都不敢贴近时,才知道了这个道理。   中午时,风也变小了,微风吹的木段只是轻微的晃动,王南的枪法也提高到一个常人难及的地步。   在练腻了300米的距离,他立起表尺。几把枪打过,他发现自己居然能打出每把步枪的准头来。   马枪是把好枪,虽然枪管短,枪相也很老,可枪机膛线什么的保养的很好,准头更是出奇的好,500米的小木段连连中枪。   另外四把枪相比就有差距,只能做到400米内连连命中,到了500米时命中率一下子就骤降下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马枪比长步枪的准头好,却又无处可问,就将马枪做为主枪使用。   他不知道三八式骑枪比三八式步枪虽然短了30厘米,可因为膛线不同,有效果距离比步枪还要长几十米,并且这些老枪的质量非常好,保养好了能有上万发子弹的寿命。   今天的练习很有感觉,他已经开始与实战的需要结合了起来。   这主要是昨天的两场实战,让他对开枪的感觉和认识又提高了很大一截。   王南总结出来几次的射杀距离都在100米内,并且都是快速射击。   超过这个距离很少能抓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他这想法跟二战期间的狙击手的感觉已经十分接近了。   所以200米内的快速射击成了他的主要练习方向。   枪怎么准、怎么稳、怎么快已经成为他摸住枪就会去琢磨的事情。   试过枪,也打过靶子,王南决定继续练习据枪移动射击。   他这回用实弹对着百米远的木段儿练习。   据枪对准靶子移动,再到静止时屁股一坐半跪在地上,瞄准射击一枪,时不时还两枪三枪,然后再继续移动,甚至中间还加上了装填子弹的动作。   练到中午,他累的连舌头都快吐了出来。   子弹并没打多少发,端好枪再来回的移动,这个体力消耗还算可以忍受。   可是移动后再静止的瞄准射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开始的几次整套动作还能打中靶子。   可随着呼吸越来越沉重和心跳的加快,以及身体控制上的欠缺,每次都会出现让他感觉不对劲的地方,随着体力的下降就更加控制不住枪口了。   他只好一点一点来,从端枪、移动到半跪瞄准的姿势,全部理顺了一遍,把重点放在了一串动作后的瞄准射击上。   练习到最后,他端枪端的手软,腿跑到发抖,气都喘不匀了。   移动稍猛一点儿,他就会打不中靶子,这让他推后了打移动靶子的想法,那个会更难,还是一件事一件事做吧。   两个女孩子好奇的看着他跑来跑去练习,看得他不好意思停下来,就咬着牙坚持到她俩做饭离开时,才一屁股坐地上,直到二丫来喊他吃饭。   中午吃饭时,三人边吃边聊。   李秀问王南:“这招是跟日本兵学的?”   王南“嗯”了一声,把看到老兵教小兵的事儿说了。   李秀对王南说叹息:“那个日本小兵刚比枪高那么一点儿,在家里还是个孩子,就这么在外面死了,真是可怜。”   二丫立刻表示支持李秀的看法。   王南倒是觉得拿枪的日本人都活该被打死,要不,死的就会是中国人。   王南饭后消了消食就继续练习。   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是几天就能速成的。   日本士兵都经历了一年的新兵训练,再分到部队里被老兵带着学习部队的科目。   后世国内的部队很长时间里,士兵也分为三个月的新兵期,下部队后也分一年兵的训练科目和二年兵的训练科目,所以当了三年以上的兵才叫做老兵。   王南的身体素质只能说是年青人中还算可以,可离一个正规作战部队的士兵标准还有相当的距离。   部队里多数战术训练都要有3公里以上的武装越野的体力。   贴近实战的战术训练没武装越野5公里只能意思一下。   想做什么战术都没问题起码是能跑得了武装越野8公里的体力。   所以下午开始,王南仅练了几趟就没力气来回跑了,只好慢慢扣着每个动作。   从跪姿射击开始,先练习能在走动中随时半跪又能稳定据枪的感觉,又专门练习原地跪姿瞄准,时不时再打上几发练习快压子弹,最后才从站立、慢走中转换着打了几十枪,离他想象的抬枪就中还相差甚远。   就这样歇歇打打的,吃晚饭前,才勉强达到走路的速度转跪姿打100米固定靶十发七八中这样。   晚饭后,王南开始摆弄马枪。   他越来越稀罕这把短步枪,就是对马枪的折叠剌刀不大满意。   要是有工具,他都想把剌刀拆掉。   这也跟他不是正规军人出身有关,他根本不懂拼剌刀这回事儿,只是觉得剌刀对他来讲很多余。   李秀看着二丫还在整理几个背包,想到自己跟王南是注定的事儿,可没见二丫说她以后的想法,就对二丫说:“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二丫愣了半天,下定了决心:“我想给你们做丫头,洗衣服做饭,嗯,带孩子”。   李秀不知道二丫心里的算盘,有些无语,心里说这怎么还没长大啊?   第二天,有些累着了的王南没敢专练端枪移动蹲姿射击,而是把几个练习目标穿插着练习,卧蹲射击、压子弹、移动与架枪射击的组合,连立姿射击都做了尝试。   就是跑动的目标怎么练还没想出个好办法,只好放在一边。   就这样练习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王南觉得大有进步。   他只面对一个日本兵的话,放进150米内打,手拿把掐,敢说不用补枪。两个日本兵都可以看机会两枪搞妥。   就耐不住练枪,和李秀二丫合计着明天着继续打黑枪。   王南已经多次打了日本兵的黑枪,并且每次都扒到了东西,这让李秀和二丫没把打黑枪当成很有难度的事儿,甚至还以为日本兵就是这么回事。   她们觉得这就跟山上的黑瞎子一样,人从正面打不过它,可猎人都是躲起来,瞄好它心窝处的白毛,一枪也就打死了。   所以王南一提,两个女孩子就有种出去打猎的感觉,很随意的就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只是三个人都希望打黑枪这事儿悄悄的、安静的做下去好了,不能让人知道是自己干的。   三人合计前两个地方日本人肯定已经提防着了,说不定还有人在那里守着呢。   就把打黑枪的位置转移到汤原西南,汤旺河的渡口边上,那里也是交通要道,日本人要四处走动的话,肯定会出现在那里。 第十二章 三枪三个   天色刚发白,三人就出发了。   翻过小山岭后,绕开村庄和大路,躲开早起的村民,转到汤旺河边,一路踏着露水走到了离渡口不远的地方。   渡口处住着船家,三人发现这地方并不好守,时不时就有人经过,比汤原的东边要热闹得多。   再者这里离县城也很近,身后还有个村子。   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合适的地方,三人只好反复商量着,在小村庄的南边离渡口很近的地方躲了起来,把来路去路都定好后,三个人潜进路边草丛中。   受地形限制,王南离路边也就30米远,两个女孩子离王南100米有余。   一整天走来走去的都是本地人,三人空守一天,天快黑下来时只好往回走,最后是摸着黑回到小村落。   三个人没有气馁,打猎这事,并不是次次都有猎物,猎人空手回来是很正常的事。   一大早王南爬起来时,李秀和二丫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正在整理带出去的东西。   王南吃着早饭想,如果今天还守不到日本人,明天是不是换个地方哪?   三个人又到了昨天的地点。   谁想三人躲好没多久,心都没定下来,就从汤原方向走出三个日本兵。   三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聊天,都带着枪,似乎是轻装而行,没有看到身后的背包。   王南拧动保险,架上枪,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准备工作,这是要不要开枪都要做的。   他把枪口在三个日本兵身上扫来扫去,一对三,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只好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打合适。   日本兵越来越近了。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象学生做作业那样列出可能的情况:   甲.先敌一枪,伤敌壹名,1对2,死。   乙.先敌一枪,毙敌壹名,余者闪开,1对2,几死。   丙.先敌两枪,毙敌两名,1对1,生死各半。   丁.先敌三枪,毙敌三名,胜。   打不过的概率太大,王南的心里接近了放弃。把枪架在那儿,王南心说,要有自己打出三枪的时间里对方还端不起枪的机会再说了。   看看吧,没机会就老老实实趴这儿,放他们过去。   王南趴着的地方眼前是齐膝高杂草丛,他趴下前已经在身上盖了很多草,不站在面前很难发现这里有人,边上是一条小水沟,这地方算是一块洼地。   日本兵越来越近,因为身后不远是县城,前方不远是渡口,远远的两边都有人影,所以日本兵很放松的边走边聊,还有人在指着渡口和王南身后侧河边小柳条通边比划边讲着什么。   王南有点担心日本兵会往小柳条通子里走,两个女孩子就在柳条通的边上,三人的退路也在那里。   随着日本兵越来越近,已经接近100米,王南还是看不到开枪的机会,心里有点焦急。   日本兵再往前走时,王南发现从自己所在的洼地看出去,日本兵进入了阳面儿。再看仔细些,王南眼睛一亮,他看到日本兵周边的土路和土路两侧的坑坑沟沟、地垄、草丛都平摊在他眼前,他没看到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住他的视线。   王南立刻算计起日本兵的端枪速度来,这是受过教育的好处,读书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逻辑和判断能力。   日本兵没有躲藏的地方,他要抢出连开两枪的机会,头一枪打那个能最快架出枪来瞄他的,三四秒后第二枪时,日本人不大可能架起枪来,这枪也由得自己打,这样就有可能打出第三枪来。   他再看三个日本兵,最前面的是把枪放在怀里半抱半端着,后面两个都是把枪挂在肩,默默想了想自己如果是那样姿势,要多长时间才能把枪架好瞄准,他觉得很有把握开上三枪。   离渡口还有一里多地,三个日本兵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灯下黑的黑枪,还在说笑着往前走。   王南瞄准了最前面的日本兵的眼睛位置。   开枪前的瞬间,这个日本兵突然顿了一下,一下子看向他的位置。   王南不知道这是老兵的直觉有了反应,瞬间勾响了枪,而后快速的拉栓上膛,那个日本兵正在往倒去。   枪口一摆,看到并排的两个日本兵,一个猫腰往他这里看来,手上还在摘背着的步枪,王南枪口微微一压,对准他的躯干开了第二枪,再拉栓上膛,看到第二个也倒在了地上,立刻压着枪口寻找第三个日本兵。   这个日本兵已经滚到了路边小水沟里,枪也摘了下来大概对着王南,右手正在枪身上操作,估计是解除保险或者是给子弹上膛。只是他没有想到,小水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到王南的视线。   第三声枪响了,子弹迎面而来击中了他。   王南先敌三枪,三枪都命中,正是运气最好的完胜。   王南又推上一发子弹,枪口在三个日本兵身上转了一圈,去听到有日本兵在叫喊,他又把枪口在日本兵身上转了一圈,这三枪下来都是算计的,但也得说是赌出来的,这让王南非常紧张。   水沟里的日本兵动了一下,王南把枪扭过去补了一枪,再推上子弹,喊叫的声音还在,他对着这个日本兵又补了一枪。   然后飞快的换上一排子弹。   喊叫声没了,三个日本兵也都不动,可王南总觉得有人在装死。   愣着观察了一小会,发起狠来,对着水沟里的那个再开一枪,然后对另外两个日本兵每人补上了两枪。   再上了一排子弹后,他心里还有怀疑,干脆又一人补了一枪。   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头来看看渡口方向,有人影在晃动着,只是没人过来。往远处汤原那边看了下,再扭头看下小村庄,都没动静。   王南想了下,原地站起来横着挥了几下手。   等女孩们过来时,他端着枪站在三个日本兵不远的地方,还在仔细的看子弹打中的位置。   日本兵们没有带背包,李秀放哨,王南和二丫扒了下挎包和弹药带,二丫还没来得及搜口袋,李秀就叫了起来。   汤原方向冲出来一队日本兵。   三人吓了一跳,抓着枪和挎包弹药带这些东西就往柳条通跑。一路上心都突突的,怎么也没想到日本兵成队的冲了过来。   他们担惊受怕的绕过了有人烟的地方,走着小路躲着人就往小村落跑,当看到小村落时已经中午时分。   三人放下东西还心有余悸,这要是被日本人追上了,天知道会惨成什么样。 第十三章 躲不住了就走   王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大坟想,日本兵没事都能毫无原由的杀光小村落的人,轮到他们自己被打了黑枪,都死了八个了,肯定要四处寻找凶手报复,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四处搜查他们三个人了。   就对两个女孩儿讲:“这两天日本人会转圈儿找我们三个,我们得小心点儿。这几天先躲到柳条通里藏着吧”。   王南只是想着先躲开一下,日本兵找不到人时,事情就会过去。这段期间他也得琢磨以后怎么过日子了。   可李秀的一句话让他知道这事情大发了,日本兵可能会在这里一直搜到他们为止,甚至周边村子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李秀看到了地上的弹壳,就用手指着,对王南说:“大南哥,地上到处都有练枪的子弹壳,日本人一来就能看到,来得及捡不?”   王南看到村落周边的地里自己乱七八糟的脚印和散在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子弹壳,近处远处立着的、吊着的各种靶子。   再想到这几天在周围其他地方开枪也都没有收拾子弹壳,头痛的说:“算了,打了两三百发,哪里都有,捡不起”。   二丫望着四周想了半天,才说道:“河南面的长腿子村离的太远了,肯定听不到你打枪的声音,东边那家村子的人,上地干活的话肯定能听到些,别看我们这里出事儿没见他们有人过来看下,可不见得,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就怕他们告诉日本人。”   王南有些无奈,他来到这小村落才几个月,周边村子的名字还叫不出几个,熟人更是没有。   想想,日本人的残暴是有名的,日本兵问话,人家也犯不着帮着小村落的人说话,被当成同伙可就害死全家人了。   要是自己三个落到日本人手里,怕是求死都难,尤其这两个大姑娘。   他看着那两张青春靓丽的脸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骂了句这个世道,扭头看向大坟。   李秀无奈的看着王南,又看看大坟,幽幽说了句:“躲不住了”。   “现在就往柳条通子里搬吧,先住哪儿,不成咱就离开”。   三人下了定论,就开始手心脚乱的整理起东西来,很快地上就只有几个大背包,杂乱的东西都绑起来,李秀和二丫还时不时的往日本人可能来的方向张望。   还好的是现在手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军用品,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东西整理好,除了八支枪和两条弹药带,其他的都绑的绑塞的塞打成了包。   三人都看了下大坟,都觉得日本人即使知道是三个人打的黑枪也不会碰这个坟,亲人们就在这就安息吧。   一段一段的挪着大包小包还有枪弹,三人很快把东西都搬进了柳条通里,上次三个人躲的位置。   等在新住处收拾好,支起蚊帐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山岭上、河面上、草丛里、树枝上,黑暗退却在角落里变的更黑,四周满目的寂寥。   三人没点火做热饭,就着河水吃着饼干对付一下,就钻进了蚊帐,这柳条通里的蚊虫小咬实在太多,到了晚上人更是只能躲在蚊帐里。   今天的事儿来的突然,三个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到躲进来还有些心悸,聊了一小会日本人,就都困乏的迷迷乎乎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河边有些雾气,白天应该会是个大晴天儿。   三人坐在蚊帐前,想着先躲过日本人的搜索,却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躲的远一些。   王南对个位置倒是有些自信,就说:“今天白天就在这里躲着,日本人就是进了柳条通子里,他们进来的人少也找不到这里,进来人多了我带你们趟几段水,就能转到山脚那边,咱们看看再说”。   王南在汤旺河边把弹药带清理了一下,留了三条标准的前2后1的,准备一人一条。   其他的五条他合并了一下,把四个后盒串在一条弹药带上再绑到背包上,并好后还多出来两排子弹,就放在上衣口袋里,把其他的空弹药盒和多余的带子丢到了一边。   扎好一条弹药带后,拿起马枪开始在河边练习瞄准。   现在枪多,王南就让两个女孩子也练会瞄准,要不然架枪都压不住人。   于是两个女孩子也找了个平的地方开始练习瞄准。   二丫把两块日本兵用来搭帐篷的帆布铺在地上,和李秀趴着那里,李秀突然想起上次说垫子的事儿,有点想笑,扭头小声对二丫说:“你这是怕咯着啊,还铺上垫子了”。   二丫总算找到了个机会接话:“那我问大南哥,要不要铺两块垫子。”   李秀有些发懵,两块垫子啥意思?   白了二丫一眼,回头继续练瞄准。   中午到了,三人不敢点火,只吃了一点饼干。   王南估摸着日本人应该能找到这一带了,想出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就对两个女孩子说转出去看两眼。   两个女孩子也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让王南偷偷看一下就回来。   王南应了一声,提上马枪往外面转。   柳条通的边上没有人声,他走了出去,在路边找棵高些的树,不算粗的树上挂着些许豆荚,爬到一人多高的树叉上,四处张望。   他象个猴子一样在树上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两只脚都被树枝卡到疼的时候,看到了小山岭上正走下来一队日本兵。   哎,来的挺是时候啊。   王南心中想着,眼睛也目不转睛的看着。   日本兵在山脚下如果向左走那条只算是小路的村道,就是直冲小村落和他们来的。如果是直走过去,会顺着路往右边转向东边的村子。   看到一群人沿着路走向右边的,王南稍松了口气。   日本兵会先到那边村子里查看,随便问问就会转到这里搜人,到时他们会走柳条通子边上的小路过来。   先回去吧,让她们俩收拾一下,打上三个背包。自己一会去柳条通深处,守着转过来的小路上,再打几枪,然后三个人背上东西,说走就走,离远点儿。   王南滑到树下,扭头跑进了柳条通。   边跑边想着:这次日本兵多,又不去扒东西,万一要是脸对上了打枪,王南想到这里就打了个激灵。   一定要藏好了再开枪。   这里躲不住了就走,没啥。只是临走前,必须整一把。   想到了走,他的心生悲怆。   他想着,真要是走了,短时间就没法儿回来了。也许是半年一年,也许是三年两年,也许是永远,他就得带着他的秀~远远的离开这里,只能等到日本人被打走的时候才能回来,只要日本人在这里他们就不可能回得来。   走就走,只是走了就没人在坟前磕头烧纸了。   那就在走之前给大坟里的亲人们听听枪声,给他们报仇的枪声,让亲人们安心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至于脸对上了打枪?王南有些发狠的对自己说:这是总得面对的事儿,该咋地咋地,一坟的老少都在看着哪,老子认命了。   走得掉大坟里的人就保佑我们三个,走不掉我就来陪你们。   嗯。这事儿不用跟两个女孩子说,万一的话,她们也会往山里跑吧……   王南就此斩断念头,没敢往下想。   到了河边,他看到李秀正带着二丫把东西往三个背包里放,把用不上的都堆在一边。   看到王南回来,二丫抢着说:“秀秀姐说要先收拾好,这叫有备无患。要是日本兵来了咱们说走就走”。   李秀微笑着静静的看着王南。   王南心头一暖,俩人儿想到一块了,这就是心有灵犀吧,笑着看李秀:“我正想说来着”。   随后说:“日本人正往东边村子里走”。 第十四章 柳条通里射出的子弹   两个女孩子很伤感。   她们很可能会离开这里了。   她们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她们亲人最齐全时的见证。   她们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她们失去了除了他之外的全部亲人。   李秀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指了下地上最后一堆东西,那几把步枪和两条标准弹药带。   王南伸手把两条弹药带拿起来,递给两人。   李秀二话没说就往身上挂,二丫就跟着李秀做。   王南又抓出两把步枪,检查了下子弹,放在两人身边。这几把枪精准度都差不多,他也没细挑。   还余下五把枪,他想了下,没退出子弹,而是试着抱了起来,有些重,一条枪8斤哪,他就抓出两把枪来。   抬头看到两个女孩子在看着他,只好解释一下:“日本人从村子出来的话,我琢磨着他们会沿着柳条通边儿的小路走过来,我从里面穿过去守着,看有没有机会开枪。”   李秀看了看他手里的两把枪,又拿眼睛问他。   王南不由自主的回答起来:“那里边太密了,空手走还挂衣服哪。我带上一两把备用,跑的时候就不拿了。”   二丫抢在李秀的前面说:“那我们俩儿把枪送过去呗。”   “不用,里面没什么路,树枝子支愣八翘的还带着剌儿,脚底下还有水,我也只是过去看看,行就行,不行拉倒”。   李秀和二丫半信半疑,王南只好安慰她们:“日本兵有二三十人哪,我只是去看看”。   王南看二人紧张的样子,安慰了几句,就背上一把枪做备用,跟二人挥了下手,又走进了柳条通。   李秀和二丫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李秀看得出来,就算是日本人找不到他们,他们也得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王南要带着备用枪,肯定是想干最后一把,能打死几个是几个,估计是想离开的心安一些。   只是日本兵有二三十个,枪一开就得面对面硬怼,这太危险了。   王南对柳条通很熟悉,这几个月来这里转了无数次,这次他得找一处可以藏好自己却让敌人都透亮的地方。   转了不少地方,裤腿子早湿了,鞋子灌进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上衣还被扯破了两处,这才找到了一处他怎么看都觉得合适的地方。   他站在一块卧牛石边上,从密草中看过去,隔着一个大水泡子就是那条小路。   卧牛石和小路有六十多米的距离,枪架在这里能管住五六十米长的小路。   小路这边是水泡子,那边是个小缓坡,长着不少达达香,一小丛一小丛的并不大,还有些不高也不厚实的草丛,一眼看过去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在这里伏击,王南觉得日本兵没办法冲没过水泡子,也没有合适躲藏的地方。   对射时也不能一下子就能在草丛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起码要在小路上硬挨上一两梭子才能前后散开。   等他们找到路进入柳条通子时,自己早带着两个女孩子走远了。   卧牛石横开有三四米长,两边都可以开枪。   从石头的向后退几米,绕着一个土包向再右跑二十多米有个半截子老柳树,那个地方比较高,树桩下面有新生的柳条拦住,枪架在那里能看到整条小路,他就把马枪放在了那里。   顺着树桩边上的水沟往右前斜着走,近二十米处有个水坑,坑不算大,水也不深,水坑边上有几块不大的石头,中间的空隙正对着小路方面,石头被一片不太密实的榛材颗子挡着,也能看清路对面的近一百米的情况。   他把水坑处当做最后一个开枪的地点。从这里跑的话,要从一个土坎后面爬几米,进到密实的草丛灌木里就可以跑了。   三个点象倒人字型,每个位置都能看到小路前后。   王南试着跑了几个来回,感觉还行,连接三个点儿都可以走洼地土包水沟,不怕跑的时候被日本人看到。   从日本兵找到进柳条通的路再转到这个位置,熟悉的人也就五六分钟,可给不懂路的日本人估计半个小时都不一定。   对于日本人进柳条通搜查,他的心中是不以为然的。   柳条通这么复杂,自己也是在老猎人带了好多次之后,才能一个人进来一个人出去,却也不敢说也全走过。   这里面荆棘密草树丛水坑沼泽密布,直线一百米的距离,你走对了还得绕出两百米才能找到,日本人进去只能两眼抓瞎。   所以,王南觉得他在这里打上几枪后,日本兵一开火,他就跑回去,带着她们两个沿着河边走猎人小路往山上绕,日本人找不到路也追不上,白挨几枪也只能干瞪眼。   要是日本人挨了枪就退兵的话,说不定还能守着坟不动哪。这才是他的心里真实想法。   前路后路就这样定了下来。   王南就拿着备用枪在长石边上趴了下来,他肯定日本人要走这条小路。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日本人在很久后才从东面儿走了过来。   他们是两个分队混编的士兵,由一个军曹带队,拉开了二十多米,人有点稀稀拉拉的。   王南看不懂编制也看不懂军衔,只是扫了眼了人数,看的不是清楚,大概是二十个人左右。   中间有一个翻译没有穿军装,低头哈腰的跟带队的军曹说话。   王南仔细扫视着这些人。   有七八个人背着背包。机枪是有架子的,看到了两挺,就是枪把子有点古怪,跟步枪完全不一样。   又近了些才看到一个人拿着小手炮(掷弹筒)。这东西他也只是听说过,一拉就是一炮的东西,让王南有些不寒而栗。   日本人走的挺快,明显是冲着他们的小村落来的。   他思考了片刻,打不打在回去看到李秀她们之前他就定了下来,他就是要在离开前打一次。   只求心安。   王南以枪里的子弹数排了个先后顺序,五发子弹,第一枪打走在后面走在水边那个机枪手,第二枪打他前面拿小手炮的,第三枪第四枪是枪口往前转到另一个机枪手和那个带队的,前四枪有把握日本人反应不过来,第五枪看情况吧,枪口不动随便打个也行,至于下梭子子弹要看日本兵的反应再定。   想到压子弹,他把上衣口袋里的两排子弹拿出来放在石头上,又想了想,把左侧前盒里的三排子弹掏了出来,放在口袋里。   看到前头开路的日本人已经走过了正面对。   王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半口,按自己设想的顺序飞快的开了第一枪,第二枪,第三枪,日本人的反应非常快,第三枪时第二个机枪手已经飞快的趴在别人后面。   王南只好压了下枪口打中了边上蹲着哇哇乱叫的领队者,第四枪第五枪打中都是靠近领队身边的日本兵。   快速的抓起石头上的一排子弹压到枪里,可没等他再瞄准,日本兵的机枪就响了起来。   刚开始的子弹打的偏高,就压着他的头顶上啾啾的飞过,吓的他头皮发麻。   王南只好抽回枪,左手顺手抓起地上那排子弹,在机枪子弹没在压下来前,跑到石头的另一头。抓着一排子弹的左手用两个手指攥住枪,探头出去,稍一瞄准就开枪,第一枪对准的是正响着的机枪,第二枪枪口稍移一动下,打的是正在抓另一挺机枪的人,第三枪第四枪都是就顺手打的,随后身边石头上落了七八颗子弹,还有子弹在他头顶呼啸而后,他没能打出第五枪就缩了下去。   要说子弹迎面飞过来王南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只是在赌几发子弹的时间里,日本兵不可能准确瞄准到他。   再被子弹压在住抬不起头的时候,他听到了心跳,突突都要跳出来的感觉,腿也有些不听话了,定住几秒不知道干什么,又有发贴近的子弹呼啸而过,他这才想起来得换下个地方了。   把手里的步枪丢开,左手还拿着那排子弹,转身快速的往树桩处移动。   他紧张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脑袋里却还在想打中了几个,随后听到身后一声闷响,而后是水花四落的声音。   他脑子里都要也轰的一下,这是小手炮打的? 第十五章 不是一个戏本儿   在树桩处他拿起马枪听了一下,才伸出枪口,刚开始手还有点抖,把枪伸出去后,王南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把脸贴在了枪柄上。   日本兵已经分散了开,有上了小坡的,有前后跑的,王南把枪口先转到后面,找到小手炮的位置,有个日本兵正拿着它从身上往下摘手雷,他一枪把这个人放倒。   快速的往前移动枪口对准没有跑动的人,把其余子弹都打了出去,这里他看的更清楚些,知道这五发五中,也知道了刚才应该是有人把手雷甩了过来,掉在水坑里炸的水花四溅。   其他人估计也都看到了,再没有把手雷往这边丢。   王南在交火并没有刻意瞄准日本兵的脑袋,这在很紧张的对射里也不大可能,特别是只求快速打出子弹时,更不可能精准射击。   可在转瞬间的射击动作他都是瞄准着脑袋开的枪,并且几乎都击中了。   这是他自己瞎琢磨的训练有效果,已经让他的肌肉有了记忆,一种对人脑袋射击的记忆。   脑袋中弹大多是一枪毙命,只是倒下时趴着或仰着还要抽搐上一会,还有些人是被穿过人体的子弹击中的,一时死不了的巨痛也会让他抽搐着惨号,给旁边的人带来很大的恐吓。   随着日本士兵不断的减员,特别是机枪手的死去,枪声很明显的稀疏下来。   他蹲了树桩后面把手上的子弹压了进去,他在想,起码打中了七八个人吧。   推上枪栓,他感觉落在身边的子弹不多,就端起枪贴着树桩把脸露了出去,对着在东面活动的人影快速打了三发子弹,随即子弹咚咚不断的在敲着树桩。   他赶紧把头缩了回来,不再留恋这个位置,蹲下来提着马枪冲向最后一个预设射击点。   在水坑处,他又把枪口转向西面跑开又趴在那里的日本兵,用枪里的两发子弹把两个日本兵打倒,又从口袋里抓排子弹压上仓,却发现对面的枪声停了下来。   这时的日本兵死伤多半,受伤的有的在惨叫,也有晕过去的。   几个没受伤的被王南的准确射击压制的也只能趴在原地,还有人趴在尸体和伤员的后面。   就这样,日本士兵们都倒在地上,王南看不出谁死谁活,只能先把枪架在那里观察。   这个距离,日本兵只要不动,他也分辩不出谁是死的,谁是活的,也听不出是谁在喊叫。枪口转了一圈找到两个还在抽搐着蠕动的伤员,一枪一个把这两个钉在地上,渗人的惨号声一下子没有了。   第三发子弹上了膛,枪口所指处,一片寂静。   王南有些傻眼。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打下去了。   这跟他设想的打上几枪就跑,唱的可不是一个戏本儿。   是他的打的太准还是日本兵们太过倒霉,反正这局面他觉得莫名其妙。   活着的日本士兵很惊恐,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已经经历过多次或大些或小点的战斗,对枪伤和死亡都不陌生。   可对面只有一把枪,射速飞快,没等同伴们做好火力压制就一一应声倒下,一个个脑袋上冒出的血花头盔都挡不住,这让他们心中哇凉哇凉的,眼前只有阴森森的三个字——狙击手。   这时的日军已经开始训练狙击手兵种。能当上狙击手的人,都是整个部队里射击成绩最优秀的那些人,再经过严格选拨,然后再经过长期的专业训练才能胜任。   要知道日本普通士兵的枪法就已经相当于后世特种兵的程度,这些层层挑选的人还得再经过更严格的训练才能胜任狙击手,那放到普通部队里得多厉害?   所以这些狙击手都有着兵王的霸气,他们拿着最好的步枪,装上专用的瞄准镜,带着专门为他们配发的手表,在各自部队里招摇而过。   军营中常听到他们说:“一个小分队在我面前做不完战术展开就会全部击中“、”我一个人就可以藏在树林里消灭掉你们一个小队”之类的牛话,给普通士兵包括眼前这结人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眼前的日军士兵们当然也接受过反狙击战术的训练,问题是,他们现在携带武器和地形的限制太大,拿对面支那狙击手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象在刚遇袭击时的反应是得当的。按训练上的要求,所有人压制射击并交替寻找掩体,以小组分散进行钳制射击,再寻找突进的机会。   可是,头两轮的反击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迅速的减员。   因为所有人都被地形限制在这里,无处可躲,又不能清晰看到对手的人或者枪口火焰,只能被对手点名一样,一枪一个杀掉。   等到活下来的再也无力保持火力压制又无法做战术移动时,他们只能就地隐蔽。说白了,隐蔽的意思就是他们在原地装死。   当然,如果他们对狙击手的实战经验再丰富些,一股脑的全部跑开,王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看着满地倒下的同伴,再以自己军队中的狙击手度量对面隐蔽起来的支那狙击手,活着的日本兵心中除了面对死亡的惊恐就是对不对等做战的委屈。   脑袋还清醒的开始想起了别的办法,有的眼睛开始寻找着掷弹筒的位置,有的在找合适转移的路线。   也有两三个日本士兵被吓晕头了,相熟的同伴在身边连续被暴头的样子让他们几乎崩溃,只顾着闷头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天照大神的保佑。   王南不知道日本兵的情况,没有活动着的目标,又怕补枪换弹时被人冲了出来,就端着枪呆呆的来回瞄着。   瞄了半天没有确定目标。他开始数能看到的人数,数过两遍,也只能看到十一二个全须全尾的日本兵,其他的人被各种草木和人遮挡着,只能看到身体的一部分。   能看到中枪位置确定死透了的没有几个,其他人倒的横七竖八,散在长达50米的小路边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枪口扫来扫去,王南慢慢看出点门道。两个背着包的尸体后面明显有趴着的人,还有几个向这边露出的枪口也可能有活着的人。   王南知道这些日本士兵可能都是老兵,枪来弹往中,活着的都躲到了合适的地方。   周边已经静了下来,王南咬着牙蹲在水坑里,决定跟这些日本人硬抗到底。   他不信日本人会这么待下去。   中间有几次,他都有瞬间想绕到个能看清对面的地方,可又怕他一有动静,对方就向他开枪或者跑掉。   地上一片日本兵倒着不动,四周安静没有什么声音,连风声和虫鸣声都听不到。   狭小潮湿的水坑里闷热无比,汗水把眼睛沙的生疼,他强忍,没敢去擦。   端着枪,枪口扫来扫去的等了一段时间,几分钟或者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这时他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他的心也跟长草了一样的烦躁无比。   这时,正对面有个伤兵从晕迷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躺正了身体,王南把枪对准了他,却发现他由侧躺变成正躺时,在他的身后露出一对膝盖在一下下的蹬动,位置还在往移动。   王南脑补出来一个日本兵仰躺在那里,靠两个腿蹬地慢慢移动身体。   枪口飞快的调整一下,子弹就打在那膝盖上,一声惨叫传来。   王南立刻拉了下枪栓,他看到一个脑袋在伤兵的后面露了下,没等王南瞄准又落了下去,那条腿又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双手,膝盖中枪的痛苦让那日本兵不由自主的双手按住伤口,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把身子转了起来成了侧躺,他的胳膊和肩膀又露了出来。   王南瞄了一小会,发现只能听到惨叫,枪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只好重新用枪口扫视满地的日本兵。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除了那个惨叫的,其他的日本兵还是没有动静,王南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不动那我就守着,谁怕谁啊?”   他看了那么久的人,他已经快把这些人的姿态都记下来了,眼睛不由的有点开小差,开始聚焦在日本兵的武器上。   两挺机枪边上都乱倒着的几个日本兵,小手炮被那个死去的炮手压着。   “只要不碰机枪和小炮就好”。   他巡视着这三件重火力,心里却很是忌讳,都是赫赫有名的杀器啊,响起来就要命了。   如果不是在自己设好的地形内,面对这三大件儿他会有多远跑多远。   那个躺正了的日本伤兵头歪在那里不知死活,他身边膝盖中枪的那个日本兵的哼叫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犹豫了一下,把满是汗手的右水从握柄拿了下来,按在身上,让衣服把汗水吸走,再轻轻从前盒里拿出两排子弹,一排放在上衣口袋里,一排用小手指头攥住,又放回握柄上守着。   慢慢的,有些微小的声音传来,他感觉日本兵有人在慢慢的移动。   没死的几个日本兵现在还是很恐惧,却也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几个人调整着位置,用手和眼神商量着怎么办。 第十六章 浴火重生的拥抱   活着的日本兵可能还在那里想办法,也可能下一刻就跳出来射击,王南不想这么被动的等他们露头。   就在心中回想了下枪膛里余下的子弹,应该还有两发。抬起右手把那排子弹放到嘴边,用嘴咬住1发退出子弹桥夹,桥夹上还留4发。右手回到板机前开始瞄向那个躺着不动的伤兵脑袋。   一声枪响后,王南一把拉开枪栓,桥夹一卡就按进去4发子弹,再快速的拨回枪栓把子弹推上膛。   日本兵那边立刻恢复安静。   王南从东边开始,对着一个看不见伤口的日本兵的脑袋又开了一枪。   几个完好的日本兵觉得可以动手了。一个是按照他们的经验估计王南枪里只有一两发子弹,再个是他们出于体力和伤员的考虑也得进行反击。   一声齐喝后,王南在枪栓拉到尽头时,左眼看到一片躺着的日本人中竖起几个脑袋在架枪,刚推好枪栓,就看到五六把枪的枪口冒出一团烟火,子弹飞了过来。   王南的射击节奏被日本人压住了,他心中大骇,一时脑袋都有些空,手顿在那里等着子弹飞来。   只是日本兵躺的久了,突然起身开枪,枪口都有点飘。   等子弹打在荆棘枝干上弹出一团木屑时,王南才回过神儿来,在对面拉枪栓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脑袋,一枪将它打碎。   再拉动枪栓时,第二排齐射的子弹又飞了过来,王南的血性被激了起来,魔障一样,嘴巴一张,子弹掉了下去,近似歇斯底里的低吼着:“你等着”,不管子弹打过来在哪里,推好枪栓就对准一个脑袋开枪。   头盔被打穿后发出铛的一声,王南听到了也看到了,却也没听到没看到,只是机械式喃喃说着:“你等着”,机械式的拉推枪栓。   对面一发发子弹打过来,王南也一发发子弹打回去,直到空仓挂机,他发疯式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子弹,压了进去。   对方有个士兵正在向他瞄准,他也对瞄了过去,两边的枪同时响了,王南感觉到一股热风从脸边刮过,他看到那个日本兵中弹后仰天倒下,却继续机械式的低语着、拉推着枪栓、射击着所有看得到的脑袋。   又一次空仓挂机,这时对面已经没有人再向他瞄准了。他不为所动,掏出上衣口袋里最后一排子弹,压进枪里。   漠然的瞄准,无所谓打没打过的,也无所谓是脑袋是竖着还是倒着的,只要套进枪口就是一枪,再次打到空仓。   手伸向上衣口袋里,是空的,再扒开右前盒,抓到了里面的最后一排子弹,却没抓稳,子弹刚离前盒就掉在地上,他只觉得有点着急,那边的日本兵还在等着他的子弹哪。   低头看到跪着的膝盖前有颗子弹,正是从他嘴里掉出来的,他下意识的拿起这颗子弹,直接打压进枪仓,可大拇指同时也打在了枪机上,手指盖儿的巨疼让他恢复些神志,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日本人,端着只有一发子弹的马枪去寻找敢跟他面对面开枪的人。   一两分钟后,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伤兵努力的坐了起来,他就坐在那里看着王南的方向,王南不假思索,一枪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到那个人两手张开,仰天倒下。   再次拉开枪栓,却推不动,又是空仓。   王南晃了晃脑袋,慢慢恢复了神志,他捡起地上的那排子弹压上。   压满子弹的枪口一遍一遍的扫过满地的尸体,王南想起了刚才那一颗子弹擦脸而过的子弹。   这场面对面、枪毙式的对射,让王南摸到了战场老兵的门儿:开自已的枪好了。   王南等了一会,不想再互相熬着抗着,他估计日本人最多也就有两三个活口,这时的他不再是打黑枪那种投机取巧的心态,刚刚的战斗让他收获了自信。   他伸手打开后盒,抓出一包子弹塞进左盒,又抓出一包塞进右盒,再抓时后盒里的子弹包都是尖头朝上,他抓了两下没抓出来,就把左盒的子弹又掏了出来,不过这个过程他脑子有些木,他只是想做一件事情,再挨个补下枪。   王南一枪接一枪的开始对所有看得到的脑袋补枪,看不到就打身子,哪怕是只看到了手脚或其他位置,也照样一枪接一枪的补下去。   那个被打中膝盖的日本兵没有参加刚才的对射,他被这种补枪吓到了,不再捂着膝盖哼哼,伸出满是血的手抓起身边的步枪,翻身过来要瞄准王南,谁料他翻身时把自己的上半身翻到了尸体上,王南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冷静的一枪打中他的脑袋,又接着继续补枪。   几排子弹全打完后,他也找不到可以补的目标了。   他看着全部没有了动静的日本兵们,站了起来。   端着枪看了半天,也喘了半天气,他开始慢慢退回树桩,在那里又看了一会,这个角度也看不到活人或者需要补枪的人,又端着枪晃晃悠悠走到卧牛石边,从两边各仔细的看了半天。这才一屁股坐在石头后面。   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脸上全是汗水,手擦过后,脸皮都火辣辣的。   身体无比的疲劳,坐在石头上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可精神上却很亢奋,他突然觉得这次打死这么多人,一命换一命的话,大坟里的亲人们可以含笑九泉下了。   他坐在那里缓了很久,等衣服不再粘着身体时,一股子凉意刷过他的身体,他连打了两个冷颤,赶紧起来,再仔细看了看一地的日本兵们,提起马枪往回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今天的枪法、日本人的还击、父母家人和大坟里的人们是否满意,又想起了小村落的笑声、在学校里的生活,最后想到了未来的生活……   他的脑子里走马灯式的转着各种念头,这段时间来在内心深处积攒的悔恨、恐惧、思念和压抑慢慢释放开来,只剩下对未来的憧憬。   脚下无意识的走着,走出最茂密处。   他看到了两个女孩,一人扯着一把步枪,站立在他用老土铳打死日本兵的那个地方。   王南的嘴角微微咧开,带着脱骨重生的感觉,微笑着走了过去。路上还无端冒出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活着真好”。   看到他走出来,两个女孩子互相抱着大哭起来。   枪声由激烈转到间隔着几次,王南迟迟没有跑出来,已经把两个女孩子的心彻底击碎了,心中满是恐惧、害怕、后悔、恨自己无能,只能求大坟里的亲人保佑、求满天的神灵保佑……。   从枪声响起,李秀的眼泪就在默默的流着,到后来没了枪声,更是只凭一口气在这里站着。   二丫站在她身边,边哭边咬着牙发狠。   乱世中的她们惟恐没有未来。   直到见王南走出来,她们才找回了天地,找回了男人,和家,也找回了自己。   王南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女孩子的眼泪,他也想到了关于死亡、关于亲情、关于爱人、关于战斗。   两个女孩子分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泪水对着他笑。   王南也笑的露出牙齿,走到李秀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贴在她的脸上小声的说:仇报了。   李秀这几天已经慢慢熟悉了王南,这下再没有了羞涩也没有了矜持,把身体埋在王南的怀里,抱着他又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她的担惊受怕和不能陪着他的委屈,也在哭她的未来,她只想着抓住当下。   二丫笑着在流泪,心里为王南回来而喜悦,更为自己有了将来而高兴。她高兴的、慢慢的、坚定的用胳膊抱住了二人,把头靠在两人的胳膊上。 第十七章 枪为锄头子弹做种子   三个人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王南就带着两个人走出了柳条通,从小路上慢慢地靠近这些日本人。   在最西边的日本兵五十米开外,他让女孩子站在这里,慢慢向前,端着枪开始查人头。正好20人,都静静不动的躺在那里。   再走近些,看得更仔细了,一直没留意到的那个翻译居然死在人堆的后面,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中了枪。   站在二三十米的位置上,王南开始一边走一边对这些人补枪,不管之前打中哪里,都在头部再补上一枪。   走到了那个拿小手炮的日本兵那里,站在他身边把后面的几个人也都补过了枪,这才横着挥了几下,低头把小手炮拿了起来。   当李秀和二丫过来时,他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的小手炮,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王南觉得这东西好,可是没见人打过,只是这东西打出去是炸开的,不象枪子儿往一个线跑,所以不敢乱试,想了想,就使劲撇到水坑深处。   再看着满地的枪,十好几把,可惜了,带不动都得丢掉。   三人忍着血腥恶臭,扒出十几把三八式步枪,两个歪着枪把儿的机枪,一堆子弹盒,一堆手雷,还有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士兵背来的一整箱子弹,一大堆背包挎包水壶集中在日本人的中间。   一个机枪手和那个领队的都带着挺大壳子的手枪,也扒下来放在路上。   二丫开始干起掏起口袋的活儿,王南跟着她,把她掏过口袋的尸体拖到水泡子边上往里丢。   等地上只留这一大摊东西时,三个人开始看发愁。   李秀抬脸看着王南:“咱们背不走多少,就把吃的用的挑出来,放两三个包里背走,其他就丢了吧!?”说完后就那么看着王南等他回话。   她下意识的用妻子的角色说话,又下意识的在等王南的认可。二丫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掏出来的东西。   王南“嗯”了一声,随脚把一个掉落的头盔踢到水里,想了下,说:“枪我都试两发,好的就留下来,其他的全丢水泡子里去。你们就把吃的和看得上的都拢拢,装一两个包背去,别的不要了”。   又想了想,没等李秀和二丫开始动手,接着说:“空包留下来,回去用针线改一下,多挂几个包能多带不少东西”。   低头看到自己的已经破了的衣服又说:“找几件衣服当换洗吧”   “嗯,知道了”,李秀点头答应。   二丫把一块手表和一只钢笔递给了李秀,这次她的收获还好,银洋铜洋和纸币都有,金银首饰也有几个小的,都让她放在一个包里了,嘴里嘟囔着:“有点远,搬一趟天就黑了”。   李秀把手表递给王南,王南都没看到地上有谁带着手表,也不知道二丫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找到的。   想想自己也用不上,练枪又怕磕着碰着的,就让李秀先拿着,给三人掌着点儿,也教下二丫怎么看时间。   王南从地上抓起一把枪,一边看一边说:“这下日本人要往死里堵我们了。”   两个女孩子一边翻腾着大包小包一边问王南准备到哪儿去?   王南还没想过外面哪里能让三人落得住脚,只好说:“我这几天老琢磨枪,还没想过”。   李秀到是想过一些,不过她觉得过日子,最重要的是有进项。   顺嘴就把话儿转到了这上面:“到时咱们做点什么小生意,怎么也够吃喝了”。   二丫对外面的世界有种说不清的恐惧:“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地也行啊,自已种自己吃”。   李秀伤感的哀叹:“你看咱们几家大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哪?”   三人一时戚戚无语。   王南一边拿着枪,也寻(xin)思起李秀的话。   胡思乱想半天,也没找出一样可以养活自己和两个女孩子的工作。   不管是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做生意还是学了几个月的打猎和种地,还是他的教师理想,他都没达到能养家糊口的程度。   哪怕是扛大包,人家也只要关东壮汉不会要他。   再过些天他的秀~就是他的枕边人了,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感觉到山一样的生活压力扛在肩上。   想到父母自种自吃的决定,王南心里说实在不行我就往山里躲,学着开几块荒地种。   可想想自己现在用枪比用锄头熟无数倍的样子,买啥种子不知道,咋种不知道,收获多少更不知道,不由的在心中恼怒起来:   老子用枪当锄头,用子弹当种子,专往小日本儿的脑门里种,从他们的口袋里收,这总行了吧。   想到这里,王南对两个女孩子说:“反正手里有枪,做什么到时再说”。   李秀嗯着走过来,把准备好的两个布团塞给王南:“给,堵上耳朵。你迎着东边开枪,日本人来能看得到。”   王南点头,在东边200多米的距离上找了一块稍大点的石头当成靶子,石头被打中时会有火花碎石闪出,他就一把枪一把枪的试了起来,他现在的水平,把每把枪打上几发,也就知道枪听不听话了。   试了之后就被扔到水泡子里的步枪就有好几把,余下的又打了一轮,又扔了几把,弹药盒子打空了一堆,连带弹药带子也踢到水坑里。   余下的步枪在200米的距离上感觉都差不多,也没时间设300米400米500米的靶子慢慢试,就直接看枪线和外观品相,有瑕疵毛病的就甩到水泡子里,就这么留下来两把品相比手里那些还好的。   两挺机枪很笨重,枪把子歪扭着,看着就不讨喜,抓起来一掂,起码20斤还要往上走。   王南不觉得这东西是自己的菜,只是想过下手瘾,就趴在地上试打起来,这一把打不响,王南看了下子弹池,也看不出什么原因,就直接甩到水泡子里。   再抓过来另一把,勾动板机把子弹打光,枪口跳跳的,不太好操作也没啥感觉,又不会压子弹,看了会新鲜就丢进了水里。   小钢炮(掷弹筒)已经被他丢到水泡子里,手雷榴弹他也不会用,之前就扒到过,怕炸着自己也没研究。这一大堆的手雷他干脆就当成石头全部甩到水里。   拿起两个大壳子的手枪,他拨出来一把,上面有汉字写着十四年式,差不多2斤重。   王南琢磨了半天,才知道怎么上膛怎么开枪,对着不远处的地上每把枪都打了一发子弹,枪声不大,打在地上的感觉也没什么威力,就留给两个女孩子用吧。   大圆壳子也抠开看看,里面有工具还有象枪针一样的东西,也着备用的子弹,王南看不懂工具就没动。   这时两个女孩子手脚利索的把吃的用的都塞到三个大包里,王南见状把两把大壳子手枪拿给她们,教了下怎么开枪。   两个人一人也试了一枪,然后就挎上大壳子手枪,又挎了几个小包,再背上背包,手里还抓着些大小包皮,就那么合力抬起一个包,跟他说了一声,步履有些艰难的往回走去。   王南坐在弹药盒上,开始整理弹药带,把后盒都挑出来,五个后盒串在一条带子上,补满子弹,这样一条弹药带上就有300发子弹,这样做了两条,每条都有十几斤重。   又拿两条标准弹药带,补满子弹后,这两条也有十斤多,全拿起来掂量一下,觉得还可以扛动。就把其他的子弹都扔到水里,那箱子弹也丢了进去。   背上三把枪,抱着几个弹药带,这一身也就六十来斤。   可今天实在太累了,刚起身就踉跄了好几步,只好把几条带子套在脖子上,就这么用肩顶着慢悠悠的往回走。   三个人回到住的地方,都累的抬不动腿。   太阳挂着余晖还停在山顶上,正时晚饭时间,可是三个人谁也不想吃东西。王南勉强走到河边洗了下满是泥水的鞋子和裤脚,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铺上就要睡觉。   李秀很自然的走过去把他的鞋袜扒了下来,再把蚊帐放好,王南不好意思的对着她笑了下,就迷糊了起来,不多时便睡着了。   李秀和二丫稍稍收拾了下,也挤在一个蚊帐躺了下来,李秀也是心身疲惫,很快进入了梦乡。   二丫听着两个人睡觉的声音,却有点亢奋,她躺在那里胡想了半天,这才睡去。 第十八章 去哪里?走哪条路?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的时候,三个人才醒转过来。   王南昨天超常发挥的有些筋疲力尽,早上起来后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他又多躺了会才起身洗脸。   三个人边吃早饭边盘算着带哪些东西走,二丫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还好王南李秀一直在讨论背包怎么改动的事儿。   按王南的说法,单背一个背包坠着肩,装东西也要挤着,不如把一个背包变成前后各两个背包,用小挎包的带子或者是帆布连着,直接搭在肩上,这就把原先一个背包的东西分两个包里,要是有时间,后面的背包再往下接个包,日本人的包并不是很大。扛同样重的东西时,多几个包就可以多装很多体积大的东西,这样扛着比纯粹的背着也好受一点。   李秀和二丫都好奇地问他哪知道的这么多?   王南说上学时看到那些穷白俄们搬家就是这样扛了一身的包走,在手上还提着箱子哪。   吃过饭后,李秀和二丫就按他说的开始用空背包、小挎包和帆布开始缝制,王南看到了她们手里有几个精致的小针线盒,估计是从那些日本人背包里扒出来的。   王南开始整理要带走的弹药。   看到女孩子身边的大壳子手枪,王南觉得她们可以帮着背把步枪,走到合适的地方拿出去换东西,她们自己带把手枪傍身就行了。   王南现在对枪还没什么见识,还好他没有想过拿这十四年式手枪做为打黑枪的武器,这手枪可是全世界出名的烂枪,现在刚出来没几年,去年冬天在中国东北一使用就出现了很多问题,之后也没改进多少,有它还不如没它。   东北人给这种大壳子手枪起了个外号:“王八盒子”,这名字后来传遍了中国。   把留在这里的步枪看了看,王南就把昨天挑出来的步枪放在一边,连同马枪再内他准备就带走这三把,一人扛一把,这步枪马枪都有8斤多,走远路没办法多带。   三人就坐在蚊帐一边忙乎手上的活一边闲聊。   李秀不知道王南家还有没有亲戚,就问王南。   王南说:“我出生在山东,我爸我妈在老家有很多亲戚,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带到了东北,就记得我刚读书时,我爸回老家还钱,没带我回去。他们对人说是山东通州府过来的,老是说以后等我长大了结婚了就带我回去认门祭祖。现在倒好,老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王南从小在东北的城市中生活,父母跟天南海北的人做生意,他又读书,说话的口音有东北腔也有山东调,典型的移民口音。   王南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问几句山东老家的事,惆怅了半天,才问李秀还有没有亲戚。   李秀说:“我爹爹这边是山东人,后来我叔我婶过来就在一起做生意,现在都在那(坟)里了。我妈妈是苏北人,我只知道妈妈家还有很多亲戚,也不知道在苏北什么地方”。   二人齐齐看向二丫。   二丫很困惑的说:“俺们家是河北来的,有很多亲戚,还有来过这里的,就是不记得他们是什么地方的”。   三个人都是外来户,却也都是无乡可归,无亲可投。   这倒没什么伤心的,在东北的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只能大概的记起自己的长辈是从哪个省出来闯关东的。   王南与李秀很默契对视了几点,又看向二丫,二人合适的时候就会住在一块已经无须多说,他们都有点想知道二丫怎么想。   李秀小声对二丫问:“二丫儿,那你想去哪里?”   二丫愣了下,心说‘不想带我走啊?’   直接拿那天的话怼了回去:“我不是说了嘛,给你们当丫头。”想想态度有点不太对,又低着头肯定了一下:“真的。”   李秀看二丫不是说假话,有些头痛,就看向了王南,王南看着李秀,也不知道怎么说。   王南想了想,轻声对二丫说:“二丫,你有啥想法就说,我和秀~不会不管的。”说完,怕二丫有什么担心,也肯定的说了句:“真的。”   二丫有些犹豫是不是现在就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总觉得现在说出来份量不够,算了,还是等那个时候说吧。   就对王南笑了笑:“大南哥,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外面啥样,我先跟着你们见识见识再说,好吗?”   这王南能不答应吗?李秀也无话可讲。   随后三人说起往哪里走?怎么走?   王南觉得先到哈尔滨待上一段时间再说。   他还不想不出怎么来养家糊口,可至少王南的父母在哈尔滨做过好几年的生意,王南在那里上了几年学,还有原先的街坊邻居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可以联系一下,他只能把最熟悉的地方当成第一选择。   虽然日本人占领了哈尔滨,可只要是生活不难,能养得起三人,就先那么待着吧。至于枪嘛,先藏在城外好了。要是生活太难,就出城来起出枪,再往南边走,或者干脆就专门打日本人的黑枪好了。   李秀的家人是从大连一路穿过辽宁、吉林又到的佳木斯,最后一站是汤原。她转过好几个学校,中间还因为没有学校休学过,对一路上的那些城市也没个很熟悉的地方,说不出什么想法,加上她觉得她现在算是王南的屋里人,自然王南说什么她就同意什么。   二丫的确没见过世面,愣愣的一副你们说什么都好的样子表示同意。   目标定下来,三人开始研究从哪条路走。   王南说:“一条路是沿着松花江走,这条路没日本人的时候是最好走的,现在日本人把江上面的哈尔滨和下面的佳木斯都占了,中间应该也被他们守着呢。我家过来时就是走这条路,大马路离江边不远,日本人要是堵在路上,可不好绕过去。不带枪都没法走,带枪更没法走”。   “还有一条路。”   王南在来汤原时也听父母讲过另一条路。   父母说过:从哈尔滨到绥化再到铁骊再往东可以走到汤原。他们特意提到呼兰河和西南岔河就发源在一座山头上,一条流向西一条流向东。找到西南岔河走就沿着向东走,看到汤旺河走到河口就是汤原。河对岸长腿子村就守着有条通往南岔河那边的路。向北,沿汤旺河往北的方向,也有路通到黑龙江边就是佛山县(后世嘉荫县),这一路都是车轱辘马路(马车压出来的路)。   现在的汤原县管辖面积非常大,汤旺河流域几乎都归它管。多少年以后,在汤旺河的一个小支流伊春河边上,一个小屯子发展成一个林业城市,掌管着汤原县向西的大部分地域和铁骊县(后世铁力市),还有北面黑龙江边的佛山县、乌云县(这两县是后世的嘉荫县)。   小村落的猎人们也说过这条路,他们讲的是山路:从山里那几个草棚子向西,翻过山就看到了汤旺河,往南走点就是西南岔河。   三个人一致说走这条山路。   中午吃完饭,李秀和二丫的针线活就开始收尾了,几个包已经大致缝好,二丫试了下装东西,还算结实。当然,急急赶出来的活儿,针脚还不密实,这个可以慢慢来。 第十九章 二丫不笨   三个人开始将东西打包,等所试着背上包的时候,三个人互相看着一身都是包的怪样都笑了起来。   包里的东西主要是李秀在安排,从衣食住行都做了准备。   最后三个人带了如下东西:   王南是主要劳力,以带武器为主:马枪一把,单个的剌刀一把。背包挂着小铁楸小手斧,雨衣,军毯,帆布各一件,日本人的衬衣袜子也各带了两套(这个每个人都带了,有时间要改成替换衣服)。空出来的地方放的都是各种粮食。两串后盒600发子弹,都用日本人的绑腿带子捆起来压在背包上面的军毯上面。腰上扣着的一条正常的弹药带120发子弹,还有一条120发放在前面小圆包里。外加水壶饭盒和小挎包,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都放在这里。   李秀带的以吃的为主:一把备用步枪压在背包最上面,子弹4包60发放在背包里,再挎着一把手枪。背包外边绑着军毯雨衣帆饭盒,里面除了衣服和吃的,还塞进了2顶蚊帐,外加水壶和挎包。其他能放地方的地方包括饭盒里面全是吃的东西。   二丫跟李秀背的差不多,也带了一把步枪一把手枪,不过她的小包多了一点别人没有的东西,就是她掏口袋掏出来的钱和一些能换钱的东西,象日本人身上的烟和糖都放在她的身上。   王南试过抽这种日本卷烟,没什么味道,他也没烟瘾,看见李秀不甚满意的看着他抽烟,只好干笑着把嘴里的烟卷丢掉。二丫没烟瘾,却也知道怎么抽烟,也拿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给了个“没劲儿”的评价,就丢到了地上。   王南和李秀都说这些东西二丫先管着,可二丫在心里知道,早晚还要把这管钱大权上交到李秀手里,现在花不上钱的时候先背着好了。   枪和子弹很重,吃的不但不轻,占的地方还更多。分成一大堆包后,三个人倒还能背着走动,王南试了下,他背的快70斤了,走远道儿真的很勉强。两个女孩轻些,可也有50斤上下。   背在身上的粮食很杂乱,三个人把几十斤大米,十来斤大麦分摊开背上。   有大米还吃大麦有些奇怪,三人以为是日本人喜欢吃,可事实上大麦是日本人用来防止脚气病的。   三人知道日本人在外面是用饭盒煮饭吃,就多带了几个饭盒,又把从日本人身上人人都有的火柴认真包起来防止受潮。   大包大包的饼干还有几十小片面片就分着放在胸前的小包里可以随时吃。只是日本人做的饼干非常很干,渣子特别的多,扎嘴又咯着胃,得慢慢吃。面包也不怎么样,三个人都不习惯又干又酸的味道。   小盒的肉罐头也有十多个,余下的除了碎乱的盐味增茶粉干菜腌菜的,还有一大堆盐水梅干也不知道是零嘴还是佐料,三个人也都打进包里。   二丫这回见识了什么是罐头,王南用日本人带的小刀打开了两听,她觉得比过年吃的猪肉饺子还香,就是里面干菜远远多过于猪肉。忍不住又自己也试着用那种多用小刀开了一听,王南就让她把所有的那种小刀都带上,换钱用。   这些应该够在三人外面吃上半个多月。   二丫掏出来的各种钱还是不多,王南觉得到了西南岔河之后,路上少吃的或者少钱了,就用步枪子弹换好了,他带这么多枪和子弹除了练枪也为了换钱。   进哈尔滨时只留把马枪好了,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带进城里去。王南实在是对把马枪爱不释手,就是那把连着的折叠剌刀不知道怎么能弄掉。   三个人打好包,准备傍晚离开柳条通,在拜别大坟中的亲人后,到后山里过夜,然后一路向西离开这里。   下午四五点钟,三人站在柳条通的入口处四处张望,四处没有人影和声音,就背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小村落大坟前。   几天过去,坟上有了些绿意。   王南先填了些土,就站在坟前,想起父母弟妹们眼泪不由的掉了下来。   慢慢的跪在坟前,李秀早就哭成了泪人,看他跪下,就并肩跟着他跪下。   王南抓住李秀的手,激动的对着大坟一句一喊:“爹!娘!李叔李婶,各位亲人!我打死那么多日本人你们看到了吗?我给你们报过仇了!你们安心吧!我要带着秀~走了,我们现在成亲,你们看好了,我们给大家跪头了,我会对秀~好的,等太平了我们就带着孩子回来见你们,再给你们烧纸”。   说着,拉着李秀向大坟磕头。   他在激动中没有看到二丫满面泪水也跪在他们两个的身后,也在跟着磕头。   三人哭了半天,王南就让李秀也说几句。   李秀抽噎的说:“爹爹,妈妈,你们都看到我嫁人了,放心吧,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你们安心吧”。   李秀对自己未来最大的希望就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有时间回娘家看看父母,过着悠然清静的小日子。可现在,父母连自己的嫁人都不能亲眼看到,想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二丫在他们身后也哭着喊出声来:“爹!娘!我跟着大南哥和秀秀姐过,我会活好的,你们放心吧”。   三人没说什么,尽情的哭着,离开这里也不能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看看,谁也没压抑着对亲人们的思念。   很久之后,王南拉着李秀的手站了起来,看到二丫还在原地跪着,跪的位置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有点奇怪。见二丫没有起身的意思,李秀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规矩,就拽住王南的手往边上让了一步。规矩是长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们不懂,就站在边上看着二丫。   不过二丫没起来,见二人站起来正看着她,就用手指着大坟,对王南和李秀说:“大南哥,秀秀姐,我爹和我娘,和我老弟,和我老妹,都在里面,跟王叔王婶李叔李婶你们两家人都在一块了,分都分不开了,凭这一点,我提个要求,你们得答应吧?”   王南和李秀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二丫会提出来跟着他们走的事。二人一起点头。   二丫很坚决的指着大坟说:“你们得当着他们的面儿答应。”   王南很诧异,想不出二丫有啥事儿还需要在坟头发誓,这种誓可是绝话,说出来就算人死了都收不回去的。   李秀觉得二丫想说的可不是当丫头那么简单,却也想不出来她要说什么。   不过二丫的话说的很在理儿,两人看了看对方,都说不出什么,被话堵在这里,只好都说了声:“答应”,然后站在一起看着二丫能提出什么。   二丫先冲着坟胡乱磕着头,她想说的话早都在心里打好了谱儿,就是不知道磕多少头合适,磕到有点头晕的时候,才跪在那里直起腰来。   二丫对着坟头说:“爹娘,我想明白了,我不识字,也没见过世面,我要是自己出去过,不是被人卖了就是被人祸害死,没娘家嫁人被欺负死了都没人管。我想好了,我这就给大南哥当小老婆。王叔王婶,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完又磕了下去。   王南目瞪口呆的呆立在那里,李秀却差点一个跟头倒下,二丫两次都说要给他们做丫头,她都没当真事儿,这回在坟前说出做小老婆的话了,要抢男人咋的?她一下子蒙在那里。   王南感觉出李秀的手传过来一些的颤动,赶紧拉着李秀贴近自己。   二丫乱磕了几个头后,又在那里说:“李叔李婶,秀秀姐以后是我的亲姐姐,我会听她的话的,敬着她,我这是为了我能活下去,不是争她的位置啊,你们放心啊!你们在这里是一家人了,我们在外面也是一家人!”   王南和李秀知道这是中了二丫的套儿了,王南很无语。   李秀本来想在这里拜别亲人,就开始和王南的新生活。此时虽然伤感,却也有一丝对新娘子新媳妇入洞房的神往。正憧憬着与爱人爱恨相随福祸同当的感觉中,就看到了二丫这一出,一下子满腔怒火,她的教养不会做出把二丫骑在地上,薅着她的头发挠花她的脸,可还是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儿,二丫就是在胡搅蛮缠做事儿,偏偏理由上也站得住脚,在坟前这么一说,谁也掰扯不清楚。   王南拉着李秀的手,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愤怒,只能用手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可面对二丫,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二丫又磕了几个头,她磕太多头了,这回头真晕了。   半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了声:“娘!我不笨!”   说着挪过身来,对王南和李秀又磕了个头。嘴里说:“老爷!姐姐!我给你们磕头了”,也不知道二丫从哪个戏本里听来的这古怪称呼。   二人没有想到二丫在最后还有这个头,也没想到她嘴里说出这样奇怪的称呼,呆呆的就原地受了这个头。   被这头磕过后,王南和李秀象被炸雷劈过,外焦里嫩的,目瞪口呆。   貌似二丫把章程都做齐了,二人也不知道咋整好,就那么傻站着,啥话也说不出来。   王南最先走出了这个况状,他拉了拉李秀的手,可李秀只是在那里低着头掉眼泪,王南张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想了半天,这几天他对二丫就象对自己的妹妹,离开前在坟前和李秀成亲,是因为出去两人就得结对过日子了,得让亲人们做个见证,必须磕这个头。   可二丫变成小老婆贴了上来,噎的他们俩个还无话可说,这让他的心里除了郁闷、无奈和头痛,没有半点兴奋,满腔的离别悲伤都淡了下来。   想跟李秀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想跟二丫说些什么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成了一团乱麻,实在是理不清头序。   也是,谁家两人成婚时冒出个小老婆不乱套儿?面对有大坟做靠山的二丫,做为主角新郎官他只能站在那懵圈儿。当然,正宗的新娘子李秀也是只能在边上闷声生气。   天色开始变暗,他不得不考虑要走的事。看见两个女人一句话不说,已经是自己老婆了的李秀就那么呆站着,贴过来的小老婆二丫就那么傻跪着。   看两个女人这个样子,他有点愁以后的日子了。两个老婆了,做梦都没敢想过,可看这样儿,这福可不好享。   酝酿了半天词语都不太妥,只好对两个女孩子说:“得走了,再磕个头吧”。   王南又在坟前跪下,李秀也跟着跪在他身边,二丫立刻跪着挪到李秀身边,李秀恨恨的瞪向了二丫。   三人再次向大坟磕头。   借着太阳下山前最后的一点余光,三个人背上东西,含着泪水往西面的山上走去。   站在山脚下回头望去,大坟身上披着一丝金黄色的光芒坐立在那里,象是告诉他们放心,也象是给他们挥手送行,成了他们的心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第二十章 第一次野外宿营   这个时候,日本军驻佳木斯的中转大队接到了急报:称自前些天的搜索行动中阵亡两名士兵后,近来连连发生被袭事件。几天前在汤原东的公路上发生两起,一名前来送信的通讯兵被袭击阵亡后装备丢失,一名新兵和送新兵过来报到的教官在不远处也被袭击阵亡,同样装备丢失。在搜索后没有发现袭击者的踪迹。昨天三名派去封锁渡口的士兵在路上被偷袭阵亡,武器被抢。追击部队距离过远,只看到袭击者有三个人,已向西逃窜。驻汤原中队派出一个军曹带着一个分队的士兵向西搜索。但下午时有本地村民跑来报信,声称看到这些士兵被人伏击,躺了一地,村民不敢靠近就跑来报信,位置在他们村走出去几里远的小路上。   这里插上一句:日军在那个搜索行动战报中,称焚村原因是支那小孩子敢拿木枪对准大日本帝国的士兵。   将这些事件合并后,驻汤原小队认为袭击者可能是哈尔滨方向流窜过来的东北军精锐士兵,具有连级以上的战斗力。现小队已减员多半,无力搜索追击,请求大队指导与支援。   一个值班的佐官接到战报后思索了一下,让士兵叫来一个中尉,这是他的学弟,对德国的新战法很有研究,经常与佐官在一起讨论些新型战术。   佐官将战报交给了中尉后,稍聊几句,就下达了抽调五个分队的士兵随中尉立即出发,连夜去汤原清剿的命令。   进山后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三个人没走太远,就在小山包背面找了一处干洼的地方放下身上的东西。   王南与老猎人学过一些野外宿营的经验,在柳条通子和小村落时,一个是沙滩一个是村落残墙,还不需要防范什么。在这树林里,就需要做很多事情才能睡个好觉。   即使这里是原来村落里猎人的巡山下套区域,凶猛些的野兽不会拿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偶有出现也都是路过的,可睡在这里也不得不做防范。   王南拿起手斧、铁楸和剌刀,先砍根了一根三四米长小手腕粗的直树枝。   找到两颗距离三米左右又在一人高度有树叉的树,把这个树枝横在两颗树上。   再把周围树上能够得着的树枝都砍了下来,长的就直接搭在横杆上,形成为三角型的窝棚。   周边的杂草灌木一类的也都砍倒,然后在五六步外上风头的处挖了个深坑,再向两面挖,围着三个人睡觉的地方挖了一圈浅坑。   王南问了下李秀今天晚上吃什么,李秀轻声说:“吃米饭,可以减减重量”。李秀一肚子的火,可对王南发火又不合适,只是尽量平息着语气回答着。   王南就大概跟两个女孩子讲了怎么用火坑做饭,又讲了怎么在窝棚里支蚊帐,而后继续忙乎自己的活儿。   二丫按王南所说,拿起剌刀把松树的枝子砍的短些放在坑里,拿着火柴开始点下面的松树枝,在那里看着火。   李秀翻出三个空饭盒,放入大米和大麦,又倒入小水壶里的水,从王南砍下的树枝中找出一个粗壮的,穿过三个饭盒的提手横在深坑上。   二丫看到三个饭盒,有点小激动,以为李秀接纳了自己。   可李秀放下饭盒后转身就走,开始在小窝棚里架起蚊帐,里面空间很小,只能架出并排的两个蚊帐。   二丫只好在那里一边看着火一边胡思乱想。   天差不多黑透的时候,火光起来,王南借着火光继续在周围砍树枝,长树枝往小窝棚上搭,短的丢在窝棚边。等窝棚搭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借着火光,砍周围的榛材颗子,这个东北土话有时是专指一丛丛的棒子树,有时也指象榛子树那样的杂树。砍好了除了堆在火坑边上烧火外,枝角四翘的就丢在窝棚的四周。   这时饭盒已经飘出米香的味道,二丫又抓了些干菜放进菜盒里。   借着火光她看见李秀把蚊帐门对门并排挤在小窝棚里,以为三人这是要住在一起了。   她把自己人生到现在所有的知识经验智慧聪明都用在做小老婆这事上,她知道她是成功了,不管是他,还是她,尽管没说话,尽管不高兴,却不得不认下了她这个小老婆。   可她对怎么做小老婆这事儿只知道两点:被正房夫人大老婆姐姐教训,陪那个老爷男人睡觉。   她也知道小老婆归大老婆管,可在人家的新婚之夜,她这个小老婆要做什么哪?想了半天不得其法。   饭好了,她把三盒饭都抬出小火坑,放在地上。放低姿态,轻声的叫着:“大南哥,吃饭了。秀秀姐,吃饭了”。   王南用长短树枝把远离火光的那个窝棚口封上。再找个树枝子,把所有的支愣八翘的杂树枝子划拉到窝棚的四处,除了人进出那面口子暂时没封,其他的地方又用短树枝子补上。   一个相对安全的小窝棚上就立在山洼处。   把多余的树枝慢慢丢到火坑里烧,就着火光,三个人默默吃了第一顿标准的野营晚饭。   吃完饭,王南又开始拿小铁楸掏火灰,沿着挖出一圈的小坑里撒。   饭盒还刷不了,只能先放一边等明早吃完早饭后再说。二丫实在找不到事做了,只好讪讪的走过来站在李秀身边,想过来听李秀的指派,想着反正是自己想当小老婆的,挨骂挨打都得认,可总得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吧。   李秀看到她在身边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她低吼了声:“你进去,躺边上睡觉”。   二丫不敢再打扰二人,老实的走到一边,默默的翻出自己的雨衣、军毯和小衣服包,扒开蚊帐,找个边儿贴着蚊帐边躺好,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她混身的不自在,只好睁着眼睛看着窝棚外面。   慢慢的她看明白了,王南除了搭好窝棚,还扔了一大堆树叉子在窝棚四处当拌脚。扬火灰应该是防止虫蛇一类的爬进来。   不一会李秀也进她这顶小蚊帐,没理二丫就背对着二丫挨着她躺下。   二丫看这架式,想了一下才想明白,孝期里哪,俩人还不住到一块儿。   王南把剩下不多的树枝都踢到火坑里,把三个人带的大包小包放在窝棚里蚊帐头的位置上,又把用来绊脚的树枝荆棘都拨了过来,挡住了入口。这才把穿着鞋子进了蚊帐,躺下来想说句什么,这时东北人还没有“晚安”这两个字,他想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睡吧”。   两个女孩子,嗯,已经是他的两个女人了,那边没有什么声音回过来。   李秀是一肚子气根本不想说话。   二丫却是不敢再说话了,她要等到李秀气消了些再过去讨好她。   小窝棚静静的,慢慢三个人怀着离乡的伤愁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二丫主动的爬起来扒窝棚边的树枝开始点火,随后李秀也起来放米,等天色大亮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吃好早饭,收拾好东西。   王南带着两人就往山上走,站在山顶上,回头张望远处的大坟,这个位置还能勉强看到,最后看上一眼吧。 第二十一章 日本士兵的战术能力   王南的眼力非常的好,他看到大坟周边有很多活动的小黑点,是一大群人。   他看了半天,从拿枪的姿态和军装的颜色上,应该是几十个日本兵正围在大坟前后。   李秀和二丫也看出了不对劲,望向王南。   王南很紧张,那些人的已经围住了大坟,他有些害怕日本人挖坟,他知道两个女孩子也是在害怕这个。   挖人祖坟,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可是这些是日本人,他们想挖就挖,他们都杀到这里了,根本不会在意中国人的仇恨。   王南对不能守坟尽孝已经有些上火,要是眼看着这些日本人挖坟无动于衷,那当真就是不为人子了。   把日本小鬼子引过来的,不要让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惊动到家人们。王南想到这些就端起马枪,把表尺立起来,游标滑到到最顶上。   两个女孩没用他说,也把枪转到了手上,学着他操作。   王南看到两个女孩子也在跟着操作,就指着距离六七里的人影,说:“往坟后面瞄准,开完枪你们走在前面找地方”。   随后勾动了板机。   每人五枪打后,王南掏出三排子弹,两排递给了俩女,说:“你们先走,我引他们过来后,咱们一个点一个点的卡,你们看到我就往后面找点儿”。   他压上子弹,又打了一梭子,这时看到那些小黑点已经开始往自己这边移动过来。   再摸出三排子弹,两排放在上衣口袋里,一排压入枪内。   日本兵们听到了枪声,是西边山上传来的,有点远,偶尔还有流弹飞过,士兵们立刻散开找一些隐蔽处等待命令。   几个抽调过来的步兵分队(也就是步兵班),组成了一个临时小队,由中尉带队,有50多人,有四挺机枪和两个掷弹筒。   他们连夜过江,没有进汤原县城,按地图摸着黑赶到了这一带,夜里没找到被伏击的日军,却找到了小村落的位置,也看到了大坟。   他们半夜就是在这里休息的。等到天亮时,几十号人围在大坟的四周看了很多弹壳,又看到了一些土制靶子,才知道这是袭击者的营地。   中尉正在看地里的脚印和几个半跪留下来的痕迹边上的弹壳,在心中琢磨着这些动作的战术作用。   听到王南三人故意打过来的枪声,他抬头看看远处枪声隐约响起处,他觉得有些好笑,帝国士兵的任务是来找活人的,居然被误会了挖坟的了。   不过他的任务正好是清除这周边敢于与帝国做对的武装份子,那就过去消灭他们吧,只是要小心点。   命令一个分队的步兵到前面做前导,负责开路侦察,其他人按分队散开,依次跟进。   王南只看到日本士兵散开了好大一片,然后往他这方向移动。   他就在山顶上看着,等到最前方的日本兵进入表尺范围时,又瞄准着隐约的身影把枪里的子弹又打了出去。   这回子弹虽然打不中人,却实实在在落在这个分队的士兵周围,这让他们都放慢了速度,开始做起交替前进的战术动作。   看着这些人一下子消失好多,王南压好子弹,这才转身向西面跑。   两个女人已经隔着一个山头那里向他挥手了,看到他也挥手,才消失在山背后。   等王南跑了过去,李秀和二丫都只端着枪坐在山顶一块石头后面休息。二丫迎着他走过来说:“我先把包背过去,姐姐跟你说我们选的地方”。   王南没说什么就把包都甩了下来,顺手在包上的一个弹药盒里扣出三包子弹,边拆边往身上补,最后一包拆开拿在手里。   李秀看着二丫扛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冷哼了一声。   王南立刻往远处日本人追来的方向看去。   李秀拉着他的胳膊说:“装什么装?”,王南觉得有些无辜,李秀白了他一眼,指向二丫走的方向,那里有块悬崖,说:“你在这里先打几枪,就从下面穿过去到那面爬到半山腰石砬子边上,那里有个石头窝能藏住开枪。石砬子向侧后方跑到那个山坡上,山顶有树草挡着可以开枪。我们先把东西往山顶后面搬,再往后的我让你那小老婆在那儿等着你”。   王南一一记下。   随后又听到让他无语的话。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没个好东西”。   王南无语,原来他的安静女神也会把吃醋嫉妒说出来。   李秀觉得马上要开枪了,不能跟王南再发小脾气了,转而提醒他,“注意点儿,够上了打两枪就走”,可又觉得这话还不够,再加上一句:“我们在那边等你”。   那个“们”字听在王南耳朵里有些重,王南忍不住咧了下嘴,可看到李秀脸色在往黑转变,马上“嗯”了一声,说:“放心吧!日本兵快爬到山顶了,你先过去吧”。   等李秀跑了下去,他躲到离石头不远的地方,从不高的草丛里把枪架向他之前的山头,想想,又回身抓了两把草,扭成了草圈,顶在了头顶上。这个隐藏方式猎人偶尔会用,日俄战争时日本兵也经常用草扎个草帽,王南只是觉得他光着脑袋太明显了,拿草盖上。   两个山头走起来有点远,可直线距离大概也就400米这样,中间隔了一个矮了不少的小山岗,处于可以射击的范围。   王南把表尺立起来打到400米,安静的趴了下来,他要借着日本人没到的时候,也休息了一下。   并没有过多久,日本兵的身影就出现在那个山头周围,人不多,也很机警,王南只看到这冒了一个头,那边又闪出一个脑袋,没人在那里傻看,也根本不给他瞄准的机会。   这个前导分队跑了五六里地,现在也小心的边观察边休息,山上的杂草灌木并不密实,最高不过齐腰,也不是密集成片,高高低低的有些分散,在山顶这个角度看过去,能藏住人的地方不多,日本兵找到了几个看不清的地点留意着,之外就以观察西侧与北侧的山顶一线为主。   王南很冷静的趴着不动的,他只需要盯着看着那些人的枪口方向就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不多一会,日本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后面的部队也跟了上来时,几个日本兵端着枪慢慢走上山顶。王南敏锐的眼神一下子注意到在他们的两边都有人爬了出来,趴在山顶线上。有一侧肯定是机枪,他打过那东西,枪有架子支着,所以身体低不下来,姿势一看就明白是机枪。   哪怕是这种班排级战术,也是各国正规部队用时间和鲜血积累出来的,根本不是王南这种小老百姓能拍脑袋想到的,也相当的不容易应对。   “还是日本兵会整”,王南只能对日本士兵的专业性默默赞了一下。他不是冲动型的人,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只是冷静的看着日本士兵的阵式变化,他看出来这种架式他能做的也就是打上一两枪就跑。   “有机枪盯着,也许就一发的机会吧”。王南把手指放在板机上,看了看机枪的位置,似乎不是那么好打。枪口移动来移动去,他在看这一发子弹合适送给谁。 第二十二章 侧风对子弹的影响   日本士兵们其实也很难受,按他们的经验,袭击者肯定在四周,可没找到之前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只能送出几个肉靶子吸引对方。   可几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没有动静。   没响的枪是最让士兵恐惧的东西,心总是悬在空中疑神疑鬼的,只有对方的枪响了,是死是活才能回到自己的掌握中。   几个端着枪的肉靶子开始向对面的小山梁冲过去,在他们控制住小山岗之后,后面的人才能替换他们爬向前方更高些的山岭。   王南看到这几个士兵的身影冲进小山岗后方,开始把枪对准那把机枪,正好那把机枪也开始调整位置,他的枪口需要有压住小山岗的角度,以防袭击者出现在小山岗后。   这回王南能清晰的看到机枪手的上身,他瞄准了稍有些虚的小黑点,对准脑袋勾动了板机,“啪唧够”,声音在山梁山谷间回荡,回音让枪声悠长,产生了与平地上不一样的声响。   王南快速退壳换弹,他发现那个机枪手离开了机枪,用左手捂住左脸让位到了左边,只是他没发现自己蹲在那里还是有些高。“没死?”他快速再次瞄准这个机枪手,还是脑袋的正中心,枪声再次响起,他看到的那个机枪手连滚带爬往山下退。   没有当过兵也没有受过狙击手训练的他并不知道风对弹道的影响。   “还是没中?”王南有点迷惑了,这把马枪他打多了,练枪时在400米和500米时都没发现什么问题,那会是什么原因哪?眼睛里有人接过机枪把枪口转了过来,王南赶快向后退了下来往石砬子跑去。   子弹很快咻咻的从山顶飞过,杂乱的枪声也传了过来。   在跑动中,他感觉到了风在吹动着他的衣服,一下子想到了子弹可能是被风吹偏的。因为他学打土铳时,老猎人说过打猎的时候尽量顶风打,因为在上风头,动物会闻到人的味道,侧风的时候,子弹随风发飘,所以只能顶风打。   看来下次在侧风时,得迎着风向调过来些,调整多少等回头再试了。   前导兵们确定了袭击者的方向,大部队也开始加速移动。   石砬子的下面有一堆乱石,可以射击的地方很多,王南没有停下来。按李秀说的跑过乱石滩,从边上的斜坡爬到了石砬子中间半截的位置。   这里有十几米高,一眼就看到有一个几块石头间有个凹窝。就进入那里蹲了下来,这里左边贴着悬崖,几块石挡着上下,视线开阔又能藏住人,正好控制住刚才的射击位置,看得出来,李秀和二丫挑选的很用心。   王南蹲下来把枪架好,气刚喘匀,一个日本兵的脑袋就从山脊线上露了出来,距离大概200米。他不为所动,用枪口盯着这一小片山脊。果然,几十米的范围里,有几个地方都露出了小黑点,王南心里说了句:“真是小鬼子,人长的挫,心眼鬼精鬼精的”。   日本兵使用的还是老办法,送两个肉靶子出来,王南看到两个日本兵把胸部都露出来时,瞄准好其中一个,在勾动前的瞬间,他想到了风,就压了下枪口,瞄准了胸部,这次没有打偏,一枪击中。   第二个日本兵在听到枪声,感觉到身边的战友中弹,只是愣了那么一瞬间,就加快速度向前冲了过来。按照战术规定,他要冲到其他人的枪声都响起来才能找地方隐蔽。   下一发子弹飞来,正中他的胸部,他还在仔细听身后的枪声,却直到倒在地上也没听到,他心中在怒叫,开枪啊开枪啊,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是其他日本兵不开枪,是他们没有找到王南的位置,几个端枪卡着位置的日本士兵没有一个在往悬崖中间看,都盯着石砬子下面的乱石滩。枪声响后在崖面造成了很大的回响,谁也没听出枪声的准确位置,他们只能更仔细的在地上的石头中搜寻。   王南这两枪捡个了大便宜。   看到日本兵没了动静,王南轻轻的拉开枪栓,想了想,把一梭子子弹拆出桥夹,一发一发的压进去四发,余下那发又放在嘴里咬着,推上枪栓,再从枪口处看向日本兵。   余下几个日本兵没有动,只是喊机枪上来准备。这个分队机枪小组的射手眉角到耳朵都被子弹划破了,已经退下去等卫生兵过来包扎,机枪组长正抱着机枪往坡上爬,大部队已经在远处的山脊上出现了。   一个日本士兵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向正在爬山的人发问,他转身坐在了山那边的坡上。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蹲在山脊边只露出脑袋眼睛的位置时,如果转身坐在脚的位置,头是不会露出来的,可是,他身上背着背包,把他架在了高一些的位置上,他的头和肩都露了出来,王南正好枪口对准他看着,在他起伏的时候就勾动了板机。   子弹对着肩中间的位置一出膛,他又想到了侧风,直听到击中头盔的声音时,吁了一口气,没被风吹偏。   这个日本兵身子刚往下缩了一点,子弹就击了他的钢盔正后方,子弹穿过一层钢板后,弹头变成蘑菇状,砸进了他的后脑,几个爬山的日本兵听到他说话,正在抬头看着他的,在听到枪声的响起的同时看到就他的脸上一下子喷出一团血雾,他眼睛往上的部位出现了一个洞,都吓的一哆嗦。   随后看到他慢慢的向前趴下来,又顺着坡度向下滑滚,吓的爬山的日本兵纷纷让开,突然又觉得不对,又赶紧跑过去拉住他。   这个日本士兵是这个分队的分队长。   王南扒了很多日本兵,无论哪次都没扒钢盔下来。他没觉得钢盔有什么用,因为薄钢皮明显防不住子弹,戴上显眼招人,又不好看,没有军事常识的他从不以为然。   这次打中钢盔的脆声传来更是如此。   事实上,钢盔并不是为了防对方直射过来的子弹,哪怕是五十年或八十年以后,现实中都没有过这样的头盔出现,当然除了那些攒狗粮的游戏。   头盔最早是用来防炮弹弹片的,对手榴弹片、四处弹跳的流矢弹和出了射程之外的流弹效果也非常好。在一般枪支的有效射程之内,哪怕钢盔的正面都会被直接穿透。稍偏些的角度很可能会让子弹折射飞,但都有可能让钢盔里面的人脑袋产生严重脑震荡。   王南的这一枪让这个分队的日本士兵很震惊,把枪瞄向下方的士兵立刻调整枪口对准悬崖的顶方,他们听到了枪声是在悬崖往上,眼睛瞟了分队长的惨样后,更是以为是从平行位置射击过来的。   轻机枪组长冲上接近山顶的位置,端着轻机枪在看到悬崖顶部的地方趴了下来,开始准备射击,他更是以为射击线路是与山脊平行的。   王南看到日本士兵都在隐隐约约的调整,没人向他射击,就没向后跑,继续在这里守着。   可等日本兵调整好后,王南连这些人的位置都看不到了,他只好嘴里咬着余下的子弹,静等着机会出现。 第二十三章 吓出一身冷汗的日本老兵   一个带着眼镜的日本士兵轻轻爬到了山脊边把枪对准悬崖的边上,他露出来的虽然只有眼睛以上,却因为带着的眼镜,明晃晃的就把王南的眼光引了过去,比靶子还明显。   也难怪后世的一线野战的步兵都不招近视的士兵,眼镜这东西在野外实在太惹眼了。   加之他的战术动作不到位,脑袋伸出来的比别人要高出些,这是不是带眼镜的关系王南不知道,他已经瞄准了明亮的镜片,刚才的两枪命中让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瞄准,勾动了板机。   可子弹出去后,他又想起了侧风,他有些不确定这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   侧风也是个神奇的东西,远距离射击时,对弹道的调整全得靠射手的经验来估算,所以狙击手都是实弹堆出来的。   因为风受地形地貌的影响很大,把子弹经过的几百米中吹来的风拿出来观察的话,风本身就是时快时慢的非均速流动,这个距离内会有很多股风,有快的也有慢的,更不是都往是一个方向吹,回旋倒着吹甚至向上向下吹的都是存在的,子弹走这一路会经历很多不同面的受力。   入夏的小兴安岭,一直会有两三级的微风。   那两发被侧风吹偏的子弹,是在400米的距离上,中间跨过了一个小山岗,两道夹脊风的风速有些快,子弹自然偏出一拳多些的距离。   而这次,子弹发射出去,靠着石壁的边没有什么风的影响,冲出崖面时刚受到些风的干扰,就已经穿过200米的距离,落在了镜片内,几乎没有偏差。子弹冲破眼镜玻璃钻进了这个士兵的眼睛,冲进了他的大脑,又从他的后脑壳里冲出,撞在钢盔上只打出一个坑,就卡在了那里。   这一枪让日本兵狐疑起来,看了几眼没有找到那里打来的子弹,不得不都压低了脑袋,为这个临时补进来的技术兵默哀。   王南这枪发出的枪声在日本人耳朵里听着,低音区域放的很大,回音不断,用来定位的高音却响完之后就混在低音中,几个老兵都感觉子弹是从石头中飞出来的,却没有找到枪口焰火,人更是看不到在哪里,立刻都把耳朵侧了过来,想通过枪栓的声音来定位,这都是实战得来的宝贵经验。   王南并没按常理急着推上子弹,而是在那里看着子弹有没有被侧风影响,当他看到一枪命中时,他愣了愣,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原因所在——距离。   “以后还是放到200米以内开枪吧”。他心道。在他练枪时就喜欢300米内一个瞄准线的方式,对立表尺来回调整影响开枪速度实在是有些怨念。   可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中国,他能有三八大盖这种300米以上还能精确射击的步枪已经算是好的了。   找到了打不中的原因,也就找回了枪枪命中的信心。他也不想在这里卡着了,抽回马枪转身向山头那边冲去。   日本士兵们没有从枪声中找到位置,只好用了一些时间来做准备工作,等三个士兵绕到一百多米外的右侧时,大部队已经过了小山岗,在中尉光火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老兵们吆喝一声,一个分队的士兵全部冲过山脊。   石砬子上下没有一个人影,枪声也不见了。   中尉看到了四个倒下的士兵,就喊过另一个分队去替换已经减员5人的前导小分队,没有说什么就爬上山站在山脊上拿起了望远镜。   等机枪组长带着这个分队的人站到他身边时,他张嘴就问了三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是什么人?”   “有几把枪在射击?”   “命中率如何?”   中尉需要判断他追击的人是不是情报上的袭击者,也需要一些证据来佐证他的推断。   机枪组长回答问题前,就与几个老兵同时被第三个问题先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报告中尉阁下,很抱歉,由于敌人是躲在暗处开枪,我们没有看清是什么人。我们在同一时间只听到一把三八年式步枪在射击。问题的最后一个,对方的命中率很高。在两次交战过程中,对方一共开了6枪。2枪是在400米的距离上发射,我的机枪射手面颊受伤;后面几枪就是在这里,应该不会超过250米的距离,4次射击4次命中,两个被击中胸部,两个击中头部。完毕”。   中尉想了想,说出了几个老兵的心头疑问:“开枪的人是个狙击手”。   随后挥手让这个分队下去处理伤员和尸体。   中尉又把望远镜对准了前方,前方的分队打来了将要继续向前搜索的示意,士兵们开始绕过石砬子向前推进。   中尉有点郁闷,敌人并不会太多,也不会有情报所说的一个连的兵力。   可是这个狙击手实在是大大的狡猾。   他熟悉地形,精于伪装和隐蔽,利用精准的枪法,引诱着帝国士兵进入他设计好的陷井里,一点一点的收割着性命。   现在已经伤亡5人,再追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帝国士兵倒下。   刚想到这里,远处突然又传来两声枪响,随后一片枪声响起。   中尉拿起望远镜,看到跟进的分队也在端着枪往前冲,不过很快前面的士兵开始向后发出隐蔽的信号。   中尉发现,对手正如他所说那样做的,可他除了让士兵送命外,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中尉郁闷的想着打破僵局的办法。   王南提着枪从石砬子跑到对面山脊上,就看到两百多米外的小山岗上,李秀拿着枪站在那里,二丫背着大包小包,正站在她身后往这边看,看到他就挥了挥手,转身下坡不见了。   李秀看到他出现,使劲挥了挥手,用枪指了指她的脚下,又把枪横过来指向她的右下方。   王南看清了,也用枪重复了一下,看到李秀身形隐在了小山岗后面,就转身寻找合适的射击位置。   这里草还算茂密,只是不高,横开两步,就有一个小洼坑,王南趴在那里,把枪放了进来,拉开枪栓,把嘴里的子弹拿了出来,用衣服擦了下口水就压进了弹仓,推上枪栓后,他又前后看看环境。 第二十四章 巴啦巴啦的俏丫头   小兴安岭中高山并不多,都是一片片起伏不定的小山岭,他现在的地方还是靠近汤旺河的地方,是小兴安岭的边缘地带,红松林还不算密,更多的是草甸子、灌木丛、疏散的杂木杂树和草丛。   现在就往红松林里走还不合适,要知道看着一片片的红松林里面反而没那么多草丛灌木可以藏身。   松树林子里面多是平整的地面,地面是黄黑绿三色相间,平平整整。黄色的是近两年落下的松针和没被覆盖住的黄土,黑色的是已经腐烂的松针形成的松针土也叫松腐土。绿色是浅浅的草丛,偶尔有些地方没长松树,那一定是有片石头或者是块水洼地,那里倒是有不少高草灌木与杂木,只是太过显眼。   小兴安岭的山脚,基本都被小溪包围着,沼泽地、草甸子和密草杂木在山脚的最外面,再往里些,是密草围着的高一些的杂树和榛材颗子一类的灌木为主,然后就是桦树林,再往里才是红松林。   秋天时,山呈五色,野果遍地,那才是小兴安岭最美丽的收获季节。   现在,王南觉得还是在山脚边缘一带转悠着好些。   在等待日本兵出现的时间里,王南发现,他离石砬子只有160米到170米,李秀给他示意的下一个位置有200来米,他琢磨了下,他最好只打上一两枪,把日本兵压住后得立刻往回跑,慢了的话会被日本兵追上。   心中有定计后,就看到日本兵在慢慢的往这边搜索了过来。   王南对从地面慢慢走的日本兵不感兴趣,因为他压枪下去,自己的身形也会暴露出来。   他在看着对面石砬子后面转出来的两个脑袋,那两个士兵应该负责从高处查看。   距离是王南很喜欢的200米,脑袋还在晃动,还得等一下。   王南把眼睛往下看了看,石头滩里的士兵离他看不见的死角还有一段距离。他收回眼光开始用枪口瞄向那接近平行角度的这两个士兵。   这两个士兵很小心,但又不得往前走,他们要给低处的士兵提供方向。   就这么的,两个士兵站到了一摞几米高的石头上,两个人的眼睛扫下了下面王南的位置,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就把头低下来往石头下方察看,枪口也低了下去。   王南抓住这个机会,连续开了两枪,两中。一个人当场就跌下了石头,摔在了石头前面,另一个人站着不动了几秒钟,一头向另一个方面摔去。   王南看到打中就把枪口压了下去,石头滩上的几个日本兵正在慌乱的找掩体,有一个日本兵把方向转错了,面对着日本兵摔下来的方向趴在了石头后,王南把他的脑袋放在了准星前,勾动板机,然后结果也不看,抽枪向后爬到了下坡地,转身就跑。   跑到了李秀给他指的地方,他发现,这是一条深深的山沟,中间一条小溪流过,他往下走了几步,转回了身,发现站在这里就可以开枪。不过只能打在刚才王南开枪的平面,其他的角度还要站的再高些。   来回扭头看看左右,接近沟底小溪的位置都是荆棘灌木,有些认得出来,象剌老芽长成小乔木那种,更多的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看到满目的剌草杂枝,身后的那个更是老枝横生,东扭西支又疤节横突还支愣八翘外带着一身的寸长的褐色尖剌,王南看看都觉得皮肤有些剌痛。   左边有点陡,站不住人。右侧有几个草丛都被踩倒,能看出是李秀二丫刚刚出走来的路,他收回了眼光。   他不知道要是他再多扭一点点,就能从草丛的边上看过去,不远处有一个人在兴奋的向他挥手。   王南心里有了数,这里对山脊那里开两枪就转移吧,可别等日本人扎堆往山脊下冲。   就压好子弹,把枪架在一堆草的草芯上,瞄准好山脊线,耐心的等待着。   中尉听着前面传回来的消息,叹口气,心道:3枪3个。   站在原地,下达了新的命令:两个掷弹筒小组与前导分队一起行动,不用节省弹药。   掷弹手们心神领会,因为大部队的士兵们都在说敌人是个狙击手。   王南等的有点久,好不容易看到有一个日本兵露出头盔在观察,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其他人露头。   王南试着瞄了瞄,草挡的不重,大半个脑袋的轮廓都看得清楚。   不再等了。   呼吸停止了一下,枪声响过,脑袋就看不到了。   王南转身顺着两个女孩趟出来的小路走了下去。   走过第一个草丛,他看见二丫拿着枪等在那里,看到他就欢快的挥手示意。   王南加速了脚步,连续跨过两个草丛,也举起了手,刚挥动,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   吓的王南一哆嗦,是手雷,他头也不敢回撒腿就往前跑,这玩意也太响了吧?   在以往的战斗或者是打黑枪中,王南都没听过手雷炸在地面上的声音,当然那个丢到水里的不算。   是对手没有机会用,也是王南自己不会用。   不管是春节还是其他时候,王南也没听过有这么响的鞭炮,做为男孩子,大麻雷子他也放过,声势可比起这个差太远了。   王南边跑边想,回头得试试怎么让这东西响起来。   快跑到二丫那里时,又连响起了五六声,这回远了些,王南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他刚才的位置周围扬起了好几处树枝和灰土,不由的庆幸起来,这要是再贪心一点他就栽在那里了,18年后他是不是条好汉不知道,现在的大小老婆肯定是没了。   王南一时没起到这是小手炮打出来的,还以为日本兵丢过来的,冲到二丫面前刚要推着她走,就看到二丫的身后是河。   黑幽幽汤旺河横在面前。   李秀和二丫把路带到汤旺河边了。   他下意识的问二丫:“前面有路吗?”   二丫俏生生的对着他笑,根本不在意刚才的几声巨响,似乎那就是过年时谁放了几个麻雷子。   “有”。音拖的有点长。   “我告诉你啊,这是我找出来的路。这里贴着山脚趟着水走几十步,前面有伸到水边的树枝,你从树枝上走,二十来米远出来是块沙滩,沙滩中间要趟十来米的浅水,沙滩过了还要趟几步水,看到大石头你踩着石头边绕过来,石头后边就又拐到山里去”。   巴啦巴啦,二丫说的很自豪也很兴奋,   王南怕日本兵扔完手雷冲下来,紧张端着枪对准手雷响的地方,说:“好,好,你先过去,我守一下”。   二丫不大满意了,撅着嘴说:“那我到姐姐那边了,你小心点啊”。   王南调整了下位置,卡在山脚转弯处蹲了下来:“嗯哪,你快点过去,日本人这就来了”。   看到王南紧张的端枪瞄准,二丫这才不情不愿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神级的开路天赋   王南没等太久,就有一个日本兵跳到他刚才射击的位置,还没等王南开枪,他的身边又闪过一个日本兵,他前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那么一头扑进了那枝带剌的树枝中。   “啊”一声又尖又长的惨叫,让王南和那个日本兵都愣了一下,不知道那个日本兵就近看着是什么感觉,想到那一寸多长的硬木剌,王南可是刷的一下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深吸口气压一下,瞄准呆立的日本兵,开枪。   枪响人倒,王南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就慢了下来,这二丫带了一条好路啊。   山脚边全是烂泥,才走几步鞋都快被粘掉了,这个难走,也不知道她怎么探出来的路,更不知道她们两个女孩子怎么把三个人的包都背了过去的。   当中尉来到这条山沟的时候,前导分队的日本兵已经沿着河边的脚印慢慢往前追去了。   中尉看到了那个满身是剌,还在荆棘中挣扎往外爬的倒霉家伙,几个日本兵接好几对绑腿带子丢给了他,他全身发抖,哆嗦半天才抓住绑腿,被众人合力拖了出来。   医护兵开始拨这个士兵身上的木剌,这时士兵看到了中尉,满脸泪水的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中尉,中尉只是随意点了一下头,这士兵眼里的泪水飞快的又涌了出来,嘴里囔囔的说:“谢谢!谢谢!”   也不知道他在谢医护兵帮他拨木剌,还是在谢中尉没有骂他是个大马鹿。   中尉无意折损自己的身份辱骂他,更无意安慰他这种鲁莽,随意点下头只是思考中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他一直在思考是否要体面的退出这个不对等的战斗。   他在军校学习时,就对德国人的一些新式战术很感兴趣,包括狙击与反狙击技术。   曾向一位与德国人交流过,对狙击战术有着深入研究过的老师请教过反狙击战术,那个前辈特意强调:如果无法使用火力压制(狙击手),那么,最好的战术就是撤退,并且祈求他的下一个目标不是你。   这种地形能火力压制吗?中尉跟柳条通边小路上沉在水里的同仁们在不同场合遇到了同一个问题。   从他在那个耸立在村庄的大坟周围看到满地弹壳和远达500米的粗糙靶子时,他就怀疑敌人中有个狙击手。帝国普通步兵也只训练到300米的靶子,只有狙击手才会练习300米以上的靶子。   再看看地上的脚印,他能看出来,这是练习据枪移动射击的痕迹。这是可不是普通步兵训练的内容,帝国军队也只是在与德国多次军事交流后才有些老兵自学过这类战术。   这个是什么样的支那人哪?   在这个支那狙击手的家园里,他仅用地形就抵消了帝国士兵的一切优势,人数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个将死的数字。   中尉苦恼的是,他现在如骑在虎上,无论进退,都可能成为支那勇士的猎物。从他得到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后,他就知道情报说的不准,却也没说错。   这个极会利用地型的狙击手绝对堪比一个东北军连级的战斗力。   王南要是知道日本兵的中尉如此高看他,肯定会笑的合不扰嘴。   现在的他连什么叫狙击手都不知道,他对眼前的做法就有一个词儿:黑枪。   或者也可以再换一个词儿:冷枪。   他理解的很朴素,瞅冷子打两枪嘛。   不过,他这样的做法,结合他的精确枪法,也正切合狙击手的定义。   被正规军人误认为是狙击手也没有什么问题。   中尉发愁的也不是他,是这个地形,在无限扩大他的优势。   当他按二丫所说路线走到大石头这里时,两个女孩都端着枪在这里等着他。   王南对两个女孩子在看不到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又在这么难走的路上还把东西搬了过来,由衷的对她们赞了句:“你们真行啊”。   两个女孩子把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当两个女孩子被地势堵到水边时,身后王南已经在石头砬子上卡着日本人了,两人生起就要死在这里的绝望。   当二丫不管不顾冲进了水里时,当她不管不顾拄着枪背着东西跟在二丫身后时,当两个人走出了路,又艰难的把大包小包趟水里带过来,累瘫在地上时,看着天然形成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们激动不已。   看到两个女孩子还在等着他继续夸奖,王南心里暖暖的,这才是个家样嘛,心中一动,就站到两个人的中间,把两个人都搂过来,嗅着她们身上的味道,认真的说:“我喜欢这样。”   仅仅几秒钟王南就放开了二人,他怕日本人跟上来,也怕这两女孩子或怒或笑,让他收不了场。   李秀哼唧两声表示不满,二丫却是欢喜的说:“我也喜欢”。   李秀有些恼了:“你去前面找路去”,恨恨的语气把她独爱被抢的怨气暴露无遗。   二丫什么也不说笑着转身往前跑走。   王南看出李秀支使起二丫来已经顺嘴了,二丫似乎也喜欢被她支使,他冒出了家有大妇的感觉。   王南转到石头边上把脑袋伸出去看了下,还没有听到日本人过来的声音,就转过身来,把李秀抱在怀里,软软的,暖暖的,甚至还有些香香的,他知道这不是沉迷的时候,轻快的抱一抱就松开了,看着李秀绯红的脸,带着爱意哄着的说:“你也过去吧,我要架枪了”。   李秀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抱起了枪,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跑了起来。   王南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了,转身把枪架到石头上,心里叹到,该死的日本人。   不远处已经传来趟水的声音,王南从枪口看过去,能看过沙滩,也能看到刚才爬过来的一角树枝。在树枝里走的最后几步他很有印象,有一段两米长独木桥,脚下是看不见底的黑乎乎河水,桥中间有一个树枝横在那里,只留下半人高空隙,两个手要来回把着树枝,枪都不能提着。   他就瞄向了那里。 第二十六章 小手炮的威力   几个日本士兵顺着他们三个人留下的脚印痕迹钻进树枝里,全副武装的爬行的速度很慢,原本有一些距离的大部队也都跟了上来,由前到后汇成了一路纵队前进的样子。   前面的还在树枝中移动后,后面的都贴着山脚站在水里。   很快,王南就看到了树枝摇晃着,等了一会,一个带着头盔的脑袋从树枝中露了出来,距离也就50来米,王南稍事瞄准就开了枪,他听到了接连两声掉到水里的噗通声,没有去管为什么是两声,拉枪后继续瞄准。   中枪的日本兵在倒下掉入水里的过程中,手上抓的树枝被他带的狠狠的弯了一下,他也弹的翻身而落,挂在胸前的长枪却又捌在树枝里,被身体缀着拖到水里前,拐着弯打到了后面士兵的脚跟上。   后面的士兵抓在手里的树枝先是在激烈的晃动着,接着脚下的树枝也被掉下去那个带动的斜向弹动着,他在两个树枝的晃动中拼命的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当步枪打到他脚跟上时,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来不及反应就跟着掉了下去。   两个日本兵带都身着全套的野外作战装备,自身的重量加上几十斤的装备,落到水里后,活的死的都只冒出一长串水泡,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冒出水面,这让后面的日本兵一阵骚动。   分队长和几个有经验些的老兵在后面喊:“冲过去”。   王南听到有日本兵在喊话,看着树枝摇晃刚有些小,可随着喊话又开始激烈的晃动起来。他看着枪口想了想,觉得一枪一个太慢了,人都卡在树枝里了,半天才冒出来一个,不如用子弹扫过去。   于是对准树枝处,一枪接一枪的打了过去,打空了再压上子弹,十余发子弹过后,他只听到了一个掉到水里的声音。   他压满子弹停了下来,从山体处露出来的树枝里已经没有了动静。   中尉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战报。都是对手在开枪,第一次开了一枪,一名士兵中弹后落水,一个没有站稳落水,两人落水都没有浮起,都玉碎在水下了。   接着对手快速射击了十几枪,一人中枪落水,还有个士兵的步枪掉入水中。   中尉心中郁闷,一个加强小队的兵力面对一个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减员了三分之一,可恶的是连对手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无奈的拿出地图来,他试图找到下一步可能的伏击点。   可是地图没有那么精确,很多地形都是把高处的山岭山岗走做了标示,具体的小山沟小山岗都没有标出来,树林荆棘巨石深草这些地貌更是没有提示,根本没办法地图作业。   部队被堵在这里的时间有些长,前面分队长又传回来话:地势特殊,无法冲锋,也无法还击,请求战术指导。   他看到有士兵不甘心,已经几个人配合着再往高处爬动,他们是在寻找射击位置,士兵们也想用架起火力点压制住对方。   中尉想着,关键还是火力压制。   把地图放回地图包,费力的在士兵的帮助下越过这些还站水中的士兵,到了树枝前,看到两个掷弹手在焦急的询问前面的人,他们看不到目标,也无法开火,正试图从前面的人那里得到距离、方向这些参数。   前方一阵混乱,前导的分队长退了下来,看到中尉敬了个礼,却急忙的对着一个掷弹手比划着:“小早君,枪声在前方80米左右,这个山体挡住了视线,角度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拜托了”。   这个分队长很有经验,他只是在树枝的偏后方听到的枪声,又问了下前面的士兵,结合出大家的看法,就把方位报给了掷弹手,已经很接近王南的位置了。   随后,分队长正式的给中尉鞠躬,头低着用着敬语说:“指挥官阁下,只能这样了。”   王南正在倒子弹,他把两个前盒余下的子弹都拿了出来放在上衣口袋里,刚把后盒的子弹全都放到前盒,眼睛还在留意着对面。   对面山背后有两声轻微的咚咚声,他抬起头来,眼睛看到山那边飞出两个小黑点,在高高挂在那空中,可眨眼就翻滚着向着他落了下来,落点大概在他的身后。   他突然明白了,刚才的手雷就是这东西,应该是小手炮打出来的。   王南双手抓紧马枪撒腿就顺着山沟往山里跑,滚烫的枪管烫到了手指,他也顾不上看一下,就听到身后二十多米外“轰~轰~”两声,他头也不回拼命跑出去五六十米,在一个要爬上半坡绕着走的地方回头看了下,看到了有两个黑点正在撞向地面,接着又传来两声爆炸声,树枝草叶和水都被掀起一人多高。   王南转身继续小跑,身后一声接一声的又连响了4声。   这个山沟有点长,他在被草木灌木挡着没法再往前走的地方,看到李秀站在山沟左边上一个半截高的凹口里笑着等他。   等他爬上上去,李秀笑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说:“没事吧?”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问候语而已,王南轻轻攥了几下她的手:“肯定没事啊”。   走了二十来步远,视野就一下子开阔起来,左边接着一片悬崖,右边是个半石半土的山岗,中间夹着条越来越宽的小山沟。   王南下意识的要下山沟,李秀拉住他的手说:“不走这边”。   悬崖上,有一条横着穿过悬崖的平坦石面,李秀拉着他的手儿快步走了过去,在石面上一直走,到快到悬崖边的时候,王南还在纳闷,这是什么地形啊?那边有藏人的地方?   可李秀又拉了他开始往下转,三转两转就到了悬崖下面。王南这下蒙了,李秀和二丫怎么什么路都能找出来啊?   他不知道有个词叫天赋技能,否则他会把他的枪法和两个丫头片子找路的本事都会归类进去。   心里带着震惊的感觉,随着李秀走进了山沟中间,他这才发现要是走山沟可能被杂草石头荆棘阻拦的走不到这里。   走出山沟转到了对面山岗侧后方的半山腰。   咳,咳,王南不由清了清嗓子。 第二十七章 让人跳崖的地形   绝了,这里的几块石头组成了椅子与窗口的形状,那个开着豁口的高石头上面还有成堆的乱草。   李秀走过去坐在石头上,示意他就这么打。   他坐在石头上,看到架起枪来就可以控制凹口及接下来的一部分山沟和悬崖上的那个石路。这个山岗上长满了各种乱草杂木和荆棘一类的,高点的树都不多,用刀斧开路才可以走过来,战斗中不大可能得冲过来。   再次对两个女孩子的探路能耐无话可说。   李秀看着他的惊讶一直在笑。   她和二丫从山顶跑开之后有个短暂的交流,两人一人一句的给要找的射击位置下了定义:安全的、隐蔽的、视线开阔的、谁也想不到,最好是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两个女孩子的心中,王南的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   在河边时,二丫要去接应王南,就让她去了。在这里,李秀就把二丫赶到前面,自己来接应,心中未尝没有争点小风头的意思。   李秀站在王南的旁边,从豁口看出去,问了一句:“这些日本人要追到什么时候啊?”   王南心中有点小冲动,拦腰轻轻把她抱到怀里。   李秀吓了一跳,一回神觉得这样有种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就坐在王南腿上把头靠在他的身上,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王南迷失了一下,很快就定住了神儿。日本兵快过来了,这不是亲热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些冒失了。   抱着他的秀~,王南感觉自己有点发热,感觉她也有点热。他只好眼睛透过石头上的草丛看那山沟凹口,努力去想日本兵什么时候能不追这个问题。   两个人半天没说话。   王南手搂的有点紧了些,眼睛也有开始有了迷茫时,对面凹口处出现了几个人影,在小心的晃动着。   日本兵来了。   王南轻轻的推起李秀,说:“来了。我尽量打多几个,他们就不敢追了”。   李秀红着脸嗯了一声,说:“那我到前面去了”。   不等王南说话,就抱了王南一下:“我走了啊”。转身跑开了。   王南压住身上的一股子燥热,把枪卡在草丛中,心里发狠:这回打到你们不敢追。   不过心里对那个小手炮打出来的手雷还是深为忌讳,仔细看了看这个位置,想了想小黑点从头顶上掉落的样子,他发现这里也不大安全。   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先等下去,等到小炮手露头时打掉他就跑。   山沟里面,日本士兵呈一条线状散在里面,每个人都警惕着,前导小分队又换了一个满编的,这些人看过前两个小分队的惨状,不敢追的太近太猛,只算是给大部队带路。   等从山沟里走到头转到了这个凹口位置上,他们就失去了踪迹,只好停了下来,分队长派一个士兵向中尉请求战术指导。   中尉走到了前导分队的后面就停下脚步,分队长见状跑了过来,将地形说了下,中尉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到这里吧,再追下去,有多少帝国士兵都不够这些诡异的地形吞噬的。   他心里制定出先做周边清理,再稍事休息会,然后全体就转进汤原休整的计划。   回头对跟在前导分队后面的掷弹手说:取10枚士兵们的手雷,清理四周可以隐匿人员的地方。   掷弹筒使用专用榴弹时,可控制落点的射程在300米左右,打击集团目标可以到500米,最远时可以打到700米。   士兵们携带的手雷不是专用的榴弹,会漏气,所以射程也就200米这样。掷弹手听明白中尉所指,在这里清出一个200米半径的安全场地。   当然,专用榴弹不多了是主要原因。   这环境用不上手雷,打出去一些也可以减轻士兵们的负担。   前导分队开始掩护掷弹手的行动。   从王南的角度看过去,250米左右的距离外,几个日本兵开始端着枪散开,有两个拿着小手炮的走了出来,还各带一个副手。   王南有点尿急的感觉,想跑又不甘心,想留又太担心,心里想骂娘:这日本小鬼子能不能消停点啊?   强忍着跑出去的冲动,他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两个小炮手,心想,小炮弹往我这飞的话,我再跑也来得及。   一个掷弹手发射了,王南看到小黑点不是往他的头前飞,心稍安了一下,山岗这边的某个地方传来一声爆响,王南的心脏不争气的快跳了几下。   另一个掷弹手往山沟方向看了看,拉响了一发,落到山沟里。   王南看出他们没有目标,只是四处炸,这才有点放心。   只是眼睛盯的死死的,生怕小黑点往自己的头上落。   还好,最远打的也不过是李秀带他转到悬崖下再走个十几二十步的山沟里。   先打的那一个小炮手站了起来,应该是打完手里的小炮弹,王南看到另一个小炮手往悬崖里的那个石头路上走。   王南看了这么半天他们发射掷弹,多少看出了些门道,心道:你要是躲起来拿小手炮轰我,我不知道小炮弹落哪儿,不被你炸死也能被你吓死。这要是看着你打,小手雷一上天我就先跑了,你能追上我?   枪口对准悬崖上的小炮手,那个掷弹手还在四处找目标,王南等他脑袋不动时,勾动了板机。随后快速拉动枪栓,移动枪口对准那个打完了手雷在那里站着看热闹的小炮手,又打出了一枪。   快速拉动枪栓,他的屁股也抬了起来,准备看下情况就跑。   他看到两个目标都倒下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个前导分队的日本兵靠近悬崖石路处,看到了他的枪口焰火,端着枪对准了王面,顺着这条石头路就往前面移动。王南不等他开枪,大概对准了他就先开了一枪。然后立刻转身,往身后的山沟处跑,下到山沟里,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站在山沟里竟然也能看到半个悬崖。   赶紧拉动枪栓做好准备,心里还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   这时他看到悬崖方向那一个日本兵端着枪顺着石台移动了过来。   王南抬枪对着日本兵就打,有点远,角度也有点不舒服,打的也有点急了。   日本兵被擦身而过打在石头上的子弹吓了一跳,立刻往他这个方向回了一枪。   王南正在推上枪栓时,子弹在他身边飞过,有过面对面开枪经历的王南放慢了射速,他要瞄准了再打。   可日本兵正在拉动枪栓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下面的枪口正瞄着他,就一下子急了,心想这家伙可是狙击手,不能让他瞄好,于是一边快速在石路上移动一边给子弹上膛。   王南也瞄不准,却也不能把后背留给一个拿枪的日本兵,只能没脾气的先拿枪瞄着他。   那个日本兵同样也是不敢把后背露给他,他早就过了李秀带王南下来的那个位置,不知道是脚下有什么东西绊到了他,一声惨叫,他一头扎下了悬崖。   王南心里这个乐啊,咧着嘴转身就跑。 第二十八章 不甘心的伍长   在跑了很长一段距离后,王南才看到山沟的出口,这山沟起码有一里多长,李秀就站在沟口那里等着他。   王南跑到李秀身边站下来慢慢回气,看到前面是一条横着的山沟,两边都看不到头,山沟那边就是成片的红松林。身前大片大片的剌草灌木荆棘杂树颗子挡住了去路。   李秀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带着他绕了几个大弯才转到西面的杂草丛里,又转了几个弯才到山沟里面。   王南觉得特神奇,一大片的乱草荆棘,怎么看都没有路可走,可自家的两个女孩子,嗯,自家的两个女人,就那么带着自己转了出来。   看来还是老天有眼,给自己派来了两个贤内助。   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背包,只是还没看到二丫,王南不由的问:“二丫哪?”   李秀没好气的说:“那个笨呐,都转出来了,还把衣服扯烂了,我让她先换上日本人的衬衫”。   王南有些无语。估计日本人找到这里要很长时间,他就背上了包,李秀也背上了,这时二丫从前面草丛转了出来,她觉得穿着衬衫有点怪异,袖子有些短,胸口又鼓鼓的,所以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   李秀哼了一声:“别磨蹭了,背上,走”。   二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话的赶紧扛上包,跟上了李秀。   李秀指着横着的山沟下方,对王南说:“那边是西”。王南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往山沟那边走去。   王南四处看了看,这里与刚才的河边地形完全不一样,沟中间的荆棘类草木非常少,除了一丛丛高些低些的草,就是各种灌木的树颗子,边些是不宽的杂乱阔叶针木混乱的地带,再远就是大片的红松林。   三个人鱼贯着向西方山沟口的方向走去。   王南这边打完枪就跑了,却留给日军中尉一肚子的委曲。   他让掷弹筒发射手雷的真实想法确实只是赶走这个狙击手,谁想人家不走,还在这里打死了两个士兵。   只好下令原地休息,又让前导分队四处警戒,随后派上一个分队前去收拾好死去的两个士兵。两个掷弹手中先打完的那个命大些,被子弹擦伤得满脸是血,坐在那里后怕的直打哆嗦。   掉到悬崖下的那个更是倒霉,被地上的杂木树枝穿身而过,去抬他出来的几个人都在那里吐的稀里哗啦。   就这么着,日军原地休息了二十分钟,士兵们也都猜出中尉的想法,该转进汤原了。   军事术语很准确,但方向性上,古今中外,所有军事家都在玩文字游戏,撤退甚至败退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比比皆是。日本人自然也不例外,并且还视为是在正确使用军事术语。比如明明就是个撤退,但是从中尉到士兵们,统一的称为转进。   这一连串的战斗打的很是憋屈,士兵们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亚洲第一和世界前列的军事地位,可这无损所有参战的日本士兵对王南枪法的敬佩。   当然,大家更一致的是在骂这里的地形,太过份了,大日本帝国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也没见过这种复杂的地形。趟水趟泥巴、过荆棘还要走树枝,悬崖上也有路,大概这就是世界上最荒唐的路了。   只是还有个小伍长不服气。   他的堂弟死了,他们分队的人还上报说他是没站稳掉到水里溺亡,连尸体都没找到。他冲过去理论时,被那个分队的几个老兵更愤怒的骂了回来,他们分队里出发前紧急领来的味增和干菜全放在他堂弟身上了,这个分队的人现在只能吃着没有味道的白精米。   “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想着。他连背着堂弟的瓷瓶一起做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赶在中尉发出撤退命令前,伍长跑到中尉面前请命,希望能带上几个人继续追上去。   中尉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还是很满意,兵力上有进有退,有主有次,总算能把命令执行的更加圆满了。   就给伍长留下了五个普通士兵,中尉带着其余的人往汤原撤退,嗯,是转进。   被挑选出来的士兵都在心中咒骂这个伍长,有一个二等兵已经开始琢磨打他的黑枪了。   伍长开始带着这五个一等兵二等兵找路,五个小兵拖拖拉拉的,伍长催了半天,才转到了王南开枪的地方。   看了地上几个弹壳,一个二等兵说:伍长,已经找到支那狙击手的踪迹了,我们在这里先吃过饭再追吧。   日本兵从昨晚就出发,一直到现在午饭的点儿都过了,还没有坐下来吃顿饭,一个个又饿又累。   伍长一肚子火,这里他最大,没有什么顾忌,张嘴就:“八嘎,你就是个大马鹿,你不会一边吃一边走路吗?”   二等兵被他骂的火起,一时也生出了恶念,脸上阴沉的样子让伍长也有点心里发毛。   这时想打他黑枪的那个二等兵突然冒出一句:“伍长,我没带饼干,把你的饼分给我些吧”。   二等兵对下士说这种话在日本关东军甚至日本所有军队中都是罕见的,哪怕是要自己的那份也得小心的说着敬语,怎么敢这么直接的要他的饼干吃?   这两个人的态度这让小伍长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他觉得要是把这五个士兵惹急了,说不定会把他在这里杀掉,烧了再回去报个战损,这种事情可不是没有发生过。   伍长也有些害怕了,只好用商量的语气说:只要追出这个山沟,就在那里做吃的,吃完就往回追中尉。   他觉得那个狙击手会在山沟出口处守着,到时让五个新兵冲在前面,他在后面寻机射击,有五个人吸引狙击手,他肯定能抓住对方的位置,以他的枪法也肯定能给堂弟一个交待。   五个小兵沉默了半天,同意了这个说法。   只是谁也不同意他在后面,一致的让他在前面带队,这让伍长吓个半死。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伍长连哄带骂带发誓,六个人才定下来交替前进,每组两个人。   在小兵们有意无意的配合下,伍长被挤兑的第一个冲到山沟口前。   没有枪声,也没有人影。   随后,几个人被堵在荆棘丛中目瞪口呆,前方居然没有路。   伍长想了半天,他也没有再往前追的胆气了,可现在往回走又实在是太快了,跟大部队都没拉开距离。   就让大家用身上的手斧和铁楸再加上剌刀把挡在前面的荆棘灌木杂树颗子都砍下来,就地做饭,顺便开个路,穿过荆棘灌木到前面看看,没什么情况大家转身追大部队去。   五个小兵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大家就原地干起活来。   王南在前面也觉得应该吃午饭了,从早上打到现在,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就走进松树林儿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松树林里很平整,也很干净,三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准备吃午饭。   山里回音比较大,三个人都听到后方砍树的声音,听出来大概在两里地外,可能是山沟口的那片荆棘,不过三个人都已经又累又饿了,何况日本人也不能一下子就能找到他们这里,不妨吃完再赶路。   拿出饼干,三个人都自觉的拧开水壶盖,昨晚今早做饭已经把水用的差不多空了,现在水壶里的水是两个女孩子在河边时又灌满的。   听着远方传来隐约的砍树声,三个安静的就着水吃着又干又渣的饼干,这大半天,不要说王南,两个女孩子也一样累的不得了,腿跑的都有点软软的,在砍树的声音没停下来前,王南补足了身上和枪里的子弹,算是多休息了一小会。   六个日本兵很困难的点着树枝,为了点火,他们还跑到不远的松树林里砍了不少树枝,开始做起迟到的午饭,其实也就一两个人包里没有放饼干,再说所有人的包里还都有面包。   要知道佳木斯的中转大队有专门设备做面包和饼干,分量是按每人份计算的,随便带什么都可以。只是谁也不想拿出来,都借着点火做午饭来拖延时间等着往回走。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后,几个饭盒的米饭熟了,几个人脸上都被烟熏的黑一道白一道,勉强吃下有些夹生的米饭,几个日本兵就站在横向的山沟,向四面张望。   人的渺小和山峦宽广,让几个人面对异乡的荒芜大山生起敬畏心。 第二十九章 怕死的死的最快   这时,两个小兵同时看到他们开出的荆棘口右侧不远的地方挂着一块花布,花布周边的荆棘丛有些疏稀,再仔细看过去,疏稀的地方连起来,象是能走过人的一条通道,通道的出口还就在不远处。   二人有些犹豫,说不说出来哪?追不追哪?   那个开枪的支那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伍长也看到了,他也没想明白要不要追,不过,走过去看看也没什么。反正都过了做好一顿饭又吃了一顿饭的时间,想追也追不上。   当他带着头走过去看清楚时,跟着围上来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一带有泉眼,地很湿润,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伍长看着痕迹说着:“方向:西。人数:3。1名成年人,另外2个疑似是1名女人与1个少年”。   那块花布让伍长肯定了有1名女人,另1个他也认为是女人,只是是故意说成是少年的。   几个士兵都不认为伍长说的少年是正确结论,两个小一些的脚印很接近,肯定是2名花姑娘啊,必须是2名花姑娘啊。随后都纠正着伍长的错误。   伍长斜着头,对五个小兵说,就算是花姑娘吧,反正我们已经决定不追了。   有两个小兵起了色心,对伍长说:要不往前追一段看看?   又说出了理由,反正这一路都能看到脚印和痕迹,看不到的时候我们再回来吧。   包括伍长在内,几个人心动动的,虽然危险性极高,可几个人就是去看看,那又有什么危险哪?   这回几个小兵帮着伍长说服了想打黑枪的那个二等兵,他还是觉得靠近个支那人太过危险,不想去看热闹。   最后大家一起承诺,就是跟着脚印过去看看。   王南已经走到了平坦的地段,很长一段距离里都是平平的草地,草地下面有深一脚浅一脚的山泉水,反正几个人的鞋早就湿了,大家就踩着水顺着山沟方向走,也就是西方走去。   走过近三四百米长的浅水草地,这才踩上了干地,这边的植物都是东一丛西一丛的,与人差不多高的,草丛也不算密,三人回头看后面没有人影,也放慢了脚步,背这一身的东西可不轻,一口气走过这片湿地,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找了个能看清后面草地的干地坐下来休息。   后面的六个日本兵跟着三个人的脚印,没有东绕西绕就追了上来,他们不用探路,省下了很多时间,很快就到了王南他们吃饼干的树林里,看到地上的饼干包装,几个人才想到刚才他们要也是吃饼干的话,也许在这里碰面了。   很快,日本兵也进入了长长的草地,他们想看到王南并不容易,虽然距离已经很近了,可他们不时的要注意脚印和脚下深浅不一的水,并没有看到前方刚刚起身在植物丛中穿行的的三个人。   王南三个人也不时的回望,毕竟后面还有一大队日本兵跟着,他们可不知道大队的已经回去了。   在角度合适的时候,还是王南三人还是先发现了对方,几百米平坦的草地上走着的六个日本兵实在是太明显了。   日本人走在空旷的浅水草地上,有人舍不得让皮鞋灌进水,还换上了皮胶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穿上皮鞋的点着脚尖顺着脚印往前走。   王南三个人留下的脚印非常明显,几个人看不出走了多久,只是在进入草地前已经远远的仔细看了半天没有看见人,现在路不好走,对远处的观察自然没有那么细致,被王南三人发现只是时间和角度的问题。   王南放下身上的包,让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和前面都准备出位置,猫着腰往回跑去,现在还在草地上走着的日本兵是绝好的靶子,要是进入这种草木丛丛的地方,那就躲不知道怎么躲,打也不知道怎么打了。   王南小心的隐藏住自己的身形,紧赶慢赶抢在日本人走出草地之前找到了一个可以射击的位置。   他钻进一个大叶植物的下面,这种植物叫什么王南不知道,叶子很大,耷拉下来,正好拦住了王南的身形。   这时日本人离走出草地还有差不多100米,王南瞄准好了就直接开枪,再拖个十米二十米,他可能就藏不住身形了。   他还是看谁拿的枪能最快瞄到他就先打谁,因为有六个日本兵,得一次性全打死,王南的就在右手上夹了一排子弹。   第一枪打的是那个当初想打黑枪的二等兵,他最惜命,人又警觉,双手端着枪,王南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指都放在板机里,还四处张望,周围草密一些他都要看上几遍。   第二枪是伍长,他的枪上剌刀上挂着一面旗子,听到枪声后,几个人都在做着战术动作但又没来得及趴好,他拿着带旗子的枪是最明显的瞄准目标。   第三发子弹推上,几个日本兵趴下的趴下,倒下的倒下,所有人都伏在草丛中。可是草丛下面都是水,草又软软的不好架枪,几个士兵的脑袋都不由的抬的高些,头盔成了草丛上的小绿包。   王南拿枪口扫了一下,就勾动了板机,因为头盔太明显了,一个日本兵抬起头来,高出草面的头盔一动,王南就看的清清楚楚,随后把子弹送给了他。   拉推下枪栓,打向下一个头盔,那个日本士兵正在做瞄准动作,草丛下面的泥水让他反复的调整动作,枪口却还没有对准王南所在的地方,只是不知不觉间又把头抬高了些。   王南继续拉推,有一个日本士兵端着枪在左方横向爬动,王南想都不想,对着他的头盔的开了枪。   王枪打完了五枪,快速把手上的那排子弹压上,六个人都倒在草地上,没打中的那个也是如此。他有些没记清中间的两三个人哪个是没中枪的。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补枪。   从右至左开始,王南试着双眼全睁着,左眼观察动静,右眼瞄准射击,这个是他昨天无意中发现的。昨天晚上他在想,要是瞄准时两个眼睛一起看,即可以全面观察开枪时其他人的动静,又能开枪瞄准,只是今天之前的射击都太紧张了,他没想起来试试。   现在还太不不习惯,王南注意了这边,那边就不成了,等注意了那边,这边又不成了。   不管习惯不习惯的,反正是补枪,尝试着做就好了。   五发子弹打完,只余下最后一个没有补枪,这个王南有印象,已经打过一枪,看来装死的也被打死了。   抓出一排子弹,再压进枪仓,推上膛后,把最后一个也来下习惯性的补枪,就静静的趴在那里。   等到他被蝇虫蚊咬骚扰的烦不盛烦的时候,看到草地中的几个日本兵和草地尽头方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王南有些迟疑,日本人的大部队哪里去了?   难道不管这几个士兵的死活了嘛?   还是只有这几个日本兵追了过来? 第三十章 日本人的饼干VS秋林的大列巴   王南狐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打量,看着周边的地形,琢磨着日本人的大部队也不大可能绕过来,可为什么只有这六个人哪?   真是想不明白。   就端着枪慢慢的朝地上倒着的六个日本兵走去。   从三四十米的距离看过去,六个人的枪伤处都是迎着他的,除了一个没看清,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了要害上的伤口,都死透了。再走近几步,那个也看清了,头部中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以扒东西了,可现在已经决定离开了,这么多东西也带不走几样。   要是前几天断粮的时候有这么六个大背包,两个女孩子,嗯,以后要改口了,是自己家的两个女人得乐蹦起来。   咬咬牙再多带把步枪吧,路上拿出去换东西好了。   再就是多拿几件衣服,没有换洗衣服,身上这套穿的都扎的荒了。   吃的是三个人主要的目标,这个要都拿走。   想到了二丫掏口袋的样子,王南不禁微笑了起来,口袋里值钱的也全掏走。   王南看着六个死去的日本兵和他们的枪弹背挂,突然想起猎人们吹的口哨,有的放个手指在嘴里,甚至有的不用放手指,就能打出响亮的口哨声。   象现在这种场合,想喊回两个女人不太容易。   王南把枪一背开始扒起了起来,有两个背包已经打湿了。   扒下来的背包没干地方放,只好放在日本兵的身体上。   山沟的下方传来走进草地的声音,李秀和二丫空着手走了过来。   王南等她们走近了,才说:“小心点,不知道后面还没有没有哪”。   随后举起一样闪亮亮的东西,给两个女人看,是伍长的手表。   两个女孩子都开心的笑着,二丫说:“正好你戴着,一会给我看下什么样的。”   李秀指了下空旷的草地说:“一眼看过去都没人,我们分两趟先把包拿走,到干地头上再打开翻翻”。   说着就跟二丫把背包往干地上转移,两人似乎有什么默契,一人背一个,再两人抓着一个背包的带子合力抬着,另一个手上还抓了两个小挎包,一趟就带走三个背包,王南看着这样搬东西觉得有点熟悉,好象上次她们就是这种方式搬东西。   王南把步枪都集中起来放在尸体上。开始解弹药带,六个弹药带解完,把所有的后盒串在两个带子上,两个女孩子就走了回来。   王南看看前后,不太好试枪,不过也不用试了,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是拿出去换钱的。   先把伍长带旗子的步枪丢掉,他已经看过了,那剌刀是焊上去的,不能拆下来。   余下的先看看枪口里的膛线,只是日本人的步枪质量都很好,只有一把枪的枪口处能看到枪线有些发白,也不一定是旧了或者是质量问题,王南却直接丢到了一边。   看了一下外观品相,在余下的四把枪挑了一把木柄最好看的,用来卖钱或者换东西用,其他的就原地丢在草地里。   把这把枪与马枪一起都背在肩上,再把身上的前盒后盒都补好,两条弹药带6个后盒也补满。   就看到二丫已经开始掏起东西了,他就背一个包,扛着两把枪,抱着六个后盒的子弹,先走向了干地。   待了这么久也没见再有日本人追过来,三个人放松了下来,坐在地上开始检查今天的收获。   两个女孩子把六套背包挎包都堆在地上,一个个打开查看。   李秀和二丫先把吃的集中在一对,然后对其他东西挑挑捡捡起来,王南看二丫还穿着日本士兵的制式衬衫,胸前鼓鼓的,说了一句:“拿些衣服改成替身衣服吧”。   李秀应了声:“嗯”,随后拿起日本人的帆布,说:“这个给你做裤子行嘛?”这时候的人自然还没有见过牛仔库,王南愣了下,才点了点头。   李秀喊二丫:“把那个帆布全装起来”。   又拿起分趾的胶底鞋,跟王南说:“这个做鞋底吧,帆布做鞋面儿”。   她又挑来挑去没看到什么需要带上的东西,就把眼前一大堆的杂乱东西踢到了一边。   把八九个罐头给了二丫,就对着王南说:“饼干面包太多了,差不多有一个背包那么多,都带不动了”   王南从小到大,还从没听到过有人说吃的东西太多,在这张小帅都不敢说吃一个丢一个,喝一碗倒一碗的年代,他这次可真的见识过了,这可是饼干和面包啊。   心中不由的对日本人这么富裕有些羡慕嫉妒恨,琢磨着要经常扒些,日子能好过些。   突然想起昨天想到的话:拿日本人当收获。这就是拿日本人的东西当收获了。   三个人重新整理了大包小包,总算把帆布和吃的东西都放了下来,三人一致表示要把不好吃的大麦和面包优先吃掉。   大麦可以解决日本军队穿的鞋子容易得脚气病的问题,这年代的中国人几乎没人知道,三个只是以为日本人爱吃大麦。   二丫吃过饼干,知道日本兵带的饼干是最难吃的。但她没吃过面包,以为面包都这样的酸味道,随口说了句:“面包这东西真难吃”。   王南想到了秋林公司的列收,就说:“大列巴插好吃的”。   二丫就问什么是列巴。在听了王南说哈尔滨老毛子的秋林公司里卖的大列巴好吃,又听说外国人吃面包会抹上蜂密果酱吃的时,不由的对哈尔滨也有了向往。   二丫又问秋林公司还有什么吃的,王林稍想了下就觉得有些饿了,也不管手脏不脏,撕了条面包,一边吃一边说:“秋林公司里吃的有列巴,还有红肠、小肚、月饼,我喜欢吃那个红肠,就是挺贵的,过年过节时才能买一两根切一盘吃”。   二丫只吃过血肠,就问:“红肠里灌的是啥啊?”   王南想了想,说:“肥肉、瘦肉和粉面子吧”。   “小肚是啥?”   “小肚是猪肚包着肉,切成片有点象大块的红肠”。   “月饼是啥馅的?”   “我只吃过五仁的,里面有青红丝”。   李秀看王南和二丫说的欢儿,有点气闷,就插了一句:“秋林不止卖吃的吧?”   王南这才发现说话忘了带着李秀了,还好,她没生气。   就对着李秀详细说起来:“秋林卖的东西多了,啥都有。好多柜台没钱的都不敢站在那里看。什么英国呢绒毛料、美国巧克力、甜圈儿、法国白兰地,对了法国人不光卖女人香水,还有男人用的哪。衣服都是外国货,手表里面还放着宝石。有次我去看那里的钢笔,最便宜的都够买10个我用的那枝。我以前常跑去看那里摆的猎枪,整整挂了一面墙。反正人家都说秋林的东西比上海还全。”   顿了顿,说:“到哈尔滨我带你们去”。   李秀和二丫坐在那里向往了半天,又开始低头整理着手里的东西。   隔了一小会,李秀突然笑了:“你得赚钱,我们去了可不能只看着”。   看着小女人气儿的李秀,王南豪气顿生:“好,我给你们赚,到时咱想买啥买啥”。   三人整理好了包,把不需要的东西全丢下,开始准备往前走。   王南背上了自己的大包小包,多了一把枪和几百发子弹,身上又多了二十多斤,近七十斤的前后包和后拿到的枪和子弹都压在肩上,王南有点吃不住,又不舍得丢下,只好咬着牙往前走。   李秀看得出来,走在他身边小声跟他说:“要不把这些子弹丢掉?”   王南不是没想过,他硬撑着往前走,说:“一路上还得练枪,子弹打着打着就少了。路上到了大点的村子,我们用枪和子弹换钱换吃的,除了马枪,这三把步枪就是我们去哈尔滨的本钱”。   李秀也没办法,她和二丫背的东西又加上了做衣服鞋子用的帆布什么的,再加上饼干和面包,都不轻,还好现在没有日本兵跟过来,就这么慢慢走吧。   三个就这么一步步往西挪向山沟的底部。 第三十一章 马蜂窝与黑瞎子   越往前走就越好走,两边都是红松林,中间只有些棒材颗子、达达香,也只是一丛丛的,再不见大片灌木。倒是草丛里不时有被三人惊动了的什么动物,在草丛灌木中穿来跑去,王南找了几根杂木小树,用手斧砍了成三个拐杖,三个人拄着走,时不是再用拐杖拨着草木吓走这些小兽。   边走边回头看,视线还算不错,远远的望回去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三人猜想,日本人可能撤走了。   三个人走走歇歇,太阳西斜的时候看到了山沟尽头。   这儿的野蜂很多,小手指肚大小的野蜂看着就吓人。   李秀有些走不动了,看出王南走的也很迟缓,就张罗着歇会儿再走。   三个人坐了下来。   二丫在这四周找到了很多野果树,开始一个个指给李秀看。   “那个不高的是橡子树,现在看不到,等秋天了能看到象个小脑袋带个帽子的果子。我爹讲过,不是饿急了不能吃”。   “那边那棵树是山核桃,长的是青果子,摘下来要把皮晒黑再扒掉,要不染了衣服洗不掉的”。   “这时榛子还小,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找到小不点的吃”。   “那个,山樱桃,找到熟的贼好吃”。   “那个应该是我喜欢吃的山茄子,果子象怪怪的茄子,所以叫山茄子”。   “那爬着的是山葡萄”。   “那片好象是都柿,我最喜欢拿糖拌着吃了”。   “山丁子,姐姐,姐姐,这个煮了,放点糖,我都敢抢我娘手里的吃”。   “这有山葱,等我一下,我扒几根,咱们一会吃”。   “这带剌的就是剌五加了,味道还行吧”。   “那树上爬的是五味子,不知道有没有五个味,反正就是味道怪怪的”。   “对了,我知道个好招,松树仔儿抄一下再炒就能开嘴,吃着可香了”。   猴头蘑菇木耳长什么地方,松树林里的油蘑才是最好吃的之类的。   自休息后也没看到日本人追来,之后,一路上,二丫就开始东指西点的给王南李秀说着她知道的野树野果。   李秀只是不想搭理她,却也在听她讲的东西。   还有很多二丫只认识和听过名字的野果野树,她也都讲了出来:红铃当、黄铃当、树梅果、野草莓、黄玉平这些野果子,还有山梨树、野桃树、野苹果、山楂树、李子树、海棠果、野苹果这些树,什么人参长什么样草参长什么样,什么灵芝黄芪冬青桔梗沙参芍药果各种药材,王南都听的目瞪口呆,李秀倒听着听着发现二丫说的多是吃的,暗自撇嘴,心想这就个吃货。   二丫在前面比划着说,王南和李秀倒也是听得兴致盎然,他们都不是山里长大,自然很多野果都没听说过,听着新鲜有趣,身上的疲劳也觉得减轻了不少。   再往前走就差不多走出了山沟,王南看了远方的小山岭,又看了看夕阳,决定走山沟再搭个小窝棚过夜。   就快出了山沟,王南感觉马蜂更多了,他对这个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不要惹马蜂。   突然看到前面的李秀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手慢慢的划动着,随后二丫也站在那里,他愣了一下,就听到二丫在前面用颤抖的声音说:“别碰马蜂,也别打马蜂,慢慢往回走”。   王南倒没什么,只是往回退。   两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退了回来,李秀忍的很辛苦,有个马蜂落在她的胳膊上,二丫头发上也落了一个,只是很快就飞走了。   三个人退回了几十米,二丫一边四处张望着找马蜂窝,一边告诉王南和李秀:“马蜂窝是象灰泥巴团,马蜂大窝就大,你们找背包大小的泥巴团”。   王南提着步枪说:“能打下来不?”   二丫也不是很清楚,她看到过的都是大人们拿回来的。   三人原地找不到,又慢慢挪着位置找,终于看到150米远一个粗壮的树枝上,有一个大马蜂窝,哪里是背包大小啊?起码两个背包堆起来可以相比。   王南问马蜂会不会听到枪声?   二丫还是不知道。   李秀二话不说,就放下背包,说:“大南哥,你等下再开枪”。   说着就扒出蚊帐。   用枪打马蜂窝还要追到蚊帐里,这也太欺负马蜂了吧?二丫想着笑着过来帮忙,两个用步枪支着蚊帐的两个角,另外两个角就挂在边上的小树枝上。   两个女孩子把包放在外面,就钻了进去,为了给王南让出射击的地方,两人都蹲在两边,王南也把包放下,退着进了蚊帐,把包又拖到蚊帐口,几个包正好挡住蚊帐门的下面。   王南把马枪枪口从蚊帐口里伸出去,一边瞄准一边说:“最好日本兵不在后面跟着,要不一开枪,我们打了马蜂,他们就知道我们在这儿了”。   李秀说:“他们应该离的很远”。   二丫也说:“天都快黑了,就算听到枪声他们也不会在黑天跑到树林子里傻追”。   王南也只是说说,他也不认为日本兵离的很近,安心的瞄准。   那么大个马蜂窝,又不远,几乎是枪响就中,可王南一直没开枪。   两个女孩子看他还在瞄,也只是奇怪,没有问他。   王南是不知道子弹打在哪个位置最合适,不过这问题恐怕也没人类能回答。   枪口比划了半天也没找出最合适的落弹点,王南只好对着马蜂窝的中心点开了一枪。   子弹的速度太快了,马蜂窝中间出个洞,却没有掉下树来。   这也是很多人讲的,军用步枪子弹的初速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在猎物身上遇阻变型留下空腔,就穿透而过。何况王南还用的是三八大盖这种子弹又细又长、转速又快、弹道笔直笔直的步枪。   王南只好继续开枪,三枪过去,马蜂窝的周围一片蜂云,可是硕大的马蜂窝在那里安然不动。   李秀和二丫都看笑了。   王南实在没脾气,也没好意思拿个马蜂窝撒气,把枪塞到李秀手里:“你来练枪吧”。   二丫说:“咱们每个人三枪,看谁能打掉它”。   李秀白了二丫一眼,侧着身子跟王南换了个位置,把步枪架到包上,瞄准了半天,才打出一枪,子弹打低了,打在蜂窝下面的树杈上,马蜂窝有些摆晃,二丫在边上说:“动了动了,再来一枪就掉了”。   李秀推上子弹,继续瞄准,半天后又是一枪,打偏了。   王南把一排子弹递给了她。   李秀拉栓,一板一眼的压上子弹继续瞄准。   第三枪响了,三个人都没看到子弹落在哪里。   李秀倒是把二丫说的每人三枪当了回事,把枪让给了二丫。   二丫有些激动,拿起枪来瞄准,结果第一枪打飞了。   这时马蜂已经四散开寻找袭击者,蚊帐的周边也都是嗡嗡嗡的马蜂,二丫就抬头四处看,李秀催着二丫:“瞄啊,瞄好了再打”。   二丫的第二枪还可以,打在马蜂窝的边上,一小块土片掉了下来,只是蜂窝仍然屹立在那里。   二丫自己笑了:“不带这样的”。   她笑着瞄准,结果第三枪又飞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李秀忍着笑,推着二丫说:“去那边,咱们再来”。她在二丫开枪的时候还有点小担心。   二丫把枪让给李秀,二人换了个位置后,李秀开始瞄准。   还没等李秀开枪,三个人都发现,大量的马蜂冲向马蜂窝的侧后面。   三个人在嗡嗡声中听蜂窝那边有动静,象哗啦哗啦的扫动密草杂枝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大黑瞎子(黑熊)冲到蜂窝下面,不管大群的马蜂在他身上起起落落,直立起来,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着树。   马蜂窝已经被子弹打中了几次,一人高的大黑瞎子几巴掌下去,马蜂窝和树都在剧烈抖动中,随后马蜂窝就这么掉了下来。   黑瞎子用两个前掌捧起马蜂窝就往回跑,身后拖着成一片疯掉了的马蜂云朵,一溜烟的就都不见了。   王南三人在蚊帐里看傻了眼。 第三十二章 世界大国都吃憋   等蚊帐周边的马蜂也跑去原来窝的那边时,天色也暗了下来,月光与星光淡淡的照着,四处只能看个大概。   三个人的位置即没东西搭窝棚,也没树枝拢火。有心想挪到边上的树林里,可四处都是黑乎乎的,黑瞎子的出现又让他们不敢往乱走动,三个人就在蚊帐里面面相觑,只能坐在那里拿饼干当零食解闷。   小蚊帐四围也没有大的遮挡,肯定不合适过夜,三个人开始考虑轮班端着枪放哨与睡觉,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可这地方怎么端枪放哨啊?出去是给蚊子小咬送肉。躲在蚊帐里又啥也看不见,这放个什么哨哪?   三人无奈的时候,月亮升起来了,至少能看得见身前的几米。   王南就带着两个女人背起大包小包,往边上的树林里钻去,一边走一边拿着木棍打着四面的草木。   在一片矮些的松树林里,三人勉强做了个小窝棚,点着了火,围边撤了火灰,只是没有做热食。   二丫给三人烤了面包片,三人吃过就疲倦的躺下睡觉。   这一夜,他们听到了狼叫,听到了黑瞎子的嚎叫,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叫声,周围还时不时的有什么东西走过。   三个人半睁着眼睛迷糊到了天亮。   等天大亮时,二丫先爬起来,钻出小窝棚吓了一大跳,窝棚周边一堆野兽的脚印,不知道是什么野兽踩过了火灰坑留下来的。   喊起了王南和李秀,三个人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野兽,脚印倒没踩到王南丢到小窝棚周边的拌脚树枝上,包也没有被咬到。   这把三人吓的够呛,王南想了半天,估计自己搭的窝棚挡着了人家的路了。   三人说以后要早早的选好位置,把窝棚搭起来,周边清好,再也不干这种黑灯瞎火的乱搭乱建了。   李秀开始拆窝棚做饭,水壶里的水勉强够做顿稀粥,配着面包吃正好。二丫烤面包的火候不错,这天气面包也放不了两天了,再不吃就会坏了。   王南在两个女孩子做饭时就端着枪四处查看,白天搭蚊帐的地方看了,往回走了两三百米看了,树林边上看了,甚至还爬到一颗高树上向来的方向张望,都没有发现人影和人活动的痕迹。   一大群日本兵可不是说藏起来就藏起来的,日本人应该是不追他们了。   吃着早饭,王南说出自己的看法,两个女孩子明显都吁出一口气,轻松了下来。   李秀说:“咱们慢点走吧,往前走点就搭起窝棚歇一天”。   二丫立刻说:“嗯,昨天就没怎么睡,早点歇着补个觉”。   王南也在犯困,打着哈欠说:“就这么着吧,就是得小心点黑瞎子”。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背着包从树林里走向山沟的出口。   带着一身的东西爬了两道小坡,没解过乏的三人就累的气喘吁吁。   王南咬着牙说:“见到沟口就搭窝棚歇着了”。   等三个人好不容易站在山沟口的树坡上,王南看到前面有条小河汇向汤旺河,小河边上都是草甸子、疏疏散散的杂木林和水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面的河不过了,就在这里搭个窝棚吧”。   李秀想了半天,哄着王南说:“大南哥,我看还是过河再搭窝棚吧,这边有黑瞎子”。   二丫也害怕黑瞎子,就跟王南讲:“要不开枪吓走它?”   王南有些委屈和无奈,他昨天看到黑瞎子时就觉得跟老猎人讲的不一样:“我们昨天开了哪么多枪,它还是冲过来把马蜂窝拍下来抱去了,谁说它怕枪声?”   二丫想想好象也是那么回事,就站在山坡上跟李秀开始研究从哪里过小河。   其实枪声是能赶走黑熊的,只要你不站在它对面,或者威胁到熊崽子,人叫一声它都会跑掉。那个捧走马蜂窝的黑熊是在下风头,枪声离它有些远,又只是听到的声音,还没有到惊走它的程度,当时它也在远远的看着马蜂窝,而蜂窝破了之后,蜂蜜味道就让它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王南那知道这些?   十几分钟后,二丫领路,李秀跟在后面,王南横端着枪,三人向一个能趟过河的位置走去。   临到河边时,声音惊起两只野鸡,王南眼睛一亮,这可是上好的移动靶子,立刻瞄准射击,谁知一枪打过,野鸡尾巴上掉下两根羽毛,就飞过小河一头扎向密草处。   “哎!?”王南不知道怎么说好,这是打中了还是没打中?   看着王南脸上那个莫名其妙的郁闷,李秀和二丫都快要笑出声来了,两人互相使着眼色赶紧转身往前走。   野鸡一类的鸟儿,被惊吓到,或者不是被子弹命中要害与影响飞动的地方,都会在钻进深枝密草深处,区别自然是活的等没动静时还会出来觅食,如果在里面死了自然也不会再被人看到。   王南这一枪注定看不到结果了。   三人在河边先把水壶加满了水,才踩着石头过了河,在河边绕了一会才走到了对面的山脚下,都是不高的山岭,三个人找了半天,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搭窝棚。   忙乎到中午时,简单的窝棚搭好了,二丫又干起了烧火丫头的活儿。   午饭自然还是以面包为主,王南毕竟在大城市生活过,对面包的各种吃法还知道些。三人煮了点干菜汤,等二丫把面包片烤好,王南拿出几个小罐头,示范了下用面包片夹着罐头里菜和肉吃,三个人就吃了顿别有风味的西式午餐。   成功做了战术转进的中尉昨天晚上是在汤原县城过的夜,今天早上,他就带上一个分队赶回了佳木斯的日军驻地。   在把战斗过程向佐官仔细的汇报后,佐官想了半天,只能认为这种处理还算妥当,如果更早的就撤回士兵,损失可能会小,但战术评估可能会不全面。如果再晚些,又有全军覆灭的可能。虽然损失了大量人手,可换了他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两个人讨论了一下这次战斗中出现的狙击与反狙击战术,都感觉纯步兵战术受限环境后几乎无法破解。   这种情况不光他们无奈,就是几年后,苏联军队在遇到芬兰狙击手后也抗不住挨揍,甚至几十年后玩上立体攻击的美国也一样在特定的环境下损失惨重。   佐官将这次的战报上报,在战报的后面他强调到:该支那阻击手经验丰富,各部队在不能使用火力压制战术时不要追击,以免被其利用环境各个击杀。   并特意请求将战报转给各处驻军。   王南就这么成为了日本人眼中的经验丰富的狙击手。 第三十三章 大老婆立家规   午饭后三人睡意渐浓,王南强撑着让两个女孩子先去睡觉。   李秀和二丫都看出来王南非常困,想到他昨天打了一整天的枪,深夜的时候还在搭窝棚,就说她们两个要唠会嗑,硬把他推进了蚊帐睡觉。   后面没了日本追兵,带的吃的又足,窝棚也相对安全,听着两个女孩子低声聊天的声音,王南放下了心呼呼大睡起来。   听到蚊帐里面的王南睡着了,李秀就认真的问二丫:“你真的要做小?”   二丫也认真的对李秀说:“秀秀姐,我是真的怕离开你们活不下去”。   李秀平静不下来,她恼怒的说:“那你不会跟我们明着说啊?我又不是不明事理”。   二丫低下了头:“我怕你们不要我”。   李秀盯着二丫半天,二丫都能听到她的磨牙声,不由的把脑袋低到了胸前,半天才听到李秀说:“那就逼着我在坟前答应你?”   二丫只知道眼前这关一定要过去,低着头开始解释:“秀秀姐,我对不住你。我那天说的是真心话,我就一个人儿了,我不想做牛做马被人打骂一辈子,也不被人关门祸害够了就卖到窑子里。能跟我粘上边的人只有你们,你们对我再不好,也顶多是骂我几句打我几下,看在一大坟人的面子上,不会不管我。我这也不是害你们,我是怕你们要不答应,我就没了退路”。说着说着,泪珠子就劈哩啪啦的掉了下来。   李秀被这好人卡发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隔了很久很久,李秀看着还在掉泪的二丫,心里的压着的火气终于小些。   随后又想到了今后二女侍一夫的生活,怒气又升了上来,王南要不是旁边窝棚里睡觉,她真的会找个树条子好好抽上二丫一顿。   李秀憋着气想好半天,已成事实了,打也好骂也好,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就把规矩定下来吧。琢磨了一下,就对一边还在落泪的二丫说:“我先把规矩定下来,你要守着”。   二丫还在悲哀着自己的命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后心中狂喜起来,过关了过关了。   马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姐姐你说,姐姐你说,我保证听话”。   李秀看出二丫脸上的喜意,冷哼了一声,就把心中的某一条做了更改,然后慢声细语的说:“先说咱们的事儿”。顿了下,下面的话让她的脸有点发烧,不过还得接着说:“五七过了,我就跟大南哥睡,我入洞房时你给我躲开”。   二丫记住了这个日子,点着头的应着:“是,是”。就竖起耳朵,心里想:下一句就是说自己什么时候入洞房了吧。   李秀看了看二丫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挑了些,接着说:“我什么时候怀上孩子了你就什么时候可以陪大南哥睡觉”。   二丫嘴里立刻应着:“是,是,我明白”。心里却傻掉了,谁知道多久才怀上啊?我就躲着让他们一直洞房啊?   李秀看到二丫口不由心的样子,感觉总算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气儿。   又接着说:“该你干的活,叫不叫你,你都得干,我就不多说了。干的不好,我骂你你得受着”。   二丫立刻接上:“应该的,应该的”。   李秀心中冷哼,又说:“那做错事了,我打你也是应该的”。   二丫听到了‘打’字,心中一激愣,嘴上却说:“做错了该打”,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听二丫的声音小了,李秀心中高兴,脸上却端了起来:“嗯?”   二丫有些紧张,立刻无条件的接受:“姐姐,我做错了你就打我,这是应该应份儿的”。   后面的话题有点尖刻,什么不许耍狐媚子勾引大南哥,不许乱花钱买东西打扮,不许对别家男人笑之类的,其实就是李秀想看到二丫难堪的样子出口气,作妖式的报复她。   倒没有二丫听多了的当小老婆动不动被罚跪,大冬天扒光了丢外面之类的乡下传言,听到这些不轻不重的家规总算对这辈子安了心,心里想着下辈子(被)打死也要去识字。   在二丫低眉顺眼的接受了一大堆的“家法”后,李秀总算心气儿顺了些。   就给了二丫一个甜枣:“等安稳下来了,我教你识字儿,省着你睁眼儿瞎一辈子”。   二丫嘴上谢着,心里却委屈郁闷想哭:这一辈子都小老婆了,还识这破字儿干嘛?   李秀倒不是刻薄之人,气出的着不多了,也就收了场。两个人顶着困开始改起衣服来。   要说这三个人的性格秉性,王南把精明和学问结合了起来,执着于过程,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技术狂。象开枪打日本人的事儿,多数人血性一起端着枪就去了,而王南在没吃没穿没住的情况下也要先练好枪再去。   李秀虽然也是生意人家,却从小喜静喜读书,更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   二丫本质朴实却也有点小聪明。象她现在只求一个名份而已,当耍了小聪明解决了生存上的根本问题,余下的李秀说啥就是啥,应着也记着也会老实的去做。   直到晚饭的时候,王南才被两个女孩子叫醒起来吃饭。   看到外面夕阳薄暮,王南很是不好意思。   三人就着大米掺了些大麦做的米粥,吃了些面包。饭后闲聊了几句,王南就催着两个女孩子睡觉。   等两个女孩子进了蚊帐,他才发现,刚才两个女孩子好象有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有些不得其解。   王南背上枪,提着小手斧走到远一些的地方,砍了不少树枝抱回来,轻轻的给窝棚加固,剩下的一点一点的丢到火堆,天黑的时候,他借着火光把草木灰铲到挖好的小沟里,坐在小窝棚着看着四周,感觉周边很安静的时候,才把窝棚门口的树枝摆好掩上,钻进了自己的蚊帐中。   这一夜周边没有动物走近,三个人半竖着耳朵,却也都睡上了个好觉。   天大亮的时候,三个人才起来做早饭吃。   李秀见日本兵没了踪影,就感叹到:“这要是在汤原有什么营生,我们回去守坟都没问题”。   “这倒是,可我们的差的就是没什么营生”,王南苦笑着说。   二丫又想起了开荒种地,说道:“小时候刚来,俺爹一开地就说‘家中有粮心里不慌’,说多了俺娘就笑话他,说手里要是有杆枪你还能当皇帝咋的?”   李秀听了有枪当皇帝一开始还在笑,接着眉头就微微扬了起来,接口说:“二丫啊,大南哥这都好几把枪了,你说你能不能当上贵妃呢?”   二丫郁闷,这都能被挑到剌啊?赶紧解释:“我是说大南哥手里有枪,啥营生都能做”。   王南先是觉得有意思,后来看到李秀是在给二丫上小课,后背有点凉嗖嗖的感觉。他饭也吃好了,就放下空饭盒,看两个女孩子都在看着他,只好没话找话:“我们后头也走半天歇半天,这一路我要练个绝的”。   李秀和二丫都很好奇,李秀拿眼睛问王南,二丫就直截了当的问:“练成啥样啊?”   王南说这话就是为了打个岔顺嘴胡咧咧的,两个女孩子一问,他也愣了下,硬生生的在两人的眼光注视下憋出来个绝招:“就是那个跟日本兵学的,我要练到一口气跑出去打上10枪”。   东跑西跑的十几二十米再跪着打上一枪,再继续跑,两个女孩子的脑子里都出现了王南最后累趴在地上的样子,一起笑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安慰了声:“别累着”。   王南只能苦呵呵的说着不累不累,扭头就去收拾包。 第三十四章 训练   这回三个人就沿着汤旺河河边的小山岭往西走,看着山脚下被河水千年万年冲出来的黑土地和河边带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村庄,三人一阵叹息。   据说黑土是最好的土,要不是东北老打仗,这片黑土地怎么着也能养得起几百万人衣食无忧。   王南在路上试了下背着东西的练习他的绝招,身上七十斤往上的东西压着,身子笨的象个黑瞎子,刚跑一个折返就被草根拌到,摔个大前趴,身上背的包都压在身上,半天没爬起来。   两个女孩子赶紧过来把包抬起让他站起来,怕伤了他的面子不敢大笑,可这一路下来嘴都没合上过。   王南这个心伤啊,只好低着头背着包儿老实在的前面走。   走到中午时分,三人开始找露营地,要干爽的地方,要离小溪泉眼不远不近,要有遮掩,要野兽痕迹少的,疏林地带倒是很容易找到这样的地方。   王南是主劳力,放下包就先做个灶坑给两个女孩子,砍下一堆树枝做柴火,就开始去砍小杆儿(碗口胳膊粗的直木)。   现在时间充足了,这回他要好好搭个窝棚。   七八根小杆砍了回来,两个女孩子也把米下了饭盒里,点上火煮了起来。就帮着他立起来。在没有铁丝铁钉的情况下,做个结实点的窝棚还真需要脑筋。   这难不倒王南,简单的砍出木隼凹凸,就让两对人字架和一个横梁互咬着立在那里,踹上一脚都纹丝不动。   两个女孩子惊讶的不得了,二丫直接说:“这手艺可以接活了”。李秀开始深以为然,可看王南只是笑笑,继续做活没接话,想了下才明白,对二丫说:“哪儿要盖那么多窝棚盖啊?”只是暗自心喜找到了一个手巧的好男人。   中间吃了顿饭,前后一个多小时,一个结实的小窝棚就搭好了,地上还铺了一层草。   两个女孩子蚊帐架好,铺好帆布,就坐在窝棚前拿出针线来,先急忙做了些女孩子用的一些针钱活,随后开始改衣服做裤子做鞋子。   王南就在山坡上开始练他的绝招儿。   下坡很难控制身体,只能把枪口对准山头和山两边练习。不用说开10次枪的准头,就是移动上10次,身体都就已经累的不行不行的。   王南只能咬着牙练了五六组,而后就喘着粗气摊在山坡上,两个女孩子远远的看着偷笑。   小兴安岭周边人类活动的少,各种野味自然就非常多,王南躺在那里就能看到野鸡、野兔飞来蹿去的,心中一动,就跟两个女孩子打了个招呼,随便抓把步枪开始练枪带打猎。   跑到接近山脚一带,故意把声音趟的很大,惊起什么王南就用步枪打什么。   这正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年代,人们常做为猎物的飞鸟有红脑袋长尾巴的野鸡、灰白相间的沙半鸡、爱结群不怎么飞的贡品飞龙,水里的灰鸭、绿头,还能看到几种天鹅,至于小些的鸟儿,象麻雀、蓝大胆、鸳鸯、啄木鸟之类的除了孩子们抓来玩很少有人理。   跑的就更多了,黑瞎子、野猪、东北虎、豹子、梅花鹿、马鹿、獐子、狍子、獾子、狸猫、紫貂、黄皮子、山猫、野免,这些说的还都是能用步枪当靶子打的。没什么难度的牛蛙和树上地上各种鼠类的东西就多着去了。   王南趟了半天,还真飞起几只野鸡,三四十米的距离上连打了五发子弹,打中的两个都不是正飞蹿的时候中的枪,三个飞来蹿去的不知道是没打中还是只是轻伤,反正都又钻进了草丛中。   王南心道,这枪法还是差远了。不过心里也明白,野鸡跟人差远了,身形小动作灵活反应又快,飞一段就转弯,步枪很难打中。   猎人们喜欢用的是劲大的猎枪,常见的是沙枪。早期是自制的土铳,后来出现了撅把子的猎枪,因为弹子儿多用铁沙,所以叫沙枪,子弹多叫散弹,猎枪本身当然打散弹打独子儿都行,就是不知道为啥后来在散字上加了个雨字头又换了个音。   王南用草把两只野鸡捆一下提着继续寻找,不过枪声响后,周边各种索索声都在远去,王南找了一圈,野鸡野兔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好先提着野鸡回去,丢到窝棚那里让两个女孩子处理,再换个地方继续打猎。   这一下午就着各种野鸡野鸟把移动射击练了不少次,打猎与练习枪法也有意结合着来,到了晚饭前还收获了一个灰兔子,除了有只野鸡打中后落到水坑里去了没法捡起来,其他的都拿回来吃肉。   坐下来等着吃饭时,王南觉得,要是一直走到哈尔滨前都这样练的话,绝招肯定能练出来。   今天有野味,所以吃的很丰富,就是做法太简单了。   李秀不会收拾这些,二丫给她娘打过下手,倒是知道怎么做,却也不熟练,最后把摘不干净的毛的地方丢掉,拿出日本兵带的佐料,炖在三个饭盒里。   三个人吃的满嘴流油,这是三个人结伴生活以来,第一次吃上鲜肉活禽。   天黑休息,一夜无语。   好好休息了一夜,三人在第二天的中午走到一块被汤旺河半围着的柳条通,周边处于山口,相对平坦。王南把窝棚建在过了山口的半山平地上。河边的柳条通有些疏散,王南先在山边一带训练自己,而后再到柳条通边打猎练枪。可能是在平地的原因,王南练习移动射击有了一些感觉,打猎时也不知不觉的用了上一点。   这天的收获全是能飞的,沙半鸡和野鸡都有,李秀和二丫又做了一回清炖。   第三天的没法靠着河边走,就在山里穿行,这两天正是肩膀有些红肿的时候,背扛东西非常难受的时候,山路只是有些绕并不难走,可走了十几里,站在山上都看到前面汤旺河边有一个很小的村子了,离着两三里地远,三个人的肩膀再也忍不住了,就在身边找个地方休息下来。   窝棚搭好了,二丫就说她看过她娘给她爹松肩膀,问两个人要不要试一下,王南和李秀很高兴,可二丫的手生硬的要命,李秀被按上了就叫痛,王南同样也受不了。李秀只好问二丫是怎么做的,而后试着在王南身上轻揉了起来。   王南自然感觉非常舒服,夸赞不已,当然主要是心里上的舒服了。二丫只能巴巴看着,还不敢说话。   离村子太近,野味也没太多。王南肩痛又不想跑太远,暂时又不需要到村子里换东西,只是安稳的在窝棚边上练习移动射击的动作,看到一些小鸟兽也没开枪。   李秀和二丫拿着针线就坐在那里想办法把三个人的背包带变宽变软。   晚上吃的米饭和干菜,三个人突然发现打猎还得继续,才吃了两天肉而已,没肉就有点吃不下去了,真是入奢易从简难啊。 第三十五章 车轱辘马路上的狼群   休息了大半天带一夜,早上起来时,三个人都感觉肩膀好受了很多。   收拾好东西,站在山头上时,三个人看到村子边上有条清晰的车轱辘马路,简单的商量下,就下山走到了村子边。   小村子里刚好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上身的套了件长袖粗布衣服,扣子都不全,半光着膀子,下身大粗布裤子用个绳子扎着腰,看到一个男的带两个女的三个小青年儿,都背着枪,男的手里还端了把枪,吓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王南问他:“大爷,车轱辘马路通南岔河那边吗?”   那个人不敢说话,就在那里点头。   王南又问:“日本人来过没有?”   那人见只是问话,胆子稍大了些,说:“没有”。   三人无意吓到人家,就转头走上了车轱辘马路。   日本兵占领汤原县之后,最先去的是那些金矿,这个村庄的位置还没有日本军队过来。   马路好走多了,路上的猛兽也少些,虽然偶尔路边会有个村子也可能有大车店,不过王南三个人吃用齐全,也没打算与这些人接触,三个人只要想着不撞上日本兵就好。   三人顺着路慢慢走着,李秀和二丫缝的布垫起了作用,肩膀虽然还在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看着汤旺河两岸的风景,三个人随意聊着天,时不时来些暧昧的小互动,感情慢慢的培养了起来,是爱情但更多的是亲情。   偶尔遇到野鸡从路上飞过,王南还会开枪射击,三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到中午时,居然走出去了30多里地,就在一处山脚下放下了背包。开始搭窝棚。   吃过了午饭,王南提着枪就开始了训练和打猎练枪。   两个女孩子坐在窝棚前改衣服,三人的换洗衣服总算做的七七八八,正在做最后的收针。   王南在出去练枪前跟两个女孩子讲,要把手枪放在身边,路上不一定有什么人经过,别王南不在的时候,有不开眼的上来找事,看着两个女孩子把手枪绑在腰上这才沿着山脚和河边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这时在河对面的山上,趴着几个人,隔着七八百米一直盯着王南看,看着王南训练,看着王南开枪打猎,看了好半晌,几个人才互相摇摇头走掉了。也不知道几个人是胡子还是义勇军游击军。   这只是一个王南不知道的小插曲。   一下午到晚饭时分,王南带回来一堆野味,野兔、野鸡、沙半鸡。这一顿吃不下,李秀就把野兔的肉剔了出来,准备着明早的肉粥。   吃完饭,两个女孩子就把王南的换洗衣服拿了出来,让王南到河边洗个澡再换上,王南看到改出来的上衣和帆布裤子外还有一条大裤衩子,心里很温暖,这些都是在他练枪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一针一线先给他缝出来的,嘴有些拙的王南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好重拾旧技,一个女人抱一个做为奖励。在女人的娇嗔声中冲到了河中开始洗澡,两个女人就远远的看看。   接下来的一天,三人没走多远,就看到对面有一条河汇入汤旺河,没有地图,也没有人可问,三人只是估计着应该就是南岔河。   前后看了看,也没有能趟水过河的地方,想了半天,还是先沿着车轱辘马路继续往前走。   走了二十多里,三个人又休息了下来,河水不深,好象有些地方是可以趟过河的,不过三个人都不知道南岔河的方位,准备顺着马路走,在马路上问人总比自己瞎翻山快,就老老实实的在路边不远处搭窝棚,准备吃午饭。   吃饭时,李秀问王南:“车轱辘马路应该是马车轱辘压出来的吧?”   王南说:“应该是吧”。   李秀说:“我们两天多怎么没看到一辆马车啊?”   这么一问,王南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的东北的民间运输都是以大车为主,就是几匹马拉着车跑短途长途的活儿,车轮多是木头做的花轱辘,压在土路上常会有两条车轱辘印,东北话就叫车轱辘马路,意思是大车走出来的路。有的地方叫车轱辘马。   稍繁华的道路,十里八村的就会有一个大车店,供长途的赶路的车老板子们休息。车老板子是指赶牲口的驭手,这可是高级技术活儿:懂养马治马训马用马、懂路、懂修车、还得会做人,是远近闻名的能耐人。一个大车会带一个跟车的帮手,叫掌包的。   这些大车春秋多数拉农活,其他时间跑短途,跑长途就是大活。只是现在日本军队把松花江上游和下游都卡住了,很多抗日的军队游击队和胡子都躲在这里范围,车老板子轻易不敢接活,所以这本来也不是热门的路上现在基本没有大车来往。   傍晚的时候,两个女孩子的衣服也改的差不多了,就在河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王南在岸上守着,她们就躲进到水里也好好洗了一下。两个女孩子下水前还笑着跟王实南讲不要乱看,谁知道王南真的就站在岸边老老实实的守望着,有人自然有些小失望。   等两个女孩子换下衣服就在河边洗衣服,王南陪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夕阳。   等回到窝棚里,两个女孩子就量起王南的脚样,开始准备给他做鞋。   王南的鞋子早就烂的不象样子,这要是后世懂得野外生存的人早就会骂这两个女孩子为什么不先做鞋哪?走路宁要好鞋不要好衣服。只是这三个人确实是一点一点摸索着开始这种徒步跋涉生活,鞋只要还能穿哪会想起换哪?   早上起来,三个人吃过了早饭,再往前走了几里地,就看到汤旺河的南边有个小屯子,还有人在地里干活。   再往前走上两里,车轱辘马路在汤旺河的转弯处分了个一南一北的岔,三个人看到一头拐过山脚转向正北,另一头趟河而过,三个稍稍琢磨了下,就趟河向南而行。   这个地方后世有个桥,很久很久都是周边青年少年们春秋两游夏季避暑的首选。桥下全是石头,无论穿白衬衫蓝裤子带饭盒时代,还是自已开车过来烧烤,都能在这里消遣上半天一天。   过了河,路分左右,王南觉得往左边的是刚才看到的河南边的村子,不应该是大路,就向右走去。   李秀和二丫一边看着路边的一片片的黄花儿一边跟着走,靠近河岸都是这种野百合。   走过几里地,就远远的看到路边有一个几户人家的小屯子。   王南就那么端着枪走进了小屯子,站在一家院子外面喊了声:“有人吗?”   屋里听到喊话声走出一个男的,看到了带枪的人,带着点蒙也带着点害怕的站在小院里,却也说了声:“啥事啊?”   这时他看清王南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大姑娘,还都背着长枪短枪,惊讶了一下却不害怕了。   王南很客气的发问:“大哥,我路过的,打听下路,往南岔河怎么走?”   这人很老实的说:“你顺的车轱辘马一直走,前面往南拐上个大长坡,再下个大长坡就是糖梨川,顺路走不远有个小屯子,那里离南岔河不远,离这儿十几里路”。   王南明白了路线,喊了声:“大哥,谢了啊”。三人就扭头继续延着马路往前走。   刚走几步,就听到这个人站在院门口喊:“前面路上有狼啊,小心点”。   王南回身扬了下手里的枪,转身走去。   这个人回到屋里,对着屋里两个人说:“一个小子,带两大姑娘,身上全是包,看着四把长枪和两把短枪,他们找西南岔河的路”。   一个年纪大点的说:“没说路上有狼吗?”   “俺说了,他拿枪比划着不尿俺”。   另一个人说:“那就等着听枪声吧”。   听到屯子里的人说有狼,王南提高了警惕。   路两边柳条荡漾,稀疏的草丛被风吹的摇摇摆摆,过了个小溪就上了长坡,两边的草高了些。路边左边山上都是红松林,山下桦树杂树丛生,路边柳树和杂草挡住了视线。右边远远的山坡也是大片的松树林,中间夹着大片的草甸子和杂木林。坡顶红松林里有个小缺口。   两个女孩子听到有狼也有点害怕,看到草木密实,不用王南提醒就摘下手枪拿在了手上。王南也把马枪的保险解除。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个人没走多远,马路前方三四十米就有头狼走了出来,慢悠悠的,很随意的,就那么横在了路上,狼的眼睛很亮很会说话,似乎见到老朋友了一样把头低下两下,然后就横站在那些里瞟着三人,王南三人下意识的感觉这个狼成精了。 第三十六章 西南岔河边的糖梨川   路边长草凄凄,柳条柔漫,马路上两条车轱辘印纪间横着一头狼。   三个人的心跳都在加快,李秀和二秀赶紧把手枪的子弹顶上了膛。王南端着马枪瞄准了这头狼,只是没急着开枪,反而看向了四周。   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老猎人都说:如果是一头狼跟着你走,那是在看你值得叫几个狼过来吃。要是有狼挡在你的前面,那肯定是有一群狼围着你。   现在正是一头狼挡在前面。   果然,草丛里传来索索的声音,草尖时有起伏。   用枪打狼与打日本士兵不同,人的身形比较大,也不会扑过来咬人,都在远距离上开枪射。   狼虽然小,却更加凶猛,它会冲上来咬人的喉咙,在你挣扎的时候就开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这才是它的恐怖之处。   两个女孩子也知道被狼围住了,只能靠向王南的身边。   王南在思索着打死前面挡路的狼后往哪里转枪口中,两个女孩子贴过来时,他突然急中生智喊到:“你俩,后面,看到就开枪”,声音短促有力。   两个女孩子听取王南的声音,毫不犹豫的都转过身去,两只手枪差不多同时对准了后面的马路。马上两个人又觉得不对劲儿,枪口就各往外挪了一些。   就这样,三个人的枪口总算把360度都能照顾到了。   王南不是故意留着前面的狼,是他找不到第二个目标,不得不看着这头狼要做什么。   三人与一狼就在马路上僵持着。   微风吹过来,柳枝与青草随风飘动。   王南身前十来米处路边的草丛里突然有一只小狼斜斜的跑了出来,只见它跳下了车轱辘辙印里,又跳上了路中间的凸路,站在王南与前面横在路上的那只狼中间,头扭过来看看王南,又扭过去看着那头大狼。   王南看到了第二只狼,不管仅只是小狼,也毫不犹豫的对着横在路上的那匹大狼开了枪。人与狼的距离还是太近,瞄准的时候对着眼睛后下方,枪声响过,王南都能看到狼毛间的那个枪眼。   而后立刻拉推枪栓,小狼被枪声吓的身体一团,正要跑开,王南已经瞄准在它的身上,小狼太小,头一低就给王南留了个屁股,王南在一瞬间只是下意识的给个子弹找了个最厚实的位置,手指就不由自主的勾动了板机。   两声枪响,大狼小狼都没出声就倒在了地上。   王南刚推上一颗子弹,小狼出来的草丛里又有一头狼现了身形,一头狼把头从草丛伸出来对着小狼嚎叫,从王南这里看只能看到这头狼的耳朵,来不及想太多,把枪口压在这头狼耳朵后面的位置开了枪。   这头狼一下子倒在路边上,随后半滚了一下,把粉色肚皮亮了出来,在那里哀嚎了一长声,这时王南正在拉推着枪栓,却也看清了这是头母狼。   刚又端好枪,身后传来清脆的手枪响。   王南心里一哆嗦,枪口在前面急摆,看不出哪里有狼,就左脚向左横开半步,右脚大步往左侧一跨,枪架在肩上一个动作转了身,一头壮狼正在不远的路边草丛中舔着屁股上的血,它头贴在后腿位置,眼睛还在看着三人。   王南对准狼眼睛下方一点开了一枪,看到这头狼抽搐着翻在地上,再次抽拉上膛,随后四处草丛哗啦哗啦的响。几处狼身露出草丛,三个只觉得周围的狼影不断闪现,象是狼群在围着他们转。   王南有些怕身后有狼,立刻又转回身后。   前面没有狼,却看到右手离路不远的草在晃动着分开,王南对着晃动的草压低了枪口迅速开枪。   拉栓后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抓出一排子弹,打进弹仓,推上枪栓。   这时正右方稍远点,有一头狼露出头来在嚎叫,王南可听不懂狼语,把枪转过来瞄上就开了枪。   狼一闪就不见了,叫声也跟着消失。   这时四周近处的都有声音出现,有的是狼的叫声,有的是狼跑动带动树叶草枝的声音。   狼影在草丛时闪现着,王南没有了目标,李秀和二丫的手枪也只是乱晃着,三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恐怖的跑狼中间。   三个人站在原地,只感觉到后背发凉,冷汗直流,紧张不一定如打日本兵,可打起来心里却完全没底。   狼留给人类的更多是传说,王南学打猎到现在还没打过狼,却听了一耳朵狼的故事,二丫更是从小就是被狼来了吓大的,只有李秀对狼的感觉还停留在字面上、狼皮上。   有了一小会,周边声音小了很多。   三人不敢稍有怠慢,仍然保持着原有姿势。   王南的枪口摆来摆去找狼的踪影时,身后两个女孩子突然都叫起来了:“这边这边”。   王南枪摆了一半,突然又想起一个著名的狼故事:一个狼在前面跳来跳去吸引着人的注意,后面的狼悄悄的扑到后背上咬住了脖子。   脖子一寒赶紧又摆了回来,喊到:“开枪啊”。   二丫的声音:“太远了”。   李秀接着说:“狼跑了,好几只”。   王南看眼前的草丛没有什么异常,就转过身来,看到狼群都跑到了路右边的大片荒草地里,十几头狼,大的小的都有,在200多米地一块空地处远停了下来,头都对着三人。   王南愣了下,问两个女孩子:“路这边的也跑过去了?”   两个女孩子都重重的“啊”了一声。   王南吐了口气,放松了点,瞄准一头大点的狼的两肩中间,太远了,狼头都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找宽实的位置打。   一枪打到了那头狼的身上,狼就倒在了地上打滚,其他的大狼小狼立刻分散着跑开。   对着能看到的狼背影,王南把枪里的三发子弹打完,狼就在草丛中偶尔闪现一下,不再给王南机会。   王南打了十枪,眼睛只看到倒下来的有五头狼,可心里觉得很过瘾,对付这种群体攻击的动物,三个拿枪的人能赶跑它们都不容易,留下五头狼就更困难了。   狼很机警,一般只是追击,正常的狼群,小狼不算的话一般也就六七只一群(七匹狼就是这么来的),敢堵住三个人的路,起码得上十头成年的狼,这是个非常大的狼群了。   放倒了四头成年的狼,这个狼群得躲起来休养生息了。   再往枪里压上子弹,王南看着狼去的方向,这一片都是个荒坡,草甸子、榛材颗子、小小的杂树林子、反着光的水洼地、小土岗,一时间看不到狼跑到哪里去了。   二丫突然往远处指:“在哪儿”。   王南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远远的,小黑点,又在500多米的位置上往这边看,不知道是在看它们的亲人还是想记住它们的仇人,狼群离开的有些依依不舍。   王南把标尺立了起来,对着狼群的方向,把5发子弹又打了出去。   距离远了,狼的反应有些慢,第4枪响的时候,狼群才散开了点又一起往远处跑,第5枪就是往远处的草丛乱打。   王南从肩上的后盒里抓出一包子弹,撕开纸盒往放在上衣口袋里两排,余下一排压进枪里,这才把一闷口气吁了出来。   三人站在原地喘了半天的气儿,走的时候没有碰狼,说不出为什么。   反正王南看到死在离小狼只有两三步远的母狼后,心里生出了股说不出的心酸,就对狼没有了任何兴趣,不管是狼皮还是狼肉,沿着马路就前走。   李秀和二丫同样在那里看了好几眼才走。   到了坡顶能看到两山之间夹着勉强可见的车轱辘马路,从左边山脚弯向山川深处。   汤原县志记载:西南岔河,发源自达里带岭流入东南汤旺河,河岸两边平原,乃糖梨川也。   满语称这里为汤力川,意思就是宽阔的草甸子。   日本人在这里修铁路时,把西南岔河去其西字,改为南岔,有时也写成南叉。   从山坡上看去,山脚间大片的白花花的山梨树,远远平坦些的是成片的草甸子,这里还处于人烟稀少的原始荒原生态。   这时的南岔只有一个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归香兰管辖。再过段时间日本人就会派人过来,从这里开始疯狂的开采小兴安岭的各种资源,几年后又为此这里修了铁路。 第三十七章 吹大牛使小钱儿   顺着路走到左边的石砬子山边的陡坡下,隔着一条小小的小溪就看到几头野猪正在山脚那里拱着草根,一身灰黄的硬毛,远远看过去象条大脑袋的狗,也就是哼唧唧的叫声跟家猪差不多。   王南对着一头大野猪的脑袋开了一枪,几十米的距离几乎枪响猪倒,其他的猪被枪声吓的一激灵就往树林子里跑,等王南再推上子弹时就都跑不见了。   中枪的野猪倒在地上还在低声哼哼着蹬划着腿儿。   李秀问王南:“这就算杀完猪了?”   王南也仅仅只知道杀猪要放血,要褪猪毛,要开膛,只能摇摇头。   于是王南和李秀就看向二丫。这两个大地方来的人,吃过猪肉看过猪走,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头猪。   二丫也只是见过人家杀猪而已,还躲的远远的,杀猪菜吃过不少,却也不知道怎么开膛去毛。   三个人就看着这头正在死去的野猪干瞪眼。   这野猪足有上百斤,可不是野鸡野兔那么小。   他们连菜刀都没有,开膛可以用小手斧,去皮要是用剌刀的话,那也太高看剌刀的切割能力了,剌刀以捅为主,那个刀刃也就砍下树枝还勉强,开罐头的小刀就更不要提了。   再说也没也法指望着小饭盒炖肉。   李秀估计这里离人家不会太远了,就说抬到有人的地方让人帮着弄吧,还命令二丫一定要看明白怎么弄的。   没能这样了。   等到猪不再动弹了,三个人抓起猪脚抬过小溪放在马路上,再翻出三个日本兵的绑腿绑在猪脚上,三人就这么一起拖着顺路往前面走。   顶着高高的太阳,三个人没拖多远就累的满头大汗。二丫一边用力拖着,一边说:“杀猪菜吃不了,就吃大块的猪肉炖粉条子,吃大葱炒肉片,要大锅炖肉,要用大马勺炒肉,怎么也得吃个够”,李秀虽然脸上的笑好象是在笑二丫,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在想一会就可以解下馋了。王南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替他说话了。   等看到了小屯子时,已经到了正午。   一屯子的人都跑了出来看他们三个。   李秀和二丫本以为人家出来是看野猪的,谁知道这些人看着新奇的居然是她们两个大姑娘背着长枪挎着短枪,这让她们两个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南本来是想找哪家帮下忙,可这二三十口人就没法喊了。   这时的王南还是有点小气的。因为东北农村不少地方都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外面捡的东西,谁看到了都有一份拿,虽然不管拿多拿少,正宗的见者有份就是这里出来的。象王南这外来人要是喊人帮忙收拾这头猪,好吧,谁来了都是帮忙,谁都能上桌吃杀猪菜,这点肉还不定谁吃的多哪。   其实全国都有这样的民俗,东北因为汉族几乎都是移民来的,闯关东的人一般都是这样分配意外之财,所以忌讳更少,该要时要,该给时给,该拿时自然就拿了。发独财的有,很少能在乡里乡亲中站住脚就是了。   当然,都是本地乡亲的话,这是基本的礼尚往来,不要提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话。王南只觉得自己就稍歇下脚,吃口热饭,剩下的肉还想带走路上吃哪,真心没打算跟这些人一起吃大锅饭。   说起吃肉来,东北人比较憨厚,就是一句话:咱每天都吃。王南觉得这几天打的野鸡和兔子吃着不过瘾,不光是他,两个女孩子也都馋猪肉吃。   要是能整个小锅马勺啥的,这头猪身上的肉足够他们吃上几天,过足肉瘾了。正因为想着多吃上几天,所以他就小气起来,又光想着吃肉,却忘了自己连身上的枪弹包裹都快背不动了。   于是就让二丫拿钱雇人。二丫跟李秀两人耳语了几句,李秀在一个包里翻了下给二丫拿出一些奉洋票子,二丫抓在手心却站在那里喊:“谁家有小号的马勺?卖我一个”。   这些人都看西洋景一样看着她,却没人应声。   二丫站在那里大声喊道:“谁卖我马勺我就雇谁干活”。   这时就有人在原地问干啥活,二丫说帮我把猪收拾了,猪头下水拿走。   这野猪不大,猪头下水也够一家人吃上几顿,马上有人说他家有小号马勺,问多少钱买。   二丫是小聪明上来了,临时想到买个马勺的主意,带在路上烧炸炖煮都可以,免的小饭盒只能一个做法。   她却不知道多少钱合适,就看向李秀,李秀有点不好意思当这么多人面说话,可看二丫站在那里看她,硬着头皮站出来,问那人:“大哥,你要卖多少钱”。   那人也不傻:“你出多少吧,我家也就这一个,少了我自己用了”。   李秀示意二丫拿出手里的钱。   二丫亮出手掌里的奉洋,那个人看了下,张嘴开价说:“这些不够,再加几张”。   王南没办法,大姑娘跟人家谈生意,不是嘴上被人占便宜,就是生意上被占了便宜。只好从李秀的包里拿了几个一分铜币拿了出来,说:“大哥,就这些,卖就卖,不卖拉倒”。   那人撇了下嘴,看看野猪倒是有些舍不得,就把钱收了下来:“那就这样吧,就算我给老婆孩子整点猪头肉吃吧”。   随后就带到三人走进自家的院子里,把野猪大卸八半,猪头下水留下,又按二丫所说,用刀子把猪皮剥了下来,余下的剔皮肉摊在院子里的木架子上,又从屋里拿出个小马勺,比背包小一些,递给了王南,示意着交易完成。   王南看着架子上的肉这才知道小气过了,三个人这一顿能吃多少啊?剩下的根本背不动好不好?   李秀和二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李秀想到了当初王南听说饼干带不走的心疼样,看到王南现在小气过头的样子就想笑。人家说东北人吹大牛使小钱,这自家男人倒是不吹牛,就是舍不得猪肉。   那家男人也看出来了王南三个人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这些肉可能带不走,就跟王南讲:“俺家你嫂子做酱肉还行,要不让她给你酱上了带走怎么样?”   就这样,王南留给这家人一小半猪肉,在余出些生肉和排骨后,其他的全部下料开始做酱肉,猪蹄也被火烤了酱上了。   李秀在一直在边上看着,王南这生意做的,亏不亏谈不上,可心痛肉的样子让她扭头暗笑不已。   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去。   王南三人轻松了些,从包里掏出些饼干给这家的孩子吃,自己也吃些垫着肚子,等着酱肉做好,带到路上吃。   就这样,三个人在小屯子里休息了一下午。   傍晚前,肉才酱好,临走前二丫又把这家人的小片刀买了下来,与这家人熟悉了些,人家还送了两颗酸菜和两大把粉条子。   三人向这家人告别后,勉强带着三十多斤肉朝着夕阳方向走去。   顺着车轱辘马走到西边山脚,打算休息的时候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开荒人放弃的窝棚。   三个人看了下,有段时间没人住了,里面却不是很潮,收拾一下可以将就一宿(东北口音:xiu,三音)。   就挖了个火坑,点着火做饭,第一次自己炖了猪肉酸菜粉条。王南看肉在锅里炖的时候把周围清理了一下,又放了些拌脚。   三个人终于吃了顿大肉,有说有笑的吃到都有些撑着了,这才收拾收拾开始休息。   随后的几天三个人上午慢悠悠的走,下午练枪休息,随着野味的增多子弹的见少,王南的绝活慢慢的有了点雏样。   100米脑袋大小的目标10枪全中还做不到,前六七枪没有问题,再往后还是控制不住身体,不能在瞄准发射的瞬间将身体稳稳的‘定’在那里。   王南很高兴:目标在望,下的功夫更大了。 第三十八章 买枪的人   三个人就在路上优哉游哉的走吧,周边少有人迹,大自然的风光一揽无余。   看着起伏延绵的山岭,吃着路边的野果,喝着带着甜味的山泉,时不时用枪打些野味品尝。   蓝蓝的天,朵朵的白云,三个人就沿着车轱辘马路有说有笑的向前走,一路微风吹来,悄悄的心中失去亲人们的沉痛都留在了身后,一个小三口的新家庭正在磨合着,融合着。   路上闹了不少笑话也遇到了很多新鲜的事儿。   象三个人吃东西嘴被染紫了大半天洗都洗不掉,王南练枪一脚踏空掉到草甸子的水坑里,李秀被蛇吓到了,二丫裤子红了大一片之类的笑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路上还遇到了个缺德的车老板子。   那是在车轱辘马路边的一个小村子边上,这个车老板子拉活在这里歇脚,看到三个人路过,一个小子带着两个大姑娘,年龄不大又带了4长2短6把枪,就想占些便宜。   他盯上了三个人带的步枪,拽着王南,非要用10块奉洋买一把步枪带10梭子子弹,围着三人磨叽了很长时间,最后王南三人只好把枪一横,用枪口顶着他,他才让开了路。   现在枪什么价王南不知道,王南看过秋林公司的各国猎枪,有很多就是军队的步枪,那个时候奉洋还算稳定,一把枪普通不带装饰的猎枪也要几十上百。   现在张小帅都跑掉了,你说他家的10块奉洋还能买个啥?   民间的说法是两斤大米一发子弹,就算是奉洋稳定的时候,10块钱奉大洋都买不来100斤大米,这个人的人品真是没说的了。   要说这时的枪价,都用银元也就是袁大头定价的话,高端的不算,一般手枪中进口的20响连发的驳克枪大概最贵的,70-100大洋,大概的换算要20美元以上(有产地、枪型和配不配弹的区别)。其他的撸子一枪二马三花口之类的,也就20个袁大头起到30多个这样。有些专供中国的洋垃圾手枪才七八个大洋。   这时国内的各大军火厂什么子弹都敢仿,但进口原装子弹却越来越贵,现在在1个袁大头15-25发这样,民初时1块大洋能换到40发甚至更多,到了抗战中期全国都打起来时,钱毛了,更是贵的离谱。   步枪的价格,新点的汉阳造要30大洋以上,毛瑟大概60左右,三八大盖可能要比毛瑟高,因为日本人的成本一直降不下来。   这时候收入最高的上海工人是一个月30个大洋,其他地方低得多,小地方7~8个大洋,稍多点的10个起,也就是说,枪很贵,但也不是什么奢侈品,老百姓想买还是能买得起的。   民国不禁枪,本份的人会去申请枪照,半年一年的都有,所以稍有点钱的人都买得起枪,资本家和地主家里都有不少枪用来防身护院。不本份的,从洋行里买把枪就走,那就没什么人知道这枪的去向了。   一路上,三个人还时不时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岂不知三人是一路自己走单帮,又搭窝棚住,不进村不进大车店,一路上还不时开上几枪,本身就遇不到几个人,很多人听到枪声就已经躲的远远的避开了他们。   要是象个路人四处打脚,带着枪还有两大姑娘,什么人遇不到?三个人能全乎着走到这里就算烧高香了。   要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过无数眼睛在窥视着他们了,还好王南一路不停的开枪,即拿子弹不当回事,枪法又准,才让这些人打消了贪婪的念头。   三人就这么慢慢的向西走,几天后进入了铁骊县。   王南在路上看着山水如画,看着万物生长,看着飞禽走兽,看着美女入画,开始喜欢上这种生活。   子弹也由拿不动到轻了下来,一路上吃了很多种野味。有一天还打到了一头鹿,三个人也叫不出是什么鹿名,这回由二丫掌刀,李秀打下手,三个人好好吃了几顿鹿肉。   后来两个女孩子不知怎么琢磨出来的个办法,把打来的野味骨头剔掉,肉放在马勺里一直小火翻着,到炒到成干肉丝,又好吃又好带,   王南的也逐渐把枪法运用到打猎中来,跑着追赶飞鸟小兽,而后根据地形用各种姿势后射击,越练越熟练。   在王南三个人逍遥的增加感情、练习枪法顺便才赶路的时候,黑龙江的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就在三个人的前方,日军带着汉奸军队与马占山的部队还有一些抗日的地方警察部队,以及民众自发组织的义勇军、本地的各种民间组织红枪会大刀会一类的义勇军,还有相当一部分土匪胡子组成的义勇军还在交战中。   义勇军,就是指各种人们自发自愿组织抵御外来侵略的武装团体名称。说实话,地荒人少的东北老百姓太多无政府主义者,对于南京方面本身就没太多敬意,对于张小帅直接跑掉了更是鄙视。这些人就抱着你们都当孙子了,那老子上的想法,也不管是什么身份,无数中国人为了这一股志气投入了义勇军的怀抱。   这些中国人以义勇军为号,在东北军主体近30万军队都跑到关内的情况下,短短的2年时间里就给前期投入中国东北三省的日本最精锐陆军部队关东军造成了2万5000余人的伤亡。这数字与八年抗战期间的给整个日军造成的70多万伤亡相比是很少,可算下来国软与国战的敌我军事能力对比,必须要说这些东北人非常有血性。   日军自2月份占领哈尔滨,向东北方向直到5月24日平贺旅团才占领呼兰,5月27日骑兵先占领了绥化,现在正在伺机给庆安铁骊一带的马占山带领的部队和各地义勇军以最后一击。   在三个人晃晃悠悠进入铁骊县境时,带的粮食又快见到了底。   三个人在路上找了个村子,就站在村口问谁家卖米,有个穿的还算整装的人盯着他们手上的枪仔细的看着,王南见没人应声,正准备离开时,他走上来,张嘴就说:“你这都是日本人的好枪,我拿米换把行不?”   一路上识货的很多,只是赶在这当口上的也就这一个。   稍微唠了几句,知道这人是个猎户人家,王南就问他怎么个换法。   这个人很精细,他没有直接报数,先是看着三个人的大包小包,估量了一下三个人能拿走多少,才说出了几斤盐和四十来斤大米,外带20块袁大头,还能多拿的话就得用高梁米顶数。   他实诚的说他从河北过来时只带了这么多大洋,高梁米还有两麻袋,三个人想带走多少都行。   王南有些犹豫,钱可能是少了些,可在这泥路荒村,能见到袁大头非常不容易,想等价换自己又不知道一把枪值多少,真拿了两麻袋子高梁米顶数,那是在这吃还是背着走?   那个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说:“我家那儿还有块旧的黑瞎子皮子和几块鹿皮,多少值点钱”。   王南一听就来了兴趣,一直在野外露宿,自家的两个女人就那么垫层雨衣睡在地上,老是这样可不成,会作病的。换吧,碰上也不容易。   就这样,大洋、盐和大米再加上这些皮子,半卖半送的甩掉了一把步枪和数十发子弹。   临走时还特别的告诉这个人,步枪是从日本人手里抢过来的,不要随便把枪拿出来,免的惹祸。 第三十九章 义勇军营地   再往前走,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开始是躲避战祸的老百姓,慢慢带枪的人也越来越多,多数是迎面而来,少数人带枪超过他们。   看到他们三个端的枪是日本人的,身上的包是日本人的背包改出来的,有识货的人不由的多看几眼。   端枪的人互相遇到了还是有一些警觉,互相都会打个招呼:   “你哪的啊?”   “汤原的”。   “去哪啊?”   王南有时说:“前面”,有时说:“哈尔滨”。   “你哪?”   有说地名的,有说投亲的,也有说去拉人的。   大家只是稍说下前面的情况,都有枪又不知道底细,没人往深说。   王南由此知道,铁骊到绥化之间日本人和义勇军正在交火,或者说日本人正带着一些汉奸军队四处打压着义勇军。   前路让人彷徨又无奈。   他们也是一路杀着日本人才冲过来的,没有办法再走回头路,三个人却只能向前而行,却又要一头冲入日本人占领的城市。   一个大小伙子带着两个大姑娘,种地的本事没有,其他的本事还不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唯一靠得住的就是手中的枪。   王南三人开始离开马路,在三四百米外远远的沿马路走,也减少了开枪的次数,王南在下午多数时间只是默默的流着汗跑来跑去。   过了桃山,慢慢就出了小兴安岭,村庄与庄稼地开始随路可见。   路过一个村子时,问了下,眼前的小河就是呼兰河。   三个人松了口气,顺着这条小河走到河口就是呼兰县,离哈尔滨就只有50里地,想办法过了松花江就到了三人的目的地。   三个人再往前走了一点路,有两个骑马的人,腰上插着盒子炮,看到他们拿枪,一个人挥着手,骑着马跑了过来,到了近前跳下马来,拱手问三人是不是要加入义勇军。   王南说要去趟哈尔滨。   骑马的人就很好奇问他们的枪是哪儿来的。   王南照实回答:杀了日本人抢了他们的。   “都是杀日本人的好汉啊!”   两个人都很亲切的邀请他们加入义勇军。   王南觉得加入义勇军打日本人不是不可以。   可往深想,他发现有两个顾虑:   一个是与自己的打法不合。自己的打法是黑枪为主,虽然跟日本人的大部队硬怼过,可说白了,还是利用地形地势躲好自己再打黑枪。   跟军队在一起,自己不能想打就打,也不能想走就走。硬与日本人拼对射,人少还可以,人多的时候,都是竖着脑袋死扛着硬怼,那时可是谁也不比谁脑袋硬,都是一颗子弹收走的命。   再一个,现在自己有了两个女人,虽然现在没睡在一个坑上,可名义在那里了。加入义勇军就成了当兵的了,自家的女人就不管不顾了?哪可能啊?   两个女孩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王南看他要做出什么决定。   王南就把顾虑说了出来:“多谢二位看得起,我打死的几十个日本人,都是瞅冷子打黑枪干掉的,不适合跟你们一起打。另外还带着她们两个,实在是没办法投军。咱们各打各的吧,反正怎么着都是杀日本人”。   就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了邀请。   听了王南的话,李秀和二丫就笑呵呵起来。   她们虽然觉得王南不会丢下她们,却也有些紧张,生怕王南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   对方表示理解,毕竟有家小的人很少会主动当兵。   其中一个是个团长,报了名字,请王南到他们的营地坐一下,大家坐下来唠一下。   能干掉日本人,再扒到如此多的枪弹和背包,绝对值得邀请的,能留下点东西更好。   当然,这东西指是的本事。   于是两个人牵着马带着三个人往前走,转到一个小村子前的树林里,看到一个简单的军营,有不少人分散着坐在里面休息。有人穿着东北军的军装,也有些人一看就是胡子土匪模样,看来是两者结合起来的一股义勇军。   这次看到当兵的,王南没了小时候的厌恶感,毕竟这些人是义勇军,跟他一样都是敢打敢杀日本人的中国人。   在走进小军营时,那个团长站在门口安排一些事情,让王南随便走走。   三个人有些拘谨,刚往里走几步,王南就遇到了传说中的江湖奇葩人士。   这是个从土匪转过来的义勇军,他见到司令带了三个新人进来,还有两个漂亮的俏丫头片子,三个人混身的包,还有三把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小伙子岁数不大,身上的子弹起码几百,两丫头身上还挂着的王八盒子。   用他的本家行话讲:嫩抄儿的大肥羊。   心头一热,就想把王南忽悠过来,如果是个嫩鸟,说不定还能搂到个丫头片子消个火儿。   于是身板一挺,走上前来往王南身前一站,用很严肃很硬气的话对王南说:“只要是打日本人的都是我们兄弟,来来,看兄弟拿的枪我就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你先委屈下,当个排长,那边几个人是你的二排的,过段时间还会来些人手,你那儿够了一个连的人,你就是二连长”。   随后用手半搂着王南就往他说的那几个人的方向走。   王南一下子被整蒙了,被他搂着走了几步才缓过神来,心里直叫晦气,一把推开了这个人。   心里想,这家伙是什么牛魔鬼怪啊?   那人摆出一脸的恶样加着点气愤,板着脸上下扫了下王南:“先当好排长再想其他的事情,到那边先认识下你的兵”。   王南被噎的都想端枪一枪搂了他。心想:这谁啊?怎么有这种二货玩意?   那人另一个手背了过去,又贴了过来,另一个手就要拍王南的肩膀,架子很大的在嘴上说:“你还年轻,打仗升官就眼前的事,不要乱说话乱跑动,我告诉你小子,军法可不饶人”。   王南退了两步,躲开了他拍肩的手,勉强听完他的话,心里就真火了:老子只是过来坐会,一进门话都没说,这什么XX玩意啊,过来就要把自己装进去?   这一下子让王南对义勇军的看法拉黑到底,就这种良萎不齐什么人都有还好意思让自己加入啊?一长串东北又黑土又土的难听脏话在肚子里骂了起来。 第四十章 绝招立威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话是史书一朝一代证明出来的真理。   义勇军的组成还真的以屠狗辈为主,义勇军最鼎盛的时期,很多大股的义勇军却是胡子土匪们立的旗,人员构成是相当的混乱。   别看后面有很多读书人投入国战行列,但他们大都做为典型被记录下来,这时的中国识字率还不到5%,1个读书人站出来的时候,至少有20个社会底层人士都冲到前面了,况且最懂得趋避凶还都是读书人。   在大量义勇军撤到国外,东北进入抗日联军时期,受不了军纪或想守着些江湖规矩或者根本不想守什么规矩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还以义勇军为号独立在外打击日本人。   直到日本人实行清野政策多年后,这些人与抗联都难以在荒野中坚持,特别每到冬季,恶劣的生存环境都会造成大量的减员,所以义勇军基本就散开了,三三两两小股活动的,降的跑的投的都有。   因为打的太艰苦,就连抗联的大部队在七八年后也战略转移到了苏联,只余下一些小股的抗联和零散的义勇军在国内坚持。   等到谁都知道日本人离败了没几天了,老毛子就下手抄东北的家底时,在东北成建制的只余存一支抗联部队。   这些人在抗战胜利后几乎没有再想摸枪的人,很多人都就地解甲归田,都成了无名英雄。后来的四野也不是以抗联人为主,也只是到了关内才能打,这算题外话。   此外,说苏联红军是老毛子这也是东北人普遍的叫法,在老东北人的眼里,老毛子就是老毛子,跟小日本一向是相提并列的。   王南的人生在这半个多月早发生巨大的变化,他不再是个学生,更不是个正在学种地学打猎的小村民,他已经有女人,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是这个小家庭的顶梁柱,还是个杀人无数的枪手,心里自有一番硬气,怎么会对这种人客气?   王南看这个人还在往前凑着去挤着他,可能是想把他挤到他的手下那里吧。   就斜退一步把手上的步枪一横,有意装无意的把枪口怼在了那人下巴前,说:“我只答应了那位团长过来坐坐,咱们不认识,别整事儿”。   那人被枪指的,心里有点慌,这人是不是嫩羊不知道,这愣劲倒是看出来了。   有点怕新出道的半大小子不怕天不怕地的混劲儿,又有点下不来台,低吼着:“这里是军营,你把枪放下”。   王南的火也顶到了脸上,手指开始扶住枪铁的尾花,说:“找事吧?”   那人看着枪口,不由的就把口气放软了下来,干笑着说:“来这儿就是亲兄弟,在下虚大了几岁,就算是个老哥,老哥对你绝对够意思,看司令都对你那么客气,你绝对是个有本事的”。   随后脸色正经的说:“我任命你为二连长”。   然后对着不远那几个兵喊:“过来见你们连长”。   王南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心道:见过不要脸的,就没听过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保险一拧,再把手放进板机上,枪一下子端了起来。   不料那人见小兵们都过来,也翻脸了:“你要干什么?你是我手下的连长,以下犯上是要被正法的”。   身后的李秀和二丫都是普通人,自从进了军营都有点发蔫打怵,到现在才听明白那个人对王南说了什么,不由的把手放在了大壳子手枪上,周围的那些士兵和胡子们也都看了过来。   王南被气笑了,拿着枪顶在那人的脸前,几乎是吼的说:“老子都不认识你,你还对老子弊弊了这么多,你找事啊?都是凭本事杀日本人,老子过来是想换两招儿,以后能多杀点狗杂种。你觉得老子傻还是老子有病?告诉你这沙宾,老子带俩娘们照样杀了几十个日本兵。都是爷们,想让我敬你你得凭本事说话,你上来跟老子装你码的大尾(yi)巴狼?你道行够不?敢下场亮亮不?别让他玛的让我随手拍死你”。   一长段话王南说的特顺溜,这话是当然也是故意说的。   胡子是东北的特产,不管小孩子大人,遇到点事儿,都会相互叫号(互盘背景靠山的意思),清一色用这种口气,不管旧朝还是新国还是后世,这种匪气语境深深地扎根在东北人的生活中。   树边坐的几个人站了起来,一个魁梧的汉子喊:”说的好,能杀那么多人是条好汉子。亮两招,让我们学学(东北话:xiao,二声)”。   王南跟那个团长走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回头对那个人喊了一嗓子:“大哥,你看好!”   “呯”   “呯”   “呯”   “呯”   “呯”   一梭子五发子弹,两秒多点一发,全打在两百米外的一块挎包大小的石头上。   魁梧汉子从他喊看好时就盯着他的枪,他看到王南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一连五枪,第一枪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枪他顺着枪口看过去,看到了子弹打在200米外石头上的小火花,也听到了子弹与石头的碰撞声,后三枪他的眼睛都放在不大的石头上,枪声停止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神了,北三省胡子就没听说谁能在这个距离上随便看到块石头就打的这么快还这么准。   王南有些投机取巧,那个石头他在走近林子时,就看好拿来立威的。   人家不会白请,不露两手,能不能全乎的走出去,全看有本事多大。   王南站了起来,魁梧汉子大喊:好枪法,好枪法。兴奋又激动。   周围人听到枪声时已经都站了起来,听魁梧汉子大喊好枪法,全围了上来,一个接一个的喊着“再来”,都说太快了没看清,非要再来一次。王南也不打奔儿,喊了句:“老少爷们儿,看好啊!”   随手拍上了一梭子弹,弯腰往人群左边移动,蹲下来一枪,在人群中穿穿转转的晃晃到了右边再打一枪,就这么在人群中小跑着转来转去把五发子弹都送到石头上。   有人指着那块石头,大家都看到了王南在他们身边来回跑动,也看到了子弹撞在石面上发出啸声,每个人都看明白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别看人家年纪小,别看人家带俩漂亮的大姑娘在身边,光这一手,牛掰大了,服,得服,都得服。一群人在那里喊着:长见识了!服了!太牛掰了!   李秀和二丫有点看不懂,她们是看着王南练枪的,以为很正常的事儿,谁想这么多好汉都佩服的要命。看来自家男人是真不同凡人,不由的把胸挺了起来。   王南也只是觉得这手绝活拿出来肯定新鲜。谁料,能让这些当过兵当胡子的人喊出服字,这让他对自己的枪法练法做了一个肯定。他知道自家的枪法肯定很准,可偷学来的绝招没试过,听到这些人的叫好声,他知道他付出来的汗水没有辜负他,这绝活儿也肯定是顶用的好东西。   这时又回来一波人,听到枪声,又看到大家围着三个外来的,就问怎么回事,魁梧汉子大声把王南怎么开的枪说了,带他进来的团长就走到前面,很诚恳的请王南给大家讲讲门道。   王南有些脸红,他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   稍有些紧张的讲了下自己:他说这招是堵日本人时,看到日本人使,就学了过来,自己练的,前前后后上千多发子弹(他故意多说了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得用好枪练。   王南说:他们三人身上的枪,是从近40把步枪里挑出来的,日本人的枪在300米内都还可以,子弹散布都在人头大小以内,要是想到打中苹果大小,就得要挑把好枪了。   当然,王南说要挑好枪也不是尽然。枪的好坏,一个是出厂时的确有工艺、公差和质量上的区别,但更多的还是长期使用下来的保养和熟练问题。只是这样讲不是没道理,对于在场的人,包括王南自己,都没办法拿到一把新枪专人专用的保养和调校,机械的保养和调校更不是每个人都懂的。 第四十一章 换枪   这时有一个面相比较凶巴的人把站在王南面前的人拨开,很认真的跟王南讲:“你这枪都是好枪吧?能不能给我一把?我拿撸子换”。说着,从皮带上摘下一把手枪,左手抓住枪口就把枪柄递了过来。   王南呆了下,他对手枪不大了解,两个女人身上带的王八盒子,他也就是试试,知道怎么打,又教会了两个女孩子后就不再过问了。   得,人家枪都递过来了,先换来玩几天再说吧。   二话没说,接过对方的撸子,把手里的步枪递了回去,随后,从肩上的弹药带里解下一前一后两个弹药盒,把90发子弹也递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识货,这年头有时枪还好搞一些,可子弹是消耗品,打敌人要用,没事练枪保持手感也得用,很多时候都是有枪无弹。何况子弹也是钱,平时子弹还好买,可打起仗来,很多时候一发子弹两斤大米都换不来。   围观的人群哄的一声,都在说王南这个人敞亮、够意思、是朋友、真仁义。   那人看出王南不懂这撸子,就对王南讲:这是大眼撸子,美国货,威力非常大,50码内打胳膊卸胳膊,打腿卸腿,打胸必死,是非常少见的好东西。随后把身上的备用弹匣和总共不到二十发的子弹全都塞给了王南。   周边也有人帮腔,说这东西的确非常少见,是把好枪,好枪换好枪值。   这汉子又大略讲了下怎么保险、枪匣装卸和开枪瞄准,就抱着步枪躲到一边乐呵了。王南只看出来这撸子的子弹都快比手里步枪的子弹2个粗了,威力不用问就知道跟这汉子说的差不多。   这时又跑过来一个人,是个蔫巴模样的汉子,胸前一横一斜挎着子弹带。直接过来问王南:“这好枪怎么换?”   王南感觉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是换短枪吧。   就说拿短枪吧,想了想,又加了句:“匣子枪有嘛?”(黑龙江一带都叫毛瑟系列的驳壳枪叫匣子枪,叫法来源不知道)   东北的胡子凡是有名有号的基本上都用这个匣子枪,极其有名,王南觉得要是有机会换上一把也来试试这枪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个人居然从后背摘下来个大木盒子,王南被吓了一跳,他没注意这汉子还背着这东西,等人家把大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把匣子枪让他验枪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匣子枪。   王南一边喊着李秀摘下背上的步枪一边对这人说:“大哥,你一会教下我怎么用吧”。这汉子点头同意。   把李秀身上背的步枪递给这汉子,那汉子显然很熟悉这种枪换枪弹换弹的规则,直接把身上的一个军用挎包摘下来塞给王南,王南打开一看,吓,小挎包里全是匣子枪的子弹,起码200发往上,赶紧把凶脸大脸剩下的那条弹药盒连同皮带给了他。   蔫巴汉子看到王南回的子弹也有200多发,开心的笑了,拍了拍王南的肩膀,就地一坐,二人就互相交流了用枪和保养枪的经验。   王南对这枪叫匣子枪,蔫巴汉子讲的更详细:说按枪管长度分还有头把匣子、二把匣子、三把匣子,关内叫驳壳枪、盒子炮,驳壳枪的意思是把枪和枪壳子接驳起来,当自动上弹的10子儿步枪用。有时匣子枪也叫匣子炮,东北人爱用‘炮’这个字,什么土炮山炮电炮点炮打炮炮子儿炮眼子坐地炮等等都各有特定含义,把这枪喊成了炮也正常。   最后他总结到:也就这么回事吧。反正就这玩意儿,咋叫都知道是啥东西。   王南换来的把匣子枪是德国毛瑟原厂的763口径标准枪管的10发半自动手枪, 10发桥夹装入的,有八成新这样,这在东北算是比较常见的匣子枪型号。   德国毛瑟枪厂生产了四十多年的各类匣子枪,上百万枝,厂家说直接卖给中国市场有三十万枝,可各种商业渠道周转卖给中国市场的就无法统计了。   原厂生产的数量就已经很多了,可还有仿造的。   国外主要是西班牙仿造的,数量也非常多,这两国生产的都是正规产品。   还有大量中国本土各地军工厂仿造的,甚至手工打造的,所以驳壳枪在中国的数量十分庞大。   据说有人估计了一个大家勉强能认可的数字,驳克枪这东西在中国起码有过五十万枝以上。   蔫巴汉子说这枪不算是快枪(东北人说的手枪一类的快枪指的是更小的撸子,能飞快拔出来开枪的)。常用在100码内,70-80码内日军头盔还能一枪就透,再远劲儿就不行了。(很多东北老人不说米,说码,但又不是英制的码,与米相同,在小说中统一为米这个单位)   王南一听,精神头儿就上来了,这种距离基本就是对射了,自带10发子弹还不用拉栓的手枪要是能行,他就不用怕跟日本兵在这个距离上对枪了,日本兵的步枪还没准备好,十发子弹就过去了。   步枪打远,匣子枪打近,似乎只有一个词儿形容:完美。   蔫巴汉子又教王南拆装和保养。   东北胡子很喜欢耍酷的一件事儿就是把匣子枪拆成零件后,飞快的组合起来。还时不时给后人传下些传说故事:比如说某地某人坐在坑上把匣子枪拆成零件状态,放在身前长衣前大襟上,而后一抖前大襟,起身凭空抓起这些弹起来的零件,在走到门口时枪就组合好能直接开枪了。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   这个蔫巴汉子等他学会了匣子枪的拆装保养,又把他的大眼撸子拿出来教他怎么拆装和保养。   大眼撸子是美国造,学名叫M1911,因为口径大,所以中国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眼撸子。蔫巴汉子对这把枪没说太多,只说两句话:这枪皮实,50码内一枪倒。王南暗自咂嘴:一枪倒啊!   蔫巴汉子顺口把南方传过来的好手枪的顺序说了一下:一枪好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大致讲了下每个枪的特点。   这是个喜欢各种枪支的人,很多枪都见过,这可是王南头一次听人说枪支的各种参数和特点。 第四十二章 离开   王南注意到这六把好枪里没有大眼撸子和匣子枪,在插空问了下。蔫巴汉子说:“大眼撸子可比那六把猛多了,就是太少见了,没几个人用过”。随后拿下巴向凶脸汉子方向示意了一下又说:“子弹太少,打完就没了”。   这意思王南明白了,他明白大眼撸子的好处后,还在纳闷凶脸汉子为啥拿好枪来跟他换哪。蔫巴汉子又接着说到:匣子枪太大了,接上木盒子能当连珠步枪,人家自然没排到小手枪里去。   李秀和二丫就站在王南的身心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聊着枪摆弄着枪。王南抬头看见她们俩身上的王八壳一样的手枪就问这日本子的手枪怎么样。   蔫巴汉子笑了:“那个王八盒子爱走火又爱卡壳,送人都不要的玩意”。   又看了两眼李秀二丫:“两丫头是你什么人啊?”   王南没犹豫的说:“屋里的”,两个女孩子在他身边听着也只是微笑不说话。   蔫巴汉子笑了笑。他是觉得这三人有故事,只是事不关已,又不是好事儿的人,也不再问什么了。   王南这才停住对各种枪支的好奇劲儿,只是想那两把大壳子手枪那么差,还是丢掉吧。   等他对两把手枪都能拆装了,就教蔫巴汉子用三八大盖儿。   王南直接把据枪移动射击拿了出来,他觉得这是好东西,中国人会的人越多,日本兵死的就越多,没啥可藏私的,何况这枪也不如他那把不显山不露水的马枪好,他当好枪换出去,也有点觉得亏欠了点什么,所以讲的非常详细,蔫巴汉子也认真的学着。   最后在蔫巴汉子练习半蹲半跪据枪瞄准时,王南也没管周围的人在看着,就把自己练习时的经验教训也讲了出来,他觉得这些东西他几乎拿枪就知道,即没有当成绝招的感觉,也没有挟技自利重的心里。   他却没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周边的围了很多人,魁梧大汉和凶脸汉子也老老实实站在边上听,其他人更是声都不出一下。   等蔫巴汉子基本没啥问题了,二人就换过来,王南学使用匣子枪,围着的人才散去一些。   三五下王南就明白了瞄准射击,大眼撸子子弹少,王南就没试。   拿起匣子枪,王南跟面身边围着的几位道应了声,对准三四十米开外的树就开了一梭子,枪里压了10发子弹,都打在树上几乎拳头大的范围。   众人称奇,都不相信这是王南第一次摸匣子枪。老手可以在100码外打成这个样子,但第一次拿这枪就能打出这水平,还真不是一般人。   从王南开枪立威开始,那个奇葩在边上看着不敢乱讲话了。他那招拉人套路是在山寨里做胡子时,跟一个江湖老手学的惊门手法,现在他手下有十好几个人,全都带长,最小的是班长,还送出去好几个排长,今天遇到硬手了,他有点不服气,可王南是有真本事的,他又不敢起剌。   他看了半天,琢磨着王南三人还有一把马枪,肯定也不差,拉不来人挤兑出一把马枪也特有面子。   于是跑到王南面前,说:“小兄弟,对不住啊,我刚才小看你了,哥哥我给你陪不是了。你这打小日本儿的本事牛,做哥哥的打心眼里佩服。都是打小日本儿,你这本事大,哥哥不敢留你的人,你看我是义勇军,你是江湖高人,都是有种的,你杀日本人,哥哥也要杀啊,你看是不是送哥哥一把好枪啊,哥哥不要长枪,那把马枪就挺好的,让哥哥也多宰几个东洋鬼子,好不好?”   蔫巴汉子怒了,站起来,对他吼了一声:“滚球去”。   这时有人把奇葩挤兑王南的事儿传话给了凶脸汉子,凶脸汉子阴沉着脸走了过来:“韩大嘴巴,就你那没数的逼样,你是不是觉得你脸比老子大?你哥也没比老子牛逼到哪去,你凭啥拿张烂嘴忽悠枪,啊?找死啊?”   这个韩大嘴巴不敢招惹这二人,挨了顿臭骂也不敢放句话,汕汕转身走开了。   王南有些反感这江湖气氛,虽然这些人是抱团打日本人的,但他站在这里都感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何况还带着自家的两个女人,两个在军营里特别惹眼的大姑娘,只想着尽快离开。   于是对两个汉子讲:两位大哥,我这儿步枪的子弹还多,能不能换些匣子枪的子弹?   王南自家知道自家事,要想把匣子枪练好了,用上几百发子弹都不算个事儿,在这里看到的匣子枪很多,能搞多少子弹是多少吧。   两个汉子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就在人群里喊了几嗓子。   要知道东北是中国第一个军方相中匣子枪,并且大量购买的地方,在东北军扎堆的地方,匣子枪非常多,子弹更是不缺。   这些义勇军多少都听了王南讲枪,所以也很给面子的拿了些子弹过来对换,一发换一发,王南除了枪里的子弹和两个女孩子背的备用子弹没拿出来,身上所有的子弹都换成了匣子枪的子弹。   还有人过来换的时候,王南就把李秀和二丫的两把王八壳子手枪也拿出来换,只是多数人看不起这枪,最后被有两个有心想倒卖的人换了去。   就这样一共换到了近400发匣子枪子弹,王南把子弹装到包里,与众人道了声后会有期,就去找那个团长辞别。   这个团长知道王南这样的高手习惯了独杀日本人,也不再挽留,而王南也觉得在这里收获甚多,所以双方互道了声保重,三人就在众人的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小军营。   在路上王南就把大眼撸子给了李秀拿着,让两个女孩子先拿一把防身用,回头再搞到短枪时再给二丫也拿上。二丫却没什么意见,她更在意多拿点吃的。   李秀也没用王南教,她在边上看着已经知道了大眼撸子怎么用,她觉得这把枪也就是在万一的时候用一下,心中也有一瞬间想到,万一的话,这把枪可能就是二丫和自己的生命结束者。只是下一瞬间她就觉得王南在,这都不会发生的,三个人肯定会过好一生,长长久久,长命百岁的。   王南把两个女孩子身上的备用子弹放进弹药带里,就把马枪和匣子枪都抓在手里,反复琢磨着长枪与短炮怎么结合着用。   不长的时间,他就发现,如果自己左手用短枪,倒是可以两手都能拿着枪,左手可以托着步枪也可以拿开直接开枪,只是步枪压子弹的过程无法快速完成。   如果右手用短枪,那长枪就无法同时使用了。   王南琢磨了很久,发现步枪的远距离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匣子枪子弹多、射速快,可以随时拨出来,近距离优势非常的大,所以可以考虑分距离使用,左手还右手无关紧要,都练一下好了,等找个合适的地方摆些靶子练吧。   就这么尝试了一下午,王南发现当前他最大的问题是没办法快速从步枪切到匣子枪上射击,因为匣子枪的盒子太麻烦,从盒子里拿出来太浪费时间。此外,蔫巴汉子还特意强调过子弹不能总压在弹仓里,时间久了弹仓的弹簧会被压软。   怎么才能让步枪和匣子枪之间切的更快?匣子枪的子弹要学那些义勇军用梭子卡在弹仓口等有情况时再压入弹仓吗?那盒子驳上能不能当步枪用哪?   王南一时没办法试,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让李秀有时间给他做个胸前的弹药包和匣子枪的枪套,可他现在想法还不成熟,李秀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傍晚时间,三人找了个地方过了一夜,两个女孩子很用心的做些吃的,李秀和二丫一直在念叨,没有豆油和大油,也没有各种调料。 第四十三章 赌命   天刚亮,三人就已打好包,开始出发。这一路走的很警觉,这里已经是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随时可能成为战场,这一带人烟稠密,又多平地,退不好退,打不好打,别无意中卷进战场之中无法脱身。   可一路看过去,田地与村庄零散分布着,地里的青苗还在茁壮的成长,村庄里缕缕炊烟,再远处有些白雾白烟朦朦胧胧,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身影在地里收拾着庄稼。   宁静清晨让三个人更加不知道哪里安全,只能顺着河道往前走,王南也不敢拿子弹练枪,只能在路上提着匣子枪练习瞄准。   一整天,三个人都在赶路。   在第二天上午,四周还是那么安静,还以为走出了战场的三个人就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正面撞上了一股日本军队。   他们头天晚上没找到合适过夜的地点,就在河边找了个干土坑加工了下,把两个蚊帐并排在土坑里撑起来,简单的一个小地窝让三人安睡了一夜。   天还蒙蒙的,王南迷糊快醒来时感觉到有谁在抓着他的手,睁开眼睛看到李秀正隔着蚊帐看着他,手伸过蚊帐在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就这么看着,王南有了些反应,李秀看在眼里,羞羞的,却也不再躲着他的眼神。   这时二丫在翻身,农家孩子起的早,她也在醒来中。李秀有些嗔恼,抽出手来用胳膊肘儿顶了下二丫,说:“起来做吃的了”,又使劲白了下王南。   二丫迷迷蹬蹬的就爬了起来,就跑到了河边洗脸,开始做早饭。   吃了点东西三个人就继续往前走,清清的小河向西流淌,慢慢的草密树乱,一长串S型的河道让三个人不得不走到河外面村民的土地边上。   这种小河在后世很多都被人为的改变了。几台推土机一推,几公里的河道就成了水渠,几千年形成的生态也就不见了。   还好,周边庄稼地边的草丛也能遮住人形,三个人就一直沿着草丛走着,不经意间慢慢偏离了河道。   三个人边走边闲聊,想着以后是不是改成夜里走,白天休息?只是夜里看不远,道路去哪里也不清楚,不大容易走。   走着走着地边的草丛开始时断时续的,经过一大片空敞地后又进入了地边的草丛中,再走几步,突然间前面视野开阔起来,小路边不再有草丛,大片的庄稼地和前方零散不远的小村子跳入眼中。   三个人看到地形变化的这么大,就坐在草地边休息,边歇着边看前面的路怎么走。   可坐下来还没想明白怎么走,就看到一群士兵从一个三四百米远的小村子里迎面走过来,多数都是日本士兵,他们穿的军装很好识别。   这个时候中国人的军装多以灰蓝色为主,这些日本士兵还没有更换新的军装,都是黄绿色军装。   不管是军用背包还是衣服,还是手中的枪,还是杀多了日本士兵,都让三个人下意识的躲开。   这一带地势平平,无处可藏,草丛后面也只能躲住现在日本人的视线,再往后面就是一片土地,退过去反倒进入了日本人的视线。日本人还在往这边走,等走到近处就能看到人。   每个人都背大包小包的,身上衣服都是拿日本军服和军用帐篷后改的,白衬衫绿帆布裤子,跟日本人不一样,跟义勇军也不一样,跟本地村民更不一样了,想跑日本人肯定会追上来。站着不动可能日本士兵会因为跟自己的军装颜色接近,会过来看个究竟。可在日本人的视线下想离开,不管三人背不背包拿不拿枪,都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在这个距离下铁定都会招来日军的机枪子弹。   眼看着那十几个日本兵端着枪往这些走,还有几个穿东北军衣服的人,最后面是两个挑着挑子的。   王南看出来跑是来不及了,只能在这里与这些人硬拼,心中没半点犹豫就先打个手势让二女自已到后现去找地方躲。   他背着大包小包,拿着马枪趴到到小路边的一个坑里,把身上的包脱下来,在坑里拧开马枪的保险,又给匣子枪的子弹顶上膛,关上保险再放回盒子里。   窝在土坑里就感觉到这匣子枪的木盒子又大又笨又碍事,可没想到办法之前,还得用这盒子装着枪。   对面来的日本人还没有看到三个人,还端着枪顺着地垄间的小路往这儿走。   王南不敢放这些人太近,这没有能遮挡射击的地方,日本人的枪很准,王南可没信心近距离正面杠起来对枪,到时日本士兵一展开队形,多个角度飞过来的子弹让人没招没落的。   不敢伸出脑袋看,就抱着马枪将脑袋横倒着,用眼睛斜着看越来越近的日本士兵人数、武器和距离。   这是一个分队的的日本士兵,有一挺机枪,没有看到小手炮让王南稍稍心安,只是还有五六个东北军也是端着枪走在日本兵的身前身后,只有后面扛挑子的人没看到拿武器。   王南脑袋飞速的转着各种战术,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可以快速打掉小20号人的办法。   把心一横,开始琢磨硬拼时的开枪顺序和战术安排。   在这些人进200米内的时候,王南调整了下位置,这时看到李秀拿着大眼撸子拉着二丫就躲在他身后不远,在草丛与地垄间,把身上的包都丢在地上,人趴在包后面。她们看到王南看过来,紧张的点头示意着王南不用担心。   王南看在眼里,强笑了一下。心道不是一起死就是一起活,收了下心,开始掏子弹,心里估摸着日本人的距离。   他嘴里咬着一排子弹,子弹上的黄油有些多,味道剌的嘴里很难受,可这赌命的当口早就顾不上了。   左手抓了三排,右手小指勾住两排,估摸着日本人又近了50米时,在土坑中摆正身体,端着枪半跪在原地,在小土坑里飞快的把五发子弹打了出去。   第二枪他射击后才感觉到那是个机枪手,不由的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一丝。   身处战区,日本人本身就很警觉,听到枪声就飞快的散了开,发现有自己人中弹时就已经开始找掩体准备压制射击,这一切只发生在王南第四发子弹推上膛前。   这种场景王南是见到过的,他抓紧时间把子弹打出去。虽然这些日本人多数还在跑动着,他经过这些天的反复练枪,对移动靶子也有了一定的感觉,继续对有把握的日本士兵射击。   直到枪里的五发子弹打完,把右手里勾着的子弹打进去一排。   推上枪栓后,日本兵都趴在地上,王南对着头仰起来的日本兵就继续开枪,动作快的日本兵已经开始瞄准,先响了两声枪,子弹都撞到离王南的土坑前。   这是上午,迎面照射过来的阳光对日本人的瞄准射击稍有些干扰,王南无意中占据了优势位置。   进入赌命状态的王南无法在意是不是与日本人对面开枪,他先把这五发子弹打完,不管结果,身子一下子缩进坑里,就窝在土坑里把右手那排子弹拍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战场感觉   这时日本兵的子弹开始成排的打了过来,一下子听到了七八声枪响。   王南正有心想数下还有几只枪在响,日本人的枪声又都停了下来,王南不知道他到底打死了几个,却知道余下的日本兵都在瞄着土坑等着他冒头。   他知道这时候不是冲出去的时候,想了下,想用脑袋吸引一排枪,可转头又一想,脑袋伸的时间短了只能引来两三枪,伸时间长一点,所有的枪都会打过来,肯定躲不及。   王南卡在这里有些为难,不伸头怕日本人抄过来,伸头又太危险。身体贴在脱下来的大包小包上,看着包,突然冒出个主意。   王南先调了下自己的位置,又开始调整口袋位置,这时的动作有些大,日本人看到了动静,两发子弹贴着土坑上方飞过。   王南用空出的右手抓起背包,用屁股拱一拱,感觉可以发上力了,稍等了两个呼吸,一叫劲把背包扭甩出坑丢到了坑边上,随后竖起耳朵,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先是接连两三声枪响,顿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响了六七声枪响,王南听到了背包被子弹打中的声音,立刻据枪上肩膀窜出了土坑。   冲出去的时候,他把枪口对准日本人的方向却没开枪,先往左侧的草丛里跑。   他在训练自己的时候反复琢磨过这个绝技,他觉得:开枪的时候最好是对方开枪后,因为这时对方正在拉枪栓。   如果对方有几个人,闪过一排枪后再开枪最合适。   自然,这些都是在赌命。   但也要看自己跑的够不够怪。   有一点王南还没遇到过,就是如果对面不是训练有素的日本士兵,那瞄准和射击的节奏可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只是当前这个局面,对方基本都是日本最精锐的步兵,他自己胡想的理论暂时还是说得过去的。   在后世,很多人说跑Z字线路,有说对的,也有说不对的。其实对不对只是看谁瞄着你,打惯了移动靶的高手瞄着你,只要抓住两三秒的规律就足够了。200米内,只要给射击精准的老兵判断出你之后1秒多顶多2秒的动作,你就等着撞到他打出来的子弹上吧。   王南一跳出来不敢开枪就跑动,就是因为他端枪瞄准射击完时正好是日本兵拉好栓的时候,他打完一枪后,所有的方向已经被这些士兵的瞄准封死。   其实就象野鸡刚从地上飞起来时,都是直愣愣的飞行路线,王南自己也好日本士兵也好肯定一枪一个准,可要是象蓝大胆(一种雀鸟)那样在树上东晃西蹦,半个巴掌大小的鸟儿却让王南在十米八米处都失手不知道多少次了。   王南只跑出五步,重心往左脚上一压,身体拐回了一点,面对日本人的方向有点直,右脚垫了下,左腿再跨上一步时重心又向左脚压去,猛的向右方横着跑开,连续几发子弹从他的左方划过,枪声有四五声,王南立刻把重心座下来,把身体向前移动的力转为向下,半跪在地上,对准一个趴在地上,上身子仰起的日本兵开了一枪,之后马上又向左侧跑动,同时拉栓推弹。   双方都在抢时间中。   王南推上子弹的过程也就是移动了三步,王南不等日本人的枪响,就调整好身体重心,立刻开枪。   这回他没有蹲到底,而是在身体下沉的过程中,看到枪口套准上一个日本士兵时就勾动了板机。随后手上拉推着枪栓的,右脚前向跑了一步,还是左脚跨过右脚点跺在地上,再转向右侧的横着跳了一大步,这时身边子弹飞啸而过,王南感觉枪声还有几声,大概是六七声?他也没细听。身子往地上一缩,半跪在地上,几乎膝盖砸在地上后的一瞬间,子弹就冲出了枪膛。   日本士兵都在趴着,那些穿东北军服装的人有几个躲在挑子边上的,也有趴在地上向他瞄准的。活着又趴着向他瞄准的人脑袋都是半竖着的,平地没有什么可以架起枪的地方都只能这样,这让王南感觉有点象练枪时打的土块靶子,一种抬枪就有的感觉。   王南一枪打完立刻就闪身,他没有向日本兵的方向直接移动,只是在草丛、小路和地头前一点地方斜着左右腾挪着。   最让他煎熬和艰难的就是在枪声响起前判断日本人会打到哪里,却也因此,整个精神紧张的没有任何其他杂念。可后面两个女孩子的心都揪起来了,李秀几次举着大眼撸子探出头来想看下能不能帮上忙,可惜前面都是青草,看不清什么。   五发子弹打完,他抓起左手中的一排子弹打入枪仓,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枪声最多两三发同时,再没过有六七声一起响了。   之前全靠赌命,而这个时候心里就有些底气了。   王南再跑的时候开始往前移动了,跑动中压好了子弹。   人多的时候他还真没那么大的胆量往前凑,现在就三四日本兵,还有趴着的穿东北军军装的人,死的活的摊在地上有一大片,难以分清是哪个人在开枪,他不得不把距离放近些。   他在左右移动中慢慢向前靠近,时不时的开枪射击,当把嘴上的子弹拍进枪里时,已经离日本人100米左右,王南的目标一直是趴着地上的人,不管穿什么衣服的人,枪瞄上去子弹打上去,却都是一样的。   这个距离上,王南在风声、心跳声中,听到了有日本人在吆喝后面两三个没趴下来的汉奸,王南移动中没看出哪个日本兵在喊话,却看到了这几个穿东北军军装的人零零散散的开起枪来。   有个身上带着短枪,已经拿在了手上,正准备向王南瞄准,其他的正在往地上趴着架枪。   王南先是一顿停下脚步,站着就对准已经拿短枪指向他的那个人开了枪,其他两个趴下来的人中有人在回头看,也有人已经开了一枪。   王南正在横开两步,看准那个开枪的,就站在原地打中了他。   随后继续左右移动中开枪,在靠近到七八十米的时候,穿东北军衣服的人就剩下一个人趴在地上,双手离开了枪在脑袋边上示意着。   王南明白这人是想求饶。   问题是没补枪前,王南怎么敢把命交给别人?   做战时,人的疑心是很大的。王南总感他象是在在勾引着自己的视线,好给其他没死的人打掩护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枪打烂他了的脑袋。   对面的人都没了动静,王面快速的跑向侧面,跑出趴在地上那些人的枪口之外,这才慢慢瞄着地上的人往前走。   中间还看到有两个人在动,立刻补枪。   地上趴着的人很多都看不到伤口,王南只能快速的往他们的边上移动,跑到侧面才继续靠近,三十米左右才看清趴在地上的人,有的是脑袋后面有伤口,有的是后背有血洞,王南前后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影,立刻开始补枪,确保每个都补上枪之后,才从后盒里抓出三包子弹,把纸包都扯掉,两包放进前盒来,一包拿在手上。   虽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了,刚刚赌命对枪,现身心都有些虚弱,却又不敢放松。他总觉得周围不应该只有这么一队日本人,提心吊胆的也没敢让两个女孩子过来,心中反倒又出现了赶紧离开的感觉。   王南对心里冒出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敢轻举妄动,就站在原地据枪察看四方。 第四十五章 骑兵的气势   果然,村子里有了动静,5个骑兵呼拉拉的从村子里冲了出来。   王南心里哆嗦起来。   几千年来,骑兵都是这世界战场上的主宰,气势向来是无比强大。人立马上,马大人高,你在正面只能看到马蹄翻翻,带出身后的长龙一样的灰土。   就几个骑兵,在马背上高高举着马刀,明明又很远,可传来的哒哒的马蹄声就让王南胸前不由的抑闷,他甚至都想象出了自己被马撞的粉碎踩的稀烂的样子。   王南只感觉目光所及处象一口黑锅扣在头顶上的阴暗,只有那几把雪亮雪亮的马刀闪来闪去。   王南真的被这气势吓到了。   日本骑兵的马速很快就提到最高,快到200米内了,王南才回过神来,他用最快的速度向马开枪,这几枪开的慌乱,只有一发子弹打中一匹马的脖子位置,那匹马中枪后只是被惊到了,原地乱蹦,把背上的士兵甩在了地下。   王南飞快的把子弹按进枪里,拉栓上膛,开了五枪他有点缓过神,镇静了些,改为瞄向迎向而来的马头和马头后的日本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反正打中人或马都行,只要不冲撞过来就好。   骑兵离他还有几个呼吸的距离,冲过来的四个骑兵已经开始调整方向对准了他。五发子弹打完,有两匹马跑的有些怪,与另外两个直冲过来的不大一样,或偏或慢。   直冲过来的两匹马到他身上顶多也就用眨几下眼的功夫,王南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衣服与身体之间冒出一成片的鸡皮疙瘩。   再拉推枪栓时都已经忘了是空仓,推了一下却推不动,两手立刻都带上了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步枪拉一下打一下是非常操蛋的事情,更操蛋的是还只能打五发就得重新装子弹,更更操蛋的是现在他压上子弹后也来不及打中两个骑兵那战马就会被撞的粉碎。   脑子里还在想压子弹开枪来不及时,王南有一个念头闪过了身后的匣子枪。   随后不等脑子细想该怎么做,右手就猛的向后一甩,摸到了身后匣子枪的盖子,一把撸开枪盒的盖子,抓住了匣子枪的枪柄,枪在抽出来的时候大拇指就解除保险,抬到身前开始射击。   头两枪根本没经过瞄准,只是大概的方向。   枪抬到眼睛前时,他对准冲来的两匹战马和骑兵,连续勾动着板机。   距离不算远了,马明显的被打中了。   匣子枪的子弹相对马来说威力不算大,可马中弹照样也吃痛。战马训练过不怕枪声,不怕炮声,不怕对面有人,但谁也训练不了战马不怕被子弹打。   两匹马上就要冲到王南身上的战马被匣子枪子弹打中后,都慢了下来开始横开了乱跳,这是战马的动物本能,却把马背上的日本兵露了出来,两个日本骑兵都不得不放下马刀,开始控制胯下的战马。   这时两匹战马离王南只有十多米二十来米远。   王南瞄准了其中一个打了两枪,再对准另外一个时,匣子枪里没了子弹。   脑袋里在想着换马枪时,手却在这要命时刻把没了子弹的匣子枪先插回到枪盒内。   耽误了几秒,才从左手抓过子弹压进弹仓,推上枪栓就把枪架在肩上。   这时候他才看到近前的两匹战马上的日本兵都在往地上滚,一个刚落地就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已经开始往这里冲过来,王南都来不及看下这个日本兵拿着什么武器,一枪打在他的头上。   下一枪对准那个倒在地上的日本兵,发现那家伙已经躺在那里不动了,枪口赶紧往远处调,后面的还有一个日本兵是正从马背上往下跳,他的马中弹了,他等到控制不住的时候才往地上跳,结果刚站到地上,王南一枪将他放倒在地上。   枪口往远处移动,看到另外两个骑兵也都落在了地上,一个远远的坐在地上抱着腿,另一个在一瘸一拐的拉着马缰。   王南飞快的打死了这两个人,再回头把近处补上枪,这才看向远远的小村庄,见小村庄一片宁静安详的样子,四周也没有人影,腿一软就一屁股堆坐在地上,腿开始哆嗦起来。   没喘上两口气又端起步枪坐在地上对着一匹战马补枪,那匹战马乱踢着向他跑来,他打了两枪,一枪打在了马脖上,另一枪打中马头。   他发现就算是打中马头,马也不是立刻毙命,还好马不再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折到另一个方向跑了十几米远才倒在地上蹬腿。   其他的马开始往远处跑,一匹战马跑着跑着也倒在了地上,王南实在没力气一一补枪,把枪放下来,就那么坐在地上喘气回神。   开始的时候李秀和二丫探头看不动,只好躲在那里担心。   等枪声不响起时她们才蹲在地上,正好看到五个骑兵带着几团灰土,象魔鬼怪兽一样冲向王南,两个人就吓傻掉了。   她们只知道王南枪法好,一打二打三的甚至一打六,她们都是亲眼所见,感觉王南打日本人就象打猎一样。   也许打猎会遇到危险,但是猎人们不都活的好好的嘛。   她们这是第一次知道王南在开枪的时候会有这么凶险。   李秀很想抱着王南大哭一场,王南这是为三个人搏命。他把日本人都打死了,他会觉得这是养家糊口吧,自然也不会向自己的女人炫耀什么。他倒下了,三个人就都没了活路,还用说什么?   她突然明白了王南给她大眼撸子的时候随意说的“一把枪就够了”是什么意思。   含着泪水提着手枪就冲向王南。   二丫跟着李秀的后面,一肚子帮不上忙的悔恨,咬着牙发誓:我也要练枪,也要练那么准,我也要跟着他开枪。   在两个女孩子跑到王南身边的时候,他已经缓过神来,刚才两场战斗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精力,可接下来扒些枪和子弹就得赶紧离开这里,日本人在周围肯定还有军队,没办法放松。 第四十六章 两个都是好生养的   李秀提着大眼撸子冲到王南身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发现王南的脸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有了些棱角,再配上刚刚血战完还残存的凌厉眼神,人一下子就立体起来,面前的人一股子果敢刚毅的气质,英气逼人。   李秀呆了呆才把这个面孔与平常对着她笑呵呵的爱人哥哥模样混合在了一起,心中的依靠和爱意也就带上了些敬意,还有稍许的陌生。   半晌才说:“没事吧?”话气不知不觉中变的更轻柔了几分。   心里却开始想着小家庭以后一定要找个能安心生活的营生,到时一定少让王南碰枪,一定,一定。   王南笑了笑,一脸的灰土只露出几颗白牙来,对着李秀白净的鹅蛋脸儿说:“没事,赶紧收拾下,扒下枪和子弹,再拿上吃的就走”。   二丫站在李秀身边,忍不住说了句:“回头你教我们练枪吧”,圆圆的小脸上挂满了彷徨不安。   王南说:“好,回头就教”。   眼神却再一次扫过李秀那精致的鹅蛋脸,把那张脸的关心、紧张、悲愤、痛哭、轻松、开心和爱意的注视,都放在了自己心里的最深处。   鹅蛋脸儿是东方审美中最具有美感的脸型,至少从唐朝用到民国,可随后就被人摘了牌子换成瓜子脸这个三五不搭的马甲。来源据说是建国后的无上夸奖某女演员时用了瓜子脸这个词儿,传开后很多人都忘了鹅蛋脸儿这种正确的历史叫法,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拿着瓜子质问过父母,要是没见识的父母还真无言以对。前两年网红那种跟瓜子真就一模一样的脸型,正名叫锥子把脸,东北话里贬义词的现实版本。多说一句,大饼子脸指的是脸平,不是脸圆。   三个人站在空旷的庄稼地里,地上的嫩苗只有一攮高,四周除了散开了的三匹还活的歪歪斜斜的战马,就是一地的死尸。   王南重重的叹了口气,等腿不再发软了,才走到死去的骑兵前,开始收集枪支弹药。   李秀也回到了现实,拉着二丫就跑向边上那一摊人。   不一会王南就听到二丫在喊:“大南哥,两挑子全是吃的”。   王南正在看几个骑兵的马枪,应了声好,开始挑起枪来。   由于手头这把马枪的关系,王南对马枪抱有很强烈的好感。可是这5把马枪看过去,没有一把成色过得去的。   也是,骑兵的马枪在训练和战斗中,磕磕碰碰,外观就已经不象个样子了。加上骑兵所处的环境灰尘更大、环境更脏,保养也更困难。这几把马枪,至少有这两天就没擦过,看着枪机里的泥油和枪膛里的灰斑,王南不打也能知道这几把马枪比普通步枪还不如。   王南又从跟前死去那匹马的背包里掏了掏,里面不少小罐头,就从马背上扯下件雨衣包裹在里面。   随后挨个翻着几个骑兵的皮前盒把子弹装入了自己的前盒后盒,同时扒一下口袋,骑兵身上的钱明显多了些,每个人身上都有些金银,不少上面还留有暗暗的血迹。   王南有些物伤其类,这些畜生在中国欠了多少血债啊?   走到两个女孩子这边,他把在骑兵和战马身上扒来的东西都递给了李秀,因为上次在糖梨川小屯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现在三个人是李秀在掌钱。   李秀看到了首饰上有暗黑色血迹时也愣了下,随后沉默无语。   王南把地上十几条枪翻了翻,歪把子机枪没打响就被日本士兵压到地垄上,枪身上全是土,懒得捡。短枪又是把一看就是很久远陈旧的左轮手机也只看了一眼。东北军的旧步枪也只是稍看了下新鲜,也就被他丢在了一边。   只拿了两把过得去的日本三八式步枪,合并两条后盒的弹药带,又拿了两条完整的标准弹药带准备给两个女孩子练枪用,这才重新有了富余的枪和子弹。   李秀在两个挑子里翻出了一大堆吃的东西,猪肉、鸡肉、鸡蛋都有。更让她高兴的是挑子里调料齐全,还有一小葫芦的豆油。她把肉蛋油盐大葱花椒大料和一面袋子大米重新放在一个挑子里。   王南混身还酸软中,看到李秀往挑子里集中着吃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使劲揉了下肩膀。   二丫还在一堆尸体中扒财物,收获也很丰富,不时的举起来给王南和李秀看。   这是很古怪的场面。两个俊俏的大姑娘在一地死尸中翻来翻去,却不时传来的她们喜悦的呼声。   王南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时间有些定格。让家人吃饱喝好是男人的宿命,有女人就有了未来。   王南看着两个女孩子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由的把视线往下看了些,自制的粗布衣服裤子宽实肥大,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景致来,却在心想着,都好生养的,将来子孙满堂,再回去看大坟里的人也能让他们高兴。   两个女孩子把东西划拉好都先放在挑子里,王南把扁担拿了过来,把枪和子弹都放到挑子里,挑着试试,还能行,没有想象的那么重。随后两个女孩子就往草丛那边跑,在那边两个女孩子背好自己的包,再合力抬着王南的大包小包,与王南汇合起来。   王南挑着挑子带路,三人赶紧从庄稼地里向南穿行。李秀边走边讲,要到前面找个地方窝起来,晚上再走,以后都走夜路,宁可少走,也不要象今天这样。二丫后知后觉的帮着腔。   穿过庄稼地走两三里路远,三个人才找到一条向南方向的小路。又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了两里地,这一片没什么遮住人的地势,只能加快脚步。王南还不习惯挑东西,肩膀上的扁担压下来,象杀到肉里一样的刺痛,只能咬着牙快走,起码得找一个能藏住人的地方再慢慢调整。   这时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三人回头看到有人骑着马追了过来。   三人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赶紧东西一放,一人端起一把步枪,这回王南聪明了些,端起长枪的同时,把匣子枪也抓在左手上,却又发现忘了压梭子子弹进去,来不及压子弹了,只能把匣子枪再放回盒子去。 第四十七章 被撵着跑   再近了些,来人开始挥手示意,速度也慢了下来,三人看出来不是日本兵,也没有敌意,这才就把枪口放了下来。   到了近前,王南认出是义勇军的那个魁梧汉子,他跑到三人前面时,缰绳一甩就跑到马下,拱手大喊:“小兄弟,俺们团长让俺过来谢谢几位”。   王南一问,原来那个团长带着他还有几个人这两天就在围着这一带转悠着侦察敌情,听到枪声就跑过来看动静,到了战场上没有看到活人,只看到了满地的死尸,还有骑兵的战马,却没看到是谁干的。团长站在马背上四处打量,看到了一男两女三个人,从装束上看象是王南他们三个人,正在往南方走。   这个团长激动直拍大腿,日军一个分队的步兵外加5个骑兵,这要是东北军精锐也得一个排的兵力才敢说能做到全歼,战损还得比日本人高不少。至于他们现在这些人已经没有那么多重火力,哪怕再多上几倍的人都难做到全歼。   他在之前见到三人时,第一眼就看出来只有王南一个人手上沾过不少血,两个大姑娘连杀心都没有。   而王南一人拿着一把马枪就干掉十来个人外加五个骑兵,这可是团长从来没听说过的事儿。   就赶紧派魁梧汉子追了上来,特意表达感谢和敬佩。这种高人,能结交最好,哪怕是擦肩而过,这起码的礼数也是丝毫也不能缺。   这汉子看着三个人出他们的临时军营时只背了一把马枪和两把短枪,可这会又是一人一把步枪,外加一大挑子吃的和好几百发子弹,心里又敬佩又羡慕。   王南借着这个机会详细的问了去哈尔滨怎么走,魁梧汉子讲的很细,方向和路上的可以定位的特征都讲的特别细,并且把义勇军和日本军队汉奸部队的大概情况也一一道明,一直说到渡口过江后怎么走合适。   与魁梧汉子挥手告别后,王南按他说的路线,开始向南边隐约可见的小山岭山脚下走去,从那里往南就是巴彦县,巴彦县有两个渡口,顺着巴彦县向南偏东方,是巴彦渡口,只是日本人已经往那个方向去了。最好是往江的西边走,那里江边可以找到船。   三个人按这汉子说的,决定先到巴彦县附近看看再定。   魁梧汉子和王南都没有说正常的路线,因为那要从呼兰境内穿过,在哈尔滨对面过江。这条路早被日本人封的死死的,带着武器和两个大姑娘无论如何都走不通那条路。   王南领头,没敢走大路,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走。   来回找路,经常要绕来绕去,还得注意隐藏身形,又扛着挑子,所以王南走的很不舒坦,好不容易在天黑下来前找到一个能藏住人的地方。   眼看着天黑星亮了,又累又乏的王南赶紧简单的做了个很小的窝棚,随便吃了点肉干就开始休息。半人高的窝棚让三个人在两个连起来的蚊帐中挤在了一起。李秀挤在中间,她怎么躺着都不得劲儿,二丫识趣的不去惹她,可小窝棚就这么大啊,她想回个身都难。   想了半天,李秀一咬牙,起身就把两顶蚊帐中间的门都打开,王南和二丫就躺在那里听着她的动作,她把枕着的衣服包往王南这边靠了下,然后抱着王南的胳膊贴在了王南身上,王南感觉到柔柔软软贴了过来,身体有些僵强。   李秀红着脸壮着胆子说了声:“睡觉”,就抱紧了王南的胳膊。   二丫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心里那个羡慕。   早上起来,王南只感觉全身酸痛,这一夜李秀搂着他的胳膊紧紧的,他觉都没睡好。起来活动了下腰腿都听到了骨头节嘎巴嘎巴作响,胳膊上的肌肉都生硬的鼓出了个条,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要搂着她睡,绝对不能让她再搂着。   等钻出了窝棚,王南立刻感觉到周围有异常,目光所及处有很多人在活动,有的在村子口,有的在路上,仔细的看过去象一伙人,从军装上看,应该是哪支义勇军。   这时的义勇军,有红色的人民义勇军,也有地方武装的,还有马占山带着的东北军,也有土胡叫的字号,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活法,互相之间还有着各种矛盾,还好的是大家的主要目标都是抗日。   三人不想跟这些义勇军再有什么关联,各杀各的好了。稍一合计,连早饭也不做了,打好包,三个人背着抬着扛着,赶紧绕开义勇军的方向南疾行。   路边地边的草丛都不算密,三个人小心查看着四周的动静,慢慢的向南移动,一个多小时后才把义勇军远远的甩在身后不见踪影。   三个人松了口气,坐在地边上歇脚。李秀看到王南在揉着他那酸痛的肩膀,就贴在他身后帮着揉,二丫只好假装乖巧的走到一边四处看风景,却看到一股日军从一个村子边穿过,二丫赶紧叫上二人,三人只好东躲西藏的绕着上路。   这一天,四处都有大大小小的部队,好几次他们三个人都被这些人远远的看到,还好,义勇军也好,日本人也好,都没有派人追上来。   三个人就游离在两军中间,被这些部队赶着撵着的,时而向南,时而向北,时而又东,时而又西,只是多数时候往北往西走,在傍晚的时候就被赶到了绥化县城的东南边,四面都是庄稼地,没太多草丛灌木可以躲藏,远远的看着了呼兰河道上的草丛灌木,却没办法过去躲藏。   快到晚上了,三个人都看出这些部队都不会追他们三个,王南估计是他挑着挑子,长枪又都放在挑子里看不出来,两个女孩子大包小包的,远远看去让人觉得是一家逃荒的。   于是就大胆的顶着远远几拨人的目光往一个小河岔子边上挪。这里只有不多的灌木和草丛,沙滩也没有,窝棚地窝都不好搞,可三个人一身的重东西,被当狗一样的撵着一天了,实在实在没了力气,就瘫在这里勉强着休息。 第四十八章 第二把匣子枪   二丫坐在那里傻看着挑子里的肉,昨天的鲜肉现在都成了曩肉,再不吃就要变臭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被他们撵的连肉都没吃上一顿”。李秀用眼睛挖了下她:“臭了就扔了,命重人还是吃的重要?”二丫在她看不到时无声的嘟囔说:“都重要都重要”。   王南也很无奈,从昨天上午打那一场,结果到现在都没消停下来。脚上的鞋都不跟脚了,只能脱下来让李秀用针再补一下。   王南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找双日本人的铁钉鞋子穿了。他扒回的背包多数都有日本兵的备用鞋子,他打死的日本兵脚上都有皮的铁钉鞋。要是一个老兵的话,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找双合适的鞋子套脚上。可王南没当过兵,更不是老兵,也没有这个见识。这边的老传统更是忌讳穿死人鞋,所以他见到的所有的鞋子都没有留。   这一路走来,自己缝的鞋不结实,只能坏了就缝,都不记得补过了几次了,李秀和二丫没有合适的针和线,只能先对付着,就一直将就到现在。   三个人准备晚上光线阴暗的时候再搭上蚊帐,现在就扒着小河岔子的土梗四处看风景,两个女孩子轮流给王南揉着肩膀。不一会,就看到了一大队的东北军由几个日军兵带领着,向北方行军。三人借着草丛灌木让过了这些人,看着前后没有人,顺着小河流往南边又挪了几里地,这周围路边溪边的草丛高了些,相对而言在这里过夜也能睡的安稳点儿。   在王南寻找休息的地方时,看到远远的有一群人。   天色已晚,只有余晖。天空上飘着几条彩色的云彩,地面上还有最后一点余光。王南决定过去看看,如果是义勇军,说不定可以安心的生个火。   让两个女孩子先在边上的草丛中休息,他拿上马枪和匣子枪就潜了过去。   这个时候都能感觉到天空在快速的黑下来,王南借着草丛的遮掩弯腰跑了过去,在一百多米处才看清了那路上有几辆大车,一辆坏了的大车堵在最前面,马都被压在车辕下,大车周围有几十个东北军军服的人,还有一个哇啦哇啦叫的日本人在那里,一个应该是翻译在边上对着这些人说着骂着这些人的话,昏暗不定中能看翻译的对面有个挂着匣子枪的军官在骂着手下赶快卸车。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汉奸。   这个时期还没有把伪军这个词传开,在满洲立国被中国人称为伪满,意思是不正统的满洲政府。而伪军这个词的出现是日本人开始组织和训练满洲军队时,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出现的,还没流传开,直到全面抗战才遍晓中国。   王南看了看四处,都是黑乎乎的,稍远一点儿就看不清什么了,这才是真正的黑枪机会。   就又往前挪了二三十米,在几十米的距离上,抬起马枪对勉强能看清人形的日本人开了第一枪。   紧接着就将已经快分不清的汉奸军官和翻译打倒在地。   余下的东北军汉奸在几个排班长喊话下都在往后面跑,根本不管日本人和军官的死活。王南没有对他们开枪,只是慢慢靠近那辆大车。   站到跟前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已经死去,远处已经全是黑暗,余下的东北军汉奸也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看不见四周的情况,王南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下周围的声音,近处没什么人声。就端着枪慢慢挪到那军官的身边,站在他的身边时黑的只能勉强看清他身上的匣子枪形状,王南心中有些高兴,这是第二把了,以后倒是可以左右手同时练了。   把这把匣子枪摘了下来,又从这个军官的口袋里的翻出来几个桥夹的子弹,翻译没带枪,日本人带的是王八壳子。   正想往回走时,看到军官的右手腕闪闪发光,王南就又蹲了下来,把三个人的手腕摸了一圈。东北军军官和日本人都带着手表,有手表就会有钱,又开始掏他们的口袋,把三个人的口袋里还真有不少纸票子和银元。   随后走到斜在地上的大车边上,摸了下车上的麻袋,感觉里面都是粮食。这个王南不需要,他就拿着匣子枪和子弹慢慢退了回来。   回去时地面全是黑的,走到大概是李秀二丫藏身的位置上,小声喊了两下,两个女孩子应了声,才发现已经走偏出去几十米远了。   王南觉得在这里还是不安全,黑灯瞎火的带着两个女孩子就从地里往大概的南方走,三人忍住了困乏,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草深的地方,这才用枪支起蚊帐打了个地铺休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个人没敢再出发,只是借着光亮在这里周围又找一个能藏住人的地方,挖了个地窝,躲在里面补觉补充体力。   从草丛看出去,四面都有些拿枪的人影在活动,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   三个人就轮流放哨,一直等到晚上。   火也不敢点,一整天就嚼着肉干充饥,等到了晚上,这一路上存下来的肉干都被吃光了。   让二丫恨恨不已的是挑子上带着的肉都有了味道,被王南拿着铁锹在边上挖了个坑埋掉。   二丫就在边上一会说白挑了这么久,一会又说,吃都没吃上一口,光是看着掉口水了,李秀借着个时间把鞋缝补了一下给王南。   所有的肉蛋都丢掉了,挑子里的东西就被李秀想办法都合进了包里。   入了夜,三人按看好的方向躲躲藏藏又走了一夜,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累了,就勉强找个地方休息,结果一眯就到了天亮。   这片地方周边没什么人带枪的人活动,三个人就抗着累和饿赶紧往南走,贴着一个大镇子的边上往山脚赶去。   在下午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以搭窝棚又隐蔽的地方,三个人好好休息了一下。   怕烟引来人,等到晚上才点火,把火头掩了又掩,挡的四面看不到火光时才开始做饭。