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铁血兵锋》 作者:妖妖灵 内容简介: 万丈红尘翻滚着暧昧浪花、高楼林立氤氲着纸醉金迷、柏油路上车水马龙、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橱窗。可是徐清看到的都市,却是停不下来的绑架,暗杀,谍战,当兵一天,就要一辈子保家卫国,他站了出来,用自己的双手缔造出一支隐匿在都市的钢铁洪流,郑重宣誓:犯我华夏者,必诛之! 第0001章原始森林 东南亚闽越地区,凉山北侧原始森林。 暴雨之下,水雾弥漫。 典型的亚热带山地土壤被大雨冲得泥泞不堪,不停有硕大蚂蝗从阔叶植物顺着水柱落下,稍不注意,它们就钻进了人的衣服。人在清醒的时候,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可是脱掉衣服,就会看到仿佛皮肤过敏一般,密密麻麻的血泡子。 看着在作战靴上蠕动的蚂蝗,刘成武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作战迷彩服有专业的紧线处理,内有纳米防弹衣,外有雨衣,头上顶着奔尼帽,不必担心被这东西咬,可是他和战友丝毫不敢停留,在这阴森恐怖的丛林里保持战斗队形匀速前进。 刘成武和战友们也都明白,丛林中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毒虫猛兽,一些绞杀类植物,还有不小心陷入不死也残废的沼泽,远比看得见的食肉动物或者毒虫可怕得多。所以队长一直带领大家靠着阔叶植物前进,遇到藤类,都会用火线枪做一下试探,如果它们急速收紧,就万万不能靠近。用书生的话说,“一言以蔽之,原始森林,憋屎憋尿,放个屁都得小心。” 此时的刘成武心中窝着火气,两个月前,他们七人突击小组从神秘第六部队被派遣到闽越地区执行营救任务,国家二号首长在闽越地区被一群确定是闽越当局所指派的悍匪攻击,直到一个礼拜前,才得到消息,二号首长在死士的保护下,进入了这片丛林,要直接越过把边江回国,据可靠情报,万余悍匪也进入了这片林子进行围追堵截,情报对这些追兵地形容只有四个字“穷凶极恶”。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护送首长回国。 只是,他们已经在林子里紧张,实实在在,没一刻停歇地游荡了三天三夜,除了手语,没有一次言语上的交流,也不曾看到一个活人,更没有发现一丁点有人经过的痕迹,如何能不憋着火?首长那么大岁数了,就算从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的林子里走出去,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如果再找不到人,他们很可能面临突击小组组成以来,首次任务失败。千刀万剐,都弥补不了他们的所犯下的罪。 前面没有阳光,没有空地,只有没有尽头一般的丛林。刘成武抹了一把脸抖抖精神,端起了自动步枪拨开了眼前的树杈,继续往前走。 此时他只是憋屈找不到敌人和自己人,却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们这七个人且不说平时训练的变态,从自己二十岁开始和大家共同执行任务,也有十多年了,枪械从八一杠换成了九五式,现在又首先配备了03式58毫米自动步枪。军神,说得就是他们这些如影子般在世界上存在的人。基本上枪声一响,他们就知道谁打哪儿,怎么打。曾经最辉煌的一次战斗,他们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面对上百人的封锁线,有重机枪迫击炮的阵地,被他们七把枪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一人杀寇,另一人就会在第一时间打掉火力替补的敌人……最后无一伤亡全部撤离战场。默契得如同连体婴儿。战场上,他们就是最可怕的存在。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前面的战友急停,端枪警戒。这是南美丛林中特有伞鸟的叫声,在东南亚雨林中基本不可能出现,这是警告,声音两短一长,这样的叫法,说明前面有大麻烦。 刘成武靠在一颗树后,打开了保险,紧盯着警告声响起的位置,全神贯注戒备,进入林子三天,从来没遇到任何麻烦,突兀的警告,让他有一种杀敌的迫切感。 队长徐虎眸子迸射杀气,抬起了右手,摆出掌刀姿势,往前一劈,这是说前面就算是他二大爷,都要削他驴草的了!战士们得到指令,开了枪械保险,互相掩护推进,这时,前头树冠一阵晃动,露出一张满是油彩的脸颊,那便是出去探路的侦查手兼狙击手徐清,他低叫道:“草,别动啊!” 战斗队形处于刀尖位置的书生看到前面有什么的瞬间,差点儿没憋住尿,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黑灰绿纵横交错的脸颊看不出表情,不过一定很精彩,说不定紫了,他颤声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眼前一头野猪,你没法走啊!” 谁都没想到,前面会是一头野猪,如果他们不动作悄悄退回去,绕路走也许不会惊到这个东西,但是现在,野猪已经发现了他们,眼睛都红了,怎么着都当不成隐形人。 野猪大的得出乎预料,有三四百斤,两只獠牙比他们带的99式伞兵刀还要尖锐,大家都知道丛林中有一个说法,不怕群狼,只怕孤猪,它不断战斗,不断受伤,受伤后只会在沙地里翻滚,沾上的沙石树脂都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皮肉如钢似铁,常规子弹根本打不透,就算他们神秘的第六部队,有数十种办法对付军犬,甚至有办法对付狼群。孤猪,一直都没有摸索出特别好的处理办法。 刘成武在断后,倒没什么担心,看着身边有一棵多岔的树,想都不想就往上爬去,刚爬了一半儿,他就乐了,因为他看到书生被拽了蛋毛一样,一机灵拔腿就跑,虽说没有跑直线,但是野猪的灵活度不比他差,獠牙跟割草机一样,高草被切断了一片,几颗小树也被它撞断,猪脑子猪脑子就说得就是这东西,没有思想,露在外面的肉全是它们的食物,越新鲜越好,活的最好。 医生最贼了,早就上了树,大喊道:“队长,想想办法!”看起来担心,却没有一点儿下来帮忙的意思,诚不厚道。 徐虎此时也在树上,看着围着树到处乱串的书生,竟然有点儿幸灾乐祸,道:“想个蛋办法,书生去年一次越野跑偷懒了,让他补回来!” 书生就在他们的周围兜圈子,听到徐虎不负责任的话,骂道:“卧槽,老子早补回来了!儿子,快给我把这畜生狙了!” 徐清还没吱声,大家都听到了火力手猛男拉动重机枪枪栓的声音,这是06式762毫米通用机枪,精度大,威力也大,猛男想给书生解围,树上挂着徐清急急喊道:“四爹,别动弹,这畜生动作太快,你打不着它,万一一下弄不死,惹疯了,瞪眼天王老子都敢尝尝鲜。” 猛男声音粗犷,显得有些焦躁,“儿子,别指望官报私仇的队长了,你赶紧狙,你三爹要完犊子了!” 徐清声线沉稳道:“狙个屁,等着!” 顺着声线望去,刘成武发现这孩子正在用军刀把一棵树枝削尖,他咧嘴一笑,这兔崽子有办法了。片刻,徐清声线沉稳地喊道:“三爹,来我这儿!” 话音还没落下,书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已经跑到徐清脚下。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徐清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用肩膀撞向了野猪脊背,把这三四百斤的畜生撞翻了,力道得多大?!恍惚间,徐清在林子里狂奔了起来,旋转跳跃翻滚,军事动作如行云流水,且速度极快,野猪哼哧哼哧的在后面追,大家都担心徐清安危,纷纷开枪加以掩护。可是子弹打在野猪的身上,竟然有金属撞击的“叮叮”声,直到一把狙击弩箭射穿了野猪的后蹄子,它的奔跑才陡然停止,在地面翻滚了几下,“嗡嗡”叫了一阵,没了动静。 大家下树走近,发现野猪的肚子上插着一根碗口粗的树枝,刺穿了它的心脏,都没有看清徐清是怎么做到的。 丛林深处走出来一女尉官,上前盯着野猪翻动着眼皮,嘴角一瞥,用06式微声手枪在它的眼睛里打了两枪,不屑的像是捏死了一条臭虫,对书生竖起了中指,骂了一声“废物”,走到了徐清面前,轻声道:“儿子,没事儿吧?” 徐清摇摇头,大口喘着粗气,指着野猪,咧嘴笑道:“追我三爹,咱吃了它!” 徐虎拍着徐清的肩膀,大笑道:“好儿子,那一下真有味道,不过,狙击弩起的作用也不小,谢谢你妈。” 徐清白了他一眼,道:“又占我干妈便宜!你们几个都爱占我干妈便宜!” 女尉官耸耸肩,酷酷地坐到了一边,道:“别理他们,他们就这货色。” 惹出这事儿,全是队长徐虎的错,有警告了还前进,少不了被大家一阵数落,自己灰溜溜的去扒野猪的皮,准备烤肉。丛林不能生火,可是他们分队却偏偏生了,而且非常默契的没有说闲话,因为这个时候引一些敌人过来,不是什么坏事儿。 烤肉还得猛男来,土生土长的东北人,绝对是烤肉的行家,大家布置好了警戒线,围在火堆边做简单的休整。 看着徐清眼馋的样子,刘成武心口洋溢着一股暖流,算起来,徐清加入队伍,已经有十二年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把这小孩儿从北方地区震后一堆碎山石里挖出来的可怜样子,那双无助却空灵的眼神俘获了他们这支队伍所有人的心。 这孩子没有名字,山里人叫他山兔子,吃百家饭长到了六岁,一场地震,就活下来他自己。队长直接找到了第六部队司令员,坚决要把他带到第六部队养大,让他和自己姓徐,因为眼神,也许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取了清这个名。以后,自己是他的二爹,书生是他的三爹,猛男是他四爹,医生是他五爹,毒蛇就成了他干娘,日子甘之如饴。 因为怕报复,只有队长成过家也离婚了,自己这些人的父爱母爱,全放在了他的身上,送他到各地拜拳师学艺,小心翼翼地培养,如今已经十八岁了,成了大人,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战士,让人欣慰。他跟随大家一起行动有两年,这次行动队长才把狙击枪交给了他,算是他的成人礼物。 吃完了东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丛林的压抑让他们这些人再次严肃起来,徐虎看了看手表和指南针,对徐清道:“三天三夜的急行军,大家都不是最佳状态了,找几棵没问题的树,休息一下,天亮再继续行动!” 徐清又上了树,非常敏捷,轻盈如猴子一般。这上树的本事可没人教他,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那雨后光滑而且高的树干,他是用什么位置发力上去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像是一种天生的能力。 找到几棵无比粗壮的树,他朝着大家招呼道:“这里不错,比较安静,上面有蚁酸,虫子和蛇都不敢上来,这大雨,蚂蚁早搬家了,应该没问题!” 穿着雨衣,浑身也被大雨浇透了,虽然是亚热带,刚才也烤干了不少,可还是非常冷,刘成武哆嗦着上了树,从军用背包的侧面取出水壶喝了一口烧酒,才舒服地靠在了树干上。 他们这次接到的任务是高度保密任务,二号首长来闽越地区访问,其实是有战略意图的,这个养不亲的儿子在半年前扣押了华夏二十艘渔船,上百渔民,老人家主要目的是要培养闽越当局的对手,武力夺权,彻底把闽越变成华夏附属地区,首长有这样的遭遇,应该是消息暴漏,被闽越当局先下手为强了,既然是消息暴漏,就一定有奸细,奸细很可能是京都首长团队中进行谍报工作的人员。 若真是这样,他们来这里也不会是什么秘密,这一路行军,说不定都被人家看着呢,这次任务一定不会那么顺利。 刘成武靠在树上胡思乱想,没有察觉距离他们几十米的树下,有一队人马如幽灵般诡异地朝着他们的位置摸了过来…… 第0002章反扑歼灭 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起不到任何作用,若不是空中时不时闪过一道霹雳,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人影越来越近,“啪”的一声脆响忽然从那支幽灵般的队伍中传了出来,动静虽然小之又小,可是在这个安静的环境当中,显得格外突兀,刘成武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瞬间肩靶端枪,顺着枝叶的缝隙伸了出去,03式自动步枪瞄镜有夜视功能,他看到一队顶着1钢罐的如同猴子一般的人马正缓缓行来。 1钢盔是二战时期北美战士戴的钢盔,北美战士对它有个爱称——钢罐,随着韧性更强的凯夫拉材料问世,这种钢盔早已经成了收藏品,这些闽越猴子还顶着,可见还是穷。 装备精良的大家不敢懈怠,闽越猴子是丛林战的行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战争初期,华夏战士在林子里吃了这帮人不少的苦头,后来来了比他们更会打穿插的广西兵,配合炮火攻击,迫使他们放弃了凉山地区。后来华夏战士也不敢深入打纵深,无奈撤出了战圈……等等战斗案例,让突击小组不得不万分警惕。 因为环境问题和瞄镜局限性,看不出他们的人数,无线电耳机中传来徐虎的声音,“等他们过去,居高临下打他们后背,记住了,首发命中!” 这是一个绝对正确的指令,就这样把他们放过去了,不是他们队伍的风格,必须得吃了!全然没想到……砰!一发子弹打落几片树叶,穿透几棵树枝,竟然是朝着猛男射去,根本搞不明白这帮闽越猴子是怎么发现的他们,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徐虎怒喝了一声,“打!” 所有的人的反应奇快,一刹那,周围树冠下,伴随着三连发点射的声音,一道道火舌朝着下面的敌人飞去。第一波开火,几只闽越猴子被一枪毙命,尤其是那个朝着猛男开火的猴子,一发子弹精准得射入了他的脖子,血花四处乱喷,伸手捂都捂不住。 刘成武冷静的观察敌人走向,一些闪躲不及的猴子被嘴里不停喊“草泥马”的猛男手中的重机枪榴弹撕扯成了碎片,阵形混乱不堪,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显然是没想到树顶有人,那一发子弹不是走火就是试探。 战士们武器精良,且是居高临下,让猴子们第一时间吃了大亏,可是这群猴子显然打惯了丛林战,没多时就寻找掩体还击起来。 每三发子弹当中都有一发曳光弹,即便是能看得清敌人大概的位置,一分钟后战士们已经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了,树枝碎裂和子弹横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只是听起来非常激烈。 刘成武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发现自己的枪起到的只是一个火力压制的作用,就不再浪费子弹。 他停火一瞬,“砰”的一发子弹在他头顶炸出了一堆碎屑,惊出一身冷汗,暗骂一声,急忙顺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射出三发子弹,然后抓住了树干继续往树上窜,再次寻找了一个位置准备还击,这帮猴子还真有本事。 随后,他听到耳侧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底下一棵树干爆开,那个朝着自己开枪的猴子被徐清一枪掀开了头盖骨,狙击枪爆头那是真正的爆头。完全爆了的那种。红白交错的物质和泥水混在一起,特别制作的豆腐脑。 徐清拿的是一把09狙,虽然达不到世界最先进水平,可终究也是一把成熟的反器材武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不用怎么瞄准,不管猴子躲在哪里都是一枪毙命。这孩子,是天生的狙击手。 其他人的枪声持续不断,却基本没有效果,只有徐清还能有效消灭敌人。 刘成武瞅了一眼敌人,发现他们的阵形在不停变化,被敲掉了三个带队的,徐清的方位已经被火力压制得不敢露头,幸亏是树干粗壮,敌人也没有反器材武器,徐清藏好了就不用再动,恰巧猛男也在换子弹,自己这边火力顿时弱了很少,闽越战士可算找到了还手的机会,子弹一毛钱八发,先来他一百块的,把战士们都打出了火气。有一个猴子居然算好时间,朝着树冠上扔了一枚手榴弹,攻击目标自然还是拥有重火力猛男。 被这种高爆手榴弹炸到还了得?他抱着枪条件反射的就做了一个军事规避动作,只是,打昏了头,忘了自己在哪儿了,一脸懵逼,一头朝着树下栽去。 一帮闽越猴子正愁找不到目标呢,猛然马上成了他们重点照顾对象,可怜的树,长了几年才成了这样,有一半被可恶的人类打成了一堆木屑。好在夜黑风高,子弹没啥准头。 徐虎保持了应有的指挥官素质,这情况再打下去就出事儿了,当即道:“闪光弹掩护,快撤!” 命令一下,几枚闪光弹抛下了树,“噗噗”几声闷响,刺眼的强光爆裂,战士们都闭着眼睛,也感到了黑暗中这种强光的刺激,闽越猴子更是惨号一声,趁着他们眼瞎,几个队员迅速翻身下树。毒蛇早看到了这支队伍藏得贼好的最高指挥官,专门跳到了他的身边,骂道,“duay”手中军刀寒光一闪,割断了他的喉管,抛下了几枚高爆手雷,快速朝着林子深处窜去。 猛男的脸原本就黑,此时更黑了,端着重机枪怒道:“老子断后!” 当然不能一个人断后,分成两组,一组火力压制,另一组间接撤退,脱离了ak47有效射程后,徐清留下继续阻击敌人,发现敌人没有追上来,和大家会和。 跑出大概两公里,徐虎喊道:“停!” 大家喘着粗气蹲下,轻点弹药。医生剪开了猛男的袖子,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划伤,流血不止,先用血盾止血,然后洒消炎药末,再进行了包扎,医生是家传中医,从战争年代曾祖辈就是军医,实打实的子承父业,在场没有谁不日日夜夜惦记着他的救命之恩。 从头到尾猛男也没喊疼,想起刚刚干得傻事,就骂骂咧咧个不停,“窝囊!真他娘窝囊,差点儿完犊子了!遭遇战不是没打过,但是哪儿打过这么窝囊的?被人从树上揍了下来!” 医生也生气,不过他还是笑道:“你是自己掉下来的!” 猛男眼珠子一瞪,“老子是被手榴弹炸下来的!” 书生换了一个弹夹,心有余悸,道:“二里归来人事改,十年犹幸此身存啊!” 这仗打得,刘成武也是心有不甘,察觉到了队长的目光,他悠悠道:“别掉书袋子了,从枪声的分布来看,这帮闽越猴子顶多五六十个,被咱们干掉了二十来个,剩下三十个顶天了,我估计,也是闽越地区当局派进来的分队,任务是寻找二号首长。” “我刚和这猴子打了照面,他们的装备其实比野人强不了多少,特别狼狈,他们是比咱们先进来的,肯定被这林子折磨的比咱们惨!”毒蛇用水坑里的水洗洗脸,道:“就是打蒙圈了,咱们在树上施展不开手脚,加上视线不好,要是白天……哼!” 毒蛇这么一说,书生笑了,“小娘子发出如此声音,要死人啊!” 大家不再言语,这是心照不宣地要反扑了。 徐虎眸子里布满了杀气,和刘成武商量了片刻,开始分配任务,“儿子,回去看看这帮猴子在干嘛,搞点儿动作,把他们引到咱们刚才经过一片空地,猛男,你选个地方架机枪,子弹口径换大的!等猴子进了空地,书生和医生从后面包过去,打他个歼灭战!” 华夏是玩儿阴谋诡计的祖宗,徐虎更是深得精髓,加上刘成武这么个战争心理学硕士,闽越猴子完全想不到,他们那六七个人就敢杀个回马枪,况且刚才徐虎率队的战术撤退,已经让他们以为是溃败,于是,看到徐清似乎是迷路的身影,疯狂的追了上来,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喊一些什么,三十个人,三十条枪被引到了空地,看似疲于奔命的徐清忽然驻足,在地面滑动,顺势回身趴下,扣动扳机,09狙猛然一颤,水花迸射,一发子弹在一个追得最欢实的猴子脸上炸开了洞,血水混着雨水溅了他们队友一身。 闽越猴子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撤走,06式通用机枪每分钟700发的射速,如同割麦子一般把他们放平在了地上,面对这八百米有效射程的重武器,他们几杆破ak只能撤退,可是往哪儿撤?战士们同时开火,一时间血雾弥漫,惨烈情况就像是修罗场一般。 敌人只剩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命好,一发子弹都没打着他,他握着一把ak,扭头看着身边血肉模糊的战友,双腿忽里忽外地打颤,他们果然只有七个人,队长下达追击命令是对的,可是,队长若是知道他们是七头魔鬼,还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吗? 