三个人终于吃上了热乎乎的东西,肉是没有了,只能吃罐头配大米饭。   好好休息了一夜,再继续往南潜行。 第四十九章 弹药肚兜的来源   路上,王南拿着两把匣子枪翻来覆去的比划,在路过一个小水泡子时,终于把大木盒子丢了进里。   这东西他用着很鸡肋,匣子枪在需要驳接上木盒子射击时的距离威力不大,不能一枪毙命,这正是王南忌讳的事儿,所以他宁可远马枪近手枪。   王南腾出胸前的包,把两把匣子枪和挂上子弹的梭子与散弹都放在里面。他想如果能枪挂在这里就好了,子弹也放在这里就更方便了。   把刚才想出来的对两把匣子枪怎么放的想法跟李秀说了下:胸前挂个弹药袋子,上下两排,每排各有三个前盒大小的袋子,在下排的袋子外面,用弹药带子做一个能卡住匣子枪的枪套。   李秀问弹药袋子是什么样的?枪套又是什么形状的?王南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这只他的想法,落到现实还有距离,只好拿着胸前挂的包比划。李秀苦思冥想了半天,二丫就在边上小声提醒她,她听了便笑,对王南说:“二丫说就是把肚兜放在外面再缝些袋子”。   王南说:“就要上面挂脖子上的和系腰上的带子,别的不要”。   两个女孩子想到王南也要用肚兜就偷偷暗笑。   王南也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说:“先做好这个子弹袋子吧,到时再试怎么放匣子枪”。   肚兜挂口袋倒是中国人的服饰传统,改成挂子弹,挂枪,也是合情合理顺势而为,换个外国人的脑袋怕是要拐上几十个弯才能折腾出来。在中国传统服装衣饰的演变中,中国人到清代,男人才不怎么穿肚兜,男性的内衣慢慢的以对襟小衫为主,等到民国时女人们的内衣慢慢的也开始西式化,穿戴肚兜越来越少,再到后世也只有小小的婴儿才套个肚兜上拍几张照片。肚兜除了当工艺品已经没有了实用价值,成为了祭奠传统文化的一个小符号。   路线的前方就是巴彦县,是最早那批关内移民建立的一个小镇子。   这时日本人还没有占领巴彦县,可王南没心情进县城,李秀已经开始吹来一股股的枕头风,想安定的生活。三人衣食暂时无忧,还是快些到哈尔滨过上新生活吧。何况这一带已经看到不少义勇军的人在活动了,王南没心情搭理这些人,李秀也一个劲的说快点过江,三个人就一路隐形急走,绕过了巴彦县,直接到了松花江边上寻找渡口过江。   可松花江弯弯绕绕,江中岛屿沙滩众多,也不是哪里都合适当渡口。三人只好沿着江边向西一路走一路看,走了十来里也没有看到一个渡口。   快到晚上了,三个人只好跑到临近的江边的小屯子去打听,这才知道还得往西走上十几里地。   这一夜就在江边找了两个干土坑将就着休息了,第二天上午才找到了那个渡口。   守船的有两个人,船家天天操劳在江上,显的很老,带着个半大孩子就躺在江边不远处的窝棚里,一条不大的帆船落了靠在江边上。   听到三人要渡江,老船家看着他们身上的枪说日本人已经有小火轮在江上巡逻了,时不时会截住渡船搜查。三个人要是带着枪过江,最好是早上和晚上。   天色还早,除了他们三个人也没有人过来坐船,几个在就在小窝棚这里闲聊起来。   老船家很健谈,先是奇怪王南三人一男二女的组合,又问起他们的枪是怎么来的。   等知道他这满身都是打死日本人搞来的,就显的十分兴奋。开始给王南讲他听来的哈尔滨城里中国人的惨状,激动之处手舞足蹈的咒骂小日本子是畜生,听的王南三人有些沉默。   中午的时候,王南就让李秀和二丫做大米饭,比往常多放了一倍多的米,还开了几个罐头,与干菜混着放进到了大米饭里,请船工和他那侄子一起吃。   不算丰盛的大米饭,三个人吃了一些就在那里看着老船家和半大孩子狼吞虎咽把锅底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老船家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说差不多一年了,兵来兵往的,船钱都不够饭钱,这是一年来第一次吃了顿净大米干饭还有肉。那个半大孩子到了耋耋之年还念念不忘他这顿记事以来最豪华最奢侈的一顿饭。   到了傍晚时,船家两人送三个人过了江。   渡口这段的松花江很宽也很平稳,夕阳撒在江面上,一片宁静。   可宁静的背后,是老船家东张西望的查看江面,王南也马枪放在了手上。   到了对岸,王南给船钱时,老船家不要,说:吃了你们一顿大米饭,已经很值当了。你们杀了那么多日本人,也值俺们俩出把力气,船钱不能要。   王南想了想,收回了钱,却拿了把步枪和两包子弹给了船家,让船家拿去卖给中国人。反正在进哈尔滨前两个女孩子身上的步枪都得处理掉,送给老船家这样有骨气的中国人是最好的选择。   老船家不要船钱,却很高兴的收下了枪和子弹。用他的话讲,这枪拿回去,起码能保护下屯子里的人不受乱兵的祸害,他替屯子里的父老乡亲感王南了。   二丫在一边直冷哼,李秀不解,随后两个人低语了几声,李秀也就拉着王南挥手而去。   这种看似因为道义不要钱,却能得到更多的手段,农村里其实是很常见的,越是手脚大方的人越能遇得到这种事儿,后世甚至有句话说免费的东西最贵,还形成了各种套路。直到两个女孩子在身边把这中的猫腻嘀咕出来,王南才算明白。   按老船家之前的说法,到了对岸离哈尔滨还有40里地,江边不大好走,可以往南绕过小山再向西走。   过江了三个人先在山脚下找个了地方搭起窝棚。离哈尔滨越离近,越容易碰到日本人或者汉奸,李秀都在想着是不是在这里住上两天缓缓几天来的奔波疲劳,等歇好了再慢慢往哈尔滨走。   在搭蚊帐时,李秀把两个蚊帐又合在一起。   晚上好好做了顿米饭吃,王南把枪支都保养了一下,这才钻进窝棚里睡觉。   这回王南没有让胳膊受累,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却看到李秀没有睡好,见到王南盯着她看,她又有些小生气又有些小得意的说王南:“你手老是动什么动?”王南揉了下被压酸的胳膊只能抱以嘿嘿傻笑。   二丫撇着嘴去开始生火做饭,等早饭吃过后,三个人却又收拾好开始赶路,哈尔滨就在眼前了,对未来的期盼让人有些急切。   顺着山间小路向南走了几里地,老远就听到山坡上有日本人说话的哇啦哇啦声。   王南向后摆了几下手,走到路边把包放了下来,二丫就跑过来把王南的包接过去。   王南就把两把匣子枪留下来一把,另一把插在弹药带上,端着一把马枪慢慢向前靠去。   往山坡上走一些,就看到小山丘上有十余个日本人站在山坡上向南方看。   一个日本军官带两个士兵,和一群穿着便服拿着仪器的日本人站在一起聊天。   王南自从用绝活儿跟日本一个小分队和几个骑兵正面怼过枪后,胆儿也肥了起来,端着枪就慢慢的移动到他们的后面。   把几排子弹拿在手上,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对着日本军官开了第一枪。   在两个日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打倒了这三个军人。   余下的日本人都不是军人,多数人都掏出了手枪向王南射击,却没有出现日本士兵们那种冲击、压制、展开、钳击等等各种军事战术。   在这个距离上,王南都没感觉到他们的手枪子弹落在附近,就很轻松的将余下的人一个个击毙。   端着枪慢慢爬上小山丘,一地的死人。王南竖着挥了一下手。 第五十章 小日本男人与大白俄女人   又是二丫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眼尖的还有段距离就看到好几个人带了手表,哇啊啊的叫了起来。   王南被逗笑了,说:“你找下吃的,再掏下口袋就行了,多余的东西不整了”。   身着便装的日本人应该是出来画地形或者找矿的人,身上有很多专用的工具,王南都不认识。   二丫一个一个翻着口袋。日本人的身上有不少钱,包里除了图纸工具外也带了不少吃的,二丫忍不住,找了个大包,把吃的全都装了进去。   这些便装的日本人应该是在哈尔滨刚补给完,里面有不少吃的东西,巧克力、糖块、奶粉,多数还是包起来还没有拆开,面包饼干都是市面上卖的,还有一大袋子炉果(一种东北点心),二丫一边装一边低声的欢呼。   王南只对这几个人的手枪感兴趣。可惜,几把手枪没一个是王南知道的好枪。王南当玩具一样挨个试了试,挑了一把撸子给了二丫,让她带在身上。   拿了吃的东西和口袋里值钱的东西,三个人赶紧离开这里。   路上,李秀就把那袋子里吃的东西分摊到三个人的包里。   二丫拿块糖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才放到嘴里,一边含一边乌拉乌拉的说:“老甜了,这回可要吃个够够儿的”。   李秀哼了一声:“糖吃多了牙痛”。   二丫装傻继续吃着糖,却看见李秀拿出一个她亲手扒回来的小纸盒子,从里面拿出锡纸包着的黑色糖块,她只知道是吃的,还不懂这东西名字叫巧克力,只是看到李秀用牙咬下了一小块,慢慢的在嘴里抿着,一副很香甜也很享受的样子,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赶紧在自己的包里翻,她清楚的记得她把每一样吃过的没吃过的都抓了一些塞进自己的包里了。   可是翻出那个盒子拿在手里来,又不知道嘴里的糖块怎么办了。   吐了?舍不得,不吐,这黑黑的糖块怎么吃哪?   李秀看到她那馋样子,实在憋不住笑了,不由的笑骂她:“你饿死鬼托生啊?咋馋成这样?”二丫使劲的嚼着嘴里的糖块,半晌才说:“人家没吃过嘛”。   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的开始做着进哈尔滨的准备。王南听了老船家说哈尔滨也是乱哄哄的,就决定带着枪进哈尔滨。   短枪会都带上,马枪是把难遇到的好枪肯定要带着,可想把那把步枪想丢掉时,二丫却说她背着当备用枪。就这样,一把步枪一把马枪,两把匣子枪两把撸子就全拿上了。   王南的想法是夜里进城,先到原先他家的位置附近,那里商业发达,商铺工厂众多,容易找个让三个人临时待上一两天的地方,然后再看情况租房。至于营生这些,慢慢来好了,现在还不知道哈尔滨有什么可做的,乱想也没用。   王南的家原先住在傅家甸,也就是现在的道外区,顺着大路走过去就到了。   三个人在小溪流的边上挖了个地窝,睡觉了一夜。天还没亮,两个女孩子就做好了一天的饭,都放在饭盒里,开始慢慢绕开周边的村镇向哈尔滨靠近。   就这样,躲躲藏藏的,三人慢慢绕到哈尔滨市东边的阿什河边,在西岸的灌木草丛里藏好,等着夜晚的到来。   这时哈尔滨已经有了守备部队,一部分是日军,一部分是由投降的东北军为主组成的汉奸部队。   这些军队在有的守着哈尔滨市的出入口和要道,有的沿土围巡逻。   虽然哈尔滨号称是没有城墙的城市,但战事原因,这时的哈尔滨的市区很多地方都有不高的土围墙,象比较繁荣的傅家甸(后世道外)、秦家岗(后区的南岗)还有铁路的周围,多数地方都被一人高的土围墙围着。   王南在河岸边看着河边的公路和五六里地外的三棵树那边,寻找着可以溜进城里去的路,可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军队,多数时间只能低头躲着这些人。   就在这里看着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钟,路上才彻底没有人声不见人影,这才开始向城里走去。   东北因为气候的关系,人睡的都比较早,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多数人在这个时间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路上只余下不多的灯光,灯火与月光朦胧的照在大地上,三个人勉强能看清路,就这么在地里沿着路边向前摸去。   远远的就看到三棵树那里人影绰绰,三个人离开马路,顺着离路不远的电线杆在房屋的后面慢慢向前移动。   前而就是土围子,王南在这里小心的张望着,远处一阵阵的喧哗声,夜里听着如同狼哭鬼号。   王南看到土围子上没有站人,就背着包端着马枪慢慢贴近了土围子,一眼扫过去一人多高的土围子连个缺口都没有,印象中土围子中间应该是条小河,王南就能向路口小桥的方向挪动。   土围子的卡口在小桥上,三个人没有分开,一起贴到路边的房子边上,看向卡口的那边。   距离近了,听得出小河的那边是些男男女女的声音。   王南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光听出来男的是日本人在叫,还听出来那些女的都是白俄女人。   小桥的两边的沙包掩体里都没有人。   王南左右看了半天,就大胆的冲到桥这边的掩体里,往桥那边一看,一大群日本兵搂着白俄女人就在路边的房前喝酒作乐,人影晃来晃去,有说有笑的,时不时有人唱歌,也时不时有众人哄笑,成对的男女搂搂抱抱的不堪入目,甚至有两个当街如狗配种一般叠着蠕动,晕暗灯光下两条翻动的白花花身子勾住了王南的眼睛,可他们身边的小个子日本男人和高大的白俄女人却在若无其事的各行其乐。   王南被堵在桥的这边,见到这个宏大的露天情色场面,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大男孩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刷的一下血就涌向两头,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了起来,身体不由的僵直起来,人就定在了那里。   很久很久后他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端着马枪呆呆的看着这惊艳的场面,半晌后才觉得这些日本人很不可思议,明明是守着这个卡位的人,却什么武器也不带就公然在大街上与洋女人作这种事。   他开始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哈尔滨了。   这确实是王南不知道哈尔滨的情况。这楼就是日本人的小兵营,周边人不多,又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清理过的治安区,除了他们自己做妖祸害人,这里都没有什么平民百姓出现了。   日本士兵一进哈尔滨就大肆杀、强、抢,每个人身上都有大量染满鲜血的财物,这些白俄风尘女人是他们叫过来做乐的,有些还是他们固定的玩伴。   白俄被红俄赶到哈尔滨来的人多数都是被挟裹和跟风而来的平民,并没什么资本。他们为了生活,男的甚至跑去当雇佣军卖命,女人们或明或暗做着这行业也是平常。这些白俄女人也试图着在日本士兵这里改善生活,这种小鬼子老毛子的组合是这段时期哈尔滨市区常见的街景。   现在他们只算是在军营门口小小的玩乐一下,根本不会想到有王南这样的枪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窥视着。   李秀和二丫看王南蹲在那里不动,也背着一身的包慢慢挪到他的身边。等把脑袋伸出掩体一看时,也被这眼前的景色勾住了魂,一个个都张开了大嘴呆在了那里。   王南知道她们两个过来了,虽然是黑灯瞎火的却也不好意思起身。等看两个女孩子也往对面看了过去,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老一代人的眼里,良家女人是不能看这些污秽的场面的。   他愣了下,才拽了下着李秀,谁想李秀一下子就软在了他的身上,扭头就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王南人天交战了半天,才把怀里的李秀放到掩体边上靠着,要不是两人身上大包小包的,他怕是不住真要做点什么。   二丫被他们俩发出的动静吓的马上转身蹲下来,捂着眼睛就往地上吐口水,吐上几口就用脚抹掉。 第五十一章 遍地的狗头金   王南努力的定了下神。开始数对面日本人的人数,一共有二十多个日本人,除了三个带着王八盒子手枪的,有几个军装完整的人好象有剌刀挂在身上,其他的都是衣着凌乱,好几个就几乎没穿什么衣服,也再没有看到什么武器,多数人都醉醺醺的。   王南趴在掩体里左等右等不见这些人走开,就仔细查看了周围情况,四周多是黑暗无声。整条马路前前后后就这些人在这里玩耍,这会儿还有几对人影搂搂抱抱要往这边摇晃。   实在忍受不住这些傻靶子一直在面前晃,王南等了一会就决定开枪冲过去。杀光这些日本人很容易,过了这里走几步就到了城区里,躲起来到时谁能找到?   反正三个人对日本人的仇恨都刻到骨子里了,想杀就杀,能杀就杀吧。   他把马枪挎在脖子上,把胸前的袋子打开了口,两把匣子枪和十几个装好了毛瑟子弹的弹夹露了出来。先端起两把匣子枪,只是又稍想了一下怎么用两把枪。   拍了拍李秀的肩膀,晕暗中李秀满脸粉红的抬起头看着他,王南又拍了下二丫,等两个女孩子都抬头时,他望着两张脸又有些心跳加速,只是时间不等人,只能收起心来,低声对两个说:“你们把枪也准备好,我一摆手你们就跟上我,顺着马路在前面街道向右手转就进了城,一定要跟紧我”。   随后王南一挺身,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手端双枪走出了掩体。   一人拿两把匣子枪怎么用,在后世还挺有争议。王南只是想先可一枝枪打,打光了子弹,再压上,如果没时间压上子弹,那就换另一把枪好了。两只枪都打完子弹了,就直接用马枪。反正前面的日本兵没有什么武器,又没防备,就跟送人头差不多。   王南倒没想去杀那些白俄女人,毕竟打女人都是这时东北男人极为不耻的事儿,何况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当然,这些白俄女人的身上多数只有两三个布条,多看一眼都是诱惑,要不是自家两个女人都在身边进城心切,他哪儿收得住心。   他在桥上没有急着开枪,而是走过了桥,直到离这些人有二三十米远时,对面才有酒色迷离的人看了过来。   随后一个白俄女人尖叫了起来,还算清醒的她看清了王南身上的步枪和手中的短枪。   王南的匣子枪还没机会好好练下,不过左手右手在这个距离还都能保证准头,王南先用左手开枪,在白俄女人的尖叫和奔跑中,近距离打中了七八个日本人,左手子弹打完后,又开始右手开枪,的确如蔫巴汉子所言,百米之内跟步枪的效果差不多,一枪一个,当然王南都是打在脑袋上才保证了一枪一个,他的目标还是优先身上有枪的几个人。   右手匣子枪里的子弹打完后,人群开始四散跑开,多数是白条鱼一般的白俄女人,她们都往房子里跑。日本人有趴着的也有跑动的,王南把打空的匣子枪往包里一放,右手从边上的口袋里抓起三排步枪子弹,端起马枪就对着也往房子里跑的日本人开枪,小个子又黑不少的日本人在又高又白又前凸又后翘的洋女人中反而更加明显,王南两排子弹打过,地上就倒了一堆白条肉,有几个白俄女人也倒在地上惨叫,王南没有理睬。屋子里传来一片尖叫鬼喊声,有几个白俄女人冲了出来,吓了王南一跳,只是她们又拉又抬又拽的把倒在地上的同胞或者是亲友弄到房子里。   王南看到她们不动日本人也就没管,开始补枪。   子弹拦住了往房子跑的日本人,等三排子弹打完,这方向已经没有活着的日本人。   王南又掏出三排子弹,这时四周已经看不到活动的日本人。   王南又对匣子枪打倒在地上的日本士兵开始补枪,不管动不动的中不中弹的,清一色补上一枪,再仔细的看了一圈,这才横着挥了挥手。   他有这个自信,虽然光线不好,可这个距离被打中的都是在要害上,头一枪没死,后面补枪过后也活不成。   王南走到路边守在房子的外面,眼睛不时向房子的窗口和四处扫视着,先给匣子枪压进了子弹。   双手拿起匣子枪准备往前闯的时候,这时听到二丫喊话的声音。   二丫路过日本兵时只是习惯性的蹲下来扒了一个,抬头看到王南正在压子弹,就又扒了一个,可收获太丰富了,她忍不住大声喊李秀:“姐,你也来,快点,很多钱”。   李南没有听完二丫这句话,他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百米外,有几个还穿着警察衣服的人正顺着马路往这边跑。   王南听渡口船家讲过这时候哈尔滨的汉奸警察如何如何的坏,想都没想,先把右手的匣子枪放回胸前的包里,左手还抓着匣子枪就端了起马枪,在几个汉奸警察跑到有些明亮的地方时,王南把马枪里的五发子弹快速的打了出去,随后又压了排子弹进去,开始补枪。   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汉奸警察,王南下意识要挥手,可回头一看,自家的两个女孩子都在闷着头蹲在哪些有衣服没衣服的死尸前,掏那些日本人的身上或者放在路边衣服上口袋,连李秀都不嫌弃死人的恶臭,和光溜溜的样子。   王南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赶紧给马枪压上子弹。   压好子弹,四处也没有什么声音,这才问了二丫:“还有几个?”   李秀回了一句:“等下,等下,好多好东西”。   王南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可看到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掏着东西,只好放下马枪,端着两把匣子枪在这里给她们警戒着四周。楼里只有些白俄女人时不时探下脑袋,并没看到日本人。王南有些心惊肉跳,每次有人探头的时候,他都不由把枪口移了过去。   两个女孩子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扒完,往身上的包里塞的时候,甚至还把包里占地方的东西甩出来丢掉。   等两个女孩子快速的站在他身后时,王南急的心里已经长了草了,一手一把匣子枪赶紧带着她们两个往前面走。   这些第一批进哈尔滨的日本士兵,身上都有很多抢来的值钱东西,有些人还在身上挂着一大串金项链戒指炫耀,所以李秀和二丫才象淘金客遇到满地的狗头金一样,疯狂的在日本人身上挖宝。   王南觉得匣子枪很合适在城市的视野中使用,携带方便,枪口移动快,子弹又多,只是他的枪法还得练习。他在想,如果两手的准头都到100米,两把枪在这个距离里可以压住十个八个拿枪日本兵,根本不用面对面开枪赌命。   往前走穿过傅家甸外的土围子口,立刻转向北方江边方向,这里的房子被马路切成一个个百米多的小方块,三个人躲在阴暗的地方快走,却又看到几个汉奸警察手里拿着枪迎着面往这边跑。   几个警察也看到了有人影在对面,嘴里喊着话的同时也抬起手里的枪,可王南早已经准备好了,快速的勾动板机,将这几个人放倒在地上。   在走过这几个人身边的时候,王南对两个还在动的补了枪。随后低头看他们的手枪,还真是什么样的枪都有,从左轮到杂牌撸子。   二丫低头扒了两个口袋,就小声跟李秀讲:“这些警察也有钱”。   这次王南没停下脚步,他怕更多的汉奸和日本人赶过来,喊住了两个女孩子,快步往前走去,两个女孩子只好跟了上来。 第五十二章 傅家甸的第一夜   傅家甸并不大,也就是后世道外区西部的一点点,从滨州铁路桥开始到松浦大桥到之间铁路北的范围,还没盖满房子,边缘离松浦大桥的位置还差几百米。大概东西5里地,南北4里地这样。   王南对这里很熟悉,自然想快点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可转向西方街道后,不管怎么小心翼翼的走,短短的三四百米还是又杀了两波汉奸警察和两个大概是日本宪兵的日本士兵,这些人没有一点战术含量的横冲了过来,离着很久就看到了人影也听到了脚步声,随后被王南躲在黑暗中轻松的用匣子枪打倒在地,跟欺负没枪的日本人一样轻松。   王南在射击时感觉到了匣子枪枪口跳动的韵律,就降下射击的速度,1秒多一点点1枪,这是他刚好能控制住枪口的时间,可就算慢了下来,这个速度也远远的快过拉栓步枪的速度。   两波警察有的只拿根短棍,拿手枪的都是各种杂牌撸子,还有个拿着长枪,好象是东北军用的那些。   王南对这些枪支不感兴趣,他现在正急着找个能安置好三个人的地方,只是站在警察边上压子弹时才给了两个女孩子扒东西的时间,压好子弹就让她们赶紧跟上来。   拐过一条宽大的街道时,几个汉奸警察正在往这边冲,王南打倒了这几个人之后,冲向了一个拿着匣子枪的汉奸警察。   这回王南主动的扒了一次东西,他把那个人的匣子枪拿在了手,又从他身上掏出几个弹夹,枪和子弹稍有些怪,王南并没发现,就把这把枪和子弹放进了包里。   再往前面,是王南以前常走动的地方,他对这里的街道胡同了如指掌,就没有再开枪,带着两个女孩子从胡同里东绕西绕的溜到了他以前生活的一带。   在他以前上学路过的一个小工厂的后墙处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就在这里躲了起来。   街上的汉奸警察和日本士兵越来越多,喊话声此起彼伏,三个人就靠在墙上慢慢的回着气儿。   这小工厂好象最近都没开过工,周围也就没有什么人气声音,三个人相拥着这里睡了一宿。   天刚发白,王南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两手各搂着一个柔软。   这就是左拥右抱的感觉嘛?   他不禁两手都捏揉了下,却听到二丫一下就笑出声来,眼睛不由的睁开,看到两个女人都在怀里看着自己。   二丫好象被碰到了痒痒肉,抖着身子强忍着,在低声笑。   李秀有点恼火的盯着二丫挖了几眼,又津津着鼻子盯着王南看,王南明白她不想说出来的意思,只好汕汕放开二丫。   可又有些不甘心的在李秀身上手感最好的地方又多感觉了几下,他才放开手。   李秀脸上一下子出现两片红晕,昨天的真人洋景给三个人好好的上了一课,有些事情也不在懵懂无知,就任由他胡来着。   三个人小声的戏闹了一会儿,又靠在了一起。   三个人没想到会以杀进来的方式进入哈尔滨,所以租房子和找营生的想法一下子被打断了,现在得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藏身再说。   李秀的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哈尔滨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象是他们这个小家庭能安份生活的地方。   等天大亮时,王南看到面前的小胡同里只有一间小棚子,门开着条小缝,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发现是间小仓房(东北专门装杂物的小房子),门没有锁,里面空空的满是灰尘,三个人就稍打扫了一下,把东西挪到这里,关上门开始休息。   两个女孩子稍微安定些,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东西,而是清点扒来的东西。   王南只看地上飞快的铺满了各种金银和钱币,有大小金元宝,规格不一的小金砖金条,银元宝和小银砖;   接下来是银大头,奉洋和一些外国的金属币;   然后是各种的金银首饰,项链手镯戒指小孩子的项圈什么的;   再接下来就是手表,金壳的白壳的十来块;   再摆出来的就是各种小玩意,有些还知道是一些小古董或者是值钱的小玩意,象玉、玛瑙做的东西,还有些看着稀奇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小东西;   最后才是票子,足足有大半攮厚(拇指与食指比划成八字时的距离),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什么样的钱币都有,不少都是三个人从没有见过的。   王南看着自家两大财迷的分门别类计算价值讨论样式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枪拿出来擦。这才发现那把匣子枪和子弹的异常。这把枪的枪把上有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9,子弹比他手里的都粗上一些,王南看明白了,却也不以为然。   手里拿两把外观差不多的匣子枪,子弹要是不一样,只会给枪手带来很多麻烦。可这时代的中国就是这个样子。   后世统计,中国有进口的仿造的仿改的自造的20余种的匣子枪,口径就有过4种,子弹的制造者比匣子枪的种类还多,名字加外号如果算上地方口音上百都有可能。劣质枪弹这个问题在关内是非常突出的,拿把劣质的仿造枪再配上土作坊的劣质弹,炸膛断指伤眼很常见。   这时匣子枪已经生产了三十多年,东北能见到的匣子枪种类很杂乱,却基本都是原装进口的。沈阳兵工厂仿制的枪弹数量不多。王南手里这几把枪都是原装德国毛瑟枪弹。   王南擦好枪之后,只能把这把9毫米口径的匣子枪弹给两个女孩子拿着。   接下来三个人都在发愁怎么做饭吃。包里有吃的零食,却不能总当饭吃,还得找个正经落脚的地方点火做饭才成。   王南就跟两个女孩子说了下,他要出去转转,看能不能租个房子住。   李秀把他的背包打开,拿出他那身正常的衣服让他换上。王南这才想到身上的这套衣服是日本人的衣服改出的,那上衣裤子的颜色和口袋的样式都是日本兵统一的,裤子还是用军队帆布做的,穿出去中国人看着只是有点怪而已,可日本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然后又把钱币中每样都拿出来一些,让王南出去时看下还有那些钱能花。   二丫就在笑着在边上咋呼着让王南这就换衣服,可李秀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转过去”,她就老老实实的扭头看墙去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怎么就被李秀管成了这样。   王南拿着衣服有这不好意思,在李秀的催促下,只好在李秀的注视和二丫的偷看下快速的把衣服裤子换好。   刚换好衣服,李秀就把她的大眼撸子和弹夹递了过来。王南愣了一下,李秀说:“匣子枪太大了,藏不住。带一把先近处走走,要是没事再往远走”。停了下,李秀接着说:“咱们得在这里住下去,能不开枪就别开枪,你先看这四边咱们能些做啥,日本人不你的挡路你不要管啊”。   二丫又把她的撸子递过来:“再带上一把备用”。   王南没说什么,一把枪插前面腰带里,另一把插在后面的腰带里,转了两转,让两个女孩子看能不能露出来。   两个女孩子摆弄了王南半天,二丫只好把她的撸子拿回去,这身衣服藏一把枪还可以,两把枪就看出很不自然来。 第五十三章 哈尔滨市区的第一枪   看着李秀往王南的口袋里塞钱,二丫有心想让王南带回他说的秋林公司的大列巴和红肠,可又怕被李秀训骂,只好在李秀的背后比划着,王南看的一头雾水,李秀一回身,二丫又是一付低头乖巧的样子,看着王南想笑,一下子就猜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了。   王南让两个女孩子注意周围的情况,尽量不要开枪,实在不行就把东西丢掉,人躲到东边的学校那边,两个女孩子答应了,王南转身出门,她们两个挥挥手,就把小仓房的门关上顶好了。   王南很想到街上看看哈尔滨现在的样子,特别是想看到自己住了几年的那个地方看看,也想去学校看看。   于是就往自己最熟悉的那几块地方走去。   王南慢慢悠悠的走到正街上。   这时哈尔滨人的中国人走的走躲的躲,外国人中的犹太人和部分执红毛执照的老毛子已经被日本人针对着打压,也都不那么活跃,很多人正在想办法离开哈尔滨到别的地方去,街面上只有不得不出门的人,已经没有王南心中的那种人来人往的记忆画面。   两个日本宪兵背着步枪站在街角聊天,每个经过的中国人都要在他们面前立正给他们鞠躬,王南怕走过去忍不住对着这两个日本人开枪,只好绕开。   转了几条小街,发现哪条正街上都是这个样子,路上不是宪兵就是警察,还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转来转去,街边常见的擦皮鞋、卖水果小吃香烟杂货的人都非常少见,偶尔有一个两个的摊前也没人停留。   路上的人少了一大半,开门的商店也少了很多,街上基本就是男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没看到一个。   看到这情况,王南就没敢再往正街走,从小街道、小胡同往西转了好大一圈,才往回走。   在经过曾经的家的时候,王南看出已经有人住在里面,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不知道曾经的邻居过的怎么样了。想到以前一家人在这里生活的样子,远远的看着那熟悉的房子,眼圈也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去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四处的情况,往回走的时候,王南准备买些吃的回去。   记得在前面的那个胡同口有家小饭店,王南就转向一个小胡同。   谁知刚拐过弯进入小胡同,一下子就撞见了三个日本人。   距离很近,日本人有点吓一跳,一看是个中国人,三个人就唧里哇拉的冲上来,拳打脚踢了过来,王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日本人不依不饶的挥着拳头冲了过来。   王南听语言看个头,明白了这三个人是日本人,转身就跑,边跑边掏出大眼撸子,一下子把子弹顶上膛,一停脚,就转过身来。   一个日本人冲的很快,脑袋都快顶上枪口时,才发现不对劲,站在那里用手指着王南大声的说着日本话,王南也不知道这些不穿日本军装的日本人是做生意的还是来工作的,面对枪口面不改色。   王南已经杀惯了日本人,面对几个没有武器的日本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对准正前面的日本人就是一脚踹过去,这个日本人被踹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晕头晕脑的和后面的两个日本人凑在了一块。   王南对着三个脑门一人送一发子弹,随后把保险一关,插回腰里,转身就跑出小胡同。   枪声传开,街上就几乎没了人影。王南赶紧溜回到住的地方,把哈尔滨的街头样子跟两个女孩子讲了。   这下李秀彻底对哈尔滨死心了,只是看能待多久罢了。二丫也有些郁闷,来哈尔滨了不能逛街也倒算了,可连吃的都不让人买回来,她心里咒骂着不开眼的日本人。   王南觉得不能惯着这些日本人,无论是家仇还是国恨,他觉得都有无数的理由杀了这些畜生,就就开始做晚上出去打黑枪的准备。   李秀赶紧跟二丫赶工做肚兜式的子弹袋子,只是一时也来不及,子弹比较重,帆布又厚实,两个人起码再要两天才能把针脚缝密实了。   两个女孩子有些无奈,没进城时她们还想着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最后还是一路杀了进来。进来了也不消停,自家男人出去买点东西也能杀掉三个日本人,这让她们两个对前路迷茫了起来。   晚上王南要去打黑枪,李秀有心不让去可又说不出口,想跟着去又没练出什么本事来,去了只能是拖累,只能一再的让王南要注意安全。   王南晚上九点多些钟走出了小胡同,他单肩背着马枪,身上挂了条弹药带,又背了两个日本人的小挎包。一个里面就放着两包步枪子弹和两把匣子枪,另一个全是匣子枪的子弹,有十几个梭子和一大堆散弹。王南不愿意带着散弹,可没办法,弹桥夹子就这么多,走起路来总有哗哗的小响声。   由于昨晚和白天都有日本人被袭击,所以今天晚上日本人在正街的每个路口都放了一两个宪兵和三四个汉奸,汉奸有警察衣服的也有便衣的,他们对每个人经过的人都盘查甚严,不光翻开包掏空口袋,有时还要打上几个耳光才放人走。   王南没在住的附近开枪,免子不吃窝边草,他可不想把日本人领到住的地方堵着,穿着小胡同走到警察署后面的那条街,这个路口站着四个人,一个宪兵带着三个汉奸警察。   王南探头探脑的看了下街道的两边,目光所及的每个正街路口都有几个人站着,百米之外的人影就有些不清晰,只是左右加起来也能看清的还是有三个街口的人群。   算了下距离,王南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打掉两个再跑开,就蹲在地上背靠着墙,马枪枪口对准那个日本宪兵开了第一枪,五枪下去,四个人全倒在地上,最后一枪是补在一个还动的汉奸警察身上。   压进一排子弹后,对准了左手远方几个正在跑过来的人影又开了五枪,随后退回小街道上,往左边的胡同里钻去。   快到胡同口路边时,王南突然感觉捅了马蜂窝一样,周边的街上全是喊叫声,中国话夹杂着日本话,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往胡同的阴暗处一蹲,随后就看到一大群人从眼前的正街呼拉拉的冲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城市偷袭   胡同狭窄,王南只好把马枪背到上,端起了匣子枪。   又有一群人在前面的大路上冲了过去,只是没半分钟就听到有日本人高声训斥着什么,又看到一大群人在往回跑。   王南端着匣子枪,突然发现带马枪出来意义并不大,刚才的开枪距离都是在七八十米的距离,正处于匣子枪的准确瞄准和最大威力范围内。这匣子枪比步枪的威力小点,比小撸子手枪的距离又长不少,却正好是城市的街道胡同小巷里开枪的距离。   步枪在打远处的重要目标时无可替代,在近处一枪一拉栓,五发一压弹的感觉让王南很是不满,同时步枪在胡同巷子里很受限制,哪怕是端着马枪来回调头也远远不如匣子枪手腕一转迅速。   王南蹲在这里不动,听着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音。不过一会儿,日本人就做好了安排,人群开始全部散开往回跑。   眼前的小胡同口也跑过来两个人,手里拿着短枪,两个人一人看着胡同,另一人拿着长长的手电筒在捅咕摆弄。   王南知道手电筒一亮自己就躲不住了,所以不等那两个人站稳就抢先抬起右手开了两枪。   随后冲到胡同口,靠在墙角对围着刚才被打倒几个人的位置上那些站着的人连开八枪。   凭他的感觉至少有六枪打中了人。   随后他又转到胡同对面的墙角,右手里的枪已经空仓了,这回是左手拿着匣子枪,他一抬手,就发现自己应该在那边时用左手,在这边要用右手,不过没时间调整,直接开了三枪。   因为他只能看到四个人,能瞄到只能是其中的三个人。   不管打没打中,转向飞快的向胡同里面跑去。   跑到中间的房头小路,向南穿过两个小小的胡同,看到有家门口放着垃圾箱(东北话ge neng,东北早些年的风俗会把垃圾箱放在院门口,一个木墩子或者大石头上放个破烂土篮子木箱之类的装垃圾),就蹲在那里,拿出一梭子子弹就往空枪里压。   压好子弹又开始细听周边的声音。   西边大路上的日本人和汉奸们已经猜出来袭击者就躲在这一带,开始分配人手堵住各个街口,但东边的人还在往这边跑,并且还是从胡同里面跑。   王南就等那些人从身前身后的胡同里跑过去的时候,开始往东面跑。   跑了几十步,身后就有人在喊叫,王南回身用左手开了两枪,因为有点看不清,只能打在胸口宽大处。   接着转身继续跑。   跑到胡同口稍大点的街道上,王南开始靠着胡同口南边往北打,这用他聪明的用外面的手开枪,射击角度甚至大过视野。   枪口对准北面后,没有看到人。应该是都钻胡同跑过去了。   马上身体转到北面墙边,端起左手的枪,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没有犹豫就开了枪。   开完枪身子就往街道对面的胡同钻去。一边跑一边想:这两个是不是汉奸哪?只是回头就想到,街面上都是枪声,不是汉奸日本人,谁还往这里傻站着?   这也计是日本人和汉奸在哈尔滨遇到的第一次夜间在街道上反复开枪的人,一时间没有什么应对的章法,街道上总是有不少跑来跑去的日本人和汉奸们,这就给了王南非常多的打黑枪机会。   王南的胆气越来越大,不光是枪法带来的自信,也是日本人与汉奸们的混乱造成的。人无序跑动和见到人先喊是谁,不敢先开枪,这种混乱给他带来太多下黑手的机会。   他穿胡同的时候,听到哪边有人跑动,他就往那里跑,跑近了就躲在胡同口开枪,然后继续穿胡同。但也并不是所有的街道都有小胡同,也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死胡同让他来回掉头,不得不时常冒险穿过正街。   过正街前,他可以在巷子口用子弹两边或正面压制一下,快速跑过去,也可以直接冲过去,也可以扭头往别的路线跑,王南慢慢的明白了这种街头巷战的特点,更加注意利用地形出其不意的开火。   又压过两次子弹后,王南就以最快的速度向住的地方移动。   日本人在枪声响了十几次后,终于想明白了对策,拼命的喊着,让他们的人都在原地躲起来不要乱跑动。   只是为时已晚,王南已经快跑回到住处了。   这一夜王南很解气的睡了个好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李秀忱着自己的胳膊上睡觉,搂在她的脖子上,手往下一垂正好是渣渣,抓着抓着就有了感觉,可想乱动的时候就被被子隔住了,胳膊又被抱的紧紧的,王南无处用力,困劲上来就又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就感觉胳膊有些沉重,坐起来看到李秀和二丫把仓库门开个小缝在那里给他缝肚兜子弹袋。   吃过点零食早饭,王南穿着旧衣服带着大眼撸子又上了街,街上的气氛非常紧张,当王南看到胡同里也有日本人和汉奸的时候,果断的调头回到了住处。   日本人制定了一系列的戒严与搜查方案,并且派出了间谍向周边的义勇军和东北军渗透,想查清是什么人在城中开枪。   同时又把监狱里一些犯了违禁的中国人拉到大街上枪毙做为报复。   中午的时候,王南听到了四处都有枪声响起,三个人都感觉不太对劲。   王南很想带上匣子枪出去看看,李秀拦住了他,让他晚上再出去看看。   王南忍住了。只是下午还是出去了一趟,三个人开不了伙,不得不出门在旁边找可租或者是没人的房子。   王南在先在小胡同里张望了一下,不见人影。走到小胡同连到大胡同的口那里,也不见人影,蹑手蹑脚走到大胡同口,左边看到一群人围在大街道的路口那里,好象在看着什么,周围还有些日本士兵和汉奸。扭头看下右边,几个汉奸站在远处街口处。   没办法,王南只好往回退。   王南一边往回退一边看两边的房子,他准备找一家没人的空房子进去做饭。这倒是有,很快就找到一户,还是独门独院的,很合适他们三个。   这段时间哈尔滨空房子并不多,一个是战争原因,能走的全都走了,可周边更多的人又集中在了哈尔滨这座东方数一数二的大都市里躲避战乱,大城市再乱也比乡下安全(上海到这时才接手成为真正的中国第一大都市)。官方的统计人口数字是1931年有32万,1932年底有38万,当然,这数字只是参考,统计口径已经无法查询。   那家人应该是出门有一段时间了,门前的灰落了一地,人的脚印没看到,倒是有几条猫鼠之类的动物留下的脚印清晰可见。王南站在门口没有看到锁,木门中的中间有个活门,锁挂在里面。   王南看了下这家的墙。墙是用木头板皮夹出来的板障子,有一人加一手高,王南跳起一点就用手抓住了墙顶,把身体向上拔了下,感觉还可以,就引体向上,把脖子探进墙上,看到小院里子也是浮灰一地,里面的门也挂着明锁,就猛的一翻右手腕,右手撑住木板顶,再翻下左手腕,腿一跨,骑到了墙上,随后就跳进了院子,开始找东西把两个锁都砸开。   在后世的军队里,单杠是很重要的军事体育。一练习是引体向上,就是王南挂在墙上把脖子探到墙头的动作;二练习是卷身上杠;三练习就是王南两个手依次翻腕按在墙头上的动作;四练习就是在三练习上再跨脚过杠,与王南跨腿过墙很接近。就这几个军体动作,稍加变化就是军人过墙上楼的动作。 第五十五章 报复与反报复   这家人的柴火堆里还放着斧子,王南没有犹豫,把屋门上挂的锁调到了一个角度,用斧子撬开锁环,进到屋里。   这是个老少屋的间隔,就是进门就是灶台,左边墙角有个弯把子压水井和一口不大的水缸,叫外屋。右手是大屋,半边土炕半边地,地上炕上都是空的,连炕边的两个大木箱子也是空的。灶台后面是小屋,灶台的墙也就接近一人高,原先应该挂着布帘子已经不见了。   小屋一般住着的是老人,土炕里面有个木架子,上面也有两个箱子,有一个还用锁锁上了。地面只够一个人转身。   王南对这个空房子非常满意,独门独院,还有水有柴,不用跑出去挑水,这可是哈尔滨市区里很少见的精致小院。   出了屋,又撬开了外面的锁,从正门走出去跟李秀和二丫把东西都转移到了这里。   两个女孩子进了屋子就开始点火做饭吃,王南开始研究怎么把锁装回去。   等三个人吃了饭,开始打扫卫生,把院里和门前的灰都打扫干净,这才开始铺炕。   李秀看了二丫好几次,有心把她赶到小屋里自己去住,只是又怕和王南两个人住时,在孝期就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不尽孝。   犹豫半天,还是让二丫也跟着睡大屋的炕,只是趁王南没在屋里的时候,她好好警告了二丫一番。   到晚上九点钟,王南觉得可以出去转转了,这回只带着两把匣子枪和子弹出了门,又开始慢慢往远处移动。   因为昨天的枪声,也因为白天日本人的街头杀人,今天晚上大街小巷里一个老百姓都没有。很快王南就发现了街头上的尸体,被杀害的中国人就示威着丢在那里。王南看到两处后就明白了日本人的做法,怒不可遏,开始四处寻找日本人和汉奸。   可很快,王南发现日本人放在街头的日本人和汉奸都躲在角落里,不再象昨天那样傻站在路边。   王南蹲在一个旮旯角落边观望边琢磨怎么动手才合适。   他的位置能看到三处这些日本人和汉奸的位置,日本人和汉奸没有一动不动的藏在那里,时不时站起来看看,有时还点根烟抽。每个地方就几个人,打一个地方就跑有点不太值当,最好还是顺大街道打两个或者三个地方,一条街道被人袭击,日本人怎么着也会乱起来,到时再钻进小胡同里躲着找机会比较合适。   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两伙日本人的中间,不太合适开枪。他开始找合适的开枪位置,横平竖直的街道很难躲开这些人的视线,王南借着黑暗很困难的移动到最西边的那几个人的不远处,又看了看大街左右,偶尔传来几句说话声,四周大概每百米一拨人这样。   王南深呼吸了几下,手上的匣子枪早就准备好了,再看了眼左右没人,站起来就直接向面前这伙人冲了过去,近了些就向这几个人开枪。   使用长枪的日本人听到脚步声就转到王南的方向,却在刚刚端起步枪时就被王南一枪放倒,王南打倒了这几个人又跑到跟前补枪。   随后进入几个人的位置上,捡起地上的步枪,向东面的已经跑到街面上的日本人和汉奸开枪。这几个人没有防备步枪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人在开枪,几枪下去,全都倒下了。   王南不管西面远处射过来的子弹,弯腰从日本士兵的子弹带里抓出几排子弹,拿着长枪和子弹钻进对面的小胡同,躲在胡同口里等日本人和汉奸的到来。   最先过来的是几辆日本人的军车。几辆汽车在两百米外停了下来,大车灯关掉了,可小车灯还开着,王南看到从车上跳下来几十号日本兵。   距离不算远,只是光线不好,王南端起步枪对着人影连续开枪,等日本兵躲在街边身形不见时,又转头向另外的方向几个人的位置开枪,在两边的子弹打过来越来越准的时,这才丢掉步枪,跑进了胡同。   等从胡同对面穿出来时,两边大街上都乱了套。   从胡同口中他看到了一个日本人和几个汉奸躲在那里探头探脑的,立刻直接用匣子枪打了过去。   随后再冲到街道对面又横跑了几十步,从小胡同里往东面走。   可东面已经有不少日本人站在那里堵住路口。   王南在潜到不能再往前时,就对这些人开了枪。   王南是出来打黑枪的,有机会就会开枪,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开枪,何况今天就是想报复日本人,见到人多自然就更要开枪了。   日本人本想用人墙方式堵住袭击者,谁想到王南会这样几乎正面的射击,一下子被两梭子子弹打中了十一二个人。   只能趴在地上向开枪的方向还击,黑灯瞎火的还不敢追击。   王南往回跑了一截,看日本人没追上来,就放慢了下来,边走边压子弹,枪准备好了,就从胡同横着的小巷子里兜转到了另一条的胡同口,刚才那些日本士兵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就准备往那条胡同口里突击。王南对着他们的屁股开了枪,两梭子打完后,立刻又退回了胡同。   穿过大些的街道时没办法躲过守在那里的人,王南一路向东,每次过街道都得开枪,直到过了五六个街道,守在街道上的人少了才隐藏住身形。   又跑了几圈,这才把后面钻的前面堵的人甩开,随后又在胡同里多绕了几圈,翻了几道墙,这才回到家里。   这一夜,街面上一直有日本人的人叫车鸣,偶尔还会响起枪声。   第二天一早,日本人在统计伤亡人数时,发现夜里直接死亡的日本士兵超过了两个分队,其他人近三倍于这个数字,受伤者更是有几十号人。   哈尔滨的日军高层极为震怒,报复方案立刻出来。   只是对报复的方式有不同的意见,大部分日本人希望抓几倍的中国人报复性枪毙,但一些地位高比较重要的汉奸和一些日本人中的中国通不同意这种无意义的做法,认为这会引起更强烈的反报复和中国人普遍的反抗,不利于今后的统治。   但日本军方的报复声音最终还是有占了上风。从随意枪毙中国人的做法改成了在开枪的这一片区域里搜索,搜到的所有可疑人员和违禁人员无需审讯直接拉到街头枪毙。   军方的参谋分析了昨天王南最后几次开枪的位置,他认为袭击者应该向东跑掉了,但他的同谋或者包庇者还在这一片居民区里。   谁想,王南对因他牵累而无辜死去的那些中国人很内疚,一大早就抱着两把匣子枪背个小包,鬼鬼祟祟的躲在离正街不远的地方,看日本人是不是还敢报复。 第五十六章 谁在报复谁   日本人计划动用一个中队的兵力,放一个小队带着大量的汉奸把外面围住,再打散了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带着100多号汉奸分散开,按街道和胡同砸门入户进行搜索。   还有一个中队放在了东边防止万一。   王南并不知道日本人的排兵布阵。却在在日本人开始往这片区域集中的时候,看到一些街口和小胡同都没有人看守,就从胡同口扒着向外,看到日本人和汉奸都在往一个街口集中。   王南立刻在胡同里往那个方向跑。   在外面围着的小队接到了展开命令,正在展开时,王南移动到了不远的地方。   看见日本人扎着堆,抓住时机两把匣子枪全力开火,光天化日之下,一下子放倒了十几个日本宪兵,随后又钻入了胡同。   找个角落压好子弹好,王南又跑了回来,与追上来的日本兵打了个照面,王南靠着小巷子口露个眼睛,把手上的枪一伸就开火,两只枪都打空仓后,二十多个日本兵已经被劈头盖脸的打倒了一半多,余下的刚找到藏身之处,王南已经闪开了。   日本士兵看着小巷子里倒在地上或死或伤的同伴,心中骇然。这些人不少都是在战场上打了几轮的人,哪怕是刚补进来的新兵,也是经过近一年的严格训练。   不管新兵老兵,从来没想到小巷子里会遇到这样迎面的袭击,子弹迎面而来,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还没等大家找好掩体还击,对方又不见了。   士兵们被打的压抑、郁闷、委屈、无奈,新兵老兵好几个手脚都发抖了起来。一个分队长大声的喊话,让余下的人立刻往前冲,可等这些人拐进小巷子走出巷子口的时候,王南又绕回到他们的身后,一阵枪声过后,这些日军全部倒地。   随后王南又开始补枪,他恨这些日本人拿无辜中国人的性命威胁他,所以宁可浪费子弹也要确认杀死。   等刚进入街道散开搜索的宪兵和汉奸们集中起来赶到这边时,胡同巷道里只余一地的死尸。   日本人和汉奸们面面相觑,只好先在那收拾残局。可正准备叫军车过来拉尸体时,枪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在军车那里,这些汽车本来是准备在这里等着拉一些可以敲诈的人和抄家来的财物回宪兵大队的,现在司机们都倒在了地上,汽车的玻璃正面都留下了一个个子弹洞,那是王南为了把枪里的子弹都打出来,无聊之下开的枪。   这回日本人和汉奸们都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个袭击者根本不怕他们,白天就敢在街上开枪,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谁在报复谁。   王南在日本人大部队来之前,又打倒了十来个人,这才飘然而去。   回到家里,他补子弹的时候才发现,三次行动,就用去了几百发子弹的三成还多。   匣子枪里子弹多,可实战的距离短,不能静心瞄准,很多时候都是在双方移动中开枪,还要经常用子弹压住对方,有时为了压弹方便还得把余下的两三发子弹打出去,命中率远远没有步枪高,子弹消耗的飞快,于是就琢磨哪里有子弹好去抢。   王南觉得日本士兵们的战术安排就是三大件:歪把子机枪压着,小手炮打着,余下的都是三八式步枪,当官的只用王八壳子手枪。根本没有匣子枪,当然也不会有匣子枪的子弹。他倒是从警察手中抢到过一把红9柄的匣子枪,估计警察手里有不少匣子枪,就开始琢磨怎么到警察手里补充子弹。   下午的时候三个人在家里闲聊,王南按他知道的街道情况做了一个计划,李秀拾遗补缺的完善了一个引蛇出洞的方案。   晚上的时候,王南费了很大的劲,才借着黑暗没有惊动守在街面上的人,移动到一个警察派出所不远处的街道。   自清末有警察一词,古今大抵层次一致,底层的派出所,中层的警察局/署,高层的警察厅。傅家甸的警察署比较大,王南不敢硬碰,只能打这种最多十几二个人的派出所的主意。   躲在正街的阴暗角落里,王南这才发现隐蔽移动比跑步开枪都要惊心动魄,要自己的眼睛耳朵全都用上去感觉其他人的所在,还得琢磨着对方的视线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有时几个人守着一段街道,还得等着对方的头和眼睛看不到自己时才能移动。   人的眼睛有120度左右的平面视角,瞳孔的正前方看的最清楚,侧面对移动物体敏感。从侧面跑去,也得等人的头转过去才行。后世射击游戏把人视角定在面部正前方左右加起来有90度左右,那个就有点不真实了。   潜行对身法要求非常高,起码的不能有什么声响,基本都是踮脚尖走。还要利用各种角落和阴暗的位置,或贴墙,或蹲坐在地上,或者半倒着,躲着对方的视野。遇到路不通的时候,还得翻过一些死胡同的隔墙,体力消耗很大,这一路比飞贼大盗还要小心。   更神奇的是,王南发现如果自己瞪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对方往往会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不住的往他所在的位置打量,甚至有的人还要过来查看查看。   而眯着眼睛看或者用余光瞟看的方式就没有这个问题。关公不睁眼睁眼就杀人,除了表现关公的忠义,也有这种战场上的学问在内。   王南歇了会,才躲在小胡同口儿开枪,把堵在正街面戒严的两伙日本士兵和汉奸警察都打倒在地。距离不远,枪枪有准,杀人反倒是王南这一路过来最容易的事儿。   把这两伙人都打倒后,王南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继续守着。   不一会就看到派出所里的人蜂拥着跑了出来,王南蹲在那里,看着这些汉奸警察们冲了过来,人不多,也就七八个这样。   这些人有胆大的冲在前面,胆小的就落在后面躲躲闪闪的,王南眯着眼睛等着所有人都进入枪的火力下时,一一打死,一个胆小的人听到枪声就躲在了一个门洞里趴下,王南只好冲出去跑了几十米,才一枪打死这个人。   远处立刻传来呼喊声,王南没时间从地上的尸体身上察看枪弹,立刻折返回来,冲到胡同后面的街道上,又对着已经惊恐起来的日本人和汉奸们开了枪。   把街面上目光所及的人影都躲的躲倒的倒,王南就又往回跑,钻过小胡同,跑过一地死人的正街,进了对面的小胡同。   而其他地方的日本人和汉奸们,一点点抽出人手来开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围堵。   这个时期,全世界都没有什么成型的巷战战术,更没有反恐战术,不管哪个国家的警察也没有演练过对付象王南这种花样黑枪,多数都是枪声在哪里响就往哪里跑,最多放几个人在街口做下拦截。   日本人就这样被他调动着,人都集中在了这两条街道上,两百米外的派出所那里就空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新枪与新娘   王南从小胡同里面翻过一家院子的两道墙,这才到了路边,派出所就在眼前。   派出所的正门挂着一把大锁头。   王南不知道这些人为了争谁留下来差点开了枪,所以当班的小头头不得已把大门锁上,让所有人都去,结果所有人的一个没剩,都倒在了王南枪下,几个人一起携手共赴了黄泉。   要说汉奸警察中冤死的肯定有不少,可这是没办法比冤的乱世,除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谁会为他们多流一滴眼泪哪?   王南看了一眼周围,用手抓住锁头用力别着拉,可大锁头铜锁鼻纹丝不动,王南愣了下,总不能用手里的匣子枪管去撬锁吧?赶紧在左右地上墙上的找家伙。   可街面如此的干净,连块砖头都找不到。还好记得翻墙过来时,那家院子里好象有一堆木柴,应该能找到斧头一类的东西。   又翻回那家院子,翻到了一把长木柄的大斧,抓了大斧再拿上两根木柴,又跳了回来。   用木柴卡在锁圈里,抡进大斧头对准木柴的位置,“碰”的一下子,大锁应声打开。   王南被自己劈开锁头的声响吓的赶紧丢下斧子,拿出枪四处张望,可能距离有些远,他紧张了好一会也没人过来。   这才用最快的速度进了派出所,里面的房间多数都是锁着的,有铁皮的那个房间,一看就是跟枪柜有关的。   王南又跑出去把大斧和木柴都拿了进来,从派出所的里面把门关好,砸开了枪库。里面没有几把枪,好点的枪都被人拿走了,剩下的都是老旧的长枪短枪,多数都是左轮手枪,王南对这些枪没什么兴趣,直接去翻子弹的柜子。   各种子弹分门别类的放着,匣子枪用的毛瑟有一小堆,用油纸盒装着,大概七八百发,王南估计外面死去的警察手里应该会有几把匣子枪。   王南在枪库里找到了个皮挎包,把子弹收到包里,就往外走,可没几步看到一个门牌上写着所长,心有所感,临时起意一脚就把门踹开。   狭小的所长办公室里,一个三门柜一个办公桌,都是挂锁,王南听了下外面没有人声,四周看了下也就桌上的铁壳子电话有份量,随手抓起电话砸开了办公桌抽屉上的小锁头。   在抽屉里一大堆纸的下面压着八封大洋。   过去的大洋民间会每50个包成一个纸卷,叫一封。纸的颜色有两种,四封一种,估计是两拨人送给这个所长的。   东北人对数字没有太多忌讳,地广人稀嘛,肯出力气就比关内绝大多数地方的人生活要好。移民又占多数,没法计较风俗上的细节,所以只要是双数就行,好事成双嘛。如果是山东人,四还是比较吉祥的数字,所以送礼时取4很常见。   王南在抽屉里没看到纸票子和其他财物,估计不占地方的都拿走了。   再砸开木柜子,就看到中间门的隔层里面放了个大木箱子,盖子是虚盖着的,拿开盖子就看到一把匣子枪的木盒子。   王南看到匣子枪心中大喜,急切的拿起木盒子,哈,木盒子下面居然放了一长一短两个弹匣,这把匣子枪居然是弹匣式的。   王南两眼放光,把枪拿出来在手里端详。全新的枪身,还带着工厂的味道,烤蓝似乎在闪着荧光,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枪油的痕迹。   除了用枪匣装弹,枪管有些长,其他的地方都和王南手里的10响匣子枪大差不差,就多了一个拨动的开关一头标着N一头标着R。枪下面的木箱子底还放了50发子弹一盒的10盒子弹。   这把枪是德国毛瑟刚刚出来不到两年的新枪M1930,因为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匣子枪市场,这批新型枪出厂没多久就有相当的产量进了中国。王南还没见过这种新型的快慢机型,可不妨碍他知道这是好枪,拿起来就爱不释手。   这把原厂毛瑟是这个所长无意中搞来的,还准备拿来送礼用哪,就这么被王南截了胡。   王南兴奋的一时间忘了离开,站在那里就把子弹压入大小枪匣,大的能压20发子弹,小的是10发。试了几下更下换弹匣,这可比压弹夹要快多了。王南更是欣喜若狂,立刻把这把枪端在手里,恨不处马上试下。   这年代还不流行快速换弹的说法,这把枪在多数情况下还是从上面的抛弹口用弹夹压子弹,所以厂家才仅配了一长一短两个弹匣。王南不懂,还以为拿出匣压弹是最新潮的上弹方式。只是用了几次才会知道,那要有多余的弹匣才会方便一些,只有一个弹匣时,还是从抛弹口用弹夹压的快些。   王南又在这房间里翻腾了半天,却没有新的收获。   提着新枪在外面翻出了块布,把木箱子和驳接的木壳子都丢掉,大洋和子弹包在里面,也懒得再踹其他的门去翻找什么,提着布包就往外走,站在门里感觉外面街道路面上人影晃动,又提着枪回头,从警察局的后面推开了扇窗,跳到了外面。   派出所的后面是条窄胡同,一般是用来冬天贴窗户纸的。王南顺着走就进了一个大点的胡同,胡同口很安静。   王南本想试试新枪,可很快改了主意,这周边已经全被日本人和汉奸围上了,不开枪他们还只是堵着街口,一开枪肯定会围过来。   王南用尽耐心,什么翻墙走壁,什么蹲爬滚窜,打黑枪当大盗用的十八般武艺什么都用上了,慢慢的绕开人声沸扬的街口,用了两个小时多才回到了家里。   虽然有拿到好枪的兴奋,可被两个女人迎进了家门后,满身的疲劳反了上来,全身一股子懒散劲儿,人往小火坑上一倒,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干脆就躺在坑上眨起眼睛养神。   李秀让二丫用准备好的热水给他洗脚,她自己给王南脱衣服擦身。王南懒着不想动,她就和二丫一起翻动着王南,等擦到腰部时,二丫就抿嘴笑着盯着她看。   李秀知道二丫在看她,抬头凶凶的对二丫无字的说了几个字,二丫就笑着低下了头继续一遍遍用热水擦脚。   随后李秀用发抖的手给前后都擦了一遍,王南全身激灵了一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坐起来。某个部位的变化让李秀呆了下,脸上的红晕眼见着就涨到了耳后,满身的皮肤也开始泛红起来。然后忍着惊讶抓在手里,匆匆擦了几下,心里呯呯的乱跳,不敢回味就赶紧把王南的大裤衩子提了上去。只是暗暗偷想自己当新娘时会发生的故事,越想脸越红。   王南有贼心没贼胆,不敢主动起身,只好合着眼睛等着两个女孩子上坑,谁想太累了,等着等着,慢慢就这么横在坑上睡着了。 第五十八章 武林秘笈   也许是被那幕街头洋景启了蒙,短短两天,李秀就蜕变成了真正的大妇,开始在各方面经营小三口的家庭。家里的油米柴盐,衣包被铺,让王南白天出去时从外面采买回来,有些就自己开始动手做,二丫被她支使的屋里屋外溜溜转。   不大的小屋里有了真正家的样子,在两个女人逗嘴中,在与李秀的亲亲我我中,家味越来越浓,王南都能感觉出来两个女人经营出来的小家无声的融化掉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血腥味。   与家相反的是哈尔滨的街道,处处紧张的气氛。日本人抓不到王南,就不敢再互相报复下去,只是四处搜索,抓不少倒霉撞到他们手里的人。   日本人从一进哈尔滨开始,就无恶不作,给中国老百姓带来了财产损失和无尽的耻辱。   这个时期的日本人对中国人几乎只有杀戮和压迫,直到1935年日本人才改变了对东北人的态度,因为他们发现,东北人多地广物产丰富,光凭日本人自己也利用不了这些资源,最后还是需要大量的中国人,才转为怀柔政策,用各种方式奴化中国人。   可那是三年后,现在的中国人被日本人往死里欺压,路上见到日本人必须要让路敬礼,见到日本国旗也必须这样,否则就会被日本人打骂,如果被宪兵队抓住就会往死里打。   再就是被汉奸们欺压,他们做为日本人的走狗和具体事务的执行人,坐在中间姿意妄为的,日本人压榨中国人到八分,可能还会留两分让中国人苟活着给他们继续创造财富,而这些汉奸执行日本人的命令时要加码到十二分,根本不想给同文同种的中国人留下活路。很多时候老百姓们最痛恨的人不一定是日本人排在最前面,而是这些天天打交道的汉奸。   而日本人则乐见其成,凡是需要背黑锅的坏事都指使这些汉奸们去做。   很多中国人的产业被日本侨民强占,中国人的工资也到了最低点,市政工程也没有了。更让中国老百姓怕的是日本人在修工事四处抓劳工,成年男子在哈尔滨市区内都失踪连连,大量的中国人能回关内的回关内,要不就跑的远远的,走不了的也尽量早出早归不敢乱跑。   这几天的天气开始变坏,天一直阴着,雨说下就下。   王南就在每天晚上跑出去开上几枪,为了让日本人不盯着“家”的这片区域,他不得不每次都潜行到四周几百米外的地方再往远走着寻找机会开枪。   白天就听从李秀的分派给家里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粮食是最重要的事情,王南准备多备些大米放在家里。一大早出了门溜到附近的粮店。不大的粮店里只有杂粮,细粮一样都看不到。   这时日本人还没限制中国人不得吃大米,可是市面上的大米也都被他们搜刮了过去。   王南和伙计多唠了几句,才知道汉奸们把控了细粮进城,头两次先让各粮商进货入城,而后又用军购的名义明着抢劫,所以没背景关系的粮店也不敢卖细粮了。   与伙计熟悉了些,伙计就小声跟他讲:“你要是有钱,可以到后面那个胡同里问下,那边有人卖自家的”。   王南就转到后面的胡同里,果然有人遮遮掩掩的走过来问:“买大米吗?”   王南问了下价格,分两趟扛回去半麻袋的大米、一面袋子白面。   又转回去买了一些油盐酱菜。   这期间倒是知道了现在市面上花什么钱。   日本人刚开始推行满洲国圆,注意,这些伪满钱只是兑换各种洋元很痛快,纸币吗,东北的纸币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很多人都搞不明白怎么换,更多小地方的人都来不及换。黑市上只有硬通货才能四处流通,也就是含有真金白钱的贵金属。   把粮食送回家后。王南拿上所有要过时的钱再次出去买衣服,可正街街头正好有几个日本人和汉奸随意拦人检查证件。   王南就走进路边的小文具店里,老板看他还有点学生样,抱怨了几句世道,就问王南想不想买金笔,全新的金笔进货价甩卖,王南看了下金笔,想到了家里两个女人老是说要识字学习的,加上这票子马上就没用了,总不能专门跑去银行换钱吧?何况这钱来的也容易,全是扒出来的,王南就没犹豫,直接掏钱买了下来,准备送给李秀和二丫当礼物。   钢笔有了,书包、文具盒、墨水和白纸本子这些他也就顺便买了。   这家文具店里面有一个小柜台里面有不少书,王南就想到里面买几本学生的课本给二丫,这时没有别的客人,老板就跟在他身边,说这是一家书店老板离开哈尔滨时送给他的。   王南翻了半天,多数是些小说,也没见到什么学生课本。王南对小说没什么兴趣,准备随便看看就去买其他的东西时,突然看到有本国术书籍叫《八卦拳学》,一本很薄的小册子,拿起来翻看。   店老板看到这本书,就在书架上翻了下,拿出同一个作者的另一本书《拳意述真》递给王南,王南随手一翻,一段文字闯入眼中:“程廷华先生所用之游身八卦,或粘或走,或开或合,或离或即,或顶或丢,忽隐忽现,或忽然一离,相去一丈余远,忽然而回,即在目前,或用全体之力,或用一手,或二指,或一指之一节,忽虚勿实,忽刚忽柔,无有定形,变化不测”。   王南对里面的文字目瞪口呆。他这几天都是用短枪开枪,而练出的那套绝招是经过战场实战的步枪战术,却在街头巷尾的短枪战斗中失色很多。   巷战很封闭,距离都在百米之内,墙角多、死角多、地方狭窄、死胡同多,容易被堵住,所以王南很需要有一种灵活多变的身法配合左右手用短枪射击的战术。   “或忽然一离,相去一丈余远,忽然而回,即在目前”。这种身法移动正是王南想要的。   这段字很朴实,可要知道这是民国时期,人现实,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有穿的,再有老婆孩子热坑头,当皇帝也不过如此。识字率不高的年代,就是打官腔都不会绕到老百姓听不明白的,更没有产生后世那种耽美到数千字的一篇文章缩写后也就留下一句话的干货。   王南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两本书。 第五十九章 巷战心得   他把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放进书包中,仔细看了下店里的书包,又挑了个大点的书包。白天背着这个大书包出去,里面放两把匣子枪也看不出来。   躲着街头的日本人进了一家鞋店,在里面按自己的脚买了一双布鞋一双皮鞋,想了想又多买了双布鞋。本想给李秀和二丫买,可却不知道她们脚的大小,只好要了几张纸回去先量鞋样。   前面有几家成衣店,进去看了下,多是些职业服装。男装多是中山装和西装,中式的长袍短衫只是放着面料样品,都需要定做。女装有新式旗袍和一些晚礼服,很多也是摆着布料,需要定做。王南没想明白买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好象不大合适三个人穿。   王南以往的衣服都是母亲买的或做的,上学时又只穿校服,不知道到哪里找合适的服装店买衣服。   再往远处街面上有不少日本人和汉奸警察,王南也不想在大白天的绕来绕去,就走到横街上,正好看到当铺的边上有个旧货店,进了里面有很多衣服,就在这里里给自己和两个女孩子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给自己买了两套半新的衣服,一套学生装,一套普通的中山装。   又估摸着给两个女孩子一人挑了一件素布旗袍,又看着两件裙子还可以,就跟店老板商量了下价格,在老板同意要是不合身就回来换后,这才都包起来交钱。   抱着一大包衣服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一家白俄人开的五金杂货店,突然想起那把马枪上的折叠剌刀,他一直想拆下去却没工具,现在口袋里有不少纸币要赶紧花出去,就在这里就买了把手摇铁钻和铁锉,又顺手买了煤油灯。   出门又在一家食杂店里买了一些月饼、饼干和一些吃食,这家店里有朝鲜人做的辣明太鱼片和打糕,王南也买了不少。   带上这些东西,他走着胡同贴着墙根回到了家里。   两个女孩子拿到了各自喜欢的东西。   李秀看到金笔和各种文具很喜欢。二丫看到吃的就笑的合不拢嘴,虽然李秀说要开始教她识字,可在吃的面前她也只收住几秒钟笑容而已,抓起吃的就把李秀的话抛在脑后,明太鱼把她辣的嘶嘶哈哈的,还是叫着好吃好吃。   换好新衣服就把一路走过来两人自己缝的,穿不出去的衣服都烧掉。李秀和二丫留下了脚样,拿了笔和纸又给王南开了个小单子,下次出去时要买一些布料做内衣用。   王南开始看书,他希望从八卦拳中得到那种游身八卦的本事来使用匣子枪。   对着书学习国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王南一遍遍尝试着,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李秀也帮着他解读文字,就这样他也记下来一堆让他困惑的问题。   一直琢磨拳法等晚上走出屋外才发现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就没出去报复日本人。   点上煤油灯开始在大屋的地上练拳,八卦拳是走圈的,这地面还够王南耍。一开始他走圈走的很别扭,可随着他的坚持,慢慢在几天的时间里他就把八卦拳的十个掌式都基本掌握了。   勉强把拳学会了,又开始想办法把拳结合到短枪上,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王南只是凭兴趣瞎琢磨着在走圈时匣子枪的瞄准,甩手的,双手的,单手的。   弹药肚兜也做好了,王南反复的试验也反复的改动,已经能带出去使用了,挂匣子枪的地方,集三个脑袋想出来个办法,用皮带子做出个凹兜式的卡座,可着匣子枪的枪型做的,放进去就能卡在那里。   这时晚上的街头陪日本人和汉奸守卡的出现了一些白俄人。   在哈尔滨的老毛子日子有时比中国人还难受,他们在被日本人针对着,无论是他们的个人财产还是红俄拥有中国铁路的产权,或者是他们的女人,结果是几年后红俄把中东铁路高价卖给了日本。   很多白俄人对日本反苏抱以幻想就投靠了日本人,但被日本人当成反苏侨民的工具,很快自身也成为日本人的发财树,过的十分凄惨。被日本人想尽办法掠夺财物,污蔑通共罪名还罢,甚至不惜使用卑鄙的绑架手段。当这些白俄人看清日本人的真实面孔后,有些能力的就都离开了哈尔滨。但也有很多白俄人投靠到底,或者是为了信仰或者是为了报复或者是为了吃口饭。   东北人对白毛红毛都没什么好感,不管是中东铁路事件,还是日本投降前过来抢光了好东西,但这没好感的起源应该是更早的不平等条约和屠杀。   老百姓能直接感受到的是海参崴事件和海兰泡事件,都卡在闯关东大移民的时间点上。可以说,东北最早的万人坑是老毛子干出来的。   王南看到白俄还敢站在街头警戒,可没半点客气,几次下来,这些白俄人就看不到了。   要说街头巷战,王南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他只总结出两招:一招是眼到手到,眼睛看哪里,手上的枪就对准哪里,看到不对劲儿手上就直接开枪,这个是实战加上国术里的要求得来的经验之举。另一招是利用墙角开枪的手法,往往日本人和汉奸被打倒了还没看出来是哪里开的枪。   加上他的身法在以前练的步枪移动射击的基础上又练习了八卦拳,身形越来越快和诡异,在小胡同巷子甚至正街上利用角落阴影杂物跑位隐藏的能力越来越强。   身上的肚兜改到现在,已经可以放上两把枪,十几个梭子,还有一串小包用来放步枪的子弹。王南用三把枪,40发子弹,打死了很多人。   却还是感觉有很多地方不足,主要是捡的东西没地方放了,还有想再多带子弹也没地方放了。   李秀的脑子真的很够用,干脆就在背面也帮了一面儿肚兜,由弹药肚兜变成了弹药背心。穿放在身上时是套头而入,再把两肋处的绑带一扎。背心的后面开始时只放了一个大包,实验了一下发现一个包太深了,不好掏东西,又改成了两节包。   弹药背心的出现,补上了王南最后一个短板,满足了他携带武器弹药和缴获的要求。 第六十章 租房子   就这样,王南三天两头的袭击打死的人不多,可影响很坏。很多汉奸担心黑枪,不是转行就是离开了这座城市。   汉奸们的动摇让日本人相当的恼火,这些做坏事相当出色的汉奸们的死去和离开,让日本人少了很多能干活的人。   日本人为了自己人的安全,也偷偷撤掉了一些不是很重要地段的日本士兵站岗执勤,日本文员们也少了在白俄和中国人的产业里监视和捣乱的举动,因为这些企业都在有意无意的拖着下班时间,一到晚上,日本人人人自危。   现在傅家甸的街头关卡岗哨放的都是汉奸,他们白天做下样子,晚上连样子都不做,听到脚步声就藏起来装死,王南晚上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也看不到一个活动的汉奸。   王南就有意的再去找派出所,只是他所知道的两个派出所里,已经有很多人就在里面住着,哪怕是在门口开枪也没人跑出来,只好作罢。   七月份的哈尔滨开始下雨,王南给两个女人买吃的时,看到哈尔滨开始贴出公告,要求老百姓必须在时限内办理良民证,到时城市中没有良民证几乎寸步难行。   随着雨越来越大,傅家甸的街头上开始积水,这个小院子地势很低,要不是王南搞了几个沙包挡着,屋里都进会水。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坐吃山空还好说,手里的钱财还能顶上半年一年的,可一但开始使用良民证时,三个人没办法拿出证件证明自己,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身份不正常。   王南想了半天,离开哈尔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可哈尔滨傅家甸这一带都快被水淹没了,只好准备着先往秦家岗搬。   李秀对哈尔滨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就跟王南说要是到秦家岗实在找不到能躲住人的地方,那就离开哈尔滨市算了。   王南对哈尔滨之外的城市没有什么概念,就说:“往哪里走呢?”   李秀也有些发懵,哈尔滨这么好的地方都待不下去,别的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后李秀和二丫开始做发面,用最后的半垛湿柴火把大半袋子面全做成了发面饼。每人均着放在包里,原先包里吃的基本都没有了,一些用不上东西也都丢了下来,除了枪和子弹,只留下路上能用得到的一些必用品。   在一个下雨深夜,三个人背上东西开始往外走。   歇了一时间没背东西,包一上肩,三个人都感到了吃力,虽然现在包里占空间的主要是后来买的衣服,重量已经轻了很多,可安逸了太久,肩膀又有些吃痛,三个人就慢慢的往火车站方向走。   这个时期,傅家甸的铁路对面没几户人家,有几条可以过去的路都被警察和汉奸军队把守着。   雨越来越大,三个人披着雨衣也都被淋个透,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王南端着已经拆掉剌刀的马枪走在前面,本以为还得硬闯,谁想大雨天日本人和汉奸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三个人就在雨夜中进入了秦家岗。   夜里找空房费了很大的劲儿,不知道谁家有没有人,再就是这里的建筑多是外国人盖的,没有多少胡同。敞开式的街道和闭封建筑让人无法躲藏。   三个人在天亮前才找到一处有些荒废的园子钻了进去,在一处地势高点的灌木丛撑开了雨衣暂时休息。   一整天都在下雨,三个人都感觉到了身体的不舒服。   不得已,下午时王南就跑了出去,在一个白俄人家的楼后面找到了一间空着的房子,可能是佣人住的房子。三个人赶紧搬了进去避雨。   屋里没有木柴和煤炭,让两个女孩子躲在这里避雨后,王南又赶紧察看着周围的房屋情况。   终于在离一个教堂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空房子,屋里什么都齐全,可能只是这两天人不在家里。   雨太大了,三个人没管那么多,小心翼翼的躲了进去,蹑手蹑脚的生起了火,烘烤着所有湿了的衣物。   两个女孩子没有犹豫就脱的只余下内衣,在那里换衣服,湿衣服就在那里烤了起来。   换衣服时白花花的两个女孩子在王南眼前晃来晃去,他的鼻子又有些痒,只好在坐在地上低头擦枪。   二丫一边暗笑一边看李秀的反应。   李秀白了白她,又看了看王南,心里数了数,好象也没几天了。   整个七月,哈尔滨的天象漏了一样,雨下起来没完的。   这时又从南边传来了瘟疫,整个哈尔滨的人都老实起来。警察署开始下达防疫令,连日本人都也不怎么上街了。   这两天王南就忙着四处找房子,却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一带的房子相当多是白俄人当寓公,这些白俄人都要证件齐全才肯出租,还得先付半年的租金。   本地人房子好的也只租给外国人或者要有一定身份的中国人,王南这种身上随时都带枪的黑户也不敢往前凑。   一些差劲的房子往往都是合租的,又不合适他们三个。那些房子多是些苦力和工人们团起来住的地方,更有不少三教九流混在其中。他们三个身上问题多多,两个大姑娘先不说,枪、背包是绝对不能见光的,没有营生还有钱花恐怕很快就会被人盯上,只要露了白就会被人做局,到时掏枪也得看有没有机会了。反正那些地方王南想都不敢想。   只能找些小门小户的独院去谈。可房钱还好说,问题是人家同样要保人,起码也得证件齐全,有的房东甚至还要工作的证明。   王南就在雨天里四处折腾着找房子,晚上提心吊胆的住在空房里,还好没遇到什么麻烦,也没心思在大雨天跑去开枪,算是让哈尔滨清静了几天。   三天后,王南找到了一个往外租房的人,在看好他家的小院子后,双方开始谈租金,那人在问到王南的证件时,王南跟之前一样回答着:“跑出来时四边儿都打仗,跑的急,证件路上掉了都不知道”。   那个人神秘的笑了笑,说:“钱没掉就行”。   随后开价,真正的良民证,自备照片,有底子,一个良民证50大洋,并且强调不要日本人人工加盖印章的满洲票子。   这里插一句,在1932年7月日本人把持的满洲银行开业,连钱都没来得及印,就拿着没收张小帅银行里一批美国印的纸票子人工盖上两个章,就敢1:1的换大洋和各种金属币,换张小师的纸币,嘿嘿,1:50。   王南大概记得去年的金价好象是1两换30个出头的袁大头,他这三个人,五两多黄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细想想,如果没这个证,在这大雨天啃冷饼子东躲西藏也不是回事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讨价还价。   两个人翻来覆去的还着价,两个人把价格定到35个大洋一个人。可最后那个人怕出事儿,居然不肯把房子租给王南,王南就又把零头砍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约好:两天后在这院子里交钱,然后把底子填了,交上照片,办几个证,人就要来几个,在这里等着就能拿到证,这个人从头到尾的陪着。 第六十一章 良民证与结婚照   王南回去就拉着两个女孩子去拍照。现在拍照的价格也降了下来,清末世纪交替时大概要三块大洋,民初是两块大洋一张照片,二十年代初是一块大洋,现在降到了一块大洋三张,多了还得送放大的。   这是日本人第一次给中国人办良民证,良民证那纸本本不收钱,只是照片还要自费,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改由汉奸政府出钱,全免费办理。   三个人按良民证的要求拍了照片,轮到二丫时,她是第一次拍照片,腼腆又害羞,在镜头前呆呆萌萌的样子逗的王南和李秀忍不住发笑。二丫起来后,李秀抱着王南的胳膊拉着他又坐了上去,让摄影师傅给拍张结婚照。这一张拍完了,李秀喊在一边发傻的二丫,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侧后处,再拍了一张。摄影师有点发愣,这么年轻的小三口倒是不常见。   跟摄影师说了明天下午取照片后,三个人赶紧往回走,枪和钱都还在房间里,还真放不下心来。还好无事。   第二天,王南带着两人取了相片就往那人的小院走,李秀拿着结婚照片开始研究配什么镜框,二丫跟在后面捧着三个人的那张笑呵呵的看着。   三人到了那个人的小院子,那个人居然带了一个汉奸警察来,等王南把全款给了,这个汉奸警察啥也不说,往炕边一坐,就按良民证底子上的内容问王南。   事先三人合计过,王南因为在哈尔滨待过,有良民证后可能要去工作或者做生意,用假名怕遇到熟人,所以说的是真名。李秀自作主张,按传统叫法称王李秀。   二丫开始想有学有样,可李秀说:“你准备大名叫赵二丫吗?”,二丫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她老家河北那边的农村很少给女孩子起大名,在家叫小名,出嫁就是谁家几媳妇。二丫有些伤感,最后还是用了赵二丫这个名字,连夫姓也没冠。李秀倒不以为然,毕竟小老婆是没权冠夫姓的。   三个人报了自己的资料,问到二丫是户主王南的什么人时,不等王南张口,二丫自己就说:“小老婆”。汉奸警察和中介大哥都愣了下。   那个汉奸警察填写好了底子,又直接拿出来三个本本,让三人按了手印,再把照片一贴,随后就让三个人在这里等着,几个人在那里闲聊了有半个小时,那个汉奸警察打发个半大孩子把三本盖了章的良民证送了过来。   三人拿着新出炉的良民证走出小院,一路上唏嘘不已。   二丫为自己有了身份兴奋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屁颠颠的就跟李秀请示,能不能去秋林公司转转买些吃的。   李秀训她:天气不好,不先找住的地方光想吃?   二丫撅着嘴小声的顶着:“我们都是有良民证的人了”。   李秀微怒:“你想说你有身份了,要摆上几桌?”   二丫居然点了点头,不等李秀发火就自顾自的说:“都过了官面儿盖大印了,不摆酒也得咱们自个儿吃点儿好的吧?”   事还就是这么回事,可李秀听着别扭,又放不下脸儿,就瞪着王南。   王南开始以为是二丫只是馋了,不以为然,可听到后面才发现这话里有话,不好接啊,就在边上装哑巴。李秀看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快速褶掉这个话题:“前面街上就有一家租房的,我们去看看”。   王南带着两女就去找一家小院子不错,非要证件齐全才出租的一户白俄人家。   还好人家还没租出去,王南当场下了定金,签了半年租期,拿上钥匙后,晚上把东西就搬了进来,第二天一大早房东就上门收齐尾款,又是几十块大洋不见了。   三个人总算安稳下来,只是雨一直下,松花江水涨的已经有崩堤的样子了。   这个小院很小,门口是个小仓房,里面放着煤和木柴,院子只有几步见方,一个小屋,带一个厨房兼饭厅。   小屋就是一个土坑,似乎是上一任租户搭的,三张铺盖倒是正好并着肩放下。   从这天开始,王南的胳膊就成了李秀的枕头,却不让王南做什么,可私下里两个女人早就在数着手指头算计着日子。   王南抢时间买吃的用的东西,现在市面上物价跟着水一直都在上涨中。   住的地方离秋林公司并不远,下雨天,街面上没几个日本人和汉奸,三个人就借着下雨天逛了秋林公司。两个女孩子赶紧把手里的奉票子花掉,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李秀带着二丫进了内衣间,王南就四处转了下,秋林公司这里生意还有可以,只是跟王南以前来的时候相比人也少了。   等李秀出来拿了一大堆小包给王南看管,就开始张罗着一家三口的衣饰床上家用各种东西。李秀心里清楚哈尔滨待不了多久,可架不住心里想买,加上手上拿的都是要过期作废的票子,只是买的时反复琢磨着用不用得上,能不能带走,取舍了半天,才买上一件,却也不在意钱多钱少,就这样王南手里一会就提了一大串包裹,不得不叫个帮工拿着。   二丫眼光只被漂亮的衣服手饰包包戴戴吸引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做小老婆的只求过上安稳日子,打扮漂亮了也比不过李秀。要是惹的李秀吃醋了,以后的日子反倒不好过了。就小声跟李秀说她负责买吃的去,李秀一副大姐气派的痛快答应,还给了一打子票子。   安稳了些,王南就有些手痒。在一个雨夜,王南带着匣子枪游荡到了车站处,看到宪兵一副仇恨中国人的样子,随意打骂侮辱中国人,就躲在远处拿这些人当靶子,将宪兵队的几个人一一击倒在地。   哈尔滨的紧张应对洪水和疫情的局面又被王南这一波子弹打乱了,日本人不得已顶着洪水和疫情上街巡逻。   这次日本人又带了大量的中国人与朝鲜人协助。汉奸们对中国人还留些体面,可那些被日本人派过来的朝鲜人未说先骂,三言两语就用木头棒子打人,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些朝鲜人是日本人划出来的二等公民,老百姓在背后都叫他们二鬼子。   二鬼子们为日本人做事很是勤快,被派到中国来的人更是最勤快的走狗,压迫起中国人来从不手软,中国人给他们这些朝奸起的外号就叫“高丽棒子”,老百姓恨他们恨的把他们爱吃的明太鱼都叫做棒子鱼。   这个棒子的来源有不少说法,东北老人多数会说:不就是二鬼子拿着的棒子嘛。   日本人在占据朝鲜半岛和派朝鲜人到东北来协助统治时,是不给他们武器的,多数情况下只让他们拿个棒子,早期进入中国的朝鲜人又多是在底层做贱业讨生活,地位很低,所以能拿棒子的朝鲜人也成了他们的一种地位象征。   王南“巡街”的时候看到了不少这样的事情,心中很是生气,朝鲜人什么时候成了高等人了?   就在吃饭的点儿跟着几个回转的朝鲜人走,想看下这些人住在哪里,踩个点儿,能的话,等晚上时一锅端走。 第六十二章 圆房   这时哈尔滨也不大,王南跟着这些人转到了秋林公司前面的路口,看着他们转了进去,走了不远就进了一栋楼,随后假装路过的样子看了下这楼,楼前挂着哈尔滨日本特务机关的牌子。   王南对这个特务机关不了解,只是觉得日本宪兵总部就在路对面有些难对付。   在晚上过来时,王南重施故计,光探查路线就用了两个多小时。   这回是两重引诱,先在宪兵队不远的地方开枪,把宪兵队的人引出来,而后打上几梭子就绕着跑到特务机关不远处,继续开枪,引得日本特务机关里的人也出来后,再引到一边逐一打倒。   日本人的确有些乱套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狂杀日本宪兵,象是在挑战日本宪兵队,大量的人守在宪兵队门口准备随时机动,却没想到王南的真实目标是特务机关。   可王南准备从后门进入特务机关时,却遇到特务们反击。   要说这些专业的特务,在军队的攻击战术上不行,可单人的反应都是上上之选。王南双手扒着墙拉着身体向上,刚从后墙上探出一点头来,也就是眼睛刚露出来,几发子弹就擦着头发而过,险些被打中,只能落下身子,灰溜溜的离开。   顺路扒了几个刚才追上来的特务的枪械,居然有冲锋枪,王南把几把不错的撸子手枪收了起来,冲锋枪拿在手里玩了一下。   冲锋机这时还叫手提机关枪。冲锋机最大的特点就是使用手枪子弹。只是在后来仿造老毛子AK47突击步枪时起了56式冲锋枪这个乱入的名字,所以多数中国人,哪怕是当过兵的,对能连发突突突的步枪全叫冲锋枪。等到推出了几代枪之后才有所改变。所以不是专门留意过这方面知识的人都被整的糊迷糊涂的分不清冲锋枪与突击步枪的区别。   回到家里,开始分配枪支,冲锋枪准备什么时候拿出去试试,两把不错的马牌撸子给了两个女孩子,其他的手枪先放在一边。   这次袭击打的日本发怒又发愁,日本人死了十几个,伤了也有十几个,偏偏这是在他们的宪兵队大本营的边上来开枪杀人,面子里子丢了个精光却找不到办法解决。   王南回到家里不是摆弄枪就是练拳,这拳练了之后,看到两个女人总是心血乱冲,偏又不能碰,所以总想出去转转,看看街面上的风景散散心,看到不顺眼的就直接开枪好了。   随后只要机会合适,枪声就不分白天晚上的响,不管是早上晚上半夜,反正王南在家里火太旺的时候就出去找日本人,不是踩点就是开枪,目标主要是日本人、朝鲜人和拿枪的汉奸。   这段时间的天气实在不好,给日本人的反应和追堵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他次次都能得手,还扒了不少枪支弹药和财物。   冲锋枪都拿出去试了试。王南觉得这枪子弹成雨一样往对面泼,可准头差的太多,对他这种独行者来说,命中率低代表着要背大量的子弹,所以打完枪匣里的子弹就被甩手丢掉了。   王南见识到的枪种越来越多,只是长距离他拿马枪比,短距离他拿毛瑟1930比,威力他拿大眼撸子比,不管什么枪他都得带着走,所以还计较重量大小方便不方便。就这样,他手里的枪暂时只有这三种,长枪打远匣子枪打近,大眼撸子子弹不多,只是踩点时带着防身。   日本人没有王南的准确情报,也没办法大肆搜捕。王南又很精明,东一下西一次的随意找位置,每次只开一波枪,打倒几个人能扒就扒不能扒就算,回头就躲起来换机会回到家里休息。   几天连续不断的袭击,一连串的伤亡,让日本人焦头烂额。   可家里的两个女人越来越不高兴了,以为王南就是想着整天在外面打日本人。   李秀是知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的道理,在二丫的助攻下,强迫着王南答应一天最多开一次枪,其他时间可以出去买东西或者逛街什么的,不能老想着开枪。   最后,李秀就把话说开了:“孝期过了,就要孩子”。   要孩子?   王南有些发蒙,这段时间他感觉也就是有了两个挂名老婆,顶多搂着的时候可以亲亲再动动手感不错的地方,多数情况下还是照顾两个妹妹的感觉。   他自己整天就是摸枪、杀日本人、给三个人弄些钱财生活,对结婚后的日子也就是想想,就没从大男孩的心态中走出来。   突然间,还没圆房的老婆跟自己说要生孩子。   王南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也有些向往,想为自己争取什么,却又无言以对,不得不缴枪接受了大小老婆的条件。   于是每天也就出手那么一次,打上几枪而已。   他不知道,在他出去踩点的时候,李秀带着二丫偷偷跑出去,进了胡同里挂着接生牌子那家,给了接生婆2块大洋,然后从头到尾的问了好长时间。   七月底,大雨还是没停。   一天夜里,李秀鼓足了勇气,钻进了他的被窝。她压着王南不让他动,自己试了半天,惨哼一声趴在了王南的身上……   二丫只能把头蒙在被子里装睡觉。   第二点早上,王南睁开眼睛,搂着白玉棉胚般娇妻,用了很长时间才回到现实,不由的抱起棉胚用胸膛擦了几下,旗杆刚竖起来,头扭了一下,却和二丫的眼睛对上了,望二丫没睡好的样子和任君取予的眼神,王南居然有了些小尴尬。   李秀被揉搓了一下也醒了,却懒样样的抱着王南闭着眼睛就那里嚷:“二丫,做饭去!做好了端坑上来”。   王南的火又上来了。   这一天李秀就赖在坑上没有动窝。   从第一次开始,李秀就在准备着要孩子,她甚至都想好了,一怀上了就不让王南出门开枪,到时候宁可让二丫缠着他。   开始了正常夫妻的生活,让王南有些沉迷于家里。一天就是三件事:练拳、擦枪、和擦枪。偶尔才会出去转下。   有一天在出去采买家用时,看到有白俄人教人驾驶,就不顾雨天,掏钱跟白俄人学了几天开摩托车和开汽车。   开汽车倒没什么难的,油门和离合的控制而已,只是这年代的方向盘太重,两个手要交叉兜着转来转去。减震几乎没有,开上半个小时,屁股都麻了。   摩托车更容易些,半个小时就可以骑着走,一两天就能上路了。 第六十三章 狙击手与狙击步枪   学开车并没影响到王南打黑枪,他跟小鸟啄米一样,一天打死打伤一两个、两三个,最多五六个,却天天不断,日本人越来越恼火,军方与众多大号特务接连开会,汉奸政府都参与进来,长春与沈阳也派来人员到了现场,算得上是一个大型的联席会议,可一直没有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除非把市区里的中国人全杀光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黑枪杀手象钻到他们肚子里的孙悟空,一直在捣乱,会议最后拿出来的还是老一套的守株待兔的办法。   问题是哈尔滨最近的雨就没停过,王南白天带着大眼撸子,出来转转又只是随意走动,四处乱看却又不动手。   晚上拿着两把匣子枪,随便走个方向。动手时先对周边环境踩点,查看过动静,有了把握了才会开枪。   或是警察署派出所或是特务机关或是某个卡口,有时是开门进到屋里开枪,有时就在街面上对着巡逻的人开枪,有时打各军事部门固定位置的哨兵,却也都是等环境摸熟了才开的枪,就连日本人的领事馆的哨兵都被枪击了两次。以往日本人设想的守株待免当然算计不到王南这种随心所欲打黑枪的地点。这次为了为确保成功,在几个重点的街口架了重机枪阵地,又专门从沈阳调来了四个狙击手。   日本人抓不住王南的开枪规律,就干脆把狙击手放在四个方向的主要街道上蹲守,狙击手只要听到枪声就可以对他怀疑的任何目标直接开枪。   可是狙击手到位的第一天晚上,就被王南撞上了一个。   这天晚饭后王南练拳到八点来钟,街上行人未尽的时候,李秀就让他出门转转,有机会就开枪,没机会就早点回家,音调故意婉转,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王南抱着她美美的亲了一下,在二丫羡慕又带点嫉妒的眼神中,提起弹药背心走出了家门。   大概九点左右,王南冒着雨小心的走在斜胡同里,快走到直路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背着枪搬着梯子正在上一个房子边上挪。   那是负责西边的狙击手,他设在楼上一个房间里的狙击阵地白天的视野非常好,所以也没有带助手,自己带了些食物和清水一个人守在这个位置上。   可是到了晚上,却发现这里是各处灯光的汇集之处,他稍有动作,外面人都有可能透过玻璃看到,自己也被灯光晃的看不清人影,只好在人少些的时候下楼寻找新的狙击阵地。   在搬梯子的时候却倒霉的被王南看到。   王南就地蹲了下来前后左右上下的看着,日本人在这里放了个狙击手之后,怕引起王南的警觉并没有再安排什么人。   王南就在那个狙击手回去搬背包时,一枪击中他的脑袋。随后飞快的跑过去把他的步枪和背包扒下里,口袋里的东西,手腕上的表全都扒了一番,这才从胡同中慢慢向回走。   路上王南就发现这枪有些不同,侧面装了长筒,雨下的不小,就没细看。等到了家里,把枪上的水擦干,开始琢磨这杆枪。   这把步枪就是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加装了个东西,虽然王南从没接触过狙击步枪,但眼睛一放上去就明白这个是瞄准镜。在房间的阴暗的灯光下把玩了一段时间,王南发现这个瞄准镜不怎么实用,一个是镜孔太小,眼睛要贴的很近,再个,这个瞄准镜对远处放大的感觉不是很明显,具体差多少需要在白天试一下才知道。   此外,多了个瞄准镜,快速压子弹时,枪栓和瞄准镜的距离有些近,对手法要求更精细。   只是看枪本身的品质,不管是可以看到的位置还是保养的程度,都比王南摸过的所有步枪都高上一大截。子弹也是普通的。   这把狙击步枪就叫三八式狙击步枪。由厂家在生产线上从普通步枪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品,然后铣出个瞄准镜的支架,加装上日本尼康公司的2.5倍瞄准镜,余下的就交能狙击手自己玩了。   因为2.5倍瞄准镜以300米为准心固定,可倍数太低又不能调整,连他们自己人都不认可。后来改了一点点的版本叫九七式狙击步枪,把枪栓改成下弯式的,上了4倍瞄准镜,还加了钢丝做的支架。   只是这两款枪的最大问题还是威力,不打中要害不会当场致命。千变万化的战场上,没什么人做得到枪枪命中要害部位,所以后期又改枪的口径。枪的问题还好解决,日军最大的问题是没有适合战场需要的狙击战术,欺负下中国人还可以。在与美军对抗时,面对各种重火力,战术的呆板应用让大量的狙击手成为了一次性消耗兵种。   李秀开始收拾王南提回来的背包和扒出来的东西,看到王南拿着这枪摆弄,就问王南那是什么枪,王南还不知道这叫狙击枪,只能说大概是日本士兵中枪法非常好的人专门用的步枪。   李秀让王南看背包里的东西,包里除了毛毯防蚊帽和几包备用的子弹外,余下全是吃的,有面包、饼干、巧克力、元气丸、军用的粮精和几个玻璃瓶装的药丸。   李秀特意把玻璃瓶上的小字指给他看,里面汉字居多,大概能看明白夜间战斗前使用,一天三次一次三丸。   军粮精三人倒是吃过,就是奶粉糖。巧克力有意思,他从这个狙击手口袋里就掏出来一大块巧克力,可背包里还有一大包,看来这个人非常喜欢吃巧克力。   李秀和二丫都在担心日本人派这种枪法好的人拿着专用的步枪,专门守着王南,王南也觉得的确有可能。   在两个女人的强烈要求下,特别是李秀,小新媳妇儿居然又磨又缠的,硬把王南留在了家里。练拳,好,我们看着你练,练枪,好,我们陪着你,要小孩更好,你想怎么摆弄都可以,只要不出门,怎么着都行。   就这样,王南就蹲在家里守了几天,做了回大老爷。   日军的狙击手在损失了一个人和装备之后,紧张了几天。   可连续几天的紧张之后,人也开始疲软,慢慢就又放松了下来。   8月8日,洪水淹入了哈尔滨市区很多地方。   当天白天,王南只是站在家门口看了看街上的水。发现汉奸政府出动了一些人手,但效果不佳,而日本人做为实际统治者却不管不问的消失不见了。   到了晚上,王南又想拿着匣子枪出去转。李秀觉得男人嘛,总不能象女人一样总守在家里,看这天气,也挺合适放黑枪的,就放了王南一天的假。   可怜的王南却高高兴兴的拿起武器,冒雨趟水就出了家门。 第六十四章 日军间谍传回来的消息   阴雨夜晚视线所及只有三四十米,王南本想试下那把带瞄准镜的步枪,可看了地上的水只能穿着雨衣拿着短枪出门。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塑料或者橡胶的雨衣卖,日本军用雨衣是绝对的高级货,白天他不可不敢穿出去。   他这回走的时候,慢慢的观察四周可以打黑枪的地方,自己打惯了黑枪,再琢磨别人打黑枪,一眼扫过去,日本人会在哪里放人都落不下来。   他遇到第二个狙击手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现的。   这个狙击手的位置在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卡在火车站出来的路上,在一栋房子的二楼,王南发现他因为那个位置是车站前最好的黑枪位置。   开始的时候王南并没有看到人,只是在黑雨中慢慢摸了过去。很近的时候,远方雷电一闪,才发现有把步枪架在一个玻璃角的小洞里。   等慢慢潜过去,贴着房子才发现,这个日本人是从楼内上下楼,他在外面远些可以看到这个日本人,走近些却看不到他。   王南四处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当梯子,就转到楼后面的后门处,后门没锁,就大着胆子推门进了楼内,蹑手蹑脚几乎没发出音就慢慢走上了楼,外面雨哗哗的下着,楼内却很幽静,房间又多,这种地形很不利王南,心里有些后悔冒冒失失进了楼。   走过的几个房间都没有人的声音。走到大概的方位,也就是最里面的房间,却听到了房间内的睡觉发出来的轻微呼噜声,王南有点心虚,就站在那里听了两分钟,这才慢慢扭动门锁。   这房门也没有反锁,王南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看到一个日本士兵坐在窗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身型。   王南走的很近的时候,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而后飞快的拿走所有东西,原路跑了出去,楼内没有人出现,楼外还是哗哗的雨声,直到冲进雨里王南才想到这种杀人方式很容易出问题,以后没有大把握可不能再这么做。   在路上,王南就把这个日本士兵的所有装备都挂在身上。   把匣子枪扎到弹药肚兜里,端着抢来的步枪,想试下这个步枪。虽然刚刚有枪声响过,但路上似乎没有什么人跑动,王南只好躲在暗处,四处寻找可能埋伏人的地方,可一直慢悠悠逛到家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射击的目标。   在家里,王南发现两个士兵的包里的东西都差不多,随后王南开始试着在自己身上准备同样的东西。   家里不缺粮食,又有李秀腻着他,二丫也在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两个人不止一次暗示王南换个风险少的行业。只是王南现在很执迷练拳,闲了点就出去打打黑枪。可这段时间天不作美让两个女人无可奈何。   王南练拳越练越有瘾,很多东西在多练的过程中也慢慢想明白了,更重要的是他有机会实战,虽然不是拳脚上的实战,可身法相通的地方太多了,身体越来越轻灵,李秀和二丫都能看出来。   八卦拳是有这个先例的,说有个人练着练着就练出了轻功,于是找同门的师长,那师长就说你练,我给你看看,就按在这个人身上,居然把人家轻功给废了。事后他对人说,我知道他要出事就给他废掉了。能预测别人的命运,自己练不出来却能给人家按废掉,这都是大本事,当故事听听就好了。   王南越练越过瘾,反正家里有钱有粮,还有俩专门伺候他的女人,外面正是水灾,合适的时候才出下门,其他时间就在闷头琢磨这八卦拳。   穷文富武,说的正是他现在的情况。   当然,练拳涨功的期间最好别碰女人,可王南不知道这方面的禁忌,他练拳主要是配合战术使用,不是求拳学上的聚精会神。   最重要的是王南结合着实战去应用。隔三差五实战的人,怎么会在意先出哪只脚后出只脚?或者先摆好姿势再动?或者对方出什么招自己接什么招?都是根据作战需要,身体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去了,实战应用的是拳学上原则性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偏又是从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知道根源,在实战中间稍稍注意下,就比傻练的人强不知道多少倍。   王南在实战中是枪战,要枪战中他用的是身法,所以他在八卦拳中求的也是身法这块,大规则知道了,功夫自然慢慢上身,他不知道的细节也慢慢补了上来。   不知不觉在身法这块已经练出了功夫,‘或忽然一离,相去一丈余远,忽然而回’这句他当初惊为天人的一句话已经做到五六成,自己却迷迷糊糊的当做八卦游身掌的正常现象。   至于禁忌是什么,主要是两种,一种是道家所说的泄了精气神。另一种是车轴汉子。   前一种为什么不说中医哪?因为多数中医都有进补的手段,如果说没有,一般也不是什么有名堂的中医。   后一种主要说的是武者身体太好了,没完没了的要,象车轴一样一直钻在里面转,最后伤了腰。对了,车轴汉子这名子就是东北妓院起的。   到了8月末,王南正是静极思动,准备出去转转时有了新的事件发生。   这时,混进了义勇军的日本特务传回哈尔滨特务机关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情报称:6月底有一个小伙子姓王,带着两大姑娘在某支义勇军那里停留了一下。三人从汤原来,象是一家三口,往哈尔滨去。王姓小伙子枪法特别好,身上的装备显示他杀了很多日本士兵。在离开这支义勇军后还打死了一个分队的日本士兵和5个骑兵。   这个情报传回来后,日本特务机关马上检索佳木斯方向传过来的情况,很快就找到那份关于支那狙击手的通报。再与哈尔滨本地的被袭情报一汇集,特别是与太平桥卡口20多个日本士兵被击毙时,白俄妇女目击到的三个袭击者情况对应了起来。   日本人立刻从人数上、路程及时间上、枪法上确定了哈尔滨打黑枪的就是这三个人中的男性青年。   日军在哈尔滨的所有暴力机构开始冒雨出动,清查良民证底册,同时派出汉奸、警察、特务四处搜查这符合特征的三个人。 第六十五章 咱也有了内线卧底   这天早上,王南正安心窝在家里练拳时,有人敲院门,这是从住进来从没有过的事儿。   李秀和二丫立刻拿起弹药背心准备给王南套上。   王南听到敲门的声音不是那么急,开了房门听了听,外面也没有很多人的样子,不象是日本人来抄家的样子,就把大眼撸子提在手上,出去把院门开了个小缝。   门外是给他办良民证的汉奸警察和那个介绍人,一见门缝里是王南,急慌慌的说了句让王南有点吃惊的话:“日本人知道你们是谁了,赶快收拾东西跟着我们换个地方”。   王南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两个人没必要骗他,真早是日本人四面一架机枪,王南插翅难逃。   就开了门放这两个人进来,再往门外看了几眼,也确实没什么东西动静。关上门,让两个女人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   那两个人见王南相信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汉奸警察就来龙去脉细说了一下:日本人从义勇军那边已经知道了是他们这样的三个人天天开枪,现在正在警察署派出所翻良民证底册,凡是一男两女的人家都会派人去抓捕。现在日本人和汉奸部队正在集合中,晚点就开始按底册挨家挨户封路堵门抓人。   这个汉奸警察一看日本人说的特征就知道是他给办证的王南三个人,立刻找个由头跑了出来,找到这个介绍人老杨,他们有亲戚关系。   介绍人老杨因为涉及办黑证,也怕出事,在王南办好证走了之后还留心打听了一下,所以知道王南租了谁的房了住在了哪里,两个人就赶紧找了过来。   汉奸警察会跑过来通风报信,一个是怕把自己牵扯进去,底册上有这三个人没什么问题,他的手法很溜,底册上没有留下他的痕迹,可他跟王南三个人都见过面,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   日本人要是抓住王南三个人中的一个,他被供出来就得死在日本人手里。可日本人没抓住王南,一拿照片通缉,王南第一个就会想到他跟他这个亲戚。他周边死的汉奸警察同事可没一个听到王南开枪之前问过谁有没有冤枉。   怎么着他死的都没地方说理去。两下相比他觉得找王南好处能多些。   再一个,他觉得就算堵住了王南,十有八九也会象之前日本人报复时的那样,貌似堵住了人,却被反杀了个尸横遍野吃了大亏。   他对王南是又敬又怕,同是汉奸警察,他负责内务,可一起的片警和外勤一出任务就死的死伤的伤,吓的很多人都脱掉这身衣服跑掉了,他也兔死狐悲,生怕哪天他也被日本人推到前面挡枪,所以心一横干脆跑过来先求个免死签。   王南就站在那里陪着汉奸警察和那个介绍人聊天,这两个人是连桥关系,也就是连襟。   汉奸警察自我介绍说姓李,家里排行老四,因为话不多,人送外号哑巴李四。办证中介上回聊了挺久,王南知道他姓杨,这回他也说了,叫他大杨就行。王南就一个四哥一个杨哥的叫着,二人也敬畏着王南的技高胆大,话也由着王南说。   三个人就站在屋里聊着外面的情况,李秀和二丫飞快的把东西打包。   三人的东西多是生活用品简单的物件,李秀和二丫很快就收拾好了。   开始收拾武器这块时,四哥和杨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南的那些捡来的武器装备。直到最后李秀和二丫用被子把长枪包上时,所有的东西就都打好包了。   警察和介绍人抢着背东西,带着三人穿胡同走小路就躲到了介绍人的一间空房子里。   在这间小房子里,汉奸警察又把他知道日本人的安排全盘托出,同时也把他的想法跟王南讲了:希望能给王南提供各种情报,当然,交换条件就是王南在开枪的时候对他和一些拿警察这职业混饭吃的人手下留情。警察中有哪些伤天害理的人他来提供。   王南有些觉得好笑,就叫这个汉奸警察:“李哥,那你告诉我打谁”。   这个警察脑袋里已经转变成了内线警察的立场:“不敢当哥,不敢当哥。我听着什么看到什么,只要有用的,我不当班儿就过来跟你讲一声,要不就让我这姐夫过来传话”。   这两个人走了之后,三个人都在消化两个人带来的消息。   李秀说了句:“哈尔滨这地方是待不久了”。   又带了点调侃的说:“当家的,怀上走也行,生了走也行,你的让我先有了”。   王南还有些迷糊,二丫就冒出这么一句:“姐,要不你换个地方慢慢儿怀吧,我想睡个好觉”。   王南无语。   有了内线四哥的帮助,王南开始有的放矢,李秀只要求每天备孕不断,却也不再拦着他出去了。   四哥的情报让王南长了双火眼金睛,王南知道了日本文职人员的聚会地点。   这些人几乎都没有武器,只是日本人的战略需要,安排这些人进驻各大实业做监工。   在周六的晚上,这些日本人在周末例行聚会的时候,王南闯了进去,为了防止日本人看到脸,他戴着带护耳护脸的帽子又用口罩遮住了脸。   日本人一群群的正在喝着清酒,还有几个艺伎在表演。王南进去把匣子枪从书包里掏出来,一连串的枪声响了起来。   王南只出手了一次,死伤了不到二十个日本人,就造成了在哈的日本侨民人心惶惶。   日本人按良民证底册上的登记找到二十多户类似的人,实地去找时,基本都是老住户,时间对不上号,几个外来的年龄和原来的证件也看出不是要找的人。只有两户没找到的,其中王南这三个人最象。   从照相馆那里得知三人还照过小三口的合影后,不再犹豫,立刻开始大量翻印三人的照片,满哈尔滨的通缉。警察四哥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王南。   王南没了脾气,不办证大雨天都没住的地方,可办了证就给日本人留下了底子。   只能说小日本子强迫办良民证这损招很管用。   听了警察四哥的劝,老老实实的躲在这个小房子里休息了几天。   四哥的原话是:王老弟,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在满城找你,你躲上三五天没动静,他们就以为你看到通缉令就跑掉了。再说,现在下雨,贴外面的通缉令几天过后也就看不清了,等日本人和警察都撤了,你再出来。 第六十六章 抢金库   第二天白天,中介杨哥过来看王南一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李秀拿了几十块大洋做为租金给了他,老杨不好意思收,李秀说这不能白住房子,就硬塞给了他。   要是开始老杨没有跟着四哥找了过来,与王南不相干还能说房租这回事,现在大家已经绑在了一起,王南一家子还能这样事是事儿、钱是钱儿的做人,老杨挺感动的,回头就送来一些家里做的小菜请王南一家品尝,两家开始走动起来。   几天之后,洪水退下去了一些,中国人都在自救和互助中,哪怕是汉奸政府也没有闲着,只有日本人不闻不问。   王南这几天也真的老老实实的没有开枪。   日本人手里有一大堆的事,几天没搜到人果然就撤了人手,继续整合着日军和伪军警的各种武装力量,为入秋大规模讨伐义勇军做准备。   王南得知日本人只留了部分特务带些人四处查找他,其他人都在忙着准备讨伐义勇军的情况后,又开始行动起来。   不得不说,自从汉奸警察变成了卧底内线后,王南出击的次数不多,可每一次出击都出乎日本人的意料之外,效果又很特明显,让汉奸们十分自律的不带枪出门,朝鲜人在大街上连棒子都不敢碰,日本文职人员要不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要不就伪装成中国人勉强上下班,日本士兵更不敢象以前那样三三两两不带武器就随意出入军营寻欢作乐、欺诈凌辱百姓了。   就这样,一天有时开一次火,有时开两次三次,一次打三个五个不多,一个两个也不少。当然,有时被李秀缠的没办法也会休息下来,专门留在家里调教调教这个眼睛会勾人的白皮水娘子一两天。   总之,王南的黑枪打的炉火纯青,身子快,枪法准,每次都在日本人没反应的时候跑的无影无踪。   日本人的各项工作被王南搅得一团糟,知道了王南长什么样,也使出了各种招式手段,却一直拿王南没有办法。   日本人的特务想了很多办法,把人手分为坐探、关卡、巡逻的、寻街巷的便衣、打着收电费查水表的名义窥视的、入户查良民证的。   只是这些手段拿出来的有些晚,王南有警察四哥情报,清掉的清掉,躲开的躲开,这些特务忙啊忙啊,却连王南的影子都摸不到。   一直到了九月初时,警察四哥突然在晚上登门。   日本人给一家中国人开的银行下了通知,库存的黄金只能存放在他们的金库里,现在正在清点封存中,后天就会派车把黄金运走。   警察四哥有些忐忑不安的请王南出手。   王南有些惊讶,他只是打黑枪被通缉的在哈尔滨名声非常的大,却没几个人见过他,怎么会有人找这个李四求出手?不会是这个家伙把自己放到黑市上当接活儿的枪手了吧?   李四见王南的脸色变幻不定的,有些心神不定,王南在哈尔滨已经成了杀神。虽然真人就在他对面坐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那些被王南枪杀的人他可没少看。   两人半天无话。   李四实在忍不住了,赔着小心,把事情的托盘而出。   他的堂哥是中国人开设的一个小银行的股东,日本人以统管金库的名义,让这个银行上交所有的黄金和外汇,小银行的几百斤黄金已经被封条贴上,现在还在对帐,要在后天把小银行里的黄金和外汇全部拉走,代之以劣质的伪满票子。   这家小银行注定会血本无归的倒闭,他的堂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私下里买了枪。   随后他把自己的堂弟叫了过去,一家人,他倒不担心会被自己的堂弟揭发检举给日本人。李四听了这事后,想了又想,就从职业习惯上反复问了他堂哥一些关键点。他堂哥也很警觉,问李四是不是有什么人手可以帮忙,最后说,如果抢得回来的话,大家二一添做五(算盘的除法口诀,意思是1除2等于0.5,借指对半分)。   分钱这话不好说,多少大事儿都坏在了分钱这步上。   李四哪怕是对堂哥可没敢说他认识王南,只说他找高人问问。他堂哥赶紧说,要是高人,成的话价码随便开。   于是李四就趁着夜色跑到了王南家里来。   王南边听李四说,边在心中下了个决定:凡是有能力让日本人吃亏的事儿都可以干,这次应该出手。可这次出手之后,三个人得离开哈尔滨向南换个地方。   他问了下日本金库的位置和日本人来拉黄金白银的时间。   李四一一说明。   王南琢磨了半天,发现这事他只能做一半,当然是最重要的一半。   日本银行商行扎堆都集中在哈尔滨的道里那片儿,道里有一块地方就叫做日本人街,其他国家的银行洋行也基本都在道里那片。那地方洋建筑比较多,王南自回哈尔滨还没去过,现在他不仅要提前踩点,还得知道些具体的情况。来回走还得李四给拿个跟化妆后差不多的良民证才能过关过卡。   动手时王南要先把周边的日本人和他们的喽啰都清理掉,再到日本银行金库那里把清掉日本人,然后再引走追他的人。   警察李四也得尽量把日本人在道里的街头布署搞明白,要给王南准备过关卡的假良民证,还要把枪送到道里,等王南开完枪了,还得再接应把枪带回秦家岗。因为道里和泰家岗中间过铁路那段路日本人设了两个大关卡。   李四的堂哥要负责拉走黄金。运走黄金之类的东西就很麻烦,从日本银行推走一大板车的金银钱票,这一路上也是很危险。如果有王南有漏下没打死的日本人,或者又进来了人,他堂哥还得处理好,说不得也要开枪。   王南思虑了良久,说出了他的想法,如果李四和他堂哥能做得了他那份活,这事儿就可以做。   李四就让王南留门,又趁着夜色跑到了他堂哥那里,两下一对话,他堂哥咬着牙拍着胸脯跟李四保证做到。   这事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王南刚化妆好,李四就上门来看他的样子,随后回去弄了个八分象良民证给王南。王南就空着手亲自去踩点,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周围的情况都掌握了下来。   到了后天,王南又化好了妆,把弹药背心放在一个大包里,跟李四先碰面,李四边走边告诉他知道的道里日本人和警察的人员数量和大概的人力布置情况。   等李四拿着包过了两个卡子,他也混过了关卡,找了个地方接过包。   在挂着日本旗的汽车刚把黄金拉到银行门口时,王南已经在偏僻地方穿上弹药背心,带上帽子口罩。车一过他立刻在冲到街道上开枪,直接打掉了这个街口上日本人和汉奸特务,再往日本银行那边走,一路清理着事先看好位置的日本人和汉奸。   日本银行外面的人已经被王南清掉,可王南还是闯进了银行,将里面的几个守卫和几个职员都打倒,再一一补枪,然后站在银行的门口把追过来的人打倒几个,又带着追兵往远处跑,直到过了两个街口,这才往横向绕动,一边串的枪声把这一片的街道搅个鸡飞狗跳。   等王南在估摸着那边已经把黄金运走时,这才飞快的甩掉追兵,溜到和李四约定的地方,把包给李四带着,一个人空着手就回到了秦家岗。 第六十七章 三张纸片等于一根金条   王南过了关卡接过李四手里的包时,李四脸上有些担心,看日本人四处追的样子,他堂哥应该是得手了,现在看能不能躲过日本人的搜查。   王南说安慰他:“没事,我晚上在这边开上几枪就好了”。   随后李四说等几天关卡好过些再把王南这份钱送过来,然后急忙离去。   几天后的晚上,李四推着自行车送来一个大皮箱子。他放在地上打开,上面全是成打的外国票子,铺在下面的几层是2市斤一根的大金条,说是这是王南的那份。   王南愣了下,他既也不知道这人的堂哥从银行里拉出来了多少黄金,又不知道这些外国票子值多少钱,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多少钱。   李四还算是四面玲珑,看到王南的脸色,就猜出了王南的意思。   就把他堂哥搬走了多少,分过来多少讲清楚,王南拿了一半,这个比例王南也没话可讲。   然后李四又拿外国票子一样一样的跟王南讲,有英磅,有港币,有美元,有日元,都是大额的。   李四指着一打10元的英磅跟王南讲,这一张英磅值小二两的黄金。   又从箱子拿出一打20元的美元说,这三张值一根金条。   又把其他外币的价值讲了下,王南被三张纸片值一根金条下吓了一惊。他这才知道,外国纸票子是这么的值钱。想了想就让李四的堂哥有时间把那些大金条也换成外国票子。   李四答应了,只是现在是风头上,等风头过去,这也只能慢慢去换,急不得。   王南虽然自已打黑枪打的很过瘾,有种不但报仇雪恨了,还利国利民的感觉。可李秀一直想要孩子,他自己也不敢说能一直这样顺下去,还想着得给家里女人孩子放些积蓄,这些大钱儿来的正是时候。   他觉得该往南边走了,想生孩子就得安稳下来过日子才成,天天担心吊胆的总是不成。   送走了李四,王南回屋里就跟正在对着钱箱子看新鲜的李秀和二丫说了过些天就往南走,让她们心里有数。   李秀本来就这想法,手里又有了大量的钱财,就一边收拢东西一边说着她知道的地名。   随着三个人越来越有过日子的样子,各种用品就越来越多,居家的东西和远行的东西区别很大。现有的东西中,光是枪、子弹加上箱子里的外币黄金这三样的重量就够三个人背的了,可还得带上野外露宿用的东西、吃的东西,还有衣物。三个人稍一归拢东西,就开始对怎么带上这些东西走发愁。   王南想到去抢辆日本人的汽车,把东西都带上往南开。   只是这想法不大现实,他学车时已经知道了开汽车市区走走还好,往远走是很麻烦的事情。   先要有足够的汽油,再就是要会修车,最后就是要懂路。   日本人早把汽油控制的死死的,王南学车时就听到那个白俄人抱怨了无数次买不到汽油。   至于修车,这是整个这个世纪中国的司机实际情况,汽车没发展到数千上万公里无故障的程度,更没有遍地开花的大大小小的修车厂,从王南这时候到往后的五十年,几乎所有的司机都必须会自己修理简单故障,可王南却是只会开车不会修车的那个。   最后就是路的问题。这不是用电子地图导航就可以满天下的自驾或者徒步的时代,在没有大建高速公路的时候,能开车走两百公里的人都是路况熟悉、经验丰富、自带修车技能的老司机。   王南是根本找不到一张能自驾用的地图。能找到的地图上标着不多的路,多数又都是马路——马车走的路,汽车能不能走通可不知道。这时候能勉强看着自驾的地图只有日本人有,那是人家偷偷摸摸用间谍特工花三十年的时间画出来的,专供日本军队侵略用的。   三个人对开汽车向南走很向往,可把问题摆了出来后,却又无可奈何。   王南从汽车转到了摩托车上,发现跟汽车面临的问题差不多。   天已经很晚,今天王南没准备出去,所以三个人躺在小坑上继续说着这事儿。   王南想到了刚刚警察推东西过来的自行车。   抱着李秀,一边享受手上的柔软,一边说:“咱们三个人一人一辆自行车怎么样?”   李秀在他怀了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你得教我骑车”。随后脑瓜子一闪又想到一个问题,这就听到二丫在那边小声的清嗓子。   三人早就习惯小三口这个关系,王南和李秀也慢慢习惯了叠在一块时二丫在一边当听客,只是李秀缠着王南又把二丫压制的老老实实的,二丫现在还是大姑娘一个。   二丫跃跃欲试的想说话,李秀却不给二丫机会,直接跟王南讲:“自行车行,到时咱们三个推着走就行了”。   二丫一肚子话就被李秀轻描淡写给憋死了,手抓着被角就画着圈圈戳,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念叨:“天天光吃不大,你倒是快点怀上让位啊……”。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还是很贵重的,东北的一些底层阶段里就流传着一句话:女人不结婚不给买自行车。这其实是拿女性的贞洁说事儿,是这些买不起自行车的底层人妒忌也好,诽谤也好,或者可能有过一些事例也好,反正这话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还有年纪大的碎嘴老太太在说。   李秀没管二丫是不是想到了这一茬,先把这话给堵死了。   王南把每天的任务交上,身上微微有了些汗,在回神缓气的时候,一边扶着摆了个特殊姿势受孕的李秀,一边想着从哪里搞三辆自行车回来。   这一夜无话。   这段时间王南对20响的毛瑟1930的感觉越来越好,可子弹随之见了底了,就准备在临走前搞批子弹再走。   李四隔三差五的就往王南家送各种消息,再见到李四时王南没说准备往南走的事儿,只跟他说子弹不多了,要搞些子弹存着。   李四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花钱买,哈尔滨是有黑市的,他可以帮着联系。再个是在警察署、派出所和汉奸部队里找,只是现在子弹控制的很严,一个地方不会有太多。   王南无奈,警察署起码上百号警察在里面,派出所也是白天夜里都有十几二十个人守在里面不动,连这个警察每隔一天也要在里面睡一夜,汉奸部队他又不知道在城外哪里。   只好通过李四用些金银首饰在黑市先换了1000发子弹。子弹拿回来后,王南觉得不对劲,子弹有卖,枪也肯定有卖啊。   就拿着他的毛瑟1930问李四黑市那儿有没有这种20响,李四说有啊,就是死贵死贵的,不咋值当。   王南就拿了根大金条,又把捡回来的那些用不上的手枪子弹都甩给李四,又换回了一把20响和1000发子弹。   李四送过来的是全新的毛瑟1932。   毛瑟1932是这一类枪的终结版本。当然,做为这类枪的第一大客户市场,自1931年一出厂就卖到了中国,哈尔滨能见到这种中国人民都喜欢的20响快慢机,全是用人从天津走小路带货过来的,因为量很少,价格也翻了快三倍。   王南对这款新20响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摆弄着。   李秀看在眼里,等李四再跑来传消息时,二话不说又给李四一根金元,要再买上一把毛瑟1932。李四拿着金条暗自咂嘴,这本钱下的是够大的了。   有了两把新款20响快慢机的王南也没有出去打上几次。因为日本人的统治越来越严,王南杀了日本人往往会连累到中国人,只好轻易的不出手。   靠着李四的情报,只挑值得的人出手两次,一次杀了两个日本人的佐官和几个朝鲜人头目,另外一次是帮李四干掉了两个看中他这内勤位置的巡街警察。   日本人因佐官的死去对内部人也有了警觉,这个李四倒是机灵,居然看出了不对劲,就跟王南说了这个情况。王南无奈,多数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擦枪玩,连日本人带队在街道清查良民证时都只能躲着。 第六十八章 收徒   第六十八章收徒   李四堂哥的儿子是个半大小子,运黄金时,他爹也带上了他,只是枪没敢给这孩子拿。   王南从银行里出来时,爷俩就在银行边的墙根蹲着,他看到王南象不急不慢的样子,几步就飘到了路对面,抬手一枪,远处的人就倒下一个,一下了就惊呆在了那里。   心里一个劲儿说:“神了,神了”,念叨着念叨着就留下一个字:神。   等王南引开人的时候,他爹踹了他一脚才从震撼中醒了过来。这爷俩一看王南大街上开枪的样子就知道到了李四请的高人是名震哈尔滨的黑枪杀神。   等他爷俩把几百斤的黄金和外汇都搬上板车运回去时,这半大小子就忍不住了,满脑子都是王南飘逸轻灵的过街神态和潇洒出尘的开枪样子,那感觉就是遇到了神仙,心里就冒出大丈夫自当如是的想法。   他爹很老实的按着拿回来的钱对半分好,给王南拿了一半儿。又很体贴的把那些又轻又贵重的外国票子都折给了王南。等李四过来时,他把拿回来多少,给了王南多少,外国票子值多少,一一细说了一遍。当然,剩下这半这哥俩回头还得再分一次。   说分钱这事儿的时候,只有这堂哥俩儿。等这半大小子看到堂叔拿钱去送那个高人时,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这段时间哈尔滨所有的男孩子无不以王南为偶像,他看到他堂叔能搭上王南的关系,就不由自主的想跟王南学枪,开始磨着他爹要拜王南为师。   他爹虽然是银行的不大不小的股东,见过世面,可骨子里还是本份的生意人。这次抢黄金,是真被日本人逼急了,为了保住家业和生活的根本,才斗胆亡命的疯狂了一把。他把自己那份子的金子都埋好了,就准备全家人老老实实的装傻混日子等着这事儿过去。   他不同意儿子跟王南学。在他眼里,王南是有大本事的人,可天天开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任谁都早晚失手栽进去。(这个栽进去不是后世的栽进局子里去,而是栽进地下)   这半大小子疯魔了一样粘着他磨,慢慢的他就有点架不住了。最后这半大小子跪在地上向他发誓,只学本事保家,不学王南四处开枪,当爹的没办法,只好松了口。   请来了警察堂弟,拿出了一大笔做拜师礼,先给王南送过去。   李四就带着拜师礼上门跟王南说这事儿。   王南刚好在跟李秀拌嘴,因为他练完拳发了句感慨:“练拳时全身象被水包裹着一样,没比这更得劲儿的了”,这正是拳书上说的三层拳境的第一层。   李秀对王南这一练大半天,期间专注的李秀跟他一句话都没搭理,就有意挑逗王南:“哎,比溜光水嫩的大姑娘还得劲儿?”这一句话就打断了王南在拳学进阶上的遐想。二丫听到李秀借水挑事儿,一下子从炕边上笑翻到炕里,因为她天天给李秀准备事后温开水。   李秀对二丫瞪起了眼睛,二丫马上举手投降,也不知道是对着王南还是对着李秀就补上了一枪。说:“姐每次都得补半缸子水哪,用掉那半缸子水还不够大老爷舒服的啊?”李秀哼了一下二丫,也带着娇羞的看王南,炕上的被架子上还有她特意做的小花布垫子呢。   王南心道:这哪儿跟哪儿啊,练拳跟坑上事儿比个什么?   兴致索然的转头拿起了枪,在两个女人不依不饶还要追出个答案时,敲门声响起。   王南听敲门声就知道是李四,开门让李四进来,李四把拜师礼放下,就说出了他侄子想拜王南为师学开枪的事儿,王南听着就有点心动。   有人求上门来拜师是极其有面子的事情,又被李四恭维的心头发热,就答应先看下这小子行不行。   王南没准备收拜师礼,李四却死活的先把拜师礼丢在了王南家里,约好第二天带着侄子过来,让王南在他连桥家见一下。   第二天王南就在杨哥家见到了这个半大小子。十五六岁,也就比王南小几岁,筋骨啥的王南也不懂怎么捏,看着体态倒是跟自己差不多。   那孩子见了王南两眼发光却又老实乖巧的不得了,王南就随口问那孩子叫什么,这孩子回答:“李朝甲”,再问他喜欢什么枪,这孩子就说:“20响”。   自王南有了一把20响的毛瑟1930以来,只要有枪战,枪声响到后面基本上只能听他一个人的枪声络绎不绝,对面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被打噎回去了。日伪行家们听枪声看弹壳也知道王南经常用20发弹匣的毛瑟1930,慢慢的传到哈尔滨老百姓那里,就流传着王南一手一把20响匣子枪,打的日本人哭爹喊娘的。   王南觉得这李朝甲的干净利索劲有点象自己,就打算教教看,开枪这活儿不是教了就会的,王南尽心教就是了。于是王南就让李朝甲他爹先买两把毛瑟20响的1932,再买2000发子弹练枪用,他能保证用心教,能不能练出来就看李朝甲自己了。   李朝甲他爹闻言立刻让儿子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几天之后,这爷俩就把枪和子弹都搞到了。   王南就准备了几天吃的用的东西,带上李朝甲在夜里就往哈尔滨外走,这一路上,王南带着给这孩子看看本事的想法,从小胡同小巷子翻墙跃墙,各种潜行。   这孩子倒也算可以,背着自己的枪和子弹,在开始的时候走笨笨咔咔的,临出哈尔滨市区时,照着王南做却学的有模有样。   在出哈尔滨城区时,王南明明可以潜行出去,却又打死了守着关卡的日本士兵,把几把长枪和所有子弹都拿走了,给这孩子练长枪用。   出了城区,看日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往城外追,他就带着这孩子在河边休息到天亮,又教他怎么在白天躲着人赶路。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教,到了哈尔滨东的小山后面的江边,前后没人烟的地方,教这半大孩子练拳、练枪,把野外用长枪的招和市区用短枪的绝招倾囊相授。   别说,李朝甲这孩子的枪感非常好,身法差了些也只是相对而言。这么练下去,起码能达到王南现有的水平。   在这孩子从枪法到技术都掌握了要领,余下只剩苦练的时候,由王南守着,让这孩子亲手打死了几个日本人,又逼着他扒尸体。   再让这孩子独自完整的出手一次。   于是,也就五六天的时间,李朝甲就被快速的教了出来,正式出徒。   进城时,让李朝甲独自潜入,王南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各种动作还很生涩,可意识上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李朝甲的老爹听这孩子回到家里讲王南喜欢的大眼撸子没子弹了,费了很大的劲,从哈尔滨的美国洋行里找到了200发大眼撸子用的子弹做为辞师礼送了过来,原本他还想买把新的大眼撸子,谁知道这东西美国人也没有现货,只能搞了些子弹。   王南也不是很懂这些礼节,但徒弟出师了,送点东西是应该的,就拿了把带狙击镜的步枪送给了这个大徒弟。   随后两个师母大人也照着王南的弹药背心样子赶出了一件给了这孩子。 第六十九章 大闹火车站   正值秋季,日本人开始了调兵遣将,大量的部队来到哈尔滨中转,开始分向四处讨伐各地义勇军。   在这个秋天和冬天,他们也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把义勇军的主要军力都赶到了红俄的地盘上。   王南在李四这里知道了他们主要在木柴厂火车站进行中转。随后又让李四帮忙找哪里可以抢到自行车,这李四也没想太多,张嘴就告诉了王南有哪几个地方的警察上岗骑自行车去。   王南抢了两辆自行车后,李秀和二丫就收拾东西,开始准备向南出发。   自行车驮的东西都得打到包里,有些随身的东西不好随时掏,李秀看王南的弹药背心能随身带不少东西,就给她和二丫也设计了类似的弹药背心。   李秀想的很细,她怕影响到孩子吃饭,背心的前领就压在了孩子的大饭碗的下面,肚子前边横挂了个小包,腰右边只做了一把手枪卡套,包的下面放了两个备用的弹匣。   王南在等着把沉重的黄金换成外国票子,只是李四的堂哥也不敢把黄金直接拿出去换,那样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甚至会联想到银行门口的黄金丢失,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私下兑换。   王南就利用这段时间去采买巧克力、饼干、各种罐头这些能在带在路上吃的,都是些好携带保存时间又长的食物。   李秀想起她妈妈在去汤原的路上做过苏北炒面,就自己试着做了些。面粉炒过也是面粉,干着吃噎人,拿开水冲还挺好吃,路上带着确实很方便。唯一的毛病就是怕潮,就炒了几锅用油纸包好。   二丫觉得她一路吃来的肉丝肉干很不错,让王南出去时买了几斤肉。她自己动手,把油靠了出来,肉都炒成了肉丝,只这肉丝不出数,二丫拿给王南看,王南只好再出去买了十几斤肉给她继续炒。   从汤原一路带过来的东西,能换的也都换掉了,除了那三件军用雨衣,实在找不到替代的东西保留着,原封不动的仅有那把小铁锹。日本小军斧改成了中国式的小斧头,军毯也都换成了从各个百货商店里买来的毯子,厚重的帆布也换成了油布。   等金条都换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几根带上走也没什么问题时,王南就从李四那里打听木柴厂火车站的环境和兵力,他想在离开哈尔滨时再打一通日本人,到时把这些大部队引开,出哈尔滨向南走也好些。   至于他是不是有了临走都要搞一把大的的毛病就不得而知了。   木柴厂如其名,北边是一片大空场上放着各种木材,房子并不多,南边有一大片房子。   有讨伐义勇军任务的军警都在这里中转,日本部队和汉奸部队们到了这里就临时休息一下,这时会给他们进行重组,随后就派往松花江北与义勇军作战。   王南把用一两天时间去木柴厂火车站那里开枪的想法跟两个女人讲了一下,李秀和二丫心里其实都不愿意他去,却也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王南注意安全。   王南也让两个女人这两天就躲在屋里,他走之前把屋门锁上,再拿把大锁头把院门锁上。这样的话,不是日本人带队的特别行动,只要屋里没动静,一般汉奸警察之类的也不会砸锁进门。   只是王南一出门,李秀心里的烦躁就冒了出来。   失去亲人后,有个孩子成了她最大的执念,而这个月看来又没希望了,不由的在那里埋怨起来。   王南杀日本人杀汉奸的杀了那么多,早就不是报仇的意思了。   李秀可没接触过国家、民族、爱国、人民这些,只想过个小家庭安稳日子,最重要的是有个孩子。   从日本人到汉奸,从中国最大的官到杨家大小帅,再到当官的当兵的,统统都是她这个月没怀上孕的罪魁祸首。   左一句右一句的,都是满满的牢骚。   二丫在边上只能任着她说,最多只劝说一句:“往南边点安稳些就好了”,心里却说:“这要孩子都要出病了”。   李秀突发奇想,又拉着二丫琢磨起再南边的关内,那些还日本人还没占到的地方。   当晚王南就带着两把20响和400发毛瑟子弹趁着夜色潜到马家沟到了木柴厂火车站边。   这时小火车站边上设的军营里日本人的军队刚开拨,留下几只刚住进来规模不大的汉奸部队,还有一些人不是军队出身的汉奸穿着便衣在等着整编,这些人多数都携带着武器。   夜里12点左右,王南慢慢靠近了火车站。   车站处设了哨兵,还能看到围着军营转的宪兵,有一个分队的日本士兵当流动岗,拿着步枪的一圈一圈的巡逻。   可军营中还是有不少地方点着灯时不时有人走来走去,可能是日本人的规定,军营里没有人大声喧哗。   王南先看好几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然后才去找合适开枪的位置,在火车道的边上找到一个视野能看到火车站,又能看到军营的位置,等巡逻的日本宪兵们经过时,开了枪,把这些宪兵全打倒后,又把小火车站里冲出来的几个日本士兵打倒,就跑出去五十来米等着军营里面的人出来追。   谁知道军营里并没有出来反击,而是一片混乱。   王南无奈,又回到开枪的位置,对着四处晃动的人影打了两梭子,这才躲了起来。   等过了半个多小时,军营在日本军队的管控下才又回到了安静,可也没有派人出来四处搜索。   原来这几支汉奸部队来源比较杂乱,一遇枪声就乱了套,日本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人都控制住,却也不敢派这些人出来。   在日本人开始恢复巡逻时,王南就跨过火车轨道,慢慢往小火车站南边的房子移动,快靠近了房子时,前面几十米远的两个房子中间走出一队巡逻的日本人,王南见时机不错,立刻开枪,两把20响轻快的把这一分队的日本兵打倒在地上,随后又对倒在地上的日本人补枪。   两把枪的子弹打空仓后,再飞快的压入四梭子子弹,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就离开了这里。   王南的两次袭击让日本人紧张到天亮,整个哈尔滨高层对此震怒又惊恐,再是王南这样杀下去,不用说讨伐义勇军,连哈尔滨都不在日本人的统治范围内了。   随后将军营里的这些兵力和上午运到的日军一个中队,直接部署在哈尔滨的几个市区,全城从上午开始戒严,日本人又一次开始全力搜捕王南三人,下午就把离木柴厂火车站最近的旧哈尔滨、顾乡屯、王兆屯、马家烧锅翻了个底朝天,马家沟沿着一条大马路一分为二,靠近木柴厂的这边也同样被彻底搜查了一遍。   可王南没回城里,而是从木柴厂转到了旧哈尔滨香坊火车站那里,在火车站里面的工房里躲了一个白天,正好躲过日本人的疯狂堵截搜捕。   一入夜,王南就把香坊火车站里的日本宪兵和日本工人杀了个净光。   王南白天在小工房里观察过,日本人都喜欢到车站调度室边的休息室里聊天。所以晚上他就先打倒了巡逻的宪兵,路过时补上枪,再冲进那个休息室把两个没走的日本职员打死。   车站很小,他做完这些都没用上几分钟时间。   在日本人大部队开始往香坊车站围过来时,王南已经顺着火车道跑出了几里地,又转北跑到王家锅炉的边上,再向东面的阿什河方向跑。   王南一穿过王家锅炉边上的南北方向的公路,身形就被日本兵咬住了。   这回日本兵追的很紧,人喊狗叫的跟在他后面追,还有汽车也顺着村边马车道追。 第七十章 藏身马家沟河   王南跑到了阿什河,没等喘口气,就看到大队的日本人打着手电筒对着他直直冲了过来,只能继续向北边跑。   天色将亮时,王南看没办法甩掉后面的日本人,便穿过阿什河再向东面的小山那边跑。   就这么引着日本人的大部队到了哈尔滨东的山区。   日本人在军犬的带领下,几乎是在踩着他的后脚追,夜色下黑乎乎的一片人影,王南拿着20响短枪不敢把人放的太近,又没拿长枪,只好尽量找能隐藏身形的地方往前跑。   王南虽然听到狗叫声,开始时却没有想到是狗在带路。可随日本人不离不弃的追踪,让他想到了猎人养的土狗追着猎物不放的样子。   在进了山区后,树林茂密,王南没有急着甩开日本人。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合适伏击的地形,在不高的小山边上,做了两个小伏击,第一次用了两匣子弹只为了打死了追在前面的两条狗。   第二次藏在树林边上,在日本人搜过来时,打死打伤了一个小分队的人,抢了把三八式步枪。   没有狗的带领,三八步枪一响,日本人分不清哪个是王南的枪声哪个是自己人的枪声,只能跟着枪声追。   追兵稍一混乱就给了王南离去的机会,树林里很快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后续追过来的日本士兵们只能把人散开,拉了一条散兵线在树林里向东搜索。   到了晚上,闪过了日本人搜索,王南又潜回了城里。   在回家的路上,他发现路边凡是醒目之处都贴着三个人的照片。   日本人城外追着王南,城内也没消停,汉奸警察特务在全城拉网搜捕李秀和二丫。   王南回到家时没有开锁,直接跳进了院子,打开屋门时,看到李秀和二丫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好了包,除了她们自己的两个背心和王南的马枪还有一些弹药,其他的都打包好挂在两辆自行车上。   王南看着放在自行车上大包,愣了下,问李秀:“能推动吗?”   李秀回答:“试过了,能”。   二丫说:“两辆正好能全带走,我们两个推车子走,你拿枪在前面开路”。   李秀又问:“外面怎么样?”   王南说:“哪儿都贴了咱仨儿的照片”   二丫有点兴奋的问:“赏格多少?”   没等王南细说,杨哥也连夜跑了过来。   是李四知道了日本兵正在城外搜王南,就让杨哥过来告诉李秀和二丫躲起来,日本人明天开始在秦家岗搜查,要求是每家每户不管有人没人都进门查看。   门上挂着的这把大锁就是他这房子原先的门锁,王南跟他讲过有搜查时会把外门大锁锁上,可事态紧急,杨哥就直接开锁进了院子。   王南听到声音就提着枪站在院子里,杨哥见到王南立刻松了口气。   在他眼里,王南如同天兵神将一般,只要一出手,日本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把李四传出来的话跟王南讲了下,让王南自己看着办就好了,反正王南不管是打还是躲都有能力。   王南问杨哥知不知道往长春沈阳方向的路怎么走,可杨哥只坐过火车,没用脚走过。   随后王南正式跟老杨告辞,也请他转告李四,还有他的小徒弟一声,有缘再见。   让老杨在这里收拾好三个人住过的痕迹,他和两个女人穿戴好,把自行车抬到院外,他端着马枪走在前面,两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和杨哥挥手告别,随后立刻向南走去。   出城并不容易,还好的是今天夜里站岗的多是汉奸警察,日本人的军队不是在追王南就是守着哈尔滨的外围。   王南端着马枪,左手上还抓着20响,走在前面开路。两个女人跟在他的身后推着自行车,出勤守卡的汉奸警察都被王南打怕了,哪怕是日本人还在城外搜王南,他们也对王南的两个老婆顾忌十足,生怕这一家子都是枪手。   王南发现只有大街道的路口有成群的人守着,就带着两个女人从小街道、直胡同里穿行,除了过正街的时候要一再的小心,甚至要找机会看时机外,其他的路上畅通无阻,一个人影也没有。   等走到了秦家甸外围的大马路上,能看到小河的对面就是马家沟,这条河就叫马家沟河。   河边有不高的小土墙,有桥的地方都设了大型关卡,大街道的路口也设了哨卡,守着关卡人都不少,时不是见到三五个人围着关卡转上一圈。   这要是王南自己,或者两个女人都是空手,他就是背着也能潜过这些关卡,可三个人用自行车带了那么多东西,他实在是没办法。   王南在路边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就又带着两个女人往回走,从小街小路往西边绕。   一直绕到老新市街的那个位置,才往小河边转。   这一路说着容易,可穿过几条正街花了很长的时间,到了小河边时离天亮也就一个小时这样。   这里有些偏僻,日本人留在城内的人手无法每个角落都照顾到,这里的十来个汉奸警察又怕出四处乱走会成为王南或者他那两个老婆的靶子,黎明前又是睡意最浓的时候,一个个就躲在路边睡觉。   王南赶紧带着两个女人过了马路,找了段比较矮的小土围,先把两个女人托在墙上坐着,然后王南把自行车半举起来给两个女人能抓住,再托到墙上放在那里,然后跳过土墙,把自行车再接下来,再来跳过来搬第二辆。忙了满头大汗才把自行车推到小河边。   土围子里面草木茂密,河水也不深,王南把弹药背心脱下来,先找了个平缓些的地方试着趟了过去,最深的地方也就是大腿根那样。   王南心一横,抓紧时间,把两个女人和自行车都扛了过来。二丫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见不得凉水,所以王南索性把两个女人都给扛过了河。   余下找隐蔽的地方什么的就由李秀和二丫做主,王南累的躺在草丛里动都不想动。这也是他年青,要是换个中年大叔,腰都得累断了。   天亮的时候,李秀和二丫才忙乎个差不多,连人带车已经躲在了草丛茂密处,外面也做好了隐蔽。   还好王南过河的地方两边都是草密的地方,不象远处那段平缓的地方岸边全是厚厚的淤泥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三个人又回到了从汤原出来的样子,只是这回他累了,两个女人会给他按摩解乏,端水递吃的,时不时还亲昵两下。 第七十一章 离开哈尔滨的后手   到了晚上,王南已经恢复了体力,从马家沟这边跳过土围墙。   围墙这边的草丛不高,王南看了下四周,走出草丛,东边和南边都是菜地,西边是越来越稀落的草丛。   王南就先往西边的草丛走,可是没走了几步就踩到了水,这片儿低草都是湿地,只好掉头。东边是马家沟城区的一角,王南就向南走出了草丛。   顺着地边走了三四百米前,就转到一条土路上,土路那边是坟圈子,夜晚借着月光星光看过有些渗人。   在小路上背着马家沟的方向往南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前面有火车道,这下大概的方位一下子就清楚了,王南这才转头去接李秀和二丫。   这条小路通的方向王南也不懂,可顺着走能离开城区就对了。   三个人推着自行车就沿着小路就往前走,走过火车道,再往前走有些靠近木柴厂南面的一些房子,三个人小心又小心的走了过去,路从前面进了一个屯子,屯子口有个十字路口,一头接着木柴厂那片房子。   走到这个十字路口,王南还在心里嘀咕着该往哪里走合适的时候,十字路口的前面有个汉奸警察从路边走了出来,王南立刻端枪对准了他。   他看到了三个人,却愣了下,然后自顾自的背着王南站在路边解裤子撒尿,却半天也没听到水声。   王南就端着枪看着他,看到他一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想了想,一条汉奸警察的人命他倒不在乎,就是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人守着,开枪容易,可再推着自行车离开就有点难了。   忍下了开枪的冲动,挥手让两个女人往背着木柴厂的方向走,李秀和二丫就推着自行车转过路口向右边走去。   王南看到那个汉奸警察身上没带枪,人又老老实实的站在假装撒尿,有些好笑。这还是王南第一次看到这种明智的汉奸警察,想着他也不会傻到乱喊乱叫,就收回了枪,一边快步追上李秀和二丫一边回着头盯着看,直到远了看不清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汉奸警察在看到王南三人的时,刹那间就在晕暗的月光中从身形和组合中认出了是王南一家三口,尿当场就被吓憋回去了。接着急中生智假装撒尿,实际上两腿都已经软了,强挺着站在那里。   王南已经走出视线之外他也不知道,等了很久很久,露出来的肚皮早被蚊子叮了一片大包,却还强挺着,等周围一点除了昆虫鸣叫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这才小心的扭回头,见路面什么人影都没有时,才快速提上裤子,跑回了路边的小窝棚里,倒在铺上就蒙上被子假装睡觉,只是心呯呯的跳的,到天亮都没停下来。   就这样,王南三个人在王兆屯前横着向西走去,走了几里地,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几个路边的屯子,这才算走出了哈尔滨市区,三个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现在可比离开汤原那会的徒步好了很多,走着实实称称的土路,有自行车驼着包,又省力,带的东西又多。   路弯弯斜斜,走着走着三个人的方向感就有些乱了,顺着路再往前走看到有屯子,更远处好象是条火车道。   王南感觉现在是在往西走,却又没办法确认。经过个高点的土坡时跑了上去,在高处看了下前面,火车道这边有好几个屯子,离的又都不远,道这边还有条公路。可他的方向感一点都没有,站在那里有点头痛黑灯瞎火的往哪里走。   就跑回来小声跟李秀说了下,三人虽然也就走了10里地这样,可还是在路边找个小树林先安顿了下来。   反正已经出了哈尔滨市区,没有了大队人马的堵卡搜查,三个人又没有着急赶路的意思,看不明白路就在这里休息好了。等天亮了,再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就找个人打听一下往南的路怎么走。   话说哈尔滨市区里,秦家岗经过了一天的搜查,没有发现与王南三人相似的目标。日本人又转向了道里和偏脸子(火车站西北的一小片地方),因为这两块地方小人少,只留下傅家甸做最后搜索。   在哈尔滨大戒严时,王南的徒弟李朝甲就被父母看管起来,他爹怕这孩子学了点本事就拿着枪冲动的跑出去闯祸,就把他的枪和子弹都收回去,人也不让出门。   直到道里搜完了,他家也没什么人怀疑时,这才放松了管教。   可这半大小子也不是个安份人,趁夜里父母都睡觉的时候,把藏起来的20响和子弹起了出来,从家里翻墙出去,拿着双枪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端掉了日本人的一个岗哨,打死了不说,还一个个补了枪,又把尸体身上值钱的和看得上的东西扒了回来。   王南教他的这点东西他一样也没漏下。   日本人一下子炸了窝,连夜把道里围了起来,一家一户的搜查王南三个人。   这半大小子回到家里,父母也不敢大声骂他,只是他爹气的踹了他几脚,又把枪和子弹藏了起来后,全家装作没事人一样配合着日本人和汉奸警察的搜查。   日本人拿着王南一家三口的照片一遍一遍的搜,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遍了,什么房顶、仓房、地窖、障子缝一处不漏,可就是找不到正主。这是自然,徒弟干的好事,却拿着王南三口的相片找人,怎么能找到?   所有的军警集中在道里这片折腾了几天,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后来两个人同时出手时,日本人才知道在哈尔滨市里还有一个手法跟王南一样的枪手,这人不象王南还有个照片留下,日本人不知道他是谁,就没法通缉,更没办法找人,只能被动的防守,别提有多苦恼了。   这半大小子记吃不记打,隔了半个多月,又把枪拿了出来,出去打了几枪,回来虽然还是被他爹踹,可隔上段时间他又往外跑。   他爹拿他没办法,他自己也怕出了事牵扯到家人,就搬出去找个了小房子单住,倒还有些小心谨慎,起码隔上半个月一个月才出一次手。   几次之后,他堂叔就找了过来,这俩人合作起来,他也不瞎打一气了。   李四给他提供情报,他就专挑那些值钱的、值个儿的日本人和大汉奸出手,让哈尔滨的日本人和汉奸吃尽了苦头。 第七十二章 不经逗的二丫   王南三个人后半夜就在树林里休息了,早上天亮的时候王南爬到小土坡上,有了太阳就分清了南北,王南朝火车道方向看过去,几百米外的火车道边上有条南北向的大马路。   等下来这么一说,三个人决定就顺着这条大马路往南走,反正大马路通的肯定是大些的地方,走错了都比乡间野路省力省事。   可是稍一琢磨又发现这个白天还是走不成,因为自行车太惹眼了。   这时代的自行车是高级奢侈品,一辆要一百五六十个大洋,走在公路上更会远远的就吸引人的注意。   早上公路还算安静,可走在可走在路上一遇到日本人和汉奸,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推着自行车都不知道往哪里躲。总不能见到日本人就硬冲?或者人跑掉把自行车丢给日本人?显然,这样的路,最好还是昼伏夜行好了。   推自行车走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带的东西很多,王南端着枪在前面开路,两个女人一人推上百八十斤没问题。上下坡或者难走的地方,王南就前后帮着推着。   坏处是只能走硬实路,地里和树林容易扎车胎,也很难推动。而硬实路上肯定会有来往的人,目标太大,任谁都能一眼看得到,跑都没法跑。   这时的自行车远没有后世那么皮实耐用,懂修自行车的人可以开个大铺子,堪比后世的4S店。可三个人现在都没有修理能力,只是自行车还没出现什么问题而已,可一旦坏了的后果可想而知。   三个人只能原地休息,等天黑再从公路上往南走。   王南还好些,白天或夜里都常出去开枪,想睡就睡。   在哈尔滨住了这么长时间,李秀和二丫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作息,熬下夜还行,还不太习惯白天睡觉,头两天已经在野外休息的够够的,今天躲在蚊帐里了强行迷糊一会,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坐在蚊帐里找事做。   这是新买的蚊帐,黑龙江用蚊帐的人很少。一个是因为没那么多楼房,也没有先进的取暖方式,睡火炕的老百姓们挂蚊帐不方便。再个就是气候与房屋结构的关系,东北的房屋封闭性好,气候原因全年开窗时间也短,少开门窗自然蚊蝇就少,蚊帐用的也自然就少。   王南在夏秋间徒步往南走,主要是野外住宿,这蚊帐就是必备的东西了。这顶大蚊帐应该是南方大双人床挂的大蚊帐,一个的空间就比三个日本蚊帐要大,李秀看带这一个就够了,就丢掉了日本人的小蚊帐。当然,三个人待在一个蚊帐里,也只是够用。   两个女人先是低声嘀咕,王南同样睡不着,就贴过来,闭着眼睛搂着李秀的腰在那里养神。   李秀没刻意躲着自家男人说话:“咋就又要来了哪”。   二丫说:“要不我给你烧点开水?”   这话显然没揣中李秀的心思。   只听李秀自顾自的说:“我都按着那接生婆说的做了”。   二丫又劝:“她不是说了,什么时候有是天意嘛”。   李秀:“不会是我有问题吧?要不你来试下?”   二丫期待太久了,闻言心中大喜,浑然不知李秀只是随口一说,扭捏的说:“我那个刚过去,又不是时候”。   李秀撇一撇嘴说:“要不要现在就试?”   二丫低着头没看到李秀在说反话,大羞道:“姐,大白天的,那可不行”。   李秀眼睛一瞪,说:“哎,我就是说说,你还真敢想啊?”   二丫呆在了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姐,你逗我啊?”   李秀瞟了二丫一眼,想埋汰二丫几句,话到话边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被逗着玩的感觉不太好,二丫知道王南没睡,说:“那南哥来碰我不算”。   李秀恼了:“那也得等我先怀上,你听到没有”。   二丫虽然不还嘴,可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暗自想着一些事情。   李秀发了会牢骚也就清明了过来,回过头来想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   看到二丫无精打彩不经逗的样子,抓起腰上王南的手,就按了上去。   二丫一下子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秀的手。   王南知道怎么回事儿,手上的感觉让他不由的使了下劲,可随后啪的一声,他的手挨了一巴掌,耳边就听到李秀在说:“有蚊子”,随后就把他的手掰开了。   然后李秀又若无其事抓着王南的手的跟二丫闲聊,二丫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只一声没一声的应对着。   李秀看这丫头真伤着心了,就抓着王南的手调戏着她,二丫只能抱着脸说:“别碰我,别碰我,再碰我抢啦”,不一会两个女人就抱着王南的手笑作一团。   自家两个女人的小胡闹让王南心痒痒的,又不好做点什么,只得强行一边一个搂在怀里强迫她们老实点睡觉。   二丫高兴的应着,她就是不想睡也要这么舒舒服服抱着王南的胳膊躺着。可李秀不干,硬要趴在他身上睡觉,东扭西扭的就把二丫挤一边去了。   就这样着闹会睡会的待到晚上,三个人把自行车抬上路,沿着大路上向南方走去。   当天夜里顺着大路走了30多里地,才找个地方休息。   这一片全是地,能隐蔽住三个人和自行车的地方不太好找,三个人找到了一块勉强可以挡住别人视线的洼地,做了个地坑,大白天又开始睡觉。   第二天夜里三人走到了双城子边。   这时的双城是有城墙的。年初的双城保卫战,让日本人损失了不少人,现在各个主要路口都有关卡。   前面就是双城了,三个人就下了大路,转走小路绕过双城。三个人谁也没想进双城转转,特别是李秀,她可也不想着在路上东看看西瞅瞅的拖拉下去。   这一带都是庄稼地,完全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三个人只能慢慢的向东绕行。   推自行车不象徒步,可以任意转换路线,三个人找路找的比较辛苦。尝试了几下各种方式,就由王南先在前面趟路,两个女人躲在合适的地方守着车子休息,等王南找出一段合适的路,再回来接应两个女孩子,就这么辛苦的一点一点往前挪。   临到早上天快亮了,也没绕出多远,三个人只能找个土岗子在背着双城方向待着,稀稀拉拉的几棵小树,不高的草丛,勉强能挡上远处的视线。   三个人在这里看到周围远处经常有人走过,偶尔还有人扛着枪,就没有都睡觉,留一个人轮流看着周围。   起身警戒时,王南手里拿什么枪都可以,李秀却只拿短枪,二丫不知道在再想什么,把马枪拿在手上,子弹退出来就趴在那里练习瞄准。   傍晚的时候,王南看出四面的田地、地垄和田边的路,都是顺茬的南北走向。想了想,干脆叫醒两个女人,三个人就在夕阳下推着自行车顺着地边快速的向南移动。   一路上经过好几个大屯子,王南没有理会偶尔出来看到三人吓的发呆的村民,趁着有亮,只是一个劲的往南走。   天黑下来前,三个人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条成片的树木草丛,应该是一个河道。看着近,走着远,紧赶慢赶在午夜才到了那里,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起来。   等天亮了,王南走河边一看有些傻眼,这河可不浅。王南估量了一下,自己不带枪弹勉强用狗刨游过去,可女人和自行车上的东西不知道咋办了。   站在河边也看不清两边有什么,只好回去先吃早饭。河边的屯子不多,三个人干脆就准备白天走一段,找到大路了再睡觉,于是收拾收拾就往西边大路的方向寻去。   河边草木茂盛,推着自行车很不方便,在河边的地边费劲的走了两里地,自行车重的没办法推,只好往北返回段,从屯子边的村路推行。有路才好推车,王南也就不管能不能被周围的村民看到了,顺着这路上推着自行车就往西边大路的方向走。   一路穿过五六个小屯子,三个人有点苦闷,每过一个屯子都被老百姓围着看西洋景,有些孩子甚至还一路跟着,都是来瞅自行车的,这时的农村就没几个人见过这东西,差不多全屯人一拥而上的看新鲜。   大人们还好,看到枪,也不往前面凑,至于他们说什么问什么的三人一概不理,低头赶路。   可跟着走的孩子们有些太皮了,不象老实孩子那样跑过来摸一下自行车就跑,而是使劲推或者拉,枪都不怕,两个女人气的不得了,又拿这些孩子没办法。   皮孩子们一直跟着三个人,王南只好端起枪走在自行车边上,这些皮孩子们才离的远了些,一直到饭点儿时才散开跑了回去。   在路上找个人问明白了大路的方向,三个人对方向心里有了底。在午后走到了离大路不远的地方,把自行车停在了河道的草丛里中。 第七十三章 一个气门芯引起的血案   也赶巧,车子一停下来,一个轮胎的自行车气门芯坏了,眼看着嗞的一声,车胎就瘪了下去,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   给自行车打气的气管子王南用过,可是没想着带上这东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   王南叹了口气,一个自行车上的东西说多不多,拿下来每个人也能分个三十来斤,就算勉强背上了,可要是另一辆自行车也坏了,又是差不多的重量,哪能背得动?   还是跑个腿,去双城买气管子、轮胎这些吧,到买了还得学下怎么修车,以后就不怕自行车坏了。   就在附近的河套子里,找个人迹少的地方,给两个女人搭了个隐蔽的地窝,人和自行车都藏在里面,带的能直接吃的东西还有不少,足够她们俩个吃的,把长枪留下来,把弹药背心脱下来,带上大书包,里面放上两把20响和几百发子弹,后腰别上了1911大眼撸子,再带上钱和一些吃的东西,让李秀她们安心在这里等着,就离开了这里往双城方向走。   向北走了两里地,回头仔细记了一下周边的地形。   看大路边上左右都有屯子,就绕了过去。   一路沿着大路的方向抄着小路走,提起气来,两条腿飞快的倒着,一步当常人两步的向北面的双城赶去。   几里地远有个大村子,王南根本不进村,出身大城市的他是知道,这些地方自行车非常少见,就是有自行车也不会有修车的人。   再往北走就是双城,王南从田间小路离双城不算远的地方,看到几个进城的路都有关卡栏在那里,周围全是大片的菜地,绕也没办法绕,远远的城门边上也看到了有人守在那里,只好继续从田间小路往北走,看是不是能从另外的地方绕进去。   等走到双城东面时,有个屯子横在前面,等王南走近时,正好有几个便衣汉奸从屯子里出来,几个人两把长枪,有一个还拿着把长长细细的刀,看到了王南,远远的拿着枪比划着让他过来检查一下。   王南这个无奈,只好按几个汉奸说的,慢慢走了过去,汉奸见王南象是个学生样,也没太大的警觉,远远的问,在那儿上学的。王南故意含乎的应了声。等走近了,拨出大眼撸子,在几个汉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枪一个打死。   随手翻了下,长枪也不是什么好枪,几个人身上只有一些零散的满州票子。抬头看了看屯子里探头探脑的村民,王南把两把长枪提在手上,便转回小路上继续往北走。   走到两里地,这才把长枪丢到路边水坑里。   可没走几步,就看到西边有几个人,中间有拿着长枪人在往这边跑,大概五六百米远,有点逆光,王南把20响抓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出这些人又是汉奸。   王南这个气啊,绕着双城转了小半圈,一个日本人没看到,却有两拨汉奸往他枪口上冲。   看看四周,离自己近点的只有几百米远的一个屯子,就往那里跑去。   王南穿过屯子,再绕到屯子后边去看那几个汉奸,那几个人还正在拼命的往这里跑,王南在这个屯子里开枪把几个人都打死。   这几个人的短枪都是杂牌枪,长枪也是旧枪,身上也没钱。王南有点想不通,当个汉奸身上没什么钱,又没拿什么好枪,干嘛非要往枪口上冲哪?   到了傍晚吃饭的时间了,王南看着进双城无望,只好往哈尔滨方向跑。   路上他还想着:哈尔滨起码他熟悉啊,进城也没什么难度,回去买套修车的东西,再学一下修自行车,再抢点啥回来,嗯,也挺不错。   天黑下来前,他在向北走的路上看到了火车道和他们三个人来的那条公路。   在路上吃了点,歇了会,走着夜路,在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进了哈尔滨。   这次他没去马家沟秦家岗那一带,他在那边开了太多的枪,那边日本人汉奸警察早把他的脸样记的熟的不能再熟了。而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了顾乡屯子那里去找修自行车的铺子。   找到了一家,他就蹲在人家门口眯着等店家开门,天大亮时,铺子刚打个门缝,王南看到是个中国人,就硬挤了进去,回手把店门关上。   王南知道自己的脸早被哈尔滨人认出来了,所以直接问人家认识不认识他,那修车的人看了半晌,喃喃的说认识。   王南就说是来让师傅教怎么修自行车的,这店主也不知道怎么教,王南先说了那辆坏的自行车的情况,店主就拿出气门芯气管子来告诉他怎么弄。   王南再问就说自行车在路上推着走,会出什么问题,怎么搞,你一样样说。   店主就一样一样说,怎么扒外胎,怎么补内胎怎么拆后轴,大半个上午过去了,王南觉得大概大概能懂了,就把店主演示用的工具和需要的配件都买了下来。工具装了一个小包,外胎2条,内胎4条,加上黄油、胶水、链条节、滚珠子什么的,合起来又是一个大背包,还好背包只大不重。   大白天的,王南也不知道往哪去,可看店主被吓的样子,问多少钱都不敢应,就把口袋里的那些伪满票子大概抓了个数丢给了他,不得不离开这个自行车铺子。   到了街上,王南背着包低着头就往城外走,这一路还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可是快走到市区边缘时,有几个日本人带着几个汉奸,后面跟着两个拿着步枪的日本宪兵,正对着路边一片空地正在说着什么。   王南眼皮往上一挑看到前面有日本宪兵,就把手伸进书包里,抓住了20响。   走两步又看前面不远处市区的边上,那里有个岗哨,一个日本兵带个几个满洲军服的士兵守在那里。   王南看到前面是日本宪兵,再远处又有哨卡,只好往路边的房子边走,想找个铺面躲进去,这偏偏这十几二十米都是住家,一家铺面也没有。   正在这里几个日本人和汉奸们说完了事,齐齐转身面对着王南。   王南知道自己这张脸已经被日本人和汉奸记和滚瓜烂熟,心里大叹了一声,这个破气门芯。   抽出20响,从两个宪兵开始给这几个日本人和汉奸的脑门点名,这些人没有防备就被打倒在地。   随后贴着路边就往前冲,手里的20响对着岗哨那边的人影就开了几枪,那边的日本人和满洲士兵只倒下了一个人,其余的赶紧躲在岗哨楼子的后面,没等他们探头出来反击,王南就已经冲到很近的地方时,几个人一枪没发就全部被打死。王南把这个日本士兵枪弹拿在手里就往城外跑。   顾乡屯没有什么土围子,四边不是空地就是菜地,王南端着三八步枪,最快的速度切过空地菜地,跑到了西面火车道上。   四处都响起了铜哨声,王南在小火车站不远的地方,上了火车道,而后顺着铁轨边的小道往南跑。   跑出去不到三里地,就看到对面马路上有一队日本人堵了过来,只好下了火车道,转到小路上又跑了五六里地,回头再看,那队日本人看不见了,几辆日本军车顺着路开了过来。   王南没管军车,可往前跑了一点才看到军车走的那条路在前面就从火车道上转到这边的公路上了,公路边的几个屯子看起来有些熟悉,就是三个人出哈尔滨时找不到方向休息过夜的那个地方。 第七十四章 二丫枪法初成   王南停了下来,把步枪标到600米,对准正要过火车道上的汽车,连打5发子弹,这个距离打人不一定上,打汽车还是有准头的。车身连中子弹后被迫停了下来,日本兵都跑了下来,王南压好子弹,对着一群一群的日本兵又打了5发。   象是有日本兵中了弹,一片日本士兵全趴了下来。   王南开始快速向南跑。   日本人围追堵截了五六天,这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了王南的真身。   无数电讯在哈尔滨市中回荡着,日本人把几乎所有的部队和警察都动用了起来。追的追、堵的堵、截的截,跑步来的,骑自行车来的,骑摩托车来的,骑马来的,开汽车来的,甚至远处有的军队都开始坐上火车也要往这一带赶。   为了抓王南一个人,日本人面子里子通通都不要了,能派出来的人全都派了出来。总之,一定要把王南留在这一片。   王南还不知道周围有成千上万的追兵,只是背着包从小路往南跑。   日本人和汉奸们一开始还远远的看到王南的背影,两三里地后王南的背影就看不到了,追了五六里后,汉奸们多数都累的无力再追,等到追了十几里后,日本兵也无力再追赶。只余下摩托车、汽车在顺着王南跑的方向一个劲的往前开,争取在王南的前方把兵力投放下来堵住王南。   双城方向的日本兵和伪满军队以及汉奸警察都全力堵在前面。   王南跑了不到20里,也累的不得了,毕竟一夜没睡。   四周全是成片的庄稼地,看不到树林或茂密的草丛。   王南找了又找,只能躲到一片高梁地歇口气,吃些东西。   等他吃好了东西,回了力气时,北面已经能远远看到有日本兵出没了。   王南估计正南方双城那里肯定有大队的人马堵在那里,就开始往东南方向跑,没跑多远,就与从平房一带接到命令出来堵他的几个日本人和一些汉奸警察撞了个面对面。   日本兵的大部队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其他的位置,导致这片只有这些人守着。   野外,如果不是日本人的精兵,怎么可能挡得住王南?此外还有武器上的区别,日本人的步枪不管好坏,300米以内的准头都还是可以保证。而汉奸警察或者伪满军队的步枪,多数是老旧的辽13式步枪,200外几乎没有什么准头。   王南在300米远的距离上就开始射击,打死了几个日本人之后,汉奸们就拖着枪躲的躲跑的跑,痛快的让开了路,王南就这么随意的就冲出了日本人的防线,继续向东南方向跑。   等日本人大部队到来的时候早就失去了王南的踪迹。   王南中间也歇了几气,看到日本人没追上来,把长枪和子弹也丢掉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王南才找到了李秀和二丫。   王南睡到下午才起来吃了口东西,把自行车修好,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做好了徒步的准备,李秀为了让王南解乏,还张罗着多休息了一天,可王南不敢休息,后面肯定是大部队在搜他,这晚上就得先把河过了。   李秀那天把情绪小小的发泄了一下,这就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又开始安安静静的带着二丫整理大包小包,把最必须的东西集中在三套搭背里,随时可以改成徒步走路。   王南看着前面的拉林河,觉得以后过河过桥还多着哪,潜来潜去啥时是个头?想了半天潜行与杀过去的区别,决定该开枪就开枪,别拘着自己。   在傍晚,王南拿着马枪走近了拉林河公路桥,把在路边吃饭的伪满军一一击倒,近了之后又再补上枪。   两个女人听到枪声就把自行车推到路了,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公路上往南走去。   这一阵枪声把还在双城北哈尔滨南搜捕的大队日本人闪了个结结实实的,赶紧再调动兵力围过来。   这两天李秀不舒服,王南有了女人,也是知道女人每月总有几天不痛快的,可现在时间有点不对,只赶紧往前走,甩开后面的人再找能藏住人的地方让她休息。   下了桥直接顺着这条路穿镇子过屯子,打掉了几个在屯子口设卡堵路的汉奸警察,连夜从公路上赶了50多里路,中间只是在到了扶余时,没办法硬拼一个县城的人,这才下了公路从小路绕过去,一直走到松花江边。   双城有拉林河,过了扶余还要过松花江,再往南就是长春,大江小河的河套是三个人天然的盟友,只要找到这样的地方,一般人别想找到他们三个。   拉林河还好说,才100多米,桥头上就一个关卡,王南在傍晚夜里过了就是了。想过松花江上的公路和铁路桥就都有些难度,桥有2里多长,光在水面上就有一里多,两边都设卡子。打完了一边,还得冲到另一边继续打。   王南没有在江北的河套休整,这地方日本人一追上来就堵的只能跳江了,还是躲在江南的河套里有活动余地。   三个人在白天走到了铁路桥附近,这时的松花江上的小丰满水电站还没有修,松花江还有点野蛮。   铁路桥上只有两三个人,只是两边都有大土房子,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三个人躲在铁道边边休息边观察,等火车过桥时,看到土房子里站出来不少人,桥两头都日本兵领着五六个伪满士兵站在火车道边看着火车通过。   王南跟李秀和二丫说了下过桥的打法。先要把这边的日本兵打的半死,等那边的人过来支援时,再全部打倒。   李秀和二丫也拿起了枪。   这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拿枪往前冲。王南是长短枪拿起来就用。李秀还是喜欢用短枪多些。二丫自那天之后,就把带瞄准镜的步枪放在包外面,想起来时就会抓起带瞄准枪的步枪练习。王南也在休息时手把手教了几次,已经有模有样只差实战了。   王南带着二丫就在200米外用长枪开始向桥北方的士兵开枪,王南一枪打死日本人,余下的就由二丫自由打,他怕都打死了会吓跑桥南的人,只拿着枪在边上盯着看有没有敢反击的伪满军人。   200米的距离对二丫来讲还是有点远,她用的三八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瞄人,一枪接一枪的打着,速度不快,王南让她先打胸,她头五枪就打中了两个,再压上子弹时,桥南的日本兵果然带了近十个人冲了过来。   王南的眼睛扫回桥北时,看到大土房子里出来了七八个拿枪的伪满兵,后面还有一个日本人在后面推搡着,王南抬枪瞄准了这个日本兵,勾动了板机,二丫的枪也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她先看到这个日本人,只是瞄准动作慢了些。   两枪都打中在这个日本人身上,王南打中了脑袋,二丫打中了胸部。 第七十五章 打完就跑   王南连开几枪,把冲出来的几个伪满兵打倒在地,然后压上子弹等着桥南的人过来。   二丫手里拿的三八式狙击步枪,瞄准镜是固定的,王南也没在实战中用过,二丫问他怎么用这瞄准镜时,他只能让二丫看着落点上下微调。   二丫对趴在地上的伪满军一枪接一枪的打着,慢慢的也打出来了一些感觉,开始能知道子弹的大概落点,当然,准头上还不敢说想打哪儿打哪儿。从练习射击的角度看,再打上几百发子弹,也差不多是个神枪手了。   三八式步枪是步枪中对女人最友好的,后座力小,瞄准基线长,二丫也不怕死人,自然上手快。   李秀提着手枪在后面守着自行车,看着两个人并排趴在那里开枪,有点小吃醋,不由的也想着学下长枪。   等桥南边跑过来的人离桥头还有100多米时,看清了前面地上一片死伤的人,开始弯下腰来,隐蔽着慢慢往这边移动,枪口也对准了王南这边。   两边儿的距离有300多米,王南带着二丫藏的还算可以,只是一开枪,桥上的人就看到了枪口冒出的硝烟,就都趴在桥面上对着王南二人射击。   王南让二丫对着桥北这边的人瞄着,谁要起身就打谁,不用一直开枪。   他对着300米外的人开了枪,这个距离对王南而说,基本一枪一个准儿。   十几枪打完,因为与桥面不是完全一个平面,王南只能估计着应该都打到了,可能有伤而不死的。   随后他开始对二丫压制的桥北这些人开始精确补枪,有些人被尸体挡住了,王南等能打中的都补上枪了,又让二丫看着远处桥面的上人,他冲向了桥北,跑到接近一百米时,桥头上活着的人还没有动,王南就把马枪卡到后背的包上,把两把20响提在手上。   快速清理了桥北的地上的人,又进屋里看了下,王南开始挥手让李秀和二丫推自行车上来。虽然中间有几段上坡的路很陡,可王南不再管她们怎么推上来,而是把20响再压上子弹,又开始拿着马枪,边给桥上的人补枪边向桥南冲去。   桥南只有三个人,一个日本兵带着两个伪满军人。   这些人早就接到王南正在南下,要严防死守的命令,那个日本兵还在抱着电话向两边的车站说着战况。   王南在桥上冲过大半后,就把马枪端了起来做好开枪的准备,这时对面的两个伪满士兵被那个日本兵吼着,露出身子开始向王南瞄准开枪。   可这三个人加起来的战术经验也没王南的零头多,王南看到有脑袋冒出来,立刻蹲下来,两枪下去打死一个。另一个吓得蹲在地上,好一会才想起逃跑,一起身,却又被已经跑到几十米外的王南抬枪放倒,整个桥南只余下那个日本兵。   这个日本兵还没想明白他一个人应该怎么做,就听到了王南冲过来的脚步声,赶紧据枪迎敌,头一抬还没看清王南在哪里,耳朵里传来一声枪响,又一头扎到了地上。王南在桥南转了一圈。这才在这里向已经走在桥上的李秀二丫挥手示意安全。   松花江南的地型稍有了变化,至少这一带有还些山林,比起双城一带都是平平的庄稼地要强上不少。   三人下了铁路桥就沿着江南河套子的边缘往东面的小山丘走。走不远就有一条小河,河边有村民们常走的小路,顺着河边小路三个人快速的往东移动。   三个人都知道,把守桥的人全打死了,周边的日本人都会围上来,很可能前两天追王南的人也会追过来,要尽快找到一个能藏得住人的隐蔽点。   现实确实就是这样,四面八方的日伪军都在向这里跑。   等南面长春的和北面哈尔滨的日本军队快速的向铁路围过来时,王南三个已经顺着河边小路离开铁路桥有10多里地远。   先头部队的日本人从桥边的村民口中问出了王南走的方向,随后也走进了河边小路,沿路寻找自行车的痕迹慢慢的跟上王南走。   王南本意想进入小河对面的河套子,可是走了10多里路,三个人站在那里喘口气的时候,正好看清小山包和河套子的范围,王南立刻放弃掉了这个想法。   这一块的小山和河套子不大,没有陡峭的地势也没有茂密的森林,河边柳条通子也不大,不管三个人怎么躲藏,有几百个人乱趟肯定能翻出来。   向南,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十几个大小屯子,王南暗叹,这地方人还真多。   只能顺着路继续往前再找找看,三个人累的一身汗,又走了十来里路,才遇到一条小溪,三人立刻转为沿着小溪方向向南走。小溪边上有很多杂草,不好推车,不得已只能转到村屯边上的小路上。   三个人轮流推自行车一路向南又走了近20里地,已经到了傍晚,这一路除非躲进屯子里,在路边居然没找到一个可以躲住三个人两辆自行车的地方。   这里向南能看到远处一带有杂树林、小山坡,三个人就一边走一边吃东西,加了把劲,在太阳落山前把自行车推进树林一带。   后面跟着的日本人自王南三人进了小路,就不太好找自行车的痕迹,开始有岔路时还分兵。可岔路太多,只好以向南为主派了一个小队的士兵快速突进,不求追上王南,只是打通这一路就好。   余下的一路寻找自行车留下的踪迹同时向村民打听王南走的方向,有时不太好找目击者,只能散开人去找自行车的痕迹,这就耽误了很长时间。   王南为了向着远处小山坡有树林的地方走,在小路上换了几次方向,与那个小队分路而过。   后面的日伪军大部队到来时,老百姓们就被吓的躲了起。就算看到王南的人也不敢讲话,日本人只能从地上的自行车痕迹寻找,速度越来越慢。   等到天黑时,前面的王南已经在挑选合适的地方隐身了,日军大部队还在后面打着手电筒慢慢往前走。   三个人看着眼前这片树草丛无语,一路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歇下脚,却发现这里树林空疏,草丛都没膝盖高,根本藏不住人。   王南无奈,把自行车支了起来,掏出三大块巧克力,递给两个女人,一人一大块吃了起来,王南边吃边问李秀:“秀,还能走路嘛?”   李秀身体状态很不好,人很难受,可这这时间地点不对,没法休息,只能强忍着。王南问她的时候,她一个手捂着小肚子,只是点了点头。   王南看出来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让她过来,抱起来放到自行车大梁上,又扭头问后面推车的二丫用不用休息一会?二丫也累,只是咬着牙说:“我没事”。   三个人又继续往前走。这一夜,三个人走走歇歇,二丫累的满身大汗,李秀好一些时,就去替换下她。王南体力还好,就让二丫也过来坐一会,二丫话都懒得说,摆着手往前走,她怕前面再碰到的日本人,想让王南多保留些体力。 第七十六章 一天一夜80里   半夜时,星光灿烂明亮,落在地面上却也只能看清眼前的小路。王南开始看星星还能大概知道是在向东南方向,到了后来又累又困也不关心方向了,只希望快点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走过一片低洼的地方时,王南心动了下,停了下来,借着星光仔细看,这地方杂草够密,只是四周都是庄稼地包着,不合适躲人。   只能失望的咬把李秀叫过来,抱上车,推着越来越重的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在黎明时分三人走进了一片小丘,绕过两个小屯子,三个人终于找到了个可以隐蔽休息的地方。   一天一夜,三个人在野外推着自行车走了80里地。   三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行车推到一处小山窝子里。   李秀双手捂着肚子蹲靠在了树上,二丫把自行车靠在树上,就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王南赶紧把她拉起来,让她先靠在树上。这时候可不能这样坐在地,不管男人女人都会坐下病的。   两个女人都不能动弹,王南只好先喘上几口气,就打开了包把油布铺在地上,上面再铺好被褥,扶着李秀先坐下来,再把靠着树站着的二丫也扶过来坐好,开始简单的做了下隐蔽。   把周围稍微清理了一下,就回来把蚊帐架好时,随后也累的钻进了蚊帐里。   李秀又痛又累还有些拖后腿的愧疚,抱着王南就呜咽起来,二丫也坐在边上掉眼泪,王南把李秀和二丫都搂在怀里,强忍着困意哄着她们,李秀哭了一小会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二丫靠在王南也慢慢滑到了铺垫上。   王南再也坐不住了,把两个女人放下来,也倒在铺上,准备养会神,可眼睛刚闭上人就睡着了。   下午时,王南才醒了过来,他有点吃惊,三个人一点防备都没有,抱在一块就在蚊帐里四仰八叉的睡过了一个白天。   这实在是太累了,在哈尔滨住的最安稳的时候,三个人也没这样失去警惕性过。   左边的李秀头对着王南的脸,压在了他的肩膀上睡着,手横抱在王南的身上,只是脸有些绯红,眉毛时不时还皱上一下。   王南以为她发烧了,赶紧把手放在她头上,感觉只是有点热这才放下心来。   在野外要是有病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王南记下了以后得准备些药的想法。   再扭过头来看了下二丫,二丫只是枕着他的胳膊,两个手抱着他的右手按在胸前,却又睡的那么香甜。   两个老婆,两个不管是风里雨里都会跟着自己走的女人,这辈子该知足了。   听着两个女人的呼吸声,王南就静静的给三个人的前景做起规划来,他想来想去,最后认真的琢磨起三人在关内如何生活的可能。   晚上的时候,两个女人也醒了。三人靠在一起偎依了一会,王南这才起身,到周边查看。   这一片已经是山区了,王南不知道这里离公路多远,也不知道离南方的城市有多远,只是这的位置太正,日本人过来必定要看一眼,得再走远一些。   两个女人看出了王南的担心,主动开始收拾东西,王南看到她们体力恢复了一些,就开始给自行车加油加气紧螺丝。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连夜走了20里地,同样又是在清晨找到了一处地方,好好做了个地坑。   下午时王南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收集了一堆木柴,晚上两个女人开始点火做饭,可新买的小铁锅的铁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就勉强做了锅稀饭。这是从哈尔滨出来,吃上的第一顿热乎饭。   这时看出来出来前买来的象小铁锅小水壶在野外都不实用,王南又记下来,回头还得从日本士兵手里扒些。   吃完饭,两个女人商量几句就开始发面,把带来的面粉都发成了面。估计柴火不够,又让王南再找了些,王南就拿起斧头,在周围又砍了一堆树枝拖了回来。   夜里,两个女人爬起来升火,把带来的面粉都做成咸味的发面饼,用来做路上随时可吃的粮食。   忙到天亮时,才又开始睡觉。   军犬没在第一时间跟上来,自行车留在深秋的硬土上,踪迹时时隐时现,日本人着急的没办法。已经散出去了不少部队,可大部队全散出去又不合适。   只能在深夜里一点一点寻找自行车的痕迹,一点一点往前移动。   等日本人跟着自行车的痕迹走到那个地洼处之后,天已经大亮。   清晨返的霜铺满了路面,早起的村民和牲口在路面上又留下了一片片脚印。   日本人一时间就失去了王南三人的踪迹,就派兵进去低洼地里搜查,无果后通过电台向上请示了一下。   随后开始全面分兵,以小队甚至分队规模散开着向前面的山区围了上来。   可时间早已浪费过去。   三人在这个白天好好休息了一下,王南看到他买来的那些在路上随时可以吃的巧克力饼干罐头什么的都快没了,就决定晚上出去一趟。   他得看日本人追到哪里了,不管远近再开枪捣乱一下,打乱日本人的搜查,顺便抢回些日本人的罐头、面包、饼干、调料什么的,还有军用的水壶与饭盒。   晚上,王南带着马枪和20响向北摸黑跑出了十几里,只兜了个小圈子就找到了一股日本追兵。   借着微弱的月光星光把先把乱叫的军犬打死,再打倒哨兵,等半个小队的日本兵冲出来时,王南用20响打倒一片,日本兵无力组织反击,只能向后集结等待周围的援兵,王南就潜入几个空空的大帐篷里开始扒吃的。   把日本人随身带的各种食品集中在两个背包里,再各挂一套饭盒水壶,打了个结,顺手又从日军的弹药箱里拿了几百发子弹,扛上就往回跑。   回到隐蔽处,告诉李秀和二丫日本人离这里只有十几里,两个女人闻言二话不说就把东西都打好包搬上车,王南走在前面开路,顺着山路继续往前走。   走不远就出了小山,过了几个小屯子就变成条马车路,三个人推着自行车一路向前,周围有人家把狗放在了外面,远远的就叫,可当三个人走近了,狗又蔫萎了下来不敢出声。   王南一身的杀气,狗是能感受到的,远的时候狗还敢叫两声,可近了,天生的直觉会让它老实下来。   走了不到10里地,就看到一条小溪,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不过为了照顾下两个女人,王南就在这小河河套子里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准备白天就在这里睡觉。   不远处有个小屯子,三个人没敢出动静,静静的在小溪河道里的杂树深处支起蚊帐,用杂草树枝盖好,把下河道的痕迹处理掉,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南和二丫出去又收拾了一圈,这才安心的躺在里面养神。   日本人大部队从被袭击的小队那里往南搜索,天亮时进了山,随后找到了王南三人第一个过夜处,又看到了自行车通过野草地留下的痕迹,随之追到了第二个过夜处,看到了生火做饭的痕迹。再又跟着自行车的痕迹走上了马路,可没多远痕迹又找不到了。   日本人就开始飞快的布兵,大部队顺着马路一段一段的驻守,每个小屯子都留下一些人马搜查,几条小溪也留了人手。   搜王南三人所在的这条小溪的几个日本士兵,只顾着找自行车的痕迹,并没有钻进树林草丛一处处的仔细查看,沿岸搜了一圈就冲向了不远处的小屯子。   三个人刚躺下休息没多久,日本人过路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南小心翼翼的出了蚊帐,直到日本人离开,这才再躺回去。   李秀身上还没干净,经历了这两天亡命的逃离过程,也不再对二丫严防死守,在王南躺回去来时,就把三人睡觉时她独占的中间位置让开给了王南,王南把两个女人都搂了过来,当然这时也做不了什么,只是上下其手一番。   二丫面红耳赤的任凭他的爪子乱抓。 第七十七章 日本人认怂   长春,关东军参谋部里。   日本人把各处有关王南的各种情报放在一起汇总,在作战室里推演着王南的路线,具体的参谋人员一致认为王南一行人是前往长春或沈阳,甚至有向关内移动的意图。   现在日本人还没有自信到三个月占领中国,可在敌我实力评估上都认为日军打遍中国无敌手。   除非,遇到王南这种专门打黑枪的人。可也正因为打黑枪,一些正经的军人愤愤不服,希望动用大部队直接趟平这一带,解决这个肉中剌。   关东军高层对用大量作战部队围剿王南一个人的争议还是很大。   一个参谋低头不语,拿笔飞快的计算着,他做了个统计,从王南的战例上看:不利地形下的遭遇战,有独自正面全歼一个分队加5个骑兵的记录;主动利用地形地势的话,野外有全歼三个分队的能力;城市巷战,这个都不用说了,王南最多时一个人拼掉了一个小队的兵力。而王南除了那次遭遇战,不管是市区还是野外从来都是利用地形的专家。   他的结论是,参照以上记录,日本士兵如无准确的情报支持,战损一个中队规模的关东军才有可能换掉王南一个人。   参谋们把已知的王南作战能力列在了纸上,送给在场的专家和大人物们:步枪300米内精准速射;毛瑟手枪100米内精准速射;10公里以上的武装越野能力;市区里的视黑暗如白昼和飞檐走壁的能力;野外与市区的潜行能力等等。每条下面还有些具体现场数据,佐证了王南一个人换一个中队关东军的能力。   场上有些静默,一个参谋在上司的示意下,说起各地义勇军的活动情况。   在王南折腾哈尔滨的日本人时候,四处的义勇军开始适应没有重武器没有后援的东北抗日战场,抗日活动搞的轰轰烈烈。   很多人有意无意的开始象王南那样打起了黑枪,甚至还搞出了假汉奸真黑枪。   东北抗战14年话题性不好是因为这14年中留在东北的精英层几乎全盘覆灭。   14年独立无援的抗战过程中,真抗日的人面临的是四面八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敌人,从日本人数起,再到朝鲜人、白毛子、红毛子、汉奸、叛徒,再到老蒋、小张、各种内部矛盾和运动等等,直接要命的间接要命的扯后腿的甚至抓着你反抗的手给敌人当靶子的,整体又都经验不足策略不高明,就算精英们长了三头六臂也难以抗衡。   再加上日本人用金钱收编真正的胡子土匪,用集团屯方式断掉普通老百姓们的支持,这些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东北的一年只产一季粮人要定居下来靠大量的存粮才能度过恶劣冬季的自然环境,14年下来,抗日的精英们成长起来的与没成长起来的就这么直接断了层。   所以才有三大难的说法:长征,南方红军和抗联14年抗战。难到什么程度?55授衔时抗联中只出了7个少将,不是从红毛那里回来的就是到了关内,多达几十个军师级以上必吃将果果的人都在这14年里折在东北白山黑水的大地上。   而现在,正是义勇军最活跃的时期,王南吸引了大量日军,给义勇军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和空间,日本人中早有明白人发现只盯着王南一个打黑枪的人在战略上本末倒置了。   这个后来在中国最有名的日本战犯在用事实告诉在座的人,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会议的最后,关东军不得不认怂。   一些大人物松了口,建议关东军的日本士兵在王南经过的时期加强警戒无命令不得出击,一线追击的改用伪满部队和伪满警察去围剿讨伐,能打死抓住最好,不能就赶王南往南走,让他去关内。   为了减少关东军大日本军人无谓的损伤,当场就下达了命令:调动一部分军警前去追捕王南,而现在守在松花江南至长春周围的日本关东军的士兵们,继续执行原定向哈尔滨北或其他地方的清剿义勇军的任务。   这个时期,伪字号基本在东北传开了。伪满、伪政府、伪军,当然还是在义勇军和其影响的范围内口口相传。   王南在小溪的河道里休息了两天,这才开始准备继续往南。   等他在晚上出来时,发现周围活动的基本都是伪满军和伪警察,他们成群结队在各路口处装模作样的站岗。   王南绕着这些心不在焉的汉奸们向西跑了十几里地,随后找到了一队在路口上设着卡,人却都躲路边大土棚子里睡觉的伪满军。   这些人没留人值守,人全都在睡大觉。王南转了几圈,只能钻进棚子里,等眼睛习惯了黑暗,就用20响一个个点了名。   随便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的武器和食物。长枪短枪基本都是旧枪老枪,吃的都是高梁米和大碴子。王南本着不空手的想法,拿了袋子盐和一坛子腌黄瓜回去。   这样的开枪实属不分青红皂白,因在的伪满兵多数都是被迫的,混口饭吃又没做什么坏事,在睡梦中就被打死了,一肚子冤枉只好向阎王爷述说去了。   这种开枪方式也给其他的伪满兵带来了沉重的压力,不管是小官还是小兵,他们看到日本人的大部队都拿哈尔滨的“黑枪王南”没办法,深知自家那点本事,生怕碍了王南的眼,被随便几枪打死,干脆都远远的躲起来。临走的时候还告戒了各村屯的村民们,“黑枪王南”来了,让他们这几天都老实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第二天早上,王南就看到周边的伪满军让开了所有的大路小路,全部收缩到远处的屯子里,老老实实的在等王南过去。   三个人站在河边,看着连村民老百姓都没有的空荡荡马路,感觉不可思议。   李秀在王南琢磨走哪条路的时候说:“别看着他们让开了大路,谁知道有没有躲起来打黑枪的?他们守在那里,我们打黑枪一打一个准儿,等我们推着自行车走在大路上的时候,他们也一打一个准儿”。   这话有道理。   晚上,三个人就没走伪军们让开的路,而是找着小路走向东南面的山区。   顺着路走了30多里就进了山,找个地方生火做饭,白天继续休息。   隔天夜里又在一个屯子那里转向西。   这一带山区,终于没有那么多村屯也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清早时,三人在小山间大车路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小山沟搭起了个窝棚。   王南用小军锹做了个烟能散开的小灶,砍了些木柴,李秀和二丫认认真真的做了顿大米饭,三个人配着日本罐头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   二丫吃完饭,抱着空饭碗深思了半天,提出了一个巨大的话题,说:“这世上要是没有日本人会啥样?”   李秀觉得这个话题可笑,就说:“该咋样还咋样呗”。   二丫认真的说:“那我们到哪扒钱去?”   李秀惊讶的说:“那还扒啥钱?南哥当老师养家”。   二丫不甘心:“没有扒日本人的钱多啊”。   李秀扭头看了下装钱的大包说:“钱有不少了,你还扒啊?”   二丫突然觉得李秀也是见识少的人,说:“钱还嫌少?我们要花钱买吃的用的啊,孩子长大了也要花钱啊”。   想想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又说了一句:“打黑枪扒钱就行了,咱将来还得带孩子哪,老被日本人追着累死人了”。   李秀想了想,二丫这话说的可没毛病。   到了现在,王南是真喜欢打黑枪也好,李秀和二丫说是顺从着自家男人,豁出命来陪他也好,可本质上,三个人已经落进不得不打黑枪的死循环当中,要活命就得打,想吃饭还得打。   黑枪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营生。   可从内心上讲,王南也想稳定的生活,李秀只想安静的相夫教子,二丫对外界有些恐惧只要跟他们俩在一起。   所以,王南才会想到去关内,跳出这个不得不打黑枪为生的地方。 第七十八章 讨伐清剿队   三个人原地休息了两天后,王南才出去看下日本人和汉奸们的情况。   让李秀和二丫住在这里要小心点,枪放在身边。他快去快回,最多用三天。   傍晚时就一个人潜行出来,往北方走。   走了30里地,在一个镇子里找到了一个小军营,黑灯瞎火的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后面一间小房子里找到带队的日本人,把他打死后,再对跑出来伪军们随意开枪,打倒了几个,其他人能躲的躲,不能躲的人在一个机灵人的带领下把枪一丢举着双手就跪在地上水求饶,其他的人都立刻有学有样。   王南只是过来捣乱的,见状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   又跑了两个驻扎伪军伪警的地方钻进去看,没有大队的日本人,星嘣两个日本人被王南从军装和个头上看出来就打死了。余下的伪军见到王南的身影同样立刻丢枪举手,王南看再开枪也没啥意思,索然无味的再去寻找下一处。   在天开始发白的时候进了个稍大的兵营,转了好大一圈才打死了一个日本监军。   面对跪了一地的伪军,王南终于想到可以让他们自己扒自己。   就让他们自己把毛瑟子弹、罐头、饼干、面包和钱都交上来。   这些人立刻照办。推出两个人来拿着包,把死的活的所有人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放进去,又找到了200多发毛瑟子弹和几把老旧匣子枪放去进,日本人没给这些人提供过罐头、饼干和面包,他们只能从死了的日本人包里的找到了几个罐头,一起都放在包里。一个伪军小头领跟王南说了声,跑到伙房把刚出锅的发糕成帘子端出来给王南,拿给了王南。   王南发现这些汉奸也挺有意思的,临时走,把他们的老旧匣子枪退了子弹丢到地上,切了块发榚当早饭吃着,拿起包,告诫一声想活命就别祸害中国人,转身离开。   东北的发糕都是拿玉米面蒸的,这些人做的是纯玉米面,没掺别的面也没放糖,吃起来很渣,王南的早饭就这么解决了。   这一带的伪军伪警还真是多,王南走在小路上,路过一个屯子时打死了几个大呼大叫欺负村民的伪警察。   随后觉得这些伪警察身上没钱,手上又没好枪,只知道欺软怕硬,打着没意思,就四处游走着找日本人。   等遇到一拨全是拿短枪的人时,王南忍不住又开了枪,这些成群结队拿着短枪的不是特务就是些当官的。   在这一大片转悠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白天找地方眯了两觉,总共才打死了一个日本人和两拨带短枪的人,好枪一把没有,收获的毛瑟子弹却有1000多发。王南感觉怪没意思的,有点想自家两个女人了,就准备回去。   20响用的毛瑟子弹1发8克多,王南把这十几斤的子弹单独放一个包里带着。王南现在不缺子弹,却也得见到这子弹随时收着,要是缺的时候一颗就要了命了。   在要进入山区时,遇到日本人刚成立的一只由日本人和汉奸人员混合组成讨伐清剿队。   这个队伍里的人长枪短枪机枪都有,主力是东北军和土匪胡子中的老手组成,每个人都有手绝活,是日本人正在试验组建的一个部队。由日本军官带队,骨干也有很多日本人,后期搞集团部落归屯并户时,又把这个模式推广开,杀害杨将军的就是这样的部队。   这些人本来是要直接进山搜索王南三人,可王南在山下白天黑夜开了两天枪,这些人就在山脚一带做了个埋伏圈等着他。   讨伐清剿队有几个人卡在几处最重要的路口处做暗哨,他们的任务是见到王南后拖住他等大部队过来包抄。   王南往回走是在夜晚,他提着气在庄稼地里快速走着。   提气而行,手臂摆动不大,上身几乎不晃动,快行的力源来自腰胯,步子大,倒腿快,脚尖一点身子就涩在空中,不待落下,另一个脚又点在了地上,上身象飘行一样。   王南飞速在月色下移动,清风拂面,衣锦轻鸣,草木渠塘一掠而过,不禁沉迷在这欲飞欲仙之中。   卡着这一片的暗哨远远的看到了王南,在他的眼睛里,王南在清凉的月幕下,鬼魅的飘行在庄稼地。他惊恐的盯着,完全忘了他的任务。   王南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就向这个暗哨的方向奔了过来,手上的短枪也准备好了。   这个暗哨看鬼一样的王南往他这里飘来了,妈呀一声就往大部队的方向跑,根本想不起开枪。王南离他有300多米远,把20响放了回去,拿起马枪,追的再近了些时,停下身体,一枪打倒这个暗哨。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瞄准时,距离有些远,在月光下,准星和人都发虚,就对着身体开了枪。   等王南到了这个人身边时,这个人还没有断气,嘴里还在惨哼着鬼啊鬼啊的,王南知道是在说他,却也觉得渗的慌。   王南在他身上扒下了一把匣子枪,子弹有200多发,枪虽然很老旧,却是正经保养过的,身边有几个凉馒头,再没有其他东西。   王南觉得这人的出现有点古怪,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就拿着他身上的枪和子弹,四周看了下,躲到离这里有1里多地的小溪边上藏好,想看下这人有没有同伙。   周围的暗哨听到枪声,有的往回送信,有的就往这里跑。   王南一看到有人往这里跑,就知道这应该是日本人设计的埋伏,就静静的躲起来观察。   那30多个人集结起来开始向这个方向兜过来。天大亮后,这些人没有找到王南,就又聚集在死去的暗哨这里商量什么。   王南看再没有人过来了,就开始了行动。   马枪在500多米射击只是有把握打中,可距离远,瞄准时间就长,任他再能耐也没办法一把步枪控制住30多人。   想了半天,王南拿起扒来的匣子枪,把枪放到水里开了一枪,感觉声音太小,又把土埋在枪上开了一枪,随后把枪丢到水里,洗了下手,再躲到了一边做好开枪的准备。   那30多个听到远远有两声枪响,立刻冲了过来。   王南躲在小溪的河沟里,等这些人进了300米,几枪打掉三个机枪手,余下的人在这个距离上无力反抗。王南用马枪轻松的将这些人一一点名,走近了又拿20响再补上一遍。   这些人几乎人手一把短枪,近半的人都是匣子枪,还有几把1930,王南把毛瑟子弹都集中起来,一大堆,估计上3000发了。   从这些人身上拿到了不少钱,日本人刚成立的部队,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把支取的工钱送回家。   挑把1930王南留下了,其他的手枪中没有合适给李秀和二丫替换的,就只给她们拿了几个马牌撸子的弹匣和子弹。   长枪主要是辽13步枪和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   机枪三把,两把歪把子机枪和一把捷克式轻机枪,后者让王南过足了手瘾。   捷克式轻机枪,皮实又好操作。子弹和辽13式步枪是通用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弹匣才能装20发子。   这枪在中国战场上最好的轻机枪,没有之一。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王南顺手把这款子弹稍集中了一下,重新装好3个弹匣。准备一会再过下手瘾。他没想着带走,捷克式轻机枪自重近20斤,手指勾一个呼吸子弹就打光了,王南拿得动枪,可带不起那么多子弹。   王南开枪和试枪的声音把这支讨伐清剿队的后援部队一只日伪混编的小队引了过来。   王南正在整理子弹往包里装的时候,这些人围了上来,远远的就引起了王南的注意。   稀里哗啦的子弹往包里一塞,又把捷克式轻机枪的弹匣和子弹扔到一个空包里,连同机枪一起拿上,又躲回了小溪里。   在这些人翻看地上的尸体时,王南在500米开外就用机枪射击,这些人一下子就被机枪压制在庄稼地里趴着了。   王南在试的时候开始是一把一个弹匣,发现这样打后面的子弹全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就改成瞄好就勾动一下,然后再瞄准好再勾,这正是正确的机枪打法。   机枪三发五发的向这个小队的人飞去,又准又狠,小队的几个机枪手第一时间就被打掉了。掷弹兵在王南换弹匣的时候蹲在地上,可正准备发射的时候,机枪又响了,这个小队被王南打死打伤过半,余下的在小队长的带领下赶紧退出机枪的射程,就这样一个小队只余下不到20个完好的人,小队长在撤退的路上也被机枪扫成重伤,离死不远了。   王南在活着的日本人撤的远了些时,把3个弹匣又压满,练枪一样打着地上趴着倒着的日本人,直到枪管都红了,才把枪往小溪里一丢,拍拍屁股走人。   日本人只能重组讨伐清剿队,在这段时间也不想招惹王南三人,就把这一带的兵力全都收回到城市范围内待命,也给王南可能会经过的路线沿途的部队都下达了尽量避免与王南三人战斗的通知。   这是礼送出境的意思。 第七十九章 顺从的二丫   李秀一直为没怀上孩子苦恼着。追兵撤了,她开始磨着王南不放,三个人就在这个窝棚里休整起来。   蚊帐的地方就这么大,两人一打把式,地方就有点不够用,二丫不可避免的被卷了进来。   一次夫妻间的嬉戏后,王南借着余兴把假装不存在的二丫揉成个古怪姿势。   李秀无可奈何的在边上当着看客,她不愿意,却也不想破坏王南的兴致给夫妻间留下什么矛盾。只是半晌后闻声醋劲儿大发,对着二丫高翘的屁股使劲抽了一巴掌。   事刚毕,李秀就酸着脸故意指使着二丫把蚊帐内收拾干净,二丫全身潮红的顺着她的话在小蚊帐里爬来爬去整理铺面,看到王南盯着看她,羞羞的跪坐下来,低下头小声嘟噜了一句:“小老婆就这样儿”。   李秀靠在王南身上,微微哼了声。   俩女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南只好闭上嘴巴。   天已经冷了下来,晚上的时候要盖上厚被子才能睡在野外。三个人挤的热热乎乎的就在这里逍遥。   虽然距离长春才几十里地,可小三口赖在这里晃到了10月初才到长春的边上。   这还是王南偶尔出去看下周边的情况,提气快走时感觉到身子空了,不得不让大小老婆都收敛一下。   不造人就走路吧,等收拾完东西三个人才发现吃的东西也不多了,还得在长春附近采买些。   在长春,一个日本中尉无意看到了有关王南的全部资料,他从中看出个问题,上报后却没有回应。结论有了,命令下了,谁还理他的多事?于是他就干脆自己采取了行动。   他从战报中看到了王南出去抢吃的时间间隔,结合自己的经验,得出来王南三个携带的食品数量和补给时间,这确实是那些整理王南情报的参谋们没有想到的。   他从参谋们的推演中得知王南三人大概位置和可能会走的路线,就独自一人隐蔽在长春城外的东南方,伊通河的南岸,他认定的王南必经之路那里,设了个狙击阵地。   王南哪知道还有人想打自己的埋伏。到了长春边上,三个人还在犹豫着进不进城,李秀对进长春不感兴趣,她只想走到沈阳或者更南的地方安稳的生孩子。二丫不懂长春和沈阳的区别,只等着王南的决定。现在的她已经很满足了,城市对她来说只是能买到各种糖果零食的地方。   王南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进的好,他从哈尔滨的报纸和那个警察李四那里得知,长春是满洲国的都城,里面有大量日本人。   估计这时全东北的日本人手里都有他们三个人的照片了,一进城市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种随时开枪的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   米面过长春找个大村子买就行了,其他的吃的可以直接到沈阳再好好采买一下。   日本人为什么给伪满洲国定都长春也是有原因的,东北最大的两个城市一个是哈尔滨一个是沈阳,哈尔滨有老毛子的红白两股势力,沈阳也有张小帅留下来的影响,小日本干脆就建了个完全听自己话的城市,这就是长春了。   长春从一开始就定位成国际化都市,是日本人做的样板城市,日本本土都没有比长春还好的城市。   天亮前王南三人在长春东南伊通河的小河套子里挖了个地坑,准备白天就在这里休息,晚上再继续向南。   天有点冷,在天刚亮的时候,地上布满了白霜。   王南起来放水,天地冥冥间就让他看见了那个日军中尉。   王南几天没开枪也没移动,这个中尉却还肯定他在长春北,只是不确定什么时间会经过这里,按他的推断王南到这里还应该再有一两天的时间。   他在野外睡了一夜,大清早就爬起来在那里慢慢的挖着狙击阵地。   原始生态中的小河,河两边自然形成的生态圈起码比河面宽上10倍,这种河边的柳条通、河套子一类的环境在后世几乎绝迹了。   中尉把狙击阵地设在了河套子外面比较突出的地方,地势高,视野可以看到10里宽。如果王南从这个方位往南走或者进河套,都是正对着他的阵地。   他站在那里挖来挖去,王南在他的侧后方,从河套子的草丛里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的距离足有2里地,可王南一眼就认出这是个日本士兵。   他不明白这个日本兵独自在野外挖什么,本想不理,可发现如果那个人一直在那里的话,也正好挡着他们三个人的南下路线。   可离长春这么近,大白天的也没办法开枪,想了半天没有合适的办法,钻回地坑里,跟李秀和二丫说了一下,三个人这个白天只能小心的窝在这里不能乱动。   傍晚的时候,王南看到那个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走了。   三个人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收拾东西。   等东西收拾好,王南穿上弹药背心,小声跟李秀和二丫说枪要响了就出草丛,从地边的小路上往南推,他在前面等着。要是不用开枪,王南会回来跟她们一起走。   他慢慢往那个位置潜行,直到100米内,才看到了那个日本人的脑袋。看清了人,王南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地上,他可不会犯那种一直盯着人的错误。   只是一直有些犹豫,20响的枪声不算大,可几里外的长春市区的人肯定能听得到,怎么能把开枪的声音小点哪?他想起前几天他把那把匣子枪放在水里土里开枪的样子。   只是那种方法现在用不上,想来想去,天色开始灰暗下来,王南突然想到了枪可以塞到小挎包里,估计声音会小不少,只好跑回去找李秀,她们收拾的包里肯定有。   他潜回去拿了小挎包,试了下把20响放进去,大小很是勉强。就又潜回刚才的位置,再慢慢向日本兵的方向移动。   在20多米的距离上,王南凭着手感开了枪。   枪在他手上,所以他听着枪声只是有点闷,不知道远处会有什么感觉。   走到被打中的中尉身边。他倒在了自己挖的小土沟里。   王南看到了他带的东西,稍翻了下就不由啧啧啧的赞叹起来。   最奇特的东西是一个望远镜,这东西王南拿在手里摆弄了半天才明白。   边上立着一把全新的带瞄准镜的三八式步枪,品相不比二丫手里的差,只是步枪子弹总共才带了几十发。   身上挂着的手枪居然也是把全新的毛瑟1932驳壳枪,还有10个梭子的子弹,快慢机放在连发上,看样是拿来近战的。   在不远的地上他也挖了个地坑,里面架着小帐篷,大衣、睡毯、水壶、饭盒都不同于普通日军装备。   地上放着一背包,里面除了两件衣服就要是一些罐头饼干点心,够一个人吃上五六天的。   王南的心情有点喜忧不定,喜的是杀掉这个日本人的收获非常大,忧的是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这样的人。还有,长春城听到枪声会不会派人追赤来。   等李秀和二丫推自行车过来时,王南就喊住她们:“枪声听的清楚不?”李秀说:“不是特别响,有点发闷”。   王南心里有了数,就在这个日本人挖的狙击阵地上看着长春城里有没有派人出来。   他不知道周围还有几个这样的人,就想着守在这里看看再决定怎么应对。   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过来,王南估计这是个独狼,就说不走了。把中尉的东西全收拾起来,拿着中尉的小铁锹就把他挖出来的土又填回原地,把他埋在了那里。   天黑下来了,王南就让两个女人在这里休息,他抓了把钱塞到口袋里,就穿着弹药背心带上2把20响进了长春。   他觉得在长春闹上一闹,四面的日本人往长春一集中,三个人往南走的路会更顺些,顺便再买些路上随时可以吃的东西回来。 第八十章 闯长春   这时日本人把长春规划好了,可还没开始扩建,街道两边多是平房。   王南躲过几波在城市边缘地带巡逻的伪满军人就进了小街道。   晚上的街道一片的晕暗,走过几条街只有几个店铺是开着门的,并没有卖吃的店铺。   走进正街也是如此,开的店铺少街上的人也少。王南就过了小桥向城中心地带走去。   可没走多远就被路上的巡逻警察发现了,他们看王南穿着的异常,话都不说立刻端枪瞄准。   王南心惊,这是对他死防严守啊。   脑子里还在想着,身体一个抢背就蹿到了路边,腰一翻团身蹲在路边,手上的20响就连续不断的响了起来。   随后,源源不断的日本军人伪满军人伪满警察加入追击王南的行列,他们并不冲出来,只是开枪压制着王南。   王南打倒了不少人,却也被这些人成功的压制进了路边的胡同里,这还是他脑子清醒、动作快,再慢一点就只能退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被堵在院子里面就正中日伪军的下怀了。   这是个死胡同,王南三两下就翻墙从另一面街道。   可这个街道也全是日军和伪满军警,王南刚探个头就被看到了,一阵乱枪打过来,王南只好先躲好自己,再找合适的角度开枪,他感觉打倒了不少人,可回击的枪声越来越多。   王南只能在这个街区里飞檐走壁,换个方向继续往外冲。   飞檐的意思并不是轻功好到一下子飞到房檐上。而是在过去,多数百姓家的屋檐也就2米出头,走轻灵功夫的人,可以在助跑几步后用手扒着屋檐借下力,整个身体蹿起来再团住落在屋檐上,当然也有用手抓着就翻上去的,这个过程就是飞檐。   走壁更不是比在墙壁上横着走出多少步,那个什么用都没有。是的说轻灵的人,借着几步助跑跳起来踩在墙壁面上,脚下一借力,可以蹿到墙顶上,高墙的话就是用手抓住墙顶再翻身过墙。   等王南又到了街道边时,先小心的躲在黑暗里观察四周。街面上的日伪军越来越多,有些军警已经主动或者被迫的进了这个街区的小胡同。   王南始终保持着在作战时只要有时间就会给手中的枪压满子弹的习惯。他把满仓的两把20响的快慢机拨到连发的位置上,开始仔细的观察对面街道上的胡同和矮房。   在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的,多数军警把枪口都低了下来,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端着枪把枪口对着这边的房顶四处乱晃。   王南仔细的计算着他怎么翻过墙,需要几步能落到街面,走哪个路线到对面的小胡同里。   随后开始盯住端起枪口的人,在心中模拟了几次后,王南抓住一个时机,一个虎扑,右脚借了一下墙面的力,腰一挺,人在空中平躺着从墙头上飘过,等人往下落的时候,他双臂张开,腰胯一缩,就蹲在地上,再一个大步蹿向路对面,两手二拇指一勾,左右两把20响的枪口喷出两长条火蛇,边上的日伪军警纷纷倒下。   40发子弹打光时,王南已经进了胡同,一脚蹬在边上的墙就蹿进了一家院子,没时间再压子弹,一口气连续翻了六七道院墙,才跳到一个小胡同里,顺着就跑到另一个街面前,街面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日人伪军警,王南没急着过去,蹲在小胡同里,快速给两个枪压上4梭子子弹。   王南试过一次往弹匣里直接压弹,只是弹匣太少,慢的他受不了,只好改回用梭子在抛弹口压子弹的办法。   压子弹的声音引来了两个人,王南把连发又调成单发,直接冲出去,把这两个人打倒,随后跑了几十步,又进了一个小胡同,又是一连串的翻墙跃壁,再到一个街面。   这里王南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跑。   前面的街道应该是正街,门面都是小楼,街头上没人,王南看人少就没想太多一溜烟跑了过去。   谁想人少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一个小队的日本兵正在向这里增援。等王南听到脚步时,已经这条长街上迎头相遇。   王南看是日本人,只能先开枪射击。因为日本士兵的枪法非常准,不压住他们连翻墙的机会都没有。   王南靠在墙边,一枪一个连续打倒了六七个日本兵,余下的日本兵突然把剌刀卡在枪口,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向他冲了过来。   王南没有办法,快速的点射,直到子弹打光,可余下的日本兵如跟没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伙一样,嘴里哇哇大叫着疯狂的向王南冲了过来。   这个战术是日本人著名的猪突战术。是受野猪群冲击的启发搞出来的人海战术。   王南想翻墙,可两边一看,全是小楼门面,无奈,只能顺着街道往回跑,这些端着剌刀的日本人追在他后面,硬把王南压到一片居民区里,里面高高矮矮的,王南终于有机会跳过几道墙,暂时把这些日本人甩在后面。   气都来不及喘,赶紧给枪压上子弹。   又翻过两道院墙,到了另一面街道,路过了一家有玻璃橱窗的店面时,王南突然发现玻璃里放着各种食品的盒子,门口挂着水牌,光线不好却也能让王南看清水牌一路下来全是外国名的吃食。   王南觉得应该记下来这家店名,等有机会再过来买些。可抬头一看,咧嘴笑了,这家居然是日本人开的,这还买啥啊?直接拿就好了。   后现又传来脚步声,王南没敢现在砸门,而是往前跑了近百米的距离,等几个日本士兵跑到那家食品店门口时,把人打倒,又特意放空枪把那家店的玻璃窗打破。   记下这里的位置,又向前跑过两个街区,打倒一些日伪军警后,又潜了回来。这是他在哈尔滨用过很多次的办法,屡试不爽,日本人每次都只能在事后才知道王南的真正目标。   这是一对日本中年夫妇开的食品店,以经营着高档奶粉为主,兼卖各种罐头、糖果、巧克力,也卖些自己做的日本特色食品。   四周的枪声早就把他们吓醒,等门口的枪声响起、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传来,他们被吓到了。他们知道这段时间长春最大的事情就是防备那个叫王南的支那人进长春,听说那个人专门跟大日本帝国做对,以杀日本人为乐,两个人就爬到楼顶的小阁楼里,瑟瑟发抖的躲着。   王南潜回来,从玻璃洞里慢慢钻了进去,这时还没有钢化玻璃,几发手枪子弹远远斜打在普通玻璃上,一大面玻璃碎大半,王南用脚尖找着立足的空隙,身子扭动着躲着留在窗口的玻璃碎片,不留下痕迹的钻进了店内。   铺面是前店后坊格局,楼梯在店面与伙房之间的走廊里,王南估计楼上住着店主一家人,就慢慢的踮着脚走进了后面伙房,坐在灶台后面静静的休息。   他开枪带翻墙的折腾了大半夜,也是累的不轻。   半个小时后,有一队人跑到了门口,开始查看倒在门口的几个日本士兵的死活,看到边上的玻璃碎掉了,就端枪从玻璃洞口处喊话,用中国话喊了几句又换成日本话喊,王南听到中国话是在喊店主出来。   不一会,下楼梯踢里趟啷的声音传了下来,那对夫妻从阁楼里下了来,在楼梯里就用日本话应着什么。   王南提着20响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这对夫妻下了楼梯就走向门口,哗啦哗啦的从里面开店门,王南突发奇想,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   可站在二楼扫了一眼,就直皱着眉头,日本人的传统习惯家俱并不是很多,这里就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只好上了三楼那个阁楼。   阁楼有两个相通小隔间,是个小仓库,那对夫妻刚才躲着的地方在外间,货少些,里面的货多些,王南就进到里面的小隔间里,慢慢钻到货物后面,找个了位置半躺着开始眯眼养神。   楼下的人声到天亮都没断。   这一白天王南就躲在这里。听着那对夫妻忙来忙去的,打扫碎玻璃,与来往的日本人讲述着什么,好象下午时来了人把玻璃都换掉了,还钉的了不少钉子,一整天都没有上阁楼拿货。   再到了晚上,这对夫妻忙了一天,也早早的就休息了。   王南就慢慢下到一楼,借着玻璃窗透过的光线,看清了柜台上的各种东西,回头进了伙房拿了个麻袋,悄声的慢慢挑各种吃的往里面放。有个柜台里有一把跟匕首差不多长的直刀,应该是店主切食物用的,王南抓了下,觉得很顺手,就放在身后的包里。   王南慢慢提了下装满了的麻袋,感觉重量还算可以,七十斤上下,就先放在地上,准备离开这里出城。   门被这对日本夫妻用铁链锁上了,王南看了玻璃窗,好嘛,这对夫妻把玻璃装上了,又上下帮了两块木板,拿着东西钻都钻不出去。   伙房他去过,没有后门,只能提着麻袋慢慢往楼上走,他得从阁楼那里翻墙下楼。   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阁楼上把东西放了下来。   长春昨天被王南闹腾了一夜,现在每个大十字路口都用都沙袋做了掩体。王南远远看到了,撇了撇嘴,日本人在哈尔滨也是这样堵他的,啥用没有。   王南不熟悉地形,看着星光知道了大概的方向,用了大半夜,才走到河边。   河边的街道上也有日本军临时堆出来的关卡。临出城了,就借着夜色,潜了过去,把一个分队的日本士兵全部打死。   顺手拿起把步枪,对着远处能看到的人影开了几枪,这才扛着麻袋趟过小河,出了城区。   见王南出了城,后面的日伪军就收住脚步。   以前是听说王南如何厉害,现在交上手才知道是真的厉害,所有人见王南离开长春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哪也不敢追上去送死。   长春被王南搅合了一天两夜天,日本人赶紧向南传令:严防固守,不要追击。   打黑枪的王南可不是那些部队中的精英,也就是所谓的兵王。兵王其实是很低端的存在,个人技能再好,他的任务也是被限制死的:规定的时间内干掉规定的目标。不管战略级还是战术级,从命令下达到执行到撤回,情报上和执行路线甚至手法都是有迹可寻的。   并且兵王是批量生产的,他们的训练从开始就是集中身体天赋好的士兵,用高强度的训练挖掘身体潜能强行提升,这过程就没有不伤身体的。   一个兵王的使用期就是几年,过了这几年还没死伤,身体也不容再多压迫着使用了,就会让他们转军官当教官转后勤养老本儿。   而黑枪打一辈子的人都有。因为黑枪的本质就是趁你不注意,偷袭上那么一两枪,这时代没有铺天盖地的监控,如果知道及时收手,几乎无迹可寻。   王南现在介于黑枪之上兵王之间。偶尔客串兵王没问题,可是他绝大多数兵王的训练内容都没接触到,所以实战时总感觉有很多地方想不到,而黑枪打的却很轻松很随意,甚至是写意。   三个人把麻袋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南。   二丫又是把各种外国糖块每样挑出一些放在胸前的小包里,一边走一边美滋滋的品尝,时不时还要给个评价。   李秀最看不惯二丫这个毛病,就数落她:什么没见过吃的啊?那么馋啊?一连串的挖苦训斥。   二丫别的都听李秀的,哪怕是在铺上李秀让她试着摆些不堪的样子她也只是羞羞的受着,她觉得那是做小老婆伺候老爷听大老婆话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唯独在吃糖块这件事上,她一点也不退让。   王南在前面就听到二丫吧啦吧啦的顶嘴:“姐,姐,我白天听你的话干活,晚上伺候你们俩,等你们高兴了我才能睡个好觉儿。亲姐姐,你看我又都没干岔过活,你总得让我吃点喜欢的吧”。   随后就听到李秀恼火起来:“吃,吃吃,你那嘴都是吃不饱的。这个吃了没完没了的得瑟,那个吃了一个劲的哽唧,用不用我找啥玩意儿给你塞上?”   听到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就下了道,王南无语,只能快步往前面走。 第八十一章 过东辽河   三人只有向南的方向,没有向南的路线,所以会沿着火车道或大公路顺着往南走。   先向南离开了长春,又找个地方过了伊通河,这才开始向西面的铁路和大公路靠。   在大公路边上三个人开始了昼伏夜行。   大公路的好处就是速度快,李秀算了下,一夜走20里轻轻松松的,走30里地也没什么事。就是遇到大的村子镇子甚至县城挡在路上时,就得绕上一圈,这个是最耽误时间的。   王南原本不想绕,可李秀宁可多走个十里八里的也不让他开枪闯卡子。   二丫也帮着李秀说话:“日本人又不守哪儿,净是些傻汉奸,一个个穷了吧唧的,打他们连子弹钱都收不回来”。   王南乐了,自从出了哈尔滨,啥时候子弹要钱了?反正也不赶时间,随她们两个折腾了。   就这么绕过了辽河和松花河的分界地区日本人建的火车站公主岭,三人进入了辽河一带。   前方就是东辽河。   这时的东辽河没有修水库,没有被推土机取直,也没有被河堤夹成大水渠,河边也没有被大片的耕地连起来。   东辽河和河周边原始的河道足有一里地以上。   天亮前王南到了东辽河边,这回王南就准备硬闯过去。   李秀和二丫却齐齐拉住他,让他等等,等桥头来了有油水了的日本人再一起打。王南只觉得最近这两个女人好象变了个样,又贪财又怕事,还贪睡。   两个女人拉着他走进了河边草丛杂木中,选了个离桥百米多的地方藏了起来,自行车放在远一些的地方,两个女人在他身后几十米的地方看着他,三个人都有回到了汤原县打黑枪的感觉。   还好,这已经进入十月份,河边的蚊虫非常的少,这大清早三个人就开始蹲在那里等有油水的人过桥。王南在前面,两个女人在后面都打开了小包开始吃早饭,王南时不时的从草丛间看一下桥头情况。   公路桥有100多米长,只设了一个关卡,有十几个伪满军人守着。上午时,来来往往的都是本地的百姓,守关卡的也没见怎么阻拦,似乎守在这里只是应个差事。   接近中午的时候,王南等的都想打瞌睡了,这十几个人突然呼拉拉站成了两列,王南还以为他们要顶着太阳操练。   可稍等一会,马蹄声传来,几个日本兵骑着马跑到了关卡这里。   王南觉得这六个骑兵应该是两个老婆说的有油水的日本人,等几个日本人跳下马,他们的位置上还没来得及与伪满士兵重合,马枪发射的第一发子弹就把最前面那个日本兵打倒在地,在100多米这个距离上,没等这些日本人抓起枪就被他打倒了多数,除了一个日本兵飞快的趴在地上被人和马挡住了。   王南无视他,继续飞快的开枪,对准马眼睛一枪一枪的打,直到人与马倒了一地才罢手。这时那些伪满军人,全都跑到桥头的对面躲了起来,路上的行人更是远远的听到枪声就四散不见了。   王南也没拿那些人当回事。步枪往后一甩托在背包的上面,提着两把20响,一路小跑,绕开了一点就上了桥面,那个躲在人和马后面的日本兵手里提着把手枪正在喊躲起来的伪满兵,王南抬手两枪打过去,就再没了声音。   在王南准备露个头打那些伪满军人时,就听到那些人在喊他的名字:“王南大侠,别开枪,我们投降!别开枪,我们投降”。   刚开始七嘴八舌的,后来有些整齐。王南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向他投降?这是在唱戏吗?这些人不找死,那就不杀吧,就停下了脚步,喊了声:“把枪都丢出来,手举起来,站到路面上”。   那边立刻把枪都丢到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漏,都从桥下面举着手爬了上来在桥头站了一排。   王南看到是所有的人都站了出来,就把枪端在肋边走了出来。   短枪端在肋边,是真正的近身战用法,后世限枪,枪战少死的人少,抓人以捕缚为终结,都忘了这个动作。   枪打一条线。手枪比步枪瞄准基线短,有效距离又近,精准射击就得用臂把枪端平拿眼睛瞄准,可近身战斗中伸直胳膊会滞涩身法移动并且有视觉死角和射界死角,所以这年代枪打多了的人,基本是靠长期玩枪得出来的手感,以腕力为主,打远处也只是甩手一枪,臂腕结合那么一下。   王南双枪用的太多了,远距离时他随心所欲,可在近距离时,他需要配合身法移动,两个肘都不会离开肋边,开枪全靠感觉。   王南走近了,那些人眼睛都盯着王南手上的枪,生怕王南对他们开枪,可枪突然响了起来,有两个人以为是向他们开枪,又腿一软就吓跪在地上,抖了半天才看到王南是在对地上的日本兵补枪,   王南没理会这些人,自顾自的从日本兵和马身上掏东西。骑兵的马枪同样没什么好品相的,吃的也就找到两个罐头,子弹带的也不多,钱币更少。回头看了看这些伪满兵,一个个旧军装缩头鹌鹑一样,地上也是烂枪一堆,也懒得从他们身上扒钱了。   李秀和二丫看王南控制住了局面,不等他挥手,就把自行车推到了路面。   两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身上捌着撸子,三八狙击枪都放在包外面。伪满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发呆。   二丫看王南都扒完了,地上扔了一堆却没往身上放几样,轻笑着推着车直接从他身后沿着公路桥就往南走。李秀跟在二丫后面,也看清了这里没油水,走过时对王南小声说了句:“问下路”。   王南嗯了一声。   随后问了伪满兵几句:往前走是什么地方?日本兵有多少在这里?离这里最近的有多远?前面还有没有卡子?伪满兵老老实实回答,然后王南就赶着他们往北跑。   王南知道了这条路过了前面两个镇子就是四平。两个镇子上都有一些伪满士兵守着,虽然这些人向王南保证他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会让开路。   可王南怎么会信他们的话?   三个人沿着公路走了一里地,就往东边转进了连接各屯子的马车路。走了几里路才往南转。   这个白天他们一直走路,屯子里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也没有象哈尔滨那边的人那样跑过来追着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天黑了之后,三个人走进了一片丘陵地,顺路又走了很远,才往西拐了几里地,才找个地方休息。   王南钻进蚊帐时对两个女人说:“这骑马的日本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油水”。   两个女人自知油水没搞到反到浪费了时间,就由李秀带头把想这话儿折过去,说:“你干吗把东洋马打死啊,那东西就值老鼻子钱了”,二丫立刻跟了句:“骑马走路多好啊”,说完却都嘴角都含着笑。   王南被说愣了,哎了一声,刚想说当时是想把马身上的背包(囊)留下来,可一看两人的表情,马上反应过来,那东洋马卖也卖不掉,骑又不会骑,留下来又有啥用,这两个女人就是想转话题。   王南没脾气了:“把你们能的”。   两个女人挑衅的说:“就能”。   王南就眯着眼睛开始打量两个女人,李秀搂着二丫拿挑着眼睛看王南,……   第二天,太阳高高挂起时,等王南练完拳进了窝棚,两个女人赖了半天才捂着腰爬起来做早饭收拾东西,二丫洗碗时,突然冒出一句:再也不说骑马了,惹来李秀了一堆白眼。   白天三个人就从小山边过了四平。路上,三个人在没人的地方一直讨论着王南的想法:去关内,到没有日本人的地方生活。 第八十二章 又见义勇军   绕过了四平,三个人又横过来开始找火车道和公路。   在公路边上三个人休息了一白天。第二天在过一个小河时,二丫眼尖,看到远处屯子里出来的一队人象日本人,三个立刻退回去躲了起来。   不一会,那些日本兵押着两个人在河对面的小路上走过,王南看了下,日本人是一个分队,被押着走的两个人明显是义勇军。   王南与义勇军路线不同,目标却基本一致,见到义勇军的人有难自然能帮就帮。等这个分队的日本人押着人从河对面的路上经过时,王南用马枪把这些日本人击倒在地,随后过河补枪。   两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义勇军士兵本以为会被日本人带到城里折磨死,再砍头下来四处传首,一路上面色灰败的任由日本人牵着走。谁想到枪声响起,身边的日本人很快就被远处的枪手一枪一个的打死了,一下子亢奋起来,王南过来之后,两人站在那里高声连喊着:“谢谢恩人”。死里逃生啊,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等王南拿把剌刀把他们的绳子割开后,两人在那里一个劲的拱手鞠大躬,连声的道谢,过了一会,心情缓和下来,这才一再的请教恩人的姓名。   对王南来说,这次救人跟打固定靶一样没什么难度,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要人家的恩情就没啥意思了。只是随意的说了句:“路过,顺手的事”。他救人的确是顺手而为的事,谈不上什么值得留名骄傲的。   这时李秀和二丫推着自行车过来,两人就惊呆在那里了。   义勇军的消息也不闭塞,他们两个想起了这几天东北三省义勇军们传着最打气的那个事儿。一个男的带俩老婆,在哈尔滨打黑枪打到日本人心痛肝疼,派了上万人追了几天,却被人一家三口打死了好几百上千人,夹着尾巴回城趴窝去了。   他们两个出来侦察日本人,自然脑袋都是有些灵光的,身边日本兵被打死的枪法和带着两个女人,黑枪王南,这几个字立刻在他们嘴里嘎巴半天,却不敢说出来。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现在的王南是真正的大名人,因为办了良民证,一家三口的照片满东北都有,加上这次日本人花了大力气围剿他,却又被他反杀的很快撤兵不了了之,等前因后果被伪满军伪警察们传出来后,义勇军也好,胡子也好,公认他是东北数得上的人物。   两个人看着王南,眼里只有仰视和敬佩,呆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王南就站在那里主动跟这两个人唠起嗑来,他也想知道周边的情况、向南的路、日本人的动静。   二丫把自行车一架,就过来扒地上的日本兵的东西,义勇军这两个哥俩的眼睛又被闪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家,在死人身上掏口袋、翻死尸,张着大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惊讶了。   王南问了几句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王南的话,问一回三,把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就全说了出来。   有一个人突然想到他们在打日伪军时,搞到了两本中国地图册。就自作主张,说送王南一本地图册,同时请王南到义勇军的营地做一下指导。   王南有些惊喜,地图册这东西他逛小书店时可没看到过,要是有地图指路,往南走就省老鼻子事儿了。   就此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这时二丫扒完了,这个小分队的日本人身上只有不多她看得上的东西。两个义勇军的人就跟王南说了声,两人从日本人身上找回自己的短枪,又一人拿一套日本人的枪支和弹药带,连带日式手雷包。   王南帮了下手,把子弹集中在后盒里串起来给了他们。   都收拾好了,这两个人就走在前面带路,王南三人跟着,这一家三口就准备前往义勇军那里串个门儿。   没走多远,就遇到听到枪声过来查看的日本兵,看到王南几个人,一里多地远就散开了一条散兵线往这边冲。   义勇军这两个人端起枪就趴在地上,让王南三人先走,他们垫后。   王南有点不屑日本人这点兵力,张嘴就说:“给你们看看我的活儿行不行”。他忘了这话在窝棚里说过几次,两个女人就偷偷把头扭到边上吃吃暗笑。   王南拿着马枪,在300米外开枪,日本兵迅速趴下来还击。王南开枪的速度太快,等日本人准备还击时人都没剩下几个。王枪一枪一个,两个义勇军在边上配合着开枪,二丫和李秀一人一把三八狙击步枪也趴下来瞄准起来,只是没等两个女人开枪,一个分队的日本兵就被王南一个人全都打趴在地上。   在这个距离上,中国的士兵基本没有射击的经验。义勇军的两个人也只是一人开了一枪,还没搞明白子弹落哪儿那,王南就喊了停,然后大摇大摆就往前走。两个人蒙在那里,仔细再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发现远处的日本人都已经不动了。   在扒这个分队的日本兵的时候,王南看到日本人身上的手雷,突然想到这两个人应该会用,就向这两个人请教。两个义勇军就教王南怎么用日本人的手雷,等王南找个地方撇了几颗试了下之后,一个东北军出身的义勇军还大概说了下掷弹筒的使用。   几人人顺着屯间马路转了十多里地才到了义勇军的临时的营地。   放哨的先回去报了下信,满营地的人听到哈尔滨的“黑枪王南”来了,疯狂的跑过来围观。这些人非常热情,就堵在屯子口把三个人围住,又问又看的,三个人被这热情弄的不知所措,王南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团团拱手。   义勇军为首的几个人过来,把王南三人请到一间大房子里,地图册也被很快送到他的手里。和这些人唠了会,王南被吹捧的有点发飘。   等大家的话题就转到怎么打日本上时,这些人就向王南请教怎么打黑枪,王南演示了他的两个战术绝活,特别是怎么打巷战的方法,义勇军的人有些激动,因为他们进了城就不会打了。   这时的义勇军还没找到打日本人合适的方法,无数次战斗都是城市攻防战,成功打下来很多次,也可以看出日本人并不咋的或者说义勇军还是有作战能力的,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一个能成功守住的战例。   王南倒不觉得自己能帮他们能在城市里打出什么名堂,他巷战打的越多,就越觉得城市里的的限制非常多。   他一个人能在哈尔滨、长春这样的城市里吊打日本人,可不仅仅是枪打的准,更多的还是身法超群、进退转换的快、打的活。最为重要的,他是一个人,一个以打黑枪为主的人,不逼急了不会硬拼。   任何部队都做不到他这样,部队打仗,不管什么战术什么武器,本质还是硬拼。哪怕是后世的老美吊打全球,可只要是派兵踩在地上插旗,那就得拿人命硬拼。   两种战术风格差异太大。   听着义勇军的人讲他们之前进城怎么拼的时候,王南突然意识到,义勇军死一个人补一个人,死了一个班还可以再派一个班,死了一个排就再派一个排,他要是折了,他这小家庭就完了,想到一直依附着自己的李秀和二丫的未来,当场背后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每个战士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这让他对战争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在义勇军这里吃了午饭,几个当家的张罗着要上酒,王南已经冷静下来了,说:“我是随时开枪的人,不敢沾酒”,几位当家的也理解,就没再劝酒。饭后就与几个当家的坐着唠嗑。王南了解了四处日本人和义勇军的情况。   几位当家的在说东北各路义勇军的时候,王南听到话中有强烈的褒贬,看来义勇军到现在还不齐心。   依王南的想法,打死一个日本人就是一个,打仗这事儿不一起上,还计较这这个那个的,这要不被日本人各个击破才怪。王想心想要是有一个总指挥总司令,合成一股劲儿打日本人多好,真可惜了这些血性汉子们。   唠的差不多了,王南和这些当家的又在开枪的方法和时机上互相交流了一下,几个当家的也是使老枪的人,义勇军里新枪老枪大刀红缨枪都有,当家的们还找了几个人机灵的跟着王南后面学,王南的步枪远打要挑枪,手枪的开枪方法有点随心,义勇军们记下这些。当家的们带头,也拿出了自己的经验,王南涨了见识,知道了很多开枪门道,什么锉准星、甩手炮、翻身炮、回头望月之类的。有些王南都惊讶其手法老道,比如美其名曰龙虎斗的左手连发压制右手单发瞄准打打法,就这样大家一起玩枪玩到了晚饭的时候。   王南听到义勇军的情况心里早就坚定了要打自己打的想法,甚至还在琢磨为了两个女人少开些枪,看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向几个当家的告辞。可盛情不过就又在这里吃了顿晚饭,饭后谢绝了义勇军几个当家的强烈挽留,当晚就学着用地图做指引继续向南走。   从地图上看,越靠近城市人越多,远离城市,就跟三人从汤原出来走汤旺河路上那样,十里二十里没一个屯子,只是三人的目标是大城市,还得从城市边上走。 第八十三章 日本商人   听了义勇军说的铁岭日本人的情况,又按着他们说的路,再看着地图上的一些标识,三个人一路沿着马车路进了铁岭一带。   铁岭是产粮地,也是日本人早就关注了的地方,日本商人在二十多年前就在这一片做粮食生意,日本占领了之后,更是成了日本人低进高出的粮仓。   这天上午,三人进入了平原地带,路过一个大点的屯子,见到一群人在收大豆,正在和村民们讨价还价中,见到王南提着枪走了过来,所有人都静默无声。   王南路过这些人时很警惕。说实话,他也怕过路时有人在他的背后开枪。   为此,三人特别做了个套路,王南走到这里些人边上时会站在这些人的对面,等两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走过到几十米外时,再看着场面情况,一个或两个回过头来端着步枪压住这边,王南这时候再让开枪口脱离人群。   李秀还设计了很多种变化,还主持着三人变化阵法,结果王南和二丫都被她搞的直发蒙,最后挑了几种简单变化。   小试几次后,李秀所谓的阵法基本成形,三个对过人多的小屯子小镇子都有了底气。   这些人中有几个人死死的盯着王南三人看,王南对别人盯着他看很敏感,回望了几眼,就觉得他们长的象日本人,没有什么特征上的象,就是一种感觉。   王南就在路边问这些村民是什么人收粮,村人看着王南手中的枪说是日本人的商行过来收粮底子。   王南估计这几个应该是正经的日本人。   王南用枪一指,问他们是哪里人,谁知道这几个人都用非常地道的东北土话说是周边一些城市的人,在这里给日本人做活。   王南听着也有点迷糊,只好报了字号,让这几个人把日本人给的钱都留下来。   他这次从义勇军那里明白了也感受到了自己在东北的江湖地位,起码凭“黑枪王南”这四个字,不管义勇军还是道上的胡子就没有不给面子的。   这几个人明显不愿意,可在枪口下也只能照办,放下钱袋子,就往王南来的方向走。在他们走出几十米时,一个看热闹的人突然对王南低声说:“都是日本人”。   王南愣了下,说:“你肯定?”   那人年龄不大,一下子血性冒了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他们都是日本人”。   王南抬手照着那几个人的脚下开了一枪,那几个人只是顿了一下,就有个人哇拉哇拉的喊了句日本话来,几个哄的一下就四散跑开。   在王南枪口下跑掉的人可不多,至少这几个人没这本事。王把打倒这几个人,又走了过去,一个个补上枪。   再从这几个人身上搜了下,果然,有两个人的身上有贴着照片写着日本名字的证件。   日本人在日俄战争时,就有大量的日本人混入东北各个有特产或者有特色的地方,他们对中国人的环境、物产、风俗、民情甚至比中国人自己还熟悉,语言上更是刻意的学习,时不时用中国人的身份在中国人中打探情报,时间久了,不知根底也看不出来这些人是日本人。   王南回到那些人面前时,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还在看着他。   那个有血性的人也呆立在那里。王南拿起地上的钱袋,想了下,就从里面掏了一大把钱塞到他手里,跟他说出去躲些天。   随后跟那群村民说:告诉日本人,冤有头债有头,让日本人过来找我。   三个离开了这个屯子,李秀还一直回头看着那屯子,二丫问她:“姐,你看啥啊?”李秀说:“这些人肯定要跑日本人那里报信”。   二丫把自行车一架,说:“谁报信就打死他呗”,就要端起步枪,李秀白了她一眼:“你长点脑子,他们要不去报信,日本人就会报复他们,你懂不懂啊?”   回头就在车上的包翻了起来,等找出来望远镜,就喊王南过来推她的车子,她几步一回头的拿望远镜看一下,不多时就听到她说:“有两个人跑出去了”。   王南无所谓的推着车子往前走,二丫就在那里说:“姐,你就拿着那镜子看日本人啥时能追过来吧”。   李秀应了一声,可是没走多远就看不见那屯子了。   李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直到三人走出去近十里路,也算挺远了,她说了声:“日本人追来了,这么慢啊”。就把望远镜递给了王南,王南拿来看了下,只说了句:“不是日本兵”。二丫从前面跑了过来:“有多少人?”   王南就把望远镜给她看,就听到二丫数着数,不一会报了出来:“有30多人啊,还有人骑马哪”。说完,她又想到那两个字,嘿嘿的笑了起来。   路边就是小山,三个人就找个了合适的地方就等着这些人的到来。   李秀没有亲手杀过人,她把自行车架起来让二丫帮她放好,就拿着狙击步枪小跑过来,兴奋的有点跃跃欲试,过来就让王南给她找地方开枪,王南就先给她找个合适的地方,让她自己小心着点,自已拿着马枪就到前面“迎接”这些追兵。   王南不知道杀的这几个日本商人与日本驻铁岭的军队有着复杂的关系,几个商人背后的势力让这些日本兵不得不给个交待,就派了一个小队的兵力驱赶王南。   这个小队的士兵就在后面慢悠悠的走,急忙追过来的30多个人是本地日本商会找来的人,有他们的粮库护院,有开拓团的日本老百姓,还有些本地的伪警察。这些人拿着各种枪支,好几个日本人腰里还挎着长刀。   王南在望远镜里就没看到有拿三八步枪的人,也看出这些基本就是不会作战的人,就把人放到了300米内,接近200米时才开枪,李秀和二丫听到他枪响了,就跟着开枪。   这些追兵也开始还击,可枪没好枪,人也没受过训练,子弹都是乱飞的,王南都没理会这些流弹,子弹连珠一样一口气打出两梭子。那个骑马的是来回传信的,第一枪打的就是他。   这些人在死了六七个人后,余下的就一哄而散的往回跑。王南除了一些钻到路边小沟里跑掉的人没来得及打中,其他的人全都打倒在地上,那匹马倒是自己跑掉了。   等了一会也没看到再有追兵,王南就提着20响走近倒在地上的人,余下的就是补枪扒东西了。   那几把日本刀,王南一把把拨出来玩耍了下,发现都不如自己从长春抢来的那把短刀舒服,心里便生出练下刀的想法。   日本刀有很多种,他那把象是用来切食物的厨刀也是日本刀中的一种。   刀有刀的用法。正经八百的练刀人,一般都是从养刀开始,也就是把刀把玩成象自己身体的器官一样能做出本能反应。刀的攻防手段很多,归纳起来就三种,刀尖、刀刃、刀背的应用,应用起来形成的招法很多,可绝招从来都是自己的,最终要从海量的应用手法中挑出最合适自己一个人使用的。真正有传承的刀客,还比别人多知道人体的要害和伤害的后果。   一刀毙命谁都能做到,但无声无息一刀毙命就是门学问。   傍晚,三个在山丘里找个地方搭个小窝棚,吃完饭,王南就坐在窝棚边就拿出那把短刀来摸索着用刀方法,李秀抱着三八狙击步枪过来,让王南教她用枪。   王南心道直接问二丫不就行了。就笑着看李秀,李秀知道他的意思,就把枪往他手里塞,王南把人和枪都抱在怀里,李秀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这才低声说二丫又打死了一个。   王南笑着小声哄了她两句,就把枪给她端上,又结合今天的实战细细讲了一下,等李秀都明白了,直接抱到窝棚里一起琢磨另一套枪法来。 第八十四章 铁岭火车站   随后,三个人开始往铁岭走,义勇军说铁岭这里的日本人很多,这一路走的有点小心翼翼。   绕城多走些路还好说,可一遇到大河就过的有些费尽心机了,有的桥可以打过去,有的修了碉堡炮楼的就没法打了。还好有了地图,多少对四周是什么地方心里有点底儿,就近能打听下渡口或者找可以趟河过去的地方。   走到了铁岭北面的柴河时,看到铁路桥上的炮楼子,三个人只好又往渡口那里转,到了晚上,王南拿枪威胁,李秀和二丫抓着一大把钱唱红脸,威逼诱惑的让几个船工连夜用大渡船载着三个人和自行车过了河。   到了对岸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这样,三个人看过地图,也没打算连夜绕过铁岭,就沿河走了一段,在小山边偏僻的地方,做了个地窝休息。   这个的地方离铁岭很近,王南就有些随性的要进铁岭看一下,让两个女人先在那里休息。   两个女人跟着他,也听到了义勇军的人说攻城的打法,从义勇军那里出来,两人嘀咕了很久,就不让王南硬拼着杀人了。   用李秀的话讲,碰上了打下黑枪可以,不许没事就出去转着圈杀人,更不许硬拼,等老王家后续有人了再说。   她们一听王南这又是手痒想出去开枪,李秀就有点甩小性子,背着身不理他。二丫开始时要缠着他一起去,结果被李秀一把拉过去,也不再吱声了。   王南知道两个女人都是担心他,不以为然的嘴里只说了声:“没事儿”,就自顾自收拾弹药背心。   两个女人见他想做就做都不在意自己,都气哼哼甩嗒起来。王南就哄了一句:“我看一眼就回来,有啥新鲜的就给你们带回来”,可两个女人等他走也没一个理他。   王南走了有段距离才想到自己这样有点不太好。自家的女人乖巧能干,一路枪林弹雨的走过来,帮扶着自己远远多于自己照顾她们,以后啊,要不就带上出来,要不就陪着她们好了。   只是都出来了,这就回去有点没面子。心里有些闹腾,可还是去了铁岭,只是想着以后可别干这种没由头的事了。   铁岭自日俄战争后一直有日本人驻军,二十多年来,铁岭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大聚集点。驻扎的兵力不少,铁路上也设有专门护路队,那个铁路桥上的大炮楼子更是日后全面入侵中国时的经典样版。   日本人占据铁岭久了连这里的伪警察都养熟了,他们称抗日的义勇军为马贼,抓到人折磨死了不说,还把人头挂起来示众。   铁岭车站边上的土地都被日本人围了起来,号称铁路附属地。这个倒是老白俄时代沿续下来的,号称铁路用地,实则殖民地。红毛接手白俄的资产后,在东北的铁路权利也是如此,甚至为了铁路的权益,红毛还入侵了中国东北,灭了张小帅的两个旅。这个事件坑很大,跳进去的人很多,历史书都没脸全面记录。   日本人盘踞了铁岭这么多年,建了一个大型军用仓库,还有500多人的运输队,数百辆汽车往返于大连与铁岭之间。   王南一个人顺着铁路潜进了铁岭车站。即使王南杀了不少追兵,铁岭城内并没有太多戒备,至少火车站的防守远不如哈尔滨,铁路上也没看到有人刻意巡逻。   王南特意去看了下火车站的楼房站台,其实火车站布局都差不多,这铁岭火车站是东北的一个大站,里有很多中日职员,王南也看不清哪些是日本人哪些是中国人。   除了车站正面办公的地方有灯光,四周都是黑洞洞的,王南一下子连正街都没心情去看了。   铁岭火车站的货运量很大,各种货车一会一趟,每天光是到铁岭的火车货车就十几辆,还有很多过路的火车。   就借着一趟货车进站时,王南进了调度室,在那里他双枪齐开,又跑到一边的火车司机休息室里杀几个烤火休息的火车司机和一些职员,抓起几件皮棉大衣,不等日本士兵、伪警察围上来就跑出了铁岭火车站。   在铁岭车站外的管道岔子小房边上,看到有辆自行车停在那里,王南夹起来就走。有了大衣和自行车,这铁岭一夜游总算没有空手回来。   回来把自行车一放下,几件大衣丢一边,就进了地坑。碰碰这个,摸摸那个,两个女人都不搭理他。王南只好钻到中间,摸爬滚打连哄带骗带保证的,用了比打一夜枪还多的精力和体力,这才勉强哄好了两个女人。临睡前瘫在两个女人怀里,还在感叹:还好只有两个女人。   只是王南也心里也暗自提醒自己,有女人跟着不容易,别没啥毛事瞎去开枪,回来吃苦头。   三人三辆自行车继续向南,王南的自行车只是拿来哄女人玩的。两个女人这个要学一会那个要学一会,路都不想走了,干脆就找个地方多待了两天,专门学骑自行车。   还好,两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基础,就是以往遇到下坡的时候,脚踩在脚蹬子上,往坡下溜。凭这点基础这两个女人练了一天时间还真的都能骑了。   三个人玩玩闹闹的再往前走,王南也少了出去开枪的念头。   一天在路过个屯子时,里传来打鼓的声音,很多人围在一家门口看。李秀没接触过这些乡间民俗,不知道是什么,还以为是结婚。二丫低声神秘的说:“是跳大神的”。   李秀还是不清楚,二丫按自己所知大概说了下,就是谁家里有事了,请跳大神的来,祈福、治病、祛邪据说是很灵验。王南也听那个老鄂伦春猎人讲过一些,老猎人还说要教他个扎马运气法门,可惜王南当时只画了个瓢。   李秀就站在那里问二丫:“求子灵不灵?”看李秀一副想试试的样子,王南赶紧把她扯走。三人是过路的,这要求哪个神灵才管用啊?   跳大神,在东北指的是萨满在祈福、祭礼、祛邪、治病时跳的舞,也称为萨满舞。当然,后来的后来就成了迷信。   萨满是很原始的宗教,与汉地的巫是一个时期的产物。萨满是特指那些一个民族或者氏族部落里如同国师一样的人物,可以说是生存的指路明灯、文化风俗的大师,全民族或全氏族最敬重的那个人。   萨满沟通两界,知道一切神的意旨,能驱逐恶魔,同时又是医师,擅于占卜与预言,如同圣人一样了解族人在生活中想知道而又无力知道的一切事情。   萨满信仰或者说萨满教分布在北半球亚寒带寒带,从芬兰到西伯力亚,到蒙古,再到黑龙江流域,再到北美据说也有类似的文化。这些严寒地带的各民族原始宗教都是萨满教。   后来,欧洲的基本改了,现在只有很少的少数民族还崇拜萨满。蒙古在元代时西藏密宗佛教与本地的萨满融合了,形成了蒙古密宗。就东北亚的土著中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流传。   很多东北本地传说把附了黄大仙和萨满混为一谈。因为二者的起源都是一场大病之后,甚至还有人干脆就假借生病以此骗钱的。   萨满能演示很多常人不能的事儿,象走刀山跑火海之类的,最常见的就是身上背着百斤甚至更多的东西在高桌上下飞跃,满地飞舞,日夜不休。   有一点很少有人知道,萨满是要修炼的,甚至要一辈子苦炼和修身。他们或是拜师或是家传,很多人都是从小开始训练,不管小萨满大萨满都要经过极其苦难的磨炼。   他们修炼的内容有知觉术、涉奔术(也叫感应术,卜术方面),内容非常复杂。   顺便说一下,萨满练习的功法有(真实的):高山幽居术、健魂诀(练气运功、嗓功、舞功等)。也有平时练习的气功(练嗓气、心气、臂气、腰气、目气、脚气,功深才可身披数百斤重的东西唱念跳数日数夜不食不歇),和高级练习气魂的内容。满语称这功法叫苏克敦箔萨里楼,转成汉语叫摄纳运气神功。当然本部小说不是写萨满的,各种高深的层次就不一一细说了。   东北人受萨满最大的影响就是万物有灵,你看到东北人什么特定的地方敢都进,貌似很虔诚的上了香或者鞠个大躬,甚至磕头,可这并不代表他只信这个,他甚至不信,但是,他会在道义上尊重这个神灵。见到特别的大石头他都认为这东西很可能有灵性,对它施之以礼。 第八十五章 进奉天   铁岭到奉天的公路很繁忙,日本人的汽车运输队常年在公路上跑来跑去,马队也一拨接一拨的,三个人不得不贴着山边走小路往奉天走。后世的沈阳原名叫奉天,这么叫了200年多年,被张小帅改名沈阳,等他跑了,只叫了三年的沈阳就又被改了奉天,到抗战结束又改沈阳。   小路边的村屯不多,却时不时有人跑去向日本人举报。   王南被两个女人夹弄的没有脾气,老实了很多,手痒时就找个地方打靶,两个女人陪着他一起练枪,也就不跑出去开枪了。可这不代表他不开枪,敢追上来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一律打死加补枪,顺便扒些棉大衣。两个女人正做冬天的被褥呢,棉花絮可不怕多。   两次下来这一路上的日伪军警也知道这三人就是哈尔滨黑枪王南那一家子,自己不敢追,就赶紧报到奉天那里。   可奉天日军也没办法,派人少了不行,人多了又不一定就行,人家三口往山里一钻,时不时出来杀些人,这不又成了一个笑话?何况自家兵力要干的事儿多了,有必要为个打黑枪的去集结各地方兵力,把好好的奉天搞得鸡飞狗跳的吗?   这事就没了下文,不了了之了。   就这样王南一家三口东晃晃西转转的,下雪天时还找个地方窝了几天,直到进了11月才到了奉天东陵这一带,三人开始准备进奉天城看看。   这时奉天城还是有城墙的,或者说这时中国叫城市的地方都有城墙。   白天的时候,王南让两个女人躲好身形,他揣着大眼撸子,就绕过铁路到城东处去看城门口的情况。   东边有两个城门,日本人带着伪警察一丝不苟的检查良民证,却没有王南在哈尔滨看到的立正打嘴巴骂人打人那样过份,只是正常的检查。   日本人很聪明,在占领区里区别对待中国人。东北三个大城市,奉天是中心城市,日本人驻军多,各国商人集中,东北军留下部分家属在这里,反而不来这里闹。日本人在918之前已经用温水煮了很多青蛙,反抗的力量就不是很强,所以用亲善的态度对待这里的中国人。长春是日本人准备大建特建的城市,几乎都当成自己的城市自己的人来对待,听话的就是自己人,不听话的才下手处理。哈尔滨是涉外城市,日本人原有势力不强,918后也抵抗的最厉害,白毛好欺负红毛也老实的合作,所以对中国人的态度最恶劣。   拿奉天周边几个万人坑来说,早期基本是从关内骗来的,后期就是从关内抓来的,从辽宁本地人中抓劳工的比例很低。而黑龙江修工事的人中,抓的本地人比例就很高,这种区别对待还是挺明显的。   王南看这人来人往的,没良民证白天是混不进去了。看那城墙的高度和这城门的样子,估计晚上带两个女人也不好冲进去,想了半天怎么进城,有些无计可施。   王南低着头一边想一边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火车道,眼睛一亮。火车道人少墙高,又有巡逻队,别人觉得更难,这却难不住王南。   晚上,三个人收拾好,王南让两个女人躲在火车道边上,自己先上了火车道儿探路,走到城墙东北找了个地方翻过火车道边的墙,看到城墙内是片菜地,很是隐密。   这里可以进出,可自行车又没办法拿过这么高的墙,王南无可奈何,又折返了回来。   三人又在奉天外面找地方把自行车和车上的东西好藏。三人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了个人迹罕见的地方,把东西藏的白天夜里都看不出来。   到了夜里,王南把两个女人都带过城墙。   找了个清静的胡同,三个人顶着寒风对付到了天亮。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个女人还在睡梦中,王南习惯性的睁开眼睛。   空气里有股特殊的城市味道,他使劲的吸了两口,却只有陌生的感觉,就坐在那里发呆。   李秀趴在王南怀里迷迷糊糊的说:我带你们吃饺子去。可能是听到了吃字,二丫本来靠着王南偎着,一下坐了起来,眼睛却还闭着。   这打断了王南发呆,他看了下两个女人,搂回了二丫,轻轻的拍着她们的后背,心中暗叹:赶快找个太平的地方吧,跑来跑去的,俩女人遭老罪了。   天大亮的时候,三人走上了正街开始逛街。   奉天街头的气氛很好,人来人往的,街头也不乱。   三人随便找个地方吃了早饭,就开始试着融入这座城市。   先按着街头的小广告去找房子。   找了个房屋中人的铺面进去一问,谁知道租间房子,也一样要先看良民证,王南只好说是先问下行情,人家不冷不热的介绍了下,沈阳的房子倒不贵。   随后三人自己去找贴着租房的民宅。有一家独门独院的环境很不错,王南敲门去看房问租金,没想到人家要先看良民证,王南说先下看房子,房东一副不先看良民证就是骗子的样子,说急了就威胁王南要去举报,三人只好离开这家。   没有良民证的事儿三人没放在心上,肯定有地方可以买到良民证,只是这处处都要用到,也太较真了吧?   李秀就说:“咱们再着看有什么营生可做吧”。王南:“看啥啊?”李秀就说:“到正街上去招人的地方看啊,也看下有没有转让的铺面啥的”。   三人就这么转了大半天,也没看出自己能做什么。   李秀就拉着王南说:“算了,咱们还是去关内吧”。二丫也在边上点头,她们觉得日本人管制的地方三个人都呆不长。   王南也对奉天没什么感觉,就点了点头,这件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等到饭点儿过了,三人都有些饿了。王南想起李秀早上的梦话,就特意去找老边饺子馆,三人好好吃了顿饺子。   下午又转了转,三个人稍买了一些东西,二丫又买了一大堆的糖,李秀见管不住她这爱好,就警告她只许吃不许说,二丫就拉着王南,一会让他尝这个一会尝那个,把王南弄的也无可奈何。   在街上,李秀看到个大照相馆,橱窗里挂着彩色的大照片,这倒没什么,可门口挂着大水牌,上面写着出租拍照用的西装和婚纱,下面大字写着新到西国新款婚纱,边上小水牌上写着最新西洋式背景的字样,李秀心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立刻拉着王南冲了进去,就要拍穿西服婚纱的彩色的结婚照。   王南被拽进去了,一看要换衣服拍照,心里暗暗叫苦,赶紧把身上的大眼撸子偷偷塞给二丫。   二丫把枪藏好,就无喜无悲的坐在边上看着,嘎巴嘎巴的吃着糖块。她在意的名义已经有了,反正一辈子就跟这俩个人过了,照片就是把人定到格子纸里,里面有没有她也是一家人。   李秀一件接着一件的试着,有时还要王南换一套来配色。王南发誓,李秀从里到外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可从来没发现她过对衣服有这么的热爱,更想不到她还会这样搭配衣服、这样的挑剔衣服。   李秀挑的越久,王南的脸色就越苦,二丫的嘴就翘的越高。   等到晚饭点都过了,李秀才拍了几组照片出来。   二丫看到结束了,抢先起身,溜溜达达的就要往外走。李秀喊住了她,随手指了两件婚纱,让她自己跟王南拍两张。   二丫清脆的说了声:“吃糖,不拍”。李秀眼睛一瞪:“拍去”。二丫瘪了下嘴,糖块在嘴里转了又转,又想了下,这才说:“嗯哪,换家拍”,她这是小小的置下气。   李秀眉毛一扬,就要训她。   看着两个女人胡闹,王南这是真没脾气了,可突然想到二丫的说对,在这里一拍,就又跟哈尔滨一样,人家看是一家三口又告密去了,还是换家吧。   就拉住李秀,真的换了一家照相馆跟二丫也拍了两张。   拍好后,找个饭店吃饭。在街上转到天黑,这才回到城外去,隔天再进城逛逛,取了相片就往关内走。   第二天,三个人没有出去,就躺在那里看着天闲唠嗑。两个女人一边儿枕着王南的胳膊,开始说起对关内生活的憧憬。   天空中有飞机起飞降落的,看地方离三个人很近的样子,两个女人就想到近处看看飞机是什么样的,三个人就顺着路去了奉天东郊的机场。 第八十六章 东塔机场   三个人走到了离机场边不远的地方等着看飞机的起飞和降落。   奉天的东塔机场,是东北第一个大型机场。据说日本人只用100多个士兵冲进了机场就拿到了张小帅的260多架飞机,一路上都没人抵抗。   现在这机场是日本人非常重要的空军基地。内部是军用机场,对外号称满航经营飞机运输,实际上是运送大人物和军用物资到东北各地,也远飞到朝鲜和日本本土。   王南看到机场周边空空旷旷,日本人修的掩体零零散散的围在周围,守卫的日本兵没看到几个,倒是有汽车跑来跑去的。   远远的看到有一群中国人在机场里干活,也不知道这些劳工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有个日本兵不满意中间的一个,专门叫出来让他干活。   三个人就在远处看着这些人,只是那个中国人在干活的时候好象顶撞了日本人一句,几个日本人就把他推上了汽车。   随后汽车拉着这个人到了一幢楼的后面,这个中国人就被踹下了汽车,几个日本人跳下车来就一顿暴打。   王南远远看着,估计这个中国人不死也得残。却又觉得奇怪,日本人在城门口、市区里不是挺安份的嘛,怎么在这里又往死里打人?   李秀和二丫都有些不忍心看,王南看到那个中国人已经没动静了,日本人还在打着,心中生起了一股子怒火,就想着要替这个人出气。   随后跟两个女人说:“咱们围飞机场转一圈吧”。两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忱边人,闻声知意,二丫就挽着李秀的胳膊跟在他后面,什么也没说,三个人避开日本兵,在机场周边来回转了一下。   等到晚上时,王南把三人躲藏的地方遮掩一下,做了个小灶坑,给两个女人生起了火,让她们烧点热水,做点热乎东西吃。   两个女人主动的把他的弹药背心拿出来,检查了下弹药,就给王南穿上。   王南试了几下,亲了亲两个女人,转身遁入黑暗之中。   在潜入飞机场时,王南发现,白天看着就觉得机场空敞地多,等进去时才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去,都要走上几百米的空地。   机场里多数地方都是黑乎乎的,王南绕开了在远处低吼的军犬处,先进了放飞机的大长房子。   机房里面一架架的飞机,看的王南眼花缭乱。先在黑暗处潜行转了一下,看到还有不多的人在忙碌着,有的聚在一块儿检修着什么,有独自干着什么的,时不时传来一些机器的叫声。   王南提着枪想开枪又发现这里不太好打,飞机机库半里多地长,里面只是一架架的飞机,开阔又明显,不太好躲人,堵住就没办法跑掉。再往外,机场的周围又是大片的空敞地没处躲人,机场边上的机枪一扫绝对跑不掉。   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只好收好20响,先悄悄的退出飞机库,又转到了后面的楼房和平房。   一个楼角养了两条军犬,王南绕着狗进了一排住人的地方,这一带路上有路灯,很安静,除了不远处有一个岗哨,并没有人巡逻走动。   王南从阴暗的地方慢慢走近一个房门前,一边走一边想怎么样才能无声无息的杀人,突然想起身后包里放着的短刀,就拿出来退到角落里试了几下,他觉得要是偷袭捅人还可以,跟人拼刀还差的很远。   王南想着先找一个睡觉的日本人试试短刀再说,不行就在机场外面开枪引日本人出去打。   