看着七个脸上涂满油彩的人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枪口全指着他,他吓疯了,把枪扔到地上,脱起了裤子,当他把内裤也脱下来的时候,毒蛇暗骂了一声,转过头去,这只闽越猴子举起了自己白色的内裤,跪在了地上,然后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两百三十公分的壮汉走到自己的面前,用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问:“不牛逼了?” 他自然是听不懂的,可是看到指向自己眉心的枪口,他都懂了…… 从徐清吸引火力,到将敌人全部歼灭,总共不到五分钟,看似是战术的成功,其实单兵作战能力也是一个完全不可忽视的因素,只要这群猴子从四面任何一方有效还击,逃开重机枪的扫射,依旧可以像之前一样找空位还击,让他们有了掩体,就不那么好打了。 没有再回去,只是打扫了一下眼前的战场,整整三十具尸体,除了被机枪子弹的打成筛子的,全是被一枪毙命,就算有活口,他们也不会留下,因为华夏军人对闽越猴子都有怨气,战争年代有些女俘虏,鞭打侮辱且不说,还被他们将蚂蝗放在胸口,这些事情让战士们都不忍提及。 一共有二十七把ak47,三把锈迹斑斑的p5冲锋枪,弹药口径根本不一样,没法补充,只把一些手雷手榴弹收集了起来,枪械和尸体下全布置了诡雷,枪声必然会引过来一些同类,到时候一定够他们喝一壶。 干粮也没找到多少,倒是医生补充的药品非常之多。 在林子里呆了这么久,总算是狠狠地揍了他们一顿,而且是一场七个人组成的围歼战,队伍的气氛活跃起来。 猛男报了一手榴弹之仇,嘴里“爽”个不停。 刘成武脸上也不自觉地挂出了笑容。 书生摇头晃脑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啊!”书生是汉语言文学的博士,当年的大学生兵,带军衔深造,不少大学请他去当教授,书法字画可以卖到一平方尺70万,都不曾去,只是不愿意离开这个绿色军营。 得到真传的徐清不急不慢地接了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惹的大家一阵哄笑,徐虎道:“儿子,让你三爹自己感慨感慨得了,你接什么茬呀?” 书生把玩儿手榴弹,当成毛笔,凌空写字,道:“诶,瞧你们哈,咱们七个人,虽说在为国家发光发热,可是和空气一样,没有外人领略咱们的英雄风采,咱们自己得懂得欣赏自己呀!” 猛男傻呵呵的笑着,道:“可不咋地,要我说呀,就得出本儿书,等咱哪天完犊子了,留下点儿东西发光发热,你说是不,儿子?” 猛男这句话把热闹的场面顿时说冷了,看着大家,傻大个眼睛马上瞪了起来,道:“咋地了?爷说得不对么?” 没人理他,倒是毒蛇说道:“小清,等这次任务完成了,让队长把你调走念个军校吧,去后方部队带带兵,我们走走关系,让你一两年混个陆航旅旅长,转业后怎么也是个处级干部,不想念军校也行,这次任务完成了就转业,拿着补贴念个大学,反正,别当兵了。” 徐清不知所谓,道:“为啥呀?” 这些话刘成武都听到了耳里,看了看周围阴森的环境,摸了摸还有些温热的枪管,再看着孩子清亮的眸子,还有油彩下那张帅气有棱角的脸颊,道:“小清,听你干妈的话。”毒蛇倒是积极,把他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我!”徐清还想说些什么,远处一枚缓慢升空的信号弹刺痛了他们的双眼。徐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抬起了手,示意停止前进,抬头望了片刻,声音急促道:“隐蔽……” 第0003章国之利器 头顶树冠无风自动,“哒哒”声由远及近,一支三架直升飞机组成的编队弄出相当大的动静,用一个特别欠日的姿势飞过了他们的头顶,很显然是被那枚信号弹吸引过去的。 确定没有被超低空飞行的直升飞机发现,徐虎马上展开了地图,再往前大约二十公里处走有一条河,叫把边江,那里就是中闽边境。他们一直在朝着东北方位走直线,行军速度非常快,不知不觉地,他们眼看着就要走出这片丛林。据情报说,薛飞的整编野战军已经在边境等候。 大家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刘成武不用想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不会是什么促进经济稳定健康发展的好事,他掏出一支笔,凑到徐虎的身边,在图纸上勾勒了一条线,道:“队长,这是咱们的路线,咱们原本的目的,是走到把边江,往回兜圈子接应,二号首长的目标也是那里,但是他们选择的路线一定是最安全的,可是速度比咱们想象中快了很多,跑到了我们的前面,再走一段时间就要渡江了。咱们遇到的那一队闽越猴子,不是偶然,他们和咱们是同一条路线,只不过咱们的目的是接应,他们的目的是堵截。” 徐虎把大家都招呼过来,脸色十分沉重,道:“小武子分析得很有道理,那枚信号弹太抢眼了,一看就是咱们国的信号,目的是让咱们守在把边江另一侧薛飞的野战部队前来接应。要知道,从头到尾,闽越地区咱们的人都是秘密行动,武直十若是飞过来,引起的就是一场燃起边疆战火的大仗,南海七国还有北美定然会趁机发难,战略上对我们不利。所以京城不会下武装直升飞机或者是大批兵马入境的命令。首长是当代最伟大的战略家之一,他不会下达发射信号弹的命令,一定是那边出了问题,那些保镖死士蠢货没了主意,才这么干的。现在的麻烦是,这枚信号弹暴漏了他们的位置,散布在这片林子的闽越猴子一定在疯狂的赶往,信号弹距离咱们大约三公里,距离边境有二十公里!如果革命先烈保佑我们,咱们要做的事情,只是在这二十公里和闽越猴子赛跑。” 书生点点头,道:“看敌人的尿性程度,一定已经在把边江布防了,咱们带着二号首长穿越了火线,渡过了把边江,任务,就完成了!” 猛男乐了,道:“突围战,咱们的拿手好戏啊!” 听到大家的讨论,刘成武心情无比沉重,认真盯着徐虎的眼睛,摇摇头,“不会那么容易的!” 连续几声轰鸣,远处天空炸开,那三架直升飞机在空中被炸毁,是二号首长身边保镖死士用六零火炸掉的,听到前面隐隐有枪声传来,徐虎忙道:“走!” 七人突击队总算是放开了速度,成战斗队形全力冲刺,七支枪枪口直指前方,雨未停,泥水四溅,树干上缠绕着一条眼镜蛇,大家经过一瞬,蛇头瞬间朝着外围的猛男咬去,猛男身子一偏,顺势倒地抢了毒蛇的位置,书生马上上前补位,一刀斩下了蛇头,毒蛇再补书生的位置。从头到尾,三人枪口都没有偏移,除了换了个位置,阵形一点儿都没有乱。行动速度如同一股旋风。 三公里武装越野,他们七个人只用了六分多种,和他们相比,军中兵王五公里越野记录,就是一个笑话。 大家很快看到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弹壳温热的弹壳,有许多闽越猴子的尸体。看样子,三分钟前,首长的保镖死士在这个地方打了一场仗,好在是阵地战,敌人少,没废什么力气。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徐虎朝着前面打了一下手电,放出了两点信号,前面很快有了反应,有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也有寻找掩体衣服和草丛摩擦的细响,徐虎又打出了灯语,对面才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徐虎面露喜色,道:“走,我们过去!” 徐虎七人到了切近,看到了首长保镖团队中一个管事的人。 保镖队队长是中校,平头,如铁一般的身板儿,眼窝里布满了血丝,不知道几天没睡觉了,他带着两个站得起来的保镖,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的看着来人,像是长征会师,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敬了军礼,压制不住激动,道:“可是第六部队的兄弟?” 徐虎还了军礼,把证件扔给了他们,问道:“首长呢?” 保镖队长摇头叹息,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中毒了,还能打仗的,就剩下了我们几个。前面还有十多公里,我们是打不出去了,左右是死,倒不如,放一枚信号弹,碰碰运气!”话说着已经有些难过,“我们的命倒没什么,二号首长可是我们国之利器,怨我们无能啊!” 无论怎么说,徐虎都有些来气,放在别处,这只是一个战术上的错误,可是首长在这里,这是一个影响国家重大失误! 在他们当中走了一圈,刘成武发现些端倪,感受到徐虎的怒火,上前轻声道:“队长,他们保镖虽然能打,可是野战毕竟不是强项,看他们的腿,这真是他们最后的选择了!” 徐虎这才把火气压了下去,在场的谁不是为国为民?真是拼了上辈子和下辈子三条命了。 在一个临时搭建起的窝棚里,医生检查了首长的毒,只是被丛林眼镜蛇咬的,因为有经验,医生正好带了匹配血清,趁着首长昏迷,不上麻药割开伤口放毒,注入血清,包扎,喂下了一下有解毒功能的随军食物,就眼巴巴坐在首长身边。能做的,只有等了。 天亮以后,二号首长再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大家全落泪了,老人家真心受苦了啊。现在时间紧急,得马上离开这里,但是徐虎必须得等首长经得起颠簸才能走。 保护目标的身份举足轻重,他们的境地,也比之前危险了几倍,根本不是无障碍突围,炸几个敌弹药库,狙杀敌长官那么简单,要保护这样的人离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毒蛇用电子手段截获得一段情报,让刘成武心底发寒。 和徐虎一同坐在了首长身边,刘成武面无表情道:“队长,刚刚毒蛇截获了一段摩斯电码,说,四万闽越游击队员,已经守在了把边江!咱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 徐虎挑眉道:“会不会是敌人故弄玄虚?” “呵呵,不会,摩斯电码淘汰了多少年了,闽越猴子不会想到咱们会拦截这东西。是真的!” 徐虎看了看刘成武的脸色,道:“你有什么办法?” 刘成武展开地图了,拿手电照着,用铅笔画了一条线,道:“咱们绕个路,从这里回国!” 徐虎托着下巴看着地图,眼睛一下一下眨动着,抬起头认真看着刘成武的脸颊:“首长受得了那么低的气压?咱们都不一定可以。” 刘成武笑道:“咱们有还有一个有氧的防毒面具,多穿几层衣服,就够了,再说了,咱们到了山脚,薛飞好意思让咱们光屁股自己爬?还有一个事儿,你知道毒蛇调查到,是什么人在指挥这场拦截吗?” 徐虎拍了拍刘成武肩膀,站起身,看了看露白的天际,一脸沧桑,道:“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着队长,看看外面的战友,刘成武心里堵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古人诚不欺我。 一声咳嗽,让刘成武和徐虎都竖起了耳朵,忙着蹲在了老人家的面前,询问道:“首长,您怎么样?” 首长艰难的翻起了眼皮,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牵强的笑了笑,道:“我一猜就是咱们最有本事的第六部队来的精英,老头子拖累你们了!” 二号首长一直都是出现在镜头前的人物,对百姓慈祥,对狼子野心的国家的态度强硬,受国民爱戴,让外国势力恨之入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动得起民族尊严,可是现在看看,老人家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见者心酸啊。刘成武靠在首长的耳边低声道:“首长,我怀疑京城首长团队工作人员有奸细。” 首长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艰难道:“一定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正值我民族伟大复兴关键时刻,怎么会不踩到一些人的尾巴呢?说到底,还是我们,大意了!” 刘成武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首长的英明,远非他们这些人可以比拟,他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把您安全带回国去。” “嗯,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国之幸也,老头子本不该再拖累战士生命,奈何,胸有蓝图,死为不义,拜托各位了!” 徐虎沉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刘成武咬了咬嘴唇,推了推徐虎的肩膀,低声道:“小清的事情,也拜托一下首长吧?咱们这些人,只有你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我们几个可都指望他上坟呢!” 已经戒烟很多年的徐虎和刘成武要了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沉重,刘成武捏着徐虎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队长,局势你应该比我明白,巴菲特一个都不愿意让我们回去,能都回去自然好,如果只能回去一个,我们当然是选小清,你还愿意让他过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么?” 之前大家的谈论,徐虎都听在耳里,他也在想。这时候话已经摆在桌面上了,他不再回避,有些为难道:“他肯定不愿意!” “如果你同意,那我有办法……” 在外面,毒蛇似乎已经明白了刘成武有什么计划,一路上,看着他一直紧锁的眉头,她和就都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什么。 她满是老茧的手一直放在徐清的头顶轻轻摩挲,徐清低头擦着枪,漫不经心道:“干妈,你别摸我头了,长不高了!” “哟,怕什么呀?干妈和你说哈,你现在净升高是一米七九,正正好好的个头,未来再长个一两公分,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瘦了点儿,得保持在七十五公斤左右。”毒蛇是个冷若冰山的女子,也是在军中长大的。徐清出现之前,她没笑过。其实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只不过军旅生涯,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她望着逐渐升起的阳光,轻声道:“妈告诉你个秘密,妈的真名叫苏苏,生日是,12月26日,生日比你还晚了四天,在京城还有个妹妹,叫苏雅,她是,10月17日的生日,我比她大十岁,从她出生,就是我养她,眼看养不活了,我就当兵了,供她上学。挺要强个孩子,现在在做生意,听说做得挺不错的,以后见了她,喊一声小姨,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徐清笑了笑,仰起头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干妈,只是道:“记住了!” “你有灵气,又努力,好人见了你,都喜欢,可是天妒英才,未来进了世俗,我怎么放心你?”这句话是毒蛇在自言自语,可也带了鼻音哽咽。徐清听到了,却没往心里去,然而在一边的猛男和书生都听进了心里,这娘俩啊! 长长叹了一口气,猛男这个端着重机枪杀敌如草芥的人眼眶有些湿润,悄悄撇过头,揉了揉眼睛,呢喃了一句,“犊子,下这么大的雨,还往眼睛里刮沙子。” 遥望远处,阳光,残霞,青烟老树昏鸦,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有哭声,又有一个保镖没救过来。弥漫着硝烟味血腥味,给人一种如大漠般的苍凉,落山风过,猛男书生纷纷把脸定位在一个方向,杀气四溢。 毒蛇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根链子,套在徐清的脖子上,偏头,目光一冷,抽筋似得把徐清摁在了地上,扭头一看,一名双腿早已经走废了的保镖死士浑身不停发抖,再往下一看,心脏位置涌出一大堆的鲜血,她瞪大了眼睛,放声喝道:“敌狙击手……” 第0004章悍不畏死 徐虎七人突击小组是第六部队的王牌突击队,而徐清则是王牌突击队里面的王牌狙击手,曾用八八狙干掉了两千米外的兔子,就和开玩笑一样,军中对他的评价是拿弹弓能当枪使,拿枪能当狙使。拿起了狙,最好谁都给个笑脸,别逼逼。 所以遇到了敌狙击手,自然还得他上。那保镖已经被击毙了大约一秒,枪声才悠悠传来,敌人手里的武器,如果不是200超远狙,就同样是一把反器材武器,敌狙击手肯定在两千米外开得枪。 枪声不断,总有不能动弹的保镖被一击毙命。开枪速度非常快,子弹和子弹间隔不过三秒,这群人在这狙击手的眼里简直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不过马上他们就发现,一棵树干后面的伤员,敌狙击手怕一枪不死,补了一枪,面对如此精锐的军人,如何能在一个伤兵身上开两枪?这让大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在徐清寻找狙击手的间隙,猛男已经取出了一把08单兵火箭筒,让书生当跑架子,朝着二百米外放了一颗烟幕弹,一枚炮弹飞到空中,炸裂成密密麻麻的小块儿,散落下烟雾,整片林子仿佛起火一般,放出了巨大的烟尘,大雨停歇,阳光四照,烟幕在水气当中能持续很久。徐虎已经出来了,那名保镖队长换上了一号首长的衣服,对徐虎和大家敬礼,在两名保镖队员的搀扶下去往把边江。 为了首长,他们决心引开一些追兵,哪怕是为徐虎争取一分钟。保镖,失败一次,就意味着死,他们已经失败了。 猛男背起了穿了两层防弹衣,换上迷彩服首长,在徐虎的带领下,借着烟雾的阻挡很快消失在了丛林当中。徐清想干掉那狙击手,可也只能听从命令撤退…… 在远处山头,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蹲着,抽着烟,端着望远镜望着这一片烟幕,嘴角勾了勾,伸手指了指前方,道:“咱们过去看看!” 刘成武有一条路线,顺着河走四十公里,在河水拐弯儿处,有一座平均海拔三千米的山脉,越过去,就是云南。毒蛇已经把计划发给了野战军指挥部,他们派遣一支陆航旅在那里等候。军中的人都不信那里有人可以翻越,但是只能赌上一赌,赌什么?就赌第六部队的精英能创造奇迹。 实际上,徐虎几个人都爬不上最后那座高三百米的成负角度的冰壁,但是徐清能。很久之前,他们去珠穆朗玛峰救援一支考古队伍,差一个人,是徐清在没有氧气,没有粮食,没有棉服,且没有登山工具的条件下,把他从冰壁上背了下来,徐虎也在赌,却不是赌徐清能不能成功,而是在赌他和徐清以外的战士们,是不是能活下来。 这一次,把那些保镖死士的伤员全留下了,包括一些没有大碍,只是走不动路的。本是同根生,华夏战士从来没有抛弃过战友,这是头一回,大家心如刀割。 徐虎带队临走时,那些保镖们已经把手榴弹手雷全聚集在了一起,临走时,他们骂,“第六部队的,首长断一根儿头发,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徐虎含泪带队快速奔走,沿着河水上游,参天古木少了很多,也少有毒虫猛兽,但是肉眼可见密密麻麻的鳄鱼在不算湍急的水流中随着他们的一同行动,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就会爬上岸,和战士们展开一场殊死搏斗。这并不算什么多大不了的事儿,可最麻烦的是,他们在行进当中,看到前头河边有一队正在休息的闽越猴子,足有上百人,点着篝火,枪械整齐的堆在一边,看谈笑风生的样子,是刚睡醒张罗着吃早饭呢。 他们没有修建工事,也没有布置哨位,这是一件找死的事情,猛男背着首长已经躲在了一颗古木后面,医生警戒。 徐虎命令,“上枪榴弹,把他们的武器全打掉,手榴弹喂他们个够,为了节省弹药,就不要开枪了,书生一个引开他们,毒蛇,你守一下路,我们快速通过!” 完美的战斗时机,当机立断的指挥官,没有打败仗的道理,刘成武在枪口装上了203枪榴弹,朝着那堆敌人枪械位置射去,这东西杀伤半径三十米,弹片五十米外都能伤人,只一发,就毁掉了他们所有的弹药,手榴弹如雨水一般朝着他们的头顶落下,连锁爆炸,让这群猴子直接蒙逼了,足有二三十人被这最存粹的杀敌利器撕成了碎片。 