再走近这些房间,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推了下房门,门用胶皮掖着,只有一点摩擦的声音,就轻轻的开了道缝。   门居然没锁。   王南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睡觉的声间,提着刀想了下,还是找个单独的人试下刀再说。   就没急着进去,无声的拉上门又走到隔壁的房间轻推了下,门也没锁。   他有点好奇,就再找一间试了下,结果发现这排住人的地方,门都是不锁的。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去琢磨为什么这些人冬天也不锁门。   推了四个门,才找到了一个单独睡觉的日本人。   借着路灯的反射过来的一点灯光,他对着这个睡觉的人琢磨了半天,又比划了半天,又犹豫了半天,这才下定决心。   他一刀捅在这人的喉咙处,快速拨出来又一刀捅进了太阳穴里,拔出刀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虽然只捅了两刀,王南却忍不住气喘,拿枪杀人和拿刀杀人根本是两回事儿。   这个日本人挨第一刀时,全身就蜷了起来,双手就往喉咙上按,还好王南拨刀快,刀没让这日本人抓上。等第二刀下去时,就看到这个日本人全身发颤,喉咙处咕噜咕噜的冒着血花,两个手慢慢伸直了在那里发抖。   整个过程声音并不大,只有人在被子里蹬腿的声音和血往外冒的声音。   王南站在那里对着这个濒死的人发了半天的呆,这才回过神来。他杀了那么多的人,第一次不是用枪。   等这个日本人一动不动后,王南有种呕吐感,全身也有脱力的感觉。   他暗道:“用刀子杀人真不是一般的脏”。   站在那里清醒了半天,才四处看下,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王南没急着翻东西,用日本人的被子擦了下刀和手上的血迹,转身又摸进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两个日本人。   手法一样,只是头一个日本人把枕头和被子甩到了地上,王南被吓了一跳。   余下的这个他定了定心,总结了下手法,这回有些痛快。   随后王南又进了两个房间杀了四个人。   用刀杀了几个人,他感觉体力急剧的下降,只好收了手,开始在这几个房间里寻找收获。   这些日本人不是飞行员就是修飞机的人,反正王南也分辨不出来,他们屋里也没多少钱,东西也都是些与家人有关的纪念性的物品。   王南在这几个房间里搜了半天,几乎没找到他看得上的,只好往楼房那里转。   这边路灯明亮,正门不远处就有一个人靠着墙边在那里站岗,王南从侧面潜到楼角最靠边的房间去推门。   门上面有个牌子,王南扫了一眼,光线只照出前两个字军需,后面王南没细看就推了下门。   门一样没锁,门缝一开,看到屋里只住了一个人,除了他睡觉的床,还有办公桌文件柜立柜和衣服架。王南从门缝进去后,在里面把门关上,轻声走近这个人,两刀下去,这个人虽然喊不出声音来,却还在拼命挣扎,王南只好照软肋又捅了一刀。   房间里有不少箱子,王南慢慢的翻着,一个皮箱子里放了台小巧玲珑的照相机,一看就是很时髦的样子,箱子下面放了一大堆的胶卷。这两样东西王南在前几天照相时都看到过,贵重的让他印象深刻,心中一喜,立刻放在一边。   桌子上有几支钢笔,还有一堆打好包的画画的书和纸张,王南看着好玩,就划拉到一边也准备带走,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哄李秀。   抽屉里只有一把王南看不上的日本制式手枪,其他的都是些文件。   王南看到边上的报夹子上放了一个很大的册子,很象自己手里的地图册,却要大上很多,对着光一看,《最新大满洲国地图》,居然本刚刚出的地图册。王南大喜,凭此地图,他进机场这趟就太值了。   等王南打开木立柜,这个人的军服挂在那里,底下是几个军毯摞在底下,边上的隔层就看到有几瓶酒和两大布包的东西,布包翻看了一下,一包是巧克力,一包是各式糖果。   王南嘴角咧开,无声的乐了起来,这回两个女人都有事做了。   这个机场四处运输,所以王南能在这里扒到各种最新最时髦的东西,象西方最新的相机,日本人出版的最新的地图册。而酒、巧克力和糖果是日本空军的标准伙食中最高档的三样,王南在军需长这里搜到这么多东西还真不是巧合。   就拿出军毯,把相机、钢笔、地图册、画画的书和纸、巧克力和糖果都放了进去,临走时想了想,又把酒也放了进去。   就背着东西慢慢的往机场外面潜去。 第八十七章 大闹奉天一   回到三人隐蔽的地方,李秀和二丫上来接他手里的东西。   可一靠近王南,两个女人都抽着鼻子直皱眉,他身上的血腥味太大了。两个女人把东西放在一边,飞快的先给他扒光了,用温水给他擦了身子,又给他换了套衣服。   血腥味这么大,日本人的军犬肯定就能闻着味追来。二丫就翻出能刺激狗鼻子的大葱,揉碎了就要往王南回来的路上丢,王南摆手,说:“换个地方”。   三口人就连夜换了个地方,从大路转到小路,小路转到大路,穿行着走了好几次,每次换到大路上的时候就让二丫把酒和大葱散撒在地上。   等找了个可以躲藏人和自行车的地方,稍收拾下痕迹,王南倒下就睡,就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等起来吃过了饭,这才把用刀杀人的事跟两个女人详细说了,两个女人听着也直心惊肉跳。   这一天从早到晚两个女人就互相折腾着,李秀拿着王南带回来的笔和画纸非要教二丫识字、算数和画画,二丫学上十分钟八分钟的就拿着糖块硬喂着李秀吃,直到两个人都烦了,就又拿出相机来,不懂用没关系,一个假装拍照,一个就真的摆起照相馆里看来的新潮架势来,一会又换过来,不亦乐乎了一整天。直到王南起来才算告一段落。   等半夜了,三人安妥好自行车和东西,王南又带着两个女人翻过了城墙进了奉天城。   明天白天要取相片,三人也准备再买点东西,就此离开奉天城。   第二天的上午三人先逛街。李秀说三个人身上的衣服有点杂乱,要买几套新的换季衣服。一路上她买了比较新潮的围巾、手套、帽子、鞋子,看好了几套衣服,三个人都直接换在身上,每人又多备了一套衣服替换用,鞋子试好当场就穿上了。   二丫糖果有了,就挑了些西式软面包和各式糕点打了一个大包,一路上又散买了不少零嘴儿。   一直走到奉天城的西边的小西边门,看到往那边去的多是日伪军警,估计那边是日本兵待的地方,连忙往回走。   临到傍晚了,三人才去取照片,顺便在相馆里学了下新式相机怎么照相这么出照片,只是这年代都是手工洗底片,三个人只能简单的学了下怎么拍照。   等从两家照相馆拿相片出来,三个人想找个地方吃饭时,李秀却出了点麻烦。   一个日本警察路过时看到李秀穿着新衣服,人漂亮又有说不出来的气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职业习惯式的就拦住了李秀,要查看她的良民证。   李秀哪有沈阳的良民证,她刚看到了个什么东西,就自己跑过去看,留下王南带着二丫拿着买好的东西在路对面买零嘴。   这下麻烦了,任凭李秀怎么说忘带了,或者说带这个人回家拿,这个日本警察一概不管,他已经起了疑心,正在努力想着李秀跟哪份辑捕通告上的照片长的象,只是一时没想到是那个悍匪王南的老婆,就只管推着李秀往派出所走去。   李秀看到王南在边上跟别的看热闹的人一样,也没傻乎乎去喊他,反正合适的地方王南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就任凭这个日本警察推搡着去派出所。   王南带着二丫拿着大包小包跟在他们后面,周围是一大帮子看热闹的人。   王南在看到李秀被日本警察拦住时就想掏枪,可是这些老百姓一看有事发生,呼啦就围了上来,挤在王南的前后,一时间远近都是看热闹的人。   这王南就没办法开枪了,打死这个日本警察了,还要开几枪赶跑这些看热闹的人,搞不好子弹打透了打偏了还要伤到几个,之后还要跟追过来的日伪军警打,他身上两个弹匣十来发子弹可不够用。   只好跟着李秀的后面,等进了派出所再去抢枪和子弹。二丫看人多,王南又没开枪,就接过王南手里的包,把大包小包整合了一下,背着跟在王南的后边。   一路上,王南和二丫心里不停的骂些这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可没办法,看热闹是中国老百姓千百年来至死不改的本性。   有句老话:耍猴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这些人看到李秀年轻漂亮,就有人嘴里不干不净起来,边上的王南气的直想拔枪打死这几个嘴欠的。   派出所离的不远,等走近了看热闹的人就停在了门口,王南看这个派出所也不大,带着二丫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后,外面小小的办事厅里,有六七个警察和几个办事的老百姓。   那个日本警察正把李秀往里面推,王南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不远的一个伪警察身上挂着匣子枪,就从后腰上掏出大眼撸子。   先一枪是李秀身边的那个日本警察,再一枪就是这个挂着匣子枪的伪警察,第三枪第四枪枪声还继续响起的时候,王南就移动了这个被打倒的伪警察身边,大眼撸子就几发子弹,打完了王南快速的换上了新弹匣。   几个警察全被打倒了,王南一边端着手枪一边开始从这个倒地的警察身上扒枪和子弹。   二丫知道王南就带了两弹匣子子弹,看王南换了弹匣,立刻反应过来,甩掉包就冲到一个被打倒的伪警察身边,扒出一把撸子来,一把撸上膛,等王南扒枪和子弹时,她的手中的枪也响了一声,有个警察没死透,她给补上了一枪。   李秀也扒下来一把枪,对着地上的一个警察也补上了一枪。   二丫的枪响了,王南就换了那把匣子枪,压进去一梭子子弹,就把几个吓蒙了的老百姓推到了墙角。然后让二丫和李秀守着门口和这几个人,他飞速的转了下这个小小的派出所。   里面的几间屋子里就有一个人,听到枪声正要去拿枪,被王南一枪打死。   随后王南找到了这个派出所的小枪库,对着门锁开了两枪,把锁打掉,进到里面,在枪柜子里找了把匣子枪,又扒拉出一堆串好子弹的梭子,把匣子枪压上子弹后,把十几梭子子弹放在口袋里,就提着两把匣子枪走了出来。   让两个女人扛上包,三个人看了下门外的动静就走出了派出所。   这时街道的四周已经开始大乱,日伪军警还没有人赶到这里,看热闹这些老百姓躲在四周还在探头探脑的看着三人。   三人快速的往小街道上走,随后钻进了胡同,王南把枪收起来,三个人开始四处乱走。   一路上李秀有点激动,她拿把不熟悉的左轮手枪,也打中了地上正在挣扎的一个伪警察,终止了他的生命。   这一枪在她心里很重要,她觉得与王南同吃共住,亲密无间,却总觉的差了点儿什么的感觉,直到现在她与王南一块儿开枪杀人了,这才觉得与王南是真正的夫妻一体了。当然,唯一的缺憾就是还没孩子。   二丫觉得手枪拿着怪重的,找了个地方就喊李秀一起丢掉,李秀还有点舍不得。   三人绕了个大圈,才躲到了夜里进城休息的地方,从包里随意拿了些吃的当晚饭吃了后,就开始熬时间等天黑。这里也时不时听到铁哨子的声音,日本人应该在远处搜索着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小声唠着嗑,主要是李秀兴奋的在分配买来的衣物,在说着每个人要穿什么、怎么样穿好看。   二丫乐呵呵的拿着彩色相片看着,哪怕是王南和李秀的,她也会看上半天,隔上一会就从口袋里掏出块糖来,挨个表示一下,王南和李秀一摇头,她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南就笑话她不是真心拿糖给别人吃,二丫立刻把嘴巴凑了过来,要喂王南,惹得李秀抽了她两巴掌。   等天大黑后,王南把两个女人送回隐藏的地方,随后全付武装的又返回奉天。   这回两个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跟日本人的事儿,不翻着跟头报复才不正常。 第八十八章 大闹奉天二   王南在奉天城里逛街时也没见到几个日本的军事机构,至于警察署好象路过一个,派出所也只知道那个今天刚打掉的,他想起白天奉天城西门那边有很多日本人和日本兵走来走去,就顺着火车道绕向城西边。   这时奉天的日军军警各重要部门的确多数驻扎在城西边,外国使馆机构多也在这个区域。   王南转到火车道岔路口的时候,躲过了两波在火车道上巡路的人,向西走了一段,就从土围墙跳进了奉天西边的城区。   可惜他不知道军营在哪里,只能贴着土围子的路向西走,走了两里路这样,居然就看到了日本人的练兵场。   顺着练兵场借着夜色就潜入了日本人的军营,他进城是为了报复的,或者说就是来杀人立威的。找到个合适进退的地方,等日军巡逻的士兵走过来时,双枪齐发,一口气打死了十几个人。   快速清空弹仓后,就隐住身影往回走,不是他不想在这里多杀些日本兵,而这里的地形实在不熟悉,练兵场周边的居民区又不密实,只能开完枪就抢在日本兵追上来前跑开。   等回到火车道上时,各处人声哨声已经响成了一片,火车道上也有了巡逻查看的人影,王南只好下了火车道,在道北的地边乱草地里走了一段路,又钻进了不密实的居民区。   等走出居民房屋时,前面的火车道和大路距离很近,就绕开一点慢慢的潜了过去又过了一条小河时,远处大路上已经开始有日本兵把守。   王南又顺着火车道的方向,在火车道的边上躲躲闪闪的向北方走。   远远的看到北边四四方方的一片房屋,那是著名的北大营。王南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柳条湖,去年918日本人找借口的地方。   王南看到还有日本兵正从那片四方墙里出来,就知道那里是个军营。里面出来的日本兵有坐汽车的,有跑步的,都在往奉天方向急行。   王南慢慢开始往这个军营靠近,营墙角设有岗哨,只是兵营里有些乱,王南没看到哨兵就径直翻过军营的围墙,进了军营里。   躲在一片黑暗的地方,王南看到操场上一排排的炮摆放在那里。营房里有些乱,有人正在给一队士兵分配警戒军营的位置。   王南看着这些人,有拿长枪的,有拿短枪,也有些人不带枪。这是些炮兵,其他的士兵都出去戒严搜查去了,这些人就被叫起来给北大营做警戒防备。   王南看明白兵营内的虚实,也看好了撤离跑掉的路线,就趁这些人还没散开,端起20响连发扫向这些日本士兵。   两把20响40发子弹,连发的速度也就是六七秒钟,一下子把这些士兵打的蒙头转向。等王南压子弹的时候,没死的士兵却开始向他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关东军都是精锐,这些炮兵非常有勇气,但枪法与动作一眼就看出来跟王南以往遇到的正宗精锐野战士兵相差甚远。   王南发现了这些人的好欺负,压好子弹就开始跑动开枪,这些炮兵们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只是机械的按着兵典的要求,在王南枪声后面狂追。   王南前后左右的打了一大圈,连压了两次子弹后,看四面的枪声人声都弱了很多时,才转到偏僻的地方跳出兵营外。   再往东走时,又遇到了顺着大路往这里跑的两分队日本士兵,黑夜里王南没看清,头几枪没打到后面的机枪手,一梭子子弹从他身边打过时,吓了他一跳。赶紧动起来,费了点劲才把这二十多个日本兵全部打死。   这次他从一个士兵身上拿到了掷弹筒,又找到了十几个手雷,就摸着黑按义勇军说的方式,试着对着远处路面晃动着的人影打了一发。   虽然王南第一发打的有点提心吊胆,可等手雷顺利在远处炸开时,他反而来了劲儿。   他被日本兵用这东西砸过,也看过日本兵拿这东西乱打,被义勇军的人大概教过,他发现拿这东西远远的揍人很让人上瘾。   找到的十几个手雷,都打了出去,虽然落点距离与他想打的地方相差很远,可一发发打出去的那个感觉得劲极了。   虽然王南只是乱打,却也把日本人吓着了。北大营里的炮兵赶紧重新集合,开始从库房里搬出炮弹,准备对王南的方向开炮,奉天城里的日本兵也疯狂的往外调动。   王南在四周找不到手雷,也玩的差不多了,就把东西一丢,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跑路。   可这时四面的日本兵打着手电筒,已经画个大圈围上了他。王南看到四面都有人影出现,就往南跑,南边有火车道、民房和大道小路,还有一大段城墙,什么样的地形都好,他跑过去转几圈就可以甩开这些追兵。   他先慢慢潜行接近这些围着他的士兵,然后借着身法速度与变化,就飞快的边打边冲过挡路的小股部队,不等日本士兵反应过来又躲了起来向前潜行。   等把火车道上巡逻的日本兵打倒一队后,想了想,就干脆过了火车道,蹿过高高的城墙进了奉天城,一落地,王南就把枪打成空仓。   随后往居民区里跑,找个地方压满子弹后,再继续向前斗兜转。   追他的日本士兵太多了,他想用声东击西的老办法甩掉日本人。   等过北门口接着的大街道时再对来回跑的日本兵用连发压制住,子弹一光就进了小胡同,跑了一段,又压上子弹,就开始转往北边的城墙,路过寺庙,翻了不少墙,又从奉天城墙跳了出去。   这个大圈绕的王南也累的受不了,赶紧找了个地方开始躲着歇会。眼看着日本兵呼啦啦的一队一队的往城里涌。   等人缓过来了,日本人进城进的也差不多了,这才蹿过火车道,再往东慢慢潜行。   日本人的大部队虽然都进了奉天城,可外面还是有不少人,王南一路收影潜行。直到天色发亮了,才躲到了奉天城东北沈海那儿的一片居民区里。   吃了包里的巧克力,就躲在一家院墙的后面假寐。   到傍晚,王南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才开始慢慢往出走。日本人这时主要还是集中在城内搜查他,城外相对人很少。他这身装扮白天不好行动,只能等天黑些看不清的时候才能四处走。   在路过一家正半掩着门盘货的皮铺子时,突然想到天冷了,经常住野外,可以买些皮褥子。   就一溜烟钻了进去,把门一关。他手上的枪和身上挂的东西,吓的掌柜的和伙计都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不敢说话。   王南的背包里有不少备用的钱,他也不在意花钱给自己买合用东西这种事。   上来就在货架子上挑了个铺大炕的大狗皮褥子,又找了件自己能穿的皮袄,挑了两个女人能穿的皮袄,又拿了三个狗皮帽子,想了想,又拿了三件皮袍,又抓了两个不知道是狐狸皮还是貂皮的毛围脖,就把包里的钱一掏,让掌柜的算帐。   还好他带的钱票面儿够大,他拿的这些都是些好货色,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进帐都置不起。   掌柜的也不敢多收,赶紧算好帐,送了块大布皮儿,把东西包好,再躬送王南出店。等王南一走就立刻把店门关好,提心吊胆的过了好长一段日子。   等王南潜回到三人隐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把东西交给两个女人,就躺在了铺上,任凭女人们给他擦身洗脚,舒服的睡了个好觉。   等太阳到了头顶时,王南才睡醒,两个女人等他醒来,就把小灶坑上热着的米粥和小菜端了过来,先伺候着王南吃了饭。   这边王南吃上饭,那边,她们就把大狗皮褥子换了上去。   等王南吃完,倒在狗皮褥子上,两个女人就欢快的穿上了改好小皮袄,给王南看美不美。   北风在头上吹来吹去,王南躺在大狗皮褥子上却是全身暖烘烘的,看着两个女人披着被子试着换各种衣服给他看,婉转轻媚的样子,王南心火上涌,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由分说就把两个女人拖进被窝,就在这大狗皮褥子上开起荤来。   一直戏耍到天快黑了,王南才精疲力竭的躺着回气,二丫就裹着个皮袍给王南擦身子。李秀却四处找东西擦狗皮褥子,她那小垫子被她蹬飞了。   经过奉天的采置,这回三辆自行车上都是大包小包的,两个女人看着这些家当叽叽喳喳高兴的不得了,三人留给奉天的日本人一地鸡毛,就开始向关内出发。 第八十九章 煤油炉子   王南在两本地图册上比划了半天,对走哪条路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从奉天到山海关有两条路线可走,一条是奉天向西北到新民市再转西向到锦州,再到山海关。   另一路是向西南到辽阳,在海城境内转向西北到锦州。   王南大概量了下,北边的路近了些,就拿着地图问李秀和二丫怎么看。   李秀和二丫也不懂这些,只是二丫说了句,从大地方边上走,好买吃的东西。   三人便走了南线,就因为南线的城市多了些,有辽阳鞍山三个人知道的大地方。   找地方过了浑河,就往西转。走了十几里地,就转到了奉天到大连的公路上。公路都是到大连往返的汽车,接连不断的,非常繁忙。   这一路很好走,因为路好,却也很不好走,因为路上的人车太多。   三个人在公路上走的不快,因为白天人车往来几乎不间断,到了晚上也时不时有落单的汽车走来走去的。公路上还有数不清的检查站,日本汽车直接通行,行人和其他车辆就要被检查一番才放行。   就这样,三人在白天躲起来睡觉,夜里才走路。可夜里走在公路上也要不时的往路下躲,这王南就有些发愁了,老是躲来躲去的,要走到什么时候?   李秀和二丫把他拽住不让他开枪,要一路开枪过去那就不用消停了,整天就跟日本人玩躲躲杀杀吧,上次被围的惨样她们可记忆深刻,这回宁可拉着王南倒在大褥子上做些爱做的事情。   一路上两个女人看着瘪瘪的肚皮也暗自发愁,二丫就成了李秀的出气对象,背地里不知道被李秀怼了多少次了。   二丫倒也不拿这个当回事,她又没啥追求。白天有糖果吃,晚上也能抱着男人睡,外面的事男人顶着,家里有事大姐去拿主意,凡事都不用她操心。可有次实在是被训急了,她就跟李秀讲理:“秀姐啊,你不能怪俺啊,俺是个小老婆,只管伺候着咱家男人高兴,接种儿的都是你,俺顶多就是吃口剩的,你那样都怀不上俺咋能怀上?要不你让我先怀,要不就让咱家男人多找几个女人试下”。这话差点把李秀鼻子气斜了,抓住二丫就要抽她屁股。   还好王南看到了两人不对劲,先问李秀,李秀黑着脸不作声,问二丫,二丫看了看李秀也不敢照原话说,只是大概讲了下。   王南听又是急着要孩子,就说:“咱们天天在外面走路,住在外面凉,一时半会没孩子正常”。   李秀觉得在道,这才让二丫躲过一劫。只是睡觉的时候,她也起了小报复心,就在二丫迎合王南时搓磨起她来,弄的二丫伊伊啊啊乱叫。却不想到做饭的时候二丫起不来,她自己只能一个人碰着凉水做饭洗菜、洗锅洗饭盒,手冰凉冰凉的这个难受,这才觉得有点自作自受了。   因为这条路时不时被各路义勇军捣乱,有的检查站就顺着山势把整条路截住,三个人不想闯就得回头再去找路绕过。   忍无可忍的王南在夜里清了两个这样的检查站。   在一个检查站里,王南看到一个还点着火烧水的日本煤油炉子,眼睛就有些呆住了。从奉天出来,三个人一路上火都没点上几次,虽然没冻着,可天天吃冷东西凉东西,冰的牙齿都隐隐做痛。   李秀和二丫喊他走时,他让两个女人先架上枪,他要把这东西带走。   王南就在那里看着这个还点着火的小煤油炉子,研究了半天。   要知道在物尽其用这块,后世的日本人是得到了中国古人的精髓,应用煤油到现在还是他们冬天节省电费的一大取暖方式,相比之下,中国人有点傻狍子,一窝蜂一样的只追着主流走。当然,都被集中了,不追也不行。   王南连猜在蒙的知道了这东西怎么加油、点火、灭火,就赶紧把火熄掉,就把这一套宝贝搬到自行车上,又四处翻找了半天,把一桶半的煤油也放在了自行车上,这才心情舒畅的带着两个女人赶紧走。这几样东西都不算大,却也让三辆自行车大包小包的更加拥挤了。   有了煤油炉子,三个人吃喝不愁的走走停停,两个女人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睡觉前的互相伤害上,只为了看到谁先求饶,却又取悦了王南。小日子过的浪漫又充实,并不是很长的路,三个人却留恋了很长时间。   一路走着,缺了东西就找个大镇子去采买,三人几乎看到什么新鲜的就买什么,又买了大量的东西做补充。   等过了辽阳往前走不远,就按地图上的路线转到一条比较近的路。   结果倒好,近路不近。   这条路因为义勇军经常出没,关卡只多不少。三个人不得已,抄家伙就把一个没法绕的卡口上的日伪军全部清掉。这回李秀终于独自在远距离开枪打死了个日本兵,她兴奋的不得了,二丫就嚷嚷着晚上给她单独庆贺,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也应了。   等走到要转向锦州方向的时候,王南终于大显身手了一把。   这天的天色阴沉沉的,小雪飘飘的落在地上,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借着下雪的时候多走些路,等雪停时,路上的痕迹太过明显不好藏人时,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休养几天好了。   等天色近黑的时候,三个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时,一辆日本人的汽车停到了前方路边上,车没熄火,两个日本司机车跳了下来在路边对着王南的方向撒尿,两个女人各呸了一下,就扭过头去。   王南也觉得晦气,看着汽车又有些手痒,实在忍不住想开车的念头,就端起马枪一枪一个把这两个倒霉鬼打死在路边。   王南跑到汽车边上一看,这辆车只拉了半厢货物,挥手就让李秀和二丫把自行车往推过来,他站车后厢上接过一放,就开着汽车赶起路来。   两个女人第一次坐汽车,这个新鲜,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夸着王南,把王南弄的也有些发飘。   开着汽车顺着公路走的真快,几个哨卡见到日本汽车就把栏杆抬了起来,一路顺顺利利的经过了几个大小镇子。   可是晚上开起车来,转了几下弯儿,王南的方向感就没了。连走错路了也不知道,等到能远远的看到一个围着城墙的城市时,才想到走这么远连辽河都没过,方向不对劲了。   大晚上的,对着地图也看不出什么,王南就把车转到一个偏僻的小路上,想看下周围再做主张。谁想停车时,小路边的土坎松软,车前轮一下子滑进了土沟里,王南看自己也弄不出来,就卸下自行车开始走路。   等离开汽车很远了这才开始找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看。   可天亮了王南也没看明白三人身处何地,只好换了身衣服,跑到几里地外的小屯子里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前面就是营口。   回来再看地图,从这里也能转到三人错过的路上,于是也无所谓的将错就错,就开始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再走。   日本人在营口实行了保甲制度,王南就在那小屯子里打听了下路,屯子里就有人跑到日本人那里去告密。   周围有一队伪军,听了消息就跑到了小屯子,几十个人顺着王南留下的足迹就抄包了过来。等三个人发现时,这些人都进了一里地内。   这时自行车上的包已经打开了,东西已经铺在了地上,收不收拾东西三个人想推着自行车走都来不及了。   王南正犹豫是原地打掉这些伪军还是三人丢下东西先躲开的时候,李秀和二丫两个女人却抄起了长枪,这两个女人可舍不得满自行车满地各种费心尽力淘弄来的东西,有家里男人做底气,宁可跟这些伪军硬拼上一把。   李秀把望远镜递给了王南,王南看到这些伪军拿的武器除了两挺机枪没有其他可忌讳的,就只盯着这两个机枪手看,等他们两个进了300米开始找地方准备射击时,王南放下望远镜,马枪一架,五枪过去,机枪手和副射手还有一个背着弹药的倒霉蛋就被放倒在地上。   余下的伪军立刻趴在地上,有的人已经对着这个方向开上枪。   李秀和二丫手中的枪也跟着一声声响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这一队伪军没躲好的就都放倒在了地上,王南开始远远的补枪时,两个女人就放下枪赶紧去收拾东西。   等王南提着20响跑出去查看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这些伪军怎么会围上他哪?   王南的腿脚快,跑过去时,远远的有几个人还在地上往外爬,其中一个居然是老百姓打扮。   王南一下子恍然大悟,又肯定是有老百姓跑去告密举报。   拿起身后的马枪,也不想问什么原由,远远的就把这几个人全都打死在地,再回头过来,再把地上这些伪军一一补枪,有不少伪军躲起来装死,王南没给他们留下说话求饶的机会,人在跑动中,手上的20响啪啪啪连响不断,把地上的人死的活的都补上了枪。   又飞快的再跑一圈,看没有遗漏了,这才回到两个女人身边。   两个女人已经收拾了好一大半,可东西还有不少。   李秀看他回来了,就说:“这东西也太多了,找地方把不要的丢掉吧”。王南点着头,就帮着两个女人一起收拾。   等重新找了个地方隐匿起来,天已经大黑。王南就说要杀一圈日本人,两个女人让他打一轮就跑,等王南应了才放他离开。   黑暗中,王南一个人进了营口,营口的小城墙根本拦不住他的脚步。   他准备杀一圈的地方就是火车站,因为东北的火车站都是日本人经管的,日本人集中,打上一次就能让日本人痛上很多天。   顺着火车道就进了营口车站,火车站上的人不集中,又是夜里,王南也就看到十几个人,多数都是日本人,四处看了看就开枪把能打到的全打死。周边的满铁守卫正在巡逻的听到枪声就跑了过来,被王南远远的用马枪全都钉在了地上。   等日本人的大部队出来收拾残局时,王南已经转身离去了。   随后三人向西北一路走去,冲过了辽河桥,又一路潜行走到锦州。 第九十章 山海关的元旦   这时已经进入12月份了,三个人在野外生活倒也习惯了。东西归整了又归整,考虑了又考虑,终于把随身的东西定了下来,用不上或者很少用的,都丢在了路上。   留下了煤油炉子、大半桶煤油和一个小锅,三个饭盒。这样烧水和做饭做菜都可以。热水可是野外必不可少的。   吃的东西就留下了大米和白面这两种主食,其他的除了一大坨冻肉,再就是些罐头和路上买的萝卜、白菜和土豆(东北冬天的窖存菜,号称老三样),还有几大把粉条和偶尔买到的酸菜,咸菜和酱带的不多,盐和荤油倒也不占地方。   零食就是二丫珍藏的巧克力和糖果了。在冬季野外行走,糖份对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三人虽然不知道这道理,可吃起来感觉好就对了。   睡觉的东西是狗皮褥子和两床大棉被,几个毯子也留着。这几样东西是最占地方的。   三人随身的衣服有主要是皮的和棉的,单衣只留了一身。   药品也备了不少,发烧感冒拉肚子这一类的西药,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看到了就顺手买的。还好三人年轻,很少生什么病,省去了很多麻烦。   自行车坏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王南都能把一辆自行车拆成零件再组合起来了,所以一概工具和配件都是必须要留下来的。   枪和子弹没变化。20响、马枪、三八狙击步枪和对应的毛瑟子弹、三八65弹。谁用的枪就放在谁车上,长枪就挂在车大梁上,用粗布做了挂套,防磕碰也能掩饰一下,不会很容易就被路人看出来。   路上王南也不是一直穿着弹药背心吸引路人的注意,穿普通衣服时三个人就带着防身手枪,王南的大眼撸子、李秀和二丫的马牌撸子都随身带着。在路上找到了两个箱子,把毛瑟弹和三八子弹都装了进去,绑一下,正好能卡在一辆自行车的三角架上,不是很占地方的就把几千发子弹带上了,只是辛苦了这自行车了。   弹药背心也做了改进,先是放大了一些,冬天夏天都能穿,再就是马枪能甩到后边卡着。   女人们又带了自用的一些东西。相机、胶卷、笔本纸张就放在李秀那里,成了她的专用品。   李秀开始做起了摄影日记,每天对各种景物拍上几张,还拿出日记本记录一路的事件景色,高兴起来还会用钢笔画上一幅,王南偶尔还会陪着她画。   相机时不时拿出来对上路上的景物三个人推车的样子什么的拍上个一两张。有一天兴致大起,她拿起相机就把王南和二丫的姿态拍了进去,二丫有点吓到了,强摆着姿势就对王南哭诉,王南也被李秀疯了的举动吓了一跳,想了想,就安慰二丫,等到了大地方咱自己学着冲洗,再怎么也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家女人的玲珑妙态。二丫心定了下来,回头却找机会给李秀也拍了两张。   随后两人开始升级,一个拍,一个摆,难度系数越来越高,连带王南也要跟着摆造型。开始王南看着两个女人出门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干起活来沙棱利索,拿枪杀日本人英姿飒爽,铺上又千娇百媚,很有新鲜感。可稍一纵容,两个就女人越玩越疯。有日本人出没时也不消停,王南就把相机收了起来,一顿屁股板子打的两个女人躲在被窝里互相埋怨,这才断了这超级前卫的胡闹。   二丫的识字也进步了很多,从到哈尔滨开始,她断断续续的被李秀强迫着学了不少字,路上偶尔找到几张报纸,她磕磕绊绊的也能读出个大概。   1933年的元旦,日本人在山海关一带作战,三个人躲着四处的军队也走到了离山海关不远的地方。   元旦过后日本人开始攻打山海关城。陆海空几路大军围着山海关,到处都是日本人和汉奸伪军,三人只好躲的远远的,夜里慢慢的往西挪。   听到山海关方向时断时续炮声阵,看着在城头上飞来的去的飞机,三个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种窝囊的感觉。   这是山海关啊!关内关外的标志啊!   傍晚时分王南看了下三人躲的位置,很隐蔽,不远处的小路一个白天下来都很安静。就让两个女人在这里躲着等他回啦再走,他自己穿上了弹药背心,就跑去收拾这这些炮兵。   向着时断时续的炮声方向,王南慢慢潜入到日本炮兵阵地。炮兵们正在开炮支援中,大炮小炮都有,炮声隆隆中,周边的守卫部队也没有太留意周围的情况。   王南开始一点一点的靠近这些人。   这是一个炮兵联队的主阵地,其他方向还有两个小阵地。用于这个阵地的防卫部队人数只有一个中队,周边的雪早被这些人踩的不象样子。在日本士兵的防守圈边上,王南提着两把20响,先把外围防卫的几个日本兵打死。随后冲入炮兵的阵地里,一边乱跑一边对那些正在开炮的炮兵开枪。   等子弹打光了,就躲在炮弹旁边压上子弹,再冲出来继续打,直打的20几门炮的炮兵死的死跑的跑,才跑出了炮兵阵地的外面。   这顿乱打,把炮兵和为数不多的防卫部队直接打蒙头了,他们怕再有人进来炸炮和炮弹,主要兵力只是对着王南的方向一个劲的开枪,只有不多的士兵追了出去。   王南跑的稍远了一点,又拿起马枪,开始清理纠集起来追击他的日本士兵,直到日本人叫来了一股大部队增援,才快速的跑开。   天黑了下来,王南就在日本人大部队的外围袭击游散的小股日本士兵,这些人多是送信和侦查的日本人,其中也有不少是投降日本人的汉奸。   直到后半夜,专门扒了几回三八子弹后,才背着滚烫的马枪往回走。   找回三人隐藏的位置时,天已经开始放亮。   两个女人没守在自行车旁边,王南扫了下四周,发现在不远处,两个女人一人一把三八狙击步枪正卡在那条小路边准备开枪,就跑了过去。   二丫听到声音吓的急忙把枪端回来,一看是王南回来了,使劲的挥着手,一脸的兴奋。   等王南过去就二丫指着不远处的路面给他看,远远的一长串驮马、马车正在向这里走来,这是日本运输联队正在向前线运送弹药和各种军用物资。   王南看到李秀拿着望远镜还在仔细的看着那些人,就知道了这两个女人不安份的原因了。   两个女人在打仗上这事情上没有什么天份,象她们现在选的这个位置只能卡住运输队,却不能全歼,搞不好还要被反冲锋。   王南就过去把李秀拖了过来,重新找了个离路有点远,却能控制住几百米路面的地方隐藏起来。   等这车队全都横在路面上时,王南才带着两个女人开枪。   以王南的快枪为主,一连串的子弹把路这边和看得到的日本士兵打死。   再让两个女人拿着长枪压制着对面,王南快速绕到运输队的尾部,从后面兜着这个马队将为数不多的幸存士兵再一一打倒,整个过程,日本士兵跑掉的没有几个。   看着近十辆马队里一车车炮弹子弹和粮食,王南想点火烧掉,可又找不到能引场大火的东西。   只好抓起押运士兵的步枪,把所有驮马一一打死。也就这点时间,就听到了李秀在喊日本的大部队追过来了。   王南只好摇摇头,想到走过这里,前面可能没有日本大部队,就搬了一箱三八式步枪的子弹,三人推着自行车就往战场外走。   对于山海关的中国军队,他除了没把自己搭上,也算是尽力帮忙了。 第九十一章 难民   三人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山上绕过了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作战地带,跨过了长城。   站在废墟一样的长城上回望关外,三人默默无语。国破山河在,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还乡。   三个人下了山顺着小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路上。一人一辆自行车,身上别着枪,车上大包小包的,慢慢的就与逃难的人混在了一起。   这条路上逃避战争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平民。有赶大车走的,马鞭子甩的贼响,有人往边上靠,那鞭梢直接就甩到耳朵边上爆响。   王南开始只当这车老板子脾气不好。后来才看到,不少大车前后的人都是把枪亮出来的,甚至直接驱赶接近了的那些手上没有东西的人。   三个人没有经历过这场面,却也留意起周围的这些人来。   等到三个人边走边吃东西的时候,很多人就围了上来。   当二丫给了几个孩子一人一个糖块的时候,露出了她那自行车上其他的吃的。老的少的就开始往身边涌,嘴里说着: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三个人胆量够大的了,却也被吓了一跳。   王南直接把枪掏出来,那些人就退后几步,就在那里围着三个人。   二丫后悔了。她只是看小孩子可怜,给了几块糖块,谁想这大人小孩子就一起围了上来。   他们不知道,对逃难人、讨饭人,如果你不是开大锅救济的话只能私下偷偷的给对方一点吃的。   人在饿了的时候,为了口吃的什么危险也不管。当饥民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变身成一个四处寻找食物的巨兽。   问题在于,这些还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总会先找那些善良的、好说话的的人讨要吃的,给了这个那个要,不给你就会被语言谴责,围上来的人多了,又总会有人站出来以正义的名义,带领这些人抢光你家所有的粮食。   历史上无数这样的事例,结果都是做善事的人家破人亡。而这些饥民就变成了暴民,他们只要吃了一个甜头就会转向下一家,最后把这片地方能抢的都抢了,再去下一个地方,直到被官府平掉,或者又被人用各种仇官仇富口号忽悠住形成了所谓的农民起义。   中国的农民靠天吃饭,十年八年总会有些地方出现饥荒,或者被战争搞的颗粒无收。不说形成饥民的具体原因,只说这种场合如何自善其身的话,首先就是不能乱救人,救也是给粥棚捐粮捐物。经验和教训不会自己开粥棚,官府也不让。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手里有武装,有防止别人攻击的手段。比如五胡乱华时代北方的汉人建的坞堡,现在大地主家的高墙炮楼,第一目标却都是防范饥民成匪。这些人的初始想法还真不见得就是要当地方一霸,多数人家开始时也只是求个自保罢了。   西方城堡文化出现的更早,因为地域原因、人口数量、建筑风格、文化与风俗等种种原因,形不成这种大规模的饥民,可能会有救济的人。   在中国,先救济饥民的小家小户很容易成为这些人最先攻击的对象。一些死硬不救人的,或者有武装的大地主大富人,却往往活到了最后。对这些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下一下中国的坞堡史和外国的城堡史。   这是真实的乱世人生经验。没有老一辈的教诲,王南三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王南心里也嘀咕着,李秀更是对着他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要是没枪他们就上来抢了吧?”   似乎是有什么风声传了出去,围的人越来越多,起码有一百多号人把三人围成了个大圈子。是有些想找吃的人,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远处的马车都停了下来,车老板子就站在马车上看笑话。   三人就把长枪短枪都端了起来,王南看到占多数的人身上都背着包,脸上也没有饿着了的样子,他觉得这些人就是过来抢东西的。   就大喊了一声:“都往后退,再不退不管你男女老少,一枪打死你”。   有些人退了几步,有些人在原地犹豫,有些人似乎准备往王南这里冲过来。   王南对这些想冲过来的人非常敏感,立刻往这些人的脚下开枪,20响转了一圈,多数人被枪声吓的往后跑,人群呼啦就散开了,可还有几个人站在原地。   王南刚把枪对准他们,不远处就有人喊话:“把枪放下,人离开自行车”,王南转过头去,看到三十米外几个土包的后面有几个脑袋露了出来,枪口对着王南三人。   王南心中十分惊讶,嘴上却喊了句:“什么人?”   站在原地的几个人就往三个人这里靠近,一边走一边说:“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把枪放下,东西留下,带你的娘们走,别让我们开枪打死你”。   王南看到这几个人虽然说着狠话,手上却空着没有武器,嘴上就说:“好,你来拿吧”。却突然一个蹿身,就接近了这几个人,手中的短枪连声响起。   王南一跑出去,李秀和二丫就趴在地上,往远处的那几个人所在之处开枪。对面趴着架好枪的几个人,在李秀和二丫打过来时脑袋压了一下,等抬起来再要瞄准时,李秀和二丫的第二枪又打响了,有人低头,也有人顺手将手里的枪勾响,两发子弹从自行车上飞过。   王南听到对面也开了枪心里哆嗦了一下,把面前最后一个人打倒后,来不及补枪,手上的20响就以最快的速度向趴在土包那里的人打了过去,人随之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几个人脑袋露出来拉枪栓的,被王南快枪直接打死。   等冲了过去时,只有一个被打伤的人还在那里打滚。王南连续补枪,补完枪才看清这些人身上穿着军装。再回头看两个女人,她们都站了起来,看到她们没有伤到的样子,王南提着的心才放下。   前面的军队正在和日本人打着哪,不知道这几个士兵怎么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跟前面几个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王南懒得猜测,就翻看了下。这些人身上空空,就这几杆长枪,子弹也没几发。回头看几个穿老百姓衣服的人也是如此,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应该是溃兵逃兵之类的,打劫王南三人估计是为了吃的和钱,只是没能拿住王南三人。   远处,四散的人群就看着王南三人大杀这些人,知道惹不起,老老实实的散开走远。   三个人把这几只烂枪丢在了地上,把为数不多的子弹拿上,转身走开。等走到远处的才把子弹丢掉,这是怕别人捡了枪来打他们的黑枪。   顺着路再往前走的时候,三个人就不再把吃的拿出来了。   到了一个岔路口,三个人稍商量了一下,转到了小路上。   走大路身前身后都是人,三个都有些担心吊胆的提防前后左右的人,还是走小路算了,起码不那么紧张。   这条小路上也有一些人在往西走,多是本地的人。只是人不多,大家各走各的,互不干扰。   离开山海关已经有几十里远了,等三人走过一座木桥上过了一条冻上了的小河时,王南看到了有几个人在离河岸不远的地边呆坐着歇脚。他第一感觉就觉得这些人是日本人,估计是些日本特务,穿了中国老百姓的衣服,却模仿不了中国老百姓的神态和生活习惯。   王南没有告诉两个女人,只是等走近了的时候,把自行车一架,突然间端出两把20响,对准了这几个人。   王南有过一次遇到这种伪装成中国人的经历,就直接用枪口指着这些人说:“都说下,哪来的?叫什么?在这干什么?”   这几个人中的一个人,用一种分不清带什么口音的东北话说:“俺们是逃难的”。   王南一把枪对准他,另一把枪对准一个看起来矮壮的人,摇了摇枪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这个人只是死死盯着王南看,却不说话。   王南又把枪口对准另一个人:“你说”。   这个人也不说话。   王南立刻明白,这些人必须是日本人。   却又有些哭笑不得,几个日本人中就一个人能说中国话,其他人嘴都不敢张,却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中国人的地盘上无人理睬。   一个人偷偷把手伸到了后面,王南什么也没说,手上的枪就响了起来,随后二丫的枪、李秀的枪全都响了起来。   经过刚才的事,两个女人一路上就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下来端起枪,也都跟着停下自行车,端起了手枪,王南的枪响了,她们没有丝毫的犹豫跟着就开了枪。   等几个人全被打死,王南才走上前来翻看,几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和日本人的证件,还有好几个手画出来的地图,标着一些特定的目标。   王南长叹一声,日本人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啊。 第九十二章 女人练枪   后面的路,三个人尽可能昼寝夜行,没与任何人和军队发生关联。   一路上有无数不明身份的人看到了三人,有的见之震惊急急退避,有的好奇观望,有的掂量又掂量却只能退去,也有人不屑理睬,一个上前搭话的人都没有出现。   等三人粮食不够的时候,就找些大点的村镇直接去买,身上各种钱都有,也不怕买不到东西。   休息的时候,王南开始真正把自己打黑枪的经验手把手教给两个女人,特别是那些单人作战的经验。   只是两个女人力量不够,翻转蹿跃的动作做不出来,近身开枪在反应方面更不用提。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意识,都差得非常多,远不如他在哈尔滨教的小徒弟。   两个女人倒是想多学些王南说的那些战场上得来的东西,可最终只能好好的练习步枪射击。   这也是女人天生的问题,力量、奔跑、反应不是她们的长项。真要象后世电视剧里的训练方式,专门在泥水里、冰雪里往死里的用力气训练女兵,那女兵以后很难怀上孩子,晚年也是一身的病。   两个女人以往用步枪都是趴着把枪架在个东西上射击,纯粹的用双手握着枪托与护木据枪瞄准时,枪口总是不稳,所以王南所精通的跪姿、立姿射击,她们就都用不上,更别说跑动中转换射击。   真实的战场上,使用狙击步枪的人倒也极少采用无依托方式。只是那些人基本的射击动作也同样非常好,可惜两个女人还做不到普通士兵的程度。   王南解决不了她们这个问题,只能让她们还用老办法,继续找个东西架在手抓着护木位置的前面。   李秀和二丫动了动小脑筋,护木下放个布包,可还是有点太低了,又找来大块的石头,王南看着两个女人这样投机取巧只能笑笑。后世的士兵的射击训练,倒也是趴在小土坎的后面,土坎上面有小沙袋,护木放在小沙袋上射击。   二丫却不甘心,就拉着他,给做个机枪那样的枪脚架子。   王南只好四处翻找合适做枪脚架子的东西,最后,拿着钳子,把自行车配件里的幅条编起来,加工了两个简单的枪架子,按两个女人趴着的姿势调整又调整,直到合适。   两个女人这才安心的练枪。   其实,日本人后来的狙击步枪就配了个这样的脚架,用的是粗铁丝架子,又高又软又好坏,远远不如王南拿带钢幅条编的脚架,更不用说王南还是专门按着两个女人调整的。   王南觉得俩女人能练步枪就够意思了,也不挑剔什么,索性找个了地方专门陪她们练枪。   在山海关拿的那一箱子弹就派上了用场,三个人在一个山坳里,两个女人一人一块军毯铺在地上,就开始用子弹练枪。   王南就给她们各种改正。   从100米开始,到200米、300米。   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对正常的士兵来说干扰很大,所以后来的狙击手都是两人一组,一个观察一个射击。可两个女人不需要一般士兵需要的那些作战要求,只要开枪打中目标就帮上王南大忙了,有一个瞄准镜刚好。   一人两百多发子弹,就练到能在300米左右首枪快速的命中头大小的石头,这才罢休。这一箱子弹也差不多打光了。   打更远的目标,需要反复的练习,现在也没条件,就先放着了。至于象王南那种快枪打法,对她们来说难度太高了,她们也觉得练不出来,也只能算了。其实这两样也都需要天份,她们一枪一枪打就不错了,也不需要那么高难的动作。   开枪与保养是枪支使用对应的内容。会开枪的人必须会保养,保养不好就影响开枪,不爱枪的人也没办法保养出好枪,枪不好也成不了技艺高超的枪手。两个女人在保养枪支上倒是很细心,王南教了几次就放心的让她们自己保养自己的枪支。   从地图上看,三个人的位置离海边不太远,李秀就蹿腾着王南带她们去看一下。   王南看她那样子就故意问她为啥要看海。李秀就说:“到了关内就得找地方生活吧,那等安稳下来,我们两个在家里生儿育女,门都没法出了,有啥花样都得在家里折腾,顶多听你讲讲外面的事儿。趁着我们现在还能四处走动的时候,什么都去看看,后半辈子就算被你关在家里也没啥后悔的了”。   如此乖巧的老婆谁不喜欢?王南自然要加倍的满足她。   看过海就离去天津的路没多远,三个人无可无不可的就往天津走去。   这已经是关内了,心情上就有了放松,起码这里还没有日本人。   路上,三人对日本人占领了东北唏嘘了很久。   他们感叹东北的地大物博,感叹东北生活的人们面临的命运。   在中国,说是哪里人,从古至今一般都看原籍,起码你的原籍得是这个地方的人。   原籍的正确说法是,父亲写太爷爷的出生地,儿女写爷爷的出生地。也就是说,你爷爷在这里出生,你父亲也在这里出生,那么,只有你这一代开始,不是寄居此处了,有资格说是这个地方的人了。路上也有问王南哪里人的,他都说自己是山东人,这个就是中国的户籍传统。   这时的东北人,就是这么尴尬。   现在在东北的人,大多是清末民初移民过来的人,资料显示,东北三省清末民初的人口数据是:   辽宁(奉天)1850年258万人1894年478万人1911年1292万人。   吉林1850年33万人1891年84万1907年441万。   黑龙江1820年44万人1899年前约100万1911年186万。   到张小帅跑跑时,东北三省已经3000万人了。   北三省数据中最早那300万多人,是包括着后来丢掉的和划给别的省的面积,这些才是东北三省的土著人口基数。也就是说此时东北的人3000万人,除了这300多万人及其后代,都是后来才移民来的。   至这时(1933年),大量移民中来的早的才勉强有40年,还没几个三代都出生在东北的人。象移民最高潮的1927-1930年,每年100多万人进入了东北,这些人也就刚刚在东北站住脚,张嘴还是山东话、河北话等老家的口音。   这时东北的人,一半人以上,对东北还没产生那种生我养我的故土情怀。   在东北丢了这个话题上,王南就认为第一罪人是张小帅。说东北人丢了东北,道理上也好、事实也好,都不如说是张小帅丢了东北,跟那些闯关东还没三代的移民们关系不大。   王南也不看好留在东北一直打日本人,象他自己这样打日本人是不能大量复制的,也不可能长期坚持,说不定哪粒流弹就结束了他。   在东北打日本人最大的问题是气候。   如果说爬雪山过草地是很艰难的事吧,那么东北的冬天,天天是雪山,长达五个月,难度系数如何?   如果说吃草根是更艰难的事,那么东北一年只产一季粮,冬季必须吃存粮,草根都没有,这难度系数如何?   说人口基数,后世东北面积比这时要少一大块还有一亿多人,可现在已经不到3000万了,人烟稀少不?   抗联那么叛徒汉奸相当多都是跟日本人枪林弹雨打过大仗的,他们不怕战场上的生生死死,却受不了艰苦气候而变了节。   再往下看:   满洲国。这个称呼,后世看着是伪朝代,可这时确实能让东北的少数民族和一部分人不闹腾。   日本人。为了入侵做了几十年的准备工作外,作战训练和装备也都是针对中国的。治理手段也很厉害,城市建了,工业有了,管理上也确实比中国先进非常多。战斗中他们说打杀就打杀可不会给你让路,还有良民证、保甲制度,更有归屯并户的集团部落和无人区,连有名的三光政策只是东北拿出去的翻版。   义勇军。本身就是自发的抗日团体,自然就存在很多问题,有血性,可战略层面一团散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撤不回关内就转到红毛那里,回来的才有多少?唯有悲壮二字。   抗联。这时刚刚出现,中华好儿女,可战略层面还是有问题,东北的精英们不屈不挠却都死到断层。   胡子。不提了,义勇军走了,留下来的胡子几乎都收过日本人的钱。   东北军及义勇军几十万人还有能走的老百姓都离开了东北,只剩下了苟活生存的老百姓,却成了东北抗战不力的原罪。   当然,查看抗战史,出了关的东北军多数被放在抗日的最前线,哪场大战都没缺席过,成了抗日史上能打却又被湮没的无名英雄。   李秀对王南说的一切都是赞同的,只是在边上带着点小心思说:“不管怎么样,咱们杀的日本人也足够多了,起码有几百个了吧,以后咱零碎打打日本人的黑枪就行,你可别跟着军队上战场”。二丫适时插了句话:“你两老婆哪”。   王南无语:“嗨,说啥哪,我啥时想跟着军队上战场了?”   回头想想,就跟两个女人说:“以后就打打黑枪好了,咱们就是黑枪三口子”。 第九十三章 进天津就干了件大事儿   在去天津的路上,三个人就把长枪藏到大包袱里,弹药背心打到包里放好,手枪掖好,推着自行车顺着路走,混在已经稀稀拉拉的难民队伍中,就进了天津境内。   山海关进天津的路先到的沽塘,这里的路边有大量的堤防,看得出天津也常发洪水的样子。   天津每个进城的路口都有关卡,一些警察模样的人拦路收税,还检查携带的货物,不让过关的、收税的大牌子上列了一大堆的清单。   三人带着长枪短枪还有大量的子弹,更有大量的外国票子,见状只好转下路面。等天黑后推着自行车一路按着地图的走向远远的看着铁路向西而行,还好是冬天,野外地边都被冻结实了,三个人就在夜里进了天津。   这时天津号称九国租界。三个人绕过了车站进了天津城的伊国租界的一带(日本地图上的写法,伊国指意大利,佛国是法国,露国是日本人把中国对老毛子的旧称罗刹国音译成了露夏国的简写)。王南就带着俩女人开始尝试着找地方住,他刚从东北四处要看良民证的环境中出来,还不太明白天津要什么证件。   民国时期,清朝的路引路条早就弃之不用,中国最早的身份证还得在几年才出现,所以这时多数地方没有身份的证件。当然有些证件的功能也有些接近,象工作证明、出入证、毕业证这些,商人过埠也需要有一些证明文件。   反正这个时期对个人而言,没有什么证件也能通行无阻,没有象日本人搞出良民证那么缺德。也就是说城外拦路以收税为主,顺带查枪查匪。查证件的,没有。   王南试着找了个住店的地方问了下,人家也只是问了下姓名,然后每天查房登记两次,出入要登记。只是王南看了下这家店的房间,没有合适三人和放得下三辆自行车,就退了出去,四处找有空院落的地方去住。   既然没人查证件,三个人就放了心的在街上走。看到三个自行车和车上的大包小包,路人与警察稍有些诧异,可再看他们三个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东北过来的,顶多觉得推自行车有点怪,却也淡然的给他们让路了。   有好事的老百姓就问:“干嘛(ma,四声)哪?”,王南说想找个院子住。那老百姓就热心的给他指了个地方,王南按他说的找到了一家有带院子的旅店。三个人租了个独门独院,三个自行车往里一推,终于放松了下来。   独门独院有灶台,有铁锅,其他的都要自备。被褥也不给,两个女人在院子里打开了包,晒起被子褥子,包里的各种东西都拿了出来。   小院子里生起了一副居家过日子的场面。   三个人松缓了一路上绷紧的精神,把东西收拾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好好逛逛天津城。   可二丫不跟着去,只让王南给她买各种零食带回来,比划了个挺大的样子,意思要买多些。   李秀暗笑,王南很奇怪,就问她:“二丫,到大地方了,出去自己买些吃的不好嘛?”   二丫把她的手枪翻了出来,跟王南和李秀说:“家里有这么多东西,我放不下心。大地方没啥好逛的,我看着家,你们多带点吃的回来”。   王南愣了半天,二丫就推着他和李秀出门。   出去的路上,李秀挽着王南的胳膊才说到,二丫不光贪吃,还贪财,以前每次有没来得及扒的时候,总是念叨很久。王南笑了笑,就逗李秀:“说不定是让我们俩个人去逛哪”。李秀白了白眼睛:“她哪有那么好心”,只是手上挽的更紧了。   后世的大城市是北上广深四大城市,如果回到这个时期的民国前三大城市应该是上天武,上海、天津头两名没什么争议,余下的有很多城市都各有千秋,可以说道说道。哈尔滨也有资格挣,因为中东路崛起一下子成了东亚金融中心,却因为日本人的攻占,过几年就衰退的没资格争了。   天津做为这时代的超大城市,确实有很多独到的特色,无论是商业还是人文,都比其他地方好上很多。两个人从早上逛到晚上,就是一个买字。   穿的买了。李秀这回买的都是天津流行款式。   吃的也买了。天津的饮食很有特色,可惜多数这时特有名的美食后世的人吃不到,断了。   二人一路看一路买也一路吃,大早上从金汤桥出发,晚上才从万国桥转了回来,在天津城里转了巨大的一圈,除了两人背的提的东西重了些,倒也没觉得太累,这也就是他们走了几千里地的本事。   二丫在家里,说有中午时有过人来敲门,她躲在屋里没作声。   王南就跑到旅店那里问了下,掌柜的说是几个东北口音的人过来找老乡的。   王南愣了愣,三人从汤原出来,除了在哈尔滨认识有限的几个人,一路上的见过的人他几乎就没一个能叫上全名的。   就跟守在柜台上的掌柜说了声,他们三人在天津待段时间就回山东老家了,叫不出他们三人名字的就别给人家指门儿。   当然,他们三个的名字都是假的,也没人叫得出来。这年代的人不是身上挂着事可不会随便用假名,那涉及到祖宗八代的名声。就算不得已用了假名,事情过后还得说出来。   此后再没人骚扰,只是二丫守着吃的更不想出门了,有时李秀想跟她换一下,她都不同意,宁愿一个人在家里瞎拾倒。   三个人也浅浅的尝试了下在这里定居。可定居的事儿没这么容易,钱倒不是问题。   天津的物价并不高,物产也丰富,三人稍看了下就知道自己带的外国票子足够一家人过一辈子正常日子。   李秀就想跟王南说先不找营生做事,三人先把学业完成,当然,主要是她的学业。等她跟二丫怀孕了再说营生的事情,可又怕王南不同意。这年代,女人嫁了人还学习的,只有四个字:凤毛麟角。她也知道二丫对识字不那么感兴趣,就没跟二丫说。转着弯的打探着王南的心思,王南倒无可无不可,李秀就高兴的拉王南四处看学校。   二丫嘟着嘴在家里守着,心里盼望着李秀这就怀上,省着没事就让她写字算数。   天津各学校的学生满腹的爱国热情,自918来,做了很多爱国事情。两人到了大学学校一看,人家只招考高中毕业生。就算是初中毕业报专科预科,现在也不是报名时间。   李秀失望的捧了一大堆学习科目和专业介绍回了住处。在旅店门口登记名字的时候,有个斯文打扮的人看李秀手里拿着的东西,就跟王南说了几句,知道王南想学些东西时,说了句:“旧学去北平,新潮的就去上海”。   李秀听了就记在心上,回头就跟王南说在天津再待几天,就去北平看看,北平要不合适再去上海看看。   她把去几个大城市说的很容易,王南被她那轻松的话气弄的都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一天,李秀强迫着换下了二丫去王南出去转转。   两个人走在英法国租界交界的路上,二丫盯着一栋洋楼跟王南说:“那里有家日本银行,咱抢了他吧”。   王南被她的话逗笑了:“银行是能抢就抢的嘛?”   二丫低着头说:“肯定能”。   王南不以为然,带着她继续四处看着新鲜。   那银行是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天津支店,又高又大的楼房,就算王南全付武装也没办法抢下来。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王南带着李秀出来吃天津早上的小吃,两人吃完,就走路消食儿。   走到银行边上时,就小声的和李秀说着昨天二丫说的话。这时候,他眼尖的从洋楼玻璃里看到了银行里职员正从后面的金库往外拿当日柜台上用的现金箱子。   王南盯着看了眼就看明白了日本人出金库的人手布局,心里叫想说真邪门,二丫说能抢就真能抢。   走远了些,就跟李秀说了这银行真能抢。二人就在路上采买了些可能用上的东西,回去又夸了二丫好一通,三人连夜把抢日本银行的法子一遍遍的推敲。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骑着三辆自行车,武器放在包里,卡着时间到了银行的门口。   早上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可也要小心别让人看到脸。三人就都戴着狗皮帽子穿着长袍,找了个毛脖套,里面把口罩带上,把护鼻扣上,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王南的自行车往大门台阶前一架,从包里掏出20响就冲了过去,在银行外面就开枪把看门的护卫打倒,进了大厅转了一圈,把看得到的银行护卫和职员全部打倒,起身跳到营业厅的柜台沿上快走,一路对着躲里面的人开枪,王南能感觉到这里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国人,只是手上的准头没有丝毫的改变。   李秀和二丫就守在银行门口,有靠近的行人,她们两个就用晃着手上的枪把对方赶走。   等王南打死了这些职员,就往金库方向走,刚看到金库的地下楼梯,就有银行护卫在拐角处伸出了手枪要射击,王南快速的击中了那只手,却也停止了脚步。   王南再不去贪心金库里面的金银和外国票子,因为金库门那里有几处看不到的地方王南感觉到有危险。   就在营业厅里把银行职员提出来的现金箱子,抓了两个在手上飞快的送到门口,李秀在门口那里接着,王南又跑了回去,再抓两个放在门口,又进去了一下,只有一个了,王南拿上就跑出银行。   等王南把箱子拿出来,她们就赶紧挂到自行车上,看到王南提着最后一个箱子出来摆手时,她们马上蹬上了自行车。等王南把箱子夹在自己的自行车上时,两个女人已经晃晃悠悠的骑在前面了。   王南把20响往包里一放,赶紧追了上去。   三人三车很快就消失在路上。   这件惊天动地的银行抢劫大案,前后就几分钟。   三人费了些手脚,才把这几箱东西放进了小院里,里面有一箱放着不太多的各种外国票子,应该是兑换外汇那个柜台上的。另外四箱里面装的是横滨正金银行发行的天津专用银元票子,每个箱子里还有几封大洋,银元票子上面印着“只认票不认人”让三人看着直发笑。   王南换了身打扮,拿了一沓日本票子就出门,他要去看下这东西值多少钱,还得看怎么样才能把这日本票子都换成外国票子。   路上王南还在心里打算着,换完钱就去北平转转。 第九十四章 黑枪王南在此   等王南回来时,两个女人都换了套衣服,李秀先问了王南句能换多少,等王南说了,她就说:“我们俩个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你守着这里”。   王南还没来得及问她们要出去干嘛,两个女人就拉着手跑了出去。   原来李秀早就在出去逛街时留意着路上的医院医馆,原本还想拖几天再拉着二丫一起去看一下,可今天早上在天津干了件大事儿,不定说走就走了。所以急急忙忙的拖着二丫去看一个写着太医院出身的妇科老中医。   对女人来说,天大地大,求子嗣这事儿最大。   可两个女人找到医生看为什么没怀上时,被人家老先生给笑话了。   来找这位老先生求医的人很多,俩人等了很长时间,才轮到她们。老先生摸完两人的脉象,只说了句:“脉象正常”,就丢下她们,坐在那里慢慢品茶不语。   两个女人一脸的迷糊,只好问老先生哪里有问题。   老先生喝了半壶茶才说:“你们圆房还不到一年,太着急了”。   又说了几句两个女人听不懂的文言,开始问房中事王南的表现。   两个女人在家里玩的开,出了门却本份的不得了,臊的满脸通红。老中医笑了笑,安慰了她们一句:“前朝后宫们见了我们都不会讳疾忌医,我看了几十年妇科,一把年龄够做你们爷爷了,你们不用顾忌”,随后就问了一大堆,两个女人一一对应着回答,发现自家男人也没有问题,不禁有些语塞。   临到最后,老中医还是给她们开了两付养宫的中药,又把注意的事项又说了说,李秀乖乖的付了不菲的诊费。   然后两人提着中药灰溜溜的回到了住处。   王南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美国人的商行,想起手里的大眼撸子就是美国货,就走了进了去。   这年头不禁枪,枪也不贵,好些的手枪也就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差的手枪也只是小地方工人的工资,只是买枪要一些申请的手续。   洋行里有专门卖武器地方,见中国人走进来,自有中国的职员上去接待。王南扫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大眼撸子的样货。就走过去指着枪问:“这枪怎么卖”。   那个中国职员就问王南有没有办过手续,王南还真不知道买枪要办手续。刚要说出没办两个字,转念就想:什么手续不手续的,多给点钱就是了。   不理睬这个中国职员的话,直接就说:“我要三把,嗯,再来1000发子弹”。这枪配太多子弹也没什么意义,一个弹匣才7发子弹,贴身一把枪外带两个备用弹匣最多了,放那么多子弹也用不上。可王南就是怕别的地方买不到这种子弹,上来就要了1000发。   洋行的中国职员眼睛不眨的就报了价,王南按他说的,拿出日本的天津专用票子付了帐,这人就接钱算账,开始给王南取货打包。看来这手续也就是客气的问一下而已。   就这样,王南当场就买到了三把全新的大眼撸子和1000发子弹。   王南又问了下有没有单卖的弹匣,这个职员说有这配件,就又加些钱,每把枪多了个备用弹匣。   回到住处,就让两个女人也换成大眼撸子。两个女人虽然摸惯了马牌,可要换成大眼撸子也无所谓。当然,两个女人也是知道带的子弹种类越少越好。   到美国洋行就能买到了美国造的大眼撸子,这让王南尝到了甜头,他又连跑了几个洋行,也是个中国的销售经理做中间人,又买到了两把全新的毛瑟1932和20个20发的弹匣,弹匣人家是当配件零件卖,价格也不便宜,随后又要了2000发子弹。这伙计一看这人喜欢用弹匣,还拿出了个30发的弹匣货样,也不知是哪家兵工厂自造的,王南往里压了下子弹,感觉弹簧不行,就没要。万一开枪的时候卡住了,一次就要了命了,还是要原厂货妥当点好。   回去后王南就开始试着以换匣子的方式上子弹。   李秀对拿钱买武器从来不心痛,有好枪才能更好的打死敌人,保存自己,这个道理她非常清楚。王南把枪一拿回来,她就和二丫比着弹匣的大小改动着弹药背心。   天津因为王南打劫了日本银行,出现了一些乱象,要知道这时的天津是驻有日本军队的,大概有两个步队大队和一个炮兵联队的日本驻屯军,还有部分空军,租界里日本籍的居民还组织了民团。   日本人给英法租界施加压力,要求尽快抓到凶手,追回银行的损失。同时,这些日本士兵带着一些收买过来的汉奸败类就要武装上街闹事。   第二天,王南从日本租界走了一圈,他想亲眼看看日本人的动静。看到街上有日本士兵,就暗中跟着去了军营的位置查看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听到路过的学生说:日本人本来就在四处找事,给自己进入关内寻找个合适的借口,日本银行被劫,正好给了他们借口。   王南就觉得应该让日本人知道这是他干的,反正他从汤原一路杀到天津,边走路边杀日本人,手里不知道多少日本人的性命了,又在东北有名有姓的,日本人应该不会把他杀人抢钱的事再扯进国家大事了。要是敢,那就回东北杀到他们服好了。   傍晚的时候,王南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自行车后面的包里装着弹药背心,绕着天津城转了个大圈,在天黑的时候,转到日本军营那里,自行车远远的放好,就潜到了日军军营边上。   提着马枪,先把军营的哨兵打死,就转到军营前面的路上,等日本兵追出军营时,一枪一个,在营门口处就打倒了十几个,把日本士兵压在了军营里。   随后对着那驻屯军兵营大喊了几声:“黑枪王南在此,人是老子杀的,银行是老子抢的,小日本子,你给老子滚出中国去”。   看到稍远处租界里的房屋处人影幢幢,周围不时有人在探头探脑,又对着人影所在高喊了两声,估计这些人都听到了,不等日本人的军队有反应,就潜回自行车那里,骑着车绕了回去。   这事被各地报纸登上了头条,王南在东北的事儿都被记者们扒了出来,他们写的天花乱坠,比王南还知道自己打死了多少人,一时间,一人一枪挑战日本军营的黑枪王南成了全国上下热议的名人。   日本人颜面大失,不得不公开警告中国的政府注意言行,还要求限期内抓到王南,又把这事放在了中日的停火谈判中。   王南为了看自己喊话的效果,天天买报纸看,发现日本人还拿自己说事儿,就又跑到日本租界里去试枪。   用弹匣换子弹后,换子弹的速度确实快上很多了,跑动中也能一边跑一边上子弹。   王南先是在日本领事馆那里打死卫兵,而后几弹匣连发的打入领事馆的院子里,玻璃碎了一地。   稍向北移了下,就堵着日本租界警察署的门又打了几个弹匣的连发,把听到枪声跑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警察打倒在了地上,余下的人都吓得躲了起来不敢出声。   他的枪声停下来时,四周一片寂静,王南就又高声喊了几句自己家名号,这才转身离去。   翌日,各家报纸上称:黑枪王南报上字号后,日本人躲在房屋里瑟瑟发抖,租界内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这下,日本人老实了,面对报社记者的追问也不予置否,停火谈判中也不提王南做的这几件事儿了。同时动用各种关系和手段,把多数报纸有关王南的版面清的干干净净。私下里却打发手下大小特务与汉奸四处查找王南的踪迹。 第九十五章 买车与去北平   抢银行和杀日本人这事儿闹的够大的,警察开始上街巡查,三个人这几天就在小院子里躲风声。   在整理东西时发现,几天过去了,日本人的天津专用票子也没花出几个,一大堆放在那里。新买的武器子弹和各种东西,加上这堆钱,三辆自行车怎么安排都带不走这些东西。   三个人就对东西挑拣再三,可买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都是挑有用的买的,减也减少不了多少。只能先放在那里,等走的时候再定下来带什么不带什么吧。   在旅店里买吃的时候,总感觉那个掌柜的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李秀就跟王南说:“应该是认出你来了,看他那样子不象要告密的样子”。   王南想了想,就抓了沓钱找到掌柜的。果然掌柜看到他是一脸崇敬的样子,王南把日本票子塞给他,说:“再住几天”。那掌柜的推了回来,周围人来人往的,他想说什么又怕别人听到,用手怼着心口说:“咱这里明白着呐,您这是积了大了德,咱们不来这虚的”。两人都心知肚明了,却也不用再说什么。   王南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硬塞给掌柜的钱,就指着手里这沓子东西问掌柜的怎么换。   掌柜也明白王南的意思,这日本票子肯定是银行里抢来的,可这么多钱他也没本事换出去,就给王南出了个招儿,出去买贵重的东西,自己用或者再折些价卖掉。   王南向掌柜的拱手感谢,掌柜的赶紧摆手,示意他没事别出来。回去三人就开始想买什么贵重物品,李秀和二丫不约而同的说出来一个贵重的大件儿:汽车。   她们看着东西,早翻来覆去想过多少次,要是有辆汽车再多也能装得下。   王南就在人少的时候找掌柜的问了下在天津怎么买汽车。   天津是时下的中国买车最容易的几个地方之一,有钱看车下订单或者有现货直接开走就行。多数小汽车的价格在3500大洋以内,拉货的汽车一般3000到5000多,拉人的客车看大小3000到8000都有。   可开车就不容易了,还需要考个驾驶证,并且,这驾驶证可能只能是本地认。   光这两样还不行,这时的汽油也难加,贵不说,还时有时没有,很多有车人都是用大油桶自己屯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屯油,一般人只能用汽油证按量去加。   王南几句话了解了个大概,就换上李秀新买的西服礼帽带着李秀去挑车,提上大约值5000大洋的日本票子,李秀怕钱不够,还多抓了几大沓。   二人赶个大早坐着人力车就到卖车的洋行那里去看车。   以他们两人的眼光看这时代的小轿车,是非常非常的高贵时尚,只可惜载人可以,东西装不了太多,也有些娇贵。要知道这时的小轿车还被民国政府认定为摩托车,轮胎跟摩托车的也没什么区别,只能走公路,不耐在乡村野路四乱跑。同时车出了问题也只能到专业的地方去修,修一次就几百块大洋,号称修车一根金条起价。   可买辆汽车就没意思了,三个人坐在驾驶室里很挤,总不能让两女人谁出去坐后厢吧。   王南看那辆比轿车大一号的客车不错,三口人还能在车上休息,让李秀看一下,李秀也觉得可以。   就问陪着看车的那个国人经理,先问买车的话能不能给办个驾驶证,这经理苦着脸说,驾驶证这还必须得本人去考。王南就问了下怎么考,想了想,好象自己也没什么问题,就说可以考。   那经理不太相信,就拿洋行的车给王南试,他在车上心惊胆战的准备在王南要撞墙时拉手刹杆子给车憋灭火。   王南坐在车里,熟练的先打开风门,再启动汽车,然后轻松的挂档松离合,绕在空地上转了几圈,又掉头、倒车、停车。这经理就又问了几个王南开车的手势和换轮胎的方法,等王南比划着说完,这经理马上拍胸脯说:“驾驶证随时可以考,加急的话现在咱就去考试”。   王南被他说愣了,好家伙,考驾驶证都能加急到随时去考,这家卖车的也算是手眼通天了。   就先拿日本票子和照片交了订金,照片还是在沈阳拍的。这钱使的足自然好办事,这个中国经理立刻找到关系专门给王南来了场天津的驾驶员考试,连去带回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天津开出来的驾驶证当场就拿到了手。   随后回到洋行里全额付了款,指定了现场的那辆客车。这辆说是客车,可比后世的大壳子越野车还要小,连司机在内,都挤到车里也只能坐7个人。   正在填车牌手续的时候,洋经理专程过来跟王南这个爽快的大客户联络感情。两人说了几句话,他看到王南嫌这车小,就跟王南说他可以从别的洋行调来一辆大的客车满足王南的要求,价格自然要贵不少。   这事无所谓,反正钱都得在天津花掉,王南就让洋经理把车开过来看看。   等车开过来,是个11座的小客车,这回王南和李秀都满意了。这车的空间,东西能全进去,人也能在里面休息。   那个中国经理说,要是常在城外转,可以在车里面放个油桶,加一次油就能跑上千公里。王南就让洋行的人拆掉一排椅子,这就放上个油桶。   这就又重新算钱填写车牌手续。等手续填完,王南就让这个经理找人连油桶带车全加满油再回来。   已经中午了,王南带着李秀就在旁边吃了午饭,等这个经理开着加满油的车回来,车已经挂上车牌,加油证他都顺路也办好了。   驾驶证钱、汽油证钱、车牌钱再加上一辆小客车的钱,把两人身上的钱掏的只余了些零头票子。二人倒觉得占了个便宜,这么一大笔日本票子,洋行能收就行了。   李秀坐在车上还在猜测洋行多要了多少兑换费,王南当时专心开车,没理会她在那里算帐。等快到住处时,他就在想,洋行的人应该知道这钱是从日本银行抢的,否则除了日本人,任谁也不会拿出这么一大笔的日本票子来。   不过洋行再怎么也不会把王南卖给日本人,这涉及到了商业信誉。何况象王南这个等级的悍匪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招惹的,只要他跑掉了,看日本人都一副惹不起的样子就知道他报复起来会有多恐怖。   王南开车回到住的地方,在掌柜的安排下,把客车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大院子存着。   这一辆客车,日本票子就花的差不多了。   三人把东西试着放在车里,发现没占多少空间。就在天津城里转了几天,等剩下的日本票子变成了各种皮箱和各种想买又怕带不动的东西。等三人的家当都装进了箱子,就准备开车去北平。   临走前把三辆自行车都送给了掌柜的。其实二丫还想留上一辆,可惜自行车很难进出客车,只好做罢。   出天津时,海关的人看这车明明是客车却是一家富人自已开着,也没说什么,例行公事的上车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客车上只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皮箱子,除了被褥这些过于臃肿的,其他的东西都集中在各种皮箱子里。   长枪放在一个专门找来的大皮箱里,钱、衣服细软都放在皮箱里了,连弹药背心都有一个专门的皮箱装着,子弹分着放在几个箱子底下。   王南只在身上放了把大眼撸子和几个弹匣,两个女人的手枪放在了各自的小手提包里,车里和人身上明面上没有任何违禁的物品。   这次上路,李秀给三个人都打扮成有钱人的形象。   王南穿着洋行里买来的西服,带着洋墨镜,大金表也戴在了手腕上,都是这时代最奢侈的东西。李秀和二丫也难得一见的一起跑出去做头发,出门时穿上了天津妇人最时髦的衣服,带着精巧的首饰,化上了漂亮的妆。   她们刚换上这套装扮时,王南都忍不住,稀罕了这两个大宝贝半天,直到两个女人娇声嗔怒道妆花了才罢手。   去北平的路还是有点远,后世的100公里,现在几乎翻了一倍的距离。又绕又弯,路况还差的不得了。   路上每二三十公里就一个检查站,三人的车属于10座以上的车,每过一次都要1个大洋左右,三人就给各种纸票子顶大洋。   进了北平境内,一个检查站要2个大洋,王南开车正过瘾的时候,也不愿意在这小事上惹气,就给了。谁想到了后面的检查站是3个大洋,王南有点恼火,就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贵,几个警察站在边上对着他们陪着笑,说:“前面跟日本人开战哪,上面就定的这个价”。   李秀正是自家有车的贵妇人心态,见几个人态度卑微的样子,说直接掏出纸票子给了过去。   可下一个检查站是一个穿警察衣服带着几个穿老百姓衣服帮闲的人,流里流气的,张嘴就要5块现大洋,纸票子还不要。看着这几个人混仗的样子,王南懒得跟他们计较,屁股一抬,抽出大眼撸子就对着这几个人,张嘴就说:“老实站着,别找死”。这几个人吓了一跳,互相看了看呆站在那里。李秀拉了拉王南,抓了一点的纸票扔出车窗。那些人生怕这车里的人一个不高兴就真就开了枪,捡起钱也不敢多说,赶紧抬起了横杠。王南拿枪比划了下,可对这种吃拿卡要的生气又不值,就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   远远的已经看到了北平城成片的房子时,有一个大检查站,几个士兵平端着枪拦住了车。   先让王南交过路费,这个关卡也是5块现大洋。   拿枪的士兵光天化日之下倒也老实,看三个人一身富贵的样子,只收过路费,还声明这过路费里有支援军队打日本人的特别过路税。   王南无语,李秀把纸票子给了他们,士兵们也收,只是多要了1块钱当兑换费。   过路费收完了,又过来一个军官上车检查,这人只在站在车门口数了下箱子,又看了看三个人的打扮,问了下姓名,就在一个本子上登记。   王南想到山海关里那些跟日本人打的军队就问了句:“你们这些当兵的,啥时上去打日本人啊?”   这个当官的无言以对,黑着脸转身就下了车,挥手让人抬起路卡,放王南通行。   在日本人杀往关内的节骨眼上,一提打日本人,有点骨气的军人确实很伤自尊。 第九十六章 席梦思   开车进城的时候,有警察上来看了一眼,收了1个大洋的纸票子。   这一路还是很顺利的,从天津到北平,三人是起了个大早出城,整整一天都在路上,进城门都已经天快黑了。   王南手里的地图也看不清北京哪里能有停车住人的旅店,他又不清楚这些旅店都会到火车站拉客,到火车站随便一问就能知道,只能满大街的找住的地方。   开车到新地方都是本能的走大路,王南走过了一条大街,看到路边上有一个洋楼式的大旅店和一个中式的旅店,在街道一左一右斜对面,二丫就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洋楼对着王南说:“住把洋楼吧”。   王南也没住过洋楼,不过有钱就有胆气,住一次就知道了。应了声好,就把车开进了这个西式旅店。   王南还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停车,李秀和二丫就进了前大厅。   看了价格二丫又有点心疼,能让三个人能下的一间房,一天要20元,一个人。想多住人,一人再加5元,三人合起来30元一天,其他的服务还得另算钱。   按当前的物价,北平或者天津普通教师的一个月工资还不一定够。   李秀看二丫的样子,心里说了声乡下丫头,门都进了还心痛啥。在洋领班的注视下,她直接掏出钱来,开了一间,登记的还是天津用的假名,这是在车里就说好了的。   王南把车子里的衣服箱子、钱箱子、包着弹药背心的皮箱子都拿下车,足有六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把被褥之类的留在了车上,两个服务生就把箱子抬到行李车上,推着在前面引路。   坐电梯上楼就让三人长了见识,等服务生引领王南进了房间,王南就觉得这钱还真没白花。   房间很大,一张大床足够三人打滚。边上还有小写字桌和小梳妆台。桌子上摆着电话,窗边是一大排暖气片,房间里的物品和装饰象沙发、立灯、吊灯看的让三人眼花缭乱。屋角还隔开了一个很大的卫生间,里面是冲水马桶。这些都是几个人没试过的高端玩意。   服务生看出三人第一次接触这些高档东西,就一样一样的介绍,随后又介绍了些本店的各种服务,酒吧和跳舞是重点项目。可看三人不懂的样子,让服务生果断的把话题转到本店的餐厅,特别描述了中式西式的特色美味。   三个人光听听就饿的肚子直叫,王南也很光棍,直接让服务生带路先去餐厅吃饭。这么贵的房钱都花了,其他的不见识下就显的太小家子气了。   经验丰富的服务生看出三个人是有钱的农村人,来这里是长见识来了,看着王南三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推荐了一组比较昂贵的菜单。   这顿饭没点酒水就吃掉了15个大洋,这还是只按三人份点的。   这顿晚饭是三个人自出生以来,最豪华最奢侈的一顿,当然,也是最满意的一顿。   三人听到菜名和介绍就知道是美味佳肴,也没管多贵,就应了下来。吃到一半时,厨师长带着一队人前来感谢王南时,还把王南三人吓了一跳。   等吃好了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二丫还看着盘子里不多的剩菜还只为吃不动了可惜。可等李秀付钱时,她看到哪么贵开始心痛了,要不是怕给王南丢脸,心里恨不得跑回去把盘根都舔掉。   李秀喜欢上了席梦思(弹簧床垫)。   躺着,舒服;靠着,舒服;坐着,舒服;其他的姿势,舒服;特别是打滚时各种颤颤的感觉,她觉得舒服到了天上。二丫只是觉得折腾起来时有点太软了,她象在天空中悬着一样,却被李丫逼着说舒服。就王南不习惯这种软床,总觉得动一下象要掉到地上一样。李秀就软软的央求王南,以后一定买这种床垫,保证在席梦思上怎么着都行,王南被磨的无可奈何的暂时同意了。   第二天,三个人就守在这幢洋楼里长见识。   西式早餐,好吃。   中午正餐,好吃。   酒吧进去坐了会,不喝酒,就是为了长见识。舞会没人,也进去看上几眼。   这里什么都不便宜,却让三人大赞:值。   到了要退房的时间,李秀和二丫就眼巴巴看着王南,她们还没享受够哪。   王南还没出去找房子,自然就让李秀去再延两天,李秀立刻拿起电话按服务生说的方法拨号,一边打给大厅经理,一边显摆给二丫看。   这个下午两个女人就在房间里研究每一处的样式和用途,直到晚餐时,找了半天才换上自己觉着最合适宜的衣服,跟在王南后面去餐厅享受大餐。   第二天上午,王南让两个女人在这里继续享受着,他下了楼。在大厅里就买到了份详细的北京大地图,看了半天,就自己开车出去,在北京城里兜了一大圈。   等回到房间后就把地图拿出来,给两个女人看。三人准备在北京住上一段时间,大旅店住几天长长见只就行了,时间长点得先租个合适的地方住。   他自己提前实地看了,觉得李秀和二丫要读书只能读女校,住在西城西四大街那边比较方便,那条路周围有好几所女校。   李秀一听读女校就激动的抱着王南使劲的亲。   二丫却使劲翻着白眼,她这辈子都是小老婆了,去学校读书还有什么用啊?   找房子的事儿只能找牙行的经纪(牙行是中介行业一种旧式俗称,经纪同牙人、掮客),换车牌、换驾驶证的事也得叫牙行。这洋楼里什么都有,王南打个电话向大厅的经理要这两天的报纸,这个经理很客气的多问了两句,就以饭店的名义做保,推荐了一位挂在旅店里职业经纪。   不一会,服务生就引着大厅经理和一个中年人进来。   王南把所有的要求都说了,这个中年人拿着钢笔一一记在小本子上,跟王南说了声,就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打了几个电话,问了办证的一些事项。然后把活全都揽了下来,价格和时间都报了出来。   不过他建议王南买房子,现在很多大院子在往外卖,多数都是闲放也不会往外租,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可能要拖上一段时间,不如趁现在房价低买上一个院子,卖的时候折点出手都比租房划算。   为什么是买房哪,原来自张大帅占了北平不得人心,南京又成了首都,北平大量的人才都南下了,北平现在只座旧都,以这时文化人的眼光看北平,似乎早晚也会是中国数十座旧都城市之一,加日本人的兵锋日近,城市的安危和地位作用的下降让这座城市萧条了下来。   老板们和精英们都南下了,留下了大院子等着卖,换一批进城的是那些东北逃难租小房间的,这豪房卖不掉,都落到底儿了。   王南选的这条大马路边上的房子,几间房的小院,多数都不到1000元,而三个人住了洋楼旅店几天就花了两百多元,汽车保养一次、加个油都是以百元来计算。在这洋旅店里多住几天,半套小院子的钱都出来了。这么一算,也没必省钱租房。何况起码得住到李秀学业结束吧,起码一两年吧,还是住自己的院子吧,自已家里放着车、枪和钱也安心。   三人用眼睛交换了下意见,就决定买上一套院子先住着。   随后大厅经理当场做保,这个中年人拿了车钥匙、王南的照片、天津的买车票据、车牌证明、天津的驾驶证、加油证,随后告辞。他要去办理车牌、换驾驶证,还要现场看哪些房子合王南的要求,这些办好了才会带王南去看房,然后就办理买房手续。   有了手眼通天的职业经纪,王南的事儿两天就全办利索了。   三人在西单大街边挑好了间独门独院的房子,水电全通,大小12间房子还带着院子,车子能直接开进去停。屋子里做了简单的西式装饰,各方面也都合李秀的意思,王南也看好这个房子,3000多元也就直接下了定金。   这边还让经纪办着手续,那边李秀就让王南拉着买床买席梦思去了。只有二丫有些皱眉,她嫌在北京没有进项,大院子花钱多又不好收拾。   王南又让这个经纪帮三人找学校,这个人表示没办法,这时间学校都已经开课了,没办法插班。   他就跟三个人说,可以在这段时间找老师,做些辅导,等下学期开学时,三个人再去考试入学。   等床和席梦思一搬进房子摆好,三个人就搬了进去。   李秀又带着二丫去忙她们的大事。她们俩个跑去找太医院出来的妇科名家,结果人家说的都一样,两人无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肚子吃中药。   在北平一时没有什么事情做,王南只能时不时把几把20响拿手上找着枪感,不让手生。大眼撸子也不离身,有意的保持随身带着枪的感觉。   李秀和二丫就把他的衣服和裤子都特意改了一下,让大眼撸子可以放藏身上的几个地方:腋下、后腰、裤脚子、肚子、鞋筒子。   其他的大把时间王南就开始专门练拳。   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练拳,等身子舒坦了,天已经亮了就出门乱转,特别是北京五个海的周围,有很多武术家在周边练武。王南就散着步走过,人家练着,他拿眼晴瞄几点就能看到这些练家子的大概。可惜以他见过子弹和血的能力,身法能入眼的全是些老拳家子,却也都进入血气衰竭的能说不能打的年岁了,中年人身法过得去的非常少,而年轻人就没见水平高的。   有天早上,王南出门,随意进了条胡同往京城根走,突然听到几个孩子在哭,不由的想着这是谁家啊,一大早的几个小孩子们都哭啊?   刚走过门口,突然就听到一个男人说了句:“再喂下药”。一个女人的声音应了声:“这两个女娃子一会就被领走了,哭就哭吧”。   王南走过去了,突然感觉这两个人的对话不对劲。   便倒着往回走,就听到打孩子的声音,孩子们的哭声一下子就小了起来,那个女人在说:“莫打到女娃子的脸”,那男人说:“早卖掉早省事”。   这下听明白了,这两人是人贩子,王南不知道怎么办好,大人可以开枪打死,可那些小孩子怎么办?警察能送回家嘛?   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就立在了门口,这时里面传出的声音不大的一句话让王南起了杀心,那女人在说:“那女学生你莫碰”。要知道民国期间一百个人不见得有五个人能识字,女孩读书更是少之又少,连女学生都卖,这人贩子要造多大的孽啊。   王南看了一眼墙,伸手高,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就从墙上翻了过去,那个女人半蹲在屋门口硬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硬喂着东西,男孩子刚被打过,挣扎不想吃药却又不敢哭闹。这女人看到王南跳进来,正要张嘴叫,王南手里的枪抬了起来对着她的脸,这女人一下子放开小男孩,站了起来靠在墙边不敢动。   王南从屋门看到了那个男人,刚打完屋里的孩子,正在那里喝水,王南走到到这女人身边时,那男人正好转身,看到一个陌生人拿着枪,一下子手上的碗就掉在地上。   王南看他长的个慈眉善目憨厚老实的样子愣了一下,可回头心中更怒,手指一勾一枪就打在他的眉心上。   这个女人一下子叫出声来,王南一脚蹬在她的心口,她只出了一声就软在地上,王南快速的在屋里屋外的几个房间转了一圈,有五六个几岁的孩子,多数都是半睁着眼睛迷迷着,坑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学生也是这样,王南估计是下了药的原因。   开了枪,王南就不敢久留,退出屋子,对着滚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贩子的脑袋也是一枪,再对着两人把弹匣里的子弹都打了出去,开了枪,他就想到了可以用枪声引来邻居和警察来解救这些人。   随后蹿过墙,快步走出胡同。   第二天,王南为了知道开枪后的后续的消息特意去买了份报纸,拐卖女学生和儿童的人贩子被人击毙在家中的事情就已经见了报。看到了这条消息里还有待家长认领的孩子照片,王南心里才大舒出一口气。   民国时因为时局混乱,贩卖人口的现象非常严重,王南这一波乱枪打过,报纸上解说是仇杀,可人贩子们却引以为戒收敛了很多。 第九十七章 北京学拳学画   这年的春节很早,三个人在北京刚住下来,转眼间就到了春节。虽然民国取消了春节,可老百姓该咋过还咋过,春节照样是一年之间最热闹的时节。   三个人平时逍逍遥遥的,小日子过的有点随心所欲,却在春节祭祀时翻开了心底最大的痛楚。   亲人们都在远方那座大坟里,三个人都能感觉到身上承载着他们的梦想,他们生命的延续的。   出了正月,李秀就让王南给她联系画画的老师。   她开始是想到学校里面学习,在祭拜先人的时候却想通了,天大地大亲人最大。长辈们都没有了,最亲的是自己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想学什么请人教就好,何必执着的要去学校哪?   民国的女人,自己独立出去做事的比较少,好几亿中国女人,再宣传也就那么几个。李秀和二丫,哪怕是手上有钱有物,做什么都会提前跟王南说一声。这是下意识在遵循传统习惯,女人做什么要得到丈夫的同意,传统认为这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当然,在这个年代,婚姻基础是门当户对,夫妻背景是对等的。直到近现代开始自由恋爱之后,这个基础就没了,女人当然要有自保的权力,否则天天被揍谁也受不了。   王南就四处打听,就找到了一位据说是进过宫的画师。这画师年龄不小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开个小班教学生。   本来是李秀一个人跟着学,可王南送她去接她回,看到这画师丢给李秀一本芥子园画谱,指点了李秀几下,就让李秀照着画,他觉得挺简单的。慢慢的在晚上也会拿着钢笔跟李秀一起画,画出来的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芥子园画谱,跟写毛笔字的临贴一个道理。古人认为书画同源,是从古老的象形文字开始,写就是画,画就是写。学书法要描贴临贴,先知道好字是什么样,照着写。画画也是,先学下基本的山水石木怎么画,能画出来了,就可以往自己能达到的意象上靠近。   李秀也让王南给二丫请了位女中的老师做家教。从小学的教材一年年的开始补起。二丫苦着脸,找时间就跟王南讲,家里这活那活都没干,能不能不学习。王南看李秀一脸较真的样子,只能安慰她,等学完小学的课程就不学了。   家里有了学习的气氛,王南跟李秀在学习的路上,就经常去路上的书店去转转看看,时不时还买几本书回来。   李秀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道理,有天捉住二丫说了一番有文化的母亲才能教养有大出息的孩子的大道理,把二丫说的欲哭无泪,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跟着家教老师学习。   一次去书店时,看到孙禄堂先生写的另几本书,他不知道孙先生一共写了几本书,就拿起来问书店里的店员。   谁想这店员说这写书的老先生就在北京住。王南大喜,马上问地址,这位儿居然还知道孙先生住的大致地方,离王南家还不太远。   王南就到那一带去打听,等知道孙先生的家门后,买了北京习俗的拜访礼品的京八件,又想到自己是受益者,只拿这点常见的礼物不合适,就又拿了两封大洋,激动的跑到孙先生家拜访。   对于孙禄堂先生的武学成就,后世死忠和黑粉都很多。他肯定不是神,可也肯定不是谁都能打倒的普通人。对清末民初的人可以用一种方法参考他的本事,就是看这人的名声能影响多大的地域。当然这不全面,因为象八卦师祖董海川活着的时候,只在北京城有名。但整体而言,这种方法能排除掉大多数人的身份。很多后世吹捧的武术名人,都只是不出市县的高手,不能否认他个人水平低,但也不能承认他就是高水平,总不能靠故事出去比试吧。等按一府一省数省最后乃至全国的影响力数下来,那么你会发现,孙禄堂先生正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影响到全国的民国武术家。再辅佐另一种也是讲本事大小的说法,说这老拳师收的徒弟多并且都挺有名的,那肯定就是有本事的。好吧,这时孙禄堂先生收的徒弟数量大概排在民国数一数二的位置上。   只是孙先生中期后期的徒弟多为军警帮会官员这些背景,所以当时的名望如同泰山北斗,可等时代一换,后劲不足。他也确实打败过找上门的日本武人,吹捧的话不值一提,但打的日本人嗷嗷叫服是真事。   这时孙先生70多岁,留着长须,坐在那里不似武人,反带着股子文人的气息。   等王南介绍完自己,感谢了孙先生。老先生就挥手让家人出去,然后轻声慢语说:“你亲手杀的人很多,多到你都数不清吧”,随后目光炯炯的看着王南不再言语。   王南愣了下,见老先生都让家人出去了,就如实说出自己的身历。   老先生长叹一下。   转而就问王南在拳学上还有什么不懂的。   王南说,他的八卦拳都是看书所学,没有见到真人打过这套拳,想见见真人是怎么打的。   老先生说了声好,把长袍一扎,就在屋里不大的地面上打了这套八卦拳,先是定式,随后拳就越打越活,最后随心所欲的在不大的地方左翻右转起来。   老先生的拳路与王南比较接近,都是拳走轻灵,只是王南的多了很多自我琢磨的东西,拿不准的地方很多,而老先生的已经有无影欲飞的感觉。   王南立在边上看着孙先生行拳,等孙先生拳架收了起来,他就呆立了在那里,脑袋高速的运转着转化拳形意象。他看到孙先生的拳之后,一下子对比出自己拳中不足之处,比如提气的时机,比如肩胯相合的尺度,比如前丹田后命门的鼓荡。就忘了身处何地,在脑子里清理起自己身上的问题来。   他呆立了很长一阵子才缓了过来,连忙向孙先生道了声失礼,就把没琢磨明白的几处请教了下。   孙老先生清楚的就直接告诉他,一时想不明白怎么表达的,就在王南面前演练了下,让王南再看一遍。   特别是轻灵之处的要点,如何提气。   武学上的提气有很多讲究,一般轻功好的人,是不敢碰酒色二字的。就是因为传承层次不高,一碰就会影响散乱气机,也就是民间所谓的散功。   王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学着孙老先生的样子由定到活到化的练了一遍。   仅仅看过一遍,王南的武学就提高了一大层次。   走转几圈,王南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手上的劲头,肩胯的开合,动静转换的自如,重心变化的机灵,连五腑六脏都有了与身形相合的变化。   仅拿身体轻灵而言,他感觉现在去爬紫禁城的城墙都没问题。   而气机之顺更是前所未有。   拳练完之后,王南二话不说,原地向老先生一跪,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老先生笑着接受了他的跪拜,让他有时间再学练下八卦剑。   随后叫家人进来,指着王南说,这位贤棣可以接手八卦拳了。王南的文化程度勉强没把贤棣理解为贤弟,立刻口称只能骥尾先生身后。   随后王南告辞。   传统中第一次上门求学的道理就是这样,见了面,也就能寒暄几句话,等老师问清楚你的来历,想学什么了,给个准话就得告辞。   象王南这样请老先生打了趟拳已经失了礼,要屁股重坐那里一个劲的说话,会被人当做不懂礼节的。不是事先约好的,头次上门坐上十分钟八分钟也就得请辞了。如果人家同意以后再来,自会在送客时告诉他。话语也不是“有时间常来”,“没事过来之类”的客套话,而是正式告知“你什么时间来,我在家里等你”。   老先生就在送到屋口的时候,对王南说:“礼拜天没事就过来吧,我让他们与你互相切磋下”。   王南就按老先生的说法每星期天去孙家,李秀在每次去的时候都给王南准备些时宜节气的礼品,不让王南空手上门。   就这样,王南这段时间按时去孙先生家里请益,与孙先生的二儿子孙二先生一起练拳、搭手,时不时还有孙先生的其他徒弟学生过来,慢慢的与同门们熟悉了起来。时间不长,孙先生的三拳三剑他也都学会了。   当王南提到正式拜师的事情时,老先生笑了,说:“你已经拜过了,我也教过了”。   孙二先生走的劲路与王南不一样,他的八卦拳走的势如奔马,手上的拧转裹翻碰不得,以王南的功力根本不能硬接,王南只能深表佩服。   当然,接不住劲儿不代表不是对手,王南走的轻灵,也不以接劲发人为主。他反应快,走转迅疾,转翻不定,孙二先生也摸不到他身上。等王南拧身切入直取要害时,孙二先生也如临大敌般身取守势。两个人的风格正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每次都可以尽兴的试着各种攻守手段。   这时的武术圈交手,带有很大的人文成份。真正搏杀实战过去是冷兵器的事儿,现在是手枪步枪机枪大炮的事儿。武术圈子,以武术结圈生存,与后世那种运动员模式依附政府和商业机构的赞助表演比赛模式生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环境。   在这期间,王南看到北京武术圈子里的很多人过来拜访孙老先生,很多人请教拳学上的各类问题,王南听了也受益很多。还有很多武术圈的趣事听着也觉得特有意思。   有时孙老先生会把王南介绍给那些人,说这是我学生,他的八卦拳可称一绝。要知道这老先生就没夸过八卦门的年轻人,很多人就此与王南折节相交,王南也就此认识了很多练家子。   当然,武术圈子其也是个是非圈,毕竟象孙老先生功成名就安享晚年的还少,为了多收两不懂世事的徒弟,圈子里泼脏水编故事的数不胜数,只是这时代较真起来容易出人命,还没有人敢公开信口雌黄。不象后世人根子烂了,把故事编的离奇古怪的,明明他祖师爷是个收破烂的,还能把人家军长打的下跪求饶。   王南一家三口的钱财不少,又没长辈管着,所以遇到什么新鲜的事物都去尝试。有一天,王南看到了电影厂,就跑过去问拍电影的价格,得知拍一个小时长几百大洋时。又跑到孙先生家里,请孙先生把拳剑都拍成电影。孙先生在南方时已经拍过几段电影,倒也是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给孙老先生拍了部三拳三剑的电影,洗了两份拷贝,孙先生留一份,王南自己留了一份。 第九十八章 十万大洋求人头   王南在练拳之余,也如同此时北平的普通老百姓一样,时刻关心着日本人的动静。   报纸上把古北口发生的战况详细的报道出来,王南就拿出地图来反复对照。   等日军占领了密云,北平城内一片恐慌。   三人几乎是看着日本人从关外打到关内的,实在是心里有些窝火。   王南窝火了手就有些发痒,就以这段时间身手提高了很多为由,勉强说服了李秀和二丫,夜里一个人带上地图背着枪弹带上点吃的就出了北平城。   这时日本人已经推近到了北平近郊,昌平与怀柔即将成为战场。   王南从北平西北处翻出的城,接着就横穿大小村路往怀柔县的方向走,这边已经有很多中方军队在布防准备接战。王南没理会他们,在凌晨时找到了通向密云的那条河,过了河也没找路,就顺着大概的方向往密云方向飞奔。   他身法确实提高很多,倒不是飞跑的速度快了,而是只要给个脚尖借力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他的脚步。   等天已经大亮时,这才歇了歇脚,这时已经进入了密云界内。   等他从河边过了一个大点的村子时,就已经跟日本人的先头部队擦肩而过,只是王南一路只按着方向走,没进村查看,也就没有碰上日本士兵。   走两里地,就看到有不多的日本军人正往怀柔方向急行军,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正在追赶先头部队。   这一带地势稍平,对枪也不占优势,王南来不及找伏击地点,就在400多米的距离上,开枪打倒了两个日本兵,然后转身继续往密云县方向走。   日本士兵看到王南往北的身影却无可奈何,追击不是,不追又不甘心,停留原地纠结了一会,才继续向南执行他们的任务。   在离密云还有十五六里这样时,王南就从河边转过了一条大路,到山脚下歇脚,顺便检查武器,这个位置已经在日本军队控制的范围内了。   他歇了没多久,就看到路上开始有大股的日本士兵经过。就在山脚草木茂密,接连向一里地外成群的日本士兵开枪,日本士兵立刻散开,有两个分队的士兵脱离了大部队分左右向他的位置开始接近。   王南早见识过日本人这种战术了,不等他们开始下一步的机枪压制,就从山脚内往密云县城方向跑。   三里地后,山脚与大路衔接在了一起,王南看到这里没有日本人把守,就找了个地方躲好,等着追上来的日本兵。   一个分队十来个日本兵在路上边走边张望,直到另一个人数稍多的增强分队追上来,才加速小跑过来。   王南等两个分队进入300米内时,突然拿出他的快枪本事,马枪全速开火。   这些日本士兵是野战编制,两个分队也就是其他国家军队的两个班,每个分队配有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增强分队里有一个掷弹筒2人小组。   王南在这个距离上是从不敢给轻机枪和掷弹筒机会的,头5发子弹打死了掷弹筒小组和两个拿着机枪的射手,最后一发打的是机枪组背子弹的人,实在是其他人趴下的太快,只有这背东西的人动作慢些,给王南留下了瞄准开枪的机会。   还击的步枪在王南枪声刚停就打了过来。   王南立刻从看好的后路往后撤,引着这些人往东边的山走。   稍拉开了点距离,王南就回身开枪,阻止日本人的追击。   日本士兵也看出来,王南这是要进山,就把士兵散开了追他。   王南跑了一段就躲在小土包后面等日本士兵接近。   追在前面的日本士兵还在接近,王南正要开枪,却看到后面的日本兵手里居然拿着掷弹筒跟了上来。   王南也知道日本军队的掷弹筒有两种,一种打的远,最远能有500米,另一种顶多200米,看了下他跟那个拿掷弹筒的距离,还在一里地内,王南也不敢赌那个掷弹筒是打远的还是打近的,扭头就开始往前跑。   后面有掷弹筒,王南就不敢往山上爬,沿着山脚往密云方向跑,转过了这个山,才顺着两山间的路往山里跑了一段。躲进了两山间水沟边的密草杂木后面,就等着这些日本士兵过来。   这时离密云县城也就六七里地这样,听到枪声,密云县城也派出了一个小队过来。两个队伍一相遇,开始追击的人先走进了这条山路,王南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小队的人,就趴在草丛里不管走过来的机枪手,只管找拿着掷弹筒的人。   偏偏这拿掷弹筒的士兵遇到那个小队的人后,把掷弹筒给了掷弹筒分队的人,随后端着步枪冲了上来。   王南小心的藏好身形,就在那里等着啊等啊,等到十几个日本士兵都冲了过去,也没看到那个拿掷弹筒的士兵出现,却等来了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   王南看到一个小队的人进来,吓了一跳,只好继续躲着。等这个小队的人都差不多走过去了,才看到4个掷弹筒手在队伍的后面尾随着,这才有些庆幸刚才没对那两个分队开枪。   王南小心的等他们走过几十米远,才探头出来看下小路的后面,远处看不到,近两百米内没有人走动。这空间足够王南撤退的了,于是就对着日本士兵的后背,把两把20响拨到连发上,40发子弹象雨一样泼了过去。几个掷弹筒手是重点目标,其他的人自然也在子弹飘过的范围内,日本人的队伍一下子就被打倒了一大片。   子弹一光,王南把枪往腰上一卡,转身就绕进了山里,从北平跳墙出来到现在,大中午了,他不是赶路就是开枪,现在得找地方歇会了。   这个小队日本士兵连王南人影都没看到,就被打倒了一地。40发毛瑟子弹打中了10来个人,当场就死了2个,还有四五个正在挣扎着死去中,其他伤的都得赶快救治。   这个小队长赶紧派人叫回前面两个分队,又派出一个分队的人跟上王南的跟踪,等大部队稍处理一下伤亡再追上去一起围剿。   王南在不远的地方找个了山溪喝了口水,把子弹都压好,就着溪水慢慢的吃了几块带来的饼干,这就看到了追上来的那个分队。   看看四周,就找了个草深的地方藏好,往嘴里放了块巧克力含着,等着这个分队的人转过来。   等这个分队的人进入几十米远一小块开阔地时,王南用连发一个一个点射的放倒了这十来个日本士兵,他换了弹匣就跑了过去扒了些步枪子弹,立刻又回到了刚才隐藏的地方。   王南越来越喜欢20响这种连打的方式,他躲着不走是想再试一下这种迎头乱打的法子。   等一会儿日本士兵追过来时,再扫上两弹匣子弹,象刚才打日军小队那样,死伤一片,象是一种很好的脱离手段。   没多长时间,听到枪声跑过来了十几个日本士兵。王南看这些人散的很开,在树林里没办法全部打掉。只好用连发打光了子弹,也不看死伤多少,就先跑到日本士兵看不到的地方,又围着山绕着圈往刚才打倒几个掷弹筒的那个地方转。   等绕过来,看到了一群日本士兵还在那里收拾死的抢救着活的,这一圈跑了也有小十里路,王南也得缓缓,就慢慢的往这些人那里靠近。   潜到80米左右就不好再往前了,王南就对着一大群日本士兵又是连发打出40发子弹。这回打完没有跑开,卡回去一把20响,两手操作着一把20响,换上新弹匣继续开枪。   20响做为冲锋手枪,如果有中国人想出的技巧,以换弹匣的方式快速开枪,合适的距离上一把就能压制住10个日本步枪手,何况这些人还在抢救人的非战斗状态。   所有日本人主动的被动的倒在地上,弹雨之下都没办法做任何动作。   王南连续换了两个弹匣,感觉枪已经烫的不行了,这才转身离去。   转过了几个山头,躲好了就吃东西,开始睡觉,准备晚上进密云看看。   谁料到了夜里找不到日军在密云的军营,只能把日本人放在城周边的哨兵打死几个。   天快亮的时候,只好躲在两块庄稼地的中间位置,卡着密云出来的公路等机会。   日本军队正在与中国人的军队做战,对王南这种袭扰没办法派出大部队,又不能影响到他们正常的排兵布阵列,只能靠增兵巡逻保持警惕。   王南守在这里没事就琢磨昨天的办法,想了又想,决定再试一次。就等一个通讯兵骑着马在路上小跑时,他开枪打死这个士兵和战马。往后退了些,等着日本士兵追来。这次日本人派了一个中队的追兵,王南给这些人第一份见面礼就是几弹匣子弹,打死打倒一片,不等日本士兵准备好机枪和掷弹筒反击,迅速跑开,跑远了再用拿马枪开枪,继续引日本士兵追。   拖着这些追兵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停停打打,远了用马枪,找到合适的地形地势时就躲着近距离扫上两个弹匣,一直打到下午,日本人死伤的足足一个小队,被迫放罢了追击。   日本人是不想追,可王南又开始拿马枪远距离狙击这个中队的日本人,等日本人被撩的火气十足再次冲了上来,却又被王南伏击了一下,日本士兵终于咬着牙任何王南怎么挑衅也不再追他了。   王南见日军不再上当,而是抱着团以机枪和掷弹筒守着,就回到密云县城外,围着城转着找下一次机会。   临近晚上的时候,终于看到有日本军队经过,王南看到几个军官走过来时,对准一个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日本军官打了第一枪,等五发子弹打完,他立刻往山里跑。   这回他打死的是个大队级的军官,这队日本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追击王南,机枪与掷弹筒很快就响了起来,不多时,更暴烈的机枪声音,王南心想这应该是重机枪吧,赶紧顺着山势把身子压的低低的,向南跑。   这回,日本人不离不弃的追着王南,只要王南一开枪,就会有几个掷弹筒压制在他的前后左右。王南只好拼命的往前跑,在天快完全黑下来时才找到了个比较合适的山脊处,用20响把追在前面的机枪手、掷筒手打翻在地,迫使日本人停止了追击。   这种野外战斗跑的很累,王南摸黑跑了几里地,也不得不休整了一下。等歇过来了,又怕去密云的路被日本人趁天黑设上埋伏,就转向了顺义。   天黑星稀,风寒地冻的,王南只能慢慢找日本人的位置,直到大清早了,才看到一个村子边有日本人的哨兵。他又用老办法设计了日本人一下,引出村子里的日本士兵,打死了十几个,不等日本人召集大队人马追上来又跑开了。   白天的视野很好,王南往北平方向转了个大圈,很快就找到一个日本人的大阵地,对面就是中国人的军队。   这种阵地战日本人防守的很严,王南怎么看也没有突进的机会。   于是用起狙击枪的打法,远远的找日本人阵地上的军官,开始500米开外的远距离黑枪猎杀。   后面打过来的冷枪很出日本人的意外,接连被打死了几个军官后,他们才找到王南开枪的大概方位。   随后日本人也派出了狙击枪手和一些老兵,王南就和这些人打了一场小型的狙击战。   这场狙击对抗很快就结果了,说起来战斗王南只是稍占了上风。他隐蔽好了,刚打中第二个日本士兵,背上的弹药包就中了一发子弹,吓的王南一机灵,赶紧又往后退了一百多米。   双方有了600多米的距离,日本人躲在阵地里露半个脑袋不好观察,王南也很难找到半个脑袋大小的目标,双方就这么停火对峙着。   王南一开始还想这样守在这里压制着日本人,可很快就看到了有日本士兵往这边推炮,吓的他赶紧跑开。人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何况这是炮弹。   躲的远远的也没了开枪的机会,王南想了半天,又转回到公路边上,他只能守着外面给日本人送粮食送弹药的运输队打了。   守到了下午,才等到一大队日本人路过,王南躲在400米外,打死了两个军官。   他也就有打这两枪的时间,日本人的掷弹筒就对着他的方向砸过来两个小黑点,王南深吸了口气,日本人似乎知道了这东西对付他比机枪还管用,听到枪声就打了过来。   对付远远的掷弹筒他可没办法,只能先跑开。可等几股日本人会合起来,王南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黑枪狙击机会。   不用说日本人听到枪声,就是看到人影都先用小炮砸过去,这就把王南远远的隔在了外围不能靠近。   入了夜,王南把身上的带的东西吃完,最后一次靠近日本人的方向,远远的对着日本人的阵地开了两枪试探。可日本人居然用大号的钢炮还击,这下王南没有脾气了,放弃再扒些吃的继续打下去的想法,回到北平城。   这段时间王南在天津抢银行,横扫军营和租界,让日本人记恨在心,加上他在东北一路横行的事迹,日本人一下子就认出在密云扰袭是王南的手法,居然忍了下去,也没把这事情向外公开。   却在自己的领事馆和租界内,公开发布了对王南三人的悬赏令,王南的人头价开到了10万大洋。   于是报纸上就开始猜测,王南又杀了多少日本人,才让小气的日本人下了这么大的本儿。   可惜日本人一直是三缄其口。 第九十九章 向南求子   王南连夜回到北平,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睡够了就在家陪两个女人聊天,与她们一起写字、画画、读书,等两个女人忙起家务事的时候,他就练拳、玩枪。   到了礼拜天才去孙老先生家里拜访。   孙二先生猜出来些,特意把他拉到一边连声说:“师弟干的好”,王南只能笑笑不语。   这次见到了常与孙老先生在一起论道的关道长。   关道长看到他就给他批了一卦,说:虽有大难,却遇贵人,后半生富贵荣华,只是子嗣艰难。   最后犹豫了一下,跟王南说:“你可向南求子”。   王南回到家里就把这话跟李秀和二丫讲了,两个女人总算不再疑神疑鬼的了,却又开始盘算起向南的事情来。   北平的报纸上开始说起各国调停中日战争的事情,王南发觉得一个人再厉害也很难扭转两军作战的结局。象他这种个人行为,这样只能在一些小小的范围内占些便宜,却很难能影响到大局。   除非,他杀的了日本人的皇帝。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发热,日本的天皇什么的杀不了,那别的高官还是可以杀的吧?   他也知道在战场上就算杀了二三十个日本士兵还不如使用狙击枪狙杀对方一个高级军官来的狠。   不管是军队还是国家,地位越高影响的就越大,顶级的那几个人是有影响一个国家的力量。   于是就更多的与李秀和二丫一起研究狙击战术。虽然李秀和二丫基本上只是听客和看客,可偶尔的拾缺补漏也大益于王南一个人自己琢磨。   日子又回到了原样,画画、练拳、切磋、玩枪。   还增加了个新事物,把家里的一个房间改动了下,当做暗房,冲洗相片用。这东西学起来也不难。   等路上的照片冲洗出来之后,两个女人大羞,连忙把照片全都压了箱子底。   因为日本人悬赏时又拿出了三人的照片,所以王南除了送李秀上课和去孙先生家,也不去其他地方闲逛了。   有些地位较高的同门友人多少知道了些王南的事情,虽然很想知道王南的那些战绩、或者跟王南了解一下枪法,但这话题也算是这个小圈子内顶尖几个人禁忌,只能友善的与王面在其他层面上多交流些,师门感情也慢慢热络了起来。这些人的身边的师兄弟、徒弟也开始主动与王南打招呼,互通有无。   王南不用打听就知道了很多北方武术圈里的秘闻。   这时的武术圈的武力值与后世的散打八角笼最大的不同之处是身在武术圈了里不管做什么都是团体社会性的活动,牵一发而动一个师门团体的身家利益,而散打一类的只是单纯的比赛。   每个师门中人,迎来送往、尊老育幼都是很大一笔钱。这里有面子,也有里子,也就是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活。一切经营都是师门一点一点的打下来的生存空间。   举其中一个小例子说下时下武术圈子里的生存方式:   某处有个码头,人货来往的,后世需要有一个码头管理部门。可这时代不是这样的,是官府要收多少钱,都是找一个能镇住这个码头上所有船主、货主、流氓混混、苦力工人、铺面店主的人,包干给他。   师门干的事,就是把这个位置通过整个师门的社会人脉关系、武力、财力等等一切手段争到手,而后给门内的某个人负责。   这个人搞上来的钱除了上缴,余下的有自己一家生活费、师门在这一片地域的迎来送往脸面排场钱、长辈们的年节孝敬、下一代的培养费等等。   他的手下,就是师门中闲着没事做的人,一般是师兄弟或者小一辈的师侄。   这根本不是一个运动员撑出来的体系,几乎就是一个家族商业发展模式。   事实上,这种行业也归类到传统手工作坊模式下,与家庭式血缘纽带关系的区别只是以武术产生的社会关系维持,也就是父亲与师父的差别。过去的传统手工行业师徒弟如父子还真不是说说就罢了,是真如父子一样。   镖行、护院、各种商业活动,都可以以此类推。拳脚刀剑只是一种技能,能让同门抱团的是综合实力,培养一个出去一个才是真实的武术圈子生存根本。由此产生的利益纠缠才是江湖争斗的核心。   什么人才能成为师门往外推的主力哪?   一个是辈份的事儿,辈份大的总得挑个头做点事。   再一个是能力。能力这个组成的就比较多,看会不会做事做人,看同门支持不支持,看自身拳头硬不硬。   能力不是什么人都行的,所以武术圈里经常会发生给自己抬辈的事儿,这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   抬辈份有几种情况,有两种别人会先看能耐再决定是否交往,象亲戚关系变成了拳术关系,还有就是专找大辈的拜师的人。这些大家顶多在背后私下说道一下。   但另外两种,同门的人心里就不舒服了。   一个是通过拜某人进了门,而后钻营关系又转拜到高一辈的门下。这种给人的感觉就是父亲把儿子交给了爷爷带,可这儿子管爷爷叫上父亲了。   另一种就是坟前磕头拜师。这种争议很大,要是同门都知道也没什么问题,怕的是几个人私下搞的事儿,让其他同门们被迫接受,好好一个师门都可能会被搞的四分五裂。   这就是清末民初武术圈子里的真实环境。所以,后世说一个师门就是一个小朝廷。   这些人说的对王南比较有用的就是各种江湖经验。   象怎么报门派,怎么不伤和气的试手,怎么不被骗,怎么找到江湖救济,用什么方法分辩对方是江湖哪一大门的等等。   特别是江湖八大门的手法,满满的都是套路,这让王南收益匪浅。   八大门不是八个门派,应该说是多个走江湖手段的分类。南北各有不同的叫法。象北边就把一些行业分为了金皮彩挂平团调柳,西南按行业和手法分成了惊疲飘册风火爵要,也有其他的叫法。   其中的惊门是古今中外一切骗术与营销的基础,后世的那个小品卖拐就把惊门的手法表现的琳琳尽致。   王南开始听的只是有趣,可到后来就收起心来认真的向这些师门友人请教,这些都是行走江湖必备的常识。   只是每当想起关道长批的卦,心里总是有些疙瘩,三人就商量着往南方去。   等中日正式停火后,三个人就觉得在北京差不多半年了,三个人都没问题,又怀不上,也许真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如就往南方去吧。   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南方走。   李秀想把席梦思放在车里。二丫更是想一路就在车里吃车里住,不用与外人打交道。   王南就把车子送到修车厂,把车子里面改装了一下。   顺便还在这里学了些汽车的简单故障处理,这个可是真金白银花钱跟修车厂的修车技师学的。要知道这年代的汽车厂修车师傅,可不是后世4S店的小师傅档次。现在能修车的,一般高中毕业的都不要,起码得是能看懂洋文的,大师傅都是洋人过来培训出来。放后世,这些大师傅个顶个的正高级别,还都拿特殊津贴的那种。   在修车厂里把客车后面的椅子全拆了,做了一个木床放在车的后面,席梦思往上一放,这车就可以睡觉了。   床下面可以放些东西,原先头顶上的小货架子改成大些的架子,可以放些轻的皮箱子,床与驾驶座位之间也让人做了架子。三个人的衣物、弹药和黄金白银外币和各种东西都可以放进去这里。   油桶被车厂的大师傅改到了车尾那里。   跟车厂约好的改动的时间还是很长,三个人就时不时出去采买些路上能用的东西。   有次去洋行买别的东西时,看到了欧洲大牌子的煤油炉,这才知道日本人的煤油炉只是能点着了能用的水平,就从洋行里买了两套最好的小煤油炉子。洋行的人也讲了一些防火的知识,王南回到修车厂现学现卖,把车里的汽油桶也改动了一下,四周放着橡胶垫子。   王南知道在东交民巷有日本人的领事馆和军营,找了个时间过去转了下,又看到了横滨正金银行,就想着临走有没有再抢一次的可能。   回到家里,跟李秀和二丫说了下,准备离开北京前,抢下日本银行,再给那几个地方下个子弹雨。   李秀不放心,就化了下妆跑去察看,出来画了张图,三个人看了就摇头,一个个小房间,一道道门,这个布局没办法抢。另外,这片地方街道又宽又直,一大片区域就那么两处出入口,抢了也不好跑。   王南无奈,只好在夜里去了趟,两把驳克枪从银行打到领事馆再打到日本军营,打空了10多个弹匣才跑开。   这一带所有的外国使节都被吓了一跳。   昱日,报纸上报道了这个大事件,事件直落王南头上,不但有他从汤原出来到天津的经历,并且把他在密云、顺义的事都报导了出来,报纸上还特意放上了三个人不是很清晰的照片。   三个加快了离开的速度,跟所有的熟人告别之后,王南把房契送给了孙老先生,辞别了北京的同门,开着车出了北平开始南下的行程。 第一百章 南下   三人开车南下的目标是上海,临走前王南就开始研究走的路线,再看看这一路上哪里能加上油,哪里可以逛逛。   李秀和二丫就在一边看着他拿测着路程,记着东西。二丫突然就跟李秀讲:“路上咱们也学下开车吧”。   李秀没想起女人也能学开车这茬,就问王南,王南还没看过女人开汽车,那个方向盘很重,也不敢肯定女人能不能开得动,就说路上找地方再试吧。   三个人开着车从北平出来,这一路上对收过路费的已经有些麻木了,反正只要不是太过份的,给钱就走,话都懒得说。   二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哀叹到:“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就是他家修了条公路”。   李秀说:“算了,谁让人家修路了”。   王南听到修路,想起同门们说过: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他们三个就是典型杀人杀出来的钱财,尽管杀的是日本人。   他把这话说给两个女人听,二丫拍着手说:“杀的少了,金腰带还没有哪”。李秀就指着二丫的脑袋:“你就长了个胡子脑袋”。二丫咯咯的笑,说:“我是压寨二夫人”。   李秀:“哎,你想当二奶奶的就到床上来,我要坐前面透口气了”。   这席梦思在开车的时候坐着是舒服,就是太低了,看不到路面和风景。二丫不愿意坐在席梦思上憋屈着,副驾驶上就成了她的专座,看着什么新鲜的就跟王南扒拉扒拉,李秀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时不时的跟二丫对换下位置,时不时的又拿出相机来乱拍。   等王南找好地方过夜的时候,她赶紧搬动着箱子又在床前面卡出一个座位来,总算想倒就倒着想坐就坐着了。在车里过夜就好办得多,夜里往城市、村庄的边上找个地方一停就可以了。   不着急赶路走,三个人用了两天时间才到了天津,也不进天津,就直接转向南方继续走。   公路也只是能走车而已,坑坑包包的也没人修,三个人心痛自家的车子,就慢慢的开。   这年头小汽车好很些,大点的客车和运货的汽车的离合非常硬,不光有油门,还有气门,都是手动档,方向盘没助力,底盘只有硬弹簧做减震,过个坑压个包,速度快了人都能被弹的脑袋撞车顶。   在人少路直地平的地方,王南开始教两个女人开车。这才发现,女司机女驾驶,实在是太神奇的生物,不是踩错了,就是反应慢了,动不动就慌了神,最关键的是屡教不改啊。   王南只好抱在怀里慢慢的让她们适应,学了好几天也只能在直路没人的时候勉强开开而已,还时不时闹着想抢方向盘过过瘾。   河北境内多数路走的还算平静,只是在沧州自己补了次轮胎,又花了些钱把汽油加满。   等快走到山东时,又掏了次枪,把拦路乱收费的几个村民赶走,也没再有什么事情。   可进了山东就不一样了。   这时的山东有各种名堂的武装。   山东土匪多,于是各地搞起了团练,用来维安御匪,也就是后来的民团,可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几十年下来,民团为了生存,也匪化掉了。   因为有了各种身份的土匪,所以很多农村地区,老百姓的负担非常重,地里刨点东西先养官府军阀,余下的东西不供民团就供土匪,留给自己的连肚子都填不饱,一片片的民不聊生。   民间开始还有这个堂那个会的互助小团体,可慢慢下去全变性质了,老百姓没组织的苟活于世,有组织的家财不保苦不堪言。   何况,清末至这时,山东的军阀就没出过稍好一点的东西,官匪如同一家。   山东人背井离乡去闯关东,到后来出现了很多的成村成村的向东北搬迁,原因有很多,这个土匪与民团肯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这民匪不分的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以致于,现在王南一家三口开着车,走的是省级公路,却一路上遇到很多民团收过路费。   刚开始快进入山东时,就有民团收钱,王南见不是军队、警察这些官方正式的,坐在车上就问他们的身份,他们说是路边哪里哪里的民团。   王南又问,谁让上路上收钱的。这些人就说附近有土匪,在路上收费是为了维护民团,保护公路,打击土匪。   王南不禁失笑,这几个收费的,枪没几只,还多是跟王南打过的那把老土铳一个年代的,也敢说打土匪?   不过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气,王南给了钱,也没急着开车走,就与这些人闲聊起来。   从这些人的言语中,王南知道了,民团拦路也有很多种,有的是象他们这样,没钱了,就从路上收点钱。有的就是拦路抢劫,所谓的民匪不分,就是这种,看着是民团,一动手就是土匪。   有了些这人的提醒,王南再往前,就走的有些小心。   可不管再怎么小心,这一路上跟这些民团打交道还是越来越多,收费卡子十里八里就设一个,王南一直压制着火气,不过份的给点小钱也就算了,毕竟还没遇到敢明抢的。   快到德州时,王南在公路上停车下来,准备到路边的小河里打点水,这老式汽车时不时的就要给车加水。   有一伙跨河南、山东、河北的大土匪,在路边的一里地外的村子里收钱。   这伙人中的一个小头目看到离村子远处的公路边有车停了下来,就带了些人跑了过来。等跑到了车边,开始只是要抢车新鲜一下,拍着车门要赶人下来让他们玩玩。   可看到李秀和二丫时,又想抢人,叫嚷着,就硬开车门。   王南在这些人跑过来时就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就钻进车里把弹药背心穿戴好了。   等这些人来硬的时候,从另一边的车门下了车,一转过车边,手里的枪就连声响起。   听到枪声,一大群人从村子里冲出来,王南把车边的全都打死,就给20响换了弹匣卡回去,就端起了马枪。   先放这群人都走出村子,三个人都看到基本都是拿短枪的,二丫就喊:“都放出来,慢慢打”。   三人就等大群的人走出村子,王南这才用马枪圈着打,成群的土匪被子弹压着趴在地上,多数人动都不敢动,少数人就对着天乱开枪。王南对敢跑的打,敢端枪的打,敢扎堆的打,一枪接一枪的,那些土匪感觉不对劲了,就有人求饶,王南这一路上为土匪交的过路钱可是不少,听见也当没听见,枪声响个不停,马枪的枪托很快就烫手起来。   李秀和二丫在车上架着狙击步枪,跟着王南开枪,连打还连互相提醒着对方哪个人先打哪个人后打。   趴着倒着的活着的人不多了,王南看到村子口有几个人抬着东西,在枪声中慢慢的往村子里走。王南一串子弹送了过去,这些人舍命不舍财,结果全死在了王南枪下。   村子里也有人架起枪来,脑袋一露,没等他们往这边射击,王南就拿这些人练习枪法来。   马枪实在烫的拿不住了,王南只好轻轻放在地上,换成20响继续打。   打到最后,只有村子里几个人见机快,一看见没还手之力就赶紧从村子背面跑掉了,余下的都倒在了村子口这一带。   等三人实在找不到活人了,王南才又围着村子转了两圈,又找到了几个没来得及跑掉的土匪。   这才发现,村子里早就一个老百姓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被土匪都赶走了还是提前跑掉了。   三个人这一把打死了近200人,留下了一地的枪支,最多的是毛瑟手枪,1930和1932这种原装新枪都有十来把,不少枪的成色都很新。王南就把这些原装又成色好的枪和子弹都放在车上,枪可是这时代的硬通货,哪怕是地上他不要的,随便一把都50块现大洋起价。还有几把花机关枪,王南也一并丢到了车上。光收拾这些枪和子弹就用了很久。   两个女人先冲到村口那几个死也要抬走的几大袋子边上,打开一看,起码2万块大洋,还有几百根金条。   二丫激动的扯着嗓子喊着王南快过来帮忙抬东西。   地上死人身上有不少人身上也有很多钱,都是十封八封的,金银和各种票子都有,最穷的身上都有十几二十块大洋,从这些人的口袋里就扒出了数千块的散钱。   这回撞上大收获了。看着钱、枪的种类和成色,估计是一股巨匪首领带着贴身的卫队在这里,被王南逮个正着。   二丫很开心的给散开的大洋做封。   李秀就拿着相机做战场日记。   大洋黄金子弹枪放在了车上,车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重载,三个人就慢慢悠悠的往南继续走。   王南开着车看着后面忙着的两个女人不由的感慨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补桥无尸骸”。   一个多月以后,江湖上才流传出民国第一悍匪以能逃出南下的黑枪王南枪口为荣的新鲜事儿。   这才是老江湖,败在黑枪王南之下又不丢人,人家是跟日本人厮杀在全世界都出了名的。他这是认栽了,却借王南的名声来出自己的名,又不用担心王南来报复,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第一百零一章 在山东抗日的人   等收拾好了再往前走时,民团、土匪甚至还有乱兵频频出现在路上。要过路费的、要买路钱的、直接说打劫的,还好这是条公路,没有埋伏的地方,一个个只能站在路面上拦路。   凡有拦路的,李秀就出头露面问话。抢劫的直接打死。凡见到女人就动了心思的,打死。有些关卡说话做事太气人,打死。   这些人实在是把路过的客车看成肥车了,一次次的遇上,三个人开枪都开出了火气。   快到济南时,一群士兵拦下了车,嘴上不干不净的,硬要上车检查有没有违禁物品,隔着车窗就对两个女人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王南直接从车窗跳了下去,一枪一个,全部打死在地上,远处又有一大队士兵听到枪声就往这边跑。   三个人拿起步枪,从两百米开外就开始打靶,打倒了十几个,余下上百个士兵,吓的就跟鸭子一样一轰而散。   三个人这才稍有些解气。   过了这道关卡,很快就到了济南。   王南开着车子先找地方加油,问了好几处才找到加油站。没本地的加油证没关系,找个本地的掮客,花了高价给车子和油桶都加满了油。   再去找车厂,把车子放在那里保养。因为杀了一堆士兵,三人就在车子周围活动,即也不进城里过夜也不四处逛街,等车了保养的差不多了,开车试了试,就继续向南行进。   往南走的路就更不舒服了。   官匪、军匪、民匪、土匪,各种手段的拦车,从收钱到抢钱到抢车到抢钱人车都要,王南甚至以为自己的老家成了土匪窝。   只能一路杀过去。这些人死的冤不冤三人不知道,可三个人知道,这些人看似小恶,随时都能转为大恶,送他们早死早托生,老百姓还能稍稍安生一点。   王南定的路线是走到徐州,再到南京北过长江进南京。   可走到鲁南时,有人在中间联络,声称王南的这辆客车里不但拉着两个大美人,车里还装了好几万两黄金白银。   好几万两黄金白银放在一个小小的客车上,都没人认真想想这4个轮胎能不能扛得起来。不过这种牛皮自古以来就有人相信,没人较真去换算下几万两黄金白银这车能不能装得动拉得下,却狗血打头一般蜂拥而上。   公路上这路况、这车况,往死里跑,一天也跑不到200公里。三个人对路陌生,还得注意车的状况,时不时还采买些本地的特产。一天也就100多公里就休息了。所以这消息跑的远远比他们的车子快。   王南也感觉到只要一停下车来,四处就不断的有各种人跑过来探窥。   三人想好好睡个觉都难,只能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   枣庄一过,一个大大的卡子就拦住了公路,王南眼尖,看到卡子周边一大堆的人影晃来晃去,就把车停在离卡子近三百米的路上。   他这一停,对方拦路的急了。这伙人收到了江湖风声,准备在路上吃个独食,自己搞了个卡子专门来卡王南。   这个大民团的人可没有什么纪律,有人就领着手下往前冲,其他人见有人冲在前面,生怕自己少抢到一两半两的,也跟着冲了出来。   三个人就看到车子面前出现了数百人,少数拿着步枪,余下的不是火铳就是红樱枪大刀。   人很多,看武器却对三个人的威胁不大。起码一人拿两把20响,这些人连车边都近不得。   二丫把前车窗打开。这时代的汽车客车的前车窗是可以向前抬起。   李秀和二丫就把步枪架在车窗上,也不管王南干什么,两个女人在车里撅着屁股一枪一枪的自顾自的开起枪来。   生在这时代,走南闯北的女人,要是没点恨劲,不是成为别人的禁脔,或者任人揉捏。两个女人成长的很快,冲在前面还不行,其他的还没问题。   在两个女人的枪声中,王南翻上了车顶,这个距离20响威力不大。就端起马枪,站在车顶对着拿枪的人开始练起了快枪。   这要是外国的军队或者是火力强大的军队,王南无疑是个活靶子,枪声响起三秒他就得倒下。   可问题这是在民国,全民国知道步枪可以300米开枪的人都是留学回来的,能做到300米开枪的,估计这时还在被德国人训练中。一般的士兵,能在200米开枪,不是瞎打的罕见又罕见。各军阀训练出来的,顶多在100米这距离上开枪。也别说猎人是神枪手,这年代的靠打猎为生的猎人绝大多数的人只用得起能打几十米的火铳土铳。   这民团里拿枪的人很快被三人打倒,其他的人开始四散跑起来。   两个女人你一枪我一枪的打着那里枪声没停,她们只知道自家只有三个人,枪声是不能停下来的。   王南把马枪打到发烫才停了下来。   这时逃掉的早就远远的不见踪影,地上一大摊死的伤的。   等两个女人没了目标,枪也烫手时,就端枪守着呢。三个人就在车上看着周围,任凭远处那些活的死的倒在地上。   直到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王南才把马枪往肩后一甩,提着两把20响,从车上跳了下来,慢悠悠往前走着,对地面上的有枪的人开始补枪。沿着公路补完了枪,又把这些人拖到路边,把栏路的东西丢开,三个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走了。   在快进入江苏时,周围的各路人马就一起围了上来。   有土匪,有帮派,有各种民间这个堂那个会的,更有见钱眼开的民团,有外地跑来的税务团,有本地保安团。还有一队号称是抗日的,在山东叫这名声估计也只是为了找个耸人听闻名号罢了。   这些人聚在一起说是劫富济贫,一边提防着一边扎起堆起来堵在这里,等着王南这车一到,就开始分黄金。   虽然前面有一个民团死伤惨重,只是这些人觉得那民团连把机枪都没有,一帮农民,被王南三人打死很是活该。   王南远远的就看出前面的路面有问题,这些原本是农民原本是土匪原本是兵痞的一类人,根本没有把自己隐藏好的习惯。人头晃来晃去的,眼力好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埋伏。   就把客车开下了公路,转到路边河道里停了下来,给两个女人找个粗点的树,趁着那些人还没冲上来,建立个简单的战壕,两个女人就守在这里。   等这些人商量出个结果了,才开始四散开围住王南三人。   王南和两个女人仔细的看着他们的武器,看到的就有七八挺轻机枪,还不是分散开,而是扎堆在三个队伍中。   除了轻机枪没有更重的武器。   王南告诉了两个女人一声,三个人就看着拿轻机枪的人进入射程,不等他们建个机枪阵地,他就拿起马枪开始点名,两个女人也显示出狙击枪的威力来,这让几挺轻机枪一把也没响起来。   三个人先清机枪边上的人,再清拿着枪的人,越清越快,最后却不得不放慢下来,手里的枪又热的烫手了,三人这才觉得没有备用的步枪有些别扭。   王南跟两个女人说了一声,把马枪背后,提着20响,顺着河道,向那个轻枪机很多的方向跑过去。   在靠近不到100米的时候,20响连发开始压制胡乱趴着的散兵,就冲了过去从一圈死人中拿出了挺轻机枪,开始用机枪四处清理人影。   这群人中有好几挺都是全新的捷克式轻机枪,王南就抱着一挺打,弹匣打光了,就再换一挺。换了两挺,在一个有成箱子弹的机枪边上,王南开始拿机枪当狙击步枪,向关卡的方向清人。   这枪的射程可比两个女人手里的三八式狙击枪远,800米以内准头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南连压弹带打的,把围在近处的人先压制趴在地上,再精细着瞄准,露一个收一个。远处跑的就不去管他们了。   两个女人也一枪接着一枪的坚持开枪。   一个多小时后,围着他们的开枪人再也看不到了。   王南就躺在地上休息。等缓过气来,才再拿着20响一个个的补枪。随后三个人只扒了一些比较富的人,很多人看着穷都没有碰。   车后面留了一地尸体。   鲁南的土匪不敢追王南,就在猜是谁这么狠。有脑袋灵光消息也灵通的,就说,这活儿只能是北边那个杀到日本人怕的王南才能干得出来。此话一传出,很多人就反过来查是谁放出来几万两黄金白银这个消息的,自然查不出什么,只能估计是日本人在中间捣的鬼。 第一百零二章 过长江   税务团是守着两省边界收税的,他们出的人最多,拿的武器最好,可还是被王南打死了大半的兵力。又因为王南三人最先打掉的是这些人的机枪手,机枪就全被王南缴获了。5挺全新捷克式轻机枪和所有的弹匣子弹都落到王南手上,在其他围攻他的人那里王南还找到了几挺。这机枪进口的、仿制的,在中国起码有十万只以上。几乎是这时中国军队必备的武器,精锐部队一个班一挺,一般部队一个排也差不多有一挺。上档次的土匪和民团也会砸锅卖铁买上一两挺。   王南把全新的和3挺几成新的全放在车上,弹匣是好东西,全都拿上了,余下的旧机枪也拆下来枪管备用。还费了点时间,把机枪能打的子弹又集中起来有几千发。这些成了王南这次战斗最大的战利品。车上也没太多的空间了,其余的枪支弹药就丢在地上不管了。   他觉得拿机枪做备用枪很不错,比狙击枪打的还远,卖的价格还很高。   三人把车开出了河道继续向南走的时候,还有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想拦一下试试,王南就让二丫开车,他端把机枪架在车前窗下,远远的就开始清理路面,就这么出了山东。   进入山东与江苏的交界地带,三个人估计这山东能清静上几天,也有点侥幸这些人没有挖开路来堵车。   远远就看到进江苏地界的大检查站那里站了不少人,三人把车停在几百米外,远远的打量着这些人。   这里驻守的就是那个税务团的一个营。他们见王南不往前开,就派个人,打着白旗上来商量,准备赎回轻机枪。   现在这机枪已经归国民政府统一采购和下发。这几挺原装的轻机枪是他们的长官好不容易找关系要下来的,一个不入流的税务团能在这时候给每个营配上5挺全新的机枪,这长官可以算是极有面子的人了。   现在长官马上就要到这里检查,也可以说来了就是要看的这几把新机枪。这让这个营的营长头痛不已,他们这个营死的人还好找理由搪塞解释,可新机枪没办法拿旧的顶数。   溃兵早就跑了回来,所以他们也知道在前面发生的事情,不敢抢,只好乖乖过来赎买。   王南同意了。只是用一把八成新的换下了一把全新的放在车里,做备用枪使用。   按着双方的约定,王南先过了关卡,对方拿过来一大堆大洋换走了机枪。   王南看了下车里的各种子弹,就找了个地方,把剩下的三挺机枪都拿了出来。三八步枪的子弹没多少了,他准备教会两个女人用机枪瞄准射击。毕竟在中国战场上,老兵们很多就是拿这机枪当狙击步枪使用。顺便也打出去些机枪子弹,给车子减减重。   等几百发子弹打出去,两个女人从压子弹、换弹匣、单发、短点射、长点射都搞明白了,几百米内大概的准头都有了的时候,两个女人就开始揉着肩膀叫苦,机枪的后作力可不象三八步枪那么温柔。   徐州向来是四战之地,这一边的驻兵很多,时不时就能看到当兵的在路边出现。一路上只收费,偶尔有要上车检查的,给几块大洋也就打发了。   王南敢一家三口带着军火和现金往南自驾,依仗的就是两点,一个是枪,一个是钱。   要知道这年代,枪是合法的,但是每个地方甚至每个检查站都只认自己的规矩,除了设卡收钱,这时整个国家几乎就没有一样是全国统一执行的规定。   所谓的查违禁只是立个名目罢了,枪支大炮大烟药品都可以是合法的,也随时可以是违法的,自古官字两张嘴,民国老百姓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想开长途通过,只有枪和钱才能保证。能给钱的,多和少的问题,三人钱来的相对容易,守财却也没愚蠢到自找麻烦的程度。   给钱解决不了的,那就用枪解决,这又是王南比较擅长的。   王南在徐州这里又加了油,补充些吃的,顺着公路进了安徽地界。   安徽的土匪不比山东少,甚至更猖狂,有的把县城都被攻占了下来。只是这条公路和铁路离的不远,火车汽车都很多,军队与人流很大,在这一带明抢的土匪少些。   到宿州这一路除了交费还算太平。   等进了蚌埠地界时,有一伙豫省土匪准备在这里干票大买卖,看到王南的车就要开个吉市发下小财。   结果几个人刚跳出来把车拦下来,二丫就把机枪架在前车窗上,一看手上拿着枪,不是军人警察,也不象个好人样,这女人问都不问一声,几个点射就把人都打倒在地上。   其他的土匪看到一个女人都这么猛,吓的转身撒腿就跑。   不跑二丫还看不到他们,这一跑后背就成了靶子,二丫把一匣子子弹打完,李秀抱着一挺跳出客车正好接着打,王南无语的看着两个女人发疯。   等二丫把子弹上好,李秀又开始换弹匣。两个女人各打了几个弹匣,远近留下了几十个土匪。   两个女人打完了,就跑过去扒东西,回来的时候,还知道把掉在车子里的弹壳往外丢,从头到尾有章有法的。活都干完了,二丫就坐上驾驶位上,慢慢的开动了车,李秀就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王南。   王南有点搞不清楚二人在搞什么名堂。三人白天晚上都在一起,也没见这两个女人私下商量什么,怎么今天做事这么诡异?   王南有些迷糊的坐在副驾驶上,李秀拧着身子就坐了在他身上,问他:“大老爷,你老婆把活干完了,给点奖励啊好不好?”王南哭笑不得。   这个小水妖还不能坐着给奖励,只能把她丢在大床上慢慢折磨。   走在蚌埠城外,这车又被当地稽查队设的路卡堵住了。   几个警察不给过关卡,非要三人下车接受检查。   这车上有枪有钱,李秀就抓了一把银元从窗子里给了这几个警察,谁知道这几个警察看到钱了,把手枪都掏了出来,晃来晃去的吓唬着李秀,一定要人车都要接受检查。   李秀和二丫也不是吓大的,人站在车窗口跟警察讲着道理,手上却早把手枪抓在了手里。   这里离市区不远,王南看警察没有开枪的样子,就任由李秀和二丫隔着车窗跟他们吵着,靠在里面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几个警察搞什么名堂。   几个警察拿枪比划半天也没让两个女人打开车门,一个警察就有些冲动,就在那里指着两个女人发起狠来:“你个六椰子,老子这回不光送车,把你们两个女人也送过去”,说完吹起铜哨子,不一会,一大群拿着长枪短枪的警察也围了上来,这些人端着枪就逼着三人立刻下车。   王南已经听明白了这些警察是要抢车送礼,见这么多人端枪围在车上,就站在车门边上,把20响拿在手里,从车里面把车门打开。一个警察看车门开了就要拽他下车,另一个警察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正准备迎头给王南来个五花大绑。   王南对这时代的警察几乎没有什么好感,这也是这年代老百姓普遍看法和感受。一般仗势欺人的也就多要点钱,只是要抢车抢人,那就看谁是真正的恶霸好了。   为了不让血喷到自己身上,王南抬腿一脚一个,把门口最前面的两个人踹倒在地上,这才一枪一个把这两个人的脑袋打烂。   其他的人大惊失色,他们这些警察基本都是帮会的人,当这个警察本来就是为了吃拿卡要、勒索敲诈的明官暗匪,这次想抢辆外地车送给帮会的老大做寿礼,本来想着外地人拿本地人也没办法,却没从来没想碰上了比他们还要强悍无数倍的狠人。   余下的警察,没枪的撒腿就跑,有枪的人反应不一,却都没有王南的枪快,20响一声接一声的清脆的响着,后面的警察还在发呆的时候,就看见前面的人就一个个倒下,眼看着活生生的人,脑袋随着枪声一个个的被打出血洞,接着就轮到自己眼前一黑。转眼间,车周边的警察一个不剩的全趟在地上。   远处又传来声声的铜哨声音。   二丫把车前窗抬了起来,机枪就架在了上面。李秀跑到驾驶的位置上,把车慢慢的向前开动了起来。   王南跑了几步,拖开一个倒在车轮前的尸体,又跑到前面,把拦车的杆子抬了起来,挡路的架子欣到了一边,这才回身上了车,把车门关上。   转身也抄起一把机枪,远处过来一队警察,二丫瞄上了,也不用说什么,几个点射就打了过去。等她打完了一弹匣子弹,王南手中的机枪又接上了,等到车开了过去,这队警察活的死的一个敢动弹的都没有了。   李秀就这么慢慢的开着车,王南和二丫等了很久,中间把子弹压好,掉车里的弹壳都丢了出去,也没见到追过来的军警。   那蚌埠的警察哪里敢追王南三人?他们平时也就欺负下普通的老百姓,听到枪声是又过来些人,可一看到满地被打死的警察,尤其是那些倒在地上象被枪毙了那样脑壳打的稀烂的警察,腿软的任谁也不敢说出追击的话。等上面问起这事的时候,就上报了个过路土匪,硬生生的不了了之。   李秀等的不耐烦了就加快了些速度,开出了蚌埠。   等到了滁州,离民国的中央地带已经很近了,路上比较平静。   三个人就把长枪都打了包,只留下贴身的手枪,看着风景把车开到了长江北岸的南京浦口站。   人和车要这里坐轮渡,到对面的古都南京。   长江边的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坐火车的人在这里过江,公路来的人和车也在这里过江。只是不管人和车在上轮渡前有各种检查,常规的还好说,有些所谓抽查明显就是抽油水要好处。   有人提前就盯上了这个挂北平车牌的客车,不怀好意的问王南哪里来的,王南理都没理他,把车停的远远的,直接走进码头的管理处,在里面找了个管事的,把钱一塞,连车带人直接就上了船,就这么过了长江。 第一百零三章 民国公子哥   进了南京城,三人就开着车在城里乱逛,看到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就停下车来凑热闹,晚上就找个地方继续把车当家。   南京自1927年定都后发展迅速,由于成了一个国家的政事中心,政要云集之处,南京城里也什么都有。   王南和李秀默契的先把二丫这个吃货满足了。先去夫子庙,让她尽情的尝试一下南京的美食,再买上一大堆她喜欢的,吃饭又特意去各种风味的饭店,这个没有更多爱好的小老婆就满意的守在车子里,凭由王南和李秀四处去转。   李秀喜欢两个地方,一个是卖时装的,一个是卖书的。   李秀挑着南京城里有名的大卖场转了一圈。什么新街口、太平商场、永安商场,买了一大堆衣服。还专门拉着二丫定做了好几套旗袍。   几天后拿到旗袍,就急急的换上穿给王南看,王南说好看还不行,还要说出哪里好看,都觉的不好看的地方还要跑回去改动一下。   南京的书市都集中在书店街那里,有四五十家大小书店。李秀转了几次,有一天拉着二丫花了半下午的时间,拿回来了一大堆书,王南凑过去一看,不是母婴类的,就是些新女性杂书,末了还有几本医学书,这都没什么,可最底下压着一些奇怪的书。一套民间给新夫妻看的求子姿势大全和一整套唐春虎的全彩宫图。   王南顿时目瞪口呆,二丫就举报李秀,原来李秀挑了这东西却让二丫去付帐单,把二丫臊了个半死。   王南好奇的问李秀,干嘛买这些东西?这也不新鲜啊?   李秀哼了半天,才小声说:“说不定哪种样子就能怀上”。   二丫在那里快速的翻了一遍,就下了鉴定:“除了一大群人围着看的,她都试过了”。   李秀恼起来,抢过二丫手里的画册,恨恨的就让二丫在车上做晚饭吃。   三人稍少了些兴奋,王南就去找外国银行换钱。他这一路上算是看出来了,照这样下去,中国还得乱上很多年,还是放着外国票子省地方,也安稳。   倒不是他不爱国,这兵荒马乱的,从上到下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来换走,谁来管理,普通的老百姓都一样卡在那个温饱线上挣扎,对国家的概念只会出现在一句话上:民国了。却也就这样了。   王南找了一圈,又问了些人,居然没人知道外国银行在哪里。   原来南京设都后,一系列的政策都是对外国银行不怎么友善的,收回了很多历史上给洋人专权的那些金融权利,外国银行也就没来南京开设分行。即使设了办事机构的,也不是王南要找的兑换点。   于是王南就去尝试着到号称四大银行的几家中国银行里兑换,这些银行也有兑换外汇的业务。先试着拿几百块大洋兑换了一下,银行的人给他什么外汇兑换劵,王南不认识这东西,只要外国票子,随后银行的经理出来,预约了一下,第二天才换到了真正的美元和英镑。   英镑是这时世界上主流的货币,但民国的银行里美元的现金量更大些,几万大洋压在车上也不合适,没管吃亏多少,就在这里把分几次把各种杂式钱都换成了美元。   手里只留下了黄金和三千大洋备用。   之后又去外国的大洋行看下这些地方看看有没有新潮的东西。   南京的各国商行都不大,做批发的多,都是上海一到货,就转到南京往外批发。王南问了半天才找到几个地方。   这回在外国商行里找到了些他喜欢的东西。象刚刚开始流行的钢壳打火机,刚刚开始走向市场的瑞士军刀。   还在一家商行里找到了一本比较详细的最新世界地图大全,虽然是洋文的,可王南也买了下来,通过这个地图他们开始了解外面的世界。   三人逛了几天,把南京的美食景点都转了一圈,该做的该买的都差不多了,也差不多该往上海走了。   一天早上就把车开到了车厂里做保养。   车跑了几千公里,大故障还没有,小问题还是有不少的,王南就盯在车厂里指给修车的大师傅看,两个女人闲的无聊就到周边看风景。   这时,几个时髦的年青人也把一辆新型的小汽车送来保养。   在路过王南这客车时,那个领头的高富帅公子哥无意中看到了车里放了张大床,就走过来细看。   在车门口看了几眼就上了车,越看他越喜欢,还在车里翻了起来,东看看西看看。   床被李秀收拾的很仔细,从窗帘到箱包一类放的很规整,床上的被褥一放,让人很想躺在上面出去游玩。柜子上放着女人从外面采回来的野花。   这个人就在那里比划了半天尺寸。   王南没说话,任由他翻看,倒是心里一直在担心他看到枪支之类的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里是南京,军政最集中的地方,闹点事儿出来,王南可没把握把车子开走。   这人不说话时,只是挺有派头的感觉,一说话,王南就感觉出这是个大公子哥。   他看中了改装后的房车,张嘴就跟王南说:“开个价吧,这车我买了”。   王南愣了愣,心想,你买了我用啥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这话。   那公子哥身后的人说,公子让你开个价就开个价。   王南想了又想,就说:“我还打算开这车去上海呢,卖你了,我怎么去上海啊?”   这公子哥对身边的一个人说,派车送他去上海,这车我晚上就用。又站在车边,对几个人说柜子上要放什么酒,在哪里放收音机,哪里放唱机,床上周边的物品和装饰用什么。   说够了才对王南说,这车也就值5000大洋,我给你6000大洋。   王南愣了又愣,想想却又不好跟这公子哥翻脸。人家话不客气,做事上却不欺负人。虽然没看到钱,也只能先答应了下来。这公子哥一转身就坐另一辆车走了。   不过他身边的人留下来一个开始盯着这车的保养。这时李秀和二丫转回来了,三个人往这一站,王南把车卖掉了的事儿一说,李秀和二丫也发愣。   李秀自然不大愿意,这车按她的意思装修装饰的,她这一路上可没少用心思改来改去的。只是也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要是真拿钱买他们的车也没什么可动手的。   留下来的那个人,看还有两女人跟王南在一起,就问了下,看是一起的。就说,那得换辆车送你们了。   不一会,一辆军队的汽车开进了车厂,车上还有两个穿军装的人。这人上去跟那两个人的一说,二人把几个钱袋子放在地上,又把军车开走了。   那人把袋子打开了让王南三人点一下,王南和三个女人见过了上万的大洋,对这些只是看了看,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也就没点。就在那里闲聊着等着换车过来。   又隔了不长时间,这两个人又开了辆大客车过来,随后几个人就一起动手,把王南车上的大小箱子和各种物器都搬到了客车上。   几个人对王南车上的枪和子弹熟视无睹,明显装着大洋的箱子也视若无物,直到那边客车上只剩下席梦思了,这才罢手。   那个公子哥留下的人开车就去给车加物品和装饰去了,三个人有些不舍看着自家的车被开了出去。   这边两个穿军装的人立时开车,送王南三人去上海。   路上一问,两个军人也不是普通人,算是王南的同门师兄弟一辈,却是力主形意拳,都是参加第一届南京国术国考的时候留下来进了军队,身上也有了军装,现在给贵人当侍卫保镖。   王南没有说出自己在武术圈里的身份,他想不引人注目的在上海生活,与武术圈一联络上,他的真实身份很快就会露了出去。这可不象在北京一直是在孙先生的家里,到时人家上门交手比试也是动真格的,接触的人多了,日本人也随时可能知道,到时派兵或派枪手找上门来,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话说那公子哥当晚就拉着一个名媛出去夜游秦淮河。等第二天早上,他意气盎然的回到家里,被他叔叔看到了,问了这车几句,他就说起这车里的摆设如何如何,又随口说起这车里是北平车牌,一男两女开着这车来的南京。   他这叔叔手里管着情报部门,听了几句就跟最近一份很重要的情报对上了号,又问了几句,便拿起电话让副官立刻去问公子哥的几个跟班。不多时,副官进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这叔叔立刻派人追送王南的车,电话也打到了上海,可惜王南三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南的身份放在南京也不好公开奖赏什么,毕竟南京现在还不想跟日本人翻脸。这公子哥的叔叔是想收了王南,这样他手下就多了个超级杀手。要是收不了也没关系,拉拢下,早晚也有能用到的一天。   这公子哥也不全是纨绔,就问他叔叔怎么回事。当知道王南三人的真实身份时,这公子哥别的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车是王南跟他的两个女人用过的,想想就不是一般的刺激,回头又跟一群狐朋狗友吹嘘了一番,这车就成了他们震妞的宝车。   于是,王南已抵达上海的消息就这么无意间传了出去。   却说王南一进上海,就先找了个旅店把东西卸下来,送走了这两个保镖。   随后三人商量了一下,王南说出了他在路上陪两个保镖聊天时想的一些事。   三人没了车,单靠人背连那些钱都带不走多少,没法再象以前那样开枪杀人然后就走路,所以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身份也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还有,从去年年初日本人在上海找了个由头就驻扎了几千士兵,很大一片地方成了他们的租界,三人在上海住处还得保证不能让日本人知道。   路上的闲聊王南也知道了那个公子哥手眼通天,王南想到他从北平到上海这一路没少动手,估计瞒不过那公子哥,也就这几天时间,他肯定能得到北边一路传过来的消息,也许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此外他通过这两个保镖也想到了武术圈就是江湖圈,人很杂乱,不能接触。这两个送他来上海的保镖很可能会对这个圈子里的人说出他的长相与身边的女人,有心人早晚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个圈子知道了也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这几条说出来,就是一个意思,三人还得藏着躲着,身份不能露出去。李秀和二丫比王南还果断,立刻准备换地方,先断了南京那公子哥和武术圈里的人能查到的落脚点再说。   王南就在旅店里研究了下地图,找了报纸上的搬家电话,搬上东西就让拉到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随后又在街上拦了个车,又换了一次地方,这才用假名找了个旅店过来接他们去住。   这方法不是特务专用的,普通的江湖手法而已。   随后在旅店里留下二丫看着东西,王南和李秀马上开始去看房子。 第一百零四章 初识上海滩   每次到了大城市,小老婆二丫看家,王南和李秀夫妻二人出面做事,现在已经成了三个人的习惯。   王南带着李秀两个人走出去也不显眼,先找地方买上海的详细地图,再顺便打听下上海哪些地段繁荣,哪些地段学校比较多,打听的结果自然是租界里面最好。   两人又听到租界里还有一个好处,如果不是在租界里犯了事儿,别国的士兵警察没权力到租界里抓人。   比如,他现在是日本人痛恨的对象,可他要是躲在英美、法的租界里,日本人想要抓他就得先跟所在的租界商量,证据确凿的才有可能会引渡过去。只是可能,因为所在的租界也得有合适的罪名先把王南抓住才行。   王南觉得这层保护衣很不错,跟李秀稍商量了一下,就去找中人掮客,直接在英美租界里买房子。   此时租界里的房租是很离谱的,租界外的房子都很便宜,一般的工人也能租得起。可是进了租界,租金高了差不多十翻,因为租界里繁荣,安全,好赚钱。可想进租界里住的人多,大家也就认可了这个租金,常常是前脚刚有房子空了,后脚就有人把钱放在房东面前。   租界内外的房价也差上了近十倍。最重要的是卖的少,买的多。   为了赶时间,省的老在外面活动被人盯上,王南下了重金。   当天就在中人掮客们手里高价买了租界里的一套房子。独幢小洋楼就别想了,租界里卖的少,一般都是自已买地后再建造的。三人拿到手的是小弄堂里几个房间的房子,院子都没有,就花了上万块大洋。这是为了当场拿到房,所以比平常的房价高出近千块大洋。能称道的就是位置不错,南京路边离跑马场不远,离黄浦江外滩那里也就三里四里。   办好了手续给房主和中人都付了钱,三人就赶紧把东西搬了进去,收拾和布置新家,开始了上海的新生活。   随后王南又带李秀出去买些家里用的东西,特别是她喜欢的席梦思床。女人表达对新房的占有权,往往就体现在买主床这件事上。床和床上用品,很快就定了下来。约了时间后,会有工人上门去安装。   李秀问王南要不要再买一辆车,王南愣了下,反问李秀:“住弄堂里买辆车?车子放哪儿?”   李秀嘿嘿两声,说:“以后买套大房子再买车吧”。   大房子的事儿王南没接话,他心里算计了下,租界里面买套洋房,起价就比北京贵10倍,好地段的新洋房,得从5万大洋这个价位起谈,成交后也很招摇,报纸都会当新闻报道一番。   两人顺便又打听下周围的学校招不招生。民国的学校开学时间定在9月1日,现在离开学还有十几天时间,等进去详细的问了下,却也错过了报考的时间。   这回李秀不以为然,继续请老师教吧,现在她的精力又开始全心全意放在怀孕上了。   在继续逛街采购的时候,看到一洋女人在街头发招生传单,见到他们夫妻稍有兴趣,立刻热情介绍了起来。   这是一个美国家庭开的家庭英语小班,随到随学,价格也不贵,可以在这老师家里与她的家人和来他家的外国朋友们用英语对话。   王南和李秀对了下眼神,这种教法太新鲜了,就决定报这个班尝个鲜。   第二天到出去的时候,又看到有书画社招生,李秀看课程能衔接上,就又报了这个班去学习。   李秀同样想给二丫找什么东西学习。可二丫耍了个小聪明,以家里有钱有枪不能随便进外人为由,让李秀在家里的时候教她。   李秀开始没明白,回头才知道上了二丫的当。   她在家里教二丫的时候,二丫就学。可她要是不拿眼睛盯着,这二丫就把书本放一边该吃吃,该玩玩,该干活就把书本一推走人了。反正李秀布置预习也好、留作业也好,你要是看着我,我就做,看不见时就没有这回事了。   李秀要惩罚她,她就乱叫:“小老婆只有做不好事才挨打,哪有学习不好被打的?”李秀无可奈何。   李秀试着交给王南看着,可一转身的工夫,二丫就在王南身上扭来扭去了。训她,她还振振有词的说:“小老婆就是老爷的玩具”,这把李秀噎的,只能自己盯二丫学习。   王南也不知道李秀为啥非逼着二丫学习。两女人日夜围着他转,伺候着他,互相之间连半点隐秘都没有,比亲姐妹还要亲。别的都挺平等正常的,就是这学习的事儿,二丫不想学又不直接说,李秀却非要逼着她学也不说为什么。   王南寻个机会分别问了两个女人,可谁也不跟他说为什么,只好当做是她们俩个人之间的游戏。   王南自己还是老习惯,每天除了与李秀一起学学洋话,陪她画画,余下的大把时间就是玩枪练拳。在房间里练八卦拳,眼睛一眯,甚至闭上,就在小小的空间里或急或缓或轻或重的走起拳来。   长枪机枪都没来得及处理,连同子弹和其他枪支都放在一个房间里。不光王南,两个女人也不敢忘本,三人每天都会进去擦试清理一番,再拿着空枪练上一会,回头还会摸着手枪再找一会手感。   二丫一到这时候就会回到她的本心,她管李秀叫大夫人,自称二夫人,手上抓着枪,心里却想着在东北时扒钱扒枪那时的幸福。   就这样,两点一线的学外语、学绘画,路上买些喜欢的东西,在家里教教二丫,摸摸枪,练练拳,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三人无声息的悄然融入了上海。   这也算是小三口的幸福生活。当然,除了孩子这个话题。   李秀和二丫一直精心的准备着受孕。   她们两个出去找了回西医。医生很客气的说西医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注意营养,给三人开了这时代牛遍世界的西药——维生素。   还别说,一堆维生素拿回来三个人一起吃,两个女人感觉该大的地方也有些变大,也更经得起折腾了,三人都觉得这西药确实有些神奇。   光找医生还不算什么,两个女人还找了一些偏方,简单的王南忍了,有些古古怪怪的就把王南惹烦了,训斥几次这才罢休。   李秀想去些传闻中灵验的地方拜拜,王南知道这里的阴损门道,就说给她听,她被吓住了,转而又想去寺庙里去。王南被逗笑了,说:“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拜几百辈子才管用?”   谁知道有文化的女人就是事多,李秀在书店闲转时又买了本房中术的书瞎琢磨,折腾起时辰、方位、风水、姿势,这下王南被气个半死,好好一个女人家,这是疯魔了嘛?扒的白花花的对着屁股一顿巴掌,这女人才算老实下来。   李秀正门无果,偏门又被收拾了,无奈的除了学习,就乖乖在家里粘着王南,恨起来的时候就逼着二丫学习。   可每次二丫都会故意喊上两声:“老天爷啊!大老爷啊!这日子被折腾的没法过了,你们快点让她怀上吧”,这话戳的李秀心痛肝痛直想咬她。 第一百零五章 上海的日本租界   在三个人过着温馨的小日子时,日本人的特务机关早就知道了王南三人来了上海,正在努力的查找他们的下落。   上海有家报纸也把王南落脚上海的消息写了个豆腐块刊登出来,有部分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消息。可惜王南只是偶尔买张报纸看,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公开了。   寻找王南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出有用的线索,他们倒是有翻拍出来的照片,可上海这么大、这么多人,单凭照片只能守株待兔。他们又从姓名、一男两女三个人、说话有东北口音、有武器、有钱,这几个特征上下手。   这就难了,三人用假名买的房子,二丫又窝在家里不出去,外人看到的总是王南和李秀两口子。口音上更难查找,王南和李秀两个人在外面如同上海最前潮的人儿一样,时时的用英语交流。与中国人交流时,又刻意着说回各自家乡的口音。有钱这个只要不显摆也看不出来。枪呢,王南基本不离身,以他的职业悍匪水准日本人站对面也看不出来。   这些人暗中把上海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线索。   王南融入上海没两个月,就知道了所谓的日本租界的情况。   那日本租界不是真正的租界,只是日本人圈占下来的地方。住了很多日本人,也有象哈尔滨那样的日本人街。这段时间开始还来了很多犹太人,都是到上海避难的,多数跑到了日租界那里。   有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揣上大眼撸子,带上两个备用弹匣,就去日本租界里实地去看看。   日本租界没有象东北那样搜身检查,王南混在人群中在日本租界范围内转来转去。   街上的日本士兵、日本警察拿什么武器,几个人一组行动,这些人在注意什么,街道的特点,王南一路上仔细的观察着。   除了日本人住的民居,银行、军营、警察署、领事馆,他都专门找了找看了看。   转了好大一圈,发现他所看到的日本人都比较正常,只是不少人露出看不起中国人的表情,也仅此而已。日本人在东北表现出来的那种高大自狂粗鲁暴虐几乎都看不到。   王南转够了,能做到想动手时心里有数了,也就回到了家里。他只是提前勘察一下,还没想这就动手。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日本人没查出王南半点线索就有些着急,暗中操作一下,把北平天津发过的王南三人通缉令又转发在上海各大报纸上,意图打草惊蛇。   虽然拿着报纸上的照片很仔细的对着看才勉强能对上号,却逼着王南一家人出入更加小心翼翼。   王南看日本人记吃不记打,他还没找上门哪,就先跑过来撩骚,就稍准备了一下,开始用子弹来回击日本人。   日本租界有段越界修的路,那里有不少日本士兵驻守,王南就在夜里提着20响过去,打死哨兵后,等着日本士兵冲出来,连发打死了十几个,伤的也有十多个。   王南在上海开的第一枪,日本人就吃了个大亏,整个上海也为之震惊。   日本人本想以王南的事儿跟南京提条件,甚至再来一次上海事件。可惜天津和北京的先例在前,怕王南反报复过甚,就决定先就事论事,以杀害日本士兵、抢劫日本银行、破坏日本财产等一大堆罪名,要求中方和各租界通缉王南三人,第一个目标先让王南三人在上海潜不下去,露出些踪迹。   于是,三人的照片又被张贴的满街都是。可三人早经历过这种场面,也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二丫门都不出,李秀出门都会改了下装扮,化上妆。女人一化妆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李秀的问题就解决了,她可以正常出门。   王南就有些头痛,不化妆却能看出与相片有好几分相似,出门就要穿衣带帽还要化下妆。   这让他有些烦躁,一怒之下,晚上就又跑出去,对着日本士兵最集中的地方,又是引蛇出洞方式,堵在日本军营的门口,打死打伤了几十号人。   日本人也一直在提防,做了很多布置,可王南不走常人路,而是从胡同房顶墙头间穿来跃去的,四处的人只听枪声却找不到他。   这下日本人的脸丢大了,天亮后,全上海都看到了快讯小报,上面还有照片以及王南从最东北到上海这一路上能搜罗出来的各种事迹,是不是王南做的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上海又是个国际化的城市,报纸广播这一免费的宣传,全世界也都知道了,连日本本土都被这事情惊动了。   当天上海的日本高层紧急的研究对策。   可他们的办法还没想好,这晚上王南又袭击一个军营,造成日本人十几个的伤亡。   袭击军营倒也罢了,可王南杀完士兵又到日本人街上,对着两边的日本商铺和民房,一顿乱扫,打到枪热了才回家。   日本人被打的突然想明白了,从哈尔滨开始,王南就是城市黑夜里的王者,那时军队和警察把城市封起来,街上路上铺满了人,却无论怎样的搜捕都找不到王南三人,还死伤惨重,同样没有应对的办法。   结论就是日本人自己干了件蠢事,暗地里一直找下去就好了,花些钱再发动一下中国人,早晚能找出来,何必急着作死哪?   可事以致此,日本人只能无言的咽下了冲动的苦果。   随后日本人在上海使用各种手段,最快的速度把王南的事情压了下来。先尽量让各家报纸不去报道王南,各地的通缉也不再贴新的了,记者如何追问事件的进展也不回答了。把事情冷下来的同时加紧研究各种对付王南的战术,加强防范,连派特务搜索都不敢进行了。   一时间,能高来高去、枪法如神的王南又掀起了国术的热潮。   有人就说王南是北平燕子李三的徒弟,可这时北平武术圈子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王南是孙先生的学生,消息很快就瞒不住了,各地的报纸就开始追踪这一消息。   孙先生回到了老家,也有记者跑去询问,孙先生嗯了一声,就端茶送客,消息一出舆论大哗。一时武术圈子里以孙先生的拳为范,文化人士也开始研究孙先生的几本书。   只是各地就又都冒出了无数的国术高人,这些借高拉低的人不是能打败孙先生的师叔,就是能打败王南的师兄,变着花样借机收福利,骗了一波又一波的无知者。   这倒也给日本人一个启示,现在寻找和收买中国的武术高手来不及了,就赶紧从日本本土调来相关的高手到上海来,参与对抗王南的行动。同时给在中国潜伏的特务们下了个特别指令,让他们打入中国各大武术门中,学习中国的武术。   历史上,抗战前及抗战期间日本的一些特务也进入了中国的武术门派进行学拳,有用日本人身份去学的,也有装成中国人去学的。通背、八极都被渗透过。有意思的是学通背拳学了套中国人都没见过的东西,还有模有样的。八极拳也学会了两个套路,却怎么也没搞明白溥仪那练八极拳的保镖为啥那么厉害。直到多年后两国关系恢复正常时,又开始重新大量的学习中国武术的内容,给很多活下来的老拳师留下了全套影像,颇有全盘拿回日本的感觉。   这时王南也收敛了些。主要是上海的中国人群嗨了起来,街边总有些没事的人,指着这个说象王南,那个女人象李秀,那个象二丫。   市井里的聊天话题也总是听说这里住着王南,那里看到了王南。这些人闹腾的三人没办法,只能白天尽量少出门,晚上两个女人就拉着王南在家里睡觉。   王南的消失一时间又让日本人有种失落的感觉,可老是严防死守望也不是办法,就赶紧催着国内快些派人手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供养天女   很快,日本本土送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中,比较特殊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日本僧侣带着他十三四岁的女儿。这时候日本僧侣已经开启了信仰是信仰生活是生活的模式,有家有业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有些流派也不限制这些。这个日本僧侣修行有成,很擅于趋吉避凶,被很多政客供奉着,这次当作主心骨请到了上海的。   两个人不也其他任何人交流,什么时候都是往边上一站,老和尚神游天外,这个日本小姑娘却面色有些忧郁。上海这边对这父女的安排倒是嘘寒问暖,安排的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来,时不时还有些身份高的日本人过来拜访。   几个健壮孔武的日本汉子是日本武术界柔术与剑道的高手,也是全日本武术大赛中的年轻高手。空手道嘛,这时还不存于世。   还有几个自称是忍者的人,一个个瘦弱矮小,眼睛一睁就能看到眼珠子四处滚转,有些显得猥琐,他们似乎也知道这点,就半闭上眼睛装起萎靡来,倒是不惹人注意。   这些忍者是一些杀手家族在日本政府那里长年挂着号的。如果王南拿着刀四处杀人,就是妥妥的高等级忍者。只是现在是火药时代,几个忍者也知道世事变化,本来就后续无人不再想涉足这个行业,却被强行征派了过来。   这些人上岸后并不是很积极的参与寻找王南的行动,上海的日本军高层只好把上海本地的一些流浪武士也叫了过来,带着这些人在上海四处寻找王南。   流浪武士是一些落魄的日本武士及其后代,在日本过不下去了就跑到中国找机会,先是给日本商行干些脏活、龌龊的活儿、背锅的活儿。后来,日本军方也用他们干这样的活。说起来,倒也算是为了吃口饱饭的苦命人。   老僧侣每天象散步一样跟着这些人在上海逛来逛去,直到有一天早上,他让小姑娘把所有的人都喊了过来,说今天可以跟王南做个了断了,让大家准备马上出发。   等人都齐了,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就在前头领路走了出去。   这些人或是空手或带了冷兵器,日本军方急忙临时抽调了十几个特务带上枪支做为接应,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谁想老僧侣走进了新公园里,找了个地方就定定站在那里不动,他的女儿也同样站在边上不动。新公园是日本人的称呼,中国人称虹桥公园,日本人管理很好,公园里面没有什么乞丐与流浪者,只有少数游玩的人,见这一群人占了这里,也都散开了。   老僧侣站好了不说话,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可老僧侣的地位比较高,为人又脱俗,众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远远的站上一圈围在那里。   特务们站在最外围,好奇的看着里面的人。那些流浪武士就站在里面一圈。离老僧侣和他女儿最近的是那几个日本武士和那些忍者。   上海每天都有新鲜事儿出现,王南的事件算是现象级,可持续了一个多月,再怎么着也没有了话题性。老百姓们就被这样那样的事件吸引的,慢慢忘了王南。   这天早上,王南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他下意识的把大眼撸子的几个备用弹匣都放在口袋里,又感觉不够用,抓起了一个皮夹包,从放枪支弹药的房间里,拿出大眼撸子的空弹匣来,就往里面压子弹,压了十几个弹匣这才都放进包里,就夹在腋下。   李秀和二丫看到他神色和动作都不对劲,就围了过来,王南沉着脸看了看两个女人,说:“总觉得有事,得出去一趟”。   两个女人愣愣的,三人在一起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看到王南有这种表情,李秀小心的问了问:“什么事儿?”王南说:“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种一定要出去的感觉”。二丫下意识的说:“不出去行嘛?”王南说:“感觉一定要去下”。   两个女人心中冒出无数种不安,两人也开始穿外套,把枪往身上放。   不过王南很快就醒悟过来,马上安慰两个女人:“我去了就没事了,不象很危险”。   两个女人没说话,穿戴好了就那么看着王南,脸上就差写着“生死相依”四个字的样子,王南心里一暖,挨个亲了亲脸蛋。   突然又定了下来,侧着脑袋好象在听到了谁说话的一样。   不一会,王南回过神来,跟两个女人说:“还真是个高人,用这种方式让我出去见一下”。   两个女人极其诧异,这样就能传话?刚这么想着,就又听到王南解释了一下:“是一种感觉,不是说话,你们在家里待着,我去看一下”。   不待两个女人说什么,转身出了门。两个女人就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着他回来。   王南按那种感觉就往北走,很快就进了日本租界范围,继续走,走到了虹桥公园那里。   这时,老僧侣已经站在那里快一个小时了,四周的特务们和那些流浪武士莫名其妙一段时间,就一边看着老僧侣发呆,一边慢慢的扎起堆儿小声闲聊起来。   他们都以为老僧侣是在做什么法事,反正公园里外人没几个,他们就站成两伙在那里当观众。   王南进了公园,心里突然定了下来。   他知道让他过来的高人就在这里。   不过眼前那几堆人群让他看的很不舒服。   心里暗想,这高人不知道是谁,周围还有这一堆日本人。算了,清掉这些人,再去见见。   把手里皮包掀开往胸前一抱,大眼撸子抽出来,一枪一个,快速的把眼前的特务和流浪武士们都打死。   里面的忍者和日本武道高手们都被枪声和死人吓住了,看了看开始走过来的王南,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武士们的腿都有点软,却也不得不站在老僧侣的面前。   那些个忍者们只能站在老僧侣的身后,不敢有任何举动。他们第一次看到王南杀人的资料时,就已经知道不是王南的对手。现在面对真实的王南杀人场面,暗地里早就骂起日本政府来,心里一个劲的说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解散家族,再也不能搞什么忍者这过时的东西了。   王南看到了这些人,但他的眼里只有老僧侣,心中的感觉让他确定了,这个日本老和尚就是让他过来一见的高人。   等王南慢慢走到这些面前时,这个老僧侣才抬头看了看王南,而后点了点下头,就指了指他的女儿,他女儿就往前走了几步。   几个日本武术高手看不到身后老僧侣的样子,却想到他们被叫来时,军方很严肃的样子,几个人就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正好抢在了老僧侣那女儿的前面。   这几个并排规规矩矩往王南面前一站,老老实实的鞠了一躬,用日语说了几句话,王南很想开枪,却看出这些人很虔诚很认真的样子,就稍等了他们一下,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几个日本武术高手,空手的拿着刀的,都按照武术上的礼节,一一用日本话报了自己的名字和门派,又亮了下本门派的拳礼,这才又站到一起,又鞠了一躬。一个人往前走了两步,示意王南随便点人。   王南虽然不明白日本人的拳礼与比武的手势,但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心里很不舒服,他与日本人是家仇国恨,这种个比武算什么?赢了日本人能撤军?能让那一坟的人活过来?拳头上输了自己就把命给他们?   不由的摆了几下头,看到这几个日本武术高手都在盯着他准备着开始比武,说了两个字:“犯傻”。   甩手几枪,子弹就打在了这几个人的迎面骨上。   这几个人心里早就有挨枪的准备,谁信王南能傻到把枪丢掉用拳头来定胜负?虽然腿被打断了,命却还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一个个咬着嘴拼命挪动身子,给王南让开了路,把身后僧侣的女儿、老僧侣和那几个忍者都亮了出来。   忍者们没办法,家族的规矩与政府的要求让他们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从老僧侣的身后冲了出来。   可惜,他们手里刚飞出几个飞镖,各种奇怪诡异的法子还没用出来,就被王南用手枪一一打死,中间他还换了个弹匣,可忍者们一样找不到再攻击的机会。   拿传统的刀剑飞镖什么的跟手枪比武那就是个笑话。   王南的学传统国术,从开始到现在,最在意的是身法上的东西。他出门杀人除了枪偶尔用下刀子,对自己手上不是信不过,而是想都没想到。就象有中国人有筷子从不用手抓饭一样,用工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武术里的徒手拳术,本来就不是冷兵时代的主体技术,这个话题以后再展开。   老僧侣的女儿站了出来,她用日本语说了一大串的话,看王南不懂,又换了一种咕噜咕噜的话,看了看莫名其妙的王南又换成英语说了一遍,王南听到她稍有些磕绊的说:“我父亲告诉我,我的命运是供奉你一生”。   这时,老僧侣面无表情的就从边上向外走去,王南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觉到这老和尚跟他表示‘事已了结,他该走了’。   王南有些郁闷的看着这老和尚,这高人虽然是日本人,可把他引来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就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可人家叫他来是有事,不是挑战比武,他不好开枪,只好目送老和尚离开。   这时老僧侣的女儿站到了他的面前。看到王南能听懂英语,就继续说:“我父亲说的都很灵验,他在出国的时候,就说了我们这些人是伤不到你的”。   王南纠结了半天,他不是很明白这个小女孩说的是什么意思,后面的话听明白了,可前面说的供奉那个单词他不知道是什么。见老和尚走了,留下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也没必要开枪了,只能转身走开。   可刚转身,这个女孩子又讲:“我父亲说了,这次是让你认识我,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供养天女”。   王南又没听懂她话中那几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只是脚下没停就离开了这里。   这个小姑娘看着王南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这才吐了口气,快步的去追她的父亲。   王南走后很久,附近不远的日本大部队才来到这里,他们怕又是被引蛇出洞,只能准备好了才敢追出来。   等知道了虹桥公园里发生的一切后,日本人拿老僧侣和他的女儿没什么办法,只能很不高兴的把他们和受伤的几个武士打发回国。   随后按着他们自己的想法,开始使用怀柔政策安抚租界里的日本人,对外的很多事情开始启用中国人出面,花费很大精力重新树立日本人的正面形象,减少两国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   他们希望没找到王南三个人之前、没有找到有效防范王南的办法之前,起码做到不要公开惹到王南。   王南回到家里,他把这小姑娘说的那几个单词背了出来,和李秀翻了好一阵子手里的英语词典,还是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的话,也反复核对了很多次,只明白了一个大概的意思,只好等合适的时候去问英语老师。 第一百零七章 做慈善与抢银行   没有日本人的捣乱,三个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上海是天堂,繁华路面上,摩登女郎、翩翩公子比比皆是,花天酒地夜夜笙声,奢侈豪华。   上海是地狱,街边墙角乞丐成群每天都有专人去收尸骸,工厂里的包身工更是从早忙到晚每月才几块钱。   普通人家忙碌一年也所剩无几,这才是真实的上海。   三人也算是走过了大半个中国,看到这两极分化的差距也是很不适应。   李秀开始的时候,还会给乞讨钱的孩子些钱,但随着一堆一堆的孩子跑了过来,一天一天的守在那里等着她,她终于恼了起来,开始跟王南报怨起这个世道来。   王南也同情这些乞丐,可同情是同情,却也知道,靠个人力量不可能救得了这些人,他们需要被救济更要自救。   随后拉着李秀,按着报纸的指引,找到上海几个大的慈善救济处,每处匿名捐了价值1000现大洋的财物。   过了段时间,两人又去这些地方,发现多数地方的钱是都花在被救济者身上了,可这里有很多人就依赖着救济在那里生活,什么事也不去做。王南有些失望。   却有那么两处培养孩子们学习文化的,又开设各种手艺课,让他们学习自强自立,王南就开始固定每月给这两个地方几百大洋,也制止了李秀随意在路上施舍的行为。   二丫有点心痛钱,王南就告诉她,三人抢来的这些钱,说起来也是来自中国的老百姓,看到有需要能帮的就帮一把。   李秀说:“这是行善积德”。   二丫白了白眼睛,她记得在东北时李秀看着死一地日本人的时候也说过这话,却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李秀想到关道长说的话,就拖着王南和二丫商量是不是真的去海外。   二丫不理会这些事,反正王南李秀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见她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李秀就打发她去看书,只见二丫随手拿本书在她眼前晃了晃就钻进了伙房,李秀已经被气习惯了,哼了声,也没说什么。   转身跟王南讲,她记得在书店里,看到不少杂志上都登有介绍海外的文章。于是两个人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去书店里找这方面的杂志。   在几家常去的书店里,把新旧杂志书籍都找了一圈,两人各抱了一小摞回到家里。   民国期间国内对华侨的生活也很关注。自从“华侨是革命之母”这话传出来后,在国内报纸书刊杂志上经常出现有关华侨的生活环境和社会环境的文章。   海外招华工的广告在报纸和杂志里时常见到,倒是中国这时候的老百姓哪怕在家门口乞讨也不敢轻易舍家撇业的去遥远的未知处。有愿意移民的也多找专门帮助移民的一些中介机构,只是这些地方多数只为同乡人服务。   两个人仔细的翻看了一圈,随后归扰了一下。   香港、澳门这是两个殖民地,生存环境还算可以,虽然居民多是中国人,可以粤语方言为主,又不算是海外。   李秀看了看就这一类的放在了一边。王南看到她把这两个地方的放一边了,就问:“香港和澳门不行?”   李秀回了句:“不是海外,又讲粤语,还不如在上海”。这时的香港已经有些繁荣的样子,可是比起上海相差的太远。澳门由于自身所限很少有人跑过去定居。   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这是中国近代相提并论的三大移民潮,当然,走西口只是声响大人数不多,闯关东和下南洋都是千万级的人口流动。   这时南洋的生存条件还算可以,因为有资源缺人手,很多地方还制定了开放政策吸引中国人过去定居。去的中国人多数以种植经济为主,有钱人会搞几个大型农场,一般能干的大家庭也都在几年内就拥有个小型农场。可多数移民是广东人福建人,又比较分散。   王南觉得南洋这地方也可以,虽然书上说早期的去的人很艰苦,可也看到很多人都熬出了头,成为当地的名流。三人去了买个农场,一家人伺候着,也能过的不错。李秀不甚满意:“我们两个连东北的大田都没种过,就跑去种橡胶、甘蔗都没见过的东西,你觉直接去置办个农场妥当嘛?”。   “可我们除了开枪扒钱还会啥?”王南心里说到,又默默的拿起美国的资料。   美国在所有的文章介绍中都说在排华,中国人只能躲在一些唐人街中国城的地方艰难生存。两人的英语老师虽然是美国人,把美国说的天花乱坠,却不是中国人能享受的地方。   王南看着美国的资料心想,他要是去了也拿这种法律没办法,总不能象有篇文章里说的,白人用几百年时间把印第安人杀光了才立了美国,他就把美国人杀光了吧?   再看南美、欧洲这两块地方中国人的生存也不容易,都是和当地人语言不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或者生意去做。   对非洲这一时期的华侨介绍的文字很少,只知道也有不少中国人去那里讨生活。   两人看完之后,开始瞎琢磨去哪里,开始还有憧憬,有向往,可慢慢的,两人不再想去哪里,开始为出去后做什么这个现实问题发愁。   去海外无非是为了有儿有女,可手里的钱似乎做不到给儿女一个未来,钱总有花完的时候,不能总是靠抢钱进项,还得有个正经的谋生手段补贴生活。   一时即定不下来去哪里,也定不下来要做什么,两个人就迷茫在那里。   李秀想到王南的理想,就说王南去当老师比较好。王南开玩笔的说,教拳术还是教开枪啊?   李秀说:“教英语啊。你教男生英语,我教女生英语,带孩子做饭让二丫来”。   二丫已经做好了饭菜,正要端上来,听到李秀的家庭分工,眼珠子都快白上天了。   那也不能到讲英语的地方教英语吧,李秀这主意,一下子把好多地方都排除掉了。她还固执的说到那里去教中国人,王南只能嘿嘿一下,几乎每篇文章都写着中国人在海外都是勤俭节约,那些人,识中国字的都不算多,有多少人会掏钱学英语哪?还有很多地方人家讲的是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什么的,英语都没市场。   最后王南决定,在上海住上几年,三个人都学外语,王南李秀在美国老师那里学,在家里说英语,也顺便就教了二丫。同时也多了解下海外的情况,等英语有成了,再说去哪里。   李秀和二丫也同意这一点,二丫还向王南提议,钱不够可以再抢两次日本银行。   王南忍不住把二丫搂在怀里,还是这丫头知道他的心。他也想抢日本银行啊,上海他知道的几家日本银行早就踩过点了,里面公然的说“防火防盗防王南”,都立着铜铁栅栏,用快能开车进去的保险柜,屋里带枪的护卫,门外面还有巡捕守着,各种手段一起上,让王南都暗叹空有身手没有机会。   二丫抓着王南的手又提出个主意:“抢印外国票子那些银行咋样,连换钱都不用了”。   王南苦笑,三人只是跟日本人有仇,又不是江洋大盗,抢别的国家的银行,道义上都站不住脚,那算是什么?   李秀还说:“其实抢了外国银行也没什么,到时都捐给那些穷人行善”。   这两女人就知道出馊主意。   “不说了,吃饭去”。王南及时转移了话题。 第一百零八章 人至贱则无敌   抢银行的事也就随口说说,慢慢也就淡忘了。   三个人开始按着设想继续准备着自己的海外计划。   可有一天,三人在家里,李秀拿着报纸突然说:“这个地方可以抢”。这报纸是王南买的,他只是大概扫了下标题就被李秀抓了去。   王南仔细看李秀指的着地方,原来是说上海滩著名的销金窟上海滩181号同仁俱乐部,是上海滩三大亨杜黄张的产业。里面男女通吃,公子哥阔少用赌色毒吸引,阔太太贵小姐们用白吃、白喝、白吸、白坐吸引,是上海一等一的顶级豪华大赌场。   这新闻前面是说181号如何的高档豪华,后面却提了句张大亨与两年前的剌杀案的关联。   三人到上海已经有段时间了,对杜黄张这上海滩三大亨的名字早如雷贯耳。早知道这三个人是垄断上海毒赌色,欺行霸市、逼良为娼、横行霸道的顶级人物,时有报纸披露他们的劣迹。   李秀又拿一本地摊杂志,里面有一篇关于张小林大亨的文章,把这个三色大亨斑斑劣迹罗列了一大通,连他几次支使手下暗杀的事件都写了出来。   以王南的感觉,这文章估计是他的仇家写的,起码有六分七分的真实性。   抢这种人的钱财劫富济贫倒是可以。   王南就跑去踩点,却发现181号是会员制,他连门都进不去。抢181号的想法只能不了了之。   上海的日本人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连在上海的郊区进行一年一度的军事演习也没有大张旗鼓。   可这事涉及中国的主权,日本人的军演引起了全国上下一片抗议声,这段时间报纸上全是这些内容,可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什么人真正去做些什么去阻止日本人的军演。   别人怎么做王南不管,他就盯着日本人演习的时间,做好了打黑枪的准备。   在日本人开始演习的时候,王南躲在城郊边缘的民居一带,把跟在大部队后面的炮兵打死打伤了一大片。   日本人气的暴跳如雷,却又不知道如何解决王南的问题,商议来商议去,还是悬赏吧。又是无论死活,立领10万现大洋的花红,在上海各处张贴通缉公告。不仅如此,还雇佣了大量的中国人四处寻找,特别是在上海的势力庞大的青帮,在他们的金钱推动下,也开始驱动帮众人查找王南。   接下这个大单子帮忙日本人查找王南的,正是张大亨的手笔。   他把手下都打发出去,每条街道,每个弄堂胡同,大量人手做起了网格员一样的人口大普查。   满街都是中国人为了悬赏的花红跑来跑去的找王南,他也没脾气,这两天只好化妆出入家门。   可这天他跟李秀回到家里,看到二丫提着枪守在屋里。   原来有人站在门口敲不开门,就叫来周边几户邻居家的人过来盘问王南这户有几口人,长什么样。有邻居说一男一女经常出门,今天早上就看到他们出门了。   这时有个人说刚搬进来的时候他看见是一个男和领着两个女的。于是这几个人就开始使劲敲门,二丫怕他们破门而入,只好提着枪守在屋里。闹了好长一段时间,有邻居说这门是暗锁,可能就是锁上的,这几个人才离开。   这时,有邻居跑了过来,王南和李秀对邻居们都点头而过,除了应酬一样的交谈从不多说,也就只大概的知道对方姓什么。   那邻居说来的是帮会的人,又探头看看,二丫听到声音早就躲了起来,这邻居见只有王南李秀二人,就说,这些人接了花红悬赏,四处找那个叫王南一家三口人,以后每天都会跑来问有没有新人住进来,有没有跟王南三人特征一样的人之类的。并提醒,明天人最好在家,让那些人看到人长的什么样,家里有没有藏人什么的,以后就不会来了,还让王南二人不要去招惹这些帮会的人。   还好王南和李秀这是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化着妆,这邻居也没到察觉到眼前的他们就是那悬赏对象。   等这邻居走后,王南三人有点发愁,谁也经不起被人盯着查。家里的钱财、枪支、弹药人家一进来就能看到,东西和二丫都藏起来又做不到。   想了半天,王南说:“还是出去打吧,管他中国人日本人,杀到一地死人谁都怕了”。   入夜的时候,王南没管街上路灯雪亮,用个布袋子包上弹药背心,就出了门。巷战这个两个女人也帮不上忙,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他不知道是谁接了这个花红悬赏,却知道能驱使这些帮会人的肯定是三大亨。他只知道三大亨最著名的产业是181号,就跑到那里,对着门口、窗口、门前的豪车打了七八个弹匣。   随后就守在不远处看这里的情况。   181号里的人等枪声停了,如鸟兽散,一下子人全都跑光了。   王南等了很久,除了警察到场,却没见有什么帮会头目一类的人。   谁知张小林不知道脑袋怎么就抽了,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公然发表了一个声明,称要对这种暴力说不,要还上海一个和平。这种官样花腔在不较真的时候,也是圆了大家脸面的花样文章,毕竟里面没提是谁开的枪。   可惜,他忘了这事的起因是他派帮众搜索王南,登报这样做反倒让王南看明白了是谁驱使帮会的人找他。   上午,王南看完报纸就确定了目标。他带了身衣服,把弹药背心放在一个皮包里,直接去了张小林的住所张公馆。走在路上才想到天天就在家边转悠了,都没为远点的路备辆自行车。   路上也没叫黄包车,只在中间坐了段公车,张公馆是这时上海滩极为有名的地标,坐黄包车去,很容易被人查出来踪迹。   张公馆与杜公馆是两幢一模一样的西式建筑,王南的功课没做足,远远的也看不出哪边是他的目标,而且两个建筑前面,都站了很多保镖打手一样的人物,有很多人身上还带着枪。   王南没想那么多,这两个人都是帮会大亨,既然敢让帮会的人查他,一起打就是了。钻进小弄堂里,换了下衣服,把头脸遮好,看好方向,三两下从墙头蹿屋顶,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在一处屋顶找了个合适开枪的地方,一连串的子弹向这两幢房子和保镖打手们打去。   保镖和打手们措手不及,一下子倒了一片,王南把两把枪的枪管都打到有些发红,这才转身离去。   到他走的时候,这些保镖和打手们也没有一个开枪的,两幢房子前人倒了一片,玻璃窗和门前的车辆也被打的稀里哗啦。   第二天的报纸上详细报道了两位大亨的保镖伤亡情况和两幢房子受损情况。王南这才知道,东边这幢才是张公馆。这回两个大亨没有在报纸上说什么,倒是上海市政府对王南好一顿谴责,什么为非作歹啊,什么破坏两国关系啊之类的。   二丫就问王南:“还打嘛?”   没等王南说话,李秀就插话道:“打,这人该死,打到他们不敢出门祸害人”。原来这女人又在书店里找了一圈关于张小林的小报文章,三色大亨的来源让她看了气不打一处来。   王南就在夜里又去了趟张公馆。   这时警察署为了保护杜大亨张大亨已经把张公馆这一带圈了起来,连门口的路都封了起来。可这些办法对付一般老百姓还行,离日本人封街对付王南的手段差的有十万八里远。王南从黑暗之处潜到百米左右,对着张公馆就打了两弹匣子弹,再飘然离去。   第二天白天,上海有些混乱,连租界里的主要街道上都有巡捕盘查可疑行人是否携带武器。   三人只有李秀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说街上的样子,说王南打的轻了。   王南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今天后半夜再过去打一轮,守到早上再来一轮,等上午再回来你再看看他老实不老实”。   到了晚上,王南又换个方向开枪,还是两弹匣子弹。这回打完却没走,而是躲起远处守着张公馆的大门。   天大亮时,张公馆里成群的保镖才走门出来,王南抓住时机,几弹匣子弹扫了过去,也不问结果,闪身就走。   张大亨不在其中没有伤到,可他的手下和保镖死伤惨重。   这样被王南堵着门打,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他的手下也不愿意陪他送死,能脱身的马上就跑掉了,不能的晚上就躲的老老实实的,底层的小帮众喽啰也都躲在家里,怕万一撞到枪口上。连他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李秀拿回来的小报上就用大标题写着,张大亨得罪王南命不久矣。   张大亨虽然讲派头讲脸面,可这生死大事上却也很光棍,立刻在各大报纸上登报道歉,声称他是被日本人盅惑了,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这不要脸的做法闪的上海市政府和日本人脑门子巨痛。   李秀气不过这种渣人,就用王南的口吻写了一封信,让张大亨给慈善机构捐出10万大洋,否则还要继续堵门开枪。   谁想,这张大亨精明的很,见信不管真假,立刻捐钱,并且在报纸上大肆宣扬王南一家的仁义善心,字里行间也在感谢王南放过他一马。   三人见看了报纸实在是无语,只能说人至贱则无敌。 第一百零九章 漂亮的女同学   上海市政府还在执行着悬赏令。这是南京方面要求的,让上海执行对抗日人士的高压政策,而王南是极度仇恨日本人的,又不好抓捕,所以让上海市政府想办法把他赶到别的地方去,不要老是在上海这个敏感的地方惹事生非。   上海市政府其实很为难,谁也不知道王南住在哪里,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去招惹,这怎么赶走他啊?却也庆幸南京没有让他们抓王南,那个更超出他们的能力了。   租界里的通缉令也没撤,却因为王南没有在公共租界法租界里开过枪,巡捕房考虑到得罪王南的后果也不大搭理日本人的要求。   只是街头的巡捕明显多了起来,很多地方都需要查看证件起来。   尽管上海市政府和租界对捉拿王南没有办法,却对那些抗日组织和民间反日运动取缔的取缔,抓捕的抓捕。   一天到晚东查西搜的,王南李秀的出入也受到很大的影响,三人颇有殃及池鱼的感觉。这种出个门就得先化妆,人多点的地方都不能去,在家里也只能悄声无息的,日子过的很让人无奈,一家三口的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离开上海。   王南和李秀在学习英语的时候,与教英语的一家人关系相处的很不错,坐在那里就知道了外国人在上海的很多消息,什么紧俏的货到岸了、什么股票可以买卖、谁要盖房卖房之类的,如果王南做掮客中人生意,还能靠这些消息赚不少钱。   王南很快就抓住了个机会,在教英语这老师家的后面买了一幢小洋楼。一个洋人要卖掉房子回国,王南听到的是一手消息,当场定了下来,直接给英磅,让英语老师帮着到工部局办妥了房屋过户手续,没费周折就买到上海极其少见的好房子,整个过程低调的就没几个人知道。   楼不大,周围却是一大圈外国人的居所,除了一些当佣人的,就没几个中国人在这里转悠。   钥匙到手的当天,王南跑出去买了两辆自行车,夜里,三个人就把惹眼的枪支弹药和钱箱子先搬了过去,二丫就留在了那边。   余下的,王南和李秀找了个搬家公司用车子全拉了过去。   上海的房子真是很紧俏,搬家公司还在往车上搬东西,王南身边就围上了一群要租房子的人,这些还只是想当二房东的,真正想租房的还不知道这里有房子空了。王南没答应,而是回头找了中人掮客,把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原价挂牌往外卖,却也没挂上多久,同样有不在乎钱的人就下单买走了。   在外国人住居区住着,还真安逸,白天没乞丐转悠,晚上没麻将声。三人大床上一躺就感慨着这些外国人在中国的机会还真多,随便一个都能赚到中国人的钱。   没几天,王南和李秀去学习英语的时候,又听到了日本人的一个商行近期要给英国人支付石油现金尾款,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把这消息记了下来。随后,王南化了下妆就去踩点,可人家商行里大栅栏隔的一块块的,巨大的保险箱放在那里,王南瞄了一眼就放弃了。   三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都以学习为主,开始打听周围高校招生的时间和考试的内容。   转眼到了年底,北边转来了孙先生去世的消息。由于孙先生的武术界地位,和众多有身份的徒弟学生,其中学生王南更是世界周知的名人,这引起了各地报纸争相报道,都对孙先生的生评做了很高的评价。   王南为失去了拳学上的指路明灯伤心不已,却也只能去电报局拍了封知名不具的悼电。   上半年王南和李秀就全力准备报考学校的事情,请来家教有针对性的学习,等到学校招生的时候,王南和李秀都报考到一所美术专科学院里,这就认识了很多同学。   王南选了图案系,学习的是设计方面的内容。因为他老是感觉到脑袋里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却挖掘不出来,只能每天拿着笔四处乱画。   李秀还是学习中国画。民国时期学校里、名家身边学习中国画多是以女孩子为主。   夫妻二人同出同入、家境富足、为人好学,与多数同学并不一样,慢慢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有些思想进步的同学,就想领着王南李秀二人做些益国益民的事情,王南考虑到三人的海外计划,都婉拒谢绝掉。   自然也有一些发展下线的各类组织也找到了二人,这时代社团组织众多,政府与财团方面也需要大量地包打听,上了大学就算是站到了文化人圈子里,只要不选择几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找到你,这是民国的常态。   这些人对王南李秀的逃避想法或激将或游说或鼓动,对主张抗日这一类的,王南就捐钱了事。   其他主张全民大同的,主张信仰永生的,主张慈善义举的,主张某种学科才能救国的,主张全国一片红的或者一片蓝的,也有只是推行新文化运动的,反正只要是个名头就有组织,就会明里暗里跑来找除了学习没有任何倾向的二人加入。   二人算是从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对人性了解的比这些做百姓运动的人还要深入,二人统统婉拒掉了。   有个别的还威胁二人,王南只是笑笑不理,时间久了点,大家也就把这二人当成了透明人。   李秀的同学中有个女生长的很漂亮,同学之间相处久了,她就说她很羡慕李秀。李秀就问她羡慕啥,她说羡慕李秀人有气质、长的漂亮、穿的时髦、家里有钱,还嫁了个让她一起上学的丈夫。   这些是值得一般家庭的女孩子羡慕,不过李秀看出来,这个女孩子似乎喜欢王南。   她能看出来,却想不出王南哪里吸引到了这个女同学,自然回去就开始吃王南的醋。王南有些冤,他又没做过什么,无从解释,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了,就抱着小老婆换个房间去学习,把李秀气的咬牙切齿,却只能在学校里跟紧王南,恨不得在王南的脑门贴上专属她的大牌子。   王南学习、练拳,不闻外事,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直到两年后1935年中日签订了两个有辱主权的协议时,王南在傍晚时突然出现在日本军营里,身影如鬼魅般在军营里转了几个圈,打出了数百发子弹,日本士兵正在出晚操,多数人都空着手,就被子弹打了个结结实实。   日本军方一下子被打傻了,等下大力气搜捕王南时,王南又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隔了段时间,王南又跑到虹口的日本巡捕房,找准日籍巡捕换班的时候,打死打伤近二十多人。随后连续三天,反复袭击虹口日本士兵和巡捕,打的日本人无可奈何。   等他回家睡觉时,日本人以为他出完气了,开始集中人手收拾残局。谁想王南睡醒了,在夜里对上海的各日本商行商社工厂,又来一次不分青红皂白枪击。   这事件闹的太大了,西方国家也插手进来指责王南有违骑士精神、违反了人类的某些权利,租界与上海市政府包括南京方面,都发出了通缉令。   可王南跟学校请了个病假,躲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风声一过,又如正常般上学。   一直到了1937年初夏,三个人英语差不多了,专科学院里的专业也即将结业,看起来去海外的计划可以执行了。   三个人在琢磨怎么向海外移民的时候,中日的关系又紧张了起来。   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爆发。   只要日本人做了点什么对中国不利的事儿,王南就会在上海杀一圈日本人。这种做法让上海的日本人一有风吹草动就提防王南,后来就是一直保持这种高度紧张。   卢沟桥事变经报纸一公开,王南就在大白天,连续袭击了几次日本军营。虽然日本人的警戒只能让王南远处打枪,可同样造成了死伤。   等到晚上,王南又在大街上四处乱杀,这回都是近战,有死无伤,日本人防不胜防,只能把日租界全面戒严起来。可王南来去自如,反而让跑到街上的日本士兵死伤更多。   日本人就向南京政府提出抗议和各种要求,南京政府不想抗锅,就以王南和日本人是私仇为由,对此只表示了下遗憾。   王南与日本人有私仇,已经是国内外报纸电台与老百姓公认的事情,三人从杀死第一个日本士兵到立起大坟到开始打黑枪的经历,早被日本人理顺了出来。   两年前,王南闹出大事件时,他的所有记录就被中国间谍偷了出来,南京的记者为了核实情况就偷偷进入了东北,跑到大坟那里和周边王南开枪的地方拍了大量照片,然后才把这一切都公开了出来。   日本人为了掩饰日军的残暴,就把当时的作战记录拍照发表在报纸上,上面记录的是有小孩拿枪要袭击日本士兵,所以全屯人都被击毙。   这话自然不被中国人接受,反而让更多的平民百姓认识到了日本占领中国的野心和拿中国人不当人的兽性。   对于大坟,日本人倒也无意捣毁,这跟日本人的文化有关,整个东方都有人死为大的价值观。   当地的老百姓看到日本人不管,也会自发的去清理维护,等报纸报道出来,让三人在心里对老乡们感谢了又感谢。   中日关系在紧张中,又加入了王南这个变量变的更加紧张,日本人就把王南的行为视为南京政府的默许。   双方在报纸上来来往往,却忘了还有王南这个当事人。   王南就四处去猎杀日本士兵。   可日本人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王南杀的那点人从大局上讲不足为道。   八月九日虹桥机场事件准时发生,八月十三日,中日双方如期开战,中国正式进入全面抗战时期。   战斗刚打响,王南就参与在其中,他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只是自己潜入,开枪再撤回。他把马枪都带了出去,可是个人能力是无法面对正面部队作战,只能以冷枪狙击的方式给日本军队造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左右不了战局走向。 第一百一十章 小徒弟也来凑热闹   这本书大纲里有关特异功能或者不可理喻的内容有这么几处:第一个出场的是各位谁也没想到的,就是开篇的那个梦境,下一章填坑的时候请各位手下留情,全文只是穿插了这一章做情节过渡用,风格与情节走向没变。第二个是战场直觉(这个,科学界和打假界没提过,却在一战二战和后来的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中得到普遍的认可),第三个是关道长的起卦预测(后面还有一章类似的内容),第四个才是日本老和尚的心灵感应,最后是超视觉类的特异功能(网上居然有这方面的视频)。这些统归到特异功能里面,夸张却不是玄幻。   至于有没有特异功能这个话题,我是相信有的,因为直觉和解梦是每个人都碰到过的现实事件。   ———分割线———   王南的徒弟李朝甲在这时也来到了上海。   他打黑枪也赚了不少钱,只是他爹他娘怕他有个闪失,又怕有了钱瞎祸害,多数钱都收起来,早早就给他说了门亲事,等他年龄差不多了,立刻给他成亲。   等日本人改变了在哈尔滨的统治方式时,李朝甲的黑枪也难打了,那些冲在前头的都是中国人,身上没什么钱,就是一条烂命随便他拿,就算他堂叔做内线,可除了能出口气,不光没了进项,连子弹都越打越少。   等有了孩子,他才发现手里的钱不多了,就想着干点什么补贴家用。可正当的行业他又不会干什么,又不愿意学他爹娘开个了小商店,就觉得在哈尔滨越待越没意思。   他堂叔没收了一些南方报纸,上面有王南很详细的消息,就偷偷拿给他看。他这才知道了师父王南的消息。   他爹娘管不了他,他也不管他老婆抱着孩子哭着求他,就要马上打包南下。   他老婆无奈,只好抱着一家人死也死在一块的想法跟着他一起南下,他们就按照王南的路线,一路走了过来,只是他没有开车的能耐,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硬生生用两只脚走到了上海。   一家人吃了不少苦头,闯关卡、过桥梁也都跟王南那样,能混过去就混过去,不能就打过去。还好他的身手与枪法都非常好,他老婆更是个奇女子,很快就适应了路上的生活和开枪杀人。很多时候,都是她利用女人娇弱不引人注目的样子,抱着孩子混到关卡前,近身开枪清开了前行的路。   两人带个孩子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到达了上海。   进了上海他才发现满上海都是王南三人的通缉令,想不出什么办法联系上王南,只能租了个房子先落脚,又找了份工作补贴家用。   这期间他看到报纸上时不时登出王南开枪的消息,又看到南京政府和日本人打嘴仗。他就想,师父肯定闲不住,随时可能出手,他得想办法告诉师父,他也来到了上海。   能找到王南当然最好,可王南教他最多的就是开枪的地方要随机而定,不能让人猜出来。就算他堵到了他师父,打黑枪的地方也不是认人的地方,慢一点他又追不上人,急着露出身形或者喊话还可能两边挨枪。   这可咋办?   这小徒弟也聪明,他就跟王南一样伺机打日本人的黑枪。   他想着,两个各打各的,报纸早晚会报道出来,这样他师父王南一看手法就能知道他也来了。   就在中日双方正式开战起来的时候,黑枪声此起彼伏,一开始所有的报纸报道时,都说是王南在哪里那里开了枪,打死了多少日本人。   李朝甲的身法不如王南,所以他只打正宗的黑枪。每次出来,身上只是藏了把20响,几个弹匣。在日本人的周围,看好地形,再等机会,用辱骂或者丢石头砖砖的方式引着日本人追他,再用枪伏击日本人,然后再扒东西。   没有这种机会的时候,就利用地形远远的袭击日本人的巡捕、士兵。   他注意到王南除了杀了些日本人的浪人和特务,很少杀日本侨民,也就如此照办,基本上王南杀哪些人他就杀哪些人。   到了后来,二人出没的时间上开始出现重合,有报纸发现了这个问题,惊呼到上海有两个王南。   只是二人的作战风格极其接近,对自家身形隐藏的很好,不但别人找不到,这师徒两个到了后来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也无法取得联系。   王南当初教李朝甲的时候对江湖上的门道所知很少,也没有和这个小徒弟约上一组暗号出来。现在王南除了找机会出来打黑枪,其他时间都得躲着各路寻找他的眼光,也没办法出来寻找李朝甲,而李朝甲也想到了王南不会四处露面,两个人只能心知肚明的各打各的。   只是在家里,王南对着两个女人大夸这徒弟没白收。两个女人开始也跟着高兴。可没多时两个女人就有了积怨,她们想到当年的小徒弟都自立了,自家这都好几年了还没开花结果,心烦起来连奉承王南的意思都没有了。   王南知道两个女人的心事,就对女人们许诺说,先治治日本人,等找到李朝甲了,带上这孩子一起出国。   等中日军队越打越大的时候,李朝甲干脆就以上海义勇军的名义,在中方军队周边当起自由狙击手来。中方军队一开始看到他拿着三八步枪,以为他是日方间谍,他先说明他这只枪就是在上海杀死日本士兵缴获的,然后就在现场用三八步枪在战场上打给这些军人看时,就这样取得了军人们的信任。当然,军人们的信任也简单,你打死几个就不是敌人,天天打那就是铁哥们儿。   军人们为防止他被误伤,允许他在一个区域内使用三八步枪狙击日军。   他也只是拿抢来的三八步枪,没敢拿王南送给他的那个三八狙出来,怕说不清楚。   这时的日本军队对付狙击手已经有了成熟的模式,一但发现狙击手时,由掷弹手和机枪配合清剿,有时还会调来大口径火炮压制。   李朝甲没有象王南那种被掷弹筒追着打的经历,头几次就被掷弹筒和小山炮打的狼狈逃窜,慢慢的才学会了怎么在战场上保存自己。   很多人听他的口音,看他的枪法,都误以为他是王南,一看脸才知道不是。也有人问他哪里学来的枪法,他真心实意的回答他是王南的徒弟,众人只是呵呵笑了下,以为他只是崇拜王南而已。   李朝甲用三八步枪取得了很多战绩,阵地上的军人们甚至希望他就地参加军队,李朝甲推说自己还有老婆孩子就在不远的地方住,这才任由他在这片阵地里自由狙击。   部队换防时,他的位置是最优先告诉后面的部队的。   在他几次死里逃生后,与他共同做战的中央教导队居然借给了他一只带狙击镜的德国步枪。   这个德国步枪还是两年前猎枪的名义进口的,政府交易记录上的名字是毛瑟24猎枪,是德国毛瑟98K狙击步枪的前身,比起三八式步枪的来,也是各有优缺点。   三八式步枪的优点是适合于东方人,只是没有好的狙击镜,一般人的精准射程只能在300米左右。   毛瑟步枪的弹道不好掌握些,枪的后座力不合适体格弱些的东方人,结构也过于复杂,狙击镜多是4倍的,精准射程能保证到400米外。   如果两枝枪来对比,毛瑟步枪的威力会比三八式步枪大一些。三八式步枪的杀伤力在特定的距离上会出现贯穿伤,当然,也跟中国战场的特定环境有关,日军在与美军苏军交手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只有射速而不是威力。在战场上也不用纠结枪支的威力,伤与亡的都是战果。   李朝甲就拿着这把枪在战场上客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狙击手。日本人吃够了他和那些中央教导队狙击手们的苦头,拼命向后方要狙击手支援。   等日本狙击手上来,双方又展开了一场狙击手之间的战斗。这场战斗下来,单兵战斗双方差不多,日本人伤亡的还多不少,可整体上中方吃了大亏,因为日本人是陆水空三路一体的进攻,大炮小炮和轻重机枪与他们的狙击手协同着战斗,中方的火力被压制的几乎帮不上忙。   李朝甲这些狙击手们一被发现就会被轻重机枪压制,掷弹筒几乎同时就打到了头上,随后各口径的火炮就加入进来,时不进还会有发舰炮打过来,所中之处几十米方圆内无一幸存。   中央教导队的狙击手就在这种火力不对等的作战中,慢慢被绞杀殆尽。   在李朝甲被日军的炮火盯上时,中方军队也给他套上了一身军官服,开了特别通行证,允许他出现在中方阵地后方的任何位置,这让他躲过了日军很多次大规模的火炮覆盖。   等中方狙击手能留在战场上的寥寥无几的时候,爱国的华侨们捐的上千只美国制造的狙击步枪又到了前线。中方军队把这些步枪装备给了一些射击水平好的普通士兵。   李朝甲与几个幸存下来的狙击手一起教这些人怎么打狙击。只是敌我双方火力相差太大,并就没起到早期那样的战果。   打到最后,他个人的狙击记录就成了所有使用狙击枪的人中最高的,于是军方就把他的战果以中央教导队军官的身份发表在中国的报纸上,激励着各地前往上海激战的中国军人和中国老百姓。李朝甲就成为了中国抗日战场上第一个有上百正式杀敌记录的狙击手留在了战史上。这种毛瑟狙击步枪也消耗的所存无几了,他这把就成了他的个人专用武器,   只是做为狙击手而言,更多的击杀是没有记录的。   后世世界狙击手的排名中,击杀的数字还是有很大误差的。   虚报的有很多,多是为了宣传需要产生的。早期有个狙击手战绩过百的排名,可很多人的战绩经不起细致的事后分析,比如所处的战场位置,敌我人员数量与双方的战场记录等,因此很多数字不被正式承认,后来的排名就剔除了很多人。   除了虚报的,几乎所有的狙击手的毙敌记录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误差。一个是击毙对象的信息不准,军官和士官士兵容易混浊、正规军与仆从军容易混。再个就是击毙与受伤不容易确定。同时与其他士兵协同攻防的战斗也不做计入。最让人无奈的是无佐证的战果不予认可。所以正常情况下,狙击手的击毙数字能被记录下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这边的李朝甲联系不上王南就安心的做他的狙击手。   那边的王南却处于日不能眠夜不能寝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异界奇梦   在时局紧张起来的时候,王南突然间回到了恶梦连连的状态。入梦后的血腥场面,让现实中的见惯了血腥的他也反胃无比。每次醒来,他要用很长时间来恢复蔫萎的精神。   这梦境让他感觉到恐惧害怕。当初就是恶梦连连之后,父母抓住机会就给他和李秀定婚,冲喜没冲成,却发生了全屯人被日本人屠杀焚烧的惨案。   他倒不怕自己如何,反正除了无后,其他的都够本了。只是怕李秀和二丫出事,却又不好跟两个女人直接说出来。   可每天王南起床的样子让两个女人也看出他的情形不对,在两个女人的追问下王南不得不说出实情。   中国人从古至今都相信梦与现实的关联互动的,上次梦境与这次梦境似乎没什么区别,却又不知道这次预示了什么,这让三人无比的压抑。   二丫跟李秀说了几句,李秀立刻跑了出去,很快带回来一堆祭品。三人拜祭了下亲人们,希望亲人们的在天之灵能保佑这次平安无事。   只要王南晚上入睡梦境还是每天都有,并且还在变化着。   除了开枪杀人更真实,还多了很多过程,有坐飞机跳降落伞的过程,有潜行,有开车,有开船,有吃药包扎,还有在水里、荒野、城区、房屋内这些地方作战内容。   刚开始时,王南感受不到声音,在一片肃静中,身体如同木偶一样被指挥着,杀人或者被杀。   两天后,枪声车声飞机声都可以听到,可就是听不到人的声音。慢慢的他又能控制起自己起来,就自己去开枪去杀人,却又极不习惯里面的各种操作。什么枪不是配发的,要去开箱子,什么刀要很多下才能杀了人,什么枪打几下才能死人,王南醒来后被气的咒骂不已。   又过了几天,梦境里的他已经能思考和控制自己的行动了,梦醒了也能记下来梦里发生的一切,这梦,就成了现实的一部分。   只是王南对梦中出现的很多东西不能理解,环境地形,各种不同的枪械,特别是那个毒烟出现的毫无人类的道理。   梦里每天都有些新有感受,再后来出现一个让他选择各种枪支的画面,每把枪都是立体又透明的,放在那里就演示着射击时机械运动的样子,让他一眼就能看清各种枪械的结构和原理。他突然发现这里的枪除了有两把他见过的,其他的都比他手里的20响和三八式步枪先进很多,只是威力时大时小,经常打中要害时还能跑,明明打的不是要害却死掉了,那药也神奇的让中枪的人一用就能继续跑动,这让实战中走出来的王南瞠目结舌。   明明大眼撸子在现实里一枪放倒,可在梦里至少要打上三四枪。   明明那把拉栓的毛瑟步枪跟三八枪一个档次,除了狙击镜夸张的过份,两种枪的好坏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火力远不如那些自动的武器威力大,可奇怪的是很多人就喜欢拿着那把枪用。现实中什么枪打中要害也没区别好吗?   倒是那些可以看到枪支结构的画面让王南又多了一件事,他晚上做梦,白天就把梦境里的东西画出来。   特别是那些枪械,他反复的核对,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枪,却在现实中闻所未闻。   这梦很神奇,白天补觉时什么也梦不到,只有到了晚上,头一着忱头,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王南跟两个女人说了这梦的出现时间,两个女人就劝他白天补睡。可王南又不舍得晚上作梦时的所见所得,忍着身体无法休息的难受,梦一醒就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检查又检查,直到没什么遗漏了才眯上一会儿。   他觉得晚上的梦境肯定会告诉他为什么,所以每晚都不放过,除了偶尔急匆匆的出门打几下黑枪,其他时间都放在在做梦、记录梦境这事上。   很快梦境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他附身在一个未知时代的大学生身上,以他的视角上,观察着他的生活。   他这才知道了他之前见到的杀人和枪支都来自他跟几个宅男同学玩的一种战斗游戏,不由的松了口气,骂了几句猪脑壳狗设定,就开始旁观起这个大学生的各种生活。   手机、电脑、平板构成的无线与网络的世界,几乎是这个男同学的全部生活,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连他们去上课也只是换个地点去玩这些电子玩具,老师讲的东西都没有进入他们的耳朵。   王南发现这个世界的生活实在太方便了,他还没见过钞票是什么样的。买什么用手机点点,就有人送过来,出去买东西拿手机一刷,就算是付了钱了,王南看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时他们还集中起来看日本人的视频。王南第一次知道日本人那么矮锉还擅长表演这东西。白天醒来的时候,他把没有试过的一些画了出来,李秀看了看就把二丫一推,对王南说:“还好你有个大玩具”,二丫反应也不慢,说:“日本女人才那样,等咱家老爷抓到日本女人,你来拍照”,李秀回答的十分坚决:“恶心,不拍”。   这个大学生出去的时候,王南看到了巨大的城市,高耸的大楼与点缀其间的绿树花草,高铁飞机的画面随处可见,平地支起来的高架桥梁,各式车辆堵在路上,路上急匆匆的行人穿着各种更简单更暴露的衣装。眼花缭乱的商店物品太多不是王南能叫出名字来的。   他就随着这个大学生每天刷微信、QQ、微博、看直播,偶尔K下歌,再看会免费的穿越小说,骂骂作者。这一切让王南完全接受不了,在醒来记录的时候,常常不知道怎么用文字表达或者画出来。   等这个大学生到了考试的时候,王南惊奇看到他找来笔记抄写,又翻了很多本书,做成了小纸条,也能及格过关。这时王南看到这大学生的课程多是他没听说过的,高等数学、模拟电子数字电子、程序设计、数字电路这类内容,他倒是把这些书的目录都记了下来。   还记下来了一大堆的这时代人的流行概念:核心价值观、互联网、电子商务、开发建设、拆建翻迁、招商引资、世界经济一体化、一带一路、基建狂魔、数字时代、人工智能、光纤通讯、云平台等等很多名词。有的看着看着就理解了,有的百思不得其解。   对整个世界的国家背景也有所了解,他懵懂的想着:难道以后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那时自己会在哪里?   王南虽然不知道这些知识与见识自己能不能用上,却全盘记录了下来,几个大本子。很多内容只能用那个世界的词汇、缺胳膊少腿的中国字儿、缩写的英文字母来表达。   直到有一天,这个大学生在玩那个战斗游戏时,终于吃上了鸡。他高兴跳了起来,脑袋却撞到了墙上,一片空白之后,梦境从此不再出现了。   王南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他接受到的信息,他觉得这是看到了未来世界的一角。   随后王南去了书店街里,按自己记下来的内容,寻找这时代的教材、资料和报道。却找不到多少,两个世界的差距太大了,只有基础的东西还有些相近。   王南终于明白自己拿到的都是未来的内容,也不知道这几大本子的东西将来会有什么用,只能闲下来时结合本时代的知识去消化和接收,可很多东西涉及专业知识,他个艺术生的根本无从下手。   等想明白这梦的前因后果,就在被窝里跟李秀和二丫说,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只要传出去肯定就要遭天谴,天打五雷轰顶都是轻的,以后就是亲儿子亲姑娘也一句话都不能讲。   还有,要把几个本子东西放好,做个封皮,上面写科学幻想小说,能不让人看到最好,看到了也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梦里得来的,就让这个梦永远烂在三人心里。   两个女人早就被这梦境吓的不敢乱说话,自然王南说什么都无一例外的应承下来。   中日大战,他因为这个梦境,在这一个多月里除了偶尔的小打小闹也没过多的参与。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淞沪会战   中日双方在上海打的难解难分,却已经进入中方防卫的尾声。   王南回过神来开始准备进入战场,发现他进入退出战场十分困难,因为战场周围总是有大群的老百姓存在。   这些人有帮着运送伤员弹药的,有送水送饭的,可也有大量的闲人就是堵在那里看热闹。   这就给王南造成了很多麻烦,他一身的通缉令,直接让这些老百姓看到自己的脸再跑到日军阵地上,最大可能的就是回来时被各方的黑枪打倒。也不可能露出脸来报上名号从中方阵地穿过,只能等夜里想办法。   租界里满是躲避战争的人们,很多人就在路上搭个地铺全家睡在地上。看到街道上的样子,王南出来就没带步枪,他把全套弹药背心放进一个手提包里,穿过了这些人。   借夜色绕上个大弯找老百姓少的地方,翻过租界的围墙,再借着苏州河上的那些船,飞快的跳跃到河的北面,进入已经成了残墙破壁的市区,慢慢潜入日军的区域。   等潜入日本人的地盘后,发现日本人已经在这片地方垒起很多胸墙,少量的士兵防守在后面。王南还不知道,现在日本人已经开始压着中方军队向外扩充着,中方军队已经抗不住日本人的火力,只能拿人命往里面填。   王南来过这一带,先费了点时间从房屋上跑到跑后的看了看,然后才从街边房屋顶上行动,对着地面的一个掩体一个掩体开枪清理日本士兵。   等他清掉了这一片区域,日本人的增援部队也开过来了。王南就顺着街道方向往北方移动,在他的印象中,北方应该是日本人与中方军队做战的地方。   日本人的主要部队都压在与中方对抗的一线,后面并没有太多的兵力,对王南的骚扰来不及反应,王南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通过,再顺手就把街面上的日本巡捕和少量的士兵清扫了个七七八八,等到进入上海的郊区时,才又看到日本人的阵地。   这里属于日军阵地的后方,王南就绕着有灯光的地方四处查看有没有合适下手的目标。   现在王南不是当初的菜鸟,他对日本人的部队名称、人数、作战方式、指挥体系都有了相当了解。有的是从报纸上了解的,有的是打出来的经验,更多的是在一些专门介绍战争的书里看到的。   在中日关系紧张时,就有人为了让中国人了解日本的军队,特意出版了几本书,里面除了介绍些战争中的一些自我保护常识,还有部分内容专门讲解日本军队编制和武器配置。   日本人的指挥体系远比书籍中介绍的复杂,佐官以下很少离开大部队,将官以上又都在合适的位置以无线电、电话的方式指挥部队。   王南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前线和后方的中间区域,多是炮兵和后勤部队。王南找不到指挥部的位置,就钻进了日本炮兵阵地里。   日本炮兵里除了大队级的小山炮,大点的火炮就开始口径混乱、型号不一。说实话,这时代日本炮兵也就是欺负中国人的存在,无非是多打少,有打没有。   在中日刚刚开战的时候,日本人一度被打的苦苦支撑,只是随着日本空军海军的支援,这才反手把中国炮兵压住。中方的火炮都是费尽周折才进口了一些,数量也不是很多,随时战事的进展慢慢的消耗,却也只到这时日本人才完全占了火力的上风。   炮兵可能是忙了一整天了,多数人帐篷里在呼呼大睡,只有值班站岗的人还在那里硬撑着。   王南慢慢的找着,他知道炮兵最重要的兵种是计算兵,这些人的作用是计算出火炮射击参数,一定要文化人才能担任的。   可日军的大帐篷里一躺就是一地人,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兵种,又小又挤的帐篷里就算是用刀剌杀也容易惊醒旁边的人,王南只能躲着哨兵继续找合适的目标。   等王南看到电话线的时候,这才顺着电话线的走向找到了个人少的帐篷。   里面只五个人,地面中间还放个小桌子,上面隐隐的看出还摊着地图,帐篷周边一地的工具箱和炮兵专用的一些仪器类的东西。   王南心中暗喜,总算找到了值个的目标。看四周没有哨兵出现,就钻进去,两刀一个,没有多大声音就处理了这几个人,随后就把桌子上的地图收了起来。这东西他已经很久没看过了,有这地图进出就方便很多。   趁着日本人没发现死人前,王南离开炮兵阵地,又潜入了前面步兵的阵地。   进了步兵阵地,他才感觉到进来的有些匆忙,日本人设置的阵地很讲究,战壕有半人深,或挖的或堆的,死角不多,后半夜了,也有不少士兵还在那里担任哨兵防备着对面的中方军队。   黑夜里模模糊糊的也能看得到满阵地的人,都蹲坐趴躺在地上,这让王南发现他没办法开枪,阵地里有轻重机枪,他一走动就会成为阵地里唯一站起来的人。只能又潜出日军阵地,拿着短刀收拾了几个离阵地远远的地方睡觉的日本士兵。   王南在日军的阵地中间忙活了大半夜,也只有这点战果,就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就又跑到一堆堆物资的日军后勤部队里。   躲过外围的哨兵进去一看,这后勤部队确实松散,一个个士兵也不睡帐篷,随意倒在成堆的物资里睡觉。王南绕过哨兵的视线,连杀了十几个人,过足了手瘾。又找了一圈可以点火的东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煤油灯,找了一大堆衣物布料细软的物资点着,等火着起来了又对着四处的哨兵乱开了一阵枪,看到火势起来了,这才收了手往回走。   转到苏州河边时,天都快亮了,王南赶紧借着船只跃过河面,跳过租界砌的围墙,在小弄堂里把弹药背心放到包里,又打扫了下衣服,稍化了点妆,这才往外走。走到正街时天色已经清亮了起来,不少没事做的老百姓又开始找地方看热闹了。   可以说有很多王南可以帮上忙的战事,都被这些老百姓堵着不能伸手。毕竟他是各方一起通缉过的人,公开走在街上拿着枪再穿上弹药背心,不用走出半条街,整个上海都能知道王南在哪里了。   回到家里,王南大叹这些老百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秀却认为民心可用,二丫帮王南说话:“民心再可用,也不能围的死死的看热闹,找死又影响别人”。   李秀就跟二丫争:“很多人都上去帮忙了,看热闹的只是帮不上忙的人”。   二丫说:“他们往哪里一站就说明哪里有中国人的军队,就差用手指给日本人看了,真想帮忙回家做几锅馒头送上去啊?”   这还是真事儿,看热闹除了是中国人的劣性,还有很多日本人的间谍和用金钱收买的线人混在其中,有的中国人只为了拿到几块钱、十几斤小米,就给日本人提供情报,被他们看到的重要目标,往往几个小时内就会遭遇日本人的炮击。   王南看出实在是不能绕不过这些老百姓,只能另想办法打击日本人。   于是王南就盯上了日本人在租界里的银行。几次踩点之后,发现这家日本银行在这段时间里基本不开正门,但他们的业务也没断过,时不时有人过来,绕到楼后面的后门进到里面办事。他还发现可以从楼后面的三楼以上的窗子进入楼内。   王南就在深夜里潜了进去,一直在楼里躲到天大亮,等在日本银行的职员接待一伙开车过来办事的人时,他从楼上冲了下去,把正在办事的这些人都打倒在地,这些人留给他一大袋子的钱币。这日本银行的客户也不知道是取钱还是存钱,几十万法币就落到了王南手里。   王南开了枪不能久留,就扛着这一袋子钱从银行后面翻墙穿过胡同,慢慢转回了家里。要说这还是王南一家到上海几年来的第一次意外之财。   法币这个词有些古怪,取自法定货币的意思,要是按后世的人词境习惯,不加民国两个字任谁都会以为是指法国的货币。现在的法币还挺值钱的,5元能兑换1英磅,王南抢这一次,足够这日本银行和他的储户肉痛很久的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海巷战   九月十日开始,中日双方进入了绞肉机一样的巷战。   李朝甲那边还是当狙击手帮着中方军队打。   王南就冲到日本军队的防区内,直接近身突击。他的身法又有所突破,为了适应巷战的快进快退,就把双手持枪的方式改回了单手持枪。双手持枪不方便快速更换弹匣,单手可以一手拿枪,另一只手配合着换弹匣。   这把枪打烫了就插到腰上的枪卡座上冷却,另一只手同时再抽出一把枪来继续射击,两手交换着开枪和换弹匣。   这种射击方式是他换了战术动作后总结出来的。巷战中,他时常潜入日本人的后方,或从房顶开枪或跃墙而出冲到胡同弄堂里,对着正在休整的成队日本士兵连续枪毙式开枪,而后飞快的闪身跃入墙内房内。双手持枪只能一时火力很猛,等换弹匣时却要停火一段时间。为此,他还让女人们把弹药背心改了几处,散弹放在后面的包里,胸前全是压满子弹的弹匣,还在后面多放了一把20响备用。   王南一次次利用身法结合地形发动袭击,日本人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能对自己的军队提出各种要求以防止王南的突近袭击,可这又防不了王南在远处开枪。这种长短枪结合,近处得不到机会,就在远处拿起步枪东一枪西一枪,打的不是军官就是军曹士官,日军被逼的只能大量的使用掷弹筒来驱赶王南。   王南还是有点怕掷弹筒、火炮这些威力大的火力,所以总是快速的打上三五枪,趁掷弹筒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跑位走开,要是遇到有火炮的地方,宁可绕开也不开枪。   日本人也只能驱赶不敢追击。因为追了几次,人冲过去了,往往就听到20响连串的枪声响起,等枪声停下,后面的部队只能去收拾那一地的死尸。   数次之后,他所在的日本防区军队只能以团队的方式前进,大炮小枪随时支援。尽管如此,王南也总能躲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开枪袭击。   这一带的日本士兵减员非常严重,只能不断的叫援军上来,用掷弹筒对着可疑的目标清理过了才敢进入胡同地带。   日军试过很多次用拉网的方式找王南,可这时王南又成了标准的狙击手,偶尔打一下重要目标,其他时间都隐藏起来,反而拖累着这些日军迟滞不前。   有时王南袭击的过于频繁,被打的一肚子窝囊气的日军就用大口径火炮覆盖他所在的区域。   可王南利用身法和地形闪开后,等炮击结束,又跑回来照杀不误。   最后还是军舰上的日本海军采用了敌我不分的覆盖方式,这招狠毒,王南狼狈的跑回了租界。   回到家里,先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两个女人会给背心补充子弹和食物。等王南吃好睡好收拾妥当,又开始了新一轮狩猎。   这回出了租界换了片地方,很快,这片不熟悉他风格的日本士兵开始大吃苦头。日本人不得不把王南的作战习惯和防范战术向在上海做战的几个师团发布,这个世界首次出现了为一个人制定针对性的战术。   王南冲杀了几次,日本人也一次次的调整着对付他的战术手段,到了后来,王南只能抢了把九七式狙击步枪,把那2倍狙击镜拆下来一丢,成了一个游走的狙击手。   连续不断的损失让日本人老实了下来,即使大部队也不敢随意在街头列队行进,每个军事动作都以大部队配置重火力的方式进行,更多的日军部队都刻意打听王南活动的区域,不惜开路建桥也要绕过王南的所在。   日本军方同时向租界里抗议,要求租界完全封锁起来搜索王南,如果租界做不到,他们不介意派日本士兵进租界里去寻找王南。   几块租界也很为难,因为战事,租界这点地方人满为患,平时都找不到王南在哪里,现在这么混乱去哪里去找?只能把所有的巡捕都派了出去,带着枪支守在租界的墙上,堵着王南不让他出入租界。   王南见公共租界派出的外国巡捕英国人、印度人、白俄人都是比较积极的,在找到机会出了租界后,拿起步枪,对着躲在租界墙头的这些洋人巡捕一个一个开枪。他没有往死里打,因为他学英语时与外国人交流多,知道租界的来源,最大的原罪还是国弱民穷。这些巡捕除了看不起中国人,经常维护外国人的利益而处事不公外,倒也罪不致死。   何况王南人在租界,也不想得罪死租界这些洋巡捕,只是给他们的点厉害,让他们老实一些。   这次王南跑到租界外面,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打倒了几十个洋巡捕,子弹无眼也打死了几个,多数却都是受了轻重不一的非要害伤。   租界的人反应很快,看出王南的用意,不在租界里搜捕却马上通告日本人:王南在你的区域里,还打死打伤了我的人,现在由日本人全权负责抓捕王南,如果日本人没有能力,租界也可以派驻军帮助。   王南这边打完了洋巡捕,马上就接着打着日本人,日本人听了租界传过来的话,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只能不了了之。   这边王南能接近打就贴近扫地清场,不能就远远的练习狙击速射,日本人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有个特点,就是枪口没火光和硝烟,不管白天黑枪,除了枪声,别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只要王南有个好掩体,他可以安心的打完枪内的五发子弹再撤离。日本人对此闹心的要命,却又把王南用过的办法都总结出来,上报给本土,要求继续改进武器,并推广王南式的狙击战术。日本参谋本部开始不以为然,前线的日本将佐们久等不见回文,互相一联络,居然在战报中大骂参谋本部制定的狙击战术培养出来的狙击手在王南面前还不如马鹿活的久,顿时成为日本军界一大奇谈。   日本本土那边就慢慢的改动和训练,到太平洋战争时,这些训练出来的狙击手反倒拿着劣等武器打出更高价值的狙击案例。   那边李朝甲拿着毛瑟狙击步枪,东一枪西一枪的,一直以日军的重要目标为主,打的日本人痛的要命,却又找不到人影,也曾一度怀疑过是王南,等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与王南使用的手法还有差距,应该就是中国报纸上报道过的那个中国第一狙击手,也拿对付王南的手段对着李朝甲,可惜总是让李朝甲跑掉。   师徒二人虽然都在战场上出现,却一直无法见面。有时两个人的活动范围距离也不过几里地远,却只能在视线之外各自为战。   王南跟日本人交手的动静经常很大,所以李朝甲从各种渠道知道师父在那里,还有意的过来找了几次。   进入11月,一部分日本军队从上海的南方抢滩登陆成功,中国军队开始逐渐撤退。   随后日本军队就开进了上海。   头几天,王南还能与进入租界的中国士兵远远配合着一起打击日本人,可后来中方士兵逐个被日本人清理掉了,王南只好一个人寻时开枪。   不过日本人实在猖狂,居然准备在外滩那里举行一个进城仪式。   大量的士兵就驻扎在外滩那里准备阅兵,十几辆汽车改造的小豆丁装甲车也摆放在了那里。   夜里,王南冲出胡同的隔墙,在外滩路上飞快的跑动着,手上的枪口一直在喷着火,在日本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跳过另一条胡同口的墙,留下了一地的死伤。   准备阅兵的士兵们一下子炸了营,怒气冲天的四处寻找王南,可很快这些士兵就乖乖的跑回去躲了起来。这一夜王南连续换了几个日本士兵人多地方冲击,手上的枪几乎是一直在响,直到身上二十多个弹匣都打空了,又躲出去压满子弹再回来又打了一轮,把三把20响打废了两把,这才回到家里。   天亮后,租界概不承认王南是从墙里跳出去的,也否认有人从墙外跳进墙里,反而要求日本人约束好自己的士兵,不要闯到租界内造成国际冲突。   这个时期,租界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与日本的关系,一般情况下都是能让日本人满意的尽量满意,只要不干扰租界的正常运转就行。只是在王南身上,租界的英美法各国都看出了,日本人是黔驴技穷了。所以涉及王南的事儿,他们就会硬生生的顶回去。即不得罪王南,又不怕日本不认帐。   日军士兵也没有看到王南最终的去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视眼   中日战事纷纷,可租界里外国人的生活还是那么平静。   李秀没事还会去英语老师家闲坐,一天她回到家里跟王南说:“工部局的人在商讨怎么对付你”。   王南愣了下,他跟租界的冲突都过去了吧,还对付他什么?   李秀看王南发愣,就带着小得意的说:“他们总结了三条,叫王南三条。第一条,租界对王南的所作所为概不支持。第二条,王南三人只要不在租界内行凶,概不表态。第三条,租界警力仅够维护治安,对王南的搜捕概不参与”。好吧,不支持、不表态、不参与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由于租界里也开始严格的执行各种战时规定,租界外日本人层层把守,王南进出租界不方便,就休息一段时间,却由着李秀出去向难民们捐钱捐物,顺便也打探下外面的情报。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王南只出去了一次,这次是真的大开杀戒。   在李秀出去时听到有人说日本人时不时的就在正街上抓中国妇女,送到日本军营里去。   余下的话她不说王南也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开始准备武器弹药,压子弹入弹匣,散弹放了一大堆。   夜里出了租界进了原先所谓的日本租界地区,一待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他潜入很多日本人占据的军事目标、工厂码头生产场所、商行铺面商业场所,对日本军民无限制的屠杀。能用刀的就用刀,不能再开枪。   等到被日军一次次围堵的子弹打光了这才潜了回来。   日本人为了应对中国战场的需要,也开始使用起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部分基层军官还换上了20响。前者是因为自家造的轻机枪太差劲,后者是因为自家造的手枪太垃圾,也有补充市区巷战没有冲锋枪的意思。这时整个日军除了海军陆战队部分装备了美国冲锋枪,步兵的连射武器只有轻重机枪。   这样的巷战火力配合掷弹筒很快把就王南封堵回了租界。   用短刀袭杀效果很低,所以王南杀的人不算多,可这种惨烈的屠宰方式把日本人吓到了,知道王南是在报复,就停下了在市区中公开的随意杀人、抢占财产、强掳妇女这些事情,把所有的罪恶都放在了黑暗之中。   而王南的小徒弟却因为住在上海的郊区,一直忙着四处开枪救人,不是解救被俘的士兵就是解救强抓的妇女,直到被日本人的大部队赶到城市之中,这才隐姓埋名起来。   李秀在去英语老师家里时,突然听到外国人之间流传着日本人在南京大肆屠杀中国人,死者数以万计。李秀当场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可几个外国人说接到了那边的电报,还有外国侨民撤回上海,说的都一样。   李秀回来跟王南说了这件事,在王南还在消化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时,她和二丫就开始收拾起她们的弹药背心起来。   王南知道这两个女人也要跟着一起去打日本人,并没有反对,三个人把家里收拾好,带上长短武器,粮食只带了一点点准备一路上就食于敌。   李秀跑去跟英语老师打了声招呼,说要到乡下老家看下,三人就在夜里出了上海,一路杀向南京。   三人从上海的西北出了城,穿过火车道走了一段距离,这才沿着时不时有汽车走动的公路边向西走。   两个女人已经很久没开枪了,要先找地方试下枪,王南就给她们找了个公路哨卡,躲在200米外,他拿枪守着,让两个女人对着那亮光下的日本兵试枪。   二丫发挥很稳定,首枪爆头。   李秀为了保险些瞄的是胸部,两个女人一人一枪就开启了这次暴杀之行。   日本人向南京进攻时一路烧杀掠抢,可还是有大量的溃兵、自发抵抗的中国人和少量抗日武装分散在上海和南京之间,日本人在公路上放了很多防守兵力,用来保障路运物资的安全。   这一带平原地势,只是小山坡,田间地头的树丛、草丛、水流却很多。三人就在日本人不能快速围堵的地方开枪。   王南觉得两个女人可以配合着他做出很多打法,就调配着三个人的分工,两个女人在他的教导下,慢慢的也成了合格的狙击手。   单个人的战术与射击合格了,三个人又开始尝试组合起来的战术。   先是王南盯着,找分队级的日本士兵让两个女人打,他再凭着战斗感觉让两个女人改进。再找公路上一两辆行走的汽车让两个女人练习移动目标射击和组合。   几天的时间,三个人就把上海到昆山这段公路捣乱的不成样子。日本人一时派不出大部队,只能在各个关卡上加强兵力,把汽车组成十几甚至几十辆的大车队强行通过。   在昆山的附近,三个人开始了各自独立又协同的作战练习。   三人守在一个小山坡上,由两个女人负责头尾,王南在中间,等一个十几辆车组成的车队路过时,由二丫开始,先把开头的汽车司机打死,堵住整个车队后,三把枪开始协同狙击。   活人打的看不见了,就由二丫警戒着,王南和李秀冲到车队最后面两辆车那里清了下场,挑着需要的东西简单的扒出了些弹药和食物,来不及多扒几辆车就传来了二丫示警的枪声,这才撤离。   昆山过来的一个日军小队赶到现场时,整个车队幸存者寥寥无几,车队中间有一辆汽车已经被打的着起了火来。   日本人只能从向前线开拨的部队里抽调人手,对这段公路严防死守。   可三个人已经过了昆山,一路上看到公路和铁路上有日本军队,只要地形合适,少有不放上几枪冷枪的。路过的日军却只能听到枪声找不到开火的地方,又着急赶路,是真拿三个人没有办法,这得益于三八式步枪硝烟少闪光不明显的好处。   等日本人加强了警戒,三人改为昼伏夜出,一路上见到日军小队以下的部队,就狙击到这些人攻不得守不得跑不得,只能绝望的等着子弹飞过来收走性命。   这一路上尸骨残骸比比皆是,周边村庄乡镇更是活人稀少废墟连连,时不时还能看到成堆的被屠杀甚至虐杀的中国平民,处处惨状让三人压抑的只能用杀更多日本人来缓解。   过苏州时,三人借着月光把守在南北路口上的日军关卡打的死伤惨重。   李秀和二丫还在那里压制着的时候,王南听到枪声,发现这些日军居然用捷克式轻机枪,就绕开跑了过去,近身快速清理了活着的几个残兵,抓起机枪拿上所有的弹匣,又背上半箱子弹,退出来就守在苏州城过来的路上,等着城里出来增援的日军过来时,在500米外就用机枪就对这些集团目标开始了射击,直到枪管打的通红,这才丢掉机枪,转身汇合两个女人,飘然离去。   就这么一路上欺负人少的,偷袭人多的,绕开打不动的大部队,三个人就过了无锡。日军这时才把这条路线上零零散散的损失汇总起来,发现三人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一般,大小部队多被冷枪袭击过。军队的人数越少,出现被全歼的事情就越多,以小队规模活动的日军还可能会有侥幸活下来的,分队级别的都是全军覆灭。看着单次作战的损失不算多,可合起来,也有半个大队的士兵死亡,这还不算那些伤残的人。   日军对比来对比去,发现还是上海的那个狙击手再加上未知的两个狙击手的可能性最大,其次就是王南一家三口有些接近。   以前王南出的风头太大,日军不清楚他那两个女人的作战能力,这才把他一家三口降到了第二位上。   日军战线拉的太长,没办法集中兵力对这三个人进行围剿,只能对上海到南京一路上的日军发出防袭击警告。   而三个人的战术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这段时间天气不好,时有阴雨,白天很少能见到太阳,夜里常常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天夜里,两个女人说实在看不清,让王南拉着她们的手走。   王南觉得还好,远处是有些模糊,可近处还是勉强看得清的。就以为是两个女人撒娇,一手搂住一个女人,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慢点走”。   两个女人带着怨气的说,手伸出去都看不见,哪象你长个猫眼。王南有点好奇,这路面上的坑包看很清楚啊。两个女人哼唧唧的说:只有你这猫眼才能看清。王南也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太好,嘿嘿的笑了两声,手搂的两个女人更紧了。   接近丹阳的时候,也是夜里,王南看到前面路边房子前有几个日本士兵,他们没点灯,黑乎乎的就坐着椅子上守着路口。   王南拍了拍身边的李秀,李秀一激灵,就端起了枪,二丫感觉到不对劲儿也端起了枪,可王南连开了几枪,把几个日本人都打倒了,两个女人还是茫然端着枪在寻找目标。   等王南收起枪来看到两个女人这个样子,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视力在夜里还不是一般的好,两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日本兵在哪儿。   于是他晚上进了丹阳又试了一下,在日军的营地外面,王南就站在那里一枪一枪的打,果然,营地里跑出来的日本士兵惊慌的往王南大概的方向张望,枪口四处乱晃,却不知道对正主儿王南的位置开枪,直到被王南打中倒下。   这下黑夜就成了他打猎的靶场。   到了镇江,王南就开始在夜间拿步枪远远的狙击日本士兵,越黑王南打的越自在,象庭院散步一样就把大量的日本士兵打倒在地上。   这让日本人非常恐慌,要知道这时代的还没人听说过有夜光仪这东西,谁也想不通夜间子弹为什么能打的这么准确。镇江的日军只能拼命向后方催着要探照灯、要发电机,再没人敢在黑夜里四处活动。   王南没在镇江呆太久,一路上日本人还没收拾干净的惨状让三人想不出南京会成为什么样地狱。   王南三人到了南京先在城外找了个小河道,挖个地坑,做好伪装让两个女人休息,他开始利用夜视的能力四处打靶。   这时王南的眼睛已经不仅仅能看到人和物体,还能看到人的轮廓边缘发出的微微白光。这种感觉无法对旁人说清楚,这不是一般的夜视看的清楚,而是把人套上个微亮的光环给他当靶子。   这样两个女人再跟着他去开枪就成了拖后腿,只能羡慕的待在这里,让王南自己出去杀日本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捡了个女同学   日军在南京针对军人、青壮百姓进行的成批成规模的屠杀已经少了,现在都是日军各部队为缩减监控人口进行的小规模屠杀,虐杀支那人都成了他们的的生活乐趣。   战争给南京带来的是满城伤疤,大量的房屋烧的烧炸的炸被战火毁掉,幸存的市民不是躲在安全区里就是藏在角落中,整个城里对中国人而言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哪怕是安全区里,青壮男人随时可以拉出去杀掉,妇女们所在之处更是每天都有日本人冲进来祸害或者强拉了出去。   安全区外只要被日本人抓到,男的或是直接杀死或是被虐死,女的被侮辱折磨后再杀死,偶尔有些人被抓去清理街道和死尸,过后还会被杀掉。   这一夜,王南用夜视能力、枪法和身法打了城外驻扎的几个日军营地,大的营地他只能把外围的哨兵和冲出来侦察的士兵清掉,只有一个小营地驻扎着一个日军小队,王南趁着夜色正浓就把这个小队的日本士兵全部杀掉。快天亮的时候,才跑到远远的地方再打了一处军营,又折回了住处休息。   日军遭此重创,迅速反应,集结了部队,就开始围剿王南。   白天时王南补觉也是躲着对方,毕竟日本军队的火力很强大,在城外只要看到大概的位置,小手炮小山炮甚至大口径火炮就能打过来,无处可躲。   可到了夜间,王南又冲进这些围剿他的日本士兵中,这些日本人就与被他们屠杀的中国人一样,成了尸体散在荒野间。   王南开始时只带着一把马枪,可马枪很快就烫的不能使用了,只能捡起日本士兵的步枪换着打,打到烫了的时候就丢掉再扒下一把,子弹打光了再去扒,直到正面的日本人已经没有了,才仔细看了下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联队,军官军曹和守着重火力的士兵不断被王南打倒,普通士兵开始还能听到枪声的方向,可随着四面开始还击的枪炮声响起,就再也找不到敌人所在,身边倒下的人却还在增多,这些失去了指挥的士兵只能各自为战,向着四处怀疑的目标射击。可随着被误伤的士兵越来越多,整个联队就成了炸营状态,所有的士兵只要有所怀疑就立刻开枪开炮,哪怕他们知道十有八九打的是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王南混在其中已经没办法再打下去,只能悄悄往外撤。   把自己打残的这个联队在很久后才被军官们镇压下来,联队长稍一清点损失差点当场自杀,当即下令往城里撤。   而王南跑回去找到两个女人说了一声,就从破损的城墙进了南京城。   黑暗对王南没有太大的影响,城墙内的残墙破壁触目可见的,城边这一圈都是作战的痕迹,王南知道巷战失败的后果,只能在心中对这些中方士兵的牺牲表达下致敬。   找了找方向感,王南就朝着刚刚那个联队撤退的城门跑去。这时那个残败的联队还没撤完,城里的士兵还在等命令去休整的地方。王南看到那些进城的日本士兵没急着开枪,而是从残房破墙中潜近了些,直到找见一群日本军官后,才用20响连发扫射起来。   日军再一次混乱起来,很多士兵又开始了四处乱开枪,王南就时不时从街道边的屋顶、废墟上快速一边移动一边扫射,直到天色亮了,四处的日军开始围了过来时,才窜到残墙破壁的小巷深处躲了起来,这时他的弹匣已经第二次都打空了。   这个联队的军官活的已经找不到几个了,士兵们死的活的东一片西一片的都趴在地上,整个联队士气崩溃的已经可以直接取消建制。   恶报终有时。日军从杀的中方军民尸横遍野,到自己的士兵满街横尸,根本转换不过来脑筋,很多人暴怒着想继续杀中国人泄愤,却也有很多人对无意义的横死在异国他乡感觉到了恐惧。   日军的情报体系还是很有效率的,只这一次交手,就判定是王南三人所为,因有两个王南的招牌是别人学不来的。   一个是王南用三八式步枪一串快速的远程精准狙击,这是王南从北到南的招牌,无人能仿。   再个就是拿着20响在街边房顶飞奔着扫射,同样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招牌。   日军中也开始流传起一些谣言来。有很多的底层士兵认为王南就是个打不死的恶魔,从东北到北平到上海到南京,打死了不知道多少日本人。据说被王南打死的没有一个能招回灵魂,也没有一个人被超渡成功。   日本人几乎不信因果报应和轮回,可他们相信灵魂成神。   这种很多士兵你一句我一句形成的谣言,用灵魂毁灭击垮了用谎言维持的武士道精神,找不到灵魂毕竟比找到灵魂容易证明,这就击垮了日本人信仰的根本。所有的日本人听到王南的名字时都或多或少的收敛了那些残暴的行为。   可这与王南无关,他把弹匣压好子弹,就开始寻找日本人的武器仓库。   开了一夜的枪,特别是连续的扫射,子弹也没剩多少,枪支磨损很严重。他拆开一把20响看了看,撞针都有了变形,几个重要的零部件都需要更换,虽然不至炸膛可随时都会出现故障,他得找到地方换枪补充子弹。   王南对南京的方位大概知道,顺着这个城门的正路穿过一片片废墟,一边走一边往路的两边看,他枪支不行,就没理会不时出现的日本士兵,从小街道直接穿行而过,东转西转,经过了不少大路小路,也没找到个补充20响枪与弹的地方。   只好找个残楼休息,这位置的视线很好,远远的他看到了日本人的运输车队。   王南在来的路上知道这些汽车上拉的多是弹药,车队这么大的运输量,停的地方肯定是军火仓库,他就跟上了这车队,直到一处日本人临时做为军用仓库的地方。等中午日本人吃饭的时候,哨兵有些松懈,王南就潜进了这个弹药库里。   弹药库里多数的枪支弹药都是日本人自己使用的。转了一圈,枪支、子弹、炮弹都看到了,只是有一间大仓库的门一直锁着,王南看四周没人,就助跑了十几步,扒到墙上的通气孔上,眼睛稍一适应,就看到堆着大量的枪支,都是日本人缴获中方军队的武器。等从通气孔里钻了进去,看到中方部队使用的各式枪支弹药零散堆放在地上,步枪最多,一个墙角都是,怕是有几千上万支。王南看到这里多数是旧枪,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中方士兵本来就缺枪,一把枪代表的可不止一个士兵,这些武器得死了多少中国士兵?   王南在里面转了下找到了几摊短枪,里面起码有几百支毛瑟手枪,德国原装的、各地仿造的、早期的、中期的和最新的20响都是成堆的丢在那里,其他各式手枪也有。   中方军队的基层军官和精锐部队都大量的配发了毛瑟手枪,全面抗战前南京政府进口廿拾响的数量都是以万只计算的。   这是白天,王南不急着出去,就在这仓库找了个有光线的位置挑德国原装的20响。   先把身上的全都补好,留下十几把成色不错20响,又挑出来几十个20发弹匣,再把这块弹匣都压满原装的毛瑟子弹。又翻出了压在子弹堆下面的两箱毛瑟短子弹,这些东西一摆就是一大堆。王南就想反正也不能背着出去,顺便拿了几把同样打毛瑟子弹的冲锋枪。   枪弹都准备好了,这才开始想怎么拿出去。他要把这些东西运出去,藏在个地方,随缺随取。   带着这堆枪支子弹从通气孔走很困难,王南就把挑出来的堆放在这间仓库的门口。   在日本士兵晚饭前的嘈杂声中,王南又从通气孔里钻了出去,转到这个仓库外面,趁着多数日本士兵集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围着这些士兵跑动中开了枪,等他把看得到的日本人全都打死了。赶紧找了辆空车,把挑出来的东西都丢到了车上,在日本援军到来前开出了仓库。找个没人的街道把东西卸到废墟中藏好,记好位置,这才开车转到了别的路上丢掉。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王南又开始四处寻找日本士兵袭击。   可南京的日军很快就接到了如何防止王南打黑枪的战术指导。   他们先是把人手尽量集中,以掷弹手为核心,主动的搜索王南出现的城区。军营的周围都配置了机枪阵地,在机枪阵地的后面放置了大量的掷弹筒手,还在周边建立了很多山炮阵地。   说起来就是一句话,就是拿远程火力覆盖王南的位置。   王南不清楚日本人的战术变化,一个不小心,就被一个增配掷弹筒手和山炮的大队粘上了。   日本人疯了一样的追着他,冲在前面的士兵并不多,可后面每个分队都配上两到三个掷弹筒,以成片覆盖的方式往王南的前后左右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王南堵在原地。   王南只能打倒冲在前面的日本士兵,玩命的在小巷子里东转西转的躲避掷弹筒打过来的手雷。   周边的日军部队也快迅的守在四边的街区,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包围圈。   还好这是夜里,王南很快就躲开追兵的视线,却还被堵在大量日军严防死守的一大片区域中。   等天亮时,日军开始一点点的往里搜索,王南看到日本人把搜索出来的中国人当街杀掉,忍不住就远远的开上了枪,随后就被日本人追赶着进了一大片被烧过、被炸过的破败居民区。   日本士兵是见到人影就用小手炮砸手雷,士兵们也一改举国上下的小家子气,遇到可以躲人的地方,都直接就丢个手雷炸了再说。王南只好不时的变换着方向,或翻过尚完好的院落,或从屋顶跃过,或从过火的庭院里穿行,时不时回头开上几枪,可这些日本士兵根本不管倒下的人,只是死死的紧紧咬着王南不放。   王南心里也很有些惊讶,这队日本士兵,有动静就用手雷、掷弹筒,可比他见过的其他日军凶狠。   他把后面的日本士兵甩远了点,就折进一家烧过的废墟,站在尚完好的后院里喘了两口气,就换个方向继续翻墙。刚上墙头,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周南、周南”,声音很微弱却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王南愣在墙头上。这是他在上海对面的化名,周是他母亲的姓。   院子里的靠墙边的小假山脚边,有个女人露出个头来,有力无力的向他摆手。   王南迟疑了一下:“林秋和?”跳下来墙来,把枪卡回腰里,就往院中间走去。   林秋和正是李秀吃醋的那位漂亮女同学。   王南走近了才看出来,这是富人家常有的院内地窖,那林同学手里抓着一堆布趴在地窖口那里,头发脸上都是灰土,等王南走近了,就把手伸了过来,让王南拉她上来。   王南伸手把这女同学拉上来,就问:“这是你家?”   林同学没有力气,勉强站在那里,她与王南是四年的同窗,倒也没有客气什么,声音弱弱的跟王南说:“扶我一把,有吃的给我点”。   这时门外传来日本士兵的跑过的声音,那铁钉鞋底踏在无人的小街道里声音特别响亮。   王南赶急抽出20响。   可偏偏这女同学站不住了,就往他身上倒了下来。   王南一把抱住,再闪到小假山的后面。   日本士兵没有停,就跑了过去,可后面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王南侧着头倾听着,感觉到怀里的女同学抱住了他的手,王南来不及调整下姿势,就听到外面的士兵在用日语喊着什么,他只能原地不动,等日本人过去。   不一会几个日本人都跑了过去,等脚步声消失了,王南才回过神来准备把林同学扶起来。   可手上稍一动,那快从手指间溢出的柔软立刻让王南知道他抓到了什么地方。   这倒不怪他,那林同学倒下来的时候角度就是这样。   王南赶紧把林同学扶正。林同学被王南夹抱着很不舒服,人又没力气站起来,只能抱着王南的手,顾不是被抓的位置,心里却只是念叨着“不用死了”。   日本人在南京大规模的烧杀奸掠还在继续,王南从知道消息到赶过来,已经距离日本人占领南京近两个月了。   林同学一个人躲在小地窖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日军刚进入南京时,家人把她这唯一未出阁的女孩安排到后院的小地窖里躲着,她就抱着大堆吃喝躲到地窖里,偶尔打开地窖盖子把头伸出来透个气。   等到后来枪声炮声乱响一团时,她老老实实的躲在里面也不敢出来看。等外面静下来,她才跑出了来,却发现家人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这让她不知所措,就从家里翻出大堆吃的又躲进了地窖里等家人回来找她。   可连续几天她都能听到家里有声响,只能躲着不动。等到外面没了动静时,她才在夜里战战兢兢跑出去。这一看就被吓傻了,家里被火烧了,再壮着胆子站在家大门口四处张望,周边也烧了好大一片,她知道的几个亲戚家也都在其中。   她只能躲回到地窖里守着那堆吃的节省又节省的,到了前几天最后一点东西也吃完了。   这两天她只喝了些水充饥。从发现家人离开后,她就开始度日如年,人崩溃的都快要疯掉了,很多时候她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她想到了家人,也想到了同学,有李秀当然还有王南,眼前总是出现跟家人在一起,跟同学们在一起的样子。   等到喝水充饥的时候,她人已经开始恍惚了。   