活下来的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叫一些什么。 就在他们疯了一样找敌人的时候,书生早已经迂回到了他们一侧,在尘埃落定之后,端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连续飞出,然后枪械光荣卡壳,这帮闽越猴子不知道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如此强大的火力,他们竟然没有畏惧,看到了书生正在换弹夹,拽起了生锈的刀,嗷嗷叫着扑了上去,这样的民族不懂感恩也就罢了,真不知道他们对华夏是哪儿来的仇恨,如此悍不畏死。 徐虎头脑清晰地观察战局,看到剩下的六七十个全让开了路,带着大家快速通过。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读书人上了战场第一仗如果不死,就变成了疯子,书生还有一手绝招,就是刀术,他背后背着一把宽背大刀,已经被他握在了左手里,看得这帮闽越猴子冲了上来,举起来看了看刀刃,再看首当其冲冲上来的那个人,刀一横,稳稳的在他脖子上砍了一下,“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一对六七十,展开了最直接的白刃战。 毒蛇守在这片林子出口,用眼睛余光盯着徐虎带队快速通过,清喝一声朝着这六七十人的背后杀了上去,跳起来就是一脚,踢断一猴子的后腰,一把军刀如蛇牙一般毒辣,身形如狐狸一般狡猾,动作如猎豹一般迅速,干掉四个没防备的猴子。手中一把微声手枪近距离给猴子们脑门儿添设着弹孔。 不远处,徐清用一把捡来的ak点射,打得这些人抱头鼠窜,然而并没有什么乱用,一颗子弹必灭掉一个敌人。 看着徐清做出撤退的手势,毫不恋战的毒蛇扔了一枚手雷快速抽身撤离,书生也想撤,但是被三个好勇斗狠的人咬住了,他们提刀和书生过了几招,显然是练过的,彼此配合有点儿本事,可以说攻势密不透风。 书生的战场经验在这一刻完全表现出来,不给他们三个包围机会,绕到其中一人背后,把他的手打了个死扣,避免三面受敌,狠狠一刀将一人连刀带头劈断,剩下一个人的握刀的手终于是有些发抖了,忽然之间,被他制住的那个人竟然拼得手臂扭断转过了头,在书生后腰砍了一刀,恰好是防弹衣没有护住的地方,血喷了出来,这一下真让书生触不及防,不要命也不是这个不要法啊?!闽越猴子姜黄的脸上裂开了恶心地笑容,牙齿东倒西歪,黄到发黑,眼珠子和死鱼似得,怎么看都像是药嗑多了。 书生看着就来气,虎目一瞪,伸手抓住前面敌人的头发,一刀捅了个透心凉,转身一刀又把那猴子砍翻在地面。 总算是见红了,闽越猴子还剩下四十多个,顿时有了士气,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徐清又是一阵火力压制,书生有了撤退机会,摸了摸后腰,妈的一手血,心里气不过,回头又在那还在抽搐的猴子身上补了一刀,确定他死透了,骂了一句,“doay”,这才离开。 先手遭遇战,加上重火力偷袭,百人被他们灭掉了六十多个,又是一个辉煌的战绩,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喜笑颜开,好在往前十公里,再没有遇到敌人,快速行军一直到了中午,他们才在一处水流的比较湍急的河段边缘休息。 进入闽越时间已经不短了,到现在为止,只有书生受了伤,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大家也都累得够呛,如此行军速度,就算敌人知道路线,也不可能一时半晌追上来。 徐虎小心检查了周围地势,道:“休息吧,咱们晚上再走。小清你先睡,三个小时后,找狙击阵地警戒。” 徐清脱下衣服,跳到河里仔细地将浑身血污洗掉,涮了涮衣服,才找了一块被阳光嗮得滚烫的大石,趴下睡了。 书生解开衣服,后腰伤口触目惊心,医生还是用血盾止血,看到有铁锈,打了一针破伤风,缝合伤口,上了消炎药,之后洒了火药,道:“三哥,忍着点!” 书生抬起头,弱弱道:“要不要打一针吗啡?” 医生不理他,用打火机把火药点燃了,肉味飘散开来,书生疼得满脸汗水,“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然后爬下头,喘着粗气,颤声道:“背疼腰酸三日卧,妻看煎药婢来扶,毒蛇,你给我包扎吧,没别的意思,闻闻女人味儿,求个心理安慰。” 毒蛇正在擦拭军刀,抬眼看了看,放下刀子,真就上来帮他包扎,医生笑道:“难得,你还记得她是个女人,不过你这妻和奴婢都是指什么,敢不敢说清楚?” “啧,废话,艺术类比,又不是真的,说起毒蛇,她是咱们突击队的女人!第六部队哪个带把的不眼馋?骄傲啊!”书生一脸享受,问:“毒蛇,doay是什么意思?” 毒蛇淡淡道:“草泥马!” “诶,帮我包扎包扎伤口,也不用骂人吧?” 毒蛇嘴角微微一跳,在书生腰上轻轻拍了一下,把这家伙疼都跳了起来,才道:“废物,doay,是草泥马的意思!” 首长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把在丛林里挖到的黄连和压缩蔬菜煮了一锅汤,让大家分食之后,体力基本都恢复过来。首长看着大家,东倒西歪的躺下休息,枪还不离手,除了徐虎已经四十出头,其他人也就三十多岁,内心不忍,鼻子微酸,微微偏头,闭上了眼睛,挤出一股清泪。他们这样的战士,只有死去,大家才能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次回去,他们当中会有多少人的名字出现在烈士陵园? —— 那个信号弹飞起的地方,满脸胡茬的巴菲特带了三四千闽越猴子驱车上了前。看到了临时搭起的草棚,挥挥手,让一些兵上去检查。巴菲特原本犹豫着也想上前,可是身边有一人摇头,当即放弃,只是下车检查了一下环境,随意捡起附近几枚断草,拔出一棵草在嘴里嚼了嚼,略微思索,挠了挠胡茬,双目倒竖着朝着正北方向望去,用云淡风轻的声线道:“徐虎,好好在国内呆着不好吗?惹了我,你还敢出家门?呵呵。” 从民国开始,华夏就被称为是东亚病夫,发明这个词的,恰是亚洲最靠东的桑扶国,要说邪恶残暴,桑扶数一数二,南亚闽越猴子的暴戾程度真不亚于桑扶。他们提着刀枪检查,每当发现在场都是一些华夏的活人,兴奋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他们会喊:“有活人,有活的华夏人!”巴菲特身后的那一群闽越猴子就会像饿狼见了肉,飞扑了上去,疯狂的一刀一刀剁了下去,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野兽,真像人说的杀人上瘾一般,他们特别享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感觉。 猴子们终于走到一名满口血污的保镖身前,伸手拽起了他的头发,竟是要用军刀锯齿把这保镖的脖子锯断,那表情,那眼神,仿佛就在说:“你们不是很厉害么?现在你再爬起来咬我啊!” 保镖冷眼看着这帮猴子,忽然不自觉地笑了笑,手指勾动了一下,“嗤”一声,他的身边冒出了白烟,是tnt的味道,他说:“下了地狱,咱们再打!看看谁厉害!” “轰,轰轰……”那个临时搭建的亭子变成了一片火海, 那可不是简单的光荣弹,保镖死士们将剩下的所有的弹夹和手榴弹都裹在了一起,高温冲击下,弹片子弹乱飞,在这片区域勾勒出一副绝对的完美的抽象画,昏黄的火焰下,必须得这些闽越猴子的血来点缀。 上百只闽越猴子葬身于此。有几个脱出升天但是受了重伤的东倒西歪在地上,眼神中全是恐惧,迟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帮华夏人,好狠呐!巴菲特看到这爆炸,非常不开心,“简直就是一帮畜生,布置这样的炸弹,闽越兵和你们华夏有什么仇恨?要这样炸!” 华夏边境指挥部,传来了清晰的卫星画面,指挥部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哽咽声一片,纷纷起立,敬起的军礼久久不落下,野战部队少将薛飞目光沉冷,首长保镖任务失败,他们的前路,只是一个“死”字,不过,宁死不折腰,也是英雄了!他冷冷道:“那个满脸胡子的,肯定就是指挥官,查一下什么来头。” 电子设备操作员笔直站立,道:“巴菲特,前雇佣兵猛蛇突击队队长,曾经是世界雇佣兵联盟榜首的队伍,三年前入侵我昆仑山脉,被我军迎头痛击,只有他一人虎口脱险,现在他在为杀手联盟工作,去年在杀手榜进了前五,除了来咱们华夏那一次,从来没有失手过,具体灭掉他们的是哪支队伍,我们查不到,我猜,一定是第六部队的人干的。” 薛飞点点头,目光如箭,很快从悲伤当中回过神来,道:“那就是徐虎的突击队干的,他昨晚和我们联络,说要从菲特兰雪峰回国,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啊,调整卫星,我要看到徐虎突击队的情况……” 第0005章壮士断腕 夕阳西沉,还没有到预定离开的时候,可是徐虎早已经带队走出他们之前休息的区域一公里多,迟迟没有听到后背有敌兵,他们只是保持着匀速前进,为了保存体力,也走走停停,按照闽越地区东七时区时间计算,晚上将近十点,两个多小时走了差不多四公里的路,之前的热闹,就像是一场幻觉。 借着月亮的光华,刘成武一直在观察他们这条撤退路线,幽幽道:“队长,这条路太好走了。” 徐虎停了下来,蹲在一棵树边紧皱眉头,可不是太好走了么,把边江的这道河床竟然有平原河床的特点,顺直微弯,不知道多久没有水流过,都是自身堆积的细颗粒物质,非常结实平坦,一脚踩下去也很难留下脚印,有四五米的宽度,走这样的路,省了不少力气。 如果用“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句话来分析局势,现在他们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为了避免首长遭遇不必要的危险,林子还是不进去为好。 徐清背着狙击枪快速从后面跑了回来,低声道道:“不好了,闽越猴子的大部队追来了,他们有越野车!” 此言一出,大家大吃一惊,他们来的也太快了,大家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追踪反追踪,巴菲特绝对是一个大师级人物。徐虎沉声道:“小清,探路任务还给你,二百米!” 根本没时间再部署什么。没有风,刘成武却看到远处的林子在四面摇曳,人数一定不少,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撤退,只是,啥娘生的两条腿能跑过四个轮子? 大家跑出去大概有一公里,已经能看到隐隐的车灯,徐虎再次命令大家停下,队员们都已经是满头大汗,如果再继续跑,非得脱水了不可,猛男道:“这他娘跑死也跑不过他们!队长,你得出个主意!” 徐虎咬牙道:“猛男,背上首长,快走!” 刘成武抓住了徐虎的胳膊,低声道:“队长,他们有车!” 徐虎怒道:“我他妈知道!”他咽了口唾沫,拍了拍刘成武肩膀,独自朝一边走去,这个细微的动作,毒蛇心里一紧,把小清调开了,难道真到那个地步了?她冷冷道:“队长,咱哥几个没有秘密,有什么话,在这儿说!” 徐虎驻足回头,又走了回来,目光只在刘成武身上。 看着这样的眼光,刘成武内心绞痛,也是说给徐虎听,也是说给大家,他道:“如果不留下一个人断后,咱们谁也走不了,他们的指挥官是巴菲特,士兵是相当有丛林作战经验的闽越猴子,壮士该断腕了!” 徐虎声音放缓,道:“猛男,把重机枪和子弹给我留下,刘成武指挥撤退!一定要把首长安全送回国。” 书生,医生,猛男,毒蛇,刘成武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猛男完全没反应过来,可是,听这话有点儿不对劲,“啥意思?”这声音如洪钟,如断金,让大家心里咯噔一声。 书生道:“头,咱们并肩作战多少年了,从来没扔下一个弟兄,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医生低头道:“不行,咱们七个人许过愿的,同生共死!” 徐虎已经在整理自己的武器,“你们听着,咱们是军人,不讲义气,只讲完成任务,这片林子里牺牲的弟兄们,已经回不去了,可是,咱们司令员,和薛飞将军在眼巴巴的等着我们完成任务,我岁数早已经过了体能的黄金年龄,如此急行军,会拖你们的后腿,儿子托付给大家了!你们快走!”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刘成武一把抓住了徐虎的后脖颈,把头顶在了徐虎的头上,嘴角颤抖,一双虎目豆大的眼泪落下,徐虎低声道:“诸位,小清一定要活着,可是尽量不要让他孤苦伶仃,你们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刘成武目光血红,心里突如其来的空虚悲痛,他怒吼道:“走!” 猛男嘶吼道:“不行,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 “放屁,走!”刘成武扯着猛男的胸口,道:“走!” 突击队,剩下了六个人,徐清在二百米外端着狙击枪警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清楚了二爹刘成武在打手语,命令大于天,他只能跟着撤。可是他猛然感觉到,队伍的气质不一样了,他们的脸上怎么都挂着泪水呢?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这是哪个连训练的口号来着?他们怎么能哭呢? 徐清没看到父亲徐虎追来,心中抽痛,这哪儿是亲人们在流泪,这是亲人们在宣泄内心那股极度的悲伤啊! 徐虎靠在了石头后面,把重机枪架在了上面,摆了一排手雷手榴弹,端起了03式突击步枪,一个人的伏击,在他率先开枪打掉一名排头兵之后,拉开了帷幕。 几只闽越猴子朝着徐虎的方向抬手就是一炮。炮弹在徐虎身边两三米爆炸,他只觉得眼前一红,双耳嗡嗡直响,大片弹片和热浪袭来,冲得他栽到了水里,可是,一把突击步枪从未离手,他快速从水中站了起来,扣动扳机,那个还要开第二炮的闽越猴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满手的血,呆立了两三秒,才朝后倒去。 那群追兵脸色大变,扯开嗓子怒吼了着下指令,朝着徐虎扑了上来,徐虎怒喝道:“草泥马的,给老子来!”,耳鸣现象得以好转之后,握住了那把06式重机枪的枪柄,扣动扳机,对着这帮闽越猴子倾泻出一道火线,这样的枪口下,他们这群人和纸糊的一般。绿色的林子,变成了血色。 战斗刚一开始,空气就已经被烧红了,黑夜里,月光下,一道道红色的火线在空中乱串,敌阵中惨叫声不止,想找个地方躲避,可是,再粗的树,也挡不住重机枪的一发榴弹啊,这是你们闽越地区的土地如何?是我们踩上了你们的土地,又如何?你们在我们的海域为非作歹,抓到你们国的渔民民不聊生,我们不该来吗?别忘了我们天朝有一句话,叫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从我华夏建国,你们就一直不老实,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可怕! 面对这一位早已经被战火洗礼了上百次的华夏最优秀的军人,排头的队伍只有年纪最长的老兵油子快速挖了单兵战壕躲在下面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兵在79年的时候,尝过华夏女兵的甜头,这次来还想碰碰运气,可是他明显感觉到,天朝的这个兵,不会绕了他的命,看着身边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战友,他的勇气,被吓到了娘肚子里。 忽然之间,枪声停了,这本来是还击的最佳时刻,可是他只敢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看情况,可是被一发突如其来的子弹穿透了脑壳,再小心也没有用,因为徐虎拿枪后接受的第一个训练就是首发命中。 敌人都藏起来了,怎么能再浪费重机枪的子弹?还是自动步枪好使,抓到一个是一个。 闽越猴子就像是打不完得一般,又一支队伍冲了上来,没有直接前进,而是从两侧迂回了过去,十几门肩扛炮同时瞄准了徐虎的位置。 在死人堆摸爬滚打的过的徐虎的知道这种安静不是什么好事,将突击步枪背在身上,抓起了重机枪和手雷就跳到了水里,下一秒,他所在的位置被十几枚炮弹覆盖,把那块儿巨石都变成了碎石。 密密麻麻弹片弹射到了水里,水面上漂浮起来一片鲜红。 从水里钻出来的徐虎浑身是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忽然他跪倒在地上,身体僵直了片刻,扑到在地。 指挥部,薛飞看到了这个画面,双手紧握着通讯设备,华夏如此优秀的一名军神,如此优秀的指挥官,就这样,陨落了? 月光下,除了流水声,只剩下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一帮带着尿罐子的闽越猴子朝着徐虎摸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被游击战打怕了的鬼子进村,让人啼笑皆非。 一百米,八十米,到了五十米的时候,徐虎突然爬了起来,重机枪再次怒吼起来,无障碍扫射,这次诈死可把这帮猴子坑坏了,死了太多了,若还有足够的弹药,他能消灭更多敌人,奈何子弹只有两盒,自动步枪也不响了,徐虎躺在地上,忽然笑了起来。他大腿动脉被一片弹片割破了,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能做什么?只能笑了!笑这些敌人更近一些,他的腰间还绑着一串儿手榴弹呢。 一只闽越猴子端着上了刺刀的ak步枪,小心翼翼的指在了徐虎的心脏上,这个瞬间,徐虎飞速伸手握住枪管,摘下了刺刀,反刺入了这猴子的脖子,闽越猴子呆呆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刀柄,栽倒在地面。 徐虎无法止住自己腿上的鲜血,生命不停流逝之间,他轻声道:“一百零三个!小清,你一定要好好的!兄弟们,我死而无憾了!” 在另一边的薛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他是徐虎的老连长啊,是他亲手把徐虎送到了第六部队,他低声道:“小虎子,你应该撤退了,你有撤退机会,你现在跳下河,顺流直下,我会派人在下游找你,这不是命令,我求求你,这样做!你那个便宜儿子不能没有你啊!” 那些闽越猴子看到这画面,疯了一样朝着徐虎开枪,不过瘾,还拿刺刀刺,却没有看到已经死透的徐虎背后在冒烟,等他们闻到火药味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惨叫声刚一开始,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已经跑出去三公里的刘成武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片巨大的正在逐渐暗下去的火光,他回头看着,跪倒在地上,嘶声痛哭道:“队长……徐虎!我草泥马!” 战士们心口是撕心裂肺的疼,毒蛇也满眼含泪,可是一直憋着没流出来,道:“别没出息,如果咱们摆不脱这帮追兵,就陪着队长一起下去吧!” 刘成武疯了一般站起来,转身怒吼道:“跑,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跑!” 徐清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极其聪明,早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是他选择听话,选择完成任务,选择不让爹白死,可是他控制不住眼泪,一直顺着眼泪在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次任务,会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但是现在,偏偏失去了。 猛男看到这孩子的眼泪,怒声道:“犊子,你是个狙击手,你的那两只眉毛下边的窟窿眼是用来瞄准敌人的,不是让你像娘们一样流下两股猫尿的!滚,滚到最前面去!” 徐清一声不吭的往前跑,只是埋头往前跑,看那略显消瘦的背影,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指挥部内,薛飞将军的步话机掉落在指挥台上,老人家老泪纵横,指挥部内抽泣的声音更重。薛飞将军坐了下来,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拿起步话机,道:“我们野战军有个任务,等把边江对面撤防以后,特战大队给我潜过去,哪怕是只找到徐虎的一根手指头,也要给我把他带回家!另外,巴菲特,以及他背后的杀手联盟,雇佣兵联盟,还有闽越地区,是第六部队的仇人,也是我们野战军所有官兵的仇人……” 第0006章巨人蜈蚣 巴菲特乘越野车上前,闻着空气中满是硝烟和血腥味道下了车步行到徐虎战死的区域,根本没尸体,他只能捡起那把被炸得不成样子的03自动步枪,隔空间对话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你们当然会说,是保卫国家,可是我不这么看,军人的天职,其实是战死沙场,我的兄弟们被你们干掉,我为他们自豪,也怪不得执行命令的你们,可是,那种手足情,你应该懂吧?每天晚上一闭眼,就看到我的兄弟们在我床前跪着,我必须为他们报仇!徐虎啊,我不仅要你死,我要你们这支突击队,全死!告慰我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话落,泪也落。 环境并没有随着徐虎的牺牲有任何改变,丛林前头是还是丛林。一夜的急行军,他们只走了五里路,环境实在难走,没有了徐虎这个主心骨,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沧桑和孤寂。 刘成武使劲甩了甩头,不让徐虎牺牲那些负面情绪影响到他的思维,他现在是带队长官,一定要保证头脑的清醒。敌人有车,总会追上来,得让他们的车失去功能。看着年少的徐清,还有猛男背上的首长,他说:“书生,留下布雷吧!”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刘成武,目光坚毅,书生放下了背包,把食物和淡水都分给大家,弹药也留给了大家,把所有的手雷手榴弹地雷,还有炮弹,全收集了起来,道:“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啊,终于等到你这个命令了,你们快走,我迟点儿就能追上你们!” 刘成武道:“谁让你自己留下了?大家动作快点儿,把你们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坑死这群猴子!” 徐清小声道:“为什么之前不布?”声音中全是委屈,脑海中飘起徐虎的音容笑貌,伤心不仅上了心头,也下不了眉头。 毒蛇柔声道:“咱们没时间,如果抢时间,很难保证不被他们围起来,小清,什么局势,你也明白,队长不去,谁去?” 徐清倒着提枪,显得有些疲惫,轻轻摇头,道:“我宁愿是我。” 毒蛇眼眶含泪地捏了捏徐清的脸颊,摸摸头,整理整理衣领,“谁都想代替他留下,可是军令如山。” “再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许太久了。”书生的心情也不好,实际上,大家的心情都很差。 一边是河流,一边是林子,容车辆经过的,只有一道河床,书生是布雷的行家,在大家的协助下布置了一片连环雷阵,六十米长,爆炸范围覆盖了三百米,后方全是引发地雷,饵雷在最前面,饵雷一爆,连环雷阵同时爆炸,四轮车而已,就算是来了带履带的,也照样走不过去。 耽误了小半天的时间,负责警戒的徐清得到了有效的休息,当大家继续前进的时候,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终于到了河流拐弯的地方,放眼望去,是一片潮湿而且遮天蔽日的森林,抬头遥望,已经能看到雪峰了,望山累死马,还得走十多公里。 古树比凉山下的还要粗壮,树与树之间,只能供两个人并排通过,给人以无形压力。这片林子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林子入口出全是烂掉的树枝树叶,像是一层厚厚的地毯,有一股恶心刺鼻的味道,让人非常不舒服。书生已经一口吐了出来,扶着树干,脸色苍白,显得特别疲惫。 医生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兄弟们,戴上防毒面具吧,这里可能有瘴气!”然后低声问:“书生,没事儿吧?” 书生摆摆手,道:“没球事儿,动作太多了,伤口疼,歇歇就没事儿了。” 因为又进了森林,大家的速度再度慢了下来,有雪峰这个坐标,再不用拿出指南针和地图对照,深入林子大约一公里左右,道路完全被盘桓的树根和尖锐的藤蔓阻挡,加上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蒿草丛,刘成武只能让大家先停下。 刘成武有些着急,脸色前所未有的差,停不能停,又走不了,百无聊赖,他抽出一根烟来,摘下了防毒面具,吞云吐雾,心道,可别最后没死在敌人手里,死在这林子里了。他们倒是没什么,首长和小清也交代在这里,那得多揪心? 沉默了很久,刘成武把烟头弹进了前头草丛,这时候也不用担心劳什子森林火灾了,烧干净最好。曾经有一次,他们被林子所困,指南针被磁场影响,阴雨连天不识得前路,可不就一把火烧了三十里丛林么?霸道也好,细致也好,他们总能想出最有效的处理办法,如今,不知道是环境原因,还是因为大家都累蒙了,仿佛身处巨大泥潭,找不到那种淋漓尽致的感觉。有时候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渺小。 伫立良久,草丛中烟雾缭绕的地方,似乎有些东西在往出爬动,在最前面的书生以为是眼花了,使劲眨动几下,凑近了观察,忽然像见了鬼一样的往后退却,叫道:“蜈蚣,好多蜈蚣!” 丛林中没腿或者腿多的虫子,总是让人头皮发麻,大家把手电照了过去,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十条身长足有二十五公分,黑色身体,红色腿脚的节肢动物正源源不断的窜出来,除了一些疯狂的生物学家,正常人对这东西都唯恐避之不及。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看热闹,大家快速用工兵铲在大家身边挖了一个土壕,毒蛇将一枚汽油弹引信拆了,将凝固燃料放在壕沟里点燃,给大家布置了一道火线防御,密密麻麻的蜈蚣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有些进了火堆,被烧焦了,为了确定这些蜈蚣是不是烟赶出来的,猛男也把一支烟头扔到了草丛里,果然,这东西似乎特别怕烟,窜出来更多,道:“三哥瞅你那怂样子,大惊小怪!” 书生像是特别怕这种腿多的东西,躲在火圈儿里一动不敢动,气息有些不顺道:“看过个电影,铁鸡斗蜈蚣,蜈蚣怕鸡,你们有没有谁属鸡的?把这东西吓跑!” 猛男冷着脸,道:“鸡没有,巴有!”然后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火圈儿,伸手就抓起一只,研究了片刻,道:“巨人蜈蚣,这地方的特产,非常凶猛,会主动攻击,不过不会依附,二哥,这其实是个不坏的消息。” 医生问道:“怎么说?” 刘成武道:“有这么凶猛的东西成推出现,就不会有其他生物,前面一大段距离都很安全,它们咬不破我们的作战服,又不会依附,咱们可以快速通过!” 书生听后,就蹲了下来,浑身开始瑟瑟发抖,猛男大声道:“三哥,怪不得毒蛇说你是废物,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可是书生却根本不回答,抬起手,示意大家别理他,大家这才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医生急忙把他放平在地上,摘下防毒面具,一看那青黑的脸色就知道坏了,道:“他中毒了!是不是有蜈蚣进来了?” 书生艰难道:“腰像针扎一样,闽越猴子刀上有毒!” 医生急忙解开了他的衣服,翻开后背,用刀子割开了他腰间的一点伤口,一股黑血就流了出来,医生用手套沾起一点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臭,毒源果然在这里。 运动过量,毒素已经开是在书生全身扩散,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嘴角时不时得溢出一口白沫,非常痛苦。 徐清和大家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只能依赖妙手回春的医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身陷如此境地,书生忽然中毒,让人猝不及防,大家难过的想,书生会不会窝囊的死在这里? 只有专于此道的医生非常冷静,现在他们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的解毒药物,之前从闽越猴子身上扒下来的药物,也没有一种是这种毒的解药,他当机立断,道:“猛男,抓一条蜈蚣给我,我要以毒攻毒!” 医生说什么,他们都得照做,猛男利索得抓回来一条交给了医生,在把蜈蚣放在了书生背后之后,大家发现,蜈蚣见到这些毒血,显得非常亢奋,可是没多久,蜈蚣就死了,医生见有门儿,忙让猛男多抓了一些,随着蜈蚣一条接一条死 ,书生发抖的情况好了很多,大家的心渐渐放进了肚子。 徐清早挂满泪痕的苍白的脸,挂出了笑容,把书生捧在自己怀里,无力道:“不能再死人了!” 过了好久书生才恢复了神智,艰难的笑笑,虚弱道:“小清,你知道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成语是什么吗?是,虚惊一场!以后三爹教你的书法,还得练呢!从六岁开始练,算是童子功了,以后这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 徐清点着头,哽咽道:“三爹我背你走!” 书生死死抓着徐清的手腕儿,还走什么啊?他泪眼朦胧,不停的说:“不公平,不公平啊!”话说完,书生身体抽搐,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看样子,是伤口非常疼。 医生让徐清离开,刚让书生再趴下,还没有放平,“咻”得一声,一发子弹穿过林子,穿透了书生身体不知道哪个位置,大家的神色都是一僵,徐清身体像过电一般猛然一震,快速窜上了树,端枪顺着子弹的来路找人,狙击手没找到,可是他看到身后一大批兵马正在组织入林子,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后。医生已经把书生拖到了树后,还没有坐稳,一枚火箭弹就射了过来,幸好是打偏了,炮弹打进了前面的藤蔓当中,爆炸后浓烟四起,大批蜈蚣四处逃窜,稀里糊涂地给他们开了路。 杂草和弹片全倾泻到了他们的身上,猛男怒声道:“儿子,把那个炮手干掉!” 徐清目光血红,把炮手的脑袋锁定在十字瞄准标记上,正要扣动扳机,他拉动枪栓下了一发子弹,扣动扳机,身体猛然一阵,后坐力让整棵树都在颤动,是一发高爆弹射出,那炮手脖子以上完全变成了一堆肉泥。 他抽泣着干掉了炮手,急忙挪到了医生和书生面前,心中一紧,书生的腰已经成了一片血红,可是刚刚子弹明显打得不是这里,看他的嘴里不停往外冒血泡,医生翻开了他上身衣服,果然是胸腔中弹。这肯定是肺叶受伤了。 医生用浑身解数止血,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看着书生的样子,大家各自找掩体回击,不再控制弹药,子弹带着他们的怒火射出,打疯了…… 第0007章 勇气可嘉 叽里咕噜的叫嚣声在枪声中越来越明显,说明敌人已经越来越近。 到了现在,可以说剩下的闽越猴子都是残兵,残兵,听起来非常容易对付,可是刘成武知道,越是残兵越不好打,都是被丛林筛选出来的强手,凶狠而且狡猾。 突击队战士们已经都没有扩散性的武器,拼得枪法百发百中,放倒了对面一片排头兵,非常有效果,其他敌人根本不敢露头,枪打出头鸟,谁他妈也不想死! 火力一占上风,刘成武大声命令:“猛男,背着首长先走!若是出一丁点儿错,我枪毙你!” 猛男背着首长,毒蛇马上补位到首长的背后,逐步撤退。刘成武看了两遍地图,这片区域,除了眼前追兵,不可能有人从把边江逆流而上包抄他们,所以现在和之前一样,除了拼枪法,也是拼体力。 刘成武意外的发现,医生和书生还没有撤走,徐清在他们前方掩护,他怒声吼道:“医生,你干鸡毛呢?快带书生走,这里不是治伤的地方!” 当刘成武发现徐清也呆了的时候,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上前道:“怎么了?” 徐清抓着书生死死不放开,医生抓着徐清的手,百般……可以说是央求,道:“小清,咱们得完成任务!” 徐清不停摇着头,叫道:“我要留在这儿,我不走!” 书生死死捏着医生的手,盯着刘成武,喃喃道:“二哥,是穿甲弹,要不是防弹衣,我当场就死了,子弹穿透了肺叶,我不成了,快带小清走!兄弟,给我个痛快的,太他妈,难,难受!” 刘成武心里一堵,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战争年代,战友战死那是司空见惯,可是如今,他就算有心理准备,又如何接受的了这“又一个”? 刘成武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过来,刚刚敌人一枪可以打书生一个爆头的,但是没有,敌人的意图应该是要这个伤员拖住自己队伍的脚步,肺叶被打穿了,动一动就是个死,书生今天怎么也交代到这儿了。 再不走,真就走不了了,他抓住徐清,扭头就要走,可是徐清此时非常拧巴,被刘成武拖在地上……他真是个孩子,哭喊道:“五爹,不能啊!” 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医生拔出自卫手枪,把书生的头死死摁在自己的怀里,枪口顶在书生的心脏上,喊道:“小清,撤!这是命令!你要跟随队伍,完成任务!” 徐清滚得浑身是泥,疯了一样要扑向书生身边,刘成武死死拽着,放声道:“小清,执行命令!总有一些东西,要重要过生命,军人,总要面对这些!” 可是这样的话已经完全说不通了,有人为了拯救世界要杀你爹,你愿意?刘成武把徐清摁在自己的怀里,怒道:“徐清,你再不走,咱们全死,毒蛇,猛男,就全死了!” 徐清这才安静了下来,怔怔看着书生和医生,大喊一声,宣泄胸腔不可磨灭的那股悲痛,端起狙蹦向了草丛。六岁之后,他何曾经历过这些?刘成武松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书生一眼,扭头跑进了林子的深处。 医生抱着书生,心如刀割,道:“兄弟,你怎么能死在我手里呢?小清走了,他一定好好的,这最后一程,咱哥俩一起走!忍着点疼,干他们!” 猛男一直往前跑,大家一直跟着,谁都不愿意再往后看一眼,耳边还回荡着“同生共死”的口号,他们怕一回头,就忍不住放弃任务,回去拼命…… 突击队里,书生和医生的感情最好,毒蛇曾说,女孩儿们出柜,是一件非常唯美的事情,可是男人们厨柜,想想就恶心,然而,书生和医生一个当小清的爹,一个当小清的妈,我一点儿也不反感,谁让他们是一对亲兄弟呢? 忘了是几年前,也忘记了是一个什么日子,只记得他们刚刚训练完一批菜鸟,把菜鸟和辅助教官送走的第二天,驻训基地下起了大雪,说要打雪仗,好像是就徐清分给谁的队伍,这哥俩吵吵起来,后来徐清当了裁判,这哥俩各带一队,在冰天雪地干了起来,书生挨了一颗雪球,躺在了地上,医生凑上前,问:“死了?” 书生说:“死了也不用你管!滚!” 医生说:“放心,肯定不管你!你滚!” 谁都不像是开玩笑,到最后谁也没滚,身上落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后来,书生头上被猛男用一颗刚滚起来准备堆雪人的雪球砸了上去,医生骂道:“草泥马猛男!动我亲大哥!” 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徐虎带队欺负起了这哥俩,书生大喊:“医生,你撤退,我顶着!” “书生,咱们哥俩和他们拼了!” …… 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相似。 书生大医生两岁,是医生的亲生哥哥,医生怎么可能自己走? 书生根本动不了,医生就围绕着书生打游击,那一夜,他不知道抢了多少敌人的枪,打光了多少子弹,身上的纳米防弹衣都碎了。手指再也扣动不了扳机的时候,他回到了早已经死去的书生身边,口角溢出着鲜血,朝着敌人招手,让他们过来。 医生伸手扣上了不瞑目的书生的双眼,轻声道:“哥,我留在这里陪你,你也不用给我来个死不瞑目啊!你说这半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培养了小清,认了儿子,最差劲的,就是有我这样的弟弟。我得下去让队长主持主持公道,咱俩谁更优秀!” 这帮闽越猴子吃了华夏军人光荣弹的苦头,哪儿敢上前?击毙了医生,爆头,确定死透了,才纷纷围了上来。却没有想到,医生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调整了光荣弹的引信,爆炸延迟了五分钟。 很久之后,有军事家清算这场战斗的时候,他们震惊的发现,医生和书生在这片区域,留下了两千敌人的性命,这是军神也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后来怀疑这个消息的外军战争研究室调查的时候,深信不疑,书生和医生做得成这件事情。 书生中毒了,巨人蜈蚣就是这种毒的克星,在医生决心留下的最后一刻,给书生注射了催化剂,只是为了让毒更浓烈,他自己也服了这种毒。就像是战争年代,革命先烈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不惜毁脸,吞炭,改变自己的容貌,改变自己的声音。书生和医生更狠,不惜粉身碎骨也要杀敌。 爆炸的时候,书生和医生被弹到了空中,身体被撕碎的一瞬,仿佛下了血雨一般,散在了敌人的队伍当中。 这个位置是巨人蜈蚣的家园,他们在休整的时候,蜈蚣爬了他们满身,仿佛进了毒虫地狱一般……除了惨叫,逃走,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当时,巴菲特非常不开心,他说:“大家都是拿枪的,谁打得准谁厉害,陷阱诡计也就算了,现在还利用这些虫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要脸的人,就算是占据了天下最多的财富,也会觉得自己穷,失去一些东西,永远不承认自己无能,别人强大,只会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巴菲特下令直升飞机追击,越过这片区域继续追击。殊不知,薛飞早已命令,“别让他们有任何航空装备起飞!” 于是,他们的直升飞机刚起飞,高空就落下一枚炮弹,炮弹在空中炸开了一团火焰,覆盖在了直升飞机编队上。 这次闽越事件,闽越地区秘密扣押华夏渔船,秘密欺凌华夏渔民,以为瞒过了世界的眼睛,可是京城那边一直在关注,没有通过正常渠道交涉,就是想用反间计毕其功于一役,二号首长看似去交涉,实际是暗度陈仓,可完全没想到团队有奸细,就这样出现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情况。这次行动,除了首长带着的三百保镖,就是七人突击小组,三百保镖全部牺牲,换掉了闽越猴子四千多条命,华夏军人的战斗习惯,也被这三百保镖全部暴漏了,加上巴菲特决心要灭了徐虎的队伍,情况出奇的艰难。 巴菲特要留下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们的每一次阻挡,拖延的不仅是他们的时间,还有他们的信心,尤其是这成批次的巨人蜈蚣,真把他们惊到了。 惊讶归惊讶,但是仗还得继续打,飞机飞不过去而已,可抵不住巴菲特手下人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呗。调来了火线枪开路。 人之所以为人,动物之所以为动物,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会用火,动物怕火。而且,精于带兵的巴菲特知道确定身边活下来的,才是精英,徐虎的团队,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一天,巴菲特带了剩下的五百多人,继续不折不挠地追。 