今天她清醒了些,发现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跑出去用身体换取吃的,另一个是在这里饿死。她脑袋清明了一下,就决定自我了结,只是不想死在这没人知道的地窖里,就用尽力气把地窖口推开。等她抱着堆布条趴在地窖口上正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时,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还以为是幻觉,使劲的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王南都跃到了墙头,这才下意识喊了两声。   等王南把这林同学扶好,她才感觉刚才好象是那里被碰到了,不过她更着急的是在王南身上找到吃的。   天大地大吃喝最大。王南掏出巧克力给她,她抢一样的接了过来,三下两下扯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可巧克力的吃法不是这样的,一下子就卡在嗓子眼儿上,卡的直翻白眼,王南只好拍着她的后背,扶着她往院子里的水井处喝水。   等一块巧克力吃完了,这女同学还想要吃的,王南知道这是饿了几天的样子,赶紧让她先回气。   等林同学缓过神来,才问王南怎么拿着枪打日本人?王南没回答这个问题,日本人追他追的快把这片地方都堵上了,躲在一个地方只能被挖地三尺的日本士兵找出来,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跑出去。   王南就对这林同学说:“日本兵在四处追我,你先躲在这里,等我甩掉他们再过来接你”。   这林同学一听到又要躲起来就有些恍惚,她生怕这是幻觉梦境,一把抱住王南:“别丢下我,带我走,我什么都给你”。   她抱的很紧,王南想推开,可这林同学一紧张又全身虚软了下来,靠在王南身上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住王南,两个手紧紧的抓着王南的衣服,无声的乞求着。   王南无奈,只拖起她往外跑。   可刚在小胡同里冒个头,就遇到了日本士兵。   带着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同学开枪,对王南来说还真是个挑战。可这林同学软的象面条一样,眼看日本人都快追到屁股上了,王南就不管这女同学是不是她的女人,搂着抱着背着扛着,怎么合适着怎么带着跑。   林同学看着眼前掠过的街头巷角景物人就象做梦一样在天上飘着,不由把软软的身体贴紧在王南身上。   带个女人,这一路就显的十分周折,白天夜里都被小炮赶的四处跑,直到天快亮了终于跑到了城外,等快到李秀二丫那里时,才把林同学从身上放了下来,慢慢扶着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姨太太   林同学在日本人追的不紧时又吃到了两块巧克力,胃不是那么刺痛了。在王南身上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天上飞呀飞呀,她的眼前出现了各种好吃的东西,可王南就是不停下来让她吃的,她就大声的喊着:“给我吃的,我要吃的,我换,我换”,直到被王南放在地上才醒了过来,原来她在王南身上迷糊恍惚的睡着了。   站在地上,她下意识的又抱住王南,直到走了一段路,才勉强被王南扶着自己走动。等看到李秀时,她脑子还是空白的样子,半天才缓慢的从记忆里翻出了李秀的名声,无力的叫了声:“水瑶?”   二丫吃惊的张大了嘴,她还不知道李秀在外面改成这个名字,这不正是王南私下叫李秀的小水妖吗?也能在外面叫?   李秀见着王南把这个女同学领进地坑,却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里斜眼撇嘴的看着王南。二丫本想开一下“水妖”这两个字的玩笑,可看李秀的样子,也把嘴闭上了。   王南看两个女人都站在那里不动,赶紧解释:“城里遇到了,就带了出来”。   这两个女人都“呵呵”了一下,她们俩远远的就看到王南竖抱着林同学往这边跑,手托着屁股,脸贴着胸,近到眼前了才到地上,这女同学还在要着他抱,两人搂搂抱抱的都快进来了才扶着林同学,这一切都落在二人眼里,王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带过?还真当她俩眼睛瞎了吧。   王南看两个女人的样子,只能又解释:“躲日本兵的时候正巧进了她家里,她一个人,我就带回来了”。   这世上会有那么多无巧不成书吗?那满大街都是写书的了。他这句话适得其反,两个女人一起撇起了嘴用眼角瞟着他。   这林同学还在迷糊中,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四处找着吃的。一路上王南一个手在搂在她身上,另一个手就开枪杀日本士兵,她成了王南身上的米袋子,前后左右的,被王南挟带着一路飞奔,直到从那么高的城墙跑下来再到这里,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李秀懒得理王南,张嘴就问林同学:“你家人哪?”   她问了两声,林同学才从晕乎中回到现实中来。想到家人这事儿,她脑子稍清醒了些,带着些委屈说道:“那几天老是枪响炮响的,我就躲在地窖里,等出来时他们已经不在家里了”。   李秀有些奇怪说:“他们去哪里了?怎么没带上你?”   “我也不知道啊”,林同学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委屈,不由的情绪低落起来,家人的不知所踪给她造成的心里伤害太大了。   李秀接着盘问:“去城里亲戚家找过吗?”   林同学有些呜咽的说:“我认识的亲戚都在我家边上,我夜里跑出来看了,一大片房子,都被烧没了”。李秀看着眼圈红红的林同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别的地方还有亲戚嘛?”   林同学努力的想了想,可脑袋里一片迷茫,就说:“好象没有亲戚”。   李秀心道:难怪王南敢搂着抱着带回来,原来这漂亮的女同学早就无处可去了。   林同学被问的清醒了不少,看到李秀和二丫身上都挂着手枪,心里有些发毛。突然想起好象那个很有名的王南就是带两个女人四处开枪杀日本人,就扭过头去试探着对她叫了多年的周南一句:“你是王南?”   李秀把话接了过去:“是。他,王南。我,李秀。她,赵二丫。”。   接着又问:“以后还要加上你,林秋和”。   林同学懵在那里:“我?”   李秀:“就是你,你这回如愿以偿了吧?”李秀从王南怀里认出她来,就认定了王南和她有私情。要不南京城那么大,怎么就偏偏救出个她哪?怎么就抱着回来?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嫉妒的小火苗就噌噌越烧越高。可转念又想:反正都抱回来了,马上就要去海外了,多个女人又怎么样?也就是王南多个玩具、多个生孩子的女人,到时大的小的都归她管教,以后大把的时间收拾这个不要脸的。   李秀想明白了就说:“你跟王南都这样了,我们女人间就先把规矩立下来,现在就改称呼……”。她本想还说叫她姐姐,可心里有火气,什么姐姐也不想当了,直接就说:“你叫我太太”。   听到李秀的话,林秋和脑子过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就傻在那里,她在路上有过要用身体换吃的本能,可那只是饿疯了的幻想,却从未想过做姨太太。反应过来后,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可饿的要死要活的又‘飞’了一夜到现在,大脑极度迟钝还不等想到要说什么,李秀就下了结论:“以后好好做你的姨太太”。   林同学脑袋里所有的运动都被这句话说的静止在那里,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努力的措词着怎么解开这个天大的误会时,李秀又说:“我们家里不养闲人,你做姨太太的也得干活”。   回头就喊二丫:“二丫,你把规矩教给她”。   二丫嗯了一声,可小脑袋想了想,做好几年小老婆了,哪有啥规矩,不就是当初逼着她识字来折磨她吗?心里就不点不乐意了,就问李秀:“姐,让她跟你学识字吗?”   李秀愣了下,她没想到这茬,不过心里还有着气哪,话说就没过脑子:“那你就跟她学识字”。   二丫顿时不高兴了,折磨人也不带这样的,一气之下就顶了回去:“我学的还不够啊?当初我要是识这么多字,说不定谁叫谁姐哪”。   李秀一下子被噎在那里,三人在一起好几年了,当年的事儿自然全都清楚。被二丫这一顶嘴,有点不上不下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王南站在一旁也有些傻眼,这一会的工夫,他还没来得及插上话,这女人们就乱斗起来了。   他就出面打圆场,对着李秀说:“李秀,这就是碰巧了,我跟林同学真没什么”。   李秀把脸转到一边去,不理他。   迟钝中的林秋和正想插嘴解释一下,二丫却一把拉住她:“走,我们吃早饭去”,就这林同学的身体状态,二丫没用什么劲就把她拉到小火灶前。   见二丫和林同学去吃东西了,王南就对李秀解释:“真的是巧了,躲日本人时正好进了她家院子”。   李秀:“没事,以后你可以天天进她的被窝”。   王南有点恼火:“李秀,你讲点理好不好?人家一个清白的女孩子,你不能乱讲”。   李秀:“那你说,你怎么知道她是清白的女孩子?是哪里白都看到吧?”   王南语塞。   李秀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转换了话风:“累了吧,先吃饭去,你不用管这些,咱家屋里的事我做主”,说完她转身也去吃饭了。   夜里李秀和二丫生了火,大饭盒里有稀饭有干饭,二丫又抓了两个罐头出来,问林秋和要吃什么。   林同学眼睛直直看着吃的,什么做小姨太太当小老婆的都早忘在脑后了,双手都激动的有些发抖,就差要扑过去抢吃的了,却稍有点理智存在,先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下:“我饿好长时间了,先喝点稀粥吧”。   二丫听说她饿了很久,就用扒来的日军小饭盒,倒了个盒底的粥给她:“先吃上一点,让肚子缓缓,再吃点罐头”。   可她刚要转身去打开罐头,就看到林同学已经把饭盒里放在嘴边,一扬头,一口就粥都喝了下去。   二丫吓一跳,赶紧放下罐头,把小饭盒接了过来。正要打粥,李秀站在林同学身后说:“二丫别打,你看着表,半个钟头后再给她打那么多”,随后拿个放温开水的水壶给林同学:“饿了就抿一口”。   林同学下意识接过水壶,却还是盯着吃的东西瞧,李秀接着说:“不是我当太太的刻薄,饿了的人要慢慢吃,吃急了会撑死的。等你缓过来,家里的东西随便你吃”。   林同学一直压制着冲上去抢东西吃的冲动,正在心里拼命的对自己说着:“忍忍,忍忍,一会再吃”,却没细听到李秀说的内容。   李秀看时间还要等上很久,就对二丫说:“把饭给你那大老爷端过去,别在这里放着馋人”。   二丫白了白眼睛,这老爷什么的都是自己叫的,听李秀说怎么就那么别扭?   李秀把王南和二丫支到一边吃东西去了,她自己也不急着吃饭,就干坐在林同学身边。这林同学总想回头看一眼那吃的东西,可李秀在面前她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一点点害怕,好象不仅仅是李秀让她做姨太太。可有吃的,这姨太太的事怎么说好哪?她脑子又慢又晕,理了半天吃的与姨太太的关系也没理顺个头绪,心里长草了一样,干脆就坐在那里不说话。   李秀就在这林同学的身边扫视着她,心里想着,她咋还饿成了瘦美人呢?难怪王南一路搂着抱的着,人瘦下来这身材是好看,这男人咋就没个好东西?家里有两个随便他摆弄的,还非要在外面放个女人,这回倒好,借这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带回来了,以后咋收拾她哪?……   两个人就静静的在那里坐了起来。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二丫吃了几口饭就帮王南压子弹,又把一些备用的散弹放进王南背心后面的包里,再收拾了下他们两个吃饭的饭盒饭碗,时间就到了。   她把罐头打开,打了半饭盒稀饭,送到了林同学面前。   林同学强忍着放慢速度,却也丢掉了所有的家教,吃的狼吞虎咽。李秀看了也不禁动容,就让她慢点吃,别一次就吃饱。   林秋和开始急着吃东西,可吃了一半时脑子恢复了些正常,就一边吃一边想着可以投奔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哪里可去。让她真的给王南做小妾又不甘心?那样以后怎么见人啊?   等手上的东西吃完了,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看着空饭盒,突然想到在遇到王南前,她宁去死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吃的,可现在吃上了东西,却还是赔上了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怨谁,悲情顿起,一下子满肚子的委曲全都涌了上来,嚎啕大哭起来。   王南看见是林同学是自己哭起来的,李秀在边上,二丫也跑了过去,估计是想到了家人,不好过去,就看了看四周的田野,转身就倒在铺上睡觉。他晚上还要出去,白天得补觉休息。   李秀就在边上看着她哭,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说:“别哭了,到那边铺上睡一觉,以后跟着我们抱团活吧”。   林同学把这段时间的压抑哭出去了大半,突然产生的一个念头也让她心定了下来:先这样活下去,找到家人时再离开,就当结了次婚吧。   李秀和二丫就拉着她就去睡觉,她听话的跟从着。   小铺面上王南睡意正浓,见三人过来,迷着眼睛也坐起来,李秀就把林同学送到铺面上,对着王南哼了一声,说:“你晚上还出不出去?”   王南:“出去”。   李秀就对他说:“那你睡你的”。   王南愣了下,嗯了一声。可看了看身边被李秀按着倒在铺上的林同学,就想继续解释这是个误会,可李秀拍了两下林同学,留下二丫就转身就走开了。王南正想喊李秀回来,二丫就跟他说:“赶紧睡吧,有话中午的时候再说”。王南也有点困了,想想也是,嗯了一声就倒身睡觉。   王南躺在那里迷迷糊糊中听到二丫小声的安慰林同学:“没事儿,当小老婆很容易的”。王南有心想说她几句,可是抱了林同学跑了一整夜,身体实在是乏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林同学躺在王南边上忐忑不安的也不敢睡,二丫看她那样子直想笑,就逗她:“咱家老爷出去开枪前是不碰女人的,哪天老爷说他不出去,你再洗洗上床陪老爷”。   林同学这才知道现在只是睡觉休息而已,就在心里松了口气,却又发愁王南要是不出去她该怎么办?   二丫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就继续逗她,说:“别怕,到时我们在边上帮你”。   林同学被吓的一下子就坐起来,可坐起来头就晕晕了,身体不受控制又倒回了铺盖上。心道:这还真是匪窝,那种事还能帮嘛?   李秀刚好回到了铺边,听到了二丫作弄人就哼了一声,把枪提在手上,跑到周边警戒去了。   等王南好好的睡过一觉中午起来时,却见林同学已经沉沉的睡在他身边。二丫坐在铺边在等着他吃午饭。等王南吃完了想找李秀说话时,却看到李秀在小河边埋什么,二丫也过去帮忙了,他估计是小河飘下来的死人,只好活动了一下身体,消了消食,又回到铺上继续睡觉。   等晚上起来时,三个女人已经坐在一起在那里聊天,林同学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王南不知道这三个女人聊了什么,只看到李秀和二丫都对着他笑,林同学见到他就把脑袋都低到了腿上,不知道什么情况,见林同学那样子却又知道最好别当面问。   见几个女人和平相处了,他的心思就放在了杀日本人报仇上,三下两下扒完了冷饭,检查了下枪支,说了两句话,又进城去了。   林同学吃过东西睡过一觉过,人也清醒了,轻轻的爬起来,找到李秀就想说个清楚,二丫也凑了过来,等林同学说出正不想用身体换吃的,要寻死的时候遇到了王南时,李秀插了句:“长的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抱回来当个姨太太也不亏”。   这话说的林同学这个委屈,心里苦闷的直想哭。   二丫把脑袋探了过来,好奇的问她:“咱家老爷摸过你没有?”   林同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不由的想,这一路上自己软在他身上,算摸了还是没摸?   李秀在边上哼到:“她一路都是挂在你家老爷身上的,你说摸没摸”。   二丫白了下眼睛:“当然摸了。咱家老爷就抱过咱们三个吧?”   李秀扭头看着她,一脸的嫌弃:“你还想他进城一次抱一个回来?”   二丫晃着脑袋说:“我是小老婆,我才不管哪”。   李秀恨不得抓过她的脑袋狠狠揍一顿。   昨天晚上,王南是带着林同学所以才会被日本人的小手炮赶的四处乱跑。今天晚上他攒够了精神头儿,开始报复。   不管日军如何防范,他先抢了几把三八式步枪,就躲在远处转来转去的对着那辉光打,枪打热了就换上一把。   半夜的时候,他盯上了一个军营,在四周找个几处房顶高处,来回转换着,盯着军营里的人马驴子狗,凡是活物就有辉光,他见到就瞄准打死。   而日本人在夜里什么都看不见,最多只能向枪声的方向打几个掷弹筒,可王南总是换着地方,派出去的掷弹兵弄出动静很快就被打死,无奈的只好把人都收拢起来能被动的躲着。   见这处躲的严严实实的占不到什么便宜了,王南就在南京城里四处游走,这时中国人还都不敢出门,他放心的看见到拿枪的人人发出来的辉光就是一枪,日本人设了几个埋伏都没用,反而靶子一样让王南打的清楚。   这一夜他在南京城里正好转上了一圈,杀的日本人四处躲藏,就是这枪和子弹落后了一个世纪,时不时就得到打死的日本士兵身上扒枪扒子弹,这让他稍稍不爽。   这么打了两夜,王南就想去码头那边打一圈,就一路杀了过去。这日本人本来就是有意用手炮赶王南往城外,见王南往城外打,立刻联系了城外,一大堆火炮开始做覆盖射击的准备。   可这天太黑了,王南跑到城外火车站那里日军还没发现他。王南看清了这些炮兵,就先用步枪把灯都打灭之后,20响的枪声一起,布置在这里日军炮兵就跟口袋一样往地上倒,有辉光这东西,王南能知道这人是死是死,不再挨个补枪,很快近百个炮兵都全被打死了。   他把炮兵全打倒了才围着火车站转圈杀,又往码头那边转,随后又从城门打了进去,日军所谓的海军正好在这里抢了房子做指挥部。   王南用长枪清了外围大量的士兵,又端20响跑了进去,等他出来时,这个海军部也就不存在了。   这一夜王南打的多数又是军官、军曹和技术兵种,日军被打的士气低下,不得停止在南京的烧杀奸掠,开始收拢军队。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女孩与童养媳   第二天夜,王南反方向去了光华门那片,这里驻扎的是日军第9师团,他们已经把人都收拢起来了。   王南见到日本士兵很集中,就潜到近处,用20响四处扫射,这个师团也算是很硬气,大炮小炮重机枪轻机枪不分敌我的就对着着王南追着打。王南上蹿下跳躲着各种火力转了一大圈,把20响的弹匣都打完,又赶紧三转两转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压子弹。这时后面的枪炮声还在继续。等他压好子弹,就冲着炮兵跑了过去,等把不多的炮兵清理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就地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这一夜他躲着各种火力杀人,跑的也够累的。   第9师团立刻趁着白天往外撤,等能动的全撤出来时,活下来的军官全都黑着脸,这一夜被王南打死的远不如被自己打死的多,这一个师团被自残的已经拉不出去了。   刚入夜,王南就跑到藏枪和子弹的地方补充好身上的子弹,把手里打的差不多枪换掉,又跑到玄武湖那一边,从那里又往火车站方向清理。   他倒不知道这一带驻扎的是日军第13师团,前几天他就干掉了这个师团的部分炮兵。   王南快速的穿过他们布置的哨兵,进了兵营才开枪。远近打了一大圈之后,才找个地方扒步枪和子弹,弄了五百多发子弹放在后弹盒串在腰带上,拿上两把步枪就开始了他的夜间狙击战。   这一路他用步枪散步一样打到江边又往回打,几百米外远远的看到辉光就一枪打倒,一直杀到玄武湖过了的那个火车站边时天快亮了才收手。王南算了下,这一夜怎么着打死打伤的也有几百个日本士兵。   他这位置离三个女人隐藏的地方不算远,可他懒得潜回去睡一觉再往回跑,就拿出顺手扒的日本军粮和水壶,就躲在车站对面不远的小山里休息。   王南白天躲起来,不给大兵团的硬拼的机会,这让第13师团上下郁闷的要吐血,只能围着这车站一带一点点的清理。   可到了晚上又不得不回撤集中。   这天晚上月光通明,日军在车站周边防守的很严密,王南见没办法潜入,就用长枪开始远远的在500米外清理,这距离打头不一定,打身上十有八九一枪倒下。13师团立刻用各种炮火覆盖回击,逼的王南四处转着圈跑着开枪。   可双方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后,第13师团的士兵突然一窝蜂全都向王南的方向冲了过来,随后各种炮和机枪也不管自己人,一个劲的往王南大概方向打过来,王南被欺负的只能潜身流窜。   这日军实在是恨的没办法了,数千人使用人海战术追击一个人,各种炮火追着人影围着打,宁可自杀三千也要杀掉王南一个人。这一追打就从夜里打到了白天,王南退到紫金山边,这里却也有日军守着,王南来不及清理山上的日本士兵上山,身后的炮火就跟了上来,只能从紫金山山脚继续往前跑进入小山丘里。   他不敢从这里往城里跑,因为三个女人就躲在他进城的路线上。就先往东边带着日本士兵跑,再往南折到山里,这山横在那里,本地人称青龙山。日军又呼叫了附近的援军,王南看往哪里走都有日本人给大小炮火指示目标,就进了山里。   进山不远就在一个山坳里看到了一地的尸体,王南扫了一眼,看到很多人都是被虐杀的,有不少人已经被人用土掩埋上了。   日本士兵还在身后跟着,他没空感慨也没空悲哀,左右看了一眼,就找个能藏身的地方,准备先打个回头让日本人停停脚。   王南看着山坳里一地的中国人尸体,叹口气,低声说:“给你们上些祭品,老乡们,一路走好吧!”   王南选这个地形埋伏,是因为打在现在,手里的步枪子弹只有几十发了,他只能多打些20响的子弹,这地形50米至100米内的距离也正合适20响,减点重也节省些步枪子弹。时间来得及,还能扒些步枪子弹。   头一波冲进山坳的有20多个日本士兵,多数人见到一地尸体都不由的把步枪瞄了过去,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尸体堆里藏活人是战场上最常见的战术,普通士兵和狙击手都经常使用,所以他们的注意力多数就放在了这一地的尸体上。   王南等这20多个士兵都放慢了速度时,手里的20响立刻响了起来。几个弹匣下去,20多个士兵都倒在了尸体堆前。   王南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扒了七八个装满子弹的后盒,拿皮带一穿背上就回身就往山里跑,刚翻过小山岗,身后大小炮弹落地的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王南刚吁了口气就愣在那里,他面前站着个混身泥土小女孩。   当两个人在山上游走的时候,小女孩才断断续续的用南京本地的方言把她的身世说了出来。   王南听不太懂这方言,只知道个大概意思。两天前日军找到了躲起来的村民,把所有人虐杀,只有这个10岁多的小女孩子躲在山腰里的一个树丛中的土坑中里,把身子半埋在土里活了下来。等日本人走了,她壮着胆子用手捧着土才把家人埋上。   王南给她一些吃的,她摇着头,示意绑在腰上的小布包里还有。   后面还跟着日本军队没甩开,王南有些发愁怎么安排这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子很聪慧,她看出王南还要开枪杀日本人,就跟王南说:“我跟你一起杀日本人。我跑的很快,也能帮你拿子弹”。王南就让她不用担心,可以给她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走的时候再带着她走。小女孩摇头,一定要跟着。王南说跟着他很危险,小女孩接过话来:“不怕,死了就跟全家在一起了”,这话听着让人心里直发酸。   日本人咬的紧了些,王南告诉小女孩,最好找个地方藏好留下来,他要回身杀日本人去。可小女孩还是执意跟着,王南只好让她跟紧些。等连续几次埋伏和穿插后,二人就钻到了日本人的搜索队伍中间。   小女孩很机灵懂事,王南开枪的时候,她就躲在王南的身后蹲着。王南跑开的时候,她就跟在王南的屁股后,学着王南的样子把头压低蹲着跑。王南子弹打的太快,所以一有机会就要扒子弹。这个女孩子也不怎么怕死人,就跟在后面学他扒子弹,后来自己扒了个日本人的头盔,把扒来的子弹都往里面放,一路上捧着跟王南跑。   直到第13师团忍受不了损失,见天色开始黑下来,更不想象第9师团那样被上下通报丢脸,就开始集中兵力撤离,王南等天黑了又冲上去打了几波,见第9师团的炮火集中的样子实在占不到便宜,这才准备回南京城外安顿三个女人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王南又问了小女孩一次:“你有没有亲戚?”   小女孩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王南,很小心的慢慢的说:“你先养着我,等我大了给你当老婆好吗?”   王南也喜欢这个很有灵气的小女孩,就笑着说:“我有两个老婆了,她们硬要把我救回来的女同学变成第三个,你这么小想什么给人当老婆啊?我拿你当亲妹妹养”。   小女孩却倔强的说:“那我就做第四个”。   王南好奇怪的问:“为什么不当我妹妹哪?”   小女孩就说:“我们以前都不认识,一个乡下小姑娘凭什么吃用你的哪?”   王南觉得这话题有点没法聊下去了,正琢磨着怎么跟这个小女孩说哪,这小女孩又说了起来:“我们村知道日本人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祸害,就全村子躲到了这边的大山里。我爸爸妈妈就告诉我,要是跑散了,小姑娘不能随便跟人走,能回到村里就回村里,要不就找个大户人家求收留,不管让做什么都应下来,做姨娘做童养媳都比被日本人抓去好。活下来总有相见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我都把他们埋了,活着是看不见了”。   随后对着王南指着自己的脸蛋:“我长相不差,给你当小老婆怎么也比找不认识的大户人家做姨娘做童养媳强吧?”   王南一时间想不出在婚姻大事上怎么开导一个小女孩,却又听到她说:“我们村里没有过十五岁还留在家里的,你先养我四年,我跟你一辈子”。   王南只好无奈的说:“你现在还小,等大了再定吧”,却在心里想着:这又是个二丫。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未卜先知   王南一回来就把小女孩交给了李秀,这回他事先声明只是在山上捡到的。小姑娘嘴巴甜甜的叫所有女人姐姐。王南看这回没有什么异外状况,吃了点东西就去睡觉了。   可他一躺下,这小姑娘就把王南卖掉了。她口齿伶俐,说的可比当初二丫讨人喜欢,几个女人,包括被李秀威逼胁迫下开始认命了的林同学,都被这小女孩征服了。二丫更是欢喜的搂着这小女孩分享她的各种珍藏。   王南中午起来吃饭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小女孩开始改口叫他老爷,就问李秀这是咋回事?李秀冷冷的跟他说:“多一个跟多两个有区别要?”   王南心想:当然有区别了。可有个声音也在说:“当然有区别了”。   这是二丫,她手里拿着李秀的相机摆着示意。   王南不知道这跟相机有什么关系。却见到林同学跑了过来,红着脸抓过相机,又飞快的跑开了。   王南看着李秀,估计到这女人又拍了什么,就说:“你别老拍那些”。   李秀冷哼了一声:“拍了也是给你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王南自然无话可说,吃饭,活动了一会,继续睡觉。   到了夜里,王南又跳进南京城,继续偷袭日本人。   现在南京城里的日本兵越来越老实,不老实也不行,到了晚上谁也不想去站岗谁也不想出门巡逻。王南那又狠又准的冷枪打的他们无可奈何。看不到人,又跑不过子弹,只能躲在军营里。   可日本人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士兵也泄愤的差不多了,对王南没什么好办法,又不想让王南把提起来的士气打掉,就赶紧把军队往其他地方调遣。   这个白天王南没回去,就躲在城里休息。傍晚开始活动身体时,看到了一队正往城外开拨的日军炮兵,就跟了上去,等天还有亮的时候,冲过去把正等着装船的这个日本炮兵联队杀个七七八八。   日军赶紧集中周围兵力围剿王南。可王南掐着时间,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又成了王南一个人趁着夜色围剿日军,他把码头边上的日本士兵一个个的狙击掉,一把步枪逼着不少日本士兵求天天不应的跳进江里喂了江鱼。   随着南京的日军主力四处散去,留守南京的日本人就拼命的找汉奸过来主持南京政务,自己却躲的老老实实的。   由于王南的干扰,日军的屠杀时间短了很多,也没能象历史上那样把南京大屠杀的消息捂住,很快日军在中国首都烧杀奸掠就随着外国人离开南京而传向了世界。   就这样,日本的国际形象一下子就没有了,天天被各国舆论指责着,与日本还做着交易的美国等国家又在借此机会抬价讹诈。日本外交孤立,经济上又被卡了脖子,便耍起了无赖,声称南京大屠杀是朝鲜军团干的,这些人已经被王南杀的七七八八,余下的正在被日军内部处理。   这种不要脸的腔调一出来,汉奸和那些目的不纯的人都在宣传。   实话实说,这时的中方军队虽然败了,虽然装备不如日军靠人命往里填,可那都是跟日军最精锐的部队作战,这是全面抗日史里正面战场上最难最苦最悲壮的时期。   日本的精锐部队同样打的很艰苦,要知道按他们事前在纸面上的战力对比计算方法,三个月占领中国都没问题。可到现在,最大的战绩居然是在南京城里对平民烧杀奸掠。   占尽武器与军事素养便宜的日军精锐打的那么难,包子一样的朝鲜军团能撑得住嘛?   所谓的朝鲜军团是晚两三年才进的中国,主要充当日军的军夫,也就是骡子角色,却仗着是日本人的走狗,在后方往死里祸害中国人,跟东北的高丽棒子一样,欠下的血债也巨多。   还有所谓的台湾军团,这时日军中只有极少的人,也是充当军夫,大量的编入日军同样也是两三年后,有少部分进了中国战场,所做所为连日本人都得看不过眼,可惜战后被当做战犯的才几十人。   这时,报纸上公开了中国间谍冒死传来回的情报,把在南京屠杀的日本部队番号、人数、位置,各国际组织救助的人数,被火烧的房屋,可统计的被杀战俘、可统计被杀的平民,评估出来侵害妇女的数量,都公开了出来,虽然很不全面,却比历史上公开的时间早了近8年。   在南京及返回上海的各国人士也趁着日军兵锋被王南挫了一下的空隙,证明了这些数字与真实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子让中国跟各国谈判求援时占了一些上风,重庆方面开始力捧王南,甚至派出人手来寻找王南一家三口。   日本人不得不在各方面加以收敛,四处收买着汉奸出来扫地,也提前了怀柔政策的执行时间。   中国各大报纸同时公布出来的还有日军统计出来的南京被王南击杀的伤亡数字,只是这数据里面把日本人自己杀自己的也算在了内。   王南不知道这个消息,知道了也会对什么“万人杀”之类的新外号没兴趣。   南京的日本人躲了起来,收买来的大汉奸虽然还没到位,却搞了些小汉奸在街上洗地,王南看这些小汉奸们主要做的是安抚百姓、清理街道、处理尸体。也不一定个个都是汉奸,很多人都是日本人逼着他们出来做事的,懒得在这里慢慢找日本人下手,就带着四个女人转回上海。   路上,李秀和二丫手把手教林同学和小女孩学开枪。林同学已经认命了,算是王南新收的姨太太了。只是在回去路上,王南负责警戒与开路,加上李秀把女人往他怀里塞的方法太直了当,心里总有点别扭的感觉,也没心思碰她。   林秋和同学与李秀还是融不到一块去,却跟二丫和宋红混的不错。她从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乱世女人的保命之法,也就不再胡思乱想,心里做好了与几个女人一起守着王南过日子的打算,她想着就先这么活下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姑娘叫宋红,人长的漂亮,又勤快利落,嘴巴还甜,整天哄的几个大女人开开心心的。   李秀对王南带回个老相好,还领来个童养媳,表面不说心里却不痛快,在往回走的路上,主动的狙击路上见到的日军和汉奸,二丫不声不响的配合着她。   南京周边的日军消息灵通些,得到了消息立刻躲了起来,王南转了一圈没找到大部队,只杀了些零散的人。   李秀见没打死几个日本人,就说路过镇江时好好杀上一圈,她也要杀个痛快。   在去镇江的路上,李秀把扒到的几把手枪给林同学和小姑娘都配上。   这两个新入伙的女人都拿了花口撸子,因为相比之下最好看。   看两个人对枪不拒绝,李秀和二丫眼睛一对,就开始逼着两个新人杀人扒东西,用二丫的话讲:“老爷就是扒东西起家的”。   小姑娘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跟过王南扒过子弹,很快就适应了。   林秋和就苦闷的不得了,心里恨恨的想:她爹娘养她这么大,当姨太太已经是穷途末路没办法的事了,还开什么枪?杀什么人?在死人身上扒什么扒啊?却在李秀的淫威下不得不顺从的去做这些事。   到了镇江城外,王南先把几个女人安排在山里,夜里他又进到了城里。李秀本想自己撒气,却又打不了夜战,只能让王南一个人去打。   镇江不算大,王南拿着20响,在几条主要的街道上四处找插太阳旗的地方,冲进去就是一顿狂杀。   这一夜他杀的倒是痛快了,日本人却吓傻了。   有太阳旗做指示,王南就找到了日军在镇江的仓库。他从仓库里面抢出了近万发毛瑟子弹和十几把1930、1932,找了辆三轮摩托车装了上去,开到胡同里藏好,开始在镇江这里港口、军营一路乱打。   枪支子弹不缺,所以他开起枪来直接就是连发点射,上来先火力压制日军大小部队,这种打法吓住了很多日本士兵,开始时有些人还拼命的对抗还击,等有经验的人说这是王南时,士兵们一下子泄了气,都躲了起来。   短枪子弹打不着了,王南就拿步枪打,直到日本士兵死都躲着不出来,只好开着三轮摩托车,拉着武器出了镇江。接上了几个女人,四个人挤在摩托车上,就向着苏州方向而去。   还没走出镇江地界,李秀看到远处山上有个小庙,突然心血来潮的对王南说:开过去,我去上柱香。   王南就陪着几个女人就一起上了小山,进了一个小庵中。   庵中有位老尼,陪李秀上了香。李秀想求根签,老尼摇头,直接说:“求子往远走,越远越好”。   王南和李秀二丫被老尼未卜先知震住了,都恭敬着请教能不能破解?   老尼说:“这是命数注定的事”。   林同学和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三人这是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了。   王南就向老尼讲教:“在北京时,一位道长也说了要孩子得去海外,为什么你们这些高人能一眼看到我的命数?”   老尼说:“命数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是一种感觉吧,修行有成的人都会隐有所感”。   王南说:“请师父指教。我拳术的老师也能一眼看出我杀了很多人,这里有什么关窍嘛?”   老尼说:“有些小窍门,更多的还是要学会识人”,随后就指点了王南一下,王南就在辉光的基础上,结合面相学,简单的知道了如何望气识人。   几个人拜谢了老尼,就继续上路,却发现这一路上日本人的兵力都在收缩。   到了无锡,连市区里都看不到有日本驻扎。王南有些奇怪,就拿着扒来的日本地图来看日本人的部队会在那里等着他们。   李秀也能看懂地图,就说:“日本人的大部队肯定在前面等着,不如绕着太湖走,要不就找船从太湖里走,闪他们一下,过了太湖再从后面杀他们一顿”。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路桃花运   几个人就转向太湖边上的路,却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日军小队隐藏的地点。   王南在李秀和二丫两个女人的配合下,把这个小队杀光后找到了两辆为躲王南而藏在这里的空汽车。王南就把这个小支的枪支弹药集中到一辆车上。   这车是从中国人手中抢来的,只在车头上插了个太阳旗,王南把旗子一扯就又成了中国人的车,开着就往南走。   李秀就让二丫在车顶上把机枪架起来,又把其他两个女人都赶到了车上面,她坐在车里。   二丫上了车后箱才知道上了当,日本人的歪把子她可不会用,噘着嘴在车上干坐着。   王南开着车沿着太湖边向南走,走了十几里地远,路边突然冲上来一伙人,拦住了车。   这些人拿着好的差的乱七八糟的武器,王南估计是土匪,车一停,20响就端在了手里。   这些人冲了上来,看车上就王南一个男的开着车,其他都是女人,就说什么都有。   王南、李秀和二丫从北平开放南京这一路遇到无数这种情况了,都平静的看着这些人,看这些人会有什么举动。林同学和小女孩有些被吓到了,她们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平常的老百姓。   一个手脚快的飞快的扒到后车箱上,自要往车里看,二丫就拿着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他吓的大叫一声有枪就跳到路边。   其他的人立刻端起枪来。   王南摇下车窗问这些人,拦路干什么?   这些人出来一个挑头的,阴沉的眼睛让王南一看就不舒服,他对王南说留下枪支,他们抗日用,人就可以走了。   王南被这个幼稚的瞎话给逗笑了,这乱世,枪要是交了,跟把命交给对方没啥区别。   倒是日本人就后面十几里地远,他们也许是真的抗日。   王南给李秀使了个眼色,李秀就打开车门,把着车门站在车上问:“你们打过日本人没有?”   一个人站在那里说:“少废话,把枪交了”。   李秀不动声色,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打过日本人没有?”   那些人也不回答,只是把枪端起来对着车上车下的人,有人喊了一嗓子:“快点下车交枪,再不下车就打死你们”。   也许他们只是想吓唬一下王南这些人,可车上的李秀二丫,坐在司机位置上的王南都不这么想。三人从北平南下,杀这样的人不是少数。   王南喊了声:“好”,打开车门,人却蹲在车里,手上的枪口就探了出去,20响的连发和大眼撸子轰鸣声一起响了起来。李秀在同时缩回车内,另一只手把枪伸出去打响了。枪声刚响车上的二丫站在高处,在车顶上一枪一枪的收拾着被车门两把枪打的四处乱跳的人,王南打光了一弹匣,换了弹匣又扫了两下,这才跳到车外,这时这些人都快散开了往外跑,二丫已经换成了步枪,和王南两个人开始打那些留下后背的,李秀换完弹匣,开始往地上这些人身上补枪。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这些号称收买路钱的人就全都被打死了。   林同学和小女孩没有经历过这样突然间开枪的事,枪掏出来了,人却都吓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枪声却停了。等王南和李秀查看四周顺便打扫战场时,林同学弱弱的问拿着步枪向四面看的二丫:“为什么杀这些中国人?”   二丫就告诉她们:日本人这么近,真抗日的都在想办法怎么打,不会扎堆在这里逼着人把枪交了,只有土匪才这样骗人,等枪交了,还不定怎么样,反正女人肯定会被祸害的,这些人就是打着抗日的旗号的土匪。说的林同学和小女孩又出了一身冷汗。   又往前走了十来里地,路上又出现了个关卡。几个人提着枪冷眼看着,这回的拦路设立的人很客气,看到车上的人有枪,也不提什么过路费什么的,就请三个人能留几把枪支援他们保护家人。   王南问了下,这些人说他们就是本地人,有人挑头拉了队伍,口号就是保卫家园,他们被派出来在这路上守着,有人车过路时,收些钱买枪。   王南看这几个就是朴实的农民和渔民,就跟他们几个人说,车上是抢日本人的枪支弹药,给他们没什么,可日本人要是知道了,会追着他们报复,不把他们这些人杀光不会罢休的。   那几个人根本没想过这些,也不知道要不要这枪支弹药好,就请王南去见下他们的挑头人。   在他们的带领下,王南开车进了不远处湖边上的一个渔村。渔村不算小,战火还没影响到这里,一派平和景象。   那领头人是兄弟三个,家里倒是比较富裕,一看房院就知道是这渔村里最富裕的一户人家。   王南按江湖规矩报了名号,对方似乎不清楚王南是什么人,却也按着礼节开席设宴招待王南。   就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排了上一大桌子宴席,菜上的很快,东西也很齐全,三兄弟和他们手下有身份的都坐在席上陪着王南。王南拒绝了喝酒,虽然一桌子吃的,却也只是拿筷子意思一下。坐下来倒是先问了这些人敢不敢要日式武器。   这兄弟三人,也想了一下,那个老三倒是比较精明,跟两个哥哥比划了一下,王南看出他的意思是要下来,再卖掉。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李秀和二丫已经有了些江湖经验,就拉着林同学和小姑娘坐在堂屋里,手暗暗的不离枪边。静静的看着王南与这些人大鱼大肉吃着,任凭众人怎么劝也不上桌。三兄弟的母亲一个一脸戾气的老太太在边上坐陪,她倒是对这些女人不上桌有些赞许,一个劲的劝几个女人吃东西喝点水,这堂屋里的桌子已经摆好了,菜还在现做中。   王南觉得跟这些所谓的保卫完园的乡绅土豪在一起很别扭,这些人拿到武器转手就卖掉,日本人来的时候,也说不准他们会怎么做了。就准备再说几句话,就把车上的枪弹留给他们,凭由他们折腾去吧,哪怕是这些枪能打死一个日本人,也把本赚回来了。   正准备起身走人时,突然有个渔家女儿打扮的女孩子,从后院疯了一样冲过来站在王南身边喊:“先生,路见不平管不管”。   王南愣了下,这女孩应该是长在湖水中劳作,体态颇为火辣,皮肤被晒成了小麦一样的颜色,长不算特别漂亮却很耐看。   三兄弟眼神一横,就要让手下把那女孩子拉开。   王南知道这里肯定有故事,不露声色的把手放在桌子底下,说:“我也不知道管不管,只看心情,今天心情不错,你说说看”。   那女孩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这哥三中的老二要强纳她为妾。   那个二头领马上插嘴进来说,给她家彩礼早送过去了,她家人都收下了,这桌上正吃的就是纳妾酒菜。只是这女孩自己嫌彩礼少了,回头再给她家人添些彩礼就好了。说话间又给手下使眼色,几个手下就去拉那个渔女。   那个女孩子跪到地上磕头,说她哥哥没有同意,就被这几个人的手下打个半死关了起来,她也被抓到这后面,借着人都出来吃酒席才跳窗跑出来的。   那个二头领就对王南说:“王兄也是同好之人,女人嘛,咱看上了也就娶了,过几天日子就没事了”。   这话惹恼了站在后面看的李秀,她张嘴就说:“谁跟你是同好?”   那个二头领知道李秀是王南的正牌太太,有些话不大好跟女人吵,哥三个就都站了起来,王南看他们用眼睛交流了一下,手都隐蔽的摸向腰里的枪。   这时,他们的母亲那个老太婆就说了句:“不就是个小丫头嘛,现在不愿意,睡上几天她就认了。别不识抬举,再敢闹就卖去做婊子”。   李秀抓起枪刚说了个:“你……”,王南手里的枪就响了,这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三兄弟,全倒在了桌子前面。几个打手吓的全身发抖,身上的枪也不敢碰,直直的就跪在地上。   王南眼睛一瞟看见李秀只是拿枪顶住了那个老太婆,就抬手一枪打在了那老太婆的身上。他倒是小心,打的位置不会有血飞溅李秀身上。   李秀恨恨的看着王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外面的人听到枪声都走了进来,看到三个头领都死了,这些人不是拿枪报复,而是围在边上默默的站着看。   那个渔家少女站起来鞠了一躬,说:“我把我哥哥放出来”,待王南点了下头,她就飞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进一个青年进来,两个就要给王南磕头。   王南拦住他们,让他们找船把几个人送去湖州那边就好。   渔家少女的哥哥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打手说:“这都是他们家的堂兄堂弟,他们是大姓,买了个官就在这一带欺男霸女的不干好事”。   王南就把手里的20响给他,说:“哪个该死你就开枪”。   这青年居然把这几个人都打死了,恨恨的说:“他们要不死,我们这些老实人就要担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王南看出来,本地人都极度痛恨这家人。他开枪也是因为那三兄弟已经要杀人越货。只是身后的林同学又偷偷拉二丫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这青年认识不少人,就找了几个人要用五桅大帆船送王南过太湖。   王南随手把车和车上的枪支弹药送给了这里的人,本地的人都看着这渔女的哥哥,她哥哥也有点不知所措,和几个年纪大些的渔民商量一下,这才收了下来,一堆人拱手向王南道谢。   随后这些人请王南把车停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渔女和她哥哥找的几个人就帮着王南搬着弹药上了船。王南几个人就坐着船到了湖州一带。   他那哥哥是个地道的渔民,在船上居然想套王南的话,却不知道他那蹩脚的样子连李秀和二丫听着都偷偷发笑。   王南也有些苦笑,不过问什么就说什么,除了门牌号之类的,其他也没什么隐瞒的。   这青年觉得问的差不多了,就拉着他妹妹到了船后说了半天话。王南和其他人都没注意,李秀有点狐疑的盯着看了好半天。   船靠到太湖的南岸,众人送王南等人下船,这个时候渔女跟着王南几人下了船。   她哥哥把跳板一抽,就在船上说:“恩人、太太,我这妹妹长的好看,大半个太湖都知道,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她要嫁是给一般人就是害了人家,嫁给大户人家又没那做夫人的命,现在她刚15,就有好多大户人家上门送彩礼,我们不是拿女儿卖钱的人家,可没办法得罪那些人,留她在家,不是象今天这样被人占了,就是哪天被谁抢走。就让她跟恩人走吧,不求有名份,只求恩人太太能善待我这妹妹”。   李秀听个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板着,可听完话也就想开了,等渔女的哥哥说完了,她也不等王南说什么,就说:“请这哥哥放心,我们王家会善待她的”,王南看李秀这么说,楞了下就点了点头。   渔女的哥哥对渔女说了声伺候好恩人和太太,就和众人把船驶走了。   渔女就给李秀见礼,李秀也没使脸色,很和蔼的让渔女改叫夫人。   可暗地里却对王南板着脸,她的确已经到了要发火的程度,这一路上收了三个姨太太,谁家正房夫人心情能好得了?   王南也只能忍着,来南京走上了桃花运,一下子进门三个,林同学时他还觉得是李秀做过了,可小姑娘和渔女这就不好说什么了。虽然不是王南主动的,事实都是给他被窝送女人,不管怎么他也觉得这样有些愧对李秀和二丫,只能对李秀的各种小脾气视而不见。   日本人还没占领湖州,所以这一带还有民团在活动。几个人为了少点麻烦,就躲着人就往嘉兴走,却在嘉兴边上遇到了日本人。   这回是王南想杀人了解气,他就走着大路,在超远的距离上开枪,把路上遇到的日本人关关卡卡都清掉了。   到嘉兴城,他在夜里进了城,找到了日军的宪兵队,潜了进去用短刀一一杀掉。在宪兵队的仓库里找到了两担大黄鱼和上万的现大洋,只好又出门找了辆汽车装上,又潜到城门口,把这里的日本士兵都杀掉,这才开车出城,拉上几个女人,走着小路到了上海近郊。   绕着小路走近上海,在晚上,李秀和二丫开车,王南自己冲到上海远郊的关卡前,清光了日本士兵,打开了关卡,几人开车进了上海的市区外围。 第一百二十章 抢黄金   从上海市区外围回到家里还要经过无数道关卡,几个人想了很多办法,除了租界的关卡,其他关卡用各种开枪方式,一道道想办法让车子开过去,用二丫的话讲:“三十六计都使出来了”,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回到家里。   路上,李秀仔细盘问渔女:“把你和你哥哥吓的赶紧把你送人,到底谁要抢你?”   渔女说,是一个游击队,原先在西边挺远的地方,等日本打进来了就跑到太湖西边让老百姓跟着他们抗日,四处招兵买枪,每个渔村都让她哥哥这样的青壮跟他们走。   别人家的青壮年都跑到湖上面躲,她哥哥因为家里母亲有病,只能回家照顾,就来了一大群人堵在他家门口拉着他去,她妈妈撑着病体出门求了那些人放过他们只有一个男丁的家,他们才离开。   却有一个快四十岁的当官的天天上门来围着她转,让她参加游击队,那意思凭谁都一眼看得穿。村里人又不敢惹,渔女只好天天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开。   等她妈妈一去世,那些人就又过来让她跟她哥哥一起加入他们,吓的她哥哥带着她就都躲进了别的渔村,谁想躲了这群人又被那村里的渔霸抓住强迫她当小老婆。   李秀听的也无语,这年头躲在没日本人的地方叫抗日的数不胜数,象这渔女的哥哥为了摆脱这些人的纠缠,果断把妹妹送人的倒是比较少见,只能安抚她几句。   等车上的东西全进了家门,李秀立刻就宣布一项家规:“在上海时,你们老爷摆弄哪个都行,等出去到了海外,我不怀孕,你们谁也不许勾引你们老爷”。   二丫听了白了白眼睛,新来的大小三个都羞红了脸。   李秀又继续说:“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姨太太娶回来不是摆设,去海外只有大家族才能过上好日子,你们这些女人每个都得给王家生上三个”。   随后,李秀就给林秋和同学排时间。她发现一进上海,这林同学就有点心燥燥的,想到她在上海读了几年的书,李秀心中直冷哼,就想着让王南先给她破了身子,最重要的是拍下照片,这样林同学就成了笼子里的家雀,看你往哪儿跑。   可王南也处在一种发拧的状态,李秀一说让他睡了林同学,他就有点别扭。心想你这是拿我当成什么了?说了句:“我先杀杀日本人”,拿上枪弹转身就出门了。这一夜,王南出了租界就找挂日本旗的地方看,只要有哨兵,就会打到看不见活人为止。一连打了十几处,这才回到家里闷头睡觉。   上海市的日本人因为王南去了南京刚欢实几天,见王南回来了立刻老实了下来。王南不管日本人老实不老实,南京所见让他对日本人只想着杀光抢光再烧光。他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杀人,也不碰家里的女人,就这样连续打了三天。   李秀还以为王南打上两次,也就回到家里休息。看王南还想杀起来没完,也恼火起来,大白天的逼着两个大点的女人光着身子往王南被窝里追。   王南心里别扭,可看着李秀那气乎乎的样子,又没法子说什么。你说大老婆把把光滑滑的两个姨太太丢在你被窝里,管这女人图个啥,做为男人你还能说什么?哑了半天,就说再出去一趟,等回来再说吧。   收拾一下,大白天的就拿着弹药背心往提包里一放就出了家门。   心里有股子说不出来拧,王南找了个地方出了租界,绕了一圈,溜溜达达就到了郊区,看到空旷的乡野,心情一下子好了多。   突然觉得李秀啥都挺好的,就是想要孩子,想要很多孩子,唉,回去有的受了。   都到郊区了,王南就想去吴淞口那里看看。   日本人沿长江一路向西,抢来的东西很多是运到吴淞口再集中装上大船拉回日本。   今天正好有一艘船从南京送来了几吨黄金。   夜里,王南进了吴淞口码头附近,这里已经成了日本人的海军军营。王南就潜到港口外围,在黑暗处一刀一刀的用短刀子清人,等看到日本人放了一个分队守着仓库边的一辆车时,他才觉得这里应该有重要的东西,就慢慢的潜了过去,把这十来个人都杀掉。   爬到车上,把帆布一掀,一堆木箱子,再撬开一个箱子,全是大金块,王南的眼睛都被晃花了,稍翻看一下,就知道这车上起码几吨黄金。   王南立刻把开车出去的路线上所有的日本人都用短刀杀掉,开了汽车出去。进入公路上,仗着夜视眼力,他开一段汽车清一段人,绕开日本驻兵的地方把车开进了市区的一处被炸的废墟里。   天亮后,王南通过电话找花旗银行经理,用英文让这经理派司机过来取黄金。那经理一头雾水的问王南是谁,王南回答他明天看报纸就知道是谁了。那经理又问又多少黄金?要卖什么价?钱又怎么给?王南说回头他会去银行谈。那经理本想当做骗人的电话,可想想有几吨黄金,这数额实在太大了,花旗银行从来黑白通吃,信不信先派人去看看再说,就试着派了几个洋人跑来看看。   日本人早就监听了上海的电话,虽然英语的通话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听懂了黄金这个英文,这些监听特务还不知道有黄金被抢走,以为是中国人在卖黄金,就派了一个特务小组跑了过来。   王南躲在车边上等着花旗银行的人过来,可日本人的特务小组开着小汽车先跑了过来。等王南看清是日本特务之后,就把这几个人都杀掉,尸体丢在废墟里。   等几个白人过来时,他指了下那辆汽车,开着小汽车就走开了。   回到家里时,李秀没有板着脸闹着情绪,而是如正常一般给他准备吃的。   王南抢了黄金,心里本来就高兴着,见李秀不闹腾,就把这事跟李秀二丫说了。两个女人一听几吨黄金,一下子跳了起来,扎扎唬唬的也帮着出主意,那边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就看着老爷和太太还有二夫人在那里说的高兴。   第二天,王南就跑到花旗银行里,化上妆又带上个面具找那个经理谈价格。   要知道这花旗银行的经理在昨天上午的时候就接到日本人的电话,又有日本人上门来,只是一句话:有几吨黄金流向市场,日军正在收缴中,让花旗银行配合。却又留下了几个人坐在银行里盯着进出银行的人。   这经理嘴上应承着,心里却看不起日本人,让手下把拉来的黄金赶紧从后院入库。   外国金融从清末进到中国以来,最黑的银行就数花旗银行,为吸收黑白两道的钱,他们玩了很多花招。后世的银行一大堆垄断条款想跟花旗比还差上几十条街,比如他所谓的针对黑灰行业那个最严格的取款措施,除了存单、用录音机录本人的声音、什么定字花押一类的、给你一把黄金做的小手枪做为信物,这些挺严格的吧?可中国人想着的是别人取不走,却没想到人家设计的是连自己也很难取走。非本人就别想取出来了,有一点点对不上也别想取出来了。他那母公司在美国都倒闭了,可中国这儿一小分公司拿回去的死帐利润就能给救了回来,一大奇事。   这经理等到今天早上,看到报纸没有任何关于黄金的报道,日本人却派了人坐在银行里面守着,这经理就知道这来电话那个人来头不小,十有八九是王南。他也不怕日本人敢到金库里搜,只是想着怎么从王南这里分一大份来。   与王南一见面,这经理就把黄金的价格压到不可思议的低,王南听到这经理的第一次报价,一吨才三十万大洋,二话不说就把枪掏了出来,这经理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这站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王南,马上把价格喊回正常范围内。   这时大额黄金交易大概是50多万美元一吨。王南实在是黑不过这银行经理,这洋人应对的筹码实在太多了,又是代兑卷又是支票又是汇票又是筹不出现金的,王南急了只能拿出枪来顶着他的脑袋,好在这经理想到王南可抢了不止一次银行了,保持了些理智,逼急了他也怕王南真开枪,再抢他这金库。最终两人以45万美元一吨的现金价格成交了。   还好这年代美元有100、500元、1000元、5000元、10000万的面额,花旗银行自身的现金也不足,又偷偷把一些储户的大额现金拿了出来,送到王南手里是一大皮箱的现金。   等拿回家里,这一大家人别提多高兴了。林同学出身不低,认识美元,等她看清数量时,腿都软了下来。渔女和小女孩不知道这么多钱是什么概念,小女孩就问李秀这些钱到海外能买多少地?这事儿李秀也说不清,她大概知道在南洋买个大农场也就一两万美元,这些钱够买上一百个农场了。   晚上睡觉时李秀也没逼王南,只是趁王南高兴,让林同学陪着,王南没拒绝,这女同学就上了大床,可李秀还真就拿相机把全程拍了下来,不但如此,拍到一半还特别让二丫出去把渔女和小姑娘叫过来旁边看着。   王南还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李秀却光明正大的说,内宅是她做正室夫人的权力。随后,又把渔女也塞进了被窝,这女人长年在水里游来游去,体形很好,李秀硬拉着二丫就给她摆姿势,这渔女哪受得了这两个女流氓,羞到第二天都捂着脸不敢见人。   小姑娘没长大,她也不敢再到大床边,天天主动的学着做饭做菜,躲着王南。   王南没在女色是耽误太多时间,他抢一次黄金就上了瘾,又去了两次,可日本人一点也不傻,这几吨黄金已经让东京那边暴跳如雷,肉痛的要命,哪还会给王南第二次机会?王南只能杀了些人,还差点被日本人堵在那里。   三个人就琢磨着再抢着银行,新来的女人就在家里待着,他们三个去踩点。   王南发现四川路上有很多日本人的机构,就在夜里潜入踩点,却发现里面关着中国妇女。王南大怒,就进了日本人的医院,一夜之间杀了上百个日本伤员和医生护士。   等他潜入对面日本人的军营时,却发现日本人在上海的金库就在这幢楼里。他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家里让两个女人配合他,在天亮前又潜进入了金库的楼里躲着等金库打开。   天亮了,军营里的日本人垂头丧气的到对面的医院里处理被杀的伤病人员。   金库只有几个日军士兵看守着,一辆车送来了东西要进入金库。王南正等这个机会,拿着刀子扑了过去,一连串的割喉再补刀让这些人连示警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地上,开始往车上装金库里的金银。   这金库里只有一吨多黄金,大洋倒是有几万个,还有很多日本人的银行券。王南套上银行的衣服开始往车上搬,日本人并没有注意到金库这里出了问题。   等他急急忙忙的把东西都搬上了车,也没有人过来查看,王南搬东西搬的身体都软了,休息了半天才缓过来开车。   把车开动时周边的日本人也没有留意,可车刚上到正街上,就有日本士兵发现了金库里的人被杀。   一时间,无数的日本士兵开始在街道上跑着追王南的汽车,这时路上还有很多行人,王南开车也快不起来。等拐了两个弯,日本士兵也追到车的时候,枪声响了起来,两个女人守在这里狙击着追到最前面的那些日本士兵,等王南的车经过时也跳上了车,三个人开着车按事先设计的路线向西行驶,一路上两个女人拿着枪清掉了几个路卡上的日本人,在火车站一带绕进小路开进一家无人的大院子里。   随后两个女人守着车,王南就到了花旗银行里找到那个经理,后面的事就由花旗银行的人接手这些黄金、大洋和银行券。   等傍晚的时候三人又返回了四川路,两个女人狙击着日本人的军营,王南解救了那些中国妇女。   这笔无本买卖做完之后,王南手里总共有200多万美元,10多万英磅和数万大洋。   这时日本人还在筹备占领区的新政府,正在拉拢大汉奸们入伙。见王南如此猖狂的抢劫黄金、抢劫银行,立刻把手上的事都停了下来,开始针对王南布局。   在众多日本军方、特务的专家设计下,一个堪称完美的伏击方案形成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飞天一跃   日本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为这个方案做准备。   该出场的汉奸、特务、军队都躲起来一遍遍的演练着。   这些专家们采用的是德国的巷战战术,日军的枪械支持不了这次城市围剿作战,他们就调动了大量的冲锋枪、20响、掷弹筒、手雷,上海满足不了就从各地调枪支弹药往上海集中,等一切就位后,就开始了行动。   首先上场的是汉奸,他们白天在市区街头公然的设置路卡,随意的抓捕所谓与王南相似的中国人,还假装不小心让记者发到报纸上报道了出来。日本人的计划卡住了几个重点,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合适包围的地点。白天合适普通士兵作战,对王南的夜视眼影响非常大;几条街道的周围都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比如不远处的部队隐蔽点、车辆停放、弹药与沙包之类的这些。   果然王南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圈套。   王南没觉得杀汉奸需要太多火力,就把可以装载五百发子弹的弹药背心放在家里。上午出家门时只带了个皮夹包,里面放了一把20响和十几个弹匣,后腰掖了把大眼撸子,就跑到了那一带开始寻机杀这些帮日本人做事的汉奸。   王南先在那一带转了下,并没看到什么异常,就找到几个汉奸的位置开了枪。其他的汉奸自然一见枪响就跑,他们的任务只是把王南勾出来,余下的事情就没他们的事了。   几个汉奸刚倒在地上,日本人的第二个阶段开始了,一个庞大的车队,远远的就开了过来。象是有日本人高官专车路过的样子,也象是专门对付王南的,他们正对着王南行驶过来。   王南不知道这就是送给他咬住的那个诱饵,见几辆车的车队开的很快,中间有一辆车无论是新旧程度还是豪华程度都与前后的保镖护卫能露头出来的车辆形成很明显的对比,摆明了里面坐着高官或者有身份的人。   这就勾着王南有枣没枣打上一杆子,王南就拿20响直接扫射了过去,可出乎他的意料,一匣子子弹连车玻璃都没打碎。他连忙换了弹匣,就开始靠着胡口打两边下车的那些人。   可这车队里的人都是日本人挑出来的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死也要粘住王南。这些不怕死的日本人,手里都是连发武器,不是冲锋枪,就是20响,火力又猛又足,并且很多人到了合适距离就开始甩起手雷,顶生生的把王南堵在胡同里无法露头。   说实话,王南从打日本人到现在,最怕的就是日本人的手雷、炮弹这些远远甩过来的东西,不好躲,让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这一堆手雷丢过来,把王南赶的四处乱跳狼狈不堪。   说起来这些人有点象不怕死的日本人用上德国人的战术开始了美国人那样的浪费,王南很无奈的发现,每次几个手雷丢过来,不仅仅是炸他露出身影的地方,而是前后左右一起覆盖着炸,王南只能躲到民屋民宅的各种角落里,偶尔上一下房顶也最多开上一两枪又被冲锋枪压制下来,随后更多的手雷又丢了过来。炸的王南心里暗想这日本人怎么都成精了。   王南还在胡同房屋间与车队那些人周旋,全然不知日本士兵已经把周边的主要街道都堵死了。等王南跳来跳去,险而又险的打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人跳到房顶脱离接触的时候,这片街道的外围已经被日军三个联队用人堆满了四周的街道。轻重机枪和掷弹筒都准备好放预设的位置上,后面还有大队的汉奸开始运送沙袋做机枪阵地,同时也把大小胡同小巷封上。   那车队里伪装的人全是日本士兵和特务,他们已经针对王南在城市里的做战方式做了训练,王南上了房顶没跑出多远,就又被子弹压制着跳一家院子里。更多的日本人也围了上来,他们都知道王南的轻功厉害,怕王南快速的转移,远远的就把手雷往王南跳下去的那个院子和四周的院子里扔。   王南就在这些胡同小巷里一点一点的开路移动。他身上只带了两把枪,子弹也没装太多,哪怕围过来的日本人很多也不敢用连发去压制,只能一枪一枪的节省着使用着子弹。   等感觉这些人的手雷丢的差不多了,王南不得不跑出去引着这些人追他,然后打回头埋伏,抢追过来的人的枪和子弹。可惜日本人推进的很有条理,他打了几次回头,也只成功抢到枪支子弹一次,勉强补充了一下。   几次交手之后,王南靠近了日本人封堵的街道边上,日军的大部队早就根据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把人和机枪、掷弹筒都布置在那一片。这些人只是远远的看到王南的人影闪了一下,轻重机枪的子弹,和掷弹筒打出手雷,还有日本士兵投出去的手雷,就向王南所在飞了过去。王南被这些粗暴的火力吓了一跳,还好他闪的够快,只被溅起来的砖头碎块砸了几下就躲到了一幢小楼的后面。   这个层面的重火力压制得王南根本没可能露头,可追兵又是成群的跟在他后面,他们的手雷似乎又补充了上来,四处都是手雷的爆炸声,王南只能在这些民宅中来回闪躲着开枪还击,靠枪法可以把追击的人压在了不远处,却挡不住他们丢过来的手雷和外面日本大部队打过来的手雷,只能东躲西藏。   现在王南已经完全被日本人堵住了,除非他能飞到天上去。   王南除了偶尔抓个机会回上几枪,其他的时候只能在这些房子间来回躲闪,随着时间慢慢流走,王南打死了不少人,可追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追击的人象没看见死人一样,用子弹和手雷继续压缩着他的活动空间。他也尝试了几次冲过外面的街道,可总是刚露出身影就被日本人的大部队压了回来,一时想不出如何冲出日军大部队设立的封锁线,只能在民宅民居里面杀了些近了身的追兵给自己一些腾挪的空间。   日本人怕王南发现而放在远处的山炮终于拉进离这片战场不远处一片空地里就位了,随着王南的位置越来越明显,电话线刚刚架好,日军也不管民居民宅里的无辜百姓,开始用山炮进行炮火覆盖。   王南已经知道了这是日本人的圈套,却也只能尽力周旋寻机突破。只是现在他的体力开始明显的下降,从上午开枪到现在都是下午了,还一直在被动的躲着,几乎没有主动出击一次。等山炮打过来时,他几次只躲闪开爆炸直接产生的弹片,却被炸飞的砖头瓦块砸在了身上,一时间头晕脑涨的倒在了地上,身体被周围炸的炮弹震了几次才清醒过来,这时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肺里火辣辣的剌痛着,世界又变成了黑白二色。   他想不能就被这样堵着炸死在这里,怎么也得拼出去,爬起来踉跄的向外面的街道方向走去。   轰的一声,他前面的一间房屋中了一发炮弹,他看到房屋剧烈的颤抖着几下就四处散开坍塌下来。王南被爆炸冲了个跟头。等灰尘散尽后,他看见这倒塌的房屋后面几间楼房的房顶形成了一条由低向高的线,他脑袋麻木的半天才想到最高的那幢楼应该在日本人死守的那条街道边上。   在这里每多一秒都有可能被山炮或掷弹筒发射的手雷打中,王南都来不及多想一下多准备一下,提起气,穿过那废墟,抓住屋檐一翻,站在最低的那间房顶上,向更高的房屋顶上飞蹿了过去,子弹突然从身边飞过,如同夏夜里的蝇虫般,在触手可得的距离滑过。这是远处的日本士兵看到了他,拼命的把子弹打了过来。   王南顾不上了,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条生路,不死就得冲过去。   他一路踩着房顶飞奔着,越来越高,等蹿上了那四层楼的楼顶,缓都没缓,就从楼顶飞跃而下。   这一跳,从空中跃过了站满了日本士兵的街道,向着街对面的墙上落去。王南只觉得刚维持了下空中的平衡,就落到了地面。   当王南一脚就要踩在街道对面楼房的墙上时,他快速转换着身体间架,由飞跃提气变成了吸气弹滚,可身体下落的速度远超过他的缓冲应对,右脚一踩上实处,巨大的反冲力让他不由的把身体缩了起来,等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再一提气,他那被火炮震伤的肺承受不了气息的两次急促转换,肺里被落地震了一下的毛细血管瞬间破裂开,只是个刹那,王南就感觉到鼻子里嘴里涌出浓浓的血味。   他站起来刚要往前冲,却腿脚一软,踉跄着跑了好几步险些坐在地上,右边的脚、腿和胯全然没了感觉。王南心里一寒,心道:不会是骨头断了吧。   断了就得死在这里了,他脑子里也只闪过这个念头,就拼命挣扎着跑了起来,几步过后,关节和筋骨间才传来了巨痛,王南有些侥幸的吐了口气,这种有受力发力感觉的大面积巨痛代表着只是严重受伤,骨头还没断,就忍着巨痛,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日本人身后冲进了一个小巷,拼命的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养伤   等日本人反应过来开始掉头围堵王南时,王南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一跃,王南受了不轻的内伤,筋骨的伤非常严重,与日军大部队脱离后,他稍一松懈差点瘫倒在地,只好强忍着全身巨痛往回走,入夜时才回到家中开始调养。   日本人并不知道王南已经受了内伤,却有人看到有个象王南的人一瘸一拐的进了租界。日本人疯了一样连夜围着住租界的各个出入口,很多人都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能抓捕王南的机会了。   租界承受不起日本人三个联队的大兵压境,几乎马上就开始了大搜捕。   这回租界和日本人串通一气,三个联队的日军士兵和汉奸们把租界各个路口全住堵死,巡捕和日本士兵混编着在租界内开始挨家敲门入户搜查王南。   他们也想到了王南可能受了伤,租界的医院、诊所和药房搜了又搜。外伤与骨伤的药品被非常严格的管制了起来。还好王南一进家门,就让几个女人出去按他的药方分散开去买药,赶在药房被管起来前把药都买了回来。   这伤起码有三个月不能乱动。几个女人听王南述说了死里跳生的全过程,也吓出一身冷汗。   李秀问王南:“日本人炸到老百姓了没有?”王南叹了口气没说话,李秀默默的想了半天,才说:“这人命债我们以后还上”。   王南听到还人命债,就跟李秀说:“人命债我会给他们讨回来。不过他们因我而死伤,你们想办法过去看看,给有死伤的人家送钱过去,再补偿下那些房子炸没了的人”。   李秀和二丫都没心痛钱,却不知道怎么过去给钱,这事拖了一天。第二天,上海各界却组织了捐款活动,几个女人轮流出去,捐了几万大洋出去,要不是这已经很显眼了,她们还会攒的更多。   入户检查不影响一群女人堂而皇之的以各种名义出现在家里,日本人的线索和精力全放在王南身上,女人们就是出门都不那么引人注意。   可王南不得安宁,筯骨痛的让他难以入睡,呼吸又很困难。租界里一天几遍的入户检查,一来搜查王南就得躲在周边外国人家的房屋顶、阁楼里,每次都得动用身法,伤没有减轻反而还在加重。   李秀就和二丫林同学三人出去找日本人搜索不那么严的地方租房,找了一大圈,却发现上海市区内都被日本人翻成底朝天了,没有一处平静的地方。   三人在与一个中介掮客聊天时,李秀突然间就决定了租下他乡下的房子,二丫和林同学愣了一下,等却反应过来,却也在心里暗暗赞成。躲在郊区养伤,还真是好主意。   三个人先跟着这个人跑去看了下他的这套院子。院子在上海南郊一个车站附近的黄浦江边上。周边有农田也有很多窝棚房,虽然杂乱些,却不是日本人重点搜查的对象。并且院子前后左右很多草丛杂树,黄浦江边也有很多可以躲人的地方。   李秀满意的付了半年的租金。   当天夜里,华灯正亮的时候,上海有两处响起了枪声。   一处是李秀和二丫动的手,她们两个琢磨了半天,骑着自行车,把家里的捷克式轻机枪用被子一盖,搬了出去一挺,找个了人少的租界出口关卡,远远的轻机枪几个点射打了过去,站在那里的巡捕和日本士兵立刻就倒了一片,远近的行人哗啦就散开不见了。关卡有几个没伤到的人根本不敢端枪回击,只顾得玩命的往边上闪。   两个女人换了弹匣,又对关卡边上活着的人打了一弹匣,也不看结果,就把枪放在自行车上,骑上立刻就转回家里,丢下长枪,接应上王南开始反方向走。   她们开枪只是为了做出一副要从那里出了租界的样子,等租界外面的日本士兵调动过去后,或者混出关口、或者打出关口压力就不会太大。   另一处是李朝甲开的枪,这段时间他一直游动在上海的周边地带偷袭着小股的日本人。他并不知道事件的全部,可看到日本人在上海这样搜捕王南,他就跑到日军部队的后面开枪打死打伤了很多人。他这一连串的枪声,让日本人赶紧集中兵力围堵。   这两处枪声让租界各处出入关口一片混乱,出入的人流冲开了巡捕和日本人的检查,王南忍着伤痛蹬着自行车勉强的趁着混乱出了租界。   随后由李秀和二丫护送着王南出了城区。远处枪声不断,这让租界外的关卡相对松散些,直到李朝甲甩开日本士兵后,上海又恢复了安静,街面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这时三人已经骑到了租住的小院。   王南勉强躺下休息了。李秀和二丫本想在不远的黄浦江边挖了一个隐蔽的地坑,可几锹下去,发现地里含水太多,地坑挖出来也不能进人休息,就改在院子外边的草丛里清出个地方,给王南做了个隐蔽点。   她们在白天又返回了市区,几个女人就开始两个地方轮班跑。王南不是伤的不能自理,却需要静养,女人们把吃的用的拿了过来一些,再留下一个陪着王南。日本人戒严的厉害,女人们就几天换一下班。   直到十几天后,王南的筋骨总算恢复了一些,酸痛还在,行走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却不能用力。肺里的暗伤还在恢复中,气息运转浑浊,无法提气。   小院清净,很合适修养,生活上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轮班出现在身边照顾着,他就开始定时作息,在早晨空气清新的时候,划着利肺的劈拳,打着养气合意的太极拳,其他的时候慢慢渡着方步,午后睡上一觉,下午的时候到江边无人处拉劲儿活动筋骨,天黑就睡,就这样一天天恢复着。   随着李朝甲在城区开枪的次数多了一些,日本人开始调查他的身份和与王南的关系,注意力被分散了些,兵力也被不时的追捕拖在了各处,时间一久,租界里的入户检查慢慢的少了下来,出入的关卡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女人们也熟悉了进入城区租界的路线和关卡,就想办法把王南的弹药背心偷偷的运了过来。   王南拿起枪来,却发现除了眼力还在,身体却做不出太大的战术动作来。只能每天摸摸枪找找感觉等待着身体恢复,随着身体的恢复慢慢的增加运动。   直到两个多月后,他才真正能走能跳,却也比正常人稍强了些,远远不如他受伤之前。林同学陪他时,安慰他:“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南叹口气,确实是这样。   身体在枪械战术上还不行,却在拳术理解上更进一层。大病往往是武林高手的一个机会,因为病使得人对身体的控制停留在很低的一个控制层面。病人控制身体,需要一个一个地方的命令和执行,这也是病人走路一步一步的挪动的原因,如同一个将军在指挥时一个班一个排的调动。而正常人,对身体下达的是整体命令,想走就走,身体执行的也是这种宏观命令,象将军指挥着几个团几个营,却不会考虑到班排级的事务。   武术高手与将军做的事情很接近,他需要做到一个整体如一的身体控制,可将军手下的士兵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人的身体各具体部位,从生下来,就很少有机会这样去训练,大病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   身体越好,活动的范围就越大。王南又开始带上了大眼撸子和几个弹匣的子弹四处散步。   乱世中人只要带上枪就不会有平静的日子。   王南在散步时,遇到了一队日伪士兵急匆匆的赶路,他就跟了上去,当这些人进了离王南住的小院很近的一个村子,端起手里的枪就围上一户人家,王南看到这些人又要行凶做恶,就绕的近了些。   屋里明显有人,日伪军敲不开门,开始强行往里面冲。在这时候王南从后面出手,连打了三个弹匣,把这十来个日本兵和七八个汉奸打倒在地,再拾起他们的枪开始补枪。   这户人家的人听到了外面的枪上,扒着门缝看到是个中国人打死了那些日伪军,就开门走了出来向王南道谢。   王南也不问这些人为什么让这些日伪军惦记上,他这一动,浑身的大汗,更是气喘吁吁的,就让这家人把日军和汉奸的尸体拖到江里丢掉,这些人的枪支先收起来,以后再用。   他开了枪又露了脸,回到小院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几近平静的租界里慢慢调养。   这时那家人拿着些吃食礼物到王南住的地方表示感谢,原来本地很多人都看到了王南在这个院子里出入,早就认识了王南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却也记下了这个邻居。   这家人因为给黄浦江南边抗日的人提供了帮助,被汉奸们知道了,就带着日本人找上门来。他们见到王南一个是感谢,二个也是想请王南指点一下应该怎么做。王南看他们不想离开,就让他们跟左邻右舍的人串好话,别被日本人问出来,当然,更要做好被日本人报复的准备,随时离开,这家人感谢着离去了。   王南想了想,也留了下来,准备如果日本人直接上来抓人的话帮他们一下。只是出入开始小心起来,人也睡在院外的草丛里,自己也做好了被日本人围上的准备。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本人没留下去哪里的痕迹,还是其他原因,日本人只是又派了一队人过来四处寻找了几圈,问了一些人。当然这些人听到枪声的也不敢说听到,看到杀人的也不会说,其实也不敢说,日本人会杀人报复,可中国人对汉奸的报复也不轻,最终这事就不了了之。   又过了一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王南的筋骨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提气换气还不行,王南估计肺还得养上半年才可以,现在顶多回到刚刚到哈尔滨那时的样子,当个高级一些的狙击手还没问题。   这次受伤了王南安静了三个多月。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生死未卜   没几天,周边的村民就跑来告诉他一件事。日军在不远处建了一个战俘训化营,里面关了很多他们四处抓来的溃兵,他们会在这里关上一段时间,直到一个个能顺从日本人,老老实实的,才会派出去做伪军的骨干。   等村民走了,王南坐在家里就想着怎么去打一下子。心中暗叹身体没有恢复,以往随便开枪杀日本人的事儿,现在还犹犹豫豫的,   下午的时候,正好李秀过来换二丫。   王南知道自己还没恢复到一个人可以四处跑跳着清掉一个营区的日本人,就喊上了两个女人一起去。王南说的清楚:三个人远远的打上几枪,能清光了日本人就进去看看,不能就回家睡觉。两个女人看王南不是冲进去打,就随着王南一起去了。   傍晚时,三个人就守在了训化营的门口,王南看到地形是高木栅栏围着几排平房和一个大操场,也没几个哨兵,就跟两个女人说,应该可以打进去。   这训化营抓来的都是本地有家眷的中方军队的逃兵溃兵,日本人拿他们的家属做威胁,只是改造诱导,并没有认真的看守。   天黑下来,王南拿着女人们看他要帮村民时特意送过来的马枪,两个女人拿着他的20响,从正门的方向开始进攻。   战术上还是老一套,王南远远的打死了两个哨兵。然后静等着里面的日本士兵往外冲。这办法对日军而言,几乎是百试百灵,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军营里不要有炮。   这训化营里兵力不算多,不足三个分队的兵力。听到远处传来枪声,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哨兵被袭击,于是这些日本士兵一个个背上枪,从房子里跑出来开始加强门口的防守。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残月星光照下来,王南看过去日本士兵都是靶子,日本士兵却只能看到远处一片黑青色的景物,远一些的人只要不动,就会被融进这黑青色的景物中。   王南蹲在几棵树的后面不远的地方,用树来遮掩日本人的视线,从左到右看着辉光一枪一枪打着靶。随着王南的枪声,跑出来的日本士兵一个个的倒了下来。   营地外面很快就没了活人,三个人就慢慢往前走,王南看到日本士兵出来的房屋里黑着灯,只有一个人躲在窗户后面向外窥视,其他的地方还是那么安静,连那些准伪军们也没动静,就一枪打倒了窗户后面的人,走进了营区。   搜索这事就由王南这个夜视眼来,他快步走了一圈,看到日本士兵已经全都死去,而余下的中国人都关在几个大通间里。   关在这里的都是上海周边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当了逃兵回到了家里,却又被汉奸们举报,被日本人抓来搞所谓的训化。没人愿意去当什么伪军骨士,却又无力挣脱,快认命的时候,王南打了进来。   王南对这些人喊:“外面的日本人都死了,你们可以回家了”。这些人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四周,果然不见日本人,有些人立刻就跑掉了,更多的人怕连累到家人不敢跑。   王南本来就是心血一动劫的这个训化营,见多数人不走,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却也知道多数当汉奸的人并不是自己想去当的,不是为了活命就是为了家人,不得不做。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正丢下这些人准备转身离去,外头响起了二丫示警的枪声。   附近的日本人反应很快,一个小队听到枪声就增援了过来。   这时屋里面没走的人中有一个人大声的说:“谢谢恩人,我们是怕连累到家人不敢跑,请恩人先走吧”。   王南摆摆头,与李秀退了出来,门口的二丫已经抄起一把步枪向外乱打。   王南和李秀加入了进去,天色不算黑,却对王南很有利,日本人看他这边又远又暗的,只有枪声别的什么也看不到,而他却看到所有的人和身上的辉光。等他躲在墙边把远处清的看不见辉光了。   离开前对不敢走的人再喊了一声,这次没人回应,只好带上两个女人先行脱离。   日军有个士兵脑袋中枪了,假死了很长一段时间,心跳都停了半天身上都开始发凉了,血气和体热早不再挥发了,辉光自然也如同死人一样。   可等到王南走过了他和其他尸体时,他却回光返照的清醒了片刻。   王南能看到辉光,能自由行动,好象只是不能提气而已,其实只恢复了五感,那第六感还没回来,当然他还不知道。就没感觉到后面有个尸体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枪口微抬一下,对准了他的后背,没等细瞄,这个日本士兵的眼前就已经黑了下来,真正的断了气,可他手指被残余的神经控制着,勾动了板机。   “碰”的一声,子弹打出去后,枪被后座力震的从他手上脱落下来,他就与周围的死人融在了一起,打中了王南这被泼天功劳也与他无关了。   王南只听到了一声枪响,他双手一分就推开了身边的两个女人,对准枪响之处瞄了一下,却又看不到什么活人什么辉光。   他疑惑的看了下两个女人,好象没受伤,正在纳闷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气息极度的混乱,这比当时那一跃还严重,就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胸部。   胸前的衣服上有个小洞,一圈暗黑色正在这个洞周边扩大着。   两个女人也看了看自己身上,感觉没有问题。抬头却看见王南低着头,她们的视线随着王南的眼光看了过去,虽然光线极暗,可两个女人一下子都看到在王南的衣服上有一块不同颜色的地方。   两个女人脸色大变,她们在夜间扒了太多日本士兵,自然知道黑夜里的血迹是什么样的。   这时王南也知道自己中了枪,他先是愣在那里,虽然早有准备,可面对真正的中枪,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只是疼痛的感觉还没上来,稍愣了一下,王南终于明白了,这是近处中枪,子弹从后背打进来,透胸而出。   这伤会怎么样,王南也不知道,只能尽量压住混乱的心情,想跟女人们交待一下,可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两个女人也懵在那里,下意识的一边一个扶起了王南,再说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王南感觉到了越来越乱的气息和越来越近的疼痛,轻轻的告诉李秀和二丫:“找个车推着我,先找个医生止血。要是我能活下来一切都好,活不下来,你们几个女人拿着钱自己去海外吧,只是记着到哪里都得手里有枪,这世界不和平,没枪活着太难”。   对他来说这些话有些很长,王南平静的说完,两个女人一下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们最怕的事、最不想提的事、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就是王南天天出去开枪,一但中枪了怎么办。平时总是下意识的躲着这个问题,可真到王南中枪时,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两个女人一下子开始悔恨起来,痛恨自己怎么没有学一下包扎上药这些。   李秀扛着王南的胳膊,让二丫回去喊人。   二丫也懵了头,流着眼泪,就往训化营里跑去。她进了营房找到里面中国人在的大开间,一进去就哭着喊:“过来几个人帮忙,他中枪了”。   满屋子不敢走的青壮男人,一个个正在恨着自己的窝囊、头痛着家人的安置,有些人甚至还反感家人的掣肘。听到二丫的话,他们不知道二丫嘴中的“他”是谁,都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二丫。   二丫喊了几嗓子见这些人都看着自己不动,着急的换个了说法:“救你们的是王南,他中枪了,你们过来帮下我”。   这些人愣了半天,原来救他们的是王南,心里一下子火热了起来。说起来,很多时候,中国人什么都不差,就差个领头人、引路人。   二丫看这些人一个个抬起头来有了反应,却还是没动,就又说了一遍。   “王南”、“是王南”、“跟王南走”、“在哪里?”“带我们去”,突然间这些人有不少人都对着左右大叫了起来,然后带头一轰而起,把二丫围了起来。   二丫被吓了一跳,可马上就回过神来,跑在了前面。   王南和李秀就在不远处,远远的就看到两人的身影,李秀扶着王南正在往地上坐。   这几十号人围了过去,王南强忍着让人抽搐的巨痛对他们说了句:“谢谢老少爷们”。   李秀和二丫不懂受伤了应该怎么做,可这些人都是当过兵也基本都跟日本人交过手打过硬仗,多半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看这情况,马上就有几个人往回跑去找门板。   也有人当过不大不小的军官,知道这一出去,不管是保自己的命还是保证家人的安全,都必须要拿起武器,就指挥着一些人把周边日本人的武器拿起来,装备到身上到,再到前面侦察一下。   王南的徒弟李朝甲正好在这一带瞎转悠。这段时间,他总是在上海四周乱转期待着找到王南,很多时候看到日本人有活动,就跟着等着枪声响起,然后往对面有枪声处找人。   他看到不少日本士兵开始集结着向南方开进,他就跟在日本人的后面去看看什么情况。   当这些有武器在前面侦察的准伪军跟日本士兵开始远远的碰面开上枪时,李朝甲觉得有一群人敢跟日本人对阵,挺有骨气的,就在日本士兵的后面也开上了枪,日本人前后一被夹击,立刻往边上让。   王南跟那开始带队起来的前军官说了几句,他只勉强说出来,等他伤好了可以让日本人不敢找他们和家人,可随后神志就有些模糊不清,哑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可还硬挺着看着众人用门板抬着他往小路上绕,准备去周边找医生诊所。   他这伤失血并不多,却是伤到了内脏的伤口,不能再拖下去,需要尽快找到个高明的医生开刀手术。   那边李朝甲跟前面侦察的人打过招呼,听到是王南受伤后,大吃一惊,赶紧跑了过来。黑乎乎的,勉强看清是王南躺在门板上,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悲伤,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师父受了伤。   这时王南已经撑不住了,见李朝甲笑了笑,看着长大变高变壮的李朝甲一句好久不见只说出了一个好字,就晕死过去。   李朝甲急了,王南虽然只教了他短短几天,可比他亲爹对他的人生影响还大,他跟军队打过恶战,一看这伤口的位置,来不及问两位师母怎么回事,立刻喊了那个主事的前军官,说了个地址让他留下几个人抬王南去手术。   再让其他的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由他来开枪引走日本人。   最后才跟李秀说:“师母,这事出的太急了,你带师父去那个医生家里手术,我先引开日本人就过去”,说完提起枪就迎着日本人的方向跑去。   医生家的地址离这里不算远,几个知道这地址的本地人抬着王南,领着李秀和二丫就飞快的往那里跑。这个医生在当初上海开战时救了很多中方军人,等中方军队撤退时,李朝甲留在上海四处打冷枪,偶然遇到了他,还去了他家里坐客。   那个军官见事已致此,就集合了剩下人手,他先说他决定以后就跟着王南了,大家愿意回家的就回家,愿意跟他一样的就留下来,等王南手术好了再听王南的安排。   这时他还不知道王南的伤情有多重,只是一厢情愿的这样讲。这些人想了半天,按日本人的这种死伤,不回到家里可能还好些,就全留了下来。   那边王南被抬到了这个医生的家里,这个医生和李秀说了几句,一听受伤的人是王南,立刻抓起外套,让跟过来的人把枪藏好,跟着他赶紧去他就职的医院。   由他安排着,王南一进医院就送进了手术室,并且这个医生没有主刀,而是找到了他的一个外国医生朋友来给王南做了手术。   这时的王南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李秀二丫和抬王南过来的几个汉子都被挡在手术室的外面。   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流着眼睛在手术室的外面团团转。   手术持续了几个小时还没结束。   那个军官安排好其他人也跑了过来,一群人都在门外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长梦   在两个医生的努力下,王南总算被抢救了回来。   只是他身上的内伤就出现在肺这里,再挨上贯穿肺部的一枪,让身体更上雪上加霜。   据两个医生说,子弹是从近处贯穿了王南的胸膛,王南能活下来,全靠抬他的老兵们按战场经验用布和手堵上了前后伤口。可子弹刚离枪口就打中了王南,子弹没碰到硬东西直接飞出去了,跟着子弹冲进肺里的火药渣子却留了下来,这让这两个医生头痛不已。   王南肺部感染成了定局。还好这时候还有特效药,只是非常金贵。   李秀一听有药,心里就有了底。先把他租的那个小院告诉了张军官,让张军官给她留下几个人手,就先回去带大队的人过去躲着。   她就赶紧带上两个人回到家里取钱,拿给洋医生去买最新的西药。这时间盘尼西林也就是青霉素还没出现,最强的消炎特效药是磺胺。磺胺叫百浪多息,刚刚面世,却恰好是治疗肺炎的特效药。   洋医生就拿着李秀给的2万大洋满上海的高价收购着这种流传还不广的“神药”。别以为2万大洋很多,这时的百浪多息只要过手一下,都会加上几十上百个大洋,洋医生找的还是第一手渠道,王南一天的药就要几百块大洋。   李秀给了洋医生买药的钱,又付了医院的费用,手上余下来的大洋就给这几个前准伪军,现在这些人已经把自己当成王南的手下了。   拿了大夫人给的钱,留下两个人在这里随时听候使唤,其他的人赶紧买吃的用的给躲起来的兄弟们拿过去。   家里余下的三个女人都知道了王南中枪,找个时间过来看一眼,就被暴躁的李秀赶了回去,王南有百浪多息顶着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家里一堆东西也不容有失。   医院里,只留下她跟二丫轮流的照看着王南。   这时的王南还在晕迷中,看他在床上时不时哮喘的样子,看着两个护士日夜替换着看护理着他,两个女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被王南庇护在羽翼下,一但王南有事,她们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拿钱出来也只能躲着人哭。   话说李朝甲引着日本人往南转,那里水道众多,他把王南教的利用地势早就用到了极限,日本人无法使用机械化包抄他,只能被动的追着他跑。   他过了一天一夜才甩开日本人跑回了医院。日本人不但追着他,还对上海周围做了戒严和搜索,还好的是没有对医院进行搜查。   等他眼睛通红的到了医院,见王南没事,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一天一夜他引着日本人在河道水岔里跑,一刻也没闲着,人也是精疲力竭的有些受不住了。   这李朝甲一来就要接替李秀和二丫照顾王南。   两个女人起码还倒换着休息下,一看李朝甲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赶紧让他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替换。   李朝甲扭不过两个师母这才回到家里,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过来替换,同时把他老婆也带了过来,跟李秀和二丫见面。   这可是跪下来给王南磕头的亲徒弟,两个女人也没客气,几个人在王南的床边稍商量了一下,李朝甲的老婆就回家打包东西,开始跟王南一家人汇合。   那个姓张的前军官在一大群人拿到吃的喝的,安置了一下也跑了过来。   他却是在上海做战的时候见过李朝甲拿着带镜子的狙击枪在他们身后开枪,这一说,两人也亲近起来。   王南过了一天一夜最危险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人脸上开始露出笑容,特别是两个女人,她们跟王南这么久第一次遇到受伤的事,真被吓到了,等洋医生说以后一直用特效药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时,她们如释重负的瘫软着哭了起来。   等她们哭过了,洋医生说,生命没危险,但人要保养好,因为王南的肺里还有一些微小的东西没法通过手术取出来,以后王南不能再剧烈运动,他估计起码五年内都不可能象以前那样跟日本人高强度的作战了。   此时上海里的外国人,多数还是同情甚至支持中国人的。这个洋医生知道王南几乎所有的事迹,他把王南当成了古老的东方骑士崇拜着,不惜一切的帮助着这个偶像。   第二天,日本人又开始搜索这一带,进了很多人家搜索。   李朝甲只好跑到租界北苏州河一带继续开枪。用了一白天的时候才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引走,直到深夜里才跑回来。   医院的深夜非常安静。他就跟两个师母小声商量着怎么给王南找地方休养。   李秀有些吓到了,左右一想,还是赶紧出国吧。   她就把早就准备去海外的原因跟李朝甲讲了,这个情况还是等王南能下床活动就出国吧,在国外休养上几年再说,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出国。   李朝甲没想过这些,自然不知道怎么出国,就跑去问夜里值班的医生朋友。   这医生姓林,他知道一些人是怎么去的南洋,可对去外国不太了解。   等第二天,他又问了下他的洋医生同事。   洋医生告诉他们,有身份证明的,坐外国人的船就可以出中国,要不是去香港和澳门,去白人的地方都得先到他们领事馆大使馆里签证。要是去南洋一带,可能只需要保人或者有资产证明一类的。   李秀觉得要是以前就三个人还可以找英文老师一家看能不能拿到去美国的签证。   可现在王南有伤,又多了三个女人,再加上徒弟一家人,美国不大可能了,其他国家也没什么关系拿到签证,不如就去南洋吧。   她就把这话跟李朝甲说了,随后又把当初她跟王南研究出来的去南洋的一些设想说了出来。   李朝甲听到这些就把张军官拉了出来,准备私下和他谈谈。   他想到师父一家要去南洋,大师母李秀所说的不是大家族站不住脚的话就非常有道理,一下子有个大家族不大可能,可要是能把张军官这些人都带上,到时师父挑头,大家一起抱团做事,几乎所有人都是打战出身的,做起事业来应该不会比大家族差多少。   这张军官全名叫张庆元,本地人。他决定跟王南后,就和其他人一样以王南的手下自居,因为他当过军官,其他的人也认可他来安排事情。   张庆元听李朝甲说了王南一家要下南洋后,颇为心动,他就问李朝甲一个问题,能不能带上家人一起去?   这事涉及到出去的钱和安排人家家人的事情,李朝甲做不了主,就又跑回去问大师母。   李秀家里有钱,倒不怕带上几十个人去,可真要几十家一起去的话,她下意识的看躺在床上的王南,几十家的事儿,她也不敢做主。   问题是王南还在晕睡中,医生只是说情况在好转,过上几天就醒了。   拖几天?   李秀摇了摇头,这事早定下来,大家都好安心做准备,拖不得。   她想了下,把守在床边的二丫叫了过来,大概说了下。她知道二丫在王南心里不弱于她,不争权又洒脱,很多事情都跟王南一个想法,有了二丫的支持,王南醒来了肯定能认可。   二丫有点心痛钱,却知道,王南倒在床上,要等他身体好了,怎么也得半年一年的,能象以前那样开枪还得好几年,这期间留在国内太不不安全了。   在她的心里天大地大,老爷最大。   虽然带上几十家人起码有两三百人了,她在心里算计了半天,这船票买得起,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反正老爷休养,不管家里做什么都需要人帮忙的,用外人不如用自己人,不就船票嘛,掏吧。   二丫帮李秀下了决心。   李秀就请林医生帮忙打听一下具体手续,林医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李秀一个无奈的消息:这段时间每个出国的中国人,都得由日本人开证明才能上船。   只是他跟李秀说,走的时候也带上他们一家。   正常坐船走不通了,别的办法就是走陆路,去香港,再坐船南下。   李秀跟二丫把李朝甲、张庆元和医生叫到一起,商量了一下,从定下来到走,特别是带上几十家人,准备工作非常多。几十家不是说走就走的,哪怕是自家,光东西也要装满一汽车了,怎么个走法还得提前琢磨和准备。   几个在守在王南床边,李秀定了调子:走路南下。   几个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决定集中人手,走小路,先到杭州,再从杭州南下,从江西进广东,再去香港坐船,再下南洋。   南洋很大,到时去什么地方时还得再商定。李秀无法定时间,也无法定地点,只能等王南醒了再说,只好看着晕睡的王南心里着急。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着王南苏醒。   王南却在一个长梦中。   梦里,他站在一处白晃晃的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自家的几个老婆在白雾那边远远的喊着他,他也拼命的回应着,可那些女人们怎么也听不到。   王南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焦急,却没太多思考能力,只能在白色的世界里走啊走啊,也不知道是在原地还是走了很多,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都是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成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人,指挥着子民好不容易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国家,可以在这个地球上争霸的时候,却听卡的一下,建好的国家就消失不见了。   可他又开始从零建设,努力想着修这个建那个,却都是一个后果:建好的时候,就是被连根清掉的时候。   他建啊建的,却怎么也逃脱这个命运。   最后他愤怒的大喊:老子到底建成什么样的国家你才放过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恭送王南   祝大家中秋快乐!   ————   王南在床上用嘶哑不成调的嗓音说了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话,这一下子惊动了所有守在他床边的人。   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两个小时后,王南睁开了眼睛,看到周围认识不认识的围了一堆人,喃喃了几句,李秀来不及听明白是什么,王南就又晕睡了过去。   两个医生都很高兴,王南这回只是睡过去了,等上一两天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只是告诉大家,等王南清醒过来时,不要讲太多的话,让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就行了,这时的王南还不能思虑过多。   李秀带着几个人就守在床边,这一大堆的事要等王南醒来时拍板下来才能做。   等王南再次醒来时,林医生检查过,示意着李秀长话短说。   李秀把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先说的是王南的身体情况,长梦的经历已经让王南淡了开枪的心思,他在梦中反复建立一个国家的体制,神志虽然不清楚,却也明白了一枪一人与万人敌的区别,更体会到只有国家强壮才是根本,听到几年内不能开枪,没象众人以为的那样会接受不了,只是平淡的说了声:“那就休息一下”。   随后李秀把带上几十家人走路南下,去香港再转南洋这个决定说了出来,王南闭上眼睛想了半天,嘶哑着跟李秀说:“弄些车开车去吧,让朝甲他们都学会开车”。   其他的话就不用讲了,多数人出来,让王南好好的在病房里休息。   余下的人开始分头行动。   张庆元就问遍了所有能联系得上的人,只是一句话:“谁愿意带上一家老小跟王南走”。   最终有三十多个人和他们的家人们定了下来跟着王南走。   其实几乎所有人都想去,只是这涉及到一家人的意见,很多时候父母与妻小会因为自己的见识,固执的把一个家庭的走向拉入另一个折点,是好是坏无从回头。   张庆元就让准备走的人把家里处理好,尽量少带东西,大概在十天后出发。   随后带着人跟李朝甲汇合到一起开始学开车。   李朝甲找了处操场,弄了辆车过来,会的教不会的,一大帮人没日没夜的练起车来。   李秀这边先在医院的边上租了间小房子,由李朝甲掩护着,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随后开始卖房子。   林医生家里也是忙成一团,护理王南的女护士早从众人漏出的只言片语知道了床上的人是王南,跟林医生说了几句,就带上她的妹妹做为王南的专职护士也要一起跟着出了上海。   李秀求之不得,有医生有护士,王南的身体由专业的人照顾才是这么回事。   就这样,一大堆人各忙各的,就过了十几天。   王南也按部就班的恢复着,这时刚刚能下地走动,就被抬着出了医院,住进了张庆元准备好的一个乡下小院,林医生已经离了职,把家人也带了过来,和两个护士专门护理着他。   虚弱王南把李朝甲叫了过去,告诉李朝甲,一个是小心飞机,白天选好地方休息,晚上用人守着路边打电筒给车指路关灯开车走。再一个是选好路线,并不是所有的路都能走,牛车马车能过的路不是都能开汽车过去,车上带上些修路的工具。   日军在这个时候也得到了很具体的情报,先是大部队快速的向这个方向移动,可随后又原地待命,再随后,撤兵回营。   日本人非常的精明,虽然这里有他们最恨的两个人,王南和李朝甲师徒二人,却被王南的冲天一跃吓到了,没有贸然行动。   几个月前在王南一跃而遁之后,日本人很认真的去复原他逃生的场景。他们的专家测量了很久,又偷偷的用战俘和平民做了试验,得出来的结论是:理论上是在人类的极限边缘,实际上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一些日军军方与民间合作的机构在研究王南的卷宗时,结合王南的这一跃,给日军划了条线:日军现在的武器体系不合适于对付王南这样的人,没有象这样成熟的诱捕时机,大部队最好离王南远点。因为王南现在的战术非常不成熟或者没有使用在正确的场合,如果象南京夜行昼潜的围击野外的军队,那他一个人可以围剿一个联队。   结论就是一句话:打虎不死,必遭反噬。   日本人很想趁王南受伤围过去,却又怕王南逃脱,派了不少特务过来,却很容易的得到了王南一行人已经在准备去南洋的情报。   日军上层立刻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上次动用的兵力和火炮都送到了前线。现在的上海日军一没足够的兵力,二没足够的火力,三没一击必中的把握。一大屋子人争论了很久,最终的决定是:   恭送王南。   日军上海的中枢一串串的命令下达到最底层。在王南这些人的活动范围内,除了伪警察外,日本人就老老实实的装孙子好了,熬到了王南爷爷下了南洋,上海就是日本人的天下。   李朝甲先给王南抢了辆大公交车。这一车能安排不少人,几大箱子钱也安排放在这车上了。   随后又抢了四辆汽车,要走的人一集中起来,立刻把这几个挑头的人都吓了一跳,三十来家人,那是一百多口,乱哄哄的,带什么东西的都有。   李朝甲和张庆元赶紧让大家按一家家的站好等着安排,孩子看好,东西必须打包放到车里,打不了包的大件不给带。等东西上了车,天黑就出发。   可几十家人的东西,十辆汽车也装不下,只好精简再精简,动员着各家能不拿的全不拿,可故土难离,旧物难舍,丢下的东西并不多。   只好跑回来问李秀。   李秀就给他两句话和一笔钱:凡是能拿钱买到的不要带上,记下来,以后给他们买;小脚女人坐上车,其他的人全都做前后背包,把日用的小件都背在身上。   钱用来买路上各种需要的东西。   李朝甲回去一归拢,得,四辆车上都坐满了小脚妇人,东西反而拉不了多少了。这也是没办法,这时30多岁的江南女人,不裹小脚的凤毛麟角。   日本人的恭送方案李朝甲不知道,他只觉得这次抢车很顺利,可附近就再也找不到汽车了,远处抢来车了也不一定开过来。也别当日本人傻瓜,他抢了这几辆车,日军就堵上了这个方向进上海的通道,不打过来已经是极限了,再抢难上加难。   李朝甲无奈,跟张庆元一商量,就让小脚女人们先下车走,把能背在身上的背上,看到底差几辆汽车,等了下,估计还得再抢两三辆车才够用。   这时有个兄弟当过炮兵,他说可以在汽车后面再拖个大车,众人马上试了下,发现这方法不错,能勉强带上所有的东西。   这一队汽车,偏偏只能拉上东西,凡是能走路的,还得在地上走。所有人都不知道能走多远。   李朝甲干脆就找留下来的兄弟们就地买了几辆大马车,给小脚女人轮换着休息,马车一到,也不在耽误,连夜出发。   张庆元就按军队的做法,先派出了侦察兵,把走路的人和车分梯队的一部部往前挪着走。   第一天夜里,只是把人集合起来,试着走了十几里。   是的,就十几里路,这点路出的大小问题太多了。居然有一小半的人夜盲,有人差点走到车轮下面被压死,还好有几个老兵手快,把人抢了出来,;拖在后面的大车车轴断了一个;熊孩子还差点丢了两个。   到了白天还好说,老兵们都知道怎么隐藏人和车。   王南虽然静卧养伤,听说有这些问题,也直叹息大家都不会管理,一个人与一个小家庭区别就很大了,这一百多号人的管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当然,这个管理的意思还只能他明白,这是他从梦境里学来的东西。   细想想,他带着两个女人从汤原出发时,一人背了一身;等到了哈尔滨再出来,就是三人两个自行车;等从北平南下,就是一辆汽车了。这一路走来,什么都是尝试出来的,一百多号人又怎么了,试下去,总有合适的办法。   于是就放开手让李朝甲和张庆元去试。   有了第一夜的经验,这些人集体琢磨了一些规矩,开始了第二夜的行军。   这一夜好了很多,可新问题又出现了很多。   一天天大家就这么磨合着,走近了杭州。   上海的日军没把他们的想法通知给杭州的守着钱塘江的日军,也许是太没面子,也许是两个部队各有隶属,也许是其他的原因。   一大车队的人得知钱塘江北被日本人所占,江上已经无桥可过时,几个人围着王南商量了一下,就从杭州北面开始绕过。   这一路走什么路,怎么过路卡成了一行人最恼火的事情。王南不能出手,其他人群策群力,男人女人一起上,李朝甲成了主力,过关卡时他要冲在前面,大队伍冲过去时,他还得掩护打扫痕迹的人,有追兵时还得迎头狙击。   看他忙不过来,李秀和二丫也开始下车充当狙击手。她们打死的人不多,却带动了所有人对通过前路的信心,车队中的女人们激动的不能自制,也开始学起打枪来。   就这么一路打杀了过去,直到杀到富阳一带,真正突破了日军的兵锋,进入了国统区。   这一路有王南指点,有李朝甲这等高手带队,一大堆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前士兵,一路乱战打下来,居然只有几个受伤的人,车队里有医生有护士,这一路一个人也没有损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成了三无将军   一行人千辛万苦的进了浙江所谓的国统区,日本人没打到的地方。   这边的中方军队看到了王南这个车队杀透了日军阵地,虽然带着很多人过来,却没为难王南,稍询问下就直接放行,没有任何怀疑和为难。   这一队人就开始四处购买汽油和食品,还从军队里买了些帐篷。   生活用品倒还好说,汽油虽然很紧张,却也能用重金买到,但人的问题很难解决。   有几家人在这里就决定中途退出,王南就让李秀给每家拿三百大洋的安家费。这些钱说多倒不多,过不上大户人家的日子。可也不少,可在任何一个小县城买套宅子,再开个小店小摊的,肯定是够了。   一车队的人对王南随手送出的大洋吓的瞠目结舌,一下子打消了内心深处怀疑王南财力如何支持他们去南洋生活的问题。   往前走了没多远,重庆政府派出来的军统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不管已经到了重庆的政府给王南什么荣誉,不管来人怎么请王南去重庆,王南自己心里都明镜一般,自己不合适去那里。   他的英文老师是美国人,所以他很了解美国现在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的梦境是未来的世界,他知道未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他经历过东北丢了抢不回来,上海南京这些地方打不过日本人,北平到上海一路上的官匪土匪。   这个原先的南京政府,现在重庆政府,他从心里就不喜欢。   现实与梦境的巨大差别,让他在快义恩仇的无政府主义和秩序化的大国主义中间迷茫着。   他自问到重庆当个中将能干什么时,却很悲哀的发现,他的绝招可以教,却几乎没人学得成。他只能是个合格的教官,教些打冷枪的敌后游击队、教些狙击手而已。这也不用一个中将去教吧?   按军统的人说法,他可以给全国老百姓鼓鼓劲,王南听了这个说法笑笑就罢了,这事他干不了,还是去南洋抱孩子吧。   王南以重伤在身为由,委婉的拒绝了重庆的招安,可军统的人也是很客气的把中将服和证件留了下来,这才离开。王南看着证件上用的还是他当年通缉令上的照片翻版,无语的丢到了一边,可他的女人们拿这些东西当成了宝,赶紧收拾起来。   军统的人找上门之前,重庆政府情报力量比日本都强,早就知道了王南受伤,也知道王南为什么下南洋,对王南的拒绝早有准备,给王南一个无兵无权的军衔也就在预料之中。   王南真要是答应下来,象杀手远远多于象个军官的王南他们反而还不知道怎么安置。   这一路上,但凡大些的城市都知道王南的名声,政府方面都比较恭敬。   上门拜访的,王南客气的接待十分钟八分钟的,宴请的就以有伤在身为由推掉了,顺便还借着名声在这些地方把食品汽油做了补充。   只是小县城和乡下地方就没人知道王南是谁了,一下子就情形大变。   这些地方见到一大车队的人,收过路费的那还是在和平世界,直接上来勒索的都算文明人,最常见的就是直接拦路打劫。   李朝甲头次遇到没处理的经验,张庆元更是不知道怎么做。   几个小兵就以上峰的命令为由,一个人10块大洋,一辆车200大洋,不给足了不给过,把一大队车队人马堵在野外寸步难行。   这自然是成心是找事儿,前面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就跑到后面去问。   李秀听到了,也不问王南,直接带着二丫走过去,她们拿着王南的证件给几个小兵看,几个小兵把头抬到天上,还是这个回话。   两个女人抽出枪来直接打死了几个士兵,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种暴虐方式不但把李朝甲吓了一大跳,连张庆元和那些老兵们也被惊呆了。   他们围着大夫人二夫人就问王南以前处理这些人的手法。李秀说他们开始还给钱,到后来遇到的实在太多了,就在车上架起了机枪,不着调的路卡直接开枪打死,一路上就安静多了。   二丫的话讲的很生动:凡是不正当收过路费的,杀了就杀了,中国人就象田里的苗儿多的数不清,杀了这些人就象那间苗一样,站不正的苗拨掉了,其他的苗就能活的更好。   李朝甲他们大男人听了这话都有些无地自容,虽然还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只是都明白了王南的态度,凡是作恶的人一概打死给好人让路。   这些人自己商量了一下,也用王南的手法开始还击。汽车上架好了机枪,车前车后的人都拿着20响一类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前面放上几组侦察的人,这才继续向前走。   这些人配合了几次。这下好办了,凡是连王南的证件都不认可的,那没办法,只能间下杂苗了。   李秀和二丫就笑话王南的将军证件连条路都过不了,王南只能自嘲是无兵无权又无用的三无将军。   要是有土匪之类的就更简单,前面侦察的一传回信号,车上的机枪就会突突上去,根本不给人接近的机会。   这一路只杀的乱伸手的黑白红蓝各路人翻马仰,还从被打掉的关卡里拿到了不少意外的收获:车队里多了几辆马车也多了几辆自行车,还有几辆人力车,粮食少买了不少,零花钱多了不少,路上能用到的东西也拿了不少。   杀到后来,子弹消耗的还得到大地方去买来补充,车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琢磨为什么这时候的中国车匪路霸会有这么多人。   大量设卡收过路钱是从晚清开始的,省市县都设关卡收厘税,各自定税。有守备任务的军队也在路卡上收钱,村子镇子守在路边的也认为这是自家的路,收点外乡人过路钱没什么。   从此过路费就自动自觉的朝着越收越亏、越收越应该收的方向发展着,哪怕王南杀了一路,也绝不了这些人的前仆后继。   不提王南等人杀的这些人冤枉不冤枉,在他们路过一个小县城时,当地的政工队派来了联络人员找到了王南。   王南对这时的共产党人比较感兴趣,因为他的梦境中,后世是这个党在执政,他不敢肯定未来会同他的梦境中一样,但有一点,梦境说明了这个党顽强的生命力,王南很想知道这个党派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经过一番了解,王南对这时代的共产党人十分佩服,他们对这时代的民主人士、社会知名人士的了解十分深刻,能针对性的提出这类人比较感兴趣的见解,虽然王南感觉到这个联络员似乎事先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能把话题谈到这程度,已经很让王南他们的思想工作佩服的不得了。   当然,大家只是聊了一下天,这位联络人员没有留下王南的任务,王南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只是倾听了一下对方的政治主张。   双方就擦肩而过。   王南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王南在政治问题上倾听别人的见解,就问王南如何评价这个党派,王南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很怕剧透会遭天谴雷劈,就只说了一句话:有后劲。   李秀和二丫多少知道些,也没言语。   从浙江到江西到广东,上万里路,路上的事几乎就是一句话:过路时杀人,休息时买东西。   当然还有一件事,让王南这一行人头痛不已,就是很多地方的公路桥梁失修,时不时不是绕路就是修路一边前行。   这时天气已经到了深秋,王南已经可以做正常的行动,只是不能激烈运动,就在车上开始琢磨起到南洋的一些设想。   南方的冬天往往带着冬雨,带来的是入骨的冷。   换季的时候正是容易生病的时候,一路上病倒了好多人,幸好路上有林医生和两个护士,带的药也够用,才避免了有人因病掉队。   广东境内一片战前的样子,日本人的飞机已经轰炸了广州城几个月,广州城里几近废墟。   一行人到了广州没敢进城,就停在了广州的市郊。 第一百二十七章护照与船票   日军已经从大亚湾登陆,整个广州南面双方军队打成了一片。   王南一进入中方军队的视线,就有人跑来征用汽车的,顺带动员青壮参军,王南不得已让人拿着证件,把这些人叫了过来。   这些士兵听说王南是个将军,是在上海一带跟日军作战受伤后过来休养的,也很尊重,跑回去叫来了他们的长官过来。   等与中方军队的一个团长见了面,王南才知道了广东的敌我战况。   大概情况是日军利用节假日中方军官放假的时候从亚龙湾强攻上岸,中方四个师加两个团对上了日军的三个师团外加海军和空军。   中方的军队部署非常被动,军队正在努力补上那些预判出现失误的地方。   王南听到这兵力对比就吓了一跳,他立刻判断广州守不住了。他看到李朝甲也沉着脸,两个人都在上海遇到过海军的舰炮和空军的炸弹,自然知道海军和空军的加成有多大。   这个团长知道王南的大名,得知王南是因伤南下,就想劝王南暂时先往后方撤,看王南轻描淡写的说小股人马可以穿插过去,只能在心里敬佩着人的名树的影,能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王南与这个团长聊了几句,发现这时形势已经很严峻了,当机立断把汽车、马车都送给了这个团长,只是让团长帮忙找广州民政部的人最快的速度给这一行所有的人都办上护照。   以王南的将军身份,在守军这个团长的帮忙下,一行人手忙脚乱的拍了大头照,连夜洗出来,在民政部里最快的速度盖上几个大印,以往很严格的手续他们只用了两天整。办完他们这些护照,民政部的管印章的人就开始向后方撤离。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一行人再买了十来辆自行车和几辆人力车,把随行的各种东西重新打包好,自行车人力车上放着大箱子一类的东西,所有的人哪怕是孩子们身前身后都背着包,一拿到护照就迎着日军的方向而去。   王南按地图从广州顺着广九铁路向深圳方向走去。   第二天上午,他们在铁路桥上跟守军打了个招呼就过了桥进入了东莞火车站,这时日军在西面不远处已经打下了东莞,火车站这里枪炮声依稀可闻。   李朝甲和张庆元一个跑前面去侦察,一个守在后面断后,所有人沉默的延着铁路往南走。   中午饭也只躲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走。只是大队人马,老老少少的,最重要的是裹脚的女人没办法走太远,停停走走的,再快的速度也不如常人走路快。   等傍晚的时候,前面侦察的人发现了日本士兵。   日军的一股部队守在路前面的樟木头镇那里,正顺着铁路往前推进,正面挡住了王南一行人的去路。   李朝甲跑回来跟王南讲有大概一个中队的士兵,正在检查铁路的设备和周边的情况。   王南要是在南京那个身体状态下完全瞧不上这一个中队,可他现在身体不行,李朝甲张庆元这些人偷袭一下还成,做不到在日本人援军到来之前快速歼灭。   这么多人只能绕过去,为了防止日军看到人就冲过来,李秀和二丫也跟着李朝甲先潜到近些做好狙击掩护的准备,其他人从河边的小村庄后面慢慢绕过。   可大队人马刚走到河边,就远远的看到有一大队日军在从东边过来,日军在广东用兵来回穿**较多,给中国人的感觉是四处都有日军。   所有人都蹲下来,大人捂住孩子们的嘴,一路上的磨合让这些人一下子就静静的躲在了河边。   等这队路过的日军走过之后,一大队人才从绕过了樟木头镇,可随后河身一扭与铁路并在了一起,只好小心翼翼的顺着河边的路走。   王南就安排人去叫李朝甲和李秀二丫撤回来。谁想大队的人走过去没有被发现,他们三个人跑回来却被眼尖日军士兵看到了,估计是看清了这三个人都拿着步枪,有七八个日军士兵追了过来。   等发现有日本人追来的时候,队伍中枪法好的就转身迎敌。王南现在的身体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李朝甲和李秀二丫还有几个枪法特别好的老兵拿着枪顶了上去。   这些人倒都有做狙击手的能力,可手上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只有三把。   李朝甲还是那把带瞄准镜的毛瑟24猎枪,李秀和二丫手里是带瞄准镜的三八狙击步枪。三个人配合着,在300米外就压制住了追上来的日本士兵。   几个老兵打这个距离没那么好的准头,就闪在边上接应他们三个。   一阵乱枪响过,以为王南一行人只是难民和溃兵的日军士兵吃了大亏,他们没有携带机枪和掷弹筒,一上来就被三个瞄准镜打个正着,死伤了几个人之后,其他人立刻往后撤。   这边的几个人也赶紧脱离。   这枪一开,一大队人就顺着河边的小路开始快速往南走,直到绕过了个小山才停下来整队休息。   这一边的村庄很多,王南拿着地图就指挥着大家从这个山边穿到那个山边走。可惜的是这里不是东北那种路平河少的地方,国产地图不详细,进了小路后走的大家直晕头。   连走了几条只能掉头的死路之后,王南只好在旁边的村子里找了个本地人当向导,虽然交谈起来很费劲,却带着大家三绕两绕的走到一条小路上,等走到前面十几路里远的山边时,已经到了晚上。   向导离去前给王南指了下方向,大概意思是穿过山间这条小路,再一直往南走,走到海湾的时候就是香港。   这么简单的话,一圈人连蒙带猜的用了十分钟才搞明白。   夜里没办法走山路,大家就在原地将就着过了夜。   天亮前,女人们在李秀和二丫的带领下把饭都做好了,小两百号人吃过早饭,开始走山路翻过了山。   前面是后世深圳的龙岗,镇子不小,村庄也多,日本人在这里有部队守着港口和公路,也有那么一点跟对面英军对峙的意思。   李朝甲一个人向侦察了一下,他倒是能潜过去,可人多就没办法了。   等他回来之后,王南就让大家躲在小村庄的后面白天休息,养足精力,晚上他带队闯过去。   天黑后就由王南带路,一行人躲躲闪闪的在村庄间行进。   一路上只发生了几起必须要开枪冲过去的小战斗,幸好王南看的清楚,指出了日本人的位置,又提前让顶在前面的人都拿了日式武器,日军听到枪声一时搞不清是不是自己人开枪,又是在黑夜里,反应就慢很多。   临到香港地界了,王南事先看过地图,以为前面的两条小河很容易趟过去,那座小山也很容易翻过去,谁想走到水边一看,又急又深,山上根本没路。   王南只好带着一大队人,利用他的夜视眼神,从上游过河又穿山而过,绕开了日军和香港这边的英军在边界上的布置。   在早晨,一大队人狼狈的走进了香港地界。   衣服湿了、破了,自行车坏了一半多,男人们累的都直不起腰来,女人们也疲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   日军占领了深圳一带,对面香港的英军也很紧张,凡是与深圳连接的地方都派了军队把守,对来往带枪的人检查甚严。   王南一行人虽然不知道这个情况,可休整一下,把自行车修好,长武器就都打了包放在了自行车人力车上。   随身短枪藏在身上,等男女老少缓过气来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九龙。   这时的香港已经有一百多万人,很多人都是在中日战争之后进到香港躲避的,其中不乏各界名人。到几年后日军占领香港时,香港已经有了160多万人口,一小半都是最近几年进香港躲避战争的人。   这时香港因为人口突然间的急剧增多,也是一片混乱。   先是大量躲避战乱的人涌入后,旅店全都客满,连空闲的民居都被住的满满的,人满为患都不足以形容。   再就是有人进入香港后一贫如洗又找不到工作,为了生存就成了社会不安定的因素。   王南一行人找不到住的地方,就买了几顶大帐篷住在空地上,这下惹来了不少麻烦。   逃过来却无以为生的人频繁的出现在周围,或是乞讨要或偷窃,仅一天下来李朝甲和张庆元就被搞的不堪骚扰,只好让两个人拿短枪出来维护小营区的秩序。   见到有人配枪,香港的巡捕就又找上门来。王南只好拿出证件来,说这些人都是自己带过来的护卫。   巡捕们也许是见惯了,只是按照香港的规定,把枪号登记了下,顺手赶走了周边各色人群,这才离去。   王南名号一露出来,落脚在香港的各界名流又纷纷找上门来。说实话,民国的名流良莠不齐,颇有后世专家和砖家混为一谈的意思。   王南与这些人一接触,只能在肚子里暗骂。   什么认识一下的、听故事的、讲故事的、求抱团的、求帮助的、求包养、一起投资的、拿王南当傻子的,形形色色的人把王南骚扰的不得安宁,只好以养伤为由,把这些四六不搭的名流拒之门外。   王南躲着这些无聊的人,却私下见了重庆政府驻香港的人员和延安在香港的代言人,这两方面的人都是主动找上门来的。王南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只将因为私人原因要下南洋的决定告诉了他们,考虑到以后,还请对方留下了可以长期联络的方式。   要说王南这些人对南洋的了解还真是粗糙,他在安排人手去找下南洋的船只时,这才知道福建那边去南洋的船最多,香港的船期还不如那边。   南洋只是个统称,泛指围着中国南海的各个国家,去南洋就是去后世的泰国、老挝、柬埔寨、越南、菲律宾、马亚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文莱、东蒂汶等这一圈地方的统称。   王南和李秀提前做过些功课,看到去南洋各地船班的目的地后,把这些南洋的城市列了出来,船直接到的地方有马尼拉、斯里巴卡旺、曼谷、河内、西贡、雅加达、吉隆坡、新加坡、帝力(东帝汶)等等大小港口城市。   两人准备在曼谷、吉隆坡、新加坡这三个里选出一个。   在两人的印象中,这几个地方的中国人比例很多,可再从各个方面多了解一下之后:   曼谷的华人以潮汕人为主,他们之间交流都是家乡方言,泰国的官方语言又是泰语,仅这个语言的原因,就被两人第一个排除掉了。   吉隆坡和新加坡都在一条航线上,都是英属殖民地。在这个时期,两个城市里的华人远比本地土著人多。   两个城市的上层社会多以英语为主,新加坡更是接受英国的直接统治,官方语言为英语,两人稍一合计,就定下来先去新加坡。   为所有人用护照订了船票后,又在香港住了半个多月才登上了下南洋的客轮。   这些人一路南下,几乎每天都有枪响,一个个的都对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以及于所有的人都认为去南洋也要带上全部武器弹药。   还好的是这时各国海关的检查手段并不高明,去南洋这些地方在多数情况下都有办法带上轻武器过关。   王南这些人稍琢磨了下,在把东西打箱的时候,轻重武器弹药放在了夹层里,就这么携带到了船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忽悠英国人   往南洋跑的客船很少有新船,这个船班从香港起航到新加坡进港一共要用了五天四夜,要是坐上新式快船能少上一天一夜。   并且现在想去南洋谋生的人非常多,王南一行人票买的早,也只买到了三间二等舱给病人小孩和年龄大的人休息,其他人买的都是底仓的票。   船刚开动时,所有人都很兴奋的看大海上的风景,可等船加快了速度颠簸起来时,一个个开始委顿起来。   等船在大海上晃来晃去时,一船的人也没几个欣赏海景天色,个个都处于晕船的状态。   没办法,这船晃的太厉害了。除了少数人行动自动,其他人从头晕的到连胆汁都吐出来的什么样的反应都有,连林医生也不能自保,船上一直弥漫着一股酸面的味道,让人连吃口东西的胃口都没有。   王南稍好些,只是头有点晕,他这几个女人都靠渔女照顾才抗过了这几天。   等到了新加坡下船时,多数人的身体已经软成了面条,恐怕得用几天的时间才能恢复回来。   等客船进港后,先是有人上来检查护照,下了船就是报关流程。   在新加坡这里王南就没什么忌讳了,直接用英语填写着这些表格。   身份写的是商人,来新加坡是经商,在填写携带多少现金及用途的时候,他直接写上金额后,又在用途上填写了仅短期携带入境。   其他的人,王南和李秀帮着填写了几张样表,就让大家互相帮忙照着填写,身份都是王南的随员。   等这一堆报关表单放在海关检查的英国人面前,他一看王南携带的现金金额就傻在了那里,赶紧向上汇报。   新加坡的海关关长、海峡殖民地的一个行政官员和当地警署的一个高级别警官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现场。   王南带的现金数量如果换算到后世,购买力翻了20倍都不止,相当于随身带了几千万的现金,还是美元和英镑,这让英国人一下子重视起来。   在新加坡海关寒酸的办公室里,几个白人轮流与王南寒暄着,他们因为各自的角色不同各有各的目的,有的想知道王南及其随从这些人的身份、有的想王南有没有在新加坡投资的意向、有的想明白钱的来源是否有问题。   王南无奈的拿出他开始还没怎么看得上的将军证件,这身份一路走来还真少了很多麻烦,细想想,只能佩服重庆的那些人精们想的周到。   中将身份,堵住了这几个英国人多数问题。这年代,全世界的海关都不会问一个将军为什么会有钱这个蠢问题。   余下的问题,他们只想知道王南是过境还是留在新加坡,行政官员更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新加坡投资的意向,几个英国佬眼神一对,话题开始转变了方向,尝试着留下王南。   王南还没进入新加坡市区,除了在上船时买到了几张地图和简单的介绍外,对新加坡的各方面的认识都停留在来源不同的资料字面上。   他很想说考察一下再说。   可这些英国人心里都有数,中国身处战争之中,带大量现金出来的人,不可能没有投资或者移民的想法,对于怎么留下王南他们自有一套办法。   于是,王南进了新加坡,连海关的大门就没出,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正式的商业谈判。   殖民地的经济发展就是那么回事:赚钱的行业归宗主国,生产宗主国需要的,消费掉宗主国生产的。   只是不能认为殖民地是宗主国的私产,不需要其他人的投资。   资本市场永远是越活跃才越有商机,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哪个都知道这个道理,英国已经领头这个世界的资本市场数百年,毫无争议的个中翘楚。   从宗主国的角度看,守住暴利行业,把见效慢的基础投资让给别人掏钱最好。   从上海出来的南下路上,王南就对到南洋要做什么已经有了个框架性的想法。   他有后世的一些见识,就这一点点,也远超过这时代的眼光。   王南把李秀叫了进来,就和这几个英国佬开始了正式商谈。   英国人很希望王南的这笔巨款在新加坡投资到固定资产上,从华人最感兴趣干的庄园,到华人最喜欢做的服务行业,外加房产地产都拿出来推销了个遍。   王南一脑子的抱负,对这些单打独斗的低端行业根本不感兴趣。一串NO、NO、NO让英国人也犯了寻思。   见王南对这些都没什么喜欢的意思,这些英国人又开始推荐一些处于低端的工业,象水泥厂、玻璃厂这类的。   王南直接打断了这些人的话。   王南提了几个问题。一个是新加坡水泥路面有多少,水泥建的楼有多少,水泥桥有多少?   几个英国人心中大喜,修路建桥这类基础建设有人接手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有了王南感兴趣的方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新加坡缺少的就代表有巨大的商机,几个英国人立刻侃侃而谈起来。   王南心中暗暗窃喜。   后世的水泥城市早就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的设想之一就是要做个基建狂魔。   当然,他还没到能深刻理解这个词,基建狂魔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这时的王南只是想建,还没考虑到各种经济上技术上问题。   打个比方,如果说王南对基建狂魔的理解是印度人到中国看了一个月,这可能有些对不起印度人,可要说是非洲内陆的黑人看到的中国,这又有点差距太大。   王南觉得这些英国人只是想把这一大笔巨款留在新加坡,这个头开的很好,只是想做什么,做成什么样,得由他决定。   他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就开始主动的向这些英国佬灌输新思想,用东北话讲,就是忽悠这些土洋人。   跟王南过来的人在这间办公室的四周都能听到王南用英语长篇的表述着什么,几个英国人慢慢的由惊讶变成了入迷。   王南已经知道新加坡是个岛,他说:他听说新加坡最繁华的地段,居然没有几幢有电梯的楼,这跟上海一比就是个农村。   这是事实,这时的上海是世界最大的几个城市之一。   他说应该把那片地方周边的房子都翻建成十几层的高楼,住的人多,商业铺面也多,这才是新加坡正确的建设方式。   要知道现在新加坡岛的面积才500多平方公里这么大,数百年的殖民下来,在这挖掘机没普及的时代,100多万人住在这里,能用人力建房的地方都已经被占用了。   余下的山丘、海岸线、河流、海滩涂地一类的,也不是这时代容易建设的地方。不象后世,什么地形都可以改造建设,那时的新加坡岛仅填海就多了100多平方公里的领土。   这时的新加坡很少有超过三层的楼房,城市的容积率非常的低,城市发展的确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   王南给几个英国佬算了笔帐,拆掉几幢低矮的房子,盖上10层以上的高楼,用两层到三层抵人家的房子和地,用四到五层用来回收成本,去掉修建水电及周边道路的,应该有两层楼的利润。   新加坡政府得到的是环境和更多的人及潜在更多的税收,建筑商的利润不高,却也能正常运转,唯一的问题就是资本积压时间过长而已。   王南把城市拆迁改造这套东西一拿出来,真就把英国人震惊住了。   最后王南很勉强的表示,基于这些英国人的热情,他可以在这里建两个水泥厂,在柔佛海峡两端各建个工业码头,开个机械厂,搞个把废铁炼成钢筋的初级钢铁厂,再招些工人做个建筑公司。   英国人搞明白了王南的这套经济发展理论,感觉异常的兴奋,马上就有人推销这些工厂的设备和原料。   王南故意说:“我的英语老师是美国人,他们一家很希望我去美国投资,这份友情我很需要,我还是从他们那里采购吧”。   当然也答应下来一些,比如,旧钢铁这些原料一类的,从英国人手里拿货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这时的英国人还是世界NO.1,他们从这句话里知道了王南还有其他国家的关系,虽然很不满意王南的说法,却为了有人做基建的活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默认了下来。   余下的具体条款,王南的手下也没人能替他谈判,他就一股脑的提了出来。   这些工厂码头的地点由英国人安排,等水泥厂和钢筯厂都建好了,地价用道路水电这些设施和合作拆迁翻建的方式偿还。   几个人把大概的内容写到了纸上时,王南才提出他真正想要干的事情。   “我是个将军,很爱好枪械。我设计过几款猎枪,我很想把这些枪生产出来,我准备在柔佛那边的山里找块地方建个枪械方面的工厂,相关的许可也这次通过吧,我好连设备带原料一起下订单”。   这时生产猎枪跟生产自行车没什么区别,根本不用申请批文执照。   但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王南是个中国人。想想南京政府这么多年来都没正经的搞到几套枪支生产线,连仿造枪的授权都拿不到,就知道了发达国家对中国人在这方面的封锁有多严格。   生产猎枪,还是自己设计的,有个理由貌似有点厉害。   可英国佬怎么会不知道王南要干什么?   只是有前面的投资打底,反正给不给这个将军他都会生产,也都会送到中国战场上支援他的同胞。   既然如此,猎枪这东西也不会破突各种对中国的限制条款,更不会产生国际争端,新加坡只管税收就可以了,卖不出去了,也可以低价收过来或者成本价给本地的英军生产弹药,要是有大问题了还可以罚没接手,多好的事啊。   几个英国佬瞬间就想通了中间的关节,就准备让王南再浪费一笔钱在这生产线上面,等前路不通的时候,还能赚他一笔。   至中国人的身份,好吧,几个英国人被巨额现金和风光无限的拆迁改造以及税收哄的脑子一热,觉得王南当前的情况能与1914年英国国籍和外国人身份法案中的一些条款沾上边,就跟王南说,只要他能加入英籍,生产任何武器都没问题。   王南对国籍的概念与这时代中国人一样,对更换国籍并没有太大负担,反正生来就是中国人,国籍不就是个身份证件嘛,换什么国籍也换不了身受父母的这份血脉。   李秀在旁边就问了一句:“是不是税收和优惠都与英国人一样?”   几个英国人没有说英籍与英属海峡殖民地英籍的区别,含糊的说是。   王南就答应了下来。   几个英国人就飞快的去找海峡殖民地的上层给王南落实土地、政策、国籍这些。   这时代的多数华人在南洋都定居生活了,可一直在用民国的护照,原因很简单。   一个是人家就不给中国人入籍,这种情况是普遍性的。   再一个太多的人都拿南洋或者海外做赚钱的地方,心里却还准备着随时回到故乡。   最后一个,就是入籍需要当地主流社会的认可,绝大多数中国人在语言上、产业重要性上达不到这个要求。想想后世大城市的入户优惠政策就知道了,没文凭没投资的民工小商小贩,谁会让你有这个城市的户籍?更何况是人种不同的移民。你看那啥拿广州的户籍有多难得到就知道了。   要知道这时代,华人与本地原住民的数量差不多对等,华人的几个主要的移民聚集地都占据着人口绝对的多数。   可后世,南洋的华人为什么还不如本地原住民多?   这主要是从日本人打下南洋后才开始的,华人连续多年被日本人、日本人和原住民联手、原住民的压迫和屠杀,大量华人死亡和被迫回迁的结果。   国籍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利益上,你出生的血统就带着原罪。   王南不在意国籍,只在意能不能在养伤期间按自己的梦境见识做些实业,给国内抗战输送武器。   他的内心深处认为,他从日本人手里抢到的钱原本就是中国人的血汗钱,自己的身体可能要有几年不能亲手杀日本人,那就尽量把这钱变成武器送给国内的中国人。   他要让更多的中国人拿着他生产的武器杀日本人报仇。   王南国籍这事儿,在后来还是出了事儿。   在抗战结束后,英国人四处吹嘘英国将领在南洋沉重的打击着日本人,利用王南的战绩在战后分赃中多抢了很多利益。   王南这时才知道国籍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却为时已晚。这是后话。   李秀在意的虽然是生孩子,可家业也得有,她开始认真的琢磨怎么管好这笔资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凭啥不捐给我(被上架,加两更免费,一)   拿到签约标志才一天多几个小时,晚上时责编就通知明天中午上架,还在考虑推迟多久的时候,就被告知已经设置好上架时间,所以就这样被上架了。   貌似只是字数够多了才被推荐上架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个推荐位。   要是什么推都没有,我会不会0订阅哭死呢?   刚发了作品相关说近期没有上架打算,就被强推上去了,真是被打的不要不要的。   现在是连夜订正稿子,在中午上架前加两更免费的章节,以报答追书的读者们。   感谢你们从我不会写到上架前的一路支持和陪伴,不管你们以后你们会不会订阅,你们都是我心中最感激的朋友。   感谢!感谢!感谢!   ————   出了海关办公室,王南把笑容就放在了脸上。   一路上还在想着万事开头难,正琢磨着这一大摊子的事儿怎么开个头哪,可运气不错,英国人想把这钱留在新加坡,这还没出港口就有人帮着干活,实在是太让人开心愉快了。   英国人没对王南这一行人仔细做搜身翻箱之类的检查,就让他们出了新加坡海关的大门。   门口,一群中国人打着横幅站在那里,横幅上写着:欢迎抗日名将王南将军莅临新加坡。   王南一下子就愣在那里。   新加坡各界人士在一位带眼睛的中年人带领下,迎了上来。   边上的人介绍,这位中年人就是陈嘉庚,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主席。他正好从各地募集捐款回来,收到香港朋友的电报后,亲自带人迎接王南。   这位陈主席微笑着与王南握手寒暄,又介绍其他的人给王南认识。   可王南一边笑着与这些人应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人怎么象例行公事一样?他觉的这些人恐怕不是迎接这么简单。   事情的确很复杂。   在王南前脚登上客轮后,日本人就报道了王南将前往新加坡的消息,并且把王南抢劫日本银行的巨款说成是维护东亚和平的善款,虽然没人相信,却让人知道了王南大概带了多少钱去南洋。   重庆政府没有做出表态,只在报纸上发布了政府为表彰王南在抗战中做出的巨大贡献,特授荣誉中将军衔,现王南将军因伤到海外休养的报道。   延安的报纸只做了全文转载。   忽然间,社会上就有很多人在骂王南是携巨款出逃,当然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却让很多人对这携带巨款的王南恨不得取而代之。   要脸的团体也在暗骂为啥不捐给我,不要脸的则痛斥凭什么不捐给我。   陈嘉庚的心情也是很难平静。   南洋的华人为了支援祖国抗战,按人头每个月都捐出收入的十分之一,很多人把家底全都捐了出去。(南洋华人1939年捐款达到1.8亿美元)   王南一家人杀日本人杀出这么多钱来,还带到南洋,这到底为了什么?   陈嘉庚没有太多的热情,尽守礼节的对王南说:“将军初到,南侨总会给各位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也备了席薄酒,请将军移步”。   王南看出对方一行人只是礼节上的往来,见已经到了傍晚,一百多人出去找地方住也不方便,就客随主便,由陈嘉庚来安排就是。   他带上李秀,叫上李朝甲、张庆元和林医生跟着一起赴宴。   又让二丫和林同学安排着其他人的入住和就餐,还特意叮嘱二丫先付三天的费用。   酒桌上,大家互相介绍寒暄一阵之后,王南这边是夫人、徒弟、卫兵队长和随行医生,南侨总会这边都是新加坡和南洋的知名人士。   酒过三巡之后,陈嘉庚直接问王南来南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华人在异乡,自当互为援手。   王南没搞明白,这些人不冷不热的样子到底为什么。不过他准备实话实说,毕竟自己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家说了实话,也由不得别人拿来做假话。   王南长话短说:   有两位高人批了命数,到南洋才能留下后人,为求后才来到新加坡这是其一;   在军统送来将军服与证件时,我曾自思在不能上战场时还可以为抗战再做些什么,却发现我的一身特长只为个人所用,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能造出一个普通人都能去杀日本人的武器,直到今天下午与几个英国人谈了谈,我的想法才成熟。   我准备用我手里的这些钱,做成个产业,让钱能赚钱,赚的钱和余下的钱都在这里生产成武器,再送回祖国,让中国人也有合适的武器打击日本人。   王南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意图说完了。   陈嘉庚与几位华人名流都互相看了半天,随后一位林姓老者问王南:“王将军的钱是从日本人手里抢来的吗?”   王南肯定的回答:“不错,抢了几次的钱”。   几个人默默无言,一个年轻一些的后人忍不住问了句:“将军为何不在国内捐款?”   王南有点吃惊这个问题,他疑惑的问:“为什么要捐款?”   停了停,他想到了这个人问的意思,接着反问:“往哪里捐款?”   这话问的有点不太对劲。   几位华侨名人都是老江湖,立刻抬起头来,陈嘉庚带头问道:“王将军没有看到报纸?”   王南愣了下:“我从香港上船到现在都没看过报纸”。   那个年轻一些的后生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南洋华人自办的报纸。   上面的标题霍然是《王南将军携巨款移居南洋》,王南嘿嘿一笑,眼睛就扫向正文。   正文都是引述自国内大报的摘要,王南三下两下看完六七个转载的内容,最后看到了编者按。   编者按上居然写着,望王南将军带动华侨捐款捐物,回报祖国。   王南在肚子里暗骂: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杀了多少人不讲,挨了一枪掉了半条命没人去讲,全盯着钱看。也没一个说我抢日本人的钱是应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是我带钱出国不对了。   李秀见王南看完在思考着什么,她就接过报纸来。   李秀三眼五眼的看完,又把报纸的其他文章扫了几眼,一下子就怒了:“我家先生出生入死,一个人杀掉了那么多日本人,还被各国通缉过,抢了日本人的钱,反倒想让我们捐给不相干的人?”   王南赶紧拉住李秀,这一杆子打死了所有人也不好。   李秀被拉的停顿了一下,吐了口气,就平静说:“你看这篇文章”。   在报道王南那篇文章的下面,是另一篇文章,写的是捐多少钱能武装出一支军队,意在鼓励华侨们多捐款。   王南只看完自己的,还没注意其他的文章,拿过来报纸一看,笑了。   李秀指的文章那里说了一句话:每捐300万元就可以让祖国多一个师。   据王南所知道的各类枪和弹药的价格,按一个师一万人算,20响和步枪都在七八十元以上,轻重机枪又都在两百元起以这个价位上。这些轻武器配上几个基数的子弹怎么都得上100万了。   一个师起码要有大大小小五六十门炮,这炮的价格不好一概而论,小炮(迫击炮)几百大洋,日本的山炮便宜些,进口大些的火炮好象都是上万美元(一美元大概值两大洋),进口的炮弹起码四五十个大洋起价,几个基数就是一箱子银元,一个师的炮兵怎么也得花上一百三五十万吧?汽车哪?军马哪?服装哪?伙食哪?士兵训练的弹药哪?军晌哪?   300万哪里够?   战争的帐可不是这样算的。   何况这样一个师的作用与战果……   王南刚想到这里,李秀又说话了:   “我夫妻家里被日本人烧死几十口,我家先生杀敌过万,我家先生也身受重伤,为何报纸上不讲,为什么这面报纸上只说抢了日本人的巨款?只说各地需要捐款?”   “我家先生一分军费没拿,杀的日本人比几个师都多,请问各位,这要是收捐款收多少合适?”   李朝甲接口道:“我没有我师父的能耐,杀了五六年日本人,杀多了就记不住了,跟教导总队一起的时候,他们说我起码打死了五百多日本人。之前都是抢日本人的枪和子弹,后来教导总队给了我一杆好枪,前前后后一两千发子弹这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捐款来的。反正,我一家人的生计都得靠扒打死的日本人养活,没用捐款也抗日了”。   林医生也直摇头:“跟日本人作战,没钱是不行,可不能拿有钱捐不捐钱说事吧?王将军抢日本人的钱还被这样说就不讲公义了”。   张庆元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除了他都说话了,也说了句:“淞沪会战时,我一个连都打光几次,我从一个班长直接变成了连长,没一个人后退一步”。李朝甲看他说的不沾边,就拉了他一下,张庆元识趣的闭上了嘴。   王南也有些心血澎湃,隔着衣服摸着胸前隆起的伤疤,感慨的说:“几年前,南京上海的报纸上都说我与日本人有私仇,我杀日本人我抢日本人皆因私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指着自己和李秀说:“我,我夫人,还有我一个姨太太,是那一村三十几口的幸存者,我们开枪打死了两个日本兵活了下来。报仇是有的,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没有吃的了,只好一路打日本人的黑枪,就为了抢他们的军粮抢他们的枪支子弹抢他们的钱,好活下去”。   “杀日本人这么多年,也抢了日本人这么多年,今天却是第一次知道我还得捐款抗日”。   “我跟一个银行的大班聊过,他说我抢日本人一吨黄金,日本人就亏上三吨,一吨是他们的本金,一吨是本金起码能产生的盈余,还有一吨是放在了我手里,我就是把黄金丢到黄浦江里都赚大了”。   几位华侨名流听到这里都苦笑起来,压着前线杀敌成河的人去捐从日本人那儿抢的钱,怎么说都丢人。   一位老者背起了兵法:“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一位文化人立刻接口道:“将军之意,我等已知,明日我便在报纸上陈明将军的动作,为将军主张”。   王南赶紧说:“别急,兵工厂这个还得英国人发牌照”。   那文化人说:“那就先不说这事,其他的还真得说说,我们吃苦捐款无妨,不能让杀敌无数,又就食于敌的王将军身体受损,名义也受损”。   酒席上再提捐款的事儿就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因为误会解开,开气氛始活跃了起来。   陈嘉庚换了话题,就问王南怎么做商业上的运作?   王南就把他忽悠英国人的那一套说了下。   陈嘉庚有些皱眉,看王南正看着他,他马上解释到:“华人在南洋有钱不假,只是生计苛苦,为祖国捐款这块,南侨总会公定每个人入十捐一,再去置业,多数家庭将再难以维持生计,恐怕去买房的人不会太多”。   王南闻言有点吃惊,他还真没想到这回事儿。   不过陈嘉庚想了想,说:“我一直有个想法,不如这样,我们先集资办个银行,让钱先周转起来,做大工厂就能解决很多人的生计,他们有生计也会考虑置业,这样地产也能做起来,所得盈利再去生产武器、药品支援祖国,这样应该把钱活泛起来”。   王南觉得这办法不错。   几个人就向着这个方向深谈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花钱如流水(被上架,加两更免费,二)   夜色已深,王南才与众南侨总会的人商量出一个章程草案,以王南的名义建立一家银行,众人入股,以推动拆迁改造、开设工厂,带动底层华人务工,把生计做大,最后把南洋这一片华人的商圈做大。   这里面有些东西王南也看得出来,南侨总会的人也很看重王南的武力,估计就是有些资料里说的,华人与原住民有很多冲突,恐怕与英国人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   章程之首就明确表示拿出银行控股下的各产业及其工人收益的10%支援祖国抗战,直到胜利。   等王南回到南侨总会安排的住处,他的心才静了下来,坐在床上盘点这一天来的得失。   现在手上一个城区拆迁改造的大项目,水泥厂、机械制造厂、枪械厂、钢筯厂和配套的码头这几个实体,未来还得建个制药厂,在这些实业的上面,还有众人商量的合股银行。   按照酒席中他们集体估算出来的投资额,几个实体因为只需要买设备和原料,150万美元就可以做下来,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投资到位,水泥厂和钢筯厂这两个投产后,其他的项目才随之展开。   与英国佬定下来之后,各种支出起码要付出去120万美元。   合股银行他是大股东,这个需要他拿出50万美元做银行的准备金。   他翻出新加坡地图,琢磨着筹建的时候还好说,以后得在新加坡河边上找块地方盖个银行大楼。上海的银行可都有五层八层的大楼放在黄浦江边上。   王南盘算了半天,才庆幸还好土地款不用前期支付。   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就回过味来,如果按当初自己一步步来的话,也不会一下子就投资这么多内容。   第二天一早,一个英国帮办就跑来找到王南,海峡殖民地同意了王南的要求,各方面需要王南与他们开始深入和细化。   王南深知论开枪杀人,满新加坡找不出一个比他强的,可论商业谈判这事儿,那就算了吧,还是求助南侨总会的人吧。   只是也需要培养下自己的人。   王南让这个帮办容他安排一下再带人过去,随后喊了李朝甲先去请南侨总会的人。   又把自己的女人和那些老兵都叫过来,王南把现在的重点是商业这块说了出来,就问大家谁对这个感兴趣,可以先在南侨商会的人后面跟着学,以后就转到商业这个方向来。做不了商业的人还是暂时先充做随行护卫。   只站出来几个识字又接触过点小买卖的人,其他人都不好意思的往后面缩着,张庆元也嘿嘿的笑着往后退。   王南很无奈,这些老兵多数人只能勉强写自己的名字,其实包括他自己在内摸惯了枪的人,都习惯了动手解决问题,对商业这块脑子都不大够用。   不过,身后的女人们有点乱,王南回过头来,只见林同学举起了手。   王南只稍愣了下,他差点忽略了这林同学,与李秀一个专业毕业,学校学来的英文应付一般的交流没问题,其他的用心学习一下就可以上手。   他心想,这总算又有一个可以帮上手的自己人了。就让李秀带着林同学跟着参加这些细节过程,不懂的问南侨总会的人,其他的人都跟在后面学习。   在等李朝甲带人回来的时间里,李秀小声跟王南讲:“二丫跟我们多少也会说几句英语,让她也跟着来”。   王南知道她的想法,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没等多久,南侨总会的人就过来了,昨天酒席上的人和六七个经理人,紧张的赶了过来。   陈嘉庚过来先把一叠文稿递给了王南,说是这几个经理人连夜整理出来的。   王南连声说好,又把英国人让今天开始谈判细节的事说出来,希望陈主席能帮衬一下。   陈嘉庚笑的很灿烂:“都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帮不帮的,你看,这人都准备好了”。   随后指着身后这几个经理人,说:“这些都是咱们新加坡华商中的行家,我特意请来帮忙几天”。   王南对此只能报以感谢。   陈嘉庚与其他人留下了几个经理人就告辞而去,他们手上的事情不比王南少,除了自家的事情和发动捐款,还得落实王南的这些想法。   王南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一个劲的挥手。他嘴拙,说不出太过应酬的话,心里却对这些同胞们的爱国与仗义佩服又感激。   留下李朝甲和张庆元看家,王南带着这些人就随着英国帮办就走向新加坡的市政府。   路上,他把所有的设想和预期目标都跟几个经理人交了底。   等到了市政府,英国人还没看到,摄影师就过来请王南过去拍照。   王南不知道国籍这事儿里面的猫腻,还心里想着这些人真热情,就过去准备拍了大头证件照。他随口问了句其他的人什么时候拍照?跟着摄影师的一个英国帮办说,将军的先办好,其他人在海关都留了底,可以随时过来拍照。   王南拍完了,让跟着他的几个人也都一起拍了,这才一起走到会议室里,开始谈判。   随着谈判的进展,王南就发现他还是安静的当个金主,负责掏钱就好了,商业上的事情,处处都有玄机。要不是经理人时时跟他解释,他都听不明白那些专业用术语。   没这几个经理人在前面冲杀,以他对新加坡的了解,他几个实业的位置和面积上和建设难度上都会吃上很多暗亏。   这次谈判把新加坡和柔佛的地界放在一块谈,谈判双方都是临场发挥,海峡殖民地只是原则的同意,具体的东西全是这些英国人与王南的人面对面的商谈。   在这个会议室里,二十多号人从早上一直谈到晚上才拿出个基本方案来。   码头的位置放在了新加坡岛的西侧,只是这个位置并不好,成本也会很高,新加坡岛这边还得填一些海才能建好码头,对端也要修上十多公里的公路才能到王南特意要的枪械厂用地,这条路的中间有一个水泥厂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英国人很坚持这个方案。   最后的结果是在海峡两岸都要到了大片的农田、空地、海滩做为补偿,象对面柔佛地界码头的后面,给了近五平方公里的盐碱地,做为王南的工业用地。   对于拆迁改造这块,几个经理人合计了一下,在将要开始谈判前的休息时间里,由一个李姓的经理人向王南建议,把市政府西侧两里地外、新加坡河南边,那一大片不处平整的地都要下来,在那里修桥建盖新城比较拆迁改造旧城划算非常多。   王南还不清楚那一带是原住民的地盘,可不管知道不知道,经理人提出来的意见肯定是商业价值最大的,如果有问题那就让英国人去头痛吧。立刻虚心接受了这个建议。   因为都是基础设施基础建设的内容,敲定下来的速度很快。等所有谈判完事之后,王南向英国人提出增加一项,他想在新加坡办个银行,用来经管他的钱。   参加谈判的英国人员说这个按正常申请就好了,不用要专门提出来。   今天谈判下来的东西形成了中英两种文本,中文的只是一个参照件。大家在今天的内容上签上字后,王南就邀请双方参加谈判的人参加西式的宴会,以表示感谢。   地点是他中午在英国人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问了几个经理人才知道的,一个经理人为此跑出去定餐做准备。   英国人喝的很高兴,中间有一个英国人听说王南与美国人还有联系,就跑出去打了个电话,把美国驻新加坡领事馆的一个商务参赞叫了过来。   王南正好借此与美国人联系上了。   第二天,几个经理人继续与英国人对接,把昨天谈下来的地界标到地图上,还要与柔佛方面确定。然后面再到实地去去划定地界,有些无人居住的地方甚至可以直接打下界桩。   这些琐碎的事情,王南就甩手不管,他这边能去的人都跟着去看就好了。   他开始跟美国领事馆的人接触,主要是询问几个实业工厂的设备和原料的报价。   美国人很快把他的意图搞清楚,先是跟他核对了一下实业工厂的设备选型、运输、初始安装和工人培训的内容,然后是原料与生产出来的用途。   王南身边没经理人,被搞的一愣一愣的,还好的是这些内容只是一些例行步骤,王南能听得懂,双方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这些大概确定了下来,真正的细节可能要等到厂家的人到了才能确定。   美国领事馆的人就开始向国内发报。   王南向美国人采购的原料主要是废铁,这可是战略性的好东西。   日本人这几年一直在大量收购美国的废铁,美国人因为只有他们买,给的价格还很优惠,现在王南也开始了采购,无意中就让日本人提高了成本并且减少了进口量,也从经济方向间接的支持了中国抗战。   两天后,经理人那边与英国人还没有完事,美国人就送来了几份报价和详细的说明。   王南等经理人晚上回来时,大家都坐在一起,拿起这些资料研究了一下。   可惜的是,南洋华人中几乎没有懂世界前沿机械发展的,只能从经济上和后续服务上下手,对于技术上的只能看字面的意思。   有经理人提出是不是让英国人帮忙,王南想来想去,枪械方面还没定下来,其他的几个工厂都是常规的设备,美国人提供的设备倒不至于落后,顶多是多花些钱。   他决定宁可多交些学费,也要让自己人接上手。要是拉英国人进来,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   第二天,王南就把订单下了,水泥厂的设备和建设与培训,钢筋厂的设备与建设培训,加外供半年左右的原料,这几样的订金一股脑的付了,然后就等着东西到港。   王南知道,从现在开始,就进入花钱如流水的阶段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什么枪才适合中国的抗战   在几个经理人带着王南这边的人四处忙的时候,王南开始摒开一切干扰,静思他最后一个难题。   那就是他设想的兵工厂生产什么样的武器。   在轻武器上,他梦境中得来的见识远超这个时代,可惜的是连他这不是很懂行的人都知道:   有很多枪支在这时代是生产不出来的,   有很多枪支是买不到材料去生产的,   有很多枪支是外国人不会让他生产的,   有很多枪支是不合中国战场使用的。   枪支都如此,其他重武器限制的就更多了,这让王南操碎了心。   他只能按照早就定下来对武器的需求一样样筛选:   壹。使用简单。象枪类最好是给没摸过枪的农民拿到手学一会就能直接使用,维护保养也要简单。   贰。威力要大。至少在某些方面要完全压制过日军的现有火力。   叁。武器和弹药的成本不要太高,以数量取胜。   他开始最后的定型。   他从知道结构的几十种枪械开始筛选,以上面三个条件为约束,可最终余下的几个枪型除了手枪只能是后世游戏里的那个喷子——专门发射散弹的散弹枪,在这年代只有美国军队用过。(中文名称在后世时,散字被上面落了雨,成了霰字,还改了读音)   现在看散弹枪是一定要生产的,真实的生产也让英国人放心,因为这时代的散弹枪就是滑膛猎枪。   可这散弹枪到底行不行,他还真想了很久。   首先这枪发射简单,二三十米对着人形的方向打都能命中(早期的散弹枪散布面大一些)。   威力也够,拼剌刀的距离到二三十米肯定比三八式步枪强上很多。   至于成本,王南觉得一个滑膛猎枪也不会用到步枪那个档次的钢管,结构相对不复杂,子弹要求也没那么严格,国内的土作坊都能生产。整体价格应该比步枪低上很多。   当然缺点也明显可见。射击距离近合适近距离作战却又不能跟日本人拼刺刀。   他琢磨了很久,就把他在后世游戏中看到的那几把喷子动画又画了出来。   第一样要生产的枪械这就定了下来。   因为国内子弹的关系,除了20响其他手枪也不是王南想生产的,这又是一样,另外同样使用毛瑟子弹的冲锋枪也可以考虑生产。   步枪没必要生产。   先是后世的各式主流的自动步枪都没办法选择。   象他知道的枪械中,AK47那一类的突击步枪,他可以拿出来,可是子弹供不起,此外枪管用的钢材肯定也采购不到。至于自己建个能生产这种钢材的钢厂,王南是想都没敢想。   说起来就是一句话,高端机床和特质钢材自己生产不了只能受制于人。不光设备材料如此,就是合格的技术工人,王南都怀疑新加坡的华人中有几个能胜任。   哪怕本时代的步枪生产在材料和技术被人控制后,都不如直接买成品。   要是硬造下去,只能跟王南在国内看到的什么辽晋汉字头的那类的步枪,看着参数可以,实际上品控极差,等与更差的国产子弹组合起来使用时,常常全新的枪也只能在100米内将就着使用。   造这个效果的步枪还不如拿着散弹枪去撞那瞄得上不知道打到哪儿的运气哪。   步枪类的就这么定了。   机枪一定要生产。   捷克式轻机枪可以直接仿造,或者再找个更好些的慢慢的仿造好了。   炮一类的是王南最想给中方军队的武器。   可惜,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搞个造大炮的兵工厂。   迫击炮是好东西。他觉得应该比日本人的小手炮会好些,到时不妨找些样品看看能不能仿制。   想到样品,王南决定明天就去找美国人,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枪械样品都搞来一两套。要是样品没有,起码介绍也要搞些。   其他的武器都不是他有制造的能力,王南也就不去考虑了。   天亮后,王南又跑到了美国领事馆。   这次去美国领事馆里他看到了美国人刚出厂一年多的M1加兰德步枪。   他拿到手里感觉了一下,又问了下参数,就跟美国领事馆的人说能不能拿到生产授权?   美国人觉得不大可能,却也答应问一下。   等他跟美国人说他需要市面上所有的武器介绍或者样品的时候,美国人这才明白,王南要生产的可能不止猎枪。   美国人就答应尽快给他收集这些资料和样品。   谁想消息隔天就回来了,美军对这M1步枪兴趣缺缺,虽然被定下来是列装的武器,可生产和装备的速度都很缓慢,因为枪的设计者和使用方都有点怨气。   这M1步枪的制造工厂觉得国外要是有大量的订单也不错,同意王南在一定的数量上给予优先供货,王南就决定先订些试用下,到时或买或仿都能心里有数。   M1步枪的生产授权需要美国政府决定,王南知道同意的可能性不大。   随后王南也去找英国人,看能不能给予英七七步枪的生产授权。   英七七步枪是中国人的叫法,全称李-恩菲尔德步枪,口径7.7毫米,是这时代射速最快的步枪。   王南只在广州见过几眼这种枪,却是现在驻新加坡英军的主流步枪。   王南是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感觉跟英国人谈的,谁想英国人一下子变了脸,严肃的警告王南不得在新加坡生产军用武器。   这让王南好生后悔,早知道英国人这个德性,何必自找无趣还暴露了意图?看来以后只能做不能说了。   只好对英国人收回他刚才说的话,不再与英国人提任何枪械方面的事情。   半个月后,银行的手续办了下来,南侨总会的人开始筹备开业的事情。   美国方面水泥厂与钢筋厂的设备提供方派过来的勘察厂址的工程师也坐船到了新加坡,并且给王南捎过来一堆美国的军事书籍和杂志。   里面有各国大量的武器介绍。手枪、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到重炮、还有苏联人的火箭炮,各种飞机舰艇,这下可给王南高兴坏了。   拿上这堆书,王南就躲在家里反复翻看了几天,这才从中确定了武器生产的方向。   猎枪也就是散弹枪自然要生产,还得大规模生产,否则英国人那边肯定会出各种难题,甚至上门找麻烦。   汤姆森冲锋枪和20响,也列为必仿的范围,等能生产了再看国内哪个合用。即使国内不合用,南洋一带也有市场,可以卖出去盈利。   机枪他只有仿造捷克式轻机枪的选择,这是基于国内弹药通用的问题。这枪有很多地方设计的并不完美,如果能再改进一下就好了。比如,把向上的弹匣放到下面换成杂志上的鼓型弹匣就更好了。王南记下了这个想法。   这几样都可以只生产枪支不管弹药,送到到国内就可以去参战。   看了这些资料中的火炮一类的内容,王南对迫击炮反而不敢生产了,因为合格的钢材很不容易拿到,炮弹更是不容易生产,相关的生产设备也很显眼,瞒不过英国人。   除非不管炮兵们的安全也不管炮弹的威力去降低标准,可那样的意义就不大了,还不如直接给国内搞到设计图让他们自己造,那种大些尺寸的臼炮肯定能用土法造出来,没必要在英国人的眼皮下面冒险。真要是想造炮,还得等兵工厂建设起来再看情况定。   枪械生产什么定下来之后,王南这才回头看他的产业进展情况。   银行还在筹建中。   土地使用的手续已经拿到手里时,地界已经划出来了,里面的人还要等开工时才能迁走,到时还得付迁出费用。   王南在美国工程师的建议下,又下了20万美元的二手汽车和推土机的订单,余下的事情都得等水泥厂和钢筋厂的设备到来才能进行。   不过他这时间也没闲着,让大家一起动手,在自己的地界里平了块地,盖些简易的房子给大家先住着。   其他的时间他除了晚上偶尔陪一下李秀,都放在了设计绘图上了。   他开始按自己梦境中看到的景象设计那片新建地产,一张一张把建筑群的景观图、结构图画了出来。   花园式的,小高层的,商住混合的,半封闭的,带车库的,一系列想法如泉涌般罗列在纸上,让看到的人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美的建筑。   在王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李秀开始收拾他的女人们。   李秀和林同学在不外出的时候给他做绘图的助手,可林同学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李秀的训斥。   林同学也委屈,王南的身体还没恢复,本来就做不到雨露均粘,现在还都被李秀一个人霸占了。   这也罢了,明明她是来帮忙干活的,却老被看成是在自家男人面前晃来晃去的勾引着,一气之下,她就拿了本英文的法律书躲起来硬啃,等李秀看到她在认真学习本地的法律这才放过她。   二丫不往王南面前凑,她该跟李秀出去就出去,要不就带着渔女和小女孩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睡觉时也和小姑娘在一起了。   倒是一闲下来就坐在钱箱子上呆呆的心痛,这钱几乎就是她的命,哗哗的往外出,那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渔女和小姑娘日子过的却很安心,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她们就出去帮忙,等回来跟李秀打声招呼,又开始忙家里的事情。就这样,还上进的在有闲暇时让二丫教识字。   这二丫教的就有点憋屈,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挺受伤。   尽管二丫聪明的躲开了李秀,可她教渔女和小姑娘识字的事儿还是被李秀知道了。   李秀就很正式的把二丫叫过来,一付你不干我就执行家法的样子,逼着二丫连那些小脚妇女们和小孩子们一起教,二丫被气的差点当场发疯。   幸好李朝甲的老婆、林医生的老婆和护士姐妹多少都有些文化,听到二丫跟李秀吵架,都跑了过来拉住了二丫,劝着、哄着、承诺着大家一起作这事,这才勉强把二丫拉走。   李秀把家里后院清理了一番之后,脸上的笑容连续好几天都没收起来过,她总感觉一个小生命正在向她走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与巫族的冲突   英国人也跑过来看王南的设计的新建区规划,一行人看的十分兴奋,对王南问这问哪的。其实后世这种胡乱混搭的建筑外观除了花哨也没别的可取之处,却给这时代的人一种新鲜的感觉,因为他们能从中间看到从罗马到古典,从巴洛克到包豪斯,从波斯元素到中国风,还有一大堆认不出来的因子。   后世人都习以为常了,可这时代的人还没有经历过信息冲击,只看的瞪着蓝眼珠子哇哇大叫。   最后,一个英国人把王南一张上过色,却认为不合适的建筑群景观大图要了去,他觉得应该带回英国,让欧洲人知道有一位设计天才在新加坡。   王南不以为然的把这张图送给了他。   英国人走之前一再的叮嘱尽快的把地面平整出来,等水泥钢筋准备好,赶快施工,最好在两年内建设出来,到时可以申请世界博览会在新加坡召开。   第二天,来的是美国人,他们除了看这些设计图之外,还有几件事情要谈。   一个事是美国政府没有理会申请M1加兰德步枪的生产许可。但是,有几家兵工厂听到这个消息,准备了一大堆不需要美国军方或者政府批准的枪械生产转让方案,送了过来,希望王南能在近期考察或者洽谈,美国领事馆的商务参赞将全力促成双方的合作。   另一个是设备已经在船上了,前期工程师过两天就会到,让王南做好工人培训的准备。   余下的就是随这些工程师到的还有一些商人,他们想到王南这里考察一下。   都是互利的好事,王南自然会尽力合作好。   总是请南侨总会的人去做这些事,王南也有些心里过意不去,却也没有其他人可用,只能赶紧通知几个经理人,赶快做好准备。   同时王南也对这几个经理人伸出了招揽之手,结果只有一个叫李正言的从其父亲的商业圈里跳了过来,准备给王南做一段时间经理人,王南喜出望外,立刻委以重任,开始在新加坡招工。   其他的人本来就是南侨会各位名流的下属或子侄,王南只能尽力在物质上满足对方。   李朝甲这段时间总是在外面跑,时不时还带着张庆元一起出去。王南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太安分,正准备把这两个人叫回来说几句,两个人却主动来见他了。   李朝甲在王南面前还是比较老实,上来就站在那里说:“师父,我有事要跟你说”。   王南看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出来李朝甲腰上别着短枪,他有点诧异,就示意李朝甲说下去。   李朝甲就接着说道:“那些巫族人有动静”。   巫族是华人对马来人的称呼,华人在明朝时来到这里时,马来人还普遍相信万物有灵,所以华人就称他们为巫族。   李朝甲说有华人同胞告诉他,因为英国人征地的关系,巫族人正在串联着准备对付他们。李朝甲吓了一跳,别上枪就跑去看。   因为语言不通,他还特意雇佣了两个机灵的懂马来语的华人,让他们想办法去打听消息。   现在知道了,这些马来人准备到市政府那里去示威。   王南:“哦”了一声,就问李朝甲:“然后哪?”   李朝甲哑在那里,有点局促不安。他打听完消息就跑回来送信了,师父问然后,这是什么意思?   王南看这个徒弟时精明时糊涂的,瞪了他的眼,就转过头来问张庆元:“庆元,你这儿有什么事儿?”   张庆元一个立正就站到他的面前,随后大声的说:“将军”。   王南听到这两个字一脸的无奈,自从到了新加坡之后,所有的老兵和他们的家属,也不知道谁发起的,统一了口径,都管王南叫“将军”。老兵们不敬礼,却每次称将军时必先立正。   王南说了好几次却没人改回去,也只能由着他们。   私下里李秀跟他讲,说他们觉得跟着王南来到南洋,这家业要起来了,不能再乱称呼什么师父、先生、王先生、将军的,所以私下商量了一下,以后就把这种方式定下来,他们全家都是追随王南的下属。   时间稍长王南也就认可了。   张庆元说:“有两个兄弟下雨的时候在外面随便找个了树底下蹲着躲雨,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围着我们住的地方走,就叫我过去看”。   “我跟了他们几天,感觉他们象日本人”。   这些老兵都是跟日本人打过硬仗的士兵,跟王南南下时,一路上又处理各种情况,对于周边不正常的情况非常注意。   所以别人没注意到的情况,落到他们眼里,一眼就看出了不正常。   王南深叹了口气,要是日本人这就麻烦了,不管他们是捣乱还是剌杀,处于明面上的王南还真不好对付。   突然他看到李朝甲在边上老实的站着看着他们。   他就想:张庆元是大头兵在火线上提的军官,能管兵。可这李朝甲一直跟他一样打黑枪的,应该对这种同类似的人有感觉,不如把这种事情安排给他。   于是就对李朝甲说:“朝甲,你就别乱跑了,拉上那些还愿意拿枪的兄弟,找没人的地方训练去”   李朝甲嘴角一下子咧开了,应了一声好。   王南想了想,暂时还不知道拿李朝甲这几个人做什么,只是有日本人在周边活动,手里怎么也得个队伍应对着,再有什么用处就等工厂开起来再说吧。   回头看着眼前的张庆元,想着李朝甲安排了事,这张庆元也得安排个。   就对张庆元说:“朝甲那边训练时给你留下几个人,你在家里守着,家里人要出去做事的,你都派人带枪跟着,注意点儿,别让人看出来带枪”。   张庆元一听,这是让自己做卫士长,喜的连声称是。   可原住民要示威的事儿得处理好,这又不是上海对付日本人,远远几枪打掉就好了。已经在新加坡投入这么多了,这很可能与这些原住民做长期做邻居,得处理的没什么后患才成。   王南一时挠头起来。   他想来想去,发现这还是手下没人才。眼前两个开枪是好手,其他的就差多了。   晚上,他把手下唯一的经理人李正言叫了过来,问他以往华人遇到这事儿怎么处理。   李正言说出来的让王南十分不解。他说,以往华人都采取退认态度,因为英国人为了平衡华人的财力优势,往往在这种纠纷中偏向于马来人,这两股势力合起来,华人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王南奇怪的说:“很多事是可以讲道理的啊?”   李正言说:“其实英国人已经很不错了,没听说胡乱杀人。听祖上传下来的故事,荷兰人、西班牙人统治南洋的时候,都是等华人发展起来了,他们就挑拨土著人杀华人,或者自己动手杀,然后再抢走华人的财产,就象割韭菜一样,每几十年一次”。   王南记得好象在南洋的资料上看到过这些,就问:“那些华人不反抗?”   李正言说:“都是老百姓,拿什么反抗啊?”   王南无语,他感觉问了之后不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儿,还多了点对前辈们的伤感。   现在都晚上了,以往的例子都是退让受气,现在又没什么好办法,英国佬可不可能跟他商量着来。   王南叹口气,心道:“明天再说吧。准备好人手,合理的就认,不合理的,回头杀他们一通,就当给下南洋的前辈们报仇了”。   他叫来了李朝甲和张庆元,又把李秀喊上,这几个人就准备了明天巫族人游行,要是事态发展不好的预案。   王南让李朝甲带两个兄弟都拿着机枪,躲在那些原住民游行回来的地方,等他们回来时,如果有信号就扫射,没信号就不要动。   张庆元多带些兄弟,跟在他,身上藏好手枪。要跟兄弟们说好,如果不出打杀的事件,一定一定不能当着英国人的面儿拿出枪来。   李秀这边一定要守好家,如果冲突过大,就准备大打一通好了。   余下的,就看临场发挥吧。   当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   第二天上午,英国人果然派帮办让王南过去与游行的原住民代表谈判。   王南带着人就赶了过去。   街面上的马来人都好奇的看着他。王南看这些人的脸色也不带杀气,不少年青人脸上的凶样一看就是努出来的,面孔吓人却不是心生恶怨,心里就放了下来,给周边的人示意了下放松,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英国人先接待的王南,告诉王南,这些原住民提出了两条:第一条是他们的土地,王南盖好了楼房应该分给他们一半;第二条是他们没法开始新生活,王南得给他们发工资。   英国人一边说一边心里在暗笑,这事虽然不是他们搞出来的,但对他们的管理有很大的好处,这种事无非是让王南出点钱罢了。可以后能让王南不得不依靠英国人处理本地人的事务,马来人也会相信他们英国人。多好的一枪两鸟啊。   王南听到这种条件愣了下,这也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想了下,觉得开枪杀人的话,对方也都是老百姓,虽然懒了些笨了些黑了些还有些贪心,可毕竟跟自己没有生死之仇。自己做了这么多的投资,动起枪来那就全损失了。   可这次处理不好以后也断不了这种事情。   王南一恼火,心道:干脆,我不要这块地了,看你英国人怎么办。   王南张嘴就说:“这事你们英国人应该按我们的合约处理,如果你们处理不好,我就不往这块地上投资了”。   英国人一下子傻眼了,这人怎么还没谈判就把桌子掀了?   这可不成,几个英国人马上躲到一边开始小声商量起来。   一个英国人小声的说:“先让马来人回去,告诉他们,现在他可以不要这块空地。等这个中国将军在这里动工到一半时再来闹,不掏钱不让他施工,他就会掏钱了”。   其他的英国人一致同意这个办法。   随后,英国佬们假仁假义的跟王南讲,这次的事件英国人帮着协调一下,下次就需要王南自己处理了。   只是提醒王南,尽量给这些马来人一些甜头,他们只想拿到点小钱而已。   王南心中冷笑,小钱?中国人的古话说的好,小偷针大偷金,开了一个头,后面怕是把我连肉带骨头都剁碎吃掉吧?   流行事件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王南却不放心,他有时间一直在琢磨怎么能和平解决与巫族的关系。   直到美国来的设备运到码头时,他突然得到了启发。   他想:把这些人先迁到柔佛的那几公里空地上,盖好住的楼和工厂,让他们在那里先生活和工作,等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就算这边建设好了,他们也就不想回来了。就算他们闹事,两边跑也没有那么大的声势。   回头他就跟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商量起这个方案来。   二丫跟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到时建个学校,让他们的小孩子都来读书,管住他们的孩子,他们就不敢乱闹事了”   哎,二丫都能想这么高明的计谋了,王南兴奋的拍了拍二丫的肩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枪的、怀孕的和见上帝的   突然间二丫往他身上一靠,王南现在可不强壮,被她靠了一下重心一晃就退了小半步。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王南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搂着二丫就蹲了下来,他身上没带枪,可身边的那些老兵兄弟们都带着枪,他只能蹲下来让这些人顶上去。   张庆元带着这些人一边掏枪一边迎着枪声冲了上去。   紧接着又传来两声枪声。   他们这一冲,反倒把王南和二丫身后不远的李秀还有林同学都凉在了原地,王南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暗骂一群笨蛋,还以为是战场哪,就知道冲。   王南扫了眼四周这才低头看了下二丫。   他看到二丫正咬着牙,一脸痛苦的样子,王南一下子就傻掉了。   二丫中枪了。   他赶紧检查二丫的身上,就看到二丫的肩膀上有个血洞,自己胸前都被溅上了血点子。   王南心定了下,这是手枪打的,不在要害上。   应该是二丫对着枪手的方向看到了枪,所以撞了自己一下,要不正打在自己的身上。   李秀和林同学也围了过来,王南本想让她们两个去喊林医生,可又怕她们离开会不安全,就让她们两个扶住二丫,他开始脱自己的衬衫给二丫包裹伤口。   前面有人往这边跑的声音,几个人吓了一跳马上都抬起头来,看到是张庆元,这才松口气,继续给二丫包扎。   张庆元也有点后怕,所有担任护卫的人一起冲过去了,那枪手转身就跑,有拨枪快的兄弟打了几枪也没打中,就看着那人钻进货堆里,三下两下就失去了踪迹。   张庆元见人不见了,突然想到王南还在原地,吓的马上往回跑。   他一边跑一边害怕,这要是调虎离山,王南和几个夫人一把枪都没带,那就危险了。   等他跑回来时,见王南几个人在包扎二夫人,他腿一下子都软了。   他知道他起码犯了两个重大错误,一个是没提前发现枪手;再就是所有带枪的人都去追枪手而没有留下人护卫王南。   王南给二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到张庆元拿着手枪傻站在那里看着四周,有点恼火,就喊:“把枪留下来,马上去找叫林医生”。   二丫在李秀和林同学的帮助下,努力的站了起来,吐了口气,说:“没事,我还能走”。   随后嘶着凉气对李秀说:“刚才象个锤子敲我一样,一下子痛死我了”。   李秀扶着她说:“你胳膊手儿都能正常动,应该没伤到骨头”。   二丫嗯了一声。   李秀托着二丫受伤的胳膊刚要再安慰二丫两句,突然一股酸水从胃里反了上来,哇的一下,就吐了起来。   王南和二丫都愣了下,他们三人见过的死人有时甚至远多过活人,这李秀见点血怎么还吐了?   王南赶紧一手接过二丫,一手拍李秀的后背,刚拍两下,就听李秀说:“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她感觉好了些,就从递枪过来的张庆元手里接过手枪,挥手让张庆元去找车找人,把二丫往回送。   可刚回身,她又蹲在那里干呕了起来。   王南无奈,只好把李秀手里的枪拿过来。   远处追枪手的人中又跑回来了两个,是张庆元喊回来的,远处码头上装卸工人见枪声停了,也慢慢的走过来,看要不要帮忙。   王南就把手枪关上保险放在口袋里。   刚要搂住二丫,让林同学去看下李秀怎么样了。   二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的伤,半靠在王南的身上问李秀:“姐,你是不是怀上了?”   李秀蹲在地上直喘,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这样了”。   王南看着两个女人,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李秀要是真怀上了就太好了。   可这两个女人,一个中枪,一个怀孕,这也赶一块儿了。   在送二丫和李秀去医院的路上,追上去的几个兄弟都跑了回来了。   其中一个正是看到两个象日本人一样围着他们住的地方转的人,他站在王南的身边一个立正:“将军,是那天我看到的两个人之一”。   张庆元在边上伸出手来,把枪手留下的弹壳给王南看:“将军,是南部手枪的弹壳,距离二夫人40米以上接近50米”。   王南看了看弹壳,想了下南部手枪的威力,估计子弹打的不会太深。   就把口袋里的手枪递给张庆元,说:“你安排一下人手,让老钱他们见过的人带着朝甲去他们老窝,别留活的”。   张庆元知道自己失职了,赶紧亡羊补牢的安排人手。   这时几个英国警察带着大队的印度巡警从码头方向追了过来。   见到王南一行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远远就端起枪来就让王南这些人举起手来。   王南愤怒的用英语喊:“发克,我们是受害者,这里有伤员,你们来晚了”。   那几个警察认出是王南,让印度警察放下枪,跑过来询问整个事件。   王南就让其他人把二丫送到医院,看到张庆元把两个机灵的兄弟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把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几个英国警察认真的做了记录。这年代枪击皇帝国王的事件都时有发生,新加坡的这里的枪击案自然也是不少,他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几个英国警察点出几个印度警察,正准备叫上王南的两个护卫,大家一起回到码头那里查看一下现场。   两条街道外,一连串的枪声响了起来。   几个英国警察带上印度人就往那边跑,只是有一个英国警察留了下来。   这个警察带着所谓绅士的笑容对王南说:“将军,我不希望新加坡成为你们的战场。这里不是中国,您也是英国人的一员,请维护我们共同的利益”。   王南听到枪声只响了那一阵,就知道跑过去的警察抓不到李朝甲他们,也懒得跟这个英国佬扯太多。   就也摆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跟这个英国警察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记得有圣经里说上帝是仁慈的。不讲道理的人就送到上帝的怀抱吧”。   这个英国警察无奈的耸了耸肩,就看刚才枪声响的地方,不再言语。   王南看着天,默默的想着一伤一孕的两个女人。   不一会,一个印度警察跑了过来,英国佬耳语好一阵,才又转身离开。   这个英国佬,转过身来,对王南说:“将军,那边死了不少人,你想去看看嘛?”   王南笑了:“他们没死,他们只是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英国佬犹豫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我真不希望你和日本人在新加坡这里开战,虽然他们让我不舒服”。   王南记下了这个英国佬,阿尔杰。   等他甩掉这个英国佬进了医院时,二丫已经处理好了枪伤,李秀的检查结果刚好出来,怀孕。   王南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只能傻笑呵呵的对着李秀说:“如愿了”。   李秀脑袋抬的高高,轻嗯了一声。   王南看到了她眼中有泪花,只能把她搂在怀里,顺便让她擦下眼泪。   二丫半个肩膀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身上包裹了件护士的白大挂在看着他们两个笑。   二丫是在南部手枪的极限处被击中的,枪手在四五十米远的货堆后面开的枪,要是近处开枪,她的肩膀和这个胳膊就别想用了。   王南没跟二丫说什么感谢话,他们三口这么多年早有互相挡枪这个默契,老夫老妻了,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平安无事,添丁进口,这就是王南这一天的大事。   晚上,李朝甲把情况跟王南详细的说了下。他们在现场打死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枪手,但另外一个日本人不在这商行里。他记得还有两家日本商行,准备挨家找一下。   王南也好久没跟李朝甲聊开枪的事了,就啰嗦了几句:“英国人和日本人都会想到你们要上门,说不定正等着你上门那。你找个地方,把狙击枪架起来守着。方法要多想一些,近战多用连发打,不能近战的就用长枪守着,打探头,打回头,打了就走,最好两人一组,要先保护好自己”。   李朝甲点头称是。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报道就是有歹徒持枪抢劫了日本人开的一家商行,在抢劫过程中,将反抗的商行人员全部打死。   警方在报纸上征求目击线索。   下一条新闻就是日本的领事馆抗议中国暴徒伤害平民。   王南这才知道,原来新加坡还有日本领事馆。   把张庆元叫过来,让他派人出去找这个日本领事馆,找到了再去通知李朝甲他们,把人都安排在日本领事馆附近,肯定能守到人。   躲开李朝甲追杀的那个日本人正藏在日本领事馆里,剌杀王南的计划是他跟那个死去枪手一起制定的,他负责补枪。   在王南的住处他们并没找到机会。一个是四处太空旷,再个是老兵们把王南一家围在中间地带。   等王南订货的美国货船进了新加坡的港口,他们想王南肯定会到码头上来,就提前跑到码头这里设伏,可到了码头却发现这里的环境找不到合适的开枪地点。   那个主射手就说他一个人躲到货堆里,看有没有开枪的机会。   于是,他就远远的看到那个枪手开了一枪,而后又被一群人追着跑了出来。   他看到王南他们没追上,又看到新加坡警察们跑到码头又去追王南,他就没回掩护身份的商行,而是去领事馆把这个过程写下来报备。谁想没多久,就隐约听到了一阵枪声。   不多时,领事馆的人过来就告诉他商行的人已经全被枪杀,他的身份也可能暴露了,让他先在领事馆里避下风头。   三天过去了,他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除了吃饭的时间有人给他开门送饭,其他的时间他只能躲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发呆。   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慢慢把窗帘拨开了个小缝,偷偷的往外看。   外面好象一切都很平静。   可这时门响了,门口传来叫他的声音:“浅田,电报”。   他吓了一跳,手指无意识的把窗帘缝隙拨大了一点点。   等他把头扭过去时,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象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随后,世界一下子黑了下来。   三百米外,李朝甲捡起弹壳,嘴里嘟囔了一声:“打探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在这个位置守了三天,那间拉窗帘看似没人的房间,他已经盯了两天半了。   李秀和二丫只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夜就回到了家里。   现在的李秀就象斗胜的大公鸡一样,挺着没变化的肚子,天天在家里向几个女人炫耀着。   这天王南带着其他三个女人出去了,二丫躺在床上养伤,李秀却专门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的。   看二丫不搭理她,突然就低声跟二丫说:“想不想怀上?”   二丫白了白眼睛,李秀就说:“这几天我替你占着位置”。   见二丫开始抓吃的往嘴里塞,不肯跟她聊这事儿,李秀就又说:“你算好日子告诉我,我保证让你一次就怀上”。   “咱们一起出来的,我怀了你再怀,这是说好的,我这个姐姐当的怎么样?”   二丫哼了一声:“你不让我教识字就行了”。   李秀:“一码儿归一码儿,这个没得商量”。   二丫见没得逞,立刻换话题,算了下时间,晃着脑袋说:“那就四五天后开始就归我,你别捣乱”。   李秀说:“这几天我让他憋的久一点,你肯定能怀上”。   二丫撇着嘴说:“你就知道想这些事。我不想教人,你赶紧安排别人来,别说我到时不给你面子”。   李秀说:“不教也行,反正工厂建起来,你说的给那些人的孩子建学校那事儿,你来管”。   二丫有点惊讶:“我可管不了那么大的事儿”。   李秀说:“不管也得管了,你没看小林同学都准备接手那些合约了嘛?你就管个学校好了”。   二丫有点恼火:“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只想管钱箱子”。   李秀不以为然的说:“钱箱子都快空了,现在得赶紧想办法赚钱”。   二丫声音高了些:“学校能赚什么钱?那两个小的你准备安排她们做什么?”   李秀只能跟他解释:“学校不光教那些人的孩子,什么人都收啊,学费不是钱啊?他们不闹事不是钱啊?”   “还有,她们两个你别管,人家都比你精”。   二丫眼睛眨吧眨吧的,不理李秀。   李秀干脆坐在她床边说话:“真的,咱俩啥关系。那个小丫头片子正在学画画哪,小五字还认不全就开始专门学算帐,拿着那些货单算来算去的,都不是安份的货”。   二丫忍不住了:“人家都是想给家里帮忙好不好?不带你这么说的”。   李秀:“那你干啥?要不给我带孩子,我出去做事?”   谁料二丫认真的点头:“行啊,这是我答应过你的,我才不干学校的事哪”。   李秀有些无语:“那你当校董,没事去看看,小三让她做法律那块,四丫头跟咱男人学设计就学吧,小五出去盯着咱家采买的帐”。   二丫没想到李秀现在就开始安排家里的女人做什么了,可转过头来一想,这才是李秀本来的样子。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嘿嘿笑了起来。   李秀问:“笑啥?我这是为了家里好”。   二丫说:“你肯定安排让秋和在我后面过几天陪咱男人,小惠排在她后面吧?”   李秀扭了扭,无所谓的说:“是啊,老王家的孩子越多越好。对了,所有的孩子都给你带”。   二丫瞪大了眼睛:“都给我带?”   李秀说:“你带孩子,她们能老老实实的做事啊”。   二丫彻底被打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AK47换散弹枪值不值(一更)   日本领事馆被枪击之后,每天都跑到英国人那里抗议,可英国人也恼火日本人先开的枪打破了新加坡的平静。   王南啥人,只要去看日本人自己公开的资料就知道了,那真是睚眦之仇必报,碰他一下,他要打回来几十下的人。   欧洲的紧张气氛让他们不想在亚洲这边闹出冲突事件,能让王南在新加坡大搞建设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优雅华丽的就把日本人打发了回去。   日本人在新加坡不是主场,即使王南在这里身份公开化了,他们也没办法在这里搞通缉、抓捕,不得不通知在新加坡的间谍与特务,不要去惹王南。   王南为了发展也没有再去报复,只是为防止这种事件再次发生,让李朝甲和张庆元做了很多预案。   双方暂时平静了下来。   水泥厂和钢筯厂的设备是先到的,还没全部转运到工厂所在,机械厂的设备又到了。   王南这些天也跟着经理人们跑来跑去,人手实在不够用,李正言跟王南说了声,找了几个刚毕业没有牵挂的年青人,从中培养自己的人才。   王南在这繁忙的时候,还得抽空仔细的查看美国人给的枪械生产线的资料。   他对比了所有的资料,里面的报价果然都是猎枪和早期的步枪技术与生产授权,还有生产关键件的专用设备和材料的报价。   在这些资料里,有材料要求的资料,王南接触多了,多少知道些门道。   按照里面说的对钢材的要求,很多钢材生产技术都只能是国与国之间交易才能技术转让的。   这明摆着让他进口关键件过来组装。   报价里面的霰弹枪,都是早期的款式,价格还不菲,里面还专门使用黑火药,这让王南看着相当的无语。   无疑,想要新式枪支需要大笔的钞票,并且还拿不到全套技术。   王南陷入了被技术封锁的无奈之中。   要知道,技术树不是随便就能一跃到枝头的。   做枪管的钢材需要几百道工序,西方工业开始跃起后,试验派数百年来一天一天的在试验室里无数次尝试的结果,被技术封锁的中国人想凭空跳过去,难度太大。   怎么才能把新式的技术和关键的技术拿到手呢?   王南苦思冥想中。   李秀和二丫达成了秘密协议,这几天都是二丫都陪在他身边,李秀自己安静去的养胎。   二丫见王南看完资料就发愁,就问是怎么回事。   王南无可奈何的说:“美国人正在用的造枪技术不卖给我们,给我们的都是些过时的,我正在想办法买也行换也行,弄些不过时的造枪技术”。   二丫不理会花钱这块,直接跟王南讲:“拿你画的那些跟他们换啊!”   王南坐在椅子上,爱怜的把这丫头搂在怀里。心里想,这个小气包。   随后,身体一震,陷入了深思之中。   对啊,梦境里那些枪肯定是可行的,自己造不了,为什么不拿出去换哪?   可拿出去人家看一眼就能造了,这怎么办?   他记得有专利法可以保护,就赶紧让二丫把林同学叫来,先问下家里的法律专家。   二丫在王南怀里扭来扭去,墨迹了半天,才去叫人。   等林同学过来,他就问林同学外国的专利法的细节,这林同学也不清楚。   二丫插了一嘴:“你那学的啥法律啊?”   林同学只好跟二丫解释,英国的破法律有几百块砖头那么多,新出的要是有一处没写到,就得往前翻,商务法律她还没看明白哪,哪有时间看专利法的?   王南一听这么专业,只好叹口气,说:“不去想了,明天找美国人问去,睡觉”。   二丫就往外推林同学。   林同学不干了:“二丫姐,这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问两句就推我回去,这不是让人笑话我嘛?”   林同学跟渔女和小姑娘一个房间,她都脱下衣服要睡觉了,又爬起来穿上衣服过来的,让她要再回去睡,这还不得被那两个小的暗地里笑话一辈子啊?就死活赖在这里不回去了。   二丫好不容易把李秀赶到边上去住了,也不肯让别人打扰她。   两人还要争下去,王南看资料看的脑门痛,听她们争论就有点烦,就说:“别吵了,一起睡吧”。   当然,只是睡觉。   第二天,王南带着人去了美国领事馆。   吃早饭时,他还想从美国人那里问一下这方面的法律,等走到路上时,他就决定雇佣一个专职律师,可到了美国领事馆跟美国人一谈时,他就想搞个律师团队。   美国人先声明,来应聘的不会是美国一流的律师,并且要不要都得付人家来回的船票。只是肯定来的人都会有律师协会推荐,言下之意就是说来的可能是些刚入行的小律师。   王南没有挑选的余地,只能同意。   同时按照这个办法招三到五位有建筑许可的工程师到新加坡做建筑工作。   想了想,就让美国国内报一下最新几款散弹枪的生产专利和生产设备及安装培训这些的价格。   随后王南去了几个厂子的工地上查看进度。   机械厂那边的设备也到位了,美国的工程师们带着华工们开始实习,顺便加工几个工厂需要的简单设备。   这年代水泥厂的建设也很快,赶在1939年的春节前就开始试着生产。   只是码头必须要快些建起来,现在连原料都需要中转运输,成本高的惊人。可偏偏水泥厂和钢筋厂不建成投产,码头的成本又高的惊人,只能先忍耐着等投产。   正月里出来,几个跟班的经理人开始带人修路基。   美国方面的律师这几天就到了,一些散弹枪的报价也送了过来,都是些试验品一类的,王南很失望。   他找地方试了下美军装备过的M1912,虽然这枪短小丑陋,可枪声一响,王南一下精神起来,他觉得这种枪来很适合中国战场。让身边的护卫们也试了试,大家一致说看着不起眼却很好用,威力大,几乎不用训练就可以使用。   概略瞄准、使用简单、自身可靠、一百米内有效、滑膛、18.4毫米口径,威力大、子弹里有8到12颗钢珠,这些特点和参数给王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惜了,这次送过来的报价里没有这个厂家。   几天后,两个美国律师到了新加坡,王南见到了两个年青白人。聘不聘他们王南都要付这两个人的往返路费和路途这些天的工资。   王南把自己关心的专利问题拿来做为考题,分别问了这两个律师。   两个人答的都差不多,中规中矩,也没有提出什么建议。   王南没有更好的人选,就把这两个人留了下来。   他关心的专利问题在专利法案里都有相应的条款。从律师的回答中,他也知道了为啥人家都在技术上提防象中国这样的国家,有丰富的资源却又不遵守专利法是重要的一个原因。   王南放下心来,在美国领事馆的见证下签订了聘用合同,他拿出来了AK47设计图,给了笔经费,就让这两个人回美国申请全球专利,同时委托美国的工厂(指定尽可能是M1912的厂家美国温彻斯特武器公司)生产一些枪支和子弹的样品,再找专业机构与美国主流的枪支做同比测试,然后把结果发表在各国枪械杂志上。   他要把这个枪炒出名声来,然后换取他想要的武器生产线。虽然重武器不一定换得到,但步枪猎枪手枪一类的应该都没有问题。   毕竟AK 47比M1这种半自动步枪强的不是一般多,用后世的话讲,起码隔一个代沟。   全自动与半自动是算半个,弹药改动趋于合理化算是半个。   只是为了中国抗战的需要,拿AK47的设计图纸去换散弹枪值不值这个问题很难说得清。   两个律师走了之后,王南又开始接待建筑工程师。   他对这几个建筑工程师的要求就是路、房、码头这些的设计。   还好,一接到消息就愿意来的都是些有上进心的年青白人,并且这几个人的水平都还可以。   王南把自己设计的码头及码头生活区工业区的概略图给他们,让他们完善细节。   虽然厂房做什么还没想出来,但这些东西必须得往前推动了。   安排好几个工程师之后,王南松了一口气。   余下的就是等钢筋厂生产了。钢筋一出来,码头、道路、楼房、厂房都可以开工建设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南洋立威(二更)   这边王南刚松口气,柔佛那边的工人又出了大事件。   水泥厂招来的一个工人在工休的时候独自跑出去七八里地远,钻进了少与外界交往的山地人地盘,也不知道他犯了人家什么忌讳,被开膛断肢抬到了工厂上,一大堆山地人拿着刀箭就追杀工地上的工人。   工人们看到这些人就吓的跑开了,没有伤到,只知道不少设备被破坏了。   王南听到消息就带人赶了过去,李朝甲和张庆元留下了几个看家的,带上了所有人。   坐船过了柔佛海峡,李正言培训的一个经理就向王南讲了最新情况。   通过本地人绕了几个圈子打听过来的消息是,那个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了几里地外本地的山里人那里,还在人家的庙地上小便,结果就被愤怒的山地人抓住了,活生生的被虐杀了。   随后这些山地人拿着刀棍叉一类的武器,又冲到水泥厂的工地上,追着人打杀。   还好正在建设的工人们看到他们拿着武器,马上躲的远远的。他们追不上人就在工地里搞破坏,还好工地都是些跟混凝土在一起的重型设备,以他们的认知和工具,损失不大。   王南听了心里这个烦,这个已经不是矛盾问题,而上升到要不要开战的层面。   先是这个华工也是有毛病,一个人跑几里地外的山里,你没事跑过去干嘛?后面的行为更是让人觉得奇怪,撒尿找个角落不行啊?到谁家庙里撒尿不被打啊?被打死了是有可能。   可被打死与被虐杀不是一个概念。   如果只是这个华工被杀了,这种纠纷报官解决吧,王南也不会插手这个事情,做为老板只需要给他家里送些钱,就仁致义尽了。   但被虐杀了,这就得搞明白个为什么。是针对华人还是针对工厂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并且这些山地人虐杀了冒犯他们信仰的华工后,还要抬着他的尸体到工地上追着其他人砍杀射杀,又破坏工地,这个做的太过份了。   王南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平民,手下有一大群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这种情况下,怎么做反而更难。   不杀回去,他王南的面子真就没了。   杀回去,不说英国人管不管,仅是跟本地这些原住民完全对立起来,那以后就别想安静做事了。   刚想到英国人,英国的几个警官就带着一群印度警察走了过来。   那个阿尔杰一马当前的走了过来,王南看到他就觉得这事有意思。   阿尔杰跟王南说,他们过来是为了不让王南动用枪械,只是用词比较有意思,不能主动的动用枪械。   他说,海峡殖民地不希望看到不讲道理的人出现,随后问王南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王南听到不讲道理,愣了下,心想,哎,这老阿怎么学会他的话了。   既然要讲道理,那就讲吧。   他喊过来报告最新消息的那个年青人,让他找人转告那些山地人:“一条人命什么罪都顶了,到工地上做的这些事要道歉、赔钱”。他这就去工地,在那里等回话。   路上,他让赶过来的其他几个年青经理人计算下人与设备上的损失有多少。那个犯傻的华工,由他掏钱给对方家里一些补贴。之所以是补贴而不是抚恤,就是因为这个人做的事不在工作时间和工作范围内。   阿尔杰保持着绅士的笑容没有插话,因为王南说的讲道理的。   王南又去看望了一下跑回来华工,安慰他们几句之后,就带着人往水泥厂的工地走去,一大堆警察跟在后面,看起来很古怪的样子,假乎这些警察押着他们走一样。   只是王南自己心里有数,只要合情理的事情,这个阿尔杰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走到水泥厂工地上,被虐杀的华工丢在地上,一行人看着他的惨样只能无言。几个老兵把他抬到一边,等着他的家人过来收拾。   等看到被捣乱过的场景时,王南有些哭笑不得。   那混凝土上留下的铁器砍下来的痕迹,几个巨大的铁管也同样如此。   跟过来的一些华工还说,铁楸镐头一类的工具都不见了,还有些小一些的铁配件也都找不到了。   等了很长时间,找人传话的年青人带个本地人跑了回来。   阿尔杰也走过来一起听他们说。   那个本地人懂点华话又懂点英语,他来回切换着说,那些山地人说他们会用刀来道歉,并且一会就到。   王南只能向阿尔杰摊了下手。   用英语大声向自己带来的人喊:“生命受到威胁时允许开枪”,他说完看了一眼阿尔杰,这话就是说给阿尔杰听的。   随后扭头跟李朝甲点了下头。   李朝甲不用想都知道王南的意思,就摆个手势出来。   老兵兄弟们就自顾自拿出枪械来检查武器。   所有人带的全都是美制手枪,这时的英国法律中还允许保镖带枪,王南没管火器证这事,是张庆元在上次护卫出了问题后,为了能合法带枪,就把大家手里所有的手枪全都办了火器证,这是可以公开带出来使用的。只是20响这种卡在手枪与冲锋枪之间的武器办不下来手续,让他们的火力有些单薄。   阿尔杰很清楚这些枪是合法的,只是把警察们都带到一边,看王南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一会,山地人过来了,一百多号男人,头上扎着带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砍刀、弓箭、铁楸做武器。在离王南他们这些人一百多米远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管边上站着拿枪的警察,喊叫着举起手中的武器就冲了过来。   王南看到英国的警官和印度警察们只是端起枪来做警戒,就给李朝甲一个杀光的手势。   这么野蛮的人,要是不打服了打光了,王南在新加坡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这些人跑到50米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抬起了枪,几秒钟后,枪声由几声连成了一片,老兵们为了不留活口,都等到这些山地人冲到近前的时候,才对头部开枪。   王南总是跟外国人打交道,身份与场合原因,早就不亲自带枪了,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顾一切的往上冲,很多人身上先中弹时都还跟没事一样彪悍的挥舞着武器继续往前跑,直到头部要害被打中才倒下来。   王南有点惊讶这些人不怕死不怕痛。   直到老兵们开始交替换弹匣的时候,后面残余的山地人这才被尸体堆吓到,放慢了脚步。   老兵们不管他们犹豫什么,一枪一枪的射击,直到他们全被打倒后,枪声才停了下来。   王南对着阿尔杰喊了声:“仁慈的上帝会帮助他们的”。   阿尔杰摊开双手做了个耸肩挑眉的无辜表情,然后就对身边的印度警察们喊了声:“开工了,都动起来”。   余下的事情,阿尔杰接手了。   印度警察把死的抬到一边,还活着的放到另一边。   100多人,只活下来十几个人。可看他们身上的伤,要是没人出抢救费医药费的话,多半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南走到看着印度警察忙碌的阿尔杰身边,低声说:“我欠你一个承诺”。   阿尔杰没动,也是低声的说:“合适的时候我会要回来的”。   王南点点头。   那个年青的经理人带着那个本地人走了过来,恭敬的跟王南说:“这些人在出来前,已经向他们的神灵发过誓,不死不休。他们出来前吃了神药,子弹不打中要害不会立刻死掉”。   王南嗯了一声,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斩草除根。   这时山地人来的方向又跑过来一大堆人,近了些看到了都是老弱和妇女孩童,王南这边的人都戒备起来。   可这些人来了之后,只是找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开始做一些仪式。   那个本地人走了过去,与几个老人交谈一番后,走回来告诉王南:这些山地人说仪式完成后,他们就会带上所有的人回到山村安葬,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生命的一个过程,他们会换种方式在神的世界里活着。   王南不理解,这话的意思是事情结束了吗?   本地人又说道:他们说失败也是神意。   王南有点反感这个人大喘气式的说话方式,就等着他说结束句。   果然,这本地人说了最后最关键的一句话:以后他们只待在他们的地盘里,让王南这边的人不要去骚扰他们,否则还是被虐杀的下场。   这种不算威胁的威胁,王南默默的接受了。   用枪支欺负这些落后的人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还是留下一处让人敬畏的地方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个接一个的喜事(三更庆国一)   等王南回到住处时,已经深夜了。   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打枪的时候好闲暇写意,每天练拳练枪,陪陪李秀二丫,出去时也是开不开枪都由自己,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可做事业更多的是没完没的事情,有大有小,还得事无巨细,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到睡觉时还余下一大堆没做完的事。   这么大一片产业啊,兢兢业业还得胆战心惊,也许要用一辈子的水磨功夫,远不如二拇指头一勾来的痛快。   他有点怀念前几年一把黑枪恣意纵横的时光了。   王南只是处理完了这件突发事件,却不知道这件事对整个南洋的时局有多大影响。   海峡殖民地早就预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倒是这个村子的人最后熊了,这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还以为会起引其他村子的同仇敌忾,一起对付王南哪。   他们开始有意限制王南的发展,工商业外的领域不再给王南掺和的机会。   而美国人认为这是可以利用的机会,亲近美国、有钱、有女人、有地位、个人好战还有个小势力,不妨帮助的力度再大些,扶持好了,也许能把英国人坐在这里的屁股撬动一下。   日本领事馆给国内发出的电报里,要求派驻更多的人员和经费,要防备王南的报复,以外很多的情报需要重新收集。   还有一些人正在向国内传递着最新情报,虽然关于王南这一块的内容不尽相同,结论却都是放在拉拢上。   而华人社交圈明面还如往常,可私下里很多人心热了起来,四处活动着。   王南很快就发现,新加坡的华人们对他都恭敬起来,虽然这样看起来象是有些疏远,但粗懂面相的王南却看出他们发自内心的。   南洋四处的华人界名流,到新加坡的时候,都会带着各种贵重礼品主动上门来拜访王南。   虽然王南这些人还住在简陋的临时房屋中,可一时间,这片空地上那车水马龙的感觉居然不比闹市差多少。   这迎来送往的让王面难以忍受,李正言却喜笑颜开,王南在华人中的地位越高,越值得他跟从。   他把几个小青年都调动起来,除了大方向上的事情向王南请示外,凡是他们能决定的,都在他们几个人之间商量,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跑去找南侨总会在这里帮忙过的那些经理人,尽量不去打扰王南。   一个多月过去了,一个水泥厂已经正常生产,开始屯积水泥。另一个水泥厂也开始试机中。钢筋厂正在做最后的调试,所有的华工都在里面紧张的准备开始生产。从事建筑施工的工人已经开始清理港口区域。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时,又多了件喜上加喜的事情。   二丫也怀上了。   一个南洋大家族正悄然成长中。   美国方面也传回来了消息,AK47如愿的在他指定的兵工厂里进行试验性的生产,厂方已经开始进行材料试验了。   王南立刻回复电报,力求最简单的工艺,材料上够用就行不求完美。   王南人逢喜事精神爽,带着一身的精神头见到了柔佛巴鲁的第三世苏丹。王南的产业有相当一部分都在他的领土中,虽然一切手续接近于英国人办理的,却也要这个实际的掌控者相处好关系。   这次会面中,王南表示做好产业,安置好本地居民,做好公共设施建设,依法纳税等等一切企业家应该承诺的事情。   苏丹则希望双方合资建立一个发电厂。   双方都是能做主的人,这事对双方都有利,直接定下来他柔佛这侧码头的南方空地到一个小海湾的位置都给他,面积有10多平方公里。   无论王南在这块地方做什么,他都要与王南共同投资。   王南是真心佩服这位苏丹的睿智和心胸,王南只做了几件事,还没成功,他就愿意下这大么的本钱,这可不是一般人敢赌的。   那个海湾更合适建造大型的港口,资料上的可用长度比王南在建的小码头大上近二十倍。以至于这个大港口的建设只能先这么定下来,等产业做大的时候,才会被启动推进。   双方跳过了意向书,当场就签订了一份双溪湾合作计划。   王南承诺等手里的几个工厂投入正常生产后,立刻启动发电厂的建设。现在也可以做些前期的工作,比如设备和施工的询价工作,苏丹就揽过来这个事情。   至于这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如何规划,王南还得拿资料回去慢慢琢磨,这两块连在一起后十几平方公里面积的土地怎么利用是一个巨大的规划,搞不好连之前的规划设计都是推翻大半,这个也是急不来的。   李秀和二丫休养保胎,家里有医生有护士,她们每天教下家里这些妇女孩子们学些文学、偶尔斗斗嘴倒也是其乐融融。   林同学就成了王南的专职秘书,她严谨心细,天生喜静不爱动,专注起来在商务法律这块上成长的很快,有了这个基础,她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大。   她很享受这样的学习和工作,唯一让她纠结的是肚皮没动静,却她又怕有了动静只能在家里养胎不能出来工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王南又根据需要从美国购买了一大批二手推土机和汽车,这时可没几个国家有二手多余的设备,不仅如此,美国人还给了不少优惠。   自进入1939欧洲各家都有点心慌慌的,相信战争马上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有这能力的国家都在面临着战争的压力,也没心思四处跑着推销,英国人都是这样。只有美国躲在新大陆上四处推销着他们的各种产品,努力的发展国内经济。   王南也用善意回报了美国人,他把发电厂询价的事儿告诉了美国人。   柔佛询价找的都是英国人,也没有公开,拿到的全是英国人给的报价,王南就让美国人自己去活动。   几天后,美国工程师发来电报,AK47的制造比较麻烦,全手工造出来的样枪试枪结果非常好,只是生产成本高的离谱,工厂方面正在想办法降低成本。所需要的子弹更是需要反复的试验。   这个工厂几个主要的设计师对AK47的设计思路与实现过程都非常感兴趣,全手工的样枪和临时制作的子弹都是因为他们的参与才被制作出来。   王南准备这时候开始提出以这个设计方案换取M1912散弹枪的全套技术授权与设备,做不出来的配件先进口,待自家的技术水平提高后再本地化生产。   在林同学的建议下,王南发电报到美国,让两个律师在美国注册了一家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开始正式商洽AK47设计图及一系列复杂的授权兑换一套M1912生产线及生产授权,那些现在还不能生产的M1912配件和只能进口的原材料,暂时都由对方供货。   谈判一展开就飞快的推进着,对方原则上同意了,再细节的谈判就需要王南到美国去做后期的谈判和签字。   这让王南喜出望外。   他立刻开始安排新加坡的事宜,准备去趟美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和亲(三更庆国二)   李秀和二丫是去不成了,就让林同学和渔女两个女人一起去,再带上两个保镖。   随行的商务谈判人员有点难找。   李正言已经忙不过来了,不能动,就从筹备银行的人中调出两个经理人,再带上一个年青人做为培养。李正言推荐了那个跑去打探山地人消息的小伙子。这小伙子姓符,叫符发清,小的时候随家人从海南来到了南洋,人很机灵。   李正言带着一大堆人把最后几个需要王南拍板的文案送了上来。   其他的王南都有印象,只有从码头到新加坡市区的公路是新增的。   原先是有条不宽的土路,现在发现走不了重载汽车,需要重建,顺便取直。取直后大概要40公里这样。到底是怎么修需要王南拍板。   王南看到修水泥路的成本的确太高了,就定下来还是修土路。唯一的要求是把路上的桥要按水泥路的标准修去重建。   随后,建筑师们把按王南思路做的柔佛港口一带的规划图拿了出来。之前王南已经改了很多次,这次只稍做一点小修改,就让他们开始修主干道。王南仅知道后世的有句话叫要想富先修路,不知道为什么。等自己做工厂时才明白路的重要性,没路人和货就困在原地没法发展。   他去美国有段时间,回来时这些路应该修的差不多了。   路的事安排完了,就是其他建筑材料的事,李正言已经让人在地盘里做了不少建筑材料的工坊,还不成体系。王南就让他们在建厂房时,先占用一些生产着,等试出哪里生产合适时,再建整个建材的体系。   这些事忙完,美国领事馆的签证就拿到了手里时。   签证给的级别很高,连保镖带的枪都直接写在签证上给予入境。   这时,从爪哇岛到新加坡办事的一个华人富商带着厚礼来拜访王南。   然后就要把二十出头的儿子留下来,请王南代为教导。言中之意就是送到王南这儿帮他干活。   王南不大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李正言拿着文件还没走,见状跟王南解释了一下。王南当时没听明白原因,看不是坏事,就先安排这个小伙子陪好家人,等家人离开了再找李正言。   送走了这林姓华商父子,他才回头问李正言是怎么回事。   李正言一说起来,就是很长一段的南洋家族史。   南洋的华人有很多大家族,他们把国内的传统习俗都带到了南洋,是这时代的海外正统华人的代表。   可社会的发展让现在的小孩和年青一代进入了时代的叛逆期,他们不喜欢传统的东西,向往西方。极力想出去留学,回来之后以说写英文为荣,以讲英美主张为潮流,生活习惯都换成了英美的方式,说白了就是一切西化。这些人在后世称为海峡华人。(小说中借个名词用用,实际远不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   现在这些传统华人都在观望王南是哪一类人。   从他们眼里看,王南与英国人、美国人的关系似乎都好到如蜜似胶的程度,这些人怕王南成为大买办的角色后,不再照顾传统华人的经营。   如果这样看,王南还真有海峡华人的意思,英国(海外殖民地)国籍,一口流利的英语,与英国人关系好,什么设备采购都是美国的。   所以,他们采用了中国式的试探。这个爪哇岛的华人,就是他们有意推出来的第一个。   这些传统华人以南方人为主,他们以家族、地域为圈子,如果与王南这样的北方人达成亲密合作关系而不是互相利用关系,只能走老路——质子与和亲,这就是放大到国与国之间的处理方式。,   李正言讲了一大堆,王南才算明白:送儿子就是质子外交。   随后李正言又提醒王南,南洋的为了联姻,把女儿送人做小的很常见。   王南北方人,没见过这些,心道:自已的女儿也送去做小,是不是太过了?   王南不知道这时的南洋联姻风气极度盛行。一大家族和同乡聚在一起起码数百上千人,又有无数的大小产业,谁也不想被孤立,谁都想靠上一个有实力的大树,王南能在英国人面前搞屠杀,这是南洋华人从都没过的事儿,无疑是大家眼中的遮天大树。为了一大家族的长远生计,送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泰国宋卡的一个华人名流求上门来,他遇到当地华人也帮不上忙的麻烦,想求王南帮着处理。   一个事是当地官员想要收回他的矿井,补偿太低他不同意,现在牵累到所有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另一个事儿是他的一个儿子不争气,被人用仙人跳控制住了,生死不知,却总是有人打着他儿子的名义向他要钱。   他希望王南能看在同是华人的情份上帮他一下。   这华商又是送钱又是厚礼的早超出了人情往来,还拿出了几个拜访过王南家的华商写的亲笔信证明信,挺大岁数的老男人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就差跪在地上向王南嗑头了,只求王南能派人过去看下,说句公道话。   如果这人说的没掺假,王南帮忙援手也是正常。可王南除了杀人,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再说手底下的人也没见谁有这能耐啊?   王南马上就要远行,就想着安排谁去。李朝甲在训练老兵们的单人作战,张庆元在挑人组建工厂码头的保安,这两个大将都动不得。其他的人都是能动手的,能办好这事的还不知道谁行。   想了又想,王南心道:算了,这事不是杀光人就是吓退人,派个能传话也能杀人的先去试试吧。如果说不通又杀不了,那再由李朝甲带人去吧。   王南就叫了老钱过来,让他带两个人去跟这华商过去看一下,能用他的名义处理最好,如果不是硬手用枪吓唬一下,是硬手就先回来叫人。老钱稳重的答应下来。   王南觉得他这事要能办的利索,李朝甲和张庆元可就多了个能独挡一面的帮手。   这华商提前就千恩万谢,临走告别时才跟王南说,他的一个女儿还在后宅,就留下来照顾王南、照顾两位夫人了,希望王南能善待。   王南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昨天李正言还说送女儿,今天就被送了一个?   那华商走后,王南就先进了后院,他看到了那华商的女儿在跟明显不知道情况的李秀和二丫聊天,几大皮箱就放在边上。   王南赶紧把李秀叫了出来,这事儿要说不清楚,后果可比收那三个小的要严重得多。   果然,王南刚说个头,李秀就开始盯着他看。   王南无语,这女人,生气都不换个样。就说:“你看着办吧,这南洋的风气就是这样,你可别开个头”。   李秀恼了起来:“你为啥不早说?”   王南说:“……,早我也不知道啊”。   李秀一付不信的样子,哼了一声,捧着已经凸起来的肚子说:“给个章程,想留下来一会就送你屋里去”。   王南对这女人了如指掌,这要是不直接说出来,她还不知道怎么吃醋下去哪,就说:“你给她安排个婚事吧”。   “安排给谁?”李秀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   “那些年青没结婚的你自己看吧”。王南说完就又回到前院,他还有不少事没处理哪。   等把家里的事安排好,王南就坐上了客船,开始了美国之行。   这时东亚、东南亚走太平洋去美国的轮船都会在东京停一下,因为东京是进入洋流前的最后一站,基本所有远洋轮船都会停在这里做补充。从成本与时间上计算,不是特殊情况逆洋流而行的船非常少。   可这地方,王南没办法去,哪怕是经过都不可能。   后世时,要经过某国过境时,如果不下交通工具是不用签证的。   而这年代,船要经停在某国,大多数的情况都会被人家上船来查护照,也不管人家下不下船,踩不踩你的地界,有点不可理喻的感觉。   如果船停在东京,或者在船上检查护照时发现了王南,或者新加坡领事馆的人打探到王南的行踪发电报回去,日本人肯定会抓住这机会不惜一切的除掉王南,哪怕是炸掉整个轮船也会在所不惜。   不光王南身边的人担心安全问题,连美国人都劝王南走大西洋的路线。   所以王南走的路线是坐船向西,先到印度,再过苏伊士运河,到伦敦后再越过大西洋到达纽约,终点的目标是位于纽约长岛对面纽黑文市的美国温彻斯特武器公司。   美国领事馆做好了一路上的安排。   王南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接待他,一直会把他送上了去下一站的客轮,一路接力式的送到他到美国。 第一百三十八章 粘身发力摘腰花(三更庆国三)   一行人在船上折腾几天来到了孟买。   上午下了船,这里接待人就告诉王南,正好赶上了明天直达到伦敦的客轮,船票已经定好了,明天上午上船,午餐后开船。   一白天的时间也就够休息一下,一行人被引到离码头出口500多米远的一个大宾馆里休息。   林同学坐船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到了房间就倒在床上摇来摇去的补觉,王南和渔女看她这个样子被逗的直笑。   其他的几个人一路上也有些晕船,王南就让他们都在房间里休息。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宾馆的侍者按这边接待的要求,把午餐送到房间。   三份西餐摆好了,侍者就伸手要小费。渔女看着新鲜,王南在上海知道这些规矩,给了一点零钱才打发走。   林同学连起床吃点东西都不愿意,继续倒在床上大睡,王南只好和渔女勉强吃了几口这些半生不熟的西餐。   两个人的精神都不错,王南就想出去转转,也没叫保镖,就带着几乎在船上长大的渔女把房间门一锁,走出了酒店,准备在附近的街头转一下。   渔女从跟了王南起,几乎就都没有过单独跟王南在一起的时候,突然而来的二人世界让她有些雀跃。   从宾馆走出去,街道有点四通八达的样子,两个人扭头看火车站那边没那么多建筑,就反方向走进一条正街。   两个人一路上看着异域的风景,办公的、风味餐厅、警察局、电影院、书店,还有好几种风格的教堂。   不知不觉的走了几里地远,进入了印度本地人的地方。   之前的路边都还是些小楼房,不时有外国人出入。等走到这里的,两个人差点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一片低矮的小房子,高些的只有庙宇一类的建筑。   两边的街道全是脏乎乎的本地人。   两人站在那里直皱眉,脏乱差都不足以说明这里的街头。   路边都是印度人开的小商店,街道上摆着各种摊子,花花绿绿的吃的,看颜色倒是让人有些眼馋,两人就走了过去,准备品尝一下。   可走近了一看那摊手用黑乎乎的手在食物中翻动着,两人互看了一眼,只好放弃吃这里特色小吃的想法。   再走了几步,王南一下看到了前面的样子,那前面一大队男人在街边或站或蹲的排泄着。   几步远就是食摊,不远处还有个女人抓着裙子蹲在路边,脚下正在变大的水迹让王南一下子明子她是在干什么,赶紧搂着还在看周围各种新鲜的渔女往回走。   渔女还不明就里,跟着往回走上几步,就迎上了几个印度人。   几个黑乎乎的印度男人从后面变成了正面,却慢慢的围了上来,着渔女,嘻嘻哈哈的说着两人听不懂的话。不过看到他们那个猥琐的样子,不难猜出他们讲的是什么意思。   王南搂着渔女一步步的往外走,几个本地人就退着说什么,有一个还冲到离渔女很近的地方,要伸手摸她。   王南手上一动,搂过渔女,用手指着那几个人,用英语让他们滚开。   几个印度男人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都靠近了些。   王南有点生气了,用英语骂了句。谁料几个人都笑嘻嘻的重复他的话,还指向了王南。有一个人趁机走到渔女的身后,伸手就摸向渔女后翘的臀部。   他的动作没躲开王南的眼睛,王南真的动怒了,用英语说:“再敢胡来小心你们的性命”。   几个人见第一个人没得逞,就围着两个人转圈,一个个的伸手,比着谁能先摸到渔女。   王南搂着渔女退到路边的食摊子前,谁想那个胖猪一样的摊主居然双手抱着肩膀,笑呵呵的看热闹,还跟咧着嘴跟王南说几句他不懂的话。   王南扫了一眼在周边围上来的人,基本都是男性,一个个的都笑往近凑,有几个正要加入那个几个拦路的人行列。   这次出门,只有两个充当保镖的老兵各带了一把手枪,枪号和子弹数量都登记在签证上,每次上下船时都会被检查一番。   这两个人出门又没叫保镖,所以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王南见周围人都这种心态,面前这几个人围上来的圈子越来越小,已经快并排到一起了,只能抢先出手。   他动手前跟渔女说声:“你别动”。   一步滑到正前方的人面前手一扬,这距离刚好手指尖要戳到这个人的眼皮上,那个人反应挺快的,立刻往后跳了一步。   可王南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后脚迈过前脚一扣,身子一矮,后手从前手的腋下一穿,腰随脚一扭,掌根撞到了边上那个人的软肋根上。   那个人还在看着王南怎么打正前面的人,根本来不及思索为什么突然间却变成自己挨上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王南软倒在地上。   王南这招叫叶底藏花,定势的练法是拿指尖戳。   可王南动手的瞬间就没有留手,直接就用了杀人法。   指尖先碰到那个人的软肋处,别没有用力,而是引着掌根撞到他的后肾上。   这是京城八卦拳特有的技法,名叫塌掌。   据说有个八卦拳的前辈特别喜欢这招,就在家里立了块弹性特别好的大木板,埋进地里一半,再挂上几块厚厚的狗皮,高兴起来就一掌掌的在上面练塌掌,木板被打的乱颤。一般的土墙他一掌上去,直接打出一个洞来。   如果用江湖名称来说这招的话,也有很挺有意思的名字,叫摘腰花。   意思是肾为腰花,一掌下去,劲力直接内腑,能把肾上挂着的那个尿管打掉,肾就等于被摘掉了的意思。   这招很阴损,手法好劲力足的人一掌拍下去,对方都没什么感觉,等半分钟一分钟后,人才会突然剧痛起来倒在地上,除非在手术室里,否则救都救不回来。   王南一塌掌拍倒了那个人,他对这个手法只是知道,还没精熟,力透过去一半后,又转为长劲,把这人拍了出去。   他身体没有恢复意气劲相合的程度,却又比多数习武人的劲力好上很多。   那个人被拍了出去就倒在地上,他这一掌下去,那人只会觉得痛,按王南所知道的,他只要有尿意,就离死不远了。   打倒了第一个,与王南脸对脸的那个人吓了一跳,就要往后撤。   王南身子一俯冲,这面围着的另两个人也以为他要冲出来,吓的也跟着往后撤。   谁想到这只是八卦拳抽身换影的低级用法。   因为这些人不是武人,动作太快了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只能加一些吓唬人的动作。   王南见几个人都开始后退了,腰催胯胯催脚,一个大扣步折身,白蛇伏草般滑向了另一个方向的,一掌闷在另一侧还准备打王南后背的那个人肚子上,落点正是肚脐一带。   手掌粘到他的肉时,身子微微一颤,全身的劲力就送到了掌沿上。   等这劲道送进对方的身体里,王南借着劲力空的一瞬间,身子往回一转又是一个大摆步,手半拳状,在转身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拦着视线,等转到位时,已经抡了360度的手一下子砸在了他吓退的正面前的那个人的头顶。   这势叫大蟒翻身,食指根凸起处正正砸在那个人有百会上。   那人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人却呆立在那里。   这些动作也就五六秒钟时间,周边所有的印度人有一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围在王南最近处的几个赶紧往外退。   王南退了两步拉着渔女就往外走。   这时周边的印度人才明白,已经有两个人倒在了地上,一个傻站着明显不对劲,赶紧给两个人让开了路。   王南走出去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愤怒的指着王南说什么什么。   王南走路的时候,忍着胸中有点小剌痛的感觉,微提了一点气又防止这些人反扑,却听到了身侧有人用奇怪口言的英语说:“中国佬去死”。   王南把目光转过去,是一个牙都快掉光了的老印度人。   两人距离很近,王南心一动,身子就动了起来,后脚正在往前迈的时候,一下子扣在身前一点,身体顺着脚尖的变化,把前走路的力量转为横向,身形一低,双手在胸前一呈托捧状,一上步,就托在这个老印度人的肋骨下面。   这人年龄大了,没做出任何反应,连指王南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来。   王南后脚迈出半步时,往地上一落,随后身型一起,两掌往肋条上一紧。   随后就退回两步,拉身渔女就继续往前走。   这年老印度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还在骂王南中。   等王南走出人群,就带着渔女慢慢的小跑着回了宾馆。   身后的印度人只是站在原地喧杂的叫唤着什么,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被摘腰花的那个印度人已经缩成一团,裤裆里全是血,人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头顶被抽了一下的那个人,突然间失禁,黄白二物直接从他的裙裤中落到地上,稍一会,人就直直的仆到地上不动了。   那个年迈的老印度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到最后血开始从嘴里往外涌出,人慢慢的软到了地上。   最惨的是肚子上挨了一掌的那个,他倒在地上,看着肚子越鼓越大,却只能恐怖的嘶叫着。   周围围观的印度人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有人喊了声:“东方巫术”,一大群人如鸟兽散,临近的食摊也推着车跑掉了。   整个街道上只余下倒在地上的这几个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全手工AK47与都怀孕(一更)   两人回到宾馆时,林同学还倒在床上呼呼的大睡。   渔女还担心印度人会找过来,觉都没睡好,直到登上船心里才踏实下来。   从孟买直通伦敦的客船很新很稳,速度又快,船上的设施齐全,让大家在船上的日子舒服了些。   过了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的时候,时不时可以看到美丽的海岸线风景,让每个的心情变的舒服起来。   伦敦到美国的船几乎天天都有,三人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英国本土的风情,就上了去美国的客船。   林同学还在那里可惜:“咱们都是英国籍了,只在码头上踩了一脚就走了,也没在英国转转”。   王南说:“回来时在这里多待几天,去看看王宫、首相府”。   林同学:“到时我们站在那里合影,拿回去夫人肯定吃醋”。   说完她和渔女都捂嘴吃吃笑了起来。   大西洋的海况不是很好,等风尘仆仆到了美国,大家都吐了口气,这半个多月在船上的日子可不好受。   上午时间从纽约下船,等出了海关时,两个律师已经租了辆客车在码头外等着了。   等到了纽黑文市时已经到傍晚,客车停在离温彻斯特公司不远,一个叫阿尔贝图斯马格纳斯学院的周围找了住处。   几个人下了车,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个个钻进房间开始闷头大睡,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才缓过来。   吃完午餐,两个律师带着一行人在下午茶的时间去了温彻斯特公司,一个在农厂里发展起来的兵工厂。   这些美国人很直接,几个工程师上来就与王南做了拥抱,还用了很多王南都有些听不明白的赞美的词。王南只听出来,夸他的还不如夸枪的多。   几个工程师迫不及待的带着王南进入了试枪场,王南终于看到了全手工打造的两把AK47。   王南虽然在梦境里拿过这枪,那却是梦境,那种只是一个感觉,身体并没有相关的记忆。   现实里的枪支更有机械感,王南熟悉的压上子弹、卡上弹匣,拉起枪栓就对准了靶子。   几个工程师看他熟悉的样子好象打了无数次一样,都鼓掌起来。   虽然临时赶出来试用的中间威力弹非常一般,可当王南试了单发、连发之后,不得不说人家的工业水平太牛了,起码以他的梦境经验来看找不出任何毛病。   工程师在他打完之后,把枪拆解开,一样样给他介绍。   这年代的美国、德国和苏联对突击步枪都有技术积累。   据说苏联AK47的祖宗枪是1916就造出来了,而德国大名鼎鼎的STG44也在这时候开使了概念性的研究,美国的已经开始列装的加兰德M1步枪技术也非常成熟,距离全自动的只差一步。这一步就是AK47完成的(AK47的闭锁结构就是采用M1的)。   只是时代的限制,各国没有加紧研究。   概念设计与量产有不同的需要。前者可以使用最稀少的资源达成,后者必须要解决推广的成本问题。   起码现在这个时间里,所有的钢材不好找,也无法解决中间威力弹(短装药弹丸)的问题,后勤方面也很难支撑大量弹药消耗,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二战全面打起来了,德国1942年开始设计并生产1944年列装了STG,这才有第一批应用到战场上的量产突击步枪。   工程师们详细的讲了根据试射得来的经验,枪机、枪管应该用什么样等级的材料,他们说这几样材料都是一些钢厂提供的试验性样品,目前都没量产,非常有科技含量。   后世的突击步枪一直有三大流派:皮实耐造的苏联、技术高新的美国、精密制造的欧洲。王南把AK47给了美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突击步枪流派,倒是美国工程师一接手就开始加入高科技因素了。   说到子弹时,他们一直摇头,这是个新问题,还在解决中。   王南对子弹的设计和火药配方无能为力,只能交付工程师们自己解决。   只由几个工程师都信心十足,他们很希望能将这把枪量生出来,因为参数上的对比,这枪在300米内相当于一把轻机枪的火力,一个士兵就能轻松的携带着四处移动着开火。而用手枪子弹的冲锋枪的火力与之相比弱的就象个小孩子。   这样的单兵武器的火力强度实在是太诱惑人了,现在要能把这枪装备到美军里,可以压制所有国家的步兵。   用装备打人正是美国人最喜欢的方向。   随后王南被带到会议室,开始了技术兑换的商业谈判。   双方都有意推进情况下,温彻斯特公司拿到了前途光明的重要技术储备,王南也如愿的得到了散弹枪的生产和改进授和一条样板生产线。   合同上注明了王南一切自行生产不了的配件,都由温彻斯特公司以最优惠的价格供货。这也是他们愿意签定这个合同的一个原因。毕竟王南能自行生产的还不多,头半年能做的几乎只是组装。   王还南当场画出了一个士兵穿着作战背心,挂满全身的装备,拿着AK47冲锋的画面。   图中出现的一些细节他还没来得及申请了专利,不过两个律师立刻让在座的各位都签了保密协议。   王南拿着这张图给温彻斯特公司的人展示了AK47可以淘汰掉当前所有步兵枪械的前景。士兵带胸前几个弹匣,腰上4个手雷、后背军用大背包,手拿一个带瞄准镜的AK47步枪,这图很直面的显示了一个士兵的火力强大、持久、精密程度。   针对样枪已经发现的缺点比如笨重和后座力过大的问题,王南提出了口径再小些来解决。一系列的的描述让温彻斯特公司的人立刻看到了未来战争上的枪王霸主地位。   两个律师忙完合同的起草,又跑去申请这张图上的专利。   两天半的时间里,合同就进入了签字步骤。   林同学在忙谈判和起草合同时,就觉得精神不振,强撑着跟着美国律师完成了这些,等王南签完字,她就总说要睡觉休息。   渔女陪着她,可陪着陪着也身体不舒服了,她的那种感觉倒是象是怀孕的样子。   王南就让律师带路去纽约的医院,给两个女人检查一下,顺便带大家逛一下。   在纽约一家比较有名的私立医院里,医生给两个女人都做了检查,最终得出个结论,两个女人都怀孕了。   女人们喜出望外,王南高兴直转圈。大家走出医院时,迎面遇到了几个美国人,一个衣装讲究的白人看到了王南他们一群人是中国人时,大声说了句话:”f r e a k i n g c h i n e s e”。   王南愣了下,他那美国老师教过类似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在骂中国人时,双方已经擦肩而过。   他用眼睛看向两个律师。   一个律师说他刚好在纽约时报上看到参议员的介绍,这人是纽约州的一位参议员。   王南没再多问,倒是记下了有时间看一下这几天的报纸。 第一百四十章 抢枪、打枪、造枪(二更)   枪的事情谈好了,余下的事就交给两个律师就行了。   两个女人变的金贵起来,王南就陪着她们聊天,开始把除了枪支之外的那些后世士兵的装备也都画出来,用来申请专利用。   等随手拿起报纸时,却看到律师说的那份报道。那个人微笑站在家门口的照片下面介绍的却是推动一系列的针对有色人种的政见。   特别是重提清理非法留居华人的议案,让王南起了杀心。   王南是知道美国有排华法案的,他做为准英籍商人,又是美国驻新加坡领事馆渠道的特别商人,出入美国甚至是在美国长期经商都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但想想在这里生活的中国人住了这么多年,却被美国人在用到的时候坑蒙拐骗的招过来,不用的时候就象丢抹布一样扔掉,王南对此有很大的怨念和恨意。   他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参议员的家庭背景情况介绍,知道了这个参议员住的街道,就琢磨着如何动手。   他没告诉两个女人和其他随行的人,装作没事人一样,照顾女人。   却以要方便制作自己要提交的专利作品,闲暇时在纽约散心的样子,把住处换成了纽约的市中心地带。   每天以散步的名义四处乱转,实际上是踩点,那个议员住的街道他只路过一遍就准确的找出了照片里的背景。   然后他开始盘算着用什么办法去打这家伙的黑枪。   王南的身体虽然没恢复也比正常人强壮,可用中国武技杀人,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是最优的选择,他还得用枪械。   众所周知美国是不禁止民用枪支的,可王南不能去买枪用过打黑枪这事。他倒是进了大型枪铺转过,还准备把枪铺里的各种枪都买上一两把回去做样枪。可他要买枪带去需要下订单,走货运渠道发到新加坡。   不要以为美国人是傻子,买了枪就去杀人,在这里很快就能被查出来。   王南还想到了一个特定的问题,他要是用精准的手法,那很容易会被联系到是黑人或者华人干的,甚至直接就调查他这个身在美国的曾经世界级悍匪身上。   最后只能琢磨着如何伪装抢匪。想了两天,他才定出了一个行动计划。   整个思路是:先解决衣着问题,再从枪铺里偷枪,在路边找交通工具,到参议员的家里开枪,抢些好带又值钱的东西出来,在合适的地方弃车,再换掉衣服,再回到住所。   第三天的夜里,他等两个女人睡着后,悄然的从房间窗口翻了出去。   他先到附近的街区居民家里的院子里偷了身合适的衣服,又翻到了双大号勉强能穿鞋子,把自己的换下来藏在树上。   躲着时不时路过的汽车灯光,来到一个他去过的枪铺。   再次观察了下一四周和枪铺里面的情况,开始准备好进退路线。   这才找了块尖石头摸到跟枪铺的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里面没人,这才把枪铺里的玻璃砸碎。   他不需要打开手电筒或开灯去寻找,直接冲到放着约翰.汤姆森冲锋枪的专柜前,抡起地上的椅子打碎了橱柜的玻璃,拿出一把冲锋枪,抓起几个弹匣,又抱着一包大盒装的子弹,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他转过街头,后面枪铺那位置就传来了一声枪响,心中暗道好险。   这年代美国的枪铺,普通的步枪都象挂咸鱼一样挂起来,手枪都是摆在桌面上,只有贵重的枪才会放在玻璃橱柜中。   约翰.汤姆森冲锋枪的价格非常的昂贵。官方价格209美元,直到二战开始时才调整好工艺降到70美元。可这时的捷克式轻机枪才180美元,毛瑟98K才28美元,加兰德M1才90多美元,三八大盖27美元。   政府和军方都觉得这枪太贵了,各种原因采购的很少。可因为火力过猛却受到了美国黑帮的欢迎,有钱的下订单,没钱的甚至象王南这样去抢枪铺。这个价格一直不死不活的拖到二战时才改造了工艺,被很多国家采购。   王南把子弹压好,开始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在路边找了半天车辆,也没得手,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能先潜入到了那个参议员的门前。现在他的身法不行,也只是不能高来高去,却无损他针对和平地区平民家居的一般动作,特别是美国人的这种民宅格局。   他在外面看到这参议员的家的二楼书房还亮着灯,就跳进栅栏,直接打开了后门,就那么慢慢走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王南从门缝里一看,果然是那个参议员还在书房里忙乎什么,似乎在清点着几个纸袋。   眼睛扫了一圈,他的家人应该都睡觉了,只有这个参议员一个人还在书房里。   王南推开了门,在这个参议员惊讶的抬头看的时候,勾动了板机。   在他手里的纸袋落到桌子上时,里面成捆的钞票掉出来了一扎。王南心中大喜,这就给了他完美的杀人动机。   这个参议员胸口一片弹孔的倒在了椅子上,王南冲过去赶紧把几个纸袋看了一下,都是钱。他四处扫了一圈没看到袋子提包一类的东西,随手扯下边上衣架上的衣服,拿着衣服把几个纸袋全包裹了进去,转身下了楼。   在这个参议员家人和周围领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跑出了半条街。   没有交通工具就是慢,他迎头碰到了两个警察开着车正好转弯,灯光一下子把王南全身都照到了。   王南的样子与小偷的样子几乎是一样的,拿着枪背着大包,走好走在一片空地上,就这么与警察正面碰到了一起,等警察刹好车时,离王南还不到三十米。   不等警察下车,王南手里的枪就响了起来。   30发弹匣就是不一样,几个点射就把警察死死的压伏在座位上。   王南点射的同时就小跑了过去,随意的乱扫着把这两个警察都打死。换了个新弹匣,就往偷衣服那里跑。   再后面的事就都很顺利了,他换回了衣服和鞋子,在离住处很近的地方,才把枪分解开,乱丢到下水道的脏水里。最后丢的是丢掉的是衣服。   带着几个纸袋爬回了房间时,两个女人还在睡觉中,王南清点了下几个纸袋的钱,有十万出头这样,这是那个参议员收的政治献金。王南可没管这钱是什么来源,反正都便宜了他。   第二天的报纸疯狂的报道这件事,参议员被杀,政治献金被抢,赶过来的警察被杀,这可是件大新闻。   这里不是亚洲,报纸上虽然怀疑什么的都有,可这是很典型的美国式刑事案件,没什么人往王南身上联想。   外面闹翻天的时候,王南安静的在住处想着画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就在美国开家银行吧(一更)   两个女人休息了几天才缓过来些,就又去了趟医院,她们想知道跟王南坐船回去行不行。   医生的答复是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合适长途坐船。   这让王南不知道怎么安排好。是都留下来,还是留下两个女人?   林同学就跟王南说:“我们两个留在美国,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渔女也是这样说。   王南对美国的治安还算是放心,虽然排华法案在这里放着,两个女人是英籍,可自家在这里也有实实在在的公司,与美国企业有大额的业务往来,倒是可以做为商人留在这里。   想到了公司,王南就跟林同学商量,是不是以经营公司的名义方式留下来?她们两个要是有精力的话,也可以把这公司经营起来。   林同学立刻点头,她还巴不得有个独立的机会尝试一下呢。   王南都没去想这个公司做什么日常经营,就喊来了两个美国律师,把相关的法律都搞清楚后,在长岛上买了一片地产。   1939年美国才算是从经济危机中爬起来,可房价地价还没有复苏。在美国房价最高的是曼哈顿岛,边上的长岛市区面积还不到后世的三分之一,并且还是些低矮的建筑,大规模的高楼大厦还没开始建筑。   王南在长鸟远郊买了一片地,随手画了个小楼的设计图,就要交给手下门处理。   谁料南侨总会的两个经理人跟王南提出来,如果新加坡的银行开设起来,资金往来较多的美国和英国就都得设个分支机构,不妨这就筹备起来。   两个美国律师也同意这个做法,并说这里可能是公司与银行的经营地址。   王南只好改动设计,先画个商住的小楼吧,盖好了就做公司与银行的经营地址吧。如果将来发展的好,余下的一大片土地可以平整出来,盖工厂或者盖楼房。   以这个时代来说,这片地和盖个小楼的费用还不低,可要换算成后世,那就低的可怜了。   还是两个律师跑腿,把建房的价格报回来后,王南很高兴。   因为他买地盖房用的是抢来的钱支付的,两个加起来居然还有结余,就顺手买了两辆车给大家代步。这年代车并不贵,两把约翰.汤姆森冲锋枪就可以换上一辆低端的福特车。   他不知道的是,这块地产等战争结束原样不动都可以翻上一倍多。如果留到后世,那就是个天价了。   就这样,公司变更一下法人和股东后,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了林同学。   王南不等设备打包,就准备从大西洋返回新加坡。这次只带那个海南籍的符发清回国,他要回到新加坡去做好接收造枪设备前的一切准备工作,随后他可能变会成两边跑的人员。   这边的事以林同学为首,王南考虑到在美国华人的地位,为防止意外,把两个保镖全给这女人们留了下来。两个南侨总会的两个经理人是银行方面的专业人士,他们就得把这边筹备起来了才能回新加坡。这几个人再加上美国的两个律师,就在这里筹备公司和银行。   王南从他随手画个图都有很多可以申请专利的事情上得到了借鉴,他决定多给林同学留些专利。   纽约市区很方便,王南买了画具之后,就从后世大量的见识中开始挑选这时代能用得上的,一个个都画出来让林同学琢磨着怎么利用这些专利经营。   毕竟他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新加坡那边可能还得等上几个月才能回笼资金。   林同学也知道这点,她也有点担心,毕竟这公司当初只是为了进口设备才设立了,而银行业务是有大量资金往来时才会有盈利。   王南就告诉她不要担心,为了哄着她,就对着她画了几个速写,身上还配了几个后世的手包,这些纯属逗林同学玩。   实话实说,后世的东西很多也是这时代流行过了或者正在流行的小变化,毕竟物品功能的性质没有变过,改变的只是人们欣赏习惯。   林同学拿起来,没夸把自己画的象,却看上了一款手包。   还特意喊来了渔女,两个女人都觉得很好看,甚至觉得可以生产出来做为产品向外售卖。   王南被鼓舞了一下,又把后世看到了、结合后世看到的又想到的,一下子画了几十个女人的手包。   两个女人立刻决定,先生产这东西,足够养活美国这边的公司。   两个美国律师又开始跑来跑去的申请专利,这回有车代步,他们少了很多辛苦。   一个律师建议说:这些不用自己建工厂生产,可以找工厂下订单,再雇人推销就可以直接上市。   林同学立刻来了精神,开始与他们商量起如何去做的商业计划来。   王南没管他们,先把游戏里的枪支之外的装备都画了出来。   枪支他没有再多画,老枪这时代都有。这时还没出现的枪中,AK47并不是游戏里的好枪,却都这么难造,那其他后世主流的枪支画出来也没有意义。   不过想到杀参议员那天用的冲锋枪,他顺手把那折叠的乌兹冲锋枪恶做剧般的画了出来。   单兵装备中头盔、防弹衣、军装、综合弹药背心、战斗靴、背囊等等他都画了出来。   以美军为例,这些东西其实都有,仅是还没有经过实战一步步演化到后世的样子。   话说回来,后世的一些设计也不是都好用。象在梦境中后世新式军装他就见到过,那么紧身的东西,打过恶战的他怎么都觉得不实用,远不如游戏里那些后世天天打仗的国家里通行的军服装样式,但这也只是他的个人意见,军人用的东西,都需要在战场上去检验。   折叠式乌兹冲锋枪是由捷克的SA系列冲锋枪改进而来,专利的问题就由两个美国律师去申请,之后就拿到了温彻斯特公司生产样品。   王南的要求是如果成本不高的话,就把样枪送给各种可能采购的部门试用,他的设计收费方式按分成的方式结算。   随后他就照着后世社会里看到的各种产品的外观开始画当前能生产的各种生活品、家具、电子产品。   十天后,温彻斯特公司就生产出来一批乌兹冲锋枪的样枪。   在口径上他们应合了美国比较流行的.45子弹,使得标准弹匣只能装20发,不过也可以换成特制的30发弹匣,子弹大了,外型也带上了点大肚子的感觉。   王南拿到样枪时很惊讶,他们工程师居然消化了相关的技术,不但修正了王南有失误的地方,还按他们的理解改了很多地方。王南也不敢肯定改的是好还是不好,只能让实战反馈决定。   当设计师问王南还有什么意见时,王南只告诉他们口径可以小点,9毫米的就足够用了。火力强大时,单个子弹的停止作用就不是那么明显了。工程师就说,可以制做多口径的版本解决这个问题,毕竟美国国内习惯使用.45的子弹。   拿到样枪的的各个潜在客户们对这个枪的外观都很感兴趣,多数都是拿到手了就立刻去试枪。   毛瑟M1932,也就是20响,做为冲锋手枪不是没人感兴趣,要知道曾经试购的客户也是遍布全球,只是因为解决不了使用中的缺点,加上售价太高,才让还处在武器封锁中的中国成了最大客户。   乌兹冲锋枪的样枪距离量产还有些距离,但这枪几乎完美解决了20响的问题,外型小巧简捷、结构简单、射速高、据枪稳定,这让很多部门当场就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样枪刚刚全部送出去,定价都没定下来,温彻斯特公司就接到了第一个大订单。   芝加哥一个大型枪店,连夜赶过来,按照最贵的约翰.汤姆森冲锋枪的价格直接下了500只的订单。温彻斯特公司心知这是他们背后的黑帮看中了这枪,却高兴的接下了这笔订单,并且立刻开始组织人手降低成本、准备量产。   王南的分成也被当成是一个标志送到了过来,虽然才5000美元,却是林同学接管美国公司的第一笔正式收入。   这下王南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美国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两年(过渡情节完)(二更)   多年后,王南在回忆这两年的时候,说这是最让他喜欢的一段时光。   家里面添丁进口,事业兴旺。   他在外面又带领着马来亚的华人们生产建设、安居乐业。   再把自家收入与华工们的捐款都变成了军火输送到国内的抗日战场上。   只是时间太短了,才两年,南下的日本人就打断了这一切。   ——   告别了两个女人,王南就坐船原路返回新加坡。来时一大队人,回去就带着符发清一个人。   回到新加坡后,一片利好消息,让他喜不自禁。   老钱从宋卡回来了,他到船上接的人和东西,见王南后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结果很好,只是过程很麻烦。   他见很多人在等着王南,就长话短说,把这是宋卡华人之间有矛盾,有人借机让本土人出面做的事,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觊觎那个华商财产的几个家伙找了出来,打断腿丢到回国的船上。   王南欣喜,这又多了一名大将啊。   李朝甲和张庆元拥着王南下船,只说句保安大队已经开始上岗,老兵们做保安头头,已经开始进入工地、厂房工作了。   在码头上,王南知道了更多的消息,各项生意都是欣欣向荣的发展。   就这样一直到日军开始进入南洋时,各行各业都走向了一个高点。   南侨会这边合建的银行开业了,多数都是南侨会的老手,他们扛起大梁,让一个新银行马上成了本地银行中的新锐,吸存投资做的非常好,并且还正在快速发展中。   工厂建设的成果出来了。水泥的产量骤增,大量库存被英国人平价买去修建工事。钢筋厂最后一个钢炉已经建好,多数产量供应各地建筑外,少量的还能送到市场上变现。   王南问过钢筋厂的工程师,钢筋产能不能生产细钢管,也就是枪管那种。那美国工程师说:枪管是专门的生产工厂,现在只能生产一般钢管,尺寸也不是很大,用于水管或者焊接成自行车都可以。   王南觉得好笑,他问造枪管行不行,怎么变成造自行车了?于是就安排自行车工厂的建设。自行车的生产只要有原料并不复杂,除了焊工需要培养,其他的只有生产轴承麻烦些,钢筋厂派来的几个工程师就包下了这个工程。   南洋是橡胶产地,有华人开设的小工厂能造橡胶制品,王南投了些钱扩建。自行车厂建了三个多月,就开始生产自行车,产量逐渐增多。这自行车算来算去,   各类成本加起来只有20美元,远比他在北平上海看到的自行车差不多80大洋(40美元)便宜。   王南就决定在里面捐出10块大洋,也就是5美元,并且在车架上打上字。25美元的价格就往外售卖。   一时间,南洋流行起自行车来。   很多生活拘谨的人,见到价格如此实惠便宜,即适合家用也可以当做谋生的工具,都很动心,上面的“本车已向祖国捐款十元”字样更是打破了这些人的心理障碍,很快就供不应求起来。各地的原住民也跟着大量的购买,到后来自行车厂越做越大,成本也降下来不少,补贴了回来的资金给王南缓解了不少压力。   厂房区里开始入住各种华人小工厂,生产什么的都有,有王南和南侨会合资的银行帮扶着,这些人的生产和销售都有了底气,多数人的经营规模开始越做越大。   厂房区边上的居民楼和学校医院公共设施都与厂区同时修建的,由于南洋各地生活不如意的华工都到这里找工作机会,加上国内能出来的人也都涌到了这里,做工的华人一下子富余起来。   因为后续用人还很多,李正言不敢放走这些人,就把几乎能用得上的人全都招了进来,放到建筑施工队里先做苦力。这样做虽然人工支出的压力很大,可施工的速度肉眼可见。   等柔佛这边的厂房居民楼建设的差不多时,王南请南侨会的人帮忙,让新加坡岛那片拆迁地盘里的本地人搬迁过去,居住、工作、教育、补偿,一切从宽从优。   本地人对这些条件已经非常满意了,虽然还想多要些好处,却斗不过华人们日益强大的实力,只好接受这些条件。毕竟王南说的都是可以实实在在提高自家生活水平的,虽然离故土有些距离,可全村搬迁也不孤单,于是集体提了一个条件,要求在住处附近盖一个巨大的宗教建筑。   王南当即同意了,让他们拿出图纸,立刻施工。   这个村子的人顺利搬迁也带动了很多本地人进入柔佛的工业区域,让王南在新加坡新城的搬迁工作越来越顺利。   等新加坡岛码头到新建城区的路修的也差不多了,推土机开始进场清理地面,随后新城区一块块的花园式社区建设起来。   李秀还没给那林姓女孩找到合适的人。就问王南,王南觉得符发清可以,李秀就试了下,没几天,李秀就跟他说,这事还真成了。   枪厂设备运来时,所需要的公路、厂房、工人的宿舍都建好了。随设备过来的工程师开始安装、调试和培训工人。   这些工程师带着华工们制造了第一批散弹枪,等他们回去时,王南把符发清两口子也派到了美国。   李正言通过培养和招聘带出来很多经理人,一个个的就派到了各个工厂、工地。   枪厂开始量产后,王南就联系国内,接洽上后开始运过去两个月的产量,可是据列装的部队反馈回来的说法,不怎么好用。   王南也联系不上那些部队,就在琢磨着怎么个不好用法。   陈嘉庚知道原因,他说:这不是枪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战场上有枪就很不错了,何况这把枪在合适的场合下非常凶猛。是你直接给东西,某些人就拿不到钱了,所以才编瞎话骗你。   他知道王南的手头几乎的空的,现在靠的是美国那边生产的利润维护着巨大的开销。就把捐款留下来三分之一,专门让王南通过他的渠道生产武器、购买武器和急需的前线药品。   拿到这笔钱,王南除大量生产散弹枪和子弹向国内运输,还找了两家没受战火影响的欧洲小国的兵工厂,代工了1万挺捷克式轻机枪和200万发子弹,正好一艘船的军火运到了国内。   因为这件事,王南差点跟英国人翻了脸。   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英国人自己也仿这种机枪,可报价太高还要先全款,王南就没采购,这下伤了英国人的玻璃心。另一个是英国人总在中国问题上摇摆,想着先解决欧洲问题,不想剌激日本人。王南这么做,引起日本人极度的不满,让英国外交人员忙的直骂海峡殖民地的人,象捅了英国人的肝一样。   捅了英国人的心肝自然不能再找人代工了,王南只好把余下的钱放在药品采购上。   他订的药品从厂家出来就是小包装,打上了‘抗日义捐,不得买卖’的字样,虽然知道这样挡不住那些人的黑手,却也坚持着这样做,只要能多送到战场上一切就值了。   等新城一片一片的交付时,稍有能力的华人都踊跃购买,甚至很多人向王南银行贷款去买。因为每套房子都会以户主的名义向祖国捐赠款所有的盈余。   外面的事情就这么多。   家里的事情更简单。   李秀的孩子呱呱落地,不出所有读者的意外是个男孩子。   二丫生的是个女孩,她倒是知足和满意。等她想连李秀的孩子一起带的时候,李秀说啥也不同意,直到李秀怀了第二胎时才给她带着。   远在美国的林同学生的也是女孩,看电报,她也没有在意是男孩是女孩。倒是渔女生的是个男孩,急急的打电话报喜,催着王南起名字。   林同学的拿着王南的专利先是代工,赚到钱之后就自己开工厂,后来又连续发展了几个项目,都取得了成功。她只留下发展的钱,余下的都给王南这边买了各种材料。   