巴菲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肩头扛着一把长枪,行走动作非常潇洒,在书生和医生战死的时候,巴菲特曾问他:“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华夏军人给他们的打击,只是淡淡道:“勇气可嘉!” 巴菲特笑道:“杰克,打完了这场仗,给你找二十个华夏的女人!徐虎突击队的那个毒蛇,还有毒蛇的妹妹,还有徐虎的女儿,用他们天朝的话说,叫倾国倾城!” 金发抗枪男子笑了笑,“你真是个小心眼,连这些绝对保密的情报都搞到了。”顿了顿,他说:“打完这仗,我发誓,永远不和华夏人为敌了!我似乎明白,华夏为什么是雇佣兵和杀手的禁地了。” “以后少和我说这种话!”因为巴菲特的队伍就是在华夏被灭掉的,这样说,完全是在打他的脸…… 第0008章哀兵必胜 算上首长,突击队只剩下了四个人,没有管后面的情况,一直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直到后面传来了光荣弹的爆炸声,猛男,毒蛇,还有徐清才算停了一下,他们谁都明白,书生回不来了,医生也一定回不来了。刘成武眼泪直接流了出来,可是他却大喊道:“不要停!继续跑!”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腾腾”的声音,大口径子弹已经将他们身边的一些大树炸毁,刘成武大吼道:“匍匐前进,这是四联高平两用重机枪,有效射程两千五百米,能打穿坦克,小心点儿,猛男,护好首长!” 徐清忽然大骂一声,快速跳到了一棵树上,架好了狙击枪,顺着四联重机枪火线寻找到了那把重机枪,没有打人,用了穿甲燃烧弹,把重机枪子弹变成了一盒火,高温烧了子弹底火,弹头四射,毁了枪,也杀了人,后面总算是消停下来。 若是靠这个速度,他们完全可以摆脱追兵,只是这样快速逃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消除痕迹,跟踪追击,也容易的多,所以他们不能停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是体能极限,眼前的画面已经变得有些不真实,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息,他们之所以能坚持,只是因为“任务”两个字绷着,若是在训练场上,司令员说一句停,他们保证再也起不来了。回头看着大家,徐清也仿佛明白了徐虎说的一句话:“敌人永远不会因为你累,而不收拾你!” 不用再匍匐前进,在下面奔跑猛男松了劲儿,总算能站起来了,他担心的看了一眼首长,可是脚下忽然一陷,整个人往前扑倒,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踪影,刘成武带队急停,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无人区,猛男居然踩了一个人为的陷阱,长宽都两米左右,下面朝天立着足有四米长的铁刺,这应该是捕捉巨兽的机关,现在可好,把猛男捕捉了。 此时猛男双手撑着陷阱的两侧,支撑着身体不再下滑,其中一根锈迹斑斑尖锐的铁刺就指着他的喉咙,看到这东西,他浑身冷汗全冒了出来,再往下一寸,就和徐虎书生医生凑一桌麻将了。 刘成武抛下了绳索,在猛男背后的首长固定好了身子,大家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拽了上来。 这样多年的陷阱,在五米外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猛男却犯下了这个低级的差点儿要了自己命的错误,刘成武知道不能跑了,这样的状态再跑下去,迟早把命丢了。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愣了几分钟,刘成武脸上挂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抓紧时间休息,吃点儿东西喝口水,小睡二十分钟,咱们继续往家走!” 家!大家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们七个人有了彼此才有了家,现在,三个家人已经不见了。 再没有说话,大家还是一棵大树休息,这个瞬间,他们万分悲伤,他们还年轻的时候,第六部队的司令员问他们:“你们知道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最难以克服的困难是什么吗?” 有人说孤独,有人说恐惧,有人说强大的敌人,司令员告诉大家,是军人之间,最深厚的感情。 可不是么?环境的摧残,战友的牺牲,让心志极其强大的刘成武都有些疲惫了,他有好几次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上级的托付,想回去和他们拼了算了,任务完不成,自己也死球了,怎么批评自己,干自己鸡毛事儿? 可是每当看到还在坚持的老人家,他的心里都会燃起一团火,首长到现在都在坚持,一路上都没有喊累,一路上都没有喊疲惫,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屈服的意思,自己怎么能被就这样被打趴下了?任务还没有终结,终归要分出个胜负,华夏军人,什么时候打过败仗? 二十分钟,谁都没有说话,在树干上都睡死了,可是谁都没有进入深度睡眠,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梦着一些什么,耳边总有“呜呜”的叫声,让他们时而惊醒,发现是自己吓唬自己,才又睡去。 “噗通”,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大家都惊醒了,定睛一看,发现是睡得好好的猛男从树干滚落了下去,他站起来的时候非常别扭的挠了挠头,道:“犊子,咋掉下来了!” 刘成武看了看手表,听了听后面的动静,和毒蛇说:“继续走吧,一边走一边休息。” 毒蛇木讷地点点头,下树之后,寸步不离徐清身边,作为一个女性,母性是大于一切的,现在任务的事情全交给刘成武,她只想把徐清安全的带出去。 路上,刘成武来到了背着首长的猛男身边,有些担心道:“老四,你状态有点儿差啊!” 猛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毫无预兆地流出了鼻血,他倒是乐呵呵的,随手擦了擦,无所谓道:“没事儿!营养太丰富,他娘的上火了!” 刘成武捏着他的肩膀,长吁一口气,道:“老四,在战争当中,可以好好生存下来的,往往都是那种什么都看得开的人!” 猛男回头看着他,丝毫不避讳背后背着的首长,道:“二哥,你看得开?” 刘成武一愣,随即笑笑,道:“看不开!”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压抑。 大家昏天黑地的走了一段路程,都没有听到闽越猴子的动静,追兵也累,埋着头走了没多远,前面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刘成武命令大家停下,小心翼翼用枪口拨开树枝,往前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森林狼,体格非常强壮,少说也有一百斤,能在这林子里生存下来的东西,必然都不是凡物,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晚上林子里“呜呜”的叫声,敢情是这个东西。 刘成武打了手语,示意大家绕路,狼,七匹一群,在任何地方,都能雄霸一方,如今的战士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头狼抬起头嚎叫了一声,其余成员纷纷抬起头停了几秒,继续该干嘛干嘛,刘成武带队悄悄绕开,因为小心谨慎,当真就没惊动这东西。只是猛男不停往外涌出的鼻血,有点儿不对劲,徐清上前用嘶哑的声音道:“四爹,我给你号号脉吧。” 猛男笑道:“犊子,你四爹我铁打的身体钢铸的胃,号什么脉?好好走你的吧!” 忽然,毒蛇惊道:“猛男住脚!” 猛男险险停下,回头看着毒蛇,还在讶异怎么了,毒蛇骂道:“眼瞎啊?完全露出来的一枚防步兵地雷你没看到啊?” 刘成武沉沉道:“把首长给我背吧,小清去前面探路!” 猛男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道:“不用,首长还是我背,小清在前面我跟着他就行。”话说着,鼻血又淌了下来。 非常不对劲,刘成武道:“好了,在这里休息!小清你查查他怎么回事儿。” 猛男这才放下了首长,几乎是摊在了地上,徐清上前捏住猛男的手腕儿,却被一把甩开,道:“别动,你老子我没事儿!” 徐清难过道:“给我看看吧!” 猛男眼睛一瞪,道:“看啥看?看犊子!没球事儿!” 刘成武男怒道:“毒蛇和我上去摁住他,牛脾气还上来了!” 大家都已经体力不支了,纠缠起来动静也不大,可是徐清全然看到猛男怎么了。 其实猛男什么情况,他背后的首长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的后脑,镶嵌着一枚在书生医生战死位置被弹射进去的弹片,奔尼帽用什么材质也不可能做到防弹,进入林子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可以选择钢盔的,但是钢盔只能保护他们不被子弹爆头,却防不住枝头掉下来的各种毒虫,权衡之下选择了奔尼帽,也让猛男运气变得很差很差。 首长什么都没有说,实际上一路上他都什么都没有说,经历过战争,并且亲自上过战场的他,非常了解战士们心中在想一些什么,前路必然还会有一场恶战,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身体,不给大家拖后腿。 猛男蛮力大,刘成武和毒蛇两个人根本摁不住,猛男退后几步,翻着沉重的眼皮,声音放缓道:“哥几个,爷绝逼是不成了,爷就想趁着最后一段路再给大家伙干点儿啥,别吵吵行不行?” 接踵而至的麻烦,战友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牺牲了,一次次的打击,悲伤沉痛累积起来,他们都要奔溃了,刘成武抬起手,道:“老四,你得让小清帮你看看,可能情况不是那么糟糕!” 猛男不停地擦着脸上的鼻血,只是摇头,徐清就在他的背后,从医生给他留下的军用背包里取出了几根针灸银针,刺一下膻中穴,把他弄晕了再说。 猛男神智一刻不如一刻,根本没有看到正打着眼色的三个人,就在徐清准备动手的一刻,敏锐的第六感让他心惊肉跳,回头才听到一阵破空声,一根带满刺的藤条拴住了徐清的腰。 突如其来的麻烦,让徐清大脑一片空白,在察觉到一股巨力的拖拽的时候,徐清已经反应过来,迅速抽出军刀,挥舞着将藤条斩断,迅速抽身离开的时候,脚下同样传来一阵巨力,让他重心不稳,直接趴在地上。 这一刻,谁都看到了徐清的麻烦,大惊失色的毒蛇抽出微声手枪,连续三发子弹打断了藤条。 本来徐清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可是这些藤条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大家根本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有,分别缠绕向了徐清的脖子和四肢,徐清飞速转身,单单割断了缠绕自己脖子的藤蔓,双腿又被缠上了,简直就是一堆狗皮膏药,把徐清当成了它们的杀父仇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哀兵必胜说的是什么?就是指极度悲伤的人不能惹,惹了绝对发毛,徐清此时就是如此,毛了。 从小徐虎就逼他扎马步,他如同站桩似得稳稳立在原地,落地生根,把扑面而来的藤蔓全部砍断。 精神状态差到极点的猛男在这一刻双目无比明亮,朝着徐清身后扑去,用尼泊尔军刀斩断所有藤条,一脚将徐清踢飞到了安全的位置,顷刻间,藤条把他捆成了一个粽子…… 第0009章顶天立地 他们都有很强的面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他们随时都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难的是,猛男头脑已经不清晰,却能在徐清危难的时候,舍命相救。 眼睁睁地看着猛男被拖走,徐清像蛤蟆一般扑了过去,但是透过高草和树木遮掩看到实际情况的他,停下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绝望。那是一片篮球场般大小的地段,这片区域的王者,就是藤条,成千上万如蜘蛛网一般的带刺的藤条纵横交错,黢黑无比,在场处,没有任何活物或者植物,比之地狱的刀山火海也不遑多让。 猛男的体重有两百八十斤,如钢似铁,却被高高挂到中间,那时,已经成了个血人,足有五公分长刺,贴肉的位置全部刺了进去。这个距离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提防来提防去,最终还是着了这东西的道。 盯着眼前这一大片仿佛立体蜘蛛网的区域,刘成武脸色苍白,咬牙道:“是杀人藤,猛男,出不来了!” 徐清已经去找这堆藤蔓的根,可是毒蛇却制止了他,低声道:“小清,这是杀人藤,你越刺激它缠得越紧,你四爹,完了!” 月光下,徐清的脸成了蓝色,他不停得摇头,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藤蔓中,猛男喊道:“毒蛇,你枪法好,看到老子的右手了么?妈的被缠住了,先给老子把这条打断!” 徐清目光突然变得明亮,四爹有办法脱身?毒蛇根本不耽误一丁点儿时间,一枪打断了缠绕猛男手臂的一条藤蔓,他的右手能自由活动了,可是其他的藤条被刺激了,更加勒紧了猛男的身体。这东西没有思想,不会聪明的杀人,自然界任何植物都有自己的自保方式,杀人藤的自保方法就是缠绕住一切可以缠绕的东西,收紧,再收紧。 亏得是猛男,练过外家功夫,若是别人,早就勒炸了。 徐清满是期待地看着猛男,也许他会取出伞兵刀,把藤蔓一条条地割断,然后走出来,可是他却看到猛男抽出了手枪。 为了背首长,他一直把背包挂在前胸,重机枪交给徐虎了,肩扛炮交给了刘成武,火线枪一直在他身上,他竟然把枪口对准了那两罐固体燃料。 徐清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咬出了血。 “这一路走的,能难受死个人,可是老子坚持着没死,就是觉得不能输了队长和那哥俩!”说这些的时候,大家还能听清楚他的言辞,可是后来他说的话,大家只能读唇语,他说:“老子十五岁入伍,为什么入伍?因为爹妈管不了,村儿里谁都管不了。混世魔王说得就是老子!六岁和两个十二岁的小子打架,揍得他们哭爹喊妈,娘老子说我这辈子都没出息,来当了兵,却还是个刺儿头,差点儿被开除军籍,是队长把我弄进了第六部队,小二十年没回家了,小清,你得帮四爹做件事儿,告诉我的父母,你是他们的孙子,告诉他们,你爹我,保卫国家,顶天立地,让他们看看,我的一等功勋章,有多少!” 徐清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哽咽道:“我不去,你自己去!你得自己去!” 猛男喊道:“儿子,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四爹给你开路!” “四爹,不要!”徐清的嗓子喊破音了,也喊不停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砰!”猛男扣动了扳机,火线枪燃料爆炸了,冲天的火焰遍布了这片杀人藤占领的区域,猛男,死得决绝,死得顶天立地。 热浪冲击而来,毒蛇和刘成武分别保护着徐清和首长,眼神中,是那种根本无法泯灭的悲伤,还有仇恨。 没有人愿意死,活着多好?大家见惯了战争时代的电影电视剧,感动,热血,什么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什么为了胜利,冲啊!百姓们都觉得和平年代的兵都是混点儿军饷,岂知道,和平年代的战争,更加残酷,就如现在,只有牺牲,才能换来亲人的安全。他们有别的选择,而且很多,为了眼前的人,他们只能选择牺牲。 火焰还没有灭,刘成武就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此时他们完全忘记了疲惫,忘记了任何事情,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跑。”他们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越过火线,窜出了这片林子。他们此时除了完成任务,还有一个相比于国家不足道哉,却让他们更加坚定的一个信念,那就是,兄弟们不能白死。 终于走出来了,前面是路全是在爬坡,随着坡度越来越陡,植物和生物也越来越少,当他们都看到了熟悉的松柏,明白,自己已经彻底地走出了原始森林。 刘成武心事重重地叫停了大家,他把首长放下,直接躺在了地上。徐清趴下,再也不愿意动了。只有毒蛇优雅,坐在那里,擦擦汗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好久才吐出来。 许久,刘成武无力道:“小清,你看看首长状况怎么样!” 徐清缓过一丝力气,喝了一口水,也不敢咽下去,面无血色的坐在那里,双目空洞的捏住了首长的手腕儿,脉搏和心率都非常正常,首长是经历过一些战争的,底子很好,身子骨非常硬朗,一路也没有受伤,只是被蛇咬了一口,解毒之后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除了有些沧桑,能跑能跳,没什么问题。这时候,他空洞的双目渐渐有了神,不过那种神,是仇恨,他握着钢枪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发青了,他不停地回头望着,从牙关里蹦出三个字:“巴菲特!” 刘成武眼神里也是仇恨,不留痕迹地推了推毒蛇的肩膀,道:“小清,毒蛇,还有首长,现在只剩下了咱们四个人,咱们只剩下最后一段路了,我希望大家帮我做一个决定,第一,是咱们继续跑;第二,咱们杀回去,灭了那帮跟屁虫,给队长,给书生医生和猛男报了仇再走!” 一路上,首长都没有说话,这时老人家用嘶哑的声音道:“之前为什么不打?” “因为敌人有机动力量,咱们打了,他们就会又派出一支队伍跟上来,咱们是杀不完的,现在,咱们如果回去,杀干净他们,再派遣有生力量,他们不敢空运,用车运送兵员,得至少七个小时,咱们就有安全的七个小时上雪峰,回家。” 首长笑了笑,道:“难得的思维缜密,给我一把枪,我选二!” 刘成武目光一凛,捏了一下首长的手,音色都变了,道:“首长,咱不是说好了么?我只需要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小清,保护您,走!” 首长摇摇头,笑道:“呵呵,别劝我,孩子们都是为我而死,我也得为他们报仇啊!你们别忘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也是打这帮闽越猴子的指挥官!我体力可能跟不上你们,但只要不是奔袭,就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而且,你们相信我,要杀回去,只有一个战术,就是麻雀战,咱们未必赢不了!多一把枪,至少多两成胜算,你觉得呢?” 毒蛇看了看毫无卷刃的军刀,目光犀利道:“挺麻烦的!” 徐清扒在刘成武胸口,掏出一盒烟来,点燃,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又咳嗽出眼泪,若是之前保准又挨揍了,但是现在没人管他,他说,“二爹,我有一个方法,他们不就有个巴菲特么?干妈负责把他干掉。你带狙击枪,跟着首长,远距离伪装,给我干妈掠阵,我混进他们的队伍里,接近巴菲特,给我干妈制造机会!杀了巴菲特,他们来再多人,也抓不住我们!” 刘成武抢出了徐清的烟,吸了一口,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但是他恍然明白,再不能把小清当小孩子骗了,也不得不去承认,这孩子的战术水平,已经相当成熟。 他和毒蛇对视一眼,眼神都很复杂。其实,他们的目的,是想给徐清挡追兵的,可是,没想到首长要参战,更没想到,这孩子早想着的杀回去了,听了他的计划,对巴菲特的布局,刘成武忽然意识到,这次能赢,巴菲特的反应速度可以达到二点三秒,可是徐清的反应速度,是逆天的一点七秒,巴菲特打不过徐清。 他把询问的目光放在了毒蛇身上,毒蛇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杀!” 徐清的目光里有了光芒,放下了军用背包,取出了最后的六个狙击枪弹夹,脱了迷彩服,解下了防弹衣,浑身赤条条的,想了想,连作战靴都脱了,浑身除了短裤,只戴了一块儿军用多功能手表。 毒蛇把无线电微型耳机放进了徐清的耳洞,那微型麦放进了徐清的牙后,保持通话,取出油彩在首长那六十多岁,却少有褶子的脸颊上涂抹,让老人家把徐清的防弹衣也穿在了身上。 看着大家的战意,刘成武心中一阵热血沸腾,第六部队的人,什么时候被撵得这么狼狈过?一个小时,他们吃了东西,喝了水,重新恢复了战力,刘成武道:“我一直在看着这帮人,跟在后面的,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机动性强了不少,说明,他们没有再携带重武器,林子大到一个集团军铺开都填不满的地步,各种毒虫猛兽,让他们不敢太过分散。而且,他们根本不敢想我们几个人会预谋团灭他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时候让这些王八蛋,知道知道什么叫恐怖了……” 第0010章果断格杀 两天时间,对把边江指挥部来说,比两年还长,少将薛飞总算在军用卫星所传来的画面中,看到了这些人走了出来,他们非常疲惫,作战服已经破烂不堪。 让他难过的是,只有四个人走了出来,七人组突击队,只剩下了三个。遮天蔽日的丛林,他们的卫星拍摄不到书生,医生还有猛男是怎么牺牲的,但是他们的牺牲,一定是有价值的。 战争就会有牺牲,这是每一个军人都了解的,尤其是他这个经历过一些现代战争的老将军。 参谋长老泪纵横,双手锤着指挥桌,道:“老薛,我建议,把咱们的特战大队派过去,痛击敌人!” 薛飞紧闭眼睛,道:“派不过去!把边江敌人已经增加到近六万兵马,特战大队过去,就是大动静,从雪峰下去接应,你敢保证,咱们的人不会有更多伤亡吗?海拔三千米,最后三百米,那就是一整块冰,让特战大队去送死?他们在闽越上失误,已经让国家战略受到一些影响,现在要做的是挽回,而不是破罐子破摔!让特战队的神枪手,带200超远狙守在雪峰上,敌人只要敢冒头,果断狙杀!但愿能减轻他们的压力!” 薛飞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人不像人的战士,浑身力气仿佛抽干了一般,接踵而来的,是压制不住的暴躁,因为他看到,四个人放弃了所有的负重,在往回走!他眼睛瞪成了铜铃,怒声吼道:“他们为什么回去了,他们要做什么?谁能告诉我,他们要做什么!”如炸雷的一般的声音,让在场人心中都提起了一股不安情绪。 参谋长摇摇头,指挥部内所有人都脸色凝重,三个半人就要杀个回马枪吗?这,这是飞蛾扑火啊!他们四个人,不说首长的国家级,刘成武是少校,毒蛇是上尉,徐清目前只是突击队一员,虽然从六岁就在第六部队,可是十六岁才正式入伍,两年兵而已,连士官都不是,首长命令不了他们,肯定是刘成武的命令。 参谋长捏着手里的步话机,都快捏碎了,他毫不避讳道:“如果行动成功,我给他申请特殊荣誉,如果首长有半点差池,他就算成了灰,我也要让他上军事法庭!” “还如果什么呀?如果两个人阻挡追兵,一个人带首长撤离,才有可能成功,有巴菲特那样的高手,怎么办?直接联系军方总决策部吧,对闽策略,必须得有应对计划了。”薛飞点燃了烟,目光紧紧盯着屏幕,认真盯着那个在泥水里把自己滚成泥人的徐清,又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一个冷若冰霜,肩上扛着两杠三星的女上校走上前,一身作战服英姿飒爽,抱着文件夹,微微弯腰,道:“军长,联系总决策部吗?” 薛飞睁开了眼睛,已经不再狂躁,恢复了一名高级将领应有的冷静,可是眉头还是锁成疙瘩,“先不要,我有一种感觉,他们不是回去找死的!小虎带的兵,不会是没脑子的一介武夫!” 女上校想了想,权衡了片刻,低声道:“军长,我能搞到北美军用卫星高清晰画面,精度,能达到,一米!” 薛飞愣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平复了许久心情,道:“你们搞谍报的,有没有防范北美用这种精度的画面窥探林子的情况?” “防着呢,显然北美和其他国家,都不知道有这场战事!” 薛飞看着眼前精确到十米,只能看到树顶的画面,道:“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北美唯一能挡得住我的黑客,被徐虎带队干掉了!” 薛飞有些讶异,看着女上校的脸颊,挪了挪身子,道:“那个黑客王,惹我们了?还是惹你了?” 女上校有些烦了,道:“你烦不烦啊?他谁也没惹,只不过我忌惮他,就让徐虎把他干掉了。” “真不讲理。诶,你有什么本事命令这支队伍给你办私事的?” “你可真烦,毒蛇是我同学!” “哦,这就解释得通了,来,你快点儿操作,我要看看他们这仗,要怎么打……” 女上校十根手指如同十个身材绝美的佳人,在键盘上进行高难度的舞蹈,大家看到显示屏上传来一条条奇异的代码,像是三国赵子龙的枪一般,撞开了曹仁的八门金锁阵,随着女上校一声:“拿下”,大家果然看到了精确到一米的高清晰画面,他们首先看到四五百荷枪实弹的人,脸上带着让人恶心的悲壮,在林子里快速前进。 薛飞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悲切道:“若是书生还在,看到这个,会说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吧?” 参谋长摇摇头,一脸挫败道:“看这些人的持枪动作,都是世界上顶尖的丛林作战队员,看装备,是闽越的特战队,刘成武是在飞蛾扑火啊!”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看到了所有的敌人,也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巴菲特,却没有找到刘成武那些人的身影。第六部队的人,上了天是云,下了海是鱼,进入了丛林,就是幽灵,果真是名不虚传。 巴菲特在这个时候完全发挥出了作为指挥官的领导魅力,他一边走,一边道:“那个自诩为大国的恶毒的国家,唱着和平,却干着坏事!我们只不过是杀了他们几个渔民而已,就敢来我们的国土捣乱,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哪怕回去一个人!回头看看,他们杀害了我们多少战士?这个大仇我们一定要报,只剩下了十公里,我们都是被丛林筛选出来的勇士,我们一定能彻底地干掉他们!” 一群脑子进水的人被几句话煽的热血沸腾,累到腿肚子都转经了,气也喘不上来,还在继续往前走,真不知道百战残兵还有什么战斗力,或许他们认为自己真的很能打。 巴菲特是个不凡之辈,看到了大家的疲惫,挑了八个体力好的去探路,其余人怎么也得休息一下,他们直接瘫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睡了。 这八个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薛飞重点的观察对象,他隐隐觉得,这八个人回不去了,刘成武干掉这八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刘成武四人确实已经隐匿进了丛林,四个人分成三路回到了林子,徐清的动作最快,在林子里走走停停,树枝草地来回窜,浑身泥水,只有一双眸子透着骇人的光芒,完全不像个人,像是伺机捕猎麋鹿的猎豹。 走了半小时左右,徐清已经看到了林子里的闽越猴子,这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快,如果不干掉这些人,他们做梦也别想上了雪峰。他一直躲在树干上观察,看到八个人走了出去,他低声道:“二爹,干妈,千万别动这八个人,咱们不能让巴菲特知道咱们回来了!” 刘成武沉声道:“那也不能让他们回去,毒蛇,记得咱们经过的时候看到的毒蜂巢吗?” 毒蛇清冷地回应道:“交给我了!” 徐清忙道:“二爹,听我的,别动他们,任何手段都会引起巴菲特的疑心,看我的!” 徐清就在巴菲特队伍的上方,战时,他极其冷静,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这是他学习到的其中一条兵法精髓。他压制了自己所有的杀气,保证了巴菲特察觉不到他一点的气息。 他们是真累了,周围有七个哨兵,暗哨布置在了树上,其余人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徐清嘴角一挑,必须好好送这帮人一份大礼,树身一晃,徐清不出一点儿声音的越过树枝,到了暗哨所在的树上,看到这个暗哨在不停得打哈欠,真是时候死了。 徐清用凤眼拳狠狠撞在他的太阳穴上,然后迅速捂住了他的嘴,让其瞬间毫无动静地趴在了树干上。徐清低头小心看着下方动静,一切正常。 就在树枝上,他换上了敌人的作战服,戴上了他所有的装备,万万没想到的是,枪械竟然是一把tar21步枪。这是以色列的枪啊! 他急忙小心观察这些人的枪械,意外发现这群人的装备很好,有p5a3冲锋枪,还有g90狙击枪,这五百来人,是闽越最精良的特种部队,远非之前所遇到的那些闽越猴子可比拟。之前简直打蒙了,没有注意听这些枪声。 如果一枪一枪的杀,太没有效率,而且很可能会被反制,必须得用扩散性火力炸他一下,得想个办法。 很快,前面探路的八个人回来了,说一切正常,巴菲特把这些人全部叫醒,继续追击。徐清的想法非常正确,如果这八个人回不来了,巴菲特绝对不会再下达追击的命令。 徐清正有些惆怅接下来怎么混进去,语言不通,很难不被他们发现,恰在这时爬过来一条眼镜蛇,蛇头犀利的扑向徐清的脖子,徐清手如闪电一般捏住了七寸,计上心头。 他用树杈在手臂上扎了两个小血洞,在他们正要离开的时候,翻身掉下了树,一手握着已经没有生命的蛇,趴在了地上。 那些哨位应该是一个班的,只有他们焦急的围了上来,其他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从徐清的手里拿开了毒蛇,推了推他的肩膀,叽里咕噜了一阵,也就没人再管他,甚至没有拿下枪械和子弹就追上了队伍,快速前进。 徐清双手紧紧握拳,抬起了头,看到队伍已经过去了两三百米,哨位照顾了他片刻,和队伍拉开一百多米的距离。 徐清舔舐一口后槽牙,双唇血红,抽出了身上的一把尼泊尔军刀,脚尖挖起一片草根,飞一般朝着那后排六人追去…… 薛飞看到前面探路八人安全回去了特别失望,不知道刘成武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把视线重新放在了五百人大部队身上,之前他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当他看到猴子队伍后面一人忽然快速行动,忙道:“放大视频!” 之后,他们看到徐清冲到和大部队拉开距离的六人背后,横着跃起,双臂抱住了一个兵的头,两脚缠住了一个兵的头,凌空扭动,两个敌人的脖子瞬间被拧断。稳稳落地后,徐清身形快速突进,军刀闪电般割断一人喉咙,再突击,依旧是刎吼,再三突击,却躲到了一个敌人身后,手指死死扣住敌人的脖子,将军刀射出,直直穿透了那个那个刚要开枪的敌人嘴,从后脑刺出,他才捏碎了最后一个敌人的喉结。 六个敌人,五秒,让指挥部包括薛飞在内的所有人惊呆了,如此精彩迅速,果断的格杀,让他们大跌眼镜,敌人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让他们有些不可思议。薛飞突然特别嫌弃自己的特战大队…… 第0011章艺高胆大 徐清只拿了他们一把枪,补充了六个基数的弹药,取下了他们身上所有的手雷,有了这些装备,心里踏实了不少。他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五百多特战队员,多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队伍和队伍之间大多不认识,也没有过分的清点人数,重要的是他们都累懵了,根本发现不了一支小队已经死在了他们的身后,更发现不了,一个人,已经混迹在了他们当中。 徐清再没有对其他人动手,只是跟着这些人,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思索,怎么才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这片林子被刘成武和敌人先后筛了一遍,已经没有那么多危险,除了沉闷的行走声音,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忽然,队伍中一个闽越战士直挺挺摔倒,浑身抽搐,紧接着一堆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摔倒在地,引起了队伍的恐慌,徐清冷眼旁观,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中毒了。 巴菲特从队伍头前折回,检查了这几个人的情况,一脸愠怒,用英文骂道:“谁让你们随便喝林子里的水的?” 徐清觉得有些可笑,他们的身上居然没有干净的水了,原始森林的水怎么能随便喝?往前走一直在爬行,出林子还需要至少五六公里,水流这么长的距离,早已经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毒素,要想喝干净的水,必须要顺着水流找源头。这队中毒的特战队员显然经验不足。 闽越猴子已经口干舌燥,他们若是想保持战斗力,一定会找水源,巴菲特不在乎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自己可以使用的战斗力。 刚才巴菲特已经派出侦察兵探过路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定会带几个人亲自出马,这也许是个机会。 徐清和刘成武学过战争心理学,判断十分准确,果然,巴菲特沉着脸带了两三个人走向了黄泉路,让其他人在此地休息。 徐清找了个安全的位置低声道:“二爹,干妈,记得咱们经过得那个源头吗?巴菲特会在那里出现,咱们就在那里把他干掉。” 徐清几个人清晰的记得那个源头的位置和距离,他们的水源就是在那个位置补充的。计算着时间,徐清小心翼翼的脱离队伍,绕路跟着巴菲特。 刚一动,徐清发现队伍里有一个人同样站起了身,钢盔下金色的发梢仿佛阳光般刺痛了徐清的双眼,他的肩上扛着一把改装过的g90狙击步,这枪自己曾玩儿过,重十六斤,有效射程八百米,比起华夏八八狙差远了。可是这人偏偏就用了这么一把枪。 徐清丝毫不敢懈怠,这个狙击手一直以来都如同鬼影一般跟在他们的后面,根本不轻易开枪,但是枪声一起,必有人倒下,这人狙杀了一名首长的保镖,三爹也是死在了他的枪口下,放下仇恨,用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个人的狙击手段,放眼全世界,都是顶尖的。 徐清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低声道:“二爹,干妈,他们还有个高手,等我收拾了他,再动巴菲特。” “小心点儿,巴菲特交给我了!”毒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和徐清说了这几个字,言辞冰冷,已经宣布了巴菲特的死刑。 徐清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在这名狙击手的身后,目光一直放在他的双手上,右手握着狙击枪枪柄,把狙击枪抗在肩上,左手潇洒摆动,食指前后都不离开他的裤线十公分。徐清顺着看去,他大腿外侧,挂着一把银色沙鹰,枪套没有扣,只是枪管插了进去,他的食指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那把沙鹰勾出来,徐清估计,他让他的沙鹰具有攻击力,前后可能用不了三秒。 这人忽然停下了,徐清忙挪动脚步站在一棵树后,手脚麻利地上了树冠,往下看去,心中一紧,那个狙击手居然消失了,他发现自己了?不可能!他的本事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是跟踪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徐清让自己保持头脑清晰,回忆起了这个人的动作。狙击手走路的时候都非常轻,如此高强度的追击,他非常疲惫,可是每一步,都不曾凌乱,脚下都是松软的草地,他仍然能掌握平衡,这个人的丛林狙击经验,不亚于自己突击队的任何一个人……徐清瞳孔缩成孔,射出一道针芒,他感觉到了危险。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很对,很多军事评论员说,世界超一流的狙击手,都被三流狙击手干掉了,扯淡!成者王侯败者寇,三流并不三流!赢就有赢的道理!道理是什么?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书生曾说的话,如风一般刮进了徐清心坎儿,他说:“天时地利很好理解,天气和狙击阵地的选择,人和,说得是心理,不管做什么行业,心理学都必须懂,一个人精神紧绷起来,你如何让他放松,一个人非常轻松,你又如何让他紧张?都是要学的。” 在树上,徐清取出了一个弹夹,把子弹系数抠了下来,拧开弹头,倒出了火药,剩下了黄澄澄的弹壳。找到了闽越猴子衣服上的线头,一条一条地抽了出来,将子弹壳绑在了一起。 “道理谁都懂,得说具体的!”在当时,听到书生的话,正在练靶的刘成武停了下来,道:“狙击手在潜伏的时候,都会给自己设计一条警戒线,真的高手,就算是确认安全的位置,也会布置,因为战场变数很大,安全随时都会变成危险,所以你要靠近狙击手的时候,一定要看脚底!” 因为刘成武一句话,徐清被徐虎倒掉在沙堆上,在高压水枪的冲击下,在他妈沙子里找小米,找不到一百颗,就不许吃饭,狠心的徐虎其实就往沙子里扔了十几颗小米。硬生生地把徐清逼出了一点儿强迫症。 后来徐清问刘成武,“我要是忌惮他近身肉搏战,我要怎么办?唔,意思就是我不想靠近他,想用步枪干掉他。面对面搏击太费力气,我想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一枪干掉他!” “一般顶尖的狙击手,反应速度都非常快,都在25秒以下,而且他们对危险有敏锐的察觉,就算你的枪对着他的眉心,他会判断你扣动扳机的一瞬,加以闪躲,很难击中他,你就要让他紧张起来,你想想,一把牌局,你是老千高手,十拿九稳的赢了,可开牌的时候,你却输给了一个人,你还敢继续玩儿下去吗?”刘成武和自己阴险地笑笑,“把他的警戒线拆了,换个方位,换成自己的,吸引他动作……你想想,自己的警戒线不见了,碰到了别人的警戒线,他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老百姓遇到了鬼打墙有多恐惧,他就有多恐惧!” 徐清缠好了弹壳,眯起了双眼,认真看着附近的区域,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不懂声色的消失,所以,他一定是在这高草堆中找了一个地方布置了狙击阵地…… 杀手榜上有一个人,排名第十,名字很简单,叫杰克,可是他的外号却很唬人,幽灵杀手。没有对手见过他的样子,见过的对手,都被他杀了。他肩头背着一把g90狙击步,其实只是个障眼法,枪械内零件,都是200的,有一次,他要打击的对手跑到了他三千米外,放心得朝着杰克的位置竖起了中指,结果被一发带有螺旋纹的水银弹直接穿透了脑门儿,他说,那个人就算再跑一千米,也得死,因为我最远能打四千五百米。 外国一些军方根本不相信,华夏表面上也不相信,可是华夏科学院一些老人家说,中正式步枪,一万米外还有杀伤力,只要看得清楚,能打掉一万米外的目标都有可能。 杰克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认为谁都怕他。 忽然之间,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枪声,杰克猛然从地面挑起,前后不到半秒,一梭子子弹激起了他身边不远处的一片烟尘,草木被打得稀碎,杰克只想抱着自己的第六感大大得亲一口。