国内要捐款时突然变的理直气壮,据说陈嘉庚气的跑到延安那里去了。   王南没管哪么多,他只能靠自己的工厂产品才能筹措到钱,除了陈嘉庚留下的那笔捐款,其他的捐款又不经他手,所以到他手里的钱,全都换成国内需要的武器和药品才往国内运。   这时正好王南的房产的最后一批开始交付,本地华人去佛柔做工的已经安排了小些的宿舍房,在新加坡的有能力的之前已经购买过了。   看起来象积压的样了,可不待王南这些人想办法,国内一下子又涌过来大量购买的人,新加坡一下子又多了几万华人。   王南感觉形势不太对劲了,把老钱被调到他的身边做侍卫长,安排李朝甲和张庆元开始扩大保安队伍,开始进行军事上的科目训练。   英国人也毛了,他们也看出来日本人准备南下。就开始跟王南商量一些新加坡军事部署,他们有什么需求,王南就动用华工配合他们,这段时间主要以帮助英军建造各种工事为主。   可是马来亚的英军被本土抽调的太多了,王南还得自己安排一些事宜。   这时的新加坡起码有上百万中国人,是海外最大的华人基本盘。这些人多数还住在王南开发的房产里,王南不得不大量的进口粮食屯积备用,可粮食刚上岸,日本人就切断了王南向国内运输的路线。   王南估计到这回得跟日本人在南洋打起来。立刻跟英国联系,正式组建华人保安部队。   大量运不回国内的武器开始派人送到南洋各地的华人聚集地区,新加坡地区也开始让各家各户备粮备枪。   派去分发武器的人向华人们宣传日本人在国内的暴行,凡是华人,当场教会使用,会用的就拿走一把。   近8万把散弹枪和子弹就这样分发到南洋各地华人手中。   这时南洋一带的有名有姓的很多华人富商不管王南之前对送他女人的态度,都跑过来往王南这里送女人,同时也把嫡传子弟放在王南这里。   王南知道这些人与自己一样,不看好英国人能挡得住日本人的进攻。   他们想分摊风险。嫡女送来,嫡亲请帮忙照看,如果王南撤到美国,大家也好借着他的渠道跟过去。   可王南却拒绝了所有女人,他只是给这些家族大量的枪支弹药,告诉他们现在是华人的存亡之战,没有后路,他也会留下来打击日本人,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实在想离开南洋的,王南就让他们去非洲的几个小岛躲着。在一些华人的恳请下,他找到几艘船,专门给华人准备了一条航行,只是船票要自己负责。   于是大量有钱的华人都坐上了这些船离开了南洋。   日本人知道王南做的这些事,派人剌杀了几次,却不是被王南感觉到了,就是被手下的人发现了,都没有成功。   进入1941年12月,后世称为新加坡战役的南洋战争正式拼开战幕。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家三口生同衾死同椁(一更)   日军从海南三亚出发,马来半岛的三个地点哥打巴鲁、北大年、宋卡登陆。   在登陆的同时,另一个著名历史事件‘袭击珍珠港’也开始了。这么大的标志性事件啊,仅仅是为了给新加坡战役做战略支援的配角。   这时新加坡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戒严。   王南联系的最后一艘船到了,这是他想把李秀二丫小姑娘和孩子们经澳大利亚送去美国的船,船上全是他手下和南侨会中的经济经营和生产方面的人才。余下能坐人的地方,把华人社会上各种技术专业人才也全都安排了上去,一船人几千人挤的满满的。   王南不想让这两年刚刚锻炼出来的各个行业华人精英都折在战事中,硬性的命令他们带着家眷上船,他们会拿着王南特意给他们搞来的英国国籍和商业与技术证明,集体去美国王南的公司里,以他们擅长的方式为抗日努力着。   林同学那边已经做好接受这几千人的准备。   这几天他看出来李秀和二丫这几天脸色非常不好,两个人总是在嘟囔着什么,有时还把小姑娘叫过去,可当着王南面却什么也不说。   等转移到美国的所有物品都放在了船上,人都上了船时,李秀把二儿子抱了过来,在王南身边喂了奶,这才交给了小姑娘。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女孩,抱上孩子,流着泪看着王南不言语,王南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秀在身边跟王南说:“我留下来”。   王南无奈的跟她讲:“都是定下来的事,就别在这里闹了,我这是不杀日本人手痒,没事的,你赶紧上船吧”。   李秀低头看了几眼儿子,扭过头说:“你就是想没完没了的杀日本人”。   又盯着王南说:“我跟李(正言)经理、宋红(小姑娘)、林医生还有老钱都说了,也都给他们留下字据了。如果这仗不结束,不管我们死了还是不能去接孩子,都归宋红负责照顾孩子们。我也给秋和和小惠写了信,所有利润抽出两成,专门给老王家的孩子吃利息,他们该吃这钱。余下的钱我就不管了”。   王南惊讶中,李秀怎么能做出这个决定?宋红带三个孩子?那二丫?   他回头看二丫,二丫把孩子给了护士,走过来跟王南说:“没事儿,活着咱们是夫妻,死了就让孩子们能回来的时候给咱们造个大坟埋一起,就象咱们亲手埋的亲人们那样”。   王南心里象窝着块大石头,对李秀和二丫说:“现在有孩子了,我留下来就代表你们了,赶紧上船去吧”。   两个女人都摇头,李秀说了一句:“我们三个走了上万里才有了三个孩子,大坟的亲人们没断后,这就什么都满足了,以后的时间我们俩陪着你一起打”。   随后李秀转身,命令式的让所有该上船的人都上船。   孩子们哭了起来,李秀和二丫流着眼泪挥手,让抱着孩子的小姑娘和护士姐妹这些人上船。   这时船上的人都骚动起来,他们知道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留下来的消息,很多年青人也不想走了。   王南叹了口气,说:“你们啊……”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挥手就让码头上的人放缆绳。   船上船下响起了一片哭声和呜咽的祝福声。   码头外也全都是人,可多数人都不是来送行的。很多人都试过各种办法混上船,可惜真正上船的人都是办的特别手续,又提前集中起来的,这让他们扑了个空。   日本飞机时不时就在新加坡上空与英军的飞机激战,商船货船早都不见了。   不管什么人都明白,王南这艘船可能是最后一次离开新加坡的机会。他们在心里大骂王南,却又不敢说出口,只能在码头外一片一片的喧哗着,有骂英国人的,有骂日本人的,有大哭大喊的。   不管英国警察和保安部队的人如何让他们散去,这些人也不愿意离开。   等他们听到王南留下来了,他的两个夫人把孩子送走也留了下来,这才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散了开。   搂着两个女人,望着船驶向远方的王南对身后这些人没什么感觉。   宣传做到了,枪送到手了,供自行转移他国的客船滚动着连跑半个多月,不想走的人也做好了艰苦生活甚至与日本人搏命的准备。   偏有些人没有自行离开的财力,又没有值得让人送走的价值,却还想着凭着侥幸混上船,这能让人说什么?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马来半岛的战事快速的推进着。等日军把英国人的飞机都打光后,又炸沉了英军的战舰的主力。   开始一路向马来亚的核心地带——新加坡进攻。   这时,王南把枪支发下去的作用体现了出来。   从宋卡登陆的第5师团是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日军,他们习惯性继续自己的恶行。   刚守住登陆点打退英国军,一队日军就冲向附近的村庄里准备找食物找花姑娘。   这一带的村子都是华人与本地人混居的,几个半大孩子拿着散弹枪守在村口的房子里对着远处跑来的这些日本士兵,他们约好了等日本人都到村口时再开枪。   可是一个小伙伴太紧张了,在日本人还在五十米外时,就勾动了板机,轰的一声闷响,日本人倒下了三个。其他的小伙伴无暇多想,也立刻跟着开了枪。   一群只学会打枪,别的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一枪接一枪的打完子弹之后立刻跑掉了。   等日军大部队过来时才发现,十几士兵倒在地上,只死透了三个,其他的个个混身带伤,早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部队就围上了村庄,可当他们开始进入村庄时,东一声枪响西一声枪响,又留下了十几个人的死伤,日军只好退出村庄叫来炮火把这个村庄炸平。   随后日军把炮火一转,又直接炸了周边几个村庄。   日本人自以为这样可以示威和警告老百生们。可他们的做法给这周边无数的村庄演示了的日军如何的残暴,那就是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这个消息比日本人行军的速度还快的传向马来半岛各地,不管是中国人还是马来人多半都知道了。   于是,日军这一路行军遭遇了无数的黑枪。   号称自行车快速部队的日军,三个人一排,把自行车轮胎扒了,正高兴的听着象坦克开动一样的碾地声往前骑着,路边丛林里突然间就轰、轰、轰、轰、轰,连续五发散弹打了出来,日军士兵立刻倒在地上死伤一片。   军粮不多的一小队日军按分队规模开始进各村庄抢粮,突然间一个村子里枪上连续不断响起,等大部队到来时,整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地上被打倒又补了枪的士兵尸体。   日军的前进落进了人们战争的海洋。他们越报复,被打黑枪的次数就越多,散弹枪以最大的优势对上了没有自动武器又轻装前行的日本士兵,初始的碰撞占尽了便宜。   日军指挥官紧急下令,不得进村庄乡镇,直接追击英军。   顶在前面的英军由英国军官和印度士兵组成,印度人几乎没训练过,人又憨笨,官兵之间还没认清脸,指挥几乎全靠手势。日军几次进攻,就把英军压的退向新加坡。   这时日本人的飞机和舰炮开始攻击新加坡的炮台。   新加坡一些有血性的华人也组成了义勇军,一部人也找到王南,要求加入到他的队伍中,王南能只能让人教一下他们怎么作战,而后打散了放在保安部队里。   王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解决不了日本人屠杀平民。都上在海边,在舰炮的威力下,平民都是炮灰一样的存在。   英军准备死守新加坡,可王南还有一大堆产业放在柔佛,硬守在那里挡不住日军舰炮,为了不连累平民。王南只能让李朝甲和部分老兵带着一半保安部队守在日军从吉隆坡过来的路线上,让他们利用地形灵活作战,吃小放大,不要跟日军硬拼。   留下来的分成两部分,一部队在柔佛这边,接应李朝甲,看情况是不是防守工业区。另一部分在对岸的码头区一带的山上待命。   英国人早把中国人当做一股军事力量,却在新加坡快被围上的时候才给王南发了个临时少将军衔,让他指挥华人保安部队。(真实的历史是华人们组织了“华侨抗日义勇军”协同英国作战,后方还有“新加坡华侨抗敌后援会”做支援)   等到1月下旬,英国军队全部撤进了新加坡岛,新加坡岛正北方那条连接柔佛的长堤也被炸掉了。   在日军即将进入王南的柔佛工业区时,在柔佛准备迎战的王南却在大量‘善良’的华人和本地人的围劝下,不得不带兵转身离去。   这片工业区已经成为历史上从未存在过的一个新兴滨海工业城市,里面有10万华人和本地人组成的小社会。当年戏称的将军城,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正式名字。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把这座小城市看成了自己的家乡,留下来的基本都是普通人,他们即不想打仗也不想生存的环境被摧毁,很多人就串联着推举了一些人找到王南,劝王南把防守的部队带走。   这些人带着成百上千的平民百姓苦苦哀求着王南,劝王南不要在这周围抵抗日本人,他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他们会帮王南保住他的财产。   王南有些无语:整个城都一半多都是他和柔佛苏丹的,这话说的没毛病。   可看着这些人身后的老弱妇孺,只能无奈的下达了张庆元带一部分人去增援前方的李朝甲,一部分随他撤进新加坡岛的命令。   王南离开了,一些没走华人名流站了出来,向这块工业区的居民宣布:如果日本不杀中国人,有枪的中国人不得主动开枪。其中有人都说出了:日本人已经保证了不向平民开枪。   他们说这话时,王南已经带着部队回到了新加坡岛。   在中国农历小年的那天,日本开始用舰炮和飞机反复攻击英国的岸炮阵地。   日军近卫师佯装从东北方强行登陆,吸引着英军的主力。   可夜里,第5师团和第18师团合力攻击长堤西侧,也就是新加坡岛的西北,那是澳大利亚军队防守的海滩地。日军从这里强行登陆成功。   等澳大利亚军队溃败之后,日军近卫师又转了回来也在同一地点的正北方向登陆,随后三个师团并肩向新加坡腹地进攻。   英军的岸炮都是不能转身的,这让日本人如入无人之境。   王南在后半夜时才带着一部分保安部队赶到廷加高地的北方,一队队紧急布防到这里的英军已经准备好了战斗,只是怎么看,前沿阵地里的英国都象是在准备随时撤回来。   王南的保安部队还没形成夜战能力,以这些人短期训练出来的战力,根本没办法跟日军的精锐主力在野外做战,只能叹着气让李秀和二丫带着人先撤向英军主阵布防。   经过两年的休养,王南的身手也基本恢复了,他准备一个人这里打上几枪,守到天亮再回去汇合。   很久没有摸枪杀人了,王南觉得他的手特别的痒。 第一百四十四章 象被狗撵的兔子(二更)   英军交上火就退了回来,守在了身后的廷加主阵地上,在小山丘上准备继续阻击追来的日本人。   可面前这支日本人却只在后面慢慢的往前推,似乎在等西边占领了英军机场的部队过来。   王南独自带着一身装备就潜伏英军撤退前的位置附近,附近都是不算茂密的丛林。   这身装备唯一不同的就是把20响换成了乌兹冲锋枪,还不是他主动换的,是女人们一定要让他配置上枪厂给他那把特制的。   他无奈的把短武器只留下了一把新款的大眼撸子和一把乌兹冲(二者子弹一样),三把20响的配置从此远离了他。   王南忙里偷闲去练枪,可时间还是太少,只能去枪厂察看时就练一下,这费了好长时间才把乌兹冲练了出来。   他现在世界主流的什么步枪都有样品,可与日军作战,他还是习惯性的拿着他的马枪,因为可以更好的潜伏在日军身边开枪而不被发现。   可今天他听到日军方向的枪声有点不大对劲,好象枪声有点闷,步枪如此,机枪更不同于那个歪把子。   进入南洋的日军,装备的都是九九式步枪。简单的说,就是三八大盖扩大口径版。   王南很久没与日本人交手了,手里也没有日军步枪的新资料,只是觉得子弹不一样了。   等王南与日军混在一起时,他开始把自己的枪声混在日军的枪声里开枪,谁知道日军才死了几个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掷弹筒噼里啪啦的连照明弹带手雷就对着他打了过来。   王南极为惊讶,日本人什么时候火力这么强大了?却被压制的无法回头,只能象被狗撵的兔子一样,四处躲着这些小手炮。   暗淡的夜色本来是他的保护色,可照明弹打出来,他就无处可躲了。   被子弹追了一会,王南找回了当年纵横弹雨的感觉,开始有余力向四处观察。   他感觉到除了身后有步枪的射击和机枪的扫射,还时不时有狙击手对着他开枪,因为有些子弹总是准确落在他前进路线上的身形转折点上,不是专业的狙击手不会开枪打这提前量的,而这些子弹随便一发猜对了就可以把他放倒在这里。   好不容易绕过一个小土包,躲开了那些疯狂追击他的日本士兵视线,王南不敢放松,立刻潜行着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想看下现在的日军都装备了什么。   等一队队日军经过他身边时,他才发现,这些日军配置的机枪外观与捷克式轻机枪差不多,夜里只能看到一点区别。很多人都背着步枪却拿着掷弹筒,在这不算茂密的丛林里,一步一步的平行推进,借着一发又一发的照明弹仔细的查看着四周,还时不时对怀疑的地方捅几剌刀。   前后左右不时有日本士兵汇合了起来。互相还喊着一串日语组合上王南名字的读音,让王南听着直接鸡皮疙瘩。   要不是王南潜行躲藏的经验足够,这样的搜捕换个人立刻就会被找出来。   大队的士兵过去了之后,还有不少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王南仔细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狙击步枪的,默默的交替着往前移动。   王南盯上了路线经过身边的一个日本士兵。   等那个士兵往王南身前慢慢走来时,王南看准了两个照明弹之间的昏暗,一下扑出去抓住他的正要落地前脚往边上一甩,这个日本士兵没来得及出声,就趴在了地上,喉咙正正迎上了着王南的拳尖,喉间脆骨一声闷响,随后王南另一只手对着他后脑壳根儿摸了过去,两个手错了下力,这个日军士兵的脑壳就斜拧在了那里。   王南抓起他的狙击步枪只看到了装备的是4倍的狙击镜。直到扒子弹时,才发现是7.7口径的子弹。王南这才知道,原来现在的日本士兵把枪和子弹都换了,难怪觉得枪声不对,也难怪日本士兵立刻知道不是自己人。   王南把这个士兵的枪和子弹都扒了下来。从日军的背后绕回到了阵地上。   一路上,王南一直在想,日本加强了火力是标准配置还是针对他的?   王南怀疑的有道理。   日军在进入新加坡前,就组织了一支专门追杀王南的特遣中队,其火力配置比今天他遇到的这些人更加强悍。   那些人就没有一把普通枪支,轻武器配置了特别渠道拿到的王南设计的乌兹冲锋枪、步枪是九九式狙击步枪、重武器就是仿捷克式轻机枪的九九式轻机枪,其他就是大量手雷和掷弹筒,还有两个迫击炮组的编制,制定的都是针对王南做战特点的战术。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上岛后跟近卫师的人混编在了一起,没有碰上王南。   除了这支专门对付王南的特遣部队,所有参加新加坡战役的普通的士兵都知道遇到王南的战术应对,战前这被当成了一个战术科目进行考核和训练。   面对这些有了防备的日本人,王南似乎只能偶尔打下黑枪,想象南京那样能大量的杀伤普通士兵的事情几乎不会再发生了。   在阵地上,王南带着华人部队与英国守了一个白天,日军做了几次冲锋见打不下来,就退回去等重火力运过海峡。   王南在这期间试了下他手上这把九九式狙击步枪,与他见识到的各种狙击枪相比,也就一般般。   晚上时日军运上来几门小山炮,随着炮火的加入,阵地上的压力就开始大了起来,几个华人士兵被炮弹击中后,血肉四落尸骨无存,所有人都做好了一夜难熬的准备。   谁想夜里只有零星的战斗和炮击。   恶战发生在白天。一大早日本人就开始了炮击,同胞们的伤亡并没有磨灭华人们的斗志,每一个人都冒着枪林弹雨勇敢作战着,愤怒的日军甚至一度放弃与英国阵地的作战,全力攻击华人的部队。   战况激烈时,王南都没办法用枪法支援别人只能自保,炮火下,要不是士兵们的拼命掩护,李秀和二丫也难说活的周全。   到了晚上,英军派人过来通知撤退,王南带着伤亡过半的华人部队开始掩埋同胞,背起伤员退向后面的武吉知马山。   武吉知马山放着英国的大量粮食和装备,英军、澳大利亚师、印度师和王南的华工保安部队的残部延着山势开始构建阵地,这时另一支华人自发的部队星华义勇军,也增援到了前线。   新加坡岛的各个战略地点都在激战着,各处参战的不只这几支部队,英军、华人保安部队和星华义勇军、马来军团还在各处与日军反复争夺着每一寸阵地。   海边舰炮范围内的战斗都已经停止了。岛内纵深的战斗却越加激烈起来。等到傍晚时王南手头的部队很快就余下几十个可以做战的。夜里,几个华人伤兵拼死拉着李秀和二丫与伤员们退了下去。   王南本想潜入到日本人的阵地上,可一发接一发的照明灯让他无功而返。拿起机枪刚打了两个精准的远距离点射,又被日军的山炮瞄了上,只能拉着身边的士兵老老实实的躲起来。   第二天,日军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总攻,几个军队的残兵无力抵抗,在下午时,白人们不知道哪里起的头,一块阵地一块阵地的投降了起来。   王南见势不妙,立刻带着不到十个人向新加坡方向撤退。   英国在新加坡市区的外围还有一条防线,等王南带人进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英军防线内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11日夜里。   12日白天,新加坡市区的防线已经有两处开始接上了火。   岛内各处还有多次地方还有部队与日军激战中,日军用坦克带着步兵一路横扫着接近了新加坡,   到了夜里,盟军马来半岛的最高指挥官白思华已经开始考虑体面的投降问题。   王南也在思考接下来如何保护华人的问题。把日本人拖入巷战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可平民们都在城区里,并且岛内其他地方的人也躲到了城区里。这时再打巷战就等于把平民也拖进战场中,王南一时有点陷入无法决策的地步。   李秀在他身边提醒他:看英国人怎么做吧。他们打咱们就把命留在这里,他们要投降,我们就得把人撤下来了。   这个决定很困难。王南索性拿着九九式步枪从自家的阵地前潜出去,在日军掷弹筒的射程外开了几枪。   可随后,照明弹就高高的挂在了天下,这可不是掷弹筒能打出来的。   王南看到了迫击炮打出来的照明弹,心中大骇,立刻飞奔开,几秒后,几发迫击炮弹象梅花一样落在他刚刚开枪的地方。只能赶紧潜回自家阵地上。   13日,城外的战斗都到了最后的时刻,第一马来军团已经全军阵亡,王南留守在码头的士兵只跑回来一个报信的,星华义勇军在城外的几支小部队早就联系不上了。   王南决定让保安部队的士兵和义勇军们能回到家的全部回家,新加坡所有的华人都知道日本人很可能会专门屠杀华人,可英军要是投降,华工保安部队无力在日军面前支撑。   与其被日军全歼,再让他们屠杀身后的华人,不如把日军拉到平民中,斗个鱼死网破好了。   这时英军司令部的命令送到了王南手里,解散华工保安部队、解散星华义勇军,临时少将王南调到司令部待命。   王南知道英国人已经下了决定。转身命令所有华人士兵:换上平民服装,全部转为平民的命令。   后面的命令不用下了,华人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在场的人都留下了眼泪。   王南却看着李秀和二丫,说:“这回又是我们三个人了”。两个女人并不言语,都只看着他微笑。   一个士兵忍不住问了出来:“将军,您和夫人们怎么办?”   王南笑了笑:“干老本行去”。   是日,新加破华人的军事武装正式解散,但王南的心血没有白废,大量的华人平民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头痛击进入家门的日本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华人们的反屠杀行动(一更)   15日,中国人的春节。   英国司令白思华正式向日本人投降。   日军大将山下奉文坐在新加坡市政府里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王南的下落。他跟身边的人说,只要王南不授首,新加坡就不是日本人的。   待日本间谍们把新加坡的详细情报奉上后,山下奉文这几个人就开始研究如何肃清反抗情绪高昂的中国人。   这一期间,他命令进入新加坡城市的部队只守在城市道路的节点上,不得进入民宅,他也怕中国人手里大量的武器。   想想他就生气,现在日军都已经做不到每人一把新枪了,王南居然把那么多新武器散发给普通平民。   两天后日军刚上任的新加坡警备司令河村三郎收到了四条命令。   第一条命令是就地成立南洋华侨协会。   第二条命令是执行勒索华人的计划。南洋华人要向日军交出五千万元的俸纳金,理由是:华侨支持重庆政府抗日,这笔俸纳金,是向日军赎罪的买命钱。新加坡岛将承担两千万元(历史上是一千万元)。   第三条命令是针对王南的,南洋的华人何地能交出王南和他的两个夫人,何地不用交俸纳金。   第四条命令是肃清命令。哄骗华人办理良民证,携带自己一周的粮食,等照片洗出来后才可以回家。等集中适量的人员后,凡是符合9条标准的人,使用不开枪的方式当即处置。   这9条标准是筹赈活动积极的、慷慨捐款的富人、陈嘉庚与王南的追随者、海南人(日本人眼中海南人全都是共产党分子)、1937年后来南洋又是中国出生的人、纹身的(他们认为都是私党徒)、参加了王南保安部队或义勇军的人、公务员和亲英的人、有武器并尝试扰乱治安的人。以上多指指男性(来自真实史料)。   一同参与这些命令制定的河村三郎将这条命令补充为:将潜伏着的持敌对的华侨连根铲除,以绝我军作战的后顾之忧。   随后日军通过汉奸找来了一些华人名流,强迫他们成立南洋华侨协会。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华人到指定地点交一家人的俸纳金,然后就在那里等候审核和办证。   在这个过程中,原英国警察、印度警察、马共的叛徒、日本侨民、台湾线人、柔佛州的一些警察和汉奸们都被日本人组织了起来。开始了这项工作。(历史上就是如此)   新加坡华人的第一枪打的不是日本人,是一个汉奸。   一个偏激却又穷困潦倒的华人在日军进来后,立刻求一个台湾人把他带到了日军那里,随后又被安排到南洋华侨会里。   他负责通知一片居民区,让男人们带上七天的粮食去办良民证,照片洗出来再回来。可因为王南的宣传,华人们基本上都不相信这种话。   这个汉奸见没人听他的话,就与一些华人的吵了起来,华人们越围越多,汉奸并不知道日本人要开始屠杀了,可被四周的人骂急眼了时,居然肯定了华人们的说法: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骗过去杀掉。   周围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这个汉奸一下子明白自己说了傻话,再想脱身却来不及了。一个前义勇军拿着散弹枪站了出来,把他逼到街道空地上,一枪打碎了他的脑袋。   日军警备司令部见有人被杀,立刻派了一个联队的士兵跑到到主要街道上,禁止华人在市区内走动。   虽然日军的本意是维护治安,同时也给华人施加些压力,让华人老老实实的去办理良民证,好方便他们执行后续的计划,可全城的华人都以为屠杀要开时了。   日军就位后,还没有来及时展开任何行动,先是一两条街道,而后是一片街区,最后是全城。华人们把春节没放的鞭炮全都拿出去点响,和散弹枪等各种枪声响彻整个新加坡。   日军遭到了进入新加坡岛以来最为混乱也最为强大的攻击。   散弹枪的特性是近打一窟窿,远打一大片,发射又方便,加之城市地区,子弹来自四面八方,日军一下子就失去了军队的秩序,四周不断响起的鞭炮声让他们无法判断安全之处,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中挣扎。   山下奉文、铃木宗、河村三郎、辻政信等人正在新加坡政府那里研究怎么抓到王南一家三口,听到全城的枪声和鞭炮声,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王南一家三口,就躲在了城西不远主干道的边上。现在日本人还在封锁着新加坡岛,他们要等能出岛时再去与李朝甲张庆元他们汇合。   王南不想躲到城里,因为进了城一但被发现了会拖累到无数的华人。却又怕日本人象南京那样屠杀,只好躲在城边随时可以进城救人。   可城里突然各种枪声都响了起来,三个人顾不得隐藏身形,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也以为日军的屠杀开始了。   三人的位置离日本人设在公路上的路卡有300多米。   王南二话没说,就开始往前冲。他没有开枪,因为那路卡的日军士兵全都跑了出来,都站在街道上在往城里方向看。   李秀和二丫跟在他的后面,等王南冲到一百多米时,才蹲在地上开枪。因为有人在转身。李秀和二丫离王南有六七十米远,她们两个找了块可以开枪的地方,也跟着开起枪来,三个人的枪声很快就融入到不远处城区传来的枪声里。   三人打掉了这个路卡,扒掉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看了看前面没什么日本人,就十几把九九式步枪拢了起来,一把一把的试枪,挑出两把枪来。   他拿了一把,把狙击步枪和另一把挑出来的步枪让李秀和二丫拿上。李秀和二丫赶紧收集七七弹和能用上的东西。   三个人得全换成77弹。打黑枪就这样,跟什么人做战最好就换什么人的枪,因为同样的枪声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   让两个女人先回到刚才隐藏的地方,把65弹和马枪还有她们习惯了的三八狙击步枪用雨衣包裹起来找地方先埋上,王南先进城看看。   王南拿把那把仿捷克式的轻机枪,仔细瞅了下,等两个女人跑回去,这才背着步枪端着这把机枪进了城里。   山下奉文知道麻烦大了,进城各街道维护秩序的只有刚进城的这个联队,再加上原先守在节点上一直没退出来做为警备士兵的一个大队,他按这枪声估计,起码有两个大队的兵力难保脱身。   他知道王南留给新加坡华人至少有上万把散弹枪,其他各种类型的枪支也应该有几千支。他以为这些枪支分离在近四十平方公里的松散的市区内应该很分散才对,却没想到枪声这么集中。   一个作战参谋带着两个平民打扮的人跑了进来,用最快的语速说:中国平民突然向站在街道上的日军开枪,用的多是本地生产的散弹枪,由于没有什么事前征兆,地形也不利于防守,伤亡惨重,目前只撤出来半个大队,其他人无法联系上,只知道很多士兵们在就地反击。   山下奉文只问了一句:原因?   一个平民打扮的人是间谍,他用日语说道:据说通知华人们拍照时,肃清计划泄漏。   另一个平民打扮的是台湾线人,用磕磕绊绊的日语说:那些到街头劝说的人也基本被打死了。有几个准备好肃清的场合,被华人冲了进去,里面的人不管是日本人还是英国人马来人或者汉奸全被打死。有部分人死前被刑讯逼供过,怀疑计划已经全面曝光。   一大堆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南方军的司令寺内寿一,他来之前制止了舰战和炮兵对市区的炮击。   十几步远的距离,山下奉文恭敬的弯腰小跑过去,这是他的恩主。他所在的第25军团的司令根本不是他,却在战前被调到别的地方去,把占领新加坡的荣誉给了他。   寺内寿一听山下奉文说完,没有立刻说话,他在衡量屠杀华人的得失。   日军看起来风光的占下了新加坡,其实里子早就空了。不是他不想用舰炮平了新加坡,混在城里的这点日军根本不是理由,而是舰炮线弹药存量也就一个基数了,看着吓人,却打不上几炮。运上来的步兵炮数量更是稀少。飞机还在大量的维护保养中。   他头痛着自家穷的裤衩都当掉了的家底,更头痛一万余枪支混在一百多万已经敌对起来的新加坡的华人中。   这时再搞屠杀,跟攻城巷战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新加坡之外的华人手里还有几万枪支哪,想到这里恨不得把始作俑者王南碎尸万段。   他不得不另想办法,想了半天开始了重新布置。   寺内寿一是日本前首相的儿子,不光能治军,也有整顿过中国华北的治安、组建过伪政府这些经验,他提出几条思路:   第一条,派中国人去通知华人,日本人不屠城,枪声停下来就撤到城外。   第二条,俸纳金必须交,所有死伤的日本士兵,也都需要高价抚恤,钱到其他不究。   第三条,由华人组织自治政府并组建警察部队,只要能完成日军所需要的费税和物资任务,不攻击日本人,日本人不干涉华人自治。   第四条,明日起,按枪的原价回购各种武器弹药。不管什么枪,10日内华人必须上交日军1万只,余下的可在登记枪号后可做为华人的自卫武器。   第五条,以上如不答应,日军将用舰炮和炸弹把新加坡这个城市从地球上抹掉。   山下奉文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尴尬的记了下来。让恩主擦屁股的滋味很不好受。   这时一个参谋跑了进来,大声报告道:发现王南踪迹,特遣中队已经追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与特遣队的第一次交手(二更)   在城郊结合部,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刚从路边的院子里跑出来,可能是急于救援城里的日军,他们没查看四周情况就闷头就往市区里跑。   王南立刻端着把机枪对准这队日军,直接一梭子就扫了过去。   这队日军被袭击后立刻回头应战。有的就地开枪,有的找地方掩蔽,王南打完一梭子子弹,拔掉空弹匣,还没还得上把弹匣插好,一把他没打中的机枪手端着机枪就横扫了过来。   王南一个激灵向前边上滚翻了过去,手中机枪顺便丢在地上就钻到了路边死角处,一梭子子弹嗖嗖的就追在他的身后。王南吓了一跳,这也太准了吧,这换了装备也不至于厉害到这样了吧?   距离这队日军士兵有点远,见乌兹冲锋枪的射程够不上,王南也不敢顶着越响越多的机枪用步枪射击,只好转身脱离。   谁料到这个小队的日本士兵先向天上打了两发红色的信号弹,才用掷弹筒往他的位置打。   王南立刻意识到这事不对劲,这信号弹肯定是告诉专门对付他的人。   不再想着跟这些人缠斗,撒腿就往城外跑,到路卡时毫不犹豫的对两个女人打出撤离的信号。   前面不远处,两个女人背着全身的装备,抬着王南的背囊快速的往远处武吉知马山的脚下跑去。王南跑到她们离开的位置上,架上步枪守在那里。   日本人冲到了路卡那里,前面的几个士兵都是拿着机枪的,立刻趴在路卡往四处找王南的位置。随后三挺机枪对准了王南这边山脚的方向,随后又上来了几个掷弹手。   王南见事不可为,只好慢慢退出射击位置,追上了两个女人,一起走进武吉知马山里。为了甩开信号弹通知的未知敌手,直到下午的一场急雨才让三个人停下了脚步。   躲雨时,两个女人开始还在聊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不会野外生活了。   三个人谈着以前的生活,可说着说着,王南看到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看那样子是在想现在还在船上的孩子们,只好搂着两个女人一起发呆。   雨过天晴后,三个人默默的站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远处传来树枝哗啦的一声,象是人或动物闯进了树丛中刮动树枝的声音。   三个人就停止在原地不动。   王南把乌兹冲锋枪端了起来,一两分钟过后,三个人都听到轻轻擦过丛草的声音,居然还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   两个女人要端枪,王南摇摇头,这个距离已经近到身体动作的声音都可以被对方听到。   声音又近了些,在丛草中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王南听出来是两个人,再远处并没有声音。   还有二十来米远,王南感觉这些人象是在沿三个人过来的路线走,用手势告诉两个女人,他的枪一响,两个女人闪到一边据枪,他会上去看一眼。   三人躲雨的地方是比较隐蔽的地方,两个人顺着王南进来的路线,绕了一个圈走近了十米内,从王南的角度能从草丛灌木间看到七八米远的进来的地面,三个人不由的屏住呼吸,王南死盯着那个能看到脚面的地方看。   在这两个人极其小心的走过时,王南看清了,那个鞋面是日本人的分趾军鞋。   手上的枪立刻响了起来,灌木和丛草挡得住视线挡不住子弹,一梭子子弹打过,两个日军士兵就倒在了前面的草丛里。   枪声一停,王南和两个女人都冲了过去。地上倒着两个日本南方军军装的士兵,混身都湿透了,身上同样装备着乌兹冲锋枪,九九式狙击步枪,腰上还有一把大号的信号枪,背后是个大背囊。   这是两个日军特遣队的士兵,他们也跟着进了山。   下雨时,一时看不清路面,就分成了几个前遣小组,大部队在后面三百米远的地方慢慢走,他们两人在不远处找到了王南三人的足迹,看脚印不是刚刚的,就准备往前走几十米再确定一下,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王南把乌兹枪弹分给两个女人,信号枪弹也在手上,普通步枪也换上了狙击步枪,又从这几个人的背包快速的翻了下,拿上合适用的东西立刻离开。   三人发现这追上来的日军士兵不但有他设计的武器,身上背的也是他在美国设计的背囊,弹药背心更是如此。   等他们离开了一百多米远,几十个日本士兵散开着就冲了过来,特遣中队的人追了上来。   他们把人散开只是为了让王南暴露位置。   可惜这是丛林地带,王南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也就没有开枪的打算,只是闷头往武吉知马山的深处走。   武吉知马山在新加坡岛的中间位置,这时的长度12公里宽度3公里以上,中间的洼地在后来改成了蓄水池人造湖。   山脚的丛林灌木杂草还不算茂密,进了山就不一样了,是一片片的原始热带雨林地貌。   雨林并不是密不透风的,而是根据植物群生长区域有着不同的环境。有的地方地面很干清,只有些小草青苔,有的是一人多高的丛草,有的是大片的灌木,不过头顶上都是纵横的各种树枝,能看到大片天空的天窗并不多。   雨后的雨林,所有的生物都跑了出来,这让两个女人的心情糟糕极了。   南方的树林与北方有很大的区别,北方的树林再原始也很少见粘乎乎往人身上补的虫子,可热带雨林里最多的就是主动往人身上落的粘乎乎的蚂蟥,还有很多往人身上叮的各种小虫子,甚至直接往人身上产卵的蝇虫,更别说随处可见的蛇。   王南在前面开路,手里的枪上装着剌刀,不但时时要拨开草丛树枝,还不时的拨开挡在前的蛇,有的蛇似乎见人就要攻击,这一路挑飞了不少这样的蛇。为了少遇到些蛇,他只能绕着过密的灌木丛草往深处转。   女人跟在后面,三人都是全身裹着雨衣,鞋子往上剪了两件雨衣缠在腿上,扎好领口、袖口、腿脚,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皮肤都不敢裸露出来,就这样,还时不是的有蚂蟥对着脸上落下来。   跟新加坡这个地理位置一比,三个人都是北的不能再北的北方人。东北、华北、华南的野外生存经验在这里热带雨林里几乎就没用得上的。   丛林里很闷热,二丫扒回来的七七子弹有点多,越走越重,可丢下来又不舍得。她恼火起来,就跟王南说了声,每到地形复杂的地方,就随意的往身后开枪,打几枪吓唬一下日本人,也减点重。   每次枪声响起时,后面的特遣中队的人心里就会一激灵,被各级军官赶着只能拼命的往前赶,以他们的身手,蛇是咬不到,可身上挂了几条蚂蟥就不可不免了,只能不时的互相解决这些叮上不痛却拼命吸血的家伙。   快点吃晚饭的时间,前面的三人开始头痛在山里怎么过夜。在市区边上过夜,无非是蚊虫多些,这转到雨林里过夜,这里的生物让三人心里发怵点头皮发麻。   不光他们头痛这事儿,后面的日军派遣中队经历过一次雨林深处过夜,结果一夜过去好几个士兵变成了不死不活的样子,早就对进雨夜作战产生了恐惧,只是咬着牙跟在王南的后面。   王南前面找到了一个地面平整的地方,开始休整,顺便从树枝的豁口处向四处观察。   只有在山上走了这一遭,他这才明白本地山民为什么都使用各种形状的大砍刀。雨林里开路、砍树枝搭住的地方、哪怕是遇到那些花花绿绿的蛇时,一把砍刀都顶得上十把剌刀。   王南看清四处的地势,开始往山外走去。这样的雨林环境,他真不想在这里过夜,不说别的,光是一路上见到的大大小小的蛇就数不清了,谁敢在蛇窝里睡觉?   说着蛇窝,王南就看到了前面一大片的地方,各种蛇在树上盘着,在地上趴着,还真有蛇窝。   王南一下子起了身鸡皮疙瘩,赶紧带女人们从边上绕了过去,没多远就走到一个小山丘上,这个位置从树缝里可以看到了新加坡的市区,前面山下没多远的还有一缕缕的炊烟。   王南立刻决定出山,以后就利用这山边山脚就好了,不得已的时候进山躲一下,可万万不能在这深山雨林中过夜。   他拿起信号枪就跑回到那蛇的地盘后面,举起信号枪,找了一个子弹可以射出去的树枝窗口,打出了这发信号弹,随后把枪一丢,才返了回来,他恶作剧式的想让日本人跟这些蛇先玩一下。   后面特遣中队的人虽然人多,可面临的困境不比王南少到哪里。等他们走到蛇窝这片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一个士兵差点被蛇咬上,大喊了一声蛇,及时的叫停了其他人的脚步。   等他们绕出来这片蛇窝的时候,方向已经不是城区,而是那片洼地。   可洼地中的虫蛇更多,日本士兵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妙,黑暗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虫蝇蚊蛇再向他们进攻,吓的他们不管有多大的危险立刻打起了手电筒,连夜向山外转移。   等跑到山外清点人数时才发现,有几个人已经必须马上送到医院治疗了。   就这样,王南与追他的特遣中队的第一次交手,只击毙了两个搜索的士兵,随后都被环境打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巨有钱的华人(一更)   城区的大片枪声响了没多久就逐渐停了下来,远近偶尔会响起单个的几声枪响,到了夜里,枪声才几乎没有了。   王南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情况,就在市区外边先找了个过了夜的地方。他让两个女人先歇下,就拿着枪准备进市区里看下,这枪声响了一白天,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王南从开始就没想过躲在市区里。   一个是因为认识他们三口的人太多了,家里不能住,其他的地方随时暴露身份,还会牵连到其他人。   再个,他在市区内打黑枪,只要暴露出身形,他对日本人会用舰炮不会青红皂白的还击深信不疑。   还不如引着日本人在城外追着他,他高兴了就进市区杀上一圈。   可这个问题都被日本人想到了,城区路卡防守的很严,日军炮兵早躲在小院里架好了山炮、迫击炮。   王南先是准备趁夜色很随意的打掉一个路卡,顺着大路进城区转转,可走了几公里找了个路卡,他只在城外边开了几枪,照明弹和大小炮一起打了过来。   日军追上王南的踪迹后,除了清理市区里的部分兵力外,其他兵力全部都放在进出城的部位,即防守华人暴动,也防止王南进城。   王南只好再换个地方,他这回要试下潜行摸哨,枪声太明显了,用刀试试。   可寺内寿一把华北日本人挨打的经验拿了过来。   新加坡还来不及造炮楼碉堡一类的东西,他却亲自指导了如果封城,连路卡如何埋设地雷都做了示范,还特意做上了雷区标示牌。   王南又换了远处的一个路卡,等他在夜里潜近了,却看到路两边都插着有木牌,上面写着地雷区字样。   他看了有点半信半疑,于是退了回去,远远的一枪把木牌打倒,轰的一声巨响,果然有地雷。王南气的暗骂,见照明弹打过来了,赶紧跑开。   日本人的地雷主要使用在太平洋一带,基本就是华北地雷战的日式山寨。制式的和自制的都是土地雷,不光埋在土里用,还经常抱着用。   用有水雷改的炸坦克的地雷是比较先进的,可更多是是土陶做的地雷,木箱做成的地雷,还就近取材的椰子雷。   日本这样一布置,就限制了王南进市区的路线。只能夜里潜到居民区边上一路穿房跳墙进市区,当然也可以从河里游进市区。   可考虑到出城也要走这样的路条,王南看了下时间,离天亮只有两三个小时了,还不够潜来潜去的哪,只能悻悻的回去休息。   这时,留在新加坡城里的华人名流们还在开会中。   几个华人名流与日本人确定了这些条件之后,立刻通知留在新加坡的各界名人、名流或者是一些组织的代表,包括马来人在内,连夜聚到一起商讨是不是接受日本人的条件。   看到华人自治政府,有的人欣喜若狂,有的人希望部分接受,也有的人断然拒绝,甚至有的组织代表看到这个条件后愤然离场,但最终在凌晨的时候,经过文明的举手表决,日军提出的条件被全盘接受了下来。   自治政府这个条件很吸引南洋的华人们。   做为普通老百姓而言,只要日本人不屠杀,很多华人们就已经为之烧高香了,现在还有块地盘让自己自治,不知道多少华人为之雀跃。   说来说去,也是海外华人受到了太多苦难,寺内寿一这一招就把南洋的华人安抚下来。   历史上山下奉文打下新加坡后,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给新加坡改名为昭南岛去捧皇室,可现在新加坡这一顿乱枪把他打傻了,权力也被他的恩主拿走了,这一切就没有机会再按他的意思改变了。   另一个就是屠杀华人。由于日本人、英国人、印度人、马来人、台湾人、汉奸各路人手都参与了屠杀行动,加之无数华人临时逃入的新加坡,根本没有人口记录,也没有任何资料留下来。   战后英国人又不怎么调查,虽然找到了多处屠杀地点,可更多的是绑上手脚丢在海里尸骨无存。   要是按当年佛柔报纸吹捧日本人的报道华人是被肃清了7万人,而日军供词才几千人,后人有说2万的,有说4万的,有说5万的,已无法确定被害人数了。   可现在是日军反被屠杀了上千人,伤的也有千余人,在日军拼死挣扎反抗的情况下,华人平民死伤的也有近千人。   整个南洋日军占领的地方都在发生类似的群体反抗事件,这才是日军最担心的事情。   第二天,华人代表与日军开始商量具体条款。   为了华人自治,哪怕山下奉文恼羞成怒的让华人政府上交俸纳金加上抚恤3000万元,华人代表人盘算了半天也答应了下来,至于1万只枪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更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寺内寿一的智商比山下奉文和这些华人都高上太多了,谁都猜不明白他巨大的让步后面包含的种种祸心。   华人可以自治,可却得符合日本人的要求。以此为前题,寺内寿一给新加坡设计了一系列的管理方式。   华人自治政府开始按日本人的指示,先进行一系列自治前的整合,从日本人提供的良民证样本开始。   良民证看着稍有点古怪,却是老鬼寺内寿一分裂新加坡岛上的原住民、少数民族和华人、华人内部之间的关系的重要手段。   特制的良民证上不写民族不写原籍,只有一个空白格,上面写着:福建人、潮州人、广东人、客家人、海南人、峇峇娘惹人、马来人、印度人、欧亚人等等。   这样的小手段很不容易察觉,可潜移默化的影响人的群居心理,最后有意无意的形成了一个新团体,最终从大华人的身份变成了更小更多更散的小群体。   再把新加坡分成几块区域,城区又分了几个行政区,随后要求各行政区开始建围墙,只留下几个口子通过。   这根本就是慢慢的把新加坡也变成上海租界孤岛的样子。   仅这两个政策执行下来,新加坡社会就开始出现了各种小小的混乱,随着时间发展会越来越大。   头几天参加到华人自治政府的人还天真的认为是华人自治,可不到十天,他们就发现自己就是日本人的傀儡,日军的要求一条条的送过来,问题都不大,事情也不复杂,可就是让他们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去想华人自治政府怎么自治,变相的成了日本人的跟班走狗。   什么都是日本人说的算,却什么都需要他们出头露面,内部也开始出现了分岐。   寺内寿一挖的这个坑又大又深,他们一脚踩下去就直接掉到了坑里,爬都爬不上来。为了华人自治这四个字,又不得不按照日本人的说法去做。   一次次是委曲求全,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顺从听话。   日本人不来硬的,普通华人们就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让交钱就交钱,甚至不少人还耍小聪明手工造了很多枪,充数交上去时也没有日本人追究,却没发现他们已经被寺内寿一的计划圈养了起来。   山下奉文也好,甚至寺内寿一都没想到,新加坡和南洋各地的华人们居然在规定的时间内收齐了俸纳金和抚恤金(历史上也是如此),总额据说相当于日本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五。   按时交足巨款吓到了他们,让他们重新认识了南洋华人的作用,决定改屠杀为剥削,开始对华人设定非常高的费税,并且要生产提供大量战争所用的产品。   马来亚半岛的所有产出都运向新加坡,加工后,再输送到日本本土或者日军各部,新加坡的华人们虽然什么都上交的精光分文不落,可只要有饭吃,不被屠杀,反抗的枪声也越来越少了。   寺内寿一以此教导山下奉文,软刀子杀人更厉害。华人们能安份的交出这么多财富,那就做成南亚共同荣的样版。 第一百四十八 玩不过王南的特遣中队(二更)   王南怕牵连到华人,并没与人接触,也不知道华人自治政府成立的事情。   他正头痛粘在屁股后面的日军特遣中队。   新加坡的气候一直是潮热的,野外行走,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   尽管王南三个人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也想不出办法,只能时不时的往公路上转一圈。   特遣中队为了能追到王南三人,也想了很多办法。军犬早就使用了,可是进了雨林后稍没注意,一条跑出去的军犬就被蚂蟥吸成了干尸,只好把这些狗放在雨林外面守着,只能靠人力来搜索。   让特遣中队比较尴尬的是白天他们追的很猛,可只要视线不好或者是晚上,王南就不时回身打黑枪,各种防范方法都用了还是死伤了十几个人,他们只好每天晚上便停下来清理好大一片空地,又挖壕布雷的做防御。   甚至远远的给王南演示布地雷,弄的王南哭笑不得。   三个人偶尔到穿插到周边的小村庄上转转,买点食物,了解一下华人们的情况。打听来的消息只是知道市区里除了那一天日军和平民都死不了少,之后没有屠杀过人,更多的消息也不清楚。   王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只要不是屠杀就好,安心了下来,开始准备离开新加坡岛。   绕来绕去时,从小山丘上就能看到长堤那边还在断着,好象日本人已经开始修理了,海峡上除了军舰没有其他船只往来。三个人就耐心的拖着日本人在山地里转圈,等到日本人开通海峡,再想办法出新加坡岛。   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特遣中队象附骨之蛆一样,紧咬着王南。   王南在白天找个合适的地形打回头,可在雨林中能打中百米外就已经很难得了,好不容易找来的机会,打上一两枪还得马上跑开。特遣中队只要见到王南的身影就会用掷弹筒打来一大堆手雷,时不时还会有两发迫击炮弹落下来。   晚上一开始也是还能得手,可后来特遣中队的人精明了起来,在合适的地形上清出一片空地,挖环型战壕,外面布上地雷,中间挖了一大堆单兵坑住人,人到夜里都不准走动。让王南潜入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日本人挖战壕的时候,王南还有可能找到机会远远的打上几枪,可日本人的迫击炮又不是摆设。   后来王南只能到晚上象征式的开上几枪告诉日本人老实点,就带着两个女人也找地方休息去。   这一追一逃就象玩游戏一样,白天日军追了上来,晚上王南却又穿过几次马路找个地方安然大睡,第二天周而复始。   普通的日军士兵都躲的远远的,空军海军又帮不上忙,就这么慢慢对峙着。王南没事时就试着打扫自己留下的痕迹,提高一下后面寻踪的难度。可等他学会了怎么掩藏自己的行踪,日本人那边却也多了不少寻踪高手。   一个星期过去了,三个人怎么也等不到日本人放开海峡轮渡,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给日本人弄个厉害的尝尝再去找船自己出岛。   三人一反常太的在白天走出山间林地,从公路上大摇大摆的穿行,这让后面追踪他的特遣中队吓了一跳,新加坡大路小路那么多,他们一时找不出王南的方向,赶紧给警备司令部发电报,让大量的日军出动,在公路上干扰王南的路线。   等大量日军出动后,王南反而高兴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着这些日本人自己跑来跑去,只要他不出手,日本人自己就把他的踪迹搞没了。   躲一般的士兵远比躲那些特遣中队的人容易,三个人夜里就跑到了离他建的那码头不远的地方。   做好一个隐蔽的休息点,三人把不是作战的东西都放下来,又了返了回来。   三个人觉得特遣中队的人不好杀,杀些普通日兵也好。   跑到七八公里外时,天已经快亮了,王南先用短刀杀了一个路卡,两个女人挑了些子弹手雷之类的东西,王南顺手拿上了轻机枪,在离这个路卡几乎看不到的距离等下来,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于躲在掷弹筒射程外了。   等普通的日本士兵发现这个路卡的人被杀了的时候,附近四处搜索一下没有找到杀人者,就一堆士兵围着个路卡开始清理死去的士兵。   王南看时机不错,远远的用轻机枪扫了两个弹匣,两个女人在他换弹车匣的时候,用步枪远远的压制射击。   这些普通的日本士兵被机枪子弹打中了三个,多数人都躲着不动,一个小队长却赶着掷弹筒手往前移动一些,打上几发。   见这些日本人有往前凑,王南就现场教两个女人打500米外的人靶子,三人把靠前的七八个日军士兵压在公路边的空阔地上,用九九狙击枪开始拿活人练枪。   九九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是900米,这只是子弹达到的距离,肉眼看这距离,人就象个火柴棍一样,根本没办法瞄准。   而九九狙击步枪的瞄准错是4倍的,最合适的瞄准距离也只到400米左右。打500米以外的人,头五发子弹只有王南用表尺打中了三个,他又非常不习惯这种小孔方式的瞄准,加之狙击手专用的子弹早就用光了,打起来极不顺手。   而两个女人用瞄准镜都找不准人,一个也没打中。   其他的日本士兵吓的全部起身拼命往回跑。   李秀和二丫拿着地上中枪的人又练了十几枪,直到都打中了,三个人这才溜达的走着没有日本士兵的公路回去休息。   等特遣中队赶到的时候,只能望着公路长叹。   这些没在中国遇上王南的普通士兵打听了一下王南的事迹,这才知道有关王南的传说都是真的,就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把追王南的活留给特遣中队。   山下奉文知道这个事情后,就通知华人治政府向全新加坡发出通知:不得以任何理由帮助王南及其夫人三人,证据确凿的当场枪毙。   自治政府的人认为太重了,可他们已经进坑里,日军答应不屠杀,却没答应不杀人。争不日本人,只好去做这事。   趁着特遣中队找不到他的踪迹,王南就在夜里一个人跳进了市区,找到一个他知道的没走的华人名流的家里,了解了最近的情况。   得知日本人的做法后,王南一时也搞不明白寺内寿一搞什么鬼,华人自治的肯定是利有日本人而不是利于华人的,对于双赢的可能性王南想都没想过。   可不屠杀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其他的事情王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南进城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探听日本人什么时候开放佛柔海峡的通航,而除了日本人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   却不想日本人已经定了下来,以后除了必要的经商,就不准华人们出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出新加坡岛(一更)   日军进入新加坡后,山下奉文的部队按原定的计划开始负责马来半岛和爪哇岛的统治,兵力开始四处分散。   新加坡岛上的部队一部分兵力在东边的樟宜军营看管英军俘虏,其他的部队不是在盯着市区的华人就是维护军事要点,余下的机动兵力只有一个大队,山下奉文就把这个大队拿出来配合着特遣中队围剿王南。   特遣中队认为王南的方向有两个,一个是进城,一个是出岛,所以在这两个方向上做了大量的布置,可有限的兵力不能四处搜索,只好眼巴巴的等王南开枪露出身形。   随着新加坡稳定下来,围剿王南的问题就提到了重要位置。   防止王南进城有难度,新加坡城区不大也有三十多个平方公里,只好催华人自治政府加紧建炮楼碉堡围墙。   管理新加坡岛的海岸线更困难,英军都没防住他们,他们也没办法去防王南,只能停止一切通航,把各种船只集中起来管理。   王南三人四处找渡船也找不到,而日军集中起来的大小船只对他们三个旱鸭子来说,抢来也开不走。   只好转头去找日本人登陆用的橡皮艇,起码他知道日本人攻入新加坡是用橡皮冲锋艇抢滩登陆的,那东西据说是象公园里的小船一样会划桨就可以过河过海的。   王南在离日军登陆的地方不远的地方作战过,知道那方向对着英国的一个机场,机场西北处是原英军军营。三个人觉得日本人从这里登陆的,橡皮艇很可能会放在这边的军营里。   搞出来可以在海湾里试一下橡皮艇好不好划,如果划船没问题,就趁黑过海峡。这个海湾就是后世的克兰芝水库。   又是夜里,三个人走近了军营。   军营四周都围着挂满罐头的铁丝网,铁丝网是英国人留下来的,日本人做了些点缀。   铁丝网后面还有几个机枪阵地,周边还亮着路灯,巡逻队不时的转上一圈。三人用手势比划了一下,两个女人找了个地方开始架枪,王南把背囊长枪留了下来,就去找可以翻进去的地方。   在两个路灯间的晕暗处,王南盯着远处日本人机枪阵的人影和巡逻队走来走去的位置,找了个都没对着他看的时间,看好角度,从侧面一下子窜上到铁丝网的铁柱的高度,单手一抓铁桩顶端,身子就顺势横着飘了起来,等身体荡到了接近平行地面时,腰腹一用力,手往回一扣,身子在空中以手为轴心飘过了铁丝网,这时他松开手,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了地上。   三步五步窜进了兵营里转了一圈,这里多是英军留下来的装备,里面没有看到橡皮艇。   他想了半天,不远处就是机场,可橡皮艇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机场里,估计会是在机场那边的海湾吧?   王南又是用老方法跳出了铁丝网,带着两个女人从军营和机场之间穿过走向海湾。   别说,海湾边上的防备很严,灯火下,一队队的巡逻队走来走去。   王南只能放下背囊长枪再次潜进去查看。   岸上是个小物资仓库,他费劲的躲着巡逻队和哨兵找了几间仓库也没收获,正想往更远处的仓库移动时,无意往远处海岸上看去,眼睛不由的睁大了,那边居然有几堆橡皮艇和大量小渔船。   王南左右看了一下,就扒着屋顶仔细看了这些船。   可看完这橡皮艇后,心一阵的失望,甚至想骂娘。   他第一次知道这橡皮艇原来是那么大个头的,起码坐十几个人,这让三个人怎么划啊?   只好跑了出来,带着李秀和二丫往长堤方向绕。   李秀和二丫都不会游泳,一个劲的后悔,说要是她们都会游泳三个人游过去多好。王南只听她们说没有解释,他那狗刨空手都不敢说能游过去。再说,带着这些枪子弹和野外用具的背囊,再会水的人下水都得沉下去,会游泳有什么用?   连接柔佛巴鲁和新加坡的长堤有一公里多点,是填海横断柔佛海峡的海堤,当年使用的材料全是大理石,公路、铁路以及向新加坡供水的管道都是走这个长堤。   这一夜转来转去的,天不知不觉的已经开始发白,三人就地休息了一天。   一入夜,王南就先出来转了下,他突然发现长堤好象被日本人修好了,那长堤上炸开的豁口看着好象已经连上了。   他立刻回来带上两个女人开始往长堤边的兀兰火车站里潜。   李秀和二丫一听可以走长堤都高兴了起来,不会水的她们对划船过海一直很打怵。   在夜里远观火车站,总感觉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可走近了死角非常的多。   日军的巡逻队与机枪阵地,多数都火车站的进出口位置。长长的围墙外,偶尔走过巡逻队,只余下路灯大开在那里吓唬人。   王南找了个灯光灰暗的角落,扒上墙头往里面看了下,里面灯光很亮,周围却没有人,就把两个女人都拉过围墙,三个人就这么翻进了车站里。   日军在火车站里放了一个工兵队,外加一个中队的的士兵做警戒,这里灯火长明的,按说不可能有人能潜入进来,可偏偏王南不但潜进来,连着两个女人也带了进来。   火车站成了这工兵队的军营,里住的人多,设备也多,四处亮堂,住人的地方时有喧哗,这让巡逻队和哨兵也没有那么警惕。   三个人从各种设备后面躲闪着走过了站台,顺着铁轨就到了上长堤边上的检查口那里。   从路边阴影看出去,有几个日军工兵打着手电筒从长堤上走了回来,他们跟检查口那里的哨兵说了几句话后,直接进了车站。   随后那个哨兵公然的把身子靠到了墙上,开始打盹。   王南仔细的看着长堤,至少他这个角度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估计可能是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所以哨兵都开始放心的打瞌睡了。   王南四处看了半天,四处已经没什么人走去了。   就把背囊脱掉,准备窜过去杀掉这个哨兵,就听到检查口房屋的另一边有人在喊着几句,只见靠在墙上这个哨兵起身不太愿意的绕过房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南不在犹豫,赶紧蹿了过去,靠在墙边,就听到那边两个哨兵在点火抽烟,然后在那里闲聊,等两个哨兵抽完烟,分手回来时,王南在墙角迎头一刀捅断了这个哨兵的气管,再往肾部补上一刀,然后把这个抽搐的哨兵轻轻放到在晕暗的角落里。   再听听另一个方向没什么动静,他就轻轻的绕过房角,蹿到另一个哨兵的背后用刀解决了他。   把两个哨兵都拖到阴暗处,挥了下手,李秀和二丫抬着他的背囊跑了过来,三个人提心吊胆的从长堤边上那个明亮的路灯下进了长堤。   由王南端着长枪带路往前走,两个女人跟在他手面。等三人走到中间的时候才看到,日本工兵把活干飞快,中间被炸断的地方已经填的还有一人高就平整了。   火车铁轨和枕木象架桥一样用立柱顶在这个坑的上面。三个人就从火车铁轨上走过了这段还没填补好的长堤,借着长堤中间的间隔桩隐藏着身影,走过余下的几百米的长堤,很快就走到了对面出口。   与新加坡兀兰对应的长堤这边是佛柔巴鲁的新山,从长堤上就能看到新山检查口处有人站岗的身影,三人互相掩护着往前走着,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新山这边的日军数量没有新加坡的人数多,多数都是运送填海石沙的工兵。这边也有大量的枪击案发生,却没有新加坡那么疯狂,只是个别的袭击。只让日军士兵老老实实的守在驻地,没有对岸新加坡这边要警戒华人、应对王南那么紧张,对长堤上能过来敌人也没做任何防备。   王南离慢慢的潜行到离站岗的士兵三四十米远,谁料地上全是施工掉落下来的沙石,一脚踩下去,出现了石头滑落的声音。   哨兵被这声音惊动了,懒洋洋的抬头查看。   二丫这时正据枪掩护王南潜行,她看到哨兵抬头看了过来,立刻开枪打在他的头上。   另一侧的哨兵被枪声惊动,只探个头,也被王南打个正着。   长枪并不合适环境复杂的地方,三个人把步枪往身后甩,手里换上乌兹冲锋枪就往前面跑。   随后默契的组成了三角型,互相补充着射角,稳定的向前移动。   一个分队才几把枪的工兵们听到枪声时,衣服都来不及穿上,有枪的抓起来往门外冲,没枪的也跑到窗口门口去张望,做警戒的士兵也往这边跑。   却都迎面撞上了三把乌兹冲锋枪。   王南仿佛又回到了南京上海那样,一枪一枪的收着日军士兵的人命,他来不及控制的地方,李秀和二丫各守一边,三把冲锋枪一路喷着火,就冲出了这边的小军营。   稍远处的日军紧急集合着冲了过来,可为时已晚,只能听到远处的单发连发响着的枪声。   等王南打死守在军营外几个巡逻的日军士兵时,三人这才放慢了点脚步。   二丫眼尖,从一个日军手里扒下把散弹枪,又扯下他身上挂着的散弹枪子弹的布带子,上面已经少了近半的子弹。   王南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快走。 第一百五十章 咬死王南(二更)   穿过不大的居民区了,前面路一边是海峡一边是小山,以王南的夜视能力看清了没有日本人,很快就跑过这块区域,再往前又是居民区。   一个路卡横在了居民区边上。   王南远远的看到他们时,这几个架好机枪步枪的日军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王南赶紧蹲下来,换成步枪,一枪先把那守着机枪的士兵先打死,不等其他人扑到机枪上,李秀和二丫的步枪也响了起来,她们借着一点灯光也做了压制射击,她们压制王南就往前跑,三个配合着把这个路卡上的日军士兵全清理掉。   后面的日军听到枪声确定了王南的位置,立刻追了过来。   王南把路卡上的机枪端了起来,凭着感觉打了两弹匣子弹,后面的追兵立刻躲起来不见了。   等把枪扔一边时,却看到二丫又捡了两个散弹枪的弹药带子。   王南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把枪就配一条弹药布带子,都落到日军手里,说明枪的主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佛柔巴鲁这边的日军对有枪支反抗的华人早已经克制了下来。因为这边的华人也很多,反抗时把日军打死打伤不少,虽然被日军杀害的热血华人更多,却因为这些人的牺牲,日本人不得不小心对待华人聚居的地方,更不敢放肆的烧杀奸掠。   直到新加坡开始了华人自治,这边的华人与日军之间的枪声才少了下来。   新加坡那边的日军高层有意把铁路公路两边属于战略位置的华人们迁往将军城,就是王南的那个工业区,对之前这些袭击事件也只是收巨额赔偿了事,晚些时候全让华人自治政府和柔佛政府做这些人的搬迁工作。   要知道这时日本国内穷的对战死的日军家属只发放一个证书,伤的同样如此,抚恤不是没有,而是发不出来,只能给一两百日元意思一下,在其他的地方稍有照顾。可战败后,待经济稍有复苏时(1953年),就开始发放巨额的抚恤和补助,第一次发放的参战抚恤活的死的都每人20万美元的水准,后面还发了多次,活着的每月都有补贴。就算遇到了经济危机也打政府白条,信用却好到过后连本金带利息都如数支付。   战后士兵待遇是二战各参战国中仅次于美国的,相比之下,仿佛日本也是个战胜国。   当然这时的日本人正是穷到山穷水尽不得不打太平洋战争的时候,还想不到十年以后一个士兵会支付20万美元,哪怕现在阵亡一个士兵收回八百一千也是笔巨款。   王南带着两个女人以最快的速度向西,为了不让特遣中队的人找到去向和痕迹,三个人宁可绕路也没开枪暴露身形。   几天的昼伏夜行,王南按事先约定的地方,跑到了柔佛西北方的山区一带找到了李朝甲和张庆元。此时他们正在这里休养。   这两个人一人带一支部队,在这里建了个隐蔽的营地,打的路过的日军不敢散零小部队活动。   两个人按王南说的战术,放大打小,利用地形,以黑枪为主,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跑,开始的时候占了日军很大的便宜。逼着日军重兵保护公路运输,连离公路远些的大小乡镇都不敢进入。   可等日军缓过手来,不惜伤亡的把帮过他们的村庄屠杀了几个,这就吓的很多村庄不敢再帮助他们。   李朝甲和张庆元两支部队的活动范围就越来越小,不知不觉的被日军逼的往山区偏远的地方移动。   还好的是王南最后运到的那批粮食一半多放在佛柔这边的仓库里,日军人打过来前,大量的粮食都藏在了外面,他们不缺吃也就不怎么去麻烦那些村民百姓。   至于武器和弹药他们更是存足了够打上两年的量。   马来人的不少反抗武装组织也跑过来要枪,两个人也支援了一些,并且带着几支刚组织起来的马来人民军打了几次实战。   他们两个部队与本地的马来抗日军队互相配合着开始了真正的游击战战术,马六甲、金马士到柔佛是他们的主战区。   现在他们聚要这里,是准备开始各守一片地区,正商量着以后的情报互通、协同作战这些问题。   王南的到来让他们欣喜若狂,他们已经担心了很长时间。王南没参与他们的军事问题,只让他们自己解决。他只是把新加坡最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下,可谁也猜不透寺内寿一的意图。   在王南出现在他们这个营地不到一天,关于他的情报就被送到了山下奉文手里。   山下奉文立刻电告马来亚半岛所有的日军和傀儡政府:不得以任何理由形式帮助王南及其夫人三人,举报者重赏,违着当场枪毙。   特遣中队带着一个大队的日本士兵,立刻跨过海峡追击王南。   山下奉文给这支部队下了死命令,不是王南授首,就是他们这支部队全部死光,就算咬也要咬死王南,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一家三口逃脱。   特遣中队看到日军用屠杀方式隔断华人保安部队的做法很有效果,也准备开始用屠杀清理敢帮助王南的人。有哪个村子敢帮王南三口,就地屠杀。   当然,他们现在第一个目标是李朝甲和张庆元部队。   王南只在保安部队营地待了一天半,战士们就报告发现了日军的一个加强大队直奔他们的位置而来。   王南只问了下这些日军配置的火力,就知道这是专门冲着他来的,立刻跟两个人讲保安部队顶不住这个大队,让两人赶快带上部队转移。   李朝甲和张庆元都不大同意,他们还想着利用这里的地形打上一下再说。   就这么拖了一会,还隔着两三公里,十几发迫击炮就准确的砸了过来,放在外围的保安部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十来个人。   见这情况就不用王南再催,两个人利索的带人撤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们问王南三人准备到哪里去?   王南拿上了一叠地图,告诉他们,他要引走这些日本人到深山雨林里,尽量在那里清理掉这些人。不然他走到哪里,那些人就会跟在后面杀到哪里。   特遣中队和日军大队追打着华人保安队,王南赶紧带着李秀和二丫故意露了下身形,他再不出现,华人保安队就被打散了。   日军找到了正主,立刻放弃其他目标向王南三人围攻过来。   王南引着这些部队走后,保安部队才得以收拾残局。   那些华人战士又羡慕,又惭愧,王南带两个夫人在日军枪炮之下,游刃有余的引走了一个加强大队的日军。他们却被打的个稀里哗啦,这以前还以为王南只是运气好,现在看自己能活下来才叫运气好,一个个开始憋足了劲训练自己。   王南三人发现这回日本人象疯狗一样的往死追着他们,一路上不计本钱的把炮弹的往他身影上打,他要穿了个村庄,那村庄也肯定会先被炮火覆盖一番。   到了晚上时,他们也不停止追击,那大队的普通步枪士兵,盯着王南的位置就不要命的冲锋,王南只要回击,炮火马上就打过来。   这让三个人很无奈,只能一路往山区里赶。   李朝甲把部队安排好了,领着两个他带出来的老兵,回身准备支援他,可靠近日军没打上几枪,就被小炮砸的四处乱跑。   在李朝甲绕着个大圈子找到王南时,王南长话短说,让他们两个人带好部队就行,不用管他,追着的这些人他会拖到山区里慢慢收拾,如果不行他就再往北引。随后就把李朝甲打发走了。   可李朝甲心里还是不信邪,一人一枪从背后接近了特遣中队,可他的狙击方式刚开枪打中了一个,就被炮火覆盖住了,差点没给他埋在土里憋死。   这下李朝甲知道自己应付这些日军还差了很多火候,只好凭由王南把这些人引走,转身带部队堵上了日军的后勤给养线。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雨林伏击(一更)   王南引着这些人一路快行,硬生生的拖些这些日军熬了三天三夜。   中途他想让李秀和二丫躲起来,他自己引着这些日本人走,可这两个犟女人死活不同意。   三个人咬着牙一口气跑到了离马六甲几十公里的一座山上。   王南还好,可见两个女人背着东西跑了这么,累的那个样子,一坐下来就互相揉腿,都放着好日子不过跟自己遭罪,他是真的心酸心痛。   就决定在这个地方狠狠打下这些追兵。   李秀一路上时不时后悔那么一会,她想孩子,她想不遭这个罪,可每看到王南就转眼把后悔的事儿放在一边。   从东北到南洋,万里路都不止,三人早把性命看开了,那时她哭着闹着只想要孩子留香火。   当王南定下来不离开南洋时,她脑子里还只是想着带好孩子。   可当二丫私下跟她说要跟着王南留下来时,她的心一下子心就揪了起来。当时就觉得她要是这么带孩子走,肯定会后悔到死。孩子大了要是问她为啥不跟爸爸在一起时,难道她说要带孩子?万一王南和二丫要是有点什么事,她就一个人带孩子老死?那死了也都没脸见王南和二丫。   腿揉开了,她甩去脑子里这些想法,硬撑着把吃的东西拿出来,三个人吃了起来。   王南几口吃完了,就留下她们两个先休息。丢下长枪,拿上二丫的乌兹冲,就迎着日军跑了回去。   他准备在雨林里打个近身埋伏。   一进入雨林,日军大队的士兵和特遣中队的士兵就开始脱了节。   普通的日军对雨林还不适应,特遣中队的人只能走在前面,这个高配的中队长还特意留下一些士兵教普通日军的雨林作战。   王南赶回了刚才路过的那个隘口的反斜面边上,把自己藏好后等着日军前锋的到来。   特遣中队的人很快就顺着三人的脚步追了上来。   这三天三夜,王南三人就是拼命的往前路,也没打过回头,让日军士兵有些习惯了跟在脚印后面猛追。   一个分队快速的冲了过来,王南等他们所有的身形全都露出来之后,两只乌兹吼叫了起来。   别小看乌兹冲锋枪打的是手枪弹,.45的子弹是美国人最喜欢的手枪口径,更是后世手枪口径三大流派之一,是近距离停止作用非常好的手枪弹,被打中躯干后一时半会没有反抗之力。   一个分队的特遣中队士兵全被打倒在地上,王南补枪后立刻收集子弹和军粮。按他的经验估计他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扒东西。   王南扒了一个人才注意到现在这批日本士兵每个人都带上一两枚长木柄的手榴弹,并且装备了大量的雨林用具,有小帐篷、成包的驱蛇的驱蚊的专用药剂、净化水的药片、防潮的被子、砍刀、匕首、绳子一类的东西,王南二话不说,直接笑纳上一套。   王南拿走木柄手榴弹稍想一下,这应该是一弹两用的,拉弦式的做手雷和地雷都可以,这些人应该是带上在晚上做地雷用吧。   这种木柄手榴弹是日军的九八式手榴弹,仿德制,只是威力不大。   王南顺手做了两个尸体雷。也就是把手榴弹的引线挂在日军身体里,一搬动就会拉弦的这种。   然后把挑好的东西塞进两个背囊就往回跑。雨林的好处是有能看到天空的天窗地方不多,王南跑出去很远了,才听到后面乱打的两声迫击炮弹爆炸声。   过了很久,才又听到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另一个手榴弹一直没响,估计是被拆除掉了。   被王南打了个埋伏,日军特遣中队就放慢了些脚步,那个大队的普通士兵被简单的培训了一下,就抢先冲了进去。   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一顿饭,李秀和二丫才算恢复了一些,只是三个人的眼睛都是通红的,熬了三天三夜的后果,估计后面的日本人也是同样的凄惨。   不多时,普通士兵冲了上来,在雨林里就听到四处的声音。   李秀和二丫都精神了起来,这一听就不是特遣中队的人。   三个人就开始找合适的地方埋伏。   结果三个人一次伏击打死了一个中队的人。   这主要是特遣中队想让普通的日军在丛林里趟出王南的位置。   可这些普通的日军士兵都是第一次深入雨林,不敢分成小股部队独自搜索,只好一个小队的人抱着团一起往前走。   王南三人用明显的脚印引着他们进入山背坡一片地面平整的青苔草坪上,三个人就躲在合适的位置上等着这些人进去。   随后,王南用步枪、李秀用乌兹冲锋枪、二丫用散弹枪,一下子把一个小队的人压趴在那里。   后面的炮兵正在往前移动中,听到枪声赶紧找有天窗的地方架设炮兵阵地。就在他们还忙乱的时候,王南三个人几分钟内就把这几十号人永远留在了雨林中。   日军的迫击炮还没发射前,特遣中队的人就已经进入了事发区域。   他们看到近五十的士兵靠前的都被补枪完毕,最前面的几个人的子弹盒被翻开,子弹都不见了,随身带的木柄手榴弹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提醒了下后面跟上来的普通日军士兵在搬动尸体时要注意身体下可能会压着诡弹,就顺着三人留下的痕迹往前追,可没走多远,看到一根子弹带子吊了枚手榴弹在路边树上,这些人一下子就慢了下来,一步步看清路了才敢往前走。   这是王南来不及做诡雷,就用这样的方法恐吓这些日本士兵,效果却很好,日本人的追击慢了下来。   到了夜里,后面的日本人开始安营扎寨。王南让李秀和二丫先休息,他又跑回去打黑枪,能不能打中人是一回事,搞的所有日军没办法休息才是他的目的。   搞了两次夜袭,王南才回去睡觉。   日军虽然恼火,可也都累的无力折腾,干脆就轮流休息,任王南怎么打也不动窝了。   天亮的时候,三人离开前做了几个诡雷。   在泥巴地里,用木枝根绑上手榴弹的弦环,互相捌着埋在泥巴里,再在泥巴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做了一个象普通灌木枝一样的诡雷。   等远远的听到手榴弹炸了的时候,三个人估计日本人再也不会往死里追了。   当天傍晚,王南又袭击了一下普通士兵,也就远远的打了几枪,不等炮击过来,三人开始连夜往雨林外走。   日军还在防他后半夜过来袭击时,他们已经出了山,正顺着大路奔向下一个目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单刀屠营(二更)   三人趁着夜色向马六甲方向赶去。   从这个山脚走大路到马六甲有60公里,三人打算夜里能走多远是多远。等到天亮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大路和公路上走出了近20公里,这回不光两个女人累的受不了,连王南也觉得有些抗不住了。   只能在路的下风头找个地方,撒上驱蛇驱蚊的药,支上小帐篷,开始呼呼大睡。   日军发现上当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们顺着三人的脚印追出雨林后,然后站在大路小路四处分岔的地方大眼瞪小眼,这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追。   一时间猜不出王南的想法,只先能向马六甲、金马士和柔佛三个地方发电报,让他们做好堵截王南的准备。怕王南回去与李朝甲和张庆元两支部队汇合了,又紧急通知线人和间谍在华人保安队里查找王南三人的去向。   特遣中队和那个大队已经折腾的筋疲力尽了,在没有得到王南消息之前,开始原地休息,并且催着后方送来给养。   王南三人睡了一整天,夜里继续前行,在天亮前绕过了守在公路上的日军哨卡,直接潜进了马六甲。   找到一家无人的空房子,三人就藏进了这家的后院里。南洋的房子很多是前楼后院的,或者是一圈楼围着一个天井,都是给打井吃水留下空间。   王南在野外雨林打转了这些天,风吹雨打日晒的,头发长了,人也变黑了,天天摸枪杀人,与原先白净净笑呵呵的老板样子有了很大的区别,他就想利用这个变化到街上看一下,再去一家曾去过的华人家里打听一下。   用这家后院的井水冲了个澡,再把衣服处理了一下,把M1911插在后腰上,又放了些钱在口袋里,在李秀和二丫确认了没有问题后,他大摇大摆走到了街上。   马六甲不大,繁华些街道也就几条,如果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多数地方更象是老式的大乡镇。   王南从街面上看到华人都有些紧张,铺面生意虽然做着,可街道上都没几个人走动,只能看出日本人没在这里搞大屠杀一类的手段。   在战争前,从槟城到新加坡这一带的大城市他都曾去过,也去过一些人家做客。就在街上转了两圈,买了两包走亲访友的礼物,转到稍偏的街道上,四处看了看,进了一户华人家里。   主人自然非常惊讶,赶紧关上门,准备做些吃的招待王南。   王南制止了他,让他介绍下这里日本人的情况。这个华人看出王南不会留太久,长话短说简单介绍了下马六甲华人的情况。   马六甲这时有二三十万人口,华人可能还稍多于马来人,是个华人比较集中的地方。   日军占领马六甲之后,吃了太多华人有枪的亏,虽然华人的伤亡远远大于日军,可日本人先受不了这样的伤害,就换了个方式,不在与华人集中的市区内发生冲突。   他们跑到外围的村庄里清理那些马来亚的抗日分子和游击队员,时不时再突袭偏僻的华人小村庄,试图在农村搞出个三光政策一样的隔离地带。   华人和马来人在很短时间的时间里就被杀害了上千人,与屠杀不同的是,这些人都是抵抗中被害,这样让日军也损失了很多兵力。很多华人家庭晚上都抱着枪睡觉,生怕日本人搞偷袭杀过来。   历史上真实的马六甲华人被山下奉文的肃清华侨计划屠杀了2000多人,其他杀害的已经无法统计。就是在日军已经宣布投降之后,他们也一边撤退一边疯狂的杀人泄愤。   虽然最近日军战损过大老实了很多,可王南还是把屠杀这事放在了心上。他问清了日本人的几个军营所在后,就悄悄的离开了。   在路上买了些吃的和用的,就回到了住的地方,三人吃了些东西,就开始睡觉。   王南准备晚上就为那些被屠杀的华人和马来人报仇。   就在当夜里王南潜进了一个军营。   马六甲的日军还没意识到王南从新加坡岛上出来后的危险,一个军营才放了两个哨兵,其他人都倒在军营里呼呼大睡。王南清理掉这两个哨兵之后,一个一个房间杀了过去。   日军拉出一部分兵力去守公路铁路,顺便堵着王南的来路,在这里只留下了半个中队。王南就硬生生用刀杀光了留下来的所有日军。   随后又闯进了马六甲的日军的宪兵队,宪兵队是个前楼后院的南洋类型的楼房。   王南先扒着后院的墙头看了一下,发现对面墙角有个狗窝,似乎有两条狗趴在窝外,身上栓着皮条子。   他琢磨了半天,决定先杀狗,不行就动枪。就轻手轻脚的绕到那边的墙边,只听着两条狗都在低声呜呜的吼叫着。   狗也有灵性,听得出来有人在接近,可又不是很清楚,只能低声示意它的存在。   等王南蹿上墙头时,两只狗一下子毛都立了起来,它们感觉到了极度危险,在没看到对手前,它们连叫都不敢,抬头就找王南的位置。   王南可不管这两条狗怎么想,也不想浪费时间被日本人发现,身子团团着就跳下了墙头。   在空中,他就把手中的刀子调整好,对准了离他最近的这只狗。   可这条狗被泰山压顶一样落下来的王南吓着了,往后挪了一下,等王南落地时,借力向前缓冲了半步,身子团着不起,一刀捅进了它的喉咙,手腕一拧,不等这狗向后脱逃,又往上挑了一下,这才一拧胯,向另一条狗冲过去,刀离开狗身时又顺势划了一下。   另一只已经叫出了一声,王南的刀从那只狗身上拨出来一划就一刀捅过去。   这狗灵活的往边上跳了一下,正准备找王南身上的漏洞咬的时候,王南团着的身子一下子展开,一个大弓箭步就把刀挑在它的下鄂上,把这只狗挑了起来,往身后一丢,两个狗就滚在了一起。   一条已经喉咙划开的狗开始开始在地上来回打滚急喘倒气。   还没伤到要害的狗翻身就要站起来,王南再次伏身,不过这狗躲的很快,头躲过去了,肚子露了出来。   王南刀一伸一挑,刀尖斜钻进了它的肚子,随后手腕一抖,把这个狗的肚子豁开了堂,这个狗一下子痛的趴在地上,可马上哀号着又想跑开。   王南不等这畜生多叫,脚步赶了过去,刀刃贴着狗脖子的喉咙处往耳后使劲一带,这狗痛的乱跳着挣扎,王南只得一脚踩在它带起一皮条上,定住它的身体,一刀砍了它半个鼻子,在它摇头的时候,一刀从下鄂捅进了进去,用刀挑起了它,快速的抽刀,对着喉咙位置又一刀捅了进去。   手腕抖了两下,就把这条狗甩在了地上。   两条狗被皮带绑着,跑不开又叫不出声,一会的功夫就都在地上抽搐着等着咽最后一口气。   王南这才抬头看了下四周,似乎没人感觉到狗窝这里的动静不正常。这才往向楼的后门走去,在楼正堂里有个日本兵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喉节一刀,腰花一刀,这个坐岗的日本兵就活不成了。王南心道:杀人可比杀狗利索多了。杀两条狗,用了那么多刀,身上都落了不少血点子,杀人两刀不等血喷出来就可以闪人了。   宪兵队并没有太多人,王南杀完,感觉这就是一个军曹带上两个分队的士兵,并且两个掷弹筒组还被抽走了。   宪兵队清理完事后,王南立刻往回走,叫上李秀和二丫,一起向北过了马六甲河,走进了克罗亚也小镇。   在天亮前用刀子杀光了驻在这里守着公路铁路的日军小队。   从这里抢了三辆自行车,装上一大堆装备和食物,最重的是几箱掷弹筒专用的手雷,在大白天绕过淡北城,推着向着北方的山区走去。   三处都是同样的手法,并且是王南的招牌手法,都是两刀毙命,每个房间都是血淋淋的,把赶到现场的日本人吓的脸色作变身体战栗。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雨林狙击战(一更)   山下奉文收到消息立刻电告还没休息好的特遣中队和那个日军大队,要求立刻追上王南三人,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三人。   王南三人用自行车推笨重的东西,是特意留下给这些人指明方向的。   在那个小队的营地里,王南拿上了三个掷弹筒,加上这几大箱手雷,他准备给这些追兵来个花样猛药。   几箱子手雷可够重的,还不敢摔到碰到,三个人用自行车一路推到马六甲东北的山脚下,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自行车推到了山坡上,又用了几趟才全部都搬进了山顶。   随后,二丫坐在那里看着东西,李秀拖着王南到山腰间的泉水处给王南搓澡,王南这一身的血腥,谁站在他身边都忍受不住。   等洗完了换了身衣服三人开始轮流休息,等着追兵的到来。   过了一夜,第二天的上午才看从山顶看到大队的人马追了上来。   这回特遣中队和那个大队的士兵在路上就开始混编,等他们找到自行车的痕迹,追进入一片丛草灌木的斜坡,远远的就看到自行车就丢在这个斜城的尽头处。   等这些人分成散兵线进入斜坡时,三个人从六七百米远的山顶棱线后开始练习起掷弹筒。   王南已经简单的教了两个女人怎么发射这东西,让她们架稳了,先用45度角试着打,随后再自己根据感觉调整。   他自己也玩的不亦乐乎。   这下日军也感受到了被炸的难受。   山顶打山下,在距离上自带加成。追来的日军们掷弹筒够不着,迫击炮又打不中棱线,这就压的一大片步兵冲不上去,退不下来,三个人越打越有感觉,几十个手雷打出去,一会的功夫炸死炸伤了十几个,日军的士气一下子就下降到最低点。   三个人直到把手雷打光了,才算玩够,把掷弹筒一丢,背上东西,顺着山脉往西方走去。   这下后面追他的日军士兵魂都吓出来了。   这条山脉脚下连着森美兰和吉隆坡这样的大城市,要是王南跑进去象在马六甲那样杀人,整个马来半岛的日军都食不能安夜不能寝出入不安军心不稳。   王南要是跑到吉隆坡这样的地方鼓动华人暴动起来,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两个主官怕是都要被山下奉文逼着剖腹自杀。   山下奉文的兵力已经分散在了马来半岛和爪哇岛上,现在的局面,想打一场联队级的战斗都得四处调兵。可留下来的兵力少了,华人会不会趁火打劫谁能知道?   要是马来半岛的华人都动起手来,日军还能不能占稳马来亚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个特遣的中队长是高配的,和那个大队长是平级,二人探讨这个问题后,决定不惜人手,一定要把王南赶到其他方向,他们对抓捕或者是击毙王南三人已经不抱信心了。   他们的战术还是老三样:冲锋、炮击、围击。   命令下来就是一句话:向王南冲锋,向枪声冲锋,向打信号弹的地方开炮。   王南立刻感觉到了追兵不要命的样子,开始时吓了一跳,可接下来,发现这些人参差不齐。特遣士兵都是特别挑选的。而这个日军大队只是普通士兵,这配合上时不时的脱节。   三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在这一带密不透风的丛林里打狙击。   在一片灌木丛里,三个人间隔着二十来米盯着前面的顶密地疏的地带,等着日军的出现。   二丫的位置看出去视野不是那么开阔,几个日军士兵却都从她这边露出了身影,二丫有点小兴奋的看着这几个身影时慢慢出现在枪口前。   从枪口看过去,排在第二和第三的人影老是有重合的感觉,突然好奇心起,枪口开始对准这两个人,她想尝试下一枪二鸟的感觉。   她等了一会,机会就出现了。这些日军并没有刻意防狙击手,他们第一防王南埋伏,第二防王南做绊雷一类的诡雷,至于挨枪这事儿谁赌的都是运气。雨林里好多战术也做不开,所以除了拉开了些距离,并没有按战术要求递次前进。   那两个人走着走着,在二十多米时,两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合到了一起,二丫勾动了板机。可她想象的一枪二鸟没有出现,只是一个人倒了下去。第三个人拿的是乌兹冲锋枪,他不管前面还有一个人,抬手就一梭子,子弹成扇面在二丫头飞过,一片木屑四处飞落。   二丫胆肥的很,没理会这些,推上子弹对准第一个趴下来正往树后面爬的那个士兵躯干开了第二枪。   这个时候她没看到,最后面那个日军拿着个信号枪,正在四处找合适的天窗。   李秀离二丫有几十米远,她前面很平静,听到二丫的枪声,就把枪口扭了过来,有一棵倒下来的大树档着她的视线,她没看到最后的那个人,看到了端冲锋枪的手伸出树来乱扫,立刻瞄准那只手,瞄准镜里的十字花刚稳下来,就勾动了板机,子弹只擦破了那个日军的衣服,吓的他把手收了回来。   李秀的视界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王南的位置在中间,他只看到了最后的那个人影,只是那个人鬼鬼祟祟的,王南总看不清他的位置,等了又等,在那个士兵伸手出来,准备从树枝缝里打出这发信号弹的时候,王南立刻对那手臂开了枪。   那个士兵已经开始勾动板机,在板机行程到了一半时,手臂挨上了一枪,骨头立刻被七七弹打个粉碎,伤臂带着信号枪就向下垂了下来,神经被摧毁的瞬间本能收缩着,板机一紧就触发了撞锤,一发信号弹对着李秀的方向飞去。   由于李秀和王南的干扰,拿乌兹冲的士兵头也不敢露出来,只把枪口伸出来乱扫,却对三个人都没有威胁。   王南看到信号弹,也不管是余下没打死的士兵,立刻急促的喊了声:“下一个”。   两个女人闻声立刻匍匐着往下一下地点处撤退,王南稍等了下也往后退去。   三个人的狙击阵地才击毙一个,击伤两个,就不得不撤到几百米外的地方。   在南洋这一带,每天都有一到几场急雨,雨水催生的各种茂密的植物,形成了视线只能看到几十米,植物茂密的丛林。在这种环境下打狙击,多种时候只能在近距离开枪,远一点就只能听到人声,看不到人影。   雨林深处,日军的掷弹筒、迫击炮越来越难找射击窗口,很快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机枪步枪冲锋机打出几十米就被各种树木植物留在了身上。手榴弹很不错,却只能做拌雷诡雷,信手丢出去很可能被树枝弹回来。   王南三人就连续几天在雨林里玩起了狙击战,一天打中三个两个不觉得少,打中十个二十个也不觉得多,子弹食物还得到了补充,要是不抢子弹食物的话,三人宁可打伤也不打死,专门用来拖累日军。   最好玩的一次,是三个人用驱蛇粉把一个树洞里的蛇赶走后,躲在里面,在下大雨的时候,从树洞缝隙中开枪,最近才十米的距离,打死了两个分队的日军,愣是没人发现他们在哪里开的枪。   到这个程度,这个特遣中队和普通大队进退不得,都傻眼了。   请求战术支持的电报发了出去,回电很快就快:三天后,想办法在白天视线良好时把王南三人压制在低洼地带,什么时候战机出现,什么时候呼叫飞机投弹。   两个大佐拿着电报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想到了一个武器:特种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特种弹到位(二更)   可主动权一直在王南手里。现在进入了4月份,雨林正是生机勃勃的季节。   王南利用雨林一直零敲碎打的让日军掉血,要是一直在雨林里,日军被打散了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秀和二丫不愿意闲下来,因为闲下来没事做就会想孩子,就拉着王南换着花样的戏弄着这些日本人。   三人时不时的往山下这个方向走,吓的日军赶紧追击,可三人找到合适的地形后肯定会打个狙击,然后又往深山里转。   日军狼狈不堪的跟在后面,一直想完成上面的战术要求,却总是抓不到时机。   王南把这些人引到了森美兰北侧的山脉上。   森美兰是马来西来的比较大的一个州。日军在这一带可用的兵力并不多,特别是最近刚杀了不少人,正跟华人对立中,根本抽不出兵力堵住王南下山的路。   而再前面的吉隆坡,事态也只是勉强平静,更是抽不出来兵力。   特遣中队和这个大队的日本士兵这时只能前赴后续的用生命拖着王南。从新加坡出来时,没带上重机枪步兵炮辎重部队这些,补满了士兵又填补了迫击炮中队,共有一千一百多人,经过近两个月的追击后,战斗伤、亡和非战斗减员的已经超过了四百人。   最要命的是一直在密林中战斗,日军给养很难送上来。整个日军的携带很不合理,炮弹没打出去多少,子弹却快见底了,雨水多火又生不起来,时不时就嚼生米充饥。   两个大佐只能趁着这时候下山还能堵在森美兰的外围,赶紧让给养送到山下,留下特遣中队的一个小队,他们也转向下山接受补给。   这个小队的士兵只负责一件事,带上电台,隐蔽着远远的跟住王南的踪迹。   王南三人在日军下山的时候,从他们的侧冀抢到前面,抓住个机会,三把乌兹连发打过去,轻松的打死打伤十几个人。   日军恼羞成怒的围了过来,可三个人开完枪就的没影没踪了。日军只好抬着死伤继续下山,可这三个人绕了个圈又尾随着他们到了山下。   日本人守在山下留了些部队布岗哨,其他的人开始归建进行各种补充休整。   王南白天看清了两支部队的营地,在熄灯前打进了这些普通士兵的大队中。两把乌兹冲乱扫着,瞬间军营变成了屠宰场。   这个大队也很强硬,很多士兵以死相拼,拉手榴弹冲上来的,举着手雷冲上来的,弄的王南手忙脚乱。等迫击炮掷弹筒直接对着人堆打时,王南只能跑掉。   特遣中队看到这种乱样,也不敢过来帮忙,只在远远的看着。   王南冲进来的路线是设计过的,两个女人趁乱跟在后面也拿到了食物和一些补充。   等三人走后,这个大佐大队长一清点,气的差点剖腹,一个半中队的士兵站不起来了,只能向上面要求补充兵员。山下奉文气的一顿臭骂,却也四处划拉了些兵力送了过去。   等普通日军大队补充好时,王南早不在原地,已经顺着山脉绕着跑到了森美兰的西边,有远远跟踪的小队报信,日军大部队很快就追了上来。   王南三人在没追兵的时候也算休息了两天,就被撵的又往吉隆坡方向走。   这几天的时间,三个人一直商量着,不能总在山上跟日本人绕着圈子玩吧?那留下来的作用还不如出国哪。   王南就决定去吉隆坡,一个是找人打探下最新的消息,再一个想试试能不能拉出个部队,依靠山区打游击或者攻击城市。   不过李秀计算了下,觉得拉出个部队也很难长期维持。就算粮食可以就地解决,可枪弹补充不好解决,都是些老百姓,也没有训练过,在日军的重火力下很难活下来。   王南这就有点尴尬了,留下来不能只为了自己开枪杀日本人过瘾吧?可谁知道战争要打多久?日本人连普通部队都知道怎么对付他了,他只能偷袭来偷袭去的,就为这个留下来还真没什么意思。   三个人一路上就开始琢磨着做点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   日军重新跟上王南后,为了达成能空投特种弹的条件,一到合适的地形,普通的日军士兵就憋屈的冲锋过来想粘往王南。可三人见到这种冲锋从来都是转身就走,也没留下日军值得发动的机会。   对于日军时不时在白天抽风,这三人是怎么想也不得其解。   在翻过一个山岭后,三人在小溪里无意中找到了个小山洞,二丫看到这里很隐蔽,拉着三人躲在了这里,王南处理了一下痕迹,就静静的在这里看日军是怎么追他的。   日军转过山岭,一看到这个地形,一声令下就又开始了猪突。   王南三个人扒着山洞口,好奇的看着这些普通日军站成几排散兵线,哇拉哇拉的冲下了山坡。   随后又看到特遣中队也紧跟在后面冲了下去。再等了一会,又看到几个迫击炮小组走过。   三人没看到有什么大官一类的人,就起身跑到这炮兵小组的后面,用乌兹冲锋机对着他们的后身扫射了起来。虽然日军回援很快让他们没时间炸炮,可这些炮兵起码近半被打翻在地。   只是手枪弹已经快没了,三人不再与日军打近身,走起了回头路,向森美兰走了过去。准备在这一带的山脉上引着这些人转圈圈。   森美兰的驻守日军紧急出来堵截,几个小队的日本士兵只能在城市外三面环山的山脚一带来回兜转着。   王南看到便宜就上,三个人一枪一枪的,就吃掉了一个小队,又把另一个小队打的留下了一半人。随后又绕个弯儿,翻过山脉,从繁华的乡镇中穿过,向西面的吉隆坡而行。   这下吉隆坡的日军也被吓的动了起来,赶紧出城防守。   这一带是山区,却又有大量的村庄,让日军的跟踪十分困难。   他们看着王南晃来晃去的突然间从铁路上前行进入了一个火车站,后面的日本军队反应不及,就眼睁睁看着王南把管理铁路的日本人打死。   白天日军赶着王南走,可夜里是王南的天下,日军稍有防范不周就会被他得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个部队被拖的心力憔悴,   不等日军做出部署,王南又顺着他们的意思,回到了山上,可日军上了山,他们又下山带着这些人往吉隆坡走去,时不时从吉隆坡外围的城镇里走过,这路带的日军心惊胆颤,穿行通过的小心翼翼,生怕两边街道有华人们冲出来袭击他们。   见王南开始时而森美兰,时而吉隆坡的转圈,离森美兰最近的时候只有三四公里,现在离吉隆坡又不到十公里了,两个大佐只能同时向山下奉文汇报战情,再次请求战术指导。   稍晚新加坡回电:特种弹已经到位,明天特种飞行战队的一个编队在吉隆坡机场起飞,在他们上空盘旋时,两个部队用信号弹指示投弹点。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眼睛瞎了?(一更)   王南还在感觉良好中,根本没想到日军憋着大招等着他。   日军在攻打南洋时并没有携带化学弹。他们也知道英美这东西更多,日军做了小初一,人家能砸回个大十五。所以山下奉文想到用这东西时,还得现从本土调到南洋来。   日军的飞机编组习惯是以三架为一组,这三架一式攻击机已经停在了吉隆坡的机场上,飞机上已经装载好了特种弹。   这次动用的是黄1号芥子气和茶1号。   日军用颜色标记化学弹弹种,黄色的是糜烂类的、蓝色的为窒息类的、黄褐色的为中毒性的、红色为呕吐性的、绿色为催泪性的。   进入白天,日军一寻找到王南的痕迹,飞机就起飞了。   王南带着李秀和二丫游走在吉隆坡附近的几个大小城市间挑逗跟过来着日军。   三人这时正站在一片丛林的外围,看着飞机在不远处一圈圈的飞来飞去,都觉得奇怪。   二丫说:“飞来飞去的是不是找我们?”   李秀说:“可能是要丢炸弹炸我们”。   二丫奇怪道:“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李秀也不知道,就看向王南,王南估量了一下,说:“飞那么高应该看不到”。   想了想,王南说:“你们到林子那边儿等我,我过去看看咋回事就回来”。   二丫说:“我们往前走几步,到树下面等你就行了。你看一眼就回来,有飞机就别开枪了”。   王南道了一声好,把背囊放了下来,提着步枪就走着草丛、灌木林向日军的方向迎去。   日军跟过来时,在一条路上断了痕迹,找了半天才找了回来。   一大片乌云飞速的掠了过来,今天的头场雨到了。   王南跑出去两公里远,才看到日军刚找到了他们三个走过的路,一群士兵下了小路开始沿着痕迹走。   他看了下天,飞机还是在天上一圈一圈的转,地面上的这些日军也没有什么异常,想不通怎么回事,看了几眼就往回走。   这时,飞机为了躲开乌云,下降了高度。这一式飞机上有7个乘员,正副驾驶和投弹手各一人,再加上4个机炮手,上面两个,机头机尾各一个。   飞机鼻子上的那个机枪手正无聊的从玻璃窗里向下观看,这个高度有1500米,他的眼睛非常好,居然看到了草丛间王南的身影闪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中的望远镜仔细核实了一下,确定是一个拿枪的人时,他立刻喊再降低高度。   这架飞机带队,下降到了1000米高度,这个高度已经是下降的极限了,开始在王南的上空盘旋,同时给地方部队发出位置信号。   地面上的特遣中队和普通大队早就憋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王南,立刻请求攻击。同时他们也架上了迫击炮打向丛林边缘,在王南的前进路线上开始阻截式炮击。   三架飞机立刻抢到乌云的前面开始投弹,这时王南离丛林还有几百米远。   他看到飞机丢下了炸弹,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找个了方向拼命的向外跑。   在炸弹落地前,他听到了前面还有迫击炮弹的爆炸声,却来不及思考,看到了个很大的水坑,就一下子跳了进去。   还好水坑不深,水稍浑浊,王南硬憋了口气,闭上眼睛半蹲在水下,听天由命的等着炸弹落下来。   水里能感觉到有一连串的爆炸声,好象有些远,王南心里松了口气。上海被航弹炸的样子他是看到过的,一个大号炸弹落下来,几亩地大小都能夷为平地。   他还在水下躲着,没有看到这些炸弹落到地上,冒出了一片浓烟,顺着风向斜斜的从他的身后和李秀二丫之间飘向远方。   一枚芥子气毒气弹的炸点离他的位置最近,毒气被爆炸气流送到了水坑处,刚覆盖在水面上,就又被雨前的急风吹走,水面上却也留下了微不可察的一小层油状残留。   王南等爆炸声没有了,又等了一下,就想把头伸出水面上看一眼,顺便换口气。   当他微微站起来,头露出了水面,眼睛刚出水面时,就本能的睁开了一下。   那一瞬间,王南立刻感觉到眼睛火辣剌痛,这让他顾不得换气,象被烫了一样马上又把脑袋缩回到水里。   他有点慌,开始以为是燃烧弹,可又没感觉到高温,懵了半天想到应该是毒气弹,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在水里憋着气等着毒风吹散。   又过了一两分钟,眼睛的痛苦还没减轻,肺开始剌痛起来。要知道憋气这个憋到了一定时间后,在缺氧状态下,身体很容易处于一个平静状态,然后人不知不觉的就晕了过去,随后溺水身亡。   可他的肺部受过重伤,缺氧后应激反应很大,剌痛逼着王南不得不把头伸出水面换气。   这回他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肺部好象更加剌痛起来,他赶紧再蹲回水里。雨前的风很大,芥子气几乎全被吹走了,可留存下来的那一点点,也让王南有过受伤经历的肺部敏感的承受不了。   等那剌痛感再让他憋不住气的时候,王南只能又伸出了头,这回吸的气是新鲜的。   他等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却看到东西都模糊起来,眼睛瘙痒难忍,痛肿的直往下流泪。   雨前的气流很强,日军飞机投弹之后就提升了些高度,绕开乌云回到机场再去挂弹了。   地面的日军等到芥子气散开后,才小心的走过来搜索。   他们找到了王南的痕迹,跟着走过去,又在丛林里看到了三个人的脚印。随后大雨落了下来,日军只在丛林的另一端看到了一个背囊,里面放着的都是野外的一些用具。   发现王南三人开始抛弃装备,日军大为兴奋,这说明三人中起码有人受伤。   开始冒着雨在周边开始了搜索。   特遣队中的几个军官围在丛林入口处的一串脚印研究了半天,他们觉昨王南应该是接触到了毒气。   别的看不出来,可从三个人这几步脚印中看出在他走在中间,两个女人象是搀扶着他。   他们推测王南中毒,但还能行动,估计眼睛或者肺部受创。   只是一个女子的脚印好象也是一脚重一脚轻的样子,这是伤了两个?   一个军官向远处大喊:“加紧搜索,王南受伤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找医生(二更)   王南真以为他的眼睛要瞎了,步枪丢在水坑里,拼命的往丛林方向跑。   路过一个小溪时,他突然想到清水可以冲洗冲洗,就一头趴在水中拼命的捧水冲洗着眼睛,却也只是让痒痛稍少了些,眼睛反倒越肿越大。   只是一会儿,王南就发现眼睛只余一条缝,心中一凉,赶紧爬起来就往两个女人那里跑。   他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眼泪不由自主的哗哗流着。   等从丛林边上转到李秀二丫身边时,两个女人惊讶的看到他的两个眼睛肿的已经跟大桃子一样。   李秀的左大腿裹着布条,她蹲在草丛里,一枚硬币大小的迫击炮弹弹片远远的飘过来,正扎在了她的大腿上,伤倒不重,弹片还露了一点在外面。   二丫忙着把她扶到丛林深一些的位置上,帮她把弹片挑出来,又给她包扎好,她们忙着,见外面传来的爆炸声不大,心里担心了一下王南,也没转出去看,也不知道一大片毒雾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被风吹过。   李秀手里把玩着指甲大的弹片,还在庆幸着脸蛋儿没被弹片打到。突然看到了王南这个样子,瘸着腿跑了过来。   二丫抢先扶住王南,王南的肺火辣辣的剌痛,眼睛已经近乎看不见东西了,痒的他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只能告诉两个女人,是毒气弹,赶紧走。   李秀立刻背上背囊和武器,自己瘸着,还扶着王南。二丫赶紧背一个抱一个背囊,三个人勉强穿过丛林,这时雨大的快看不见路了。   二丫蹲在地上,从背囊里翻出雨衣,给李秀一件,又给王南穿上,顺便把三人雨林里用的东西全丢在地上,整理了一下东西,丢下了一个空背囊,这才拉着王南走到大路上,顶着雨往吉隆坡方向走。   前面不远的地方叫蕉赖,这里基本上都是华人,后世的繁华地带现在还是个小地方,只有一条街道。   这地方产锡,远处的山上、周边的地里,到处是开挖矿产的工地,明显是华人风格的简陋木屋三五成群的散在工地周围。   二丫拉着王南飞快走向那条还象样的街道,李秀在后面瘸着腿跟着,跟不上时就连跑带跳的追上来。   二丫站在小街道口,让李秀扶着王南,她拿着枪就跑进了小街里。   她就近进了一家有几个人的杂物店里,见五六个人都象是华人,有一个人,肩上还挎着把散弹枪,几个人正坐在那里闲聊说话。   他们见二丫是华人又是女人,几个人就望着她,二丫就用华语问附近有没有医生。   这条街几乎都是华人,见二丫拿着枪说着华语,几个人用粤语推出一个人问怎么了。   二丫说日本人丢下了毒气弹,有人眼睛中毒了,需要医生。   几个人一下子呆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穿着雨衣的二丫。她肩后背着一把钢枪,手上抓着把大手枪(乌兹冲),背着个大袋子,胸前还挂着弹药的小袋子。   几个人都想到了刚刚聊的话题:王南一家三口正在不远处打日本人。   有两个人机灵一些,探着头往街头上看,雨里看不清楚,却也看出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他们如何不知道这三人是谁?   吉隆坡一带的华人与日本人对立了很久。   越来越多的华人开始出入都把枪挂在脖子上,日军人少,打不得抓不得,只能守死公路铁路,又强占了一些矿产,再强迫一些商会缴出大量的金钱,只能维持着这个样子。   而杀华人这事儿,却是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城区里往往是挨了黑枪才敢还击那么一下,城外倒是稍放松一点,却也不敢招惹成群的华人。   这几天所有的日军都守在重要的出入口上,华人们也都知道了王南带两个夫人打过来了的消息。   那两个机灵的人冒着雨把王南扶了进来。   几个人说这条街上只有一个能治矿工们外伤和正骨的土医生,要看其他的病只能去吉隆坡那边找。   王南忍住直挖出眼睛的冲动,说出了一个医生的名字和大概住的地方。   李秀和二丫闻声就知道什么意思,立刻请这些华人帮助找个车,汽车最好,实在不行自行车也可以。   几个华人确认了他们是王南一家三口,拍着胸口说,去吉隆坡的事儿交给他们了。能有机会结交王南一家三口,在华人说出去在绝对是有脸面的事情。   他们留下一个人,顶着雨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推着一辆运矿石的推车跑了回来,在屋子里找了张席子往车上一铺,再把王南扶上车。   李秀腿上有伤,她就在车上照顾王南,几个人推着矿车就顶着雨往吉隆坡跑。   这车一个人就能推着在平地上小跑,几个人就轮流换着推,一路不停的往吉隆坡方面赶去。   据这几个人讲,蕉赖老街距离吉隆坡大概要走10英里的路,换过来说就是16公里的路,中间有几个地方要走小路绕开日本人的哨卡,可能会慢一些。   几个人用了三个多小时才跑进了王南说的那个位置。   这时已经到了傍晚,那家人是医生,几个华人推了辆车去送医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等王南进去了,那个华人医生迎了出来。   王南眼睛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喊了声二丫,让她请医生找个单独的房间。   华人医生是这一片的名人,给很多大人物治过病,他听着王南的声音有点熟,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   等进了房间,他才发现,李秀象是他认识的人,正在心里对号的时候,王南说:“陈医生,是我,王南”。   陈医生一下子呆住了,抓住他的手握着摇了下,来不及寒暄,立刻问眼睛是怎么伤。   王南说是飞机丢下来的炸弹象是毒气弹,至于是什么样的,他从水里一出来就被迷上了眼睛,自然也不知道。   芥子毒气在后世都没有特效药,林医生倒是知道些欧洲大战时各国军方应对毒气弹的办法。(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二战结束后的叫法。网上那些一战时就知道是一战,二战时就知道是二战的文字不是一般的有毒。抗战一开始时就知道要打八年/十四年的神剧明显是被这些资料洗到了)   他拿来苏打对上水给王南清洗,然后用苏打水打湿手巾放在王南脸上,盖住鼻口冷敷,又拿了维生素E给王南口服。   王南忍了几个小时的痛痒折磨,在稍减后就晕睡了过去。   陈医生赶紧让二丫用布条把王南的手绑住,防止他在睡梦中去抓挠眼睛。   日军在那一带没有搜到王南,当晚也开进了吉隆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华人事务资政(一更)   吉隆坡是一个集各种民族风情于一身的城市,华人的、马来人的、印度人的、欧洲人的,各民族特色都能体现出来,各种宗教信仰也都有,还有着各种美丽的自然风光。   日本南下前,南洋的华人人口正是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南洋无数大城市大地方大城市的主要民族都是华人。   现在因为华人人数多,又家家户户都存有枪支武器,日军没造成历史发生那样的大肆屠杀的后果,也没能力挑拨唆使当地人去屠杀华人。   没发生这些对南洋华人影响深远的悲惨事件,以后华人发展成南洋一带的主流群体自是必然。   这时大街上不时出现的华人男子挎枪行走的样子已经成了一个风景。   历史上那个黑暗的日据时代,男人们却都是躲在家里轻易不敢出门,家里的生计多是靠女人们挑着担子在外面跑。   现在的华人手里有枪后,腰杆子硬了起来,反倒产生了越活越好的自信,有越来越多的华人在心里开启了华人当自强的念头。   李秀和二丫很感谢送他们过来的几个华工,要给谢金时却被几个人拒绝了,这几个华工很理智,他们是出于对王南的敬仰才帮忙的。为了保密,还主动提出留下两个人在陈医生这里住上几天,余下的人回去跟其他人说是送这两个人来就医的,等王南伤好了这两个人再走,这段时间也能在这里帮下忙。   李秀和二丫很感动,只能说大恩容以后再报。   李秀又付陈医生医药费,陈医生有些生气,他跟王南之前是见过面的,不说为朋友尽一份情义是应该的,就是不认识,为王南这个华人英雄治伤也是他应尽的本份。   李秀只能把钱当做伙食费,请陈医生负责这段时间大家的吃住。   这时陈医生的儿子跑了进来,他收到消息说日军正在搜查吉隆坡的医院、诊所和药房。   陈医生立刻让几个华工抬着王南从他家的后院绕到隔壁家的老宅子里。他把诊室收拾好,就安静的等着应付日本人的检查。   由于日军进城的是大部队,军纪也严格,针对的是医院诊所药房,华人们人人敢怒不敢言,却也没有人乱开枪。所以日本的搜捕速度很快,很快日本人就把吉隆坡登记在册的医院、诊所、药房都检查了个遍,却没有发现王南的踪迹。   华人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日本人检查完之后,又开始往城外跑。   吉隆坡机场的一个日军军医在发了封电报询问了新加坡那边同行后,重新计算了毒气弹发作的时间后,认为王南应该在投放点与吉隆坡之间毒性发作。   他把这个推算上报了之后,正茫然不知道怎么办的日军有了目标,立刻开拨到城边开始往回进行寸土不漏的搜索。   王南就躲在陈医生邻居家的老宅子里开始养伤。   头几天他无时无刻不被痛痒折腾着,还好有两个女人贴身陪护着,陪他聊天,陪他说孩子,陪他说以前的旧事,让他分神。   毒气弹的威力真的很大,一个星期后王南的眼睛才开始慢慢消肿,痛痒也开始减轻。   在这段时间里,日军又反复进城突击搜查了几次,只是顾及华人手中的枪支,只搜了一些医药医疗相关的地方,没有对平民家进行入户搜索,可凡是值得怀疑的地方也都查了个遍。   无论日军怎么搜查,王南都如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半个月后,没有目标的日军不得不撤走。却把几个特务机构悄悄的留在了吉隆坡,开始对华人社会进行渗入和寻找王南的踪迹。   吉隆坡恢复到之前日军只收钱不管事的样子。   王南的眼睛已经看见东西,可眼结膜还是有问题,看什么还是模糊的样子。陈医生说这种情况只能靠他慢慢的调养,给王南拿了维生素和护肝养眼的药。王南对他的说法抱以苦笑,这对于他的各种能力而言,眼力下降与断手断脚差不多。   陈医生按王南的意思联系了几个华人名流,悄悄带着他和李秀与这几个人私下单独的见了面。   王南觉得见到的这几个人很让他失望,都是小富既安的人。   除了如同长江大河一样滔滔不绝的赞誉他为祖国和海外华人造枪、送枪的爱国民族行为,其他的观点却多是偏向绥靖妥协的。   他们见王南受伤,个个都在劝说王南不要亲自动手:只要他在,华人们就有主心骨了,他不必冒险亲自上阵。   这个说法很正常,连王南自己都觉得他亲自上阵的作用也就相当于一个加强大队,再往大了说,也顶不过一个日军的联队。何况现在眼睛还有着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里比普通人强点不多。   但后面的话让王南有些无言以对。   这些人言语上都希望保持现有与日本人的平衡,或多或少的希望王南出面领导海外华人,建立组织,甚至还有人想到政权以后的东西。   本来王南想与这些人交流一下,如何在抗日、在杀日本人这上面让自己更好的发挥作用,可听到这些说法后,发现立场已经不同了,只能客气的应对着,挥手离去。   留下来的日本特务已经收到了王南还在吉隆坡的风声,可他们刚涉足吉隆坡,还没能力找出消息来源和王南的位置,只能向山下奉文请示是否派兵力过来进行全城大搜捕。   可这时的吉隆坡有近百万人口,多数,都是华人。这打烂了吉隆坡不怕,可这点日军这些兵力就想压住几十万华人,实在太困难了,还会打破马来亚半岛接近平衡的局势,这让山下奉文很难做出大规模搜捕的决定。   其实山下奉文一直想以屠杀华人来威胁王南,可偏偏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能力做屠杀举动。就现在而言,除非把去太平洋方向的军团抽回来一个完整师团以上执行这个行动,可这又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能向寺内寿一请示。两天后,寺内寿一才回电:可研究一套伪造王南与日军合作的方案,通过报纸向华人宣传这个任命及装出王南正在做工作的样子,混淆外界视线,让不明真相的华人们与日军和平相处,甚至接受日军。   在日军紧张制定这个方案时,重庆驻南洋的一个特派人员找上门来。   与王南见面的一个华人名流与重庆方面有很深的关系,他把王南的情况告诉了重庆方面的特派员。   这个特派员就通过陈医生找到了王南,知道王南有伤在身,自然只是跟王南做个最新消息的互相通报。   他知道的最新消息是两件大事:一个是日军已经在缅甸占了上风,英军和中国远征军正在印度那里整训,各种军事行动都在等待整训后进行。另一个是中美签定了一个抵抗侵略互补协议。   王南也把日军刚进入新加坡与柔佛一带的情况说了一下。   互相交流了下消息,这个特派员就询问王南有什么需要的他们帮助地方。王南就问了下能不能与美国进行电报。这个特派员苦笑着说,日本人封锁了华人的交通往来,现在各种消息与国内只能靠私设的电台中转,十天半月才能收到转发的一些消息。   王南只能深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二丫却请这个人出面帮忙买500发手枪子弹。在日军占领的地区,三个人很容易搞到日制子弹,可美制子弹就困难了,有这存货的地方可很少。这事又不能让对枪械不怎么了解的外行陈医生去干,只能让重庆的特派员帮忙了。   第二天这个特派员就送来了500子弹,这是他们的存货,还说需要更多的话,等几天还能调过来一些。三人连忙拒绝,一颗子弹重15g,要太多也带不动。   李秀看到与华人名流们见面的结果不理想,还不知道保密,直接让重庆特派员找上门来,担心万一有人起心告密什么的,就琢磨换个地方。   等重庆特派员一走,她就联系了那几个送他们来这里的华工。   随后在华工们聚集的蕉赖那条街上找了个地方,跟陈医生言谢告别,开始隐居在蕉赖。   在这几个华工的保护下,王南安心的养伤,视力开始缓慢的恢复着。   闲下来,他与李秀二丫琢磨他应该怎么定位。   三人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因为很多路已经不通了。   回国,除了陆地走过去,没别的办法。   去美国,船不通。   去李朝甲和张庆元那里,只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可留在这里又实在不甘心。   这时,传来了日本人已经任命王南为马来亚华人事务资政,下一步准备委以更高位置的消息,据日本人说,正在与王南商谈华人事务的细节问题,不日会有更多消息报道(这样的事情日本人在中国干过不少)。   陈医生派他儿子跑过来报信,说有些华人被欺骗的就真相信了,有些华人明知是假的却也在推动这件事。   这让王南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不得不想办法现身证明这事儿是日本人的诡计。 第一百五十八章 见血封喉(二更)   三人商量着要不要去缅甸。因为只有到了缅甸与中国军队汇合了才能打破日本人的假宣传。   二丫说:“去缅甸太久了,我先出去打上几枪,他们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王南无奈,也只能先这样让两个女人开枪表下态了。   两个女人就跑到吉隆坡城外通往山区的路卡处,两个人配合着,依靠狙击步枪端掉了一个路卡,并且按照以往的做法,补枪、扒东西都做了一遍。   不管外界对这个有很多目击者的袭击案如何看待,三个人又恢复了平静的隐居生活。   王南眼睛好了很多,视线已经不模糊了。李秀按听来的说法还买了个水晶眼镜给他带上,这让他看起来象个教书先生。   眼睛可以看清了,他就想报答这几个华工。他看到华工们在蕉赖四处乱盖木屋,即形不成规模也抱不成团,就琢磨着给这周边淳朴的华工们提高生活环境和生活水平。   蕉赖与吉隆坡的中间是雪兰莪,这个地区产煤,最近的煤矿离这条街只有几里地远,王南去转了下,回来跟几个华工讲,就地制砖,把这条街扩大。   几个华工对做工没有什么意见,却不知道怎么扩大这条街。   王南就指点他们把钱集中起来,趁着现在华人做事很少会有本地人和其他人阻挠的时候买地,再买煤回来自己制砖。   买来的地上盖房子后,盖单幢独院的可以加价卖掉赚钱,排房可以便宜租给单身华工们当宿舍,路口方便的地方盖商业用途的房子或租或卖。如此循环着扩大,直到这里形成个小城市。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改行做建筑和地产,即赚到了钱,也让分散的华工们抱成了团。   又随后给他们画了个小城市怎么规划的图,还给了笔启动资金。   几个华人就趁着王南还在这里的时候,立刻操作起来。   华工们忙了起来,王南反而安静的分析现在的形势。却发现他没有办法统一华人们的想法,这些人各有各的需求,他无法一一满足。   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他也没有办法能让华人们都知道日本人在利用各种手段分化华人,包括以王南的名义做假宣传。   他再三的思考,最后决定走路先去泰国。   几个华工的动作很快,地买了下来,第一窑制也烧了出来,已经在地上挖起了地基。   王南鼓励了他们几个人下,就收拾了一下,悄然离开吉隆坡,顺着马来半岛的走向向北走去。   一路上想节约时间都不成。马来亚的汽车都被日本人丢下几个钱就征去运输各种资源去了,大客车检查甚严还不让走长途,现在的火车不开客运,港口的船只更是只能走货不能走人。   三人无奈之下,这次只能长途徒步跋涉。他们把长枪放进大布袋子里,除了手枪放在身上,冲锋枪也只能放在个人的背包里,又做了很多准备才开始起身,跟普通路人一样就上了路。   计划是先走到泰国曼谷,然后再做决定,或是选择缅甸回美国或者是回到中国。   刚开始尝试了下抢汽车开车走。可惜的是,日本人的兵力全在资源线上,十公里必有一个大路卡岗哨来保证他们的运输,这个距离,连枪声都差不多听得到了,三人只好放弃掉抢车的想法。   又试了下偷偷搭上火车,可这时代的货车不是敞篷的就是敞开的,日军每站都做交接,看到这个样子也只好做罢。   路上人烟稠密,大城市又多是华人为主,三人就象后世的徒步驴友一样,只要绕开日本人的路卡,观景兜风住店吃饭跟游客差不多。   遇到大的地方,象霹雳州这里,三个人还小住两天转了一下。   路上也不那么太平,尽管绕开了日军,却又时不时进入巫裔人(与巫族同义,在这里指马来人与土著)的地盘。有很多巫裔男人比较轻浮,见到过路的女人经常做些异常的举动,三人不得不时常抽出手枪吓走这些人。   在走过霹雳州后,这边的火车没那么频繁,三个人就从铁路上往前走。   路过的村庄华人们越来越少,本地人的肤色越来越黑,三人就逐渐进入了巫裔的地盘,离铁路不远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处于落后状态的土著族群出没。   在霹雳州他们就听说这一带的土著不但狩猎,还经常抢劫。他们狩猎和抢劫使用着传统的吹箭方式,箭尖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从来都是埋伏起来,用毒箭先把人杀死,再拿走东西,这让路过的人防不盛防。三个不得不把手枪冲锋枪都放在就近的地方。   没走多远,三人就在火车道上就遇到了抢劫。   三个人走在铁路上,几个土著几百米外看到他们就躲在铁路边上的草丛里,准备好了筒箭。   三个人虽然会躲着火车,会避开土著,却也想不到有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就埋伏好了。   走到离土著一百多米的地方,李秀事多,躲进了草丛里,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   刚要走动,就感觉到铁轨震动起来,远远看到前面一趟火车开了过来,三人下了铁路路基躲在了土堆后面。   平行视线看不见土著人,可火车上的司机借着高度看到了,他恶作剧一样在经过时喷出一大团蒸汽,又拉了下汽笛。   土著人被蒸汽一吹,吓的跑出草丛外,王南三人也被火车司机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等视线转过去,都看到了这几个土著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箭筒。   不用说,这就是那传说中先杀人后抢劫的土著。   二丫急了,火车还没开过去,她把背囊往地上一甩,边拿步枪出来,边叫道:“别放走,全打死”。   王南已经把乌兹冲拿了出来,他眼力没那么好,看到的只是几个人影绰绰的,就点射着扫了过去。李秀动作慢了半拍,也是点射着打了过去。   两把冲锋枪各打完了一梭子,除了一个没有中弹拼命的往远处跑,其他的人都中了枪留在了原地挣扎。   二丫拿出步枪把跑远的也打死后,一个个的对着这几个土著补枪。随后三个人警惕着慢慢走了过去,却见这些人除了手上的毒箭什么也没有,哪怕是身上,也只在腰间包裹了一点遮羞土布。   看着毒箭吹筒上的牙咬的痕迹,三人心悸的想到要不是刚才的司机提醒了下,很可能就死在这无声无息的毒箭下面。三个人没敢试这毒箭,找个水坑丢了进去。   这样的小心是对的,吹箭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见血封喉的提取毒汁、抹毒、吹射这些过程都有危险性,土著们使用过程中无意间中毒死亡的事情时有发生。   三个人虽然庆幸着躲过了一大劫难,余下的路途不由的更加警惕起来,开始小心翼翼往前走,还好很快就过了这片土著人地带。   每路过大地方,三个人就比比划划的从本地人手中购买食物,很快就转向了去宋卡的路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曼谷上空的枪声(一更)   去宋卡的路比较平静,路两边都是种植业为主,不时还能见到华人的庄园和矿业。   这时日本人刚刚开始修建那条泰缅死亡铁路,他们正开始动用铁道部队、战俘、平民开始施工,等过段时间找不到铁轨时,就会来拆除王南刚刚走过的这段铁路的铁轨,挪到那边去。   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泰国。在泰国的国境线上,还是有泰国军人把守着不让马来人进入泰国,这对三人没什么影响,稍绕了一下就进了宋卡。   宋卡这个地名来自湖名。宋卡湖很奇特,与大海只隔两三公里,却又是上千平方公里的巨大淡水湖,湖水还与海水通过几百米的河道相接。   湖面上有很多小岛,岛上产的燕窝在南洋十分有名。   泰国的华人习惯性的按地域方言聚在一起,有的甚至不接受其他地方的华人跟他们一起居住。   象宋卡的市区里有一片片的华人聚居区,三人进入了一片华人的街区,讲的都是福建话,而转到不远的街道里,讲的全是客家话。三人虽然听不懂,可在南洋这么多年,多少听出来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自从泰国从对抗者转变日本人的同盟后,日本人只是在这里用特制的日元购买大量资源,并没有进行实际统治。   王南在这里转了一下,发现居然有船直达曼谷,并且在泰国国内通行没有检查证件的说法,这让三个总在对证件要求严格的地方打转的人难以想象,三人便在华人区用美元换了一笔泰国钱币,买了船票上船就去了曼谷。   王南还以为曼谷是个滨海城市,可到了才知道曼谷是河边的一个城市,河的东边中曼谷,西边是吞武里。   两个地名有很多故事,吞武里是中国福建人郑信建立吞武里王朝的地方,是首个统一泰国的王朝,在泰国有点象秦始皇一样的人物。   他的部将造反把他杀了夺了王位,随后把国都往河对岸一搬,就成了曼谷王朝,存活到今天。只是在1932年时改成了君主立宪制,国名也暹罗泰国暹罗泰国的改了几次。   泰国与日本的关系也很有意思,先是全国动员说要与日本人打焦土战,结果开战几个小时又停战,没几天又改为向英美宣战,等日本人快完蛋的时候立刻换成向日宣战。被人戏称为是亚洲的意大利。   日本人没有在曼谷驻扎太多兵力,这时他们正在忙着押着盟军战俘修那条死亡铁路泰缅公路,用来向缅甸运送作战物资。   如果仔细观看南亚的地图,就会发现,泰国与缅甸的边界线是一条高高的山脉,两国之间就那么几条路,而这时代,从泰国的北碧到缅甸的毛谈棉还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日军也是从这条路打进的缅甸,随后就开始拿起英国人的建设计划修建这条铁路。   泰国对日军开放了所有战略要点,供应各种物资并且以恭敬态度对待日本人。三人看到日本的军人、商人和官员出现在曼谷街头的时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王南理了下头发,又买了套衣服,装成教师的模样,化名从华人手里租了个小小楼房住了下来。   先是陪两个女人逛街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等她们累了就回去休息时,王南自己就在街上乱逛。   泰国人信仰佛教,曼谷也是寺庙丛立,王南走到了一个大寺庙的边上,他看着尖顶多层的建筑有些入迷,边看边随意走着,无意中走入一个没什么人的小街道里。   他看的正入神的时候,一个日军军官突然走过来用日语质问王南。   王南不明白他要说什么,看了这个军官两眼,就继续看寺庙的建筑风光。   这个日军军官见状挥手就要打他,王南退了一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个日军军官。   他不知道,人家军官本来就是走这条路线的,可王南看着寺庙顶尖也与这军官走了同一条路线,路上的人很稀少,让这军官误以为是在跟踪他,才跑过来质问。   军官见王南面无表情的往后退,就想掏出腰上的手枪把这家伙送到警察局里审问一下。   可见他要掏枪,王南下意识就又后退两步,手里连半秒也没耽误,抢在这军官的前头,把后腰上的大眼撸子掏了出来,习惯性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看着应声倒在地上的死尸,王南自己也愣了下,随后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就钻着胡同快步跑掉了。   等王南回到了住的地方时,曼谷已经乱了起来。泰国警察和部分日军都跑了出来,开始抓捕杀害日军的凶手。   王南把事情头尾跟两个女人一说,李秀说:“这就是命中注定到哪儿都要跟日本人犯冲”。谁知道看始建筑看入迷了,也会被日本人盯上。   开了枪就跑,这让王南恍惚觉得有点象在东北时打日本人的黑枪。   于是,没有定下来去向的三人开始决定在曼谷开上几枪,把王南的手法露出来,让日本人知道王南在这里,也许会打破马来亚那边所流传着王南与日本人合作的虚假宣传。   这回不是他一个人,三个人都是可以动手的。   虽然没有什么情报的支持,对曼谷也不熟悉,可三个人上来就去找泰国的日本大使馆和日军军营位置,准备先打这两个地方的黑枪。   王南的眼睛还不行,没办法夜里活动,就定下三人都拿乌兹冲锋枪,互相掩护着打黑枪。   第二天上午,三人挎着本地风情的布书包,里面放上枪弹,就守在离大使馆不远的地方。等一大群日本人从使馆出来时,三人就分散着缀在了后面。   这一大群人都是日本商务人员,从大使馆里办完手续后,正准备在曼谷看下新鲜,就被杀人不眨眼的王南三人盯上了。   王南摘下了眼镜,等这些人走到一家店铺前围着本地产的水果议论什么的时候,从布书包里掏出乌兹冲。   这是个信号,李秀也同样的把枪掏了出来。二丫则是在远处准备好接应。   两人对着这些日本人就扫射了起来。   曼谷从来没有响起这样的枪声,一连串的响声,让周围人很迷惑,有点象鞭炮,似乎也有点象枪声。   周边稍远一点的人都静立在原地四处张望的看着,只有离三人最近的那些人慌张起来,开始四处乱跑。   两人把枪匣中的子弹打光了之后,就大摇大摆的扭头往外走。   有人看过来时,他们就盯着那人看,想看他们的人胆大的立刻把头低了下去,胆小的转身就跑,从没经历过开枪杀人的普通人一个个都慌乱的不象个样。   等到泰国警察赶到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死了三个,还有三个要马上抢救,只有两个没伤在要害处。   这些警察就开始调查凶手。谁知道数十个见过王南和李秀开枪的人,对相貌长相身高衣服说的乱七八糟,除了确定是一男一女外,别的一时理不清。   日本人过来时,两方把情况一交流,日本人也有些傻眼。   三人在大街上打完大使馆出来的日本人,就又转到了军营那边。   军营并不是很大,只有一些应对紧张情况的兵力。他们刚刚派出一部分人到枪击现场,其他的士兵还在军营里议论这件事,只是把门岗加了双岗。   二丫一个人从五十多米处,掏出乌兹冲打倒了这几个岗位哨兵。   军营里的士兵们一下子乱了套,几十个人回身端起枪就往外冲。   等冲出营门时,只看到了二丫不紧不慢往远走的身影。   这些人聚焦在军营的门口正要开枪,突然王南和李秀窜了出来,两把乌兹冲不停的连响了起来。   堵在军营口的日本人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子弹打中,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各打了两弹匣子弹,这才开始撤退。   等泰国政府接到这两起事件的详情通报时,日本人已经准备好了王南三人的资料,要求曼谷警察立刻搜捕这三个人。   曼谷警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很无奈的接过三人的资料,开始四处张贴,对各地旅店招待所一类的地方开始询问寻找。   晚上时,房东过来了一会,王南让两个女人躲在楼上不要出来,才下楼给房东开门。   房东告诉王南,现在泰国警察正在找三个人,让王南这几天不要四处乱走,随后就离开了。   要知道这时泰国政府对华人并不友好,因为华人经济实力强,又不入籍,还支持国内的抗战,所以对华人做了很多限制。房东也怕王南出了问题,特意过来看上一眼。   后世,两边的政策都有了逆转,华人不得不融入泰国社会文化,这是后话。   这时,日本人开出了王南三人的赏格,不仅日泰军警疯了一样在曼谷及周边四处搜索着王南三人,搞的很多本地人眼红了赏金,也跟着四处打探。   王南见街头对外来人窥视的眼光太多,就让两个女人先藏好,他戴上眼睛出去转了两圈。   出去发现按这样的发展下去,这早晚都要被泰国人找到,就决定暂时离开曼谷,去别的地方打上几枪把日本人和泰国警察的视线吸引走。 第一百六十章 死亡铁路(二更)   这次出门听到华人说日本人在向全泰国招工,他们在曼谷西边一百多公里的北碧府做了一个铁路工程,需要大量的人手。   王南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日本人准备做一些战略级的大工程,就决定去那铁路工地上看一下,正好也躲过日本人和泰国人在曼谷的疯狂搜索。   三人说走就走,第二天一大早就分散着走到了吞武里的火车站,各买各的火车票,坐上了去北碧的米轨小火车(间距一米宽的铁轨)。   挤在狭小局促的车厢里,一百多公里的路,摇摇摆摆的坐到晚上才到了北碧府。   到了北碧,三人才发现这不大的小山城已经有几万的工人在准备施工。   北碧是甘加那汶里府的简称,这里身处高原边缘。   市区里聚焦了大量务工人员人。现在工程刚刚开始,这些人正等着成批的进去工地。   他们还不知道,在前面开工的路段上,哪怕是平民也用上了军事手段管理,艰苦的地段更是以盟军俘虏为主要劳动力。   据后世的统计,日军铁道兵、盟军俘虏、泰国人、缅甸人、马来西亚人及华侨、印尼人,共四十多万人参与了这条铁路的修建。大量的人力,让正常需要6年才能建成的铁路在短短17个月就建成通车了。   这条415公里长的铁路号称死亡铁路,整个施工期大约死亡10万人,算下来,每4米铁轨下面就铺着一条人命。   现在与王南没干涉过的历史不同的是,南洋的人很少,有也是所谓招工骗来的。   王南就在混乱的人群中转来转去,很快就找到了日本铁道兵的兵营,却也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三个人特征明显就没有找地方住,而是与多数过来务工的人一样,在路边摊上买了两张凉席,一个大蚊帐,躲进了野外随便支起来休息。王南的眼睛与常人相比还稍有差距,夜视能力也没回来,在夜里也只能睡觉。   等一大早他就往那兵营边上转去,却发现那些铁道兵除了做个早操,围着军营前面的路跑个折返,就钻回了军营,再也不出门了。   这些技术兵种的主要任务是施工管理,不光负责技术指标的落实,还管理那些平民工人,也分出一些人手管理战俘。   吃饭时间三人碰了下头,三人觉得用布书包带过来的手枪子弹并不多,应该把有限的子弹在在日军军官身上。   可王南在现场看到的情况是这些铁道兵都在军营里面忙来忙去的,他在外面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里面的情况。   二丫就说:“打死一个是一个,只要是日本人就行,把子弹先打出去些,打完顺着他们干活的路到前面看看去”。   三人就按着她的说法,在第二天早早的躲在了军营前的路边。   在日军出早操在营房门口跑步的时候,三人三把乌兹冲全都搂开了火,每人打了两个弹匣,   日军铁道兵猝及不防,远远近近的倒下了一大片。   等日军返回军营取出武器时,三个人已经找到了正在施工的现场。   没管后面乱成了一团的北碧,他们开始躲着来来往往的日军和少量的工人,向路基的前方探去。   才走了不到二十公里,就看到有两个日军士兵把守在高地上。   王南有点跃跃欲试起来,他眼力不够,体力还成,就说:“大白天摸个哨还不成问题”。   李秀和二丫只是笑,王南也有点觉得这种小活还要说一声有点小丢人,就嘿嘿两声,丢下大书包,慢慢从日军士兵的背后爬了上去。   等王南给出手势的时候,李秀和二丫也爬了上去,从小山顶上一看,被眼前的情况下了一跳。   从不远处起一直到远方,一条长线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的黑点都是在施工的人群。   三人探着脑袋看了半天,心中唏嘘着,却对这里主要劳力是过来务工的人无能为力。   李秀和二丫没拿上狙击步枪,就扒起日军士兵身上的武器。   她们各抓起了一把三八式步枪,一掏日军的子弹盒这才看到,每个士兵才配15发子弹,两人还是第一次扒到这么穷馊的日军士兵。倒是小挎包里装着的吃的东西倒还过得去,也许是他们身处泰国境内的原因吧,两个人都带上了罐头和米团。   王南等她们扒好了东西,这才又往边上的山上潜过去。他准备顺着山势一路杀过去,直到不得不开枪时为止。   这一上午,王南一口气摸了四个哨位,用刀子捅死了七个日军士兵,才有日本人发现这边的情况不对,一小队日军冲了过来。   这点人数,连李秀和二丫都没放在心上,王南也拿了把长枪辅助她们,三个人等这个小队的日军跑进了两百多米时,才开始一枪一枪的打。   这些日军远不如王南交过手的那些日军大部队,似乎是铁道兵里面的警戒部队,训练明显不足。   枪声响起,蚂蚁一样的施工人员骚动了起来。随后,这一条线上的四处也响起了枪声,那些日军哨兵在警告这些工人。   三个人把这些人打倒后,没去补枪和扒子弹,直接绕了出去,去寻找下一个可以袭击的机会。   几天下来,不是王南用刀摸哨就是李秀二丫开枪袭击,杀的日军人心惶惶。直到日军把前往缅甸的部队截留了下来,开始漫山的追捕三人时,才不得不回到曼谷。   这里的地势越来越高,山险林密水多,没办法用马来西进入热带雨林的办法拖死这些日军。   此外日军战机也不时从头顶上飞过,有一次三个人用步枪压制后面的追兵,一架路过的日军战斗机突然俯冲了下来,对着三人大概的位置来了几个扫射,吃过飞机丢炸弹苦头的三人赶紧离开。   这个环境打消了前往缅甸去找中国军队的想法。   要知道这种高原深山老林不说开枪作战,就是想穿行过去也有太多的困难。公路已经被日军的人车挤满了,公路上的运输日夜不停。   其他的路线似乎没有,据王南所知,日军进攻缅甸也只走了这条公路,难怪日军拼死也要搞条铁路穿过这高原山脉打通泰缅交通。   三人回到曼谷后,就开始尝试找船回国,实在不行就用两条腿走回去。   现在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泰拳凶猛(一更)   因为王南三人在北碧出现过,曼谷的警察和日军对抓捕三人就放松了些。在回曼谷的路上,三个人发现他们很难在一个地方长期生活下去,以王南去美国一次的经历,怕是也少不了开枪闹事。   三人一致决定以后就随意好了,等到战争结束全家团聚,再做娇儿老妻一家亲吧。   回到曼谷后,王南就跑去港口一带找回国的船,哪怕只能潜到船上搭船回国,总得尝试一下。   他看到码头上热火朝天,却全是货船的。很多工人往来着或装或卸的,忙的不亦乐乎。   王南就在附近民居一带转悠着找华人的商铺。要想知道这些船的去向,他不懂泰语,不得不向熟悉港口的华人打听。   港口一带的本地人居多,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华人的店铺,可进去没等他打个招呼,就见那华人店主抓起一把钱,留下他那本地人老婆看着店,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他的老婆对王南说的华语直摇头,却指着前方不远的巷子里说的王南不懂的泰语。   王南无奈,就按她的指向也进了巷子里。   前面有咽音做尾感的泰语叫好声轰传过来,王南不由快走了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一间四边透风的大棚子,里面有几十号人围着看着什么,王南找了个架子踩上去看了一下,原来是在斗鸡。   围着看的人群中不时有人张嘴叫喊着什么,外围几个小伙应声答着,就在纸上写下来。王南在疯狂叫喊下注的人群中没看到那个华人店主,就往外走去。   一个伙计看他对斗鸡不感兴趣,跟他喊了声什么,使劲的往巷子里面指,他就顺着这伙计指的路线走了过去。   没多远,又是一个大棚子式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   王南再往前走,就有人拦住了他,拇指和食指一拧,手掌就摊了出来。   王南知道这意思是要收门票钱,从口袋里摸了下,拿出一枚50萨当的硬币,这购买力已经很强了,不过那个人摆手,伸出食指,说了一长串,好象要1泰株的样子。   王南就在口袋里又摸出了一枚,那人笑着跟王南说了几句,王南听不懂也没理会就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小,大堆的人站在大木架子子上,看着中间的空地喊着叫着,周边的人不时的下注。王南找了个有空的位置坐了下来。   只见场中间用绳子围着一大块空地,两个小孩子正在努力的一拳一脚向对方打去,原来这是一个比武的场所。   斗鸡和泰拳是泰国人最喜欢的赛事,每有比赛都是一场巨大的豪赌。这里是港口边上最大的一个泰拳赛场了。   斗鸡王南不了解,可这两个孩童的比武他一下子就看出了门道,泰国人的硬式功夫相当的不错。   练武的人有天赋最好,象王南在身体轻身方面和眼力就有常人不可比拟的天赋,有高人从小开始教他的话,轻功与暗器能达到他人远不可及的高度。   但没天赋没有也没什么,按部就步的练下去,也能有相当大的成就。象台上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泰拳早已经练上几年了,从小反复对身体进行打磨,都有些接近横练,却一样也是功夫,将来的水平也不差。   王南从两个孩子对打中发现这泰拳以硬打硬推取胜,拳肘膝腿的方法都是为了击倒而击打,不似他看过那英国人拳击比赛,击点和击倒都有章法。   几组小孩子的垫场比赛完事,正式的比赛就开始了。   王南看到了真正的泰拳比赛的血腥。双方全是近身硬打硬抗,拳面上绑着的布条里似乎还夹着什么硬东西,打到之后直接血肉飞溅的,看起来很残忍。王南心道,按这个方式练和打,这些人年纪大了身体可要遭罪了。   比赛的进程很快,两个回合后,其中一个人就被击倒在地上。   在这过程中,王南看到了几处泰拳的凶猛腿法技巧。   拳头飞肘飞膝类的东西,王南看不上眼,但感觉那个横扫很可能会是泰国的招牌腿法。   看那拳手在踢中对方前的瞬间,支撑着的脚踝一提,体重一下子叠加到了扫过去的胫骨上,这要是扫上平常人,断胳膊断腿都挡不住这力道。   一场比赛结束后,大堆没猜中胜负和回合数的下注纸条被丢到了地上。   连续三局比赛后,又派上几个小孩子做表演,顺便让大家休息一会再继续。   接下来王南看了一场极为精彩的比赛。   一个黝黑的拳手一开始就向对手全力进攻,他的腿力十分强大,似乎远远的都能到了风声,估计他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对手。可他的对手是个看起来比较普通平庸的泰国人,貌似被他的攻势淹没了,却不时用前后移位的方式让这黝黑拳手不断调整距离。   王南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只是看似狼狈,却还有很大的余力,是在忍而不发。   越看越为双方的精彩表演所吸引,王南下意识跟着周围的泰国人一起叫起好来。黝黑拳手有点被击怒了一样,大腿抡了起来。王南看出来,他的腿法只走中路和高路,没有更多的组合方式,力量很大变化却很少,倒是短时间也看不出他体力如何。   他那对手慢慢的开始了行动,在他起高腿时,扫向他的下盘,看似吃亏的以腿换腿,去对黝黑的拳手很不自在,下盘被攻击会让他这重腿的力道发飘,而调整重心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影响后面动作的衔接。   几次下来,黝黑选手只能放弃连续的中高腿法。   可他这节奏一乱,对手开始反击了。这个对手原来是真的擅长低扫腿,前腿对着他的脚踝和膝盖连续不断的扫踢,黝黑拳手要想靠近时,他时不时还扫下大腿的位置。   动作熟练的上身几乎不动,前胯稍一拧就是一腿,这一腿一腿的,把黝黑拳手打的很郁闷,近身不得,远腿又被压制住了。   他连续强行起肘起膝,却被对手躲开了。他那场边的陪身教练大声叫了起来。   王南看的津津有味,这个拳手已经输了。   果然,他的对手开始使用组合腿法,一腿低扫腿没落地突然脚跟一拧,一个高扫腿踢在黝黑选手的脖子上,把他踢了个踉跄,没等站稳,就迎来了一个腾空前冲膝,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裁判分开两人,等再起来时,黝黑拳手有点打怵,余下的时间,就成了对手的表演赛。   王南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代入了赛场。他做了个估计,要是按这场上的规则,他下场也没法说赢,硬式打法就是这样,摆上架式比的就是谁更强硬。   如果与这些人空手搏杀,王南觉得他也只能在不带拳套的情况下打几处要害才能得手。要是比赛的话,他想了半天,似乎只有多用摔打才能占些上风,其他的都没办法使出来。   最后他下个结论:泰拳凶猛。   实际上,后世的散打也是在中泰对抗中增加了快摔这项规则,通过快摔才找到了切入口,这让散打有了与泰拳分庭抗礼能力,甚至保持一些优势的实力。   他不知道,这几十年里,泰拳已经与华侨国术高手和特意请来的国内国术高手比试过很多次了。   一句话,凡是以泰拳规则的方式交手的,几乎全输。说几乎,是因为好多人见不行就中断不打了。   可正经的泰拳手也不打无规则的比赛,所以到了后来,很多华侨武师都先练上一段时间泰拳,而后再跟这些拳手交手,这回能赢多输少了。毕竟泰拳拳手针对的都是同样技法的对手,遇到新型的技战法少有不吃亏的。   王南的八卦拳是经过孙先生的指点后,才知道里面有很多摔法,这才懂了某些看似没用的掌势如何应用在实战中。可以说要没有过孙先生的指点,他脑子想破了也没办法接这些泰拳的硬拳硬腿。   毕竟人家的专长就是以一个规则从小打到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南残暴(二更)   王南看到了那个华人店主,他和几个华人扎堆坐在了一起。见他们几个身边还有位置,王南就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几个人讲的是福建话,激动起来也都跟着泰国本地人一样喊着泰语,一看就是在本地住了很多年的华侨。   等比赛完事后,这几个华人悻悻的丢下手中的纸条,转身就往外走。   王南就跟着那个店主回到了他的铺子里。   他早想过了怎么问船的事儿,上来问这店主:“这码头有没有船回国?”   这店主听到了华语,愣了下,用有些磕绊的华语回答着:“只有货船,有担保的商人可以坐货船回国”。   王南有点惊喜,就问:“都什么时候有船走?”   这个店主说:“这你得到码头问,现在出去的船都是到台湾和日本的”。   王南心中定了下,随口:“他们来回运装啥东西啊?”店主说:“这几天运去的都是南洋产的东西,回来就运日本人和机器,日本人在这里建了不少工厂”。   王南先在他的小店里挑着能用上的东西,花了近十个泰株,这才说:“那我隔段时间过来问你一下有没有去中国的船,要是有的话,我就想办法去办担保”。   这个华人看了看王南手上刚买下来的东西,就答应了下来。   王南随口问了日本人要建什么样的工厂,这店主也没在意,就把他知道的几家日本工厂、兵工厂和日军的码头什么的说了出来。   那些说是兵工厂,多数都是把泰国这里的原材料做初步的加工再往日本运输,少数是生产一些普通的军队用品,这样不用占本土的资源,还方便就近向周围的军队供应。   王南又跟这店主聊了杂七杂八各种的话题后才告别店主离去。   回去前又绕到附近的日军设兵工厂的一带转了下。   到了家里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有船的时候混上船去,躲在船里偷渡回国。   随后王南三人开始了解日本人在曼谷的各种军事设施。   经过三人分别的踩点,一天晚上,他们先对一家还没投产的兵工厂动了手。   三人一路带入泰国的子弹已经没多少了,只能就地抢些枪弹来使用,于是打起了泰国警察局的主意。其实泰国是不禁枪的国家,只是枪店集中在一片街道,三个人不大清楚,又没去过那一带,只想到了个抢字。   晚上三个人先去抢枪。来到一个大警察局那里。借着外面的路灯和房间内雪亮的灯光,从路边就能看到大厅里有几个值班的警察。   李秀和二丫在警察局外面盯着,王南就从楼后进了警察局,他准备打晕这几个警察再撬开枪库。   动手起来很顺利,王南背着背包,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铁锤和钢钎,从后门进了一楼就看到了枪库。似乎这年代所有的枪库都只是把房间封闭后,装上铁门铁栅栏,顶多用铁皮柜装枪,并没有使用保险柜一类的东西。   看到警察门都大大厅里,他就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和三楼,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才放心的回到楼下。   这时一大群本地人冲进了警察局,似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纠纷,吵闹声一声比一声高。   几个警察就在那里劝解着,王南看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不能完事,却也只能耐心的等着人散去。   可没几分钟,多数警察就被这些人拉去现场了,只留下一个警察坐在大厅里。   王南过去把这个警察打晕,回身砸开了枪库。   这个警察局应该是人很多,级别也高,枪库里放了近百把各式武器。   他惊奇的发现枪库里的武器竟然是万国造的,里面杂七杂八的枪都有。不但有几把老式的盒子炮,还一把他久违了的20响,连他造的散弹枪都有两把。   还有一铁皮柜新枪,是丑的不象样手枪。这是泰国刚刚进口的“最先进”手枪,日本94式手枪,被后世评价为二战最糟糕的军用手枪。   所有枪柜打开后,日式步枪和英式的步枪他都懒得理会。直接拿了那把20响和大量的毛瑟子弹,为此他还跑到大厅翻了个大包出来。翻子弹时,还翻出两盒100发M1911和乌兹冲锋枪通过的.45手枪弹,这不用说了,立刻拿走。   把两把散弹枪和几个大盒装的子弹都带上。又顺手抓了一把94式手枪和两盒子弹,当玩新鲜的玩具放进了包里。   转身从正门出了门。汇合着两个女人来到了今天晚上的正式目标,日本人开设的一家兵工厂。   他们对几家日本在建或者已经开始生产的兵工厂踩过几次点后,发现只有这家兵工厂里日本人多,有近二十个日本来的技术人员在这里安装和调试着新设备。   三人绕过门卫室,四处转着摸到了这些人的宿舍,二丫拿着散弹枪守着大门口,王南提着20响踹开门后,先把灯打开,看清人了这才开枪,李秀就堵在走廊口,防止有人从后面冲出来。   日本派来的技术人员都在这三个大房间里,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些人打的都没动静了,随后一个个补枪,直弄的墙上地上全是血迹。他干完这活就跑到外面做起了警式,让两个女人在里面大肆搜刮财物。   工厂的保卫是泰国人,听到枪声跑过来探头探头的查看,王南正拿着丑八怪手枪想试枪哪,就冲着他身边的路灯开枪,四五十米远,打了几枪也没打碎个灯泡,倒是把那保卫吓的飞快离去。   随后三人潜入了黑夜,回到住处躲了起来。   这一夜曼谷又陷入了混乱中。   第二天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这件事,有些记者进入现场观看过的,以至于报纸的标题都和残暴有关。   可这只是开始。   夜里,三个人一起走出家门,李秀和二丫拿着打好包的东西,跟在他后面,今天晚上的目标先是日本在曼谷的大使馆。由王南一个人拿着20响过去开枪捣乱。   一路上都有路灯,三人小心的走近了大使馆。王南没打算冲到使馆内,只是利用泰国不搞戒严那一套,拿在北平天津用过的手法给日本人上点眼药。   王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原地打了两梭子子弹出去,把日本大使馆迎街面的玻璃都打碎后,收枪。三人又向日军的码头方向走去。   日军的码头有点远,等夜里坐船过了昭拍耶河,走到离那个军用码头还有几公里远时,天色已经发亮。   王南仔细的看了周围的地形,一大片的水稻田上点缀着一些小村庄,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躲,要动手只能等晚上,三人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中午起来吃东西时,他们看到了码头上有一艘大军舰停在那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军舰上的激战(一更)   二丫看到军舰就说:“咱能不能想办法炸掉这大船啊?”   王南对这庞然大物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说:“没炸药。就算有也不懂怎么炸这东西。这船太大了,炸药乱放也炸不沉”。   李秀说:“早知道这样,在新加坡的时候学一下怎么用炸药了”。   三人熬过了白天,等天黑下来后就向日军的码头方向出发。   今天很黑,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天上只有几颗星光朦胧的闪着,田间蛙虫争鸣,边上河水汩汩,远处的军用码头上发电机声音隆隆作响。王南没有了夜视优势,只能象个普通人那样,用耳朵听着,用脚尖探着往前走。李秀和二丫跟在他身后,三人排成一列慢慢的向日军码头那边挪去。   从公路上穿过小村庄和路边的楼房院落,等走近日军营区边缘处一个很小的军营时,远远的就看到两个哨兵在桥边站岗。这里是昭拍耶河的出口处,河口横着很多水道,一路走过来大桥小桥都走了近十个。   这不是王南视力恢复了,而是这两个人在桥上用日语聊天,其中一个还拿着手电筒往他们脚下的水道里晃了几下。   三人开始留意脚下的声音,慢慢往前潜行。还有不到200米远的时候,他们从路面转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最近几天雨水不多,水沟里也不难走。三人就猫着腰,一步一顿的靠近了这两个日军士兵。   王南把短刀抓在了手上。   三个早就配合习惯了,两个女人那边现在都是长枪,再走一百米,二丫会留下来,她会架起狙击步枪做为远程火力。   李秀跟着王南再走50米左右,会换上乌兹冲锋枪守在那里,这样两人就做好了随时开枪支援王南的准备。   等王南一个人摸进桥近前的时候,两个日军士兵还在桥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拍打着蚊虫乱走动着,根本没意识到有人已经拿着武器走到很近的地方。   在桥头边上,王南分析着如何冲过这最后20米的距离。   这时两个士兵又走到了桥的中间,向着黑乎乎的水道看去,王南见只有十多米,就蹑手蹑脚的往前湊。   还余下五六米时,两个士兵终于感觉到身边有不对劲的地方,头都扭了过来。王南立刻身形暴起,一跃而过,一刀捅进前边的这个士兵的喉咙,刀势不待用老就向边上一挑,顺势把刀抽了出来。他的身形却正好落到到另一个士兵的前,空出来的一个手搂着这个日军转了一整圈,一刀从侧面豁开了他的喉咙。   两个士兵都没来得及叫出声,还在捂着伤口琢磨出了什么事时,王南就给他们各补了两刀,等他们倒在地上不动时,才在嘴里发出几声不怎么象的青蛙叫声。   不一会,就听到后面有嗦嗦的声音,李秀和二丫也都过来了。   这两个尸体就由两个女人处理着,他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100多米。   小军营的营房路口站着一个哨兵,王南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不是双岗?他不由的又用耳朵听了一会周围的声音。   这个小军营人手不够,这几天都是只派了四个人站岗。两个营房路口各放一个固定哨,还有两个充当流动哨,从小桥到营区内都是他们巡逻的地方,谁想这两个巡逻的日军士兵聊的兴起,就在桥边停了下来,随后就被王南用刀子捅死在那里。   等王南确定周围只有这营房门口一个打瞌睡的哨兵时,就慢慢走到20多米外的一棵树下,停了一下,看这哨兵还没动静,这才慢慢走过去到哨兵身边,一刀捅进了哨兵的脖子里。随后走进小军营里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活动的人后,就退了回来等李秀和二丫,三个人汇合后这才转到大路上继续向前走。   很快三人又看到了最后一个哨兵,他守在这边的营区门口,好象在思考什么。王南看这个位置他不好冲过去,就返身从小军营里绕过来,从背后干掉了这个哨兵。   这边一连串的建筑都是军营,有三个码头可以供停泊,日军的军舰就停在前面的军营里,这些情况却都是三人从河对面踩点时看到的。   王南给李秀和二丫发出了信号,等两个女人跟上来,三人一起走过前方几百米远的空地,又到了一个桥前。   前面离桥50米处有个小楼,三人刚过了桥,小楼就出来了几个人,站在楼门口懒散的做着巡逻前的准备。   三人赶紧到路边的草木处蹲了下来。借着那楼前的小灯,王南看到一共有五个人,一个伍长带着四个士兵。就一手拿刀一手抓着20响慢慢往前边挪。   这几个人整理完了,伍长拿着手电筒,试了下开关,开始带队出发。   他走上公路就关掉了手电筒,没有一点预兆的转向到王南这个方向。原本王南还想跟在这几个巡逻的士兵后面往里走呢,可一抬头却发现这几个人迎头走了过来。   还好几个人没有打开手电筒,只是借助着勉强看得到地面的亮度往桥边走,那个伍长还说着什么,几个士兵迷迷糊糊的应答着。   王南等几个人走过时,从后面一个一个开始割喉,一人一刀,再快速的捅下一个。这个伍长倒是有些警觉,他把手电筒打开,猛的回过头来,却正好方便了王南下刀,只容他用日本话喊了声:“什么人”,随后就是刀进刀出的噗哧噗哧的声音和血喷出人身的嘶嘶声。   王南拾起手电筒,照着路就走到了小楼这里。   一幢上下两层的小楼,中间是个楼梯,一边三个房间,很规整的样子。王南打着手电筒慢慢走了进去,楼下一个房间有人,他又轻轻的走到了楼上,二楼有三个房间里能听到有人睡觉的呼吸声和呼噜声。   王南下了一楼,动了下有人的那个房间的门把手,发现门没有反锁就把手电筒用衣服一遮,提着刀进了房间里把里面的两个人杀掉,又上了楼,把其余房间里的人也都处理掉,这才走下楼深喘了几口气。   一个军营的巡逻士兵就这样都被他全杀死了。   等再往前走,就已经是大军营范围了,路上的静悄悄的,每个营区的门口都有晕暗的路灯亮着,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王南三人就放胆的往前走去,直到200米后出现拐向军舰的路,才向左转向到码头处。   码头只亮了几个路灯,照着与四周仓库之类的建筑的路口。   三个人向军舰走去,等近了些,以河对面散发的光线做为背光,才看出军舰上有个放哨的士兵正趴一张桌子上睡觉。   李秀和二丫原地留了下来。   王南走到船边顺着舷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去,手脚利索的对着这个坐岗捅了两刀,把他放倒在地上。   随后,王南在甲板上转了一小圈,却再也一个人也没看到。有几个舱门关着,王南试着打开,借着船上晕暗的小路灯,他看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这种地形他没遇到过,王南愣了下,就慢慢走进去,没几步远,却看到前边通道边上又出现了个下降的小舷梯。   他咬了咬着牙从舷梯走了下去,路往里拐了一下,随后两边又都是长长阴暗的通道。   他试着往前走几步,可不远又看到有个向下的舷梯。   王南探头看了看舷梯下去后也是晕暗通道,抬头看看前面通道墙边有很多个一模一样的舱门,都是关着的,看的他直眼晕。   这才走几步,船上的通道就已经这么复杂了,他不敢再走下去,不甘心的看了几眼那些舱门,就回到了甲板上。   这军舰上的哨兵叫值更员,带枪就加武装两个字。一艘军舰上起码有四五个值更员,甲板上带枪的是位置最明显的。而通讯的、动力机房的、雷达室的、舰桥上的都是守在各自的位置上。   王南根本不懂这些,刚走到甲板上,军舰上的剌耳的警铃声就响了起来。   舰桥上的总值更员一直尽职尽责的在执班中,他刚收回看向河面的视线,回身低头查看甲板时,发面了倒在地上的哨兵,吓的他立刻按下了全船的警铃。   李秀和二丫立刻在地面躲了起来,两人一个枪口对着营房方向,一个对着军舰上准备接应王南。   军舰上脚步声嘈杂声四起,船舱里还不时传来日本人急促的交流。   王南站在甲板上没有急着跑,而是站到门边把刀收起来,换上20响。以他的习惯,总得把看得到他的人都打死了才敢露着后背跑开。   几个速度快的日军水兵从他身后的通道里冲了出来,王南听到脚步声音,就往旁边闪了几步等着他们出来。   两个水兵冲出来就往前面哨兵方向跑,一个转过来身正要跑的时候看到了王南,身体稍顿了下,却被身后被刚上来的士兵推了一个踉跄。   王南不等这个水兵喊出声来,一枪就打在他的头上,后面的水兵刚刚亮出脑袋,也随着挨了一枪,之前跑过去的两个水兵正对着死去的哨兵查看,听到枪声脑袋转了过来,可后背还在对着他,王南一枪一个。把这几个人都打死后,他才看到了这些水兵都是空着手没有武器。   高处的舰桥上又传来了广播的声音,那个总值更听到枪声后就把全舰的广播打开了,直接用广播通知船员有袭击者。   王南不由的往船边走了几步,回身仰头就要找高处的喇叭,可就在这时船上的灯光一下子全开了起来,他被突然而来的灯光闪了一下,眼睛里不由的出现了白花,正待眯着眼睛习惯灯光时,高处传来几声手枪响,有发子弹打在他的身边,他赶紧蹲下来往舱门那里移动。   水兵们听到枪声和广播都动了起来,这军舰上一下子就更乱了,不断有日本话喊起来,王南只能沿着拥挤的板甲空隙找个地方准备开枪。   海军对接舷战有一套很有效的应对方案,里面最重要的一条是不随便走动。日军的水兵们一点一点的确认后,开始往甲板上走来。   王南等了一会也不见人跑到板甲上,就准备找个位置把高处拿手枪的日本人打掉。他哪知道那些水兵都已经在船后面的武器库拿到了武器。要知道日军的舰艇上都会配上几把手枪,数十把三八步枪,有的还有几挺机枪。先拿上武器的几个水兵搞明白了王南在甲板上的位置,已经从右侧上了甲板。   这些人拿着长长的三八式步枪就往王南这边绕。   王南还在四处找能往上走的地方,可军舰的环境他一点也不熟悉,只觉得这一块甲板不但没有上去的地方,就是能让他爬上去开枪的地方一时也找不到。   他只能退到舱门处往里看,突然看到有一处贴着墙壁的手攀立梯,上面还有个小小的圆口。他立刻从那里攀了上去,从小小的探口里找到了舰桥上的几个正拿枪往下瞄准的人,抓起20响,一个连发就打了过去。   那几个人立刻倒的退的不见了。   谁料身下的长廊又传来了两声枪响,王南立刻跳了下来,这时一发子弹打在了他身后的铁板上,弹出一声古怪的啸叫。   王南抬头一看,长廊的那头有两个士兵已经趴在了地上,正在拉着枪栓上弹,他们身后有一个水兵站在在那里瞄向王南。王南他来不及思想,手腕下意识的一挑就勾动了20响,几发子弹就向对面飞了过去。子弹多半都打在墙上地上,乱弹到这三个人身上或者附近,三个水兵一下子都乱叫了起来。到这时,王南的手才真正抬了起来,又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放倒了三人。   随后他也不管那几个水兵的死亡,几步就跑到了甲板上,却突然看到远处地面红光一闪,紧接地面上传过来一声枪响。   子弹不是对着他打的。   李秀和二丫在船上的灯亮了起来后,她们发现自己的位置看不到船的甲板,记住王南的位置后,就往外移动了100多米,李秀盯着军营,二丫负责给王南提供掩护。   这时王南已经把舰桥上的几个人打倒了,二丫就看到甲板对面有人端枪往这边走,远处看灯光下的人有点发虚,她等了一下,见这人身后还有两三个人头晃动后,立刻开了一枪。   军舰上的枪声响了半天,军营那边也乱了起来,很多士兵跑出来在张望着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秀已经把枪口瞄向了军营里冲出来的黑影,稍晚些,她也开了一枪。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杀出军港(二更)   王南听到地面的枪声,知道是李秀和二丫帮他截住了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水兵。   他伸手对着长长的通道打了两个连发,枪空仓了,他换上了新弹匣却又不急着往外跑,而是原地拿出两个弹夹把空弹匣压好,开始向几个方向乱打了几个连发。   等周围的声音没了,才一下子蹿到船舷边上,脑袋往船下面一扎,一个空翻落到舷梯上,脚尖一点地,一步移到舷梯的扶手上,身子就往地面飘去,中间借了扶手两次力,就落到了地面上,回身对船上把枪打空,这才边换弹匣边跑过去与李秀二丫汇合。   三人立刻组成个倒三角队形向外冲去。王南和李秀一个拿着20响,一个拿着冲锋枪跑到了前面,二丫拿着步枪在后面断后。   军舰上的水兵们被20响子弹打在船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吓了一跳,原地停了一下。就耽误这一点时间,等他们冲出来时,三个人已经转到来时的大路向外跑去。   路左边的军营有零散的士兵冲出来的,王南快走着打了几个点射,弹仓一空立刻说了一声:“压子弹”。   李秀端着乌兹冲锋枪立刻冲到前面,右前方小楼的窗口有人影晃动,她枪口立刻扫上去,随后枪口又对着左边的杂木林打了两个点射,领头快步走着。   王南拿到的这把20响子弹只有两个长弹匣,李秀开枪的时候他弹夹快速的往枪匣里压了两夹子弹,又把空弹匣也压满了,并没有急着跟李秀换位置,而是快速开了盒毛瑟散弹往空弹夹上挂。   二丫半侧着身子端着枪跟在王南的后面,不时退着扫看一下后面的情况。她看到一个人影在远处路灯背光下出现,立刻快速瞄准,一枪打了过去,不管死活,立刻拉推机栓继续架枪。   一时再没有人影出现,四周显的一片肃静。   王南看后面没有追兵跑到路面上,路两边的楼房军营和小树林都很安静,前方巡逻队住的小楼处也是静悄悄的,前方小桥上也没有人把守,立刻说声:“秀先过桥”。   李秀没犹豫,边跑边换弹匣端着枪立刻往桥上跑,直到跑过了桥又横穿过路面才蹲在路左边那里看了下前后,前面没动静,她就把枪对准了王南二丫让开的路面。   王南扭头看了下身后的路面,还是一个日本士兵都没有,就跟二丫说了一个字:“走”。   两人开始小跑了起来,王南跟在二丫的身后,甩手对身后远处的路面打了几个点射,两人就贴着路右侧往桥上跑去。   后面远处突然有几个士兵扑上了路面,趴在路上就要开枪。   李秀的乌兹冲立刻响了起来,远远的虽然打不中人,可子弹打在地面上又反弹起来的流弹声让军营里的日军不由的缩起身子,趴在地上的几个士兵不由的把头埋在手臂下。   李秀用了一弹匣子弹掩护着王南和二丫安全过了桥。二丫转身趴在桥头的这边替换李秀,步枪一枪接一枪往远处路面上的人影处开枪,李秀就原地不动把散弹压上几个空弹匣,直到她都准备好了,才喊了二丫一声。二丫应了一声就返身开始追王南。   王南从桥上下来没停脚,他要跑到前面200多米路远小军营那里开路。   李秀对着桥对面的两侧的楼房、树林和远处的路面,随意的扫射着,等把两弹匣都打光了,这才转身追两人。   这时王南和二丫已经在最后几十米的空阔处前停了下来,王南在这里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就跟二丫说:“我先跑过去”。二丫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步枪抬了起来对准小军营露出来的两个楼顶。   王南刚冲出去几步,就被小军营里的一个士兵瞄上了,只是这楼顶的高度不够,只能看到王南的人影闪了几下就看不到了,他不由的脑袋偏动了一下。   一直盯着小军营的二丫发现了一处楼顶棱线处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立刻瞄过去先行开了枪,正好李秀跑过来,她马上对李秀说:“跑过去”。   李秀不停的就跑了过去。   小军营是日军一个内河水艇小队的休整营地兼仓库,两幢小楼,四周围着平房仓库,除去被三人杀掉的士兵外,还有几个军官带着两个分队士兵住在这里。   这些人听到军港传过来的枪声后,立刻拿上枪弹,一个军官带上几个士兵开始爬到楼上查看情况,其他的人就往营区外面跑,二丫枪响时,多数人都围着营区门口处查看被杀掉的那个哨兵。   听到枪声,他们就出了营区往公路上看。   跑过来的王南与他们不到十五米,双方一下子变成了面对面。   王南脚下丝毫没停,依旧直直跑着,手上的20响却横了过来,一梭子子弹全扫了出去。   李秀跑到一半看到王南的枪口正在喷火一样向小军营里扫射,她端起乌兹冲,紧跟了过去,等她跑近了,王南已经跑过了路口。   李秀看到日军倒在地上几个,余下的正端起枪来准备向王南或射击或冲锋,李秀抓住这几个士兵没有看到她的机会,立刻从后面扫射,几个日军全倒在营区门口的路地上。   可李秀也要跑过去时,楼顶上的几个日军士兵已经架好了步枪,一个角度正对着她的士兵先行开枪,一发子弹从她的头发边上飞过,接着又有几发子弹飞了过来,李秀被子弹压着只好把脚尖转向营区这边的墙下。   王南见李秀开枪,没有停脚,继续往前面跑,他想绕到军营里面再打过来接应李秀和二丫。   等他拐弯跑到这边营区口的路上时,看到了两个士兵。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枪声,紧张的不知道做什么好,连隐蔽都没有,就那么傻站在死去的哨兵前发愣。王南一个点射就打倒了两个发愣的新兵,走近了又补两枪。   可楼上有士兵听到这边的枪声,立刻把枪口掉了过来。   王南的身形刚走到地上三个人的位置,枪声就响了起来。   这一发子弹离王南最多20厘米,王南只觉得一道红光从身边擦过,他心里紧了一下,立刻蹲下来往回跑。   跑到墙边后,把身后倒背着的散弹枪拿了出来。他从警察局出来后,就甩掉长枪,换了散弹枪用。二丫用过这枪,还觉得挺顺手的,就拿上了余下一把。几大盒子子弹,也够两人用一阵子了。   他慢慢探头往外看哪里打来的枪,日军士兵又不傻,没把握也不开枪,只在远处的盯着他这里的动静,两个人就顶上了。   二丫对着楼顶等了很长时间,却只找到了一个日军,她打倒了这个士兵,就没了目标。她就想往李秀那里跑去,可回头扫了眼后面的路,却看到桥那边好象有人影。她立刻把步枪和散弹枪换了个位置,对着桥面打了两枪。   李秀的听到前面没死的士兵在惨叫着,烦的她伸出枪去,对着那出声音的位置搂了几下板机,这个营房门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她一伸头还是有子弹打过来,只能卡在这里不动。   王南调整了下身体上背的东西,把20响放在腰边挎包里,他想了下哪个地方最象刚才向他开枪的位置,正要冲出去时,听到二丫那边接连两声散弹枪响。   听到她也换成了散弹枪,王南就知道追兵逼近了,加快了动作。一个扣步身子移到了墙外,对准他估计的几处之一,开了一枪,脚下一摆,又站了回去,手里不停,咔嚓一声,下一发散弹就上了膛。   对面的士兵并没有开枪。王南不认为他一枪就能打中,估计是那士兵是在别的位置上,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暗想早知道这士兵反应这么慢就应该冲出去。   他继续等着李秀和二丫那边的枪声响起。   李秀听到前后都在开枪,她也拿起乌兹冲,估摸着,伸手对着营区内的路两侧又打了两个点射。   随后她就听到不远处有枪砸在地上的声音,有人中枪了,她马上又对着大概方向打了两个点射。   二丫退了过来,桥那边日军应该正在集中,可能随时会冲过桥来。她过来二话没说,贴着墙,面对着李秀坐在了地上,李秀愣了下,立刻蹲下半跪着用手搭在她的前衣襟上。   二丫抱着散弹枪突然往地上一躺,不管日军人在哪里,对着靠近墙后的位置直直开了一枪。   枪响过后,李秀一用力,她又坐了回来。   这一枪打的非常有效果,有个士兵被一个钢珠打在正胸口,惨叫了一声。   王南听到散弹枪声又响了起来,立刻对着30米外的正楼楼角冲了过去。   楼上的日军士兵没在第一时间卡住王南,只能在大概王南前进的路线上开了一枪,王南听出来这个士兵的位置是在50米外那个竖楼的顶上。   立刻脚步一停,对着差不多的方向开了一枪,又跑了两步,同时再推上一发子弹,又开了一枪。   第一枪让这个趴在楼上的把头低了下去,第二枪,两个钢珠被弹成跳弹,砸在他的身上,都只是打破了皮,却让他吓破了胆,赶紧去摸痛处。这让王南看清了他的所在,稍慢了些,第三发子弹打了过来,半数钢珠冲进了他的身体。   王南打完这枪,把最后一发散弹推上膛,脚下也换成了这幢楼的方向。   刚跑到楼边,从他这个方向就看到远处营区口位置的路上有人影,他立刻把枪端起来,大概瞄了一下,开了一枪。   一百多米远,散弹的威力已经不大了,一大团钢珠却也打的惊天动地,钢珠冲过两个正在慢慢往墙边摸的日军士兵头顶,撞前面的边墙上哗拉一片声响,两个士兵吓了一跳,立刻往回退。   二丫听到王南的枪声,立刻又躺下来打了一枪,这枪打中了正后退的两个士兵身上,一个腰上掏了个窟窿几乎当场成了两段,另一个挨了一个钢珠,却是打在最痛的后腰位置。   两个人先后发出了惨叫声,特别是那个腰被打断的人叫的惊天动地,引的所有日军士兵不由往他们这里看。   二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起身就往对面跑。李秀慢了一步也跟了上来。两人跑过这个路口,李秀马上把乌兹调成单发,打了有节奏的三枪。   王南刚把五发散弹压完,听到这三声枪响,立刻返身往外退。   等三人跑过了桥头回头看日军没有人跑上路面,这才松了口气,下了路面从路边的干水沟里快速的前行着。   他们没看到前方楼房院落那里,一群人拿着枪,趴在地上在正等着他们过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水警(一更)   这伙人是这河口一带的泰国水警,有二十多个人,白天分在两艘船上执勤,晚上都在这里休息。王南三人在对岸踩点时,他们的船不在码头上,还以为只是个河边小码头没有在意。   可水警也是军警。   这时泰国军队跟着日本人出兵缅甸,还打的中国远征军不得不退出去缅甸要镇,这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亚洲日本第一,他们第二。   胜利会带来信心,这些水警带着一点小骄傲就准备把王南三个人截在这里。他们拿上各种武器,在楼前的路上做了个阻击阵地。   虽然这些水警在陆地上不算专业,可毕竟是军事组织,一个个拿着长枪短枪的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布成了个阵地,随后又把楼前的小路灯关掉了。   王南三个人离他们一百多米远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些埋伏的水警。这些水警们还都沉着气,等着三人再走近一些。   王南看后面的追兵还没追上来,就把散弹枪关上保险斜背了起来,慢下脚步准备给20响压子弹,李秀就拿着乌兹冲顶到了前面。   这时有个借助远处灯光寻找三人位置的水警,把身体移动了下。   李秀的直觉感觉到前面好象有什么在动,却又看不到人影,听不到动静,她就停下了脚步,王南刚往20响的枪匣中压了一梭子,见李秀停了下来,立刻停了压弹,小声问李秀:“有人?”   李秀说:“感觉有人”。   王南蹲了下来,凭手的感觉,拿出两梭子子弹往空弹匣里压,随后又往弹夹上串散弹。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四处扫着,却找不到人影。他隐约记得前面小楼那里好象有个很晕暗的路灯,现在却没有看到。   王南收回视线,扭头对身后跟着蹲下的二丫小声说:“前面的楼口是不是有个路灯?”   二丫想了下,肯定的说:“是,很暗”。   李秀立刻也蹲了下来。   王南等手里的子弹压好了,又拿出来了两个弹夹。抬手对着前面大概楼前位置,把枪内的子弹哗哗的泼了出去。打完之后抬头看着前方,手里不停又压进去两个弹夹,又串上散弹。   这20发子弹一个人也没打到,却把水警们的弦全绷的紧紧的。   毕竟这些人平时只负责对抗海上河上的一些走私,开过几次枪的都是老水警,多数人可都没有过实战开枪的经验,更别说这种几乎是正式作战的战斗。   一个水警紧张的心跳越来越快,就想把放在板机上的手拿出来放松一下,谁想把手指抽出板机护圈的时候,僵强的手指带动了板机,手中那把号称射速最快的栓式步枪英七七李-恩菲尔德步枪,一下子就走火了。   王南三人听到枪声,也看到了枪口火焰,王南和二丫立刻换上散弹枪,一枪一枪的往那边打去。有水警准备还枪,可对面两声枪响之后,身边就有好几个人中弹叫出声来,立刻吓的都躲了起来。   一百多米的距离,这时代散弹枪的散布都不止一米了。等两个人各打完5发,水警们哭嚎声大起,有四个人身上嵌入了钢珠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其他几个挨了一两个钢珠的有好几个,不少都是钢珠打在地面上反弹过去的。没伤到的水警也都被惊吓到了。   王南一边往枪里塞子子弹,一边绕过李秀往前移动。两个女人的反应慢了半拍,马上跟在了他的后面。   这时一些没受伤的水警们开始往这边开枪,有点经验往刚才有火光的地方打,没经验的就是对着黑暗乱打一气。   可这时三人已经向前移动了二十多米。乱七八糟的子弹从身侧飞了过去,三人只好蹲在水沟里低着头等这一波子弹打完。   李秀蹲着挪了几步,端着乌兹冲锋枪又绕到了王南前面。等这些乱打的枪声结束,三人在水沟里一边挪动着一边准备好了随时开枪。   枪声响过一轮后就停了下来,水警伤员的叫声非常大,引起了一阵阵的慌乱,等李秀觉得距离差不多,起身开枪的时候,离水警们的防线只有30多米,这个距离在白天是根本不可能接近的。   她把冲锋枪顶在肩上,对着声音那条线,一弹匣子弹横扫了几个来回,随后她一边换弹匣一边往前快走。身后的王南已经端好了20响,几步越过李秀,在20米左右的近距离上,也点射着横打了过去。   他本来不想用20响,因为之前一连串的战斗和刚才一弹匣的打草惊蛇举动,枪管都热的不能碰了。这20发子弹打完炸膛不至于,可一时半会就得放在那里凉快去。这还好是在泰国,枪弹都是原装,没有私下的乱仿,要是国内,掺进去一两发劣弹很可能就地炸膛。   王南把20发子弹打完就立刻把乌兹冲拿了出来,20响顺后插在了背囊边上。然后又点射了一下才往前走,现在可不是节省药弹的时候。   还活着的水警们这才知道王南三人根本不能拿普通三个人来看待,就刚才的火力,再多一倍的水警也不敢有太多想法。   这些人一个个都萌生了退意,靠近楼的这侧几个没伤和轻伤的转身就跑进楼洞里。   可路对面的几个活着的就惨了,他们身边是个大水塘,又不敢跑过路面进到楼里去,只能装死不出声。   差不多十米远了,王南却没有往前冲。   三个人开枪无数次,从来不畏惧近身开枪。头几次是被逼无奈的,可打多了,就知道了这种情况下越不怕死越冷静越能快速解决对手。   他停了下来,静心的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前面地上似乎有两三个呼吸声音,路对面有几个人粗粗的呼吸声。   可楼这边没有声音。王南侧着脑袋静心的听着楼洞这边的动静,的确是一点声响都没有。那几个跑掉的水警有伤的已经跑到船上去包扎自己了,没伤的都躲远远的不敢靠近。   王南判断出附近水警们的位置,拿起乌兹冲,对着路对面粗粗的呼吸声处扫了过去。等手中乌兹冲的子弹打完立刻又换上了一个弹匣,这时李秀已经把路中间又犁了一圈。   三人就这样打穿了这些水警的阻截。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桥(二更)   往前走是个船厂,走过去有座100多米的桥。桥那边山丘丛林、水边的小渔村、地间零散的村庄、混乱的小镇子、正在建设的工厂和四处杂草丛生的地形十分混杂,只到过了桥就可以随时脱离日军和泰国警察。   这时对岸一个日军军工厂派过来了两个小船的增援部队,在桥的两侧上了岸。   这时落潮,从桥这边上岸的一个小分队士兵把船靠在了桥下渔村的小码头上,人下了船就从渔村的小巷子中直穿而过。   第一个日军刚出从小渔村的小巷子里冒出头来,向右侧公路上一扭头,就从船厂里和河对岸印过来的光线中看到王南三人正在快步走着,立刻就知道这三人是他们过来前就知道要堵截的目标:王南一家三口。   他看三人马上就走过船厂的大门,再有十几米就要走出他的视线了,来不及多想,立刻开始行动。   太紧急了,他都没有任何事前准备,只能向前走着给后面的士兵让位。   同时双手合作着把手里的三八式步枪的保险打开,这一刻时间对他那么重要,他得在王南三人快步走完这十几米之前做出三个动作:打开保险、瞄准、开枪。   王南在路上把乌兹冲锋枪的子弹压完,又压好了20响的子弹,手里提着20响刚刚接替李秀跑在前面,还没来得及换回乌兹冲锋枪,就看到左边通往渔村的路上有黑影拿了个长长的东西晃一下,他二话不说,手上的20响就扫射了过去。   第一个跑出来的士兵带着一肚子对三八步枪的咒骂倒在了地上。   第二个日军士兵只出了小巷子就见前面的人被打倒在地,他也做同样的动作。他后面的日军士兵没走出来,见状立刻蹲在巷子口端枪准备射击。   王南并没有看清后两个士兵,只是感觉那边还有什么晃动一下,手上的20响又打了两个点射,第二个日军士兵也倒下了。   巷子口的那个被子弹吓了一跳,赶紧躲进去巷子。   另一个小船上的支援部队是在桥那边上的岸,这时已经跑到了桥上,距离王南三人两百五六十米远,看到王南手上20响喷出来的火焰闪烁着,十来个人立刻把步枪一端,对着根本看不清的三人开了一排枪。   那边躲进巷子里的士兵,也趁机又开了一枪。   这些子弹都没有蒙到三个人身上,却把三人逼进了路边的造船厂。   三人不得不跑进来。现在前面有人、路左边有人,后面的日军只是现在还没追上来而已,只能先进来这船厂里看看。   王南跑到了前头,他带着两个女人走了一百多米,走到船厂在桥头边的那个墙角处。   他使劲一跳,扒着墙角往外看,虽然看不清,却也知道了哪边是水哪边是地。   王南看到围墙外边就是个大棚子,现在落潮时间,大棚子与水道之间留了几米的空间。   他把两个女人都送了过去,自己也跳了过去。   随后摸到了桥头处,慢慢爬上桥面,趴在地上,向三个方向看了过去。   借助着远处小镇那一丝丝的光线,能看到桥那头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渔村那里什么情况看不到,路后方也没看到有灯光。   王南把手中的20响收好。拿上散弹枪,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就从桥这边慢慢的爬了起来。   跑是不敢的,只是这爬的也太辛苦了。   常人不知道匍匐前进的难度,但老野战部队全训过的军人都清楚,400米障碍中最让人郁闷就是这一项。平时训练还可以投机取巧,肘都不着地,用背拱着,飞快爬过的那段钢丝网。可等考核时,铁荆棘网往上一拉,新兵吓的不敢爬,老兵也慢成了蜗牛。   三个人肘都快磨出血了,才爬过中线不远,离对面的桥头不到三十米了,王南听到两个女人压抑着呼吸声,知道她们体力已经不支了。   要说李秀和二丫,身体素质已经非常好了,背着三十多斤重的背囊,每个人身上起码三只枪,一身重负已经不是一般女人能扛得住,还做战了大半夜,再好的体力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王南也有些吃力,他停了下来,斜躺着,无声的压着背囊慢慢的放到了地上,手里一把20响,一把乌兹冲锋枪,把小挎包拧到了腹前。   再把姿势换成跪伏在了地上,用这个姿势慢慢压了下腿,右脚尖轻轻的勾了起来,仔细的看着桥头的情况。   这里是最后能利用黑暗藏住身体的地方,再往前他是能看到对面的日军士兵,但日军士兵也极可能看见他们。   可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也是些老兵。   等了半天,王南居然一个日军士兵都没有找到,他不得不另想别的办法。   王南开始找东西准备试试投石问路,可身上哪有什么可丢的,只能把手伸进背囊里,他准备摸一个弹夹什么的丢到水里,可突然想到那把他想当玩具的丑八部手枪。费了半天的劲儿掏了出来,想想,怕这东西丢出去不够声响,又把两盒这手枪的子弹也掏出来。   李秀和二丫只感觉王南在慢慢地动来动去,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王南原本想把手枪丢到枪头那里,可想了又想,还是往水道里丢好一些。   他估摸了一下距离,慢慢变成仰躺的姿势,一个手抓着手枪,另一个手抓着一盒子弹,在手里掂了两下,往桥外面使劲一扬,随后又抓住了另一盒子弹,也丢了出去。然后一手抓起一把枪,立刻把身子翻转了过来。   只听两声连续的扑通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   对方立刻有了动静,王南看到背光下几个地方有影子晃了一下。一声日本话响了起来。王南听到这句话的位置,马上判断出距离,他估计这边的日本人应该都在那条线上守着。   后脚尖一蹬地,就跑了出去。头两步还有点小,越跑步子越大,眼睛却盯着那看不见的发声位置,手上的枪也调整好了。   十几米的距离几乎瞬间就到,这个距离是他准备开始开枪的点。   手里的枪都是点射着往那条线上打着,等几个点射打完时,他已经跟桥头这个分队的日军士兵混在了一起,他开始瞄的那处已经有人惨嗯起来。   他一个侧翻倒在地上滚了几下,这才听到旁边有士兵在喊话,就六七米远,王南手上一个三边发打了过去,最后一颗子弹刚出了膛,他就滚动了起来。   果然,两声轻脆的三八枪声响起,一发流弹啾的从王南脚下弹起,王南本能的一团身,手上的枪对着两个开枪的士兵打了过去,随后又往地面上滚动着。   日军士兵只是对着他原先开枪的地点又开了枪,这次有四五个人。   王南对着开枪的地点又开了两个三连发。身子不停还在继续滚动着。   余下的几个日军士兵正在拉枪栓,只有一个聪明的摸到枪栓时犹豫了一下。王南的枪口对对着这一带打了过来,拉枪栓的没拉枪栓的都中了弹。   这时两个到桥头下查看什么东西在水里的日军士兵感觉不对劲,跑了回来,却不要命的先喊了两句。   王南听到声音就往这侧路边一扑,却压在了一个日军士兵身上,那个士兵看不清人影就一直没开枪。   被王南一压,哼了一声,放开手中的枪就要抱住王南。   可惜他先抱住的是20响的枪管,被烫的啊的一声,却不肯枪开,王南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手腕一抬,掰着他的手指,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轻轻一勾板面,2发子弹打进了他的胸口,一发子弹还形成了跳弹,却又跳回了他的后背。   他只能无力的松开双手。   这时日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一个完好的了。   王南开始压住自己的呼吸听周围的声音。   受伤的日军士兵也拼命的压住自己的呼吸声,却有一个离王南实在太近,他自己也知道王南在身边,就猛扑过来,却被王南轻轻一闪,一枪打倒。   王南蹲着轻走两步继续听着周围的声音,这时他的方位感也乱了套,只能靠远处的背光来分辩大方向。   这是一个实在忍不住痛苦的人吐了一口气,王南立刻向他开枪,却只打出一发子弹,20响先没有子弹了。   王南舍不得丢下20响,换个位置,把20响塞进腹前的挎包里。压着快闷出血来的肺,继续听着周围的声音。   很快又一个士兵失血有些多,抽搐了两下,王南的乌兹冲打出了三发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   王南开完枪,又闪了几步。   不是士兵不想着拿枪对他开枪,可他们不敢拉枪栓。   王南继续等着,远处似乎有汽车开了过来。   一个受伤的士兵再也忍不住了,端起三八步枪就向王南方向冲了过来,他只有这一股子力气了,再不用就永远用不上了。   王南抬起手中的乌兹,哒哒两发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随后枪机挂在了那里。   这把枪也没子弹了。   那个最先中枪的伍长终于等到了机会,他腿上中了一枪,伤不重,却一直隐忍到现在。   远处汽车的灯米照了过来,这个伍长借着光线勉强可以看到东西的光线,一把抓起前面死去士兵的步枪,端了起来。   两个人在这瞬间都看向了对方,伍长心中大喜,立刻向王南方向冲来,几步远,他相信自己的剌刀一定会落到王南身上。   可就在这时,王南左手接过乌兹冲,原地转了个身。   原地转了个身?   伍长在一个人冲锋的路上看到了这个让他难以相信的动作。   可随后,王南右手上换了一把手枪,M1911,对着他的脑袋勾动了板机。   打完这枪王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继续听周围的声音。   他憋了口气,等快忍不住的时候,周边还是没有声音,呼吸声都听不见,这才喊了声:“冲过来”。   李秀和二丫一下子冲了过来。   二丫摸到了他的背囊和散弹枪,抱着跑了过来。   汽车的灯光近了很多,王南接过背囊边跑边背在身上,不敢停脚。他也不清楚堵在桥头的日军士兵有没有死光。   三人顺着公路跑着,一口气跑过了一个小镇,再往前跑的时候,前面也出现了车的灯光,三人赶紧下了公路,躲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可能是桥头那边的汽车看到了满地的日军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倒是没了动静。   王南趁着躲车,赶紧把所有的枪和弹匣都压好了子弹。   等曼谷方向过来的汽车从他们的身边开过,三个人才又上了公路,往曼谷方向快步走去。   再前面就是渡口小镇与沿河公路的岔口。   王南想了下,往渡口方向跑去,没走近进镇子,而是拐向了镇口的学校边上,找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清理机场(一更)   可能是认为三人趁着天黑早就跑远了,日军与泰国方面没有做大范围的搜索,只是默默的舔着伤口,把这伤心又丢人的事情捂住了。   日军提高了在泰国的警备力量,而泰国人也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往远看赢家不一定是谁,到时再看谁强吧。一颗种子就这么种进了泰国人的心里。   三个人的照片被贴的满大街都是。王南一个人跑出去买吃的时候,看到了这些还散发墨味的通缉令就想笑。   照片已经被日本人换上了三人在新加坡时期各种原因留下的一些照片,上面的三人笑容可掬。可三人一路的风吹日晒奔波作战,改变都很大,拿这和平时期的照片面对面也很难辩认得出来。象王南的脸上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发型变了,人又黑又瘦的,还常带着个眼镜,以这时代的照片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   王南看外面风平浪静的样子,就让两个女人准备一下,晚上过河,把最后一个打击的目标完成。   晚上的时候,王南拿着手枪,无声的威胁着船家把他们送到了河对岸,临下船前却也付了船费,一张20泰株的纸币。   猜出三人身份的船家惊魂不定的接过钱,想了半天,三人带着好几把长枪短枪都不遮掩,赏金要是那么好拿,早有人拿了,还是把见过三人的事闷在肚子里好好摆船吧。   从对码头到曼谷的机场大概有25公里这样,三个人在夜里走着小路在水网中绕来绕去,天亮时才看到了机场,开始就近找地方休息。   这回都是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杀日本人的军事人员,背包太大了很不方便,三人主要带了枪支子弹和些吃的,野外用的只有李秀拿了块大粗布。   三人只好进了树阴深处轮流着躺在地上睡觉。   这个机场在傍晚的时候,降落了很多飞机,李秀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看到了飞行降落的方向都集中在机场的东北边,这下三个人就不需要在机场里找来找去了。   到了夜里,三人靠近了机场,谁也没想到走近了,却发现这机场在四周围了条护城河,只好绕了个大圈,走到机场的北面正门那里。   正门更加让人看着无奈。   正门架在一个小桥前,路灯照的四周雪亮雪亮的,两个哨兵拿着枪站在一个大岗亭前。   从正门往里走是个小桥,之后是五六十米的平地,再后面又是一座桥的,桥那边有几间房屋,应该是守着正门这些卫兵住的地方。   顺着桥那边的路灯看过去,远远的看到左面有大片的房屋。   三人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进又进不去,走又不甘心,只好躲在离正门有30多米远的草丛里,盯着两个士兵,看能不能等到机会。   很长时间都没有车辆和行人通过。两个士兵开始放松起来,时不时跑到警卫亭的后面去抽水烟。   王南只能先盯着这两个士兵。就跟李秀和二丫讲,就在这里守一夜,有机会就进去,没有机会就回家。   于是三人静静的等着两个人走开,或者入睡,或者有其他情况发生。   时间慢慢的过去,两个士兵也不偷懒,除了偶尔到岗亭里抽几口水烟,都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大门前。   李秀从怀里掏出小坤表,给王南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了。   王南感觉两个士兵突然间有些兴奋,开始走动起来,估计是换岗的来了。   果然,不一会从机场里面走出来两个磨磨蹭蹭的士兵,四个人也没什么交接,两个直接往里走,新来的两个四周看了下,居然把岗楼里面的椅子拿了出来,水烟也放在外面随意的抽了起来。   王南觉得机会应该来了,他把背囊脱了下来,拿上了短刀。   这两个士兵应该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个干脆就头仰在椅子上,抱着枪就睡起觉来,另一个就回到那岗亭里找东西。   三人不由的把眼睛瞪了起来。   那士兵从岗亭里拿出个杯子,随后居然走到了桥边下了桥。   王南见机不可失,收着脚步声,最快的速度走入进了灯光照亮处,向着桥上看去,小桥连着中间的空间再连着个大点的桥,大概有150多米,对面的房屋四处没有人,远处也看不到人走动。   王南定下心来,轻轻的走过睡觉的卫兵,   李秀和二丫都为王南捏了把汗,倒是不是怕被两个士兵看到,大不了开枪好的,只是杀日本飞行员的事就泡汤了。   王南脚下没声的走到桥边,那个士兵还在水里洗杯子,王南看了下四周,从他的背后两步冲到水边,左手抓住他的衣服后领,右手一刀连捅带挑的把他的颈动脉带喉节处豁开,刀势回转,又从软肋下捅了下去,再往上的挑抽了回来。   这个士兵就开始全身乱颤,王南轻轻的把他放到水里,转身处理坐在那里睡觉的士兵。   等把这个士兵的尸体丢进岗亭里,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过了桥,王南进了里面这座桥的守卫宿舍,里面十几个人,他用短刀处理完,这才往左边的建筑。   虽然这不是后世的大型机场,可里面的空间还是太大了。就算知道飞行员住在这一带,三个人也找了近两个小时,才从各种用途建筑群里找到了住人的地方,中间绕了很多次守在关键位置上的哨兵。   在一片象宿舍的地方,三人又遇到了站哨的士兵。这士兵很机警,听到了声音就走过来查看。王南躲到墙角处,李秀在那个哨兵走到墙角处的时候,跳了出去,哨兵被吓了一跳,正准备把枪端起来,王南的短刀就剌进了他的身体。   两个女人看这士兵拿的也是日本步枪,就翻看了下,却是老式的,只能丢到一边去。   走进去,路上有几处住人的地方,王南一看布局就直接走了过去。他不认为飞行员会住集体宿舍或者是大兵营。   等看到不远处有个哨兵守着单独一幢长条型的英式小楼时,他感觉找到了目标。   绕过去的路上遇到了两个查哨的,王南处理掉,随后两个人拖到了草丛边。   在飞行员住的英式二层楼面前,王南杀掉了最后一个哨兵,他惊讶的发现这哨兵居然拿着一把散弹枪和几十发子弹。   原来泰国军队装备的都是世纪初的步枪,直到现在军队都没有换装完三八式步枪。泰国人因为国土地形的原因,本身就喜欢散弹枪,新加坡产的霰弹枪更是泰国的抢手货,不管军警和老百姓都很喜欢,所以也买了一批配发给了面门的军警单位。   三人进了飞行员宿舍,王南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理着飞行员。   用了一个多小时,王南才把这小楼里不到20个飞行员都处理完,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了两个女人,王南就躲在门口处做起了警戒。   李秀和二丫借着门口的路灯,一间一间的搜刮着。等两个女人走出来,三人完成在泰国的所有计划开始回家。   随后连续几天,曼谷主要报纸上都用了半版放着王南三人的照片,赏金也比照着日本人当年开的数目,却丝毫没有提到三人杀了水警、杀飞行员这些事儿。   王南自然也不知道他杀的飞行员里,还有几个是泰国的飞行员,这些人刚执行完轰炸中国远征军的任务,刚刚转场回来休息,却都做了王南的刀下之鬼。   三人没理会日本人和泰国人怎么想,开始打听回国的船期。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神枪二丫(二更)   王南除了隔一两天去次港口边上的华侨那里打听回国的船,其他时间就四处闲逛。   日军和泰国人经过王南的这一系列的袭击,警戒级别都提高到了最高。很多可有可无的军事场所都集中了起来,军工厂也在泰国人的协调下都集中了起来,如果王南想再去袭击他们的军事设施和军工厂,恐怕有能进不能出的危险。   这也正是日军和泰国人的想法。   王南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他看到了军工厂往一个警戒森严的区域集中,至于日本大使馆和那些宪兵一类的军事目标,岗哨都放到了几百米外。   可王南三人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回国上,没心思与日军面对面去硬磕。   这段时间他终于找到了曼谷的枪店一条街,几十家枪店散在一条街,这让王南大开眼界。敞开了让平民百姓买枪的,恐怕是曼谷是亚洲唯一的存在。   虽然买枪需要手续,但做过几次这事的王南根本不在意,他高兴的在里面逛来逛去。   枪店里不说什么样的枪都有,但在手枪这上面几乎真是这样,甚至连德制和苏制的军用手枪都有,只是价格非常高。   当然新型的军用制式步枪就很少见了,偶尔看到几把,价格也都非常高,并且对手续要求的非常严格,象冲锋枪这一类的,更是只能政要们才能购买。   普通泰国人最喜欢买的是散弹枪。最火的枪自然就是王南名下枪厂的散弹枪。王南好奇的转了几家去看散弹枪的枪号,以他看到的来估计,起码有两到三万支散弹枪进入了泰国。   王南还注意到这条街上华人开枪店的也不在少数,买枪的华人更是不在少数。他想了起来,好象是有几个泰国华侨进了几万只散弹枪,不过当时他四处都是事业,忙的已经不经手这些具体的生意了。   这是第一次去,他只是在几十家店里转了一圈,虽然没有买东西,可要买的心里已经有了数。   等回到住的地方,与李秀和二丫商量了一下,把走时要带的枪和子弹都归拢了一下。   三人都带着乌兹冲锋枪,狙击步枪只留下二丫那把,李秀就以乌兹冲锋枪为主,却也得拿把散弹枪。   王南带了四把枪,除了贴身的那把M1911,乌兹冲和散弹枪都带在身上,考虑到回国子弹最容易找的是毛瑟手枪弹,还多带了把20响。   当然,两个女人还有自己的小手枪,王南知道她们的用意,也从来都不说破。   等确定了三个人要带的东西,王南就化了妆,从几家店里,买上了1000发.45子弹,散弹枪的子弹也买了200发,毛瑟手枪弹也补了300发。   只是苦了两个女人,买了几块帆布开始手工缝制作战背囊和战斗背心。买的这些子弹和手里的子弹,要没个合适的东西装着根本没办法带。   日本人象是穷疯了一样,什么船都是往日本本地运,一直没有开往国内的船出现,王南每问一次都没有新的消息。   这时,日军有几个高级将领住进了日本大使馆,这条街道一下子就被日军和泰国军警戒严了起来。   王南从港口打探完船期回来,正好看到了,好奇的找路边华人店铺问了下,那华人说有日本来的大官住进去了。   他回来一说,李秀就笑着讲:“这分明是泰国人不喜欢这个人,要不怎么会让你都看出来有大官住进去?”   好吧,泰国人这么友好,王南就准备把这活接下来,正好李秀那把狙击步枪她不想带走,就用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好了。   开枪的活就交给了二丫,王南负责跑前跑后的事儿。   王南在日本人的大使馆周围看了好多地方,最终相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民宅。王南实地跑了几圈,就确定了这个地点。   在夜里,王南把二丫送到了那个泰国本地人家的楼顶。   这位置在日本大使馆对着的街道里,300米不到的距离,在街边两层三层楼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二层楼。   可站在这二层楼上,枪口可以控制整个大使馆的门口,与地面戒严的日军与泰国军警的却又错开了视线。   唯一的问题是这家人有可能会到楼顶上晒衣服。   两人就决定到时看着办,如果这家人要洗衣服晾衣服,那只能等晾完衣服再进去。   等白天时,这家人果然洗起了衣服,王南发现边上那家人的三楼没人,就把二丫带了过去。等这家人晾好衣服才转了回去。   两人守了一整天,只见日军大小军官和泰国人进进出出的,将军级的一个也没看到。   如果王南知道这些研究的主要议题就是怎么对付他,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如果他知道这些人准备从东南亚各地抓、骗大量的工人去完全那条铁路,很可能会想办法冲进去把这些人一锅端掉。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两天没等到二丫就有点着急,王南就安慰她,想打到老虎就得耐心的等机会。二丫白了白眼,只好当做是个单独约会,腻着王南。   直到第五天,一大群人从大使馆里走了出来,有摄影师站在大使馆前,看样子是要在这里拍照留念。   二丫不用王南说,就瞄准了最中间的那个穿将军服的人。   距离不到三百,正是日制步枪威力最大的距离。   不待王南说什么,二丫瞄准好了,就开了第一枪。以二丫用狙击镜的准头,这一枪肯定打中了。   王南本想让她打上一枪就走,因为这楼下不远处就是日军和泰国军警,慢了容易被他们纠缠上。   可二丫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趴在那里又拉动枪栓打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   这才把枪一丢,把手张开让王南抱着从楼后面跳下楼。   王南无奈的把她抱了起来,按着探好的路线,三转两转的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里,二丫开始兴奋的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什么第一枪打的是最中间的那个,血跳的老高,第二枪打的是他身边的肥脸将军,第三枪……   王南和李秀只能在一边忍着直摇头。二丫见两人一付不感兴趣的样子,马上夸起李秀姐姐的枪好,自家男人安排的好,把二人也拉到吹捧的行列。王南和李秀只能勉强提起精神应付着她:“还是神枪二丫厉害”。   第二天的报纸上没有任何关于大使馆开枪的报道。   可以二丫说的,五枪打中四个日本军官一个本地政要,报纸越不报道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越大。   王南把这事丢在一边,又跑到港口边华侨那里去打听船期。   结果这华侨说有一条去上海的船,只是他这几天没过来,现在恐怕办不上手续了,因为那条船快装好货了,明早就起航。   王南心中满是惊喜。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是去日本的船?(一更)   回去的路上,王南就开始采购大量的食物,还特意买了两个全新白铁油桶用来装水。   等到住的地方,三人按照以往的潜伏经验一商量,又计算了下每个人的负重能力,王南又跑出去买了两箱铁罐头,这东西吃完后的盒子自有他用。   当天夜里,三人就拿着早已准备妥当的东西进了码头。   码头上停泊着三艘船,其中两艘货船已经停止了装卸,只余一艘货船还有不多的人在操作着吊车。   三个人一下子傻在那里,呆呆的在远处看着这三艘船,这里哪艘船是去国内的啊?   王南后悔了,要知道码头上船这么多,他当时应该问下那个华侨去国内的船名。他看着这三艘船,是走是留的想着,脑袋里不是一般的乱。   可不一会,二丫和李秀对视了下却都笑了,王南被笑的有点莫名其妙。   李秀先说了出来:“我们就是打黑枪扒东西的,到哪儿不一样?”   二丫接了上来,说:“去台湾、去日本不都一样杀吗?要是去了日本还能随便杀,把日本人杀光了都不解恨儿。杀够了再坐上船去别的地方就是了”。   王南想想也是,回去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那里都是杀日本人,随遇而安好了。   他仔细看了下船名,两个没有动静的船写的都是汉字,船上的国籍旗倒是没有白色底的旗帜。王南犹豫了半天,就说:“我是看不出哪个船是去哪里的,你们定吧,反正去哪儿都没关系,说哪艘船就上哪艘船”。   两个女人虽然说是上什么船都可以,却还认真的看了半天,还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坐那艘小点的货运轮船。   因为她们觉得大船跑的远,更可能是去日本的。   这样说好象很有道理,三人就在后半夜从舷梯摸了上去。   事实上,可三人选来选去,都选错了,这两艘船的最终目的都是日本本土,只有那艘还在装东西的船才是去上海的。   三人上了船,就有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迷宫一样的船舱,四处全是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东西,能不能躲人谁也不知道。只好躲着船上那些值更的人,找着自认为能躲藏好的地方。   如果他们对船比较了解的话,可以找住舱、机房、储藏室、救生艇、舵房、锚练舱等等地方,一般船在这些地方都能有空间供他们三个人躲藏。   可是三人对船的了解实在太少,上了船先在船仓转来转去的找,还差点被船员看到,而真正能藏人的地方他们愣是都没有涉足过。   三人也无奈,就把视线转到了船甲板上就能看到的货场中。   前货场是空的,他们就跑到后货场,只见后货场上盖了一层苫布。三个人大喜,立刻钻到了里面。苫布下是麻袋装的货物,三人就挪开个位置,躲进进去。   第二天一早,这船果然开动了。   苫布下是的麻袋装的都是泰国大米,也没什么人来检查,三人慢慢腾挪出了一个空间,就成了一个大地坑,吃喝拉撒就都躲在了里面。   只是三人都觉得运大米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劲,他们在上海这么多年,可是一次泰国大米都没有吃过。   这是去日本的船?   王南在夜里爬到外面去丢罐头盒子,还想看看这船是往哪里走的,可船外除了大海就是大海,东南西北方向都看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船是往哪里走。   只好回来自己安慰自己,去日本就去日本,钻到牛魔王肚子里大开杀戒的感觉也不错,反正那里什么人都是该杀的,日本人要怪就怪这条船好了。   三人以为坐船到中国也好,到日本也好,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就安心的在苫布下面过上小日子来。   可是船在海上晃荡了四个晚上,就在白天,又开始进港。三人很想知道这船到了什么地方,可船员们走来走去的,三人只好躲在苫布下面挠心一样的心急。   直到前货场开始装东西的时候,王南忍不住了,他觉得不管这里是哪里,肯定不是日本,能进大货船的港口也不会是小地方,三人干脆就在这里下船算了。   两个女人自然是点头称是,她们说是说,真要去了日本也有些打憷。   三人收拾好要随身带上的东西,做好了下船的准备,准备入夜就下船。   可事情不象他们想的那样,下午的时候,装船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三人愣了半天,以为船装好货了,决定立刻开始行动。不管是越南还是台湾,先上岸在说。   王南一把掀开苫布,端着枪,就从货场里爬了上去,站在甲板上看了下方位,就往上岸的方向走。   几个船员看到了他们三人也吓了一跳,大喊了起来。王南听到这几个人讲的都是日语,手中的20响立刻响了起来。   等跑到岸边的甲板上,他们看到地上竖着高高的输送带,那架子上站了十几个人正拿着工具修着什么。这些人听到枪声一个个呆呆的往这边看着。   王南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设备坏了。可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枪都开上了,直接下船吧。   脑子里想着,手上却没停,20响打完了一梭子,又换了个弹匣,对着这些维修设备的人扫射了起来。   这些人被子弹打中后下饺子一样落到了地上,有人没中弹,吓的也跟着跳了下来,十来米的高度,打下去的掉下去的,地上躺着一堆人在那里惨叫着。   看到了舷梯,李秀就冲到了前面,她只要看到人影就打个点射,王南就跟在她身后开始给20响压子弹,二丫守在后面,她拿着散弹枪,对着船桥上探头探脑的人影打上一枪,船上就没人敢冒头了。   三人下了船,这时才从码头口的房子里跑了出来十几个拿枪的日军士兵,没等他们看明白是什么情况,二丫手中的散弹枪就响了起来,王南提起刚压上子弹的20响一梭子扫了过去。李秀见状只管对付码头里那些没有枪的人。   十几个日军士兵都在码头的空旷处,王南扫了过去,二丫又连打了几弹,没中弹的士兵开始散的更开了些,王南来不及再去压子弹,把20响往背心上一挂,端起散弹枪就开始射击,他和二丫很快的把十几个日军士兵打倒在地。   由李秀照看着,王南和二丫飞快的往散弹枪里压着子弹,一路向外急走。   码头相对不大,总长度也就300米这样,很多地方还没修好,货船停在靠进里面的位置,三人几步就跑出了码头,进入码头外面的货场。   码头口一堆堆的矿石堆在那里,传送带边的上人早就跑开了。   三人往前跑了几十米就看到了一条横路,右边是通往矿石堆的,左边有个路口房子,里面的人看样子也跑开了。远处有港口大门,门边两个士兵端着枪往这边看,王南看太远了,赖得开枪,就继续从铁轨上往前跑。   铁轨在拐弯,路却一直往前走,三人看到200米外有两个日军士兵正拿着枪开始往这里瞄,就赶紧往矿石堆里跑。王南和李秀躲到矿石堆边,二丫把散弹枪给了李秀,开始摘狙击步枪,王南趁这个机会赶紧往20响里压子弹。   二丫拿上狙击步枪趴在矿石堆上,稍一瞄准就一枪打了过去,随后那边也打回来一枪,二丫却动都不动又开了一枪,稍看了下,就挥了下去,王南提起20响立刻就往前跑去。   这港口外墙的门口已经倒下了两个日军士兵,现在枪弹吃的都充足,王南看都不看死去的日军士兵,边快走边四处看着,右边的房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王南甩手三连发把这个人打倒,却才看到这是个没枪的日军士兵。   李秀看到铁轨转变的方向一百多米的房屋里跑出来个带着日本帽子的人,看三人却拿着手枪却不知所措。   李秀拿着散弹枪瞄了一下,就打了过去,那个人丢下枪,惨叫着就往远处跑,可李秀又是一枪过去,那人就趴在地上继续惨叫,二丫就用步枪补上了一枪。   王南已经站到港口门前的横路上了,左右都没人,按三人刚才跑出来的方位来看,往左应该能遇到火车铁轨,他就没管右边,快步的走向左边的路。   走了两百多米,路一转,三人看到远处正迎头跑过一大群日军士兵。   二丫两枪打过去,那些日军士兵就躲在了路边的树林草丛里,开始架枪回击。几发子弹打了过来,王南听出这是65弹的三八大盖,子弹最近的离三人躲藏的地方都有几米远,似乎枪法也没那么准。   二丫等那边枪声一断,立刻架枪又打了两枪,那边的日军士兵就散开了。   看一时半会不能把这些日军士兵打掉,三人立刻往路右边的小路里跑。身后还时不时传来枪声,王南做出了个估计,这些士兵训练比较少,武器也落后,似乎没打过什么硬仗。   从蜿蜒曲折小路上可以看到远处有个不大的村子,三人加快了速度,等到村子那里找人问下,起码可以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两公里的路,三人顺着小路绕水塘、转田地和各种让人绕弯路的地形快走了半小时才到了村口。   村口有几个又黑又瘦的男性村民,见到三个人拿着枪,都往远处躲。王南看了看这黑矮的房屋,也猜不出这是什么风格,直接用华语喊:“这是哪里?”   那些人看到他喊话,都直直的看着他,却没人接话。   王南又连喊了几声,可所有人都象听不懂的样子。三人实在没了脾气,看着横在村口的路,觉得左边有铁轨,应该有更大的地方,就往左边走去。   他走出不远就听到身后的人用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说着什么。并且,不但听不懂说的是什么,连是什么地方的语言都听不出来。   王南看李秀和二丫也是一脸迷惑,明白这里人讲的方言是三个人都没听过的。 第一百七十章 不知名地的战斗(二更)   三人往前快走着,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王南往左一看,发现是刚才那队日军士兵们的位置,右边往远处通过,路边荒草丛生,也看不出个究竟。   王南稍看了下就决定向前直走过去,三人已经习惯了走在铁路的周围,因为铁路边上的村镇和大点的城市都比较多,食物好补给,也不会太荒凉。   可走出一公里多,路向右方拐了一下,三人顺着路刚走几步,就看到前方远处有一队日军往这边跑。   路两边杂草丛生,三人还想钻进草丛里躲起来,可他们看到日军,日军那边也一样看到了他们。   那队日军里有人端着枪就打过来了一发子弹,其他的日军士兵一部分人插上剌刀就开始冲锋,其他的就地开枪掩护起来,这立刻就把三人压的回退到路弯之前的地方。   三人看这时再躲藏也没什么意思了,路边都是荒草杂木,还有大小水塘点缀其间,跑不远,也很难躲住日军搜索的视线,更躲不住子弹,日军只要知道他们在这一带,稍稍搜一下就能找出人来,再一个冲锋围上,跑都跑不掉。   这情况只能一边往回跑,一边看周围还没有合适打埋伏的地方。   可跑到四百多米,后面日军的前锋都追了上来,开始开枪骚扰三人。三人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也没找到有利的地形,只能无奈的往路边躲。   二丫拿着狙击步枪先停了下来,连续几枪打在这几个士兵的身边,似乎打伤了一个,这阻挡了下日军士兵的冲锋。   随后日军的大部队也赶了上来,这下退的就比较艰难了。   三个人不敢走在路上,可路边的草丛更加难走,双方的距离又远,虽然日军大部队不敢都上到路面追,可三人只有二丫这一把狙击步枪才对几百米外的他们有威慑力。   打过来的子弹不时的从三人身边头顶飞过,二丫只能在日军敢追上来时开上一两枪,只为了恐吓这些士兵不要追的太近。   就这么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保持这个距离退到了十字路口,却发现村庄过来的路上,似乎有很多日军的身影再往这边跑,估计是先前被三人压住的日军也追到这里。   没办法,三人开始对着向外走的路跑去,远远的地方有个小山,再远处就是高高的山脉,三人什么也不说就往这小山方向跑去。   还好这路高高低低来回的绕着,后面的日军不能直接瞄准,总算暂时把他们脱离开。   跑了四公里八里路这样,又有几条小路分支出来,王南看了下三人在地上留下的脚迹不算清晰,这才放慢了一点脚步,却还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直到几十米外,一大片树林围一条水溪形成的洼地,王南逆向找了个大草丛跳了进去,走水洼边的草丛往树林里拐。   等三人进去100多米,走进一个杂乱树林时,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才顺着路向冲了过去。   这地形也不合适打埋伏,三人只好冷眼看着这里士兵跑过去,在原地恢复体力。   吃了点东西,三个人就沿着水洼与树林的走向往前走。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三人还只从树影角度上勉强明白了大概的方向。   太阳还在头顶上火辣辣的晒着,树林里闷热无比,三个人都是一身大汗,随身的小水壶喝了几口却更不解渴,又不敢喝光,只能咬着牙走着。   本以为这样就能把日军甩开,谁想没多久,三人发现后面树林里有日军的喊话声,他们居然跟了上来。   三人以为日军不是带了军犬就是有追踪方面的高手,只能加快走路。   再往前走了一两百米,三人从树林缝隙间里看到两百多米远处有小路的痕迹,就穿过丛草荆棘转到小路上。再往前没走多远,就清晰的听到后面日军追兵的声音。   王南看到前面有个小土丘,就让二丫就在这小土包上打上几枪,枪一响,追上来的速度就会慢上很多,再走远点应该能找到打回头的机会了。   李秀拿着乌兹冲到前面探路去了,王南就在小土丘下面接应二丫。   二丫趴在上面准备好了,没多久,就开了两枪,随后跑了下来,跟王南说了声:“两个”,就往前跑去。   王南赶紧跟上。   后面紧追的日军已经是三拨人合在了一起。他们能快速找到王南的位置,就是因为有一拨人正好在王南前方的路面上,一左一右都没看到人,就知道王南大概躲起来的方向,三拨人立刻合成一伙,紧追不放。   两人没走多远,就看到李秀在前面蹲着。   她等两人潜行到她身边,就说出了她看到的情况:“前面一条大横路,左边没人,右边四五百米的高处有几个日本兵在那里守着左右看”。   二丫立刻脱掉背囊,拿着狙击步枪,慢慢的往草丛前爬,找到目标后,就开始架枪,可过了好一会,枪也没响。   王南蹲着在草后面往她身边挪过去,听到二丫小声说:“有风,太远了,打不中”。   王南从这个位置看横路前面几十米外有条小路,立刻让二丫退下来,把背囊背上,这边拿狙击枪都没把握打到他们,他们自然更打不中三个人,三人直接冲到那条小路上好了。   等三人冲进小路时,王南看了一眼那几个日军,只见那远远的几个日军士兵边往这边跑边开枪通知其他日军。   王南没办法,只能边走边看地形。往前跑了两百来米,小路分了个岔,李秀顺着一条跑了下去。   等再走了几百米,王南发现李秀带了条好路,三人正好走在一个小小的山岭下,虽然山脚下有几户人家,可左侧的地形能利用起来打上埋伏。   三人有意的在这小路上跺了跺脚,留下些泥印,这才往前小山岭处走了一百多米,把包放到小山岭的草丛处,身上只留下弹药背心,都换上了冲锋枪,又转到路的对面从草丛中走了回来。   三人停在了泥脚印的左边几十米远的草丛里,面对着小山岭,蹲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日军上钩。   一个中队的士兵冲了过来,一百多号人,领头的一个军曹确实有追踪经验,看到一地泥巴,却又仔细的看了下四周,这才挥手往前走。   他就停下来看那么几眼的功夫,这一块不大的地方已经集中大半个中队的士兵。   王南点了下头,三人不约而同的蹲在草中勾动了板机,乌兹冲锋枪横扫了起来。   一时间,枪口前草木横飞,如同三条火龙,等一个弹匣打完,立刻换上新的弹匣,蹲着就横着转出十几米外。   一弹匣子弹也就几秒钟,这个日军中队的士兵多数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打倒了一大片。   运气不好的在地上嚎叫着,反应过来的开始举着枪四处寻找开枪的人,还有些人被吓着了,大喊大叫的,日军的队形一下子就乱了套。   一个少尉被流弹打到了胳膊,他忍着痛开始下命令。   王南三人听到那边的声音开始有序起来,三人眼睛交流了一下,突然又是一梭子横扫了过去,这回三个人是一边跑,一边扫射,七八秒钟后,子弹打完了,三人也不换弹匣,就蹲着从草丛里往前走了几十米远。   日军迎着子弹的,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其他看到子弹从这个方向打进来的,更是不敢对暴响不断的枪口,都一个伏身趴到了地上,先护好了脑袋。等枪声过去,才拿起步枪一枪接一枪的往三人刚才射击的地方乱打着。   而三人早就知道这两梭子下去,这些日军士兵不会有人敢站起来开枪还击,蹲着趴着又看不到三个人移动,打出的子弹自然也没什么威胁。   等回到放东西的地方,三人也不急着走,还有最后一波子弹雨没下哪。   他们从小山岭上往日军方向靠近了三四十米远,在离日军几十米的地方,看了下大概位置。   等看到几个日军的脑袋不时起落时,三人又是蹲在原地扫射了起来。子弹打完后,立刻往放东西那里跑,拿上东西慢慢蹲在草丛后面往山岭的后面移动。   这个中队的日军士兵还在防备前方的时候,又被后面的子弹扫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所有人都捂着脑袋趴在了地上,这时谁也不用笑话谁,冲锋枪的发射速度足以让任何质疑闭上嘴。   等枪声停了,日军士兵还是趴在原地不动,三次三个方向,谁知道还有没有第四次?那些中弹的能忍就忍着不敢出声,已经痛的失去理智的不管怎么叫,身边的日军都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们,恨不得上去一刀捅死这些给敌人定位的同伴。   偶尔也有士兵在想:为什么自己的部队不配置这种火力极其凶残猛烈的冲锋枪,而任由自己人拿着一枪一拉栓的落后武器被人家宰杀?   三人小心翼翼的蹲着走到了小山岭的后面,这才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顺着小路向远处走去。   走了不远,这条小路变的有些直,三个先找个了地方先喘了口气,缓过神来,这才快步离开。   三人从下船一刻到现在为止,除了与日军交手了几次,累个半死,却还不知道身处何地。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八防卫所(一更)   小路的尽头一分为二,大路指向远处山脉方向,小路通往左侧的小山丘里。   王南作出去远处山脉那里的痕迹,又退回来转到去小山丘的小路上。准备在铁路周围找个人问清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大概地理位置方向再说。   等走到小山丘那里坐在草丛中正准备休息一下时,几十米外传来汽车声音。   王南提着20响小心的扒开草丛一看,嗨,隔着草丛,不远处就是条公路。一队汽车正从坡上下来,前面的车拉着持枪的日军士兵,中间几辆车都是干瘦憔悴的中国劳工。   王南盯着那些劳工看着,那些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样,他觉得心里有点压抑。两个女人也用怜惜的眼神看着那些劳工。同是中国人,看到这些人被日本人摧残的都没了人样,普通百姓都有不免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三人几乎同时在想时机合适就去把这些中国人救出来。   三人正盯着运送劳工的几辆汽车看的时候,最后一辆汽车上了高坡,坐在驾驶室上的日军士兵远处向四处巡视时看到了三人的身影,虽然汽车开始下坡,三人的影像一闪而过,可他还是叫起了车后箱的几个士兵,又拍了拍驾驶室,向司机喊了声。   日军司机对开枪打路边没躲开的路人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放慢了一点车速,使不再理会。   车上的几个士兵端着枪开始打起赌来。   王南还在想着怎么去把那些劳工解救出来,眼睛随便往后面的汽车上一瞥,却是吓的一哆嗦。   七八个士兵站在车后箱上正端着枪往三人这里瞄准,手腕赶紧一翻挑,20响的枪口贴着草根喷出一串子弹,向那些士兵打了过去。   汽车上的士兵正等正合适的角度开枪,也就差一两秒的时间,却先等来了王南的子弹,头几发子弹还往天上飞,可后面的子弹就扎向了车上这些士兵。被打中的倒下了,没打中哪怕是瞄准好的也立刻团身缩进了车箱里。   王南这20发子弹还没打完事儿,李秀在往边上打了个翻,挑开手里散弹枪保险,对着驾驶室就轰了过去。   日军司机听到枪声就已经很机警的踩着油门把头低了下去,可钢珠瞬间就把驾驶室的侧门打出一团洞来。   散弹枪的钢珠破甲能力不强,他还在庆幸没受什么大伤的时候,二丫的一发子弹穿过车门钻进了他的内脏里。   20响的子弹打完了,没受伤的日军士兵拿上端起枪反击。   李秀推上子弹,看到车上脑袋露出一半的士兵,一枪轰了过去,一团红白血雾团在车箱里炸开,吓的车上活的死的全都趴在了地上。   没人驾驶的汽车斜斜扭扭的在路上开着,三人对着车后箱开了几弹后,赶紧退了回来。   前面是公路,后面的日军听到枪声肯定又会追上来,三个人又得开始选择往哪里走。   李秀端着枪看着王南,抬起脸往日军汽车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王南什么也没说,直接冲进草丛里,这个时候是个主意都比傻站在这里强。   三人躲过了从前面汽车上跳下来的日军士兵,在草丛里又绕过那两辆汽车,在公路边的草丛树林中顺着这条公路的方向跑去。   在躲过不时往来的汽车后,三人从一个十字路口向右边的公路转去。   这回公路上没什么人车走动,三人总算松了口气,压好子弹走了两公里多,就看到了前方有列小火车慢慢的驶过。等三人站在这个铁道路口,看到小火车去的方向斜斜的指向远处的港口,身后铁道边上还能看到远处有个小火车站。   见天色已晚,三人不再去想往哪里走的问题,准备先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   三人在公路上走边吃了些东西,王南看到前面远处有个大村子掩在树林中,有几幢楼房露了出来,就突然就想去这个大村子看看。   公路从左边绕了个大圈拐进村庄,虽然距离还有些远,王南却感觉到村边有人影闪过,他提醒了一下,三人就把枪准备好,顺着公路靠了过去。   可是越走越不对劲儿,这村子有些过太,连公路都修到村子里去了,两个女人也感觉到村子口不时有人影晃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三人警觉的停下了脚步,王南看了眼这村子,带头转身又往回走。   这时听到村子方向传来两声轻响,三人回头一看,两个小点从村子里飞向了天空。   果然有埋伏,三人撒腿就跑,稍等一会,身后就传来两声手雷爆炸声。   王南扭头看了一眼,村子口出现了一个小队的日军士兵。   距离有点远,这些人就用掷弹筒发射手雷,把三人赶的东跑西跑的无法脱离。   二丫几次回头用狙击步枪压制,可是距离太远了,日军一见她停下来就使用掷弹筒。没办法,三个人只能往右边树林的地方跑。   可树林挡不住手雷,三人没跑多远,李秀就受了伤。一发手雷在树梢上爆炸,炸出一堆树枝,一个断枝扎到了李秀的右胳膊上。   李秀只能咬着牙跑在了最前面,她得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这时天已经暗下来,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大黑了。   日军知道一但天黑下来,他们就会失去三人的踪迹,只能派出两个分队的日军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掷弹筒也不要钱一样把手雷向三人打了过来。   二丫留在后面用狙击步枪打死了两个士兵,却阻挡不住其他士兵不要命的冲锋。   王南跑到前面快速的给李秀处理了一下,两人就躲在树林边的草丛里上,在二丫路过时,王南学着青蛙叫了几声。   二丫做了个手势,就继续顺着那条路往后撤,还不时回头打上两枪。   看着二丫消失在路远处,两分队日军加快了速度从王南和李秀不远处冲了过去。   王南听了一下后面没有脚步声,也不管远处的日军,拿起李秀的乌兹冲,两个弹匣点射着打向这些日军的背后,这时二丫也在远处开始狙击,这二十多个日军腹背受敌,一下子冲不得跑不得,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倒。   王南手中的乌兹子弹打光了,枪只能往地上丢,抓出20响,直到把这些士兵全都打死,才捡回枪拉着李秀继续跑。   往前跑了几百米路过一个村子,王南看这里离日本人很近,也怕语言交流不畅,就准备过了这个村子再找地方休息。   谁想有人开了个门缝,随后站在门里面用他不懂的语言喊他,王南有些郁闷的回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人就把门打开,用不太标准的华语说:“过来躲”。   有人说中国话了,王南下船后总算遇到件高兴的事情。   三个人马上进了那户人家,等那个人关好门,三人看到这户人家里只有那个人自己,在灰暗的光线下看他与王南差不多年龄这样。   日本人还没追过来,王南就问:“这里是哪里?”那个人说:“墩头港”。   王南愣了下,这是什么地名?他想问的是这里是哪个国家,可这话问着绕嘴,正琢磨怎么说的时候,李秀忍着痛插话问了句:“我们是偷偷坐了日本人的货船到的这里,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人也愣了下:“日本人的货船?”   李秀说:“到这边码头装矿石的货船”。   那人说:“那里是八所港”。   李秀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心道:不是问过一遍了吗?又耐心的说:“这里是墩头港”。   王南终于忍无可忍了:“这里是越南还是台湾岛?”   那人也不够机灵,站在那里傻了半天,才想明白,三人坐船到的,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这地方就是八所港啊。   远处传来了日本人的声音,他立刻带着三人穿堂过屋,在渔村里七拐八拐的转到了树林里,指着树下的窝棚小声的跟王南说先在这里躲着,他回去守着屋子,等日本人走了再回来说话。   他走了之后,李秀说:“这人到底是哪国的?”这个问题不光李秀想知道,王南二丫也想知道。   两个小时后那个人才拿了个小油灯摸黑走过来,进了窝棚他就把油灯点亮了。二丫警觉的把枪端起来往四周看。   那人说:“没事了,日本人拖着死的回去了,这里点灯远处也看不到”。   王南这回想到了怎么问话了:“大哥贵姓?”那人说:“我姓潘,潘祥林,叫我阿林好了。先生您贵姓?”   王南说:“我姓王,王南。她们俩是我的女人。你华语说的不错,在哪里学的?”阿林说:“我在县里上过学”。李秀眼睛一亮:“这里是什么县?”阿林说:“感恩县”。   李秀差点没噎过去,这又是哪里的地名啊?   王南说:“广州知道吧,离那里有多远?”   阿林终于明白王南想问的是什么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就慢慢的说:“这里是海南岛的西边,日本人抓了很多劳工,在感恩县八所这里建八所港,他们要把石碌那里挖出来的铁矿运到八所港再装船运走”。   随后又问三人的来历。   三人大概说了下是从泰国偷偷上了日本人的货船上,等货船到了八所港装铁矿时才杀了出来。   阿林有些奇怪,说:“国内都打成这样了,你们回国做什么?”   王南看着李秀和二丫笑了,说:“我们除了做杀日本人的事儿,别的啥也不做”。   阿林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有点狐疑,就说:“你们的枪法很好,今天日本人死了很多,我这也有一些人想杀日本人,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杀?”   王南想到那些劳工靠三个人肯定救不出来,就答了下来。   二丫见王南和这个阿林聊开了,就开始给李秀重新清洗伤口敷上伤药,然后就着小油灯的灯光又给三人的枪支做保养。   阿林看着二丫拿着他没见过样式的枪械熟练的保养着,有点眼花,他开始相信王南说的话了。   两人说了下年龄,原来这阿林看着黑瘦的显着年龄有些大,实际年龄才刚过二十岁。报过年龄,两个人就南哥、阿林的互相叫了起来。   阿林开始说的更详细了些,他是本地抗日游击队的人,这几天在这里打探情报。   王南三人所到的地方,现在叫感恩县,后世叫东方。八所港是日本人修建的,但八所这地名由来传说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在此设立的第八防卫所。   按阿林的说法,日本人在修八所港的时候,起码死了几千上万的劳工(后世统计万人坑为3万余人),在石碌那里挖铁矿也用劳工,在港口和边上的那个大村子北黎墟还关了很多中国妇女,反正死的人都没办法算(日本人在海南屠杀约20万人)。   北黎墟里面驻扎着日军海军陆战队横须贺军港第四特别陆战队(横四特)司令部所在地,里面还有七八家日本商行。横四特司令部平时有200多个日军,多的时候有400多人,从儋州境内到八所港的日军都是他们的人。   王南听说他们闯出来的八所港不远处就是几百个日军和很多日本人驱使劳工们干活的地方时,心道:还好跑的快。   阿林把港口里的路和日军把守的地方都说了出来,王南一边听一边画了出来,又跟阿林核实了一下。   说的差不多了,王南问了阿林这一带讲的是什么方言?阿林就解释了一下,感恩县的方言有很多种,仅八所港这一带就有哥隆话、海南话、军话三大方言,远处山边山里的黎族讲的黎话,往东北方向走讲的又是儋州话,还有人讲驸马话粤语什么的,这地方的人已经习惯了用多种方言交流。   这么复杂的语言环境,难怪王南听到有些方言还以为是外语。   等二丫擦好枪之后,王南就拿过枪挂在身上,看李秀抱着胳膊已经睡着了,就对阿林说:“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带上你的人,跟我先打上一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救妇女(二更)   有阿林这些本地人配合,王南决定先去八所港,把港口打瘫痪了,即能破坏日本人的经济,也能让其他的日军都动起来,他就可以在本地人的带路下穿插在其间大打出手,等阿林带来的人扒够了装备,再找机会把救劳工救出来。   可第二天阿林把人带过来时,王南有点无语。   加阿林在内一共有八个人站到了王南面前,手里拿的武器除了火药铳就是长矛砍刀。   王南只觉得他跟二丫两个人出去一趟,打把狠的,让阿林带来的人多扒武器武装起来,再让日本人心痛的派兵四处追堵,他好寻机下手解救劳工。可眼前这几个人,不用说给他们两个帮下手,搞不好连扒的东西都拿不回来。   只好让阿林把这些人都放出去,尽量多叫些人过来再动手。阿林应了声,带着几个人就跑出去叫人。   王南等了一天,晚上时阿林带来了二十二个汉子。这些人听说王南带两个女人也杀了很多日本人之后,怕王南看不起他们,就推出个代表跟王南说,他们都跟日本人有家仇血恨,都是不怕死的男人,只要是杀日本人,一切行动都听王南指挥,生死不怨。   阿林也跟王南讲,王南需要人手的消息他也送进山里去了,山里有抗日的大部队,他们几天后就会在山边等王南的消息。   王林看人手差不多了,跟这些人说了他的战术打法:他和二丫两个人冲在前面,从港口前日本人聚焦的那个条街的街口开始打,从火车出口那个门绕回来,大概要跑上三里地。这些人必须跟得上他的脚步。   又再三的强调了生死由命,到时死伤难免,怕死现在就留下来接应。   这些人倒是好汉,没有一个人退后。   路线定了,随后是这些人的任务。   他们负责扒日本人身上的枪和子弹。如果没听到撤退的命令,他们就跟在二丫的后面,把枪和子弹扒干净。让撤时,不管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都得立刻跟上二丫往回跑。   这些人应了下来,阿林便安排大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由阿林带路,二十多个人顺着小路开始出发。李秀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养伤休息,也跟了上来。王南就让李秀后面安排那二十来个人扒东西背东西,他跟二丫放手在前面开枪。   从小路到八所港大概十五六里地,有阿林带着走小路,二十多个人很快到港口前,一片日本人盖的街道那里。   在草丛里,王南看了下守在街道上的日军士兵只是普通的双岗,看样子日军还没想到三人会回头打港口这一带。   他给二丫一个手势,就从草丛中向这条街道边上潜去。   据阿林讲,这条街道上有日本人港口办公的地方,有个小宪兵队,有几个日本人的小商行,在港口工作的日本人也住在这里。此外还有日军抓去的本地人和关押妇女的地方。平时带枪的日军士兵也就十几个人,有些日本人好象带着短枪。   王南潜到街道口不远的地方,在二丫能看到的地方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二丫拿起狙击步枪,远远开了两枪,打死了守在这街道入口的两个日军士兵。   随后她跟王南都原地不动等日军往这里聚集。   二十多个汉子看着二丫拿着枪两枪就打死了两个日军士兵,又敬佩又眼热,不由的骚动起来,开始往前面挤着看二丫是怎么开枪的。   还好李秀跟了过来,见状用左手端着乌兹,用枪口对着这些人示意蹲在原地,不要乱动。   这些汉子这才想到现在还在战斗中,一个个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蹲了下来。   街道路上的日本人一阵混乱,没多长时间,那个小宪兵队的人都拿着枪跑了过来,十个人个个的架着枪躲在街道边看二丫的方向看。   稍等了一会,又有十几个士兵和日本人跑了过来,个个手上都有枪。   王南把乌兹冲也拿在手上,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日本人一开始是小声说着什么,可等了一会不见枪声再响起,有一个军曹模样的人就下了命令,两个士兵就从街口开始往二丫这个方向跑。   二丫瞄准了那个军曹,一枪命中。   王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从侧面冲了出去,20响和乌兹点射着,把日军的队形一下子打乱了。   他在日军身边开枪,二丫在远处开枪,两个人配合着,几分钟的功夫,这二十几个拿枪的日本兵全都倒在地上。   随后王南给20换了弹匣,开始一个个补枪。   二丫等他补到最后几个,立刻端着枪冲了过去。   等王南换了乌兹时,李秀立刻给阿林这些人下命令,冲过去,一人扒一个,先把武器拿到手里。   随后王南和二丫交替掩护着对周边的建筑进行搜索和开枪。   很多房屋盖的都是带着小院,王南只能把阿林喊了过来,让他指着每处都是什么地方。   阿林背了一把长枪,手里抓着把短枪,激动的说里面日本人应该都没枪,他们这些人冲进去打就够了。   王南本想说他们那样会被藏起来的日本人偷袭到的,可想下,以后这些事他们也不会少了,就跟阿林讲:先去找李秀学下怎么开枪,再配合着往一个院子里冲,互相要掩护,要注意黑枪,防好日本人用刀子反抗。   又跟李秀说了一声,由李秀照应着这些人,他与二丫自顾自的往港口大门冲了过去。   港口门口那里有日本人的岗哨,两个人冲到一个丁字路口处时,前面和侧面的日军岗哨们已经都准备好了迎击二人。   王南进到路边的房院里快速的清理了一下里面的日本人。二丫进来后立刻上墙开始远程狙击那几个岗哨。   这里离港口门口有三百五十米远,二丫两枪打中了一个哨兵,另一个立刻躲起来不见了。   横路远处的岗哨已经往二丫的方向开枪了,可近五百米的距离,子弹都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见远处日军开枪,一百多米外铁路口值班的日本人也露出了脑袋,二丫顺手一枪打倒后,这条路上的日军士兵都躲了起来。   两个人见后面的那些人一直没跟上来,还不时传来枪声,可李秀示警的乌兹枪声一直没响,估计局面还在她的掌握中。估计是收获很大,就改变了计划,不在围着这条横路绕圈子打,而是守在这里给他们争取时间。   两人感觉过了很长时间,阿林才带了几个人冲到了他身后的几个院子里,看来他们都学会了开枪的样子,在里面转了一圈,还开了两枪。   等他们出来时,李秀也打出一个节奏的乌兹枪声时,王南和二丫立刻喊着人都往回退。   王南跟二丫在后面押着阵,其他人按事先说的,先往铁路上走,这时王南从后面看到队伍里多了很多人。   等到走到一个小丘密林处下了铁路,阿林就引着大家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   王南和二丫这才与众人汇集到一起。他发现二十多个汉子变成了三十多个,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伤。   最让王南惊讶的是还有二十几个本地妇女慌乱的坐在一起,李秀单手拿着乌兹冲在低吼着她们不许哭,不许出声,都给她老实的坐着。   王南走了过去,李秀就小声跟他讲:救出来的男的是日本人抓来逼着家人送钱送粮换人的,那些女人就是抓来供日本人祸害的,救出来后一个个都不想活了,被李秀拿枪逼着才走到这里,过后还得好好开导再送回家里。   阿林在带出来的本地汉子中问了一圈,也跑了过来,他跟王南说,他们杀了有三四十个日本人,其中还有五六个日本女人,有开枪杀的,也有人恨日本人恨的不得了用剌刀杀的,其中有两个被反抗的日本人用刀伤到了,还好的是所有的伤员都没性命危险。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救劳工一(一更)   王南和二丫还得引走追上来的日军,就让阿林带路,李秀教他们处理好痕迹,回去后直接躲起来。   阿林正要走,王南想起铁路前面的地形不熟悉,又把他叫了回来了解了一下,就决定引着日军从铁路走,过河后再绕到小村子北面的海湾,由阿林安排人接应。   王南把想到的都安排了,就快速翻了下这些人扒下来的枪弹。可惜日军的海军特别陆战队装备奇差无比,用的是比三八大盖还老的步枪(海军三五年式海军铳),所有枪弹居然没有两人用得上的。   随后两人就爬到铁路边上的小山上盯着铁路和公路方向。   接近中午,两人才看到了远远的公路、铁路都有人影跑了过来,日军兵分两路抄包了过来。   两人下了小山,顺着铁路开始往前跑。   铁路一眼能看出几公里远,后面的日军看到两人后立刻开枪示警。两人没理他们,等跑到铁路与公路交汇的地方,二丫才两边乱打了几枪。   枪声就是信号,两队日军开始拼命的向王南所在之处冲击。   等两队日军汇合后,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故意跑在铁路上的身影,开始跟在后面亡命追来。   两人跑了差不多三公里就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他们前天晚上去北黎村的那条公路。   走在交汇路口,却看到北黎村横四特司令部里出来日军已经快跑近300米了,两人赶紧在铁路边上趴下来,二丫几枪打过去,那队日军立刻散在路边还击。王南等二丫五发子弹打完,不管她打死了几个,立刻拉着她猫着腰跑过了跑口,顺着铁路开始往小火车站处狂奔。   等日本人转到铁路上开枪时,两人已经快跑到小火车站。里面的日本人听到枪声也跑了出来,王南顺手一发散弹打倒,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跑。   等过了阿林说的那条河边上的铁路桥,两人这停下来守在离桥三百米外铁路弯处,等着这些日军士兵过桥。   桥面正卡在狙击镜的最远有效范围,面对迎面而来的日军士兵,二丫如同打固定靶子一样,进了桥面的士兵一个个都成了她的狙击目标。这距离掷弹筒隔了个河打不到,冲在前面的这队日军有些束手无策,等后面三队日军合在一起,有些士兵走到河里涉水通过时,两人这才起身往着北方五公里远的小山岭处跑去。   又跑回去调炮兵,又派士兵涉水过河的日军极其愤怒,一个中队的士兵跃过桥上的死尸和伤员,过桥就抄近路追了上去。   可惜他们被几个水塘挡了几下,就只能在后面看着王南两人越跑越远。   很快两人就不见了,这些士兵恼火的转到王南走的路线上,正要穿过小树林往前找的时候,被两人从后面近身两梭子子弹横扫了一片。   吓的这个中队的士兵一下子全趴在地上,可等他们魂回来的时候,王南二丫两个人又不见了踪影。   两人甩开了这些日军士兵,二丫说:“这些人可比新加坡敢追上来的日本兵差太多了。唯一强的就是不给我们子弹扒”。   一说子弹,王南也有犯愁。   三人统一枪弹后,上岸这才几天手枪弹就打出去了三成多,二丫的七七弹也只剩两百来发,散弹倒没怎么用。可除了他的20响,其他子弹用一发少一发,在这海南岛上都没地方补充。   两人留着明显的身影和痕迹走到了小山处,见日军前锋停的远远的,就示威式的放了两枪,转入山后就开始快速脱离。   等两人从海边潜行着回到小村子对岸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阿林派的人和船早守在了河边,接回了两个人。   晚些时候,阿林带着从日本宪兵队里救出来的一个人找到王南,这个人给那里的军营送过很长时间的菜,他知道那些劳工和看守的情况。   王南通过这个人这才了解到劳工那里的情况。   在八所港区的南方,隔着大水墉的方向,有一片建筑,靠近八所村的方向有个劳务现场事务所,接近海边位置是劳务者宿舍,里面住着几千人个劳工。那些人只要被认为不能干活,随时都会被日军士兵或者日本看守虐杀掉。   最可恨的是王南打的那个港口一条街而没按计划转过去的地方也有个劳务者宿舍区。   日本人在每个劳工住的地方周围都设立了围墙铁丝网,凭王南带着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营救出来的。   王南跟阿林商量了一会,决定让阿林去找山里的抗日武装。   第二天,阿林就带了两个人进山去叫人。   在等着山里的人这到来的时间里,王南开始训练这三十多个男人们怎么使用武器。   二丫就帮着李秀安抚那些妇女。   几天过去,这些人拿着空枪瞄准、剌杀、战术都练的有一点模样时,王南就让他们自己训练。   从本地人口中了解了一下北黎墟地形和日军驻兵的位置后,他准备过去看一下,要是能潜入杀人最好,不行也得看明白用什么办法可以打下来这个司令部。   夜里就由二丫在外面接应,他借着月色潜了进去。   北黎墟西边是日本人新建的小村庄,日军在公路口放了个岗哨,由于王南折腾了几天,现在还用双岗加巡逻的方式警惕着。   二丫就守在树林里接应。王南从河边树林里慢慢潜了过去,先看到路口的日本哨兵,可不等他想打主意,巡逻队也走了过来。   王南就趁着他们之间的干扰,蹿过了公路,从村子的南边树荫里潜进了村子外围。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前面有个独立的高地,前后很大一片都被围墙围着,他知道,这就是本地人所说的横四特的司令部。   王南看这里警备森严,只能从外围慢慢的看着里面的布局。   绕了大半夜,他才进到东面的老村子里。本地人说这边都被日本人占了。四周什么样的建筑都有,王南没敢多留,大概的看了一圈没有杀人就出来,与二丫回到了村里。   三人商量着,要端掉这个横四特的司令部不难,投到几个掷弹筒,再有三四十号人就差不多。现在没条件,这事就先放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阿林才带回来几个人来,是活跃在山边一带的抗日部队派过来联络的人。   大家坐在一起开始琢磨怎么营救那些劳工。   这段时间,这些抗日部队只能躲着日军大部队去偷袭小股的日军,就这样,士兵们的损失也很惨重,很多人的家属被汉奸告密后更是惨被日军屠杀。   在王南眼里,海南岛的日军训练和武器都不怎么样,可在这些刚从百姓转为士兵的人眼里,已经是强悍无比了。   下山的这些人看到阿林带的人都用上了日制武器,有些惊讶,可还是不敢相信王南有阿林所说的,能营救出劳工的能力。   王南看出这些人的怀疑,就让阿林带着他和二丫去关劳工的那一带去,他要实地的去看一下,也准备打上几枪,看下关押劳工那边的日军实力。   阿林带着王南和二丫,还有那几个山里下来的人,绕过王南曾去过的那个八所村到了日军关劳工的地方。   王南和二丫开始潜入,其他人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二人。   等到了近前,王南做辅助,二丫拿着七七弹的狙击步枪,一枪一枪的把外围的哨兵打死,等日军派出一个小队兵力时,才稍稍往回退了下。   随后二丫卡在一块石头后面,利用距离把一小队日军打死打伤了一多半,余下的躲起来连影子都看见时,这才开始脱离。   山里下来的这几个人也是行家,他们在远处估看到这才一会儿的时间,两人起码打死了二十几个日本人,这才认真的听王南讲他的想法。   几个人合在一起,做出往山里走的假象,随后又绕着路回到了小山村。开始平和的商量怎么营救和安置这些劳工。   现在的问题不是营救本身,而是一系列的外围行动和安置这些劳工。   这几个人决定等几天再行动,他们需要回去商量好怎么安置这几千劳工的问题,这人数可不是个小数目,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个稳当的安排。   不说别的,光是这么多人吃的粮食,让人想想都头痛。   至于治病、去留这些问题都是麻烦事情,都需要事前做好准备。王南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建议了一句:不能回家的都收到抗日队伍里吧。   余下的就是等大部队下山,在这段时间就要由王南带着这三十来号人吸引日军往东北引,等横四特留在这一带的兵力少了,再汇合起大部队把劳工们营救出来。   计划就这么粗粗的定了下来。阿林就送这些人进山,等回来时,说看到了日军正集中在八所港正东方向的山脚下。   王南立刻集中起这三十多个本地汉子,与上次一样的方式回到港口前那条街内,即不往港口方向冲,也不去关着劳工的地方。   他对这三十多个本地汉子的要求是练习互相配合去杀那些日本人,主要目的是在这里捣乱,顺便每个人都做一下开枪杀人,等清理光完人的时候再去扒需要的东西。   他还特别跟阿林讲,让所有人都要注意安全。   这回杀进去就不用那么匆忙了。因为日军主力都被引走了,李秀的伤也恢复了,在这些人可以自保的情况下,三个人动起手来,也有信心能顶得住小队级的日军反扑。   这些人有了点士兵作战的基本技能,一进到街道上,就开始横冲直撞,三人守在前面的路口处回头望过来直皱眉头。   这些人在这条街道上见到日本人就冲上去乱杀,直到有了伤亡才想起他们的任务是训练。等拿到各种收获撤了出来后,王南三人看到这三十多个人,已经死了两人,还有两个重伤,轻伤几个人,等回到了小村子里,两个重伤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也不行了。   王南气的脸色发黑,把人集中起来大骂了一通,随后又反复的强调纪律二字。直到所有的人知道错在那里了,这才总结了一下作战中各自发现的问题,留下轻伤照顾重伤,就把其他人都带出去作战,开始吸引日军大部队的注意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杀到矿山歇菜(二更)   日军开始怀疑王南等人躲在港口到北黎河之间,他们从港口那条街道开始向这一带搜索过来。   可这时王南已经带这些人开始顺着石八铁路走向一路练起兵来。   从那个小火车站开始,三人对阿林大概讲了一下打进去的方法,能用到的战术,就由阿林带着这些人从潜入开始,互相配合着,往火车站里推进,直到开枪时,按所在位置体会压制射击、精准射击和钳制射击。   现在也只能培养阿林一个人,因为三人与其他人之间还无法用语言交流。   小火站里才几个日本人,拿着两把短枪在几间房子里抵抗。   阿林带的人个个手里有武器,却用了很多办法,浪费了很长时间,最后是误打误撞的把几个日本人杀死,一个个打扫完战争灰头灰脸的跑到王南身边。   王南没有说什么,第一次就能行的人也没几个,再能耐的人在战争上不临近几次死亡也练不出来。   有这些本地人带路,王南带着他们穿行在日军的薄弱点上,就从小村庄里的驻军、小股的巡逻队练手,连续几场战斗下来,战斗力这才开始提升了起来。   随后又开始找大一点的目标练兵。   都是本地人,他们了解日军的驻扎情况,找到合适的小镇子,就对驻守在里面的小队士兵偷袭与硬攻结合着,用实战提高战斗能力,慢慢的都适应了战斗的节奏。硬攻是二丫在后面架好枪守着才帮他们挺了下来,可一场打下来,这些人就褪去了老百姓的样子,拿起枪来都沉稳了起来。   由于打的都很巧,开始的几仗连个伤员都没有就结束了战斗。当然凡是危险的时候,王南三人也不会在边上看着。可以说他们除了还不能做到剌刀见红,其他方面已经历练了出来。主要是剌刀见红这事儿王南也不擅长,他近战都是快枪快刀的,没办法让人快速掌握。   这段时间他们成长很快,特别是在王南三人的带领下,抢枪支抢子弹,又抢日本人的用品和给养,一个个的枪弹随便用,吃喝随便抓,杀的又起兴,这些人就进入了疯狂求战的癫狂。   他们被日军携带的丰富食物吓到了。要知道海南岛上的日军全是海军编制,有着特别的后勤体系,吃的档次很高,普通士兵身上都放着鱼罐头,时常还有饼干点心,这让阿林这些本地人大开眼界,不但大块朵颐过足了口福,也保证了高强度的做战体力。   日军在石八铁路周围的据点被破袭的次数越来越多,横四特司令部开始调兵围追堵截在这些人的身前身后。   在本地人的带领下,三十多个人连补给都不多准备,见大部队就闪开,见小队伍就冲上去打。等日军围上来时又利用地形见缝就钻,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要是日军追的猛了还会打个回头埋伏,这让日军也不敢追的太急。累了困了还能找个熟悉的村子里放心大睡。   日军被折磨的开始动用大部队正面的碾压过来,连小山炮都拉了出来。   发现日军大部队跟上来后,大家开始不再进入村庄,只是分成两队人马贴着日军不分白天黑夜的袭扰。不是引着日军追的时候在侧后面远处打来几发子弹,就是夜里摸近了打上一排子弹。他们的做法让日军伤透了脑筋,十来天就死伤了近百人。   日军似乎知道了应对王南的办法,开始集中配备掷弹筒和小山炮,这时伤亡开始出现了。   应对掷弹筒连王南都得连滚带趴,何况这些人?   日军一换战术,这些人就开始连续的有人受伤,除了几个轻重不一的伤员外,还有一个倒霉的被炮弹弹片打中了要害当场阵亡。   这时他们的活动地点已经移到了昌化江北,昌江县与儋县之间,两个县城都是沿海地带,乡镇大村都驻扎着日军(民国时昌江县城设在昌化镇,儋县也就是儋州的县城设在新州)。   王南只能带着这伙人脱离开日军大部队。在这一带的乡镇中急行军着快速破袭。   每到一地,先找几个当地人问清楚周围一片小股日军的详细布署,再带着阿林这些人搞好作战计划,速战速决,连王南三人也不时拿着日式步枪参加各种埋伏狙击。   日军大部队有掷弹筒和山炮,王南这些人没办法可想,却又打的小股日军应对无方。   日军开始集中兵力,把驻在小村小镇的兵力撤到县城和铁路上。   日本人这边一有动作,王南跟进了。   在靠近儋县一带,他带着人狂奔,两天内几乎没合眼,连打了几个伏击,这些扒到了很多武器和装备。   阿林是儋县人,见到有大量的武器弹药用不上,就跟王南说了下,自己跑出去一夜之间就叫来了几十号人,儋县人轻命好斗,这些人一点也不见生,拿起武器就开始边学边打。   这回人手更加充足了,虽然这些儋县人身上有很多缺点,可在阿林一路上的训斥教导下,特别是几次战斗打下来,不听指挥乱冲乱被日军打死了几个,余下的看到血的教训就开始有了当兵的样子。   王南带着这些人在石八铁路上来回骚扰,时不时往儋县方向冲杀一番,日军有点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援兵到位开始大围剿行动。   日军一放慢了追击,本地人就带着王南跑到在石碌铁矿的外围转了一转。   三人在山上用狙击步枪远远的打死了出来勘察的五个日本技术人员和两个卫兵,这让驻石碌的日军大为光火,立刻派出了一个中队追了上来。   可三人把这个中队引进了这几十号人中间。五六个战斗小组,时分时合的,围着这些日本人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这个中队只能挖个环型阵地苦熬等着友军救援。   可在本地人的通风报信下,几十号人突然又甩开了这个中队,跑出去十几公里远,跟一个独自行动的小队面对面的打了一仗,虽然死了几个人,可这收获让后来加入的本地人准备回家疯狂喊人参加这支队伍。   要不是王南及时让王林制止,他们就想把这只小部队扩编成一个连、一个营。   从这时起,王南为了以后的几个重要战斗,开始收集日军的掷弹筒和手雷,宁可占用着人力背着,也得做好大量的储备。   在这个路段上,王南带着六七十号人,吸引着日军的大部队,扒火车道,炸火车,让日军的铁矿堆在山里不能运出来。   很快日本国内就知道了这个情况,战术指导的电报打了过来。   四处调来的日军越来越多,都是带着大炮小炮的,这些日军先把铁路沿线封锁上,然后两头一堵,开始堵着王南和他带着的几十号人往海边一带驱赶。   可王南头天还在石碌外围活动,第二天就跑到二十几公里外的海头镇,把这里的几十个留守的日军全都杀死。   日军被王南这些人的实力吓了一跳,大部队立刻半月一样的堵了过来。   这些本地人立刻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八所港北面的山区,去迎接解救劳工的大部队。按时间算,山里的大部队已经做好准备了。   而王南三人大概熟悉了这一带的地形后,拿着画出来的简易地图,独自又向石碌潜去。   石碌铁矿是日本占领海南后才发现的铁矿,但日本人在测算时,把储量算的过高,所以才在八所滩上建了港口,又修了从八所到石碌铁矿又到三亚榆林的铁路,还在这一带修了水电站。   可刚运回本土几十万吨矿石,战争就结束了,算下来,他们倒也是为海南的建设做了贡献的,起码以后的几十年里,他们留下设施一直是先进的。   夜里,三人顺着铁路进了石碌铁矿,日本人最早开采的这一带在后世已经挖空了,只有一些残迹。   火车铁轨的北边是一长条房子,矿石选矿后就用传送带送到这里,铁路往前几百米远,是贴着山体建设的大型设备。   两个女人就在这个能控制那一排长房的位置上守着,王南把散弹枪放了下来,提着刀就潜了进去。   到了这排房子那里,王南觉得这里才是入口处,没有动手就绕开灯光,继续往里潜。   日本人在山体间架了五六条矿石传送带,王南看山里有不少人在连夜干活。他就慢慢移动了过去,在外围只有很少的哨兵,却又在灯光下,王南没法动手,也就没去理会。   等潜进去一百多米,才看到有几个日军建立了一条警戒线,警戒线的后面有些帐篷,还有哨兵把守在那里,不远的地方就有几处施工现场人进人出着的忙碌着。   王南立刻开始行动,他杀了个位置不明显的哨兵后,潜入这片帐篷的中,先把靠边的两个大帐篷里的日本人一刀一刀的快速捅死,借着淡淡的灯光他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日本人,帐篷里的物品显示着可能都是专业的技术人员。   可再往前走的灯光太亮,硬潜过去动手很可能会惊动不远的哨兵,王南就四处打量着其他合适动手的地方,他这时才发现右侧山下还有大半圈房子,在上山时居然都没看到。   王南想:在这种环境下,能住房子的,肯定都是些重要的技术人员或者军官。   采矿石这片地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日军士兵多,也不好动手,想了下他就躲着灯光和哨兵冲到这围房子处。   先清理了外面的几个哨兵,而后钻进去,一间一间房子的宰杀,直到把这些房子里近三十个睡的正熟睡着的日本人都送到了阎王那里,这才开始往外退。   他不知道,他捅死的日本人里面有一个大商团的副社长,一个铁路方面副部长,有特务部的课长与手下部员几个人,余下的日本人全是高级技术人员,此外还有被他们收买的两个不明真相的本地山民向导。   本地山民是日本人觉得很神奇的人,这些人终年生活在深山里,过着刀耕火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对山林无比的熟悉,长年光着脚在山上飞奔。   他们不了解外界,也分不清日本人与中国人的区别,日本人拿了些实在的东西就能买动贫困如洗的他们去干活。象这矿山上的树林,日本人和劳工们都清理不了,可只需要给一点点东西,他们就把这山林清理的干干净净(史实)。   这两个人是日本人找来给几个高层准备的向导,谁想被王南捎带杀掉了。   杀完这些人,时间也差不多了,王南就往回走。刚到那排长房子的时候,矿山上响起了示警的枪声,有十几个正上夜班的日本人跑了出来,王南见没办法隐藏着冲过去,拿出20响直接扫了过去。   等与李秀二丫汇合后,后面的日军警卫部队已经发现高层和高级技术人员被杀,疯狂向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王南这一夜才杀了几十个人,却杀的整个矿山歇了菜。   三人见日军守卫求死一样的冲过来,赶紧跑路,连夜往八所港方向赶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东方大营救(一更)   山里的大部队已经把各种营救后的事宜准备好了。   王南找到阿林时,看到随他执行攻击任务的部队有三百多人,都做好了作战准备。从精神头上看,这些人都有一股子不屈不挠的斗志,只是装备和训练与王南短时间用实战打出来的这几十个人比都有差距。   这些人加上王南等人,共有四百多人参加战斗。   在山脚下,王南与对方的两个支队长见了面,这才知道,原来是阿林所在的抗日游击队全称叫广东省琼崖抗日游击队。要说这只队伍,能在海南这个孤岛上二十三年独立发展,几乎是个奇迹。   现在他们的几个支队已经做好了分工,在身后看不见的深山里,一路上都有人员沿途接应,这两个支队长一人指挥做战部队,另一人负责接转劳工们进山。   