可是在他快速移动起来没两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下子弹所攻击的位置,耳际就溢出了一股冷汗,中计了,敌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 杰克用更快的速度奔跑,因为他坚信,一定有枪口锁定着他的头,在全力冲刺的一瞬,他的身体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停了下来,看着脚下隐藏在草丛中的绿色细线缠绕着的两枚弹壳,他小心的蹲了下来,检查自己的警戒线,已经被拆掉了。就在刚刚,有人靠近了自己的狙击阵地,但是没有发现自己,却一梭子子弹把自己打了出来。 杰克想逃开这片有敌人警戒线的区域,可是加速冲刺,他总是能听到弹壳相撞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小丑,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每当他想仔细检查警戒线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有人拿枪口对着自己。动也不是,停也不是,他的心跳逐渐加速。为什么自己往哪儿跑都能撞到他的警戒线? 刚才还是一片人畜无害的丛林,现在只觉得一片肃杀。落山风刮过,他嗅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敌人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让他的双手都开始颤抖。 实际上,徐清就在他的头顶,观看他的表演,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做打草惊蛇,这也是他刚才做的事情。 当初,刘成武系统的给徐清讲解了心理学,只是给他开启了一扇大门,但是徐清专门就战争心理学和人类科学进行了一阵废寝忘食的研究,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理解了诡雷,诱喜型诡雷,激怒型诡雷……全如醍醐灌顶一般领悟了精髓,其中一条,他现在用得到,敌人高度紧张和畏惧之后,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就是好奇。 那段时间,徐清不理会任何人,整天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徐虎害怕他憋出病来,居然找来了一帮姑娘在他的屋子里跳脱衣舞,虽然徐虎被毒蛇打了,可是毒蛇也承认,徐虎的方法,对一个刚刚发育完整的少年走出魔障非常有作用。 后来徐虎给徐清做了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总结,只有一句话:“不择手段的消灭敌人,在不违背人格底线的情况下,怎么无耻都行!” 杰克根本不知道,他的对手,是天朝最强第六部队最顶尖的六个高手的合体,七上八下的心境中,他发现一颗树干下堆放着一堆树皮纤维,上面挂着自己的铃铛,它为什么没响就被人摘了下来?杰克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扑了上去,刚一扯动,他完全傻了,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前方,随着一声爆炸,他去见了他最敬爱的上帝。 临死前他都不知道谁在对他下手;临死前,他恍然察觉到,华夏人不仅仅是勇气可嘉,是艺高人胆大;临死前,他只说了一个单词的遗言:fuck…… 第0012章闪闪发光 杀手联盟一直以来都是世界安全组织的心腹大患,他们是真怕了这些认钱不认人,认钱不要命的人物。世界上,仿佛只有华夏对这些人保持一个云淡风轻的态度,殊不知,杀手榜单上所有的人名,特点能力,事无巨细一一列举在华夏战争研究处档案室里,他们啥时候吃饭塞牙,啥时候便秘都有记录。在闽越地区却谁都没有注意到杀手榜第十的杰克也来了,直到他从五百人队伍中离了群,薛飞指挥部才有人发现。 看到徐清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背后,没人不捏一把汗,那可是一个扬言能狙四千五百米的家伙。指挥部工作人员原本都抱着一个认命的心态观看战斗,无论如何他们都以为,这会是一场经典的原始森林突击步枪对狙的战斗,不管哪方战死,都会是一场经典战例。 没人想到,从头到尾安静得出奇,说是旁观者清,他们也不明白徐清趴在地上在干嘛,布置的诡雷他们倒是看懂了,却都觉得,徐清只是信手而为,没什么意义。 直到最后杰克被诡雷炸死,徐清也没有再开哪怕是一枪。让他们简直沸腾了,什么情况嘛?! 参谋长呆了半天,反复思量徐清的动作,喃喃道:“运气?” 薛飞很肯定地告诉他,“不是,是一个关于心理的陷阱。”然后颇有欣慰和惋惜道:“这孩子若是此战不死,我破格提拔他当我特战大队的总教官,我给他一个少校!” 他们看到了徐清的本事,内心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烦躁,参谋长也露出布战边疆头一遭笑容,道:“沈一,打死她也不会放人!” “我他妈找首长,让总决策部门给她加压,看她多能抗!就一老娘们儿!”薛飞这次可不是说说,是真动心了。 女上校在一边坐着,双手环抱于胸前,目光直勾勾盯着实时战况,道:“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呀。这小子,就算活下来,完成任务,他也不会愿意活在这个世上,就算能劝他活下来,他也够呛愿意再看见绿色的军营了。” 薛飞想了想,“那么经不起风浪?” 女上校轻哼了一声,道:“经得起这种风浪的,都是性情凉薄之人。你能经得起,还是我能经得起?”指了指身后指挥部的其他工作人员,她沉声继续道:“还是他们经得起?” 薛飞沉默不语,世上军队学校,有集体活动的地方,都可以慢慢地培养出人和人之间最深邃的感情,之后,再因为种种原因,把他们分开。经得起的,要么性情凉薄,要么见惯了生死,麻木不仁。这样的人,部队不会留着,因为谁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人? 复杂的感情下,薛飞恍然感受到了徐清刘成武毒蛇所在的丛林中,有冰冷的杀气,有浓烈的悲伤,却独独没有杀敌的快感。看那个小子,站在爆炸区域,碎木碎草缓缓垂下,落英缤纷中,他双手捧着枪,伫立了良久,从破碎的尸体当中摸出一把宽背的长刀来,痛哭失声。那是书生的刀啊。 一声爆炸,并没有惊醒那群早已经累瘫的闽越猴子,以为幻听了。却让已经靠近巴菲特的毒蛇竖起了耳朵,她知道徐清和巴菲特交上手了,不过随即听到了徐清轻声哽咽,安心下来,他给书生报仇了。 巴菲特此时正用试纸试泉水的酸碱度,正常,才用军用水壶灌满,喝了一口,清凉甘甜,精神一震,浑身的疲惫全消失了。丛林比沙漠恐怖,沙漠中有水就能喝,丛林很多水,能喝的虽没多少,但只要能喝,就如琼浆玉液。他打算用这里的水洗把脸,可是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让他机灵起来,起身回头望去,心中狂喊一声,糟了,拔腿跑向爆炸地点。 毒蛇藏在暗处,给远处埋伏的刘成武打了手语,指了指下方,竖起三根手指,又做了个砍颈的手势,意思很明确,狙杀此处三个敌人。 刘成武扣动扳机,三发狙击子弹,干掉了泉眼边三个人,09狙动静大,“砰砰”仿佛开炮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巴菲特的耳中,他迅速判断出枪声来路,靠在一棵树后,蹲了下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眯着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杀意,徐虎突击队剩下的几个人来拖住自己脚步了吗?除了一个狙击手,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的战术应该是两个人拖住自己,剩下一个带他们的首长走。 他嘴角挂起冷笑,能走得了吗? 他抠了一下衣领,用英文道:“快速朝我的位置靠拢,他们在林子里有人,咱们是时候扒掉他们的皮了!我告诉你们,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女兵,非常漂亮!” 毒蛇就在树顶,听到了他的所有的指令,因为距离太近,她不敢有任何动作,此时得听徐清的意见。 她的耳机里传来了徐清紧张的声音:“干妈,那五百兵马开始行动了,大约一千五百米,以他们的情况大概得十分钟才能走到有效射程,我三分钟赶到,等我过去再打!二爹,你用一切手段拖住那五百追兵!” 毒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此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小清一根儿毛都不能少!她飞快从树干上飞身落下,一把捏住了巴菲特脖子侧面使劲往下压,右手死命托住了他的右耳用力往上抬,给一个支点就能翘起地球的擒拿手中最直接的绞杀术,掐得巴菲特满脸通红。若是其他人,这一手下去就绝对死了,可是巴菲特是让世界安全组织闻风丧胆的杀手雇佣兵,根本没试图去抓毒蛇的手反制,快速拔出手枪,朝着脑后扣动扳机,毒蛇快速偏头,子弹贴着她的脸飞过。 这一手让毒蛇惊出一身冷汗,她快速出手捏住其手枪枪管,使劲往下掰,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远不如他的大,她小心看着巴菲特行为,就在他要趁势转身的一瞬,左手扫了一下他的耳朵,紧接着左臂窜出到前方隔开了他的手枪,右手绕过他的脖子扣住自己左臂,用下巴顶着他的头顶,全身力气聚集在他的脖子上,决心勒死他。 巴菲特再次涨红了脸,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在第一时间抓自己的脖子。巴菲特不愧为世界上最强悍的军人之一,左手被控制了,右手抽出了军刀,狠狠刺向了毒蛇的腰,奈何,毒蛇身上有防弹衣,刀刺不进去。纳米防弹衣尺寸很小,恰好能护住肝脏,巴菲特有经验,刀尖顺着往下滑动,找到了防弹衣死角,斜斜得往上插了进去,毒蛇看都没看,就知道是带着血槽,模仿三棱军刺的刀具,不敢让他刺得太深,银牙一咬,腰马合一,勾动全身力量扭转身体,使得他的手不稳,刀刺不进去,却横向拉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无论如何,毒蛇都不松开自己的手臂,腰间的刺痛,让她更具爆发力。 巴菲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因为死亡在此刻距离他是那么近。 他们美洲的人几乎每天吃激素,力气大,体格壮,像一头受到了刺激的公牛,在毒蛇腰间乱刺,僵持了差不多两分多钟,徐清来了。 开始,徐清端着长枪飞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换上了手枪,到了五十米有效射程也没有开枪,巴菲特和毒蛇行动太不稳定,他没把握一枪打中。 毒蛇看到徐清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巴菲特,双手掰断了他的拇指,夺下了他的刀,狠狠在他的大腿外侧刺入,然后拔出,带出一股鲜血。巴菲特大怒,持枪扭头,要干掉毒蛇,可是毒蛇早就窜梭离开,连影子都找不到,徐清在他身后连续扣动扳机,他根本没有心思再找毒蛇,快速闪动离开,转头就跑的样子非常狼狈,也不忘端起了突击步枪朝着徐清开枪,徐清同样,二人就这样在林子里展开了对射,完美的军事规避动作,几乎算准了每一发子弹的轨迹。可是不会动的树干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木屑横飞。 徐清面色如铁,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当初在昆仑山要打他的时候,把他平时什么时候拉屎都研究到了,用的战术叫分半梅花,把他的队伍分割开,各个击破,独独跑了他,因为这小子玩儿了个极限运动,踩着雪橇从雪峰上飞滑直下三千尺,跑到了界碑外面。 后来分析巴菲特的排兵布阵,他来华夏第一件事情,就研究好了怎么走。徐虎真的没想到雪橇这一层。放虎归山,间接造成了这次任务的艰难。徐清知道,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人离开。 突击步枪子弹射完之后,没有换弹夹,为了更快攻击敌人,抽出手枪,精准点射,可是他们彼此之间都发现,自己精细到百分之百的手枪技术,竟然连人家根儿毛都伤不了。 巴菲特此时精神并不是很稳定,因为缺氧脑子很昏,甚至没有发现,大腿动脉喷出的血,正在要着他的性命,细心的徐清看到了他那一路上流出得鲜血,脑子里非常不合时宜地走神儿了,想起自己当年问医生,动脉和静脉有什么区别,他说:静脉是往出流血,动脉是往出喷血。看着巴菲特的腿上的血,徐清阴阳怪气道:“你这么老喷血,不是个事儿啊!” 手枪子弹终于打完了,巴菲特再换弹夹,双手抖得连新弹夹取都取不出来,徐清冷笑,再没有换子弹,用全力奔跑,闽越猴子的作战靴是美式的,非常沉重,挖起片片泥狼,他调整呼吸,控制心跳,靠近速度慢了又慢的巴菲特。 巴菲特终于换上了弹夹,可是徐清已经到了切近,就地翻滚,架住了他的双腿,再一翻滚,将其掰倒在地,身子又在巴菲特背上翻滚,抓住了他握枪的手臂,双腿如蛇缠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翻,随着巴菲特一声惨叫,他的手臂被扭断了,巴西柔术的十字固,巴菲特可学不会。 徐清快速起身,两个膝盖压在巴菲特的肩膀上,强有力的左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一提,将尼泊尔军刀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巴菲特的心脏几乎停止的跳动,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喊道:“wait,wait!”然后用生硬的中文,道:“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可笑,电影电视,还是现实,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废话两句,宣泄心中的仇恨,而徐清接受的训练,是不可以拖延一秒的击杀敌人。 徐清不会给他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狠狠往出一抽刀,巴菲特脖子上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前面一片草地。 报仇了!徐清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胸膛起起伏伏,呼吸越来越快,拿起了手枪,指向了还在抽搐中巴菲特的后脑,扣动了扳机,手枪近距离把他的后脑打得一片血肉模糊,巴菲特这才死透了。 徐清坚毅的脸庞抽动起来,泪水布满了眼眶,想着他们的音容笑貌,如万箭穿心,又抬起枪,继续在他的后脑开枪,手枪子弹打完了,他端起了突击步枪,将枪管顶在他的身上,调成连发,一梭子子弹全打进了他的身体,成肉泥了,他竟然还要换弹夹。 指挥部内,薛飞伸出手指,搽干净了的眼角的一滴泪,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大家也都什么也没看见,记住了吗?把后面这几枪的片段删了吧!删干净!” 毒蛇再没有参战,第一因为她已经要了巴菲特半条命,徐清再拿不下,这个儿子她就不准备要了,第二,是因为她不能再动了。 解开了衣服,毒蛇看着自己腰间的伤口,皱眉摇了摇头,她取出了血盾洒在了伤口上,止住了血,咬上了自己的手套,洒上火药。 这是他们在战场惯用的办法,烧住伤口。也许是因为习惯了那种疼痛,毒蛇不出一声。 包扎好,穿好了衣服,起身检查,衣服早已经脏乱不堪,徐清发现不了。吃了一些医生留下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治什么的药,才站起身。医生配药,必然不是十八反,更不会是毒药。处理好了伤势,她听到了密集的枪声,跑过去一看,傻眼了,慌忙抓住了徐清的手臂,叫道:“够了!小清,够了!” 毒蛇小心的拿下了徐清手里的枪,轻声道:“够了,他已经死了!” 徐清情绪这才稳定下来,靠在毒蛇的身上,低声抽泣,毒蛇把徐清摁在自己的怀里,同样是满脸泪光,低声安慰道:“不管是徐虎,书生,还是医生,亦或是猛男,还有在这里牺牲的我们所有的兄弟,都是英雄,很多人会记住曾闪闪发光的他们……” 第0013章人间炼狱 很少人知道他们在丛林中经历了什么,可是总有人知道。干掉了巴菲特,这在世界安全组织是一件大事,薛飞和总决策部商议,决定将这件事情设定为机要,目的是保护国家战士的安全。不过可以散布消息,巴菲特是死在闽越的,看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是一个什么态度。 虽然杀了巴菲特,还有五百闽越的精英特战部队,他们四个还需要在林子里最后纵深十公里的位置,展开一场游击战,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若是被增援部队拖住了他们可能真走不了了。薛飞已经看到,在把边江的六万闽越猴子已经开始朝菲特兰雪峰移动。 薛飞再下令无人机投弹,尽可能地拖延这帮援兵的脚步,并且,他命令已经在菲特兰雪峰顶的陆航旅用锰钢锁链编制成一片大大的绳梯,铺下了三百米高的冰山,在那里守卫的战士们都换上了冬装,戴着氧气罩才能抗压抗寒,与此同时,他们正在调运可以适应低压,适应寒冷,更加先进的升降装备。 没有命令,他们不敢越境,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依靠闽越根本无法探测的无人机增援,如果他们现在越境,闽越当局能打的牌就多了。 丛林中,四人已经会和,冷眼旁观五百人行军到了巴菲特尸体附近,当中已经没有让他们忌惮的人,徐清早有判断,一枪一枪的杀,迟早能把他们杀干净,可要注意的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他们必须得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歼灭,对此,徐清的意思只能把他们圈在一起炸了。 谁都明白一颗高爆手雷的杀伤范围是多大,圈里有一个人,炸死一个人,有十个人,炸死十个人,五百只猴子要是圈好了,最多一百枚手雷全炸死,可是除了徐清身后背包里背着二十几枚,再没有其他的。 刘成武从背包里取出六枚固体燃烧弹,这是之前布雷阵炸敌人车辆用不上的燃烧弹,他想了想,道:“成败,就看这些燃烧弹了。” 刘成武认真计算后,得到一个结论,能让手雷发挥最大杀伤力的,只有布置成一个连环雷阵,认真计算好他们在听到爆炸之后所闪躲的位置,那个地方再布置一个火雷,环环相扣,他们的精神,肉体,会受到最致命的摧残,就算活下来一些,他们也完全不敢再战。 刘成武取出了地图,分析着最好的布雷地点,是往东一公里左右靠近把边江上游的一片湿地,把他们引到那个位置,爆炸一起,长了翅膀也得被拽下来。 这是一个公认最有效的办法,刘成武道:“困难的是,怎么能把他们引进去?” 毒蛇嘴角勾起,道:“孙子兵法里有一招,挑寡!” 徐清取下了身上背包,交给了毒蛇,道:“从这帮猴子对咱们的执着来看,都用不上挑寡!为了以防万一,我去当这帮群孙子无首的领头爷爷!不能对不起这身皮!” 二十枚手雷,若干步枪弹,手枪弹,还有狙击枪弹,刘成武和毒蛇要用这些东西布置一片雷区。 天空又是彤云密布,六月梅雨季节,这个地方雨水同样非常多,水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徐清找机会回归队伍,这帮闽越猴子已经累蒙圈了,警惕性非常差,为了避免对不上闽越语言,徐清和毒蛇学了几句话,大概就是“杀了他们,给我追”这样。 闽越猴子现在其实也不算是群龙无首,虽然巴菲特不在了,他们还有一个大队长,似乎是不相信自己这么多精英连华夏仅剩下的几个人都消灭不了,在林子和雪峰之间的路上地毯式搜索。徐清在他们最后跟着,抠开了突击步枪保险,要找机会把这个大队长干掉。 大雨非常不合时宜的瓢泼而落,随着空中一声惊雷,丛林深处飞来一枚狙击枪弹,是穿甲弹,穿透了他们大队长的眉心,几个运气不好的,在大队长身后跟着的猴子们被穿了糖葫芦,倒下了两三个,闽越猴子们急忙趴在了地面上,子弹和不要钱似的朝着狙击枪方位射去。 