据他们说,山里为了能安置好这些人,所有人都在忙着盖住的地方、收集一切能吃的东西,纵队司令正一路检查着准备情况往这里赶。   还好这时才进入七月,正是香蕉收获的时间,头半个月还能节省一些粮食,接下来才是考验他们能力的时候,要知道几千人就算是喝稀粥一个月也要数万斤粮食。   粮食和营地的安排拖住了纵队长的行程,入夜时纵队长才带着100多战士赶到这里。   他从归乡参战的华侨们那里了解到王南的身份,所以见到王南握着手就不放开了,先是说他们原先对这劳工营是心有余力不足,现在终于可以出口气了。   随后又对王南为国内抗战的支持表示感谢,最后他说道:“琼崖纵队在营救劳工这件事上听从将军的安排,竭尽全力配合将军的行动”。   王南久违了将军这个词,却也当仁不让的接下了来。   夜里,王南三人与纵队长、两个支队长还有阿林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商讨作战计划。   当听到王南的设想是他们三人先行抵近射击,接下来就是王南带出来的那几十个人与他们一起吸引日军的火力时,几个人听到这里都不同意,希望能让他们的战士冲在前面。   王南说这事他们三个干过很多次了,就不要争了,就接着讲了下去。   当日军以为这几十个人是全部兵力,集中在铁丝网、围墙边反击时,王南三人使用掷弹筒清理日军,并且炸开通道,这时大部队再往前运动,等要冲到围墙时,三人会停下来会跟着大部队冲进去,等清理完这里的日军,留部分人警戒,接应的人开始将劳工们带走。   这时阿林带着那几十个人冲到港区里清理去那里的日本人。   王南三人和其他的士兵则开始攻击另一个劳工营,这回三人到位就打掷弹筒,大部队不停脚的就直接冲进去,等混战开始后时王南三人也会冲进去。   这里打下来后,就开始分兵,一部分与那几十个人汇合冲到办公区宿舍区清理。另一部分部队要跟着他们三个去铁路和公路的地方阻击横四特出来的援兵。   港区内外清理完毕后,看时间和部队战损情况,如果有多余的兵力再过来去支援王南这边的阻击。   如果阻击很顺利,兵力又充足,也可以尝试着攻打下位于北黎的横四特司令部处。   攻击开始的时间定位明天早上5点半,这时间天刚亮,是劳工们刚起床还没出去干活的时间。   作战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随后游击队的人开始传达作战命令,王南三人检查了下武器,又叮咛了几句那几个负责给他们背手雷的人,就开始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晚,大部队就躲在一里以外的地方潜伏。   王南三人开始先行潜入。   那三十几个人就跟在王南三人身后。   这场被后场称为东方大营救的战斗,由二丫打响了第一枪。   三人潜入到日军军营不远的房子边,二丫端着她的狙击步枪看到了一个日本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她就抢先开了枪。   随后王南和李秀最快的速度把住在这个小工厂的房子里的人全部杀掉。   后面那三十多个人立刻跟了上来,躲在这两幢房子的后面。   二丫开始在两百米远的距离上向日军守卫劳工营的哨兵们开枪。   她刚打死了三个哨兵,其他日军就都藏了起来。之后军营里有掷弹筒开始在围墙后面打过来手雷,试图驱赶走三人。   可惜日军海军配的都是大正十年的掷弹筒,不到200米的射距,三人几乎无视。   王南觉得日军象知道了是他们三人来了的样子,用的这招也太熟悉了。   三人收起了枪,拿起了掷弹筒,就地往军营边上打。   营区里面的人发射掷弹筒要先躲开围墙,射程反倒不如三人,等王南把围墙后、铁丝网都炸了一大围之后,日军不得不向墙外派兵压制三人的火力。   这时王南身后那几十个战士开始以这两个房屋为支撑点,向冲出来的日军开火。   双方打的火热,却没有大量的伤亡。隔着两百多米远,双方拿的都是轻武器,都躲的很好,日军多数伤亡反倒来自王南三人的掷弹筒。   日军开始把对着劳工们的重机枪都调动过来。   二丫看到有重机枪现身,就把掷弹筒丢在了一边,抓起了她的狙击步枪开始精准射击。   重火力被二丫压制的一直响不起来,其他士兵又被掷弹筒打压在地上不得还击,日军不得不派出更多的士兵到围墙外面做战。   这时大部队分为三个方向冲了过来,随着王南和李秀二人的掷弹筒开始冲锋。   大部队很顺利的攻了进去,虽然日军的几挺机枪给大部队造成了伤亡,但很快就被众人全力打掉了。   营区内很快响起了枪声和劳工们的喊叫声。   王南没管营区里面的事情,和李秀二丫带着几十个战士就过劳工营,随后开始分兵。阿林带着他的人直接冲进了港区里面,只给王南三人留下了几个背手雷的人。   三人开始一边前进一边清理周围出来的日军士兵和日本人,很快军营里的大部队也跟了上来。   在这边的劳工营只是铁丝网围着,王南和李秀到了能发射的距离就拿起掷弹筒炸了过去。二丫拿起狙击步枪,一枪一枪的把露出头来的日军士兵打倒。   很快铁丝网被两个掷弹筒炸开多个豁口,军营的日军被狙击步枪压的只躲在阴暗处,王南三人立刻配合着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身后,大部队也跟着冲了进去。   带队的的那位支队长就看到王南三人形成个小队型,先是拿20响的王南冲在最前面,他的夫人在身后,他的二夫人拿着狙击步枪跟在他们两个身后不远,王南换弹匣时,他夫人就冲到了前面。   只见他们三个人冲锋的时候枪声就没停下来过,前面两个人在需要换弹匣时会交替一下位置,而远处或者近处漏掉的,就由后面的狙击步枪补充,三人如入无人之地一样,一路横推着就冲到了军营的那一边。   跟在他们后面的战士光是跑都没追上三个人。   这个支队长看王南冲出了军营时,这才反应回来,赶紧安排战士开始四处清理躲起来的日军士兵。   王南三人从军营出来就顺着大水坑冲到了前面的一片房子中,里面都是做港口配套的日本技术工人。   三人手上没停的冲杀了过去,随后又转身慢慢往回搜索,也是等着战士们跟上来。   等支队长带着战士们冲了过来时,战斗已经接近结束了。   清理完这片区域,支队长安排了一百多个战士就跟着王南去截堵横四特方向出来的援兵。王南带着这些人急行军到了那处公路与铁路汇合的地方时也没有看到横四特方向有日军出现。   等了一个多小时,阿林又带着二十多个人也赶了过来。他那边行动很顺利,整个八所港都被抗日队伍占领了。   阿林的过来,让王南决定现在就攻击横四特,能不能打下来不重要,让横四特的人老实起来才是最重要的,这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给劳工们进山。   可这时才看到北黎村方向好象有动静,王南立刻让大家都躲在了铁路的后面隐藏好。   又等了一会,远处公路上才有些黑点出现,三人就拿起了掷弹筒,让战士们听到掷弹筒打出去的手雷炸了之后,再露头开枪。   这时那个支队长也带了近百个战士过来支援。   这时王南从他嘴里知道了他们这次行动可能解救了两处七八千劳工,人太多了,具体数字一时还计算不出来,其中还有几百个老外,不过没人能与老外交流。   王南立刻让他派人把李秀送过去,由李秀先暂时充做翻译,好协同行动。   现在他手里有200多个战士,应该是所有作战的士兵都派了过来,王南就决定伏击打起来后,一路追击过去直接攻打横四特司令部。   等日军离铁路还有一百米左右,王南和二丫蹲在铁路后面开始发射手雷,很快身边的枪声就密集的响了起来。   他们两个一口气打出去了十几个手雷,突然看到有的战士开始往前冲,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日军余下的不多人已经开始往身后跑了。   二丫把掷弹筒一丢。拿起狙击步枪开始射击。   身后帮助背手雷的战士看到掷弹筒就这么被丢在地上,赶紧象宝贝一样捡了起来。   那个支队长就看到,二丫蹲在地上,枪口放在铁轨上,一枪接着一枪的打,等五发子弹打光了,又抓出一弹夹子弹顺手打进了弹匣里。他惊讶的顺着二丫的枪口往前看去,只见远处还在跑的人只余下几个了,随着二丫的枪声,还不时的有人倒下。   支队长又看到战士们冲到地上那些日军尸体和伤员面前,跟过王南的那些人看到活的死的日军士兵不是开枪爆头,就是用剌刀补刀,其他的战士却被吓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支队长赶紧跑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阿林就回答这是王南教的,日本人不死透了不能扒东西。   王南和二丫也冲了过来,看战士们都停了下来,马上跟阿林讲,补枪,马上攻击北黎墟。   这个支队长吓了一跳,横四特的司令部啊,这两百多号人也打?只是有军令在先,他就让战士们听从王南的指挥。   王南带着战士们跑了三里多路,从公路进了北黎村的外围,他和二丫拿起掷弹筒就开始向村口发射手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盟军将军(二更)   王南和二丫把手雷发射到村口已经严密防守的日军阵地中,几枚手雷过去,日军的防线一下子就就摇摇欲坠起来。   这些日军士兵是在前面逃兵回来后才在村口做了点一般性的防御,根本没考虑到被掷弹筒打过来。更可恨的是几天前派兵去围堵王南这些人时,北黎村所有的掷弹筒都拨调给了他们。   等两人打了十几个手雷,这些日军就全都退到沿街的房屋里,开始利用地形进行防守。   二丫掩护着,王南很快就冲到了村口。这期间有几个日军士兵探头出来,都被二丫远程秒杀。   等王南到了村口时,他拿出来散弹枪,立刻封锁了这个村口。等他一挥手。二丫带着战士们就冲了上去。   王南事先做过侦察,他让背手雷的战士把手雷全解下来,他和二丫拿起掷弹筒,对着横四特司令部的位置开始发射,三十多个手雷炸了过去,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但这条街道上的日军全都慌乱起来了,开始从门口窗口向向村口乱开起枪来。   战士们普与这些日军巷战起来。   王南把丢下掷弹筒,拿起了散弹枪。   支队长正要跟在他身后冲锋,就听到王南说:“不用跟着我,看我手势就冲上来”。   支队长蒙蒙的点着头,却不知道王南要干什么。   他看到王南紧走两步就上了街边的房子顶上,手上轰的一声,不远处的房屋就掉下来一个日军士兵。   随后他从这间房跳到另一间房上,开了几枪后又压上子弹,再跳到下一间房顶,却没向远处开枪,而是突然间跺开脚下的瓦片,对着下面开了一枪。   就这样,他或者对着对面,或者对着脚下,开了二十多枪时,然后就站在一个大院子里的房屋上,拿起20响往院子里开了不少枪,这才挥了下手。   战士一下子冲了过去,支队长跟着跑到王南所在的院子前,看到这院子门口写着補虏收容字样,下了一跳,等进去时,发现这里也有一大群被关押的人,里面还有他恍惚见过的战士。   这时前面的横四特的司令部里,出现了各种声音。   王南闪到正对着司令部大门那条路边上的墙角,探了一下头,却又更快的速度把头收了回来,接着一梭子机枪子弹打在这个墙角上,把砖石都打了下来几块。王南就把散弹枪掉个个,改为左手持枪,等机枪的声音一停,他立刻把枪口伸了出去,勾动了板机,用左撇子方式打空了弹仓,随后立刻退了几步开始压子弹。   对面机枪停顿了好一会又响起来。   王南站在墙角不远处等机枪的枪声停下来,那挺机枪几十发子弹一打完他就立刻站成左撇子方式把枪口又伸了过去,一枪一枪的往那里打。   他打完了,二丫也学着他用左撇子方式开枪。   等王南再压好子弹,伸出枪口时,几乎与对面的机枪同时响了起来,机枪只响了几声就停了下来,子弹擦过王南,却半点没影响到王南后几枪的击发。   等二丫接替着打了两发散弹后,王南突然从她的身后冲到路面上,手里的20响开始两连击三连击的响了起来,等二丫压好子弹,接替了他时,这个司令部的门口已经没有活着的日军士兵了。   战士们刚要冲过去,王南却拦了下来。   他发现这司令部里面有好象人都往两边跑,他立刻想到日军这是在布两翼阵地。回头让战士们找手雷,却只有几个,用掷弹筒往他估计的两个位置上打光了手雷,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惨叫声,随后两条弹龙从横四特门口交错而过。   两挺重机枪已经把门口封锁的死死的。   王南见实在没办法,让战士们绕着横四横的军营,把外围的日本人商行和关押中国人的地方都清理一下。   他找了个高挑些的房屋,先上房顶瞄了几眼,发现居然只能看到一挺重机枪的枪口,看来日军考虑的很周全。   想了想,就跳了下来又背着二丫上了房顶。   二丫在房顶上,对着能看到的房间开了几枪,重机枪立刻乱扫了过来。这个距离散弹枪没有什么威胁,王南就守在二丫边上,让她去打重机松的枪管。   那挺重机枪枪管露出一小截散热片,二丫就对着那里连开了三枪,枪枪命中,却是在第三枪时,重机枪狠的抖动了一下,随后,重机枪响的更猛烈了些,不过很快又停了下来。   接下来,这插重机枪开始一会响上一个短点射,听得出来日军士兵这边已经有行家在指挥开枪了。   王南无计可施,就背着二丫从房屋跳了下来。   这时支队长激动的红着脸从房子后面绕了过来,他跟王南说,能不能再守一会,那边收获很大,也救出很多人,撤退需要时间。   王南只好要了把步枪,带着二丫都登上了房屋,从高处压制着这个司令部大院子。   等支队长他们发出撤退的信号时,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王南一路断后,可前面的人走的很慢,等到晚上才开始进山。   这时他才与山脚最后等着他们的大部队汇合。   前面的路线已经安全了,支队长就跑了回来,他跟王南说:不大的北黎关了上百个中国人和几十个中国妇女,他们在外围没看到几个日本人,就把那几个商行全搬空,这下解决了很多紧缺的物资,收获非常大。   这时有战士跑了过来,跟王南说纵队长在前面等着他。   垫后的事情自然有那个支队长和战士们处理,王南和二丫快步超过解救出来的人和运送东西的战士向前走去。   山里出身的战士很聪明,把艾蒿编成草绳,随后点燃,即熏走了蚊虫,却又是个暗红色的微光路标。   现在走的路被众人踩的已经是很宽很明显的山路了,王南追了十几里山路,才找到纵队长和李秀他们。   日军把东南亚战场上的英、印、加、澳等战俘送到这里有七八百人,现在还有六百多人,那些人中的军官还围着李秀说话,李秀身边还有些人在协助她处理这种事务,象是些华侨,能勉强的说几个英语单词。   这时,纵队长红着眼睛跑了过来,他一见王南就激动的说:人上万了,有上万人了,还有这些番佬,这可咋办?   王南听到这个数字也蒙了。   他愣了半天,走近了李秀身边,听着那些老外在让李秀想办法跟他们的国内联系。   王南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拉着纵队长说,能联系上延安吗?   纵队长苦笑着说,纵队能联系延安的电台早在战斗中损失掉了,三千多人的部队已经是刚刚发展起来的根据地供给极限,这一下子就一万几千人,他现在更想找到电台跟延安联系上。   等王南进入这些外国战俘群时,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用英文在与李秀对话,那人尊称李秀为夫人。他想了又想,突然反应过来,是那个英国警察阿尔杰。   他喊了起来:“Hi,阿尔杰,你怎么在这里?”   阿尔杰闻声看了过来,虽然天黑的看不见人脸,却也知道是王南,激动的跑过来拥抱王南。   随后退了几步,用英语喊了声:“全体立正”。   周边的老外们都愣在那里,随后开始立正。   阿尔杰正式向王南敬礼:“将军阁下,按大不列颠军事法案规定,盟军战俘营的指挥权现在交给将军,全体官兵601人向将军报到,请将军下达命令”。   王南无奈的回了个礼,让大家先赶路,边走边说。   阿尔杰把命令传了下去,这才对王南说了句:感谢您将军,感谢您救了我,救了我们。   王南叹了口气,英国人当初随便打发了个只能管华人的将军头衔,现在反而成了危难情况下盟军们认可并上交指挥权的依据。   这时战俘营的几个军官也都走过来一一向王南敬礼,并且报告自己的国籍、军衔、军种、职务以及手下人的情况。   纵队长在一边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虽然听不懂对方与王南讲什么,可这情景也太直白了,这些外国人现在都成了王南的手下。   等大家熟悉了一些,王南问了下阿尔杰怎么成了军官了?阿尔杰有点郁闷的说,他带着印度警察与英军一起战斗后被俘,就与其他战俘关在了一起,又送到了这里。   这时前面传了命令过来,大家原地休息。   纵队长走到王南身边小声说,前面能住的地方早都挤满了人,路上的人只能就地休息了。   王南先让李秀带些本地人和山民去安置那些盟军战俘。   这把纵队长拉了过来,介绍给几个军官,然后就在这路边,几个人开始商量如何解决这么多人的生存问题。   盟军战俘们已经从李秀那里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也都对前途担忧起来,却没一个人提出回到日本人的战俘营里。   阿尔杰对王南说,能不能搞到电台联系上盟军?   王南哪里知道会有这种急需电台的情况出现?早知道他就硬攻横四特司令部了,当时,他要是让战士们在门前强攻吸引重机枪,他从后面跳过去,肯定能抢到电台。当然牺牲几十个战士也是必然的。   王南没机会后悔,只能问阿尔杰,需要什么样的电台?哪里能满足他的想办法?   那个通讯军官站出来,说:要起码要50瓦以上的大功率电台,只是用明码联系很危险,希望琼崖纵队联系到上级后再转告盟军方面。   他建议:去香港,在那里找隐藏起来的大电台向盟军直接发报,能去重庆更好。   王南见这个办法不是一时能做得到的,就停止了这方面的讨论,让所有军官先听从纵队长在人员驻地上的安排。   他随后就跟纵队长要兵:既然有了这么多人了,就不怕人更多些,再把作战部队给他,他趁着日本大部队往八所出了大事的地方赶的时候,去石碌铁矿那里继续营救劳工,能救出多少是多少。   纵队长无可奈何。只能把在队伍后面做警戒的部队,也就是王南带着攻打北黎的人都给了王南。   王南也不敢嫌弃兵力少,他知道纵队长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限。他把后卫拉走了,纵队长还不知道得从哪里调过来兵力堵上哪。   阿尔杰却问了下王南,是不是有军事行动。王南点了点头,他立刻请求参战。王南就问他们这些战俘的身体状况如何?阿尔杰说身体还过得去。   王南想了半天,还是让他们跟着大部队往山里撤。他现在就带人赶往石碌矿厂,走的是夜路,只有本地人才能不在路上耽误时间,并且在武器方面都是日制的,这些外国军人也用不习惯,各种交流问题更是麻烦。   跟阿尔杰说清楚了后,王南就留下李秀做为盟军与纵队长的联络人,自己带人连夜急奔石碌矿厂而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鸡啄米战(一更)   正如王南所说,日军的大小部队和援军都开向八所港。而石碌铁矿被王南杀了一通,劳工们只能养在那里,也没有太多士兵看守。   在几个山里人的带路下,王南等人赶到铁矿时已是上午。这次的解救不太顺利,因为矿山比较分散,王南带去的人也不多,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矿山的守军干脆躲进了矿道里,不但把里面的劳工堵在那里,也利用矿道口把王南带去的人分割在山上,伤亡增加了起来。   王南见没法带走太多的人,只好把矿洞外面的劳工集中起来往外带。虽然带出来的人不多,却也有一千多人。   由王南和二丫两个人断后,其他人带着劳工们就进了山,这时日军的空军飞了过来,他们没有看到王南和二丫两个人的小目标,却对着劳工队伍轰炸又俯冲扫射。   等飞机走后,山间又倒下去不少劳工,战士们欲哭无泪,只能带着劳工们拼命的赶路去追大部队。等追上大部队时,日军的前锋部队已经顺着明显的山路追了上来。   留下来的接应王南的战士说,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黎母岭方向,一部分是鹦歌岭方向,可后面的人才刚刚进入霸王岭。   王南什么也没说,与二丫带着这些战士就留在了后面。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跑了一夜山路,打了场硬架,再带着劳工跑了大半天山路回来的战士们没有休息,都在听王南现场教怎么与日本人在山里作战。   王南只讲了两招:潜伏、打黑枪。并且告诉战士们,打死不如打伤,打完就跑不能停留,随后让他们分成两到三人的小组,在日军的周围自行找位置袭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点人数想拦在日军大部队面前,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只能用这种小鸡啄米的方式让日军无法专心进攻,等到他们走到原始森林里给养跟不上时,就会退出来。   王南看了下地形,让战士们明早在两侧山上看他怎么演示的,看完就从这两座山上开始散开,象他那样去做战。   第二天一早,日军前锋冲过来时,王南跟二丫就在战场上给战士们演示了全套的战术。   二丫一个人拿着狙击枪,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全部打倒,随后她就退了出来,王南却冲到前面躲在了这些尸体身后。   两侧山上的战士看到王南并没有退出来,聪明的就猜到了他潜伏在哪里,没反应过来的却要等到他手里的枪响了才知道。   果然,一个小队的日军冲了过来,他们看到了尸体时第一反应是立刻冲了过去,忽略了王南的位置,开始在尸体前方做出了警戒和侦察。   当这些人开始往前侦察时,王南突然从后方暴起,手上的20响在高速移动中一发发的收取日军的性命。等两个弹匣打完了,他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被打的蒙了头的日军刚追几步,远处的二丫又一枪接一枪的打了过来,却都是只打伤不打死,地上死的伤的一大堆,让那些士兵一下子乱在了原地。   等王南和二丫走出来时,周围的战士都从中琢磨出来了些味道,这是利用地形潜伏与狙击的结合,只是他们手里没有冲锋枪和20响这类的自动武器有点麻烦,不过象二丫那样远远的开枪战果也是很不错的。   随后这个山谷安静了很久,等后面的大部队怒冲进来后,枪声才一下子凌乱的响了起来。   东一枪,西一枪,日军发现丛林四周时不时的枪声响起,却很难找到明确的目标,大队的日军集在这里,人多不是优势,只是增加了更多的靶子。   一个个士兵倒了下去,日军紧急调来重机枪和掷弹筒,向四周乱打着。他们还没把火炮移动过来,只能先用这两样压制。   可战士们已经从山背后向长蛇一样的日军后方移动了。   在海南岛上的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还没有丛林作战的经历,他们不象太平洋上的那些日军已经开始进入岛屿战、丛林战的状态。如果他们知道那些在丛林里追着王南的日军士兵死的有多惨,打死也不会这样冲进来。   就在霸王岭这一带,几千人的日军大部队闯入了一百多战士建起来的天网中。   仅仅两天,日军大部队就发现了这些战士零碎的袭击给他们造成的麻烦很难处理,并且这麻烦开始越来越大。   伤员往后方送时,前进的与后退的,不时拥堵在这刚刚形成的山路上,往往这时密林深处又会飞来几发子弹再增加几个死伤。   遇到偷袭时,如果小股的士兵出击,却又成为这些战士饕餮盛宴,不但补充了枪支弹药食物,连衣服鞋子都会扒个精光。可派大股部队出击,往往连人影都看不到。   越来越多的枪声出现在在山脊上、山谷对面的密林中,让日军的机枪扫射没有多少效果,掷弹筒的效果也不好,两天时间里,所有战果加起来才找到了十个出头游击员来不及带走的遗体。战损比达到了10:1,并且这个比例还在随着战士们的经验增长而快速的上升中。   一字长蛇状的日军大部队前头已经进了霸王岭,这个后世的风景区里,现在还是黑乎乎的原始森林状。   从原始森林里飞出的子弹更加的随意,蜿蜒在山道上的日军成了群鸡围上的小菜蛇,追出来意义不大,不追就掉肉渣,随时倒下一个的感觉很不好,可无法躲藏的日军又只能硬着头顶等着子弹的到来。   王南和二丫抢到了日军的步枪后,开始使用日制步枪,从头到尾的寻视日军长蛇一般的部队,不时的给队列里面添上几个伤员。   他们发现中间有一部分部队的装备很先进,就盯上了这股部队。打死几个人之后,却不见这队士兵冲出来,他们只是拿着九九式轻机枪对着远处扫射。   王南和二丫相视而笑,他们以为这股日军肯定是海南日军里的精锐了,就开始找地形伏击抢武器。   事实上这股日军只是从后勤方面截到了一批供南洋部队换装的一批武器,也就一个中队的人换上了九九式步枪和九九式轻机枪,多数时候也只做为海南岛日军的形象代表出现。   这个中队走到这里已经送下去了几个伤员,其他人都心中揣揣不安的看向四周,手中先进过周边日军的武器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安全感。   二丫的枪声响了起来,她快速的把山脚凹弯处的前方还没走过去的士兵打倒了几个,马上就换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日军前后的部队立刻收缩起来开始防范,轻机枪与步枪已经向二丫原先射击位置的一带覆盖过去。   等日军疑神疑鬼的停火时,一些日军开始准备收拾死伤的士兵。   二丫又向这个凹弯后处正要进入的日军开枪,几发子弹把要进入这个弯道的日军打的退了回去。   这时,拿着新装备的这个中队就被集中在了山路的凹弯内。   二丫把射击位置移动了山脊处,躲在山石的后面,这里的射界不大,却正好控制了整个凹弯。距离勉强都在瞄准镜的有效范围内。她纠正了侧风带来的偏差,就躲在山石后,一点一点的清理射界内的日军。   王南这个时候从凹谷下方开始往上潜入,在二丫的配合下,很快他就潜到了一堆死伤的日军中间,用短刀一个一个快速清理这些人。随后在二丫远程的压制下,他开始扒日军的装备和子弹。   日军换装的部队都是按标准配置下发武器和装备的,特别是转向南洋和太平洋战场的士兵。按要求一个中队会有15只狙击步枪,每个小队5只。王南从这一圈尸体里扒到了3只,和一挺99式轻机枪。等他把翻到的77弹放进两个日军背包里,这才又收拢了一大堆食物,拖着三个背包又钻进了草丛中。   这时已经有重机枪开始向二丫所在的位置开枪压制起来。二丫看到王南拿到了东西,转身就跑,她再不跑,一会日军就会调过来火炮覆盖炮击了。   等两人汇合时,二丫又是先扒出食物开始挑吃起来,边吃边说,这几天一顿好饭都没吃上。王南看着她无语,这女人,嘴从来没亏过,另的战士们扒东西时都紧着枪弹抢,她从来都是先抓吃的往嘴里塞。   王南留下一只狙击步枪,余下两只找到了其他战士,简单的教了下就送给了他们。而轻机枪太吃子弹,王南和二丫配合一下,堵住了一群炮兵士兵,用机枪把多余的子弹扫射完,这才丢掉。   两人开始一路打着黑枪,向着日军的后队转去。他这种战术在战士间传播开后,就成了大家集中起来补充子弹和食物的专用战术。   日军为了更好的追击,在几支部队中间动用了不少兵力扩建这条小路,以便辎重部队可以跟的更近一些。   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最前方的部队已经开始跟琼崖纵队的阻击部队接上了火。   阻击部队知道了前面王南带着这些人的打法,也灵活起来,用树木、石头甚至土地雷破坏山路后,就利用地形地势逐梯次退后的打着阻击。   复杂的地形让日军无法展开,前锋的日军很难应对各个方向打来的子弹,人员物资弹药的消耗越来越大,只能不断的催促着后方送来重火力。   可日军还是越来越接近劳工安置的地带。   纵队长光是应付大量人员的吃住就已经没了脾气,这段时间只要天气允许日军飞机就不间断的过来轰炸,后面追击的日军又不断的逼进中,所有人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很多人开始了悲观失落。   纵队长没说什么,只是批评了一些抱怨的人,表面平静的安排各项工作,内心却紧张的等着后面的消息。   这时王南和二丫搞了个大事件,让日军一下子傻了眼。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二丫把车玩坏了(二更)   王南和二丫躲在树林里,正看着山路上停着的六七辆圆筒车嘀咕着。   这是日军的炊事车,王南有些印象,却不知道日军怎么把这东西也开到山里了。   他不知道日本海军对伙食的要求很高,虽然这些部队是海军中的陆军,几乎是日本海军中最底层的存在,却也有着伙食上的骄傲。   这三天没有打出什么战果,军队中伙食却没下降过一丝的标准。   只是道路不行,尽管有几队士兵专门在前面修整道路,这些炊事车也没开进山里太远。   王南和二丫身上也没携带手雷,两个人就没急着开枪,四处找着能炸掉这些车的东西,可周边的士兵都是些干活的,身上没挂着太多武器,掷弹筒手也没看到。   左右都没找到手雷,二丫就烦了,就轻轻拉住王南:“把做饭的打死,下次再说炸掉这些车吧”。王南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两人商量了下就分开寻找开枪的位置。   这时炊事兵们已经启动了发电机,正把各种食品放进车里开始加工。   日本人的炊事车是在车尾的位置上操作,几辆车后面都有一两个炊事兵。   两人约好了二丫那边开枪,把人往王南的射界里赶。   可王南在这里左等她不开枪,右等她还不开枪。   原来这二丫突然冒出来个恶作剧般的想法,她要等到车里的食物熟了,这些炊事员要开锅的时候再开枪。   不到半个小时,这些炊事员就开始取食品出来。二丫在才开枪,几枪下去,把日军的炊事员都赶到车后面躲着,正好都进入了王南这个方向的射界里。   王南借助瞄准镜,把这些炊事员全都打死在车侧。   两人这一波子弹打完,就换了个射击阵地,继续看着这些炊事车。   见炊事员都被打倒了,周围干活的日军士兵赶紧把工具丢掉拿上了步枪,惊魂不定的对着两人刚才射击的方向开枪射击。   半天后才想起来派兵去拖出那些炊事员出来,看能不能抢救一下。他们又是开枪又是想救人的,也没人顾得上车里正在做的米饭、烧的开水、煮的菜汤和已经烤好的面包和饼干。   不一会每辆炊事车里都冒出了黑烟,一股饭糊面焦的味道传了过来,二丫开心的捂着嘴笑着,王南也忍不住笑了,这是战场是很少见能玩出花样的时候,也确实好笑。   日军士兵也发现这种情况,就有人在喊着懂操作的人过来关电关火。   可他们忘了这打黑枪的始作俑者还在边上偷窥着。几个貌似懂操作的人从后面的队伍里弯着腰躲躲藏藏的跑了过来。   可刚走到第一个炊事车边上,二丫就感觉到他们是要关掉炊事车上的设备,不等这些人有动作,瞄上枪就响了起来。   几枪下去,炊事车前后没有一个活物,就算是活的也都倒在地上装死,一个个任凭炊事车冒着黑烟开始爆响起来,却再也不敢站起来关掉电闸。   不多时,这些炊事车的电路开始乱爆起来,一阵乱响之后,发电机一个个的停止了工作。   二丫跑到王南身边趴着继续看热闹,看到这个样子,笑得把头埋在王南身上。   日军对着周围象藏人的地方覆盖了半天的火力,等过了很长时间,才在附近匆匆搜索了一圈。   等不见再有人开枪时,他们这才开始打扫起炊事车来。这时炊事车里电路和电器早已经废掉了,打开后入眼的是焦糊的黑烟、四散的蒸汽,简单的清理已经不行了,只能做专门的更换和维修。   一个佐官带着一队人快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对着几个上前汇报的人一个劲的抽着嘴巴。二丫忍住笑,就在王南在身边架起枪来,一枪把这个佐官的脑袋打出来血花来。   王南对着佐官带来的几个军官打了几枪,不等日军的火力压过来,两人顺着看好的退路跑掉了。   炊事车坏了,这让日军的炊食一下子断了顿,临时下发的食品让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抱怨连天,更重要的是安全饮水也没有了,以后喝水还要自己找水源烧水喝。   军官们一下子恼怒了起来了。   四周随时会响起的枪声已经让他们日夜不安了。   前锋部队更是不顺利,他们不时的要清理横在路上的树木石块、偶尔还会有士兵踩到了土地雷、或者被打了个伏击,不说是步履维艰,却也慢如蜗牛。   长蛇般的行军队伍,绝大多数部队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挨黑枪,却看着周围的原始森林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炊事车被二丫玩坏了,要等榆林那里找到配件才能过来人修,而这期间,他们这些军官也要跟士兵们一样要吃临时下发的行军干粮。   军官们忍不住暴发起来,要求开会解决这些问题,不行就撤军。   现在的最高长官是警备府的司令,掌管后勤的军官已经死在王南的枪下,他连个出气的地方都没有,有火也不知道向谁发,只能黑着脸听各个部队的军官在那里抱怨。   支援过来的各路日军大都提出了撤兵。   日军驻海南岛的部队有四支海军特别陆战队和两支警备部队。除了海南东线的两只部队没有过来外,其他的部队都留下少量的日军带着伪军维持基本的治安,主力都派过来参与了这个大行动。   并不是每个日军部队都有很坚决的作战意志。有一个部队就胆小到赶跑了村民和抗日队伍后也不敢到村子里去;还有一个部队在做战时只有保持人数优势后才会出击。   他们对这诡异的伤亡都感觉到了恐惧。军官和士兵一样的被黑枪威胁着,死的人不多,可随时都会发生,这就人心惶惶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打黑枪的那人把枪口对准了谁。   不习惯雨林的生物和水土,伤患又造成了很多非战减员。   没仗打又只能挨打,这让普通士兵的士气低到了极点。现在伙食又降到了最低点,谁也不想自己的军中出现差错,就都张罗着撤出去。   现在给所有军官的感觉就是大炮打蚊子一样的徒劳,再往前走更是原始森森的深处,更是个枪架在路边打都看不见人的地方。   除了一个人,其他的军官都向司令提出撤出山区,封锁四周山口,改由空军轰炸为主的战术。   只有横四特的司令极度不满,这是他唯一的活命机会,如果不能拿回来些战绩、抢回劳工,他不死都不行。   可他只是集合起来的四支部队主官之一。平时他管辖的区域最大、兵力最多,经济地位最重要。眼睛就抬的高高的,对同僚也不搭理,这时有求于大家才开始做出勉强低头的样子,四周看过来的眼神自然不会太友善,可以说没幸灾乐祸就不错了。   横四特这回被王南和琼崖纵队搞的无比凄惨。矿山里重要人物被杀就已经让他这个主官几近停职,手中五个劳工营地丢了最大的那个,港口被抄,老窝也被砸了手雷抢了一圈,这就给他判了死刑。   他看到其他人那种若有若无的嘲弄眼神,无可奈何的只能低声哀求,如果能打下去,起码也有个死缓的机会。   警备府的司令也在头痛怎么做,今年的扫荡行动没什么成果,他现在的位子已经很不稳定了,只是比横四特这位强了些,出了这些事儿,他这个司令的转职已成定局。   这时他拿到了南洋方面发来的电报。内容很长,都是与王南作战的总结。他想了又想,就把这份电报给现场的人传看。   等大家都浏览过电报,他开始做总结:由于对热带原始森林作战准备不补充,在部队的给养不能保障期间,部队暂时撤出,先封锁山区出口,出动空军轰炸。其他待海军总部战术指导下来再执行。   战士们在掌握战术过程中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现在已经熟练了,一见日军撤退,他们就象疯子一样扑了上去,围着日军一口一口的撕咬。   可日军的大部队终究还是退到了山口处,建立起个军营卡在了那里。   王南见不能再占到什么便宜,就留下了些战士警戒日军的行动,他回到了山里。   现在要解决怎么与外界联系了。   纵队长已经理好了劳工们的情况。他介绍说:从广东福建香港甚至南洋等地各种手段送过来约50000人,并且还在送来中,本地抓来的劳工也有30000多人,每天发4两饭团,住茅草房,穿麻布袋,病了就偷懒挨打,有病便烧死,逃跑抓回来就枪毙。战俘们因为都是正式军人,情况只是稍好点。   日军把劳工分散在各个工地上施工,这次只解救出11000多人。   王南看到纵队长为安置好劳工已经愁到了满嘴的水泡。有关所有人的自救命令已经下达了,部队与劳工已经分散在山区中,开始种木薯地瓜,采摘野果野菜,可还是缺口太多,甚至连盐都缺的不是一点半点。   王南叫来琼崖纵队的通讯人员,也叫来阿尔杰和通讯军官,问他们海口能否找到远距离联系的电台,可所有通讯人员都直摇头,他们用更专业的语言告诉王南,现在谁手里的密码和频率都失效了,都得先通过明码联系上,还要取得对方的信任,然后等对方想办法送来密码本,这才能用电报传递各种事情,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王南不明白如果手里有电台了会怎么样?他就提了出来:如果把电台拆解回来哪?   可他们也同样摆头。山里最缺的是手摇发电机,还得搞25米以上的天线,野外军用的和市区里用的不一样,不是拆回来就能用的,还得改造。   象琼崖纵队里就有两个缺配件的电台,如果能抢到日军军营里的野战电台,有可能修出一台,但也可能只能用日本人的。在这深山里用,还得保证不能再坏掉,缺一个小配件都没办法找。   王南急了,就说:你们现在就跟我下山,看日军的电台能不能使用。能,咱们就想办法抢回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临高启明(一更)   几个人拉住了王南。纵队长这时才说:“我们已经研究了很多次了,想请你去趟香港直接去联系”。   纵队长解释道:就算是有电台,也得通过明码呼叫联系上对方,再经过很复杂的确认,等送来密码本时用上半时间都正常,现在这情况有点等不及了。   他这边希望得到授权和干部的援助。而盟军这边的要求就多了,至少空投下来全套装备再加上半年的伙食什么的。   琼崖纵队这两年派出很多人出岛联系电台,可惜都牺牲了。   他们都觉得王南一家三口能从泰国坐日本船到这里,就想能不能请王南再搭一次日本人的船去香港、澳门那边,找那边的人接头,直接联系延安或者找到重庆方面的人,这样比有电台在手还要快上几个月的时间。   王南无奈,把李秀和二丫叫了过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两个女人正在教这些盟军士兵们怎么种植和采摘食物。王南把要去香港澳门的事情说了一下,两女人立刻把手上的事儿甩手给了几个华侨,开始收拾东西。   阿尔杰给王南的线索很模糊,去找香港的一些外国商行,由他们转发电报。只是心细的又约定了以他们的驻所为空投地点,他们会在半个月后,每天晚上都点上特定的火堆供空中搜索。   王南就把盟军战俘营的事务正式授权给阿尔杰。   纵队长拉着王南到了一边,口述了个地址和联系方法,只是请王南多加保密,不要告诉重庆方面。   一家三口开始做去香港的准备,身上的子弹除了.45其他都做了补充,只是海上吃的食物他没从山里带。   纵队长特意给王南配了一个排的士兵,用做掩护或者配合他们三人上船。   这些人除了阿林和跟他在山上学过战术的一些战士,考虑到王南还有两个夫人,特别配了一个娘子军班。另外也考虑到海南的人文的复杂性,熟悉各地情况和各种方言的人也都配齐了。   其实纵队长等人想的方案是派个人跟王南一起去,可看过王南三人作战的支队长和阿林都不支持。   两个人都详细描述了王南三人与日军的战斗场面,特别是说起三人营救劳工时,正面冲进兵营的样子,都唏嘘不止。   以那次的战斗能力和战术水平,他们两个一致认为三人可以正面冲击日军一个中队甚至更多人。如果到香港下船时也跟在三人在八所港下船杀出去那样,那么派的人只会牵累到王南三人。   纵队长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王南一行人告别了山里的人,横穿过山脉,从白沙的边上穿出日军的堵截。   他发现日军放了很多伪军守在路上,战斗力很差。   就让这个排的人开始使用各种战术一路以战代训,提高作战能力。   他们三个人倒是只在边上指点着,要是他们出手,日本人马上就会认出来。   王南教的都是偷袭打法,他手把手的教怎么进行地势利用,如何分工分配战斗岗位和任务,如果知道对方可能出现的反应。   头几场战斗就取得了很大战果,抢到了足够的食物和枪弹,并且还保持了零伤亡。   特别是这个娘子军班,人又瘦又小,弱不禁风的样子,战斗起来却勇敢坚决,韧劲十足。   王南不由的教这些女战士更细腻些的战术,并且还让她们这个班独立完成了两次战斗。   李秀看着直撇嘴。王南知道,这女人又有点吃醋了,就让她跟二丫教这些女战士们练习枪法,然后就闪到男兵那里。   海南女人瘦、小,肤色有些偏黑,但身材非常好,婀娜多姿袅袅婷婷,为人持家又吃苦耐劳,很多地区甚至就是柔弱的女人养家。   在一次战斗中,战士们把日军打死后,把一个排的伪军缴了械,王南就让阿林他们问话。从伪军嘴里知道,几条去海口的大路都被日军的主力堵上了。   王南通过阿林的问话,这才知道了伪军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每月能领些粮食给家里,其他的就是拿些日本人发的军票充钱。做战时,他们要冲在前面做炮灰,回到军营里,这些人就是劳役,什么活都要干。   这些伪军这样一说,王南反倒不好做什么,好在琼崖纵队的人自有一套处理伪军的流程,就拿走了粮食,对武器稍做下处理就撤离了这里。   大家撤出来后,阿林便和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计划了个路线。   由阿林带路,三十来个人急行军赶到白马井。   这个地名传说是伏波将军在这里行军找不到水,他的白马就一蹄子踏出个泉眼来,后来修了个井,就叫白马井。   日军台湾混成旅团的一个联队攻击了这里后,便留下了60多人在这里守着,他们在海边上建了个碉楼,还装备了汽车。   后来他们撤走了,海军就接手了这里,也在这里留了几十个日军,又配上一些伪军,监视着海湾和白马井的动静。   在这里,阿林开始联系人找船过几百米远海湾的海峡,到对岸再沿海边向海口绕行,这是不与日军主力纠缠,能快速移动到海口的捷径。   对面的渔村叫洋浦村,后世是个巨大的开发区,与白马井也建了一座跨海大桥相连。   夜里过了海峡后,一行人从洋浦村这里开始了快速的移动。   路上,阿林讲述了这一带地方的风俗景观。   这一带儋州人叫北岸,是比较贫穷的地方。这里受黎族风俗的影响,有着对山歌的风俗,更有青年屋的习惯。   简单说起来,就是黎族三月三男女青年自由交往的改进版。   青年屋,是在村边盖的公共房屋,分为男女,本村未婚男女适龄青年集体分住在那里,与其他村同龄人谈情说爱时使用。   时常有一对对男女青年对歌后携手入房。   王南听他们介绍着洋浦村的海港条件如何的好,三都镇那里还有古代儋州县城的废墟,峨蔓镇的海边有个龙门激浪十分壮观。等走到松林岭时,有个战士对王南三人讲,这座百余米高的小山是道教名山,山上有个天然形成的石洞据说是仙人白玉蟾的证道处。   这时海南岛的汉民多信奉道教,岛上有很多地方都有与仙人相关的传说。象黎母山(五指山古称)中有神霄雷法,儋耳山(就是这松林岭的别名)可以证道,文笔峰留有仙人升天的脚印等等。   这座八脚伏地的小山到后世也是处于自然状态,很少有外人知晓。苏东坡倒是留下首诗:突兀隘空虚,他山总不如;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说的很是形象。   走到光村时,有个战士对王南说,日军占领海南后,为了给震慑本地老百姓,特意在这一带的村子里抓出个孕妇,剖开给众人看。   进了临高地界时,有个本地的战士说,这一带的汉奸多,好多村民和抗日家属都被汉奸出卖遭到杀害。   王南问他知不知道这汉奸在哪里?这战士说应该跟日本人在一起。王南说那就在这里打几个漂亮仗,让临高人们见识下日本人是怎么死的。   随后战士们把日军在临高的几个据点都指了出来,日军在临高主要是县城、加来、南宝这几个地方有驻军。   于是,王南带着战士们夜里埋伏在临高县日军军营的不远处,等天亮后用枪声把这些日军引出来,由战士们远远的狙击。李秀和二丫也与战士们一样开枪,只是她们用与战士们样的日制装备,又不敢打的太准,只能对着有威胁的日军随意找个位置打,半个小时后,王南看差不多了,才带着人撤了出去。   这时追出来的日本人已经伤亡了一大半,他们想不通怎么就中了埋伏,怎么就损失了那么多,更不知道是谁干的,从此收敛了很多。   把县城里的日军杀了个横尸遍野后,王南按着战士们安排的路线,飞快的扑向美台,这个村子里也有一股日军。   这回王南让战士们自行安排战术。就见战士们讨论了半天,就开始布置。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个战士化装成老百姓,拿着把步枪在山路的正面,对着两百米外的日军哨兵方向乱开了一枪,等日军拿着武器跑出来的时候,又对半空开了一枪,这才假装慌慌张张的往山林里跑。   日军见是个不懂开枪的老百姓,放松了些警惕,没有展开队形就往前追。   在日军追到水田一带时,周围的枪声响了起来。这次三人也拿起枪来,很快倒在水田地梗间的日军都没有活动的了。   军营里的日军拿着机枪冲过来时,一行人早就跑到山岭后面不见踪影,看着天色,这些日军只能无奈的收拾残局。   临高县的最后一个目标是加来镇,这里的日军比较活跃,人数又多,经常主动往四周搜索扫荡。   到了加来已经是夜里,从木桥过了小河后,就进到了镇子外边,王南对着日军军营看了又看,就让大家退回小桥外。   这一回是几个战士假装成小股的抗日武装,在看到桥头处有日军时,开上一排枪,然后就跑。   日军看到有抗日武装敢在军营这里打排枪,立刻伪军在前日军在后冲过来上百号人。   等这些人多数都过了木桥时,枪声立刻成片响了起来。   王南给大家安排的位置是200米外小河边上的杂树密林里。从那里开枪正好横向打在日伪军的侧肋。   战士经过这段时间不限子弹的实战,在这个距离上的枪法早已不弱于日军,打的又精,加上有三人掺在其中,日伪军站在桥头空旷的位置上,只能被动的挨着子弹,一时间被打的无法回击,凡是迅速反应想还击的日伪士兵被三人压制着,其他人又被战士们打着,日伪军一下子被打的傻掉了。   战斗进行不到十分钟就停止了。   后面增援的日军拿着轻重机枪和掷弹筒跑过来时,对手的枪声已经消失,只留下这桥头一片腥红,几十个日伪军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串的战斗让日军损失了近百人,被震慑的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随意出击。 第一百八十章 灭碉楼(二更)   战士们走在大路上,开始按着王南教的正三角倒三角两种队型组合起来练习向前突击或突破穿透,只是一路上缴获到的连发武器太少了,多数战士们只能拿着长枪练习。   娘子军班的女战士还不知道这战术的厉害,可阿林他们多数人是亲眼看到王南一家三口用个倒三角平趟了日军军营的,一个个精神百倍的反复练习揣摩着。   阿林看到王南带着两个女人给他们演示,心里一热,也拉着两个女战士模仿了一下,结果被没多久就被一个战士喊到一边聊天,很快就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王南不由的多看了那个战士几眼,那个战士看到了,只是对王南笑笑。这一切也看在李秀眼里,她拉了王南一把,小声说:“人家可不要你这样娶几个老婆的”。   在战士们基本熟悉这个小组队型变化后,王南把所知道的分批前进的班组进攻方式又大概的说了下,这块他只是知道一些,就由着战士们自己完善,战士们都做过类似的训练,开始把组班排的战术结合起来。   军队的战术有很多种,后世网络上常见的是多人排成一队的,但那种战术在正面战场上永远看不到。   战场上一个作战小组最少是2人,最多也不过四五个人,想从战场中生存下来,这几个人不是突击突破时,也都是分散隐蔽的。不是完成特定的任务时,比如现在王南教他们的三角型用于突击突破战术,绝对不允许三个人跑到能被一炮弹全灭的区域内。   想想三三战术一个排9组27个作战兵力展开时可以覆盖800米宽的战线,就知道战场与影视是有多么的不同。   这条路边的村子不多,一行人连训练带赶路的,走出了十几里地时,才遇到一队日伪军。几个日军带着队伪军迎面走过来,三四百米外几乎同时都看到了对方。   日伪军们就地做出攻击的姿态,可战士们已经打活了,一个个的转身就跑,却没多远又从路边的草丛树林里折回来前潜行。日伪军看不见战士们在草丛树林后的动作,就开始向前冲锋。   在潜行中战士们开始习惯了组成三人小组活动,在距离100多米的时候,小组间互相掩护着开始前向突击。   这种班组战术放在大广场上就如同大型活动的表演一样,一个平线上,随时会出现两三个小组在射击,同时又有两三个小组向前面跃进着,还有几个小组正在看情况是射击还是跃进,让日伪军们眼花缭乱的不知道该瞄准那一个。   几个日军士兵在第一波射击中就被击倒在地,后面的伪军吓的乱成一团,有的准备架枪射击,有的已经丢下枪转身就跑。   等战士们冲到近前对日军补枪后,能动的伪军们已经全都跪在地上等着被俘虏了。   这场突然发生的战斗,仿佛专门为战士们训练战术而产生的一样,让战士们一下子对战术的使用有了直观的感受。待打扫战场后再次前进时,一个个练习的更加有针对性。   顺着路再往前走的大镇子是福山,里面的日军从跑回来的伪军嘴里知道了前面路上发生的事情,任由战士们在军营外如何挑衅,都只管躲在军营里不出来。战士们没有攻坚武器,只能在军营边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打死了几个露出身形的日伪军士兵后才好悻悻离去。   福山日军龟缩不出的样子,让战士们信心大增,在走到金江镇的时候,就推出阿林跟王南讲了下,一行人就拐进了去金江的路。   小路顺山走了几公里就到了金江镇的边缘,本地战士带着大家从山丘边绕着小镇边的村庄向南渡江的江边转,日军的军营就在那一带。   这个日军据点比较大,有100多个日军士兵,军营孤立在江边。   当一行人赶到这里时正是上午,日军刚派出了几十个日伪军沿着江边向镇外走去。   战士们正在荒地中向日军军营急行着,正好与这些人迎了个照面。   枪声骤然响起,双方都在寻找隐蔽地点的同时向对方开枪,一个女战士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王南三人见状没敢藏私,快速的开着枪,在战士们还没打出几枪的时候,两把狙击步枪一把步枪一口气狙杀掉了三十多个日军士兵,又把几个敢向他们开枪的伪军打死。   战士们知道三人的枪法又快又准,打的都是要害位置,立刻把手中的枪对准地上那些活的死的身上打去,隐藏王南三人的枪法踪迹。   等对面的枪声停下来,战士开始交替掩护着冲上去时,李秀这才跑到了那个倒下的女战士身边。   年青的女战士已经不行了,她眼神四处扫视着,等看到阿林跑过来时,勉强的对他笑了下,便停止了呼吸。   谁都有青春迷恋,谁都期望拥有爱情,女战士对未来刚刚产生的那一丝美好,就被一发子弹无情的掐断了。   李秀让阿林背上这个女战士先撤到山丘脚下掩埋,她拿起步枪就冲了上去。   等据点里的日军组织了近百个兵力冲过来时,先是在三百米外看到了满地的尸体,等走到近前时,却发现都是伪军的。   他们迷惑的在四周找了半天,才在江边看到一个还没被冲走的日军尸体。   这伙日军气的哇哇大叫。   这时枪声响起,李秀组织枪法好的人手躲在小山丘半山腰处,开始在300多米外远程狙击。   有二丫的精准射击,其他人也多少能打到人的身上,这队日军被控制在河岸边上,冲不上来,又退不下去,不是躲到不挡子弹的草丛里,就是趴在河岸边上一不小心就会滑落到江里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直到日军这边都安静下来没有还击的枪声时,李秀才出了心里这口恶气,让大家撤走。   一众人沉默的绕过金江镇,向东北方向行军。   在二十多公里外,姊妹塔(美榔双塔)那里,才扎了营休息。   两个石塔千百年来静静的立在那里,众人无心看周边美丽的景色,只是安静休整。   阿林沉稳了很多,他开始组织战士们认真的总结战斗的经验和教训,那个跟阿林谈过话的士兵站到了前面。   他与战士们说话的时候,王南一家三口有意识的转到了远处看风景。直到再出发时,王南看到战士们已经都振作了起来。   从姊妹塔这里向东走了八九公里的路,众人就转向到了海口去屯昌的公路上。有对这一带熟悉的战士开始脱离队伍到路边的村子里打听情况。   回来跟王南前,前方40里处永兴镇是日军的大据点,修有碉楼。路上每10里地左右都有日伪军搞的路卡。永兴镇距离海口大概也有40多里路远,这个镇子卡在海口周围,守着通向屯昌的公路上。   王南和李秀对视了一眼,就决定小关卡一路打过去,大据点看看再说。   战士们没有用王南出手,他们抢着一个班一个的打掉这几个小关卡。   离永兴镇还有一段距离时,娘子班的女战士就指着日军建的碉楼说,这碉楼里的日本人无恶不作,是这一带人极其痛恨的地方。   王南什么也没问,就让大家原地隐蔽休息。   夜里,王南只让战士们跟着李秀和二丫在远处接应,他潜进了这个小军营里。天青地黑的,王南借着碉楼里的灯光就潜了进去。   狗的声音从碉楼处传了出来,却一直是呜咽的声音,就转着圈摸掉了楼下大门处一个日军和两个伪军的岗哨,向有灯亮着的地方冲了过去。   这时军营里大概有七八十日伪军,主要集中在外面,分在十几间房子里睡觉。还有十几个伪军被赶到一个草棚子里睡觉。   王南就着灯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把这些日军连同伪军都杀掉了。   远处有一个独立的小房间,远远的就看到门口还上着锁,王南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就守在碉楼门里等着里面的人开门,也正好借机恢复体力。   两条狗被栓在墙边不远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着,这回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王南知道这狗有灵性,暂时没有理会。   守了近半个小时,王南体力恢复了,正犹豫是不是爬上去的时候,一个日军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门打开。   王南心道来的正好,等着这个日军走出门口时,立刻补了上去,把八卦回旋掌的横过来用,一刀挥了过去把喉封住,再转回刀从胃部挑了进去,刀尖对着心脏部位一豁,再向下一带,顺势拔了出来,又一刀捅进去,串了肝肾。   不等这个日军士兵身上的血喷出来,他就蹿进碉楼内。   几个睡觉的日军衣装不整的躺在地面的席子上,王南用最快的速度一刀一刀的捅着喉咙,随后才开始补刀,处理好了这才往二楼爬。   这一带只有日军杀人的份儿。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杀进来,楼梯门都没有盖上,这让王南从一楼杀到了三楼,这时楼顶才传来有日军士兵向下问话的声音。   王南估计是那些垂死挣扎的人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站岗的日本人,在梯子上点了一下,他也上了楼顶,正和那个喊人的日军士兵面对面。   那个日军士兵一下子被惊住了,王南两刀下去,把他一推,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个日军,刚转身过来,看到情况不对,正把枪往下摘。   王南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往他身前一凑,两刀下去,这最后一个日军也倒在了地上。   随后王南打了个口哨,不一会,李秀和二丫带着战士们从正门走了进来。   看到一地死尸时,所以的战士都被王南的身手吓到了,再看王南的眼神时,不再是那种战场上的敬佩,而换成了从骨子里发出了敬畏。   战士们安静的四处搜索着,收集粮食和武器。   李秀和二丫就把那个小房间的锁撬开,随后两个女人叫娘子班的人过来。   不一会她们扶出了三十多个个妇女,王南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只能叹息一声,交给她们处理。   倒是在心里想着临走前得把这些日本人再大杀上一通,杀到他们想起来就跟这两条狗一样怕的趴在地上打哆嗦。 第一百八十一章 炸飞机(一更)   王南决定把海口周围的日军据点清理一圈,就没急着离开。   安置这些妇女用了一天时间。近的送回家中,却还有几个无论无何也不想回家的,只能暂时放在娘子军班里。   战士们把武器和装备淘换了一下,拿足了子弹和掷弹筒与手雷,近半人也有了各式各样的短枪,其他的武器都挖了个坑埋了起来,女战士们早就跟李秀和二丫学着做弹药背心和大背囊,这回拿到了大量的日军制式背包,立刻改动起来。   王南让战士们画出海口一带的地图和日军据点的分配,他开始琢磨下一个要奔袭的目标。   那流乡(后世改名长流镇),是海口往西去的必经之路。这里日军同样设了个与永兴相同规格的大据点。   王南把这个地方做为奔袭的首选目标。下一个目标,他觉得琼城镇(后世府城)比较不错。那个海口机场在海口与琼城镇中间,也可以潜入杀进去。   这时,阿林带着两个人跟王南说,这两个人要潜进到海口去找熟人和亲戚打听港口的船。   王南算了一下,一天清理一个地点,就约定3天后的夜里,王南带着这些人也进海口,顺便把大英山(今天的海口公园小山峰位置)那里的日军清理一下,而后就在大英山下东北的街口那里清出个位置接头。   打下那流乡的日军据点没费什么事。王南在赶去的路上,正好看到那流乡跑过来200多个日伪军去增援永兴。战士们躲在路边,让过倾巢出动的这些日伪军后,直接扑向那流乡日军据点,轻松的把据点端掉。   在这里又救出了几十个人,有妇女和抓进来折腾的乡民。战士们让乡民们把妇女送回家之后,迅速清理这里的武器库。   那流乡的乡亲们跑过来,希望能有武器保卫家人反抗侵略者,王南就把这里库存不多的武器中留下了手雷,其他的都让这些人拿走。随后众人背起大量的武器,快速奔袭海口机场。   夜里在秀英那里休息了一会。秀英这个地名说是原先这个位置的小村子叫小英村,面前的海港叫小英港,后来改为秀英。不过有一个野史说法很有意思,说这里是广东某一任总督爱妾的家乡,总督来这里时,就把这个地名叫成了他爱妾的名字。   两个小时后,大家又出发,绕过秀英炮台,直接跑到了海口机场那里,这个机场的位置在后世的国兴大道,已经是高楼一片早看不出机场的样子。   日军在海口建的机场是一个X型的双跑道,又上下封了口。四周都是日军的各种建筑围着。   等大家到了这里才发现机场太大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好。   王南看到南面停着几架飞机,在机场外用掷弹筒能打得到,就向那个位置绕。他不知道,那一带的建筑是燃料与弹药的仓库,几架飞机也是在那里挂弹后,准备天一亮就起飞轰炸山里。   地形还算容易潜入,杂草树木掩盖了战士们的身形,用木棍把铁丝网支出个大豁口,就钻了进去。   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水塘(后世的红城湖),周边杂草丛生很利于出入,战士们就把那里做成撤退的地方。   等在机场X左下角处就位,拿掷弹筒的战士就都看上了那几架飞机。   王南安排了一下,不能全部人都往飞机上砸手雷,留了两个打周围的建筑。由二丫开枪解决机场上游动哨兵时的枪声作为攻击开始的信号。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随着几声枪响,六七个掷弹筒对着机坪、弹药库打过了去(燃料库都会埋在地下),手雷的威力不大,可声响不小,机场里的日军一下子被手雷砸晕头了。   王南和战士们扒来的手雷是真的不要钱的,砸起来就没停下来。拿枪的战士就守在他们周围,向一切有人影的地方开着枪。   掷弹筒也有过热炸膛的问题,大家打到手里快握不住的时候只能收手。   这时机坪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架飞机炸了起来。   战士们都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发呆,王南见机场里的日军正在组织起来反扑,拿出20响,一梭子扫出去,发出了撤退的信号。少了上百发手雷的负重,大家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外撤。   这一带的建筑都是日军所用,各处日军开始开枪阻截,还好战士们事先看好了退路,很快的撤到了大水塘的对面,这里隔着两三百米就是琼城府。   王南也没想一天能连打两个,准备稍休息一下就往琼城府的南边绕去。   琼城府一直是中国最南方的府城,后世也的名字也就叫府城。这时城墙还没有拆,日军占据了城中间的位置做为军营,城南也有一片也被他们抢来做了军营。   还没休息几分钟,琼城府北的一个路口上出现了十几个日士兵。他们警惕的向四周察看,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的身后有越来越多的日军集中在那个路口处。   王南小声的对拿掷弹筒的战士说:“用水降温”,就把手里的滚烫的掷弹筒放进了水塘里。等大家手中的掷弹筒凉了下来,就安静的等着日军走出那个路口进入掷弹筒的射程。   没多久,一个中队的日军先行走出了路口,掷弹筒立刻开始发威。   琼城府的这队日军倒霉的被手雷砸倒在离城不远的地方,几十发手雷过后,王南带人都撤走了,他们还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直到后面的日军拿着手电筒查看时,才发现这个中队完全废掉了,活下来的全部带伤不说,几个军官全都身亡。   王南转到城墙的南方,有战士指着突出城墙的那群建筑说,那里也是日军的军营。王南就问还有多少手雷,大家报上数来,还有不到30个。   “都打掉”。   战士们听到了,立刻潜近了些,而后飞快的把所有手雷都打了出去,随后转身躲进了黑夜之中。   海口的日军一下子恐慌起来,机场被炸了,军队被炸了,军营也被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答案等发现流乡据点被端后才知道,一股抗日武装从永兴和流乡两个据点处收集了所有的掷弹筒和手雷,就跑过来炸了一圈。   事情已经这样了,日军只能庆幸没有炸到弹药库和燃料库。   战士们向公牛岭对面的日军军营跑去。这一夜完成了两个目标,战士们觉得机场和军营都炸了,那边的军营是不是也会象之前的那样,留下空军营下来?   抱着这种心态,在天亮前,一队人隐藏在公牛岭的周边。   王南让大家先休息一下,他先潜到了军营那里查看情况。战士们的感觉是对的,这军营里的日军正在往外开拨,虽然留下来的日本数量不少,警戒也很森严,但这军营明显空了下来。   王南看了半天,却发现军营周围被清理出了射界,几个碉堡交叉卡军营边上,只靠战士们手里的两挺轻机枪,火力不够掩护冲进去。只好放弃了进攻,回到隐藏的地方,让累了一夜的战士们放心的休息。   来回奔袭,男战士们还好些,可那些女战士们再不休息就累倒了。   王南守在来路上警戒,可日军根本没有找过来,战士们休息了一白天,身体才算缓过来。   晚上时,又开始向大英山方向行军。等路过一个建筑的时候,王南一下子看到那建筑的头顶上架着长长的天线,夜间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下子标出这里的用途来。   王南愣了下,有电台!?那就打这里了。立刻下命令,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把这里建筑里的人全清掉,把里面的电台搬走。   战士们也知道王南出岛也是为了搞到电台联系上级,能抢到电台,可能这个过程会更快一些。   没时间定太多计划,王南开始准备潜入。他让大家等他先潜进去,等他被迫动用枪时,枪声就是行动的信号,几个战士会佯攻发电厂,其他的战士将全部冲到这电台建筑里。   只是最好不要留下王南用刀的痕迹,要是日军发现是王南干的,短时间内就不用想着出岛的事情了。王南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日军知道了,他就带着这些战士四处偷袭好了。   可正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中队的日军坐着汽车增援到了电台这里。   日军在海口一共设了三个这样的大型电台,在日军机场被袭击后,日军想到了电台电厂很多重要设施都可能是这股抗日武装的目标,就连夜派出了多路日军护卫这些设施。   王南有些哭笑不得,这应该算是他的幸运吧,要是他已经动手并且进了电台内部,很可能被这些日军堵住,他有一定的把握跑出来,可战士们损失就大了。   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往大英山移动。   在大英山这带要休息上一天一夜,明天深夜开始行动。   战士们开始休息了,王南就潜进了大英山日军军营里仔细查看。他看到这里是日军的高射炮部队。   可等再仔细看下去时,王南发现很多隐蔽之处都建有碉堡,并且里面还有人把守的样子,这一看就知道没法打了,只好在心里取消了这次行动。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过海(二更)   可是王南转了个方向,又发现了一个电台模样的建筑,就在大英山的东面。   两个日军的重要军事设施挨着,这让他没办法下手了。日军的高射炮阵地里有很多碉堡,看起来就不好打,电台很多人守着可能更不好打,而且打了一个,另一个也不会傻看着,肯定要围上来。   王南只能先接人出城再说了。   第二天夜里,王南带着战士们绕着大英山向海口城区的入口走去,绕过山东面的水潭(东西湖的前身),大家看到了那个电台。可远远的就看到电台的周边已经设好了机枪阵地,战士们只能摇着头叹息着继续前进。   在城区口的检查站前,两个日军带着一个班的伪军警觉的守在那里,一个个枪都端在手上,边上的小屋里明显还有很多士兵在那里休息待命。   见这架式,谁也没办法。王南只能让李秀二丫和战士们等在这里着,不是他往城外冲的时候就不要惊动日军。   自己绕到一片居民房那里,翻身上墙,从民宅房屋上一路转了过去,等进了市区的街道时才跳了下来,借着市区晕暗的灯光,找到了两个进来问船期情报的战士。   两个战士得来的情报都一致,似乎是有什么行动,最近没有任何出海的客货船,与对岸的联系也都由军舰跑来跑去。   王南有点疑惑,难道日军已经知道他要搭船过海嘛?   他的怀疑是正确的。海南岛可以停靠远洋大船的港口只有海口、三亚和八所三个,日军为了防止王南出岛,三个港口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军舰全部停航,其他地方的大小渔港哪怕是出海打渔都也被禁止了。   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船出海,心里就想着先去抢海口日伪警察的武器库。他让两个战士带路,准备冲着海口最大的伪警察局而去。   可两个战士说,这时海口伪警察局不在城区,位置在他们没袭击成的军营和电台之间。   王南无奈,只好领着两个战士,从好跳的地方帮着他们从房屋顶上跳出城区,与其他人汇合。   等他跳出来时才想明白渔船都不让出海,日本人肯定猜到他正在找船出岛了。   他准备进城杀上一圈,出口气再走,就让所有的人都退到金牛岭那里先休息。   李秀和二丫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其他战士开始还想帮忙作战,可看两位夫人都走了,这才想到自己的能力可能忙都帮不上。   王南问了两个战士日军的司令部、宪兵部、领事馆这些重要目标的位置后,没带长枪,就又跳进了城里,他这回是为了杀戮而来。   这几个地方的位置很明显,都是在海口最高的建筑物钟楼的附近。   王南一路潜了过去。跑到河边的路上,看到这边凡是挂着日本国旗的地方也都有日军警戒。   他看到有一个三层办公楼的地方门口站着不是一般的日军,而是带着标志的宪兵,他杀惯了日军的宪兵,就准备进入这个宪兵队里大杀一通。   从周边地形来看,这个建筑的一个阳台与民宅相隔不远。他就潜到那片街道上,上了房顶。等移动到那个站着宪兵的楼边时,他找了个角度扒到了那个很近的阳台上,用刀拨开了阳台门,闯了进去。   王南以为这里是日军的宪兵队,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是海南警备府的总部。   警备府内并没有太多士兵,王南在这层楼里才杀了两个军官,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进去房间的机会,那些门都是暗锁没办法撬开。   只好又爬上一层楼。在这层楼上,他先闯进了楼梯边上卫兵的房间,等用刀子清理了几个日军士兵出来后,一眼看到了隔壁房间的门牌上写着通讯课。   可这房间的门也是打不开的,王南就退进卫兵的房间,转到阳台上跳了进去,杀了两个通讯参谋。接着又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一部小型的军用电台,跟电台一起的是一个大电话机一样的手摇发电机。   王南大喜,把电台背在了身上,又四处搜索了一下,只翻到了几组电池。他把这几十斤重的东西背在了身上,虽然行动十分不便,却挡不住王南喜悦的心情。   等原路返回找到了战士们,他立刻派回去一个班护送这些东西到山里。王南知道有了电台也没什么大用,纵队长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可有电台总比没电台要强上很多。   阿林带着一个班的人护送着电台走了。   那个做过思想工作的战士站了出来,他跟王南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出岛。王南问是什么办法。他讲,可以通过渔船穿过海峡到大陆上。   王南觉得这也行,可那里能找到渔船呢?   那个战士说,临高那一带的渔船偶尔会送人到海峡对岸。   不管现在这个办法行不行,王南总得试试,他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就赶往临高。   在临高角那里,他们找到了渔船,可是日本人也有船守在这里不让出海。   王南下手,把日军军舰上的人都杀掉。这说是军舰,实际上是原政府的渔政船,日军架上挺机枪就用来管理渔民。   了解本地的战士找来了几个渔民,一个大胆的渔民试了下这个军舰,发现比他们打渔的机帆船操作起来还简单,就主动送王南他们过海。   战士们倒是希望能跟王南一起过海并肩作战,可也知道王南出岛有更大的事情要做,一个个便与王南三人挥泪告别。   三人坐上日军的小军舰,在黑夜里,渔民把船开出了临高角,驶向大海的对面。   渔民摸黑把三人送到了海对岸的一个渔港里,又立刻开船往回走,把三人留在了黑漆漆的岸边。   这时,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林同学的操持着王南的产业也遇到了麻烦。   一个职业经理人发现林同学经营的产业看似花样很多,实则是依靠专利,其他都要依靠美国的上下游产业。   他就串通了一些企业,以战时需要为由,断了林同学的生产,可随后又笨的以实名方式找林同学入股。   如果他不提出以个人方式入股的话,以林同学这些人在美国的人脉,几乎无法查到源头。   林同学虽然看出来了,可还是犹豫寡断的,试图着正面处理。   小姑娘宋红年龄不大,胆子却不小,立刻让老钱带人处理掉那个经济人。一句话:越惨越好,只要没人看到就行。   老钱应了一声,就带了几个手下出去了。   第二天,当地广播报道,一个著名的经理人在回家途中失踪,被人发现离奇的死亡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身体已经被大卡车碾压的粉碎,只留一个完整的头颅。   警察们忙了很多天,却找不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只好把这起案件不了了之的挂了起来。   林同学却还是在很多地方受到了限制,因为商界里的人不讲证据,他们从谁的利益最大化入手,立刻猜出是谁下的手,不少人便以各种理由不再与林同学合作,林同学不得不尝试走自力更生的路线。   王南上了岸后,没走多远却也遇到了一大堆的麻烦。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说不如杀(一更)   从徐闻县登陆后,三个人刚走出小渔码,临高渔民开走的船声还没消失,就被一群黑影围上了。   三人立刻躲在了渔港边的废船边上。   对面在用方言向他们喊着什么。王南听不懂,估计是在问什么人,就喊了声:“过路的”。   那边的人也换了国语:“干什么去?”   王南说:“有事回家一下。你们干什么的?”   问话那人说:“我们是民团。你家在哪里?”   王南被问的有点伤,家早回不去了,在这中国的大南方说自己的家在东北也没人信,可说上海也没什么意思,顿了下,就喊了回去:“重庆”。   在临高上船时,战士们就问过渔民徐闻这边的情况,王南知道徐闻这地方只被日本人强掳过一回,却没有占领。   他就问了声:“这边还有日本人嘛?”   那领头的回到:“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王南回答:“好绕着走”。   那领头的说:“广州湾那边有一些”。   这个说法倒是路临高的渔民说的一样。   这时王南看到一个半大孩子的身影跑了出来,站在离他们二十来米外似乎看了着他们,就又跑了回去,随后他到一个半大孩子用公鸭嗓子跟那人说着什么。   那个问话的是个领头的,这孩子是在用方言在跟他说:“叔仔,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女的,前后都背着包,每个人身上有都三把枪。男的手上拿大驳克枪,身上还别着手机关枪,后面包上有把长枪,一个女的拿长枪,身上也有把手机关枪,另一个手上就拿着手机关枪,身上还背把来复枪(散弹枪)”。   领头的也用方言问:“是不是日本人?”   那半大孩子说:“不是”。   那半大孩子又说:“叔仔,让他们留把轻手机关枪给我”。   领头的没理他,对着王南喊:“有证件嘛?”   王南回道:“有,怎么给你?”   那半大孩子抢着回道:“我去拿”。   也不管他叔仔和王南同意不同意,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王南倒没注意这半大孩子走夜路如同白天一样的跑过来,他不怕这些人有什么动作,只是不想太麻烦而已。   李秀把证件递给了王南,王南又把证件递给这半大孩子。这半大孩子拿了证件又跑了回去,这时那边点起了一只火把,等看过了证件后,领头的就让身边的人把火把都点了起来。   火把一亮,这下都知道对方起码不是敌人。那个领头人走过来跟王南拱手说道:“失敬了”,就把证件还了回来,李秀和二丫一见这人的礼节就知道这人可能不识字,却也只能笑笑作罢。   王南与这个领头人好好聊了一下,原来徐闻这里到广州方向走的路途非常不平静,在广州湾这一带(后世叫湛江)现在还是法国人在管理。日本人在雷州半岛上横扫过两次,抢了很多东西,也杀了不少人,只是很短时间就撤走了。   这一带多数还是民团自我防卫,不光是防日本人防枪匪也常用来做民间争端,都是动枪动炮的。徐闻到广州湾再到吴川和茂名这一带还没有日军,但阳江到中山沿海很多岛屿和码头都已经被日军占领了,他们这些民团主要就是怕日军突然杀回来,特意安排人守在这一边,他们也是听到动静就拿着枪跑了过来。   这个半大孩子到底没要到枪,二丫给了他块巧克力安慰了他一下,三人就告别了这个民团的人。   王南知道了这一带的情况,就开始一路往东走。从徐闻县走到海康县(后世雷州),这路走的比较顺,本地人看了一下三人的装扮有些害怕,可看到李秀和二丫两个女人时,也许是因为日本人和土匪都没有女人的原因,一般都迷惑的看着三人走过,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等绕过广州湾走过了吴川进了茂名县,气氛才有些紧张,等进了阳江时,就看到了大量的走日本仔(逃难)的人群。进入台山时,时有乡民比划着提醒不要再往东边走,江门那边有日本人。   王南三人只是笑笑答谢,却记下了,找到国语好的人打听了下路,转到恩平开始向江门镇走去。   夜里,找船渡过了谭江到了开平,三人就开始躲开人多的地方潜行。再往前走三十多公里就是会城镇,那里就已经驻有日军。   入侵新会的日军抢、抓、奸、杀把坏事已经做绝了。王南再次打听路的时候,一个老师见到三人带着枪,那两地日军做的坏事说了出来,说到亲人被害时泣不成声,三人听罢默默无语就转身离开了。   说什么也没有行动管用。   新会境内的水网已经非常密集了,中方军队为了防止日军深入腹地,铁路都被挖成了大坑,公里也是一段段的,三人不得不从山脚下向会城走去。   这一路最大的麻烦是过这一条条江河水道,等进了会城镇后,二丫看着镇四周的河水说:“河太多了,这进去不是杀光了他们,就得杀到他们不敢追”。   这里驻扎着日军第23军的一个大队的部分兵力,有200人左右,还有一些伪军和几支其他部队派驻在这里的一些人。   三人找到了日军军营。傍晚时分,军营里却已经灯光大开,王南远远的估计了下人数,他估的有点大,觉得有300人往上。   这个人数很难说杀得光。王南就没有趁黑杀进去,而是找了几个点,三个人远近布置一下,开始引日本人出军营。   王南离军营最近,他站在军营正门口对着的胡同里,把20响的子弹全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上。准备好了,就探出头来,对准50米外的日兵岗哨两枪放倒两人。   军营里嗡的一片声音,里面的人炸营一样,没半分钟,军营里面就有士兵端着枪冲了出来。王南侧身站在小胡同里,右手端着20响只露了双眼睛,几枪把这几个士兵死倒在地。   随后退后,从小巷子里绕了个圈,站到了日军军营前的路边上。   这次日军等了很久,突然间冲出一个小队来,50多个人冲过营门前的小路,直接冲进王南开枪的胡同里,快到王南刚才开枪的位置时,李秀却卡在离50多米的距离上在蹲墙角边上拿着散弹枪开了火,连打五枪后,她就躲起来压子弹。   日军一下子打蒙了,立刻一部分人趴在地上的开枪还击,另外一些人向两边展开。   王南立刻把枪伸出小巷子口,先近后远,先把面对着他的几个日军士兵打倒在地。身子往巷子里一退,快速的压进去一弹夹子弹,再拨成连发,头都没伸出去,弹口对着墙边就勾动了板机,枪口压着从墙根一线一直扫到他印象中日军跑散的位置,子弹打光了,王南转身就往回跑。   这时李秀抱着散弹枪又闪出来打了五发,随后她就穿着小巷子往二丫那里跑。   等王南回到他最初开枪的位置时,日军已经忘了他在这里开过枪,正一枪一枪打向李秀的位置。   王南不急着开枪,只是压满子弹,一手乌兹一手20响,蹲在横巷子里等着二丫的枪声。   日军军营里又跑出来两个小队的士兵,正准备左右分开包围袭击者,二丫的枪间隔均匀的连续响了5枪。   王南等二丫第5枪响过,站起来往前跨了一大步,身子微转,两把枪的枪口伸出胡同口,板机一勾,枪口立刻喷出半米长的火龙,日军在营区门口一下子跟割草一样倒下了一大片。   七八秒后,王南往后一退,转身与两个女人汇合去了。   枪声响在新会县城的上头,明显是两伙人交战的样子,让正常老百姓都躲在了家里。   三人开始从胡同里绕大弯,往日军军营的侧方转移,穿过远远横过军营门口的路瞬间,三人看见那里的日军还是一片混乱。   等三人绕到军营的侧面时,军营的日军士兵已经搬出梯子开始趴在墙头四处窥视。   三人没有惊动这些人,绕到了军营的后方,开始压满子弹,坐下来休息。   李秀掐着时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王南这才起身接近军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找了个民宅的房顶,先上去,又把两个女人也拉了上去,她们这一夜就在这里休息。把步枪留下来,他从屋顶跑了两步,脚一蹬不远的墙头再一拧身,就跳进了日军军营里。   这个军营的后面的一排房屋是防疫给水部和水路运送队驻在新会的士兵。   这些人都是不是作战士兵,从前面看完热闹回来,见大队士兵都出去了,看没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就回来睡觉。   王南等了一会才开始摸进去房间里,一刀刀的收割这些人的性命。   外面的日军几个小队带着伪军已经散到县城里四处搜索袭击者。军营里后面这排房子安安静静的,日军留下来的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营房的门口,开始抢救伤员和收敛战死的尸体。死的留在原地,伤的就抬到军营门口的房屋里救治。   王南杀了两个在军营里巡逻的士兵后,就对着明显是指挥部的地方潜了过去。指挥部门口只站了一个哨兵,他紧张的看着门口的人,没有注意王南从身后潜过来,就挨了两刀倒了下去。   日军几个通讯人员正紧张的收发着电报,根本没有注意到死神已经站到了门口,王南眼睛习惯了下灯光,就冲了进去,把几个通讯人员全都杀掉。   随后王南就把短刀收了起来,抓起两把枪,从黑暗的地方向军营门口接近。几个日军军官已经勘察完开枪现场,正在听手下报告伤亡人数中。   王南手中的两把枪又响了起来,枪声结束后,把乌兹一挂,快速的给20响换了个新弹匣,拨成单发,一枪一枪的往地上这些人身上补枪。   很快救治伤员的房间里有日军士兵拿起步枪开始向外胡乱射击。   王南快速的穿过地上的死伤,路过时还有闲瑕给能动弹的人补枪,就又从军营的正门走了出去。   出了军营,他就开始跑了起来,向一切人影处开枪,随后钻进一条小巷子就不见了身影。   等周围的日兵围上来时,才发现这个小巷子是个死胡同。   军营里的枪声让外面搜索的日伪军不明就里,派回来的查看情况的士兵看到军营里的惨状后,立刻跑回去叫人。   王南就跟上了一个往外跑的日军士兵。   等这个士兵把这一队日伪军都叫上,正准备往军营跑的时候,王南趁着他们收拢到一起这个时机,一弹匣子弹送给了他们。   随后又钻进了胡同转到小巷子里,转了半天才从军营门口这条路边的巷子口露头,却又看到了一队日伪军刚刚跑过,王南从这些人背后一梭子打过去,又闪身不见了。   这一晚上,王南把20响的子弹几乎打光才躲回去,他估计起码打死了100人以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个女人开始在军营门口狙击里面露出身形的人,王南就在四周找伪警察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杀进澳门(二更)   等他找到伪警察局的时候,那些日军已经拿出掷弹筒来,对着枪声处乱轰,把两个女人都赶到了他这里。   王南冲进伪警察局,发现伪警察们早被一夜的枪声吓的跑掉了。他喊过两个女人先躲进来,就砸开枪库里开始补充子弹。   枪库的的东西不少,只要是日军不要的武器,这里都有。   除了二丫的77弹没有找到,其它的子弹都得到了补充。   毛瑟手枪弹是广东这几十年来最常见的手枪子弹,王南没找到20响这类新枪,子弹却管够的拿,一次就补满了背包。美制的.45子弹不多,全都拿上每个人也就几十发。散弹枪和子弹都有,王南不怕累,又背上了一把散弹枪,子弹带子也扯上了几条。   三人在这里补充好后,从这个警察局的后门跑了出去,钻着胡同就出了城区,躲进了山脚。   这是广东的日军第一次被连人带军营打了个稀巴烂。   他们从没听说和经历过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找人立刻发电报上报。   王南的打法有策略有战术,可看着又不明显。说是巷战,却又不是日军习惯的那种巷战模式。军营里还有很多被短刀袭杀的人,警察局的武器库也被翻了个底朝天,看样子可能还会随时再杀回来。   这些都让日军们心慌慌的,做什么都没了头绪,加上人手损失了这么多,在封锁了几个路口后,就在那里傻等上面的指示。   等香港那边的电报发过来后,挨了个大闷棍的新会日军这才知道凶手是王南这个煞星,这是日军公认惹不起的人物,他们马上把兵力全收拢起来,老实的窝在兵营里。   不光新会,整个珠江三角洲一带所有的日军都开始风声鹤唳起来,珠江口立刻被完全封锁起来。   王南还不知道他一个打黑枪的就吓到了日军,这时还在正头痛的四处找人问路中。   珠江三角洲最大的特色就是水系特别多,三人走大路容易被发现,走小路又没办法过江过河的,前面还有一条宽宽的珠江不知道怎么过。   等找到了乡民问了下去广州和香港的路时,这才知道珠江已经封锁了起来。北方长大的三人看着江水河水,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三人想了半天就决定先去澳门看看。转向南方走了30多公里的乡间泥路,就进了中山县。   离中山县不远的地方,三人遇到了一伙抗日游击队。黑夜里,两伙人摸着黑就撞了个迎面,差点没开起枪来。   还好游击队喊了几声粤语,王南听出来不是日本人,就提着枪多问了几句,这才解除了误会,接上了头。   游击队知道是王南一家三口后,那个孺慕之情一下子就挂在了脸上。   他们也是被日军压制了很长时间,直到这几天日军因为王南的一通狂杀开始收缩兵力,才得以大部队活动到了中山县的周围。   这有这些人的指引和带路,王南对珠江口这一带的情况才有了些了解。大概的情况是日军在这一带镇压着中国人,无恶不作,并且四处搜刮他们需要的矿产和物资,根本不管中国人的死活。   游击队员们说,在中山县这一带日军在江边有两个的大据点,卡在江面上让他们无法自由活动,希望王南能出手帮助他们打下来。   王南答应了下来。   先是打残了一个据点。这个据点孤零零的在岸边上,周围不是江水就是水田,很难接近。王南在夜里潜到了这个据点里。天刚蒙蒙亮,二丫和游击队员中的射击好手开始远远的向据点的岗哨开枪,等日伪军都被吸引到据点的墙边时,王南开始在里面行动。   王南趁着日军把武器库打开的时机,冲进去抢了一大箱手雷开始跑出来四处乱丢,这下可把军营里炸的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却有日军很聪明的喊着所有日伪军绕着王南躲进了这个弹药库里。   等战士们冲进来时,根本找不到没办法解决这个火力充足的大乌龟壳,只能快速打扫了下战场就撤了出去。   另一个据点大家只是把日军都赶跑了。   王南拿着刚缴获的几个掷弹筒,教战士们使用后,围着码头边上的日军,就开始砸手雷过去。   那些日军连岸上的东西都不要了,立刻撤到小军舰上就往远处开。   他们开到几百米外时,还想在江里向这边开枪扫射,可是二丫追到码头边上几枪打过去,小军舰立刻转身掉头直接跑掉了。   两个在卡在江边的日军据点被打残拨掉,这让游击队的活动范围这下大了很多,并且还收获了很多战利品,队员们十分高兴,他们倾尽全力的帮助着王南三人,衣食住行弹药无不想在三人前面,安排的无微不至。   进了珠海,游击队员们说日军在这里放了日伪军近300人,这些人以防范接近澳门的抗日武装为主,时不时向周围有抗日武装活动的地区发起围剿,残害百姓无数。   当游击队员们引着王南三人到了一个日伪小军营那里,不用王南安排,拿上几个掷弹筒就把手雷砸进了军营里。   谁想这里的日伪军不甘示弱,立刻也用掷弹筒打了回来,双方就隔着围墙打了场手雷战。   不知道日军死伤如何,可从军营里的地形来看,死亡肯定少不了。因为日伪军是听着声音隔墙打过来的手雷没什么准头,所以游击队这边只有两个靠的太近躲闪不及的战士挂了彩。   等战士们把手雷打光了,这才意犹未尽离开了这里。   游击队本想派了个熟悉澳门的战士在夜里用小船送王南一家三口进澳门,王南却让他们找个澳门详细地图,再把澳门里他们知道的各种关系都标出来。不管是重庆还是延安还是外国方面。   澳门这时就是个娱乐和赌博城市,又不大,一张旅游地图就可以把游击队员们知道的情况全都标示了出来。游击队员们没有藏私,他们猜到王南大张旗鼓的来到澳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把所知道的都标在了地图上。   可等王南要进入澳门时,日萄两边勾结了起来。在日本特务的策划下,由葡方出面,日方派伪军当人手,把澳门的陆地入口围了起来,人员进出都要检查再三才可以通行。   这让王南被李秀开了好半天玩笑,一个将军到澳门来,被人家用这种方式迎接,怕也是史无前例了。   王南只能以枪声给自己找回些脸面。   三个人从珠江口方向开始横向贴着澳门与珠海的边界突破式的横扫。   这次三人一动手,李秀就看着远处的伪军说:“别地方的伪军都躲在后面往天上放空枪,这里的伪军敢堵着路,还敢拿枪指着人,看到的一个也别留下了”。   王南自然应允。   三人怕日军架上炮,在傍晚时才开始行动。这一片房屋密集,能好好开枪的地方不多,可架不住三个人都是用枪老手,这一路横扫了过去,打死的人不多,声势却搞的很浩大,检查站口那里,王南20响扫伪军们就倒下好几个,其他人见一个照面都顶不住,立刻四散跑来。   一个日本海军方面的特务拦住了几个伪军,用枪逼着他们转身回去开枪,却被逼急了的伪军一枪打死。   这下子事情就有点大了,闯了祸的伪军们见势不妙,丢下枪来就四散跑开了。   王南看到空空荡荡的检查口,也觉得不可思议,却没拒绝这些伪军的“好意”,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澳门。   进澳门才发现,地方不大情况却很复杂,他得尽快完成对外联系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将军,请你离开(一更)   王南出了检查口,以突击的队形快速冲向百多米外的民宅,这时侧面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将军,将军,这边来”。   三人扭头一看,一个人影躲在角落里,两个手都伸过头顶,在那里摇着。   王南没为他这个姿势放松警惕,眼光飞过的扫过四周,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等王南走近了,手也没放下来,却说了句:“浙江,证件”。   三人愣了下,李秀一下子就懂是什么人,可是他躲的地方黑乎乎的,正想着怎么看清脸哪。   那个人早有准备,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影放在了路灯下面。   王南拿到将军证件穿上将军服,是李秀这辈子记忆中最深刻的几个画面之一。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送将军服和证件过来的那个部门是军统的人。   那人对李秀叫夫人,对二丫叫二夫人,然后让三人进入黑暗处。他话气快速的对王南说着:“将军,根据我们两个小时前拿到的最新情报,你得离开这里。日本人早知道你要进澳门,下午时他们就命令台湾的军舰开过来,准备用各地调来的军舰把将军堵在澳门这里,用特种弹隔开澳门与大陆的通道,对澳门断电断粮,并提前准许对疑似你出现的位置发射特种弹”。   王南听到下了一跳,这澳门半岛才几平方公里,要是日军悄悄摸过来,就是用舰炮也能把这半岛炸平了,他还真没地方躲去。   那人说,我陪你们先冲出去,有什么事情需要再进澳门的,我来帮你们做。   王南知道他们能联系上重庆,什么也没说,带头往检查口外冲去。   三人进澳门没十分钟,又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几公里外的山脚下,这才开始稍休息了一下。   这时那个人才说出来:“为了这个情报,军统的高级情报员已经牺牲了四个”。   王南听了竦然起敬。   沉默了一会,他就把海南岛上与琼崖纵队合作救出上万劳工,其中还有盟军数百人的情况跟这个人讲了,所在位置和夜间标志也讲清楚了,让他尽快向重庆报告,最好空投些粮食和武器过去。   那人详细的记了下来,随后问王南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王南叹了口气,这还能怎么做?不就是在外面绕着圈子打几个日军军营,变相的告诉日本人,老子不进澳门了嘛。   不过,抽冷子还是要进去杀些日本人,快进快出好了。   就对这个军统的人说:“澳门里日本人的据点知道在哪吗?”   那人说他是到澳门办事的,因为认识王南,临时负责下接头见面,这个情况他回去问下。   王南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发现这里是白天看的很清楚,晚上看不见的山腰洼地,就说:“你们画在地图上,就藏在这里,等过了这风头,我回这里取出来再潜进澳门处理掉他们”。   那人称是。   随后王南与他分手,开始寻找周围的日军军营。   三人在夜色下翻过这座山,在山的背面找了个地方休息。   天亮后,三人就这么进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二丫守在村口,王南和李秀开始找人打听日军活动的位置。   找到一个十来岁的高小学生,在他的翻译下,王南知道了顺着山脚走到前面的公路上,再向左拐,到了镇子里就有日本人的军营和维护会的人。   三人立刻赶了过去,他们得尽快让日本人知道他们的位置。   他们就这一身走在街道接近了日军的军营,看到岗哨也不隐藏身形就直接开了枪。把日军哨兵打死后,一反常态,走近了站到正门这里,开始对里面的日军开始暴击。   王南和李秀用散弹枪,只有二丫用乌兹冲,三个人切到门口处一站,院子里拿枪的日军还没来得及举起枪来,钢珠就扫了过去,三人打完子弹就走。   日军犹豫了半天追不追的问题,还是留下人先向上级报告说发现了王南,这才慢慢挪到街道上。   能不招惹王南就不要去招惹,这是日军的共识。   不远处维持会那里的枪声又响了起来,日军无奈的往那边跑去。   可王南三人打完枪就闪,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日伪军也不敢去追,默默的收拾残局。   走出镇子,路过一个小学校的时候,三人被一个女老师打扮的人拦了下来,这个女老师年纪不大,她先表明与游击队的关系。   随后告诉三人在三灶岛那里有日本人的军营和飞机场,在前几年日军为了保密杀了很多村民,现在还有几千老百姓被抓到那里干活。   王南一听岛字头就大了,就问这个女老师,岛在什么方向?女老师说在西南面。王南又问,这个岛离岸有多远?怎么进出?   女老师早就听说了王南三人四处杀日本人,听游击队的人说过三人的样子,她一看到,什么也没想就冲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把这事讲给王南三人听,却没想到更多。   听到王南这么一问,她的脸一下子臊红了起来,因为她也是知道的不多,就这么说出来有点象驱使王南三人一样,很不负责任。   王南见她解决不了上下岛的问题,就转移了话题,问了下周围还有哪里有日军军营,女老师这才缓过神来,又指出了一个王南没去过的位置,那里有个人数不多的小军营。   日军占领和控制是有规定的,大部队可以找特殊的房屋驻扎,比如说水泥楼、学校、大宗祠之类的。如果住在民宅区,就得把范围内的居民全部清理出去。而小股部队不能混住在民宅里,要找个独立房院的地方。   这小股日军是守在一个独立的房子里,周围围上了一圈土墙,前后门还各放了一个哨兵。   可这些对王南都没什么意义,他赶到的时候是夜里,拿着短刀就把这里的日军士兵全处理掉了。   王南总觉得杀的这两处人还是太少了。   第二天一早,他找了个大村子去问三灶岛怎么走,一个懂官话的村民看到三人一身的武器,壮着胆子问:“你们是去那里杀日本人吗?你要是敢去杀日本人,我摇船送你去再接你回来,只要替我杀一个日本人就行”。   王南大喜,坐上他的船,就赶往三灶岛。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刀断半头(二更)   日军为了修建机场和军事基地,在三灶岛搞了三光政策,后世估计杀害3000人左右,饿死约3500人,处死劳工3000多人。   走的时候是早上,这村民摇着船,穿行在大小水道之中,把三人绕着一点方向感都没有的时候,才在下午的时候一处陆地上。   王南以为到了,正要下船,村民制止了他,指着前面一公里远的地方说:“那里上岸就不用再过水了。白天有日本人在山顶上站岗,看到有船过去就会派铁船抓人,等晚上了我们再上岸”。   五个人为了不吸引人注意,就躲在船上闲聊,王南问清了三灶岛上的地形,直到入夜时,有铁船亮着灯从前面的水道转过去后,他们两个才把船摇了过去,送王南三人这岸。   村民说到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在这里接王南。   王南想了下,说要是头天接不到,第二天再接一次,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把钱来让两个人白天的时候买些东西吃。两个人连忙推掉,王南硬塞在他手里。   三人按村民所说的地形,快速的绕着岛边小路向南方转。   绕过一处残墙断壁,三人顺着海岸线开始转向,就看到前面出现了灯光,脚下也走到了沙土路上,三人开始小心潜入。这个位置后世是一个有名的贵族大学,现在却是荒废的原野。   1942年,太平洋战争刚刚开始,正是日军最嚣张的一年。这里的日军杀光了周边的村民,开始用劳工建设机场、码头和军营,准备建成陆海空三军联合的大型指挥部。   岛上的日军建了很多工事,主要却用来防止劳工逃跑。   王南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离还在扩建的机场还有些远,如果从前面的工事就一路清过去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就转到山上慢慢的往有高楼的那个大村庄处潜入,随后把李秀和二丫留在山脚处接应,他就潜进了这个村子。   他从后面看到有两幢楼用木板连在了一起,楼顶的日本旗在灯光下象招魂嶓一样飘着。   就提着短刀向着这个目标最明显的地方潜了过去。   这里是日本联合陆战队本部的位置。王南走过两个房屋后,就遇到了站岗的士兵。   那个士兵规规矩矩的站在哨位上,王南看冲过去距离实在太远,就丢了块石头,把哨兵的视线吸引到了旁边的墙角上。   那个哨兵左手抓着枪木,右手放在枪尾保险上,一步步的挪了过来。   在有四五米的距离上,王南冲了过去,一刀捅在他的喉节处,感觉刀碰到颈骨时,听着劲顺势把刀尖往骨缝处转,随后刀尖再往边上一破一滑,两节颈椎骨就分离了大半,刀往脖子后一带,这个哨兵的一下子就往地上倒去。   日本哨兵的椎干神经和颈椎一侧的筋腱肌肉都被划断了。   王南赶紧拎他的衣服后领把他轻放在了地上,看到哨兵的脑袋半断的样子,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听劲功夫又见涨了。   后面就这一个哨兵,王南仔细看了下这两幢楼,发现楼顶好象也有人影,就赶紧从一幢楼的后门进了楼,直接上了楼顶。   楼顶有一个日军士兵正在坐在楼顶抱着脚看着大海的方向,枪也丢在一边,也不知道是在思乡还是在睡觉。王南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这士兵有所感觉,可惜回头之时喉咙迎上了刀锋,王南用了三刀,把这个士兵的脑袋都快割下来了,才让这个士兵停止了抽搐。   王南把脑袋探了出去,看到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很远处似乎有群人在干活,他就下了楼,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理。   多数房间里都住着人,大通讯室里还有四五个人在里面,有的睡觉,有的在收发着电报。   用短刀杀人的事情王南干的不是少数,他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把两幢楼的人全部杀掉,其中有一个阳台上还架着高射机枪,还好士兵们都在房间里睡觉没人站哨。   杀光了这两幢楼的人后,王南才向其他地方转。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就住在他杀掉哨兵那边上的民宅里,他漏下了这条大鱼。   楼前的街道上有几个晕暗的门灯,王南就转到后面又从那最高指挥官的门前走过,绕过有灯的地方,直冲那排飞机调度室的小楼方向潜去。   杀了两个哨兵后,他才进入这个调度室里,刚把这里的十多个也不知道是机场还是飞行员的日本人杀掉,就听到远处传来钟声。   王南记得刚刚杀人的那两幢楼的下面就吊着个大铜钟。   赶紧往回跑。   这时在远处已经有几队士兵也向钟声响处跑过来。   王南刚从黑暗处跑进村庄的胡同里,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就是子弹打在自己的身后被弹飞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把刀子收起来,20响提在了手上。   在村子里的巷子里,王南还没等探头,就听到远处又响了一声枪响,这回响的声音有点远,王南感觉象是二丫的77弹,他探个头看向那响钟的地方,果然看到一队日军士兵在往二丫的方面跑去。王南立刻穿过这个胡同跑到前面的小巷子里。   回身看到有几个人还在看他杀死的那个哨兵,20响拨到连发上,一梭子子弹就打了过去。   随后听到二丫的步枪和李秀的散弹枪全都响了起来。那边开始接上火了,王南没犹豫,立刻往回跑去。   李秀和二丫正在和追过来的那些日军士兵对着射击,王南跑到这些日军的身后,快速开枪的把这些人都打死在地上。   打了个口哨,就向两个女人那里跑去,二丫的子弹不时从他身边和头顶飞过去,给他掩护着。   等王南跑出胡同口,就让开了枪口,还没跑到她们两个的身边,就看到李秀的枪口一团接一团的喷着火,李秀用散弹枪向远处压制。   这散弹枪打在两百米外,只余下一团散沙撞击物体的声音,没什么威力,可声势却很大,日军吓得躲了起来。   她五发子弹打完,王南也正好跑到身边,三人立刻起身就往山上跑。   王南从李秀的身上拿下他的散弹枪,开始跑在了前面。   跑到山半腰处,三人开始横着向来时的方向跑。   王南记得不远处,是几个他们绕过去的碉堡,就再绕开了些。   谁想碉堡的人也想到了这点,站在外面向王南三人跑步发出的声音处开了几枪,子弹从三人身边飞过,吓的王南立刻对枪声传来的方向连开五枪。   等他开始上子弹的时候,李秀又连开了五枪,两人硬用散弹枪把那几个日军士兵打的死的死伤的伤,都倒在了地上。   可再前面的碉堡把机枪搬了出来,头几发试射的时候子弹打的有点低,都进了三人脚边的土里,却一下子把三个人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王南看到这距离有一百多米,立刻和李秀连续把散弹都打了出去。   趁着日军被吓到的时候,三人立刻闪到一边,不出声音的往山里树丛杂草里钻。   等翻过这个山走到对面的,三人进了一个没人的小村里,稍检查了枪弹,就往上岸的地方跑。   等跑到约好接他的地方时,却看到巡逻的船正在往这里来,三人掩藏好,准备等这小铁船过去。   可这小铁船等到了三人前,在水道上离三人只有几十米远的时候,突然发动机吼动起来,随后船就停在那里,机枪对着远处打了起来。   王南先是一愣,以为发现的是自己,可抬头一看船对着水道那边开枪,一激灵,跳起来就对着小铁船边续开枪。   李秀和二丫也明白了,搞不好是那接应的村民被发现了。   三人一起开起火来,王南打完五发散弹,拿出20响就往边上跑,李秀呆了下,抓起乌兹冲就往反向跑,只留下二丫在原地,她也换上乌兹对着船上扫射。   三个人三个角度,把这小铁船打的叮当乱响,不一会,就看到这船开始顺水打转,小船上的日军到底没躲过弹雨,不是掉到水里就是倒在了船上。   三个人停了火,就开始防备身后日军追上来,同时也祈求那叔侄两人不要被子弹打到,赶紧把船摇过来。   可前面远处已经看到了日军的动静,身后也没有船只摇过来。   天色有些更暗了,这是太阳出来前最后的一点黑暗。   三人一下子头痛起来,这是钻进岛上这不大的山里打下去,熬过明天白天再过来等船,还是在这里等下去哪? 第一百八十七章 澳门杀人王之死(一更)   日本人没占领澳门,却派了特务和宪兵半公开的在澳门活动,澳门萄方形势不如人只能默认。   澳门的日本特务机关本部里,被称为“澳门杀人王”的日军陆军特务机关机关长荣泽作大佐和手下山口久美少尉被紧急的战报叫醒,看到王南出没三灶岛的消息,两人无奈的摇着头,开始给上海总部拟电,称:王南行踪不定,无法预判,难求一击终结,只能严加防范。   该电文一并转广州日军第二十三军。该军司令官田中久一是战后被中方枪毙的军职最高的战犯,据称他本人信佛,也没象其他战犯那样直接下令作恶,可做为十几万灭绝人性的日军首领他死有余辜。   被叫起来的田中看着战报和特务机关的电报,心里却在琢磨厚厚王南卷宗里几年前上海总结的那段话:“日军现在的武器体系不合适于对付王南这样的人,没有成熟的诱捕时机,大部队最好离王南远一点”。   想到第二十三军下面就一个乙类作战师团,其他的部队全是新补充的士兵,装备不行,训练水平更不行,基层军官缺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叹了口气,先求安稳吧。就对王南活动区域的部队下达命令:伪政权和伪军主动搜捕,日军集结防御,没确切情报不得出动。   没等三人想清楚是躲到山上还在这里等,两队日军就从岛边路上和山中冲出来,四处晃动的手电筒光柱和嘈杂的声音开始向三人接近。   三人再回头看一眼,黑乎乎的水道里什么也看不见,就准备绕过日军上山,心里都在想着,这一天一夜搞不好要挨舰炮了。   可刚起身,却又听到水里有声音。   李秀大喜,站起来就要喊,王南一把拉住她,不会一就看到了小船摇了过来。   三人上了船,却没看到他那侄子。   等村民掉了船头,回到原地时才接上他的侄子。   刚才他们听到远处有枪声,就准备过来接三人,谁知道半路上小铁船过来了,他们只能靠在岸边试图躲过去,可岸边空旷明显,被小铁船上的人看到,机枪一扫,他这侄子就挨了一发机枪。   还好的是打在腿皮上,机枪子弹带走了一大块肉,村民刚才给他包扎了一下,才过来接人。   他上了船就躺在那里直打哆嗦,李秀和二丫赶紧摸黑从背囊里拿伤药出来,给他重新包扎上药。   等从水道绕到西江时,天已经开始放亮了。   王南看那侄子失血不算多,只是痛的不行,这才放了心。   等回到村民的家里,王南留下了一笔钱让村民买药买些营养品,这才离开。   三人走出来后商量了一下,就去与军统约好放地图的地方休息,连续几天的奔流让三人也觉得疲倦。   路上,李秀说:“再也不干这种上岛开枪的事了,日本子想我们死都要把澳门平了,要把我们堵在岛上,那不是啥炮弹都打上来了?”   二丫也是心有余悸,嘟囔着以后要选在干地儿去打仗,这地方哪儿都是水,根本不合适打黑枪。   王南也无奈,打黑枪这事儿,赶上就打了,问题还在三人水性不行上。   穿过小镇时,二丫在几个食杂摊上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虽然品种味道都不怎么合三人的胃口,却也让二丫抱着就往山上走。   三人在山上休息到第二天下午,就看到了那个军统的人一路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王南等把他东西藏好,走到外面时,才喊了一声。   那人走到近前几步远的时候才看到三人躲的地方,不由的暗自惭愧,在野外这块儿军统教的东西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他把得到的情报说了一下,又对着地图把日军特务机关和领事馆的位置又详细的讲解了一下,照例又问了一下用不用帮忙。   王南说不用。李秀想到了子弹,就让他给三人准备.45的子弹。   那人一口答应,直接给了军统藏身的位置,让他们随时去取。   二丫看了看天色,捅了捅王南,小声说:“说现在就去取吧,今天晚上动手,就离开这里吧”。李秀也深以为然。   就这样,三人跟着这个军统的人,在傍晚时,坐小渔船进了澳门。   在一个洋行的后门小巷里,王南补充了上千发.45子弹,前面洋行就是卖枪的,王南就在这里拿了把新乌兹冲把李秀的那把替换了下来,又拿了一把新20响。   随后按着地图的指示就冲向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所在,柯高大马路上的一个别墅。   李秀和二丫卡在这个别墅的一左一右,王南把背囊一放,脚不停的就爬到了楼顶,而后翻到二楼阳台上进了一个房间,开始逐个房间清理这些特务。   这些特务并没有太警觉,他们吃住与办公都在这里,这时在澳门又正是最气焰嚣张的时候,只在大厅里放了个值班的人,却也趴在桌子上睡觉中。   王南在杀了三个房间近十个人后,摸进到一个大房间里。   门口这个特务的生命力特别强,死前抽搐挣扎却一脚踹在了木墙上,发出了咚的一轰响。   房间内余下两个特务,一下子都翻身起床,一个特务在闭眼起身时就喊出了声。   房间很窄小,王南左手立刻把20响拨了出来,对着两人一人两枪打倒在地。   转身收起短刀,抓起另一把20响,拨到连发上,转到走廊上,对着没有杀进去的几个房间门各打了一个连法,立刻原路退回。   等王南跳下了楼,特务们已经都起了身,他们抓着武器分散着潜在门口窗口四处寻找袭击者。   王南刚往前走了一步,一个特务在窗子里面就看到了他的身影,隔着玻璃就开了枪。子弹打滑偏到了一边,王南只能先退到墙脚下。   李秀和二丫都拿着散弹枪,见到窗口有人开枪,两个女人一人一个角度,几乎同时开了一枪,这个窗口一下子爆开起来,窗口的特务没有被击中,可房间门口那个特务听到枪声正往回跑,几个钢珠一下子钉在他身上,一声不象人类的嚎叫在别墅中响了起来。   李秀和二丫一发一发的对着每个窗口都开了枪。   王南趁机往路边跑去。   两个女人的散弹枪一停,一个被打烂的窗口里,立刻伸出一把手枪来,枪口正在摆向王南。   突然,不间断的哒哒声响起,李秀已经把散弹枪换成了乌兹冲,对着几个窗口横扫过去,二丫手里的枪声也紧跟着响起,不知哪一发子弹打在那把手枪侧面,折进了黑暗中。   澳门杀人王荣泽作被跳弹击中额头,当场死亡。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强大的盟军与弱国的悲歌(二更)   两个女人掩护着王南退了出来,三人立刻向一公里外的日军驻澳门领事馆跑去。   整个澳门都被这火爆的枪声惊醒了。   三人根本不管路边民宅不断亮起的灯光和一些傻到不要命想到路面上看热闹的人,快速跑到日本领事馆前,王南的两把20响直接向领事馆一楼灯光处扫了过去。   领事馆里的士兵和一些职员都在一楼大厅时警戒着,可不等他们向王南三人开枪,毛瑟子弹就打伤了两个,余下的人被子弹压着立刻趴倒在地上。   等王南换弹匣的时候,李秀和二丫的乌兹冲又响了起来,三人各打了近百发子弹,这才公然的在街道上往外跑。   一千多米的距离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三人从检查口的边上跳墙出了澳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可不一会,有几个黑影也往三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日军陆军的特务机关和外务省的关系本身就不和睦,却在同一天遭遇袭击,两者立刻向各家大人哭诉,尤其是陆军特务机关,机关长和十余个精英身亡,只余一个少尉支撑着,这个特务机构不但瘫痪,并且公开在普通民众的眼里。   田中久一无奈,只好让他们先撤回来,待人员重组后,再进入澳门另寻位置。   外务省那边同样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着外交流程争取些补偿。   陆军特务机关就这么废了,可海军的特务们却高兴的跟过年一样。他们可跟陆军特务机关是真仇家,仇视的都可以互相开枪的程度(真实历史中他们就干过互相开枪的事儿,结果是海军这边死了一个特务)。   几个海军特务得知陆军特务机关被王南横扫了,高兴的不得了。等再在听到领事馆那边也响起枪声时,立刻抓起武器,抄着小路到入澳检查口冲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能远远的缀着三人的路线往前追。   出了检查口几百米,路灯和民宅的灯光就没有了,三人这才慢了下来,一边摸黑给武器压子弹,一边轮流回身查看后面的动静。   日本海军的特务也很警惕,只有一个人跑在灯光下,其他人远远的跟在这个人的后面。   可就一个人,也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三人就不动声色的隐藏在小山脚下。   等这个人走过时,三人就躲在路边十几米外,并没去管他。而是经验老道的继续往后面看,果然没几分钟,四个人躲躲藏藏也走了过来。   三人有点看不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两个女人不出声音的给王南个信号,就靠在那里等着这几个人往回转。   一个多小时后,这五个人一起走了回来。   他们只以为是追丢了,并没想到王南三人就在路边躲着,还在声音很小的说着陆军特务机关的事儿。   可夜里太静了,声音不可避免的传的远了些,十几米外的王南听到日本话,正要动手,李秀和二丫的乌兹冲就已经扫了过去,这五个人一枪没响的就都倒在了血泊里。   两个女人上前扒了下这些人的装备,发现这些人拿的手枪很特别,就收了起来。这种小巧的手枪是南部式特型袖珍手枪,专供搞暗杀的特务们使用。尺寸小,声音也小,子弹更是特制的,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这枪里已经装上了剧毒弹头,就那么拿了起来。   等三人回到山里就换了个位置,开始隐藏起来休息,同时琢磨下一步去哪里。   王南想去香港看看,可两个女人说香港不是半岛就个小岛,不如去广州。三人倒也只是说说,现在连珠江都过不去,也不用急着确定下一个目标。   第二天没有什么动静,可天气不太好,三人没有冒雨赶路杀日本人的想法,就又休息了一天。   等到第三天早上,军统的那个人又过来了。   他告诉王南,重庆收到情况就转给了盟军。   盟军很重视,飞虎队桂林总部立刻派出C-47运输机和B-25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飞往王南说的位置。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面上的联系信号,又知道这些人急需粮食,所以这次的飞行是试验性的,机舱里只装了食物。   夜间飞进了王南所说霸王岭与鹦歌岭之间,很顺利的找到了盟军战俘营按约定点着的火堆。   这一带都是原始森林,黑乎乎的几百平方公里,有近一平方公里的范围里出现几个大火堆,这在夜空中非常显眼。几架飞机立刻下降高度,投下了粮食,记录下坐标,飞了回去。   第二天晚上,海南上空的气象非常好,这次除了空投了粮食,两个联络官也带着两套大型电台跳伞到了地面。夜间跳伞非常危险,一个落地时受了轻伤,另一个连夜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了远在重庆焦急等待的三方人马。   盟军方面也没有问别人的意见,第三天夜里,也就是昨天,盟军十几架重型飞机连飞两趟,空投下一个加强营的完整装备和给养还有相当数量的药品。   盟军列出半个月内还要空投的内容:两个团的装备和给养,防空武器、大量生活和生产的用品,以及一个集医疗、战时生产、通讯联络的专家团队。   要不是被某些方面拦着,可能还有更多的东西。   就是这些东西,已经让王南听的目瞪口呆,这已经是超级大方了。   军统的人跟王南说,英国方面已经请他们转告诉王南,英国王室与英国政府都向他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后面还会有一个配得上王南行为的荣誉正在准备中。   后来一。   盟军不断的向这片原始森林里空投东西,防空武器越来越多,日军几十公里外的机场起飞的飞机都不敢来轰炸。这里的人闲暇之余就搞起生产,很多用途的军用、民用工厂在原始森林里建设起来。   一年后,这里还清理出一片平地搞出个小型野战机场,虽然日军拼命的空中封锁和轰炸,却也不时的有盟军的战机降落起飞(轰炸机无法使用),直到战后,盟军们才全部撤走。   后来二。   由于这里的工厂都是战时建设的,特别注重防空,设备都在山洞和厚厚的土水泥盖下,无法拆去海那边支援,很多劳工也成了技术工人,甚至爱上了这片土地,反而把家人迁到这里来,总算让海南岛还保留了些底气到后来的建省。   悲歌。   日军强掳的妇女们被解救回家后,身体与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时,却还被世人指指点点,还有‘好心人’甚至是他们的亲人暗示她们去自杀,多数活下来的妇女不得不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一辈子生活在社会边缘。更毒者某时间某些地方还认定她们为汉奸,更是逼死了很多人。(都是史实)   战后的山上空出了很多地方,这些妇女后来大多都进了山,组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大村落,对外保持着缄默却互相间鼓励着活了下去,直到很多年以后才被世界所周知,也拿到了日本人和政府的补偿。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攻打南头城(一更)   听到海南岛上情况越来越好,三人充满了成就感。   等高兴过后,王南就问了下怎么过珠江。这人对此早有准备,他拿出了已准备好的军用地图,就送三人去找本地的渔民过江。   他们军统经常使用的过江地点在中山县那里,要走30多公里。   一路上,军统这人把香港防卫部队警卫区域的大概兵力布置告诉了王南。   日军设立了香港防卫队,有4000多人,负责香港、九龙、新界、宝安县(后世深圳)这片区域。又把原有印度籍和中国人的警察都纠集起来划分了几个片区,做为治安管理。   在宝安县有日军数百人,另有五六百伪军和伪警察,分在七八个地方驻守。   其实这时中方军队也正伺机寻找着与日军作战的机会,这个人却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并没有说太多。   王南也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样子,他杀日本人是报家仇雪国恨,不要在他的身上掺和其他东西。   在一个小渔村里,三人在渔民家里等着晚上过珠江。   渔民是军统的交通员,对什么时间过珠江口胸有成竹。到了夜里,他才准备船上的东西,然后不时的看着月亮。也不知道根据什么,就让三人上了渔船,就摇到了江上。   与此同时,有很多渔船也开始进了江口一带捕鱼。   渔船走在江面上,荡来荡去的,王南坐在上面一伸手就能碰到江水,这让他心里没底,两个女人也害怕起来。   渔民看着他们的窘样,忍不住笑着说:“这个时间是江水最稳的时候,安心的坐着吧”。   三人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坐到了宝安县的岸边,这时天已经亮了。王南估计了一下,他一个人在海上摇了七个小时有余。就啥也不说掏出把钱来,请这渔民喝酒。渔民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费用,笑呵呵的答谢,收了下来。   三人上岸就开始找地方休息,坐了大半夜的船,坐的心惊胆战的,比走一夜的路还要累。   等睡了一觉,中午过了三人才缓了过来。两个女人收拾着东西,王南就拿着军用地图定位,去最近的一个日军据点,南头城。   南头是个古城,自汉代开始建城,到明清时一直管辖后世深圳和香港一带地区。   这里驻扎着一个中队的日军和几十个警察。   这年代还没有填海,南头离海边不远。三人稍一商量,准备冲一半打一半。自公路上打进南边房屋多的地方,在到中间房少人稀的地方等着城中的日军冲过来。   他们已经知道这一带的日军都是纯步兵中队,只有掷弹筒没有火炮,引出来在野外才有机会全部消灭。   打掉路口哨卡的枪声一响,城里的日军就开始集合。三人把守在路边的几个日军加上一个班的伪军打死时,城里的日军已经出了城门,正在跑过来。   三人向前移动,可还没等到了那片房屋稍少的地方,日军就已经冲近三百米,并且还是押带着伪军们伪警察们一起冲锋。三人暗笑,正好一窝端掉。   王南和李秀二人就在前面拿着散弹枪躲了起来,等着日军靠近,精准射击的事情全都交给后面的二丫。   日军放在广东的部队都是二线的部队,使用的都是转去太平洋的部队换装留下来的旧武器为主,士兵训练也不多,其中还掺杂着很多未成人和三四十岁的人,军纪败坏,在这一带残害百姓都习惯了,还没有领受到高强度的正面进攻。   他们这段时间更注重的是防备中方军队和游击队们的攻击,有关王南的军报刚刚送达,可也只是到了大队一级,还没有往下传达。   日军士兵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见有几个人把城外面十几个兵力打倒,以为是游击队,就派上来一个小队的士兵和所有在周边的伪军和伪警察。   他们以为这么多人冲过来就可以把几个游击队员击溃,于是五十多个日军士兵,手持着机枪、步枪,还三个拿着掷弹筒,再加上伪军伪警察有一百多个人,出城就冲了过来。   二丫在进入四百米距离时就开始一枪一枪的打那些拿着机枪和掷弹筒的士兵,对于其他的步兵根本不理睬。   等这队日军发现对方的枪法非常准的时候,队伍前面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已经死伤殆尽,倒在了二丫的狙击下。   他们只能加快速度,准备以人数开始冲击。   却不想一头撞进王南和李秀的枪口下。二人在七八十米的距离上用散弹枪往两侧的日伪军身上轰击,让日军往中间集中。   这时有军官感觉到了不对劲,在那里喊着分散隐蔽,可惜为时以晚,三条火龙一下子扑了过去,王南一手20响一手乌兹冲,加上李秀的乌兹冲,60发子弹直接覆盖到了这些人身上。   打空弹匣,王南就转到房屋后面往前绕,李秀在原地换好弹匣开始随时射击掩护他,整个场面又留给了二丫。   一时间南头城向南的方向里,就听到一把九九式狙击步枪的枪声。   中枪的日伪军都在地上哭喊嚎叫着,那些伪军伪警察看到情况不妙,就准备往后跑,地上受伤的和要跑的人分散了正试图再次冲锋的日军士兵们的注意力,他们不由的拿枪逼着伪警察趴在地上开枪。   这短短混乱的几分钟时间里,对面只是一枪接一枪的开,这种程度的射击,日军士兵并没有当回事。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对面打来的一声声枪响带走的是一条条人命,再想采取什么措施时为时已晚。   在战场上反应慢上几分钟,他们不但搭上了自己,还把伪警察们也搭了进来。   王南这时绕到与日军只隔一个墙角,路上他就已经换好了弹匣,数着二丫的枪声,在二丫压子弹的时候,扣上一步,迎着一地的脑袋,两条火龙又扫了过去。   十秒不到,40发子弹全部离膛,他就退回了墙角里。   李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王南刚消失在小胡同里,她又哗哗的把一弹匣子弹扫了出来。   等李秀打完了,二丫的枪声又啪、啪的接了上来。   王南这边卡着二丫换子弹时再转身出来,趴在地面上没受伤的日伪人员已经不多了。   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子弹倾泻。   等王南再次出现时,就开始了点击。听到他开始点击的枪音,李秀就开始贴着墙根往前跑,二丫远远的掩护着两个人。   三人配合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从南头城里出来的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五十多个伪警察全部打倒在地上。   远远的南头城上的日军看到了结局,惊呆在那里,半天后才开始抓起机枪向这边扫射。   可五六百米的距离,歪把子机枪刚试射了几发子弹,对面那三个出来的人影又不见了。   王南扫了一眼前面这堆死尸,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扒的的武器,见对面有机枪响起,他就潜了下来,往前面被二丫打死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那里移动。   李秀和二丫汇合在一起,刚把近处的几个日伪军补了枪,城头上的机枪声就响了起来,她们便一人抓了把三八大盖躲到了边上。   五六百米的距离,二丫手里的狙击步枪没太大用处,两人便拿着三八大盖随意的向城墙头上打着,以掩护王南的行动。   城墙头上的日军被落点很近的子弹吓了一跳,机枪的声音也慢了下来。   等王南潜到机枪手的边上,看准许时机,冲出去抓了拿歪把子,又拉过尸体扒了几包子弹在手里,就开始找地方准备射击。   这时,南头城里的余下的一个小队日军和剩下的伪警察都已经在城内墙下准备完毕。   日军中队长听到墙头的报告后,不敢把这些人也派出城去,只能让他们先上到城墙上,又安排人给梅林、罗湖的日军据点打求援电话。   他们躲在城楼里,在窗户口远远的向这个方向乱开枪。   却不想王南已经把歪把子架在了一个民宅的后墙角,两发三发的就打了过来。头十来发子弹也没准头,可后来无意中有几发子弹打到一个窗口里,一下子打倒了两个,日军恐慌了起来,救援的电话立刻再打了一遍,人更是躲在城墙上动都不敢动。   王南把几包子弹打光了,就把歪把子丢开,又回去扒了个掷弹筒和一布挂手雷,这才往回走,喊上两个女人绕开城楼上的视线,往城东边摸了过去。   后世,这一带是什么文体中心高楼大厦的,可现在只是丛草灌木湿地。   等三人兜了一大圈到了小城的东南角时两百多米远的时候,日军见城门对面半天过去了,除了一地尸体再没见对方开枪,就开始派伪军到出来查看情况。   王南看到小城不算大,可城墙六七米高,不好爬也不硬闯,干脆就躲在这里等日军出来。   傍晚的时候,大队的日伪军才开始向城外一地尸体处开动。   等天色暗下来时,那些日伪军怕被袭击,开始抬着尸体和伤员勿勿的进城。这时援兵已经从小城的东门走了进去。   王南看城门口站着几个人,正对着抬着那些日伪军指指点点,立刻让李秀二丫在这里等着。   他拿起掷弹筒和手雷就从杂草间潜了过去。   在听那几个人不到两百米的时候,蹲在地上,把八发手雷集中起来。大概估计了下距离,飞快的把手雷打向城门,等第四个落到城门前时,他已经转向对着大队的日伪军开始发射。   八个手雷打完,转身就跑。   日伪军被炸的蒙头转向,等要追的时候,城头上的日军却喊话让他们赶紧进城。 第一百九十章 城内蹂躏(二更)   王南打出去的这八颗手雷炸到了两个小队长和十几个士兵,这个中队长没伤到,却吓破了胆,马上喊活着的人立刻进城。   城门一关,大量的日军就登上了城墙。可站在城墙上没有灯光什么也看不到,反倒让三人安全的退开往小城北方转去。   在城东的公路上,王南看到路边的电话线,几步蹿到电线杆上一刀砍断,掐了小城里日军的通讯。   转到城北的小山丘处,从城边几个贴墙而建的民宅上把两个女人和枪枝弹药都送进了城里。   让李秀和二丫在这墙根的小巷子里休息,他提着20响就跑去找日军的军营。   小城横竖各三百多米,路窄巷子多,又没有路灯,王南只能找着人声嘈杂的地方跑过去。   军营在城北边,占了个宗祠和一个小学校。日伪军们还没意识到袭击者进了城里,军营门口那些支援进来的日伪军还在打着手电筒忙碌着往城墙上分派兵力。   这些日伪军们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时候,就听到枪声在身边一声接一声的响了起来。   20响不好的地方就是跟喷火枪一样,夜里开枪时,打出一发子弹,要跟出去近半米的火焰,枪口处是白光一团,稍远些才是暗色红光。王南无数次夜间开枪,从来不站着不动,都是不断的移动着身形,把身边左右的人打倒在地。   不管日军还是伪军还是伪警察,黑暗中谁也分不清中弹倒下的是谁,稍远些的还能看到枪口火焰位置不定的跟随枪声闪着,近处的人只觉得身边枪响,而后就有人倒在地上,眼睛都跟不上王南的身形,直到轮到自已中枪。   两把枪都余最后几发子弹的时候,王南开使只用左手开枪,等左手的20响打光子弹后,他转换右手开枪的同时,把左手的枪挂在身上,又掏出个弹匣出来。   右手的子弹打光了,立刻在这群人中变换身形,同时更换弹匣,装好后,枪声又响了起来。等他把身上带的几个弹匣都打完时,日军营房这一带已经尸横遍地。   远处的日军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管自己人还夹在其中,机枪就扫射了过来。   王南本来就想去一边压子弹,机枪一响吓了他一跳,立刻一个抢背钻进了小巷子里。   等压好了子弹,他又绕了回来。   日伪军们已经开始了原地防守,一个个的趴在地上,只管对着路面乱瞄。一个日军士兵看到王南这边的巷子口象有身影晃动,立刻勾动了板机,还好王南只是探了个头,子弹擦头而过,吓的他一激灵,躲了回去,只听不远处这些日军士兵噼里啪啦一阵枪响,几颗子弹就落在了王南这个小巷子里,随后听到日伪军们一个个拉好枪栓后,又趴在那里不动了。   王南觉得要是扒几颗手雷在这时使用就好了,黑乎乎的手雷在黑夜里一丢,谁也看不见。   想了想,就用脚在地上左右划着找石头之类的东西。可半天也没找出一个石头之类的东西,只好退出小巷子,在房屋后面摸了半天才找到两块石头,带回原处后,用长劲把石头丢向那些日军的身后边。   石头一出手,他就抓起了两把20响,等石头落地后,吓的那些日军士兵又一次的乱开枪。可这回王南等枪声一停,只把两只20响伸出墙角,对着大概的位置扫射起来。   等他收回枪时,那边的日军已经好几个中了弹乱喊起来。   王南赶紧退出这条小巷,换好弹匣后又摸向另一条小巷,刚想进入时,却听到不远处有日本军曹军官之类的在训斥着什么,王南听着距离不远,直接把石头从民宅上方丢了过去。   谁料到立刻传来日军往鞋底磕手雷的声音。黑暗中王南也不清楚是什么声音,愣了下,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就退了几步。   随后面就民宅里、小巷口连续传来了几声爆炸的声音。王南吓了一跳,他丢的只是石头,可日军还以乱甩的手雷,这让他只能慢慢退出这一带,又转回刚才打死日伪军的地方。   借着军营门口那地上掉落的几支手电筒发出的光线,王南看到军营里的日伪军早熄了灯,躲在在屋子里。   实在是找不到活动的日伪军,王南放弃在夜里行动,蹑手蹑脚的回到了两个女人的藏身处休息。   不用说话,两个女人把他的背囊放在地上,三人坐在一起互相靠着就开始睡觉。   早上6点,天已经放亮了起来。   王南活动了下身体,二丫拿出广式馅饼当做三人的早饭,吃过后,他压上子弹准备再到军营边上看看。   响了大半夜的枪声,小城里的居民没敢象平常那样早早的就起来讨生活,而是躲在住处里静待着保长甲长街长们喊平安。   王南这边吃饼的时候,日军已经开始往城外跑了,他们知道电话线被掐线了,夜里不敢动,天刚蒙蒙亮,分成几块的日军悄悄联系了一下,悄悄的丢下死尸和重伤员,无声无息的跑到了东城门外边两百多米的草从中,围起了一个环型阵地,躲在了那里。   这个中队长不敢再往远走,因为公路边上有很多地方合适于埋伏,可留在小城里他又怕被掷弹筒打,只能在城门不远处地形合适的地方躲着。可他做的一切就没想起南头城里还有个他们扶持的县政府。   等王南走到军营边的时候,能动的日军已经离开了,王南快速的在军营里转了一圈,他看到了一个房间里有还活着的重伤员明显抱着手雷在那里等着他来。军营里除了能看到些粮食,也没个军火库一类的地方,王南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出来后王南快走在小城里转了一圈,他居然在小城中心找到了被日军抛弃的伪保安县政府。一大群联防队员挤在县政府的小院子里,起码有近100多人,拿着各式武器,只有少数人拿着长枪短枪。   这伪县政府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所有联防队员都集中在这小院子来了。王南刚露身形,里面就有一个日本人的喊了话什么,一大群人哄的一声,有几个拿枪的抬了起来,其他人却站的蹲的甚至是趴下来的不知所措。   王南抬起手来,对着拿起枪的人几个点射打了过去,几十米的距离,几个人立刻倒在地上。随后一拧身上了路边的房子上,站在房顶上对着这些人身后几个有几个明显是管事的开始点射,打出两个连发后,被人挡着的就没了射击角度,王南就在房顶上跑了起来,只要有射击窗口,子弹就打了过去。   这些联防队员聪明的已经趴在了地上,但傻乎乎的人还是很多,王南跑到了侧面,这里看楼门前的人最清楚,可惜已经没什么人站在那里了,是否倒在地上也被挡的看不清。   看着那院子里站在那里又喊又叫挡着子弹的人,王南原地站在房顶用20响连续点射了过去,傻的很快死掉了,可楼门口的人也看不见了。   这回一大群的人都趴在地上,没一个敢站起来了。   王南看满地丑态的联防队员,只好在对着地面还拿着武器的人一个个打,打光两个弹匣后,实在腻味这些不开窍的人,转身离去。   上午,三人穿过寂静的小城从西门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入深圳墟(一更)   在澳门补充好的子弹经过三灶岛和南头城的两次战斗就打出去了一大半,三人只好琢磨着打些有价值的目标。   沿着海边向南走了一段,就横过来向东走去。   等三人走在宝安县至深圳墟的公路上时,日军香港防卫队独立步兵第69大队已经在深圳墟开始集中。三人在海湾的路边接连打死了几个通讯兵后,估计日军可能在前面集中甚至埋伏,就开始警戒着慢慢前行。   公路再走几公里远是沙头,这里驻扎着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一个连的伪军,他们已经收拢完兵力正在这里等待命令,士兵们在开战前都很警觉。   三人贴着公路从海边的杂林中走近了沙头,远几百米外就看到这里的日军部置森严,一个个警惕的站在那里。王南看到这个情况,觉得硬闯没必要也浪费弹药,就原地躲着开始休息。一个是看那些日军还会搞什么名堂,再个也是为晚上出手做准备。   中午时分,这些日军忙碌了起来,三人远远的看到这里又进去了两个中队的士兵,看来日军来了援军。   大概两点多,这两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伪军营从公路上向宝安县城南头城方向快速行军,三人原地藏好让他们走了过去。   入夜时,两个女人卡在军营外面,王南开始向里面潜入。   军营里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可岗哨安排的很合理,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面对面,看到的区域又都是有光亮的地方。   王南事先知道这里的人很多,没有急着开枪惊动军营里的士兵,而是慢慢的翻到房顶,等到两人凑到一起时,才无声息的杀掉了这两个哨兵。   军营里面还有一个坐岗一个流动哨。坐岗放在在办公楼门口,另一个在军营后面晃来晃去的,这个就相对容易了,王南快速杀掉了这两个哨兵。   现在只余下房间里睡觉的日军士兵们。王南先转了一圈,看到一个中队一百多号人,还有一百多伪军,士兵们睡觉的房间很小,人都挤在里面,这让王南很难继续用短刀杀人。   王南便找开始找人少的房子,等把这个中队的几个军官杀掉后,才潜入士兵们的睡觉空间里,把九九式轻机枪和掷弹筒都拿了出来,又跑进去拿了半箱77子弹。随后把掷弹筒小组副手的手雷背链偷出来两个,这才分两趟走出了军营。   把机枪子弹大部分给了二丫补充,掷弹筒和手雷给了李秀,王南拿着机枪和两个弹匣,躲了起来,李秀拿着掷弹筒退出一百多米,开始用手雷砸军营。   手雷落到军营里,日军士兵吓了一跳,一个个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王南等李秀把手雷都砸进军营后,这才站在旁边的民宅上等着日伪军现身。   日伪军们也怕这手雷打个二次回头,等了好久,才有军曹命令士兵冲出来。   这些士兵跑到军营门口时,二丫就远远的对军营的开始了射击。双方接上火了,后面的日伪军也都跑出来寻找军官。   得知军官都死了,曹长们便接过了指挥权,开始命令日伪军向外火力压制。王南在外面的民宅房间上看的津津有味。等这几个军曹站在院子角落里开始指挥士兵时,他这才端起机枪扫向这些人。   几个军曹死了后,日伪军一下子混乱了起来,王南这位置只有几个散兵还对着他开枪,其他的人开始往房屋里躲。   王南连换几个地方把这些还敢在房屋外面开枪的都打死了之后,这才丢掉机枪开始撤离。   三人又连夜向深圳墟进发,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夜路后才到了深圳火车站那里,后世这个火车站已经迁到了口岸边上。   这时深圳火车站很小,两条铁轨一个小小的候车站,值班的几个铁路职工都躲了起来开始睡觉。三人从火车站边上摸进去时,整个车站只有两个日军士兵抱着枪,站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过了火车站就看到了军营,李秀和二丫在军营前往火车站的路上准备好,王南就退了回来,两枪打倒在火车站里站岗的士兵,然后又跑回去跟李秀二丫一起等着小军营的人出来。   没多久,十几个伪军冲了出来。三人不动声色,等这些伪军快走到身边能看到人时,王南用20响突然开火,把这十几个人全都打倒在地上。   听到前后只有一把20响的枪声,日军一个小队终于冲了出来,先是一挺机枪架在军营门口,几个点射就成功的把王南压的抬不起头来。   随后几个士兵冲了出来,跑了十几二十米,立刻趴在地上开始跟着机枪的方向开枪,这时军营里就又出来了一个分队,等这个分队的机枪也架了起来的时候,营区门口的机枪也开始往前跑了起来,最后一个小分队把机枪架到了营区门口。   整个行动如同流水一般。   可他们没想到王南不是一个人,有前锋的小分队冲到100米内的时候,李秀和二丫同时开了火,一个对着冲在前面的十几个人连打了五发散弹,另一个把正在掩护的机枪手打掉后,开始寻找其他的机枪和掷弹手一个一个的打。   日军有点发蒙,大部分人开始对着李秀和二丫开枪压制。可这时王南转了出去,快速的接近这些日军。   已经很近了,这才两把20响连发打了出去,日军被这横向切入的子弹雨一下子打的接近崩溃,马上寻找掩体藏身。   只是躲得了这边的头,却露出了哪边的屁股,李秀和二丫又开始了射击了,日军陷入了两头被打的局面。   等后面的小分队用掷弹筒赶走三人时,冲出去的两个小分队已经过死亡过半,其他人也个个带伤。   手雷落下来时李秀和二丫反应有些慢,被炸的灰头土脸的,幸好是黑夜,蒙着打过来的手雷没准头,没有受伤。   王南接应到两个女人后,开始脱离。二丫开始习惯的向有灯光的处的日军士兵开枪,可她打了一枪后,就推不进去子弹了。   王南和李秀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加快脚步退了出来。   二丫的九九狙有个子弹的断壳卡在了枪膛上,弹壳前半部分断在了里面。   黑灯瞎火的,三人抠了半天也抠不出来卡在里面的弹壳残片,只好把瞄准镜拆出来,把枪丢掉。   回国后,除了在海南岛就再没见过到九九式狙击步枪,这瞄准镜与三八狙击步枪通用,只能等找到三八式狙击步枪时再装上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敢要初夜的渔档主(二更)   二丫仔细的把瞄准镜放进了包里,然后接过了王南的散弹枪和弹带。三人先到前面的过境通道看了一眼,却看到日军设在过境通道里的机枪阵地已经准备好了。深圳河岸两边各设了倒三角的机枪阵地,把这通道锁的死死的,哪怕是三人有再多的狙击步枪也没办法正冲突破。   王南见况就往东面走,绕到了他们上次大队人马进香港的路线,安然的潜进了香港境内。   在山里宿营时,三人遇到了一位老者。刚开始时以为他是个乞丐,可给他吃的东西时,那人却对三人说起了国语。   三人这才知道,这位老者是一位喜欢古文的文人,也算是学者。老两口移居香港有几年了,住在皇后大道上,有钱也有时间,本来以为可以在香港度过个安逸的晚年。   在日军占领香港后,初始时只是日子难过,可在上个月,他们又被日军用所谓的归乡政策赶出了家门,积蓄也没拿出来就被驱赶出港岛,开了个路条让从陆路上回到原籍去。   没走多远老妻就生了病,他就在前面路边处搭了下草棚照顾,可前几天老妻不幸去世了,他埋了老妻,打算在这里活几天是几天,死了就与老妻为伴,刚才是在出来找食物。   遇到了王南三人,他就讲了自己的惨状又讲了香港的情况。   进入香港的日本人除了杀人侮辱妇女,抓捕劳工,还控制了粮食,驱赶人离开香港,没收工厂,用废纸一张的军票强行兑换港币等等。说起其罪行来,老人流着老泪反复说着罄竹难书。   三人了解了日军的所作所为,留下了些吃的,给了老人家一些钱,找到了铁路,一路有些憋屈的往前走。   前方是粉岭,驻扎了日军一个中队和一个炮兵大队。   三人从山岭上窥看了很久,定下来了从山里直冲进炮兵大队的腹内破击,再转过铁路回到山里的打法。   把枪弹都准备好后,三人潜入了新界北部的交通要道粉岭火车站边上。   粉岭是新界北部的重要通道,地处十字路口。日本人在这里设置了上水区役所进行管理,有一个日军中队负责这里的火车站和十字路口这一带的管理,北侧挨着火车站是日军炮兵大队的营地。   三人的路线是冲过铁路后,从铁路边的一个豁口切到炮兵大队里,横向开枪,再从军营与火车站相接的通道处冲出来,穿过铁路进入山林里。   他们绕过人口稠密的村子,转到炮兵大队对面的小山边上,开始等待时机。   三人打的多了,对日军的作息时间已经有了解了。通常日军会在晚饭前会集合起来由军官训斥,之后才坐到饭桌前感谢他们的天皇后才能开始吃东西。   王南三人准备的就是在他们晚饭前集合时,一路突击,从军营里冲上一圈。   这个行动对三人来讲,最重要的是保证火力持续无停歇,动作更要迅速。从切入到退出整个过程有三百多米,进出都要穿跃火车道,一路上很危险。   三人最后检查了枪支和弹药,傍晚时冲上了铁道轨,进入了军营北边的那个豁口,从见到第一个哨兵起,枪声就没停下来。   在横穿操场时,王南的20响对着外围的哨兵开枪,两个女人手上枪声没停的穿过了那些已经集合好和正在集合的士兵们。   一突破人多的地方,二丫立刻拿起了散弹枪。   三人手中只有王南的20响可以用弹夹快速压弹,他就把乌兹冲和弹匣包括二丫多余的弹匣都给了李秀一个人,三人只有李秀保持了充足的火力。在王南和二丫压子弹时,全靠李秀两把乌兹的火力顶着。   余下的路程,李秀负责压制。王南只要有时间就要手动给20响压子弹。二丫负责打远处有枪的士兵,并且给三人开路。   从山上看到的路线不一定就能走,她不但开枪,还得看好路线。   总共四百多米的路线,前几十米没开枪,余下来的路上枪声不断。   这个炮兵大队自各师团抽调的军官和骨干加上新兵组建成军的,只有不多的老兵遇到过激烈的战斗,多数士兵都是后期补充进来的,一半以上的士兵连战斗都没经历。   炮兵本身枪支就少,又是在没战事的军营里,赤手空拳的新兵们被三人用弹雨粗暴的扫射着,一下了都乱了套,乱跑乱叫的人干扰了有武器的日军,却又让王南三人更加无所忌惮的扫射着。   有了日军这些新兵在中间捣乱,三人冲到退出的通道上也没有遇到一个对着他们正面开始的士兵。   王南刚压好两个弹匣,前面就到了军营与火车道的接口处,二丫突然停顿了下来,连续打完枪里的子弹,立刻叫了声装弹。王南端起20响,就顶了上去,还没看情前面有多少人,手上的20响先横向扫了几个点射。   听到激烈的枪声从车站上跑过来的都是那个中队的士兵,他们全身武装着,虽然只有几个人,却把三人堵了一下。   王南压制了一下就往前冲,二丫装好了子弹就跟在他后面,两人几个配合就把火车站方向冲过来的几个日军士兵打倒在地。   三人穿过铁路后,快步从没路的丛草杂树中上了小山,脱离了战场,只留下身后惊魂未定的日军士兵。   这场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袭击,打的日军悲惨不堪。日军在事后统计到,用时约三分钟,三人打出子弹约计350-400发,造成的伤亡在100人以上,死的几十人好计算,伤的人数却无法精确。原因是新兵有十几个崩溃了,哭着喊着要回国回家,日军也不知道该怎么计算他们。   三人是开枪打的是舒坦了,可子弹也空了。   往前走是大埔墟,也是日军的一个据点。   夜里王南潜进那个小队营房里,挑着好杀的处理了十几个日军,直到抢到了两把狙击步枪这才停手,扒够了子弹就离开了。   他这回抢到的是三八狙击步枪的改进型号九七式狙击步枪。这九七狙跟三八狙的区别主要是枪栓改成了弯的,还带了两个铁丝枪脚,其他的参数基本相同。   这时期的进入太平洋战场的日军已经开始按照每个步兵中队配发十五把狙击步枪,每个小队可拥有5个狙击手。香港的部队受南下部队影响,也给部队下发了大量的狙击步枪。只是在日军投降时,上交的枪支里中几乎不见光学瞄具,基本都被日军士兵私下毁坏掉了。   二丫拿到新枪后,发现枪上也是4倍的瞄准镜,就准备试枪。   三人就躲在大埔墟口处,用步枪乱开了几枪,果然守在火车站和军营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王南和李秀看着二丫对追出来的日军射击,她每把枪都打了十几发子弹后,觉得有一把满意了,这才撤出来,顺着铁路的方向往九龙走去。   第二天的中午,三人走到海湾边的一个渔村里,看到码头边上有个食摊,三人就走了过去。食摊这位置能看到渔村进来的路,倒也不怕有人报信和日军偷袭,二丫就跑过去点起了吃的东西。   食摊靠着一个大渔档,这渔档是对渔民收海产品,再转卖给渔货商人,批发零销海货和渔具的地方。在过去,这地方能做起来可不是一收一卖这么简单,他们会用各种手段控制着这一带的渔民才能形成规模。   三人在这里还没吃上东西,就看到有两三个人从一个渔船里拉着一个黑黝黝的渔家少女往岸上走,有两家渔民半拦着,中间有一个年轻的渔民十分气愤的样子。   食摊周围的人都围上前去看热闹,李秀看周边没人,就问正在炒菜的摊主是怎么回事。   摊主看到三人带着长枪短枪,从二丫点菜时就只点头不怎么敢说话,现在却用半粤半国的话小声说了起来。   原来这渔民要嫁给另一家渔民,渔档主就叫人把新媳妇先送到他家里过一夜。   李秀一直在东北生活,还不大明白了,就说那凭啥?   摊主说渔民们不是打了鱼就能卖得掉的,进货的人都找渔档主,渔民们卖鱼买米修船补网都得经过渔档主,为了生活也就不得不听从这渔档主的话。要是不听他的话卖不了鱼还好说,轻的被人打,重的半夜里还有人去烧船。   别的地方渔档主只是为了钱财,这里的渔档主还时不时的让他管的这些渔民们在新媳妇的第一晚送到他家里睡,已经搞到这一带天怨人怒了。   说话间,这个摊主不时的盯着三人身上的枪。   李秀明白了,他说的大概是事实,也是想着借着三人手里的枪除掉这个渔档主。   李秀就管起闲事来。   等那几个人把少女带上码头走过来的时候,就对那些人说:“喂,把小姑娘放了吧,你们这样做,人家以后还怎么生活?”   推着渔家少女的两个打手没听懂国语,互相看了下,可后面一个人听懂了,用他自以为是玩笑的话说:“放过她,拿你来顶替吗?”   李秀听到,脸就黑了下来,掏出手枪就打死了这三个人。   渔女吓的瑟瑟发抖。李秀看了她一眼,天天在太阳下劳作的人,哪有什么美女的样子?人又黑又瘦小,粗手大脚的,也不知道这渔摊主怎么想的。   李秀开了枪,就准备走,王南坐在那里,说:“先吃东西,把事儿办完了再走”。   不多时,渔村里几个拿枪的人跑了出来。王南看到这几个手里有左轮手枪,有老式的步枪。   他们直接跑到三个死尸面前时,一个人在那里喊,谁干的,赶紧出来。   等他们扭头回来看到王南三人是外乡人还有枪支的时候,一下子就端起了枪。   李秀早等不及了,直接扫射了过去。   随后问这摊主死的人里面有没有渔档主?摊主连连点头。   李秀恨恨的说:“死有余辜”。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的夜(一更)   三人到了九龙北面的山区里,开始准备进入市区。   日军从西北的荔枝角沿着居民区北缘,一直到机场设置了十几个执勤点,隐隐的形成了一条防线,用来防止游击队进入市区。   后世的人形容,香港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集中营,所在大街小巷的出口都用三米高带剌的铁栅栏阻挡着。路上站岗的日军往往带着条大狼狗震慑着香港的居民。   王南从金山的西边下了山,在山边过了条公路,公路上静悄悄的,没见人影,三人看了看左右,就穿过公路往山下走。   往前走了三百多米,就看到前面有个日军的军营。   他刚从树林里走出来,几条大狗狼低吼着就飞快的冲了过来,这里的军营也是培养军犬的地方,日本人在晚上干脆就把这些狗放在了外面,由这些狗来放哨。   李秀和二丫刚把枪端起来,王南就冲了过去,人狗相遇的一瞬间,只见刀光飞舞出一片银灰。   王南这把短刀的刀尖已经磨过无数回,钝角的刀尖很难磨,也因此整刀短了两公分。他用手腕抖着刀对着狼狗捅喉、砍耳侧、削鼻子尖,用刀尖背剁狗头后面的那个枕骨窝,十几秒种,几条大狼狗就都倒地上软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刚刚杀掉几条大的,后面十几条小狼狗也冲了过来。跑近了就在几米外驻足看着王南和倒在地上的大狼狗,王南不等这些小狗仔子乱叫起来,就冲了过去,半分钟过去,小狼狗也都倒在血泊中。   王南给大小狗都补了刀。狗的生命力特别强,他可不想让这些重伤过的狗出现在日本人的身边,这种的狗对人会特别的仇恨。   杀完这几条狗,军营处却没事一样,估计这些狗平时见到活物就会这样,日军早已经习惯了。   王南把刀擦了擦,向后挥了下手,就带头进了军营。这个军营不大,五六个路灯晕暗的照着几排平房。可能是把大小狼狗都放在外面乱跑的关系,军营里都没看到有日军哨兵。   三人开始一间一间的清理,当然只是王南下刀,两个女人守着门口。   有一间房子被里面栓上了,王南用刀子撬开,在木门栓要掉出来时,拿刀尖粘住门栓,推开门后再用手接住,随后才对床上扑了过去。   等走到两个房子的中间时,王南才惊讶的发现,一个哨兵在这里窝着睡觉。他赶紧把这个哨兵处理掉,又四处看了下,这才继续清理房间里的人开杀,却也在心里暗暗的警告自己,走夜路多了会遇到鬼,要千万小心。   这个军营清理的干干净净,两个女人开始补充食品和子弹。   当打开了一间仓库一样的房子,李秀拉开了灯,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屋子堆的满满的各种食物。   大米、牛肉罐头、鱼罐头就堆在那里,梁上还挂了小半片牛肉,三人赶紧在这里补充食物。   他们要是知道这是日本人给军犬准备的食物,不知道心里如何做想。   日军的军犬口粮有米有麦有菜有牛肉或鱼肉与肉脏,加上盐和味噌,比一般军人的伙食还要好,并且属于必须保证的范围。   日本陆兵所说吃的不如狗好,不是假话,对比之下是真的不如。   这个军营只有一个小队的人数,枪支也没有什么好的,三人补充了食物就离开了这里。   从军营这里往山脚下走了几百米,就看到海边,海边的路边有个独立的房子。王南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估计这个房子应该是日本人的据点。   三人潜到几十米外时,看到一个哨兵还在对着大海和海边公路反复的查看,因为海浪的声音,他并没有察觉出三人接近。   王南对李秀和二丫示意了一下,他潜了过去,把这个哨兵处理掉,随后进入了房子里面。   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两个分队的日军,似乎白天有行动,一个分队一间房子,二十多个人睡的正香甜。王南走了进去,房间鞋子里的散发的脚臭味熏得他差点吐了出来。   王南屏气快速杀掉三个人,立刻跑到屋门口透口气,然后再冲进去杀。   李秀和二丫看着王南这样开回跑,不知道为什么,等王南杀完了这间房子转到另一间时,两个女人也跑了进来。   现在这房间里不光是脚臭味,还有血腥味,两个女人不管王南立刻跑到远处,哇哇的大吐起来。   王南也强忍着把另一个房间的人都杀掉了,也不搜什么东西了,带着吐晕头的两个女人就往山脚走。坐在山脚好一会,三个人才缓了过来。   三人掉头转上了公路,再往前走了好长一段都没看到日军关卡,王南正觉得奇怪间,前面路一斜,三人一眼看到了一个大路卡守着这个Y型路口上。王南就从山脚边向这个路卡潜去。   两个士兵在路卡前走来走去,路两边都是平房,估计把头几间里面住的都是日军。   王南刚潜到路卡边不远,两个士兵似乎听到了声音,都往他这个方向看去。王南看他们没有端起枪,就静静的等在那里,果然两个士兵以为是蛙鼠之类的动物,看了几眼就转到一块聊了几句。   王南看离的有二十来米远,没有动手的机会,就趁着他们聊天,往山上绕去。   靠山脚这排房子的后面都有高高的木栅栏,王南跑的远了些跳了进去,慢慢的从房子根向哨兵这边摸了过来。   两个哨兵也只是聊了几句,又晃来晃去的看看这条路看看那条路。   王南找了块小石头,人贴在墙角处,右手就抓起了刀子,等两个人的脚步时都靠近身边的房子时,他把石头甩了出去,落点是他之前潜入差点被发现的位置前面。   两个士兵一个往这边走了几步,王南感觉距离他的位置有七八米远。另一个士兵见他站在那里四处寻找,就笑着说了句话,也溜溜达达的走到他身边。   机会难得,王南脚尖一扒地,身子箭一样冲了出去,两个人有一个听到身后的声音,刚转过来一半,王南搂住他的肩,抱着他转了半圈,把刀尖捅进另一个哨兵的喉咙。   等两个士兵都倒在了地上,王南又开始挨个房子清人。   这路口挺大,日军却只放了一个分队。   有一间屋子里面还有一条大狼狗,王南刚刚杀过一堆狼狗,这狗嗅到气味,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王南杀完人,这狗也不敢离开,王南离开前才一刀背打在脑后窝上晕过去,又补了两刀。   王南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多数空房间里还有床铺,看得出这里常驻的应该有一个小队。   王南没管其他兵力的去向,他在这里四处搜刮着东西。   这一夜有近七十日军士兵还有十多条军犬被杀。   这是王南进入九龙开杀的第一天,因为全是被刀子杀死的,哪里都是血淋淋的,被日本人称为血的夜。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九龙喋血(二更)   三人从这里走了进去,一路上只看到各个大胡同口小巷子口都是封闭着的,路边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一个大路口,才看到有日军和伪警察联合在那里把守着。可能是有日军监视的关系,几个伪警察一个个都强挺着精神四处察看。   王南看了半天,发现明显还有日军士兵躲在小屋里,就拉着李秀和二丫退回一段距离,二丫看到路边的一个巷子口的门半遮掩着,就带头走了进去。   小巷子里只有两户人家,巷子里面已经堵死。王南看两户人家中的一家大门都不见了,另一家的门也倒在了地上,知道这两家人可能惨遭日本人的毒手,就躲了进去。   白天躲在这里倒也算清静,听着外面路上的一队队日军跑来跑去的。   还好没有日军在这一带搜索,三人就默默的吃东西,养着精神,准备着晚上再给日军来点狠的。   傍晚的时候,小巷子迎来了几个人,三人在房屋里听到四五个日军鬼叫的声音近了过来。   王南一把抓起短刀,另一把提起了20响,两个女人也拿起枪来。   小巷子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王南看到两个女人被粗暴的推了进来,他判断了下,把枪往腰里一掖,提着刀就蹿了出去,五个日军都进到了小巷子的门里面。   带头的日军士兵急的开始抓住一个妇女往屋里推,可一抬头看到了王南从空中砸了过来,随后脑袋一斜,倒在了肩上,身子往地上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黑影手里一闪一闪的把后面几个战友都捅倒在地上,他不明白自己看到的影像为什么是横的,直到有一个士兵的脖子半断着也斜着,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身体,瘫软在地上,睁着眼睛等着自己的死去。   两个妇女见到日本人的脑袋都快掉到地上了,居然尖叫了起来,王南没有理她们,从门缝里往外看,这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人影了。王南看了几眼,这才回头跟她们说,没事了,进屋子里躲下。   这两个女人喊了几嗓子才明白是被人救了下来,正想着感谢说话,李秀和二丫就把她们两个拉进了屋里。   王南没进屋里,只是在巷子口往外看,见路上没人干脆就打开了门探着脑袋向四处察看。   等他进到屋里时,两个女人已经平静了下来。王南问她们,日军往外走的多还是往里走的多?她们连说带比划的,勉强让王南知道了日军在向外调动兵力。王南又问这周边的警署有哪些,她们两个想了半天,说出了几个三人听不懂的路名,好长时间,王南才搞明白,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六七华里在拐弯时就到了。   王南看天色已开始黑下来了,就跟她们说天黑了自己走出去,见到死人别出声。   三人就出门向前面的路口处走去,一路上王南的脑袋急转着,他在琢磨是开枪杀过去还是用短刀杀过去。   可是路口处的日军和伪警察都站在那里紧张兮兮,王南不由的叹口气,这想什么想啊,要过去只能开枪了。   两个女人换上了散弹枪,三人准备好了,慢慢潜进了六七十米的位置上,李秀和二丫几乎同时开了枪。   钢珠喷过去散开成了几十公分的一大团,一个人站正了身体都接不下来,两人各打了一枪,起码打中三个。王南不急着开枪,一边往前跑一边就看着两个女人一枪接一枪打出来的效果。   这关卡上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等散弹枪装填子弹的时候,哨卡里的日军开起站起来准备还击,街边的日军也冲了出来,王南在这时候才从三十米左右拿起两把20响横扫了起来。   冲出来的日军瞬间又倒了下去。等这些人想到躲起来的时候,王南已经单手拿枪换好了弹匣,开始贴在墙边给前面倒在地上的人补枪。   他对面房子里的日军想开枪,却被跟上来的李秀一枪打过去,在房间里惨叫了起来。两个女人对着面对几个房子门窗轰了过去,还有一个房间也有人叫了起来。   王南换上新弹匣后,地上的人余下两个没补枪的补上,两个女人也把那两间有人的房间门窗全轰烂了。随后三人开始清理路这边的房间。   二丫对着路那边的房间戒备着,李秀对着房门轰了过去,王南就着轰开的洞口低低的往里面横扫了一梭子,里面立刻有人叫了一声,李秀又是一枪,声音随没有了。   连续几间房就这么扫了过去。随后三人立刻顺路开始跑了起来。   跑出去五六百米也没有见什么人站出来。三人慢了下来开始压好子弹,贴着墙角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百多米,才看到前面又是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是在腹地,只有几个木岗楼,三人没停下脚,走近了,看到几个伪警察和日军士兵正努力看着几个人的方向。李秀和二丫两个人在百多米外就开始了射击,几枪过去,这些人就都抱头趴在了地上。   王南知道散弹枪在这距离上没太大威力,他飞快的往前跑着,在日军士兵和伪警察抬起头来准备拿枪还击之前,手中的20响扫了过去,这几个人没来得及开枪就死在了地上。   三人穿过这道关卡,就一直往前跑去,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很快到了那两个妇女所说的路转弯时的那个警察署。   这个警察署在后世也非常有名,爱德士风格的三层楼立在街角上,景色特别,是很多警匪片的主要取景地。   警署门口没有站着人,里面灯光灰暗的,王南提着刀就闯了进去,几个印度籍伪警察还在那里喝茶,王南冲过去就把他们几个的脖子抹了。   再往里面转只有两个房间有人,王南处理掉这些人后,给两个女人一个手势,让她们去找枪柜,自己摸到了二楼和三楼,处理好了楼上的人之后,仔细看了下没有象枪库的房间,就回到一楼。   李秀和二丫正在围着一个铁门发愁。王南跑过去一看,铁门上一个明锁一个暗锁,他在四周找了一圈,却也跟两个女人一样什么合适的工具也没找到。   王南想了半天,跑到二楼上那个值班室里拿起两床被子,回到了铁门前,把散弹枪包裹起来,顶在锁上,枪口前隔着一层棉被,勾动板面,只听一声闷响,铁门就自己打开了。   三人进去,看到几排铁皮柜立在里面,王南一个个砸开,三个人就开始寻找起有用的枪支弹药来。   这里面的武器多数是警察们收缴上来的,少数才是这些警察用的。由于都不是日军制式武器,日军没有收走,而是到了一定数量后会转给伪军方面接收。   三人见到有全新的散弹枪和装满子弹的带子,立刻换掉了手上的。王南拿上了20响和毛瑟子弹。美制.45的手枪也有很多把,三人看了眼没碰,只是在子弹堆里把一百多发.45的子弹拿走。   除了.45的子弹外,三人几乎把其他的弹药补满,除了乌兹冲锋枪,手里的枪只也都换成了新枪。   三人背着超级重的枪弹跑出了警察局,钻进了山里。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闯入日军总部(一更)   三人在山上丛草间休息了一白天,他们在山上看到了东边的启德机场,就决定晚上去机场。   三人已经进机场杀过几次了,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机场的外面正在施工,工地上住着不少工人,他们要将日军炸出来的山石再铺个新跑道。   正因为如此,整个机场的防守并不严密,李秀和二丫拿枪守在外面接应,他找了个空隙潜了进去。   有座老航楼,看起来要拆掉的样子,门窗已经空空荡荡的。楼边几个路灯却映射出楼顶上有个哨兵时而转来转去,时而站在那里看着工地方向。   机场上只有几架飞机,水里也有两架水上飞机。而航楼四周是散着的帐篷,有军用的也有帆布搭建的,王南好奇的看了半天,他竟然想不出开这些飞机的飞行员住在那里。   不过眼前还得先把楼顶上的哨兵先解决掉。   王南躲着灯潜到了楼边上,从窗子进了楼里,慢慢的摸到了楼顶,在这个哨兵走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突然出手把他杀掉。   随后下了楼,开始一个个帐篷处理里面的人。他这才发现,靠近飞机的帐篷从衣服到工具都象是跟飞机有关的人,而靠近施工那边的人,帐篷里的工具上一看就是做工程的。   王南躲着灯光钻了一路的帐篷,这才撞进机场防守部队的几间大帐篷里面,只是有两个帐篷的士兵密度太大,他看了几眼只好放弃。   往机场外不远处有个防空阵地,王南潜过去这里不多的日军杀干净后,就退出了机场这一带,随后三人立刻往九龙城方向移动。   按王南的设想,到九龙城那里找个地方住,找机会再到港岛,据老者说日本人的香港总督府在原先的港汇总行大厦那里。可向前走了五百来米,却看到了一个小码头。   码头上有几个日军在那里闲坐着,边上还有两条狼狗。   那两条狼狗竖着耳朵对着王南方向听了好一会,嗅着嗅着就一起夹着尾巴跑掉了。   那几个日军既没在意跑开的狗,也没听到三人过来的声音,还在那里闲聊着,说到激动处还不停的挥舞着手。   王南见时机不错,把背囊放了下去,慢慢潜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处阴暗下,在几个人说的最激烈的时候,拿着短刀就冲了上去。   十几米的距离也就是两三秒的事儿,对着他的那个日军反应不慢,可只来得及把枪提到手上,没等做解除保险的动作,就看到王南的刀滑过他对面那个日军的脖子,又落到他的喉咙处。   王南几刀下去,几个日军都捂着脖子叫不出声来,王南又开始一个个补刀。   等他杀完人才看到码头下面还有一条渡船,那船工站在船头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   他左右看看,路面上没什么人。   就问那船工:“看好了没有?”   那船工反应过来,立刻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南想了想,把这几个人提着丢到了码头边的水里。   他干完这些,见那个船工还是在船上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想到过海的事情,就问他:“现在能过海吗?”   那船工连说:“能,能”。   王南挥了挥手,两个女人提着他的背囊走了过来。   三人上了船,王南就问这个船工:“日本人军队的大官在港岛什么地方,你就靠近停下来”。   这个船工正在让船离开码头,听到这话立刻停了下来。说日军的总部不在港岛上,就在九龙这里。   王南愣了下,船工立刻说:“我也是中国人。前面尖沙咀的大酒店你知道吧,那里就是日本人的军部”。   这时飞机场那边突然传来日军示警的枪声。   那船工就让王南坐下来,准备用船带三人驶离码头。王南看了下,海面上有个船也是很显眼的,就让他自己贴着海岸线走,三个下了船,上了岸。   刚走到码头上,就见机场那个方向闪了几下红点,随后就听到几声枪响。   三人知道行踪可能暴露了,立刻跑到黑暗处,二丫就把狙击步枪架了起来。   王南想了下,觉得不开枪直接往日军军部更好潜入些,就按住了她的枪口,趁黑转到铁路上,向南而行。   顺着铁路走了近4公里才到了铁路转弯的地方。这里已经到了离半岛酒店很近了,王南走在前面,他感觉前面好象有人。   这时不能犹豫,他立刻蹲了下来,后面的李秀和二丫几乎瞬间也跟着蹲下来。   王南再拿眼睛仔细看一圈,没有什么异常,可就是感觉有人,这没办法确认,他带着两个女人往铁路边上的木栅栏上靠。   二丫照例是在三人的最后位置,她端着三八狙,突然看到有个地方的黑影有些微晃,来不及跟前面的李秀说,手中的枪往上一抬,枪口几乎在到位的同时,板机勾动,枪声响起。   王南和李秀对此心里都有准备,二丫一这枪打完之后,李秀立刻对着远处黑暗之处一梭子连发扫了过去。王南手提两把20响,不等李秀最后一发打完,他两枪齐开,往前边铁路转弯的方向左右一起扫了过去,同时快速向前跑去。   李秀换上弹匣跟了上去,两个人的火力支撑着跑过了近四十米,这才看到前面地上有十几个日伪军。   多数人都抱着脑袋躲在地上。李秀已经再次接手连发压制,王南也早就单手持枪,与二丫快速的把这些人清理掉,再往前跑了几十步,从道口处转到了右侧的路面上,跑到了路对面的房子边上。   这时街面上的日军已经警觉的对这边喊起话来。   三人蹲在一处凹进去的铺面口,开始快速的压弹。   前面的路明摆着只能硬拼进去,王南压好20响,把乌兹的弹匣放在背囊的外面,二丫的弹匣也是如此处理,两人的弹匣都是给李秀准备的。   三人前面的路主要靠李秀的火力压制,王南会控制中距离的,远距离的只能靠二丫的步枪。   这个分工是自然形成的,与国术的择拳由心一样,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还有先天的一些诸如最佳判断、骨子里的喜欢等等,都会选择各种自己喜好的武器与相应的战术。   三人由李秀打头,她身子往外一侧,枪口喷出了长长的火舌后人才冲了出去。王南左手20响右手散弹枪,跟在李秀的后面上来就5发散弹打在人影晃动处。   二丫对着身后可能有人的地方连打两枪,这才跟上两人。   日军在香港和宝安一带的总兵力才4000多人,之前已经把大量的兵力调到了周边,守在这个指挥部四周加上大厅也不过一个小队的士兵。而码头的守卫已经被三人打死在铁路上。   三人这一突击,日军迎着这个方向一个分队多的士兵一下子就迎上了弹雨,瞬间就倒下了四五个人,王南的散弹枪让远处的士兵也感觉到了威胁,这些人立刻开始躲藏的时候。   而这正是三人长期做战总结出来的经验。   日军近处的不是被弹雨覆盖就是躲了起来,远处的日军也在心里嘀咕怎么才能还击。   可就在这时候,三个人就冲到了大酒店的右侧。   李秀几个扫射把这个街道上的日军压制住,王南拨出20响开始扫向大酒店楼边的窗子,只听哗啦的声音响起。   三人跑过街道,从窗子口跳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日军总部一(二更)   等三人进了房子里面,这才觉得有些冲过头了。   身上背着的子弹是很充足,可.45没那么多,李秀翻了翻散弹,说了句,不够往外冲了。   没太多时间细想太多,外面就传来了日军士兵的吼叫声。   李秀把枪口伸出窗外,对着声音打了一梭子,可几发子弹后,枪卡壳了。   她正要清理子弹,王南说:“丢掉吧”,又示意二丫把她的乌兹给李秀,又把李秀背囊里最后的.45散弹都掏了出来。   随后让李秀打头,慢慢的往里面走,他走在中间,把他备用的20响给了二丫一把,抓起.45的散弹开始压弹匣。   三人是从右侧切进了楼里,三人绕过一个个桌子,对着前面的门冲了过去。   快到门口时,右侧里面走廊里的一个门打开了,那屋内的灯光一下子把环境照的更亮,二丫立刻把步枪指向了那里。   只见一个日军士兵拿着把剌刀从那房间里走了出来,三人一下子从他身上的大围裙看出这是个做饭的炊事兵。   见到三个黑影出现在面前,他愣在了那里,二丫趁着他定定不动,一枪打中了他的脑袋。   这个酒店是两个裙楼抱着主楼的门字型布局,中间广场和主楼门的日军士兵立刻对着这边窗口开起枪来。   王南继续快速压弹,由着李秀引着,和二丫配合了一下,就把三个开枪的打死了两个,余下那个就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随后就听到几个日军一边叫一边从四面围过来的声音。   李秀听到外面的人声,就小心的往炊事兵出来的房间走去,一时间这个大厅里只听到王南手里往弹匣里压子弹的卡卡声。   等李秀到了那个门口时,她蹲了下来,王南正好把.45的散弹压光,就站在李秀的身后,把手里包着的.45子弹的油纸往门里一扔,只听门里呼的一声,一个东西从门框外一闪而过,呼呼的风声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李秀把枪伸进去打了个小点射,这时王南已经把20响拿到了手里,一步就站到了门口。   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把压好的弹匣全转到李秀身上。   门里倒着一个日军士兵,手里拿的是个大饭勺,李秀几枪都打在他的腹部,那人已经软倒在地上吐气中。   三人沿着这个通道往裙楼里面走。走过一条黑乎乎的通道,转了一个小弯,前面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大空厅亮着灯,四边有几个门,却只有一个开着的。   李秀看了一眼,站到一个墙角去把枪口对准了通向主楼走廊门。   王南拿出20响的弹夹,把空弹匣都压上子弹,这才左手拿20响半扶着散弹枪,右手端着散弹枪,一下子冲到开着门,里面没有声音,就又把20响枪口伸进去一下,又拿了回来,里面还是没动静。   这才往地上一躺,手上的散弹枪对准了屋里面。   屋子是空的。   他就走到下一个房间门边上,看到这酒店的门都是实木的,踹就不用想了,他拿想散弹枪的枪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随后再拿枪口压了下门把手,突然里面转来一声枪响。   隔着门,这枪声听起来就很尖细,一时也听不出是什么枪,只是门板都没有洞。   王南手都没有抖,把门把手压到底,再一推,门开了,里面瞬间传来几声枪响。王南左手的20响对着声音处两个点射,就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军官拿着王八盒子倒在了地上。   另外三个房间,王南也用这个办法开门,却是一个日军都没有。   三人往走廊门口走去,二丫想了一下,又退了回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把灯都关掉,又把走廊的灯也关掉,这才跟了上来。   走在走廊里就能听到主楼的大厅里有几个人,有一人在指挥着。   王南拿着散弹枪走在前面,李秀用肩膀贴着他,最后几步是慢慢的挪到走廊的门前。   指挥的那个人明显是把兵力放在正楼门口和这边的走廊门前,只是没看到人也就没人开枪。   王南等二丫跟过来,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三人都慢慢地半蹲下来。   王南一手抓住门的把手,另一只手指示着李秀的乌兹冲贴着门缝位置。   等李秀明白他的意思后,他也抓起20响,突然间把走廊门拉开,李秀的枪等门缝一开,枪口卡在门框边上,一梭子随着门的摆动扫了过去,随后王南的20响反方向也扫了过去。   两人还没习惯大厅里的灯光,就打的大厅里的人一片哀嚎。   二丫先适应了光线,等两个的枪声一停,就冲了过去,连续几枪把倒着的人都补上了枪。   这大厅有点大,灯光也过亮,王南几枪打掉了主灯,留下一个昏暗的灯泡,二丫立刻在窗口架起枪来,开始打广场里的日军。   广场里的日军立刻还击回来,李秀把枪口伸出去,打了两个点射,拨出空弹匣就丢在了地上,她现在是打出一个弹匣少一个。   王南蹲着快速挪到正门处,用散弹枪把门口不远开枪的两个士兵打倒在地,广场上的枪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日军士兵立刻开始换位置,可这时二丫又出现在窗口前开起枪来,日军一下子从大厅到广场处损失了近十个人。   广场外裙楼的墙角处有人高声喊着什么,不过没人回答他,随后他就在那里用日语下着什么命令。   三人不知道,这个小队长已经死在大厅里,其他的士兵找不到军官正重组归建中,那个军曹已经成了这个小队的指挥者。   王南和二丫的位置都看不到这个人,三人就开始往正楼的后面门移动。   突然那个军曹的位置传出来几声厉吼,三人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加速跑到后门这里,躲在后门边上的花架处。   只听几声东西落在了大厅的前门和窗口附近,随后轰轰几声巨响,这些日军开始不再管自己人的活死,只求把三人留在这里。   还好大厅的跨度有20多米,三人被炸了一身的灰土,却没有什么伤,正准备往后门外冲的时候,哒哒哒的机枪从后门正门处扫了进来。   三人被眼前的飞过的机枪子弹吓的一激灵,这些日军士兵已经开始不管误伤的问题了。   二丫在身后拉了王南一下,王南又拉了李秀一下,三人马上向边上的楼梯跑去。   刚刚跑上楼梯,后门处叮叮咚咚也丢进来了几个手雷。   几声巨响,把三人的耳朵震的嗡嗡直响。   起码有两挺机枪开始从后门向大厅里、窗口处扫来扫去。   没办法,三人爬到了二楼,二丫快速的冲到一个窗口前,就着地面的路灯光线,打掉了一个机枪手。   等她拉动枪栓时,后面日军的士兵都动了起来,王南正好卡了过来,左手20响两个扫射又打倒了两个。   李秀没有跟他们两个到后面,而后去找前面的窗口,她两个扫射也打死前面的两个日军士兵。   一时枪声都停了下来。   三个人小心的进入楼道走廊往前走,突然后面的二丫和远处同时开了一枪,王南只见身前的李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日军总部二(一更)   李秀倒在地上,枪也丢在了地上,身子往一起团团的蜷缩着,王南大骇,这很象内脏受到重击的样子。   他抄起李秀,一把推开边上的门,就闪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检查李秀身上的伤,就听到她在怀里用微小的声音说:“肋骨”。   看到她的两手正捂着右肋下,王南就伸手在在她肋边摸了下,却是干的,没有感觉到血迹,又摸了几下,连弹孔都没找到。   走廊对面时不时打过来一两枪,二丫只能顶在门口一枪接一枪的向走廊那端开着枪,不时的回头问声:“啥样?”。   王南也不知道咋样。   只能先把李秀抱到路灯能照到的地方,把她的背囊解下来,弹药背心解开,再把里面的内衣撩起来,这才看到肋眼处有大洋那么大的一块黑灰灰的,周围的皮肤已经有些发亮了。   王南知道,这是被钝器撞击的伤,已经肿了起来。   只是有点困惑,李秀在他前面,是什么东西打到这里?   他想着,就翻了下李秀的背囊,看到跟肋眼差不多高度的位置,装弹匣的口袋有一处脱了线,王南用手摸了下,有一个小洞,再往前摸,摸到了一个弹头。   原来子弹打透了一层帆布后就开始有翻滚,再打透第两层帆布后便无力钻透下两层帆布,可冲击力还在,就包裹在帆布中,象个小号流星锤一样,击中了李秀的肋眼,打的她一下子就背了气,软倒在地上。   王南看到李秀不是伤到内脏贯穿枪伤,总算舒了口气,回头跟二丫说:“没大事,我换你”。   说罢,把李秀扶到墙边坐好,放下背囊,拿起散弹枪来就替换二丫。   二丫在那边也正憋屈着,对面的日军只是不时的把手枪伸出房门,对着三人大概的方向,乱开一枪就收了回去。   可偏偏这样,第一枪就打中了李秀。走廊里灯光又不亮,她拿着步枪对着手枪枪口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南让二丫去照顾下李秀,他拿着散弹枪卡在门口。   远处的接近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突然火光闪了一下,手枪的枪响便传了过来,子弹打到了走廊对面。王南对着那个方向勾动了板机,轰的一声,钢珠飞了出去。   人却在枪响后冲了出去,跑了十来米远,又对着刚才有火光的位置勾动了板机,轰的一声枪响之后再跑了十来米远,就靠近了那个刚才伸出手开枪的门。   王南又一次勾动了板机。   随后身形往下一压,一下子斜斜的从对面的墙上跑了起来,人在空中时手上还做完了退壳上弹,在跑到开枪那房间门前时,身子已经半横在空中,错过门口的一瞬间,手中散弹枪对着门里的一个日军开了枪。   随后落在地上快速跑过看了下前面的动静,这才又跑回到那个日军躲着的房间。   整个房间只有门口处一个日军军官倒在地上,头已经成了烂西瓜的样子,手边有把王八盒子。王南拿起这把枪,就往回跑。   等回去时,李秀正在屋子里慢慢舒展着渡步。王南把打中她的凶手给她看,说:“还好这枪没穿透力”。   李秀刚透过气来,中气不足的说:“打这一下也够痛的了”。   二丫站在边上不好意思的说:“姐,是我没压住”。   李秀也不怪她,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就对二丫说:“没事儿,我冲的太猛了,也该着挨这一枪”。   二丫急忙对她讲:“别乱讲话,这是挨了下打,不是枪”。   李秀嘿嘿笑了下,却又扯到了肋眼伤处,赶紧憋了口气摆个拉伸的姿势。   三人在一起时,从来不讲挨了枪怎么办的话,伤药准备好了,甚至手术刀、镊子、缝针和线这些工具都有,可唯独不去说中枪不中枪,这是三人不约而同的忌讳。   战争上的老步兵也不会随便说这种话,打多了仗基本都有战场直觉,无意中说出来自己要中枪的、要死的,多都应验了。   进了楼里,作战的空间又近又小,二丫干脆就拿背起了步枪,拿着李秀的散弹枪慢慢走着暗处到窗边往下面看。   她看到日军有增援到了,正在楼下悄悄的散开着,站好位置的一个个端着枪往楼上四处看着。   她又慢慢的挪回来,跟王南说了下外面的情况。   王南看着李秀慢慢在恢复,正琢磨下一步怎么做哪,楼这侧的电梯铃叮当的响了几声。   他赶紧拿着散弹枪跑了过去,站在这电梯的门口,对着电梯按钮就是一枪,随后最快的速度压进了5发子弹,对着门边有电器的地方连续开枪,那电梯间的灯光一下子就灭了。   虽然这时候的电梯都是用人工操作控制杠的方式,可王南也怕日本人用电梯一下子运上来大群的士兵。   随后又压了5发子弹,往另一侧的电梯处跑,同样把那边的电梯打的没有灯光之后,才慢慢的走回了这个房间。   却见李秀已经开始试着背上背囊。她背囊里的东西已经被二丫掏出大半,只余下她自己的衣物。   王南见她把野外用的东西和吃的都丢了下来,就跟二丫把她的散弹子弹分着拿了。   余下的李秀没让动,放到背囊里背上走了几步,说:“老是岔气,一会应该能缓过来了”。   王南觉得在这里待的时候太长了,应该移动起来,于是就在前头带路,往边上的裙楼上转,为了照顾李秀,没有突进,而是缓缓的往前走。   二楼的裙楼没有什么人,王南和二丫就让李秀坐远了休息,两人拿着散弹枪往小广场这侧的窗口靠。   谁想刚到窗边,就有远处的日军看到了,一片弹雨就打了过来。   两人退回来才发现,原来这二楼的高度与路灯一样高,距离又近,远处看的很清楚。   三人走回楼侧的楼梯就准备再往上爬一层楼,却又听到大厅上来的楼梯那里传来了人声。三人干脆就爬了两层,然后陪着李秀坐在楼梯上休息。   三人无声的坐了好一会,就听到走廊有很轻的脚步声走过来,二丫的位置正好斜对着脚步过来的方向,她只是身体微侧了一下,枪口就对准了楼梯口。   临到离楼梯口几步远的时候,脚步声不见了。   二丫猛的往后一倒,手里的散弹枪就响了起来。王南也跳到墙边,把枪口一露又补了一枪。   这两枪一枪打在脚踝高度,一枪打在腰腹高度。   走廊里立刻听到了两个人的惨叫声。   三人都愣了下,怎么是两个人?王南转过去,只见前面那个拿着手枪已经不动了,后面的人却在手里拿了把小军锹还在地上扭动着,王南一人给补了枪。   王南正要往前走,二丫却在身后小声的说了个字:“这!”他立刻退了回来,这时李秀已经站起来,正带头往五楼爬去。   五楼上,三人各守了个窗口,对着楼下打了一通。   打完了,李秀却又带着下到四楼,躲在地上倒着的这两个人身后的房间里,在桌子后面休息起来。   不一会,就听到楼梯口有声音传了过来,很快声音就分开了,三人从桌子底下看到有两个士兵的腿慢慢的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往里面看,没看出什么异常就往下一个房间走。   等脚步声远去一些时,李秀站了起来带着头往房门口移动。王南感觉她挨了下打,反而头脑比平时更有章法了。   从门口往两边看,楼梯口站了个人,远处那两个人也在搜着房间。   李秀的背囊瘪着,无意中弹匣间碰了下,发出轻轻的铁器碰撞音。   王南拿着20响侧在她身边,只见楼梯口的士兵没端枪而是拿着手雷,听到声音就拉了保险销,就要往墙边砸,王南立刻抬起手腕两枪打在他的头胸处。   只见那个日军士兵倒在了地上,手雷先落到地上,然后被压到身下。   王南对着走过去的士兵扫了个点射,立刻退回了房间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冲出日军总部(二更)   可躲回房间里,那手雷半天也没有响。   这让三人很无语,只能齐齐躲回桌子后面去。   日军的手雷问题还是比较多的,因为保险销拨开后,要用外力振动里面的弹簧去引发延时雷管,比拉弦的手榴弹稳定性差了很多。象这种手雷掉到地上,到底有没有引发雷管,不响谁也不知道。   两侧走廊的日军都跑了回来,四五个人在楼梯口这里犹豫了下,都往下跑了一半,在那里喊话。三楼楼梯口也跑过来几个人,似乎说没看见的意思,这两伙人就合为一伙都往楼上跑。   可在他们往楼下跑的时候,王南就走出了房间,躲在四楼楼梯口处,这七八个人往上一跑,他就把20响伸了出来开始对楼梯上扫射,一把打完又换一把,这些日军就都倒在了楼梯上。   在王南换上新弹匣快速补枪的时候,三人看到进到楼里的日军也不傻,七八个人里只有两个士兵拿着长枪,而其他人不是用手枪就是手上只拿着手雷,都是利用楼内作战的武器。   李秀和二丫不用王南提醒,就开始扒这几个人的手雷。   王南补完枪,扒了一个手雷就往楼梯下面丢去,随后又扒了两个,爬回四楼,往走廊左右又各丢了一个。   这边李秀已经在三楼两边各丢一个,二丫还跑到三楼二楼之间往二楼的楼梯口处丢了一个。   顿时楼内轰轰不断的响起了手雷爆炸声。   爆炸声过后,三人的耳朵嗡嗡乱响。   李秀又带着头跑到二楼口那里两边看,一个拿着手雷的日军趴在了地上,估计是刚跑过来就被二丫炸到了。   王南从他身上扒出三个手雷,又跑回三楼,两边各丢了一个。   这才回到二楼找了个房间躲了起来。   日军见到这边二楼到四楼都有手雷爆炸声,立刻让机动的士兵往楼这边儿移动。   王南不知道,这大酒店一共有七个楼梯、两个电梯,日军现在才有两个半小队到了现场,加上楼里本来就有军部人员也就200多人。   可人数不是这样算的,军部里的军官和士兵怕误伤,基本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作战的只有这两个半小队,一百多个士兵。这点人数去除在外面警戒的,余下的人连守楼梯的人数都不够。   现场最高的只是个小队长,他让士兵把这边裙楼的楼梯口和通道都守好,准备等到再有援兵过来时,再去一个个房间搜索。   可士兵们从其他楼梯口慢慢围过来时,不少士兵不清楚环境就走过了位置。   王南看到四个士兵走了过去,立刻跑到房间口开枪将这四人打倒,却又往二楼的楼梯口处丢了两个手雷,然后就冲到了四个士兵走过来的位置,那个大厅中间上楼的楼梯上。   三人从这个楼梯慢慢往下走,这时李秀虽然肋眼那里很痛,却也恢复了快速移动的能力。只是王南担心她,就自己站在了箭头位置,让她做侧翼。   在楼梯上三人用手势分了下射击方位就冲下楼梯,向着进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厅里只有几个日军士兵站在那里,虽然他们已经很警惕了,可自己人刚上去,他们本能的要先看下是不是自己人。   却刚判断出来敌我,就被子弹打倒在地。   回到跳进来的窗子前,王南拿着20响不吝啬子弹,把两边路面上的日军都打倒在地。   随后三人都跳出窗口,又从路面上杀了回去。   往外走时,王南又让李秀在前面带路,他拿着20响压制着后面路面上的日军,等跑出一百多米时,李秀就带三人进了个小公园里。   三人在公园里边走边压着子弹,走出公园就要向北面的居民区跑去。   公园门口到海边的路上有个日军老兵,本来他在这里负责海面上的警戒,可他看海面什么都没有,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军部那一带的枪声上。   等听到枪声越来越近,公园里又响起了手雷爆炸声,他就端着步枪把枪口对准公园出来的路口。   那是追击王南三人的日军进入公园时往黑暗处乱丢的手雷。   却让他看到有三个人影从公园里跑出来。   这日军老兵立刻在对着人影开了一枪,一个人影踉跄了下摔到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可马上人影手里的枪就往他这里打了过来,子弹哒哒哒扫的很急很密,他不得不躲了下。   等枪声过后他再抬起头时,三个人影早已经不见。   王南三人从九龙西北角摸进来,第一天夜里用短刀杀成了个血夜。   第二天夜里先把机场那里的飞机机师和机场施工的工程师杀了大半,接着闯进了日军总部大楼里,虽然只打进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又只走了一小块地方,却把日军上下都吓住了。   日军在九龙搜索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王南三人。   哪怕是把军犬带到那个老兵所说击伤人的地方,也没找到有异常的地方。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几条狗闻到王南的味道只会躲开,根本不敢靠近。   日军这次被杀的有点惨,很多日军士兵就想对普通中国人实施报复性屠杀,可是军官、军曹和老兵们立刻禁止了一切扰民行为。   白天陆续回来的兵力也不多,这些军官们现在更怕普通中国老百姓被王南的杀戮鼓舞起来。   如果日军报复,在这个过程中一但有了反抗,王南再跑出来帮助,搞不好香港就成了为数不多的日军丧身之地。   可等傍晚时,能叫回来的日军部队陆续到了九龙这一带的时候,命令下来了,却是集中防御。   夜晚是王南的天下,这个定律没人敢忽视。   日军注意了自身士兵的安全,却忽略了普通士兵们的士气。   随着王南曾在四处大杀日本人的各种消息流传在普通士兵中间,这些士兵们的各种恶念一下就消失不见,几乎没人再提搜索王南、报复普通中国人的事了。   话说回来,李秀这回是真中了枪。   子弹打在她的大腿上,刚中枪时她还以为是又岔气了,踉跄着继续往前跑,却一下子撞到了王南身上。   王南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一手抱住她,一边快速开枪压住了远远的开枪者,等跑到路边时,三人都看到她大腿靠向膝盖的正面有个斧子剁过一样的伤口。   李秀嘟囔着说了句:“腿断了”,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己做手术(一更)   李秀腿上的伤口很大,血一直在流,却不是喷出的样子,王南和二丫看到大动脉没伤到,心里松了口气。   这里不是包扎缝合的地方,王南抱着她,二丫立刻拿出绷带和伤药包,在王南的快走中,撒上止血药粉临时止血包扎起来。   两人跑过天文台,又往北边跑边找可以藏人的地方,直到在一条小路里面找了个间门口被贴了封条的空房子。   看这地方很隐秘,王南赶紧托着二丫让她先跳了进去,他自己抱着李秀后退几步,凭腿力也跳了进来。   在小房子里,二丫快速打开她的背囊,拿出手电筒,掏出薄毯子铺在床上。   王南把李秀放在床上,拿出短刀把裤子割开,就把一小包手术的工具放在床边,准备做个简单的战地手术。这套手术的东西和药品,都是从南洋陈医生那里拿到,一路带到现在的。   两人打开临时包扎的绷带,可看着李秀腿上的皮肉外翻的伤口都不由的发怵。   二丫声音颤抖着说:“我下不了手”,王南咬咬牙,只能按照知道的方法去做。   三人没准备什么麻药,王南就咬着牙用手按着豁开的伤口,没看到骨头茬,就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用手术刀往外拨着那些肉里的黑点。   血还在缓缓的往外渗着,手术刀尖碰到肉时,还时不时引起抖动,这让王南感到一阵阵的呕意。   等把创面清理了一下就往伤口里撒了半包磺胺粉,随后开始哆哆嗦嗦拿起针线来。   他从林医生、陈医生那里了了解过怎么缝合伤口,笨拙的用十字缝合法缝合了豁开的伤口。   可好几块地方的皮肤都有缺损,这给他增加了难度,好不容易缝合好,又往伤口处撒上些药粉,他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缓了半天气儿才去包扎。   以这环境和他的水平,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缝合时李秀痛醒了过来,二丫从她的背囊里抓了件衣服,让她咬住。可她咬了一会就又晕了过去,手腿还乱动着,二丫只能压着她的腿让王南缝合。   等用绷带把伤口包扎好后,王南已经全身大汗,人近乎虚脱。   一场最简单的手术,比他杀上几个来回都要累。   李秀再醒过来时,痛的流泪不止,直想打滚。   王南只好坐在她身后,抓着她的手抱着她,陪着她小声说话。虽然这样止不住她的痛苦,却也能让她分些心。   等到天大亮时,李秀还躺在王南怀里时醒时睡的折腾着。   二丫想替换下王南,李秀却死死抓着王南的手不放,只好做罢。   等天快亮的时候,二丫出去清理了下三人的痕迹,看到地上没留下血迹这才回到屋里,开始准备吃的喝的,在李秀晕睡时喂给王南吃。   白天在小屋里都能听到日本人在街面上跑来跑去的搜索三人,连这个小街道也进来了好几次。   还好三人跳进的是被日本人查封了的房子,日本人要搜索的地方太多,也没细致到打开封条进来查看就走了。   头一天,王南和二丫就只能尽力安抚她,三人就躲在这个小房子里喝着自来水吃着背囊里的食物度过的这一白天。   外面的日军枪声倒是很少响起,这让三人稍有些安心。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秀又痛的浑身哆嗦,二丫换药时看到她的大小腿都带着水肿,唯一让人感觉心安的是伤口只有血水渗出,没形成脓水。   晚上,两人又陪着她熬过痛苦的一夜,直到凌晨李秀才都昏睡过去,俩人才稍合上会眼睛。   还好的是头两天李秀只是痛的有些迷糊,却没损伤什么根本。   到第三天白天时,可能是她的体质起了作用,人精神了些,也没那么痛苦了。这时王南和二丫才有机会轮换着睡觉休息。   战场救护最重要的是止血,李秀的大血管没有伤到,是她遭了些罪却无大碍的关键。   随着食物的减少和李秀身体恢复的需要,王南决定出去搞点吃的。   说来也巧,三人躲的地方离日军的一个军营不远,王南跳出小屋,没走几步就看那两层楼的小军营上飘着日军军旗。   王南把附近的路口都转了下,一个是记住特征,再个就是想看下日军的动静。他看见远远的路口交叉处日军用沙包做了枪阵地,街道上日军的岗哨也不见了,更没有什么巡逻的士兵。   看来日军都集中在重要的路口处,对于其他地方已经放弃了。   记下了周围的方位后,王南向东方潜去,他准备先到铁路边上,再往机场处转上一转,而后假装顺路,把门口这个军营端掉,再跑到上次洗劫过的那个警署边上开枪,然后再潜回来。   机场和这个军营是他抢米、肉、菜的重要目标。   修建机场的工程已经完全停了工,工程师都被打死的差不多了,日本人只能放下这个事来。   而机场里现在住着的是临时从宝安抽调过来伪军一个师。   这些伪军知道王南的厉害,在这临时的军营里,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躲着,头都不露出来。   这让王南轻松的潜入军营,他在军营里转了一圈,找了七八个伙房,最后只从日军顾问这里找到了些大米和肉罐头,还有日本人携带的那些蔬菜干。   拿到东西了,王南又顺手把这几个日本人处理掉。   满军营的伪军,王南也分辨不出谁是汉奸还是混饭的,就没去管他们,把吃的东西包裹好,顺便把这几个日本顾问的煤油炉子也小心的包好带上。   把这些东西放在身上,他先跑了回去,拿给二丫,让她先给李秀做吃的。   然后就往回跑,开始从机场那里横向找日军开枪。   守在大路口的日军,尽管设着机枪阵地,可枪口指的都是路面。王南就从附近找个合适的房顶,爬上去用20响扫射。   那些士兵怎么也没想到王南会用这种方式开枪,被打的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王南是站在房顶开的枪时,却又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打了几个这样的阵地后,王南才发现,那些阵地里多数是伪军,并且挨了打只会躲,也不敢追出来。   看来日军前几天被打的很惨,连还击和报复的心都没有,站岗也不派自己人出来了。   王南按着他的计划,看似不经意,却顺着一条大路慢慢的移到了门口的军营处。   这个军营只是日军的一个后勤基地,里面并没有多少日军,王南拿着短刀潜了进去,可日军听到枪声响起,正在提防他的时候,王南只杀了几个日军就被发现了。   王南看清这里只是一个露天仓库,放着日军强抢来的物资,里面也没他需要的东西,就用枪打死几个日军后,顺着马路继续往前走,直杀到那家警署前才收手往前潜行。   前面的路是三人进入九龙时走过,王南看到前面的情况也是日伪军只守着大路口,就随意的绕着山走。   把山脚下一个日伪军的大路卡打的人仰马翻后,一直走到铁路线上。   想想他这样转了一圈,日军已经无法肯定他的行踪了,这才顺着铁路往回走。   可这回正面路过机场附近的车站时,王南看到了火车头,他就潜了进去。   日军把七八个火车头停在车厂这里,王南忽然发现他可以找些手雷手榴弹,把这些火车头炸掉。 第二百章 粮食(二更)   王南想到了前面的伪军军营肯定有这东西,就立刻往不远处的机场跑去。   日伪军们已经发现了被杀的日军顾问们,一群日伪军们正在处理几个日军顾问的后事。可除了他们这些人,军营里的其他伪军们都装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睡觉。   王南避开人群在这临时的军营里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营部里找到了武器弹药。   他算了下火车头的数量,就背上了二十多颗拉弦式的手榴弹。   等回到火车站的车厂,开始时他还有心情研究了半天怎么才炸毁这火车,可从外观上怎么也看不明白火车的结构,干脆就把手榴弹每两颗放在一块,踩开炉门,一拉弦就丢进给锅炉升温点火的炉坑里。   把车厂的几个火车头都这样炸了之后,他又满火车站去找火车头炸。   火车头被炸让日伪军们抗不住了,大队的伪军被赶起来,抱着团往他这边冲。   王南也找不到可炸的火车头了,看日伪军追的急,就把手榴弹做成拌雷,转身离开了这里,一路潜行着回到了躲藏的地方。   二丫已经做好了肉羹粥,李秀正躺在那里埋怨着她。   王南不明就里,李秀就在那里说什么煤油炉都不会点之类的,王南看她的精神那么好,也没打扰她在那里没事找事做,只是跟二丫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由她说去了。   王南在香港折腾了这几次,直接或间接的打断了日军的几个重要计划,象归乡计划、建设计划和劳工计划都无法再实施下去。   甚至一些奴化中国人的手段都因为日军不敢小股出行,更不敢晚上出行,已经无法实施。   日军只能用最后一种武器来逼着王南离开或者收手。   香港的粮食只能靠外界输入,而自日军占领香港后,大宗的粮食都被日军抢到了手里,其中大部分早已经供给了南下和四周的军队,只有少数按定量供应着香港的市民。   现在日军准备对粮食再加以限制,让市民认为是王南在香港杀日军造成了他们吃不上粮食,用饥荒逼着市民们赶走王南。   于是就在三人躲藏起来,李秀养伤的这个时间,日军下了个限购粮食的通告,把王南破坏了香港的和平说了一大通,然后要求市民们凭良民证、拿着全家人的照片全家人都到场后,才能购买到当日的粮食。   跟这个通告一起的公布的自然是三人的通缉令。   日本人的想法是很多市民买不到粮食而对王南产生积怨,更让他们无法正常生活,逼着市民们自发的赶走王南或者自行离开香港。   为防止王南捣乱,确保这个计划的实施,日军把购粮地点分了几处,由大量的日伪军看守着这些售粮点。   两天后,王南白天出来给李秀买奶粉之类的营养品时,才看到了这个情况。   他看到买粮的人很多,人人在抱怨着,多数人私下里骂日本人,可也真的有很多人在骂王南三人。   王南看市民太多,他也只是带把护身的手枪没办法开枪,就跟上日伪军开过来的运粮车,找到了日军设在码头的粮食仓库。   查清日军放粮食的地点后,他才回到躲藏的地方。傍晚时分,拿上了20响的枪弹,向日军的码头走去。   这一夜枪声四起。   先是日伪军守在存放粮食的码头上,结果王南在百米外的楼顶上几个扫射就让他们损失惨利重。   等外面的日伪军大部队围过来时,王南却又跑在街头房顶胡同墙边,尽情的对着街面上的日伪军开着枪。   跃行在建筑物间,他如同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纵横在大草原的骏马一样,手中的20响除了压子弹时几乎就没停下来,三把20响硬生生把身上的子弹都打光了,这才走开寻找子弹去了。   夜幕下,日伪军以为王南走了,连追击都不敢,只是惊恐不定的收拾着满地的死伤,日军的高层们也紧张的制定着应对的方案,却没人知道王南只是子弹没有了,正在四处寻找子弹。   他对别的地方不熟悉,又跑回了之前抢子弹的地方,这回里面坐着十几个伪警察还有两个日军。   王南在门外看了几眼,见这些人听到枪声都跑到大厅里坐着,却没有真正警戒和防备,就冲了进去,把这些人全都打死。让王南高兴的是这些人里,有两个伪警察的身上居然挎着20响。   这回再打开枪库,他轻车熟路的翻起了子弹柜子。日军和伪警察怎么也没想到王南会再回来同一个地方拿子弹,除了加强了下警力也没做太多变动。   王南就找了个大包把毛瑟子弹掏了个底朝上,又从里面抓了把散弹枪,身上套了几圈子弹带子,这才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发现香港真的太小了,这里离躲藏的地方还不到两公里路,就先把子弹送了回去。压好了子弹,这才又跑了出来。   那些日伪军还没收拾好刚才作战的残局,王南又过来了,这回火力还加强了很多,20响和散弹枪轮流响起,日军在黑夜里吃了大亏。   第二天,日军关了所有的粮食售卖点,除了几个大路口,其他人都躲在了军营里。   日本人说不卖粮食就不卖了,却没发现市民们已经有了抗争的底气,他们开始在街上聚集着准备向日军讨个说法。   他们看着英国人总是高人一等般岐视华人,一副不可战胜的样子却又被日本小矮子打到关进集中营、关进战俘营,心中对英国人的神圣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这几天又看到残暴的日本人被王南打的稀里哗啦,连街面都不敢待,乖乖躲在军营里,就算做事也只敢折腾下普通人。   这让他们一下子看明白了,软的怕硬的,他们这些平民就是软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是日本人,可遇到王南这个不要命的,日本人也什么都不是。   在有心人的窜动下,市民们一队队的走在街上,围着日军的总部转了起来。   日军很苦恼这些普通的香港人,开枪没问题,可收尾太困难。   再不要国际脸面,也要考虑王南的报复和这些伪军的感受。   于是他们把伪军们派到了街头,宣称只要王南离开香港,粮食就敞开供应。 第二百零一章 王南走了?(一更)   在日军最煎熬的时候,一大一小两艘军舰开进了军港。   后面还有一艘货船正在海上航行,几天后会在香港卸下10辆94式超轻式坦克,这是香港的日军从调入东南亚的部队中,临时抽调拦截了一个轻装甲车中队。   这军舰和装甲车都是来给香港日军助阵的。   可等军舰靠在港头上,香港的日军就后悔了。   日本海军与陆军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点半点,军舰一靠在岸上,陆军方面没感觉到助力却先收到了各种讽刺嘲弄。   这军舰的到来反而还让他们多了件糟心的事儿,让这些陆军有点悔不当初。   王南稍化妆了下就混进了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中。   人群中不时传来对他的议论。   这回市民们以他为后盾,希望日军能改善对待平民的态度,对他说的都是正面的话,讲的都是他的战绩,赞扬的都是他能来去无踪救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这些人的言语中以自我安全为主,更多是希望王南能离开香港,也指望着日军能说到做到,可这种自家人的感觉依旧让王南感觉心里很温暖。   混在人群中,王南知道了日军占领了很多医院和学校,知道了英国人关进了深水涉和赤柱两个地方,他默默的记下了这些地点。   有些小地方,他顺手杀一次,可能日军就不敢再去驻扎人手。但很多军事营区里,不是个人力量能解决的。   至于救人,王南自知必须得与其他人合作,现在也没有合作人选,他除了记住地点也没有其他办法。   可对于骗下日军,假做离开的事情,他倒是很愿意玩上一玩,让日本人白高兴一场。   当晚,安排好李秀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安全问题,他就和二丫摸黑出发,绕过狮子山,从公路上向粉岭进发。   王南拿着20响和散弹枪,二丫拿着步枪和乌兹冲,他们两个人要扮成三人的样子来迷惑日本人。   从他们现在的住处到粉岭一带大概要30多公里,两人在中途要打掉几个关卡留下路过的踪迹,最后到粉岭炮兵营地那里好好打上一下。   这样子留下一路向北的样子,王南倒要看日军怎么处理他们说过的话。   两人翻过狮子山,就冲着日军的设在路上的检查卡哨杀了过去,小的卡哨就直接杀光,大的卡哨两人用各种武器打的日伪军半死再离开。   两人张扬着就从公路上向北而行。   大埔一带,日伪军设了个大检查站。几十个人,做了一大圈的沙袋工事。   重机枪被日军架在沙袋中,听到两人在前面路上开枪的声音,所有的日伪军都准备好了迎击。   却不想王南潜到这个阵地七八十米外,拿着散弹枪对着重机枪一枪打过去,机枪后面的正副射手就被打倒在地。   日军的重机枪设计的有些问题,正射手在机枪后面脑袋要露出一半,副射手还要撅着屁股在边上处理弹板,散弹枪在这个距离打过去,钢珠正在把两个人都罩在里面。   其他的日伪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时,王南第二枪又打了过去,二丫几乎同时拿着乌兹冲开始扫射,沙袋后面又倒下了两个,还活着的日伪军立刻缩到沙袋后面不再露头。   两人看日军不敢还击,就转了个方向,王南拿着20响又扫了一梭子后,余下的路就潜行着进入了粉岭。   粉岭的炮兵大队还没恢复元气,虽然加强了警戒的哨兵人数,可派到哨位上的士兵一个个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南从车站这边潜了过去,一路用刀杀了几个哨兵,二丫就跟在后面。等到了军营连接车站的入口处,两个人就对着炮兵大队里面的岗哨开枪,打倒了几个日军士兵,两人就顺着铁路又到另一个营区口换着武器开枪。   炮兵大队里的士兵们没有还击,他们被上一次三人的突击吓破了胆,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躲在房子里不敢出来。   两人等了会,不见人影出来,这才往前方又走了些距离,转入山路。   他们不是真的要离开,只在山上转了个圈,就又绕回炮兵营这边,王南又潜入了军营。   炮兵大队里一片混乱,日军确定王南开完枪已经离开后,才胆战心惊的出来救护伤亡的哨兵。   王南没理会这些连聚集到一起都不敢的日军,跑到营房后面去寻找日军的伙房。   连转了三个伙房里,他从一个小伙房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大堆吃的,看得出来这是给病号准备的东西。把东西集中了下,找个木杠子,他扛出来了一大筐禽鱼肉蛋菜和大米白面。   等王南从军营后方绕出来,慢慢的走回到山上时,二丫迎了上来。她一看满筐里都是吃的,高兴的差点叫了起来。   两人就在山里往回走了,快到天亮时才找了个地方休息,白天就在这里休息,等到晚上再继续往回走。   二丫见到吃的就不想放过,看天还没亮,她想办法生起火来,先是做了顿她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把一些怕坏的食物做了处理,一直到天亮了才把火熄掉。   她腻着王南就过了一白天,等天黑下来时,两人才慢慢抬着扛着背着,把这些吃的带回了住处。   日军得知王南三人从炮兵营那里杀了出去,虽然很怀疑王南只是虚晃一枪没有离开,却也相对的松了口气。   香港的日军在一些‘高人’的指点下,准备在加征粮食税费的基础上,开放粮食的交易,也准备允许一些粮商出去进口粮食,其他短缺的物资也在考虑是不是放开。   至于留在香港的人,只要能承受住生活物品的税费,也就不去管他们了。   与此同时,加强了对香港的同化与管控,不同于之前日军亲自上场的方式,这回大量启用本地人去做那些日化的推广。什么改地名、改建筑名、开日语课、使用日本军用手票等等。   这时10辆超轻型坦克车也上了岸。   日军94式超轻型坦克车,直观的说,这车跟后世的小型QQ车一样大,当时就被称为小豆丁坦克。   小豆丁的武器只有一挺九七式7.7口径的重机枪,往街头上一放,倒也挺合适这种城市间使用。   香港的市民看到了这小豆丁,来者不善的样子让他们心惊胆颤。   这时就收到了日伪军们的通知,得知日军已经开始研究放开粮食的问题,近几天就会公开具体做法后,市民们就慢慢散了回去。 第二百零二章 寒毛卓竖(二更)   这时广州南、香港北的游击队与中方军队活跃起来,他们借着日军调动了大量军队围剿王南的时机,主动向驻守在各地的日伪军出击,这下挫中的日军的软肋,一下子收复了大量的乡镇地区。   不管王南是真的离去,还是逗着玩儿,日军见香港地区不那么紧张了,留下10辆豆丁车儿看管着香港,立刻调动着军队要打回去。   可一场台风打乱了日军的调兵。等台风过后,却发现失地几乎连成了一片,向北的陆地通道已经被中国人切断了。   香港日军衡量再三,解除了粮食上的限制,改为加之各种超高的税费。市民们每吃一斤粮食的同时就给日军上缴一斤半的粮食,其他的物资也按照这个办法处理。   日军除了在进出口各种物资时要不要使用他们的废纸军票时犹豫再三,其他的一概课以重税,借市民也解决自身的困难。   市民们虽然不满意,却也有了暂时的安定,倒也不再集中起来闹事了。   这时李秀的伤药断了。王南可不想让老婆慢慢的养伤,他想到市民们所说的日军医院,只带上随身的大眼撸子,白天里去了九龙医院。   他的主意是白天能抢就抢,不能抢就给晚上下手做探路。   九龙医院里虽然被日军征用了,用的人却还是原有医院的医生护士,日军只在这里放了几个管理的日本人和不到一个小队的士兵。   王南躲开了巡逻和站岗的日军,进了医院里面,他看到医院里面并没有多少士兵,就随意找个了诊室进去,抓了件白大掛一披,躲在医院药房的边上等时机。   一个女护士进药房时,他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女护士年龄不大,看到一个面生的男人跟在她后面,吓的站在一边问王南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王南理都不理这个护士,拨开她就走进去开始找药。   小护士有点急了,想上前制止王南。王南就把枪掏了出来,小护士立刻躲到一边不敢在说话。   王南在药架子上找了磺胺,虽然数量不多,却也勉强够李秀用了。   等王南找了个药盒子把这些药装进去时,身后的小护士突然变的声泪俱下,她用低声婉转的哀求王南:管事的日本人每天都会在药房里核对贵重的药和治枪伤的药,如果王南这么拿药走了,她就会被日本人抓去问罪,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就完了,家里人也会被牵连的没法生活。   王南看到她一付凄惨的样子有些想笑,这小护士说的是实话,可说成感人肺腑的样子倒象后世里讲的老戏骨,却又没让他生出反感,就问这小护士:管事的日军在哪里?   小护士很聪明,本来她就猜到这人可能是王南,一听到这话,立刻跟王南说了那几个管理医院的日本人在那里,王南一听只有几个日本人,问的更清楚了些。   小护士嘴巴干净利索的讲清楚了,看王南手里拿的药,立刻又从药架上拿出两种药来,跟王南快速的说了怎么用药。   王南把药盒子一挟,就走上了医院的二楼,用大眼撸子把几个管理医院的日本人都打死,绝了小护士的后患。   可他看到这几个日本人随身都带着枪,就在他们身上扒出几把手枪来。   南下接触了外国军队的日军军官与懂枪的日本人已经对日制手枪有了羞耻感,这几个日本人身上的手枪都是从英军或英国人手中缴获的各种手枪中挑出来的。   王南拿着几把手枪就往医院外面走,跑过药房时,故意用左轮手枪向药房里连续开枪,把门和玻璃都打烂了,人也进去转了一圈,小护士感激的直向他弯腰致谢。   守在门口的日军士兵端着枪跑了进来,王南用扒来的手枪把追进来的几个人都打倒,把打光子弹的手枪一丢,就跳墙离开了医院。   王南抢到药回到住处后,三个人闲聊着日军对医院这样的占领方法。   从二三十个日军人就控制着一所医院,就能推想出其他日军强占的地方也不会有多少日本人,王南就想到市民说过的那些地方去看看,不过很多地方都在港岛,印象中九龙的大地方只有深水涉军营里关着英国人。   三人商量了半天,晚上时,王南就又带着二丫又跑去深水涉一带。   两人找到了关押英国人的地方,先围着转了一圈看了下地形,这个军营四周高墙还有岗楼,大门防守森严,可有一处是座二层楼把窗口都被堵死了当墙,楼顶上还站着两个士兵。   他把二丫放到营房正面一幢小楼的楼顶,这小楼距离营房一百多米,一把枪就可以控制住营房的整个正面。   王南自己提着20响从正门开始,围着营房又跑了一圈,这回见到哨兵、岗楼墙上站岗的人影他就开枪,一圈跑下来从墙外就能听到营房里掀起了阵阵的骚乱。   墙上岗楼里的哨兵打掉后,很快又站上来不少日军补充到哨位上。   正门这一带的日军士兵刚到哨位上,还没看明白周围的情况,就被二丫的步枪敲掉了。营房里透出来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后,一举一动都被二丫看的清清楚楚。   下面儿的日军一时间无力应对又想不出原因,只能躲在门后和墙后。二丫看正面的没人露头了,就往营房里能看到的日军士兵开枪。   这时王南把那个二层楼楼顶的哨兵清理完,找了几个可以借上力的支点,几步上了楼顶。   他扒下了日军哨兵的步枪,转到了哨兵上下的楼梯口处。还没等他下去,就听到三个日军士兵在往上爬。   王南把步枪上的剌刀拆了下来,步枪往墙边上一立,就等着这三个人出来。   等日军爬上来的时间里,王南在心里想着:一个关着这么多人的地方,哨兵被打死两个只补上来三个,日军放的兵力还真不多。   三个日军刚爬出楼口,王南就扑了上去,十秒不到的时间,地上就多了三个还在蹬腿抽搐的尸体。   王南听了听楼下的动静,一手抓着步枪一刀抓着滴血的剌刀走了下去,二楼被打成了三个大通间,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这里关着的多是英国平民。   这下王南蒙了,他只是来杀日军士兵的,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接触到关押的英国人,并且,还很有可能将这些人解救出去。   可是,他怎么安排这些人哪?   事已致此,王南只能先去一楼看下周边日军的分布和环境,一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了起来。   王南站在一个大通间的门前,咬咬牙,用步枪和剌刀把门撬开。   借着微弱的路灯,里面的人看出了王南与日本人不同的装束,有人一下子大叫着向门口冲了过来。   王南一脚踹飞了这个已经被关傻了的英国人,小声用英语说:不许出声,一会听命令行动。   他看了眼被焊死的后窗,估计就算用工具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砸开的,就让这些人把衣服、床单之类的接成十几米长的绳子。   又把另外两个大间的门撬开后,王南让这些人先用布准备绳索。   随后找了几个看起来稳重一些的人,让他们维护一下秩序,他就带头跑到了楼顶。   众人手忙脚乱的绑好布索,慢慢的涌上了楼顶,王南看着身后蹲在楼底上的人深叹了口气,就跟他们讲:下去之后不要发出声音,穿过前面的楼,直接向400多米外的山上走。   二丫还在远处一枪接一枪的打着,可王南知道,他得过去接二丫走了,再晚些就增援过来的日军到了就会去围她那幢楼了。   几个懂枪械的人悄悄问王南,他们要不要拿上日军留下来的枪,王南点了点头,顺便告诉这几个人他需要到前面开枪吸引日军的注意力,这几个人维持下秩序。   这些个英国人在遵守纪律上还算比较不错,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王南跳下楼,飞快的跑了过去把楼顶上的二丫接了下来。   两人刚下楼没等绕到路上,一群日军就跑了过来,王南立刻拿20响扫射了起来。   外面的枪声突然激烈起来,引起营房里的日军的注意力,他们立刻打开大门,想与外面的日军汇合,王南和二丫就蹲在离营房大门不远的地方,王南用两把20响开始两个方向扫射,二丫拿步枪补漏,这样打了几分钟,他停下枪声,开始压子弹。   这种战斗节奏变化是日军士兵极不习惯的,在等了好一会,王南这边还是没有枪声时,他们就认定了王南已经跑开了。   堵在街头的日军就一窝蜂一样冲了出来,大门里面的日军看守们以为王南已经被打跑了,也跟着跑了出来。   可王南这时才把弹匣压满,见前面日军冲过来,两把20响立刻狂吼起来,等40发子弹打完,枪已经热的不行了,这才带着二丫往市区里跑,二丫边走边开枪引着后面的日军,跑出去几百米,这才往英国人上山的方向绕了回去。   三个大通间里的英国平民已经全都跑到了山脚下。几个拿枪的站了出来,对王南说:将军,我们全都到了这里。   王南诧异了一下,这些人被关了大半年,居然也知道他是将军。   可这不是闲谈的时候,王南就让二丫在后面挡一下迟些肯定会追上来的日军,他带着这些英国人往山里走去。   王南边走边头痛着,这么多人,看起来有三百人了,怎么吃?怎么住?往哪里走?   他带着队从一个大水塘边绕过去,一个小山坡刚爬到一半,后面步枪声就响了起来,他一听就知道是二丫开枪的节奏,可几枪响后,她的乌兹冲也响了起来。   王南听到枪声的变化一下寒毛卓竖。   拿着狙击枪的二丫动用了乌兹冲?   他回过头来,看到身后黑压压的人影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打飞机送行(一更)   王南正彷徨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前面的黑暗中走了过来,他对王南说:“将军,我来带路”。   王南愣了下,心道,这是什么人?   就接到这少年接着说道:“我是港九大队的人”。   王南又愣了下,他还不知道港九游击队的事情。   少年接下来的话让王南大为震惊:“将军打了医院后,我们守在这里等你打这个军营了”。   王南吓了一跳,打军营中是临时起意的,可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被人猜出来,这也太过于神奇了。   边上站着的英国人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就用英语问了句王南:“将军,你的人?”   王南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这时几个人从路边走了过来,一个人用英语跟王南和英国人说:“将军,我们是抗日游击队港九大队的人,前面的路我们可以护送”。   王南正头痛二丫独自顶在后面,听传来的枪声又很危急的样子,就再次确认了下:“你们能把这些人送走?”   港九大队的人肯定说:“我们可以护送到宝安那边的中方军队处”。   王南立刻让港九大队的人接手护送,他跟身边的英国人简单的说了下情况,他就赶到后面二丫那里。他们两个人负责在后面掩护,能引开日军追兵最好。   他回到队伍的出发点,只见二丫一个人守着两个路口,时而用步枪时而用乌兹冲,日军并没有冲锋,而是在用佯攻浪费着她的子弹。王南站在小山坡处还能看到远处有日军在向这里增援过来。   王南没去二丫身边,而是跑到一边的路口方向,拿起了散弹枪,对着藏在胡同里,正在诱使二丫浪费子弹压制的日军连开了五枪,六七个日军中弹倒在了地上,其他的吓的躲起来不敢出声。   随后才跑到二丫身边。他看二丫已经忙的满头大汗,就又对前面躲藏日军的方向连开了五枪,拉上二丫就往后面退。   这时英国人的后队才刚刚走下洼地,还有不少人没绕过水塘。   两人就找可以埋伏打回头的地方,在后面一路压制着追兵,直到日军的掷弹筒手上来时,二人不得不大幅的后退。   前面的英国人走的很缓慢,一个是天黑看不清路,再一个是这些人被日本人折腾的身体很虚弱。   王南不敢把追兵引到这些英国人身后,就带着二丫开始往侧面引。   掷弹兵打过来的手雷很准,几百米内的距离,只要两个人打上几枪,手雷就会落到二人身边不远处。   好在掷弹兵移动阵地时要先找到合适的地方才能发射手雷,给了两个人拉开距离的时间,尽管这样,与日军追兵的前锋开火也只能开上两枪就闪开。   二丫使用步枪的视野不够宽,据枪的时间长了点,闪手雷时胳膊上就被一个小弹片击中了,还好不严重,她自己把弹片抠出来,包扎了下就继续跑。   直到两人被掷弹筒逼着退到一片小树林里,王南看了下这里的地形,就让二丫原地听他的信号。   他突然发力,迎着日军的前锋冲了过去。   日军被他的反冲锋打了个措手不及,冲在再前面的六七个人被他的20响击倒在地上。   王南得势不饶人,他从日军大股士兵的边上快速突破,直接杀到了掷弹手前。   把掷弹手和他周围几个日军清理掉后,王南拿起掷弹筒,就着地上正副射手身上的手雷,向前后日军乱打了过去。   打出七八个手雷后,不远处传来日军冲过来的声音。   王南就用20响给二丫打个信号,两个人就开着枪引着日军往市区里跑。   在市区的边缘处,两人时而进到市区,时而跑到山边,来回反复的穿插,吸引大股的日军在身后追着他们。   直到天大亮了,两人这才开始往山区深处潜行。   日军并没有上当多久,早在天亮前就已经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在追着王南,少数分已经找到了英国人撤退的踪迹。   二人上了山后,王南重新给二丫的胳膊包扎了一下,就向北急行。他们刚翻过小山峰,就听到了远处响起的枪声。   两个人赶紧对着枪声响处追了过去,枪声时紧时慢的一直在响着,直到近中午时,两个人才追到日军的后面。   这时很多找不到王南的日军也汇集到追来的路上,还好的是多数日伪军已经调到了宝安一带,跟过来的主要是日军,人数并不多。   二丫打死几个跑单的日军,王南也拿起了日制步枪,两人开始把枪声混入到日军中。   随后抓住个合适的机会,两人把一股日军截在一个山坳里,在二丫步枪的配合下,王南发起了近身攻击,20响不断暴响,两个分队的日军就被打死在这里。   王南从日军身上拿了挺九九机枪,把弹匣包往身上一挎,再扯了个弹药带子把两个子弹箱一串,扛在了肩上。   二丫已经扒到了些吃的,见王南准备好了,两人立刻翻过小山脊。   路上,二丫拿着吃的,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填起肚子来。   在翻过在道大山脊时,日军的飞机飞了过来。   王南看到飞机飞的很慢很低,飞机脚上是水饺一样的大包,就知道这是水上飞机,立刻爬在山梁上,架起了机枪。   等飞机在他的前方拉起机身准备飞过山脊时,王南按着大概的提前量勾动了板机,一梭子子弹飞向了天空。   水上飞机中了几发子弹,机身被子弹打中的声音提醒了飞行员,让他不得不拉起了高度。   王南换弹匣时,飞机先是往远处高空飞升,随后就在王南的头南转起了圈子。王南又试着对飞机打了两梭子,见机枪子弹无法打中后,只能退入丛林中,向英国人退去的方向追去。   这时吊在英国人身后还有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士兵,王南转到他们行进的路线时,跑了两公里远,就看到路边倒下一具日军尸体,可前面却还倒着两个港九大队的战士。   两人有点悲伤。   没有训练过,也没有作战经验的游击队战士与正规的日军士兵战斗,枪法不如日军不说,战术动作上更没章法,无法做到射击与移动的时候保护自己,只凭着保卫家园的一腔热血与日军抗争,伤亡大是难免的事情。   这还是在港九大队的战士拿的是英制武器的情况下。   要是在贫困的地方,一个县城几千抗日游击队的战士只有十几二十把旧枪和火药枪,多数人拿着都是木矛柴刀,几十上百号人被几个日军追的满山跑,那伤亡与送人头没什么区别,往往十个八个伤亡也不见得换来一个日军士兵。   两人从后面摸近了追击的日军小分队,这时这个小分队已经发现自己位置比较前突,开始采用只跟踪不攻击的办法,远远的吊在了英国人的后面。   等这个小分队进入一块林间草丛时,王南用手中的机枪开始了点射压制,日军士兵被打死了两个后,立刻开始寻找位置躲避机枪,不想躲开了机枪的直瞄,却落在了离王南百米外二丫的狙击枪口下,一个小分队的士兵顷刻间就烟消云散。   空中的飞机看到了战斗场面,可靠近了就会被机枪子弹赶走,只能远远的在空中盘旋着指引后面的日军。   二人的枪声引来了港九大队的队员,王南和他们联系上,把机枪丢给了他们,在让他们自行打扫战场后,王南快步追上前面的队伍。   在与港九大队的负责人和在场的几个英国人商量了一下,王南挥手与他们告别。   两人留下来在原地阻击追兵,等到入夜后再返回市区里。 第二百零四章 咱换个地图(二更)   两人没有原地不动,而是跑回到前面,两人拿起倒在地上的游击队员手中的英七七和身上的子弹,就躲在了不远的地方。   两人刚躲好,大队日军就出现在前面山坡上,看到他们自己人的尸体时,他们还很警戒,等见到前面两个游击队员手上没有武器的倒在路边时,这才放松了些,开始往前快跑。   王南和二丫开始使用英七七射击,这种步枪一次压入10发子弹,射速很快,日军很快留下了七八具尸体,退入边上的森林和丛草中。   两人立刻向后退后,果然手雷很快的对着两人之前的藏身之处打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一边退一边打,就退到了那个日军小分队横尸丧命的地方。   这时天色已晚,飞机只能离去。   在这里,两人利用地形把手中英七七的子弹都光掉后,把枪丢进山谷,开始绕到日军身后,打了给日军搬运给养的一伙伪军,抢到了些吃的,这才回市区。   回到住的地方,他们两个惊讶的看到李秀已经站了起来,正扶着东西,慢慢的在走动。   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吓的两个人赶紧过去扶。   李秀说没事,她快躺出病来了,伤口只余一点还没合上口,她就想站起来看看腿有没有瘸。随后她就撇着眼睛看二丫,问:“过瘾不?”   二丫才不理会她这些,看她没事,就去点火准备洗澡水,这两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几次都是战斗到身上大汗淋淋,身上的味道早让她难以忍受了。   王南也没歇息,看点火做饭用的煤油不多了,就跑到边上的日军小营地里拿了一铁桶过来。   这小军营里的日军被王南打过一次,死伤了好几个却也没有补充。剩下的这几个人一到夜里都躲在房子里,根本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任由王南在外面找他所需要的东西。   这段时间来因为王南的折腾,香港大事件不断发生,给日军造成了很大的兵力损失。   日军只知道王南截跑了三百多英国人之后走向不明,就把能派出去作战的人手全都派了出去,留在市区里的都是不想作战和必要守备的人员,全都龟缩在据点里,连市区里的警戒都只使用伪军,香港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   见日军安份起来,王南也开始进入了休息期。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外面弄回吃的,去医院里搞些药回来。   王南又去了九龙医院,这回日军不但在药房门口放了个士兵,还在二楼楼梯处也放了个士兵,门口的警戒也是十分严密,可惜的是总兵力只有两个小分队,在王南眼里,他们的防守跟个筛子一样。   很随意的潜入了医院,王南穿上白大褂,当着日军士兵的面,敲了敲药房的窗子,用手势把小护士叫了出来。   小护士见到王南有些活跃,不等王南说什么,拉着王南就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股脑的把日军在医院的防守说了出来。   于是王南知道了这些日军分成两班站岗执勤,这班站岗的时候,那一班就在后面睡觉,除了两队巡逻的和几处站岗的,楼上还有一个士兵守着新来的几个日本人的门口,不过日军也就这些人了。   小护士说伤药已经不放在药房了,都放在二楼几个日本人的房间里。   王南问清人数,就准备直接上二楼。   小护士忙拉住他,跟他要好处费。王南很喜欢这小护士的机灵劲儿,就笑着问她想要什么,小护士说有个日本人带着小手枪,她想有一把,省着回家时的路上提心吊胆。   王南答应了她,让她躲在这里等着拿枪。   他看了下巡逻和站岗的士兵,找了个位置等巡逻的两个日军走过去,就翻身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他算了算这个房间与日本人房间的距离,稍准备了下,一手拿枪一手拿着备用弹匣,走出了房门,走到站岗的日军士兵时,突然开枪把日军士兵打死在原地。   一脚踹开日本人所在的房门,把里面还没能反应过来的几个日本人全都打死,随后把这房间里的伤药打上个大包,再从日本人身上扒了几把手枪出来。   这几个日本人对枪的偏好跟上一批不大一样,都选择了美式的枪支。   王南扒出来一把大眼撸子和两把花口撸子,还有个他也认不出来的杂牌撸子,有个日本人带了把蛇牌撸子,这自然就是小护士要的好处费了。   王南把大眼撸子和子弹收好,背上药品,把其他的枪都放在一个药盒子里挟在腋下,端着杂牌撸子在房间门口晃了一下,引的楼下跑上来的那个士兵开过一枪后,王南走出房门一枪打中他,又补了一枪才把他打倒在地上。   转入潜进来的那个房间,在窗口处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再把药盒子里的枪都给了小护士,让她自己小心。   找到哨兵的位置掩身冲了过去,几声枪响过后,闻声赶来的巡逻队跑过去时只见哨兵倒在地上,开枪的人早已不见。   日军认为这又是港九大队短枪队的人干的事,却也没什么办法,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也查不出个究竟来,只能让伪军加紧搜查。   李秀每天都练习走路,腿上少了一块肉,自然有点瘸,这让她怀着很大的火气,对自己男人她还保持着一些形象,却不时对着二丫撒气。   好在二丫忍让着她,王南也不断的安抚她,这才没让家里鸡毛乱飞。   日子就在小房子里一天一天的过去。   进入九月份,连来了几次台风,带来了充足的雨水。王南就出去转了下,看到街头萧条,找了几个小店铺才知道港九大队的人又出手了,这回连杀了几个汉奸,日伪军正往四处查找港九的去向,连带市民们也少出门了。   王南想杀汉奸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杀,想去港岛看看,日本人又封锁的死死的,只能在傍晚的时候,跑到山脚下日伪军设的哨卡那里,挑人少的小地方,用手枪清了两个小据点,也算是给日本人添了些乱子。   李秀苦苦练习走跑蹲盘,有时痛的直掉眼泪也不肯定停下来,王南只能想办法再出去给她找些营养品。   他从黑市里弄了些奶粉,又去周边的渔村里买了些鱼,跑到日本人的军营里找肉食罐头,倒也没缺了李秀吃的东西。   一天夜里,李秀感觉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张罗着背上东西出去转上一圈试下。王南和二丫就陪着她走了一圈,见到她除了久未长走体力不足外,基本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里,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李秀好了些,又开始得瑟了起来,就说三人换个地方。可她又不想走路,就又张罗着搭免费的船离开香港。   十月初,一场台风过后,三人上了在香港避风的一艘大货船,船上装的都是橡胶,三人躲着里面鼻子都受不了,却也只能忍着,等着船向未知的地方开动。 第二百零五章 你那三板斧(一更)   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三人躲在货仓里感觉到了船靠了岸。   还不知道外界是哪里的三人就开始收好东西,开始做最后一次枪械检查。   李秀和二丫按时间来估计,好奇的猜着这港口是海南岛还是台湾岛还是吕宋岛?   可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卸货的声音。   三人等到了晚上,就在夜色中走出躲藏的货仓。   大雨中,船两边的景色一边灯光不多,聚在一个团团内,象是个岛屿。另一边灯光很多,应该是个城市。   三人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决定上岸去。   把留在船上吃喝的罐头铁皮桶都留在了原地,三人背上东西,把雨衣披好,就躲着船员开始下船。好在一直下着大雨,船员们也没有太注意船甲板和舷梯,三人就顺利的走到船下。   等三人走过引桥,从为数不多的货物堆中走过,接近了码头仓库一带,看见灯光下厦门太古码头的字样,才知道这是到了厦门。   这货船开出香港刚过汕头不远,就接到了东海有台风的警告,于是顺路开进了厦门港来躲台风。   厦门港由日本军商进行管理,大雨中该在码头上巡逻的士兵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为数不多的士兵守在港口大门处。   他们扒乘的这艘货船,按要求也是要在海面锚地避台风的。可这船长与厦门的军商头子很熟悉,加之码头上空着泊位,两人便在电台里以加运些本地的货物为由,约到岸上一起喝酒。这货船自然也就停在了空出来的大泊位上。   王南和李秀在南洋与各地的华人来往,对厦门并不陌生。   南洋有很多华侨是从厦门过去的,早下南洋的会说着厦门的各种得意之处,晚去的却都是从厦门逃难过去的,所以两人知道厦门和对面的鼓浪屿都是岛。   王南更知道从日军占领厦门时,鼓浪屿这个万国租界是中国人的避难之地。   据从这里去南洋的华人霁:鼓浪屿有个杀人魔窟,位置就在英国领事馆对面的几座日式建筑中。凡是被日本人抓去的,都会严刑拷打折腾,日夜都能听到惨叫声,就没有看到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   三人躲在货物堆中缓了一缓,看清四周的环境和日军站岗的位置后,找了个日军的空隙借着夜色出了港口。   站在港口外的暗处向四周打量。右边黑乎乎的有山影,左边是灯光绰绰的城区。三人不再犹豫,顺着路向左走去。   他们前后都是大小的包,王南李秀的背包上倒挂着散弹枪不是很明显,可二丫包上的长枪藏不住,夜色下显的三人装束很古怪,幸好路上没几个行人,雨夜又遮住了三人的细节。   路上两个女人听到王南讲鼓浪屿有专杀中国人的魔窟时,李秀就说:“一会就找船上那个小岛上,把那里的日本人全杀光了”。   二丫在边上小声的嘀咕:“那小岛叫鼓浪屿”。   李秀说:“管它叫什么,不就是个小岛吗?”   二丫被噎了下,就说:“那怎么回来?”   李秀无所谓的说:“能去岛上就能回来”,随后又说:“往前多走走,这鬼天气弄的腿上有点痒痛”。   三人就往前走着,王南一路上就看着哪里有渔船可坐。可日军为了更好的统治,早不容渔船在这片海上搭人,现在更是下雨天,海边哪里有渔船存在?   直走到前面的客运码头,王南才发现这时还有一班渡船。   台风的登陆地点离厦门还远,现在这里雨大浪却不大,渡船还照常跑着。   他走过去,看见轮渡时间表上写着白天的船次,最后一班船是夜里10点的特别事务快船。   王南看了下时间,这时连7点都不到,正好是针对一般人的最后一班船,三人快去快回肯定能搭上那班特别事务快船。   看到售票窗口空下来时,李秀就想掏钱上前买票,王南一把拉住她,日本人在各地发行的钱都不一样,拿错钱直接就被发现了,还不如逃票。   下船的人已经散开,上船的人也没有在岸上检票,三人快步走过军警执守的小屋,就跟在了上船那些人的后面。   雨衣里背囊和弹药背心不仔细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二丫就用雨衣把步枪裹在里面,王南和李秀给她遮掩的,三人就上船。   船上,渡船上的船工正开始挨个的收船钱,手里的马灯照着票面,三人一眼看到这又是一种钱样子。王南想着身上的钱好象没有合适的,李秀很想拿出老港币却也觉得不太合适。   船还没开,钱给的不对,这这船工要是叫上一声,那岸上躲着雨的士兵肯定会冲过来查看。   这时,二丫把什么塞到了王南手里,王南用手一摸,心里定了下来,等那收票钱的船工走到后面,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还没收钱。   王南把大洋放在这船工手上,笑着对他说:“不用找了”。   那伙计自然识货,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还想细看时,王南伸手拍了他一下:“后面没人了,开船吧”。   伙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不满意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坏了拿钱不问事的规矩。立刻转身喊了声:“开船了”。   两边码头也就500米的距离,船在雨中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对岸。   三人随着众人混上岸。夜雨中,岸上的军警也没有仔细查看,三人就走了过去。   魔窟在英国领事馆边上,这个位置王南记的很清楚,就拉住前面一个人走的年轻人,这人象是鼓浪屿居民的样子,王南就向他打听去英国领事馆的路。   那人正好同行大半的路程,就带着三人走过去,那人到家后,指明了前面的路。三人没走多远就从灯光下看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处那个挂着白底旗的大旗杆。   王南就把短刀提在手上,李秀拉着他说:“抢把剌刀捅,你那三板斧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来了,别被堵在岛上”。   王南听到三板斧有点无语,却也按着她说的,转了一小圈,找到一个几乎要睡觉了的哨兵,从后面捂住嘴用短刀捅入他的心脏。   把他枪上的剌刀抓到手后,开始了这一夜的屠杀。   日驻厦门总领事馆领事馆与警察署和他们的宿舍楼都在一块儿。王南找到这个最松懈的哨兵是守着宿舍楼的,两个女人就躲在外面阴暗角落处,守着领事馆和警察署的门口。   王南进了宿舍楼。这时间还有些早,很多房间里的人都没有睡觉,王南没管一楼,直接上了二楼。   他掂量了半天剌刀,觉得还不顺手,就先找安静的房间去清理睡觉的人。在熟悉剌刀手法的过程中,虽然是剌杀睡觉的人,却也几次差点搞出大动静。   直到他对肋骨位置熟悉了些,才把动作简化为捂嘴剌心脏。试了几次有些信心后,这才转到有动静但人不多的房间,有些房间都锁着门,王南放过这些房间,把二楼能杀的都杀了,又转向一楼。   等他慢慢熟练剌刀的特性后,杀人的动作就越来越快了。   从宿舍楼里出来,王南转到了警察署,这里说是警察,实则是日本人在厦门的特务机构。   只是门口的哨兵非常警觉,手放在枪板机上看着门外的雨幕。   王南看没办法正面闯过去,就从楼角爬上了二楼,二楼很多办公室都在开着灯,偶尔还有人说上一两句,隐约真的能听到楼下面传出的惨叫声。   这时天空中响起了雷声。   王南看准了最边上这间办公室,借着雷声冲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日本人,正在整理文书。   在他感觉到周围不对劲的时候,剌刀就从他的太阳穴剌了进去,王南觉得这样还是有点象他的风格,就又往他的心脏上剌了一刀。   第二个办公室是两个人,王南避开短刀的手法想了了半天,却都没有发现合适的机会。   可他这样站在走廊上随时会被走出来的人看到。就咬了咬牙,瞄了一眼那两个人的位置后,借着雷声响起,他飞快的蹿了进去,一刀先挑了一个人的脖子,身形一滑,刀尖一顺势捅进了另一个人的心脏处,抽出刀来又给捂着脖子发呆的那个日本人心脏位置补了一剌。   他站在原地看了下这些人的死状,发现跟剌刀杀的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才定下心来,走到下一个房间前。   二楼的警察很快就被清理干净,正要下楼梯时,两个日本人从楼后面走了进来,直接上了楼梯往二楼走。   王南躲在墙角,第一个人踩上二楼走两步转过身时,正跟王南对了个面,这个人吓的原地哆嗦了一下,王南一剌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第二个人正说着话,见前面这个人不动了,刚路西了声,王南剌刀已经穿进了他的脖子。随后用手接着这两个人慢慢放倒在地上,这才下了一楼。   一楼的哨兵还在看着外面的雨,王南悄声走到他的身后,捂住他的嘴,一刀收拾了他,把他丢到了门前楼梯边的灌木丛里,把原来有些钝了的剌刀也换成了这哨兵枪上的。   楼前外面的房间只有一间亮着灯,王南扒着门框从门上面的窗看了一眼,两个士兵躺在那里睡觉,这个就好处理了些。   这时却传来虫叫声,这是二丫的信号,王南愣了愣,这才发现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楼后面还大量房间没有清理,他有点舍不得这个机会,可往前走几步一看,日军这后楼的布局没什么死角,再杀下去一整夜都不见得能杀到楼下地下室里。   只能遗憾的撤了出来。   三人踩着点回到码头处。   一个日军带一个伪军冒着雨站在码头外小房子前检查着上船的人,上了船的也没几个人。   看来特别事务的船不是给普通人坐的,他们检查完放进去的就直接上了船。   王南看后身前身后都再没人了,把手里的剌刀倒拿着,带着李秀和二丫就正面走了过去。   那两个日伪军看着三人有点发愣,因为三人这一身装扮实在是怪异,等三人走近了,那个伪军上前一步,问:“什么人”。   王南回了句:“我”。手腕一翻,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胸膛,刀拨出来,又把后面这个日军捅倒,给两人补上刀后,就直接上了船。   这班船不收船钱,只稍等了下,见没什么人上船就开动了。   水面的浪大了很多,浪头都溅到了船仓里,到了对面码头时风雨明显越来越大,三人下了船就见船工手忙脚乱的开始给船做防台风的准备。   三人在心中暗道运气,这要是晚上半步,两三天都别想出鼓浪屿这个小岛。 第二百零六章 无声的毒手枪(二更)   三人出了渡口,径直走到了对面的街道上。   厦门的街道多是骑楼,这让他们有种回到南洋的感觉。   街边有个食店正在连夜做东西,都是些吃食。   二丫立刻拿出香港扒来的港币问店家能不能用这种钱买,店家居然认可。   她飞快的买了一大堆吃的。   厦门小吃还是很多的。馅饼、肉松、笋冻、肉粽,还有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三人也都饿了,就冒着雨各抱了一大包边吃边往前走。   可没走多远,后面就缀上了几个人,三人不动声色的就进了路边的小巷子里。   那几个人立刻跑着追上了来。   三人在巷子里的拐弯处一停,看到那几个人打开了手电筒跑了过来。双方一错位,他们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到了三把手枪顶了上来,这几个人就被顶在了墙边。   王南搜了下,头两个人身上都有手枪。   这时后面两个人中的一个突然暴起反抗,王南让过他的拳头,对着他喉咙一掌,再把脑袋一拧,那人的另一只手还没把口袋里的武器掏出来,人就变成了奇异的样子倒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人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大声说话,小声的求饶着,说的都是中国话。   王南就问了下。原来被他拧死的是个日本特务,这几个汉奸正在跟着他进行特务训练,刚才下来取订做的夜宵时,他们正好看到王南三人离开。   受那个日本特务的驱使,他们就准备用王南三人实践他们的跟踪能力,之后还会在三人身上练习怎么绑架、怎么携带活人转移。把人带回去后,自然还有各种拷问折磨人的练习。   王南从这个特务身上搜出了间谍用的小手枪。   几个汉奸马上说,这枪用了特制的子弹,声音非常的小,里面的子弹是喂了剧毒的,只要打在身上,几秒就会死去。   李秀和二丫都玩过这枪,只是来回转移时,不用就丢掉了,听到之后吓了一跳。   三人问了下厦门这里的日本人特务机构位置,军营位置和警察局的位置,这几个汉奸虽然奇怪王南的身后是两个女人,却也争先恐后的说了出来。   这几个汉奸说完后,看出三人还是想杀人灭口,就都跪在地上往死里磕头求饶。   王南没说什么,突然间用掌把这几人打晕在地,然后再用刀都捅死,连死去的日本特务身上也补了两刀。两个女人拿起汉奸手里的手电筒,无声的开始扒这几个人身上的钱财和枪支。   按这几个人说出来的情况,鼓浪屿那里的领事馆还是日本人非常庞大的特务机关,只可惜没时间去杀那里的人了。   王南就按照他们说的几个位置,先去最近的地方,他们出来的日本海军特务机构。   这个特务机构就在不远的一条横路里,全称是日本海军厦门根据地队司令部警察本部。   三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快进快出把这个特务机关横扫一遍就去下一个目标,那个公园边上的兴亚院厦门联络部。至于几个特务说的日本海军厦门根据地队司令部的监狱,听他们描述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只能算了。   杀完这两个地方,等台风小些就回到船上等着船开好了。   似乎每个日本人的据点都有端着长枪剌刀的士兵把守。   王南拿着哨兵枪上的剌刀就进了这个海军警察本部的院子,他本想在里面用剌刀大杀一通,可是几条狼狗却一声不响的向着他飞奔过来。训练有素的军犬都不会乱叫,几条狼狗见到生人独自走路就闷头冲了过来。   这可把王南吓了一跳,他拿着剌刀一时想不出用什么办法能快速杀掉这几条狼狗,突然想起声音很小的特务手枪,掏出来对着已经到了几米外的狼狗一枪一枪的打了起来。   特别子弹的声音确实很小,也就是小声拍着巴掌的样子,可威力就不用说了,看狗中弹后动作都不变型的样子,就知道子弹只是打进肉里而已,几乎没有冲击力。   可子弹上的毒性真厉害,中弹的狼狗跑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王南用了这特务手枪杀了几条狗,就进了楼里。   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睡觉了,王南在一楼一间一间的摸了过去。似着这一楼的都是行动队的士兵,王南把正面的房间里的人杀掉了,转到楼背面的房间时,看到连续几间房都象是仓库一样,他留了下心,就转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杀了还在办公中的两个军官之后,王南看三楼没人,就转向了后楼。   后楼的一个大铁门后面明显还有几个人没睡。王南见铁门是从里面开的,估计是地下室的入口。他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不惊动人杀进去的办法,只好放弃了杀到地下室的想法。   边上还有几件衣服没收的楼明显是宿舍楼,却也是大铁门关着,王南看了下,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几间仓库上。   借着雷雨声,王南把一个明显经常有人出入的门撬开,进去后发现是个枪库。他赶紧跑出去,从李秀手里拿到手电筒,留下二丫守在外面,带着李秀就进了枪库里。   特务机枪的枪支种类比较齐全,李秀把这里.45的子弹全部打上包,王南又多抓了些毛瑟子弹,他想了想还挑了把新20响给李秀做备用枪。   两人正准备走的时候,李秀拿着手电筒却看到了柜子之间有个不是很明显的门。   王南把这门撬开,进去后看到里面全是特务们专用的东西。   各种刀具、冲锋枪、炸弹、各种药瓶、消声手枪和子弹,一下子展现在两人面前。   这里居然有几把跟王南手上一样的特务手枪,边上还放着二十几盒发专用子弹,毒的上面带个红骷髅,两人如获至宝的把这些枪弹全收了起来。   王南挑了几把看起来象能合用的短刀带在身上,准备有时间再试试。冲锋机都是陈旧样式的,李秀只在其中翻了下子弹。那些炸弹又危险又不懂用,两个人就没有碰。一大堆的药瓶估计多是毒药,两人自然连打开都不敢。   看了下再没什么可拿的,两人转身就跑了出来,汇合了二丫,三人立刻向公园边的兴亚院那里跑去。   大雨中看方向和路牌给三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也正因为风雨,街头上也没有日本人。   几个汉奸说的还很详细,三人回到码头对面的大路上,一路走过去,就到了公园那里。   兴亚院是幢假三层楼,有了特制子弹的消声手枪,三人把毒子弹压了进去,王南一手提刀一手拿手枪,女人们两手都拿着这手枪,王南做箭头三人就一起杀了进去。   这三幢连体楼里的日本人并不多,似乎只是值班的人。三人清掉这里的人,也没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三人没找到日本人住的宿舍一类的地方,就转到了边上的军营那里。   在隔墙清理哨兵时,三人才发现手上这枪的有效距离顶多了也就10米,还好两个女人同时开的枪,几发子弹也不知道哪发打在哨兵身上,才让这哨兵倒在了地上。   三人把守在路边的门卫小屋里的人全都打死,再往里走时,大院里的狼狗叫了起来,见到军营都在高墙铁丝网之内,三人只好退了出来。   王南不甘心的围着这不大的军营转了一圈,看实在没有地方下手,这才放弃了杀进去的想法。   在这里小杀一通后,三人却想不出要到哪里去,于是在雨中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到码头上看看。   回到码头时正是风大雨急的时候,三人透过大雨,远远的看到亮着几个小灯的货船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就决定在陆上过夜。   在风雨中,三人走着大路找能休息的地方。   他们走到一个日伪警察分驻所附近,有几个日伪警察正站在门口看周围有没有犯了灯光禁制的,见到三人就让他们立刻滚过去。   三人在心里呵呵的笑了起来,走近了用消声手枪把几个日伪警察全都打死。进了这个伪警察分驻所,他们看到这里面的日伪警察都住在里面的。   李秀和二丫还想使用毒手枪时,王南制止了她们,拿出特务专用的短刀来,他要试下这些短刀那个好用。至于特制的子弹能省些是些,没必要用在这些睡着等死的人身上。   在这里办公室的墙上,三人看到了厦门地区的伪警察机构分布图。   王南摘下了这个图,按图索骥,在天亮时,近处的四个伪警察分驻所里的日伪警察全都被杀戮一空。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日伪警察基本不是日本人,更也不是本地的汉奸,而都是从对面的大岛征过来的。   三人实在是太累了,可还是坚持着进了最近的一个分局级伪警署,直接用毒子弹杀光了里面的人。   随后三人走到日军强抢的一片拆除了一半的房屋中,随便找了个屋子就躲在里面呼呼大睡。   天大亮后,日军也发现了大量的军警死亡,特别是一向领头作恶的三个特务机构被杀的如此之惨,让日本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抽走大半。   从对面大岛征来的伪警察被赶到了街上,冒着狂风暴雨守着大小路口上。日军也开始集中,把守在各主要路口处。日军和伪政府的上层们紧急的研究着对策。   整个厦门象翻了天一样,无数人在风里雨里跑来跑去。   日军有个军官觉得杀人的手法跟通报过的王南短刀手法有些接近,可这次多数都是拿剌刀剌入致命位置的,至于被特务手枪的毒子弹打死的没办法判断是什么手法。他想了想觉得不太象,何况王南也不在这一带活动,犹豫了下就没说出来。   他这可是帮助了王南三人的大忙,哪怕只是听到王南的名字,日本人就有可能去检查王南三人搭的免费船,那些吃的喝的东西也不难被搜出来,王南就别想离开已经封锁了几年的厦门岛了。   三人睡到下午时才缓过来。在二丫的张罗下,三人把东西放在这里,带上毒手枪出去采买些本地的吃食,两个女人都挺喜欢吃这里的风味小吃,二丫就想着多买些,等风雨小些就转移到船上去待着。   可一出门就被弯弯的伪警察堵个正着,三人见这些虎头虎脑的冲过来,只能掏出毒手枪把这几个找死的击毙,转身背上东西就开始转移位置。   地上的尸体很快就被日本人发现了,大片的日伪军警围了过来。 第二百零七章 街头巷战(一更)   三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子转到城区的街道上,虽然风雨很大,王南还是看到每个大路口都有伪警察站在那里拦截普通行人。   李秀拨开王南,在巷子口扫看了一眼,一侧路口的日伪警察对普通行人问都不问,就把他们的雨具扒掉,逼着这些人站到暴雨里淋雨。   李秀看到十几个百姓里面还有个年迈的阿婆和几个妇女站的在雨中瑟瑟发抖着,她一下子恼怒起来。   她把小手枪拿在手上,就带头从骑楼下跑了过去。   这种巴掌大的小手枪也就适合她们这样的女人用。   小手枪枪声不大,射程又近,扒来的一千多发小子弹,多半是毒子弹。如果不用毒子弹,普通子弹常常几枪都打不死人,甚至打在头骨上都能弹飞。   李秀和二丫从骑楼下接近后,用小手枪加毒子弹清掉了这个路口上的伪警察,然后就让这些老百姓赶紧回家。   暴雨中,老百姓见日伪警察都倒在地上,吓的连谁救了他们都不敢看,立刻就往家里奔跑。   这些弯弯警察多数是没配枪的,往往由一个日本指导带队,仗着日军做靠山,拿着个棍子对着老百姓张牙舞爪的,可在三人的枪口下却就是个活靶子。   下几个路口,接近,打倒带枪的,打死穿警察衣服的,这让两个女人玩上了瘾。   王南扒下了两把日本指导的左轮手枪,拿在了手里。他很注意这些战场细节,如果与敌人用一样的枪,很多时候都会被认为是自己人在开枪,会降低警戒性。   两女人把特务手枪装上普通子弹,由王南保护着,一轮一轮的比起谁杀人的子弹少了起来,几个路口走下去,很快就有日伪军警看到了异常,大批日伪军围了过来。   几个日本警察拿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对着远远三人的方向就开起枪来。   更多的日伪警察和远处的日军也往这个方向跑来。   两个女人结束了胡闹,扭头看向了王南。   王南指了下前面的小巷子,三人立刻就消失在了街面上。   出于日伪军警的残暴,市民们尽管想知道外面的战况,枪声响处这一片却无人敢把头探出来。   要是和平时期,也许家家户户都会有人跑到街面上看个究竟,甚至还要跟着开战的双方跑来跑去,一付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可这是日据时代,敢那么做的人,双方都会以为是对方的人,见到就会打死,指望着跟谁讲理的事情是绝不存在的。   如果无意出现在现场被日伪警察抓到,那就陷入了无论如何讲出什么都是错误的绝地,只要王南三人不到案,明知这些人是无辜的,也会被扒下几层皮来才有可能放回去,更多的是按同伙处理,用来震慑任何敢与反对日伪统治的人。   三人在小巷子里突然发现四面都是日伪军警,虽然暴雨下着视线不好,却也能看到日伪军警五六个人一组开始进入小巷子。   两个女人看着王南憨憨的笑了下,她们知道刚才玩过头了。   王南示意下就用手里的枪,他拿着两把左轮找个更好隐蔽的小巷子向一队日伪军警迎上去。   如果这些日伪军警知道对手是王南,肯定不会用这种笨方式搜索,可惜他们不知道。   三人蹲在一个柴火堆的后面,等这些人近了些,李秀和二丫探头就把毒子弹打了过去,几个人只有一个拿着步枪的日军士兵没在第一波倒下,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示警,就被第二波子弹雨打中。   这条小路打通了,三人立刻冲过这一长段路,可在下一个巷子口的时候,被日伪警察看到,那边的左轮手枪立刻响了起来。   王南从雨中看过去,距离还有五六十米远,他在这边看不清那边,那边也只是在雨中看到有人在动,就紧张的开了枪。王南立刻拿着左轮手枪也打了回去。   对面听到枪声象是一样的,就有些迟疑,原地喊了起来。   王南也不懂日语,就在原地学着日语的腔调,比平常说话声稍大些的乱说了几句。   日伪警察在风雨中只听到了熟悉的腔调,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还以为是被风雨吹的没听见,几个人就站了起来。   一个带头的日本人用日语大声喊了起来。   王南看这距离,又是风雨中,用左轮手枪基本打不到对方。   二丫立刻把小手枪放包里一放,把狙击步枪拿了出来。   日军拿着的都是三八步枪,她这把狙击步枪混进来也没有问题。   她一枪打倒有枪的那个日本警察,第二枪打在一个反慢的伪警察身上。王南和李秀在她第一枪枪响时,就已经冲了出去。   等王南和李秀跑过这段距离,几个弯弯警察还趴在地上不知所措中。王南用左轮手枪把几个人都打死,等二丫跟上来,三人立刻往前面移动。   一个小队的日军听到枪声立刻转到了这个巷子里。   还好二丫端着步枪,在长巷里三人与一个分队的日军一下子都出现在对方视线里,二丫蹲下来,抢先开枪打倒了对方的领头者。   日军后面的士兵顶着二丫的枪声也立刻开始还击,但已方倒了一个人,气势上就弱了一截,速度上也慢了半拍。   王南拉着李秀立刻躲到左边民宅的门边。二丫打完一枪后,也起身蹿到二人身边。这时日军的枪声才响起来,杂乱的几声枪响听出来只是用火力压着三人。   等日军打过几枪后,二丫立刻跨步出去,一枪又打中一个。   这些日军没有巷战经验,多数士兵都没找个躲藏的地方,还按战术训练的要求两个三个一组的往地上趴。   二丫钻到了王南前面,从右至左对着无掩护的日军士兵接连打了几发子弹,直到地上没有活人时,对面几个跟三人一样藏在民宅门边的人才发现躲错位置了,他们要想开枪就得把身子全露出来。   一个士兵强行把身子亮出来,可还没找到目标就被二丫一枪打倒。余下几个立刻回身往小巷外退。   三人冲了过去,一人拿上一把三八步枪,扒了些子弹,就找了个小巷子就掉了个方向,向身后的日伪警察转了过去。   三把三八步枪,打的这些只有左轮手枪的日伪警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很快几组追进胡同小巷子的日伪警察就倒在了乱巷中。   日军立刻接替了这些人的位置。   三人一遇到日军就感觉到了吃力,这些日军轻机枪架在前头一有人影就乱扫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这是哪儿?(二更)   王南看情况不对劲儿,就在巷子深处狭窄地方找了的矮小的民宅,把两个女人都拉上了去,让她们两个躲在了房顶上。   这位置被四面高处的房子挡着,风雨中就算站在高处也看不见人影。   他自己把背囊和雨衣都脱了下来,拿起刀,想想又放了下来,拿起那小手枪,准备用毒子弹去抢把机枪。   很快,得到后援的日军就冲了进来,他们不管凶手是否进了老百姓家里,而是用人抢占着巷子里的每一个路口。   王南听着声音,等大队日军都走过这里时,看着巷子口的日军位置,从墙上跑了过去,在日军身后就跳了下来,一掌打晕就拖到了巷子里。   用毒手枪把他打死后,就去找周围机枪的位置。在用毒子弹连续打死几个守在小巷子口的士兵后,这才看到几个人守着一挺九九式轻机枪。   王南把毒子弹压好后,从房顶潜了过去,近身把几个人都打死,这才把机枪连带三个弹匣都抢了过来。   随后接上两个女人,走到一个大胡同里,对着守在这里的几个日军点射起来。   日军没有防备,一下子全倒在了机枪下。三人没有前冲,而是快速的后退到小巷子里,跳进了一个老百姓家里。看到屋里的一家人吓的不成样子,李秀和二丫只好用手势安慰他们。   听到日军都冲了过去,三人赶紧跳了出来。   端着机枪就从这些日军让出来的小巷跑到了大路边,那里有一大群警察还在往里面看,王南换了个满弹匣,一长梭子打了过去,立刻横尸满地。   三人没急着冲出去,而是再换了个小巷子再转到大路边。   就见从海边那里跑来了很多日军,王南没有拿太多的子弹,把最后一弹匣压上去后,对着冲过来的日伪军警,扫射了过去,顿时前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子弹打完,三人把枪一丢就跑到了路对面的小巷子里。   这回日伪军警没有跟上来,连王南的人影都没数清就丢了踪迹,只能后觉后知的在后面狂追着。   可三个人又跳进了一个平民家里。   那家人开始吓了一跳,可随后高兴起来,男女主人立刻把锅里正做的热饭热菜拿了出来,不敢大声说话,却比划着让三人吃。   三人没客气,把身上带的吃的也拿了出来,让主人家热了一下,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刚吃好就听到外面甲长在喊各家清点人数,准备开门接受检查。   李秀和二丫立刻把装吃的东西丢到火里,示意这家人不用担心,就走到了院子里。   日军留下了一部分人,大队人马都已经跑了过去,现在是一些汉奸在伪警察的带领下在后面搜查。   王南前后看了下,打开前门,三人跑到斜对面的小巷子里躲了一会,再转了两转,就跑回了刚才的路边。   天已经黑了下来,风小了些,可大雨还是哗哗的下着,把守的日伪军只能靠手电筒转来转去的查看着路上的清况。   三人不费什么力就穿过了这条路,走到刚才做战的区域。   绕过正在收尸的伪政府人员,转到了三人没有去过的地方,摸索着往码头方向走。   等从大同路再转向渡口码头时,日军已经在那里集中了一些人,正在打着手电筒守着海边,三人只好再从横路进入小巷子里躲着走向港口入口。   顺着海边的路的方向,三人穿过胡同小巷走到后世中山路时(这时被日本人改成大汉路),路上几个伪警察打着手电筒卡在这里不动,王南只好走近了些用毒子弹清理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手电筒关掉后,又穿着小巷子走到了后世的镇海路(这时称宏汉路)。   在这条大路上,三人又杀入一个伪警察公驻所,清掉这里值守的警察,就坐在里面喝了点开水,休息了一会,直到电话铃响起来了没完,这才走了出去。   出门后感觉风小了很多,李秀和二丫就说上船吧,这一天一夜身上早都湿透透的了,到船上换下衣服,就在船里面等着开船好了。   三人冒着大雨往港口方向走,路过一个小楼时,发现有个小商店里面还有人在。   二丫拉着王南就绕到那家后门,王南跳了进去,安抚了下店主,把后门打开,让李秀和二丫进来买东西,她们两个就用扒出来的伪钞票买了一大堆的罐头。   二丫看这家小商店也卖自己做的零食小吃时,她就让店主人现开火做了一大堆小吃。   就这样两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王南扛着罐头,走近了港口。   日军没有找到人,就布满了大路小路,开始一家家开门搜索起来。   三人在黑夜和大雨的掩护下,躲过这些只能靠手电筒查看情况的日军,钻进了港口,转到他们那个大船的码头,在夜色中寻机上了船。   躲在货仓里,两个女人甩掉湿衣服就抓起刚买的东西吃了起来,把王南看的无语。   厦门被三人折腾的全乱套了,四处抓人不是办法,抓来的人都咬死没有看到人,哪怕是凶手明明是杀了渡口守卫上最后一班渡船,可那的船工怎么拷打也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从鼓浪屿杀到厦门岛,剌刀、消声毒手枪、左轮手枪、三八步枪、轻机枪,一般的百姓不可能这种杀人水平,可这到底是谁干的哪?   日军为此困惑了很久很久,暴行也收敛了很多。   两天后船才开动了,三人又向着未知的地方走去。   这回三人在货仓里把一包包橡胶片挪开,弄出了两个小空间来。   一小间放的远远的,另一间是三人住的地方。   三人在闷热的小空间里什么也做不成,只能安静的睡觉。   到了后半夜,这货船上船员也安静下来时,三人就会跑到货仓外面去透气,随便把制造的垃圾丢到海里,不时还跑到船仓里偷些水喝。   这船又在海上跑了近十天,三人携的水没那么多,只好夜里从船员饮用水里偷水。   夜里,三人拥着在船上看灿烂的星空。按船头的方向,看得出船去的方向是北方。   王南和李秀怎么想都觉得这一船的橡胶片应该是拉去日本加工生产的。   三人都对去日本很期待。   二丫只是想知道人人都这么坏的地方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南和李秀对日本一个小岛国怎么能有那么多军队、生产那么多军事装备去侵略他国很感兴趣。   其实抗战中,很多中国人都很想知道日本一个小岛为什么能压着中国打,可事实上,查来查去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等三人都忍耐不住时,船终于停了,三人听到船在海面下锚的声音。   等到了夜里,三人跑出来一看,都看傻了眼。   货船在防海堤的外面,看着里面码头上都是大船在装卸着什么,远处城市楼房耸立灯光一片,火车在港口里一趟趟的往外运着货物。   似乎上海天津香港都没这么繁华忙碌。   这里是哪儿? 第二百零九章 跑的艰难(一更)   第二天上午,可能是码头的泊位让了出来,货船启动起来,在中午时分靠了岸。   三人把东西都穿戴好,就在货仓里等着看情况是潜出去还是杀出去。   正中午的时候,一群日本人上了船进入了货仓。   这些日本人是进来检疫的,他们拿着一大堆的仪器跑进船仓里,先检查了船员,又在船上四处喷了一圈药物,随后开始掀开雨布,对货包进行检测。   仓顶的雨布一掀,三人的位置就透进了光,等日本人走进货堆中,四处一翻,王南就无奈的摇着头把头顶的包一掀,20响一伸开始了射击。   两个女人在他开枪时就爬了出来。   老规矩,李秀还是乌兹冲,由于不知道外面码头上的防守情况,二丫就把步枪背带挎在了脖子,手上提着王南备用的20响。   三人直接向外冲去。   船上没什么防守,三人一走一过间,就把这些船员和检疫人员打倒在地。这一地人中还有两个例行的警卫拿着步枪。   从舷梯下来时,三人感觉码头上的防守并不严,甚至没有什么防守,不远处的工人看起来更象是中国人,三人开枪的时候就收着了点。   三人快速的冲过几道铁轨,王南冲在前面,他看了下方向,就径直往前直冲,前方一公里外是山脚,远处是座百米左右的小山。   右手的几个码头有大船正在装卸,码头上有火车头,也有很多工人,那边看起来能更好的掩护,可惜距离太远。   三人在四五百米的货场利用一些杂乱的货物掩藏着身形,小心又快速的通过这片还有些货物地方。   货物另一边是大片空场地,在前面两三百米处有一大圈围墙里,里面有几幢楼,楼后就是山脚。那门前有几个人听到了枪声,正在往这边看,这个距离看只能看出几个人没有拿着长枪。   三人前后看了下,李秀立刻冲到了前面,二丫把20响往身上一挂,抓起了步枪。   距离小楼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那楼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感觉到了不对劲了,一个个的就往楼内跑。   二丫本想停下来开枪,王南却不想浪费时间,对她喊了声:“快走”,就快速的跑向围墙左方,远远的只看到那院门口立有门牌,可三人只看到检疫所的字样,没有看到地名。   里面也应该是军事重地,李秀看到那门口里冲出来一个分队的日军,她立刻扫射了过去。   王南等她打完这梭子,让她继续前面带路。他守在后面,还有100来米进入围墙角时,没死伤的日军就又把脑袋探出了门口,王南打了两个点射,又往楼里面扫了一梭子。   进了墙边的路,三人贴着墙跑过了这几百米,在临进山地时候,后面的日军又追了上来。王南看了一眼,只是加快了脚步,冲进了山脚,走进不是很密的树林。   三人感觉山里的环境跟东北很象。   坡不急,等爬到半山腰时,王南回头看到山下出现了很多日军。不多时,轻机枪乱扫了过来。   走到接近山顶时,前面领路的李秀突然发现这个地方三面围海。   王南吓了一跳,心道:这是岛上?   赶紧找了几处能看出去的树缝左右看了下,看到山右手的陆地向外连接,这才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下这个小山脚下,两边都有公路延伸到山里,看起来这山也不是很大。   他放下的心又有点提了起来,这片山肯定藏不住他们三个人。三人也没有能力在这半岛的小山里与大队的日军对抗,远远的炮火打过来,这就成了绝地。   三人当即立断,立刻向右手市区方向插了过去。王南走在前面,在山里横着向下走,等接近山脚,从一个寺院后面跑过去时,有日军看到了三人的身影。   枪战就这么开始了,远处的日军拿着机枪步枪开始压制三人的路线。等三人跳过市区边的土墙时,远远近近的警察、士兵已经集结在了山脚下的路边,见到三人就开起枪来。   进了市区边缘,三人的感觉就象是四面都有对着他们开枪的人,王南估计着整个市区的日军都在往山这边集中。   王南用20响开路,李秀立刻换上散弹枪,这枪打巷战更管用些。二丫拿着步枪向远处的目标开枪,三人就向市区里硬生生闯去。   这一路走的很艰难,日本人太多,随时在四周都会有人冒出头来,有拿枪的,还有提着刀冲出来的。   随时出现的靶子让三人神经紧张,用20响扫射着硬闯过两条街后,三人看到四周的建筑有日式风格的,也有俄式风格,都是没有庭院的独立式建筑,跟哈尔滨的风格有一点相似,只是这样的环境很难躲住人。   三人只能走着曲折的路线,在建筑间来回走转着,不给四周的日军留下过长的瞄准时间。   这样的城市作战很浪费子弹,因为见到有人冒头就得用子弹压制,王南的20响很快就得需要压子弹了,可偏偏这时候又迎面撞上了一大队的日军。   王南只能先换上散弹枪,他听到身边两个女人已经累的控制不住呼吸,快走中大声喘息着。   要知道三人在船上摆晃了十天,一下船就背着一身的弹药和食物在山上转了几公里,又在市区里高强度的战斗了半个多小时,不用说两个女人,连他都有累乏的感觉。   体力这个样子想要精准的击杀已经很困难了,只能靠散弹枪一打一团铁珠来压制对面的日军。三人一连串的散弹打出去,从这队日军面前横冲了过去,跑进了前面的小民宅中,发现左边有个大公园,一扭头就冲了进去。   公园里还有些日本人,见到三人拿着枪,多数人都吓的四处乱跑。   王南和李秀借着这个不需要紧张射击的时机,赶紧的往弹匣里压子弹。   二丫不时的对四周的人开上一枪,有时是打往前冲的日军,有时是靠近些的日本人。   王南用弹夹压子弹速度快些,等顺着公园里的路跑到公园门口时,20响的子弹已经压的差不多了。他提着把压好的20响就冲出了公园门口。前面的路有点空旷,他看了一眼周围,就转向左边建筑多。   街道上日军与日本警察随时都能撞到,三人互相掩护着冲过过几个街道。   可横走时又与一队全副武装日军狭路相逢,对方都以最快的速度端枪瞄准射击。   这时就看了出来武器的优劣之处。   王南抬起手20响就扫射了出去,这时对面最快的刚解除完保险端起枪。   自动武器不到十秒钟就打完了20发子弹,而对面的日军却刚解除保险端起枪。王南20发扫完,只有两三把步枪面对弹雨胡乱打出了子弹,而其他的士兵不是被打倒就是被20响的火力压制住。   王南手里的枪已经烫的拿不住了,他把这把枪挂在背包上,手腕一转又抓了一把出来,直冲前面这队日军冲了过去,对着躲在边上和倒在地上的日军接连补枪。   可前面又冒出了一队日军,王南看到地上倒着的日军身上有手雷,不顾危险扒了几颗手弹出来,丢出去一颗让对面的日军放慢了追击,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这种城市地形很难躲藏,只能不断的跑动。 第二百一十章 硬打乱冲(二更)   三人有种陷入绝境的感觉,四周无休止的冲出日军来,他们手上稍慢一点就有可能被击中。   冲出来的日军太多,三人被压制的手忙脚乱的,实在顶不住时王南不得不丢出一颗手雷来解围。   体力下降的太厉害了,从船上下来后,还没习惯一下陆地,精神与体力消耗的实在是跟不上了。   三人不由的把火力开到最大,冲过来的日军顶不住三人的火力,却干扰了三人的方向。在王南用子弹压制日军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李秀连转了几个方向。   刚刚冲出这一片围过来的日军,没跑多远又碰上一大队的日军士兵,他们在前面的斜路上冲了出来,又堵住了三个人前进的方向,三人不得不躲在路边与前面出现的日军和后面的追兵对射。   直到这时,三人才从路边的一间工厂挂着的牌子上看到了地名。   大连。   可知道又怎么样,三人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在两个女人的掩护下,王南又一次压满子弹。   他看到前面的日军虽然多,地形上却比三人还糟糕,只能躲在楼角后面不时出来一两个射击。   就跟两个女人说了一声,双手各拿一把20响枪,对着两面的日军同时扫射了起来。   枪声响起时李秀和二丫就开始向前冲去,他的子弹打完,李秀的乌兹冲对着前面又接上了手。等王南换好弹匣,对后面的人压制了几下,就随着李秀的带领穿过这个街道。   三人一拐弯,就把两股日军都甩在了身后。   老这样硬打乱冲的不是回事,王南开始四处寻找可以躲人的地方,他看到前面有个学校,拍了下李秀,指了下那里,就换上新弹匣压制四周几梭子后,立刻冲过大街闯了进去。   跑过操扬转过两个小楼角,找了个房间坐在地上开始休息和压子弹。   这时学生们都已经放了学,整个学校空空荡荡的。   李秀开始使劲的揉着她那条伤腿,王南压完20响子弹,看到她的腿在发抖,人痛的眼泪在眼窝里直打圈。急忙接手过她身边的枪,边压子弹边问:“腿怎么样?”李秀说:“没事”,眼泪却一下子掉了下来。   二丫把背囊里的步枪子弹调到弹药背心上,调好了,就过来帮她揉,可一摸上去就说:“肿了,赶紧吃药”,就把药和水翻出来给李秀服药。   王南放下手里的枪,也摸了一下。李秀腿伤处原先只是结疤处还是个大硬块,现在那一片都肿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女人一路是怎么跑过来的。   可日军已经看到他们进了学校,不容他们多休息就跟了进来。   王南让两个女人先顶着,拿着手雷琢磨着,准备利用身边的材料做了个诡雷。   李秀没办法静心瞄准,只能拿枪不时扫射一下。二丫只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趴在一个墙洞边开始平静着呼吸,慢慢的进入了状态,枪声开始有了节奏感。   学校墙边和门口的日军突然发现露出头来的士兵在两三秒内就会被击中,心中大骇。这些日军本来想用下猪突冲锋一下,可随着人手快速减少,立刻都找地方躲了起来,一时间双方形成了对峙状态。   后面跑过来的日军士兵有很多不信邪的,抬头去看校园里的情况,却不想只要冒头两秒以上,十有六七都会挨上枪。   二丫在这精神疲倦、身体疲劳的时候,枪技却又上了一层。   王南在四周找了半天,找到了几块砖头,用身上的绷带把手雷绑到一块砖头上,放到转角处,利用脚趟过来的力量完成拉开保险,同时让砖头撞击火帽。   模拟的试了几次,肯定了不会有问题后,他就拉着李秀和二丫躲着日军的视线,爬到了楼后里的小树丛里。就这么爬着转到另一幢楼的楼角后面,又爬到了学校的墙边。   躲过路过的日军视线,王南跳到了墙顶上,拉着两个女人跑到了学校外面。见四处的日军不断的跑来跑去,三人只能先趴在墙边的草地上。   来援的日军先是去学校的正门那里,见到那里被压制了,就有军官下命令把整个学校包围起来。   日军还在围着学校跑动时,王南从学校后面的墙边已经转移到路对面平房的角落里,在这里他们看到日军开始布置兵力从各个方向攻击学校。   只是四周的大路口好象也在聚焦着人群,一直不知道是冲是跑。   可这时学校传来手雷的爆炸声,四面的日军一下子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学校方向。   日军打前锋冲进去的两个人被诡雷当场炸死,后面的大队人马以为王南三人还在这幢楼里,立刻开始围上这个楼,机枪与手雷不要钱的往里砸。   这时天色开始晕暗下来,虽然楼里没有声音,可日军没看到三人走出学校,就调来探照灯,把那几幢楼照的雪白雪白。   三人趁这学校里闹出的动静吸引了日军的目光,立刻往远处又移动了一段距离,直到接近已经被日军封锁的路口时,才慢慢的潜着身形移动。   可市区灯光通明,日军堵上路口后,又不断的在路上巡逻着。直到没办法掩住身形往前走时,王南就带着两个女人找到一个小楼里的走廊角落里勉强等着机会,让两个女人合了会眼。   校园里的枪声还在不时响起,直到很晚的时候,日军才发现楼里早就空了,这才向四周开始搜索。   可这时对三人跑的方向就不好定位了,他们只能守着路口开始从学校周围搜索起来。   凌晨时,街面的路灯灭不知道什么原因灭了。   等日军再把路灯再打开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在这二十多分钟时间里,三个连续穿过几个街区,一直跑到了大连火车站里。   车站里的士兵多数被抽到了街道上站岗巡逻或者直接去围剿那学校,三人先是躲在铁路边上的工具房里,   可看到李秀痛苦的样子,王南和二丫就觉得再躲远一些,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就扶起她又往火车站的里面走。走到最里面的一条铁轨边,王南挑开了敞篷火车厢上盖的苫布,三人就爬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去看一下(一更)   这火车已经检查过了,三人坐上去没一会火车就慢慢的开动起来。   货车里运送的是日本向东北地区倾销的布料,王南和二丫两个人立刻给李秀揉腿,过了好一阵,她才缓过来,躺在布料上休息起来。   火车在铁轨上有节奏的响着,三人慢慢的回过神来,这是回到东北了。   想起从十年前从东北出发的样子,一时都失神起来。   火车慢慢停在了周水子站,这是大连出来的第一站,负责站检的日本人在灯光下看到了一节车厢上的苫布开了个口子,立刻吹起了哨子,听到哨声,很快就跑来了两个日本铁路警察。   这三个人在车厢外用日语咕噜了半天,一个警察爬了上来。   车厢里,三人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可听到哨子时手上的枪就已经准备好了。   警察把脑袋探头车厢里,手里的手电筒刚按亮,王南抓过他的手电筒,对着他的喉咙一拳打过去,这个警察没反应过来就仰着倒了下去。   下面的两个人赶紧接这个警察,却不想王南从苫布口那里站了出来,几声枪声,这三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王南按着车厢边就跳到了地上,接住李秀,又接住二丫,三个人找到站台指示牌,向着沈阳的方向慢慢的从阴影处往车站外走去。   车站里其他的日本警察听到枪声跑了出来,等看到横尸火车道边的三个人时,王南三人早就走出车站外。   这些人赶紧把情况上报,十几分钟后大连市区的日军这才知道他们找了半天的人已经跑到了大连以外,他们立刻通过电话、电报让守在关东州外围的日军都动了起来,守在各个路口上,市内能机动的日军立刻赶往周水子火车站。   三人走到火车站的外面,二丫说:“不如拿毒子弹打,没啥声音”。   李秀说:“留着吧,进大城市时咱们俩用”。说完,回头问王南:“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王南知道回到东北时,心里也很不平静,在国内国外绕了一大圈,这又回到了亲人们的身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把孩子们带回来。   王南重重的点了下头,还是回去看看吧。   火车站边上就是日军的机场,二丫指了指机场,说了句:“要不要打一下?”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见机场里一下子灯光大开起来,机场里的日军从始从机场向火车站这边布置起警戒线来。   三人只能就近找地方躲一下,李秀一边快走一边说:“你还想打人家,人家不打你就不错了”。   突然她想起来了,对二丫说:“这回用毒子弹吧”。两人就把小手枪拿在了手上。   三人个从铁路的这边往外边闪,他们走过去后,日军正好从身后开始封锁,双方走了个错身。   王南看到了机会,可看到李秀腿还一瘸一拐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只带头往前方小山丘处走去。   李秀看着日军在身后方向拦路搜索,也想到了,她就对王南说:“趁这个时候,你去机场杀一圈吧”。   二丫说:“算了,这片日本人太多了,杀完了不好跑”。   李秀听到不好跑三个字,撇撇嘴,默默往前走没再说什么。二丫把一直没来得及吃的东西拿出来,三人这才吃上了午饭和晚饭。   连夜往前走了五六公里,看到左手边有山,三人跃过铁路,进了小山中。   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准备睡觉的东西时,天已经快亮了。   三人支起来小蚊帐,把一套睡觉的东西放在了里,三人就躲在里面依偎睡了一觉。   一直到了下午快晚上时,三人才感觉好了些。吃了些东西,二丫就给李秀揉了一会腿,看着太阳下山,三人收起了东西,向东而行。   月亮升了上来,也许是走在三人比较熟悉的野外环境,这一路走的比较轻松。路上李秀和二丫开始讨论往北走时,是用自行车推还是徒步走,是带上煤油和煤油炉做饭吃,还是生火做饭吃。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座小山的脚下,王南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就拉了拉李秀和二丫,三人横着进入一片小树林里。   小山顶上,有几个日军躲在这里,拿着信号枪看着王南三人也犹豫不定。黑夜里,开枪有点远,追下去不行不一定能追到,不追这机会就没有了。   这几个日军开始后悔没带电台了,信号弹打出去只是个大概地点,大部队近的在还好说,可远的在十公里外看不看得到都是回事。   他们小声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等再看到人影时打出信号弹。   三人在山脚下的小树林等了一会,没听到再有什么动静,王南就准备从右侧绕过这个小山。   可等他们走到一个小村边上的时候,有庄稼和小村庄做背景,还是被山顶上的几个日本人看到了身影,一发信号弹打向了空中。   如果能从空中向到地面日军的行动,那就会发现,最远是十公里外,近的就在他们的前方不到一公里一个日军仓库的几个守卫士兵,都在向信号信这里一带跑去。   王南看到信号弹是从远处的山顶上打出来的,只能加紧脚步往前走。   最近几个守卫很少能有作战立功的机会,一着急,也忘了夜间接近战场需要有潜行,几个人就象比赛一样,跑了过来,倒还没有忘记端枪。   只是他们这样做,立刻就让王南三人提前看到了。   三人就在山路的草丛里蹲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这几个人经过。   一共五个守卫,三个士兵从王南蹲着这边经过,另外两个士兵走几十米外的山路。   在经过王南三人的时候,三个人就稀里糊涂的被毒子弹打中,倒在了地上。   毒子弹分为几种,一种是日本特务在使用前自己往普通弹头上涂抹,另一种就是三人手上这种制式的毒子弹。   两者的区别是前者可以根据需要涂抹各种毒药,从麻药到可以救治的,再到立刻致命的,都可以按需要制作。   后者就是作战用的标准子弹,毒药直接封在弹丸后,这种手枪作战斗用途时多使用毒子弹。   看着另外两个人跑过去,王南和李秀就斜斜穿过两条路的往前走,二丫在后面扒了几排步枪子弹就跟了上来。   再往前走的时候,三人连续躲过几个小部队,就走到了金州火车站的边上。三人看很多士兵集中在这里开始向四处搜索,找个机会就过了铁路,准备从这些日军的背后走。   三人都看到了这个火车站往另一个方向走的火车道,李秀和二丫都就指了指,王南会意,就顺着那条铁路线走去。   等他们走到一个小村子的前面时,发现前面有个军营,四周用铁丝网围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100部队(二更)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离铁路远了些,就准备插到军营后面的村庄一带,再往前走。   这一带没有追出来的日军,三人稍有点大意了,从地垄边走的时候没有随时把身形放到阴影里,在月光下露出来晃动的身影。   可偏偏这个军营的哨兵在远远的地方就看到人影,他立刻端起枪来。   黑夜里瞄准时准星是发虚的,他在那里调整了几下位置,就见三人的身形走进了草丛后面,不得不先开上一枪示警。   二丫立刻找了个位置架起枪来,在军营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刚开枪的哨兵,却找到了听到枪声跑过来的另外两个哨兵,她当当两枪打了过去。   这两个哨声兵被打倒在原地,那个开枪示警的哨兵反而没有被打中。他躲在刚才射击的地方听到了二丫大概开枪的位置,又一枪打了过来,这就是找死了,被二丫一枪打倒在地上。   三人见位置暴露了,就慢慢的往村子方向潜行。   军营营房里面跑出来一大群士兵和日本人,他们看到三个哨兵倒在地上,有枪的立刻端了起来,没枪的就站在边上嚷嚷着,四处找着可疑的地方。   王南看不能善了,三人就顺着条小水沟往军营方向潜行,在离这些有人100米左右时,突然站了起来,在20响威力很勉强的距离上,向这些人扫了过去,二丫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用步枪对有危险的人开始补枪。   等王南扫射完了,对面有几个躲过一劫的日军就要往王南这里开枪。   可李秀端着散弹枪在等着哪。她见到哪里有人影活动,就打过去一枪,她五发子弹打完后,整个军营静悄悄的,活的死的连个人声都没有了。   三人这才慢慢潜的往村子边潜行。   后面车站那边的士兵都在往这边跑过来,没等到村子里,车站方向追过来的日本已经远远能看到身影忽显忽隐的排成排向这边追过来。   王南看了下四周的位置,村子和军营的四周都是庄稼地,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藏到村子里,另一个倒也是简单,潜到这个军营里。   三人仔细看了下军营,发现边上有一大长排房子,其他方向的建筑都是散开的,象个工厂一样,这一面的哨兵一个也没看到,应该是在刚才被打倒的那堆人中。   王南就小跑近铁丝网处,看了看一人多高的铁丝网,让两个女人把背放下来,他托着二丫跃过了铁丝网,又把李秀托到木桩上,让二丫在那边接了过了。   再把三个人的背囊都丢了过去,自己这才跳过去。   两个女人背好背囊后,就换上了毒手枪。   王南看了死气沉沉的军营,费劲脑汁的想了半天可以躲藏的地方。   二丫对着他指了下房顶,王南突然想到了房顶和棚底之间的地方。   三人找了间房头,听着这间房里面没有人声,王南把两个女人又托上了房顶填锯沫子的洞里,三人就躲在这棚顶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东北的平房,房顶多是三角架顶梁,三角架的底会钉上木板,上面铺上锯沫一类的,用以冬天的保温。   这片建筑是日军新盖的,锯沫正是喧腾的时候,三人在里面做了些痕迹清理就躺在三角房架子的后面,用锯沫埋在身上,静静的等着日军搜查。   日军在东北有两支细菌部队,一支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另一支知道的人不多,叫100部队。两支部队在大连都有分支,现在王南进入的就是100部队的大连驻地。   这片建筑物里有着全套试验和生产的设备。每隔几天就有闷罐车拉进来朝蒙苏的人员进来试验,有时也会有中国人拉进来,进来的这些人最终都会进入这里的焚烧炉里。   从夜里到第二天的上午,日军把这一带翻个遍也没找到三人,这个营区里的人也在自己的地盘上四处翻找,也拿着梯子上了房顶,用5节加长手电筒,仔细的看了半天。   在这趟平房棚顶的中间位置放了几个倾倒锯沫后留下麻袋,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很象人影。一个小个子士兵站在入口后喊了半天,随后拿着手电筒飞快的从连接三角梁的横梁上跑了过去,穿过了三人躲的位置。等看清了是烂麻袋,才大声喊着解决了警报,又从另一头爬了下去。   王南三人长出了一口气。   大队的日军在反复搜索后,认为王南三人是穿过村子往远处的山区跑了过去。夜里山区方向没有日军堵截,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就在中午时,大部队呼啦啦的往山区方向开了过去。   三人躲到的晚饭时间,先是闻到了饭菜的问题,又听到不少日本人在说话。猜得出他们所在的这片房子离日本人吃饭的地方不远。   王南从房头探出头来四处看了下,这军营已经恢复了日常秩序。   他先跳下了地面,看到铁丝网边上又站上了哨兵,前面吃饭的房间里大概有二三十人,后门离他这里有三十来米的距离,正好是哨兵看不见的死角。   就让两个女人跳下来,他接住后,三人躲在墙角这里。   他一手拿刀一刀拿着小手枪,两个女人都拿着小手枪。三人看了下四周,日军正在吃饭,军营连个活动的人影都看不到,就跑到了那后门处。   王南探头看了下,里面吃饭的都是不带武器的日本人。   就计算了下,让两个女人准备好备用弹匣,把背囊放下来,他起身先从那个吃饭的地方的后门冲了进去,一直到跑到前门口才堵着门回身开枪。   王南用毒子弹和短刀配合着堵住了门口,两个女人进门后就用毒子弹对着活人开枪,三人快速的把这间屋子里吃饭的日本人清理完,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喊叫就被毒子弹击中倒在了地上。   三人看到这里不少人的装束象医生的样子穿着白大褂,很多人都一股子文气的样子,估计这里是日军的什么研究机构,却不知道他们把100部队在大连的中坚骨干都打断层了。   王南扒着门看了下军营的其他的地方,对面200多米远是带枪士兵吃饭的地方,还有一处房间里面也有人声传出来,离的有百米远。   他就在门里边,看着外面的动静,二丫送过来碗日本的酱汤,又拿了几个米团过来,三人的晚饭就吃起了日本风味。   十分钟后,王南用毒子弹杀了铁丝网边上的两个哨兵,三人跳出铁丝网,看了下方向,翻过铁路继续往东北方向跑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不是运气(一更)   王南三个人在与日军对峙中,快速推进、突击、破突、隐行潜伏、狙击战术、火力搭配、环境利用、等等所做的一切,直接把旅大关东军的信心给打没了。   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他们不敢,也不能相信这是实力,就发疯一样在关东洲的地界处进行封堵。   三人进了金州后,连续遇到多股巡逻与搜索的日军,在短刀和毒手枪下,悄然无声的走过了这个大镇子。   清晨时分,在山脚前又绕过一片工地中。这工地又是100部队的正在建设的细菌武器厂房,三人见日本人在指挥着劳工干活,周围还有一些日军,就准备从边上潜过去直接进山。   两个中队的日军就在前面的山脚下封锁着,他们刚连夜建好临时阵地。   其中一个中队接到立刻转移的命令后,刚从阵地里走出来,行军路线正好与三人撞个正着。   王南立刻冲了上去,李秀和二丫紧跟其后,三人手里都喷着火龙正面对着这个中队怼了过去。   这个中队百多个士兵,却因为行军中又受地形限制,只有最前面的十几个人能跟三人对峙,却没等开枪就被三人的火力压住。   不等后面的士兵展开,三人切着这中队的缘边,一路开着枪跑了过去,这中队的士兵有三成被暴雨般的子弹击倒了下去,中队部和几个小队长更是被子弹照顾的对象。   没了军官的日军一下子就被打趴了窝,活下来的日军都在心里骂着,干了大半夜的活不给休息。干完活了,累个半死时又接到命令走出阵地来送死。做为士兵,死不一定怕,可走出阵地送死,这让他们心里不满。等三人走过去,所有残存的士兵听着他们在前面开枪作战,却只装作抢救战友,充耳不闻。   前面就是山脚,也是日军建立临时阵地的地方。日军的小山炮还没拉过来,只有掷弹筒却又看不到目标,只能把王南三人放近了。   这片山角地形高低不平,阵地前的树木杂草还没清理,影响着双方的视界。   进到400米内,刚挖出来的阵地一下子就展现在三人眼前。   二丫看到前面掘出来的新土和后面张望的日军士兵,立刻趴在地上开起了枪。   对面的士兵被击中了几个后还没找到目标所在,几个掷弹筒手只好对着大概的方向打了过来,手雷落在了三人近百米外。   可这几个掷弹筒手随后就都被二丫打倒,在又倒下几个士兵后,正面守着的这个小队就躲了起来,由侧翼的阵地接手战斗。   日军两侧的轻重机枪开始对三人这一带进行压制射击。   左侧的日军由于地形遮挡,看不到三人也打不到三人。而右侧的一挺重机枪一开枪,就被二丫连打了四枪,操作重机枪的士兵连续倒下了三个,这侧的火力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在这期间,王南和李秀任由着她开枪,两人就看着哪个路线能最大化的隐藏自己,快速的接近日军。   对面的日军越打越胆寒,明显就是一把步枪,却打的谁露头谁死。   正面拿掷弹筒的早被打死了,射起来的士兵也没去接手。两翼的日军掷弹筒手发现距离远又不好瞄准,只好乱打压制。   战斗在一把步枪对众多机枪步枪之间展开。   在二丫快速对着能看到的重机枪周围的人射击,把这个机枪班打零碎后,三人又往前匍匐着爬了几十米远,在一片空旷处前停了下来。   日军左侧重机枪还在拼命的压制中,可打着打着突然发现对面不开火了,正发呆的时候,二丫找到了射击窗口,对着机枪手和周围的人一连串的子弹打了过去。   这一侧的重机枪也哑了下来,三人不管轻机枪和步枪的乱射,立刻起身向前跑了二十多米,冲进了几个小土丘的中,没有停脚就从中间穿了过去,进入日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洼地树林中。   两边的士兵只看到三人进了土丘一带,机枪步枪和掷弹筒对着小土丘就打了过去。   在洼地里,二丫又开始了左右开枪,露出身形的轻重机枪手和掷弹筒手纷纷倒在了地上。日军火力为之一滞。王南和李秀就穿过了这个洼地,躲在边缘的高垄处,从这里翻出去,就能进入他们俩个手中武器的射程中。   二丫突然起身跑进了洼地,王南估计是有啥情况,他拍了下李秀,自己几步蹿过高垄,飞快的往前奔跑。   跑动中就听到身后原先二丫所在之处接连不断的手雷声。   王南没去担心二丫那边,一直跑到离正面阵地不到百米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停留了下来。   日军因为视线角度没能及时调转枪口对准他,就差这一两秒的时间,王南用20响向两边扫去,这距离子弹威力不大,可落在日军身边的感觉非常不好,多数日军下意识的躲了下子弹。   有两个倒霉的士兵还被子弹击中,打的嗷嗷叫唤。   王南借着这短暂的时机又往前冲了二十来米远,这才找个树坑趴在了里面不动。   刚把二丫赶去的几个掷弹筒手立刻把目标移到他那里,几个手雷直飞天上,冲着他的方位就落了下来。王南的身前身后连串的响起了手雷的爆炸声。   其他的步枪机枪在失去二丫的影踪,又被王南扫了一梭子子弹后,也下意识的往王南这边移动枪口。   可随后他们就知道错了,后面这两个身影借着他们注意力变化时,也冲过了土垄。等日军士兵赶紧移回枪口时,两个身影都找到了躲避位置,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王南等几个手雷在周边炸开后,只把手抬起来,两只换了新弹匣的20响就哗哗的向两边阵地扫了过去。   多数日军都还在心里琢磨瞄哪个目标的时候,子弹又噼里啪啦打了过来,不由又低下了头。   二丫趁没枪压着她,立刻找了个位置,几枪把左侧露出来的机枪手掷弹筒手打倒在地,又原地趴了下来。   日军有点迷茫,特别是重机枪手,两边的主机枪手都被二丫打死了,现在补上来的已经是第五第六位的备用机枪手了,他们一直侧着身子瞄准,有点不知道压制哪个位置好。   掷弹筒手连换了几茬,他们不敢求精确瞄准,只能往往王南和二丫这两片位置大概的压制着。   两边的重机枪手想了半天,也跟着掷弹筒手学着,两边打点射。   日军的军官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不计后果的让士兵们使用包括后盒在内的所有子弹去压制三人。   王南换成了散弹枪,在重机枪与手雷都不在身边响起的瞬间,突然对着左面的日军阵地边开了五枪。一两百米,肯定没什么效果,可钢珠吓人,一时左面的枪声和掷弹筒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二丫立刻反方向迎着右边阵地的机枪手和看得到了掷弹筒手打了过去。李秀借这个工夫又往前爬了二十来米。   在两边阵地都被压制的没有动静时,王南冲了出去。   他跑到离正面阵地只有50米时,这个一直没有动静的阵地有十几个日军突然站了起来,他们拿着手雷的,端着机枪的,都在等这一刻。   可王南早就想到了这个情况,一个小队级别的阵地,三人打的再准,也不可能全灭,他一个前扑,人在空中时20响就扫射了起来。   后面的二丫枪口也挪了过来,十秒不到就把正面站出来的士兵打倒在地,余下的士兵只好躲在单兵掩体里往外丢手雷,可不能起身助跑的话,手雷基本丢不到40米这个距离。等他们的手雷用完了,就在三人不注意的时候都跑到了边上的阵地。   在正面阵地刚被压制,两边的机枪步枪又打了过来,他们干脆分工起来压制王南和二丫。可惜这时已经晚了,王南的位置只要伸出手来,就可以扫射到两边阵地。   日军士兵们头痛起来,土坑里伸出来个20响来,枪线压的又低,基本就是对着他们阵地一线,这让他们很难放心的射击,不由的枪声稀疏起来。   李秀突然起身跑了起来,她看好的位置是王南身后二三十米的一处位置,手里拿着散弹枪,边跑还边对着左侧的日军阵地开枪。   王南手里的枪声又激烈起来,二丫也开始了射击,日军慌乱间就让李秀顺利的跑到了她想到的位置,她一趴下来,手中的散弹枪就转向右侧开起枪来。   日军就没想过只有三个对手,打出来的是个互相掩护的冲锋队形,不是使用自动武器,就是精准的步枪射击,再不就是能打出大团钢珠的大猎铳,这让他们的注意力和枪口都疲于奔命的来回转移。   最要命的是二丫的枪声,只要她的枪声一响,必保有一个士兵倒下来。   这仗越打越没法打。   正面的小队已经废了,另外两个小队的机枪组和掷弹筒手也废掉了。一个中队,人数从三个小队变成了两个半,又变成了一个半,很快就压不住三人的火力。   在李秀不间断的把散枪打在两侧阵地时,二丫找个机会又移动到了前面,随后王南在她们的掩护下冲进了正前方的阵地里。   一阵枪声过后,王南清理出了一块安全的区域,他抓起一挺轻机枪就向两面乱扫。   日军军官立刻大声喊了起来,活着的士兵毫不犹豫的留下伤员向后撤退,让开了所有阵地。   三人就这么从正面冲过了日军的阵地。   战报传到上层时,旅大的关东军无奈的承认三人打的他们满地找牙靠的是能力,而不运气。 第二百一十四章 精锐关东军(二更)   从这个山里出去,旅大的日军立刻撤开了普兰店的拦截。   前面的路爱谁管谁管了,反正他们是惹不起王南三人。   奉天(沈阳)的日军已经知道是王南三人又回到了东北,立刻把情况上报到新京(长春)关东军总部。   关东军总部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应对,可奉天这里一天三封五封电报的请示战术指导,他们只能让日军原地尽力防守,就近派过来一个伪满师围堵讨伐。   三人脱离了战场,在山里走了半天后,才找个地方休息。   在夜里,三人走到一个大镇上,闯入日军的军营和本地的警察局去寻找食品、野外生活用的用具和弹药。一个大镇子满足不了,就沿途去找可以补充的地方,一路有些肆无忌惮的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经过连续几个地方的补充,三人只能因地制宜的使用起好补充子弹的武器。   二丫的步枪子弹就不说了,满地都是。   王南的20响的毛瑟子弹也有大量的。   可是.45子弹没办法补,三把乌兹冲余下的子弹都不够李秀一个人用的,可这枪也不好就丢掉,只能背着。   散弹枪在其他地方很多,可在伪满这里非常少见,王南只能给自己和李秀挑了两把步枪,尽量不用散弹枪。   带上好几把受限的枪,这负重让三人有点憋屈,只能等到沈阳时看下能不能搞到子弹,如果不行就得找地方把枪埋起来,总不能这样一直背下去。   不得已,李秀和二丫也开始练起20响来。   等三人走到了海城时,伪满军已经等在了那里。   三人昼伏夜行的,直到看见伪满的骑兵时,才知道有日伪的大部队过来围堵三人了。   他们跟上了骑兵,潜到骑兵兵营里,这些伪满军还没想到三人夜间行走的速度这么快,兵营里还在安排着各种准备做战的事宜。三人当即就用20响大肆扫射起来,战马一下子倒了一片,还在忙乱的士兵也纷纷倒下。   等三人收手时,一个骑兵营已经残掉了。   开完枪再往前走就是伪满军的防线。三人看到了被枪声惊动起来的人影绰绰的在前面晃动的,就潜了过去,等走过伪满军的防线后,三人觉得不应该放过这些人,就又回身去找伪满军的指挥部。   伪满军的太上皇是日军顾问,这个顾问出发时特别找了奉天军部要了几个保护他的人,这里面就有几个精锐的士兵。   他们不服气王南三人的作战能力,特意申请作战,要与王南三人过一下手。   就这样,三人与这几个日军的精锐开始了硬碰硬的作战。   几个精锐根本不把伪满军的防线当回事,他们心中早有预料王南三人会无声的穿过这线看似人多,其实漏洞更多的防身,带了一个排的伪满军,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后。   在王南三人一路找过来时,几个精锐仅发现有黑影闪了两次,就确定是王南三人。   他们不动声色的等三人接近指挥部,在三百米的距离,几个人突然抓起掷弹筒打了过去。   他们这样做很难打到人,可却能通过这个方法逼着三人亮出身形。   突然间被手雷大致的覆盖上,这种感觉让三人有点懵。他们三个便趴在原地,通过声音查找掷弹筒的位置,可对面都是老兵,几乎同时打出来一发手雷,又几乎同时的躲起来不动。   三人在原地找了半天没有看出异常的地方,就架起了三八步枪,对准大概声音的方向。可这些精锐的老兵却通过电话让远处的伪满士兵用机枪向刚才掷弹筒打的地方乱扫。   机枪在夜间根本没有什么准头,加上位置都是乱猜的,子弹离三人还远,王南三人就趴在原地没有乱动。   这几个老兵先是用枪挑着衣服和帽子,举的高高的,可他们忽略了对面三人的智商。周围都是未知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傻站在那里乱晃,不管怎么说也是蹊跷的事情,三人就在原地看起戏来。   几个老兵又拿枪逼着个伪满军横着跑开,看着一个人无由头的在战场上跑,三人顿觉好笑起来,这种手段也太低级了吧?   不一会又两个伪满军拿着枪跑动了起来。   三人爬到了一起,王南低声说:“这里的有打老仗的日本子,咱们能打就打一下,不能就算了”。   不一会,一个排的伪满军就全都日军精锐老兵们赶了出来,向着王南三人的位置小心的搜索过来,很快这些人就走到七八十米外,慢慢的往手雷轰炸的地方寻找。   王南见机会来了,也不用说什么,就跟李秀拿上了20响,二丫的步枪开始往这些明显普通士兵的身后瞄去。   有个精锐老兵有些心急,见伪满士兵已经走到离他估计的位置很近了还没有什么发现,就探出身来查看。他的位置后面是指挥部灯光,全副武装的日军剪影正落在二丫眼里,她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王南和李秀的20响紧接着也响了起来,把前面这些伪满军全扫倒在地上后,三人立刻往前潜行。   这是仗打老了的作法,要是新手只会往回退。   日军的几个精锐又用掷弹筒往三人刚才的地方和周围打手雷,但主要目标是三人回退的路线。   王南在前面盯着地面带路,两个女人就四处寻找发射手雷那掷弹筒的位置。   结果她们两个都看到了位置。在手雷又落过一波后,两个女人立刻趴在地上,对着那边的位置,一人开了一枪。   两枪过后,一死一伤。这些精锐总共才七个人,一个照面下来,就两死一伤,剩下的四个立刻转移了阵地。   三八枪在夜里枪口的火焰非常小,除非正正的盯着,要不根本看不见开枪的位置。   这时,几个没死的伪满士兵开始往回跑。   几个日军精锐心里大骂着,却没有办法。三人就紧盯着这几个身影,直到他们几个回到了出发的地方,估计到他们身边就是那几个打老仗的日军士兵,三人把枪口都对准了那里。   几个精锐士兵只能恨恨的等着天亮时再整治这几个伪满军人。   战场上又静了下来。   一个精锐士兵摸了半天才找到个照明弹,这个不用瞄准,他原地一架,就把照明弹打到三人的头上,远处伪满军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轻重机枪立刻向这些区域的黑影开起枪来。   王南三人心明明白这些都是老手,就趴着不动。   照明弹的下面是只要是不动的,都是黑影,三人趴下的地方都是能藏住身体的地方,远处的人根本看不清三人。   这时,指挥部里的日军顾问就把远处那两个连的伪满军集中起来,把正面留给那些精锐(他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已经死伤近半),伪满军分成两队,从两面切入了战场。   两个女人枪口不动,王南对着远远处佩刀的伪满军剪影瞄准起来,他把枪口放在草根处,这样正面的人是看不到枪口那点微弱的火焰。   等这些伪满军进了200米内,看的更清楚的时候,王南对着左侧打了两梭子,右侧再打两梭子。   20发子弹打了出去,伪满军倒下了十几个军官,这还是王南怕枪过热,只打了这些子弹。   伪满军立刻乱了套,只有极少数还在往跑走,多数人就地趴了下去,向三人大概的方向开起枪来。   两个精锐老兵一咬牙,交待了两句,跑出了他们的位置。   可李秀和二丫一直盯着他们的位置,见到有两人跑出来,不等他们切换战术动作,就立刻开了枪。   两声枪响如同一声般,冲出来的两个人一个直扑在地,另一个转了一圈也倒了下去。   随后王南对着还敢往前跑的伪满军开始补枪。   十几个人作战,周围的伪满军大部队发现居然帮不上忙,离的稍近点都不行。   战场上,只有王南的一把枪再响,可知道是他的那几个日军没一个人敢动一下。不管是顾问还是精锐,都沉闷的原地不动。   那些伪满军官看出了门道,立刻让手下们全部原地不动,不许开火。   等王南把枪打热了,看着对面轻重机枪一直没有动静,这才示意三人往后退。   在天亮前,三人退到了几公里外,找了个地坑躲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温杀戮   伪满军给奉天发的电话内容不得而知,在他们以为三人已经走过去的时候,王南又潜了回来。   三人野营的东西还没准备好,两个女人想了又想,就让王南在夜里潜回来找东西。   王南满军营的寻找着日军的帐篷,每找到一顶就进去把里面的日军杀了,再寻找两个女人列的单子上的东西。   日军会给每个伪满团派上十多个日军低级军官,用以训练和控制伪满士兵。王南为了找到东西,连杀了两个团的日军军官。   等王南费劲的把女人们点名要的东西带回去,两个女人开始缝制前后大背包,准备各种野外行走的物件。   伪满军被王南杀的心惊胆跳,请示了奉天后,立刻撤了回去。   等两个女人把背带的东西收拾好,再上路时,就走到了三人南下的路线上,这一路倒也算是旧地重游了。   三人在他们扎过营地的地方休整,两个女人在河边把东西都洗了一遍,摊晒在河边的小树上,然后都坐在石头上晒着深秋的太阳,聊着前些年南下经过这里时发生的事情。   说到当年的疯狂,李秀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王南说:“那时一路上怎么也怀不上,倒是便宜了你”。   王南想到当年李秀的疯样,只是伸手抓了抓,没有说话。   李秀按着王南的手叹了口气,说:“现在是不是老了?想疯都疯不起来了,只是想回去抱孩子”。   二丫撇了撇嘴:“老夫老妻了,还疯啥”。   李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隔了很久,她又问王南:“就这么杀下去?”   王南知道她的话里话,想了一下:“打些黑枪好了。这样杀下去,痛快是痛快,可随时能挨枪子儿”。   李秀不由的摸向腿上的伤处。   二丫在边上说:“怎么说都杀够本了,以后就用小手枪打黑枪也成”。   王南看着蔚蓝的天空没有说话,现在女人一堆,儿女双全,他却想起了没有战争时的那些少年理想。   在这里休息了几天,三人才往北方走去。   东北的变化很大,他们三人从这条路南下的时候,路上尽是是人烟不多的荒凉之处,可现在往回走,一路上看到的是,高压线、火车道、公路和成片的工厂,王南三人很难想到全中国还有一处工业化这么高的地方。   夜里三人顺着铁路进了鞍山,找到警察局,直接打晕了个伪警察,弄了三辆自行车出来,又应两个女人的说法,找了个工厂,从里面搞了一大卷帆布出来。   这才往鞍山边上的山区走去,两个女人躲在山里专心做挂在自行车的大布包,王南就按她们的要求进城置办各种东西。   所谓的置办,还是抢日本人的。   王南夜里进城踩点,他把伪警察、宪兵队和银行的位置都记了下来。   回到山上,王南把日军在鞍山这里相对空虚,还有几家银行的情况说了下,三人都拿上短枪,两个女人更是拿出了毒手枪,也就二丫背了把长枪备用。三人在天亮前翻进了一家日本银行的办公楼里。   等听到金库打开的时候,三个人拿帽子随意一压,半遮上脸就冲了过去,用手枪把所有的银行人员都塞进了一个有铁栅栏的房间里关好。   可金库里黄金白银都没有,除了纸币就是少量的硬币,两个女人挑着大面值的拿了一大面袋子伪满票子,就把其他的钱都点着,这才飘然离去。   整个抢钱的过程连枪都没开。   第二天夜里,王南带着两个女人又潜入了日军宪兵队里。宪兵队里养了两条狗,王南走近时,狗一直躁动不安。   王南没管这狗,就开始了清理,一把短刀从门口杀到了里面。十几个日本人和两个伪军不到五分钟都死掉了。   王南看到宪兵队里还关着十几个中国人,就让两个女人先翻她们要的东西。   等两个女人拿上了她们想要的东西,把东西放上了宪兵队里的自行车上往回走后,王南把这些中国人都放了出来,然后回到了山里。   鞍山这一带乱了起来,银行被抢,宪兵队里面全是死人,让伪警察心惊肉跳的,又不得不四处搜索。他们把声势搞的很大,实际上却是夜晚都不敢出门。   第三天晚上三人推着自行车进了辽阳。在辽阳这里,三人买了本地化的衣服,就按照多年前的方式,向奉天走去。   奉天城外的日军已经焦躁不安的等着他们好几天了,两个伪满师已经把奉天封锁的严严实实的,公路已经断了车辆和行人,做这一切不求别的,只希望王南能绕路北上。   看到有日伪军的大部队在前面堵路,三人也不想再与大部队做什么冲突,他们就退了回来,把东西放到山里,又回到了辽阳。   第一夜。三人看好了辽阳的宪兵队位置、伪警察局的位置、日本银行的位置。   第二天的夜里,三人先把宪队清理了。拿上火油,把一个伪警察的派出所和两家日本银行点上火,这才离开,躲进山里,象观众一样看着日伪军队怎么处理。   日本人没等来王南三人来,却收到王南在辽阳又杀又烧的消息,也很无奈。王南三人一向是想走就走,想打就打,想躲就躲,跟大部队一碰即走,日伪军与王南无数次的战斗证明,不是围堵好的时候,基本上是拿这三人没有办法。   他们从种种迹象推断三人的行踪,应该用抢来的自行车准备穿过沈***体目的地是哪里无从判断。   可日伪军队这样在奉天的外围守着,各方都有意见。不管是政治原因还是经济因素,日伪军都不能再封锁下去了。   日军顾问就派出两个团的伪满士兵,向辽阳方向开拨,顺便沿途搜索一下。   三人看到伪满军队有了变动,在夜里就推着自行车从这两个团让出来的空缺中进了伪满军之中,躲在了小河套子里。   等王南摸清了伪满军队的布置,三人在黑乎乎的夜里,把东西摸索挪过了小河,从地里穿过去了伪满军的封锁。   王南没有直接进奉天,而是从城南绕到了飞机场那一带,躲在了飞机场的边上。奉天城东原先空荡荡的几条路都变成了城区,工厂已经连成了片,奉天扩大了很多,让三人看着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夜里三人把消声手枪和毒子弹放进书包里,又是翻墙进入了奉天城。   天亮后,两个女人象当初第一次来时一样,在奉天城里逛了一整天,又采买了一大堆东西,顺便又查看了日伪的军警部队所在。   等到入夜,王南开始了行动,先进了沈阳的宪兵队。   宪兵队与日军的司令部几乎连在一起,可日军司令部的位置比较难进入,王南只能对宪兵队下去。   他翻墙进了院子里面,准备留下外面的哨兵,直接潜到房间里动手。   可宪兵们也怕王南对他们下手,在不大的小院子里前后布了明岗暗哨,王南一跳进了立刻就被暗哨看到了。   只可惜这个暗哨用的是步枪,拧保险时动作大了些,被王南听到了动静也看到了人影。王南冲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指放在板机上,脸门就挨上了一脚晕了过去。王南用刀把他解决掉之后,明岗的人又听到了声音,端着枪就走了过来。   王南只能从把消音手枪拿了出来,躲在墙角在距离合适的时候,抢先把这个哨兵打倒,哨兵倒地的声音惊醒了楼内的人,有人立刻高声的质问,王南看没办法再下手,只能离开。   三人赶到城边,翻墙过去,直奔今夜真正的目标,奉天机场。   这回王南带着两个女人一起潜杀了进去,重温了一次机场杀戮。   主楼一带的飞行员、修飞机的技工、调度室的值班人员和机场的宪兵,都成为三人的击杀对象。   有了消声手枪的毒子弹,两个女人也参与了进来,王南在前面用短刀开路,三人在各个建筑物里飞快的杀着人,直到天快亮了,这才回去,推上自行车绕开市区,就往北面山区里走去。   天亮时,三人就已经进入了山林地带。   日军默默的处理了几个指挥不当的人,把这事情压了下去。   后面的路三人并没有怎么出手就到了长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康德第一保镖   新京(长春)表面的繁荣让三人直咂舌。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城市,做为一个大城市而言,“圆广场,宽马路,四排树,小别墅”即使王南在梦境中也没有看到过。   已经进入了深秋,三人没准备在路上换季,把东西在野外藏好,先进城小逛一下,就在市郊找个了空房子,夜里就把自行车推了进去藏起来,准备在这里待段时间。   王南分别跟两个女人逛了新京的百货商店和繁华地带,这才发现,凡是好的地方全是日本人的主场。而普通中国人连给的定量粗粮都不能让人吃饱,很难说去购买生活必需品以外的东西。   倒是三人拿着抢来的钱买东西不计较钱多钱少的样子,让这些百店商店的日本女服务生很新奇,一个劲的用日语问这问哪,只可惜王南听不懂她们的话,也没有搭理她们。   李秀看到了咖啡馆,虽然她不怎么爱喝这东西,却也拉着王南跑进去坐了一会,只见里面的顾客除了他们两个人,都是日本人。   日本人在长春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社会,各种西式的东西屡见不鲜,也不怎么跟中国人来往。看着这些日本人安逸享受战争成果的样子,让人都有长春这是日本人的国土的感觉。   秋风把树叶吹到路上,二丫跟王南讲:“这里种这么多树,也不怕被人潜进来打黑枪?”王南以他的见闻就二丫说:“是可以打黑枪,可这城市里哪有什么人有枪?看日本人的样子,估计很久都没有开枪的人了”。   两个女人因为分别跟王南出去的,各自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吃穿用就不用说了,李秀还买了相机和胶卷。   她们两个过足了逛街的瘾,就躲起来享受。   王南不知道伪满的皇宫是什么样的,跟两个女人说了声,就自己跑过去想见识一下。   伪满皇宫占地面积很大,王南没看到北平那样的大城墙,在远处就可以看到里面都是些独立的建筑。   他绕着皇宫走了一圈,随后就准备往回走。   可这时,一个魁梧的壮汉挡住了他的去向。   那人指着小胡同说了句:“进去请教一下”,话中带有河北口音。   王南没觉得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仔细看了这个壮汉一下,看出这是个武人,也就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小胡同里,壮汉拱了拱手,一个滑步,步子一开拳头就顺势迎胸打了过来,王南看出他还是留了力的。   在拳头快到身上的时候,王南斜向走了一步,前掌拇指根往壮汉的手腕一迎,两人一碰就分开。   壮汉扯嘴笑了:“还好没看走眼。好久没动手了,这位师傅请了”。   说话又正式的拱手,同样又是一个开步滑近,身子展开时一拳迎面打来。   这一拳又稳又准,劲力饱满,却又留有三分余力。   王南一个迎风穿袖迎了上去,在两人有胳膊交错时,步子一动后掌就随身体送了上去,掌尖指向壮汉的腋下。   壮身前脚一拧,后脚一跟,拳往回收的时候身子一坐,一个马步站在那里,一下子对王南变成了面对面。   随后前拳一晃步子一跳,呼一下肩肘对着王南又撞了过来。   王南见这壮汉象山一样靠过了过来,不敢定在原地,步子一下子游走起来。心中已经对壮汉练的拳有了认识,这应该是八极拳。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说是正是太极拳由杨氏领头走入了上层社会,八极拳的传人却是坐稳了这时红蓝满三大当家人的大内护卫。   八卦走动起来,见隙而入,翻转而出,壮汉没见识过这种风格,一时有些被动,却仗着劲力深厚硬碰硬了几下,让王南的掌力无法连环吞吐。   王南突然感觉这很象与师兄孙二先生交手,只是这壮汉还不习惯八卦拳的风格,步眼跟不上来。   他加快了身形转换,一时忽远忽近,身形拧转摆扣间,两掌相互交掩,推托带领搬拦截扣各种劲势一浪接一浪的向壮汉涌来。   壮汉虽然一时被压住,却在浪尖中昂然不动。   王南越打越顺,自后肺部伤后,第一次这样运用气息推动身法,对手也是强手,这让他越打越勇,不由的提起气来,身形又快了三分,壮汉不得不连退几步,守在了墙边。   尽管壮汉没有了后顾之忧,可王南一个人就占了三面,上盖中穿下掖,顺塌逆挑,壮汉只能被动防守着。   王南打的兴起,连转了几圈,身子一拧,脚走到墙上,在壮汉的正头顶连拍了几掌,又从另一个方向走了下来。   壮汉吓了一跳,见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收了势子,连连拱手。   两人惺惺相惜的聊了几句,原来这人是河北八极拳霍殿阁的徒弟,在这伪皇宫里当保镖,他看到王南的脚步轻盈的走过,就觉得这人是个练家子。   等发现王南这边走过又那边回来,就知道这人是围着这皇宫转了一圈时,本想问两句,可一时手痒,就先试了下手,见王南手头不弱,这才交起手来。   王南没有报师承,只说自己练的是十大掌。当然这个十大掌这个别称在门内人自然知道,对外说起来,也算是没隐瞒什么。   两人开始时只说些武技方面的话,话题深些时,这壮汉说:“咱这东西,日本人老是想办法偷学,师傅可别教出去”。   王南好奇的问:“这手把手教的东西,怎么偷学?”   于是这壮汉说起他师父在的时候,日本浪人武者与他们打了很多次,后来就故意找茬,抓走了不少学拳的人,逼着这些人教他们,还好大家都不肯把真东西教出去。   等日本人以为掌握了,又跑来闹事时,这被打的就更惨了。于是找日军出面解散了伪满皇帝的护卫队,他的师父也被气的回了河北。   王南就问了下这些日本浪人武者都在哪里,壮汉说了几个地名,都是在日本人的地盘上活动。   那壮汉估计王南应该想出手,就劝王南,那些人仗势欺人,一被打就会叫日军,还是不要去惹他们。   王南笑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之后,把后衣襟撩了起来,大眼撸子露出了一半。   那壮汉看到吓了一跳,突然想起了最近在日伪上层提到非常多的一个人名,不由的拍了拍脑袋,有点后怕起来。   王南找了个书店,买了张新京地图。   摸摸身上的备用弹匣,觉得三个弹匣20发子弹出头,应该够用了。   就从地图上找到了那日本的武道馆,走了过去。   他走进去时,里面正在练习的日本人都吓了一跳,这武馆可有年头没进中国人了。   武人没那么多话说。   一个日本武者拿着木刀一跃而上,王南也没有什么觉得人家不仁义,上门踢馆的都是这个待遇,他只怕对方不动手。   脚下一扭,一个白蛇伏草,掌根掖在这人肋下,粘衣发力,这个日本武者立刻跟葫芦一样滚在了地上。   其他正在练习剑道的人对视了一下,一声狂吼,一起扬刀冲了上来。   等最前面的两个的近了身,王南提口气,突然切入人群中,斜出正入横走竖撞,掌力落处,全都是这些人的软肋。   走转不定间,这冲上来的日本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时大门外跑进来几个人,当头的见到地上全是日本人时,侧着身子就快跑过来,路过地上的日本人时,步法不变,身子一蹲就捞起一把木刀来。   王南看了这身法就知道,这人比倒在地上的高明很多,就迎了上去。   不料地上有个倒着的人,忍着痛苦伸手要抓王南的脚,王南脚一下变动,一脚趟在他的腋窝里,这人被踢出两步远一下子屏息晕了过去。   他这一耽搁,那个日本人已经到了眼前,他手中的木刀呼一下就对着王南的正头顶砍了下来。   王南正上脚间,这刀落下的时机非常准确,正是捕捉到了一般武者气当口上。可他不知道王南练是八卦拳,只见王南脚向外一摆,后脚跟着往前一扣,木刀就从身后落下来。   这日本人脑子很快,知道自己拿的是木刀,根本不去想变刀势,而是立刻往回跳,却已经晚了。王南的身势已成,胯一开回身一掌正闷在他的心口,长劲一顿变成了短劲,这人嗯的一声,就慢慢的往地上软倒下。   他身后的几个人,见势不妙,立刻回身往外跑。   王南没管这一地的人,跟在他们后面也走出了武道馆。   只见那几个人一跑到街道上就大喊大叫起来,王南觉得可笑,就站在这个武道馆的门口看了几眼。   他这身子一停顿,突然间汗毛发紧,下意识的一拧身的同时往地上一坐,一发子弹从头边飞了过去,几乎同时耳朵里也响起了一声枪响。   他在瞬间眼神向枪响处扫去,一个身着便装的日本人从侧面十米外不起眼的地方,正拿着枪向着他瞄准。   王南在屁股几乎快坐到地上的时候,左脚跟一发力,右脚从地上滑了出去,手已经伸向了后腰。   等手抓住枪柄的时候,右脚往地上一落,屁股贴着地面一下子从左脚转到了右脚。   这时手枪也提到了肋边,却不等手腕挑起枪口,那日本人的第二枪已经打了过来,从刚才王南的位置上穿过。   王南一收胯,左腿收了回来,人一下子侧身而立,右手在前,枪口已经抬起,与对面的日本人同时开了枪。   在旁观的日本人眼里,就是那日本人连续开了三枪,却见王南人一下了缩到了地面上,却又在瞬间移动到边上站了起来。   开枪的日本人是按照枪口指向开的枪,而王南却是凭手感开的枪。   这两者所代表的水平,一个是偶尔开枪的菜鸡,一个是打枪无数的老鸟。   就这样,王南在枪口下活了下来,那个日本人倒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打不了大的打小的   正在街上喊人的几个日本人和远处正面往这里跑的一些日本人都被这几声枪响吓到了,看到自己人被杀就的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没看到的还在往这里跑。   远处有几个日本警察跑了过来。   王南定了定神,心道好险,看了下四周,就迎着这几个警察走了过去。   这几个警察跑近了才发现王南手里提着枪,立刻也要掏枪,王南抬手把这几个人一一打倒在地,路过时,才发现几个警察手里拿的五花八门的手枪,其中一个也是大眼撸子,就停了下来,从他身上扒了下枪弹后才飘飘离去。   日伪军警立刻开始往王南离去的方向进行追捕,同时又对这半边的城区进行了大搜查,无果后,遂又改成全城搜捕。   可王南应对这种搜捕已经是家常便饭,三人躲了两天,等日军在市区里找不到头序,开始向城外搜索时,三人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空中阴云压的低低的,象是要下最后一场秋雨,也许转瞬间就是一场雨加雪。   入夜,三人绕过那些有士兵把守的路口,躲过在街上巡逻的日伪军警,潜到了关东军司令部的边上。   三人利用绿化多的环境,挑着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穿过宽宽的马路,转到了司令部后面的公园里,躲在树影下,仔细的看了下周边,就潜进了日军司令部的墙里面。   三人仔细的盯着看城堡一样关东军司令部大楼,楼上楼下固定哨和流动哨的位置在院里路灯下清晰可见。   深秋的夜晚已经冷了下来,寂静的城市上空一阵阵秋风吹过,站哨的日军也没那么严守纪律,楼下两个明岗一个巡逻哨一眼可见,楼顶上各有两个人站在上面四处查看。   三双眼睛看的不是这几个人,而是隐藏起来的暗哨。   也许这是在最核心的伪满国中心城市里,也许是建筑物周边已经被这几个岗哨位看守的没有什么死角,三人耐心的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一处值得怀疑的地方。   等日本人换岗后,三人开始了行动。   由二丫拿着长枪做防止意外的掩护,王南和李秀开始往前潜近。在巡逻哨转过身去的时候,两人向距离最近的那个哨兵匍匐过去。   这个哨兵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用说,他正在游离于现实和梦境与间。   两人正要快跑过这段距离,就听到身后二丫开了一枪。   原来三人从平面的角度看不出身形的异常,可楼顶的上哨兵却能从空中的角度看出两人的身形来。   这还不是王南前方楼顶的士兵看到的,而是远远楼那端的哨兵。   他看到后,扒在楼边,一边看一边把背着的枪摘下来,二丫眼神扫到了他,只能把枪口对准他。   等王南起身时向前移动时,这个哨兵确定了是有人要闯入司令部,端起枪瞄准时,二丫一枪打中了他。   随后二丫一枪一枪的把楼上楼下的几个哨兵打倒在地。   王南和李秀知道露了身形,赶紧往外撤。   关东军司令部的枪声响起,象捅了一个大号的马蜂窝,整个新京的日伪军警都在往这个方向跑过来。   三人知道这里一开枪肯定会被四周围上,退到公园里立刻又往城外退,对着火车站西边的位置冲了过去。   王南双手各拿一把20响开路,李秀却是双手抱着一把20响准备随时接替王南的火力,二丫在后面拿着长枪做着远距离射击的准备。   三人很快就从小街道中接近了火车站。这时四面的街道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王南听了下脚步声的距离和方向,躲在一个街角边,等前面的脚步声都快到眼前时,冲了出去。   把这一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过来增援司令部的日军打倒在地后,这城市大部分日伪军警又都转向枪响的方向跑来。   三人又打倒了一队日军,看后面还有跟上来的,就做了个回头,把跟上来的都打倒在地。   这才没有干扰的跑到了火车站外面的墙边,王南往下一蹲,先让李秀爬到墙上,李秀在墙上看清周围环境后,她就自己跳了下去。   又把二丫送了过去,他自己也跳过去,就看到围墙里面象是火车站机务车间一类的地方,里面还灯火通明中,右边四五百米就是火车站。   王南看了一眼火车站,就穿过铁路往对面跑去,200米的距离,路上还有火车厢停在中间,铁路分了很多岔道,三人只能减慢速度跑过去。   到了墙边,王南先扒到墙上看了眼,对面有一片灯光,又是类似的车间,只方向对着背面。   三人跳过墙,从那个车间的后面穿了过去。   迎面却看到了一个机场。   这时伪满的日军还没有被盟军的飞机轰炸过,机场周围的日军防守部队并不多。   可为数不多的防守部队正在沿着铁路线开始布防,眼看着离三人不远了,王南赶紧往顺着铁路往前跑。   一直跑过了一座小桥,铁路在这里已经开始往一块并了。   右边一大片居民区,左边有一小片房屋,两边都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见没有人声,王南三人就顺着机场边儿的路,朝着远处的小山快走。   刚走进这小路一百多米,正前面走出来一队日军,一个个脚下也没有铁鞋底子的声音。   打头的几个头一冒,王南就看到了,他立刻原地蹲了下来,两个女人虽然反应照他慢了些,可也立刻跟着蹲了下来,三人又挪到了路边。   这十几个日军把王南都吓了一跳,他心中暗骂这些日本鬼子真跟鬼一样,黑灯瞎火的又不出声就跑出来了。   等前面的日军走近了些,王南把两胳膊伸直,两把20响怒吼了起来,把头的几个日军毫无防备的倒了下去。   他的枪响完后,这队日军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有几个没受伤反应又快的日军已经在地上解除保险瞄了过来。   李秀的20响也跟着响了起来,王南打完就往前跑,跑动中快速的换了弹匣。   三把20响,两轮子弹,地上的日军就被补完了枪,二丫一直盯着远出这队日军出来的地方,可半天也没再见人跑出来。   等王南跑到那里一看,原来是条胡同,里面还有些灯光和人影。等二丫跑过来后,对着里面的人影开了几枪,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李秀看了一眼就跑到前头,王南和二丫等了一下,见没人追上来,也跟着跑了过去。   前面是低洼地,三人绕了几绕这才往西进了山。   王南带着在山里走了一圈,就往南下了山,又进了城西边还在规划的市区里,躲躲闪闪的回到了新京城边的住处。   后面追击的日军组成了大部队,连夜进了山。追上来的日伪军官们都接到命令,命令上让日伪军警搜索出来后咬住就可以。   可这些人看到敌人是王南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心惊胆战的一直搜索到第二天的下午也没找到三人的踪迹。   在山脚山上搜索的日伪军们已经横推出去了五六公里远,从上下到都觉得人已经跑远了,却又不好第一个说出来。日伪军官们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就向上请示要不要再往远处搜哪?   新命令很快就下来了:回驻地固守。   新京的日军知道对手擅长的是运动与偷袭,很难抓到与三人正面作战的机会,离开驻地越远越可能会被王南反杀掉。   不管王南是离开了新京还是躲在新京里,在没有堵住三人前,只能说做多错多,还是安分点好。   王南等到日伪军警老实下来,三人该干嘛干嘛,这中间还换了两个地方住,一直在新京待到下雪了,等雪停又过了几天,这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那天夜里,三人围着新京边上转了一圈,把几个地方不大,守卫却还挺森严的小军营清理了几个,这才顺着大路离开。   他们三个是走了,可把关东军总部的人恨的咬牙切齿。   这些不大的军营里不是搞细菌的就是管理特殊装备的,一个不留神,王南三人端了一个研究所一个电台。   这杀的人不多,可扎的心肝痛的不得了。   日军找了半天踪迹也没搞明白三人去了哪里,只好给四周公路铁路沿线的地方发警告电报。   三人这回不用推着自行车了,而是骑上自行车,前后都挂上了是包,晃晃悠悠的往北骑去。   冬天的汽车很少走夜路,就算走,远远的也能看到灯柱,让三人提前躲开。   自行车上带的东西也足够多,中间连补给都不需要,就能到下一站地:哈尔滨。   头一天住在野外时,三人都感觉到地上发出来的冷意,看来准备的铺盖还是少了。   等到晚上,三人就设局抢劫了辆汽车。   李秀让二丫把头发打散了,穿的单薄的衣服,跑到路面上拦车。   她跟王南一人一边用毒子弹打倒了正副司机,就这么劫了一辆拉着半车零件的汽车。   把两个司机埋到了路边的雪堆里,三人就把自行车抬到车厢上,人挤到驾驶室里自己开车自驶着往北走。   在雪地上开车,还真是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开车前,王南稍检查了下车上的汽油,估计差不多够开到哈尔滨。他在雪地上适应了很久,才把速度提到了40多公里。按这速度,五六个小时就能到哈尔滨。   只是每跑一个小时就得停下来,给车加些水,熄火让车休息一下。这倒是挺麻烦的,可也总比自己骑着自行车强得多。   长春到哈尔滨的公路有近三百公里的距离,日本人在这路上设了很多检查关卡,虽然对日本来往的军车检查不严,却也要打开车窗或者下车说上几句。   王南利用这些人对军车没什么防备心,用毒子弹强行趟过去了两个检查站。   可开了不到一百公里,到了一个县城前。   三人看到前面的关卡边上站着很多人,再看了下四周的地形都是平原,只能都拿上短枪准备硬闯。   在接近这个关卡时,王南看到在卡哨前晃来晃去的都是些伪满军,心里倒是舒了口气。   伪满军还是好对付些。   在给车减速的时候,他和另一边的李秀手就已经扶上了门把手,等车停在横杆前的时候,人还没跳到车下,车门一开,手上的火蛇就喷出半米多长,四周的日伪军没防备就都倒了下去。   王南在这边扫射着,那边李秀扫射二丫补枪,很快把这里能看得到的人都打倒打死,二丫跑过去把栏杆抬了起来,王南开车就冲了过去。   穿过县城的路上,三人警惕着准备随时开枪,却见跑过来的日伪警察一个个的都给军车让开了道路。   三人就这么开着车一路出了县城。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又见讨伐队   出县城不远还有一个关口,远远的看到是日军汽车,路口的人就打开了横杆,王南按了下喇叭就开了过去。   后面的路程,同样每到大些的乡镇都有检查站和护路队,三人能混过去的就混,不能的就硬闯,车后留下了一路的狼藉。   中途二丫还捡了把机枪和子弹丢在车上,一直开到了一座桥上。   这个地方王南有些印象,当年还是他把桥边吃饭的日伪军杀掉才过桥。过桥的时候,他跟两个女人一说,三人相视一笑。   二丫感慨的说,那时她还是大姑娘一个哪,现在都是孩子的娘了。   可过了桥没走多远,车子自己熄了火。   三人都能开车,一般的小故障也都知道怎么回事。黑灯瞎火的拿着手电筒检查了下油和水都没问题后,估计是电路问题,这个太专业了,三人只好弃车而行。   把自行车放下来,又把车上的帆布拿了下来,王南和李秀各自拿了一大块放在他们的自行车上,二丫就把机枪也拿上了。   李秀回头看看那刚过的桥,就说回到河边躲着好了,让日本人沿路堵着找着去吧。   这主意不错,三人就到了河边,把自行车扛进去藏好,王南就在外面清理痕迹。   等他进去时,两个女人已经把一切都弄好了。帆布铺在地上挡住了地上返过来的寒气,躺上去的感觉好了很多。   知道日本人会在这条路上反复的搜索,三人头也不探,闷头就在这里河套子里就躲了两天。   可路上还是有大量的日伪军跑来跑去的,三人就又躲了三天。   等日伪军在这一带恢复了正常时,已经是六天之后。   三人看到没什么异常了,这才在夜里走了出来,把自行车抬上公路。   可刚走出两三百米,身后就出现了马拉着大车跑过来的声音。   奔走的马不时打着响鼻,马车上的人还打着手电筒给马照着路。   三人骑着自行车带的东西太多,骑起来也跑不过这马车,只能把自行车推到路下。   这路边黑一块白一块的,三辆自行车倒在地上,肯定是躲不过马车上打手电筒的人。   王南抓起了机枪,心里猜着这赶夜路的是什么人时,那马车跑到三人从路边爬上公路的地方却停了下来。   只见打手电筒的人跳了下来,对着路边三人上来的地方查看了起来。   这下不用猜了,正常过路的车老板子是不会查看路边这种痕迹的,肯定是遇到了日伪军警的人。   这是东北臭名昭著的剿匪讨伐队。几个懂中国话的日本人带队,队伍里中日朝蒙什么样的人都有,专门追踪打击各地的抵抗组织,到了冬天更是他们活动最频繁的取得战果最多的时候。   他们在小河南面一带转悠了几天,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正准备进入前面的镇子里休息,可在路边上看到了痕迹,立刻猜到是王南三人留下的。   三人在几百米外看到手电筒下,有人正从车上往下抱枪。   这举动肯定是敌不是友,王南立刻把机枪保险解开,对准了那边。   几乎同时,李秀和二丫也同时小声说了出来:“日本人”。   王南看到几个拿枪的人已经开始弯腰沿着路往前跑,手电筒随即也关掉了。不再犹豫,对准那里,一长梭子打了过去。   那边人叫声听不到,可马的乱踏嘶叫的声传了过来,随后一挺机枪也打了回来。   王南立刻对着那把机枪打了过去,心里还想着:还真亏有二丫费劲吧啦的带上了机枪。   讨伐队先开枪的那挺机枪是歪把子,火光一出,立刻被王南几个点射就打哑在那里。   可不一会又一挺机枪在另一个方向向王南的机枪扫射过来,王南被压制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随后,那把歪把子也断断续续的扫射了过来。   两个女人在他开火时就已经开始从路边雪地里往前爬,这时已经爬出了十几米远躲在地边的一个土堆后面。   二丫见对面的机枪压的王南抬不起头,就用步枪盯着两个机枪的位置,连打了几发子弹,把两挺机枪打哑在那里。   随后,对面两挺机枪和王南都不时换着位置互相压制着。   这时讨伐队的人决定利用黑夜,从公路两边的田地里向三人包抄接近。   二丫发现了一侧有人小跑过来,她几枪打中两个,提醒王南另一侧。   王南用机枪找了半天,这些人经验很老道,看到另一侧被发现了,就在雪地里披着白布,雪少的地方再把白布拿下来,慢慢的爬行。   王南很难看到人影。直到风吹翻了一个人的白布时,他才找到了射点目标,一个点射,打的这边的人进退不得。   战斗的距离都在步枪的范围上,李秀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她就替两个人观察四面的动静。   讨伐队的人发现两边绕行的都被盯住的时候,就又用机枪掩护着,让人从正面路边慢慢的接近。   李秀从机枪的火舌中看到了人影,就对王南喊了声。   王南把机枪对准路面两边,在对面机枪的火舌中找出跑出来几个人的大概位置,一个扫射,就让正在猫腰跑过来的几个人拼命的往回跑。   他们一跑动,人影明显起来,死的就更快了。   二丫守着那一片被雪盖上大半的庄稼地,她一枪一枪的对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开枪,也不知道打倒几个,直到余下的人见势不妙开始后退时,被她抓住时机,把这面的人全都打倒在雪上。   然后她就接手了王南这边,她用的65子弹哪儿都有,也不在意补给和浪费,枪口一挪就对着她怀疑的几个地方打了过去。   两梭子过后,有两个人被打中了。其他人看如果硬冲甚至就是趴在那里,早晚也会中枪,就都开始后退。   二丫停止了开枪,等这些人以为二丫调转了枪口,都起身往后跑的时候,才连续几枪放倒最后这几个人。   双方又僵持住了。   只有三挺机枪,不时的一两个点射证明自己的存在。   二丫就让王南在后面掩护,她往前慢慢爬去。   李秀见自己没长枪,留下来不起什么作用,就跟着二丫向前爬。   在三挺机枪的点射中,两个女人从路边爬出了八九十米。   二丫发现她这距离就好下手多了。她缩到地头的土堆边,躲在那儿一枪一枪的往可能有人的地方打去。   十几发子弹,居然就蒙上了两个人,虽然只是打伤,可也让讨伐队的人不得不往后又退了点。   李秀在二丫开枪的时候继续往前爬,可她爬着爬着,发现前面有人影在动,路那侧也有人爬动的声音。   她就原地的躲在雪里,摸出了毒手枪。   路对面的人因为可以躲着王南三人的视线,所以爬的快些,李秀这边的人怕惊动三人,就慢慢的爬着。   李秀等距离接近了些,才听出爬过来的有两个人。等前面的这个人爬的到几米外时,李秀才从雪里猛的抬起头来,对着他的脸上打了一发毒子弹。   这人发出啊的一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他身后的那个吓的“妈呀”一声,转身就跑,李秀立刻换成20响,对着他后背打了一梭子。   对面的机枪立刻往这里扫射了过来。   李秀趴在雪地上,看着自己的短枪没办法打那么远,只能又往前爬。   爬过前面的这个已经中毒死去的人,见他拿的是短枪,又往前面中枪的那个人爬了过去。   她这一爬就躲过了一劫。   路对面的讨伐队员,解下了手雷,往回爬了些,对着李秀刚才开枪的位置就丢了过去。   李秀听到身后手雷的爆炸声,吓了一跳,心里也庆幸了半天。   她在这个被20响打死的人身上也扒下了两个手雷,也没管这人身上的步枪手枪,就在原地听路对面的声音。   那两个丢了手雷过来的人不知道路这边的情况,又不敢跑过路面,心里抱着王南三人没看到他们的想法,又往前面爬。   可王南看到李秀那里有爆炸声,没听到李秀的示警枪声,知道她是安全的,就一直在想是不是路这边也有人。   想了几秒钟,他还是对着二丫斜前方向的路面打了一梭子。   路这边的两个人见头顶飞过机枪子弹,以为被发现了,立刻开始往后退。   后面的王南听不到声音,二丫的位置听的不是很明显,可李秀一直在雪地里听着。   等两个人退到李秀那里时,李秀把两个手雷拿在手里,两个手雷的火帽对着一怼,随后手一扬,就都丢到路对面去了。   轰轰两声巨响后,路对面传来一个人杀猪一样的叫声,讨伐队的机枪立刻压了过来,李秀怕挨炸,不敢待在原地,立刻抓起这个人的步枪往后爬。   那个人的叫声越来越小,很快就没了动静。   李秀爬到个可以隐藏自己的地方,拿着步枪就往对面开了一枪。   讨伐队的人听到步枪打来的枪声已经响到一百多米外了,不得不再往后退。   王南听到前面已经有两个步枪射击,就对着远方又压制了两个点射。   这两个点射产生的跳弹打中了一个,他这一尖叫,二丫和李秀的步枪就找了过去。   这边几个人立刻往后跑,他们只余下这几个人了,马都被机枪打死了,躲在车后面又挡不住机枪子弹,几个人再不跑都得死在这里。   听到没有枪声很长时间,李秀和二丫就往前边爬。   只见讨伐队开始的位置上,路面和周边倒下了两辆大车,六匹马和七八个人。多是被机枪头几梭子打死的。   两个女人用枪打出个暗号,就匍匐着在这些死人身上扒东西。   这些人带了吃的、酒、皮大衣,还有枪和子弹。讨伐队没有重武器,轻机枪被拿走了,只留下了短枪和步枪。   李秀和二丫惊喜的发现,有两个人配有散弹枪,身上挂着两个基数的弹带,这让两个女人高兴起来,散弹枪总算不用当烧火棍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乱闯731生化部队   打扫完战场后,三人看了下这一仗留下的痕迹,只能摇着头无奈的往前走。   骑上自行车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个村庄,村子边儿有个简易的路卡。   看到路卡,王南的神色就有些凝重,两个女人也看向了他。   这村子离刚才的战场很近,估计一村子的人都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守路卡的人是住在村子里,还是住在镇子里谁也不知道,只听村子里的狗一直叫唤着。   机枪还有两个弹匣的子弹,王南端着机枪看了会儿这村庄,想了下,就把一勾到底,枪机往村边扫了过去。   他想着,不管有人没人,先用子弹问候一下,小股的日伪军应该会躲起来的。   一个弹匣打完,很快村子死静下来,连声狗叫听不到了。   三人抓上枪慢慢推着自行车过了这个村子。   刚走过村子,路边的房子里就传出狗叫声,似乎有人开门走出来。   机枪封村,也算是战争年代的特定语言,这时还要打开屋门查看,不管那家里是敌人还是自己这边的人,或者就是村民,都不是什么正常表现。王南火气上来了,对着有狗叫那房子把机枪最后一弹匣子弹打了过去。   有人啊啊叫了几声,而后传来关门声,村子又陷入了死静的样子。   王南把机枪一丢,三人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向前骑去。   再走了两公里远是个小河套,前面远远的有个大镇子。   王南想了想,让两个女人在镇子外边等一下,他自己先跑了进去查看。   镇子口守路卡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王南在镇子里找到了家有大柴火垛的,看了下这家人的院子的摆设是户老老实实干活的人家,就跑出来接两个女人躲了进去。   天亮后,小镇的公路上来了好几辆汽车,成队的日伪军都往昨天开枪的地方跑去。   三人抢在天亮前用木拌子把人和自行车藏好,余下的就不去管了,直接躲在里面休息。   这户人家对自家的东西自然是门清,看到自家后院的柴火垛有了变化,吓的前门后门都不敢出了。   王南看这家人比较本份,就从二丫那里拿了两个罐头,可想想又觉的不合适,罐头这东西在日军里常见,普通的中国老百姓可吃不到。   干脆就走到了门口,往里面塞了些钱,这家人不敢现在就拿,却躲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不出动静。   估计日军以为王南已经离了战场,或者失去了搜索的信心了,这几公里外的镇子里一直都什么动静。   三人在这里待了等了两天,就往双城方向走。   从这镇子出去不远的小村子里,三人看到了铁路。两个女人立刻转到铁路上,铁路上的路卡会比公路上的少很多,走起来也清静自在,白天就近在铁路边上找个地方一待,休息走路都很轻松。   路上李秀拿着相机又在拍风景,这回王南和二丫都不让她乱拍,哪怕是三个人的照片也告诉她少拍。   到了双城,王南不想总在些小地方闹出大动静,就潜过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   他打晕了守在车站外边小屋里迷糊的值班人员,推着车就从火车站里走了过去,走到火车站另一头时,也是同样的办法走过去。   可过了双城车站不远,却无意中看到右侧远处有个飞机场。   这不能不杀啊。   李秀立刻就要把车子推到火车道下面的草丛里。   王南想了下,他记得前面有小河,不如把东西放到小河边上,人再返回来杀。   两个女人听了就推着车子往前走。   可走到快天亮了也没见小河,只好下到铁路下找个地方休息。   这一白天,两个女人睡够了可没少调侃王南,弄的王南也不知道这小河跑哪儿去了,只好还以手脚,一直等到了入夜。   夜里又往前走了近十公里,这才看到一个小小的河流。看这时间,三人也懒得折身回双城,就在河边的河套子草深处找了个地方,开始舒心的休息,等第二天夜里就轻装潜了回来。   这个机场是从日军当初占领双城时,临时草建的简易机场发展起来的,现在也只是备用,里面只有区区几架做侦察用的老式教练机。   机场周边的防守也不严,三人用毒子弹清理了外面的哨兵后,王南就用短刀一路杀了过去,结果把这里的人杀光了也没凑出一个小队的人。   在死静的机场里转了半圈,三人就进了双城。   双城四个城门口都有伪军的检查站,三人这个门杀进去,对面的门又杀了出来。   想想这还不够,就在城里四处找了下,不大城里发现了这城的警备队。三人又闯了进去,王南没让李秀和二丫再用毒子弹,只余下最后两包子弹了,再用下去,以后有什么重要的目标就没的用了。   他拿着短刀闯了进去,杀了一大圈。   随后在这警备队的枪库里补充了大量的毛瑟子弹。   两个女人把子弹补足了,就跑到厨房里。   看得出这些人的伙食也很差,两个女人找了半天,锁在柜子里的肉还不到半斤,挺大个伙房连大米白面都没有。   她们两个正想着拿些油盐酱醋走的时候,看到发好的苞米面儿,二丫就把伙房压的火捅着了,让王南等了一锅发糕的时间。   一个大锅蒸两层发糕,顺便还丢进去了一些土豆。另一个锅就做了不少花样小炒。   二丫看了下这伙房里的东西,掌勺抢着时间做了几个小吃,什么脆炒白菜、咸菜炒肉丁、肉沫炸酱等。   等发糕出锅后还搞了个酱土豆,其他的咸黄瓜、萝卜干、咸菜疙瘩都拿上了不少。   她把这些吃的弄吧弄吧,就变成了一个大布包背在了身后。   王南抓了块发糕,咬了一口,发现挺甜的,就夸奖了二丫几句,带着两女人就进了火车站。   这二丫走在路上还在小声炫耀着她的厨艺,甜是因为她把糖全放进去了之类的,气的李秀用拳头怼了她好几下,这才老实了下来。   现在就是轻装往回走也到不了白天休息的小河边,再转了一大圈见没什么可杀的人,王南就转进了火车站。可夜里也看不出那些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看天差不多快亮了,就躲过这些人爬到楼那顶尖处藏在了那里。   火车站这楼尖儿在前两天王南推自行车路过时就想进去看看了,结果这地方小的只能勉强在里面休息。   天亮后,有日伪军发现了从机场到城里的这些死人。   哈尔滨那边非常紧张,大队兵力顺着铁路和公路在双城二十公里地就把双城围上。   这些日伪军一直搜到双城,把双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三人,却不想三人正躲在火车站里有吃有喝的看着他们跑来跑去。   等这些日伪军消停了,三人才跑回河边,继续往哈尔滨走。   不过这回三人想到了各种关卡如临大敌般的守在前面,就没走双城向北铁路和公路。   王南带着路往前走了一段,就从村间土路向东横穿。   还好这时东北村庄间的土路也都是能跑马车的,推着自行车一路向东倒也轻松,一走就是十几公里,穿过了一条大公路后,又到另一条铁路上。   这条铁路王南也没印象,只是方位指向哈尔滨,三人前后看了下,就顺的铁路走去。快到平房火车站的那里时,三人看到前方灯光下有大量的日军堵在火车站那里。   这里谁也没来过,王南就推着车又横着往西走了一点,再往前绕,没多远,又是条铁路。三人不疑有他,继续向前走,可没走几步,就发现这里同样警戒森严。   三人看了半天,看到这些日军站着双岗,堵在铁路口那里,身后只有几间小房子。他们想到长春杀小地方的感觉,就把自行车先放在铁路边的树后面。   王南潜过去,看短刀不合适,就用毒手枪把这两个哨兵干掉,又进了房子里,用短刀把里面的人摸掉,这才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   往里走了一段距离,三人才发现这铁路边就象是工厂一样的建筑。整片区域的面积很大,沿路很多建筑也看不明白干什么的,更没遇到什么人。   三人猜不出这里用途,却也胆大的推着自行车一直往前走。慢慢的,三人看出来这里是日军的一个重要的生产基地,只是外紧内松。   他们不知道这里驻有数千日军,还在黑灯瞎火的前向闯着。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是知道这里是生产细菌武器的地方。   这里正是世界最大的细菌生产地,日军731生化部队的基地。   王南不知道这么多极度危险的门道,他只想走过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在潜回来,把这里杀上一圈。   三人顺着火车道一路走了过去,在走过一片荒凉的地方,就看到了站台。王南带路向西绕开了这个站台,往前走穿过一片片空无的地方,就走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再往市区里走了十几里地后,三人把自行车藏了躲了起来开始休息,等明天晚上闯进那个地方杀上一圈。   第二天夜里,王南带上两个女人就杀了进来。   731部队的北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建筑围,里面有六七十号日军驻在里面。   王南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进去就开启杀戮模式。   这六七十号日军住在楼里,把哨兵和一楼摸掉后三人就往里面闯。   等到一四方楼前时,三人愣头愣脑的用毒子弹打死几个哨兵之后,就闯进了楼里。低矮房顶、长长的楼梯,窄窄的门,小小的窗户,让三人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三人只在一楼入口处转了一圈,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就退了出去。   他们三人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就是细菌的生产部门所在地,也是这个四方楼监狱的核心地带,还好他们没有乱闯乱进就退了出去,要是随意乱闯,后果只怕是凶多吉少。   走出四方楼,三人看到边上的小楼里有灯光,就潜了过去。   这里是个宿舍楼,可多数房间都是暗锁,王南一间房一间房的捅门锁,一幢楼才杀了几个人。   等又转到个小楼里面,无意中发现了驻扎在这里的一些宪兵。这里的房门没有都锁上,王南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宪兵,看天要亮了,这才潜回去休息。 第二百二十章 夜幕下的哈尔滨   时隔十年,三人再一次进入了哈尔滨。   哈尔滨的变化还挺大的,三人把自行车藏在阿什河边,就想先去那个老杨的家里。   带上全套枪支,三人在夜间穿行在哈尔滨市区中。   一路不断出现各种魑魅魍魉,一身全黑的、带鸭舌帽子的、穿警服的、学生服的、工人装的,不是在街面上溜达,就是躲在小街道里鬼鬼祟祟的。   三人能猜出来这些多是日伪军的特务,在监控着整个城市。   可怕误杀到抗日的中国人,王南努力的用耳朵听着四面的声音,听到声音、见到人就绕过而行。   谁想,他们刚进入一个长胡同,远处的路灯下,有几个人推着两个女人,正从胡同里向他们这边走。途中,不断的有人汇集过来。   十几个人押着两个女人就朝王南这个方向走来,王南蹲在这胡同口没有退出去,李秀和二丫更是直接抓起了枪。   他们第一感觉这是日伪特务在抓人,等走近了些,果然在这些人里看到了日军宪兵和伪警察。   这些人在离王南不到二十米远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特务看到了三人位置的异样。他倒也聪明,也不说出来,只是假装回身一下,让边上的人超过自己。   可他不知道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人,在这距离下,他们这些日伪军警特务都已经大半身子进了地狱。   王南三人几乎同时开了枪,两个女人拿的是散弹枪,和王南的20响配合着,快速的把外围的日伪军警特务打倒在地。   余下来,三人开始了精确射击,中间这几个特务还想拿他们押着的两个女人威胁,可二丫打完五发散弹就换上了步枪,王南也贴着墙边冲了过去。   几个特务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全倒在了地上,随后地上的人又被王南一个一个的补了枪。   这被特务抓到的两个女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女青年。一个惊恐的望着三人,另一个却很镇定。   那个镇定的女青年见不认识三人,这地方又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对着王南说:“几位先跟我走,我们躲起来再说话”。   说完她转身带路,却在心里面诧异着:这三人是什么人?女人开枪也这么凶猛?   王南三人可有可无,毕竟他们进城找老杨也只是打听下哈尔滨的情况。   李秀就应了声:“好”,三人就路了过去。   走到胡同深处的一户人家前,她让一起被抓的那个女青年进到家里:“你只是正巧出门被他们乱抓来的,回去吧,把门锁好,好好睡一觉,把这事忘了,记着这几天不要出门”。   那个女青年点着头,立刻跑进了家门。   随后她带着三人又往前走了不远,进了一个小房子里,在乱糟糟的屋里抓起几件衣服做了个布包,就带着三人往外走。   这时胡同口处远远的传来了疯狂的哨子声。   二丫找了个角度,架起步枪,一枪打了过去,那胡同口处各种嘈杂的声音立刻不见了。   三人开始在这个女青年的带领下走进胡同里,绕来绕去的,看得出来,这个路线是她早就勘察好的一条退路。   走到一个胡同里的十字路口时,这个女青年示意看一下再走过去。   王南听到外面街道有声音,探头看到路边有一个伪警署,十几个日军宪兵正站在那里等着那些警察们集合。   就借着远处的路灯用手势问这女青年是不是要穿过那条街道,那女青年摇头,她只是要从这里走过去。   王南有点无语,就这三四米的胡同,走过去就是了,这女青年看来谨慎小心惯了。   李秀就小声的问了这女青年,还有多远,女青年说还挺远。李秀明了后就示意了一下,三人就把20响准备好。   也不用什么号令,王南几步跑出去,李秀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的位置一下散开,随后哗哗哗的60发子弹对着日军宪兵打了出去。   对面路边的日军宪兵来不及躲藏隐蔽,就在子弹暴雨中倒在了地上,可子弹仍然不依不饶的冲着他们的身体打去。   三人把子弹打完,一边换弹匣一边示意这女青年带路往前走。   女青年的耳朵被枪声震的嗡嗡作响,人也蒙在了那里,直到李秀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前跑。   后面的路再没有什么状况出现,穿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她带着三人进了一个常开门的大院子。   王南以为到了,谁想她又穿过这个院子,从后门又绕走了一段这才到了地方。   女青年敲开了一间房门,王南听出来里面只有一个人。有人起床开了灯,随后一个年青男人打开了房门。   他看到这女青年带着三个人,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女青年说了句:“进去说”,就带头走了屋里。   屋子不大,三个女的坐在床上,王南和那个男的就坐在一张书桌前,房间里一下子拥挤起来。   女青年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姓关,这个青年人是个中学老师,姓王,两个人都是抗联的人。   李秀给三人做了介绍,如实的说了身份。   这两个人一下子震了惊起来,日本人顾忌王南三人当年大闹哈尔滨的历史,没敢在大街小巷里贴上三人的照片,一般人还不知道王南三人到了哈尔滨的事情。   李秀就让他们两个介绍一下哈尔滨的情况。   那个王姓老师把哈尔滨现在的情况大概说了下。   现在老百姓不象头几年那么遭罪,日军在哈尔滨市里是安抚与严惩一起来,听话服从伪满统治的人没有什么事,敢反抗的人被抓起来就几乎不会再出现了。   其他抗联、抗联的叛徒、日伪特务警察和日军的情况他也都条理清晰的娓娓道来。   看得出来,这个关姓女青年就是被叛徒出卖了。   果然她补充了句,出卖她的那个叛徒已经被王南三人当场打死了。   李秀问了下他们从南面过来时杀进去的日军工厂是干什么的,这两个人都不清楚。王姓教师还问了那里的情况,李秀就详细讲了他们三人闯进去的样子。   那王姓教师想了半天,跟王南三人讲,应该是日本人的秘密部队,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干好事。他也会跟游击队方面联系,查一下这个地方。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次谈话,是731生化部队在抗战期间第一次引起中国人的注意。   三人在这他们这里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这里,王姓教师还想建立固定的联系,甚至还有把三人引入抗联的想法。   可王南他们还要回汤原那里,只好约着等回哈尔滨时再联系。   几个人在这里坐着说话的时候,哈尔滨的高层们正在会议室里连夜开会,商讨如何处理他们的731部队被袭事故。议题分为两个,一个是防卫部队的疏忽,另一个就是如何对付王南三人。   前一个议题很快就得出了结果,一个少将开始连夜整顿731的守卫部队。后一个众人还在激烈的争议中。   王南三人告辞出来后,路上商量了两句,就去了刚才打死日军宪兵的那个警察署派出所。   他们估计这时间那些伪警察人正在忙着,他们得处理倒在大街上那些宪兵们的后事,三人准备趁这时候进到里面抢些枪弹出来。   三人提前在路灯不明亮的地方走过了街道,潜到了警察署的楼后。   果然那些伪警察们都在门前忙乎着,王南用刀划开窗户纸,撬开了楼后窗户,三人就跳进了小楼内。   宪兵队的人死在了门前,这些伪警察哪怕敢在楼内?楼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找到枪库后,王南看着铁皮门也有点头痛。看了下四周,拿起炉钩子、煤铲子就开始撬门。   等撬开枪库的门已经十几分钟后了,三人在这枪库里找了半天,却也只补足20响的毛瑟子弹,其他合用的子弹都没有看到。   王南把多余的毛瑟子弹都带上,就向日军的宪兵队那里潜去,那个位置他还有印象。过去扫射一翻,整个哈尔滨就都知道日本人被打了。   跑到宪兵队那条街上,三人各守着一个日军的建筑,先是哨兵,再是人影,最后再对着玻璃门窗,几把20响打光两个弹匣的子弹。   随后三人就开始出城。   这一夜,王南发现他集中精力时,耳朵能听到几十米内各种声音,这让他有些惊喜。   自从眼睛被毒气弹伤到后,他的视力下降很多,黑夜里跟常人也没什么区别,这让他有些失落。现在能听力有所提升,总算能弥补了些。   回去的路上,他就好奇的试着耳朵到底能听多远,试来试去有些不亦乐乎。谁想,等回到了藏自行车的地方,要睡觉的时候,他头晕头鸣头痛起来,折腾了好久才勉强睡下。   等到了第二晚上,三人商量了下,不甘心放过日军那个工厂一样的秘密部队,就准备再打一次。   打完也不进哈尔滨去看老杨了,直接去汤原。   商量完,三人从河边直冲着731那个位置而去,这路不近,三人熟悉路线也走到后半夜才赶到。在这里的外周却看到日军布的全是双岗,四周还不时见到巡逻队。   三人围着731这里绕了小半圈,这回还看到了个小机场,里面也是守卫森严。   王南见没有什么机会,就干脆再绕到北面建筑物集中的地方。   二丫看到远处有一大片平场,觉得是日军的出操的地方,就小声说:“守那儿,等跑操时,开枪”。   正想再细说的时候,看到日军开始了查岗。   一个军官带着一队士兵一个个哨位的查看。   看这个军营这么难进的样子,三人心有灵犀的不再说下去,由二丫把枪架了起来。   等这队人走近了,二丫对着那个军官开了一枪,随后三人离开了这里。   身后,整个工厂一样的军营全都乱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死不散的讨伐队   三人潜回到阿什河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   睡到自然醒后,三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着怎么走。   两条路线,一个是他们走过的,从北边的小兴安岭中穿过,另一个是从南边顺着松花江走。   李秀和二丫都说走北线,王南试探着说要不走一下南线?可瞬间被两个女人否掉了,理由是南线靠着江边,好走路不好躲人。走北线沿着山脚,昼伏夜出,应该能顺利走到汤原。   傍晚的时候,三人走上了小路,开始向东面的小山那里走去。   这个小山王南战斗过几次,地形走向都很熟悉,中间在山脚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绕过小山转到松花江边。   三人看到了江边的小船,就在傍晚时开始喊船家过来。   江边的渔民被李秀和二站喊过来时,还以为是发了笔小财,高兴的把船划过到岸边。   可随后就看到王南拿着枪走了出来,立刻傻在那里,要知道送抗日分子过江,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王南一手拿枪,另一手丢给这个船家一把票子,两个女人立刻把自行车推到了船上。   可自行车太重了,一上船就把船压的摇摇晃晃的,船家赶紧接过手来,自己推着自行车在船上找着平衡。   现在天色尚早,过江容易被人看到行踪,王南三人坐在船上,就跟这渔民说晚些开船。这渔民很无奈,只能等天黑下来了,老老实实的把三人送过了江。   等上了岸,三人顺着当年的来路,推着自行车就往北走去。   头天夜里没走多远,就躲起来休息。第二天晚上在过巴彦县城时,却看到日军的汽车顶着两条光柱呼拉拉的跑进了县城。   李秀和二丫眼睛立刻睁大了,立刻怂恿王南整辆车开着走。王南对两个女人无可奈何,过江时还说要昼伏夜行哪,这看到汽车就变了心思了。   三人把自行车推过县城,往公路边一藏扭头就潜进了城里。   这时的县城都不大,站在城中间一眼就能看到城两头。那汽车停的地方也不远,三人看到一堆人刚从车边抬着东西进到路边的房子里,随后汽车开动,转进去不远处的一个大院中。   街面上也没什么人,王南轻快的跑到那个房子里看了下,门口晕暗的灯光下,门口挂着警察局的牌子。里面闹哄哄的,刚下车的那一群人现在才开始吃东西。   停车的那个大院是个日军军营,三人来回头看看寂静的街道,就杀进了这个军营里。   里面的日军人数不多,多数还都在睡觉中,等哨兵被王南清理掉后,三人摸了进去。   杀了那个还在伙房里吃东西的司机后,王南就开始清理这军营里的人,却看到多数房间都是空着的,也不知道大队的日军都跑到哪里去了。   等日军军营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时,两个女人去伙房找吃的东西,王南开始给汽车加汽油。   油加好了,看两个女人还没出来,王南就去扒日军的枪药,他得挑两把三八式步枪在路上带着。   天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枪好枪坏,王南干脆就抱了十来把枪丢到车上,又把这军营里能找到的手雷和掷弹筒都放了上去,这里仅有的一把歪把子机枪也放在了车上。   等他都收拾好了,两个女人才把大米、白面抬了过来,王南在车上接着放好。两个女人又转了进去,不一会又把热饭、肉菜端了出来,三个人在车边吃了顿热乎饭。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三人跑回那个伪警察局,把里面的日伪警察杀了个底朝天后,打开了这里的枪库。   伪警察局的枪库里有很多手枪步枪,连散弹枪都有,枪基本都是残损的。多数子弹都散丢在几个大洗脸盆子里,三人就在各种子弹中挑用得上的。   王南估计这些枪和子弹都是作战或抓捕中捡回来的。   这伪警察局搜的差不多了,他就先跑去清理守在小县城门口的伪军,然后三人开着车离开了巴彦县城,等拉上自行车后就向北边开去。   顺着公路,穿过公路边的小村子,穿过无人的路卡,一直向北开了近五十公里,才看到前方有个大镇子。   镇子边上有个大院子,门前设了个路卡守着公路。   把守的士兵一见到汽车就打开了手电筒,晃来晃去的,示意着车在路卡前停下来。   车速不快,王南看了下大院子的距离,就离那公路的哨兵不到百米的距离,把车停了下来。   两个女人跳下车就对着哨兵开枪。   王南却翻身上了车,把掷弹筒架了起来,在车上估量了一下距离,就把手雷塞了进去。   掷弹筒这一打,整个军营就炸开了,很多房间里的人可能认为是自己人在做什么,还把灯点了起来。王南可不管他们,在车厢上居高临下的,对着大院就把手雷一个个的往里面打。   这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大院里面的日伪军警四散着往墙上扒,有的想扒墙跑掉,有的想扒墙还击,身影却被那些晕暗的灯光印了出来。   李秀和二丫守在路面上,不管是跑出大门的,还是扒在墙上看得到的,都归她们两个处理。   十几颗手雷打出去后,大院子里的人见出不去门,在院子里又被炸,不管日军还是伪军,也不再做无用的反抗,都跑回到房间里躲手雷。   王南看没什么人在院子里跑动了,就喊了声李秀,李秀就跑进车里开起车来。   二丫随着车往前走,王南换了歪把子,站在车上就往院子里乱扫。   等距离再近了些,手雷可以丢进去时,王南捡起手雷开始往院子里丢。   这里的日伪军已经老实了,任凭二丫把路栏杆抬起来,三人开着车从院子门前走过。   听到汽车从门前轻过,有些日伪军就不太老实,在窗户里把枪伸出来乱打。王南站车厢上端机枪就向着那些窗户扫射,压的日伪军又躲了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大院子里的日伪军警才后知后觉的把所有的灯都熄掉。   李秀开着汽车继续往北开,王南就站在车厢上看风景,由着她开车继续往北走。   汽车都要到绥化时,李秀和二丫在车里商量了一下,就把车开到了路下停了下来。   王南站在车厢上有点奇怪,怎么不开过去了?   这时就听到两个女人从车窗里跟他说要从河边的小路往东走。   走就走吧,王南无所谓的把东西都往车下放,两个女人在车下接着。   大米白面、没打完的掷弹筒和十一二个手雷,还有十几把步枪和子弹都放了下来。   随后王南跳下来把这些东西往自行车上摆,试了下自行车还能顶得住,就进了驾驶室里。把汽车开到了河边,把汽油引出点往汽车上一洒,把车点着了。   三人借车后的火光,推着自行车,顺着村道绕来绕去的,走出了十多公里。连走了几次断头路,才在东头的河边找个地方休息。   哈尔滨的日军经过集体讨论,这时已经集中了所有讨伐队的好手,组成了个加强中队。   这个讨伐中队只有一个任务,追捕王南。   赶走王南就算完成基本任务,抓到与打死都是可以去日本受奖的大功。   命令很直接粗暴:只要王南在关东军的地盘上,这个讨伐中队就是不死不散。并且随意自选装备,提供最级别的给养,还可以就地补给物资和征召人员。   进讨伐队的都是些老兵油子,集结后,看到命令,就开始做武器装备上的准备。   他们选的多是自动火力,火力一平均,20响与花机关枪甚至王南在东北都没看到过的乌兹冲都成了个人武器,每人均上一把,几个人就有一挺机枪,这让关东军把不得不从部队中调拨机枪过来。   不止这样,每两三个人还有一个掷弹筒。   为了能携带这些装备,他们还紧急生产了一批王南设计的弹药背心和大背囊下发给这些人。   实力与权力都大到没边的讨伐中队一就位,就开始出击追杀王南三人。   虽然王南三人打了731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可这三人是有来处的。日军想到了三人可能会回到汤原,立刻做了部署,佳木斯与汤原都开始严守死防。   新成立的讨伐中队已经坐上了火车,正在前往汤原的路上。他们没有急着追击,而是在王南三人那小村落里守株待兔,留下这个时间做战前的整合。   等哈尔滨的日军收到王南又在巴彦县一带大开杀戒的时候,他们更确定了王南三人要回汤原。甚至都想到了三人还会走向原路,就通过火车把携带重火力的日军部队放在了绥佳铁路线上,准备跟王南用火力硬碰硬一下。   王南三人不知道日军做了这么多的周密部署,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往前走。   他们对这一带的环境还有印象,就在夜里穿行在乡间地头,白天躲起来睡觉,就这样顺着大车道,转到了山脚下。而后沿着山边的路往东行去。   在山脚下,王南才把笨重的一堆步枪扛进了山里,试了所有的步枪,留下了两把好的,他跟李秀一人一把,这才安心的继续前行。   暂时还不缺吃喝的,三人就一直隐身潜行的,没与任何人接触的就到了桃山镇一带的山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与抗联并肩战斗   三人顺着来路,也就是近几年建好的铁路向东走去。   可一进这山区,铁路被山脉夹在了中间,很多碉堡借着山势出现在交通要害处,日军的人数也明显多了起来。   这些日军不光是围堵王南。   铁骊这一带是抗联的游击区,日本人为保证铁路运输,在这里建了很多军事设施。   闯过去还是绕过去?三人犹豫了半天。   李秀说:“看来日本人知道我们过来了”。   二丫说:“一路杀了那么多人,能不知道吗?”   李秀转头问王南:“那是杀过来还是绕过去?”   王南没说话,他也在琢磨是打过去还是绕过去。   两个的结果都是从山里走。区别是打过去,肯定会被日本人追到山里走,绕过去只是自己从山里走。   三人的东西很多,如果不用自行车推,靠人背的那点东西在山里会很难熬。   这个年代,入冬后的小兴安岭不是一般的寒冷。就算想点堆火取暖,也是前面火烤肉,后背冰冻肉。   三人带着用于冰天雪地里住的东西就把一辆自行车前前后后装的满满的,另一辆自行车前前后后装的都是吃的,只有一辆自行车装的是武器和衣物。每辆车都有一百多斤的东西。   这还不算三人不离身的枪弹。   如果丢掉自行车光靠人背,只能背上一辆半自行车的东西,那到底是留吃的还是留住的哪?   如果要是在路上开枪一路杀过去,这就麻烦了,。路能让日本人快速的调兵遣将,雪地上留着三个人的车轮印和脚印,很难跑过大部队。   问题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天阴着,象是一场大雪在空中酝酿中。   三人对视了半天,那就不回去了?   可李秀和二丫都有点不甘心。   想不通这个问题,三人躲在山脚处,过了两夜。   到了第三天,天空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这天气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王南想着雪再大些时,从铁路边一夜赶出去个几十公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火车道在北山脚下,三人就慢慢从南山脚处向东走,直走到南北山夹着公路和铁路的位置时,在山脚下躲着,看着日军在那里建立的碉堡,准备雪大的时候就行动。   夜里,王南听到远处有声音,就拍醒两个女人,自己跑过去查看。   从雪地上的反光中,他看到几个人正在山头处指着铁路和公路边的碉堡用手比比划划的。   王南觉得这些人只可能是抗联。   王南慢慢的移到这些人不远的地方,小声的喊:“是抗联的人吗?”   那几个人吓了一跳,一边掏短枪往山后退,一边说:“是哪个?”   王南说:“是中国人,你们要不要打掉这个碉堡?”   那几个人愣了下,就停在那里,突然有一个人说了声:“是不是黑枪王南?”   王南愣了下,这名号可好久没听到了,就回了声:“是我”。   那几个居然一点的防备心都没有,就从山头走了下来。   看到王南之后,几个人报上了名号,原来是这里的抗联游击队,他们经过这里,顺便查看下日军的情况。   大家寒暄了一下。王南说自己想回汤原上坟,也问了他们的情况。   这时抗联的人数并不多,他们这一伙人才20多个,在这一带老百姓的支持下,他们拿到了不多的粮食正准备到密营里过冬。刚才是来看碉堡里有多少日军,想在进入密营前骚扰一下日本人。   没错,就是骚扰。   日军吃的饱、穿的暖,武器好、训练足,还有据点,常常几个日军带着一两个排的伪军,就能把他们这样的小部队赶的四处跑。   以他们这样的兵力和武器只能出其不意的袭击村公所一类的地方。   王南跟他们小声说了会话,就让他们把人手都叫过来。   不一会,这个抗联游击队的人全都走了过来。王南看到这些人手上拿着的武器还算过得去,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包小包,可均下来,粮食最多的也就每个人半面袋子。   他心里不由的想,就这样,能战斗吗?能过冬吗?   抗联的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冬天。   冬天进入山里的密营,也就进入了最煎熬的时候。   在这什么都缺又漫长的季节里,战士们的损失比战斗减员都要多,无数人倒在了饥饿和寒冷之中。   王南看着有点心酸,带着这些人就到了他们的藏身地,让两个女人点火做顿吃的,等大家吃饱了,再去把那几个碉堡端了。   抗联的人在艰苦的环境中做战,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分出几个人手开始帮着两个女人生火做饭。   王南让他们把锅给李秀和二丫就行了,由两个女人起几个灶做起大米饭和油饼来。   一个多小时后,这些人开始吃起来。看他们就着咸菜吃东西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为了过冬,手里仅有的那点粮食也不舍得吃,现在已经开始节省粮食进入半饥饿的状态了。   有了这些战士,王南就准备放弃自行车,让这些战士当帮手带路与作战,后面的路没有自行车也会更好的机动。   抗联战士们吃饭的时候,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请这些战士们带他们去汤原。   大家吃完饭,王南跟他们商量了一下。   这些抗联战士知道王南三人的能力,都愿意陪王南走上一趟。   随后大家把自行车上的东西都扒了下来,打了下包,战士们帮着背一下,就开始往碉堡处接近。   王南拿出最后几个手雷分配了下,开始与潜行能力最好的几个人去炸碉堡。   最远处的那个大碉堡分配给了王南,其他几个人就近打小碉堡,两个女人跟其他人准备好掩护。   这时正是后半夜,王南身形鬼魅般的穿过河面,把抗联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随着二丫的一声枪响,几个手雷都塞进了碉堡里。   几声爆炸后,王南冲进他负责的碉堡里,把里面的人补完枪,等出来时,却看到还有一个碉堡没有拿下来。   那里面的人把门反锁死了,丢完手雷的战士没踹开门。里面有没伤到的人看到外面再没丢手雷,就开始从射击口找着他的位置开枪,那个战士左躲右躲的十分危险。   很快,二丫跑到了前面,对着几个射击口开了枪。里面的人被吓到了,不敢追着外面的人打,这才让这战士缓过来气。   等王南潜到这个碉堡后面,听着里面人的位置,突然把20响伸进射击口里,扫射了一圈之后,里面才没了动静。   抗联的人把这几个碉堡都搜了下,粮食、被褥枪弹能拿上的都打包带上,就带着王南三人往前走。   前面五六公里远是神树村,看到这里的日伪军比较多,抗联的人带路就绕过了这里。   可走过村子后,王南看到守在桥边的小屋子,就又带着他们袭击了一下。   枪声引来了神树村里的日伪军。   三个人让战士们先清理那个小屋里的东西,他们远远的对日伪军狙击了一下,黑乎乎的夜里,也打倒了几个日伪军,吓的日伪军停在那里不敢追,这才进了山。   抗联的战士们非常熟悉这一边的地形,带着三人走了与火车道不同的线路,在天亮前就绕到了小白村,随后找个地方隐藏休息。   等到晚上时,这些人带路,以三人为主,从小白村杀到了183停车场,一夜连开枪带赶路,跑了50多里路,在带岭停车场外面停了下来,开始休息。   这一路上,他们收获了很多粮食和武器,抗联的人都放到山边藏好,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们过冬最大的帮助。   傍晚时,火车在带岭停车场放下了几十个日伪军。见不好动手,抗联的人就绕过这里,从大青山脚下向东走去。   在快到糖梨川的时候,看到日本人在这里建了个采伐场,只有不多的日本人。王南快速的把这里的日本人清理掉,大家在这些日本人的屋子里翻腾了一下,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大米野味、生产工具,可好说好东西非常多,抗联战士们立刻把这些东西往山里藏。   两个女人只捡了几块大皮褥子开始缝制大睡袋,又找帆布缝了几个包,试着放在前后挂着。   抗联的人也跟着学缝制三人身上的背囊和这些挂背,这样的方式远比他们的用布包起来的大包小包有效率,能让人轻松的携带更多东西。   这时小雪变成了大雪。   在日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行人进了糖梨川。   日本人已经在这里建了车站,并且改名为南岔。   车站前盖了两趟房子是日本人的大本营,因为车站货运的发展和向北铁路的修建,这里已经有了大镇子的模样,日本人还在这里建了个小学校。   王南经过时,那一片片的山梨树和满山的红松都已经不见了,他们打野猪的那边森林都成了荒草原。周围好采伐的红松都已经被赶来赚钱的采伐工人的砍掉了。   抗联的战士们从河南边带领着王南直接走向东面的八号桥,快速的清理掉看守桥的士兵,倒离开了这里。   有这些抗联的人带路,天上又下着大雪,日本人根本没办法追踪,只能通报给守在汤原那里的讨伐队。   从八号桥这里过了河就回到王南三人熟悉的路上,后面的路就由他来带路。   夜里潜过几个村子,就转进了山里。   王南本想在这里与抗联的人分手,可抗联的人还是希望能再跟他们一程,于是大家一起顺着三人出来的山路走近了汤原。   针对三人的讨伐队一直守在了大坟边上。   近十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他们对当年王南在这里的战斗经历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人员磨合好了后,只是在大坟的周围埋伏了起来。   近乡怯情。   三人进入了当年战斗的地方,也不由的有些激动起来,连夜走到那处能看到了大坟的山头时,才扎下营来休息。   这最后一段路,倒也没失去谨慎。   天刚亮,三人急忙爬到山顶上看那大坟。   大坟依旧立在原地,三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可不待伤感下去,就从山顶上看到了那近两百人的讨伐队。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林海雪原   讨伐队对王南可以过来的方向:铁路方向、汤旺河边、柳条通、汤原方向、小山坡都做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王南三人会出现在远远的山头上。   没想到是一回事,都是讨伐队的老手,安排上却有几个人不管远近专门盯着四周查看。   三人一出现,马上引起了讨伐队的人注意,有人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立刻下令追击。   虽然望远镜除了三个黑点什么也看不到,可在这里蹲守的太久了,不管是不是王南,先追上去再说。   大队人马立刻在王南的视线里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   早上的雪很小,这些人也不在意三人能走多远,只要有脚印,就不怕丢了王南的踪迹。   王南三人对这些人守在大坟边等着自己,心里的恨意无法言喻。   半晌后,李秀咬着牙说:“引到山里打死,再转回来吧”。   大坟边上的黑点开始有人朝三人的方向移动过来。   三人看了眼大坟,走下了山坡,让抗联的人赶快收拾好,原路退出去十几里地后,再过河走大路,尽量不要留下痕迹。   抗联的人是真的想帮忙,这才几天时间,他们觉得跟着王南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解决了过冬的困境,有些依依不舍。   王南没让他们留下来,抗联的人有血性,不怕牺牲,可作战能力、方式远不如夫妻三人上万里路产生的战斗默契。   随后把三人多出来的散弹枪和乌兹冲各给了他们一把留做纪念,抗联的人就立刻按原路退了回去。   都是英雄儿女,没有什么告别,挥挥手就潜入了山林之中。   李秀和二丫收拾好东西,又爬上了山头,眼睛盯着那大坟看起来没完。   直到看到小黑点的前锋已经在一公里外了,王南喊了声,扭头就往山里走。   李秀跟了上来,二丫恨恨的拿起枪来,对着远处的人影开了一枪,这才跟上了王南。   三人一边走一边找合适的地形,二丫连找了几个地形,见王南都摇头,就问王南:“哪要啥样的地形?”   王南就跟二丫说:“这里的树林还不够密,开完枪躲不住,趟雪也走不起来”。   等再往前走的时候,三人爬上横着的山脉,这时后面的追兵也跟了上来。王南站在山顶位置,看了下这里的坡度和距离,就决定在这里先开火试下这些人的水平。   李秀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向前走去,她的擅长不是远程射击,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子弹,就往前面走着,去找下一个合适的地形去了。   后面的追兵三三两两的走近了。   王南有点好奇怪,这些人不象以往追他们的日军那样,机械式的搬着军典的几种战术,被三人习惯后,往往打十次回头,能有七八次包圆。   等最前面的几个人进入了400米的距离,王南和二丫开始瞄准时,才发现这些人也背着大包小包的,并且有些人拿着掷弹筒。   两人没迟疑,稍逆风调了下提前量,呯呯两枪打了过去,都是首发命中。随后拉动枪栓,可第二枪时,除了一个运气实在背的人站在空敞处拼命的跑动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躲进了可以藏身的地方。   王南和二丫的枪口都只能对准那个正在跑的人,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那个人一头扎在了雪地里。   两人同时推上第三发子弹,却发现已经没有瞄准的目标时,对这些人的能力有了些估量,立刻收枪走人。   走到山背处,两人才交流了一下。   二丫如临大敌般,认真的说:“这些人比以前追我们的日本子脑子活多了”。   王南也这样认为:“不象是一般人,估计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两人顺着李秀的脚印,快步追了上去。   突然后面传来了两声手雷声,二人头都没回加快了速度。   等追上李秀时,她已经又找出个与刚才相似的地形。王南和二丫同时摆着手,让她继续往前走。   只是一个回合,两人只开了两枪打中了三人,对方还了两个手雷,这让三人都有了危机感,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跟这些人打才合适。   小兴安岭的山有个特点,就是石砬子比较多,也就是各种石头悬崖。三人就琢磨找到这种地方再埋伏。   后面的追兵也开始调整策略。   驻扎在东北的关东军是日本陆军中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号称皇军之花。可真正交锋时,日伪军的剿匪讨伐队才是在东北特定环境下应对抗联、土匪和各种地方武装的主力。   这个从各地剿匪讨伐队里抽调出来的好手中,有日军满蒙朝汉、战士武士特务警察土匪叛徒各色人,却都是有东北野外生存经验、实战经验的狠毒分子,能力与实力绝对不能小瞧。   追兵们开始横线拉开着分散往前追,两个三个的,也不扎堆,就吊着三人脚印跟了上来。   等三人爬到一个阳坡上,看到这些人的样子,也头痛起来。   一般的地形还真拿这些人没办法。   李秀还要往北走,王南看了下地势,想到西边有条小河,利用河面地形可能会更好些,就领头往西边走。   在河道最宽的地方过了河,李秀继续前行找合适的地形,王南和二丫就在山顶上隐藏了下来。   后面的追兵调整了下队形,又要防王南三人的伏击,速度就慢了些。等看到三人的脚印走过小河时,却也不急着追赶,而是很小心的派出了三个两三人的小队,分作三路向前探路。   王南和二丫立起了表尺,等这些人都进河道,到了500米内时,开始调整枪口,一枪接一枪打了过去。   正面的三个人距离近了些,就交给了王南,他的枪没有二丫的好,只能将就着用。   两个人一枪接一枪的打着,山谷间的风有些大,又不是均速,时不时还打个卷,这让王南打了一梭子子弹才打中两个。   二丫那边也差不多如此,却让这三个小组的人都停了下来,往河边草丛灌木丛里躲。   等两人打到枪管都热了起来,也没敢确定探路的这几个人都被打死了。   两人看了看河对面小黑点已经成片的晃动,只能再往远处走。   讨伐队带队的是个日军大尉,看到王南三人的应对,立刻派人出山,就近找到关东军部队征用两个迫击炮编制。   下午时天又下起了雪。   三人再找不到合适开枪的地形,就闷着头往西走,走不远看到一个小河道,就转到河道上向前而行。   这一带都是针阔混合林,地上全是雪。走着走着,三人发现,雪地里河套比山里好走不少,这样让后面的追兵也不得不从河套里追着三人。   三人走出了十多公里远,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间,风雪又大了起来。   在河面已经全是光亮的冰面,李秀回头时突然发现后面有人影闪过,三人不知道后面的人为什么追的这么快,却立刻找个山沟就往山上转去。   讨伐队的人很厉害,利用树枝做了个爬犁,也就是雪撬,在冰上快速的接近了三人。   等三人翻过山后,后面的人现了身形。   很快天就大黑了下来,雪还在下,方向都已经分辨不清了。三人边走边吃了些东西,就准备利用夜色甩掉后面的人,再找地方休息。   后面讨伐队的人更是头痛。   王南三人留下来的脚印已经到了不打开手电筒就看不清的地步。可打开手电筒很容易被伏击,有心等天亮,可是雪不大不小的下着,万一天亮时脚印被盖住了,又怕前功尽弃。   前面三人大步的顺着山势走,后面的人却纠结的寻找脚印着跟着追。   直到日军大尉发现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时,就下令打开手电筒向前追。   山势起伏,又下着雪,三人一直没看到后面的人。直到两个女人累了,三人躲在一处石砬子的石头凹处休息时,才看到后面隐隐有灯光。   等灯光能看清的时候,距离已经在两百米外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前面找路走的人怎么也没后面跟着脚印走的人轻松。   可王南三人又不是白吃饭的,三把步枪架了起来,瞄准时借着手电筒反射出来的光线,看清了追来的人因为天黑,没有再拉开了着走,而排着一路纵路跟了上来。   王南立刻止住两个女人开枪,拿出20响碰了下两个女人,女人们与他心意相通,立刻换成了近战装备。   这些人走近到石砬子边的灌木丛时,前面的人因为路不好走速度慢了下来,慢慢就集了一群人。   当拿手电筒的离王南三人只有10米的距离,面对这绝好的机会,三人立刻扫射了起来。   王南手上两把20响交叉着,枪口喷出两条火舌,从前后两个方向往中间的人群扫射。   李秀用乌兹冲,直接打到人群中间最密实的地方,大口径的子弹是弹到人倒。   二丫则是双手压着20响直接向远处的人群扫去。   三人把弹匣中的子弹扫完后,都拿起了散弹枪。两个女人对着几十米外长长的纵队开了枪。王南一枪把手电筒打灭,也转向了地上发出声音的地方。   这队人怎么也没想到王南三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开枪、并且火力还这么猛,下意识的都趴进了路边的雪地里。   等散弹枪打完膛里的子弹,三人把枪往脑后背包上一甩,立刻也往前面扑去。   王南提上了刀子,接近人时,对着地面有声音的位置就捅了过去,很快前面几个人都没了声音。两个女人摸索着把前面的两个人的背囊扒了下来。   王南听着她俩的位置,也扒下了一个背囊,然后走了过去,拉着两个女人横向慢慢走了出去。   后面的讨伐队员和那个大尉都以为王南开完枪就会撤出去,没有拿掷弹筒覆盖前方自己人的位置,而是为了已方人的安全,往队伍前面一百多米远打了发照明弹。   这照明弹也只能看到一百米左右的直径,时间最多几十秒,他们只看到了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倒在地上,更前方的照明弹下却没有人影走动,很快第二颗照明弹又打到了天上。   却不知道,王南三人从他们的侧方已经跑了出去,正小心翼翼的往外跑。   这些人想起来往四处打照明弹的时候,三人已经爬到边上的小山顶上,开始转到另一个山沟向山下走去。   等讨伐队的人敢打开手电筒救治中枪的人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三人转到山下跑了一段,李秀想到了个主意,三人又翻回了小山岭,到了他们与讨伐队的人踩出来的足迹上。   李秀还想从讨伐队的后面再打上一通,王南赶紧拉住她。   林海雪原,冰天雪地的,打没问题,可想闪开不容易,都是开枪的老手,闪不开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还是赶紧走人,找地方休息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东北的野外生存   二丫翻出手表看了下,就说:“别睡了,直接回到大坟那里,早上应该能到”。   三人黑灯瞎火的就往回走着。   在路上,三人开始检查扒来的背囊。   背囊外面挂着雨衣饭盒之类的东西,里外有几样东西每个背囊都有:军用雨衣、绑脚、棉手套、袜子、脚垫,还有一双备用的高帮羊毛皮铁钉大头鞋。   东北林区的野外生存最大的问题保暖。三人多少懂一些,特别是与抗联生活的几天中也知道了他们如何在密营中生活的,他们说的很多东西都要自己制作,可这几个背囊里,这些东西都已经变成了讨伐队的标准配置。   三人稍一想就坐在地上,摸着黑,给自己换上了这些东西,两个女人往脚上包了不少布才穿到鞋子里。   冰天雪天在野外行走过夜,最要注意的是脖子和脚腕,最容易出现的问题是鞋里进雪。   狗皮帽子、脖套、棉皮袄、只分出拇指的棉手套、大棉腿、绑腿、高帮棉鞋这身装备是必备的,袖子口也会缝个布带,必要的时候扎起来。内衣、袜子也必须是吸汗的。   雨衣是必备的,下雪时穿防止湿了衣服,睡觉时铺在最下面能隔寒气。   如果不是穿老林子,雪撬是很好的载物工具,也可以当做过夜的床。   三个背囊里除了这些穿戴,就是吃的东西和弹药。   天太黑,东西只能摸,又看不到路,李秀看了下讨伐队所在的远处山峦方向,就打开了手电筒。   二丫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发现她摸到的子弹是.45的。王南也在他扒的背囊里找到了毛瑟子弹。   李秀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手不太好掏背囊里的东西,就让二丫看下她手里这个背囊里是有啥子弹,二丫摸了半天,就把那包拿了过去,说里面全是吃的。   这下三人吃的和子弹都多到有些带不动了,可连王南都舍不得丢,只好把这些东西跟原有的包合了一下,丢掉了两个背囊皮,留下了一个由王南扛着走。   讨伐队的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明白三人留下的踪迹,等追回到大坟边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三人祭拜的痕迹。   从雪上找到了三人的去向,踪迹却是向汤原县城而去。   讨伐队的人吓了一跳,急忙赶到了汤原县城。   却发现县城里风平波静,守在路口的人并没有看到三个人的踪迹。   望着四通八达,路上的雪不是被清扫就是已经被踩平了的道路,讨伐队直接傻眼在那里,他们再会追踪也没办法,就这么失去了三人的身影。   王南三人却是躲在公路边的雪堆里,看着这些人进了汤原,没有起身,等讨伐队往回找了一圈又离开时,才起身回到了大坟处。   三个人晚上回到山上睡觉,白天到就到大坟去修整,这样陪了亲人们几天。   讨伐队没几天就调整了过来,人手一撒开,就找到了三人。   前来侦察的人发现王南三人后不敢追击三人,三人也同时看到了他们,拿上东西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山。   等讨伐队的人都过来时,又跟上了王南三人的脚印。   这回讨伐队里加入了不少关东军的精英们。他们小心的跟着王南三人,不得到机会绝对不出手,队伍的后面还有四个迫击炮分班。   这时天大晴了起来。   三人走在山上,雪反射的光线晃的眼睛生痛,李秀和二丫有点后悔没拿上墨镜,一个劲的嘟囔。   王南为了不被烦,只好答应去大地方是给她们一人找两个墨镜,耳朵这才清静了很多。   抗联战士说过,南岔(也就是糖梨川)正在往北边修铁路,三人就连夜向西,走到了汤旺河边。   这条铁路是日本人为了拉小兴安岭的木材资源,准备从南岔修到佛山县(后世嘉荫)再转入乌云县(后世嘉荫乌云镇)的铁路支线。   先修的是第一段,从南岔到伊春街。六十年代为了更好的多采木材,又修到了乌伊岭。乌伊岭是小兴安岭的分水岭,鄂伦春语幸福岭的意思。   现在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铁路工地都停工在那里。   冬天是车老板子生意最红火的时间,火车道边的小公路上,车老板子不停的在往南拉着木头。   三人上了小公路,找辆北上的空车搭上,坐着马车,轮流睡觉着开始往北走,后面讨伐队的人,问了下路过的马车就知道他们怎么走的,却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有学有样。   这些老兵油子们知道追上是容易,可是缠住王南三人是要拿人命堆的,然后再被迫击炮把那一片全都覆盖掉才有可能得手。这种事儿,连带队的日军大尉也不敢做。   还好把王南赶走也是份功劳,就在后面粘着好了。   后面的不玩命的追,前面的自然也就慢慢的跑。   三人换了几辆马车,连夜的往北走,很快就到了伊春街。   因为修公路,伊春街这里有几十个日伪警察。这些人还不知道王南三人到了这里,还在路卡上背着枪检查过往的车辆。   二丫坐在马车上无聊的看着四周的风景,前面是个急下坡,车老板子跳了下去,拉着车往坡下走,王南和李秀也被下坡的马车颠醒了,就都坐了起来,等马车到了坡底三人才发现前面有个路卡。   几个伪警察还不知道大难临头,正在那里张牙舞牙的对拦下来的车老板子卡油水中。   这马车跟在其他马车的后面,远远的一个伪警察看了一眼,就喊了声:“人下车,过来检查”。   两个女人懒的理这些伪警察,就推着王南下车。   王南披着大棉袄空着手下了马车,掏钱给这车老板子。这车老板子知道这三人不是一般人,低头哈腰的不敢说话也不敢接钱。   那伪警察远远的只看到车上有两个女人,跳下车的这个人看到了侧脸,还在那里硬塞钱给车老板子。他眼睛一亮,就喊过来几个伪警察。   隔着三十多米,几个人就往三人这辆马车走了过来,一个伪警察还特意把背着的步枪横在了胸前。   王南想到后面还有追兵,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回手抽出20响,对着两个女人说:“起来吧,背上东西走了”。   随后身子一转,几个单发就把这几个警察打倒在地。   这拉车的马被吓到了,就想乱跑,王南大喊一声:“吁~”。   东北训出来的马,一般用这几个语言:得儿~驾!,指的是前行,得儿~好象是让马注意了的意思。窝~,指的是转弯,马分不清左右,看赶马人用缰绳还是用鞭子响来指挥。吁~,指的是停止。还有一个发音是让马后退。   这时代连小孩子都会喊这四个字:得儿~驾!窝~吁~   王南这一嗓子带着杀气,吓的几匹马立刻原地停了下来。   三人开始全身挂包,一大群车老板子和搭车的人都躲的远远的。   拿上东西,三人开始往前走,前面路边有个班房,还有几个伪警察刚才没过来,他们听到了枪声,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立刻跑到班房后面躲了起来。   三人早就看到有几个伪警察空手绕到房子后面,就没有理他们,直接从路上走了过去。   前面是已经平整好地面的火车站用地。   这时伊春街很小,在火站位置往前一些的斜街上。小街不大也不长,一片低矮的小房子。   在小街口的路对面有个房子,是日本人守在铁路道口和伊春街的据点,里面有几个日军的指导官。   他们听到枪声,立刻拿起枪,把院子里的伪警察都赶了出来,开始往大路上跑。   三人走过班房有些距离时,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几个伪警察早就又转到另一面房后躲着他们,就不再回头。   二丫说:“前面应该有街(读该),去买点什么热东西吃吧”。她刚说完,前面的日伪军出现在街头,200多不到300米的距离。   王南见对面人不少,就准备从路边上山。   却看到二丫端着枪就蹲了下去开始瞄准,她正在幻想吃的东西,被这些人打断了心里不大舒服,连着五枪就打了出去。   头三枪就打倒了带队在前面的两个日军指导官,仅仅因为他们穿着与伪军不同颜色的衣服,好瞄准。   李秀见她连几枪都打中了人,立刻喊住了看路的王南,自己也端着枪打了起来。   柿子要挑软的捏。   对面的日伪军警都被二丫打倒了几个,还有好多人在街面上乱跑,明摆着是些没有什么实战能力的人。   王南站回路面上一看这样子,回头看了眼那个班房边,见没人,也转身加入了射击之中。   二丫打了三梭子子弹后,路面上才没有人走动了。   等三人走近这些被打倒在地上的日伪警察时,看到余下活着的日伪警察都已经跑到了两三百米外的地方回头看。   三人对有威胁的人补了下枪,没再理会跑到远处的日伪军警,只是看了下附近有没有人,就顺着伊春街走了过去。   二丫沿途看了下,街面上多是做车老板子们的生意,除有几间小饭馆,也没什么卖吃的店铺。   只好失望的离开了这里。   活下来的日伪军等了很久,见三人真的走开了,这才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正好后面的讨伐队的前锋跟了上来,问清情况后,他们在这里等了半天,大部队上来后,这才又跟了上去。   王南三人漫无目的的顺着马路往前走,走到宽敞一点的地方,二丫指着北面的山说那个地形可以。   北山处有几个比较陡的山坡,的确可以埋伏一下。   三人找了条小路就往那边转了过去,等过了河之后,路边一片灌木丛与杂树,三人走过那些比较陡的山坡,路绕个弯后,就从后面上了山顶,趴在了山脊上。   在这里可以看到两山之间的宽谷,后世这里是一个林区城市:伊春。   讨伐队的人追过来的速度并不快,三人在山上吃了东西,又整理了枪支,他们才慢慢的走过来。   三人见到队伍后面还跟着几辆大车,很多东西堆放在了车上。   三人看了倒是有些羡慕,雪地里背着一身的包走可不是轻松的事儿。   等几个打前阵的走进了300米内的时候,三人这才有机会利用这高高在上的视角,仔细的看讨伐队这些人身上的装备。   只见这些人都按三三两两的小组行动,没有五六个人在一块的情况。   武器什么样的都有,让三人惊讶的是能看到的起码三四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拿着机枪,更有不少人手上拿着掷弹筒,还有更多人的背包上还别着掷弹筒。 第二百二十五章 鄂伦春猎人   看到掷弹筒,三人不再犹豫,王南轻声说:“一梭子”,便开了枪。   三人打的全是把机枪与掷弹筒拿在手的人,三人15发子弹打完,抽枪就贴着山脊开始向东绕行。   讨伐队的人没想到会有这波子弹打过来,散开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倒在了地上。山上的枪声停下来,很多人已经开始拿起手里的枪往王南三人所在的山头上覆盖射击,几个老手拿起掷弹筒就开始往山顶打。   手雷在山顶一连串炸开时,三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趁着山下的讨伐队看不见他们的位置,沿山脊向东走了几公里,从山上下来,穿过小河沿着汤旺河边又绕进了伊春街。   守在伊春街的这些日伪警察可算倒了八辈子的霉,一个个还在那里收拾残局中,根本没想到三人从他们刚才躲着的位置走了出来。   这个回头打的实实在在的,三人潜身接近却无人察觉,当子弹连发打出去时,街面上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人侥幸脱离。   顺着进伊春街的来路,三人往回走了几公里远,见到有路转进边上的山沟,就转了进去。   这个地方后来日本人起名为101,指南岔到伊春街铁路的公里数。   走在这山沟口,能看到南北两个山脉夹着山沟五六公里远,三人慢悠悠的顺着拉木头的车轱辘马路往里面走去。   快到晚饭的时候,他们走过了最后一个采伐工人的木棚子。   二丫跑了过去,从棚子里给三人的水壶加满了开水,三人喝着开水,吃了些东西,就踩着雪进了老林子了。   一路上几人抱不过来的红松比比皆是。   三人估计讨伐队就算知道他们走了这条路,一时半会也不好追上来。特别是进了老林子,夜里只能打开手电筒去找脚印,声音、灯光都不可避免。三人睡觉时,隔上一会看一眼就能知道后面的追兵近了没有。   在天黑下来时,三人找了个小乱石滩,在石头窝子里点起了火。   二丫把王南赶到红松树上,打下来一大堆的松树塔。   她把松树塔丢进火里烧着,等到外壳烧糊了立刻拿出来,拿个木棍子在那里敲啊敲的,把松子儿打出来,没过多久,她就捡出来一大盆松子来。   随后她拿着小军锅,让王南帮着她找沙子。   王南郁闷的看着片片林海,这大黑天的,上哪儿去找沙去。   二丫连撒娇带哄的把王南赶了出去。   李秀在那里收拾着床,看她的样子,只说了句:“馋死了”,却也在那里安心的等着磕松子儿。   没多久王南找到了条小溪,铲了盆冻沙子回来。   就见二丫把沙子炒热,松子倒进去,开始翻炒了起来。   锅太小,第一锅一出来,两个女人挑着松子出来时,就抓起吃了起来。   这第二锅还没炒好,前面这锅的就吃的差不多了。   王南吃了几个,看两个女人吃的样子,就钻进了铺好的皮睡袋里睡觉。   二丫炒完松子前半夜就过去了,他正好起来接后半夜。   第二天,三人翻过一条高岭,看到山下有河,方向正是向北。   三人觉得这挺好玩的,顺着河的方向往北走,似乎又绕回伊春街那里去了。   下山的路比较好走,下午的时候,就到了这条小河与伊春河交汇的地方。   他们本以为绕了一个大圈甩掉了讨伐队,谁想到了河边回头一看,远远的讨伐队的人马也从河里往这边走,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昨天在那里过的夜。   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是找个大城市去,还是继续走深山老林?   王南倒是想回到城市里,从杀人的效率上看,他在城市里可能更容易把这队人清理掉。   可李秀和二丫两个人说,在城市里容易被日本人连普通老百姓一起被炮覆盖掉。   于是三人就又转到伊春街前,从车轱辘马路继续往北走。   到时缺吃的找路上的大车店里买,差什么用的就在路过的屯子里找,地形合适了就与后面紧跟不放的讨伐队交下手,直接走到佛山县界内的黑龙江边去。   顺着汤旺汤往上游走,这一路的地势都是山谷,能伏击作战的地形非常多。   三人转入汤旺河,就躲在一个山坡上伏击讨伐队的人。   可讨伐队已经把迫击炮架在了马车上,一发现三人开枪的位置,就把炮抬到地上,马车一牵走,就连续几炮打了过来,骇的三人赶紧跑开。   经过这一次,王南三人知道了一般地形不可能再打埋伏,只是低头往前走。   在宽宽的河谷,讨伐队又尝试着对三人开了几次炮,却因为没有能很好的观察到三人的位置,炮弹就没打近到三人附近。讨伐队的人试了几次之后,见没有效果,也只好紧跟着三人等待合适的机会。   而王南三人被迫击炮打了几次,心里也不舒服。   入夜,王南自己返身回来,借助耳朵的听力,接近了讨伐队的人。   讨伐队因为上次追的太近,被近身埋伏后吃了大亏,所以夜里也不怎么追击。他们把放哨的人派了出来,其他的人开始做晚饭吃。   做饭的火光把周围的人影映了出来,王南绕了大半圈,躲着几个哨兵找到最贴近马车的地方,却看见这距离有近200米,只好趴在雪地里等机会。   等到他手脚都快冻麻了,趴在原地轻微的活动手脚时,这时讨伐队开始替换哨兵们吃饭,几个哨兵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王南立刻起身往里面潜行,留下脚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需要接近一百米内,用20响对那些炮兵扫上两个弹匣,然后就得往外跑。   可差不多到一百米时,还是被一个哨兵看到了。这些人都是老手,根本不看人影,只看地上的雪反过来的光,这样有什么人移动反而看的更清楚。   他拿起手里的枪对着王南的方向就开了一枪。   黑夜里不好瞄准,只需要把王南惊走就好。   王南听到枪声,立刻把手里准备好的20响搂响了。   马车边的人刚吃完饭,正在闲聊,等着消食好了睡觉,哨兵的枪声响起时,他们刚把头扭过来,反应最快的也不过正在看哪里能躲人。   可接下来就是两把20响的子弹飞了过来,王南在山上只看到马车这边有炮兵,具体开炮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枪口只管对着马车边的人,边移动着边扫射。   子弹打完了,才在手上留上一把20响。换上了新弹匣,王南对着几个哨兵的位置压制过去,然后收手,无声息的向外面潜去。   讨伐队被打的很受伤,在夜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想要同样的还击一下,可王南三人走在前面,人少,选的位置又不明显,入夜后林子里的光线几乎等于零,不打手电筒追不上,打了手电筒又会被看到,盘算了半天,只能忍气吞气下来。   经过这次夜袭,三人往前走这一路就顺利了下来,白天他们在前,讨伐队在后,夜里,三人在前面睡觉,讨伐队自觉的在后面防守着。   双方都找不到合适的交手机会,就保持着距离向北走。   进了佛山县界内,三人在路边找人问了下路,没有去佛山县县城,而是沿着黑龙江的走向往乌云县走去。   到了乌云县,三人进了镇子,十几个日伪警察听到有人拿枪进到镇子了,立刻跑了过来,却被三人打死在街道上,吓的其他伪军立刻躲了起来。   三人在镇里补给了一下,打听了路,又继续往黑河方向走去。   这距离有点远,三人往前走了一些,进入逊克县境内。   这一带他们遇到了鄂伦春人。   鄂伦春是兴安岭森林中的迁徙部落,狩猎为主,也被称为“栖林人”。   这个部落的人都是从小就练枪,枪法很好,习惯用桦木做枪架射击,200米十中七八。所以年青人曾被官方组织起来,以鄂人游击队为名保护金矿。   日本人来了后,看到小兴安岭北坡、黑龙江沿岸地广人稀,就把他们的游击队改组成了山林队,用特务来指挥,以填补这一带的空缺。   为此,给山林队的人发汉阳造步枪,每年军训两次,发四次子弹,让他们在黑龙江巡江、到小兴安岭里巡山,驱使他们参加各种战斗。   日本人为控制他们,不让这个民族种地,只准打猎,并且采用了供给制,每个月给些为数不多的粮食,却收缴了他们所有的打猎收获。不仅如此,还鼓励他们吸鸦片,凡二十岁以上年青人的配给鸦片。   鄂伦春人有甘于从命的,也有奋起发抗的。   王南三人走在路上,看遇到了鄂伦春的猎人。   两个鄂伦春猎人见王南一行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是女人。看这三个人背着大包小包,手里却带着枪,掂量了下,就主动走了过来,拿出兽皮与猎物与三人交换。   三人与这两个山里人交流了下,从简单的对话中知道了他们所有值钱的收获都被日本人收走,王南就问了下前面日伪军的位置,准备顺路杀上一圈。 第二百二十六章 山洞顶人   两个鄂伦春猎人倒挺实在,把前面的路、路边的村子、村子里的日伪军有多少人,凡是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三人赶紧记下来。   这时他们才知道,前面通向逊克县城走的路上,沿村都有日伪军警。人少的一两个日军带七八个伪军,人多的三四个日军带十几个伪军,镇子里的大据点都是几十人。   逊克县城里住的日伪军有七八十个人,还有日本人拿点米面就换各种资源的强抢公司。   这些日伪军中最活跃最招鄂伦春人恨的的逊河边上的日军据点,另外就是逊克县城的西边几十里那几个屯子里的日军。   王南问清楚了,就把从乌云镇里买的杂米两合面都给了这两个鄂伦春,换了他们手上的猎物,就准备到前面去抢那些日伪军手里吃的。   三人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开始沿路杀人。   冰天雪地的,正是猎人上山的时节,这时各村各屯窝在家里的多是妇女老人小孩子,家里养的狗多也带到了山上。天刚黑,家家就都顶上了门,放下大棉门帘子窗帘子,正合适人不知鬼不觉的进村杀日伪军警。   每到一个村子,两个女人守在村口,王南一个人冲进去,快速转了一圈去找日伪警察所在的地方。找到了就冲进去,清理掉这些人后,开始翻有用的东西。   放在村屯里的日伪警察也没什么战斗力,平时只会欺负老百姓,几个人抓落单的抗联和江对面过来的人都很勉强,大点的行动都是得一大队人一起去,偷袭他们都不用动枪。   当然,对这些日伪军警也没必要客气,这一带的日伪军警一直是抓捕抗联的主力,可能手上没沾过血,可派下村屯的也都是些没干过什么好事的。   他们把几个村子打下来,就补充了包上的空缺。大米有了,白面也有了,肉也有了,还不时能找到毛瑟子弹补充。   他在前面杀的过瘾,什么都补充好了,后面的讨伐队就着急了。   要是让王南这样杀下去,前面的日伪军警死不死他们不管,他们很可能就会被上面逼死。   于是讨伐队不敢再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他们加快了速度,利用江边的平地开始使用迫击炮,偶尔在五六公里外看到王南,就立刻架起迫击炮打了过去。   迫击炮在直瞄距离还能说准头,视距之外,迫击炮必须要有相关的技术兵种提供详细的射击参数。   理论上人在地球上的极限视距可以达到十七八公里,可现实中,山丘树木河流等等自然地形下,视距多在几公里内。而超过500米,肉眼对距离的测试就开始出现偏差。   炮兵指挥兵所用的测距方式,象徒手的跳眼法,超过3公里很难得到准确的数字,一般都需要试射一发。   可前面不是群体目标,开炮的机会稍纵即逝,讨伐队只能撞大运气一口气打出的几发,可多数落点都在人的几百米外,这下逼着王南三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更加快了他们一路杀人的速度。   讨伐队的人不敢追的太近,又不能离开太远,炮击的结果还是可以的,至少王南三人在加速走动,可惜的是杀人速度也同样加速了。他们一着急,就打电报让周围的日伪警察守军出洞,准备给王南三人添些麻烦。   电报发出去,这一带日军设在孙吴县的总部立刻命令日伪警察带着鄂伦春的山林队过来,准备从前后两面开始围杀三人。   日军是知道王南三人的厉害,自然不会冲在前面。   于是,鄂伦春的山林队就被驱赶在前面。   开始这些人还有完成任务拿奖励回家过冬的想法,可惜,他们最擅长的200米支枪架射击的手段还没拿出来,三百米外甚至更远,就被三人打倒在地,余下的吓的立刻跑开了。   射击距离不对等主要是枪支射程和射击习惯的原因,三八大盖加上三人的射击水平,在远距离欺负七九式步枪(也就是奉天产的汉阳造)一点问题都没有。   几次战斗的速度都是快的让日军的炮兵来不及计算好坐标。   被打的跑回来的鄂伦春人看着日伪军都在后面躲着的样子,再愚钝的人也知道了日伪军在拿他们当炮灰,任凭日军怎么说也不往前凑了。   很多不甘压迫的鄂伦春人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打日伪军的黑枪。   日军是不会去碰霉头的,就逼着伪军往前冲。   可这些伪军比鄂伦春更知道怎么保命,离三人远远的就趴在地上,枪口根本就是对四处乱打,连招惹一下他们的想法都没有。   日军无奈,只好放着这一圈部队慢慢的围着三人。   逊克县的日军没有见识过三人的能力,他们把日军和重武器安排在县城前的路口上,准备尝试下堵住三人。   天又下起了大雪。   三人头天夜里还在十公里外的河套里扎营,可夜里就从江边绕进了逊克县城。   王南的短刀,两个女人的消声手枪,无声无息的把城里的警察老窝端掉了。   在警察局里把食品和子弹补充了一下,就从江边岛上摸黑顶雪向西走去。   等到早上,日本人发现起城里的惨状时,三人已经跑到黑龙江边上,用雪堆了个窝,借着大雪躲起来休息。   丢掉王南踪迹的讨伐队被上面的电报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勒令限时找到王南的踪迹。   可日伪军警看到被短刀杀人后的现场个个都心惊胆战,于是,逊克县的所有日伪军警都被讨伐队派了出去,大家抱着团一起出去搜索。   这大雪天找特会隐藏的王南三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王南三人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在雪夜里继续向西走去。一夜走了10公里多,就在一个屯子边上找个空窝棚又躲了起来。   大雪很快把他们的脚印掩盖掉。   第二天开始雪变的小了些,再到晚上,三人上了公路,顶着寒风走到了鄂伦春人所说的何地营子,这个地方的地形很好认,路由西转向北,路边有小河兜着个大弯(U形弯)。   夜里三人躲着南面山里的日军阵地进了这个屯子,找到了伪警察的位置,闯了进去。   他们把几个死人拖到一间杂屋里,三人就在这伪警察所里生起了火,两个女人连夜做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等天快亮了,这才走出屯子找个地方休息。   这个屯子里的人不知道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反正一整天都没人出屯子去给日伪警察报信。   等晚上,三人赶到前面五公里远的北地营子,把那里的伪警察又连窝端掉。   北地营子的日伪军警人数还不少,被派出去一部分人围堵王南后,还余下了二十多个。   王南把这里的人清空后,让两个女人翻了下,绕开前面江边那成片的日军工事,就往霍尔漠津那里走去。   霍尔漠津这个屯子是鄂伦春猎人特意指出来的地方,说那里往南的山里,日本人建了个大镇子,那地方严禁他们鄂伦春人靠近。   霍尔漠津是满语,后世沿江乡西屯村的位置,日军在这屯子的北面几公里远兴建了大型要塞防着江北。   凌晨时,三人走近了霍尔漠津,接近后,三人特意下了公路,绕到江边潜了进去。   这里的日军有不少,三人摸了进去,挑着好杀的处理了十来个日伪军立刻顺路往南走,就进了山里。   远远的看到山里面的炮楼时,三人在身上裹上了准备好的白布单子,在天亮之前,找到了进入鄂伦春猎人所说的那个大镇子的地方。   这里已经是孙吴县地界。   孙吴县是日本人建立的,这一带他们从占领时开始筑城屯兵,到后来发展为要塞、机场、野战阵地、兵营、仓库、发电厂、兵器厂和诸多生活设施等等集为一体的大型军事基地群。不但有普通军队,细菌部队和化学部队也都常驻在这里。人数最多时达到了10万人左右。   三人走进去,看到了庞大的军营。   王南听着四周的声音,带着路,四处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军营里的雪清理过几次,加上日军自己踩的脚印,一下子把三人的踪迹就掩藏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他们摸到一片仓库,在天亮时钻进去一个小门还开着的山洞里。   他们钻到了最里面,躲在了山洞顶与岩石顶的空隙里。   讨伐队的人看到王南他们从屯子里出来的脚印指向山里的,就跟了过来,可炮楼里哨兵和军营里站岗的哨兵都说没有看到三人。   日本人真的慌了神。   这个军事基地的外围立刻被讨伐队和日伪军警们比刷地毯还细致的搜索起来,可雪地里一眼就能看到地面有没有人经过。   日军只能仔细的搜索基地内部。   这军事基地很大,里面的秘密也多,各种武器弹药象超级大号的炸弹一样,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更是恐怖的连日军自己都不敢乱来。   基地的很多地方是讨伐队不能进入的,于是基地里所有军事单位全部动了起来,这些人在军事基地里反复的搜索着三人。   狼狗早早就放出来,可什么用都没有。   只是三人躲的地方又黑又小,氧气不算缺,可又闷又热,解手得往里面爬上几十米,之后还得扒下石壁的沙子埋上。   山洞里不但这些人自己搜查,还交替着检查,一遍又一遍的,让三人躲在洞顶上没法乱动。   三人只能平躺着,动一动都得小心的躲着头上的石尖,砌山洞都是把石头尖面对着外面,躺的地方怎么也铺垫不平整,只能苦不堪言在里面死等着日军结束搜索。   李秀小声的跟王南讲:“咱们这成了山洞顶人了”。   王南也无奈,只能说:“先忍着吧”。   三人带进山洞里的水不多,只有一人一壶,喝了一半,他们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在山洞顶上爬来爬去,所幸有一处山壁一直在滴水,总算不至于渴的跑出去找水。   直到五天后,基地里的日军和讨伐队的人见实在找不到三人,这才半信半疑的开始转向别的地方搜索。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都中枪   三人用手表计时,三天后,日军到山洞里搜索的次数明显减少,到了第五天只在白天有人进来做什么操作,没见再有搜索。   三人又忍了一天在次日晚饭前,外面工作的人走出了山洞后,三人爬了出来,慢慢的走到了山洞口处习惯着光线。   这几天可真是憋疯了,三人借着透进来的夕阳光线,看到每个人的身上已经全是泥沙,脸都变成了褐黄色。   两个女人闻到了新鲜空气,再闻身上的酸馊味,都做出反胃状,想先找地方洗澡、洗衣服。   王南想了下这天气,衣服洗过一晒就冻成了冻布板,再用火烤一下,怎么也得用一整天才能干。这样算,起码得有两天不能被人追着跑,看来杀日本人的事儿也得等一下再说了。   天黑下来后,三人就听着四周往外潜。   这里的日军还在紧张之中,哨兵都设的是双岗,并且互相都在视线内,路灯更是全开,照的一片明亮。   这给三人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最集中的这片地方走出去要2公里的路,他们连食物和水都不敢找,花了大半夜才潜出这片地方,从一条战壕里潜到了外面。   战壕外仍然有哨兵、炮楼、碉堡、铁丝网,三人穿过了一大半的距离天就快亮时,只好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先躲过白天。   到了晚上三人又再向外潜行时,多是没人走过的雪地,只是慢慢而行,一边走一边把遮掩踪迹。直用了大半夜,一个个满头大汗的,才找到可以放心藏人的河套子里休息。   三人躲在河套子里,不敢生火,冷了只能在树棵子里小心的活动下身体,直到夜里这才顺着河套又走了近十多公里。一边走还得一边消除走过的踪迹,这让三人根本走不快,人也累的受不了。   二丫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问两人会不会踩高跷?   王南李秀都见过这东西,可都没试过,二丫也没试过,不过她说:踩着高跷在雪地里走,不用担心鞋子进雪湿了,也不用担心留下脚印,高跷的踩在雪地上跟野兽的脚印很象。   王南高兴,把二丫搂过来亲了几口。   李秀鄙视的看着他直撇嘴,意思是那么臭还亲。   王南啥也不说,把她也搂了过来。   这个白天王南没出什么声响就做了三对半米多高的小高跷。夜里三人开始练习,王南走了一小会就完全掌握了。二丫和李秀多练了好一会。等背上东西走也没问题时,三人踩上高跷就大胆的顺着河套往前走去。   这一路走的轻松多了,走到远远看到铁路桥的地方,三人看到这里有河堤,两边也都有成片的建筑物。远远更有一个大工厂,高大的烟囱处灯光明亮,白色的烟被风吹的低低的拉出条烟柱飘向远方。   三人就决定明天去那里找锅炉热水洗澡,顺便可以在锅炉那里烘衣服。等看明白了路线,他们就退回到远处能藏住人的河套子里开始休息。   转过第二天夜里,三人踩着高跷从铁路桥下走过,顺着河走近大烟囱那里,才看清是个发电厂。   王南带着路就潜进了发电厂里,里面蒸汽机发电的声音很大,里面不少工人们还在忙碌中。借着灯光三人数了下,能看到的几个日本人带着不少本地的工人在那里运煤,看守着锅炉。   三人钻到了锅炉底下的管道里找到了一处可以藏身的角落,王南把包放下来,就潜出去找洗澡洗衣服的地方。   他找到了日本人上工下工更换衣服的地方,试了下水笼头,有冷水也有热水。于是叫上两个女人,互相把守着,洗了热水澡。   两个女人又快速的在这里洗了衣服,随后三人回到管道藏身的地方,把衣服放在蒸汽管道上烘干。   两个女人见管道热的烫手,衣服一会就烘的半干,就把包里所有衣物被铺都拿去洗。   等衣服干的时候,两个洗的香喷喷的女人都偎依在王南怀里睡着了。   天已经亮时,外面的工人已经开始换班了,三人这才起来,穿上衣服,重新找着人走动痕迹少的地方躲起来。   第二天刚入夜,王南想把这火电厂里的日本工人杀掉,李秀拉住了他,说先去河北边那片日本人的房子里杀,再回到这里躲,这里的日本技术工人等临走时再杀。   于是三人把背挂的包囊都放在了这里,只拿着武器弹药踩着高跷从铁路桥下走到了河北面,把高跷丢到了桥下,从公路边慢慢往前潜着,这片建筑中,最明显的是远处一幢两层楼。   三人看到路边上有个军铺还亮着灯,里面卖着各种东西,几个日军围在那里在买东西。二丫就示意着,回来时在这里‘拿’东西。   他们没管边上的大小房屋,直冲着那两层楼潜了过去。   走近时就听到楼里面在放着电影,三人转到楼后面往里潜。   这两层楼是日军的军人会馆。三人通过后窗看到里面有舞厅、电影院、酒吧、浴池。这是日本人专为佐官级以上的军官提供各种服务的高级场所。   后面的锅炉房里有几个日军,王南用刀把这几个人杀掉后,就从后门进了楼内。   靠近锅炉房的位置是日式的浴池,三人配合着,用短刀和无声手枪杀掉了里面的几个佐官和侍卫。   再往前走是餐厅,只有两个日本厨师在里面准备着东西,王南用刀处理掉这两个人,李秀和二丫立刻在厨房里面翻了起来。这里的食物明显是高档货,两个女人找了条大麻袋就往里面装东西。   这里外面的酒吧里传来了声音,没多会,电影那边也散场了,一大群人走了出来。   王南从门口瞄了一眼,他看到全是日军的军官,立刻拿20响向刚收拾好东西的女人示意了下。   两个女人拿起20响就跑了过来,三人准备好弹匣,在那些人还站在大厅里的时候,立刻站到餐厅门口扫射了过去。   这一票太值了,三人扫了两个弹匣,就倒了一地的军官。   两个女人立刻跑回去抬起装满吃的麻袋,就往楼后跑去。   王南换了一只20响,又对地上还有惨叫的地方补扫了一弹匣。这才跟着两个女人跑了过去。   快到后门时,他看到侧边楼梯上有人探头,立刻点射打死了这个人。   想了下,就快步冲到二楼,走廊里全是房间门,有几个日军正往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处跑,王南看房间里再没出来人,不敢浪费时间,立刻开枪把这几个人打倒,随后就下了楼,追上了李秀和二丫。   他不知道二楼这些小房间里关着那些被抢来的妇女。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带出去。   那些女人什么样的来源都有,有抓来的中国妇女、朝鲜妇女,还有女战俘,更有骗来的日本妇女,房间里除了床只有三样东西:席子、军毯和她们身上睡袍式的薄和服,其他的连块布条都没有。   她们在有暖气的房间里都冷的受不了,要是被他救了下来,带出去不知道往哪里送不说,在外面走上半天也会被冻死。   楼内的枪声惊动了很多人,楼外已经围上来很多日军,有警卫拿着枪跑过来,也有不少人连枪都没有跟在后面。   这是日军基地群的核心地带,三人想闯出去还是有难度的。   王南开始用20响清扫路面上傻站着的人,两个女人提着短枪抓着吃的,跟在他的后面往前冲,不时的也向两面看到的日军开枪。   刚跑出来不远,百米外一间房子里突然冲出来一群人,王南刚看到他们,他们手里的短枪就打了过来。   王南手里的枪刚扫过去,就听到身后的二丫啊呀一声,脚步重重的踉跄起来。吓的他心里一哆嗦,把另一把20响也抓了起来跟着扫,可接紧着李秀也重哼了声,王南快扫了一眼,看到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南心里一下子生出了恐惧,两个女人要是中了枪,三人恐怕就得留在这儿了。   他两把20响都没压住对面开枪的人,直到他换了弹匣,又补扫过去几个点射,那些人才都倒在地上。   可不等他回头,有人打在地上还是对着他开了两枪,他下意识的拿枪扫了回去,另一只手抬起来护住了脸,只感觉胳膊上被撞击了一下,随后传来了巨痛。   王南握了下拳头,发现手指都能动,就没管胳膊上的伤,回身看向两个女人。只见二丫和李秀已经爬了起来,都捂在了胸前弹药背心上。   王南这才心中一定,这只是被手枪弹远远的打中了,他的胳膊也应该是如此。   就叫了声走,转身又往前冲了过去。   两个女人固执的又抬起了麻袋跟在后面。   三人快速的切房子后面的雪地里穿行了过去,往桥边跑去。   跑过这些房屋,又从空地里跑过,这时后面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二丫喊了声王南,让他接过麻袋。就拿起了步枪开始向远处人影晃动处开了枪。   王南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一叫劲就扛起了麻袋,问两个女人,枪伤怎么样。   李秀也说痛,二丫开着枪也喊了声痛,王南被她们说的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巨痛起来,只好咬牙往桥边跑。   桥边的空敞地有几百米,二丫在后面一枪一枪的射击着,王南听着她枪声的节奏不是很急促,估计日军人追出来的不多,开始琢磨怎么在这雪地里甩开日本人。   到了桥边,王南就让李秀下桥把高跷拿上,随后三人从桥面上跑了过去,而后顺着铁路往正南方的镇子也就是孙吴县城里跑。   日军已经守在了镇子边上,二丫在几百米外就对那哨卡开枪,只是她气息很不稳定,命中率下降了很多。   王南看这样不行,三人都中了枪,打中两个女人的子弹似乎都被弹药背心挂着的包挡住了,还好些,可自己这条胳膊已经有些发木发凉了,有些沉的抬不起来了。   他喊了声,三人立刻跑下火车道,往前跑了段距离,在一个小路口处,他让二丫开上几枪,就往不远的村子里跑,穿过村子里三人顺着往西的小路就一路跑了过去。   跑到了小河套子,三人一看这里根本躲不住人,就再往前跑。   王南咬牙忍住胳膊的沉重麻木,跑了一公里多,又到了大河边。往路边人走过的雪中小路上跑了几十米,立刻让李秀拿出高跷来,三人踩着高跷就从河上往灯火通明的火电厂那里转去。   潜回到三人昨天藏身的地方,王南的头已经有些晕了。   两个女人把弹药背心扒掉,只看那上面还镶着子弹,两人在那里拍着心口小声的叫着万幸,等把衣服脱下来,撩起内衣一看,胸口白花花处有个拳头大的淤青。   两人正要向王南撒娇,这才看到王南脱了棉袄,正在脱里面的衬衣,左衣袖上全是血。   两个女人吓了一大跳,立刻扑了上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较劲   孙吴的日本人疯了一样四处的搜索着,十多个佐官毙命,还有十多个佐官受重伤,尉官也伤亡了十多人,这是可以列入关东军建军以来前五的大事件。   看电影的活下来没几个,冲出来拿手枪打中三人的是另一伙佐官尉官,个个中枪。   事件来的太突然,让在场的日军都惊呆在那里。   除了些军官和老兵在快速的反击,普通士兵几乎看电影一样看着三人顶着枪雨反击冲锋着就不见了,呆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日军惭愧的发现,他们信奉的‘用最少的子弹杀死最多的敌人’已经被这三个敌人做到了。   等三人躲进火电厂时,外面已经开始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的大搜索。   而高跷的秘密在大搜索的第二天时被讨伐队的人发现了。   只是三人利用了太多看不出脚印的道路,加之不是第一时间发现的,与搜索士兵的脚迹一混,除了河上的高跷印迹,其他的地方了无踪迹。   火电厂自然也进来了大队的日军,只是三人已经熟悉了地下的高温管道,躲到了蒸汽轮机下面的蒸汽管道里中间。   这里被视为电厂最为危险的地方,锅炉不停机几个小时都没人敢进去的地方,所以几次搜索都轻松的躲了过去。   王南的伤不重,子弹打进去又被肌肉挤了出来,留了一个血洞在那里,血打湿了衬衣衣袖也湿了棉衣,因为没及时包扎,血都被冻成了冰茬。   伤口包扎上后,对活动没太大影响,倒是有些小失血,需要补上一下。   三人在这里休息好几天,这时才发现两个女人把吃的带回来是多么明智的事情,拿回来的几乎都可以称为营养品,近半都是高档的罐头熟食。   可一天刚进入半夜,蒸汽机的声音没有预兆的停了下来,发电厂的两个机组停止了供电,开始例行检修。   王南活动了下已经结疤胳膊,说:“时间刚刚好”。   很快,外面只剩下了日本人咿哩哇啦的说话声。   三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不是怕撞到日军,而是周围全是高温的蒸汽管道,根本碰不得。   走到外面,王南拨出了短刀,二丫却拉了他,李秀拿着消声手枪冲在了前面,随后二丫就跟在后面,王南愣了下神,只好提着刀子跟了上去。   火电厂除了几个哨兵有枪,其他的都是普通日本技工,三人稍注意下,整个电厂里很快就没有声息。   走出火电厂,四周一片寂静。   月光照在地上,雪面惨白,而阴暗的地方却成了空洞,三人穿行在黑暗中向西南河边走去。   在城外几公里外的小山包上,有一大片平房。   远远就看到这里的警戒非常严密,不用问就是日军比较机密的地方。三人觉得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要打一打,每打一次都会捅到日本人的心肝上。   王南三人把背囊放在了近处,慢慢的摸了过去。   这处军营主要是731部队的一个下属分支673部队使用,只有北面有几十间独立的营舍归一个番号叫2645的化学部队。   摸掉几个哨兵之后,三人闯了进去。   这里多数的房间里传来的都是动物的声音,人的声音却很少。   这里的面积实在太大,动物的声音也有些诡异,王南没敢久留,摸着黑,把几间住人的房间里的人处理掉,就撤出了这里。   三人刚走进河套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不大的闷响。随后在三人百米外传来一声爆炸声,隔着河堤很是吓人。吓的他们从阴暗处快跑了起来。   原来讨伐队的人被王南三耍了很多次,虽然没找到三个人影,却极度的怀疑三人没离开孙吴。   他们把山林队、本地军队、伪军都派了出去在四周搜索,自己却在孙吴镇周围的几个山包上架起了迫击炮,不分日夜的观察孙吴镇四周的环境。   这个做法让孙吴基地里的日军愤怒异常,可讨伐队的人坚持已见,终于在这天夜里看到了三人在雪上移动的身影。   迫击炮立刻打了过来。   三人从河套里向西面而行,路过小山时,重施故计,踩上高跷就从山里向东横穿,一夜走了十多公里,这才找地方休息。   讨伐队把孙吴所有的人手全都调动了起来。几千人漫山遍野的追了过来。   王南看到远远的有一片人曩,立刻起身,绑上高跷就往山岭里跑。   还好反应的快,追兵们只看到了三人休息的地方,却没有留下身影给迫击炮发威。   三人跑着跑着就反应了过来,因为追来的日伪军警没走任何弯路,几乎是跟在了三人的后面,他们跑到哪里,追兵很快就跟到哪里。   王南就跳下了高跷,徒步走在了前面。他的脚印一出现,后面追的更快了。   这一追一跑,就过了一夜又一白天,三人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背着一身重装,在雪地山林间快速移动,十分的疲惫。   只能先找地方打个埋伏,让后面追兵的速度降下来。   日军的主力轮流抬着迫击炮,本部部队也只在迫击炮的范围内追击,却把伪军和山林队赶到了前面。   这些人不得不跑在前面追,却也不敢太靠前,他们算计了很久,卡着日军二十分钟就能追上来的距离往前赶。   可日伪军警们同样也是走一天一夜,又不象王南三人那样随身带着吃的,起码还睡了两个小时。   他们却又困又饿的被日军逼着往前追。   晚饭时间,他们走进了一个长长的山沟,伪军和山林队的人饿的乱叫乱骂,却也不得不顺着脚印向远处山岭追击。   开始的路树林不算密,慢慢的他们就走进了一处空阔的草甸子处,往前走又是一片密林。   类似的环境在山里很常见,这些伪军和山林队并没有怀疑太多,照常顺着三人留下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前面的人走进密林没几步,突然间枪声顿起,几把20响暴虐的响了起来,进入密林中的日伪军和山林队员一个没剩的就倒了下去。   随后20响的子弹又向还在草甸子的人扫去。   步枪在高处一声一声的响起,那些拿着机枪和掷弹筒的人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草甸子上的伪军和山林队的人立刻转身向后跑去,却忘了这里的空旷,没跑几步,身后又响起了沉闷的散弹枪声。   等日军追到这里时,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王南只冲出去扒了几颗手雷就立刻回身赶路。   前面已经看到小兴安岭一片片的山岭,估计再有20多公里就能进到深山老林里,那时迫击炮和掷弹筒失去了大半的作用,日伪军警就不会追的这么紧了。   望山跑死马,三人走到天亮了才到山岭的脚下,这里都是些阔叶树和各种松树混在一起的树林,三人见不安全,就坐着歇息了会,立刻往深山里走。   到了深山老林子路,三人总算吐了口气,每走一段地势合适的地方,一个人监视着后面的动静,另外两个睡上了小会。   而后面的日伪军警也到了体力极限,日军还好,随身带有三日军粮,可伪军和山林队就惨了,后勤补给都在大后面,马车上不来,往前送的也没几个人手,只能停下来,向日军请求吃饭、睡觉。   日军见到伪军和山林队已经到了暴动的边缘,只好留下些山林队的人带路,让其他人撤下去,等他们吃过饭休息过来就当运输队给他们搬送给养。   近千的伪军和山林队立刻往回跑去,只余下几十个熟悉这片山林地形的鄂伦春人带着六七百个日军咬着脚印跟在王南三人的身后。   这三天里,三人与日军较上了劲。   只要日军没跟上来,他们就轮班睡觉,夜里还不时的躲起来点火做饭烤衣服,临走时再放颗诡雷。   日军自然也得吃饭睡觉,他们就在夜里最黑的时候睡上几个小时,然后再接着往前追。   直到他们的给养跟不上了,这才停了下来,不再紧追三人。   慢慢的这些人都走进了小兴安岭人烟最稀少的深山老林中,这些地方只有鄂伦春猎人才会进来转转。   路上不断看到黑熊洞,听到老虎吼。   三人还绕过了一处野猪沟。这是周围的野猪都集中起来过冬的地方。   这时的野猪可是最为恐怖的时候,不管活的死的,只要是能吃的,人也好,老虎也好,进了山沟很难活着出去。   王南在这里做了两个绊雷,不管后面追兵还是沟里的野猪,谁绊上了都算是好事。   就这么追着跑着,三人进了一大片没有人类踪迹的地方。   几天后,他们看到前面的雪地上有脚印,还不是一个两个人的。   三人心里几乎同时跳出来个念头:“抗联,密营”。 第二百二十九章 飞起来   果然,再往前走了几十米,几个大树后面传来了喊话声,让三人站住,随后询问他们是什么人。   后面有追兵,王南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喊道:“抗联的兄弟,我是王南,我认识你们的人”。   他连喊了跟他们一起配合打过仗的几个抗联战士名字和外号。   随后喊道:“我不知道你们密营的地方在这里,现在日本人大部队在后追着我们,最多几个小时就追上来了,赶快把你们的人喊上,现在就得转移”。   树后面的人就在那里喊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啊”。这时东北的语境很少用‘您’和‘请’字,这人应该是听说过王南的名字,用了缓和的语气。   不一会,一大群人提着枪跑了过来,引路的两个人正是跟他们一起打过日本的抗联战士。   他们见了王南,激动的聊了几句,就把这密营的负责人介绍给王南。   他们已经接到这一带的日伪军警正要讨伐各地密营的情报,也在正要转移。   抗联的人员很少集中在一处过冬,现在这个密营是后方军垦所用,少量的人员也在这里办公。   与王南共同作战过的两个人,正是过来接应这边的人向他们那个密营转移的。   整个密营里的抗联的人数并不多,一百多人,男女参半,在三人到来前东西已经收好了大半。   三人本想让这里的抗联转移,他们阻击一下后面的日军追杀,再引日军到别的地方去,可看到这里的人数,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面的日伪军大部队的人数太多,这一百多个人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三人的阻击顶多能让日伪军走慢些,却也不能把日本人拦在后面,更不可能让日军看到抗联的踪迹不分兵去追击。   王南只好对抗联的负责人解释:后面的日军是从哪里追过来的,为什么追他们三人说了一下,也请抗联的人原谅他们无意中带着日军跑到了这里的带来的麻烦。   抗联的负责人和周围的抗联战士们听到王南三人讲的来龙去脉后,不但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反而对王南的行为大加赞赏。   那个负责人反复跟王南讲,他们过来不是带来了麻烦,反而是提前示警。日军这么大的行动,同在深山中,很可能哪个小部队就把这营地包围了他们还不知道。   就算他们已经撤出去,因为不知道周围发生的变化,也很可能闯进了日伪军的包围中,还不如大家一起转移。   抗联的战士们飞快的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就由他们带路开始了转移。   大队人马男男女女拉着爬梨(东北人对雪撬的称呼)就开始向东走去。   三人看到抗联做的爬梨比较高,可以在老林间行动。爬梨上面能装上几百斤东西,这可比他们背着东西装的东西多,走的也轻松多了。   王南一边与抗联的负责人说话,一边盯着这爬梨多看了几眼。心里想着,三人脱身后也可以做上这东西拉着走。   由于后面有追兵,王南与抗联的人简短的商量了下方向。抗联前行的方向是伊春街,到了那里,周边森林里有很多密营,大家就可以混在采伐木材的人流中慢慢的脱离。三人倒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又跑回了这里。   由熟悉这一带的抗联战士们带队,他们翻过了一道山岭,就顺着小溪往山下走。   爬梨在下雪坡时速度飞快,王南跟战士们感慨,这要是没东西挡着,这爬梨能一口气出溜到伊春街那里。   与他走在一块的一个老战士说起了一个旧事,东面的抗联在很多年前就搞起了滑雪板,人踩在上面,速度飞快,那边的抗联滑着这东西,打的日伪军都不敢在冬天上山。   王南就问了下怎么搞的,随后做了一对滑雪板,走路的时候就练了起来。   两个女人自然也跟着练了起来,抗联的人看到,很多有精力的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起来。   晚上做饭的时候,王南与抗联的负责人,又深入聊了下国内与国际上的时局。   抗联里的人经常来往黑龙江两岸,对国外最新情况比王南了解。   他跟王南讲,这时老美已经开始支持老毛子在东面与德国人的作战,很多物资都是从海参崴那里上的岸。   王南很惊讶,老美不是跟日本人打起来了吗?怎么还能用船运东西?   抗联这负责人就详细讲了下:日本人跟老毛子打了一架,两边都伤的不轻,可老毛子把面子撑住了,反而吓的日本人不敢打下去。   等老毛子和德国人打了起来,日本人就撤兵南下,这两家反而真和平了起来。   老美和日本人掐起来后,因为盟友的关系就变成了两面作战,于是打着毛子的旗号用船运送东西给毛子去打德国人。   王南听了这里国与国的关系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单纯,这时代的世界局势比三国演义还复杂。   后面的日军发现抗联大部队和王南三人走在了一起,立刻发出电报,各地的日伪军警开始一起上山讨伐。   天晴的时候,飞机也到了头顶上。   追王南三人时,目标太小,飞机根本不顶用,日本人也懒得起飞。可现在人多了,飞机在头上一飞,众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还好抗联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大家拉开了距离,从密林里走了过去。   后面的日军偶尔加快下速度,王南三人就带抗联的一些战士找到个合适的地势,打了次伏击。   以三人为主,把日军前锋的几十个人打倒在地后,战士们快速扒下日军身上的东西做为补充。   日军被迎头打了一棒,又开始老老实实的缀在后面,却根据飞机侦查的地形,把伊春街的方向的日伪军都集中起来,堵在了山沟出口处。   抗联的移动很有章法,派到前面侦察的战士距离大队人马有两天的距离,他们看到山沟口大队的日伪军警,立即把这个情况报了回来。   王南觉得大队的人马绕在山里不是那么回事,现在路不是很好走,日军还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一但两边联系起来,一起围堵,自己三人不见得有事,可抗联的人,特别是那些女战士会损失很多人。   于是他们三人带上几个已经会滑雪的战士,快速向河口方向滑去。   这一路的感觉象飞一样。   滑雪板在下坡中滑行,眼睛都被风激的睁不开,身边的景物飞快的向后闪去,人如同飞起来一般,连王南都不由的兴奋一路大喊了起来。   在河口处,众人与留守在这里观察的战士联系上。   前面的日伪军已经集中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始在这里修据点,很多地方用砍伐下来的树就地建起了木墙。   后面还有正在赶来的日伪军警,这山沟中间就已经建立起一个大营盘。   夜里,王南带着战士们潜了进去。   他们先去找日伪军的后勤位置,看到这里防守不算严,却是日本人比较集中的地方。   王南把其他人放在外面警戒四周,自己进到日军住的大木屋里,把二十几个日军都用刀子清理掉。   随后又清理了一些碍眼的哨兵,这才在里面好好的搜了起来。   李秀和二丫是行家里手,很快把已经见底的背包装满了起来,又指点着战士们拿着各种物资。   抗联缺的东西主要是子弹、粮食和过冬物资,几个士兵看到这里放的全是这些东西,眼睛都发起了光。   王南进来找火油时看到了他们会么都想拿的想法,立刻制止,让他们带上一点干粮,余下的只拿子弹。   在战士们的帮助下,大家把火油混着豆油、菜籽油都倒在了粮食和物资上。   随后王南就让大家撤出去,他留在最后点着了火。   等王南退回去时,日伪的哨兵已经看到放粮食弹药的地方起火,叫起了军营里的人,很快军营里满是救火和四处寻找袭击者的士兵。   王南分配了一下人手,他和二丫躲在近些的位置开枪,其他人退到远处,散开了自行开枪。   日伪军营里并没有把人派出来追击,看到众人的脚印已经走向深山后,除了留些警戒的人,其他人开始乱糟糟的端雪去救火。   王南和二丫的枪声一响起,立刻有队日伪军冲了过来。   可惜,三八大盖的好处就是只能听到有枪声,很难看到焰火,两个借着火光,你一枪我一枪的,把这队日伪军打倒在地上。   枪口再向军营里一转,站在那里大喊大叫指挥救火的人先倒在了地上,站着不动的好靶子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营盘里一下子就大乱起来。   在夜里,都是拿枪的人,谁也不知道敌人在那里,随着王南和二丫的枪声不断的响起,李秀和其他战士也找到了开枪的机会。   军营里的人放下救火,就对外面还击,可随着枪声乱起,东倒一个西死一个,只看到被枪击中的人,却不知道哪里开的枪,加上火势带起的浓烟,这让日伪军越来越迷惑攻击者的位置。   直到有几个伪军借着四处的枪声对着欺压他们的日军和真正的铁杆汉奸打起黑枪时,日伪军彻底炸了营。伪军们认识的人抱起了团,对日军和所有跑来跑去的人开起了枪,日军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只能慢慢的集中起来往后退。   可伪军们也不敢留在这里,能动的都跑开了,留下一地死伤,任由火势烧着营盘。   第二天早上,抗联的大部队也连夜行军赶到了这里,他们看到被焚烧过的大营盘,和几个战士们集中起来的武器弹药目瞪口呆。   这种小分队破袭的作战方式打破了他们传统的用兵思维,不到十人的兵力,把一个大军营烧掉,把人打跑,罕见的战果让他们也学习起王南三人的作战方式来。   突破这个军营的封锁后,大部队的行军方向开始向北走,从深山密林里又转到了汤旺河边上。   抗联在这一带也有很多密营,大部队走在大马路上,在合适的地方,女战士们开始带着物资脱离大部队。   而王南三人和余下的战士们沿途一路大肆的进攻,他们手中有很多日式机枪和掷弹筒,只要看到日伪军的经营点和据点,立刻打掉,一时声势浩大的让小股日伪军闻声而逃。对抗联而言,这么大规模的攻击也是极其少见的。   追击的日军急的没办法,派人手来不及,只能派飞机轰炸解围。   战士们不但补充了足够的子弹食物,还吸引着日军的主力跟着他们向嘉荫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抗联的人请王南给他们系统的上课,讲如何进行小部队做战。   王南对此也不藏私,讲出了思路后,有问必答,还留下了他的各种战术战例,这让抗联的战斗力提高的非常多。   只是王南在教的过程中,针对日军各种升级的防范应对,开玩笑的说了句:他也是第一次把所有的作战经验做了总结,要是追他们的人知道了这些整套的东西,他们三个人早就被包圆了。   战士们记在了心上,不管别人怎么套问这些战术,也没别往外传,所以这套东西一直留在了国内。在收复东北时,他们出山后,居然比毛子步兵的战斗力还强大,这让毛子百思不得其解,也顾忌了很多,对这只小部队所驻之地避让三分。   在这段时间里,三人也开始了滑雪板的加强练习,直到能停能走,能在上面开枪时,才与抗联的人告别。   临别前,抗联的负责人把他们在其他地方分布的密营位置和过黑龙江的联络几个地点这种非常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三人,希望能对三人有所帮助。   王南三人找到合适的地形,开始等着日军大部队过来。三人要露出身形,引着大队的日伪军追着他们三个,好掩护抗联的进入深山密营。   后面的日伪军已经上千人,一字长蛇般穿行在山谷中。   三人动手的地形是一个小山岭,从山顶斜下来,与马路平行着,一路可以滑上近十公里远。   放过了前军,等日军的后队进入这里后,三人从山顶开始下滑。   进入到平行的路线后,三人手上的20响一个弹匣一个弹匣的打着,热了就换上一把,飞一样从日军的后队边上穿过。闪电般的滑行速度和密集的火力,打的大队日伪军还没做出反应就倒在了地上。   等没死的日伪军回过神来,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三十章 沿江袭击   有了滑雪板,三人就做到了真正的行踪不定,他们顺着汤旺河又打了一次伊春街,新到任的几个日军带着升官的喜悦,还准备好好激励下残存的伪军做些大事情,却又被王南三人摸黑进去杀了个干净。   三人靠自己背着东西,背包里即占地方又笨重不堪的是冰天雪地里用于野营的器具,加上常规的武器和弹药,已经没有能力带上什么重武器。   王南忍了几次才把这里的掷弹筒和六七个手雷带上。   如果没有滑雪板,雪里上行走,王南也就背上六十斤左右。就这样,体力也多都耗在了背东西上。重量再多就没能力应对随时而来的战斗,此外身体也会受伤。   有些东西不经亲身体验是无法想象的,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诀窍。象后世老美士兵搞什么近百斤的标准行军重量,那熊一样的体格在战时还能坚持,可结果是大批士兵退役后要求国家支付各种治疗费用。   一个个的腰都出现了各种毛病,后半生痛苦无解,军方不得不用巨资研究高科技手段去解决这个负重问题。   他这两个女人再怎么吃苦耐累,也只是在一些柔性的体力活上,负重本身就不合适女人的生理,连续行军最多时也就是背上五十斤。   自从王南从南洋出来,武技身法上就没什么大的提高,主要还是总负重的原因,武技需要腰胯空开,负重对武技来说根本就是倒施逆行。   有了滑雪板后,背包里还能稍多放些东西。   说来说去,还是东北的冬季环境太严酷了。   滑雪板在汤旺河上箭一样的飘行着,一直滑到了南岔那里才休息了两天。   三人再没出手,忍着准备去佳木斯再搞个大点的行动。   等顺着汤旺河到了大坟的位置,王南才带着两个女人悄悄的上岸拜祭了一下,随后过了汤原县进入了佳木斯。   佳木斯是条小街时,王南和李秀都去过。而现在,却已经被日本人建成了个城市的模样。   日军在这里建了很多设施,三人也不清楚这些军营的作用,就没有贸然的出手。而是把东西放在城外,每人带把手枪就潜进了市区,在不大的市区里转了两天,四处查看着日军的布置。   可第三天,三人一同走到了正街面时,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走在前面,进了商店。   王南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就见几个日伪特务跟在了两个女人的身后。   李秀和二丫倒是机灵,她们立刻走出去,把这几个特务引进一条小街的胡同里。   几个特务以为她们住在这里,立刻冲了进去。   王南看到这几个特务要动手,四面看了一下,也跟着冲进了小胡同里。   两个女人正在那里拿着钱财出来假装求饶,几个特务笑嘻嘻的围在那里逗着她们,却不想王南从身后开始攻击,不等这些特务喊叫出声,就同赴黄泉去了。   可三人走出街面,却看到有很多日伪军警已经开始在街面上戒严起来,看来这几个特务在动手前已经把信号发了出去。   三人看了看街面上的日伪军警,发现这些人布置的很严谨,有固定的岗位,有在各街保长带领下拉网搜查的,日军伪军带着狼狗分工明确。   看来他们只能在这里再出手一次,否则日军反应过来是三人,把城全封上时很难脱身。   王南带着路,躲进了他正准备烧掉的日军后勤基地里。   不等日军搜索到自己的军营里,王南就用短刀出手把这里的不多的日军后勤兵清理掉,然后用汽油煤油火油把这里的设施设备淋上,随后在上风头点着了火。就跳了出去。   等日军大部队冲过来时,三人躲着人流,跑出了城,拿起东西,就滑到松花江里,从江里往上游滑走。   松花江上在依兰的位置上有个木桥,因为抗联的四块石密营就在不远出。   日军查不到具体位置,却知道抗联在这里有密营,就在木桥上设了一个大型的检查站把守着木桥。   三人到了这里看到大检查站,就提前上了岸,休息了一个白天,入夜就把这个检查站的人全清理掉。   这时佳木斯忙碌着搜索的日军才知道王南三人已经顺着松花向上游走了。   松花河哈尔滨到佳木斯之间,日军很重要的据点是通河县,这地方的日军十分残忍。残忍到他们拿老百姓试验刑具,死人无数。惨叫声连伪军们都听不下去,硬生生给逼的造了反,成为当时伪满的一件大事件。   三人没放过这个地方。   大冬天的背着东西滑雪也是重体力活儿。他们江边休息了一白天,随后在夜里进入县城。   在县城里,他们直奔日军的军营、警察置、县公署大楼这些明显的日军目标所在,进去就一通开杀,出来时还看到一个汽油库,也直接过去把那里点了起来。   看到汽油库爆炸,日军设在县城边上的监狱派出一队人跑过来看动静,三人正绕着县城找目标的时候,就看到了监狱和那一小队日军。   三人立刻迎面冲了过去,远远的就拿步枪把这一小队人打死在路上。紧接着三人又围着监狱转了一圈,把墙上的哨兵全都打死。   随后王南拿着掷弹筒,对着监狱大门就打了过去,直到第六个手雷,才把门炸翻在那里。   把守在里面的日军一看不妙,立刻躲起了刑询室里。   可他们折磨死的人太多了,这刑询室里还关着几个半死不活的中国人,这些人用生命做了最后进行了反抗。   等三人冲进去的时候,日军刚把这几个中国人杀掉,没来得及还手,门口顽守的几个人就被三人打死。   余下的日军傻在那里,他们从来没想到如此强大的日本军队,训练了那么久的士兵,在对方面前只是一颗子弹的事情。   三人冲进去前,王南在门缝里看到里面中国人受刑的惨状,就没开枪打头。而是用散弹枪把里面几个人的大关节根全都打断,随后打开了监狱牢房的门,让里面的中国人自己报仇。   关在里面的中国人虽然急于跑出去,却又不敢违背王南的话,这些人把几个日军的四肢拉断,转身就跑,留下几个人棍在地上惨叫。   等中国人都跑光了,三人这才顺着松花江继续往上游滑走。   通河县周边的日伪军被三人的屠杀吓破了胆。可这只是开始,在一些伪军的私下活动下,中国人开始了报复,越来越多的汉奸和独行的日军失踪,日伪政权一下子从气焰嚣张被打的萎蔫起来。   三人没进哈尔滨,他们从松花江一路向上游走,日军人肯定会防范他们进入哈尔滨,所以三人到了离哈尔滨不远的地方一扭弯,就跑进了呼兰县。   呼兰县已经被日伪军祸害的不象个样子。   日军在这里设有守备队,下设步兵炮兵和宪兵。除了这些人是原装的日本人,其他伪县公署、警务局、派出所、警备队、自卫团、以及协和会一类的地方都是以汉奸为主。日本人在一些铁杆汉奸的帮助下,用了各种控制方法,什么连坐、什么定量供应、各种征粮和劳役,压榨中国人的事情只有他们没想到的,就没有他们不做的。   这里的伪警察是日本人用着最顺手的工具,杀人、逼粮、借人头,都已经丧尽了天良。   三人打扮了下,就在呼兰县里转了两圈,无需多了解,只要看下日伪军哪个地方中国人绕着走,就能知道了谁最招人恨。   李秀和二丫私下在街上走了一圈,进了个小店,那店里好心的大娘见了吓一跳,立刻劝她们:大姑娘小媳妇赶紧回家,那几个大汉奸就好这口,抓去玩腻了,就会卖掉。   李秀和二丫套了几句,想把几个大汉奸的名字和住的地方问了出来。   那大娘感觉不大对劲,不敢多说什么,李秀和二丫就说是抗联的,让大娘说出来,保证不会牵到她。   这大娘心里斗争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晚上,王南三人先闯进了警备里队,里面住的人很多,王南用刀子杀掉了住单间里的那些当官的,又撬开了枪库,看了下没什么合适自己的,就抱了箱手榴弹走。   再去的就是警察署,王南用刀子把在这里值班的和常住的警察全杀掉后,就进了警察署里面的军火库。   军火库里正常的枪支弹药没什么值得他们多看一眼的东西,可边上的罚没库让三人开了眼。   步枪成堆的放着,手枪一摞一摞的,机枪也有几挺,还有象木材一样堆着的火枪、抬枪。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里简直是什么枪都有,虽然基本都是坏的,却也有很多种枪三人都没有摸过。只可惜子弹不多,三人把散弹和.45的子弹全都收下,把火油倒了上去,点着后这才冲着几家知名的大汉奸家里跑去。   他们不知道呼兰的私枪有多严重,这么说吧,从伪满政府开始强行收枪,到了四五年后,一年还能收到制式的枪支七千余把,自制的达到一万六千把。下面的人虽然被迫交了枪,或者日伪军来搜查时把枪破坏了丢到野外,可弹药交上来的极少,均下来还不到一把枪一发子弹,可想而之这一带还有多少私枪没有上交。   三人闯进这几个知名的大汉奸家里,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往主屋里丢两枚手榴弹就走。要是有守卫护院的,一个个打死再四处丢手榴弹。   把呼兰县城闹的乌烟瘴气后,三人把余下的手榴弹丢给了守在城门口的日伪军后,这才拍拍手上的血迹灰尘离开了呼兰。   等转到松花江边,伺机过了江,三人就进了哈尔滨。 第二百三十一章 砍脑袋向英雄们致敬   到了哈尔滨,三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个落脚的地方,随后找到了王、关两位以教师身份为掩护的抗联地下人员。   他们还住在原处,见这二位已经成为夫妻,王南三人恭喜了一番,李秀和二丫还送了些钱随礼,弄的王关两人很不好意思。   二丫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到时生个大胖小子,你们的事业就后续有人了”。   李秀也凑了个趣:“生一个哪儿好?那不是让好人越来越少啊?起码生五个六个才行”。   这话让关教师羞成了大红脸。   等他们听到王南三人与抗联的南满省委联系上,还并肩作战了一段时间,都兴奋异常。   王教师沉稳许多,他先静下心来,问了三人是否在哈尔滨落脚长住。   王南说先暂时住上一段时间。   王关两人便说白天就出去找三人住的地方,三人想到自己一向是抬脚就走的样子,为了不给二人添麻烦,就婉拒了他们的好心。   随后王关二人把他们最近收集到的日军情报给了三人。上次他们被王南所说的日军秘密据点吓了一跳,在王南走后,就开始安排人手收集各种日伪军驻地的消息。   三人看了一下,就让这两位老师通知他们所有的人都安稳下来,他们会一处处的动手。   王关二人提供的情报有日伪军驻哈的伪政权、军事机关总部、领事馆、宪兵队本部和三个宪兵分队、日本内务省的特别高级警察课、特务机关本部、满铁调查部、伪满保安局、两个大型监狱等等日伪首脑机关和特务机关的位置。   平房那里已经很难接近了,不过他们偶尔发现市区一处日军防疫给水部诊疗部与那里有关联。   其他的情况就是日军普通部队、日伪警察署、派出所的位置,个别的地方还标出了人数,另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日伪机构。   这些地方都标注在一张大尺寸的哈尔滨军用地图上,仅看到这张日本地图,王南就知道这些人下的工夫很大。   见王南盯着这张地图的题头和落脚看,王教师用沉重的说,为了这些情报,他们损失了一个最亲密的战友,还有几个学生被捕正在营救中。   这样的情报不是一天两天能收集到的,更不会是一个人两个人收集的结果。王南想了下,就说:不会让这些人白白的流血牺牲,他尽可能把这里的日本人脑袋切下来向这些抗日英雄们致敬。   大家讨论了一下这些地点,便约定留两天时间再动手。这两天王关两人把他们的人手安排妥当,不要被王南的行动牵扯到。   随后三人回到了住的地方,他们躲在一个寺庙后面的小背房里。   据说这里是个姑子庙,日本人进哈尔滨时,把这些出家人都祸害致死,这里也几成废墟。头几年都没人敢进来这里,这几年,寺庙的前面被些无家可归的人占据了,后面的房屋却因为各种传说无人敢涉足。   转天三人又在夜里进了当年杨哥的家里。   杨哥已经不再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办证中介,人老了,家里也明显破败了下来。   见到三人,他激动的流了半天泪。   说起这些年的情况,他长叹一言难尽。   他那连桥李四还在做警察,只是现在的警察署被几个铁杆汉奸把控着,凡是有些良心对中国人下不去手的警察,多数被赶走了,李四是老警察还算是好些,却也在马路上做了人型交通灯有五年之久。   他没李四帮衬,慢慢的也得想办法做各种生意求生活。只是世道不好,他赔了两次后只好靠房租的收入维生,再四处打着零工补贴家里。   三人在老杨家小声的说到后半夜才离开,约好明天晚上让李四过来再细说。   第二天夜里,李四过来了,王南没忌讳他就把那张军用地图拿出来,让他补充。   李四对警察署和派出所这一块补充的很详细,有哪些铁杆汉奸都说的很清楚。底层的小警察倒多是混口饭吃的,他也希望王南能留手。   还有哪些他估计是很重要的位置也做了说明,随后还帮着王南三人安排了顺序。   他认为先打击那些警察署,哪些要白天杀进去,哪些要晚上动手。还说了理由,杀警察能让日本人以为王南三人是找软柿子捏。   王南三人回去后自己商量,李秀认为不能听李四的,按三人自己的想法杀就可以了,她想先把那个监狱的看守杀掉,如果能把人放出来最好。   二丫对李四和老杨的印象都不错,要不是这两个人,她的小老婆名份还不好定下来。   她就指着地图说,按路线来杀,先杀一个派出所,再杀那个防疫给水部诊所,再杀一个有宪兵驻扎的警察署,再杀到那个监狱里。   两个女人都看着王南,等着当家人拿主意。   王南琢磨了半天也定不下来,其实最麻烦的就是监狱。   监狱的防守都很严密,不开枪杀进去很难,开枪了也不一定能打进去,哪怕是炸进去也难。这可是大城市,有枪声出现最多二十分钟日伪的大部队援军就赶到了。   就算二十分钟内把监狱里的日伪军杀光,里面的人也很难安全的救出来,毕竟救人不是放出来就行,还得考虑安置起来躲过日伪军警的搜索。   三人可没这能力安置,把王关两人的关系都算上也没什么可能。   真有这能力,这座城市还能是日本人的?   何况胡乱救人还会给本来事情不大的人带来灾难。   王南把地图上的位置编成了几条路线,决定这一次挑其中一个路线。   先用刀杀上几个小地方,最多用消声手枪,监狱留到最后,用枪打掉哨兵也就算了。   要是不得不提前开枪,那就在街面上用枪解决冲过来的日伪军警,也就不去考虑杀什么地方了。   然后隔上十天八天的再去杀另一条路线。   此外,他想给哈尔滨的关东军一个震慑,这次杀人时,把所有日本人的脑袋砍下来。   李秀想想那场面,说了句:“恶心”,二丫无所谓的说:“我们躲一边不看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三人休息了一个白天后,开始按计划清场。   第一个目标是个小小的伪满派出所,王南听了李四的说法,不是当头头的小伪警可以不下死手。对这些人就用刀背拍晕死过去,再往肋上踢一脚,断上几根肋骨,也就放过了。   三人连搜索一下都没有,就冲向了下一处。   头几处都是伪满的派出所和警察署,直到进入了防疫给水部诊所里,里面的全是日本人,王南开始练习斩头。   砍人头没别的技巧,只需要把刀砍过颈椎骨头缝就可以不伤刀刃又能直接把日本人一刀两段。   问题是王南从来没这么练过。   都知道传统武术里分为内家拳和外家拳,为什么内家总有比外家高人一等的感觉?   最大的问题就是效率问题。以这砍头技法为例,外家就是一刀过,别讲什么砍的是不是骨缝,也别说这一刀用了多少力气,反正结果是刀过头掉。   也就是说同样的结果,外家完成的过程还是比较粗糙的。   而内家讲究的是用刀尖剁进骨头缝里翻一下就抽了出来,根本不问脑袋掉了没有,而是达成脑袋安的不稳当,人也活不成,这就好了,省了力气又完成了结果。   王南掌握的是后者,他常用的手段就是短刀往喉节上一捅再一划,让人被放血的时候还喊不出声来,却从来没有主动的让人头落地过。   这回为了震慑日本人,他还得重新琢磨这技法。   他可舍不得追随自己这么多年的短刀砍日本人的脑袋,何况这短刀也不合适干这事。   就先在这里找到了两把日本军刀,虽然是制式的垃圾刀,却也拿着先试试。   制式的日本军刀只是指挥道具,跟传统方式打造的日本刀相比,是钢条开了个刃与刀匠反复锤打出来精钢的区别,所以有条件的日本军官都会自配军刀。   王南只为了练习,并没有在意刀的品质,击晕了一个日本人,把人拖到床边,脑袋露出床外面,开始试刀。   做为他来讲,才不会掉身份的拿什么死人练刀。   头几刀下去,要不是他身手灵活,怕是全身都会被喷上鲜血。   并且砍剁的声音巨大无比,砍一个人几乎就废掉一把军刀。   王南只好先把房间里的日本人打晕,再一个接一个的摸好颈椎的骨缝练习着。   他的动作还算快,用这种笨方式把日本人都砍完了,也没浪费太多时间。只是再小心,一身的血点血气还是不可避免,两个女人都白着眼睛离他远远的。   手法熟练了些后,他找到了一把质量好些的日本刀,提着就冲向下一个目标,一个宪兵机关的分队。   这一夜他们的行动很顺利,所有杀过的地方没有提前被人发现,那怕那些伪警察醒了过来,除了自救一下也不敢乱动。   却因为砍头浪费的时间太多,他们忙了一夜也只杀了几处地方。   最后一处是满铁调查部,这里浪费的时间最多。   先是楼里很安静,王南的手法砍了几个房间的人,就惊动了其他房间的人。这个部门不是作战单位,被惊醒的那人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想看看是什么动静,却被王南一刀砍掉了脑袋。   王南看余下的房间只能一个一个的去解决,而天也快亮了,就把院子里车上的汽油放了出来,把这楼点着火,就撤离了这里。   两个女人跟在他后面,抓了几套合适他穿的衣服,点火前让他换掉衣服,丢到火里,这才收兵回去。   一回去,两个女人做的事就是点火烧水,给王南冲洗,还非要做些去秽消灾的事情,然后三人才相拥着入睡。   第二天,整个哈尔滨的气氛十分诡异。   日伪军把所有大街道都封住,全城都不准任何人出门,却又没有挨家挨户的去搜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心有千人斩   日伪军看到脑袋被斩下来的日本人,不止是兔死狐悲,还产生了日薄西山的感觉。   大日军帝国的皇军们,前些年砍的满地都是中国人的脑袋,怎么现在满地掉脑袋的全是日本人的?   王南一家人一直是日本人的心腹大患,他跑到南洋后,哈尔滨的日军还额首称庆,谁想几年又转了回来了。   在日军下南洋后,王南重新出山,在日军的地盘上驰骋纵横,凶名重起。日军高层一直拿三人当大敌来看待,却因为三人从来都是打完黑枪就跑人,拿他们毫无办法。   每个看完王南三人全套资料的日本人,都会对当年那个小分队士兵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们,王南现在顶多是个小地主,何至于哪怕是全家都能去美国时也要留下来杀皇军?   现在的情况让日伪军不知道怎么做合适。   明摆着日军要是大批出动,很大的可能是被王南三人当街打靶,百分之百的三人会还以更狠的方式报复。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日伪军的高层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跟王南和谈,求王南别在哈尔滨闹腾了,想要什么给你,大家以后都老实点好不好?   当然,中层下层的日军一而再的请求开始报复王南,杀不了王南,那杀普通的老百姓还不行嘛?   高层赶紧把这些中层军官叫来开紧急会议,上午的会议议程只有一项,把王南的资料从头到尾念一遍。   等传达到王南前段时间杀入孙吴县,把基地里的佐官杀了一大群。又在关东军追击下,引着这些追兵在小兴安岭里转了一大圈,然后闪电般跑到佳木斯那里,再顺着松花江一路杀入哈尔滨。   王南杀这一圈的时间是最近的,地点都是在坐各位都很清楚,甚至去过的。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多数人也都听到了风声,王南的经历经过这详细罗列,来开会的日军中层军官们一下子傻在那里。   一个男人带俩老婆,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杀到了上海,又到了南洋,再杀回东北。   一路上三人袭杀玩弄着各地日军,本以为他们不会回东北了,就算回来至少关东军的要塞与基地他们不会碰,谁想他们三个不但碰了,还杀孙吴那个基地里大半的佐官,造成巨大损失后,还毛发无损的四处继续杀人。   在三人面前,问这些日军军官谁还敢挡?   下午再开会时,这些中层军官再没一个人再敢说报复的话,这就是日军一天都没有做什么具体事情的原因。   晚上,日军收拢了所有小地方的派出人员,凡是不安全的办公地点统统放弃掉,从周边调来的伪满军队开始接手城防。   用日军高层的话讲,大家先苦几天,等王南三人走了再开展工作。   有人追问,如果王南不走,还继续砍人脑袋怎么办?   高层就讲,那就调两个伪满师把这个城市翻一下,赶他们走就行,日军不要在这期间发生任何事故。   中层军官们也发现了上司只口不言调日军的大部队过来,有几个愣头青刚想说话,就被人扯走了。   三人按原定的计划,就在那寺庙的后面的小地方休整,等着日军消停下来。   等了几天之后,果然日军撤开了所有的兵力,可街上连个日本人都看不到,伪军们更是老实的只维护城市的和平。   三人有点奇怪,就跑到李四那里问了一下,原来凡是派出来的日军都跑回了军营,几个铁杆汉奸也都躲了起来。   自从王南三人回到哈尔滨,李四就开始用心收集这伪军伪警几个铁杆汉奸的各种情报。   他跟王南说:几个铁杆汉奸躲到日军军营里,还有两个干脆就离开了哈尔滨。不过有两个汉奸因为种种原因,只是躲到了市区里很难找到的角落里。   其中一个正好躲在他当年当片警时管辖过的地方,一个胡同里面的独户巷子里。并且可以肯定他躲到那里谁也没告诉,连邻居都可以肯定不知道。   二丫就问:“那你啥知道的?”   李四说他其实没看到也不知道这人在哪里,这可人出没出城,有没有进日本军营,这些小警察们休息闲聊时一提便会知道。   问题是李四当过那一片的片警,无意中看到原来的住户,才知道那个独户巷子是被这个铁杆汉奸用平价强买下来的,他当时就琢磨这是铁杆汉奸搞的退路。   在这个人既不出城又不进日本军营时,这种基本没人知道的地方肯定是他的藏身之地。   王南三人什么话也没说,问明了姓名长相,就按李四提供的地点赶了过去。   一路上很平静,大街和巷子口的路灯都照常亮着,街面上却是一个日伪军警都没有,这可是日本占领区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让三人有些不习惯。   等三人赶到那个巷子里,两个女人守在院口,王南就翻了进去。   里面的确住着那汉奸,他和他的一个手下,也是他的亲戚两人正在点火取暖,顺带烧水做饭。   两人也算是聪明人,生怕白天点火惊动了周围邻居,忍着冷,直到夜里才开始生火。   王南听到屋里有动静,就站在门口等着里面开门。   这一等就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王南站的不动,身体变的又冷又僵硬,只能拿着内家拳功的本事,原地外静内动的活动着。到后来鼻涕都冻出来了,还得强忍着喷嚏不敢发出声音。   直到这汉奸的亲戚掏完炉灰,要倒外面去,这门总算让他等开了。   他听到里面的人把棉帘子打开,然后把顶在门上的两条杠子拿开,又解开了绑在门把手上的绳子。   他小心的把门推开了个缝,先是扒门缝看了半天,这才把脑袋伸出来。   王南没见到人长什么样,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无辜的人,只能一掌把他拍晕,然后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那个汉奸也没敢开灯,正蹲在灶台边上借着火光抽着烟。   他见出门倒灰的亲戚一下子趴在了门口上,以为是摔倒了,正要起身去扶,却见王南从门缝钻进来,吓的他一哆嗦,第一反应不是拨枪,而是立刻跪了下来。   灶里的火光很微弱,王南看到他跪下愣了下,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一掌把他也拍晕。   快速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里只有这两个人,就开了院门,让女人们进来。   王南在搜这两个人的身时,两个女人看前窗后窗堵的严严实实的,就把房里的电灯都拉开了。原来这两个人怕被别人知晓了动静,连一盏电灯都不敢开。   对着灯光一看,人就对上号了。   等王南拿短刀要下手时,李秀和二丫却叫住了他,两个女人看这房子挺大的,独门独院自己占个小巷子,前屋后屋还带个小屋,马上生起了鸠占鹊巢的想法。   王南有点犯愁,要是只有一个人,背着走的远远的再杀掉也行,可这两个人怎么办?总不能留在住的房子边上吧?   他愁,可李秀和二丫高兴起来了,她们两个随手一翻就找到了一个装满钱财的箱子。   王南看两个人在那里翻腾起来,只能往地上的两个人各补了一下,一边夹一个,走出了院门。   走了几里路,歇了好几回,直到把这两个人丢到了江边才杀掉,随后回到寺庙那里,扛了趟包又到了这个小巷子里。   两个女人已经把这人藏在明面的钱财都翻了出来,正在一寸一寸的检查地面和墙壁。   王南进门,她们只看了一眼,还让王南动静小点。王南只能叹口气,又回到寺庙那里,把剩下的东西全拿了过来。   日伪军警收敛到了极点,这让王南三人闪了一下。   等把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下了的消息告诉李四,李四就找时间过来了一趟,要把这房契拿去想办法过户给王南。   王南没这心思,就让过户到他自己名下,他们只是在这里住段时间休息一下。   随后问了下李朝甲家庭的样子,得知那一家人开个小店日子过的还算过得去,也不想去打扰,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没再出手。   只是看日伪军的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再继续后面的行动,三人便把李四引荐给了王关夫妻二人。   王关二人知道李四给王南补充了很多细节和其他情报,并且还是王南多少年前在哈尔滨的内线时,非常重视,专门给李四开了几堂课,这些进步的观念让李四有些不知所措。这也就是王南让他做的事情,他不得不接受。   可风水轮流转的时候,他因为是王南用过,并且亲自推荐过来的内线,这成为他后来能各种过关的重要依据。   日军见王南三人没什么动静,心宽了很多,耐心的等着王南的消息在其他的地方出现。   却没想到王南正在琢磨着日军敢在南京搞百人斩,他就准备在哈尔滨搞个千人斩。   经过那一夜的活人练习,王南现在用一把制式的军刀起码能砍掉几个脑袋,要是换成更精良的手工军刀,还能多砍几个。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人斩不斩?   就这么着,日军和汉奸谁都怕留下名声被王南盯上,不由的放开了哈尔滨的方方面面,让这个远东巴黎有了一时的繁荣。   三人不便到市区里采购东西,王南就把老杨叫了过来帮忙每天买这买哪。   两个女人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当年的样子,借着这短时间的安逸,天天乐呵起来。   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天天窝在深山老林子里熬着,是个男人都喜欢身边有两个红颜知已,王南也不由的放松了起来。   日军早就把调来的大部队放在哈尔滨周围,可王南三人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就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市来,一拖再拖的,时间就到了春节前。   三人见要过年了,也懒得再换地方,就放松的在哈尔滨过了年。   这个年也许是哈尔滨这十年来最热闹和轻松的一年。   街上少了日本人和汉奸,只有一些小警察在街面上维持基本的社会秩序。市民老百姓们这一下子感觉天象变了一样,不由的各显神通开始活跃着心思,想趁着这机会多赚点钱给自家过个好年。   有余钱进货的就跑去进货、有手艺的赶紧亮了出来,各大小工厂一看这样,赶紧改行做民生的产品,有力气的也找到了做大把扛活的机会。   日伪军都在傻等着王南的消息,巴不得王南借着这些小商人出入哈尔滨时溜走,在这种心态下,哈尔滨周边的路卡也只对来往的人员货物稍稍做下检查,根本不仔细查看。   人本性趋利,商人们见日伪军放开了周边的检查站,立刻组织了各地货物往哈尔滨拉。   商品活跃起来,工厂活跃起来了,手工业活跃起来了,用人的地方多了起来,工农商一下子都有了事情做,很多不常见的商品也出现了。   一时的繁荣让大家手里也多少有些钱过个好年,这哈尔滨的街头巷尾一下子充满了人气。   王南偶尔出去,看市面上人这么多,立刻带着两个女人一块上街凑热闹去。   当然人还得打扮一下,还得分开走。   哈尔滨的变化也给日本人带来了想法,先是日军军营里有人想趁这时候抢些东西。   日军一个上尉正在跟周围的人计划着的时候,几个宪兵跑了进来,一顿大嘴巴打的这人蒙了头,随后就被关了起来。其他日军不明就里,跟宪兵熟悉的就偷偷问了下,那宪兵就说:上面定下来的方案是让王南三人去别的地方,没得到这三人行踪前,任何人不得出军营,敢私自行动的一概关起来。   有个伪满的经济专家跑来给伪政府献计,认为这时可以加税多少正合适。可伪满政府的人现在连税都不敢出去收,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就把这人请进了小黑屋里。   日伪军不是不想借机搜刮,而是考虑人一上街就会被王南三人盯上,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事儿谁都清楚,留着王南三人在这里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更知道王南三人除了上海和南洋两个当时还算和平的地方,就没在一个地方待过太久,自然也不差等上一个春节。   这个春节过的如此欢乐祥和,以至于三人都差点忘了这还是在战争年代。   等到正月十五出去了,日军就把几个铁杆汉奸踢了出来,试探着王南三人的动静。   可这几个铁杆汉奸怕送死,走出军营后啥也不敢管,人躲在警察署里门都不出,也没起到什么试探作用。   听李四说了这消息后,王南三人认为日本人要忍不住了,便安心的等着日军回来。   二月二龙抬头之后,毕竟年节经济只是时节性的,市面上又开始冷清下来。   日本忍不住,开始慢慢的把日军士兵恢复到各自的位置上。   半个月后,日军才把一些大地方的机构恢复起来,虽然元气大伤,却还不敢明面收回这一时期的损失。   又过了半个月,实在等不到王南三人的消息,日军终于把人手全放了出来。只是这些人没有得到王南的行踪,一个个的警惕性非常高。   李四这时才打听到城外的消息,跑来跟王南说:哈尔滨外面其实一直停着日伪军的大部队。   南边,阿城那里放的是日军部队和不知道哪里调来的讨伐队,五常那里有部分日军和伪满军,双城那里全是伪满军。   北边,肇东和呼兰都有关东军,城东山里还放着讨伐队。   王南这才明白,原来日军还真不是被吓到了,只是哈尔滨里的日伪军为了减少损失按兵不动,其实也在外面打了个好算盘,只是没算计到三人就在城里过了个好年。   王南盘算了一下,伪满军多数都是强征的,虽然被日本人训练的有些战斗力,但本质上不是什么汉奸。关东军的确是日军的精锐,火力与配合都很好,不是好地形也不好下手。能进讨伐队的,倒都是老兵油子,战斗力高,手上沾的血也多。   想来想去,只有阿城那里比较合适。   第一,很近,只有三十多公里。第二有多股部队就有交错的防区,便于潜入。第三不管是日军还是讨伐队都可以放开手去杀。   于是决定跑到阿城那里练下刀法。   跟两个女人说了下,让她们在这小院里待着,他就开始准备出发。   入夜,王南潜出了城,拿出滑雪板,就往阿城滑去。   阿城的西南和东南都有军营,王南并不知道日军在哪里,先从阿什河到城边,看着城里的防守很严,就顺着阿城转了半圈,就看到了城边的军营。   他仔细看了下这军营,是占了一个村子建成的,防守的很严密,设的都是对角双岗,四周都是空旷的雪地。   王南借着上弦月与繁星的暗淡光芒,看着地形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条可以潜入进去的路线。   他披着脏白布,从洼地开始往里面爬。等爬到一半时,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日军的没有想到的地方。   在土坎处,日军放了一个暗堡,只是里面的人在睡觉。王南摸到暗堡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小门,看着这木门,他估计这暗堡是临时挖出来的,就用短刀慢慢的拨开了门栓,爬了进去。   里面只有三个人,两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个坐在木凳子上趴在射击口那里睡觉。   王南先把三人打晕,这才拨出带来的军刀,开始了练习刀斩术。处理好这三个人,他对自己的刀法还算满意,至少斩了三个脑袋也没有伤到刀刃。   从这里进军营有条小水沟,也是日军作战时隐蔽进出的一条暗壕,慢慢爬过去能躲过两边哨兵的视线,他就从这里爬进了军营。   这是一个炮兵军营,每个屋子都住着十几个日军,正好是一个炮兵分队。   王南摸进去后,发现这人一多反而不好砍了,只能先用短刀杀了多半,留下几个再打晕练刀。   黑夜瞎火的,他才砍了两个,刀就废掉了。还好动作快,刀还卡在半死不活的这个士兵的脖子上,见那士兵挣扎着挺脖子,赶紧一脚踢在他的软肋上制止了这个士兵的喊叫,后面几个只能用短刀处理掉。   翻了半天才从炮兵军曹那里扒了把铁片子一样的指挥刀,又开始摸到下一个屋子。   连杀了三个屋子,砍掉的脑袋却也没几个。   王南有些不甘心的进入一个农家院子。   小偏房里只住着两个日军,他拿这两个练完刀,又摸向正屋。   正屋的门是从外面顶上的,王南有点奇怪,把顶门的杠子拿了下来,怕冷风一下子钻到屋子里,先开了个小门缝,等了会,才把门缝开大些,钻了进去。   等王南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他看到东屋里面只有六七个人,只是感觉这些人有点奇怪。   他刚杀过的那些日军士兵,尽管多是大通铺,可都是盖着单独的被铺。而这东屋里的几个人却是挤在一起,盖着一个大被子。   又看了眼小西屋,里面只有两个人,也是盖着一条被子,还象拥在一起的样子。   王南愣了下,才明白这西屋住着的日本人抱着女人在睡觉,手下就有些迟疑。   日军往往在各地抓妇女关起来祸害,王南不知道这跟日军睡觉的女人是什么人,只能慢慢移过去。   房间里太黑了,他看了半天,才看出那个女人有长长的头发,另一个光秃着脑袋。   他拿着短刀的手犹豫了下,这时杀掉了那个日军,肯定会惊醒与日军搂抱在一起的她。   算了,还是都打晕了再动手。王南找了下角度,把两人打晕。把这个日军拖出被窝,脑袋朝下挂在坑沿边上,用手摸了下颈椎,然后一刀砍了下去。   等着放血时,他回身看到了炕墙上放着油灯,想了下,就点着了灯。   灯光一起,他看清炕上被打晕的女子,拖这个日军出来时,她身上的被子被拉掉了大半。   他有几个女人,又是在这个场合下,也无心欣赏什么,只是看下头脸,这才发现,这女人应该是日本人。说应该,因为他没见过身边的女人盘过这种高耸发髻的样子,倒是印象中只有日本来的女人才这有这样的头型。   虽然那女人的头发已经散落大半,可长年留这种发型,头发还保持了大半的形状。   王南有些不知道是杀掉她还是留下她。   杀掉简单,可女人有罪嘛?   不杀的话,她一会就醒过来了,会不会大喊大叫?   一时间,他看着那女人发起呆来,杀与不杀在脑子里斗了起来。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这个女人突然抽动了一下,王南一下子缓过神来,一刀捅过去,却又在她的脖上停下来,这闪电般的时间里,他想到了东屋里的六七个盖着一床被子的人,估计也是女人。   王南把刀放下来,抓着这女人肩膀一翻,对着她的后颈一掌砍下去。随后拿着灯就进了东屋。   油灯下,几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挤在一床大被的下面,象是白天干了重活的样子,呼吸沉重的睡着觉。   她们的发型与小西屋子里的那个几乎一样。   灯光照过去的瞬间,王南居然看出来,这几个女人年龄或大,或是长相很一般,都不如西面小屋里的那个女人好看,有个女人睡觉时,尖牙都露出了嘴唇,看着就够吓人的。   他不禁扯了下嘴角,这要是家里的女人知道他在这时候还有心看漂亮不漂亮,肯定会笑话他好久。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日本的女人杀不杀?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抢了个大电台   王南拿着刀被这些日本女人难住了。   最边上的那个女人也许是露了风冷到了,也许是感觉到了灯光,迷糊着哼唧了一声。   王南看到她的眼皮下有动静,就一拳打在她的颈边,把她打晕在那里。   不过她在晕倒前,腿动了下,身体也露了出来一些。王南这才看到,她光着身子,估计其他几个也是一样。   暗倒日本人这样有母无父,倒有点象历史书里说母系社会。   又看了下炕上地上都是些脏乎乎的东西,想了又想,就退回到小西屋,用那死去日军的腰带和衣服,把那晕过去的女人的手脚倒绑了起来,拿着那日军丢在边上的裤裆布往她嘴里一兜,脑袋后面一扎又绑在手脚上。   拿床上的被子往她身上一丢,转身就往外走。   这个过程,他抓来抓去的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只有一个字:脏。   为什么不杀,也是一个字:脏。   又砍了两个屋子里的人,王南看了下时间,抓了件军大衣就往外潜。等离开了这个村子改的军营,他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   拿上滑雪板,看了下阿城四周的地形,顺着大路向东边滑进了山里。   躲在山上王南有点后悔,他应该多带点保暖的东西。现在除了身上的棉袄和皮坎肩,再就是带出来的一张薄毯子。   要不是临出日军军营前抓了件大衣,不等汗消下去,他就得感冒。   天亮后,等大雾消下去,冷的他就在山上找个地方活动着身体。   却看到南面山的山脚下有个军营,里面起码两个大队的日军在集合,密密麻麻的象蚂蚁一样向往阿城方向开拨着。   王南没管这大队的日军的去向,而是仔细的着盯着他们走后的营盘。   他估计里面不会有多少人,这么冷的天干呆着也是挨冻,不妨活动一下。   就向东从山上绕了一大圈,穿过山坳,上了南面的山里。等他转到军营边的山顶往下看去,那大操场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军营里还有哨兵在站岗,王南仔细的察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几个人影。正琢磨着怎么下去时,不远处传来了小声的说话声。   是日本话。   王南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却没看到人。就慢慢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动过去,却发现又是个暗堡。   等他小心打量四处这才发现,山坡上还不止一个暗堡,就躲在脏白布下面,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山坡,慢慢的看到出这山坡上有着一群暗堡。   身边这个暗堡是位置最高的,其他的几个错落着在各个地势上,封锁着山脚下的公路,与军营形成了一个奇正相间的防守阵形。   周围的环境看清了,他就慢慢往这个暗堡里潜了过去,直近了才看到有战壕连接这些暗堡。   暗堡里并没有想到有人会潜了进来,只是守着纪律不发出大的声响,却也没刻意提防什么。   王南蹲在战壕里,守着这个暗堡的门口很久,等到身体都快僵硬了,才等出来一个日军士兵透气加上厕所。   把这个地堡的人清空后,王南把几个大衣放在地上,一边暖和着身体,一边趴在机枪边上从射击口仔细的看着其他暗堡。   暗堡间都有战壕相连,王南盯了半天,才从人活动产生的淡淡水气中发现这群暗堡最下面那个象是有人。   凭经验估计,不可能只有头尾有人,中间的暗堡里面也可能会有人守着,只是角度关系,他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他一遍遍的眯上眼睛查看着,一个小时多过去了,中间的一个地堡果然钻出来了两个日军士兵,一个向下走,一个向上走,似乎是查岗。   王南赶紧钻出这个暗堡,在战壕里找了个位置躲下来,把向上查岗的这个日军杀掉,便向中间的暗堡潜去。   那个暗堡里只有出去查岗的这两个人,里面两个地铺中间放着一大堆吃的,王南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等了一会,脚步声传了过来,下去查岗的人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王南躲在地堡里,等这两个人正要进暗堡时,突然蹿了出来,用短刀把这两个人杀掉。   随后他大摆大晃的走到最下面的那个暗堡,走近了听到这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推门时却发现这两个人把门从里面插死了。   王南直接敲门,对面传来问话声,他只是装上去的那个人而已,怎么可能出声?   几次敲门之后,里面的人烦躁起来,一连串短促的怒吼后,有人在里面拨动铁栓。   门一开王南就冲了进去,身手合一,刀对着开门那人的喉咙捅了进去,豁着刀口拨出来,又捅到他的下腹位置,收刀前刀手腕一拧,让刀尖在他腹内划上一圈,就推开了这个只能等死的士兵。   抬头却看到里面的是个孩子兵,他被瞬间发生的巨变吓的张着大嘴坐在铺盖上。王南垫了一步,一脚尖点在他的喉咙上,随后补刀杀掉。   等他又趴在这里仔细往军营处查看时,看到从这个暗堡到军营是条缓路,路边有个小房子。   暗堡里就能看到军营里的哨兵,自然这哨兵也能看到这条路上的一切情况。   这哨兵很认真,不但身子站的笔直,视线也不离山脚一带。王南见潜不下去,就在暗堡里暖和身体等待机会。却直等中午时,哨兵那里才有动静发生。   吃饭的点儿,有人过来替换这个哨兵。王南看了下,应该不是换岗,就是顶替一会,让哨兵去吃个饭。   他看了下路,跑到小房子70米左右,再到军营边不到200米,就立刻利用地形的掩护跑到了小房子边上。   临时替换哨兵的人并没有老实的查看四周,他只是东瞧西看的在那里应付着。   王南看军营四处没有人影,就抓住了他蹲在地上摆弄脚带的时机,跑了下去。   到了军营边上就简单了,翻墙进到了军营里面,顺着营房的墙根就向那个哨兵的位置潜去。   谁知刚吃完饭的哨兵正好回来,王南见周围没有人声,立刻冲到他的背后,把他杀掉。   再摸到哨位那里,把那个替换的人杀掉,开始在军营里找人,很快他就把守在公路边那军营另一角的哨兵摸掉。   军营后面的哨兵他就懒得管了,直接进入了营房中间的几个有人声的地方看着那里。   日军几乎把所有的部队都派了出去,却在这营房里留下了一个大电台。报务人员和警卫人员加起来有一个小分队,边上还有一个炊事班。   这点人还不够王南过手瘾的,他看清多少人后,就费事的潜到后面,把军营后面的两个哨兵也杀掉,这才跑回来把这电台这里的人全都杀掉。   以往他炸过电台,不过这回看到这里的大电台,想着这可是好东西,要是给王关夫妻,联系上外面,那可就厉害了。   王南把这里的明显是密码本和文件的东西打包起来,看着这大电台又笨又重,立刻动手做爬梨,他准备拖着这一百多斤的大电台进城。   这是师团级的电台,王南杀掉这些报务人员前,一直在线通讯中。   半个小时后,日军见没有备用信号出现,就确定了这部电台失去了联络,立刻派出一个小队找车回来查看。   这时,王南才把大电台装到爬梨上,一起放在爬梨上的还有一个应该是备用的饼干盒大的小电台和一个手摆发电机。他怕冻到这电台,上面还放了几件大衣盖着,又从炊事班里拿出些吃的喝的,一起放在爬梨上。   随后,王南拖着爬梨走过公路,自己也踩上滑雪板,笨拙的拉着爬梨进了田地间的雪地里,向西去找阿什河。   他准备从河上接近哈尔滨,如果守城的人不多就拖进城里,不成就埋到外面再进城叫人出来抬进去。   这边王南刚进入公路看不见的位置,那个小队的士兵就冲进了军营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所有的日伪军都接到了命令,开始向这个方向拉网,飞机也起飞起来。   王南根本不知道身后的情况,他已经走进了阿什河的河道里。   这时日本人自己搞的围子帮了他的大忙。   围子,正常下是指屯子外面砌上一道高高的土围墙。   可这时的围子,都是日本人指定的位置,把中国人集中到一块,日本本土过来的开垦团也集中到一块,人为建立了好多围子,再没有乡间田野那么多分散的村子。   有了围子,他过来时也就没什么人看到,日军只能自己找他的踪迹。   等他在阿什河的河道向北拉了几里地的爬梨,进了一个河弯儿里休息时,才看到有汽车载着日军,顺着公路往军营方向开,也看到有很多日军正在公路上急行着。   到了晚上,王南走着河道过了阿城,这一夜累了就歇会,渴了吃点雪,饿了吃点饼干罐头,一口气往前走了三十公里。   直累到腿都发抖,这才包裹着大衣睡了一小会儿。   原生态的阿什河可不是一条老实的小河,这年代更不是后世被取直、填掉小河岔子的样子,河道里弯弯曲曲,走在里面路程起码增加了一倍。   河边杂草灌木丛生,除了一些河口边上有人凿了冰洞捕鱼,其他地方罕见人迹。   天亮后,王南看走在河道里很隐蔽,就咬牙拖着爬梨继续往前走。一路没停脚,直走到中午时,才接近了哈尔滨。   他这样做很幸运。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后面的日军在搜索中发现了他的滑雪板和爬梨的痕迹,一股日军不管这是什么印记就顺着追了过来。   这股日军追到了晚上,才看到王南吃东西留下来的罐头盒,一下子确定这不是王南也跟军营被袭有直接关联。   这下所有日军立刻都赶了过来,前后左右开始向哈尔滨与阿城间的阿什河包围过去。   而前面的王南却已经躲开守在城外的日伪军岗哨,把爬梨拉进了城郊结合部分。   往城里拉了一段距离的爬梨就不能再用了。一个是日伪军的岗哨已经恢复了,再个是城里的路面上不时没有冰雪。   王南只能把爬梨拆开塞到雪里,先把这一百多斤想办法往里面抬。   大小电台和手摇发电机又杂乱又笨重,他只能一趟趟搬着绕过城边的几个岗哨。   等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王南跑回去把两个女人叫起来,又跑去叫起了王关夫妻,赶在搜索他的日军进城前,几个人把电台抬回了小院子。   这两天两夜他都没怎么休息,跟王关夫妻二人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也搬到这里住,就倒在炕上大睡起来。   王关二人的房东也正赶他们搬家。那个房东毛子老太太曾有女住客天天叫男人来住,又有个女房客在房间里自杀,吓的她后来只招单身男房客,连夫妻都不给租。   王关他们两个夜里就收拾起东西,一早就开始往这里搬家。 第二百三十五章 毛子小美女   等王南醒来时,天又要黑了。   王关这对夫妻的东西都已经搬到小屋里,俩人原有的东西不多,搬到新地方又缺东少西的,只能出去采买。   李秀和二丫已经往电台边上转了好几回,她们对电台了解不多,见王南醒了就一个劲的问:   “这么大的电台能联系多远?“   “能跟美国打电报吗?“   王南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电报局能从南洋直接联系到香港,估计这个大电台从哈尔滨联系北平应该没问题。   两个女人见大电台联系不到美国,都撇撇嘴,觉得白操心了。就着调着烧好的开水给王南擦洗身子。边擦边问王南在阿城那边怎么打的,王南随口说了一下,却跳过了那段有关日本女人的情节。   等王关夫妻二人回来后,几个人开始商量怎么安排这台大电台。   他们夫妻二人也是即兴奋又发愁。他们的小团队现在主要做群众工作,没有会用电台的人,更不知道这电台怎么跟远处的人联系。   不光他们这里没报务人员,就连坚守在国内的抗联也没有这样的人才。两人只能给他们的上级去信儿,电台是留是用,还是让上面去想吧。   消息传出去了,可等到回复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电台只能先闲置起来。几个人就在屋子里挖了个地窖,把电台这些设备都放了进去。   日本人用屁股想都知道王南三人还躲在哈尔滨市区里,可怎么做却有些进退维谷。   大部队进城没问题,手里的兵力勉强可以围上哈尔滨,可接下来怎么办?   上海的日军不是没这么围过,论兵力之精锐、火力之凶猛、敢在市区里开炮的胆量,哪一样都比现在哈尔滨的日军强。   可最终,显出了王南那一跳的本事。   有关这事的绝密资料里可以记录的清清楚楚,王南要是跳出去了,再来回杀,谁去剖腹顶罪哪?   用炮把哈尔滨炸了?这个在王南能被炸死的情况下,把哈尔滨的炮弹打光了都可以,可要是炸不到王南怎么办?   日本人吵了很久,最终决定日军围在城外,把伪满军队拉进城,一片片封锁,每条街道挨家挨户检查良民证。   小院子里,五个人把电台藏好后,王南三人随意的就躲开了伪满军队的搜索。这些伪满士兵与日本人一条心的并不多,多数人都是被征兵进来的,日军盯的不紧也就是做做样子。   全城搜索两天后,伪满军只抓了一堆证件有变动没按时申报、证件过期和极少数没有证件的杂人,他们向日军报告了结果,却也早在日军的预料之中。   日军就让他们在市区里设上路卡,四处巡逻,随时检查行人的证件。让这些伪满军尽管去折腾,等王南三人烦了自然就会离开。   王南三人本来就不怎么出门,伪满军这样的折腾对他们影响倒也不大。两个女人和王关夫妻都劝着王南在风头上,先休息几天。   于是他就悠闲了起来,练练拳,练练枪,没事再琢磨下刀法。   一天夜里,王南穿着普通的衣服在胡同里四处乱转,他只是习惯性的查看四周环境和伪满军的情况,当然没什么特殊的情况他也不会出手。   走到一个宪兵分队署不远时,却看到一队宪队押了个女人进去。   王南好奇的绕到了这宪兵队的后墙,看里面没人,就翻了进去。   通过雾朦朦的窗户,却看到一个房间里,那队宪兵正用剌刀逼着那个女人自己脱掉衣服。   窗户上的水气比较大,隔着玻璃只能看出那是一个毛子女人。那女人开始很倔强,却被剌刀顶着,还挨了好几下打,不得不认命慢慢往下脱。   王南看着不由的生出一团怒火,就从后门闯了进去。   一个宪兵拿着枪正往那房间方向走,王南开门惊动了他,却立刻被扭断了脖子,他枪上的剌刀也落到了王南手上。   就这么拖了一下,等他找到那房间,推开门时,眼睛余光看到那个毛子女人已经脱掉了所有衣物。   一个宪兵挥舞着手里的什么东西,正在严厉的问着她什么。   王南拿着剌刀推门进来时,几个宪兵只有一个人回头扫了一眼,等他反应过来不对劲时,王南已经合身冲了过去。   他杀这几个宪兵时,那女人就贴在墙边看着他们搏杀,直到几个宪兵倒在地上抽搐时,她突然冲到最后倒下的那个宪兵,抠出他手中的纸条,立刻塞进了嘴里。   王南扭头看到了她,侧后方看过去,白肉颤颤,体态极具曲线,不禁深吸了口气。   可等到她把纸条放到嘴里嚼的时候,王南愣了下,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几个宪兵让她脱光衣服是为了搜她身上的情报。   可这时候几个宪兵都死了,她还把情报毁掉干嘛?   这时房间门口已经站好了两个日军宪兵,他们跟死去的走廊上死去的宪兵是一起回来的,只是走了个前后脚。   这两个人很机警,没有发出声响,蹑手蹑脚先走到这个宪兵边上。从这里听到了王南在那房间杀掉几个人传来的倒地声,立刻又移到了这房间的门口。   两人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了,却也不敢推开门,就把枪端起来,隔着门就对着里面各开了一枪。   三八步枪把门打了两个小洞,吓的王南和这女人一哆嗦。   毛子女人哆嗦了下就退到了墙边蹲着,王南顾不上这光溜的毛子女人,从后腰掏出手枪对着门口就开了一枪,左手同时拨开了窗户的插销。   门外的宪兵拿着长枪,正拉推着枪栓,里面枪声一响,吓的立刻躲到了门两边。   一个宪兵躲在门左边,他不敢露脑袋,把枪口又伸过来,胡乱开了一枪。那子弹正好打在毛子女人的头顶上,吓的她身子团了起来。   这枪响起的时候,王南刚好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他晃着手枪来让那毛子女人跳出去,却看到那女人脑袋低着蹲在那里动都不动。   王南眼睛看着门口的动静到了她身边,这时门口又出现了枪口,王南半蹲了下立刻开一枪,随手就拉起那女人到窗口前,余光看到她身上光着,就从边上的衣架上抓了件大衣丢给她,然后就说了声走。   门口处,另一个宪兵蹲在地上,猛的起身一步站到门口处,对房间里面开了一枪。   那女人刚把大衣套上一个袖子,子弹打在她和王南的中间,吓的她腿都软了,下意识就往王南身上扑。   王南见再拖下去就被会堵在屋里,没有办法,对着门口又开了一枪,抱起这女人,跳出了窗户。   他把这毛子女人抱在怀里,才发现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长相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体态更是极致,让他心里都不由的荡漾了一下。   等要翻后墙时,却发现那大衣她都没来得及穿上,手上根本抓不住,她都快滑掉地上了。   王南来不及想太多,回手对窗户里面开了一枪,重新把她搂在前面,右臂托着她的腿,左手也不管抓在她什么位置上,感觉固定住了她,就冲到了后墙上,脚斜着踩着墙借了两下力,这才跳过墙去。   那女人被他抓的有些痛,却也不敢出声。等王南跳到地上走了几步,感觉左手抓的是那团凸显处,立刻松开手把她放在地上。   这回可能是心态和感觉不一样,王南居然发现手上的感觉非常的好。   可把她放在地上,她啊的一声,又扑回到王南身上。   王南这才发现,她除了那件半挂在身上的军大衣,再无余物,脚上光着,在冰雪地面上根本站不住脚。   只好动手把军大衣给她套上,可抱着军大衣走时,那军大衣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她直往地上滑。   后面已经传来脚步声,王南只好把她扛在肩上,能用胳膊夹着她的腿,赶紧往前跑去。   可跑进了小胡同里时,她又用中国话叫住王南,原来她的胸口靠在王南的肩头上,一跑动起来,正好顶胃那里,她难受的快要吐出来了。   王南调了几次位置,最后只能把手伸进大衣里,抓着她的胸,另一只手抱着她光滑滑的大腿,这才固定住她,一路快跑着把这毛子女人送回到了小院里。   两个女人看着他抱回来个光屁股的毛子女人,灯光下一看,还是个白花花的小美女,无比的惊讶。   王南来不及解释什么,抓起弹药背心就回了街上,跑远了些,就对敢上街追着他的日伪军警远远开了几枪,引着这些人跑到了城边,这才又往回潜。   日军就在城外守着,夜里差点没跟追他而来的宪兵和伪军警打起来。   经过他这一闹,日军的脸面就挂不住了。   不管日军伪满军还是讨伐队,在凌晨时,这些人就围上了哈尔滨。随后从城边开始,日伪混编着一条街一条街的封上,然后开始一家一户的仔细搜索。   王南没急着回去,而是躲在不远处看着事态发展,见日伪军大部队拉进城来,就知道日军想半夜就开始搜索。   他应对这样的搜索已经不是一般的经验丰富,就潜行回来偷袭。   20响对着日伪军正在展开的队形一扫射就打倒了一片,一梭子打完,他翻墙过巷再去打另一片。   自动火力非常合适城市战斗使用,打扎堆的人立刻显出强大的火力,日伪军伤亡一下子就直线上升起来。   日军赶紧重新部署兵力和火力,对王南开枪的位置回以掷弹筒。   王南见日军应对得当,就抢了把步枪,开始在夜里玩起了他的黑枪,专门对着拿掷弹筒和机枪的人打,偶尔再打一下指挥的军官和军曹。   利用三八步枪没什么焰火的特点,用枪声引着这些人从大小街道进了哈尔滨城区。   城区里立刻充满了枪声和爆炸声,王南利用城市里地形把这些日军四处引。他的意图很简单,就是引着这些人乱跑,让被打死的日伪军到处都是,等天亮时他闪开后,日伪军也找不到他的去向。   可这时,他听到了特别节奏的手枪声。   他知道这是自家女人在告诉他位置,立刻就把大日军引到了那个位置。   等他跑过自家女人开枪的位置几百米远时,后面紧追的日军大部队突然被连排响起的20响扫射的乱作一团。   李秀二丫和王关夫妻四个人都拿着20响在街边开火。在这街道上,可以说20响的扫射能力被无限的放大了,日伪军只顾着追前面的枪声跑,却被这侧后方暴雨一样的火力直接打倒在地。   王南也立刻回身用步枪射击,等他的枪声接上手后,几把20响在地上梨了一圈后,就撤出了战场。   王南看倒在地上这堆人死的活的都没了动静,就拿着步枪继续往别的地方跑。这一路上见人多他就开枪,直到把主要街道都跑了一圈,才在黎明前潜了回去。   日伪军打扫战场时稍一看地上的弹壳分布,就知道最多时有六到七个人开枪,却望着哈尔滨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怎么找回面子。   只能收拾下残局,灰溜溜把主力撤到了城市外围,把讨伐队、伪满军队和军队里之前请战的人全都派进了城区里严封死查。   等王南回到小院里,那个毛子小美女已经穿上了关教师的衣服,见到王南扭扭捏捏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远东邀请   关教师在边上介绍了下,这个年龄才16岁的毛子小美女居然是远东情报人员。   小美女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慢慢收起了小女孩的模样,对着王南挺起胸,眼睛火热的看着王南,开始表达她的感谢之情。   在场都是过来人,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秀立刻把这个小美女安排到一个屋里,又腾出套被铺给她。说大家忙了一夜,需要休息,就把这小美女推进了房间里。   随后三人回到了屋里,李秀立刻跟炸了毛的母鸡一样,追问王南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南自问也不算占什么便宜,手抓着她那里也只是为了救她,就把与这毛子小美女的邂逅前前后后一点不漏的讲了出来。   李秀还是不依,追问王南为什么要带这女人回来。   王南有点头痛,这是他当时下意识的选择。只好跟李秀解释:后面追的急,当时只想回来拿枪。   李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却又逼着王南说出来手碰到了这小美女什么位置。这个话题让人难以回答,王南只能一句跑的急,随便抓的就跑了。   这答案哪儿能让李秀满意?   满屋子都是李秀足满醋味的质问声。   王南实在忍不了李秀的折磨,也不睡觉了,就坐在角落里分解擦拭几把20响。可直到把枪擦好了,李秀也没有放过的样子,只好又开始假装磨刀。   直到关教师过来敲门,他这才呼出口闷气,赶紧跑去开门。   关教师特意过来跟王南解释这毛子小美女的来路。   她说:在情报线上传送情报时,知道这女孩的姐姐是毛子的情报员,据她说她姐姐一个多月前失踪了,于是她接替她姐姐出来活动。   可因为长的很漂亮,不管她到哪里,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还好这段时间日伪军警都比较老实。要是以前,不用她在外面跑上一个月才去抓她,光凭她长的漂亮,又走在日伪军最关注的几个特定地点,恐怕当天就得失踪。   三人听了无语,在日伪眼皮底下化妆打扮的事儿他们都常做,都是往平常不起眼处装扮。   这毛子怎么把漂亮的小姑娘往外派?也不培训一下,简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他们不知道毛子在情报上一直以三大法宝而自豪,那就是:金钱、女人和毒药。他们只认为女人漂亮会拿到更高级的情报,从来没觉得漂亮是个问题。这个小美女的姐姐在战后才知道是被日本731部队做了生育和活解的试验,可毛子损失了她的姐姐,对她稍做了下工作,就让她出来活动。   街面上全是日伪军警,毛子小美女就在这里临时住了几天。   这几天李秀把王南看的紧紧的,根本不给小美女单独说话的机会,哪怕是她离开一两分钟都要把二丫派到王南身边盯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二丫不知道是气她还是真却不以为然,就说:“怕啥?家里那么多,还没个洋娃娃哪”。气的李秀拍了她好几巴掌。   这毛子小美女看王南被两个老婆看的紧紧的,也抹不开脸老是找王南,只能跟王关二人多来往。   王关的秘密都在脑子里,也不怕与她往来,反而还听到小美女无意中说了不少毛子的事情。他们实在忍不住,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就问她会不会用电台。   小美女摇头说她正在熟悉她姐姐的一些简单任务,还没来得及学发报。   随后她就好奇的问:“这里有电台?“   王关二人看她很多做情报工作的常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这小美女虽然年纪小,连情报工作的基本原则都不懂,可人不笨。立刻就答应在日伪军松懈的时候,把他们的报务员找过来,帮王关二人看一下电台。   这倒是好事,反正现在抗联和毛子是盟友,王关二人征求了下王南的意见,见王南无所谓的样子,就答应了下来。   回头这夫妻二人却对这小美女直摇头,就这完完全全没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小姑娘,说不得被抓就会把什么都暴露出来。这不关被叛,而是日本人用些诡计与手法,她什么都说了却都不自知。   几天后,这小美女看日伪军不那么严守城市了,就溜了回去,把他们组织里的报务员喊了过来。   那报务员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毛子酒鬼一样,在哈尔滨倒是很平常普通。   他过来也不多说,就开始检查电台。却因为王南没拆解天线回来,只能看下电台的电器部件能不能使用。   这人告诉大家,这个功率的电台应该在周围人家都不用电的时候使用,否则发报的时候,周围人家的电灯都会跟着一闪一闪的,稍懂点的人就会知道周围有人在用电台。   那个小电报机可以用干电池或者手摇发电机,大的在收报时也可以用手摇发电机,只是发报时不用发电机就得用市电。   王南在拿电台时倒是见到了一台不大的汽油发电机,当时他只顾着收拾电台,也没想到把发电机拿走。   其实就算他知道发电机的重要性,带走个百多斤的电台,再想带个也是百多斤的发电机也没办法。何况这发电机的噪音,也不可能在这市区里使用。   第二天晚上,那报务员自己跑了过来,这回他拿卷铜线,开始在小院子里架设天线。   随后又给大家讲收发电报时要注意的事项。   王南这才知道躲在家里发报并不安全,日本人能侦测到无线电信号,并且能顺着信号找到大概的发报位置。   今天晚上那报务员要试下机,虽然突然出现的电台日本人来不及查找位置,可王南为了清静点,还是主动跑到外面去给他们警戒。   街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等过了约好的时间,王南才转回来,却看到院子里这几个人都一脸的兴奋。   原来这报务员调试电台用了很久,发报却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把王南在哈尔滨的情况发给了毛子的远东方面。   那边收到后,很快回电,约好隔一天再继续联系。   等那报务员关了机之后,看王关夫妻一脸想学习的样子,和李秀二丫那好奇的表情,就教连毛子小美女在内五个人怎么发电报。   王南回来时,五个人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点划。点划是指电报滴答的声音,两个声音是按音长区分的,1:3,写出来是一个点和一个小减号,所以通常称为点划。在发报键上,初学者也是用点和划来找时间比的感觉。   隔了一天,毛子那边发出了邀请,希望王南三人能去远东坐客一番。同时又约了时间,抗联的人要跟王关二人联系。   王南接到这个邀请电报,迟疑着没有答应。   他在想毛子邀请坐客也许就是对他的英籍将军身份客气一下,真去了也没啥可说的吧?   远东那边抗联发过来电报说了两件事,一个是感谢王南一家三口,再个就是让王关夫妻停止其他工作,就地学习报务,尽快建立起抗联自己的秘密电台。   王关夫妻出去了一趟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开始躲在家里学习收发电报和架设天线,李秀也跟着学了起来。   她倒是有天份,练习了几天就有模有样起来。二丫对这个不感兴趣,便被她安排在粘在王南身边。还好那毛子小美女也要一起练习,要不李秀都不敢去学。   那毛子的报务员隔两天过来一次,在固定时间开机收听的同时教这几个人练习收听。   没两天就又接到了电报,是请王南提供一份日军孙吴县军事基地的情报。   王南按毛子想知道的内容,把他看到的简要写出来,就给了那远东报务员,看他准备在原地发报,就带着二丫出去警戒。   两个人就躲在正街边的胡同里小声聊着天,二丫对着王南抱怨了半天,说他摸了毛子小美女,却让她日子不好过。   王南只能笑眯眯的听着小老婆在耳边唠叨,突然发现了一辆汽车很缓慢的从街头开了过来,车顶上拉起来的天线,与毛子报务员说的那电台监测车一模一样。   他捅了下二丫,两个人就盯着那车看了起来。毛子报务员说找电台起码要两辆车,看来还有另一辆不知道在哪里。   这辆车开过王南这个胡同时,两个人都看到了车上的日军标志,等车走过这个胡同几十米远,就停在了路边,却没人下车。   王南想了下,就决定把这车上的人先杀掉。   他让二丫拿上20响接应他,自己拿着刀往车边潜去。   那电台监测车就是用王南他们买的那样的大汽车改装出来的,车里装好电台和相关设备后,只能坐上几个人。所以他们的任务只是监测出位置后,通知宪兵带人过来包围后,再随宪兵进去找设备。   他从街道边上绕开车的倒车镜,潜到车边,听到车子里只有几个人,就打开了车门冲了进去。二丫见他冲进去,立刻提着枪往车边跑。   等她到了车边时,王南已经用刀子杀死车里的四个日军电台监测技术人员和司机。   他开门冲进去时,一刀砍倒门边的那个。车里地方狭小,王南只能刀刀要害,直到放倒了最里面的那个,这几个日军却没人把枪拨出来。   这跟他的速度有关,也跟那些日军技术人员忽视战斗技能,并且工作时都带着耳机有关,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只有两个人带枪,还都在车门口,第一时间就被他放倒了。   二丫跑到了车边看王南解决完了这车里的日军,就让王南把司机拖到一边,她坐在驾驶位上,开始往胡同里倒车。   等她把车子倒进去,车子熄火、灯光熄掉时,日军的另一台电台监测车也慢慢的开了过来。   却也停在了刚才那车停的位置,两个日本人还走下车来,在车边抽烟。   王南看他的位置迎着那辆车的车头,跟二丫比划了下,就从胡同里绕了过去。等他把那辆车的人处理掉时,看周边却没有日军,立刻让二丫回去报信。   这两辆电台监测车里有电台有发电机,各种东西一摆一面墙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先进,得让那老报务员过来看哪个有用就拆回去。   在等人过来的时候,王南把这辆车也开进了胡同里。   不一会,院子里的人全跑了过来,那毛子报务员看到一车的尸体吓的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后踩着尸体开始一样一样的东西往下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伪满军的巡逻队都走过去了两次,这才把能拆的东西都拆了下来。   随后他们几个人开始往回搬东西。   王南和二丫各开一辆车,把车停在了几条街外一个没人的小广场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搜索   两人看着丢在这里的电台车,总觉得离小院有些近。可再往远开,就得穿过日伪军设的路卡。   等两人往回走的时候,二丫就怂恿着王南找个大点的警察局抢些枪和子弹,给王关以及毛子的报务员防身。   他二人倒是不知道,真正长期潜伏的报务员要伪装成与周边环境一样的平常人,一般给配毒药也不会给配枪。如果配了枪,那作用也是等同于毒药,都是用来自杀的。   王南就按记忆中地图上标的位置,转向去找目标。   他们找到了一个警察局,可在附近观察时发现警察局边上的胡同里有日军站岗。   这可是个新情况,有日军把守的地方,肯定是日本人的重要机构,二人立刻精神起来,王南就带着二丫潜到近前。   这是一个地图上没有,估计没什么人知道的地方,王南仔细看了下岗哨,除了门口两个站岗的日军士兵,再没看到其他人。   两个站岗的士兵很警惕,最近日伪军被王南杀死的太多,也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可两个人一个背着枪,一个带着大棉手套,枪就成了烧火棍。王南轻盈无声的从墙上接近了他们,这两个人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太对劲,在他们的视线一直向外面扫视时,王南从墙头上飞扑了下来,在落地前一刀砍掉了一个哨兵半个脖子,顺势又压倒了另一个哨兵,肘一打弯,刀尖带着血珠捅进了身下这个哨兵的腋下。   他把两个哨兵死尸拖到晕暗处,摆手叫来了二丫。   这个小军营有二道门,门锁着,王南扒在门上看了半天,发现这里没有日军守着,里面是个放个各种工具设备的院子,就把二丫托了上去。   二丫带着棉手套扒着大门框有点使不上劲,王南在下面托了几下也没把她顶到门框上,只好拍了拍她的屁股,把她放下来。   自己先爬上去,再用手拉着她上了门框架,两人坐在门框上,二丫不高兴的说:“干吗?嫌我重啊?”   王南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翻身跳了下去,在下面接着她。   等两人蹲下来,王南看里面没什么动静,就小声问二丫:“咋了?”   二丫哼了一声不理他。   王南见这女人不知道怎么了,没办法去理喻她,就走在前头进了这个营盘的里面,仔细看了一会,这才发现是个兵站,里面住着不少日军士兵。   这里是日军的一个建筑勤务中队。军用设施建成后的维护是不会找非军事人员去做的,这个小部队就负责市区里这些设施的维护事务。   后勤中队,住的又是平房,人数也不多,相对很好潜杀。只是王南每次开门进入宿舍时,几乎都有人被开门后的冷风吹醒,几次都险些让人喊出声来。   天都快亮了,王南才把这里的日军清光。   这里的士兵也没配置什么好枪,除了一人一把军刀或者剌刀外,几把军官配的是王八盒子,余下只有不多保养又很一般的马枪,也就是三八式的卡宾枪。   二丫把王八盒子拿上,王南挑了把军刀,拿上两把马枪又拿上了些弹药,赶紧往回走。   跟上王南问二丫咋了,二丫不理他,估计是拍她那几下,让她觉得又怎么了,只好想着回去有时间时再去哄哄。   进到小院时,天还阴沉着,看天色又会有一场大雪。   这时伪满军的巡逻队已经看到了电台车和里面的日军尸体,现场一看就知道是王南干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动手的。这些巡逻队一阵紧张后,马上开始上报。   这时天上开始飘落起雪花来。   日军上层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日伪军警再次联合展开了大搜捕。这回的目标不是王南三人,而是电台这种又笨又大的物品。   王南三人在城市里移动灵活,应对搜捕的的历史可以说是源远流长,经验丰富的让日军都没信心能抓住他们的踪影。   所以这次目标为查找三个大型电台。王南从军营里拖回来的和监测车上的,都是日军比较大型的电台设备。   只要搜到电台,王南三人的住处就会暴露,和他们在一起不管是掩护他们的人还是操作电台的人,抓不抓到人都能查出线索,也不愁赶不走王南。   看着雪花越落越多,进行搜索的日伪军们却变的更加压抑,他们都有不详的预感,这种天气成为王南三人的靶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也不知道谁能逃脱,谁会倒在地上。这些人主动聚到一起,沉闷的一条街一条街的检查着。   没人敢乱开枪,也没有人敢单个跑来跑去,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当兵打顺风仗还好说,可城市是王南的主场,谁也没活腻到主动惹上王南白白送命。   王南和二丫回到小院里,这才看到几个人抬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有两个大电台已经放到地窖里了,地窖里已经站不了人,那个毛子报务员正趴在地上把最后几件小东西往里面塞。   随后他把地窖板盖上,又开始找东西压在盖子上掩盖地窖。   王南估计白天日军会有搜索,立刻把枪弹检查了下,就倒在铺上睡觉。折腾了一夜,白天肯定有战斗,能多休息一会是一会。   可他睡不到两个小时,李秀和二丫就把他叫醒。   王关二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院里的人,日军的搜索规模很大,并且不检查人员,只检查运输工具和住宅建筑,完全是挖地三尺的那种检查,有地板的人家都被撬开了检查,应该只针对电台搜索。   日伪军的搜索是沿着被抛弃的电台车这条路向四周开始的,大队的人马离这小院越来越近了。   虽然这是白天,王南还是立刻夹上弹药背心往外跑。两个女人要跟着,他摆手让她们在这里守着。   他先去的地方就是丢弃电台车的那个地方,远远的看到大群傻狍子一样的无业市民,他们远远的围着日军的搜索部队看热闹。   王南只能从小胡同里绕过去,匆匆穿过几条街,看方位已经离小院够远时,见到一群刚把街道路口围上准备开始搜索的日伪军警,立刻套上弹药背心,端起20响就扫射了过去。   日军早有防范,他枪声响起后,搜索的人只是按命令要求原地防御。应对王南会有专门的部队,追击交手不是他们的事情。   王南围着这片搜索的日伪军警开了几次枪后,用来应对他的日军和讨伐队就赶到了现场。   双方的交火一下子激烈起来,只听到连续不断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连发的机枪、20响和掷弹筒不时打出手雷,听声音就跟过年放的十响一咕咚那鞭炮差不多。   周围的市民只能老实的躲到家里,祈求枪啊炮啊不要落到他们的家里。   王南也不希望无辜的百姓被牵扯进来,他只在街道上开枪。   随着越来越多的日军和讨伐队围了过来,王南不得不打出个缺口,从胡同里翻墙跑出去。   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追击他的这些人,大队日伪军并没有跟上来。   日军知道王南这是想引开他们,保护电台,日伪军的大部队反而在原地更仔细的搜索起来。   王南见引不走大部队,只能顶着身后专门追击他的日军打来的手雷,无奈的在胡同、街道上偷袭着搜捕的日伪军。   日军自然知道王南的目的,搜索的人手尽量隐藏在居民家里,咬牙挺着伤亡,想先搜出电台和王南的两个老婆。   王南说不清是引着日军乱跑还是被追击的乱跑,慢慢也看明白了日军的想法,见日军搜的队形离小院的胡同口只隔了一条路,开始不计弹药的开枪。   可是身后日军用掷弹筒的乱打也让他狼狈不堪。   王南实在没办法安心打击那些搜索的日伪军,只能找了两个死胡同,引着后面的追兵做了个回头伏击。   他放过了前面咬着不放的普通步兵和讨伐队的人,用短刀杀死跟在这些人身后的两个掷弹筒小组,拿了个掷弹筒,背起手雷,开始拿掷弹筒向追击他的日军和讨伐队反覆盖了过去。   打到手雷还有两个时,他才丢下掷弹筒躲起来等这些人追过去。   随后找机会打死几个讨伐队员,又跑回去扒这些人的装备。说起来讨伐队的装备一直是向他看齐,进城作战,他们配的武器都以20响和轻机枪为主。   王南就地补充了几把20响和几乎全部的毛瑟子弹。   带上这一身重装后,他想想又咬牙拿起了一挺轻机枪带上几个弹匣,反方向朝着还死挺着围着街道封锁的日伪军摸去。   直找到一个以汽车为掩护的日军中队,他才架起了轻机枪,等几个弹匣打完,这个中队和汽车一样都报废在路边。   这个中队成了压倒日军的稻草,他们终于放弃了把人放在路边死守着,给王南当靶子的做法,搜索的日伪军警也开始参与围堵王南。   双方开始满市区的追杀。   因为王南不走正路,总是顺着小巷子乱钻,没路了就翻墙过房,他的位置就时不时的变换着,有时是日伪军赶的王南四处乱跑,有时是王南跑到了他们的后面,反而赶的日伪军四处乱窜。   日军感觉空有重火力,却拿躲在市区里的王南没办法。虽然大量的掷弹筒灵活机动,可这些人却跟不上王南跑动的速度,王南还不时的消失,往往再出现时先对着机枪和这些掷弹筒扫射。   就立刻把城外部队里的炮兵调动了过来。把哈尔滨仅有的几个自动炮小组调过来守在重要的街道上。山炮开始找学校操场一类的空敞处布置。最先使用的是曲射步兵炮,也就是迫击炮。   他们学着其他地方追击王南时的样子,只要有动静,就用炮弹不分敌我的覆盖过去。   王南见日军的炮火太猛烈,一次齐射,倒霉的虽然有日军和讨伐队的人,更多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能抢了把步枪,远远的打几枪,把这些人往城外引。   城东边是日军搜索和防守的重点,他就往向城南跑。   这一整天都在交火中。   到了晚上,王南把多余的20响已经丢的差不多了,身上的毛瑟子弹也少了一半,步枪都换了几把,最后留在手里的是一把比较精准的三八步枪,身上放着两百多发步枪子弹。   王南控制着时间,拖到傍晚时才穿过香坊火车站,跑出了哈尔滨的市区。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组队去远东   出了城区,王南就狂奔起来。   雪地上,人影明显,脚印确凿,不与日军脱离开,不说火炮,就是轻重机枪他也躲不开。   与日本人打了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把自己暴露在明处的机枪下。   他也在心里在琢磨着各种方案,准备找到合适的地方就转个方向。   日军见王南出了城,就兵分两路,一路回去到刚才死亡最多,可能有电台的地方继续搜索。   却不想这队日军还没赶到地方,留下来不多的日伪军警又被屠杀了一次。   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李秀和二丫两个女人摸到了大街边上,顺着街道向那些只顾着低头在街道上收拾死伤的日伪军警开始扫射。   她们两个没敢冲出去,只是站在一个胡同口开枪。   这些日伪军警本以为王南被大部队赶到城外去了,除了几个哨兵外,其他人对周边都没有什么提防。   子弹扫过来的时候,包括哨兵都没有什么反应,大片的人就倒在了街道上。等日伪军大部队听到枪声加速赶到时,街道上又是死伤满地。   听到侥幸躲过子弹的人说开枪的是王南那两个老婆,日军上下久久无语。看来只盯着王南一个人也不成,这一家子怎么都是超级悍匪啊?   后面追王南的日军在城边时还听到王南开了几枪,可随后就不见了他踪影。   等找到王南的脚印时,日军发现王南跑的的方向正对着平房那里,突然惊恐的想到了十几公里远的731部队。   他们想到王南不但知道731部队,并且还摸进里面杀过人,吓的立刻派兵上了刚调过来的汽车,站满士兵就往平房那里增援。   又怕王南在战斗中掉头进城,再分了些兵力延着这条铁路布防了几公里。   这雪越下越大,顺着王南留下的脚印跟上一段时间就看不清了,可前面这些日军怕挨黑枪,没人敢打开手电筒查看。   这时讨伐队的人赶到了在前面,他们对于野外追踪围剿经验丰富,立刻用薄布把手电筒遮掩住,用微弱的光线去查看雪地里的痕迹,找到隐约可见的脚印后,就在前面带路。   可这追击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王南在雪地里跑了几公里远,一进到山林地带,就向西边转向火车道。   这下日军可有点吃不准王南的路线,大部队除了跟着他脚印走的,其他人立刻向西往铁路线方向堵截。   几个追踪经验十分丰富的讨伐队员带领着大部队,顺着王南脚印的也走到了乡间马车路上,等他们跑到火车道边上时,其他部队也都到了铁道线上。   所有人都没看到王南的身影,可根据脚印的痕迹,王南这家伙又往哈尔滨城区里跑去了。   日军的心里这个气闷。他们这大部队被王南带着跑了一圈,分兵了三次,现在兵力都散在外面,这王南居然又要进市区?   这股部队开始呼啦啦的走着铁路、走着公路、走着小路往市区开拨。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一个个的都苦不堪言。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可这么一会也不停歇的跑来跑去,每个日军都出了一身大汗,雪花落在身上就化成了水,又冻成了冰碴。   一路下来衣服上早挂满了冰霜,汗消了点就会感觉到透心的冰凉,只好再跑快些热乎下,可这样冷热反复几回,很多日军士兵就处在失温感冒的边缘。   一趟向南开的火车开过,让在路边停下来,等着火车通过的士兵们都感觉到了身体异常,马上就有医务兵向上反应:追到城边时,士兵们需要分批烤火,喝开水,最好再换下衣服。   没等多久上面的命令就传了下来。不是休息的,而是命令所有人立刻返身向南追刚才那列火车,搜索改为火车道两侧跳车的痕迹,以及向火车道外跑动的脚印。   前头的讨伐队员看到了被王南从火车上丢下来,摔成了瘫子的日本铁路工人,这才知道王南已经扒上了这列火车的尾车,也就是那个小小的守车,正随着火车向南而行。   这些日军才恍然大悟,心说:难怪这火车过去时总感觉有些古怪,原来是没看到守车上的卫兵。   王南原本见到火车就躲到了雪堆边上,可看见火车的速度不算快,大概也就是40多公里的样子,就在最后一节车厢通过时,一蹿而起,手抓着门边立起来的铁把手,身子随着车速一摆动,就到了小车厢后面的通道上。   通道上站着个拿枪的日军卫后,见到王南先是吓了一跳,等要端起枪时,王南一闪就绕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打在他的喉咙上,他吃痛慢了一下,王南就把他枪上的剌刀拆了下来。等用刀顶着他进了那车厢内,才捅进他的心脏中,这时小小的车厢里还坐着两个穿着制服的铁路工人。   一个工人看到是杀日本人的,立刻大声叫喊:“我是中国人,他是日本人”。王南就把这个工人拽到门口,一脚踹到了车下的雪堆上。另一个工人吓的坐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王南抓起他时,他叫出来的声音果然是日语,王南就把他拖到车厢外,大头朝下丢到了车后的火车道上。   等火车叮叮当当晃悠着过了追上来的大队日军时,他才抓起车上押车日军的军毯和大衣,抓着车后的护栏在路基上跑起来后,才松手转到火车道两边的雪地上。   踩在日军留下来的脚印中,他找了个路边被日军踩翻了边儿的雪窝子。   穿上军大衣,把军毯对折,脚踩在里面,用毯子裹着腿脚和大衣下边,他缓缓的把身体扎进雪窝子中。   等用手把脸前的痕迹恢复时,雪里上一切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凭谁也看不出平滑的雪面下藏了个人。   没多久,铁路边上的日军开始成群结队的从他面前不远的道轨边上,拼命的向南扫索着他跳车和离开的脚印。   王南等这些并不傻,却玩不过他的日军跑过去后,这才慢悠悠的向城里摸去。   在前面不远处,一个火车道与小路相连的路口时,他才脚尖点着日军在这里搜索时留下的脚印走下了铁道。   随后把军毯扎在腰后,让军毯的后半截拖在地上,向前方走去。   雪花飘飘,很快就盖住了那浅浅的痕迹。   王南摸进了道西顾乡屯,绕过各处把守的日伪警察,又穿过火车道往回走。等天要亮的时候,他才绕过还在封路的日伪军,到了小院前。   他小心的走过去,趴墙一看,却看到里面屋门已经挂上了锁。他就把脚印打扫下,也离开了这里。   他能想到两个女人应该是拿着东西跟王关夫妻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王南的身上同样也是冷的厉害,想了下,就近,找到个警察局,翻上二楼,找了个房间躲了进。   多数伪警察都被派到路口上值勤去了,虽然出工不出力,却也得躲在路口守着,只有几个做内勤的在局里值班。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把前后门堵的死死的,可王南却是从二楼窗户钻进去的。   就这样,一楼的伪警察紧张的值着班,王南却在二楼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中午时,负责追他的那股大部队已经停止了在两个火车站间的搜索,一个是雪还在下,痕迹几乎都消失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多数士兵都生病了。   他们不得不就地生火取暖,病的重的开始转到731那里治疗,到了后面,大部队都开到了731那里,就地治疗和休养。至于被731借机治死了多少,那是后话了。   而城里的这股大部队把之前枪战的区域围的死死的,还在慢慢的搜索。普通伪警察也允许轮流回来吃饭,这伪警察局里人气稍多了些。   王南睡的差不多了,就在房间门口竖起耳朵听楼下的人议论。   那些警察正在说日本人决定给每个街区都建围墙封起来,然后再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把人赶出去,架上火炮,慢慢搜查电台。   王南听着直皱眉头。这招可能效果没那么快,可是完全针对他的战术和电台来的。如果这样,不但会给老百姓带来很多麻烦,日军以后更容易管理。   最重要的是日军开始在城区里使用火炮。   他想来想去觉得用各种杀人的方式都是小捣乱,长远看没什么好办法,更可能会让日军不待围上墙就使用火炮。   等夜里,王南决定再去看看小院里的人回没回来,他从二楼轻飘飘的落到了警察局的后院,翻墙跑了出去。   等他绕了个大圈才到小院处时,这才发现小院已经在日伪军警包围圈的边缘了。他在小胡同的雪地上看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立刻向西穿过了两个胡同,就看到在角落里焦急等着他的李秀和二丫。   原来远东军又发来电报,这回邀请王南三人到远东军做特殊战术指导。   一并还有英国人的电报,请他从远东搭美国的飞机或轮船回到英国授勋。   最重要的,是美国家人们报平安和期盼团圆的电报。   李秀和二丫看到美国的电报就急的不得了,这才冒险潜到小院边上,在雪地上画出了他们之间约定的记号。   看了这些电报,王南想到日军要采用的方式,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李秀和二丫商量了下,三人在路上小声嘀咕了会,就定了下来。   三人准备离开哈尔滨进入远东毛子那里,随便应付下,就搭美国的军机或轮船去美国。   两个女人带着他跑到了毛子小美女的家里,王关夫妻也在这里。   这夫妻二人也拿出封电报,抗联给他们二人发来了命令,让他们也随王南三口一同转移到毛子那里。   可毛子小美女也拿出电报,说远东方面命令她陪同王南。   李秀和二丫听了一同翻着白眼。   毛子倒也是随性,给了两个秘密通道位置,却也说出境的地点由王南视方便而定。   王南这些人过境后只要发封电报,就有毛子的人手去接应他们。考虑到各种情况,他们也可以走到有毛子军队的地方,由毛子小美女负责联络。   王南先是考虑两个秘密通道位置,他问了下那个报务员,又翻出地图来,计算了下:   一条秘密通道是到牡丹江东边的东宁镇过河,那里距离哈尔滨有400多公里。虽然哈尔滨有火车通到那里,只是搭上火车到边界的可能性非常小。   另一条秘密通道是在黑河附近过江,距离500多公里,去黑河的火车更多,可日军防守的等级也高。   总之,这一队人到哪里都得靠两条腿。   对王南来说,只要没有日军大部队把守的地方,在这冬天里,过江过河都没问题,问题在于对面有没有人烟,有没有接应的人。   六个人商量了一下,二丫上来就说了个条件:“这回出去就不定啥时回来了,到大坟亲人那里替美国的几个小的祭拜一下再走”。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毛子的特种部队   王南决定走之前打一下马家沟的飞行场。   十年前这里只是个大平场,等王南三人去南方后才建成一个机场。   这回要三个人一起出手,留下痕迹后,再转到松花江上,滑着冰雪向下游潜行。   六个人用了一个白天准备吃的、野外住的东西,等滑雪板都做好时,毛子报务员还帮着挂上了腊。   到了晚上,王南三人就出门开始动手。王关夫妻和毛子小美女要等到街上的人往南追的时候,直接走到松花江边儿向东滑去,绕回来的王南三人会去找他们汇合。   雪一直在下,三人踩着挂好蜡的滑雪板,向外潜去,穿过几条大街时有几处实在绕不过去的,王南就用短刀杀掉那些拦路的单个哨兵,拖在路边用雪埋上。   要离开哈尔滨了他们也没有过于隐藏行踪。   深夜时分,三个人才到了马家沟飞行场外面。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这里已经成了大军营,满地的帐篷只给飞机留了条跑条,搜捕王南三人的日军大部队居然都驻扎在这里。   机场本身的碉堡就不少,最近更是为了防止王南偷袭,用沙袋临时建起来的机枪掩体围着机场布满了一圈,离机场还有200米,就已经四处通明,根本没办法在灯光下接近。   三人只以为是打个空旷的机场,心里并没有打军营心里准备,看到这情况有点发呆。   可时间不等人,三个人立刻转向,向备用的目标,那个位于阿什河边上的发电厂走去。   果然,发电厂里的防守并没有那么严密,这里主要是中国工人,又是民生产业,日本人并没有想到三人会跑到这里。   四处就是几个固定哨,虽然加了双岗,大雪寒风中,却都捂的严严实实的,警觉的只留了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已经有哨兵在那里瞌睡。   王南把大背包交给两个女人,他找了处已经瞌睡了的哨兵,用短刀捅死后潜了进去。   电厂里面的工人们还在忙碌着,他扫了一圈,并没有日本人在其中。就直接走到锅炉房的外面,在工人的诧异的眼光中掏出20响,对着电厂大门那岗楼处扫了过去。   工人们立刻散开向外跑去。王南看到还几个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发呆,也懒得理这些人,对着锅炉房又乱打了几枪。   看工人都躲了开,他拿出身上最后两枚手雷,一个锅炉膛里丢进了一个。   手雷的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只有一个锅炉喷出了些蒸汽,另一个连点反应都没有。   他又对着发电机组打了两梭子,看两个发电组仍然继续工作着,就有点挠头了。   这时,一个工人从设备中间向他挥手,王南把枪口对了过去,只见那个工人指向一处巨大的变压器。   王南明白了,他在告诉自己该往哪里打。   于是子弹全都飞向那个大变压器,几十发子弹打上去,那变压器被打的乱闪火花,王南心道,这回可打对了。   可半天过去,变压器上只流出了些油水,也不见爆炸。   外面李秀和二丫的枪声也响了起来,他不敢再多耽误时间了,带着郁闷就往外撤。心想,看来子弹没有打中关键的地方,可正要翻围墙时,那变压器处传来了一声闷响,只见周围所有的电灯齐刷刷的都熄了下来,心里这才敞亮起来。   翻过围墙跟李秀和二丫汇合好,三人背上东西先往南面跑,一路上见有成队的人影就直接开枪,快速的跑到了火车道上。   在铁轨边上跺了跺脚,三人才踩上滑雪板,向西滑去,从火车道大转弯处三个人的火力全开,把堵在这里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压制的无法还手,就冲过了火车道,往西面的松花江滑去。   在偏脸子与顾乡屯中间的大路上,三人就那么横冲直接的滑向了松花江。   进了松花江,三人先是绕着十字岛到了对岸晃了一圈,随后才向江下游滑行。   从江面上看到整个市区都是黑乎乎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枪声。   等钻过铁路桥,到了王关夫妻和毛子小美女下江的地点时,三人慢了下来,却见他们围着哈尔滨城转了这么大一圈,那三个背着大包人影却刚离开这个地方。   等大家汇聚到了一起,这才发现滑雪这东西说着容易,可真滑起来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那毛子小美女,还能在冰面上滑动,可王教师只能拉着他的老婆往前走。   二丫滑过去,开起了他们的玩笑:“谁家女人谁负责啊”。   把这王教师无奈的不得了,却只能慢慢的让他老婆学着滑。   王南在前面带路,天要亮了,他得在江心小岛上找个白天休息的地方。   李秀和二丫跟了上来。   李秀对二丫说:“刚上手都是这样,别说人家,你不是啊?”   二丫噘着嘴说:“我屁股沉,他推我几下就会了”。   这从里开始,六个人一路昼伏夜滑,等关教师上手后,多的时候一天居然能滑上一百多公里。   有些地方没什么人烟,他们白天也能赶路,可有些地方的江面也很繁忙,很多马车拉着爬梨装着各种货物在江面上运输,遇到这样的地方就只能等夜间黑下来再走。   几天后六个人就到了汤旺河口,又一起转到大坟处去拜祭,顺便也休息了一天。   安静的过了佳木斯,就一直就滑到了松花江与黑龙江的交汇处。   王南手里拿着地图,他算了下,这一路在松花江上滑了起码有700公里,汤旺河里一个折返又有100多公里。   800公里,六个人用了十二天,这还包括在大坟那里休息了一天一夜,他自己都惊讶这个速度。要知道后世运动员的越野滑行速度也不过是每小时二三十公里。他们六个人能做到一天近百公里确实是速度飞快。   无声的过了毛子的边界线,在江边看到了个大镇子,几个人转了过去,在那镇子的江岔子里的小码头边上停了下来。   毛子小美女看了一圈,却不想在这里上岸,她说这地方太小。   王南看了下手里的地图册,这小地方的确都没在标在手里的地图上面(这地方的名字叫列宁斯科耶,是个近万人的县级地区)。   王教师指着王南手中的地图说:远东司令部和抗联的主力部队在伯力,不是很远。毛子小美女立刻举手,说大家直接到伯力那里去。   这个意见没毛病,六个人又从小镇边退了出去,顺着黑龙江就滑向了伯力。   这一路不远,他们怕与毛子发生冲突或者误伤,也是白天休息,晚上滑行,又滑了两百多公里,就到了伯力。   虽然他们很小心,可这一路都是毛子的重地,不但没被人看到,更是很少能见到有人影。不说王南心里觉得毛子的防守不咋地,连王关夫妻也有这种想法。   到了伯力是清晨时间,岸上的士兵也没人管他们,这让他们大摆大晃的进了岸边的公园。   毛子小美女就去找人联系,其他的人都坐在公园里休息。   毛子的远东军司令部就在不远处,小美女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地方,跟哨兵交涉了一下,司令部立刻喧闹起来。   六个人飞一样的就到了毛子的核心地带,要不是毛子小美女找上门来,居然无人知晓,这让远东军司令部上下颜面扫地。   那司令开始准备接待的事情,而政委就下达命令逮捕王南他们路过的黑龙江沿岸所有巡逻士兵和军官。当然这事也不会让王南几个人知道,这些人的命运是什么也不用多说。   两个派出来迎接的军官带着士兵就去公园里迎接王南。   这两个人心里也极不舒服,这些人来的也太过份了,直接就到了司令部这里,简直视他们的边防军如无物一般,就想找回点小面子。   所以他们迎接的第一件事,想要下了王南这些人的武器。   毛子小美女带着这两个军官走进公园,小美女引见给王南后,他们按规矩敬了礼,卷着舌头说了几句话。   小美女把话翻译过来,王南脸色也不对,连边上的两个女人脸色也冷了下来。   那两个人说的是:“王南将军,我们奉命接几位到远东司令部。请报上姓名,身上的武器和装备请全部放下来交给我们保管”。   王南只问了一句话:“你叫我什么?”随后就让那个毛子小美女前面带路。   那两个军官听完小美女的翻译,一下子哑在了那里。   他们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没智商了,已经敬了礼叫了人家的姓名称谓,还要让人家报上姓名把枪械装备交上来,他们自己也觉得站岗站傻了,这是在找抽。   一行人枪也没交,就这么野外装束还扛着滑雪板,就进了远东军司令部。   站在门口迎接的远东军司令个子不高,在抗联军官的陪同下接待了王南。抗联被整编的部队在这个地区组建了一个旅。   王南注意到抗联穿着毛子的军装,在他自我介绍之后,王南犹豫了下,问了句:“你们加入毛子了?”   抗联的人抗日却不抗这个锅,立刻回答:“在这里以毛子军队的名义进行训练”。   王南也不是抗联的人,不好深问。   大家在门口聊了几句,就进了司令部里的会议室。   在这里毛子司令郑重其事的欢迎王南一行的到来,还总结了王南的战绩,并且请王南指导一下他们的特殊作战部队。   王南表达了感谢,他对这个请示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客气的说互相交流。   不过他想了想,又对抗联的人说:“把你们的人也拉上,一起看一下你们的训练”。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王关夫妻二人就被抗联送到了这里的报务培训学校。   而毛子小美女却留下来陪同着王南三人。   为了等抗联的部队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王南在这里的招待所休息了两天,毛子小美女跑上跑下的为他们三人张罗吃穿用这些东西,毛子方面也在这两天里给王南赶制了套英式的将军服出来。   等抗联的部队到了后,他在那司令的陪同下,去大操场上看两支部队的步兵科目。   毛子部队倒是挺严肃的,一个个绷紧神经站在那里。只是王南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都是些没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兵,倒是那些所谓的不是军事主官的军官,多数都常杀人。   抗联部队也是一个个绷的很紧,不过看到世界上都公认的单兵杀人能力第一的将军,还是本乡本土出来的家乡人,一个个都由衷的感觉自豪,脸上也放松了些。   那个司令与王南坐到主席台上,下面开始表演各个营连级的战术训练。 第二百四十章 指点与演示   以王南的感觉,两个部队都跟关东军精锐部队的冲锋水准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日军精锐部队冲锋的时候,其出名的猪突冲击战术,是靠散兵线两翼火力形成的獠牙配合,散兵线上的人员栓动步枪火力是不强可是枪法准,并且到几十米的距离时会上剌刀拼命冲击。说是战术术呆板,可遇到同等级的步兵对抗时,打的非常有章法。   不过现在的关东军不是老就是小,还都是些新兵守着东北,精锐早就南下了,毛子现在打过去,还真不好说。   毛子的部队似乎只有火力猛这三个字可以形容,单兵能力除了长的壮,单兵技能很一般。以冲锋枪的火力对付日本人的三八步枪,倒是跟自己压着日军大部队大的方式很接近,这是个亮点。   他心里嘀咕着,又接着看抗联部队的演习,战术看似与毛子差不多,可里面有不少老兵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打过不少仗的。   等两个部队开始做防守训练时,王南只能评价一句,除了火力其他的不如日军精锐。   再后来的步坦结合和冰雪项目让几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听司令官介绍说还有不少科目如武装泅渡、低空跳伞之类的没办法演示。   王南心道:训练完这些科目恐怕得两三年,难怪哪样都不专业。   随后士兵们撤到操场边上坐了下来,军官们全都坐在了主席台前,毛子司令请王南点评一下。   王南看到毛子的电影摄像机就架在那里,为了自己和毛子的形象,就对苏联的兵步火力加以称赞,对抗联个别老兵的战术能力加以表杨,对冰雪作战给予了肯定,对步坦配合更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发言完毕,他心想道,说真话下不来台,说这么多好话,应该可以了。   可下面的军官都不傻,几个毛子举起手来提问。他们向王南提问:毛子在火力之外,单兵方向和战术方面那里行,还有哪里不行。   王南让毛子司令做了一个试验,拿出挺重机枪,枪口固定在离地50公分高的位置上,李秀怕出问题,就和二丫接过了重机枪,一个供弹一个枪口横来横去的扫射着。   王南抓了把冲锋枪就在机枪弹道下做了卧势开枪和匍匐前进两个动作。在50厘米的高度里,他的动作连贯自然并且迅速冲过了个距离。   等王南示范完后,毛子军官们都低头不语,自己手下的兵训练成什么样自然自己知道,拿冲锋枪的毛子士兵根本没有低伏前进的意识。   其实这也不是毛子训练方面的问题,而是使用自动步枪后,射击姿势必然抬高,加上延续下来传统火力压制方式和大散兵线的意态要求,再没有遇到同等级的实战前,细节问题也没办法确定什么标准。   火力强大了看似一白遮百丑,可战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战场实践与磨合,起码要经历过战场的检验才能跟进。   也许苏德战场上的士兵已经磨合出合用的战术,在这远东还不行。这里的士兵精锐也早调走了,余下的只是科目全训的士兵而已。   实际上毛子进攻东北日军时,东北老弱病残的日军已经做好完败和投降的准备了,而王南眼前的这些抗联又都在开战前四处空投了下去,做为分散和吸引日军的棋子。   很快结束的战局,一下子几十万人投降,可拿到的军旗级别还不如美军一个岛一个岛的打拿到的多,这就说明了问题。何况就算是横扫了东北,在局部有日军极力反抗的战场上,毛子在飞机坦克的优势下,战损也是大的不得了,要塞前死的不说,少有的几场野战综合损失也大于1:1。   拖垮日军的是中国战场的纵深纠缠和美军的参战。   对毛子和抗联演示的进攻战术,王南说过这一点后,又说了一个问题,毛子设计的携带弹药方式很陈旧,并没有他设计的弹药背心有效果。   这倒是实话,毛子军官都同意这一样。   王南指出这两个问题后,就不再多说,不要钱的赞誉大把的丢给了这些军官和战士们。   其实毛子战术最大的问题是在冲锋的路上,人员呈密集的散兵线。   可这个说他干吗?   人家大炮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一炮下去会死多少人?   人家火力那么猛,怎么会不知道机枪扫射是什么样子?   随后王南走下主席台,拿起毛子的武器看了起来。   DT机枪,47发弹盘供弹,不错。   SVT半自动步枪,不错。   PPS冲锋枪,有弹鼓和弹匣两种,不错。   莫辛纳甘步枪,不错。   配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不错。   武器与人员的配置也很合理,一个班11个人,班长用SVT半自动步枪,2人机枪组配1支DT机枪和一支SVT半自动步枪,2个冲锋枪手配PPS冲锋枪,6个步枪手配2支SVT和4支莫辛纳甘步枪,其中配瞄准镜的有1到2支。   与日军对比,班级火力仅少了掷弹筒,枪械火力完全压制。   毛子司令让士兵立好靶子,请王南试枪。   王南每样都试打了一下,在他接触到的各种武器中,毛子的武器应该是还可以。   李秀和二丫没闲着也下了场,一个下去先试了下冲锋枪,另一个先试了下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毛子的军官们和抗联的人见到三人不管什么武器拿起来就打,打出去就上靶,不由的在后面鼓起掌来。   各种枪都打完后,三人起身,对毛子的武器客气的称赞一翻。   当然除了那个PPS冲锋枪。   李秀拿着PPS冲锋枪打到一半时弹鼓居然掉了下来,让在场的毛子都觉得有点丢人。PPS冲锋机设计的粗糙,即没有乌兹冲紧凑,也没有乌兹冲强悍,这枪也只能说子弹多这一个优点。   毛子军官对王南并不是很熟悉,可在场的抗联军官很多人都拿王南当做偶像来看待的,他们站出来,请王南教些野外战术和城市战术。   野外没什么可教的,这些人潜伏与行动也都有一套办法。   王南就让二丫拿她用惯了的狙击步枪演示了400米距离的头靶狙击。   说实话,莫辛纳甘步枪是好枪,可是毛子原配的狙击瞄准镜质量一直不行,这就造成了参数上高于三八系列的步枪,实战中却也是600米可用,300米才能用的样子。   战场老兵为了保险起见,更是只打200米内的目标。   栓式步枪没被淘汰前,综合子弹威力、后座力、重量、保养、环境适应等等情况,其实相差不多,后世论栓式步枪的好坏也不是看技术指标,谈的多是战术应用的结果。   毛子军官和抗联的人看到二丫的枪法一起叫起好来,抗联的人就恳请王南再露一手。   王南看了下这些抗联的人,想起了当年自己带着这两个女人,刚走出小兴安岭,给义勇军的人演示枪法时的样子,如今却物是人非。   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年代中国人前赴后续的抗日,真不容易啊。   他把二丫的步枪拿了过来,又抓了两个弹夹。   随后他让这些毛子军官和抗联的人稍散开点,就利用着他们做掩护,再现了当年的移击射击战术。   毛子军官和抗联的人原地不动,只感觉王南人影在身前身后飘来飘去,只能在枪响的那一瞬间才能看清他的脸,而200米那脑袋大小的靶子后面,报靶员却一直在报着命中。   直到十发子弹打完,站在原地的所有的人内心都在颤抖。   还有什么比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却在看了他一眼后,就知道你永远只配做他的靶子有震慑力?   这时毛子的参谋长忍不住说了句傻话:“天哪,你要是把天皇杀了,就不用跟日本人战斗了”。   所有人都生出如是的想法,却又都在心底笑了笑,轻轻的丢了开。   随后,毛子司令请王南再演示一下城市战,也让他们再多学习一下。   王南推辞了下,说演示可以,可没有太多可供学习的东西。   毛子司令官不太相信。   于是大家就转到一个军队的后勤仓库里,这里有些象个小街道。   把里面的人撤出后,王南穿上弹药背心,拿上20响和二丫的步枪,如庭院闲步一样,脚尖点了几处,身形就上了一处平房的房脊上,随后他对房边的地面打了两个点射,示意一下可以这种射击。   却又一个空翻落到地上,又从边上二层楼的立墙上直接跑到二楼高的位置,一只手抓到飘檐,身子就蹿到了楼顶,又对地面打了两个点射。   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就见王南在楼顶上跑了起来,在楼边一个跃身落到了另一幢平房上,只是脚一点借了下力,又跳到了院墙上,背后的步枪不知什么时候就拿到了手上,回身打了一枪,身子一甩,步枪又回到后背上。   随后一扒,人就落到了墙对面。   在众人还在看着那面墙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毛子军官和抗联的人都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们都在怀疑,这是人类嘛?   好久,这些人才回过神来。   人群里有个军官说了一句:“这是魔术吧?”   毛子司令毕竟身居高位,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王南的方式连抗联的人都没听说过,估计是一种只能由他使用的方法。   这次交流之后,王南便提出来跟美国方面联系,希望能搭美国的军机或者是轮船转到美国。   毛子司令表示没有问题,于是王南通过电话跟海参崴的美国一个联络处联系上。   美国人很聪明,他们并没有发出什么邀请,却在得到王南三人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告诉了他在美国的家眷,只是祝福他们一家人早日团结,可这些就足够了。   这个联络处早就得到了美国方面的指示,在这一个电话内,就跟王南约好了时间,美国方面会派个专机过来接他。   联系好这一切,王南放下电话,却看到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在低头流泪,他叹口气,心道:这该死的战争。就把女人们拥在怀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毛子小美女的闹剧   请远东司令部的人把车票预定好后,三人便轻松下来。   李秀和二丫的身上各种钱票都有不少,就找远东司令部的人帮忙换了些毛子票子,随后开始在伯力四处乱逛了起来。   这里的生活比较呆板,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毛子在欧洲主战场打的正凶,商店里几乎是空的,什么也买不到。   二丫直嘟囔:“连列巴都没有”。   却不知道,毛子在欧洲那边更是艰难,黑市里一块掺着锯末的黑面包都得用两个手表去换。   周围的毛子士兵和本地的居地见到三个人手里有大笔的现钱,四处悠闲逛街的样子象要买东西,便拿出自己私藏的各种东西与三人换。   毛子小美女陪三个人打完电话就不见了,他们只好与这些毛子士兵和本地人比比划划的交换东西。   王南换到了两把精美的匕首。一把铜柄的匕首只算是入眼却不怎么值钱,另一把布满了金线,应该是欧洲贵族用的,他看见就收到了手里。   两个女人很挑剔,看了很多东西,大到梳妆台,小到戒指耳环,小物件买了不少。   让她们中意的却是几个古老的首饰盒,样式华丽炫目,与这些拿来交换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让她们俩人欢喜的东西是在人散的差不多时,一个毛子老妇人拉住了她们,在一个胡同里拿出了几套套装的奢华首饰。   两个女人一见样式,眼睛就移不开了,手里余下的钱都给了这个老妇人,收下了几套东西。   回到招待所里,两人立刻穿戴起来,一个劲儿的让王南看,嘴里还嚷嚷着收到宝贝了。   王南也感觉这些首饰象西方王室家族里流传出来的。   等后来毛子小美女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才肯定了来历。   原来远东是毛子流放贵州和文化人的地方,很多失势贵族都被打发到了这里。   这些珍品很可能是贵族的家人们跟着过来的时,带过来的祖传家藏。   在他们把玩这些东西的时候,毛子司令部的一个会议室里,三十多个人在看王南演示战术时拍下来的电影,每个人面前还放着从日本人那里弄来的王南全套情报。   近二十个研究人员开始对王南的能力进行讨论和分析。   配合着他们的讨论,电影片段反复的播放着,慢慢的这些人争论了起来。   多数人表示王南的身体结构应该有特别之处,也许是天生的,可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特定的方法训练出来的。如果能拿到他的训练方法最好,即使不能,用检测手段也能反推出一些关键点。   少数人说这应该是天赋。如果王南的方法能推广,为什么资料里他的学生不会,他最亲密的两个女人也不会?   有人就起身回答这个问题:这应该是一种只有男人才能拥有的能力,王南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种能力的,说明他是一点点训练出来的,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传授给他的学生。   争论到最后,少数人不再坚持,大家把结论综合了一下,推出一个人,现场就向坐在主座上的一个军官提出希望能深入研究王南的人体。   毛子司令员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不吭声,有个军衔不如他们几个人高的将军站了起来,那些研究人员立刻凛然噤声。   他向这些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可以肯定得到了他的方法就一定能复现出来,那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把王南送到他们那里去研究。   众人心中一松。   可他又接着说道:如果不行,你们全部人都会被清理掉。   所有的人立刻都闭上了嘴巴。   等这些研究人员出去后,这个人就征求毛子司令部的军事主官意见,几个主官面面相觑。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毛子司令说了他的意见:如果在王南跟美国人联络之前,还可以让情报部门使用各种手段,可现在没什么好办法让王南三个人都无声的留下来。   这个话题就搁置了下来。   毛子小美女这几天一直不在,可临到王南要上火车的那天早上,她突然慌张的跑进了招待所。   敲开门她就一把抱住了李秀,哭哭啼啼让李秀帮帮她。   李秀有点莫名其妙。   就听这毛子小美女哭诉着,她被人反反复复的盘问了两天,又把说的话又写了下来,还以为做完这些就没事了,可当场就接到命令,让她去接受全面的情报训练。   她想到训练完就会被派回哈尔滨,又联想到失踪的姐姐,内心开始恐惧起来。   在伯力这里,她唯一可以熟悉的人就是王南一家。于是脑袋一热,大清早就跑了过来诉苦。   等大概听明白小美女哭诉的内容后,王南一家更觉得这小美女做什么都比做情报工作强。   先是天然的条件不占优势,她脸蛋儿长的漂亮,身材也吸引人,往哪儿站都会勾着别人的眼光。   要单纯是个美女也不是说不可以做情报工作,可她偏偏又是个做事直爽,有事没事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的性格。   她哭诉的事情王南不会插话,李秀就问她想要怎么样?   毛子小美女说,她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去执行什么任务。   李秀有点无语,都进了这行的门儿,不说毛子由不得她,换到其他国家也没人能放过她啊。   这事李秀也无能为力,就拉着毛子小美女坐在沙发上,陪着她,让她发泄着心里的痛苦。   毛子小美女哭诉了半天,面对着熟人把最压抑的话都说完,心情也缓和了下来。   她慢慢的擦干眼泪,就要跟王南三人告别,准备回去接受她的命运。   可这时门外传来一队皮靴踏在地上的声音,门呯的一声就被踹了开。   王南三人从脚步声就知道是冲着毛子小美女来的,却没想到这些人粗鲁到这个样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几个人从门口一露面,沙发上的毛子小美女吓的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笔直的站在了那里,王南三人都到她的两条腿在发抖。   几个人居然连身份都没说,就大步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手一伸就要推开站在外面的二丫。   王南的火气就上来了,他的身份在这里不高不低,却也是个作客的外国高级将领,踹进门就已经不对了,不说话就要动手,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身子一动,就把二丫拉的往后退了半步,他站在了二丫原先的位置上,一把按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毛子肩上。   谁想这人身后的两个毛子嚓的一下就把枪掏了出来,枪口抬起的时候就转向了王南。   王南的眼睛在瞬间就看到那曲尺手枪的板机是打开着的,他立刻把制止变成了随时击杀,前脚一滑就轻落在他正前方那毛子的皮靴前,身子一拧前掌就掖在这毛子的肋侧,毛子手里的枪还没抬到位,立刻就软到了地上。   接着他身子一团又一展,就移到了另一个毛子的身侧,一掌拍在了他的肺门上,这个毛子嘴里吐着奇怪的声音瘫倒在地上。   王南看向最后面的那个毛子,两人眼睛一对视,那人立刻聪明的把已经抓到枪的手松开,两个手慢慢张开、抬了起来。   这时王南身后的那个人这时才过回头来,可王南看都不看他,手掌向后甩过去,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这个毛子双眼一翻,倒在地上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后续的事情就有些诡异。   李秀喊来招待所的服务员,让他们给司令部打电话。   司令部的执勤军官和士兵赶来后,却站在边上不敢出声。   不一会,一大队高级军官赶到了现场。   毛子司令看着现场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却干站在那里不说话。一个少将走上前来,对着王南说了声误会,就让士兵把倒在地上的三人抬走。   等士兵们全退了出去,才结束了这乱哄哄的场面。   到这时,毛子司令才问候了王南几句,王南也没说什么,去火车站的时间都要到了,他也懒得理这些人。   只是出了这事儿,他心里也不自在。   于是,两个女人就把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往外搬,王南开始客气的向毛子司令和那些脸熟的军官做告别感谢。   被晒在一边的毛子小美女这时却一下子冲动起来,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勇气,跑到那个少将面前说了一大堆的话。   却看到那个少将说了两句话,就挥了挥手,毛子小美女一下子兴奋的跳着尖叫了起来。   随后,这毛子小美女东西都没回去拿,就跟着王南三人上了火车,毛子远东军区也派了个两个军官陪同坐在火车上。   火车开动后,毛子小美女兴奋起来根本不顾及这两个军官就在身边,她对王南一家人说,她向那个少将请求,说她不想去训练,也不想再回到哈尔滨,末了她加了一句,她要跟王南三人在一起。   那个权力很大的少将也不问她为什么,就同意了她跟王南一家去美国。   她说在当时她只是一冲动就说出了那话,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同意。   李秀和二丫只是从女人的角度想了下,眼睛瞟着王南就不说话了。   王南没理会两个女人的小鄙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以后静观其变吧。   毛子小美女现在只希望王南能带着她坐上美国人的飞机一起去美国,可言语间,连她去美国后能做什么都没有想到规划一下。   见王南三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她这才感觉到好象是说错了什么,有些讪讪的闭上了嘴。   有了毛子小美女这一场小闹剧,几个人倒也算是热热闹闹的离开了伯力。   等火车晃晃悠悠开进海参崴时,美国联络处的人员已经在站台上等候了很长时间。   四个人在美国联络处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上了接他的专机。 第二百四十二章 岛屿登陆战的推演   这是一架大型运输机,可大飞机也不稳当,几个人坐在上面的感觉并不友好。   飞机噪音大又不安稳,一直颠簸抖着还好,可突然间让人感觉到失重,然后再甩到了硬板凳上,这感觉可不好受,要不是有安全带固定着,人都可能会摔到地上。   毛子小美女直接就吐了起来。   还好上飞机时,飞行员就丢过来几张报纸,可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边上三的人反而更受折腾。   好不容易飞机平稳了,一个飞行员走了出来,查看几个人的情况,看到只有一个毛子小美女吐了,就让她把东西丢到指定的箱子里。   又向王南说了句还有十个小时左右才能落地,有什么事情可以按下呼唤铃。   随后他又进了驾驶仓,接着驾驶仓里就传来怪叫和大笑声。   王南留意的听了下里面的对话,原来这几个家伙在打赌这三个女乘客能吐几个,只能摇头无语。   过了半天,他才到想着刚才的样子也许就是这几个家伙在搞鬼,可坐在飞机里身不由已,也拿这几个人的恶作剧没有办法。   飞机不是沿着直线飞的,而是先向北极方向飞,再转向南方,走一个大弧线才落到美国。   不多时,那个飞行员又抱了四个盒子过来,告诉大家开水和放食品的位置,让几个人渴了就自己去喝水,饿了就打开盒子吃的,不够那边还有吃自己拿,管够吃。   二丫好奇的打开一个箱子,立刻眼睛都离不开了。   这飞行餐对战乱又贫困的中国而言,就是一顿豪华大餐。   巧克力、苹果、黄油软面包、午餐肉罐头、饼干、袋装咖啡与糖,还有一包沙拉青菜。   这些已经丰富无比了,可盒子里面还有用一只锡纸包着的烤鸡,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给王南准备的,反正把四个人的眼睛都勾住了。   几个人饿不饿都被吸引的胃口大开,这就吃了起来。   毛子小美女拿起杯子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抿了口就兴奋的尖叫了起来,说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喝到正宗的咖啡了。   李秀和二丫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等几个人在飞机上又吃了两顿飞行餐,眯了几觉后,飞机落在美国的一个军用机场上,随后四个人又换了架飞机,直飞纽约。   回到长岛他当年设计出来地盘时,转移过来的那些华人都跑出来迎接他,熙熙攘攘的人群见到王南就叫喊了起来。   他们从报纸上得知日军在占领区的所作所为后,都在庆幸被王南安排到了美国。见到周转而来的王南后,一个个发出了内心呼声。   王南与李经理、林医生、老钱这些老人打过招呼后,又跟这一年里扛起大梁的中坚力量见了下面,没进家门先忙乎了大半天。   还好大家都知道王南这一路奔波,欢迎过后就散去,不再打扰他和家人团聚。   王南到了林秋和同学新建的家里。   这边的女人们看到又带回来了个金发美女,还以为是王南新收的,却见李秀一进门就说了句先安排到客房里休息,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分别了一年多的时间,留下的三女人都有些羞涩,儿女们更是陌生。   一大家子人热闹了很久,直到夜深了,孩子们一个个被送回去睡觉时,三人还没有任何睡意。   他们都知道这是时差的原因,准备强制自己睡觉。   林同学收了下心,就小心的问李秀,晚上怎么安排。   李秀和二丫也不管孩子房间里面有没有床,让林同学给她们拿出铺盖就去陪孩子,一年多的思念让她们恨不得时时搂着孩子。   至于林秋和同学和渔女杨安惠,这么久没陪王南了,李秀就让她们自己安排。   两个女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当年的小姑娘宋红也长成了标致女孩儿,她更是红着脸儿不敢说话。   等李秀和二丫去陪孩子了。   林同学和渔女还有小姑娘却跟王南讲起了这边的事情。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美国这边的进展并不顺利,除了把这片地建设了一下,几个小加工厂安置了所有过来的人,业绩上没有什么起色。   反而因为战争全面展开,各种原材料都紧俏起来,现在更是勉强维持。   王南在外面杀了一年人,回来后倒什么都无所谓了起来。   他告诉三人,能这样坚持下去就好,只要能养住人,多琢磨些他画的那些东西,借着这段时间把基础的东西弄清楚,等到形势发生变化时就有能力快速发展。   夜里的事情不提。   王南是真的回到了温柔乡里,不管是老熟人还是手下,都没人来打扰。   可几天后,英美两国的军官汇合在一起,来了近二十个人。   英国人当场就实授了王南中将军衔,而授勋的事需要英国,他们就与王南约定好,合适的时候再去英国。   美国人与英国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王南的安排,由美国人提出来,太平洋战场上美国已经占据了海空的优势,正在准备把海空优势转到地面进攻上。   可他们没有与地面日军交手的经验和底气,急需王南的经验。英美盟军便任命王南负责对海军陆战队和陆军做这方面的指导。   这段时期也刚好是美军整编轮训期间,到下一阶段之前,参战的陆战部队都需要进行相关的训练。   时间只有几个月,人命关天的大事,也就由不得王南休息下去了。   美国人很直接,几天后,王南就要对太平洋方面的高层军官做一个短期的培训,等给他配置的人手到位后,还将建立起一个模拟训练场,对中层军官和首批参战的部队进行专项训练。   王南听到后面才反应过来,实授的军衔就得听命干活了,不但自己受命于人,很多人的命运却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帮美国人打日本人,这倒也可行,总比自己一个人看似杀的不少,实则只拨了日本人几根头发强。   这两帮人刚走,这兵工厂的人也找到了王南。   他们是纯商业行为,需要王南提供更合适对日作战的武器设计图或者是思路。   王南早就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   他与日军交战这么久,最头痛的不是轻重机枪也不是重炮,而是那个小小的掷弹筒。   掷弹筒不大,却轻便、快捷,射程正压在最合适步枪开枪的距离,对王南造成的压力也是最大的。   这让王南想到了小型化的榴弹发射器。   他现场想了半天,就画了一个大号的左轮手枪,又把对榴弹的要求写了下来。可后来想了又想,他按散弹枪的原理,重新画了个可以加装在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   这都是已经出现过的武器,王南只是改变了榴弹的大小,所以兵工厂的设计师与王南讨论了一会,消化了王南的思想后,立刻跑回去开始细化设计和做相关试验。   而相关的商务谈判自会由林同学安排。   几天后,王南又坐军机到了西海岸,先拿到了美国已经得到日军在太平洋上的各种资料,关门准备了一天,就与地面部队为主的将军们见面。   美国的这些将军都提前接到了通知,也看到了有关王南的详细资料。   他们知道了王南虽然是中国人,却是英军的将军,也长年对日军作战,杀的人数与杀人的技能都号称是世界单兵第一,他们对这样的传奇人物都十分好奇。   这就有了个很好的开端。   王南的第一堂课气氛热烈,他先是总结了日军的编制、装备、训练、战术,也讲了日本人的作战精神。   这部分内容。多数是情报中早就有的,可每一样的关键点由亲身领教过的王南讲出来,他们这才有了具体的感觉,不再仅仅从参数上去纸上谈兵、凭空推测。   这些内容讲完后,王南又开始解答这些将军们比较关心的问题。   虽然开始的问题都是好奇王南本人的,可慢慢的,话题深入了起来。   将军们主要关心的是日本阵地布置,因为通过侦察,发现日军在占领的海岛上建造了各种工事,他们对这些工事的布局、结构一无所知。   美国人只从情报得知日军日常训练的一些内容,王南也拿到了这些资料,他把自己在亚洲各地见到的实际情况对比了一下,将推测出来的内容大致讲了一下。   可这样的讲解有些空洞,随后大家一起用沙盘推演针对日军占领海岛的进攻。   由王南按从空中拍到的日军工事情况,与他亲眼见过的各种阵地结合,先是由他现场补充缺少的那些细节,又对空中拍摄不到的地方按日军的几个战术习惯,补上了大量的隐蔽工事。   这些将军就在沙盘边看着,不时的低声商量着。   等沙盘重新布置好,他们开始了他们的推演。   美军的战术开局三板斧,先是空军和舰炮开路,随后海军陆战队抢滩登陆,这也让王南开了眼界。   登陆过后的,王南接手日军的战术变化推演。   这时大家发现轰炸与炮火对表面明显的地方破坏力很强,却对王南标示出来的暗堡和日军地下工事作用不大,最后还得靠地面部队一点一点攻克收复。   这些高级将军早已不进行这种营连排战术级的推演,本以为这次是个日军的基本情况的通报和基本作战模式演示的会议。   可推演结束后,他们发现这场小规模的海岛争夺战,人员和物资损失的评估远远高于之前建立的基本观点。   马上重新变更和完善之前的作战设想及方案,并且立刻安排大部队准备进行模拟训练。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假想敌一定要输   王南这个将军还是孤家寡人,所以这次会议结束后,他有半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什么事情,就做为假期先回家休息。   半个月后,英美给他的班底才能到位。英军将派过来两个人做为联络员,美军除了派来几个军官,还有一个工兵部队归他指挥。   到时,王南所做的,就是在短时间里,在指定的地点,真实的建起一个阵地群,供下一步要进行岛屿登陆和地面战的部队模拟训练。   于是王南交待一声,就搭着军机回到纽约,享受一下他的假期。   这十来天的时间,除了兵工厂的工程师们找上门来,倒也没人打扰。   他们遇到的瓶颈跟后世的难点是一样的,就是让小小的榴弹保证击发前的安全,而打出去后还要确保爆炸的保险与引爆装置。   这些人的消息很灵通,打听到王南回来休假,立刻拿上设想和方案,就跑过来听王南的意见。   王南见他们对发射方式已经做好了很多设想,甚至链式机枪的模式也都想了出来。这些方式他没有提什么意见,等样枪出来后,他和军方一试验就知道哪种合用。   工程师们在做过大量的计算后,采用了40MM做为标准口径,现在纠结的地方是保险的解锁和触爆方案。   说实话王南也不懂这些,他看完所有方案,只对一种方案印象很深刻。   这个方案提出加强枪管的膛线,让榴弹在发出去后,利用弹体旋转速度脱锁,不但可以做到触爆,还可以做到在固定的时间里爆炸。看起来合理,也很安全,他就建议采用这种方式突破。   打发走这些人,他继续享受短短的假期。   与女人和孩子在一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搭乘军机又赶回了西海岸。   与手下的军官们刚认识,又一起飞到了太平洋上的瓜岛上。   瓜岛是美军在太平洋上的第一次大型登陆作战,夺回瓜岛后,主要的地面部队都放在这里集结。   可瓜岛作战并不是典型的登陆抢滩作战,日军在退出瓜岛后,又吸引了经验,开始在其占领的岛屿上大量建设海滩防御阵地。   美军希望地面部队能知道日军严密防守的样子,提前适应,不要伤亡过大,就给王南划出了一个区域建造战前训练场。   王南的具体任务是按照几个典型的日军所占岛屿的地形,建立一套日式的防御体系,让地面部队适应后续的岛屿作战。   进入现场后,王南按他的见识和理解,开始设计日军模式的暗堡群、碉堡、暗道以及符合日军各种战术的明暗战壕。   手下有兵有将,做建筑规划、设计与施工也是他的擅长,再加上美军工兵各种施工机械,建设速度飞快。   钢筋水泥、汽车、推土机、搅拌机,除了等水泥凝固,就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就把一个大型半地面的防御阵地建了出来。   以侦察机航拍的照片为主,结合着日军的训练手册,用王南去过的那些要塞、阵地,再加上他所了解的日军战斗思维模式,把他能想到的全都放在了这个阵地上。   只是王南发现自己对专业军事知识欠缺的太多,便让人找来西点军校的教材慢慢啃。   两个半月,一个高难度的日式岛屿防御阵地建设成型。   士兵们还在给这片阵地布置植被时,地面部队的将军们就跑过来看这个训练场。   这些地面部队的指挥官先是坐船从海面上观察了一番,然后才登到岸上察看。   王南知道日军的重火力不是哪里都有,所以看起来重火力并没有很多的样子,却以钳制方式提供各种主力,并且布置了很多洞口供机枪移动。   山体与草丛间部署了很多小暗堡,只能趴下两个人,并只有一个射界很小的射击口。   一个将军很是怀疑这个阵地的作用。有些不礼貌问王南,如果日军的阵地是这个样子,被炸弹和炮弹轰炸过后,哪里还有什么火力阻止美军登陆?   王南与手下的英美军官甚至工兵在内,已经把这个方案推敲的再也想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应对舰炮和轰炸过后能剩余多少兵力与火力点自然心里有数。   并且王南与日军作战多年,知道日军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怕死的一根筋,他们崇尚的是死了也能有点用,如果能依靠飞机大炮军舰就把这些人吓倒,那战争也太简单了。   王南没说什么,他懒得与这些多数还没与日军交过手的人解释什么。   可他手下的英军军官很优雅的向这个将军敬了个礼,说:要不要先让空军和舰炮把这里炸上一圈,而后由这个将军带着部队从正面冲上来试试?   或者,简单的做一下对抗演习也行,这里工兵人数不多,正好可以充做被炮火和炸弹冲击过的日军。   王南在边上直点头,心道:这样正好,参谋部门可以一边看着演习情况,一边验收,省的费劲的一处处解释。   那美国军官见盟军的军官如此看不起他和他的部队,面子上过不去,立刻答应了下来。还对这几个盟军军官挥舞着手说:等你们看到了我的部队,就会收起你们看不起的样子,你们会道歉的。   王南手下的美国军官倒也实在,在边上补了一刀:“这还真没看不起人的意思”。   将军们的斗气可不是小事儿,马上就传遍了瓜岛的地面部队。   参谋部门也想通过实战来验收,这比检查一个阵地的工程质量更靠谱。于是搞起了美国人的幽默,征集起义务的防守部队和进攻部队。   自然没人跟工兵部队和那个军官的手下相争。   定好了规则后,一部分军官拿着枪支与实弹进了这个防御圈里,开始实弹射击,外面的人根据弹道标定火力散布与效果。   在进攻部队从指定海域后开始冲滩时,参谋部以随机抽选的方式,选出了过半的区域做为不能使用的阵地。   信号弹升空后,两方部队开始用空爆弹进行演习。   进攻的部队比较松散,因为没有实弹的压力,没等坦克上岸,做着各种战术动作的大兵们就呐喊着的冲过了海滩,趴在了热带丛林的边缘上,开始往丛林和山区里乱开起枪来。   这下倒好,只见参谋部的人不断的给刚上岸的美军后背拍上白灰。   这代表着不能再作战的负伤或者阵亡。   攻方的指挥官实在是恼火,指挥车一上岸,就站起来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也给做裁判的军官拍了个白手印。   随后参谋部派来的军官告诉他,防守阵地就是这个样子。   这指挥官一恼火就冲进了日式的阵地里面,却看到每个阵地都是只有一块射界,阵地狭小隐蔽,三五个组合起来正好封锁所有的通道。如果有充足的弹药,仅凭步兵如何冲锋也打不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部队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他手下的步兵没等坦克上岸,就直接冲了进去。而这里的地形和防御阵地需要步坦结合,需要重炮掩护。   不等他下命令,参谋部的人就停止演习,随便找个蹩脚的借口,让进攻部队退回到海上,重新开始。   每个国家的演习都是一个毛病,就是假想敌一定要输。   第二次演习的结果,工兵们的防守自然会被判定为输方,可等他们集合起来,听到演习结果时,却大肆欢呼起来。   能让工兵们在自己修建的阵地里,打出1:1以上的战绩,这就是他们的实力,谁还管他输赢胜败?   在第二局才知道怎么进攻的美军地面部队也觉得脸上无光,马上自己组织人员开始第三次的攻防训练。   实践证明这个阵地很有效果,不管日本人能不能做出这样的阵地,可凡是在这个阵地演练过的部队,在兵力火力配置和战术上都发现了自己部队的问题,士兵们也知道自己伤亡在何处,整个部队的面貌有了明显的提升。   有些部队为了让自己的手下在战场上存活率更高些,还多次申请使用这块战前演习地区。   不用说,这个演习场自然是让参谋部非常满意。   可王南又开始去建设下一个训练基地:利用瓜岛的丛林,开始设计丛林作战训练场。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让人头痛的丛林战   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空降、巷战、登陆战这三种仗很难打,可丛林战、山地战、雪地战的这三种地图同样也属于极高难度作战。   王南最擅长的是巷战,对丛林、山地、雪地的作战也有着丰富的经验。   可建造丛林战的演习训练场地,他带着大队人马在现场,却几天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原因无他,丛林战,植被越野蛮,士兵们的体验就越好。   如果是原始的热带雨林,那进去打一次,什么都会了。   无奈之下,王南找到片原始丛林,用机械设备开了几条路,隔出了大大小小几个训练场。   随后,就让参谋部派来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他得尝试着怎么训练。   王南用自己在南洋的作战经验,结合着各方面的资料,设计了一个培训大纲,把普通士兵需要知道的一些训练点罗列了出来:   伪装、痕迹、联络、痕迹、战斗手势、巡逻、作战、伏击与反伏击、各种武器的应用等等,因为时间原因,其他不涉及到的他就没想去多讲。   这一个连的美国大兵到位后,王南开始带着他们进行每个科目的实践。   丛林战对现代军人来说,也一直是个禁区。   因为这个特殊的战场,不论对人员素质还是装备的性能,都不那么友好。   先是丛林里的隐蔽性极佳,敌我双方都能得到很好的隐藏,这让战斗往往在没看见人影时就开起了火。   特别是以后的战斗中,美军做为进攻方,不得不主动移动,暴露的机会更多。   王南先从简单的教起。   第一步,让士兵们携带的物品不发出声音。   然后才开始教他们对身体进行伪装掩盖,利用地形进行隐蔽和潜行。   这些最基本的教完之后,他开始讲敌我识别。   这个问题也是丛林战的关键点,不管后世的科技水平多高,也对此头痛不已。   有关丛林战的战史里几乎不敢讲零散误伤的事件有多少。   因为只有战斗结束后才能知道死者的身份,而这时报上去,自己人打死了自己人,那又成了对双方士兵极不公平的事件。   伤亡者得不到相应的荣誉,开枪者也无法界定性质,只能当做一团糊涂帐,都做为对敌战斗上报。   当初他带着李秀和二丫,可不存在这种识别问题。   先试验的是美军配置的营连排的无线电,经过实地测试,在丛林中,地形复杂些就难以保证正常应用。   这些学会伪装后的大兵们往丛林里一钻,只有手中的美制武器是明显的敌我标志。   而这种仅凭武器去识别,又很容易被敌人掌握,这在敌我混杂的地区,还真没办法。利用声响做暗号,声音小了传不出去多远,声音大了容易招枪。而用昆虫鸟兽叫声做联络,简单了敌人也能胡乱使用,声音复杂了却又不是人人都能学得象。   王南为这个问题郁闷了几天,最后才想明白,这里的训练都以普通部队为主,又是集体作战,还是让他们看武器和对话来识别吧。   最重要的两点训练好了,其他的科目训练进度就快了许多。   象简单的学习查看敌人留下的痕迹并做出判断,只用了一天时间,一个连的人就都学会了。   丛林里脚印的信息量最大。比如查敌人数量,在路口处,卡出一步的距离,看这间隔里面有多少脚印,那就是有多少人。   脚印方向可以用来判断警戒人员,脚印的深浅可以看出奔跑还是负重。   如果找不到脚印,就需要仔细查看周围的草枝树枝、苔藓、蛛蛛网、落叶等等环境,有没有人为产生的变化。   再其他的,就是让士兵们适应树密林深、常有雨雾、视线与射界受到影响的环境。   在这种环境里,山路崎岖,地势变化大,土质松软,河流小溪纵横。这热带雨林地带,有各种虫兽,不留神就会被吓到,甚至被毒虫毒蛇咬到,都需要士兵有心理准备。   预防疾病也是很关键的问题。一定要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喝安全水源的开水、吃罐制食品,净水药片、防治疟疾、痢疾的药品一定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   至于进防与防御的战术,王南没有讲太多,军队训练出来的各种战术,稍一尝试就知道哪种最合适,余下的就是多磨合和改进,等对抗几次后,能拿出来的就是能在实战中应用的。   王南着重讲的是袭击、游击和伏击的要领,让士兵们学会怎么攻怎么防。开始还想讲下怎么用短刀匕首,后来一看都是普通的士兵,也懒得去讲了。   他发现,对美军而言,火力是极大的优势。做好坦克、步兵与工兵三者之间做好的配合,对应日军的火力配置相对容易。   整个连队以工兵坦克开路,再进行各种战术组合,尝试了几次后,发现效果特别的好。地形好的地方,以工兵坦克做为前导,开出大块的间隔地带。如果是山区,也可以放在前面开路。   于是,一个以美军现状和战场需要而组合出来的丛林作战方案就出台了。   这个时候,手下军官收集的各种武器装备已经到位,他开始研究各种连排级的武器配置。   班排级的60迫击炮是曲射的重要武器。   巴祖卡火箭筒可以做为攻打洞穴、小型阵地的直瞄重火力。   轻重机枪是直射的主要火力。   不过直瞄火力还是太弱,他让工程师们把几款正在定型的榴弹发射样器紧急发来一批,让士兵们自己挑选着在丛林里实验效果。   枪法好的士兵们以加装狙击镜的M1加兰德做为狙击步枪练习精确射击。   一般士兵的步枪他准备用M1加兰德卡宾枪取代。虽然这种枪毛病有点多,可王南把缺陷找了出来让后方做了些改进,基本能用时,就立刻配发给了普通士兵做为标准步枪。   此外散弹枪、冲锋枪和手枪成为每个士兵的第二武器,必选一件。   考虑到丛林里有很多时候都是意外的近身,王南定型了短刀。   又尝试了用手雷做绊雷与地雷结合起来,做为警戒和阻挠对方行动第一防线,这个受到了士兵们的欢迎。   于是军刀、手雷和小型地雷也成为每个士兵必带装备。   一个多月过去了,到位的装备勉强能凑足一个连使用时。   丛林训练场里开始枪炮齐鸣,大兵们以新武器试验着每个战术的效果,很快丛林里使用的装备和相应的基本战术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榴弹机枪还有很多毛病,勉强能用而已,却也被连排当做了重要的火力,军官们对这武器的威力和效果喜欢的不得了,一再要求多配发些。   士兵们也对榴弹发射器赞不绝口,只要身体允许,都选择了口径缩小到30MM的挂枪式的榴弹发射器。只是这种发射器拆装还有些问题,重量对士兵们的臂力要求过高。   等士兵们把手中的武器定型下来,这个连所在的部队也开始用装备上了同样的武器,走进丛林训练场开始训练。   王南觉得马上对大部队进行推广,这速度有些太快了,就跟参谋部报告了下进展,希望能调来个普通步兵团对抗一下。   参谋部立刻派了大量的军官到场,光是查看效果和设计对抗规则就用去了几天。   等拉来的步兵团到位后,第一次丛林战演习,就从一个换装后的步兵连对抗一个普通兵步团开始。   围观的人都觉得这是场奇怪的演习。   由于这个连队新装备的很多武器连空爆弹都没有,所以充当裁判的参谋们只能一次次的暂停演习,让双方原地不动,他们要对战果评估和计算。   一个连对一个团的演习,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两三个小时。   可这场全新场地和全新装备的演习他们用了十天时间,参谋部郑重的宣布的演习结果,这个标准步兵团被一个连全歼。   很多人不相信这个事实,但看到了这个连队使用新装备的效果时,也无言以对。   演习总结出了很多有用的战术,自然也淘汰了一些作用不大的,很多丛林专用的战术让习惯了普通作战的地面军官们大开眼界。   这里有三个地方是这个步兵团或者普通军官完全没有想到的:第一自然是榴弹发射器的使用,第二就是地雷,第三就是伤病损失。   榴弹发射器只要直瞄到小股部队,立刻就会被判定为全员伤亡,而实弹射击时,虽然臭弹时有发生,却真可能达到这个程度。   地雷的大量使用,把这个步兵团约束起来,每个战术展开都是一次折兵损将的开始,更让这个兵步团在战场上成了瞎子,时不时的大部队就陷入了死亡地带,被小兵力伏击的损失惨重。   最可气的是非战斗减员,凡是碰过生水的士兵,被记录下来后,往往连这个士兵的同伴一起被认定为减员。   随后,这个团也开始大量配置新装备和预防与治疗的药物。   这面后方的军工厂接到了大量的订单。特别是榴弹发射器,大量的前线使用反馈了回来,很快就应用到最后的定型上,很快就上了生产线。   这次演习结束后,地面部队的一些将军也跑了过来。   王南也不能总是孤家寡人,他也尽力交好这些将军。于是就亲自动手招待这些同僚,在训练场的边上做了个中式的野外烧烤,请大家喝酒吃肉。   大家在一起闲聊时,王南说起当年从南洋向北走的时候,在丛林里用短刀袭杀过的过程。   这些将军就起哄让王南表演下。   王南借着酒兴,就喊过来一个正在训练的步兵连,让这些士兵按战术的要求搜索他。   他拿了个刀鞘,告诉这些士兵:规则只有一个,他被石灰击中就算士兵们赢,但士兵被刀鞘捅到了要算阵亡。   在丛林边上,王南表演一个人灭一个连,时间只用了半个小时。   这让在场的都目瞪口呆。   等地面部队都换好装备,也都在丛林训练场过了一遍时,美军的下一步攻击方案也确定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雨林夜战   美军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准备在新乔治岛登陆。   拥有海空优势的美军在占领瓜岛以北的拉塞尔群岛后,不断对日军在这一带的机场、港口和补给线进行攻击。   在不间断的侦察中发现了日军在伦多瓦岛的兵力防御薄弱。   小几号的伦多瓦岛位于新乔治亚岛的南面,象一个大防浪堤抱着海湾,两岛之间最近点才3公里。岛的东北角正好对着日军蒙达机场,直线十公里的距离,架上重炮就可直接覆盖。   如果美军占领了新乔治亚岛及其机场,只有地面部队没有海空优势的日军,只能拱手将这一带的岛屿相让,龟缩在700多公里外的拉包尔。   美军指挥官哈尔西就决定先把这个伦多瓦岛占领,命令下到两栖部队司令特纳少将具体指挥。   因为涉及到训练成果,王南坐在瓜岛的参谋总部里,时时关注着这场战斗。   美军集结起各种部队,同时开始推演和制定进攻计划。   可这时海岸监视哨发现日军正在向新乔治亚岛运送部队和物资,而还在加紧修建机场及工事。   哈尔西当即立断,提前发起了进攻。   6月30日,美军6000多人登上伦多瓦岛,直接歼灭日军100余人。   同时,美国在新乔治亚岛的东南岸和旺乌努岛登陆成功。三天后,一个加强团又在机场以东10公里的地方登陆。   又过两天,两个步兵团和陆战团的部分兵力在机场西侧一片小岛的莱斯湾登陆,对机场形成夹击攻势。   日军面对数路美军毫无惧色,顽强的抵抗着。   他们在机场周围建立了一套坚固的防御体系,火力点和工事都是在珊瑚礁挖出1.5米的深坑,再用水泥与木材修整,外面加以伪装,一个个明碉暗堡封锁着美军的前进道路。   狙击手更是潜伏在丛林深处,冷枪不断在美军周边响起。   负责进攻的这个步兵师刚由国民警卫队改编,他们只做了几周丛林战的训练,可武器还没换完。   面对日军以死抗争,加之热带丛林及雨季的影响,这个师进展缓慢。   因为有过针对性的训练,在白天的攻击中还稍有章法,可日军在夜间的袭扰让很多新兵心惊胆颤,战场上出现神经失常的远远超过了负伤人员。常常是白天攻击占领的地方,晚上又只能放弃。   15日,指挥官哈尔西看战情超出预情,立刻派来了一位军长用做督战,并且临阵换将重新任命了师长。等这个新师长到位后,看到整个师的士兵已经降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停下进攻开始休整。   王南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申请到战场上检验训练成果,总结战场经验。   哈尔西同意了他的加入,参谋部在部队增援时,把王南几个军官,还有一直帮他训练的那连海军陆战队和工兵部队装到了船上。   王南坐的船一靠岸,就先去找到这个师长了解情况。   和这个一起吃过烤肉的老熟人交流了一会,得知这个师还有四天休整期,王南就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天气阴沉着,随时又是一场午后雨。   看了下这个师开辟出的那条山路,他就给已经拆下装备,正在待命的工兵们下达了命令。   让工兵拿着军用地图,标定等高后,用带着推土铲的坦克,连夜由码头向前沿战线开条新路。   工兵们在施工路线周围派出了自己的警卫后,坦克轰鸣着向前开去,一条顺着山势弯曲的简易公路慢慢的出现在丛林中间。   因为多数地段会按等高线走,所以路面粗糙,却很平坦。   王南的想法就是开条好走的路,与美军原先开的山路形成两条隔离带,便于后续开展丛林作战。   看没什么疏漏,他就带着几个军官与海军陆海队的士兵们跟在工兵后面休息,准备晚上再接手警戒。   新乔治亚岛的热带丛林比瓜岛更密更湿更加恶劣,众人看到路边茂密的荆棘丛,能立刻想象出第一波上岸的士兵们是如何的艰难。   一路上,雨停停下下的,落到人身上却带来了潮湿闷热,蚊虫一直在人身边转来转去。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枪响,王南立刻听出来是三八步枪的声音。   随后各种步枪的声音和施工坦克上的机枪都响了起来,激烈的枪声让王南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前面。   他跑到了工兵们开枪那里时,枪声停了下来,几个工兵已经钻到了丛林里。   不一会,几个工兵跑了出来,远远就兴奋的喊道打死了两个日军狙击手。   王南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命大,听刚才的枪声,怕是这些工兵们都在拿着枪乱扫乱打,估计那两个狙击手硬是被这不要钱的子弹铁幕蒙中毙命的。要是有个活口,几个工兵也不能安全回来。   他赶紧问了下有没有人受伤。   现在这工兵们暂时还是归他管,伤亡大了也不好交待。   谁想一个人也没伤到,那子弹从指挥坦克施工的军士长头边擦过,打在坦克上。   两个日军狙击手就这样不但没打中目标,还暴露了弹道,让所有工兵加上坦克上的机枪全部顺着弹道就扫射了回去。   工兵们把两个日本士兵的身上翻了个遍,拿回来两把带着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王南看了下拿回来的装备,除了一点吃的,就只有武器弹药。   王南留下了一把步枪和全部子弹。   那个把枪递给他的工兵笑呵呵的,却不肯走开,王南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想换什么,就问他:“想要什么?”   这个工兵对日本人的步枪没什么好感,他想让王兵给他一把乌兹冲。   做为工兵是领不到这种枪的,可自己买又有些破费。   王南就让身后的军官丢给了他一把,这才打发走这个大兵。   遇到这次冷枪袭击后,海军陆战队就派上来一个班加强工兵们的警戒。   工兵们连夜开了十几公里的路,夜里还架了几座桥梁。   直到第二天上午,道路进了一道山坳里,翻过小山就是美军与机场交战的前沿阵地。   工兵们清出一片场地开始原地休息,王南就带着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上了前线。   只见这里的美军东倒西斜的在散兵线里休息,警戒的人也只是一会抬头看一眼四周的情况。   王南觉得这支部队的确需要整顿一下,他遇到的精锐日军要是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发起反冲锋。   等这个阵地上的军官跑过来时,王南了解到这几天里日军白天不进攻,只在周围放了狙击手。   在阵地外暴露的久一些,就有冷枪打过来。   只是到了晚上,日军小部队就会跑过来袭击,那时有点防不胜防的感觉。不时有大小迫击炮打过来,有的日军会爬到阵地前丢手雷,有时还会冲到阵地里开枪乱射。   天气不好,地形也不熟,所以美军对此应对的办法不多,只能硬着头皮死守。   王南在阵地里走了一圈,找了一个极接近丛林,可以潜入潜出的地势,让海军陆战队接手了这片阵地。   傍晚时在海军陆战队埋好警戒地雷后,王南约好了联络方式,就从留下来的安全通道里向机场方向潜去。   他只带了三八步枪、短刀和M1911及几个弹匣的子弹。   已经是个将军了,多少得注意些形象,所以冲锋枪一类的东西只要不是必须的,就不好再往身上放了。   这时间日军派出来的夜袭小分队应该还在休息,王南放心的潜到了可以看到机场的位置上。   他看到了狙击手正在回营路上,王南用三八步枪快速的打倒了落在后面的三个,随后潜过去从这些人身上拿子弹。   枪声把走在前面的日军吓的赶紧隐蔽,回身四处寻找开枪的人。   可天阴沉沉的,直到王南扒起这几个日军身上的子弹和装备时,不远处的日军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扒完子弹,他就在这三个人身边露出头来,对着不远处还在往丛林里寻找人影的几个狙击手快速打起靶来。三八步枪的焰火小,丛林里声音很难定位,这让他抢了先机就把这几个人打倒在地上。   美军阵地上,胡乱倒在地上的士兵听到前面的枪声不断,估计是新上来的部队在行动,却又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人倒是精神了不少。上来个敢打敢冲的友军,让他们的安全感提高了很多。   一个传奇将军总是能成为士兵们的偶像,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一个个满脸兴奋在那里,他们知道王南的一些事迹,只觉得这次的战果肯定不小。   在更远处的日军狙击手和警戒部队开始回击时,王南已经把这几个日军的身份牌拿在了手里,又往别的地方潜去。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他杀了十一个狙击手,随后找到了一个日军出入丛林入口掩藏了起来。   等伸手不见五指时,小雨又飘了起来。   王南估计今天日军会早些出来,一个是要查下谁在打他们的黑枪,另一个是这种天气利于他们的袭扰作战,他们能折磨美军一整夜。   这里的最好战的几个日军士兵喜欢听到美军被折磨成歇斯底里的样子,所以天一黑下来,就带队轻车熟路的走出了军营,开始了新一轮的狩猎行动。   王南远远就听到了人走动的声音,甚至还能感觉到这些人穿着草鞋蹑手蹑脚走在丛林边缘的样子。   他把枪背好,把短刀放在了手上,调整了下位置,准备混入这队日军中。   这些人在王南前面不远的地方,就分成了两路,王南看了下,放过了会去海军陆战队方向的一个分队,蹑手蹑脚的跟上了另外一支队伍。   眼睛的夜视能力似乎恢复了些,多少能感觉到有东西眼前晃,这是个好现象,四周全是黑乎乎的让人一点空间感都没有。   等跟在最后一个日军的后面走路时,那个日军听到后面有声音,以为是谁掉队了,扭头小声说了句:“为你呲顾”,王南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不声不响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行人走到一片丛林密实的地方,每个人都得拨动树枝前行,声音哗啦的响着,王南立刻用刀割断了这个日军的喉咙,短刀捅进他的心脏后,抓走他的身份牌,又跟上了前面的日军士兵。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见人爱的榴弹机枪   要说以前这些日军杀掉了就杀掉了,基本不看这身份牌什么的,可现在美军的规定就是以身份牌为计数单位。   王南身为盟军的将军,总不能出来一趟,空着手回去凭着一张嘴说杀了多少人吧?   趁着这段路发出的声音大,王南快速的杀掉了五个人,顺势收了身份牌。   可再跟着这两个分队走下去,直到他们要分开行动时,也没找到再下手的机会。   听着前面走路的声音分成了两路,还有低声的说话声,王南立刻与这些人脱开了距离,往后面缩了下。   收起短刀,左手抓出两个弹匣,右手掏出了手枪,用耳朵确认了下前面人的位置,打开保险,7发子弹就打了出去。随后就往边上跑了十几步,换上弹匣,又打了7枪。   听到前面惨叫声和人移动的声音,王南立刻趴在了地上,爬回了小路。接着又顺着路往前爬了六七步远,这才趴在小路动也不动。   只听刚才开枪的地方落下了几个东西,随后传来轰轰几声手雷爆炸声。   前面的日军士兵反应也不慢,没伤的直接就掏出手雷,对着刚才手枪发射产生火花的地方就丢了过去。   王南暗道:这些日本人也不怕弹回去炸到自己。   这两个分队的日军士兵已经感觉到了人数不对劲,随后有人喊了两句话,受伤的停止了叫声,一阵索索的声音,这些日军居然继续向前走去了。   也不知道刚才的手枪射击打死打伤了多少,只听前面有两个重伤的日军在原地压抑痛苦的喘息声。   王南估计这两个重伤的日军手里拿着手雷,正等着他过去或者出声音,只好趴在地上,慢慢往回退。   退到来路上的那片荆棘丛时,他才想明白。这些日军士兵也真是狡猾,黑夜里他们找不到王南的位置,就用两个重伤的挡着王南,其他人直接往前走,随后躲起来等着王南追击他们。   王南起身,慢慢的穿过这片荆棘丛。没多久就听到远处有爆炸声传来,这回是地雷的声音,另外一队日军冲到了那海军陆战队的阵地前。   各种枪炮爆炸声响起来后,王南听到美军的火力就知道,那个进攻的日军分队活不下来几个了。   没去理会远处的战斗,他顺着这些日军从阵地里走出来的路线,慢慢的走近了机场边上,刚才那几个分队日军出去的位置有三个人守着,他们小声的在嘀咕着什么。   王南趁着他们说话,走进十米内,轻摒呼吸,脚如猫行的往里面挪动。   这三个人说着说着声音大了些,王南看他们聊的正欢,借机又凑近了几步,以他现在的视力勉强能看出三个人影就在五六米前蹲着。   三个人好象是在争论着什么。   王南没在犹豫,听到附近没有声音,慢慢蹲了下来,蓄了下力,起身就冲了过去,两大步后他跃了起来,身体打着横撞到了那三人身上。   凭着感觉和声音他用短刀割喉捅心,只发出不大的声音,就把三个大意的哨兵处理掉,然后拖到了一边草丛里。   站起来走了几步,才发现冲出去时步枪还在身上,那个瞄准镜已经碎掉了,自己的腰也被咯的生痛。   稍活动了下腰,感觉了半天方向,这才慢慢向日军阵地深处摸去。   天黑,日本人又隐藏在地下,王南在阵地上转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处有人声的地方。   摸过去却发现是从一个地洞里发出来的,他把步枪轻轻放到外面,就从狭小的地洞口往里面钻。   进去后,地洞里面有点绕,转了几次方向后,他看到了灯光。   一个日军士兵跪坐在子弹箱前,在那里写信,边上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口述着什么。   这里是一个暗堡,士兵面前的射击孔用军毯挡着光线。   最后的直道只有一米多,王南爬动的声音很小,可身子刚摆正,那个写字的日军还是感觉到了异常,他把头扭了过来,王南只能快爬着扑了过去。   地方狭小,他冲过去时先用短刀捅在了地上那个士兵的要害,刀却卡住了,又与写字的那个士兵拧打了半天,才把他击晕补上刀,完事之后,他累也在原地喘了半天的气儿,这才扒下这两个人的身份牌又钻出洞穴。   可看着四处全是黑墙一样的环境,想着这样听着声音找洞钻也不是回事儿,谁知道日军有没有搞地雷、深坑这些东西?   王南就撤了出来,准备守在出入口处,堵那些出去袭击的日军。   他在出入口不远的地方隐蔽好,等着撤回的日军。   到了后半夜,美军阵地那边又传来手雷爆炸声和枪响,等天快亮的时候又出现了两次交战的声音。   可守到天亮也没看到日军经过,估计那些日军知道这条路被发现了,就换了条路走回去。   看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战果,王南就慢慢的往其他地方兜圈子,转到一个离两边阵地都很远的地方,才又看到日军。   两个日军狙击手正在检查着伪装,看他们的样子,是准备到美军阵地后方的丛林里去打冷枪。   王南加快速度绕到了他们的前面,在这两个狙击手经过时,用手枪击杀了这两个人,扛着这两人的装备回到了美军阵地。   海军陆战队看到他拿回来的身份牌,一个个敬佩不已,却也拿出了他们的收获。夜里他们在地雷爆炸后,以强大的火力留下了十个日军。   周边美军的阵地的损失也不大,估计那两个分队被王南劫杀之后,又没伏击到王南,只小小的骚扰了一下美军。   根据王南描述的日军阵地里的暗堡情况,美军立刻调整了攻击方式,紧急调来几辆喷火坦克,并且在前线各部队开始大量下发地雷,供在防御带上使地用。   只是地雷这东西是双刃剑,美军大兵经常懒的忘了回收。   这种恶性事故让后面过来增援的部队怒骂不止,一度有部队被误伤后,士兵们端起枪就要冲过去干掉这些管埋不管起的家伙。   那个师长与王南赶紧相关管理办法,又紧急上报到参谋部,通报全军,事故这才少了下来。   这时,调拨给前线士兵的丛林做战武器大量的运了过来。   王南带着手下的士兵们开始接收和试用新型的设备。   这次送来一挺进行实战测试的榴弹机枪,外形跟重机枪的差不多,只是三角架笨重了些,射程能达到1000米,采用弹链连续发射。   王南看着黄澄澄的榴弹来了兴趣,就让士兵们把这枪机搬到一个视界好的地方,对着机场方向直接打掉了一个弹链。   听到机场那边轰轰的爆炸声,不管中没中,周围的美军都发出了欢呼声,总算有普通步兵能随意报复日军的武器了。   只是打完20发的弹链,这枪管热的就不能再发射了,王南记录下这个问题,交给身边的军官发回厂家去改进。   这时,那师长用电台呼叫王南,他们这个师已经开始战斗训练,一天后将全面发动进攻。   王南边通话边看军用地图,发现机场的西北处方向有个码头和城镇,他就跟这个师长打了声招呼,没随着大部队进攻。而是带着这个连的海军陆战队,走进丛林,直接向西北方那里走去。   走之前,他让工兵们按他们留下的标志,向西北的那个港口开条路。   海军陆战队的大兵们很喜欢这种看着是枪,用起来是炮的榴弹机枪,一个班见王南没有安排给别的部队使用,立刻怪叫着扑了上去,几个人搬的搬扛的扛,就把这挺榴弹机枪占为已有。   地图上标明日军在海边和丛林中都修了公路,王南潜近了些,看到公路边上也是碉堡林立,只能从丛林深处绕行。   别看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可等从丛林中绕到了那个港口边时,赶路和休息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过了24小时。   算下时间,这时那个师都要准备进攻了。   正想着攻击时间到了,远远的传来了飞机的声音,他们在丛林里看不清飞机的动作,却很快听到了炸弹的爆炸声,远远的都能感觉地面抖动。   美军飞机已经开始轰炸日军的阵地了,这是进攻地前奏,等飞机结束轰炸,舰炮和重炮又开始了表演。   王南没去管远处的战斗,他带上几个人靠近了这个小港口,开始观察日军的活动。   只看到码头停靠着两艘运输船,有一艘带着被炸过的痕迹,有人在那里维修着。   一队汽车正在装粮食和武器,麻袋和木箱在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   王南想了下,就开始布置战斗。   这时要感谢那个班的大兵,他们不嫌麻烦和笨重带上的榴弹发射器,是最合适这里使用的重火力。   王南就派这个班跑到一个可以打到港口的地方准备好开火,等着他的命令。   随后派出海军陆战队的人,在公路边的丛林里布上一部分地雷,再拿出手雷做些绊雷。   等雷布好后,日军的汽车已经装载完毕正要出发,王南发出了榴弹射击的命令。   几个大兵接到命令后,立刻把一弹链的榴弹全部打向了码头那里。   爆炸声立刻连串的响了起来,远远的看过去,码头上浓烟滚滚,很快就有汽车燃烧了起来。却隐约看到日军并没有混乱,他们顶着榴弹的爆炸在那里灭火,能开动的汽车也四散着走开了。   等榴弹打完后,几个大兵拿着装备跑了回来,一个个兴奋的描述武器的性能和命中后的样子。   王南让他们等枪管凉下来,其他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开始进入预设战场。   没过多久,一队日军就从码头里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先是丛林边上的地雷和绊雷。   那队日军也是狠茬子,拼着损失,嗷嗷吃着,硬生生的趟过了雷区。   可前面又是海军陆战队的埋伏圈,多数人还没看到美军的人影,就被各种火力放倒在地上。   海军陆战队再一次把身上的地雷全都布置了到丛林边。   等榴弹机枪凉下来后,再远远的对码头打了一个弹链,这才留下两个监视哨,其他人往后退了些,就在丛林深处开始休息。   两次榴弹攻击让日军陷入了混乱,这个码头是日军当前唯一能使用的补给入口。   码头上的日军都不知道是什么武器攻击了他们,只能上报告受到了两次密集的小炮攻击。   机场那边指挥的日军军官当场吓蒙在那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堵住了大鱼   这个码头如果被美军封锁,那整个新乔治亚岛的日军就别想再得到粮食和弹药,更别想有援军。   日军指挥官立刻命令码头的守军出击,把美军的炮兵阵地打掉,去除这个致命的威胁。   王南看士兵们的地雷和手雷都没有了,想封锁这个码头,人手也不够,就用无线电联络后面的美军。   可地势对无线电的影响很大,在这里居然联不上任何电台。   只好派人回去找美军师部,让那师长派一个连送来地雷和手雷及榴弹,人员直接留下来做援军。   通信兵没跑出多远,就遇到了正在丛林中忙着开路的工兵们。这下可好,补给线就在身后两公里外。   王南在工兵那个位置用电台联系上了师部,把港口的情况一说,那师长立刻把刚上岸的一个营当做援军派了过来。   他们从工兵开的道路上走过来,后面还跟了十辆装满弹药的汽车。   这队援军接到的命令不是支援,而是听从王南的指挥,尽量攻打这个港口,让日军无法使用这个港口运送物资和人员。   说尽量,是因为日军的军舰和对面岛上的重炮都可以支援港口,这种重火力,让一个步枪加强营攻打下来也不现实。即使能攻打下来,也守不住,还会出现重大伤亡。   在战场战斗结束前,只要让日军不能全力使用这个港口就已经达到了作战的目的。   王南让这个营配置的81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放到丛林深处建立炮兵阵地,这种口径的迫击炮最大射程在3000米,躲在丛林中发射,日军想反击也找不到位置。   榴弹机枪是个宝贝,王南让那个班的大兵带着一个工兵排,建立了几个发射阵地,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都想建个钢筋水泥的暗堡直瞄着港口。   可有工兵在,用钢构件加上就地取材,建上几个临时的暗堡也没问题。   于是在夜里,几个能直瞄到港口码头地带,供榴弹机枪使用的大型暗堡就建立起来。   建好炮兵阵地的营属迫击炮排,每隔十分钟就会向港口发射一轮炮弹,打的日军极为难受。反击找不到弹道,先行派出一个小队试探进入丛林,却发现丛林边缘已经布满了地雷。   而有舰炮的船正在路上,对面岛上的重炮想移过来却又需要时间,这一夜日军只能被动的挨打。   工兵们动作迅速,到天亮后,又在这一带开出了供步兵使用的简单战壕。   视线能看到港口一带时,王南抢在日军组织反攻前,让美军用迫击炮精确的攻击各种物资和建筑,还用榴弹机枪对码头一带出现的人影进行远程打击。   日军感觉象是陷入了炮火的包围,似乎码头随时就能落入美军手中,这让机场那边的日军大为恐惧。仗打到这时,这个港口已经是日军唯一的活路。   可白天时,机场的日军面对美军的攻势自顾不暇,没办法撤出人手帮助港口的守军,在援军到达前,只能把守在公路上的几个小队派向码头这里增援。   中午时,几个小队的日军集结完毕,从公路上向港口跑了过来,他们用人员和火力侦察了几次也没发现美军的埋伏,就从公路上接近了港口,可在离港口两公里的时候,轻重机枪和小迫击炮都打了过来。   日军立刻向边上的丛林里隐藏,又连连踩上地雷。   在美军的多重火力打击下,这些人无法再坚持援助港口,丢了一地尸体撤了回去。   现在只有美军炮打港口码头的份儿,日军不甘心,尝试把运送过来的山炮组装起来,拆开弹药准备还击。谁想山炮一露头,就被美军的迫击炮和榴弹机枪一顿弹雨,顿时炮毁人亡,这一个白天都只能毫无还手之力的躲在掩体里。   王南看这个营可以独立完成包围港口的任务,留下了榴弹机枪,带着海军陆战队,让工兵直接开了条新路,截断了机场与码头的公路。   大土堆横在路上,标志着就把新乔治亚岛日军的战线一分为二,防守公路一线的日军见状被迫向组织起来,向他们攻击。   这回工兵们也参与了战斗。   王南把他们安排在丛林一线,让他们拦住丛林里过来的日军。   他自己抓了把加兰德步枪,就当狙击步枪使用,却没想到他打了两个弹夹,日军见从路上冲锋损失过大,就转到了丛林里。   王南吓了一跳,丛林里都是工兵,跟这些日军的人数差不多,要是打的没章法,这些可爱的小伙子顶不住撤退还好,可要与日军硬拼造成大伤亡,那王南也承受不了这个责任。   他叫上一个排的士兵就赶紧往丛林里跑。   可是这些工兵们也很勇敢,他们在作战上很崇拜王南,按着王南说的,就在原地开起枪来。   丛林里的好处就是火力猛的吃亏少。   半数工兵们手里拿着卡宾枪,10发子弹的弹匣,一把顶日军三到五把拉栓步枪,直接压的日军头都抬不起来。   少数负责警戒的工兵手里还拿着机枪,更是让日军先出现了伤亡。   王南赶到时,日军不顾伤亡已经冲进了工兵的阵地中。   不少日军手里只拿着军刀和剌刀,可工兵们几乎个个都配有手枪,日军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美军大兵比较流行M1911手枪,这种手枪很皮实,威力也足够大,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证明了它的可靠。   所以大兵们宁可自己掏钱,也会给自己配带上一把。   虽然日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可不少人在临死前用手雷也给这些工兵造成了伤亡,并且掩护了拿枪的士兵,很快工兵们的防线就被冲出几个口子。   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立刻冲了上去。   王南换弹夹时,看到那个拿着乌兹冲锋枪的工兵,一个人守着两个倒在地上的战友,正在压制着十几个日军。   王南立刻帮他清理周围的日军,等再换弹夹时,他看到这个勇敢的大兵中了一枪,倒在了地上。   等王南把余下几个日军打的死的死跑的跑时,冲到了他身边。   看到他胸口虽然中了枪,伤口位置没有击中要害,人却还能说话,赶紧喊来了救护兵。   这大兵躺在地上还有精神感谢王南,说这把乌兹冲他当手枪用反而救了他一命,要是换了别的武器,那十几个日军早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其他地方的枪声也慢慢停了下来,王南让人清点伤亡时,这些工兵只却阵亡了两个,其他的轻重伤都有,就赶紧让人往后面的医院里送。   日军没有援军,退回去后就在不远处与王南带的人僵持着。可工兵们受到伤亡的剌激了,把带着推土铲的坦克开了上来,用机枪和炮弹去招呼这些日军,吓的这些日军连忙退出工兵的视线。   入夜后,港口处迫击炮弹仍旧不断的落下来,可午夜时,海面上传来了舰炮的声音,炮弹落在了丛林里。   不多时,攻打港口码头的那个营派过人来,向王南报告了新情况。   日军的运输船顶着炮火从军舰上接到了几百个援军,战舰把人放下之后,就用舰炮胡乱的打向这个营的位置。他们不得不放弃压制港口,往丛林深入转移。   等日军援军上岸后,没有停留,就向王南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王南让工兵们先退到丛林深处接应,他这边开始布雷。   没多久前面的士兵发出了警报,轻重机枪开始向预定位置扫射了过去。   可这队日军也有战斗经验,很快远些的迫击炮和近些的掷弹筒打了过来。   埋好地雷的士兵回来后,美军立刻转到进丛林,只听外面地雷声乱响,却也没有了射击机会。   只能在丛林里重新建立一条防线,并且把这里的情况向师部军部那边报告。   而机场那边也发来了情报,似乎有日军趁着夜色脱离战场,向港口这边移动,照明弹也看不清楚,人数不详。   王南无奈,只能带上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钻着丛林里前突了几公里,躲在了公路边上。   从机场撤离的是日军指挥部和近半的日军,美军只感觉到有人脱离,却不想这是条大鱼。历史上,这些人比现在坚持的更久,并且还从港口码头处安全的撤走。   王南带着这些人刚到公路边,就听到前面远处传来大队人的脚步声。   这距离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王南也不多说,上来就对声音和人影晃动处连续勾动板机,把步枪直接打到挂机。   M1加兰德步枪是半自动步枪,射击速度完全可以压制栓动步枪,如果快速勾动板机,8发子弹也就几秒的事,比不上冲锋枪,全威力弹却有着冲锋枪无法比拟的射程和威力。   身边的美军有学有样,立刻把手里的子弹全打向了对面。   趁着对面日军正处于伤亡混乱之中,王南又打了两个弹夹,这才喊着美军躲到边上的丛林中。   他自己叫来给他背着三八步枪的士兵,拿上这步枪,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日军听到这边枪声结束后,又用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王南听到日军有人在下命令,就把枪口对冲了那个位置,可眼睛里只有一团人影,看不清个数。这已经比一般人看不见强了非常多,却也达不到可以精确狙击的程度。   很快,一个照明弹打到了空中,这是日军用掷弹筒打出来的,时间也就二十秒。王南动都不动,开始借着这照明弹的光亮寻找刚才下命令的人。   照明弹有个特性,就是对不动的物体多是显示出一个深色的轮廓,处于角度原因,也看不清是这轮廓是人还是树还是石头泥土。   所以王南只是趴在那里不动的瞄准。   照明弹熄灭前,王南看到了几个只是弯腰,手中没有端枪的日军。 第二百四十八章 跟美军打就是憋屈   王南在照明弹最后一点光亮消失的瞬间,对着其中一个没拿步枪的日军开了一枪。   随后快速推上子弹,根据记忆中的位置,又开了第二枪、第三枪。   三枪打过去,那边的日军立刻疯狂的向他们的正前方开火,却很快又有人下了停火的命令。   王南立刻知道,他刚才极可能打中了一两个军官,只是级别最高的那个还在指挥中。   稍等了一小会,又一颗照明弹被掷弹筒打到了天上,在惨白的光线下,日军队伍里突然一声令下,成群的日军突然间都顺着公路向前冲了过来。   这些人离王南的距离太远了,跑的快十秒就可以看出王南的身影。王南无奈的从路边翻进了丛林中,这下就暴露了身形。日军前锋的士兵立刻看到了袭击者,子弹立刻打了过来,位置估算的还很接近,把王南连滚带爬的赶进了地洼处。   退入丛林的美军看到照明弹升空,感觉事态有些不妙,立刻对着公路方向打了两发迫击炮,这炮弹把日军吓了一跳,以为美军要反击了,冲击停顿了下,这才让王南趁机跑进丛林中。   他找到美军的位置,几个军官围在一起商量了下,王南就留下来在丛林边上开始狙击,也没让美军在公路上埋地雷,让他们立刻从丛林中向被工兵破坏的那处公路跑去。   公路上并不好埋地雷,打开手电筒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不能用重火力埋伏,起的作用并不大。可偏偏这点兵力没办法埋伏几百人的日军。   还不如让这些人缠住公路上防守的日军援军,等飞机能起飞时进行轰炸效果好。   这回王南也跟着往前跑,在与日军脱离开了距离,又潜回到公路的边上。   日军被各种火力杀了一圈,又被王南打中了几个,最后又被迫击炮吓了一跳,原地留下了不能行动的伤亡士兵,却也不敢加速前进。   只能按照标准的行军,在大部队前方200来米派了一个小队开路。小队里有两个胆气壮的,开着手电筒四处照着往前快走,根本不在意王南这个袭击者。可他们身后的士兵都拿着机枪,用人命钓着王南暴露射击位置。   王南不在意这些,他知道日军这步枪夜里在300米外开枪,一点点暗红色与背景色混在一起了,就是拿眼睛盯着看也找不出什么异常。   就借着日式步枪枪口火焰小的优势,退的更远些,在远距离上向拿着手电筒的士兵开枪。   每次对着拿手电筒的人打上一两枪,他就回到丛林里,继续向前移动。一直保持着两百多米以上的距离开枪。   他这一把步枪最大限度的拖延了这队日军的速度,让日军冲上来也不是,在公路处慢慢走更不是。   那个指挥官几度想让日军也进入丛林,却怕丛林里更有利于对方。更怕遇到美军埋伏,那样全军覆灭都有可能。   更难受的是这队日军出来只带了五枚照明弹,掷弹筒的射程又近,时间又短,又知道王南在远处袭击,这让他们不知道该不该使用。   在王南又一次打倒了两个前面开路的士兵时,在这两个人身后,一发照明弹又打了出来,日军整个队伍利用这短暂的光亮时间,又开始冲剌起来。   可惜这次不一样,王南距离他们在三百米左右,照明弹只照到了日军自己,反而让他瞄的更清楚。等恢复黑暗时,他已经打完了两个弹夹。   连续倒下的七八个士兵又让日军混乱了起来。   这时气象好了很多,丛林深处的工兵用电台叫来了飞机,很快就把海上的日军战舰赶跑了。   那个步兵军营立刻开始恢复了对港口码头的榴弹与迫击炮的攻击。   守在公路上等着接应的日军援兵,更是被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欺负的只能躲在路对面的丛林里。   这个海军陆战队用单兵榴弹、小迫击炮和轻重机枪配合,让除了步枪只有轻重机枪和掷弹筒的日军极不适应。   在双方都看不见人的情况下,美军可以尽量的浪费子弹、榴弹和炮弹,而日军想浪费都没那么大的消耗能力。   武器限制了弹药的投放量。   总之,日军兵分三处,每一处都很憋屈。   等王南拖着的这队日军与正被美军压着打的援兵汇合时,王南又绕到他们的身后,从被他打死的日军士兵身上扒子弹去了。   随后他开始借着美军的小型迫击炮爆炸时发出的一闪即息的光线中找到目标,开始围着这些日军进行远程狙击。   这队日军坚持了一会,那个指挥官看形势不妙,当即立断,立刻放弃这条公路,也放弃了在机场上坚守的日军,上千人的大部队不管不顾的开始向码头方向奔跑。   到了码头,指挥官立刻让运输船从隐藏的地方开出来,接上这些日军,摆渡到北面7海里外的科隆邦阿拉岛,那个象正圆形的火山岛。   可惜的是第二波夜战飞机没有找到日军战舰,回程时,在码头不远处营属炮兵的引导下,丢下几个大型照明弹,就把炸弹丢到了码头一带。   在天刚亮的时候,飞机又一次轰炸了港口,这次让两艘运输船都受到了重创,这让岸上一直上不了船的日军绝望起来。   飞机离开后,这个指挥官站码头的废墟上,望着远处象家乡富士山一样的火山锥,看了很久。   随后他下了一条命令,让会游泳日军游到岸对面,再从海边步行12公里,再游过那条一公里多的海峡,到科隆邦阿拉岛,也就是那个火山岛,去补充那边的防御。   他将和不会游泳的人一起,拿上补给,钻到丛林里,与美军周旋到底。   身边的军官们争着留下来,他的卫兵就拖着他去下水。   那些不会游泳的日军真正绝望起来。   可下水的也不一定就是幸运,机场那边的日军兵力不足,美军已经开始收拾残局。电台一叫,闲下来的飞机就飞过来,开始对水面岸上的日军尽情的扫射。   岸上的这些人见到在哪里都不一定有活下来的希望,一声不响的拿着武器和简单的补给就冲了丛林,随后就消失在了绿色丛林中。   进入丛林的日军,多数人向着那个营的阵地冲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在工兵的帮助下,美军修好了战壕和工事,清理了射界。凭着强大的火力,各种轻重武器一起上,勉强顶住了上千日军的数次强攻。   王南已经赶到了外围,在战场外对着少数散布在丛林里的日军进行狙击。   他用的是日式步枪,又专门瞄准单个的日军,很长时间里,也没有日军向他开枪的位置进攻。   倒是有几个希望和战友抱团的单个士兵,听到了自家人的枪声,匆匆跑过来找个温暖,倒成了给他送弹药的运输队。   这场战斗打到了傍晚还在激烈的进行,美军在飞机和工兵坦克的帮助下稳稳的守住了阵地。   直到夜色降临,双方才喘息休息了一下。   夜里,天气变成了多云,月光星光从云层间透过,四周不在有黑墙一样的感觉。   王南在丛林里转了几圈没有发现零散的日军,就转到了码头那一片建筑物里。   这些建筑物沿着海边修建,里面偶尔传出很小的人声,却没躲过王南的耳朵。   等王南潜近后,才感觉有不少日军士兵躲在建筑物和周边的草丛灌木之中,至少有几十个人。他在近处看清了一些士兵的位置就向外退的,在一百五十米外对记来的目标进行射击。   头几枪,日军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冷枪被偷袭。   一个是他的枪声让日军以为是自己人,再一个是他开始打的是最外围、最明显的几个日军,这些人被子弹打中后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送了命。   可接下来因为角度、遮挡物、士兵移动、记忆偏差等种种原因,一下子让日军发现这是有人在袭击他们。   有两个士兵被吓的弯着腰就往房子后面跑,却被王南看清了身影,两枪过去,就放倒在地上。   这下有两个小队的人开始现身,寻找王南的踪影。   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已经是一般士兵和所谓狙击手的最佳距离了,王南就后退了七八十米,找了个视界开阔的丛林边缘躲在了里面,偶尔打一两枪,慢慢的消耗着这些日军。   两个小队的人本以为会与美军在这一带大战一场,可谁想到人都没看到,就死了七八个。   有人从被击中的日军伤口看出了王南所在的位置,日军们商量了一下,就大喊大叫的,对着王南的方向冲了过来。   这是日军在危机时常用的战术,看着象是在愚蠢的自杀,却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也不是一无可取。   如果对方不是重机枪,很难能挡住这么多人的快速冲击,再准的枪法也无法在半分钟一分钟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人都打倒。   换成王南也一样,近百号人冲过来,他最多能打死二三十个,日军的刀就会砍到身上。   王南只能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打倒后,也起身向回跑了起来。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双方把战场换到了丛林里。   这回又轮到王南开始杀戮模式。   日军只觉得东一枪西一枪的,自己的士兵不断的在倒下,却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到,这才觉得不妙,开始往外退。   可惜反应的慢了些,等他们退出去时,两个小队已经变成了一个。 第二百四十九章 狙击手的丛林对抗   机场那边的美军在压制住日军后,先派过来一个团,由坦克开路,沿着公路向港口码头这边增援过来。后面随着战况的发展,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作战部队被派了过来。   随后又把所有工兵部队派出来,按王南之前的开路方式,同时开了几条简易公路,把丛林分成几大片。   这时,成功游过两个小海峡的日军还不足200人,还有同样多的日军,刚游过一个海峡,还在往另一个海峡处赶路。   余下的700多日军却在港口码头一带被飞机大炮和那个营的轻重火力压制的动弹不得。   这里包括日军的那个指挥官,少将佐佐木。他刚下了水就被飞机的轰炸扫射赶回了岸上。   佐佐木是日军中少见的以防守见长的军官。   天亮后,他见形势已经不可收拾,立刻将部队一分为二,一半部队留在码头上,顶着美军越来越多的炮火和轰炸,一小股一小股向对岸泅渡。   余下的士兵,包括伤病人员,全都拿起武器和补给进入丛林中,以游击、狙击、伏击等方式开始作战。   可惜的是美军工兵已经修建了太多临时道路,只要地形合适,他们还在丛林中开出大片的空白地带。   这很简单,加装推土铲子的坦克多走几趟就可以了。   推出来的土又堆成了一个视线良好的小高地,上面建个可以防掷弹筒的火力点,让没有重火力的日军只能绕道而行。   因为这些临时道路和很多大空白场地,日军突然发现他们在丛林中居然无法做到美军那样能躲、能跑、能藏、能打。   工兵们坐在各种车辆里扩建着简易公路,简易公路上只有车辆的痕迹,日军的脚印反倒成了明显的标志。   如果发现日军痕迹,这些工兵们立刻就顺着痕迹再开一条道路,轻重机枪也对着发出动静的地方,成片扫过去,时不时还打出两炮过下瘾。   要是日军跑到了工兵设备无法开路的地方,工兵们就把这些地方埋上了成片的地雷,在雷区中间插上几个标志提醒美军,就这么随意的堵死了日军可以利用的通道。   仅这一个白天,日军的伤亡剧增,战果却寥寥无几。   夜里,日军冲出来准备袭击时,仅在各种可以利用的地势中行动,就被地雷炸的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接近了美军各处的营地,却又被大量的地雷所阻。   而美军躲起来只管用各种火力覆盖地雷炸响的地方。   一夜下来,日军安全躲回去的人只有一半多。   等佐佐木发现他能用的兵力不足三百人时,再想着游过海峡已经成了妄想。   几天下来,随着工兵们的努力,日军越来越多的人被圈在狭小的区域里,不是打死就是被俘虏,丛林中很快就只剩下零星的冷枪。   等机场那边把残敌全部清剿干净时,这边的丛林也听不到日军的枪声。   工兵们没有放弃努力,整个岛上围了几圈公路。   而地面部队的大兵们只管开着各种车辆沿着这些简易公路巡逻着,发现日军的痕迹,就叫来工兵顺着往里面修路。   很快日军就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又过了几天,一个日军士兵把裹裆布挑起来,走出了丛林,近乎光着身子向美军投降。   这是日军第一个主动现身投降的士兵。之前的俘虏都是被美军堵起来,反抗无望时,才被迫投降的。   不等美军审问,这个日军士兵要了食物,一边往嘴里塞,一边主动交待了日军残余部队的情况。   他就把躲在丛林里的最后一百多日军的位置说了出来,电台被炸坏,这些日军已经无法跟外界联系。   士兵们缺枪少弹,半数人只能拿着剌刀,却只是用来寻找食物用,他们早就没有体力向美军攻击了。   多半士兵都伤病在身,缺医少药,又靠着丛林里的各种动植物勉强的维持。每天早上,都会抬出去不少的尸体。   据说有些日军饿的已经偷偷的吃起了人肉。   今天早上,佐佐木和那些高级军官见出去做死亡攻击都是种奢望,就在一个小山洞里全部自杀了,余下不多的士兵也被逼着自杀。   他不想死,就拼着命跑了出来,向美军投降。   在得到这个士兵的情报后,美军在新乔治亚岛上做了最后一次战斗,彻底的把岛上成建制的日军绞杀殆尽。   虽然有零散的日军还在继续躲藏和战斗着,可收复新乔治亚岛的主要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日军无法支援到新乔治亚岛的武器、食物与士兵,都送到了到了科隆邦阿拉岛上,让这个岛上的防御力量又强大了许多。   美军不愿意在日军防守力量强大的地方做登陆和清剿作战。   他们研究再三,决定继续使用蛙跳战术,跳过这个岛,直接攻不过处的韦拉拉韦拉岛。   王南没有参加韦拉拉韦拉岛的登陆作战。   他接到了新命令,做为盟军将军,他将带着一个营的兵力,潜入科隆邦阿拉岛试验丛林作战战术。   这是美军上层起了私心,他们见王南在丛林里指挥作战的方式取得了很高的战果,甚至影响了战役的进展,就想把王南身上的东西更好的提炼出来,留在美军。   王南也没觉得自己指挥了什么,所以对高层的想法并不敏感。   他还以为真的就是在科隆邦阿拉岛上练兵,并扰乱日军的注意力。   科隆邦阿拉岛看起来很壮观,火山锥1700多米,面积也达到600多平方公里,却距离新乔治亚岛只有几公里的海峡。   在低潮时,沙滩肉眼可见,几乎将两个岛屿连一起。   美军先把相邻的几个岛都占领了下来,建起了重炮阵地。   夜里,在飞机重炮舰炮的掩护下,炮火和轰炸中,王南就带着这个营坐着登陆艇,从珊瑚礁的后面出发,快速穿过2公里多的海峡。   他们在日军两个防守区域中间登陆,每个士兵扛了近百斤的补给冲进了丛林中。   登陆点卡在日军把守的两个村子的中间,距离岛上日军的一个小机场只有8公里多。   日军怎么也没想到一股小部队,利用海潮的时间差,在一个不方便登陆的地点登陆成功,并进入了丛林中。   他们接到观察哨发来的报告后,立刻派来了大量日军进行搜索,四周的炮兵也赶紧转向,向美军可能出现的位置炮击。   到了白天时,岛北面的机场里的飞机也升空寻找这股美军踪迹。   美军自然不会任由日军行动,也派出了飞机,双方空军就在王南他们的头顶上开始了大战。   而王南带着这个营的后力,把大本营建立在半山腰上。   士兵们开始在丛林中,以日军为目标,通过实战,进行各种战术的论证。   虽然过来的士兵只有一个营,可随王南过海的参谋足有一个排之多。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在王南指挥作战时,记录连排级的战术效果,并且向王南报告情况,随时做调整改进。   试验先由小分队模式开始。   为了摸清周边的地形,也为了参谋们的实验,王南先带着一个班的狙击手组成了小队模式向四周查勘。   在营地四周建立了各种防御哨卡后,他们开始向山下一带走去。   几公里外,日军却也不适应大部队的丛林作战,只能停留在那里,让几十个狙击手向山上搜索,寻找美军的位置。   双方就这么无意间开启了第一场东方战场上的狙击手大对抗。   日军狙击手处于地势的下方,却先行发现了王南这一队美军。   一个日军狙击手爬到了树上,瞄准了正在从山上往下走的美军。   这是一片荆棘地带,王南走在最前面,他往前走了十几步,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立刻蹲下来向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可就在他蹲下来的同时,远处传来不大的枪声。   他身后的带着步话机的大兵动作只慢上了一点,就被子弹击中倒在了地上。   随后日工步枪声不断的响了起来,美军士兵们也开始对响枪的地方进行压制,同时抢救战友。   丛林里被狙击手伏击的感觉很不好,子弹几乎个个都是贴着身边走过。   不一会,王南这个小队又增加了两个受伤的士兵。   这个地形不是很好,美军躲的位置全是荆棘,日军只管放心大胆的往里面开枪,他们却看不见外面的枪口,只能往有枪声的地方还击。   而王南拿着加兰德狙击步枪,只找到了一个日军士兵,这家伙还躲在树后不露头,让他无法开枪。   最要命的是所有人都带了近战的冲锋枪和手枪,枪挂榴弹器却只带了两个。   在这地形用冲锋枪四处扫射压制只能是一种心理作用,子弹根本打不到一两百米外躲着的日军。   不用王南说,那两个士兵拼命的向四处有枪响的地方发射榴弹,其他的人借机向后撤退。   等美军退回丛林里时,已经出现了第一个阵亡的士兵。   日军的狙击手已经咬到了肉上,他们不敢再撤。   后背留给敌人会死的更快。   王南只能回想了一路上的地形,又往后退了几十米,躲在一处树林里,开始做阻击阵地。   日军见美军撤进了树林里,就一边寻找可以射击的位置,一边包围了过来。   王南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日军往一个高冠树上爬,就瞄准着,等他就位。   在新乔治亚岛上,他已经见识了日军爬到高树上后,会把自己绑在树上再进行射击的样子。   果然,那个日军在树冠先蠕动了半天,才把枪口伸了出来。   王南一枪打中这个日军。   树冠上一阵的晃动,随后看到树冠下露出了个脑袋,那个日军狙击手大头朝下的挂在了树冠里,象是树上挂着的果子一样。 第二百五十章 紧急生产AK   就这样日军也开始了伤亡。   其他的狙击手在看到目标的,也先后开了枪。   丛林地形,地面角度看到人的距离多在几十米内,对射击水平要求不那么苛刻,却对火力投放要求更高一些。   这些小伙子们为了提高命中率,一般都是连打过去几枪,反正手里是8发子弹的半自动步枪,时间上一点也不耽误。   日军的射击水平明显高过美军,却被这丛林拉平了。   而枪械上的差距却使得日军落了下风。   在被美军连续不断的枪声打倒了几个人手,日军的狙击手也老实了起来,一个个都隐藏起来,慢慢的寻找机会。   王南看美军这些小伙子越打越激动,也不注意隐蔽,有目标的没目标的,都在那里乱开枪。   他没办法,只好扑进一个洼地里,大声喊着:“不要乱动,身体藏好,没看到目标不要开枪,中枪的自己包扎好,榴弹节省使用”。   连喊了几遍,小伙子们才老实了下来。   王南怕挨手雷,赶紧又趴出了洼地,找了棵树,躲在了后面。   两边都躲了起来,这枪声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两边的伤员都知道这时再出声音就会被会对集火补枪,也咬着牙忍住了伤痛。   王南借着这片刻的宁静,开始仔细听着日军活动的那一带声响。   不想眼睛无意中往起一抬,却又从树叶间看到远处有日军爬到了树冠上,他心里有点莫名其妙,这日本人怎么就知道往树冠上爬?   这回不光他看到了,离他不远的一个美军狙击手也看到了,小伙子等那个日军抓住树枝借力时,两枪打过去,那个日军士兵一下子掉了下来。   王南给了他一个称赞的手势,随后他也开始寻找树上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他发现身后二十几米处,有一个粗些的树,树下面没什么树枝,树冠却十分茂密,就爬了过去。看看四周没人,手脚齐用的爬了上去。   这地方离战场稍远了些,也被别的树冠挡住了视线,却让王南知道了日军不是喜欢爬树的猴子,是这树冠确实视线非常好,狙击手在上面有种一夫当关的感觉。当然缺点也非常明显,被发现了只能当活靶子。   王南退下树来,也开始寻找合适的高处射击位置,却发现身后有一棵半倒在石头上的树,高度刚好在树冠之下。   人趴在石头上,借着树士的掩护,视线应该很不错。   他立该下树跑到了那个位置。   果然,在这里一眼就看到日军移动时,灌木与树枝晃动的样子。   在最前面的美军可能听到了声音,抛出了一颗手雷,轰的一声,让战场里所有的士兵都吓的一激灵。   王南立刻看到远处有一个日军士兵灵活的两三个就爬到了树冠下,向手雷轰炸的地方查看。   他立刻把枪口移动过去,一枪打中了这个日军。   弹夹被弹了出来,王南压下子弹时听到了前面的美军又开始了射击。   等他把枪端起来后,正好看到一只手从灌木中举了起来,正在向后引动,那距离美军前面的几个士兵只有二十米远。   那日军极其聪明,他从美军那手雷轰炸的位置,估算出了美军的距离,趴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就蹲在地上准备还以手雷,却没想后引的动作大了些,被王南盯上了。   王南来不及仔细瞄准,对着那位置连续把8发子弹打了过去。头几发是判断人的大概的位置打的,后面的几发是按一个人形在那里从头打到脚打。   那日军士兵极倒霉的头部中弹,当场倒在地上,手里的手雷脱开了他的手,离他的脑袋不远处炸开了,随着轰的一声,他的脑袋成了烂泥。   这下日军有些着急了,他们不知道一颗手雷是自己的,却知道两颗手雷全都是炸在美军的外面,有几个人就准备绕开美军的正面。   他们在树林、灌木丛、草丛里走动时,不可避免的碰到四周的植物,从王南这个不高不低的角度,刚好能从树木之间看到人碰到植物后的草木晃动。   于是,王南在这个位置上对着几个有人走动的地方连续开枪,不管打中没打中,先把这些人定在原地再说。   整个战场就在一百多米方圈的区域内,王南突然觉得这些小伙子们身高臂长的,应该可以把手雷掷到对方不远处。   他就在这个位置上大喊:“前面的几个,把手雷丢到三十米的外,不要碰到树枝”。   美军那几个士兵听到王南的命令,立刻摘下手雷,按他的要求把手雷丢了出去。   几声爆炸过后,王南在他的位置上就看到离美军不远处有好几个日军正连滚带爬的往外退。   他马上开枪收了两个日军士兵的性命,可随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立刻对美军下了命令:“全体起来,向后跑”。   美军小伙子们下意识的起身就往他这方面跑过来。   几秒后,几颗手雷从各地飞向了美军刚才的位置。   王南抓住这个机会又打中了一个日军,就从这位置跳了下去。   他这一跳正好落站在美军的前面,他指着刚才的位置对余下的几个喊了声:“找类似的,视界好的”。   士兵们再一次分散开,这回他们有了样板,开始明白什么样是合适阵地。   王南知道些这些士兵们的班战术,见他们都是盯着正前方,只好又喊了一嗓子:“射界交错,注意左右”。   日军已经注意到美军中一直有人在指挥调动,立刻几发子弹对着王南喊话的位置飞了过来。   王南被子弹压的只能趴在树后不动,可这些小伙子们不干了,立刻对着枪响的地方,一个扇面打了过去,却也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   一个小伙子高兴的叫了一声,那个惨叫声正是他枪口对准的方向。   可随后一发子弹飞了过来,正命中他的头部,眼见着人就活不成了。   王南只好再出声:“隐蔽,注意观察”。   他自己没有射界,就往刚才中枪的那个士兵位置爬了过去。解下了他的冲锋枪,又把他的弹药转移到自己身上。   再爬到前面,回身对着美军示意一下,他要爬到前面再近一些的地方,用冲锋枪横扫两个弹匣,让几个人注意暴露出来的日军。   看到周边的几个美军都点头示意知道后,这才往前慢慢爬走。   在美军刚才的位置上,王南听了下四周的声音,却发现周围已经有两个日军的声音出现,距离他都不到十米远。   他用耳朵仔细的检查过后,定位了这两个人,冲锋枪伸了出来,对着两个日军一梭子扫了过去。   两个耳力不如王南的日军悲哀的倒在了地上。   王南不敢在原地停留,立刻往前爬去。在一个死去的日军身上抓起了他的步枪。面对着日军来的方向,躲在了他的身前。   这时就听到手雷落在他刚才扫射的那地方,两声响过后,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可美军那边突然开了两枪,又打出一发榴弹,王南听到榴弹炸开的声音在自己前方几十米处。   他估计是后面的美军发现了远处的狙击手。   他算了下距离,可以潜过去,却怕被小伙子们当成日军,只好扒了这个日军的弹药,又爬了回去过去。   等他爬了一半的距离,突然四边日军的枪声此起彼伏。王南被吓了一跳,立刻把冲锋枪又端了起来,听着枪声的远近,对着离自己不远的两个枪声响处,各打了一个点射,就快速爬了回来。   小伙子们又是一伤一亡。   王南这就有点火了,他带着这些美军士兵放不开,要不,这些日军他一个人就能都玩死。   他让余下的几个小伙子只注意正前方和右方的,他去左边清理。随后,就拿着日军的狙击步枪向左侧爬去。   可没爬多远,美军几个小伙子的步枪声、冲锋枪声、手雷声和榴弹声全都响了起来。   吓的王南赶紧往回爬,却发现日军从右侧开始了总攻,却几个小伙子提前发现了。   几个人手雷与榴弹往日军所在的丛草树林里乱打一气后,用步枪打露头的,用冲锋枪扇面猛射,一下子留下了六七个日军。   王南不由的赞了声,这就是运气,就是他负责这边也做不到更好。   他这边一个班,倒下了一半他,估计对面的日军伤亡在三十人左右。   几个人在原地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   王南带上一个小伙子就开始向前移动,到了最开始战斗的地方,也没再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   看来日军撤离了。   日军的确无奈的撤离了,近身打不过王南几个人的火力,远程又找不到合适的角度。   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半,再打下去,还是想不出能围歼美军的办法。   就趁着还有余力的时候,把人手撤离了战场。   王南几人带着伤亡的战友回去后,把人叫到一起,开始研究这次战斗遇到的各种问题。   参谋们、参战的士兵们、军官开始研究如何解决这种狙击手之间的对抗,特别是被伏击后的火力问题。   王南想起了他提供给美国的AK47步枪的设计图。立刻拿起电台,让美军向温彻斯特公司下定单,先来紧急送上来100把AK步枪。   参谋部被王南搞的莫名其妙,却也按照他的意思下了紧急订单。   战争一向是科技树快速攀生的催化剂,军工厂那边的技术积累已经足够,接到这个订单,并且知道了是王南在战场中下的,立刻推开所有的事情,直接以试验材料制作了100把,紧急空运了过来。   从接到订单到空降到战场,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   而这期间,王南与参谋们对一个班左右的士兵定下了远近轻重火器的配比,又把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推广给所有士兵,完善了丛林中的小队级战斗模式。   待士兵们基本掌握了,就开始向四周派遣,以小队模式清理丛林中的日军。 第二百五十一章 AK显威   美军上层虽然看到了王南带兵在战斗中出现的伤亡,却更看到了王南的试验成果,他们照单满足王南提出的一切要求。   每到夜里,飞机就会把王南这边需要的武器和给养空投了下来。   甚至还投下了两个排的空降部队,这自然是别的兵种安排过来的学生。   这边有什么经验,立刻让韦拉拉韦拉岛上同步改进。   只是韦拉拉韦拉岛上打的极为不顺。   日军不但熟悉地形,应对的也很得当。   美军一登陆,就挨了当头一棒。   日军组建了一支精锐的丛林侦查小队,引导天上的飞机把四千美军打压在沙滩上无法动弹,损失十分惨重。   等美军进入丛林后,这个小队三三两两组成的袭击小组开始在丛林中大显神威。   枪法精准的狙击手和机枪手搭配着,从四面八方开始向美军射击。   最开始的战斗,日军两三个小组几个士兵,就能让一个连的美军伤亡过半,吓的美军一时连丛林都不敢涉足。   这让指挥部感觉有些难堪,立刻增派了六千余人。   在投用了上万的兵力,又照搬了王南在两个岛上使用的战术,工兵开路封锁,可推进的速度还是很不理想,面对茂密的丛林中不时飞出子弹,美军有点无处下手。   日军的战术往往是一个狙击手先开始射击,吸引着成队的美军还击后,突然不知道哪里的机枪就响了起来,正在对付狙击手的美军应声倒下,随后丛林里又没了声息。   美军这下真见识到了狙击手的作用,更知道了在丛林里自动武器的威力。   他们把目光也放在了王南订的突击步枪身上。   王南这边的班级小队的进攻改进了几次后,在突击步枪还没到位的情况下,美军小伙子们就仗着身强力大,拿着勃朗宁M1918A2轻机枪做为替代品,走上了战场。   这款轻机枪被设计的更象单兵使用突击步枪,比别国的机枪更轻,20发弹匣,却又比步枪笨重很多。   美军士兵们身高马大的,单兵拿着倒也可以将就,就是射击时不太好操作,丛林里趴着的时候不算多,可其他的姿势时,这枪的枪管很容易发热,只能抓着提手开枪,没办法精确瞄准。   可就这样,在实战中也取得了很好的战绩。   在一次被日军伏击的战斗中,一队美军大兵们自己独立应付着这个局面,依靠火力组合显示了威力。   机枪远近通吃,榴弹、狙击步枪用于中远距离,近战有冲锋枪、散弹枪、手枪。   这火力也许攻击力不是最强,也许防守不是最猛,可压制的日军栓式武器和极少量的机枪手很轻松,只要机枪火力一展开,想走想打都很自如,很好的减少了伤亡。   这队士兵集中火力冲出来后,又开始反向清理日军,在一伤一亡的情况下,留下了十几个日军。   减少伤亡这点这很得大兵们的认同。   他们用这些武器坚持了几天后,AK就空投到位了。   王南立刻让十二人编制的小队,保持着两个的狙击手和一个机枪手,副机枪手和其他人都配上了突击步枪。   这批AK生产时就为榴弹发弹器专门设计了卡口,这样多数士兵同时有了轻重火力。   机枪手拿着20发的弹匣,看除了射程比突击步枪远一些,火力压制还不如突击步枪大,他就找到王南抱怨。   王南看着这机枪也确实感觉有点鸡肋,却也想不到合适的机枪型号,只能向设计师要求改进出与AK使用同样子弹的、弹链式或者鼓匣式轻型机枪。   在200米至400米,轻机枪的火力压制非常重要,是不可缺少的武器。   其他武器,每个士兵都给配发了手枪,这让士兵们都很高兴。   美军的规定是士兵不允许佩带手枪,可战场上也没人老实遵守这个规定,几乎个个都想办法搞到了自己喜欢的手枪。   而王南定下来的规定,很可能会成为这个部队的标配,多了个保命的武器没人不喜欢。   个别喜欢冲锋枪、散弹枪之类的,就随意装备了。   要知道,这时美军主要部队连M1还是高端武器,一个连也没配发上多少,多数士兵们还在战争上拿着栓式步枪边作战边等着换装。   王南这支战术试验部队把AK一装备,温彻斯特公司立刻减少了M1的产量,开始腾出生产线准备AK的生产。   并且,他们连美军军部都没打招呼,因为美军有部队派系问题,也因为指导思想落后,更多时候是以上层将军们的意见为主。   从M1这种枪的发展史就能看出来,这时的美军除了国家的经济产能超强,战力方面并不怎么样。   直到二战后期才把这些毛病改掉,却也是因为那些将军被战争打老实了,再也不敢自以为了。   温彻斯特公司的大胆做法让很多后方将军和某些官员不满,他们查了一下,却发现这一切与王南这个盟军将军有关。   得知王南正在太平洋战争带着一支战术试验部队作战,对武器的要求都是从太平洋战场中提出来的,官面上没有什么人敢站出来,却有其他人士立刻找到了长岛他的家人那里。   找毛病挑剌的和拉关系的都有,林同学只能用痛苦并快乐着来形容,却也让王南家的公司红火起来。   这个火力配置好后,战斗队形又演习了很多次。   没办法,士兵们对自动武器的使用还不习惯,M1勾8下才8发子弹,按着这个习惯,突击步枪差不多把30发子弹打光了,不得不先学会正确使用突击步枪。   新型武器与战术的第一战,是一个班与一个中队的日军死克了一场。   派出去的美军的试验小队兴冲冲的在丛林里找了一圈,却没看到有日军。   就在白天里,跑到了一个小村子外面,直接攻打守在这里的日军。   每人发射两三个榴弹,就把日军在村外布置的几个防御点打击了。   压里的日军冲了出来,却被各种火力直接放倒在路上。   日军极不适应这么有多机枪的战斗,一下子就被打蒙头了。   露头就被打,只能躲起来发射掷弹筒。   等美军以枪榴弹把目光所及的隐蔽之后扫荡一圈后,一个大胆的士兵带头,就冲进了村子里。   日军一个个正躲在想还击的办法,子弹手雷榴弹,一股脑的落了下来。   这火力大的让日军没办法,只能硬挨着,很多人抓着手雷等着美军士兵冲进来时同归于尽。   可美军占了把大便宜,立刻就撤出去回到了山里。   在美军轻重火力的压制攻击下,日军只在用掷弹筒时炸伤了三个人。   可他们自己等美军撤走后才发现伤亡几近一半。   这一战加快了日军做出撤离的决定。   AK突击步枪显示出来的的威力让美军士兵极为喜欢,这枪可以做150米的直瞄火力和300米覆盖火力。   战场上发现的大问题是枪口跳动过大、夜间射击的枪口焰非常明显。   其他的毛病象枪挂榴弹的挂接方式不稳定、弹匣容易碰掉一类的,只是需要改进一下。   王南立刻把战场上检验出来的问题发给厂家。   军工厂方面立刻参照他们的技术积累做了相关改动,又对子弹弹药做了调配,后续发过来的样枪慢慢的成熟起来。   一批批没定型的样枪还在反复送太平洋战场试验的时候,美军各军种就都开始取消部分M1的订单,转成AK的订单。   工厂方面就接到蜂拥而致的订单。   下单时间最早、换装最多的是海军陆战队,他们对M1一直有着古古怪怪的要求,都快形成了对反对而反对的传统,见到可以取代的AK,立刻取消了多数M1订单,只留下了M1的狙击步枪和少量卡宾枪。   空降部队不用说,他们要不是经费问题,都想着全员换装。   陆军被掣肘的太多,只能按比例下订单,可基数也是非常大。   这个队形及武器配比立刻在太平洋战场被推广开,各部队一拿到武器就开始进行相关的训练。   在太平洋战区美军上层的偷笑声中,各部队的战斗力开始提高。   更主要的是士兵们看到王南部队的战绩后,恢复了信心。   一个班换装后就可以打一个连,这榜样还不够嘛?   至于这个班跟王南在丛林里实战了多久、各种战术试验了多少次,背后又训练了多少次,他们倒是有选择的遗忘了。   欧洲战场那边也拿到了些试验品,放到战场上试验一下,也开始下起了订单,这就让一家军工厂远远不能满足。   美军立刻启动战时流程,一下子授权了多家军工厂同时生产。   一时间,也不考虑战场的需求,没换装的部队立刻被评价为二线部队,不采用这种作战方式的部队就变成了战术落后。   盟军们也跟风订购起来。   王南这个营在一般战术有了大成效后,开始试验更小的小组行动以及夜间战术。   他们一主动出击,就让守在岛上的日军不堪袭扰起来。   头几次王南每次带了一个小队进行试验,后来就是美军自己单独行动。   两个小队在出发前,居然打起了赌,看谁能进入日军机场,以飞机为目标,比谁先炸到。赌注居然是王南用的那把日制步枪。   这让王南很无语。   两个小队在白天合作着先把日军机场四处的碉堡、暗堡用枪榴弹炸了一圈。   等晚上时,却又一改平时打一次就走的习惯,又从这里潜了进去。   在里面大开杀戳后,各自炸了几架飞机,居然还安全的撤了出来。   这让美军上层极不可思议,就下了更大的血本,让王南这支部队继续研究。   而日军就正式下达了准备撤退的命令。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偷了第6师团的军旗   日军在韦拉拉韦拉岛的战斗中占了些小便宜,在科隆邦阿拉岛上又损失了些人,出于保存实力,就对新乔治亚群岛各岛上的守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由于日军的撤离很有章法,王南的部队在山上都没有发觉,直到最后日军最后一股部队要登船时,才匆匆赶到码头,几发枪榴弹打过去,才截到了一点来不及装上船的重装备。   就在日军的退却下,美军在十月初占领了全部的新乔治亚群岛。   王南带的这个营就在日军撤退的码头上原地休整起来。   参谋们对这个营的全部行动做了总结。   由于武器、训练、战术、人员分工等等出彩的地方太多,虽然很多是王南拍脑袋想的,可在别的部队没见过,取得的战绩又不错,让美军上层极为满意。   干脆就这个营独立了出来,补充兵员时,开始从各部队里抽调人员轮训,由王南带领着继续研究后续将面临的一系列岛屿登陆战、丛林战,在内部定义为‘丛林战术研究团’。   升为团级后,美军将这队参谋都留在这个团里。   补充完人员后,一个营变成了两个标准营。   几个参谋制定出淘汰制的训练计划,把那些精神上承受力差的、身体不适应丛林的士兵都清理出去,以免带到战场上出现问题。   随后又把战斗中总结出来经验定了型,开始在训练中进行规范,这才开始整训。   这个团被参谋们安排好了,王南做为临时主官却闲了下来。   他就想回纽约一趟,去军工厂看下枪械定型生产,再跟工程师商量一下轻机枪的选型。   可美军指挥官哈尔西上将却把他叫了过去。   哈尔西上将在制定下一步的战役计划时,发现没办法使用跳岛战术跳过布干维尔岛去直接攻击拉包尔。   两者日军都占领了一年多,位于新不列颠岛的拉包尔是日本在太平洋的大本营,而布干维尔岛上更是建了6个机场,陆海军有6万人之多。   这里还包括一个陆军精锐师团——第6师团。   这第6师团原本是派去增援瓜岛的,可部队刚运到这里,瓜岛战斗就结束了,于是成为了这个岛的重要地面力量。   第6师团的师团长是百武晴吉,这个人跟王南还有过交集。当年王南三口从哈尔滨南下时,他正任哈尔滨的特务机关长。   布干维尔岛放着重兵卡在美军的后路上,美军也没办法直着攻击拉包尔。   这要是按照当初,另一个指挥官麦克将军的拍脑袋想法,连瓜岛、新乔治亚群岛都不打,就直接去攻打拉包尔,怕美军不知道得吃多大的苦头。   哈西尔拿着地图问王南,要是他想布干维尔岛上登陆,会选什么地方?   王南看了下指挥部里的大比例军用地图,地图上标的最明显的是岛上的六个日军机场。   他发现,这些机场不是在岛的南面就是岛的北面,日军主要兵力也是围着机场布置的,中间部分很空虚。   得,别的也不用细看了,他就指向岛的瘦腰处。   哈西尔哈哈大笑,拍拍他,说:伟大的思想总是相同的(英雄所见略同)。   他的想法是在布干维尔岛西南方的海湾的一角登陆,进攻时间定在10月底。   旁边的军官把军情通告给王南时,王南这才知道这里居然是日军第6师团,从中国战场上调过来的精锐。   王南听着这个师团的番号,觉得好象在南京杀过这个师团的士兵。   哈西尔上将希望王南带上那个营尝试一下斩首行动。   他这个想法源自美军水下的运输能力,他的参谋团在跟他汇报时说了句:港口停靠的这些潜艇可以一次偷运过去一个连的兵力。   他就想起了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是一战时的理论,二战期间大小也有所实施,但象哈西尔这样以战区指挥官的身份提出来,王南还是有些头痛,毕竟这种斩首行动他也没做过。   这也是哈西尔对他带出来的士兵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却也只是希望他们能把日军的指挥体系打乱,当然也不会把成功寄托在他们身上。   王南想了一下,就说如果能掌握对方指挥部、通讯中心这军事核心部门的精确位置,他带上一个连就有一半的可能实现斩首计划。   他也怀疑美军能否有这样的情况来源,如果知道日军指挥部和指挥官的精确位置,轰炸机早就飞过去了。   果然,美军只能提供一个情报,他们知道第6师团布置在布干维尔岛的南部布因这一带。   哈西尔希望在十月底总攻的前两天,王南能带人到布因一带寻找日军的指挥部,把日军的通讯系统瘫痪两三天也行,实在不行,扰乱一下日军的视线也好。   这对王南而言是个新课题。   他没有犹豫,接下这个任务,回去开始准备。   这种行动,一个排可能是最好的,人再多不好隐蔽,人再少火力和携带量又不足以攻克及炸掉通讯系统。   美军在几天内就按王南的要求准备好了一切,从士兵的作战背心到大背囊,以及一切所需的武器弹药和炸药。   他们的信号将会专人24小时监听,轰炸机及掩护的战斗机群可以在一个半小时到达他们的上空。   至于给他们空投补给的飞机,随叫随起飞。   他们这些人身上最重要的是几个小型电台,如果不能用炸药炸掉日军的通讯设施时,可以放下一个电台,按下特定按钮,就可以给轰炸机群指示方位。   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定位装置了,一个小电台发出来的信号,美军会起动多架专用飞机跟随轰炸机进行方向定位,当然,最后的精确轰炸还得需要地上的引导。   王南挑着一些老兵组成了这个排,战斗人员之外只有一个作战能力不错的参谋任副官,另配了一个翻译。   可他们携带的东西却又重又大,只好一个班安排两艘潜艇运输。   潜艇里又闷又热,空间狭小,王南和士兵们忍了十几个小时,绕过了水雷区域和日军监控的区域,这才来到距离布因30多公里外的一个河口。   费了很大的劲儿,人和物资才安全上岸,一队人马就从河口三角洲里冲进了丛林里。   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夜里,丛林给人的感觉是暗无天日,在全员都有50公斤的负重下,三十多个人披荆斩棘,艰难的前行着。   出发前,参谋们给制定了一份行动方案,他们将在丛林里横穿过四条河流,然后接近布因这个大镇子。   可王南只在丛林里走了一公里远,发现所有人的体力都无法承受这几十公里的丛林奔袭,立刻命令向日军在岛上修建的简易公路方向前进。   跟他一起作战的士兵都算是老兵了,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一公里远,三十多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都负重,又在寸步难行的丛林里,开路的人两三分钟就得更换,连王南的耐力也承受不了。   清晨时,众人总算是接近了简易公路。   可丛林实在太茂密了,想看到公路上的情况,只能走到公路边上。   王南带上几个人慢慢的走近了公路。   日军在这里并没有象在中国那样,处处防守,公路上很长时间连个人影都没有。   几个人干脆站在了这条公路上,发现简易公路上前后视野很开阔。   王南一咬牙,命令全体人员从公路上走,只是前后都放了观察哨,前行到拐弯处观察。   一行人在公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才传来了隐蔽的信号。   不一会,日军的两辆汽车开过。   王南忍住动手的机会,带队继续前进。   就这样,躲了两次汽车通过,又从丛林里绕过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到深晚时找了个地方开始夜宿。   这一路虽然走的是好路,却也精疲力竭的,搭好帐篷后,也没管警戒,个个都倒在地上大睡。   第二天夜里,他们就行军到了布因的外围,一条小河的河道里。   在白天里,他们看着不远处的有飞机起起降降,又听到了坦克汽车的声音。   一整天他们在休息,养足精力等待夜色的降临。   到了夜里,王南让美军士兵原地做好战斗准备,他带上一部电台先潜了出去。   他要在先侦察日军的指挥部和通讯部队的位置。   按照战斗计划,先引导轰炸,轰炸不成再改由他们地面进攻。   步骤是:如果日军防守不严密,他就一个人把电台放在日军通讯部门那里,再带人到附近引导轰炸机轰炸。如果不能潜入进去,那就确定位置后,电台引导轰炸机。轰炸的效果不理想,再做攻击的安排。   至于指挥部的位置,等先完成了破坏日军通讯再说。   这个夜里的视线还不错,王南看到日军已经把这里建成了日式的大村落,四周还开了很多田地。   他只管找有大天线的地方,却在了附近的位置里只看到了小型的天线,于就就向机场方向潜去。   绕过一些零散房子,在机场西南处,他终于找到了几处立有高高天线的地方。   日军的防守不严,各个院落只是按常规军营的样子放了门岗。   王南看到除了这些门哨还有防空观察哨,而一般人员却都正常的睡觉中。   就这样顺利的潜到了日军设在这里的电台总部。   这电台的电池只能用三个小时,为了能让美军白天作战的飞机也加入轰炸和攻击,王南决定再等上两个小时,快天亮前一个小时再开机。   他把这部电台放在了这片建筑物中的草丛里,绕开电台那里值班的人,在四处寻找日军的指挥部。   军队的指挥部一向在电台的附近。   他在不远处有个大房屋,就潜了过去。   这里除了有两个哨兵,还有好几个人在一个作战室里活动。   其他房间里的人倒是都在睡觉。   王南想也没想,就转到了后面,进入了一个大房间里,却看到墙上立着面日军特有的军旗,象一个木杆挑着挂鞭炮一样。   日军的军旗很有意思,平时放在一个专门的盒子里,而在和平的地方,他们会放在会议室里、部队长的办公室里。   王南进去的就是这个师团的会议室兼师团长的办公室,那个军旗并不大,就挂在墙上,而墙下面却睡着两个士兵,这是日军特有的护旗兵。   王南就把这军旗偷了出来。   回到电台位置时,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他无聊的等了半个多小时,按下了那个按钮。   随后快速离开了这里,他要回去叫人拿上电台,再潜近些,指挥空军的轰炸。   日军也是忽略了军营的安全,就这么丢了军旗。   这也是二战中,日军唯一一个落到敌人手里的师团级军旗。 第二百五十三章 营救飞行员   信号发出去后,时间不等人,王南快速潜回河套里,立刻安排起行动来。   他要带两个人回去,用无线电指示着美军轰炸。   其他人由副官带领着,从小河里走到他们那位置的背后,大概在两公里外准备接应。   美军那边接到信号,所有飞机立刻起飞。   哈西尔一众高层军官都爬了起来,在作战室里观看这场史无前例的斩首行动。   这是第一次,由军人负责针对指挥层面的引导轰炸行动。   王南带着两个人走到机场远处的小山半山腰处,躲在离日军的高炮阵地不远的地方,刚隐蔽起来,天就大亮了。   日军指挥部里,两个旗手和几个士兵正在鼠窜着四处寻找军旗,可不多时就听到了空袭警报声。指挥部的人立刻开始向隐蔽点跑。   机场上的飞机立刻起飞迎战,却发现美军把所有的飞机都派了过来,双方的战斗机就在布因的上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空战。   日军飞机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处于下风,你来我往的,掉落下来的基本是日军的军机。   美军的战斗机群不止要保护轰炸机群,更是有意的在这里消耗着日军的空中力量。   有日军急眼了,开着小飞机就要直接撞向美军飞机,这空战一开始就惨烈了起来。   空战一开始,边上的高射炮开始射击时,王南这里的电台就开了机。   他跟轰炸机群联络了起来,等战斗机四散开分头进攻时,轰炸机机群就按照王南的指示飞了过来。   他们从机场东南方面的边缘横穿过来,弹着点从机场开始,一路投弹。   那带四百米长三百米宽是他们的投弹目标。   这第一轮的地空合作,轰炸机就炸了一半的范围。   在地面电台的引导下,第二队轰炸机直接对准校正的地点飞了过去,不管日军指挥部还是通讯电台,都在炸弹的覆盖范围。   这队还没有轰炸完,第三队轰炸机与前两队不同,横向着冲了过来,与前两次轰炸线路形成了个十字,这回日军指挥和通讯位置的所有房屋全都倒在了轰炸之中。   轰炸点确定了,三人就完成任务,撤回到河边接应他们的地方。   留下来的参谋告诉王南,他们的电台也开了机,美军空中指挥通知他们,大概有十个左右美军的飞行员降落在他们的身后,空军方面请求他们接回这些被击落下来的飞机员。   这些空军虽然从某种角度是变成了配合王南行动的一方,却也考虑的很周到,既然地面有自己的部队,就在起飞前告知所有的飞行员,尽量飞到布因偏南的十公里内的丛林中跳伞,地面有人员接应。   王南有点哭笑不得的派出去了三个小组。   到晚上时,三个小组带着能找到的飞行员回来,却听有的飞行员说,他们在跳伞时看到大概有三四个人落到了布因上空。   这时布因里正乱成一团,王南的参谋副官只能跟他们说有机会就去营救。   日军因为被炸,又因为找不到军旗,抓到飞行员后,审问的又不得要领,就开始怀疑布因这里有间谍,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王南等人不知道日军的新指挥部建在那里,只能先带着飞行员们隐藏起来。   美军炸完日军的这个大型地面指挥部,马不停蹄的开始四处攻击,而真正的攻击部队已经悄然靠近了布干维尔岛的奥古斯都皇后湾,预定的登陆地点。   日军没想过美军的登陆地点会在那里,那个位置只有一百多个日军防守,被美军小小的一个冲击就拿了下来。   事态明了后,日军立刻派出了海军和航空兵对美军的登陆地进攻,可战果却极其甚微,而布因一带的部队却因为被美军轰炸怎么也联络不上。   等到了傍晚时分,美军已经上岸了一万多人,建好了滩头阵地,这布干维尔岛的战局就大势已定了。   布因的地面部队指挥中枢出了问题,等通过小电台中转接到消息时,已经是中午。   百武晴吉收到战况电报时为时已晚,距离美军登陆点最近的一个联队已经被他的上级今村均派了过去。   王南在夜里,他又单兵潜了进去,这回侦察的是被俘飞行员被关押的位置,当然要是有机会也准备找到日军指挥部剌杀一下。   大仗已经打开了,他这一小队人马也不一直隐藏位置了。   王南布因不是传统的城镇,而是四面分散着大大小小的建筑群,不熟悉根本不知道每个大小建筑里是干什么的。   他走了几处,费劲的在里面找了一圈后,只能放弃这种笨办法,开始从岗哨上分辩。   头一夜,他转了布因的南片,却没找到一处象关押着人的地方,只好在天亮前铩羽而归。   回来后,这个排的士兵们也想跟着他一起去侦察。   王南就把他的潜行经验说了出来,带上几个隐藏能力不错的小伙子,在夜里又进了大村落,在他没有去过的区域里搜索起来。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按王南的寻找要点,在一个院子里看到了加岗的日军。   几个人汇合起来,就开始了行动。   王南对几个人的身手不太放心,先行做了示范。   后面几个美军盯着他的身影,看到他潜行着接近,又无声息的跃起,手上的短刀挥舞了几下,就把外面的哨兵杀掉。   然后无声息的跳进了院子里,几秒钟后,就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几个人美军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本想多学些东西,可发现王南的身手似乎好象应该学不了,收了下心,潜了过去,跟着王南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寻找。   美军一向知道王南的身手好,这次却又看到了王南的残暴。   王南用短刀把门弄开,见不是要找的人,立刻就用短刀每人两到三口,动作干净利索,除了喷血的声音,连日军挣扎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上了铁锁的门,等美军小伙子把七个飞行员带出来时,王南一个人已经把这院子里的所有日军都杀光了。   这几个跟过来一起行动的美军,再没一个再敢象从前那样随意的跟王南嘻嘻哈哈开玩笑了。   即使这些人最后都成为职业军人后,也时常拿着这段记忆对比自己或者自己手下的士兵,每一次想起,都是一种极大的压力,让他们只能想办法接近,却从不敢有超跃的想法。   他带上一个帮手,让其他的美军把飞行员带上往回走,他又继续向接搜索日军的指挥部。   机场上,日军工兵和一些部队在连夜修整着。   王南带着这个士兵,躲着巡逻队转了半天,才看到了一处有军官出入的地方,两人就潜行过去。   就这样找到了一个可能是指挥部的地方。   王南从侧面翻了进去,那个士兵也有模有样的跟着。   可王南听了听屋里地声音,有人的就撬开门,进去杀人。而没人的房间直接走过。   这个美军就完全学不来了,只好跟在他后面,看王南怎么做的。   等王南从这一小排房间走过去时,后面的士兵回想了下,王南居然杀了五个高级军官,因为只有这五个人住着单间,房间里的摆设也看出来级别比较高。   前面两排房子总有人走动。   王南就带着他转到了不远处,那里房顶上扯着又高又长的天线。   只见王南从门口的哨兵开始,用短刀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掉那些还在专注收发报务的通讯人员,等把里面的人清空,王南抓起象几本象是密码本的东西,放在背包里,这个美军立刻把携带的炸药和手雷一股脑的安置成定时方式,放在了电台边上。   随后两人飞快的向外撤退。   可跳出围墙时,被远远转过来的巡逻队看到,那边见到有人跳墙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就开起枪来。   两人拼命从阴影的地方向外跑去。   后面很快就跟上来几个巡逻队的士兵。   日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一个大队的兵力跟在了巡逻队的后面。   那个美军小伙子的眼睛记录下了王南如何反追击。   头两次很正常,每次到了阴暗可以躲人的地方,他就拉着这个美军小伙子躲在角落里,等后面的巡逻队追上来,随后用两人身上的突击步枪开始扫射。   等没人站起来时,两人就赶紧往前跑。   两次之后,巡逻队每次看到黑暗的地方不得不放慢脚步。   这就拖开了距离。   两个人一边打一边向丛林里跑,直到把追兵的前锋引到了接应点。   参谋副官已经把这个排安排后,飞行员们也拿起了士兵们的备用枪械准备战斗,等放过两人后,一次火力投放,就把日军前锋全都打倒在地。   王南这边枪弹给养都比较充足,阻击了一下,四十多人没有半刻停留,带上物品,立刻转进到丛林中。   路上,王南把电台开了机,跟已经登陆的美军联络上,又把日军重建机场,在某个区域有指挥部和电台的情报又传给了美军。   带着一个大队的追兵走进了丛林深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丛林混战后的反思   进入丛林后,每几百米留下一个小组,他们身上的背囊交给飞行员们,只拿上枪支弹药。   等与日军的追兵接上火后,小组边退边打。   等看到下一组人时,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自行绕过下一组就向大部队靠拢,替换其他要留下来的小组背东西。   就这样除了飞行员辛苦了些,战斗人员都保留了体力,又锻炼了战斗能力。   各小组接战的战术,多是在合适的地方放下几个诡雷,随后人躲在不远处,等手雷响起,或者听到日军多人身处雷区,就拿着突击步枪开始扫射。   AK突击步枪的穿透能力足以在丛林中打出几十米远。   前面的日军受到绊雷的干扰,每次被手雷炸到或者发现手雷时,都会因为前锋迟滞,而形成一个小小的人群。   偏这时,周围多会出现几挺手持机枪,隔着丛林扫射着,每次都弄的伤亡一地。   还击,找不到人,再追上去,很快又会遇到绊雷。   几次之后,日军不得不放慢脚步。   被地形这一限制,近千人的轻装大队拿一个排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南这边还没出现伤员,日军就损失了两个小队。   并且只要美军哒哒连射的声音响起,伤亡的人数就又会上跳一截。   这让日军大队长伤透了脑筋,不得不请示上面给予战术术指点。   一个轻装联队已经出发去增援海岸线一带了,走的是简易公路,离王南与这个大队的距离只有几公里远。   师团指挥部就想着,让这个联队绕点个几公里的路,用大部队把王南这点人驱赶走,再赶到海岸边增援。   这个联队收到命令,很快就从路边切入了战场之中。   火力一下子就凶猛起来,让前面跑路的美军听了都觉得出不对劲。   不多时,最前面的战斗小组撤了回来,一个战士受了轻伤。   他们向王南报告具体情况,后面有大部队扇面围了过来,机枪数量明显增多。   并且也学着王南他们的样子,发现有人声,隔着丛林灌木也用机枪扫射。   王南立刻在地图上标出一个区域,安排伤员和飞行员脱离战斗,自行到那一带隐藏。   受轻伤的战士带着飞行员们背上王南他们用不上的装备,藏了过去。   有两个飞行员很想和他们一起战斗,王南拗不过,就把他们两个也编进了作战队形里。   王南这些人也开始分兵。   先所有人集中起来,突然间集中全部火力打了个回头,把追在最前面的日军歼灭后,人手抢了一把日军的步枪。   随后,这个排的兵力被分为三个小队,由小队自由作战,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就散开到了日军的周围。   在分兵前,王南要求所有的士兵在混战中除非迫不得已时,尽量不要使用美制武器。用日军的栓式步枪射击,考虑到射速慢,要求美军士兵在射击后要立刻转移,同一个位置不许开第二枪。   这些士兵都见过王南用日式步枪开枪的样子,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在后面的战斗中,他们除了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会用美式武器的连发火力来上几个扫射。其他时间,一个个的都拿起日军步枪,在战场上训练起精确射击起来。   王南带的这个小队,保持在日军的前方,各小组轮流骚扰着日军的前锋,时不时还用轻机枪、突击步枪、枪榴弹射击。   这让日军一直以为他们这个小队才是美军的主力,所以大部队一直盯着王南追击,对其他两个小队只是派出小股兵力应战。   参谋副官带的那个小队很老实,以一个完整小队的阵形,在日军行进时,对其腰部集体狙击。   那个由一个军士长带队的小队,直接散成三个小组,设了几个联络方式后,又进一步分散开去作战。   两个联队和一个大队,在丛林里被这三个班级小队折腾的如同进入了地狱一样。   三十多人混在三千多人的日军中,东一枪西一枪的,用日军制式步枪,把自己的枪声和日军的枪声混在一起。   除了正前面王南那队士兵时不时的美军的各种火力外,其他地方的日军就陷入了迷茫和困扰。   近处的因为伤亡还能知道是敌人打来的,稍远一些就分辩不出开枪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日军集中机枪扫射了几次,却每次都出现了误伤,这让日军在使用火力上限制极大,却让美军越打越得心应手起来。   按照王南的教法,这样的狙击,因为多数情况下只有一枪的机会,所以要在枪口的视界里出现的那几个人中挑选着重要的目标打。   比如:   第一个类要立刻打掉的是能马上威胁到自己的重火力,这是王南教给他们的经验。   战场上,你能看到对方时,对方也会在很短的时间找到你。所以,见到掷弹筒手、机枪手和冲锋枪手只要可以射击,就要立刻夺先开枪。   否则你开完枪之后,就会被这些重火力追着打。   第二类目标是指挥或协同多人的关键人员,比如军官、军曹、弹药手、卫生兵一类的目标。   这些人打中一个会影响到一群人。虽然日军的体系古怪,只要老兵不死,就可以保持很高的战术能力,可少一个是一个,至少他们周围的人会乱上一小会。   第三类目标才是普通步兵。   美军士兵的枪声与日军的枪声混在一起,这让日军指挥官困扰不止,后方的师团指挥部更是后悔做了让这个联队参战的举动。   日军被拖着吊打没多久,这个联队长就想出了对策。   他把日军的狙击手放在部队的周围,用狙击手与狙击手对抗,并且给狙击手配了机枪手,让他们组合起来,掩护着大部队脱身去完成增援这个正事。   措施很有效,美军一下子被压的老老实实,可惜时间上就有些晚了。   美军中已经产生了七八个神枪手级别的狙击手,其中就包括那两个飞行员,其他人多半都有把握在百米内一枪毙命。再近些,所有人的准确率就升到了百分之分。   这在丛林灌木中优势不大,可他们被日军狙击手和机枪手压制后,立刻在外围找了很多高处的地势或者树木,爬上去只为建立个一次性使用的狙击阵地。   就这样,怕死的美军小伙子一直保持着打一枪就跑的习惯,让日军的狙击手头痛的轻易看不到目标。   王南见日军要抱团冲过去,就带着他这个小队找到个硬实的地形。突然间一个班的人,对着踩在硬实地上的日军开始了榴弹攻击。   这下打的够狠,一下子把前面抱团前行的日军前锋留在了地上。   看到日军被吓的小心起来,他们这才又以狙击为主。   其他两处美军看到这方法不错,就留下了人手,在日军很集中的地方,突然出发射几个榴弹。   日军一下子失去了主意,人家还有重火力,只是不想用而已,这让他们怎么办?   想了半天,又发了请示电报,一个联队加上一个大队,立刻脱离战斗,向海岸线转移。   美军见不追击他们了,就贴近了些去狙击。   这回,日军的狙击手终于取得了战绩,一个小组一亡两重伤,另一个小组一个重伤,还有几个人出现了各种小伤。   美军也不得不收敛了起来。   三个小队往起一汇合,王南安排了人手照顾重伤的人,就把余下的人做了整合。   他带了几个狙击能力高的士兵,躲在高处,其他人一条线散开,用枪榴弹进攻。   这一波攻击结束后,这些人再潜近些,用突击步枪扫射。   王南带着的几个人开始寻找被枪榴弹和突击步枪惊动的狙击手。   两轮攻击过后,几个人都有收获,这让日军的狙击手一下子蔫了下来。   等日军收拾好被打死打伤的士兵再次前进时,开始用掷弹筒向四处乱打着。   掷弹筒打出来的手雷虽然落在丛林中时有不响,可这个办法让美军没办法接近,只能撤到远处的去练枪法。   于是,手里那让日军痛恨的日制步枪声,又零散的响了起来。   日军本以为轻装前进,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增援的地方。   可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居然只走了一大半,死伤还越来越多。   这可是一件极为沮丧的事情。   傍晚,日军这些人吃不上热饭,更是没办法睡觉,只好连夜往前走。   王南这些人,只在四周慢慢的找机会开枪,不急不燥的,几乎枪响必中。   日军也吃到了自己那步枪夜战无火焰的亏,听到枪声,不是用掷弹筒没有目标的回击,就是拿着机枪胡乱扫射。   这样的后果,只是让美军多了几个被树枝扎伤的。   等到深夜时,日军大部队死了一路的人,才走完这三十多公里的路,却已经被拖了几倍的时间。   王南收拢好部队,沿着原路返回,接上伤员和飞行员这些人,抬着伤员回到了美军登陆点。   结束了斩首行动。   所有人都感觉到,这场丛林大混战是一次全面的战术大验收。   由此,王南陷入了沉思中,他各种战术能教的都教了,好的不好的只要想到了,都在战场上做了检验,留下来的战术已经成型。   就日军现有武器装备而言,已经与美军差上了一个时代,至少在日军的武器性能没有大幅提高之前,这些战术只占便宜,不吃亏。   那么,以他一个将军身份,再跟着这个小部队作战的意义就没多大了。   他提供的一套好战法和一套好武器,给美军带来的战果加成,远远超过了他本人所能达到的程度。   他,王南,需要做更有效率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 都知道胜利不远了   美军见王南带的人一样有伤亡,考虑到其他美军的能力,就把外围阵地做了加固。   在这一带建了几个野战机场后,就转为轰炸方式控制岛上日军为主,不再派出地面美军主动出击。   王南见美军大部队的保守样子,就让这个营做完战术更新后,一边扩编,一边以排为单位,自行以日军为目标,开始以实战训练丛林战。   他不想让日军过的太安逸。   随后他跟哈西尔说了一下,就准备回美国。   他要从枪械设计上,把丛林战术的最后一块短板补上。   哈西尔很热情的称赞了他的战术天赋,同意了王南的想法。   于是王南就把部队交给参谋副官,再让英军给他派来的手下把全套战术资料送到伦敦,自已一个人坐上军机,回到了纽约。   他这次回来没有事先打招呼,从机场搭了辆军车到了市区,又打了辆出租车回长岛家里。   路上看到纽约的街头的人数少了很多,以往街头上的青壮男性都去了军队,妇女们成了街面上的主流。   回到家里,女人们和孩子们都把他当做英雄欢呼起来。   美国这点比较好,每个战役完成后,战绩和英雄都会在报纸上公开,王南的名字出现在最近的报纸上,家人们也都知道了他的战绩。   看到报纸上王南带兵作战的各种鼓舞人心的战例,李秀和二丫就安心的与孩子们在一起享受安逸的生活。   部队绞杀的再慢,也比三人杀日本人的速度快上很多。   李秀回来后,林同学见李秀不接手美国商业上的事情,就恢复了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继续主持着家里的生意。   可在家里还是小心翼翼的,惹的李秀训斥了她几次,这才稍放开了些。   她自从被王南接到这个家里,虽然没有受到虐待,却在心灵和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被李秀拿去了最后一点自我,从此后就在骨子里怕了李秀。   在林同学的主持下,家里的生意还算比较红火。   军火方面,即使美国政府出面,授权的转让也是要收费的。就算经费紧张现在不给,也会在以后攒在一块儿给公司打过来。   而自家长岛的小厂,她利用王南在华人间的影响力,用华人们的智慧和勤劳开始了各种代工生产,赚来的钱却开始在长岛成片的买地,自家的地已经连成了一片,现在只是搭建着厂房生产。   以后,林同学的理想是让王南在这片空地上也盖上一片楼房,最好再以她的名字来命令这个社区。   小老婆也是有远大理想的。   在家里热闹了一下,第二天他就赶去与工程师商讨枪械的问题。   现在丛林战术的几个主要武器都已经成型或接近成型,AK的改进一直在进行,而枪榴弹的小瑕疵也在改进。   王南过来先看轻机枪的设计。   他倒没以为轻机枪就是突击步枪加大弹容量,加长加厚枪管的的版本。   因为上轻机枪要考虑的东西更多。   比如使用与突击步枪同样的子弹,却要求威力更大。支持更长时间的连续射击。射速要更快些。后座力要控制在士兵能接受的程度上。连续射击时精度得保证在某个准确度以上。散热能力要强。更换枪管要快。等等。   在此基础上,却还要减轻重量,减少故障率。   考虑的东西比突击步枪更加全面,很多设计需要互相平衡着。   看过几种轻机枪原型,他又根据战场上的经验去查看和完善重机枪、火箭筒发射器、无后座力炮、班排迫击炮这些轻火力的设计和改进。   随后就一头扎进了武器设计中,忙的不可开交。   英美盟军对待王南这种上战场再回到试验室的做法非常支持,看王南又成了设计轻武器的专家,将他转任为太平洋战场方面的军工代表,负责轻武器方面的设计与改进工作。   如果需上战场实验,他可以随意指定一个部队,亲自去前线也没有任何限制。   家里女人们一致觉得这是件好事,由军队主官转为研究人员,就可以象文职人员一样陪在家人身边了。   可王南忙乱的,并没有没感觉出什么好来。   工厂到家里的距离有一百多公里,反正也有人买单,他干脆在边上租了套房子。   这倒好,每隔几天,家里的女主人就换了一位,惹的几个设计师都对中国古老的婚姻制度眼热起来。   各方面的设计都有进展。   轻机枪半仿半改的,出来了一款,虽然还有问题,却也比美军装备的强上了太多。   那套老爷轻机枪,除了比突击步枪威力稍大点再一无所长。   新轻机枪按照惯例送到战术团手里测试,前线反馈回来的消息是他们设计人员非常兴奋。   用弹鼓50发,用弹链100发,可以维持连续射击200发后再快捷的换枪管。   这一下,战场上的单兵压制火力问题解决了,士兵们不用拿着突击步枪在什么场合下都充当机枪使用。   整体上可以减少半个基数的子弹携带量,可以让战术的执行更加多面化。   新任的团长就是那个参谋副官。   他发来电报说,一个班级小队,携带了两挺轻机枪,钻到日军军营边上。   在引出一个中队后,在300米外,比较安全距离的上,两挺机枪一开火,差点把这个中队的日军全员歼灭。   日军从此不再敢把人手放在300米内追击。   王南与设计人员把轻机枪定型后,看到军方的订单大量飞来,就放下其他武器的设计改进工作,准备缓一下脑子,小歇两天。   作战与设计都是辛苦活。   可林同学丢下一大摊事情也跑过来了。   她管王南要两样东西,一个是他给的那些专利的深化设计和思路。   现在的设计师工程师受时代影响,还不能做到产品系列化。何况很多时尚类的设计,是随着人类的审美观点周期型的循环着。   王南只能拿起当初的记录,绞尽脑汁的给提供她各种思路。只要思路有了,她自己培养的设计师会根据市场情况去改进。   设计之外,就是陪着媚态百出的林同学完成她另一个要求,再要个孩子。   林同学一走,李秀和二丫连同一堆孩子们就又跑了过来。   这纯粹是来添乱的,却也给王南带来了不少乐趣。   陪大点的孩子们在草地上走走,与小些牙牙学语的孩子们说会话,这都让王南有着不同的生活感受。   几天过去,李秀他们准备回去了。   夜里,两个女人与王南聊了下战争之后。   这时,世界大战的规模已经接近了最大化,不管参战的是哪个国家,都几乎动用了全部力量。   说实话,全世界都看出来了,随着美国的发力,盟军已经胜利在望,战争结束只是个时间问题。   两个女人有疑问,战争之后,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做?   王南一时也理不清,三人就躲在被窝里开始研究。   回国会怎么样?   这个只能说是不怎么样,虽然是一大家子人,可基本在国内都没根,立家的产业又不能移到国内。   就算移回去,那些抗战还能贪腐的官老爷们,怕是冒着被王南打死的风险也要吸上几口血。   可在英国及海外殖民里,华人还是低人一等。美国更不是天堂,那里对王南生意的限制都非常多,华人仍然是三等公民。   两个女人就想研究下自己买块地会怎么样?   王南愣了半天,种田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华人生态区   离战争结束这事还早,三人只是提前商量了下,也就放在了一边。   可是没过多久,英国方面派人过来跟王南商量沟通去英国授勋的事情。   王南在前线做战时,英国人要搞授勋仪式也不太合适,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直到他回了美国,开始做起研究枪械武器研究,又接到他了在前线研究出来的整套战术,这再不提出举行授勋仪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英国本土已经稳定下来,很少再受到有规模的轰炸。这时王南坐飞机来英国举行个授勋仪式也不是件难事,对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很有帮助,特别是几支海外殖民地的部队,王南可是个大榜样。   只是还没与王南本人做过沟通,对应王南地位的荣誉有不少,起码得知道王南中意哪一样。   来与王南沟通的是一个英军将军,他的爵位还挺高的。   王南听出来英国人可以满足他希望要的东西,不由的就想起了李秀和二丫的种田计划。   说是种田计划,本质上,还是给子孙后代留一个比较好的生存环境。比如钱,房子,工厂这些硬通货。   他就请教这个英国将军,能不能更实惠点儿?给块土地什么的。   这个英国人严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领土是不可能的,领地都已经很多年没授予过了。倒是搞一大块私人土地,这个是商业行为,完全可行。如果有什么需要,英王室和政府一定会帮忙解决实际问题。   并当场表示,英国王宗、英国政府欢迎王南在英国本土、海外殖民地这些地方投资。如果涉及到军工方面,英国军队也会出现摆平各方面的问题。   王南发现这事还真有可能,就叫来了家里的女人们,大家一起商量这事儿。   几个女人也成长起来了,既有一定的见识,也有一定的水平。   只是她们考虑的多是子孙后代,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她们姐妹的,都是王家的后人。   所以想的都很实际。   女人们的意见在要一大块土地自己盖房子、建工厂上很统一,只是这位置放在哪里犹豫不定。   林同学查了下英国的法律,王南这才知道英国的房产地产,分为永远和租赁两种,拿到永久的,那就可以当做遗产留给子孙后代了,这倒是很不错。   这时,设计师对火箭弹的弹头改进成功,试验品送到了战术团那边,没几天,传回来的消息是太平洋战场的大笔订单。   可同时也传回来缅甸战场上也拉开了架式,开始反攻,那边也对一些新武器下了订单。   王南立刻给缅甸方面拍了电报,让他们联系下在马来半岛上的李朝甲他们,能送去些援助更好。   没多久,李朝甲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他们在马来半岛使用游击战,拖着日军钻丛林,战果还不错,在当地人中具有很高的影响力。   王南赶紧让缅甸战场上的盟军想办法给李朝甲送去电台和各种武器弹药装备。   盟军方面很乐意这样帮忙,一个是有这样的部队在那里吸引着大量的日军,对盟军作战帮助很大。再就是,他们也将这支部队视为王南的下属部队。   盟军很快通过潜水艇派去了联络人员,之后又空投了一些装备和物资。   很快,李朝甲就从马来半岛转发了一封电报过来。   王南拿到手一看,这家伙说他们过的很好,日军已经想办法跟他们划片分治,不敢主动惹他们了。随后问候了师父和一大堆师母后,就让他老婆好好照顾孩子,如果愿意,也可以过去看他。   把王南看的是哭笑不得。   其余的武器设计与定型就没有这么快了,王南就把心思全用在了跟英国人要些好处的事情上。   他先决定了接受荣誉勋章,但不接受爵位。   因为接受爵位要向王室行半跪礼,这让东方人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别的文化认为那一跪就是个仪式,可东方人那一跪,涉及到的东西就太多了。   几个女人说不行就要新加坡和香港的土地吧,那里都是中国人为主,做什么行业都人头熟悉,人手也充足,离中国也近。   王南听了直摆手,说道:这是掏钱再加上面子弄一大片个人土地,给家里这些孩子们留块产业。那两个地方拿钱买就行了,用得着张嘴跟英国人要吗?   林医生、李正言这些人也替王南他们琢磨着各种可能。   可这时,美国也搅合了进来,他们也要给王南发荣誉勋章。   看到美国人也希望表达感谢,王南就突发奇想,想尝试下跟老美提了一句:能不能用这些荣誉什么的,在长岛这大片都是空白的地方,要一片土地进行商业和居住开发?   他抱着试探的想法提出了这个想法。   美国人立刻当回事研究了几天,随后还告诉给了英国人,   然后,两国居然都同意了:英国人担保,美国人出地,王南出钱,至于价格,好商量。   英国人想的很简单,反正这仗打的我啥也没有,你想要点东西,又不是从我口袋里出,随便你要吧。   美国人想的更简单,那土地空着也是空着,给你又不是不收税,你要买多少我都可以给。   王南就找了律师和财务机构,用最利于他的方式,由英国人提供提保,向美国政府提交了延迟五年再分二十年付清本息的方案,先要了三十平方公里商居和工业一体的开发区域。   可王南想了想,又觉得这点面积有些小器,就又加了个条件,五年内开发面积超过30%,边上的地方就优先给他开发。   美国人考虑到以后的长岛可能会很繁荣,可现在的利益却是实打实的,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其实美国人根本不用考虑,仅建设这一片区域所产生的就业与税收这两块,就已经让他们笑的合不拢嘴了,何况还有英国人的担保在其中。   他们立刻同意了这个要求,虽然把土地划的离了市区有十公里远,却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英国人无所谓,这个担保只是说担保王南的会继续开发下去,如果不成,就让美国人自己收回呗,这还怕什么?   没有太多的扯皮,王南的计划按照普通的商业计划由州政府通过了。   王南立刻发动所有的人手,让在美华人开始聚集在这个大项目上。   他跟林同学说,尽量用华人建设,让华人兴办产业,搞成华人的大社区。   先期建设水泥厂、钢筋厂,再组建大型施工队伍,为他的大家庭和他带过来的华人们,以及希望在一起的华人们建设一块可以留传下去的华人生态区。   这时,美国人已经废除了华人法案,见王南把华人抱起团来,却觉得这样也更好管理,就在各个方面也开始支持起来。   先是美国政府开始正面回应华人问题,解决在美生活很多年,已经扎根在美国的那些华人的身份问题。   看着象很有担当的样子,其实就是在纽约州签发了一大堆的居住证而已。   就这样,这个区域从一开始,就向着全球最大的华人社区发展,这是后话。   王南设计好了一个发展框架,交给了林同学。   林同学怕自己的身份压不住人,还是央求了李秀出面坐镇。毕竟人家是正牌夫人,白人们不明白,可华人之间很认这些。   很快,中国方面也来凑起热闹。   给各种勋章是很自然的事情,要些赞助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最后还提出来可以无偿出人帮助王南建筑。   这就让王南有点迷惑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南洋看看   国内说出人建筑是什么意思?   王南带着这个疑问去了趟英国,领了荣誉勋章。   回到美国后,又在白宫领了美国的勋章。   虽然记者们把这两件事当成了大新闻,他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多认识了些人。   1944年的春节,他在来拜年的中国使节交流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国内什么都缺。远征军出征后,输入的运力大于输出的运力,便想着把一些人员租给王南,赚些外汇补贴下国内。   王南对这种思考方式有些无语,却也答应了下来。   春节过后,应几个战区的邀请,美军负责后勤武器这块的几个人对各处做了趟全面的考察。   王南没有去太平洋的战场。美军一月份又夺下了一个群岛,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海陆空上都已经招架无力,只好在每个岛屿上疯狂建立各种防守工事,与美军在地面上拼命。   他先去了缅甸。   在这里,他看到了中国派出的远征军。   士兵们好奇的看着王南,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的战绩,有时,英军美军甚至拿王南来激励这些中国士兵。   王南只关注他们的轻重武器,却发现这些人拿着杂乱的英制与美制武器,虽然士兵从国内战场那种没枪没弹的环境出来,这些老枪让他们很满意,可实际上比美军落后了一代。   唯一强悍的是士气。   王南看了一圈,心里有了数,就跟负责缅甸战区的指挥官说了一声,调来了一船美制轻武器,以战场试验的名义,送给了远征军,让他们在这里组成了一个新式轻武器的美械师。   不管英军还是美军,对王南都有即是自己人,又不是自己人的感觉。大事也许不会理睬他的意见,可这种小事情谁也不会拒绝。   临走前,王南的总结只有一个意见,就是多派工兵。   缅甸的地形非常复杂。如果有专业工兵,作战不一定用得上,可后勤给养却能做的更好。   顺便也再扩宽一下中缅公路。   在这里,他与李朝甲用电报联络了几次,让李朝甲在马来半岛使用新武器和新战术作战。   由于都是丛林战,他把战术总结也给了远征军那美械师一份,缅甸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随后就转到了下一个战区,非洲,这时的非洲已经被盟军主宰,王南在那里待了几天,拿到武器测试报告后,就转到了欧洲战场。   盟军已经定下了在诺曼底登陆,正在加紧准备工作。   武器看完了,王南却被作为战术专家与武器专家留了下来。   诺曼底登陆战的战略性非常重要。   既然大的方向早就定了出来,可细节之处,英美两军一直在争吵,各军种也根据自身的情况提出来了不同的要求,只到了士兵们这一级,才只能被动的接受命令。   王南总算看出来,不光是国与国,那怕是军种之间,都要在保护各自的利益,寸步不让。   他接受了任务,开始一个兵种一个兵种的查看轻武器与战术准备的情况。   盟军动用的部队数以百万来计。只是在轻武器这块上,除了空降部队和第一波进攻的部队可以更换部分新式武器外,其他部队也没必要更换,也没能力大规模换装。   等从美国加急运输过来的武器到位后,英美部队立刻开始适应性训练。   两个月后,王南做完他的工作,却因为保密原因,不能在战斗开始前离开。他干脆就在盟军司令部这里做看客,观看了整个盟军登陆的过程。   直到8月底,他才拿着空降部队对武器极度满意的评价回到了美国。   这一出去就是半年,李秀和林同学也忙碌了半年多,长岛的那片地已经完成了地面的平整和修路工作。   国内从缅甸那里转送来两船工人,给她们解决了重劳力不足的问题。   林同学解释的很清楚,这些人就是国内派出来务工的,挣的钱一半个人一半给政府。   她实行了工作时间外加班当场兑现,这些人的工作热情立刻高涨了起来,连培养这些人使用推土机、汽车这些机械工具的时间都算在内,所有的工期都实现了提前完成。   现在海上还有两艘船的工人,到位后,就开始做各种地下工程。   以王南在各战区的所见,他估计战争会在两年左右结束,也正好是这片区域建设完毕投入使用的时候。   这让李秀和林同学对成片开发有了很高的预期,两个人抓着家里能用的人四处跑。   女人们唯一闲着的就是二丫。虽然在年初时,她高风亮节的很少缠着王南,却是唯一一个怀上了的女人。这结果让林同学很无奈。   大家族女人的地位多数要靠自己的肚子争气,男孩女孩,孩子多少,都隐隐的决定着女人们的地位。她和其他女人是没人敢跟李秀争风斗的,一个被这个正妻压迫习惯了,再个李秀连生了两个,这也让她们老老实实的。   王南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就接到了李朝甲的邀请电报。   是的,邀请电报。   马来半岛上的日军已经被太平洋战场抽调的,只能占据几块重要的经济地区,可后期从国内调来的一批批新兵不愿打仗,实力上也无力抗争,多数地区就让给了这些游击队。   华人与马来人都在日本人占领不了的地区组织起了政府。   李朝甲让王南过去,即是真心的想见下师父和家人,也是想利用王南的关系得到更多的资源。   王南不知道他是想多占地盘,还是想拿到马来半岛的话柄权,毕竟电报需要几次中转,里面不可能去说这些东西。   他准备了一下,就带人从美国开始出发。   就这样,一个夜里,王南带着李朝甲的老婆孩子,在绕过半个地球后,又在缅甸与盟军派来的几个马来半岛军事观察员汇合,一起坐潜水艇转到马来半岛上岸。   李朝甲接到师父,看王南身边换成了小姑娘宋红,很想开个玩笑,却被他老婆冲上来抱头痛哭,只能尴尬的向众人打个招呼。   对于马来半岛的局势,王南与这些军事观察员商量了下,大家觉得这个时期,先把各自的活动区域分配好,不要发生内部纠纷比较重要。   王南跟李朝甲商量了几天,就决定在李朝甲只管建设好吉隆坡与新加坡之间的华人大根据地,在此伺机打击新加坡和柔佛的日军,把兵力从其他地区撤出来。   至于战争结束后,他愿意去美国也好,愿意在这里也好,如何发展由他自己决定。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华人特战队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王南就让李朝甲和张庆元在华人中挑选精锐,组建特战队,开始学习新武器和新战术。   第一次只挑选了五十个人做为教导队。   要求是会游泳,身体素质好,服从命令。   人员到位后,王南就开始传授新武器的使用。   AK突击步枪、轻机枪、狙击步枪、火箭筒、枪榴弹、手枪、小口径迫击炮、手雷、地雷等等,每个人都得学会使用。   武器掌握后,又进行战术训练。   这回王南不止拿出了丛林战的战术,还尝试了城市战术、平原进入防守战术、山地战术等各种场景下的应用,从班级到排队都做了战术的配合演练。   半个多月下来,这些已经战斗了一年多的战士们就掌握了大概。   看到这些战士基本内容都已经掌握,根据最新的情报,王南就带着这个小部队开进了佛柔。   日军在佛柔集中了几千人,并且还在集结人手中,他们准备发动一次大的扫荡行动,打击马来人组建的一个大型游击队。   傍晚时,王南带着人潜了过去,看到日军整整驻满了一个小镇,就让多数战士在远处观摩,他带着李朝甲、张庆元和一些老战士先冲了过去。   这一次主要演示的是武器的综合使用,并不与日本贴身战斗。   在镇子外面,几把狙击步枪先开了火,日军的军营里立刻混乱起来。   半自动步枪在超远距离时会影响射击精准,但是半自动的火力却又比栓式步枪强大了很多。   几把狙击步枪打出了一个排的火力,这让日军摸不清人数,便派了个中队冲了出来。   这下倒好,在300米的距离上,日军连续不断的倒在了地上,镇子里的日军指挥官立刻派炮兵出去助战。   不等炮兵跑出来,看到日军在里面设动人马的样子,王南便带着这些狙击手开始撤离。   炮兵没有找到目标,打了几炮示威了一下,就派出一个大队上千士兵,在炮兵的掩护下,向周边搜索。   王南这些人在撤离前,就在原位置上埋设了地雷。   这个日军大队在查看袭击者留下的痕迹时,踩了上去,地雷的爆炸让日军感觉到不妙,收好伤亡,立刻在炮兵的掩护下退回了镇子里。   见这些日军不上当,王南只能让轻型迫击炮在最大射程处开始快速射击,在日军炮兵反应过来前,把镇子里打的四处冒烟。   日军不得不炮火快速反击,大部队也开拨出来,试图把王南这伙人赶走。   在日本大部队开始向迫击炮方向追击时,王南带着小部队移动到日军的边上,攻击他们的侧翼。突击步枪、轻机枪、枪榴弹、火弹筒一起开火,只看到日军的队形立刻被咬下去了一块。   仅仅几分钟,小部队就完成了一个基数的火力投入,转身就退出了战场。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日军见袭击的人已经跑掉了,为了救治伤员,不得不打开手电筒。   可马上,在远处,东一声枪响西一枪响的,狙击步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日军这一下扛不住了,在请求上级进行战术指导时,立刻在镇子边上建立起一个防御圈,开始固守起来。   可是他们忘了,王南还带了轻型迫击炮,入夜后,这东西如果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很难找到发射阵地所在。   几个操作新手兴奋的把所带的炮弹全都打了出去,扛起炮就往外跑。   日军实在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镇子里,架起炮兵开始防守。   王南这边没有了炮弹,只好撤了出去。   回去总结了一下后,立刻派人重新扛炮弹过来。   等天亮了,日军检查作战痕迹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所有的装备都与太平洋上美军的一样,他们立刻知道了美军与本地的游击队已经勾结到了一起。   本地的游击队不但得到了武器,很可能还被专门训练过   这个扫荡行动立刻暂停了下来。   他们立刻给本土发电,要求提供能够与美制武器对抗的新式武器。   王南待所有战士明白了各种武器的性能后,开始分兵。   王南、李朝甲、张庆元三人各带一个小队,开始向佛柔那些中小据点开始进攻。   有了火箭筒和弹榴弹的帮助,中队以下规模的日军据点连续被攻克。   这也怪日军在南洋这一块并没有做太多工事,依靠一般的民宅根本没办法挡住攻击。   佛柔这一带的日军在短短几天内,丢失了成片的地盘。   马来游击队也赶了过来,他们的战术也很灵活,日军即使从武器上看出来与王南这些人不是一伙的,也不敢轻易出击。   气势汹汹想去扫荡的日军,现在只能龟缩在军营里面。   看到日军不再出动,王南就开始布置新的任务。   马来游击队负责佯攻,三个人各自带一个小队潜入日军军营里进行斩首行动。   拿到王南送给的迫击炮,马来游击队在深夜开始向日军军营里胡乱射击,在几十发炮弹全部打完后,三个小队已经潜入了军营里。   这时他们才发现,日军已经在军营里集中了十几辆小型坦克,看来日军是在等着重火力集中后开始反攻。   三个小队按照指挥部与通讯部门、弹药库、火炮与其他重型武器、给养为次序,一个小时后,开始了攻击。   王南带着这个小队只看到了通讯部门,而张庆元找到了弹药库,李朝甲则盯上了火炮。   三个小队都盯上了重要的目标,都以为别人会攻击那些小型坦克,却又都漏下了坦克。   一个信号弹从镇外升起,日军军营里突然火箭筒、枪榴弹、突击步枪声音大作,十分钟的约定攻击时间内,几乎所有被盯上的目标都被火力覆盖着。   完成预定的任务后,三个小队立刻向外撤退,这时外面接应的马来游击队开始接手。   他们对准了一个方向开始用迫击炮覆盖,很快日军步兵就没有了还手之力。   三个小队则向另一个方向撤出。   可没跑多远,他们却被那些豆丁小坦克盯上了。   先是坦克上的几挺机枪扫射过来,立刻倒下了几个战士。   随后坦克上的小炮也开始打了过来。   王南一看不妙,立刻让三个小队回身攻击。   那豆丁坦克真是个薄铁皮,虽然距离有些远,可狙击步枪打在上面,不少角度合适的子弹会钻进坦克里面去,几把狙击步枪乱打中,居然打的两个坦克停了下来。   有狙击手看出了门道,立刻喊了起来。   日军坦克见势不妙,就退回去一些,开始用机枪和小炮对三个小队对射起来。   王南见这样打下去,日军步兵一跟过来,三个小队很难撤出来,立刻让拿着火箭筒的人抵近射击。   火箭筒的有效瞄准距离在100米,张庆元带着几个拿着火箭筒的战士立刻向坦克爬去。   一个战士在爬到150米远的时候,就着急的打出去了一发。   日军小坦克那边立刻发现了危险,他们又往后撤了几十米,开始向这一带扫射起来。   黑夜里看不见伤亡,王南却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些人凶多吉少。   他突然想起来枪榴弹,立刻向这些人喊道,用枪榴弹打。   有两个拿着突击步枪的战士立刻用枪榴弹向小坦克打了过去。   这个办法很不错,那小坦克只要被枪榴弹击中,立刻断了射击。   没被击中的小坦克开始全力向后撤退,却被枪榴弹压的越退越远,后来干脆退回了军营里。   李朝甲不用王南说,立刻带人冲了上去。   有枪榴弹的,到了可以攻击的距离就向军营方向压制过去。   其他的人开始抢救伤员、收回在牺牲战士身上的武器,能背上的连遗体也带了回来。   等安全脱离,清点人数时,这才发现张庆元的胳膊已经齐根被打断了,其他轻重伤的还有六七个人,而当场牺牲的就有五个人。   这些人多数都受过战场抢救的训练,抬回来前已经对受伤的人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华人部队和马来游击队里的军医赶了过来,伤员们立刻抬到附近一个村庄里,开始了紧急手术。   斩首战术成功了,日军集中在这里的通讯设备、弹药库、火炮、给养都损失严重。   斩首战术也失败了,出击的都是华人部队中的精锐,四十余人,伤亡超过了十人,张庆元和另一个战士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   这结束让王南有点心疼。   日军自然是惨兮兮的,坦克只余下几辆能动的,大功率电台报废,火炮和炮兵也损失了一半多,弹药和给养更是出现了问题。   最打击士气的是枪榴弹和火箭筒的攻击,被炸伤和击毙的士兵满身都是弹片,人如同破布娃娃一样,惨不忍睹,甚至无法救治的样子,让日军的士兵们心里直打颤。   马来游击队又拿到了一批炮弹,他们还得对日军进行骚扰作战。每天都拿着日军军营练习准头,这让日军忍无可忍,清理好自己的伤亡后,立刻撤进了佛柔。   这次战斗的结果,王南向盟军详细的做了说明。   经过战果检验,南洋一带的日军如果不用飞机、重炮、舰炮,已经不再是拿起新武器、使用新战术、训练不足一个月的华人特战部队的对手。   这对盟军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即使美国方面的产能没有那么大,至少知道了南洋这一带日军的基本情况。   这几天,王南一直守在张庆元和另一个重伤战士的病房前,特效药已经用上了,那个战士已经被抢救了两次,张庆元也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这时,新加坡岛上的情报传了过来,日军抽调了部分人手增援佛柔,很多地方防守空虚。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再营救战俘   李朝甲开始收集各种情报。   两人分析了一下,新加坡岛上有价值的战略目标是几个机场,一个司令部,大小几个码头,和一个战俘营。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战俘营做为了重点。   战俘营位于新加坡岛的东南角,边上是日军的机场和军事码头,离日军司令也不太远。   李朝甲觉得这样的地方日军太集中,打简单,便宜也能占,可组织一万多战俘撤退,这事实在太不容易了。   王南也担心这一点,却比李朝甲多知道一点战场的心理。   谁都知道不好打的地方,防守也不会那么严密。   王南决定营救新加坡岛上关押的英国战俘,他先跟李朝甲统一了想法,就用电台跟盟军方面通告了这个决定。   盟军立刻他需要的所有装备最快的速度空投了过来。   为了让王南更好的行动,后续还会在华人根据地那里空投几个梯次的武器弹药以保证佯攻的火力,临行动前还空投下几十个军官负责对接被解救出来的战俘。   王南和李朝甲二人把马来游击队的人找了过来。   他们把这个作战计划分解为三块。   潜入新加坡岛作战是这个小战役的核心,由王南带着华人特战队进行。   特战队在王南带领下,先将樟宜监狱里的军官解救出来,再清理军营里的日军,然后由多数特战队员负责掩护,其他人向岛外运送战俘。   行动以潜行为主,不得已再发动强攻。   掩护人员携带迫击炮、枪榴弹这些单兵能携带的重火力去,在需要强攻时,攻击机场、军港里的日军,以吸引日军的目光,掩护营救战俘的行动。   待解救出来的战俘全部送走后,这些人再自行撤到新加坡的山区里,侍机撤到岛外。   马来游击队和华人部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负责收集和使用各种船只去接应战俘,船只除了空投下来的冲锋舟,还得在周边搜集民用的各种船只,一次至少得运走两千人以上,才能保证在天亮前将人手转移走。   余下的,拿着空投下来的迫击枪、重机枪一类武器,在佛柔那里佯攻日军,并且打的越激烈越好。   任务确定了。   很快,华人部队与马来部队的人手也都确定了下来,在船只到位后,所有的部队开始就位。   佯攻部队开始在佛柔使用重火力痛击日军,一时间,连新加坡岛上,都听得到炮声阵阵。   日军没办法应对这些游击式的炮击,想撤又撤不出来,只能将新加坡的兵力向佛柔方向增援,这正合王南的意图。   白天时,日军少量的空军还可以帮忙,可随着两个部队用重机枪防空,老旧的飞机只能充做侦察机使用。   日军不得不从码头上调去军舰充做重炮,只是新加坡这里没有大型军舰,双方就用小炮没日没夜的开始互相炮击。   这天是华历的初一,天色正黑。   入夜时,登岛作战的部队在夜色掩护下,头一波王南和李朝甲及以几个身手特别好的战士泅渡到乌敏岛上,几个人用短刀、马来人的毒箭清理了这小岛上的海岸警戒哨后,发出了渡海暗号。   华人特战队立刻用冲锋舟带上武器和弹药,快速划到岛上。   王南这几个人稍作休息,又开始泅渡下一个海峡。   同样清理了海岸上的警戒哨,只是时间用的久了些。   华人特战队立刻又从乌敏岛后面出发,绕到岛前面,沿着他们的路线登上新加坡岛。   冲锋舟登陆后立刻向回划去,留下人手后,三组人员就开始向里面突进。   对面的船只开始在乌敏岛边准备渡海接人。   这一带都是日军的军事设施,王南做为尖兵领走在前,他的眼睛越来越适应黑夜。   后面的李朝甲看着王南熟练的在黑夜里行走,无声的杀人,心里是越来越佩服:师父就凭这招,想万人斩也是轻轻松松。   王南也想到夜视能力恢复如初,可现在只是勉强好一些,能在看到近处的人影,远处还不如耳朵定位的准确。   很快就接近了第一个攻击目标,樟宜监狱。   进入樟宜监狱的行动非常顺利,王南把监狱的哨兵清理之后,立刻向各个方面派出警戒人员,留下的队员们开始清理监狱的管理人员。   随后将关押在这里的高级军官全叫了过来。   日军在这里关押的多是军官,这地方除了拥挤,食物不足没有药品外,却也不象日军的其他占领区那样,对战俘随意用刑和残杀,这些白人甚至还能给家里发明信片。   见外面没有了不相关的人,他才走到这些军官面前,一队胸带星形标志的人。   他们中有不少人认识王南,可现在却都半信半疑的看着王南那身英军中将作战服。   王南没有跟他们废话,直接说:“这里我是最高指挥官。我命令:所有人跟我离开这里,路上不得出任何声音”。   部分军官立刻表示听从命令,却有几个军官习惯性的想争论几句。   一个军官走上来,敬礼之后,对王南说:“我们能确定下您的身份吗?”   王南把防水袋子里的证件给了他,他拿在手里看了下,又转给其他人,等每个军官都看到了,他双手还回证件,又敬了个礼,退了回去。   樟宜监狱没有开一枪就完成了预期任务,下一个目标是军营里的普通士兵和其他原因关进来的人。   这也是王南为什么先把樟宜监狱拿下来的原因。有了军官,下面的士兵才能听从命令,否则一万六千多人,王南这个小队根本管理不过来。   军营里除了一些印度看守,只有少数日军。   王南把这个方向的哨兵全部摸掉后,身后的军官一个个的都老实了下来。   军官们叫醒一些英军士兵后,立刻确定了看守们的位置。   特战队员不好意思让王南这个最高指挥官动手,何况王南的方式他们一遍遍的看着,也能做出几分,立刻冲了过去,时间不长,那些看守和日军全都被处理掉。   王南倒是满意这个速度,有两百号看守哪,二十来个人一枪不发就完成任务,已经是速度飞快了。   可很快,一群军官找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极度不满的表情。他们推出一个人,向王南敬礼后,却质问王南为什么杀掉那些看守。   王南懒得与他讲道理,直接回答:“执行命令,立刻撤退”。   这些军官黑着脸走了出去。   正准备发信号让对面的船只过来接人时,防范机场和码头方向的李朝甲却派人回来报告个新情况。   日军码头上有艘军舰,正处于俯视这一带的海湾,船上一直在有人守着高射炮和舰炮,船顶层还有几个人四处查看海面情况。   如果象他们用两个冲锋舟渡过海峡还不容易被这几个人发现,可要是大批船只过来接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他们的观察。   这也是盟军空军从印度给王南空投东西的后果。   王南只好让接应的船只先暂停接应人员,他先过去处理一下,等他的信号过来再继续行动。   这时冲锋舟又到了岸边,过来的是盟军负责接洽战俘的几十个军官,除了几个美军观察人员,都是英军及英属殖民地的军官。   他们接手了战俘的组织工作,王南只跟他们说了一点:不管什么情况,不得以任何理由发出声响,如果有不听劝阻者,立刻执行战场纪律。   留下一队士兵做为警戒和维护秩序,强调了下必要时可以杀无赦,他就离开了这里去看军港码头那边的情况。   码头上停着一艘不大的驱逐舰,在船上的灯光下,能看到不少高射炮,并且战舰上设有雷达。   灯火通明的,远处都能看到在顶层的人影。   显然,日军把其他军舰调到岛北去增援后,码头只留下这一艘军舰,负责这一带海面上的防空任务。   王南立刻轻装开始潜行,李朝甲跟在他身后做副手,其他人员做好了开火接应的准备。   两个人直接向船的方向潜行。   也许是有军舰的原因,码头上的防守并不严密,日军也没有多少人。   王南却不敢大意,一处处用短刀杀掉哨兵后,这才往船边靠近。   日军的哨兵放在了甲板上,这让王南轻松的上了舷梯。   他没有摸掉这个哨兵,而是带着李朝甲快速的闪到暗处,开始向顶层的观察哨处潜行。   两人从顶层开始向下杀戮。   说是两人,实际上李朝甲都没有动手的机会。   很快他们就把甲板以上的执勤的二十多个日军全部清理完毕。   这才给远处引导一万多战俘的盟军军官发出了信号。   很快,王南和李朝甲在船上就看到了海面上多了很多大小船只,几乎铺满了海峡的感觉。   两人心里都吁了口气。这要是没注意到有这艘船,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两人在船上守到了天色快亮的时候,对面才打过来信号,示意他们两个撤退。   运输战俘的压力并不小,中间还出了很多事故,只是严守不得发出声音的命令,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倒是在陆地上出了一个大事件。   等船的时候,一群与印度看守关系好的人出来闹事,盟军军官实在压不下去,只能叫来华人特战队。   而特战队员有王南杀无赦的军令,劝阻无效时,立刻动用剌刀将这群人全部杀死在原地。   每个看到的战俘和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吓的兢兢战战。   盟军军官也无奈,知道这事儿会给王南带来大麻烦,可这是在战场上,只能安排人把尸首先带走,后面的事让王南自己去处理。 第二百六十章 战后更麻烦   执行战场纪律这事确实产生了很大的麻烦。   做为军人,盟军上下知道这事的都理解王南下的命令。   可理解是理解,该为自己利益出声也必须出声。   盟军的军官在全部战俘上岸后,立刻给盟军方面发了封电报,同时把这突发事件做了简要的上报。   在王南还在带着这些人在佛柔的山区里绕来绕去的时候,电报就已经追到了华人根据地里。   要求盟军军官上报完整的事件经过。   到了白天,日军愤怒的派出侦察机寻找战俘时,大队人员就躲在丛林中休息。   这时,盟军军官又打开了电台,报告了下情况,也收到了多部门要求上报完整事件的电报,字里行间隐有质询王南的命令是否有问题。   要知道整个二战期间,盟军违反军纪被当场枪毙的极其罕见。可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例,还是当场用剌刀捅死的,有些举世瞩目的样子。   让盟军里有些人不舒服的,是这个指挥官不是白人。   盟军迫于这些无形压力,只好做个全面的调查。   王南对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他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要知道这里将级以上的主官,多被日军送到别的地方。留下来的军官没一个比他的军衔高。   他有绝对的权力下达任何决定。   盟军军官立刻将事件整个经过写出来,但发送前,先送到了王南手里,给他过目。   他看电报与特战队员所说的没有区别,感谢了下这些军官,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撤睡都不是小事。   绝大多数战俘都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还有不少病号也急需医治,不能承担战斗任务。   在马来游击队和华人部队的接应下,大队人马用了两天两夜,才走进了华人根据地。   路上时,盟军派来看军官已经把解救出来的战俘们所需要的给养、药品、甚至武器都报了上去。   在这些人到达时,半个月的给养已经空投了下来,还空降了一队紧急调来的军医。   在被解救出来的战俘开始了休养恢复时,盟军也在紧急商量这近两万人怎么使用。   这些人的组成相当复杂,有多个国家、多个部队、多个民族组成。人数又多,只能临时安置在这华人根据地里。   日军知道上当了,却只能在原地招架华人部队和马来游击队的炮火。他们的海陆空主力部队都在太平洋作战,在盟军提供的各种武器面前,没有足够的兵力反攻。   山下奉仁被大本营和派遣军司令部骂的跟个孙子一样。   日军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战斗的指挥官是王南,考虑到南洋的兵力不足,火力不够,却不敢冒然动手,只能竭力保持现有状态。   盟军空投过来的一个调查组,本想把动手的特战队员和一些目击者带走询问,却被王南拦了下来。   王南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看到的人非常多,不直接询问,要把人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调查组的人不敢坚持,只好按王南的意思去办。   解救出来的英属战俘们情绪并不稳定,有很多人对王南杀了那些看守很不满,也有些人厌恶了战争,各种事情就都跑去找调查组。   而正常的要求都堆到了王南这里,让他从早到晚几乎没有闲着的时间,处理的却都是满足这些人的物质需求,人就变的有些烦躁。   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是张庆元和那个战士都苏醒了过来,只是两个都不能再战斗了。   调查组的调查结束很快出来了。   下达命令和执行命令的都没有问题,违反纪律被执行的那些人,被定性为被日军俘虏后产生的心理症状,按战场死亡处理,并实发相应的抚恤。   以王南的个性懒得理会这个问题,可华人部队甚至马来部队的一些战士们跑来找王南,这些人询问他们牺牲的战友能不能得到抚恤。   这个问题不好回避,王南就把这个问题提交给盟军。   这是英国海外殖民地出现的问题,美国人自然不会说话。而英国人却因为统治权的问题头痛不已,答应不是,不答应更不是。   半个月后,王南只得到了一个含糊的答案:待战后统一处理。   小姑娘宋红看到了,就跟王南吹枕头风:英国人不想给王南拉拢人心的机会,可能都做好了推脱的准备。等战后,按让自行处理的话,最后公事都变成了王家的私事儿。   王南知道她在夸大着提醒他。   这事情再怎么的也不会变成私事,估计战后给个勋章,由本地政府提供一点点的抚恤,意思一下的可能性更大。   很快,盟军对这些解救出来的战俘进行重组的命令下来了,一个英国将军负责接手这些人进行重组。   同时也正式任命李朝甲做为华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有王南的前车之鉴,给的军衔是少将,却是英属马来的少将,级别无法跟王南相比。   而王南只收到了一大堆的荣誉。   这也是变相的赶走王南。很可能是英国人怕王南留在这里,以后的南洋会变成了他的王国。   王南以为盟军会把这些人分批带走。可英国将军到位后,却说盟军还没有运走这些人的打算,就这样赖在了华人根据地上。   虽然他做为客军,没有干扰以李朝甲为首的华人部队,也没有进行参与当地的事务管理。   这重组中产生的种种矛盾,都反射到社会稳定中。   很多满意不满意的军官士兵跑到外面喝酒作乐或者借酒消愁。很快,抱怨的华人多了起来,各种与民间的纠纷事件也频频出现。   王南只能找到这个英国佬,让他束约他的新手下。   这个英国佬自从接手后,也是一样忙的焦头烂额,涉民这种事情让他也烦的不得了,只能礼貌的哼哈几句。   王南正准备走人时,宪兵队的人冲了进来,向英国佬报告又有紧急事件发生。   几个士兵在酒后调戏华人妇女不成,就动手打了几个华人,却被华人用武器拦了下来。   双方的人越聚越多,近半的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本身就有着各种不满的士兵和华人居民在各种鼓噪下,情绪十分激动,武装冲突一触即发。   王南现在也算不得什么主官了,只是华人部队是他创建的,他就跟这英国佬一起去了现场。   这时的南洋华人很注重武力。   在王南大赠送的影响下,李朝甲也会把闲置的武器送给地方华人,家家有武器,人人会开枪,成了这一带华人特有的现象。   这个英国佬看到王南的威望。   他一走进去,不论是华人还是士兵,立刻给他让开通道,士兵们不管对王南有没有不满,每个人都认真向王南举手致敬。而华人们拱手作揖的、鞠躬的、鼓掌欢迎的,更把王南簇拥了起来。   几个士兵一看到王南,酒劲立马消失不见,乖乖的认罪。   王南让宪兵队的人按战时条例处理,几个士兵听到战时条例,吓的立刻差点跪地求饶。   这让英国佬都觉得敢做不敢当,丢了白人的脸面,却也知道了纪律严正带来的好处,就准备回去继续推行战时条例。   士兵们的所作所为当然到不了枪毙的地步,加之这里是海外殖民地,只受到的关上几天的处分,只是因为差点造成严重后果,两个士兵被开除了军籍。   英国佬回去跟上面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不久后,王南就接到了去马里亚纳群岛做战术指导的命令。   王南临走前,考虑到李朝甲的治民能力,给了他一大堆的建议。   让他找那些本地有名望的华人和马来人,在军队外设政府专司民事,再把因伤残不能作战的军官士兵,象张庆元那样的战士,都放到政府里做事。解决了他们的生活和后顾之忧,又能不让地方政府失控。   几天后,他带着小姑娘宋红,上了接送人员的潜水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塞班岛之战   塞班岛是马里亚纳群岛的主要岛屿,面积近200平方公里。   守在岛上的日军有四万多人,还有大量的家属和其他的非战斗人员。部队有陆军,还有海军警备部队和特别陆战队。   这个海军陆战队从1937年的上海一直到打到了这里,可以说是日军最精锐的地面部队。   美军为了应对日军的这些精锐,准备了两个陆战师主攻,一个陆军的师做为后备,近七万地面兵力。   空军,美日对比是2000:630,舰艇对比更大,470:55。   可以说,日军除了有些精锐的地面部队,其他方面全落到了下风。   王南坐着飞机赶到时,美军空军与海军已经在用炸弹和舰炮摧毁岛上的地面工事中。   这次美军使用了大量的燃烧弹,让日军在战斗前就损失了大半兵力和给养,平民,主要是日本人,死伤更加惨重。   到了登陆日,整个岛上已经被炸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工事存在。日军被炸的连食品都没有了,只能跑去抢土著人的。   六月中旬,当王南与紧急调过来的战术团汇合时,美军两个海军陆战师已经在岛西侧开始登陆。   可惜的是,日军丛林里的那些小型的隐蔽火力点没有被炸到多少,在他们顽强阻击下,美军并没有完成预定的战斗任务。   夜里,王南他们做为增援部队刚刚上岸,日军的夜袭就开始了。   王南他们只知道日军动用了坦克和步兵发起了冲锋,只见照明弹一发接一发的,把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随后舰炮的全力开火,很快警报就解除了。日军这次参加夜袭的部队几乎被炮火全歼。   战术团登陆后,立刻化整为零的进入了丛林,执行起侦察和担当空军和舰炮指挥的任务。   王南留了下来,做后方战术指导。   白天,在岸边都能听到丛林里不时有美制日制武器的战斗声音,战术团的战士们一路清理着小型的掩体,一路给后方发出各种信号。   进入夜里,他们又传回来日军几十辆坦克和数百人正在集结的情报。   美军据此准备了大量火力,在凌晨时,一次陆海空的火力覆盖,就把这支部队的坦克全部打掉,步兵逃脱的也寥寥无几。   又转到白天,战术团集结后休息了一下,开始配合步兵攻取机场。   日军援军被拦在了岛外,岛上的日军就开始准备持久防御,却又在夜里出动十几艘驳船,装满了士兵,准备实施反登陆,结果出门不远就被美军战舰全部击沉。   从这时起日军就没有太多可以使用的战术,被美军压迫的,退缩到一块很小的区域里。   援兵没有,火力又被全方位压制,只能据守着岛上的最高峰。   几天后,三个师开始从东南西三个方面攻击。   这时,美军出现了问题。   做为后备师的师长是纯陆军思维,不懂得登陆作战是背水一战,要速战速决的原则,只担心部队在夜间行军迷失方向,就私自延迟了出发时间。   不仅如此,这个师遇到日军的阻击时,不是绕道迂回,就是等火力支援,一挺机枪都能让一个营的兵力停在原地很长时间。   这个师在战斗中如此懦弱,几乎没什么进展,这就造成了两边的海军陆战队师侧翼暴露,美军只能停下攻击。   于是陆军师长被撤,连带着陆军与海军也发生了争执。   陆军师换了师长后,憋了口气开始发奋图强,几天后,终于攻占了最高峰。   等到月底时,日军退到了最后抵抗线作垂死挣扎。   七月初,陆军师攻占了日军的水上飞机基地。   可战术团无意中抓到了一个从暗道里跑出来找食品的土著,由此知道了一条可以进入日军防线内的暗道。   这时王南也到了前线,他们从暗道里潜入到日军后方,通过电台指挥着美军的海空火力,直接把日军的重要目标全部摧毁掉。   为了更好的指挥轰炸,王南带着战术团的一个连潜进了日军的后方,塞班岛的最北端。   他们潜进去后,躲在了一处悬崖上。   日军的指挥官这时开始发动所有日军,进行最后一次死亡冲锋。   5000多日军在正前方去进攻最弱的陆军师。   这个师虽然换了师长,可惜自身的毛病已经深入到骨髓里,虽然上级提醒了他们要防范夜袭,却不以为然,连迎战准备都没做。   本身这个部队战斗力就渣的要命,还在各营级阵地之间留了很多无人把守的空隙,这就被日军抓到战机。   日军不管有枪没枪,只要能走动的,拿着树枝甚至空手的,根本不管美军的射击,全部冲了上来。   仅一个冲锋,就击溃了美军的一个营,另两个营还在作战,却又被自己人的炮火覆盖。   在面临崩盘的压力下,这个师把所有人,包括后方的勤杂人员都派到了战斗部队里,冒死拼命的反击。   最终粉碎了日军的这次进攻,可自身伤亡人数达到了2000多人。   这个师,从前面的战斗开始,加上这次虽然胜却不荣的,再加上后面他们参加的几次战斗,整个战争期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成了二战中,美军有名的窝囊师。   日军正面攻击的5000多人死光了,可这指挥官身边还有1000多士兵。   此外,岛上还残余下百余名家属和一百多女子中学的女学生。   他准备让这些人也一起殉难。   这百余名家属就被一队日军押着向王南他们所在的悬崖处走去。   王南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日军过来,眼看藏不住了,立刻命令这个连向日军士兵和男性开枪。   就这样,他们俘虏了一大队的日本妇女和孩子。   日军听闻山上的枪声,立刻命令所有的士兵带着女学生一起上山,准备在攻击前还享用一番。   却不想美军的翻译从一个知道内情的妇女口中得知,这些人是被日军带过来强迫跳崖的。   王南与美军士兵大怒,仗着武器火力先进,冲到了山下。   千余日军正在山下集合,数十个榴弹枪突然一起发射,直接把密集的日军炸的东倒西歪,倒了一大片。   没等日军反应过来,轻重火力又一起响起。   这回不光是王南,美军的士兵们也开启了杀无赦模式。   这些日军中有枪有弹的也就两三成,却还没来得及均摊弹药,几乎无力反抗。   王南带着这个连,一个袭击就打的日军八成人当场留了下来,余下的四散逃走。   这时,那个女子中学的校长逼着女学生们往前冲,王南看到一个年纪大的女人在学生中大喊着,一枪打暴了她的脑袋。   女中学生们就这样被美军大兵们俘虏了。   一个排长带着他手下的大兵们,笑嘻嘻的向王南申请留下来看守。   王南一眼看穿了他的伎俩,向大部队发出日军主力无枪无弹,已经被他们击毙多数,余下的人正在四散逃走的电报。   留下这个排,带着另外两个排开始追击。   日军两个最高指挥官见势不妙,一个剖腹自杀,一个用手枪自杀。   后世在日本人中比较有名的一个旅游景点,自杀崖,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同时,后世原本残存的日军有不少人还躲在山进行游击作战,却也在战术团比他们更专业的追踪围剿下,灰飞烟灭。   整个塞班岛就此恢复了平静。   由于美军使用了大量的燃烧弹,日军死亡了四万多士兵和两万多平民。美军阵亡了三千多,伤一万多,除了登陆时伤亡较大,余下的多是那个窝囊师贡献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战菲律宾   战斗一结束,王南就准备回到美国去研究装备。   可到了家里没几天,毛子的人在美军军官的陪同下,找上门来。   他们希望王南能去远东教下全套的丛林战术。   王南莫名其妙的,要学跟美国人学习就行了,实在不行,要一本战术说明也可以,干嘛还让自己去教?   还有一点,东北的战术都在毛子那里讲过了啊,也就热带这些战术不合适那些地方没讲,这是想啥哪?   他就借口要研究新装备,回绝掉了这个邀请,却建议毛子可以派人在太平洋战场上实战学习。至于美国人怎么想怎么做,跟他无关。   随后以研究为名,把自己关在家里。   这次,他的灵感来自战场上美军拿着的手持对讲机,那东西虽然又笨又重,使用距离也不怎么样,却让他联想起梦中的手机。   原本,他想直接叫来手持对讲机的设计与生产的摩托罗拉公司的工程师,可林同学很上心。   她弄明白王南想要搞什么东西后,从华人中找出几个电子方面的工程师,立刻围着王南的想法开始试验。   等一些具体的想法敲定了,需要与摩托罗拉公司交流时,她就把试验出来的东西,凡是能注册为专利的,哪怕只是个猜想,也全都去注册了下来。   这才准备了保密合同,叫摩托罗拉公司的工程师过来交流。   王南是从结果倒推过程,虽然极度局限于时代的差距,但对摩托罗拉公司而言,却等于一下子指明了方向。   他们有技术、有专利、有设计能力、更有生产能力,在可这手机行业里,林同学却抢注了很多绕不过去的专利。   经过一轮轮的谈判,林同学成了摩托罗拉公司占比很小的股东,和一席投票权,双方开始共享专利。   半年后,林同学挺着肚子,在自家的工业园里建立起相关的产业。   摩托罗拉公司先开始的是电路的小型化,设计小型中继中转,把电话的功能往对讲机上移植。   战争是科技最好的催化剂,有王南超越时代的见识,摩托罗拉的技术积累很快先实现了车载通话。   没几天,战场上就出现了这东西,经过几个中转车,先是师级以上开始可以直接通电话,慢慢的,又开始向团级铺开。   这手持电话可让美军高兴的不得了。   军事机密用电报加密,可很多战场上的变化,直接通话方式最方便。   王南没等全面的研究成果出来,就又被叫去菲律宾战场做战术指导,跟老对手山下奉文交手。   山下奉文本来还想在新加坡好好打上一仗,却又被调到了菲律宾岛上当了十四方面军的司令。搞了套捷1号计划,准备死守菲律宾这个战略节点。   这时的山下奉文在军方中已经很有名声了,有不少人甚至还要推选他组建个坚持战争的政府。可惜他的运气不好,在这关键时刻,新加坡的战俘被王南救了出去。所以从能力上的考虑和太平洋战场上的现状,他就来到了菲律宾坐阵。   登陆指挥官老麦克得到情报,他立刻有些恶作剧的点名让王南过来。   美军在登陆日当天就送上岛10万人,可日军顽强的防守让美军没有太大的进展。登陆过了两个星期,才初步占领了两块不大的地域。只好又调来两个师和一个团,准备增援。   王南又成了团长,他带着快满编的战术团,每个人都背上了重装,切入了日军敌后。   等进入莱特岛的腹地后,在山区里建立了一个后勤基地。   随后全团打乱,以连为单位开始四处寻找日军的重要目标。   日军几乎在岛上的每个战略点都驻有军队,前线地带沟壕纵横,后面也在建设着各种工事。   离后勤基地近的,分出来的兵力就不惜弹药,什么样的日军都打上一通。   走远了些的士兵们,看到规模大的日军就绕过去,专打小股的日军。   日军一下子就乱套起来,交通断开,给养送不上去,小股部队不断的失去联系,并且各地都有战斗。   这时登陆点的美军又开始进攻,强行又推进了一些地盘。   老麦克见陆上的进展不如人意,仗着空军海军已经占了优势,就从岛另一面派了一个师登陆,开始两面夹击,日军很快就被一块块的分割开来。   王南见日军团缩着,好象有了退意,立刻向老麦克提议。   让海军想办法把战术团送到吕宋主岛上,在日军最集中的地方捅上几下,能斩首最好,不能也可以扰乱日军的视线。   美军抢在日军撤退前,利用海空优势,把战术团快速送到了吕宋岛的东南角登了陆。   战术团登陆后就变成了苦力团。   几乎所有士兵都在抱怨,一天最多能休息八小时。其他的时间,每人背上一百多斤的东西,在夜里看日军的防守情况,在丛林里和公路上快速赶路。   王南在走之前跟老麦克说,他们准备到马尼拉那一带。美军无法送他们到更近的地方登陆,这个团只能靠步行的方式前进。   因为600多公里的路程中,只有几处可以空投,因此,一切都得先用人背着。   他们登陆后到第一个空投点的距离最远,所以每个人都得背上一百来斤的东西。   在这个负重下,能利用公路,丛林也好些的地方,一整天也就能走上30公里。   在有日军防守,没办法从公路走的时候,一天走下来,10公里也很正常。   只是苦了这些士兵们。好在背上的东西相当多都是吃的,越走越轻。   时间到了1945年的元旦前夜,美军才占领了莱特岛,日军全部撤离到各处岛屿上。   这时,王南这支部队已经走近了马尼拉。   在距离马尼拉五十公里的地方,全团在火山边上接受了最后一次给养空投。这次送来的就有大量作战的食物,其他的全是弹药。   战术团可能存在的援兵,要靠他们自己占领一片足够大的区域,才会有空降兵出现。   如果不能开辟空降地,那一切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战术团的第一个目标是卡兰巴。   现在的卡兰巴还不是后世的工业园,多数地方都以种植为主,人口不多又分散。   负责侦察的士兵提前进入了马尼拉的边缘地带,把这里的日军布置查看了一番,回来一说,王南就有些挠头。   日军在马尼拉这一带布了重兵,打可以打,却没有活动空间。   单纯的步兵面对有坦克有重炮,空军也能起飞,海边也有舰炮的日军,不跑起来,很容易被人家围住团灭。   王南和几个军官想了好久,才定下了引出日军主力,把战场设在丛林里的作战计划。   计划以营为单位,自由出击,造大声势后,引着日军大部队从马尼拉一带走出来。   再尽量发挥自己的优势,把主要战斗放在这丘陵地带的丛林里。   很快,马尼拉以南的狭长地带里,处处响起了枪炮声。   日军早就从各种踪迹知道了有美军的部队进入了吕宋岛,却不能面面俱到的守着。   各处日军也接到通报,已经提高了警惕性。可被战术团用各种非常规的战术,配上单兵重火力袭击一下,也都是狼狈不堪。   战术团的这些人滑不溜丢的,打隔着一个代差的日军,又只打占便宜的仗,让日军即愤怒又无计可施。   往往一个连的人就能打的大队级日军伤亡惨重。   很多时候,一个排的美军就敢去堵一个中队的军营。   几个人堵着门口,余下的人绕到角落里。先是几个枪榴弹把军营门口的日军打掉,又往军营里乱打一气,等军营里面的日军集结着要冲出来时,其他人才对着集结起来的日军开火。   美国重点打击的是运输工具集中的地方、坦克部队和炮兵部队这些目标大、容易找到的地方,或一个连或一个营,使用步部机联络着,突然分头攻击进去,放上炸药就撤走。   让日军恨的咬牙切齿的是,他们稍有重火力出现,这些美军毫不恋战,转身退走。   日军大部队只能从马尼拉城区开始,拉网式的驱赶美军士兵。   这正合美军之意,就这样若即若离的把日军引到了火山附近的丛林一带,开始按着他们自己的方式作战。   王南把这个团还给那个由参谋升上来的团长,自己带着两个排,除一个班的作战人员外,个个全身负重,避开日军的封锁,擦着马尼拉城外的机场潜进了市区里。 第二百六十三章 白人妇女   以王南的经验,在市区内潜杀强攻,必须要有一个安全的掩藏地点。   夜里,他就带着两个排的人,开始往城里转移,一路上寻找着可以躲得了人的安全地点。   在进城不远,房屋还算稀少的一带,他看到了一个足够大的华人风格建筑,一间前铺后厂的大院子。   他看这里足够六十多人躲藏,就带上士兵,走上前去敲门。   他自信只要是华人,就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可不一会,里面传出了本地人的问话声,似乎在问什么人敲门。   王南一愣,他抬头又仔细看了一眼铺面的招牌,那上面还挂着中英文的招牌。   心里不由的奇怪,怎么会是本地人出来开门?   他对南洋华人的习惯了如指掌。   要知道华人一向抱团,能用家人不用同乡,能用同乡不会其他地方的华人,能用华人,绝不用本地人。   这不一定是好事,可却是标准的移民特色。   守门、开门,这种事情,更在华人的生活习惯中代表着门面的事情。   王南在南洋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哪家华人会把开门这事交给外人,更别说交给本地人。   他立刻拨出了短刀,发出了警戒的手势。   本地人在里面问了几声,王南不说话,只是继续敲着门。   很快,里面走出来不少人。   他们在门里面说了些王南根本听不懂的话之后,这才把门打开。   不等王南几个人看明白,一大群本地人本地人涌出门来,男女都有,几个男人手里还提着砍刀。为首的人,手里更是提着把手枪。   王南的眼神一下子凛冽了起来。   虽然光线很晕暗,可他一眼看出来,这些人中,一个华人都没有。   为首那人在黑夜里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王南的身束,先用日语说了一句话。   日本人在拉拢本地华人方面做的很不成功,海外的华人因为没有根基,很多时候比在国内的人还要爱国。   所以日本人挑着人,下了几次重手,却又不敢逼着华人全面造反,毕竟有不少华人家里都放着武器。就在那条线上采用经济模式压榨着华人的财富。   随后又开始挑拨着华人与本地人的关系,鼓励亲近他们的本地人去强买强占华人的资产,逼着华人从马尼拉搬出去。   这一家就是个典型的事例,这些本地人跟日本人的关系非常好,他们刚把这里占上。   王南听到了日语,又见那人有枪,立刻动手,同时也对美军下了动手的命令。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短刀从这个为首者的脖子上划过,刀势不停,又连捅了他身边的两个人。   这时美军的作战士兵也扑进了这群人,剌刀入肉的声音扑哧扑哧的响了起来。   那些男人手里的砍刀还来不及挥起来,就倒在了剌刀下。   有两个女人喊出来声来,士兵们下手有些迟疑,王南却怕引来别人的注意,一刀捅掉一个女人,大声说了句:“杀光”。   美军士兵也知道这时被别人看到了,可能就得退出市区,才几十号人,要是被日军的大部队围上,能跑掉的可能性都不大。   事关性命,他们立刻对站在门外的所有人,无论男女全都捅倒并且补刀。   在门口没有活人后,也跟王南的后面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还有几个女人,除了一个没有看清形势,叫了一声,立刻被王南干掉外,其他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   王南心中暗道:还好没有孩子。   杀成年人,不管男女,他或者这些美国大兵没有什么忌讳,要是杀孩子,可能没人能过心里的那条线。   后面的士兵们都跟了进来,几个士兵留在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周围没人关注这里,这才进门跟王南汇报。   王南安排人手,先把这几个女人绑上关了起来。又让人把门口的尸体搬到院子里,挖了个坑埋上,再用井水把地面冲洗干净,这才让士兵们开始休整。   等安排好岗哨,余下的士兵们不管负重的人,还是作战的人,都累了找张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整个白天也没人过来敲门,这让王南和美军们安心的在这里恢复起来。   可晚上时,过来了几个人,敲起门来。   美军士兵们都紧张了起来。   王南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他自己摸到了门口。   他先是听到了有人用本地话叫门。可听了一小会,却又传来了几个华人在用方言商量着怎么翻进院子里。   他立刻打开了门。   要说能讲中国话的各国人还有,可要找出几个能讲国内某地方言的,至少在这时代几乎没有。   他用中国话把这几个华人叫到了院子里,开始盘问。   不多时,他和美军士兵们明白了,这些本地人是少有的亲日分子,受日本人的唆使,以有纠纷为由,带着日军,强占了这几个华人的家产。   他们几个不甘心,白天在外面盯了一整天,却看到家里没有任何人出入。   于是入夜就跑了过来,想着先敲门试试,真没人就翻墙进来,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王南就让这些华人提供这一带日军的情报。   在这夜里,他带上一个排的士兵,在华人的带路下,开始了潜杀。   目标是日军在这一带设的宪兵队和经济大队。   两个不同性质的机关放在了一幢楼里。这个经济大队就是日军的经济特务,明面上是负责发放军票,实际上却做着搜刮各种物资的勾当。   出发前,王南特别强调了用枪的原则和相关的战术。   能不用枪是最好的。   但万一用了枪,就需要做一系列的战术,以免把日军引到隐藏的地点。   马尼拉城街道狭窄的地方居多,这队人在华人带路下,在夜色中向那个宪兵队所在潜行过去。   等王南等人到了宪兵队的边上,这才发现,宪兵队占了一个西式建筑。   楼的周围是空地,门前的街道是宽敞的正街,正门处还亮了个小灯,要命的是门口设了双岗,两个哨兵还精神抖擞站在那里。   王南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在这里下手,不行就动用枪支好了。   他从身后士兵那里拿来了两把军刀,让士兵们原地做好战斗的准备,等着他的信号,就绕到了楼后面。   从美军这个角度能看到,王南从后面的房顶上跑到了那宪兵队的院子里,一直走到楼角,都没有引起两个哨声的注意。   他探着头,看了一眼两个士兵的位置,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拿起枪来,就冲了过去。   一个哨兵看到了他,慌乱着就要端起枪,却被王南甩出的军刀扎在了胸上。另一个哨兵赶紧回身,可枪还没端平,另一把军刀也扎到了他的身上。   两个哨兵各自只叫了一两声,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倒在了地上,随后被王南拿短刀抹了喉咙。   王南到这时才松了口气,他给后面的美军打了个信号,又冲进了宪兵队里。   不要说没人听到这两个哨兵的叫声,一个起来找尿桶的家伙,正往门外走来。王南与他迎头碰上,那日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短刀封了气管,又挨上两刀,就倒在了地上。   在王南的带领下,一个排的美军在学习和练习中,第一次没有用枪支,就完成了暗杀整个楼的日本人。   虽然说到后面还是出了声音,可没有动用枪支就算任务圆满的完成了。   在这里,他们把能用上的东西都带了回去。   消除了一路痕迹后,又躲到了那华人的家里,开始休息。   在傍晚时,电台开机,与战术团的主力联系上,这才知道主力部队正被日军半围着,撤向了丛林更深处。   日军使用了重炮、坦克不说,还用飞机给地面指示目标,这让战术团有了伤亡。   战术团不得不使用了重火力打掉了几个前突的日军部队,日军则还以更多兵力和更疯狂的进攻。   现在他们正利用丛林地势脱离日军。   几个军官商量了一下,由两个排长带领他们的士兵独立行动,去袭击机场,不管战果如何,都能减轻战术团主力的压力。   王南则独自去了华人提供的一个日军指挥部的位置。   午夜时分,王南潜进了一座学校模样的建筑,开启了杀戮模式。   王南是做熟了这事的,除了在电报室那里找了半天密码本,其他的没有任何停留,见人就是两刀结束一条性命。   天还没亮,他就把这个日本海军放在岸上的联络部门杀的鸡犬不留。   而两个排的美军使用了各种手段,也安全的潜到了机场附近。   机场守卫非常严密,两个排长看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进攻方式。   光是机场周边的高射机枪阵地,他们就觉得没有丝毫把握闯进机场,更别提打完撤出来的可能。   可又不能白来一趟,他们就在这一带搜索起来,结果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大军营。   这两个排的士兵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个的,学起了王南的做法,用刀子清理着日军,一点一点的往军营深处深入。   直到进了一处有些诡异的营地时,才停住了脚。   王南杀完人,又找到了几本象密码本一样的东西,在天微透亮时回到华人家里。   他却看到两个排的美军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十几个白人妇女。 第二百六十四章 美军开杀戒   王南如实的把白人妇女被日本人征用做慰安妇的事情向盟军做了通报。   这十几个两腿都不能正常走路的白人妇女,来自美国、英国、荷兰、英班牙、毛子几个国家,她们的身份及简要陈述全部附在电文之后,电文里面涉及了英美战俘、平民及妇女的遭遇。   这些妇女中,数荷兰人最凄惨,因为她们的家人全在日军的控制下,每天必须按照日军的要求,早上完成200名士兵,下午要服务好两个军士,夜里还要服务高级军官。如果敢逃跑或者不愿配合,她们的家人会受到各种惩罚直至处死。   日军关押在那里的妇女有本地的,还有鲜族人、中国人。日本国内派过来的女人也很多,开始还兴高彩烈的,可到后面,也都变成了只会张腿吃饭的木头人。   这些地方进去都要收费,本地妇女军官3元士兵1.5,外籍的明码标价,象西班牙人是11元,美国人是13元。   解救他们出来的美军说里面还有很多妇女,他们只是把白人的带走,其他的无能为力。   盟军指挥部接到这封电话之后,沉默了很久,就把电文转给了美国国内。   哈西尔和老麦克在陆海空高级军官会议上先让人念闻这封电报,随后,两人的讲话中,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报复。   很快,太平洋的盟军都知道了日军对待英美俘虏、平民和妇女的方式,很多地面部队的指挥官们,要求士兵只能接受日军主动投降者。   白宫举行了大型的媒体通报会,把这封电报公开了出来。   电报内容很快就传到了世界各地,日军虐俘和使用白人妇女当慰安妇的事件一下子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日本的政府立刻发现他们一夜之间就被全世界抛弃了。压力先从有日本侨民的地方开始,处于国际压力,几个有日本侨民的国家,开始用集中营管理这些日本人。随后一些中立国家开始在各个领域限制日本人,这当然是盟军借着电报做出的最后站队的警告。   山下奉文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些,他正防范着美军的空降和登陆,见势头实在不好,又把日本陆军分为三个集团,开始向周边分兵。   战术团盯上了日军的交通线,枪榴弹可是对付汽车的利器。   在公路边都是丛林的吕宋岛上,两三个士兵躲在路边,远远的发射几个枪榴弹,就可以让只有步兵防守的运输车队完全瘫痪。   一时间,日军的汽车残骸在公路边上随处可见,已经派出去的日军三大集团部队给养一时难以为续。   而山下奉文放在马尼拉的地面通讯中枢又被王南他们找到,轰炸机很快就开始了狂轰滥炸,这次的轰炸使用了燃烧弹。   虽然有大量的本地居民在日军军事基地周围,可这时的美军就象疯子一样,只管发泄,根本不顾忌其他的伤亡。连地面引导轰炸的士兵,都被吓的不管不顾的跑了回来。   仅这一次轰炸,日军的指挥系统开始出现了问题,各地日军开始自行战斗,让美军减少了顾虑,不象以往那样保守,转入了主动攻击。   这时,王南已经联系上了华人的抵抗力量,根据他们提供的各种情报,开始在夜间对马尼拉市区内的重要地点进行攻击。   能打的就打,不能打的,让美军轰炸好了。   空海大战、城外的丛林战,市内的巷战,成了菲律宾的主要战场。   王南这两排人先是出现了一死和五伤,随后,背来的弹药也不足以再支持高强度的作斗。   于是在一天夜里,他们带着一大队华人出了马尼拉,在内湖边上,打掉了一个日军的快艇码头和水上飞机基地后。   同时空军对马尼拉进行轰炸配合,运输机则给他们空投了下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王南虽然只有两个排的人,可给华人们分发武器后,人数一下子变成了两个营。   马尼拉市区一下子变成了敌我交错的地带,白天黑夜里的枪声越响越多,日军防空防海防夜袭,不得不收敛起军队,也派出小股部队与王南这些潜入到市区中的美军进行巷战。   可进行巷战只是日本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美军的目的是捣乱,不是争夺地盘。袭击、伏击、狙击,这才是美国士兵的使用招数。   因为战术灵活,武器火力大,所以伤亡非常少,而战果,足以让日军崩溃。   王南借着夜间视力占优,一个人冲到了日军军港处,那里防守的非常严密,却主要是防空这块。   他抢了日军的步枪后,开始在夜里进行狙击。   一点点微光,足以让他看清日军的人影,而日军却要听着枪声来寻找他的位置,却又不敢追击。   一夜下来,日军就被击毙了近200人,这还是因为军港靠海,不利于他的移动。   第二天,他又带了几个狙击手,进了一个大军营里。   这次无心的行动,吓的日军立刻先往一处军营内开枪丢手雷。   王南看着奇怪,就立刻杀了过去,把那部分日军赶跑后,从里面拯救出近百名外籍妇女。   因为里面有二十多个受伤人员,几个人没办法带出去,又赶紧派人回去叫人。   由王南在四周猎杀着日军,日军无可奈何,只能用掷弹筒向四处瞎打。等叫来美军和华人本地人时,天亮前才把这些妇女们带了回去。   美军又通过潜水艇一点一点的向市区里送来了几个排的兵力。   这些人的主要目标开始转向报告重点军事设施的位置,解救战俘、妇女方向。   战术团在城外配合着,美军又在吕宋岛四周找了几个不合适开大部队的地方登陆,这些地方也几乎没有日军把守,让美军轻易的送上来几个营连级轻装的小部队。   这些部队都受过专门的丛林部队,上岛的任务只有一个,截断公路交通,消灭小股日军。   岛上的日军面临着被隔断的风险,而海军和空军的主力却从海湾进攻马尼拉湾,日军惶惶不安起来。   山下奉文看形势不妙,做了一个必要时自杀的计划,又搞了个马尼拉屠杀方案,准备清理一切可能造成不利的因素,除了慰安妇,还有战俘和平民。   王南这边已经分兵作战。美军士兵以班为单位,带上华人与本地人的武装,从市区里一边散开,一边进行巷战。   美军空军没日没夜的轰炸,不管是不是重要的军事目标,只要是有日军的地方,都有炸弹落下来。   这时战术团一个连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个日军集中的地方,把日军的医院打成了废墟。   山下奉文看到各地上报的战术数量和伤亡人数,已经无话可讲了。却还舍不得自杀,他觉得他的各种计划还有机会去实现。就丢下马尼拉的部队,先跑到了吕宋岛的西北侧,躲在那里指挥,却给马尼拉的日军下了屠杀令。   这时下令,有些晚了。美军把换装后的武器大量空投下来后,凡是来报名参战的本地人、华人,人手一件武器。   他们熟悉地形,带着美军四处作战。   日军不出动就被袭击,出动就被伏击。   吕宋岛上,双方的伤亡骤然上升。   只是美军还能忍受。   而日军在交通线不能有效利用后,部队里缺医少药,饭都吃不上,子弹只有随身的一点点,只能靠一次次的自杀冲锋。这让日军在菲律宾布防了40多万士兵,不到三个月,就战损了一多半。   马尼拉的日军面对数量并不多的美军和本地华人与土著的抵抗却落到了下风。   美军提供的火力太猛,日军手里的步枪越来越多只能当烧火棍用,两下武力对比,再加上美军的空军不时出现,这让日军的伤亡远远高于对方。   日军不得让出马尼拉,躲到了山区里面。   美军很快就把吕宋岛上的主要城市都占领了,开始派出了工兵部队开始四处修路,将日军一块一块的分裂开,再用重武器进行清剿。   这时,王南接到了新的任务,带领特别挑出的空降部队,潜入冲绳岛。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冲岛战役   虽然菲律宾的战役还没停下来,可美军刚在马尼拉站住脚,就准备攻打下一个地点,冲岛。   冲岛的情况美军并不清楚,虽然找了不少人,汇集了一些情况,可更多的都是未知数。   他们想起了王南。   于是叫回了王南,由他挑选人手,组建一支小型的先遣部队,用潜艇送到冲岛登陆,为美军的冲岛登陆做前期侦察,如果有机会,自然也会执行特种斩首行动。   王能按送他上登陆的潜艇能装载人和物资的最大人数,定下了带一个排的人数过去,这其中还有三个翻译人员。   盟军参谋人员还在收集着冲岛的情报,参谋们一边制定着作战计划,一边与王南交流着,凡是他们考虑到有问题的地方,都需要王南登陆后,实场查实。参谋们会根据王南反馈回来的情报做最后的调整。   美军预计的攻击时间是在王南登陆的两个月后,所以王南在头一个月没有任何补给。三月初才会有潜艇送去给养,到三月下旬才会有飞机随叫随到的空投物资。   但是,王南需要在三月下旬前,把这一千两百多平方公里的冲岛的近半地方都要亲自走上一圈,传回相关的情报。   直到四月一日,美军登陆的时间,王南这些人才能脱身。   就在吕宋岛上的激战声中,王南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做着情报、人员和物资的准备。   同时还要跟着参谋们的推演,去了解日军可能存在的那些关键防守点。   二月二日,王南这些人携带着尽量多的物资,踏上了征程。   冲岛长一百多公里,除了中间有一个大半岛,其他地方宽在八九公里左右。   夜里,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三十多个人上了岸,又是每人一百余斤的东西背着,走进了丛林。   头一个月,王南这些人不能暴露。他们的一切行动都不能杀人,更不能让人看到,这时期谁也没办法帮助他们。   这任务难度很高。   美军拟定的登陆点那里居民众多,很容易被人查看到踪迹。   一个排的人只好一点点的做着侦察。   三十多个人说多不多,想做这些任务,人手并不够。   可说少也真不少,每天生产的垃圾和痕迹都够他们处理的了。   岛南是日军重点防御的地方,大概三十多公里长、七八公里宽的地方,有多个机场。   王南与美军们小心的一路向南观察记录着。   所有的记录都积攒着,这个月他们不会发送电报,以免暴露行踪。   等到一个月过后,他们已经是轻装了,除了日军的几个大型阵地连王南都不能潜进去,没有仔细侦察外,其他的情报基本拿到了手里。   随后他们开始向给养点处潜行。   拿到了给养处,也把相关记录送到了潜艇上,这才开始向登陆点和日军防守重点的地区潜行侦察。   从这时起,美军的轰炸机和侦察机开始出现在冲岛的上空。   现在他们可以适当的动手杀人了。   登陆点那里虽然是日军的重点防线,却因为位置靠北些,防守还是差了些,日军只对重点目标布置了些阵地。   他们把主力都在登陆点南方,日军的指挥部也设在那里。   冲岛最高指挥官牛岛满已经定好了几个计划,其中一个,就是消灭岛上所有的原住民。原因很简单,原住民只是比台湾早几天成为他们的殖民地,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认同。   在王南带人勘察出大致的情况后,空投来了。   日军以为是美军的空降部队,吓的马上开始了大搜索。   可王南带着这一个排的美军,拿到物资就冲前了日军最大的防守阵地。   日军牛岛满带着他的32集团军正待在那里,数万人集中在这个五六十平方公里的区域里。   见到日军的岛上防御体系,王南这些人吓了一跳。   在悬崖峭壁、深沟高谷这些险要地形里,日军构筑起大量坚固隐蔽的防御工事。   王南立刻把这情报发了回去,同时也接到了美军通过侦察机得到的照片分析,开始向日军最可能是指挥部的两处地方移动。   白天时,四处都是日军,根本没办法行动。三十多个人,只能躲在离日军军营只有几十米远的丛林里。   到了夜里,王南亲自出手,连杀了十几个哨兵后,带着这个排就冲过了两个阵地。   他们先来到最近的那个疑似日军指挥部的地方,日军62师的指挥部。   侦察机拍的照片很清楚,让情报分析人员从电台天线和车辆留下的道路,看出这是个重要战略地点。   深夜,高级军官都已经休息了,只留下一些值班人员。   王南把最难处理的两个哨兵处理掉后,一个信号,一个排个的士兵进入到这个指挥部里,先杀光了值班的人员,又杀了几个正在睡觉的大小军官,随即被巡逻过来的哨兵发现。   顿进枪声大作起来。   美军利用装备很快的冲了出去,他们需要抢时间,在这个夜里,向下一个疑似指挥部的地点赶去。   沿途连续攻击了几处阵地后,他们从日军军营里,进入了不大的城市的边缘地带,在公路边不远的甘蔗园里隐藏了起来。   牛岛满已经起床,正在指挥着日军对王南这支小部队进行堵截。   却没想到王南这些人的动作非常快,王南他们就在离他这指挥部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   要知道冲岛并不大,62师指挥部和牛岛满的32集团军指挥部总共只有几公里远。   在日军几次搜索都无果后,牛岛满决定亲自去62师那里看一下。   而王南正怀着退意要离开,他看到了四周都有日军,特别是前面不远,那个肯定是日军重要指挥中枢的位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却还有士兵在构筑临时机枪阵地。   这要是冲过去,全军覆灭是必然的事情。哪怕是他,也没有能力逃脱。   偏偏,这个时候,号称战术天才,谨慎小心的牛岛满要带着卫兵和副官参谋们,去62师指挥部那里现场查看美军的战斗能力。   王南和美军士兵都看到一大队汽车从那指挥部开了出来。   中间五六辆车明显坐着的都是军官。   王南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时,美军的几个军官和两个军士长就向他发出了已经做好攻击准备的信号。王南回头看了下身后的日军,深吸了口气,下达了命令:使用枪榴弹满负荷攻击。   在车队距离王南这些人最近的地段,一个排的美军,多半人的枪榴弹向车队飞了过去。   一百余枚榴弹落在了车队中,中间坐着军官的车辆,更是最少挨了五枚以上的攻击。   几乎榴弹打出去的同时,没有使用枪榴弹的人,手中的机枪和狙击步枪不能挂枪榴弹的武器也打了过去。这个排两个压箱底的重火力,三个火箭筒,和一个小口径迫击炮也开了火。   三十秒。这是满负荷攻击的限定。   时间一到,所有人立刻开始交错着,向身后的日军发起了冲锋,都是战场老兵,都知道,这条路最多五分钟,就会被周边的日军围死。   一个个不惜弹药的向日军倾泻着火力,却分工明确,左右前后都有火力照顾到。   在三分钟内,跑出了两百多米,又从侧后方打进了日军的阵地体系。   这回,他们必须要抢一处炸不掉,打不进去的地方躲起来,然后让美军空军帮他们解决周边的日军。   电台兵边跑边在指定的频率中发出约定好的信号。简单的几下滴哒,让美军的飞机立刻开始起飞。   在几个狙击手的快速清理下,他们打进了阵地里。   一清点人数,这短短几百米已经少了六个人,   冲过来的人多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连王南都被日军反扑时,被掷弹筒打过来的手雷,炸了几个弹片在后背上,那时正处于躲无可躲。   现在还不是休整的时候。   他们从日军的阵地里,又开始往一个高地处攻击。   很快就在高地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   两个美军跑了进去,一阵枪响,只出来了一个,挥了下手。   所有人立刻跑了进去。   把里面的防炸门关上后,有人守着暗堡,有人守着防炸门,其他人开始处理伤口。   牛岛满做为冲岛最高指挥官,被身边的人用身体护的严严实实的,并没有受伤。   可是他的参谋与副官没一个能站起来跟他说话的了。   不用说,他的指挥部也接近瘫痪。   等日军找到王南这些人的所在时,美军的轰炸机也到了上空。   轰炸又开始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本地人的反屠杀   日军被轰炸时都留着眼睛盯着这个坑道,轰炸一停,满地的狼藉都不收拾,立刻把这里围了起来。   只是,这阵地建的,他们自己也望而兴叹,实在太难攻击了。   日军在建造这些阵地时,已经把美军在各个岛屿上使用的攻击方式都考虑在内,包括他们自己能想到的办法也都加以防范,现在却要他们自己进攻自己设计建筑的阵地,这时后悔没留点后门什么的。   想要硬攻,可这建筑是应对美军的,日军的火力远不如美军哪,如何能攻取下来?   防炸门前面的隧道设计了两个弯弯,炮兵打不到。用炸药包对付防炸门,只能炸掉山洞口,把这条通道堵上罢了。   射击孔多放在悬崖高处,并且绝大多数是定向射击孔,又长又小,炸药包没有用,日本的反坦克剌雷又放不进去,爆破筒又不够长;就算站在射击孔那里,长长的孔洞,也很难把手雷丢进去。   日军空有各种武器,却没一个能好好用得上的。   一大堆军官围在一起想了半天,却只想出用掷弹筒往这些小射击孔里发射手雷,再熟练的射手发射也很难打到那么小的孔洞里。   而王南他们,拿着山洞里日军留下的几挺轻机枪和百式冲锋枪,时不时从各种射击孔里向日军扫射。   两个士兵跑到了悬崖最高处的那个射击孔。   那里的射界最远处,能覆盖到一个机场的边缘,用日军架好的重机枪胡乱扫射一下,就让日军的阵地变的混乱起来,射界所到之处,成了日军活动的禁区,这让日军在内部调动也严重受限起来。   山洞里有活水,还放了很多战备食物。弹药更不愁,自己带来的,和山洞里一个中队级别的备用弹药库,足够他们使用的很长一段时间。   美军在里面吃日军的,喝日军的,还拿着日军的武器打日军,等牛岛满跑过来查看进展时,气的直想砍人。   通讯兵爬到最高后,把天线担心出射击孔后,用无线电向美军通报了他们被堵在日军阵地。王南心血来潮,就让美军对着这个阵地所在进行轰炸,反正也炸不到他们,让日军自己难受好了。   日军围过来的军队被轰炸的死伤一地,却真逼出来个办法。   他们就向牛岛满提出来,在这个山洞坑道的下面再挖一个山洞,而后用上大量的炸药,把这高地整个炸塌。   看到别无他法,牛岛满只能同意。   日军工兵被叫过来进行坑道作业时,才发现这片山崖都是由石灰岩组成,挖个坑道还也不容易,只能采用爆炸方式。   可王南他们在山洞里动不动的射击,美军空军又时不时的来轰炸,施工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山洞里的回音很大,王南和这些美军,一天天的被美军轰炸和日军爆炸震来震去,一个个头晕脑涨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却也只能强忍着。   几天过去,日军炸出来的山洞接近了他们这个山洞的下方。   王南他们对此明知道,却也没什么好办法,离美军登陆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了,只能把天线伸出去,呼叫美军没事就过来轰炸,再加上他们自己四处胡乱射击,拖慢着日军的施工。   一天中午,美军轰炸时,日军也点着了炸药。   一连串的巨响加上强烈振动,把山洞里的美军都晃倒在了地上。   连王南都觉这里太不安全了,他正琢磨着试试夜里冲出去的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他告诉王南,在这个山洞的最里面,一处角落塌了下去,下面出现了个黑乎乎的洞。   王南立刻拿上手电筒,带着人就跑了过去。   手电筒一照,王南他们惊奇的发现,山洞与一个溶洞连在了一起。   从坍塌处走下去,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看到是一个深深的溶洞,光线一起,五光十色,神态各异的石洞奇景出现在眼前。   一行人钻了进去,走过两百米左右,就感觉到有明显的风吹了过来。   王南知道这是与外界相通的山洞,在里面寻找着路线,又走了几百米,远远的,就看到了洞口。   也不用走到洞口,王南立刻就决定,把吃的和必要的武器转移到溶洞里。等东西转移好后,用日军留下来的炸药,把那出入口炸掉,让日军自己对着空洞玩去吧。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才把伤员和食物、药弹都转移到了溶洞里。   不等他们引爆,日军在挖的深度勉强够得到这个坑道位置时,就放进去了几吨炸药,先行引爆了。   几个负责引爆的士兵险些被埋了进去,他们看着被炸塌的处的样子,转头追上了王南。   等王南这些人把东西搬到能看到洞口处时,日军已经根据山体坍塌的样子,确定了王南这股美军全都被埋在了山洞里面。   在距离洞口处三百米左右,他们找了个大厅一样的空地,开始休息。   到了夜里,王南带着通讯兵走到洞口处,向盟军通报安全后,便不再参与余下的作战,躲在这山洞里,开始的等待美军登陆。   到了四月一日,美军开始登陆那天,山洞里都能感觉到舰炮落地的声音,他们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可是第二天,洞里跑进来很多本地人。   随军翻译一问,原来日本接到了命令,开始了对本地人的屠杀。   日军军队把成村的人往海边或者是溶洞口处,逼着这些人自己动手,很多人不得不杀掉自己的妻子孩子再自杀。   这些本地人是见势不妙,跑到这个少人知道的溶洞里躲藏的。   王南立刻带着这些美军冲了出去,果然见这个高山附近有大量的村民被日军围着。   美军们立刻开火,把这些日军打倒在地,大量的本地人冲进了这个溶洞。   四周的日军放弃了屠杀,开始向王南围了过来。   王南命令通讯兵联络好空军后,就在山洞里面守住了这个洞口。   在美军飞机大炮的轰炸、炮击中,日军不得不转回阵地上防守。   两天后,美军的一股装甲部队冲了过来,接应上了王南和这些本地人。   等他们走出溶洞时,才发现各处被屠杀了很多人。   这是日军在仅次于南京的一次大屠杀,由于这些存活者的证词,冲岛居民被逼自杀的事件当日即向世界曝光。   日军的阵地,如果没有王南他们在中间捣乱一下,美军可能会损失惨重。可王南他们把日军阵地里的情况说了出来后,美军立刻开始换上大量的燃烧弹,先让本地人喊话,随后开始一个一个山头去烧。   很多处岩石已经被烧成玻璃状,山洞坑道都变成了石头茧把日军包进了里面。这种恐怖的场面,让不少日军动摇了,开始投降。   王南的手下跟着他出生入死,知道他特别仇恨日本人,便怂恿王南想个办法,把这些日本人屠杀掉。   王南想了半天,跟美军指挥部打了声招呼,准备让本地人领些枪支帮他们寻找日本人,随后就让翻译从本地人中,找个懂中国话的本地人。   在剩余下来的本地人中,还真的懂中国话的。王南把这个会中国话的小商人叫了过来,问他对日本人有什么想法?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表示,恨不得把日本人全杀光了。   有这话就行,王南就把他领到了一个只被炮击把洞口炸塌了的日军弹药库前,告诉他,允许他们组建一只由本地人组成的居民护卫队,配合盟军的行动,也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商人狐疑着,不明白王南的意图。这时正好有一批日军俘虏走了过来。王南身边的美军士兵,立刻拉着他,手上对着这些俘虏比划开枪,嘴里哒哒哒的。   他一下子茅塞顿开,立刻回去叫来了各村的青壮年。   王南安排翻译全程跟着他们,要求每一个领枪的人,必须是讲本地话的人,做好登记工作后,让这些人去检查投降过来的日军中有没有私带武器的。   他就甩手回了盟军的指挥部。   这个商人带着青壮年,跑到了俘虏所在地,先是找到了管理的美军。说按王南将军的要求,进来搜查这些日军俘虏身上有没有武器。   美军倒也无所谓,见有翻译跟着,也不疑他。除了留下四周的几个岗哨,其他的全丢给了这些本地人来管理。   这些本地人学着日本人的做法,有模有样的,把这些投降过来的日军,一批批带出去屠杀。   等美国反应过来时,两个俘虏营地只余下了一千多人。   可王南的命令没有问题。   而这些本地人宣称,他们杀掉的日本人不是有武器,就是想抵抗,或者被指认出来参与杀害本地人。   美军赶紧让他们回家,可这些人哪肯回家?又跑去日本人聚焦地中寻找没有自杀和逃走的人。可那里只剩下一些女性了,只好分配到各个村子里做为补偿。   整个冲岛战役比预料中结束的要快。   最难打的地方,由王南他们做事前侦察,还入住了一段时间,使得美军直接使用燃烧弹解决的各种问题,所以战斗损失相对不大,日军与美军的伤亡比差不多是3:1。   可这比例里,投降的日军本来就不多,又被本地人报复性的屠杀了多数,使得日军几乎无伤残存活的记录,每个伤亡数字都代表着死亡。   在王南带着人回到战术团后,听说有不少士兵觉得本地人这样屠杀有点过份了。   就派了一些士兵,去参观日军指挥部的那个溶洞。   他们看到了最后的场面:最外面死的全是被强迫在那里做人肉掩体的本地人,中间是日本士兵,军官在里面,那个牛岛满是躲在最里面自杀的。   指挥部为了消除影响,也让军官们轮流去那里参观,美军这才觉得本地人的报复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抗战胜利   毛子又一次发来了邀请,王南不觉得他们还有什么仗可打,便以他另有要事为由,让毛子直接跟美军联系,可以从战术团里抽调人手去交流。   这几天他也听到了些超级炸弹的风声,估计后面没有什么大战,就卸去身上的战术顾问一职,回到了美国。   然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家里的这片土地上。   每个行业都在里面设上了工厂,从施工建筑工人,到工厂的工程师都以华人为主。   人手马上就面临了不够用的问题。   于是王南在私下里,找了国内常驻美国的代表,要求对方提供以家庭方式的劳务输出。   面对义正言辞的拒绝,王南还想着用什么方法通融一下,随他一起去的李秀和林同学,就直接把成打的美元放到了桌子上,就推着王南告辞回家。   王南不觉得这种商业手段能行,可一个月不到,第一船人已经开始在缅甸上船。   李秀和林同学与他们这些人打过很多次交道,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嘴脸了。只有王南不住的感慨,只认钱的官员,这怎么管理硕大的国家哪?   长岛这片区域越来越成规模,王南开始鼓捣着他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   首先得以突破的不是电子通讯,而是打隧道的设备,只因王南梦中看到一个大圆柱钻孔,一个正常的结果带来的,比一万次试验更管用。   稍经实验,半个月后他们就把简陋的模型开进了在自家地块,在还没平整的地方挖掘起排水、布线的坑洞。连改了几次后,又尝试着做地铁通道。   在地下打了几百米的洞后,这工厂就接到了大量的工程合同。   王南拿这些订单,贷款,买地,建厂房,向中国方面要劳工,几乎忘了外面的时局。   可美军在七月,又把他叫回了前线,随后带上冲岛作战过的一个排兵力,直飞昆明。   他的新任务是:如果日军在最后阶段,鱼死网破的话,救出被日军关押在中国东北的盟军高级军官战俘。   盟军得到的情报非常详细,除了那些美英战俘的人数没有确定外,其他的资料都摆在了王南面前。   在昆明,他们紧急训练几次跳伞,就在日军宣布投降后的第二天凌晨起飞,上午时十一点多,跳到了地面上。   东塔机场,这地方王南不陌生,他连老百姓都没有问,直接按地图的指示,带着人冲向了战俘营。   一队日军巡逻队看到有跳伞的人,正面冲了过来。   一直负责这个行动的美情局霍尔喊住了正要战斗的王南,他准备跟日军谈判。   王南留下了他们6个人,立刻带着作战分队的人员,离开了这里。   那边霍尔怎么做王南没有管,他把所有人安排到战俘营的外面,做好了随时营救的准备。   夜里,王南带人潜进了战俘营,与里面的英国将军们坐在了一起。向这些将军们通报了日本已经投降,战争已经结束的事实。   其中在新加坡的老熟人,看到王南穿的中将的英式作战服,感慨了半天,想当初他给王南一个名誉将军都觉得差不多了,可现在人家是名正言顺的英军中将了。   第二天上午,霍尔在日军的带领下进了战俘营,他看到王南这些人已经与战俘们汇合时,惊讶了半天。日军更为惊讶,立刻围了上来。   王南向在场的日军要求立刻交出战俘营控制权,由他的部队接管,所有日军和日本人都撤出。   当在场的日军知道这是王南本尊时,沉默了很久,随后才集体向他敬礼。连向上汇报都没有,就把日军撤出战俘营。   战俘营里一片欢呼声。   两天后,毛子也占领了这个城市。   得知王南在这里时,他们很热情的请王南去作客。   可在坐车去毛子司令部的路上,王南看到了一队毛子在正闯入一家工厂,这倒没什么,他只是看着,却从大门这个角度看到了几个毛子士兵在拖着一个妇女,他立刻叫停了汽车,跳了下来。   充当他卫队的美军也跟着跳下了车,可在进入工厂时,守在门口的士兵不让他们进入。给他引路的人也沉默着不说话。   王南看到远处,那个妇女已被拖进了一间房屋里,心里的火立刻冲上头来。他一挥手,自己疾步往里走去,后面的美军士兵立刻把哨兵的枪缴了,人随意绑了一下丢在那里。   哨兵喊叫了起来,王南和一大队毛子士兵同时到了那个房间门口,屋里的妇女正在叫喊救命中,王南掏出手枪对天开了三枪。   这时王南心里已经做好了跟这些毛子动武的准备,却看毛子里有人喊叫了几声后,那些毛子士兵没有异动,只是端着枪与王南身后的美军对峙。   看到一大队毛子士兵没一个人乱动,王南有些奇怪。   里面的毛子士兵听到枪声,立刻拿着枪冲出来,王南对着头一个冲出来的士兵,一脚踹了过去,几个士兵倒在了地上。   这时才有一个毛子军官走了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挪到了王南面前,向王南敬礼,说了一串王南不懂的话,又喊来了一个懂讲中国话的人,让他翻译。   原来这是一个在伯力见过王南的人。   王南就让他和屋里的几个人都上车,那军官犹豫了半天,这才上了车。   在毛子司令部里,王南也不客气,上来就跟毛子司令说,如果再出现违反军纪的现象,他宁可回到山里再打一场抗毛战。   毛子司令有点尴尬,他在这里成了土皇帝,欺负中国人行,欺负日本人更轻松,可要是欺负王南,他知道明的他不行,暗的他更不行。   可是他有他的任务,王南要是在这里,谁知道他看到什么不高兴了,再闹出什么大事来?再来个死人过万,那他冤都没地方说去。   只好哄着王南。   王南不吃这套,他连日军投降的仪式都不回去参加,一个电报打出去,上来就让盟军派个观察团过来。   毛子司令真害怕了,王大大和斯大大,都是大大,前者就在面前,抬手就能要他的命,他这指挥部可不够王南带着这些人杀的。可斯大大一句话,他全家都没命了,怎么办?   赶紧给国内发电报。   斯大大倒也听说过王南的大名,大度的说等王南走了再说。   毛子司令立刻向部队下达了遵守军纪的命令,凡违反军纪被军方宪兵或中国人抓到或指认的,一律枪毙。   至于能执行到什么程度,这个他心里自然有数。   可王南等他发完电报,就在这里,让美军通讯兵也发电报。   要求美英等国立刻派来观察团。之后想了想,又发了一封,要求同时派出一些外交人员,在沈、长、哈建立各国临时领事馆,为此,电报尾部特意要了一个团的兵力,做为临时领事馆的护卫。   毛子司令就在面前,听的眼睛都喷出了火,虽然一肚子的不愿意,却当着王南的面捏着鼻子假装不知道。   几天后,外交人员和所谓的领事馆护卫先行到位,毛子允许飞机降落后,一架架的飞机落到地上,就冲出来一队队全付武装的士兵,和各种武器车辆。   王南一眼就认了出来,美军这是把最精锐的战术团做了装甲化,空运了过来。   心里暗笑着,这一个团是老美送来长脸的,全世界都算上,能在地面上与这个团做对手的,只能是精锐的师级部队。   毛子当时就火了。   可美军军官与王南汇合后,正式的跟毛子司令说,这就是美军一个团的兵力。   毛子傻眼了,这要是一个团,那自已一个步兵师算什么?   王南给每个领事馆分配了一个营的兵力进行所谓的保护。   毛子本想做些阻挠,可见美军的装备就知道这个团的战斗力太高了,人少了根本不行,人多了那就得发动一场战争。只能拼命的向国内汇报情况,请示命令。   而王南没管那些,他亲自领队,陪着几个外交人员,带着一个营外外加这一个排的卫兵坐汽车赶往了哈尔滨。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后一战(2018大结局)   进了哈尔滨,王南安排好使馆的人和士兵们,就去找李朝甲的家人。   让他们收拾一下,先到使馆区里住,等有飞机南下时,就送到李朝甲那里。   过了几天,毛子就通知他,说在731那里发现了毛子小美女姐姐的遗物,问他要不要拿给毛子小美女。   王南不疑有他,带上那个排,就开车前往731。   汽车进入了郊区后,他出神的看着这片山地树林田野,这里是多次战斗过的地方,不由的想起与李秀二丫在这里战斗的经历,就在这片原野中寻找着他当年穿行的路线。   望着远处一处高地,他想起,曾在那里他伏击过。   他叹了口气,以后和平了,不用再带着老婆们满世界开枪杀人了。   正要移开眼睛,突然看到那里有一闪而过的光点。他愣了一下,立刻叫司机停车。   车队紧急停在了路边,后面的那个排的士兵都下了车,站在了车边。   王南总感觉那光点不是他的错觉,低头想了想,还是小心为大吧。   他让美军每个班做为一组,兵分三路,向出现光点的地方潜过去探查。   军士长们和通讯兵说了几声,打开无线电对话机,挥手带着自己的士兵开始了行动。   这些都跟王南出生入死过的老兵,什么仗都打过,也听惯了王南的命令,一声不吭的就在各自军士长的带领下,离开了车队,开始展开战斗队形。   王南带着这个排的通讯兵和迫击炮手留在了原地,躲在了汽车的后面。   通讯兵把一把M1狙击步枪和一个弹药背心递给了他,自己端起了突击步枪。   前面还没有什么声音,各小组应该还在前行中。王南就从车边探头看了眼,却突然心悸起来,立刻向车后方侧滚了出去。   风驰电掣间,几发子弹打在他原来的位置。   他听着枪声,大概在四百多米的地方,吓出了一身虚汗。   枪声送来的信息,让他补全了这战场上的情况。   要不是他让车队立刻停下来,再往前走200米,就会是对方的包围圈。只要车队进去,就不会是几个狙击手这么简单,起码得有一个排以上的兵力用轻重武器守在那里。   人都是肉长的,第一波攻击恐怕这个排就得倒下一半以上。   哪怕是再往前走100米,刚才的几发子弹,他就很难能躲得开。   王南抱着枪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蹲了下来,想着刚才有亮光的位置,默默的计算了下,就报出了一个坐标,迫击炮手立刻按他说的位置打了个三连发。   王南没有再探头出去察看,也没让迫击炮手去看。他知道,对面狙击手会一直瞄准着这里。   至是对手是谁,相信连这些美军士兵都心中有数。   他想了下那一带的地形,又报了几个坐标。   迫击炮立刻打了过去,那边炮弹一落地,就听到有两个组的轻重火力响了起来。   轻机枪、突击步枪都是长点射,中间不时传来枪榴弹的爆炸声。   稍等片刻,另一组也全力开起火来。   通讯兵把一个新型的战地对讲机递给了王南,他往耳边一放,立刻听到各组的声音。   两个组已经发现了目标,他们火力交替压制着在接近对方中。   另一个组的所有火力全开,一个连正在山坳里准备着冲锋,被他们堵在了原地。   王南心中冷哼,正面作战,这个排还显不出什么。可要是在这野外作战,一个连加几个狙击手,实在是小看了这些美军精锐。   突然身后通讯兵和迫击炮手的突击步枪也响了起来。   王南看回身后,只见一大队骑马的胡子从远处的庄稼地里冒出头来。   他立刻端起了M1,现在的距离有600多米,王南慢些开了几枪,稍稍习惯了下,就疯狂的对着准备冲锋的人马狙击起来。   现在的局势全都明了起来。   狙击手在高处,一个连的兵力准备冲锋,他们的对面是这骑着马的胡子们,这些人隐隐围成一圈。   而王南的车队偏偏停在圈外200米处。   那100多个胡子见有了伤亡,立刻冲锋。   可王南拿着一把半自动步枪,弹无虚发,速度比连射慢不了多少。这些胡子还没进入400米,就在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的射击下,倒下了十几个。   等双方距离进入了400米,几把突击步枪都改成了连发,哗哗的开始泼起了弹雨。   胡子们或人或马,立刻噼里啪啦的往地上倒。   到了200米时,已经少了一半人。   这些胡子倒也硬气,顶着子弹还在往前冲着,眼见几息就冲到了王南这几个人身边。远处的机枪突然扫射了过来,立刻把这几十号人打的七零八落,余下的,很快被王南几个人点了名。   原来一个小组的机枪手在转移时,看到身后的情况,立即把枪口掉了过来,帮了王南这几个人的大忙。   王南不去管前面的战斗,憋着一口气,在后面射击站立的马匹和没死的胡子。很快,几百米内再看不到有动静的人马。   不一会,前面一个小组在对讲机里回报,说打死十几个人,其中有多个狙击手,已方无伤亡,他们正在支援其他小组中。   不多时,另外两个组也开始报告,战斗基本结束,已方出现了几个轻伤,正在打扫战场中。   可王南的心中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想了半天,让各组注意枪声,就从水沟里爬到车边。   从口袋里拿出白手套挂在枪口上,然后挑起了自己的帽子,只露出一点点手套的样子,斜斜的伸到车边,远处能看到的位置上。   啪啪啪,三发子弹从不同角度都打在了帽子上,接着远处又传来一阵的枪声,不一会各组报告击毙三个隐藏非常好的狙击手。   王南让他们继续察看四处,他仔细琢磨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没多久,又传来了两声枪响,一个小组报告,发现远处有观察人员,已被狙击手击毙,问王南要不要去确认一下。   王南听到确认两个字,心中一动,立刻让所有美军撤了回来。   又等了会儿,感觉四周安全了,他才拿着多了几个洞的帽子走了出来。   士兵们回来后,三个军士长分别向王南述说战斗情况,王南这才知道,那些狙击手都在等着向他开枪,而其他人顶不住这些士兵的冲锋,所以直到战斗结束,只出现了几个轻伤。   这时再去731也没什么意思了,王南转回了哈尔滨,却也没让美军把这事情公开。   这场不存于世的战斗,成为他的最后一战!   没多久,他就被安排在一个盟军观察团里,他索然无味的跟着这些人,在中国的几个大城市里转了一圈,又到了日本。   在盟军司令部里,他递交了退出军职的书面请求,却不待回复,就回到了美国,过起了大隐隐于世的生活。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