徐清在最后,也开枪了,只不过他是非常不小心地打在了闽越猴子的身上。 队伍里传来阵阵怒喝:“是华夏人,他们离我们不远,就在前面,他们是我们的仇人,在这片林子放倒了我们多少的战友?我们一定要找他们,然后击毙他们,我们累,他们更累,我们要不怕死的追,让他们知道知道,来了这里,想走,不可能!” 果然,根本不用徐清煽动,这帮猴子就疯狂地往前追去,仇恨是最好的兴奋剂,累成狗的他们居然还能跑得动。 刘成武透过狙击枪瞄镜看到了这帮猴子的疯狂,低声道:“注意了,猴子们上钩了,可是行动范围不是那么密集,我们需要一个吸引他们围观的东西!” 一直听从调动的老首长发声道:“我们的身影就是吸引他们围观最好的东西,开枪打吧!他们会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 彼此都在有效射程之内,只有刘成武带着首长距离稍微远些,谁都没有重武器,只有突击步枪“哒哒”的声音,刘成武几个人把游击战的精髓完全发挥了出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没怎么费劲,把这群人引入了雷区。闽越猴子们都是在疯狂中前进,根本没有察觉到已经进入了沼泽,在这片区域,他们举步维艰。首长的判断也得到了证实,因为前面枪声有三个点,他们近五百人只是分成三路在追。 随着刘成武下令停止开枪之后,丛林中恢复了安静。他们再次找不到人了。他们这是在干嘛?好好的仗就不懂得好好打么?紧张了足足一分钟,他们都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战友倒下,松了劲儿,看着脚下的泥泞,选择了一块儿干爽的位置坐下休息。 三十六计,胜战计,败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敌战计被徐清等人使用了个遍,任何和华夏的打仗的队伍,都是在自寻死路!现在徐清等人用得计谋就是并战计中的“上屋抽梯”。 一个猴子在坐下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阵手雷拉环儿崩开的声音,他有些奇怪的四处低头寻找,看到自己的屁股底下正在冒烟,本来已经木讷的脑袋,瞬间机灵起来,他大喊道:“跑,跑,快跑啊!” “跑”这是猴子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字,要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很多闽越猴子非要弄弄明白为什么跑,附近五六十个全往里靠去,下一秒…… “轰,轰轰……”接连几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五六十个人猴子鬼哭狼嚎的倒下了一大片,有些机灵的,在听到“跑”字,马上就躲开的,心中无比的得意,人家都说跑了,你干嘛还要围上去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难不成是一个脱了短裤的妹子撅起来屁股蛋子趴在哪里等着你日呢? 这下煞笔了吧? 爆炸声终于停歇了,剩下的四百来人终于敢围上去看看了,毕竟都是战友,看哪个重伤了,得给你个痛快不是?谁让咱们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梦想呢?梦想是什么?当然是当年小鬼子没完成的事情,拿下那块儿肥肉,实现大东亚共荣了。 这些逃出升天的猴子,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挂出笑容,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枪声,他们几乎吓尿了,摸着自己的胸口摸着自己的脸,还好,子弹没打在自己身上,他们从来没有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哒哒”的枪声是个美丽的错误,打得是他,不是我! 但是树上落下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们还没有看到是什么,“噗噗”连续几声闷响,他们的头顶居然燃起一片大火,覆盖在了他们身上,“啊!燃烧弹!”足足有二十来人身上被火焰包裹,剧烈的灼烧,让他们除了惨叫,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在极度痛苦面临死亡的时候,会是什么行为?当然是寻找身边的活人求救了!就算在国内,也没几个邱少云!何况是这帮欺软怕硬的人呢?这些身上燃着火焰的人朝着战友的多的位置跑,喊什么:“救救我!” 却根本没人敢靠近他们,因为,别忘了,他们的身上带着的是手雷,可不是核弹头,核弹头烧一下可能不那么容易爆炸,手雷呢?谁敢保证弹夹里的子弹没有被烧到底火? 地狱一般,炼狱一般,随着“火人”在五百人的队伍里散开,爆炸声就不曾停止过,如果是在平地上,他们可以跑掉一些,但这片泥沼,跑不动啊! 就像是被一个榴弹炮营火力覆盖一般,不知道多少闽越猴子被撕成了碎片,泥土,碎木,血肉,伴着雨水落下,血腥味弥漫! 指挥部内,薛飞大声道:“好!好一个上屋抽梯!”他回头看着指挥部内其他人兴奋道:“你们总说,古代兵法不适用于现代战争,看看,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上屋抽梯!兵法云: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位不当也。什么意思?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敌人深入我方,然后选择有利时机,断绝敌人的前应和后援,使它完全处于死地。就问一句,服不服?!” 参谋长道:“不知道闽越猴子服不服,反正我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算是尘埃落定,透过烟雾,刘成武,毒蛇,和躲在远处的徐清看到那片本来人满为患的泥沼,空荡的吓人,无数弹坑呈辐射状态往外扩散,方圆五六十米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四处都是一团团猩红血迹和残肢断臂。 他们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五十个人,还能完好站起来的,只有二十几个,二十几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看到其他二十几个倒在地上,被烧的焦黑,朝着他们伸出请求帮助的手,听着他们艰难的求救声,有谁能得救? 活着的,重伤的,浑身都在发抖,他们吓坏了,就算是有最装备的医疗设备,这些重伤的人都不可能得救,他们受到了惊吓,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脸贴在树上,死也不敢动弹,华夏人,好恨啊,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这里变成一片炼狱?开始的那几个华夏军人已经足够可怕,可是现在他们连面都没有喽,就杀掉了自己这么多人。 华夏的人不是提倡和平么?是哪个日了狗的混蛋和自己说,华夏人,你打他一拳,他也不敢还手的?又是哪个混蛋说,华夏人就算有绝对的优势,把你抓了,你只要举起双手投降,他们就会对你和对他媳妇儿一样的?他们怎么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还要怎么报仇?还怎么报仇啊? 一名老兵很快反应过来,望着这片这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区域,沉默了许久,喃喃道:“我们做了什么?怎么惹了这么一帮魔鬼?不是说不让他们回去么?现在,我们回不去了!” 忽然间,他们听到身边有人淡淡道:“把手,举起来!” 这些早不知道把武器丢在哪儿的闽越猴子看到了一个端枪指着他们的穿着自己队伍中军装的年轻人,天哪,他是什么时候,怎么混进来的?他是幽灵么? 有一个不服输的猴子悄悄拿出了自卫手枪,被徐清一枪毙掉。这个时候,还想动武? 徐清拔出了军刀,道:“诸位,听不懂我的话,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想浪费子弹!” 然后徐清挡着所有人的面,用军刀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 所有人都吓傻了,被他们逼的满身硝烟的人,真不在乎他们这几条命,他们当场吓尿了。 军中不求效果大于设想,但求预计效果就是实际效果,这场面就是刘成武想象中的效果,刘成武和大家终于放心下来,打掉了这群跟屁虫,敌人的增援部队不会那么容易过来,他们终于有时间带着首长撤离了。 刘成武道:“小清,撤吧,剩下的这几个人,让他们回去,总得有人知道咱们的可怕不是?” 之后,不知道徐清看到了什么,望远镜里,刘成武发现徐清的确没有再动手,也没有来找自己,而是飞身上了树,然后听到他说:“二爹,这片区域有点儿不对劲!” 徐清的担心,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刘成武也不敢轻举妄动,带毒蛇和首长隐蔽起来。四周忽然变得寂静无比,听不到一丁点虫鸣鸟叫,天地间一片阴沉沉,几个人安静的定格在这样的画面当中,倒也和谐静谧。 可是,事情一下子不对了,四面八方的丛林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刘成武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那些东西非常快地闯入了他望远镜可以看到的范围。 刘成武,毒蛇,包括首长都惊出一身的冷汗,西边和南边,来了一群森林狼,而东边,赫然有足足上百条五六米长的特大号鳄鱼,朝着爆炸区域迅速靠近…… 第0014章英雄好汉 徐清的遭遇再次证明,原始森林中,最危险的永远不是敌人。 开始的枪炮声,把这些嗜血的生物吓得不敢露面,但是如此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那烤肉味,让这些食肉动物变得丧心病狂,不管这里有什么,这些没脑子的生物,一定要来这里饱餐一顿。 那些没有葬身于徐清刀下的人,成了这帮野兽的美味。一些聪明的人在第一时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有受苦。 就这样,四面八方的野兽,将来不及撤退的徐清困在了树顶,这帮野兽不走,他想跑除非会飞。 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早知如此,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徐清到敌后去当这个领头羊,现在如何是好? 不仅是他们,薛飞的指挥部,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看到了徐虎突击队仅剩下的三个人给了敌人如此可怕的打击,才刚刚有些解气,就看到了这一幕,薛飞双手拖着指挥桌,往前探着身子,恨不得钻到屏幕里,看到徐清的表情,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想听清楚他的每一下呼吸。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那般渺小。 这些日子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将薛飞折磨得老了有十岁,他生怕错过每一个镜头,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有警卫,吃的倒还能跟得上,可是老将军吃不下去,他看着这些疯了似得撕咬尸体的野兽,如何能吃得下东西? 刘成武他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否则,追兵可就来了。 薛飞疲惫道:“打狼群,杀头狼就好,鳄鱼怎么打?有没有了解的?” 振奋军心,本来应该是一名指挥官最基本的事情,可是薛飞略显沧桑的声音,让在场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儿,他们都有一个幻觉,徐虎突击队剩下的这两个人,相比首长,更愿意让徐清活下去。若是徐清出不去了,他们也许不惜全部战死在这里。 一个通讯兵起立,调整了几秒情绪,才用低沉的声线道:“鳄鱼进攻,一般采用伏击的方式,它们藏在水底,用看向上方的眼睛,观察岸上的猎物,时机成熟,一击必杀,它的视力非常好,所以……首长您看,徐清脚下几只鳄鱼已经静止不动了。要想斩杀,除了从软软的腹部进攻,只有刺它们的双眼!不过,现在鳄鱼和狼群似乎井水不犯河水,数量又多,徐清插翅难飞!” “够了!”薛飞怒声喝止。何必要再强调呢?难怪首长生气。 任何食肉动物见了血都疯,何况在这林子里适者生存的动物?徐清本来想试着从树枝上离开,可是一丁点动静,就惊动了狼群,它们疯狂的扑向了徐清所在的树。说它们聪明,它们无比疯狂,不管不顾往树上扑,没多时树干上就留下了一条条深深的爪印;说它们傻,可是和鳄鱼井水不犯河水,双方都是食肉动物,却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互不伤害。 杀敌无数的徐清在这一刻,脸都吓白了,聪明没用,和没脑子的东西玩儿脑子,是最没脑子的一件事儿。斗狠也没有,徐清敢向天发誓,这辈子,他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动物,狼原本就会吃掉自己同伴的尸体,然后不报仇不罢休,徐清觉得,自己杀掉一匹,剩下的就算把树干挠断了,也会把自己咬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徐清不由的想,要么自己干脆死在这里算了,他却有一个感觉,自己要是出点儿事,二爹和干妈,拼着死后背恶名,也会陪自己死在这里,看着刘成武已经在朝自己移动,他忙叫道:“别过来,二爹,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远处的刘成武犹豫的停下了脚步,端枪盯着徐清脚下疯狂的狼群,还有静止的鳄鱼,心和肠子都搅在了一起,妈的怎么办?这是整得什么事儿嘛!把小清陷入了那么个地方。他看了看首长,咬住了嘴唇。 远处还有“嗡嗡”的声音,端起望远镜望去,丛林中枝干东倒西歪,像是还有野兽靠近,沿路摧毁挡住它们来路的所有东西,再迟片刻,这里就当真成为这些猛兽的乐园了。 到现在,刘成武都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在这片林子里几天了?书生在这儿,怕是要苦笑着说一句:“让追得急赤白咧的,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瞬间,刘成武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一股极端的疲惫涌上了心头,耳音里,有徐虎,猛男,跟那哥俩的动静,眼前一花,是他们的笑貌……刘成武蹲在地上,用一把泥水洗了洗脸,洗掉了油彩,也让自己清醒一些,此刻,他做了一个决定。回头看着毒蛇,微微笑,轻声道:“轮到我了!” 毒蛇再没像之前表现得那么难过,释然了,其实在猛男之后,她想着下一个轮到自己,可是现在自己的状况,并不能引开这怪物多远,还是二哥去吧。 她捂着麦,轻轻笑道:“二哥,我随后就来!”这句话不能让徐清听到。虽然笑着,脸上泪却如乡下快出嫁的姑娘,止不住。 刘成武笔直对首长敬了个军礼,道:“首长,未来,我们六个的孩子,可就交给您了,这孩子怎么样,您也看见了,我刘成武拿我那几个兄弟的英灵发誓,若这孩子惹了乱子,那一定是在主持公道!锦衣玉食不敢求,只求您,别让他受了,委屈。”一股压制不住的男儿泪,随着刘成武转身,滑出了一道决绝的痕迹,绕着这群野兽迂回到了另一边。 徐清完完全全听到了刘成武说什么,他难过的喊:“二爹,你要是敢做危险的事情,我就陪你去,我说到做到!” 刘成武不管他,继续迂回,到了另外一侧,端起狙,一枪毙了头狼,一点儿都没犹豫。狼群瞬间老实了,刘成武没离太远,09狙动静又大,吸引了狼群那有点儿血色的眼睛,它们“呜呜”叫了一声,凶狠的朝着刘成武扑了过去。 想也应该是这样的,其他地方的狼,头狼一死,会一哄而散,这里的却不然。 徐清再承受不了,正准备下树,就听到耳机里毒蛇道:“小清,我给你二十秒的时间,来我的身边!” 徐清回头一看,毒蛇抬起了那把微声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只数二十秒!你过不来,咱们母子情,一刀两断!” 徐清重重锤了一下树干,看着已经转身把狼群引开的刘成武,他鼻子发酸,不得不朝着毒蛇窜过去,鳄鱼还是静止不动,等徐清走远了,它们又开始享用美食。整整二十秒,两百米的距离,徐清仿佛穿山越岭一般,跳下到毒蛇身边,伸手一抬,将那手枪枪口高高举起,同时,毒蛇扣动扳机,一枚子弹在奔尼帽上打了小洞。徐清浑身发抖,就知道,毒蛇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徐清一次都不敢不信。 大雨不停,不管心里如何不舍,如何难过,这路还是不能停,徐清一咬牙,背上了首长,狠心走上了那最后一段路,再不走,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之后,徐清在雨里爬坡八公里不停歇,在温度骤降至零度的时候,他仰头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徐清抽了好几根烟,喝了好几口酒,回头望着远处,雾气笼罩着的林子,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他走过的路,空无一人,再望远看,山靠着山,林依着林,似乎有流水声,却看不到水在哪儿。 徐虎,刘成武,书生,猛男,医生,你们,可还好? 之前一直听爸爸们说,不惜战死,保家卫国,之前,不懂这种别人眼里高尚的情操,现在看着白发苍苍的首长,他似乎明白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徐清很想让干妈和自己说一句宽心的话,可是发现她只低着头,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远处。他很难受,道:“把妇女和儿童留下,算什么英雄好汉?” 毒蛇回头,笑看着徐清,道:“以后,就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徐清问:“真的?” “嘭”一声炮声乍起,徐清看到了大约二十公里处,腾起了一团蘑菇云,这是口径至少在160毫米的榴弹炮。 刘成武杀了头狼,激怒了狼群,引走了狼群,他不停地跑,专门找密集的丛林,他心想那些狼再厉害,也不那么容易抓住他了吧?但是万万没想到的,一同追他的,还有野猪,小点的树干直接被撞断,高草都能被它们的獠牙割断,根本不耽误前进。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死在这里了,可也不能窝囊,高速前进中,他只依靠本能躲避,没有任何思想,浑身被荆棘划伤,已经不算什么,一张脸都被藤条打得麻痹了,行尸走肉,说得恐怕就是此刻的他了。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方向,就是追兵的必经之路,倒要看看,那帮闽越猴子,怎么和这猛兽斗!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但是他清晰的看到眼前一片火力网朝着自己扑来,不知道子弹打在了自己身上哪个位置,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那时,他仿佛看到了徐虎和猛男来到了自己身边,把自己搀扶起来,看到了书生和医生正在吵闹…… 那一天大雨,被猛兽惊到的闽越猴子不惜用重炮毁了整片林子,他们觉得没问题了,然而在休整的时候,总有战士被狼拖走,他们被迫放弃了追击。那一天,刘成武战死。 薛飞本来以为在上雪山的时候,还会有最后一场血战,现在看来,不用打了,刘成武为徐清和首长铺平了最后一段路。 指挥部,近百名华夏军人抬起右手,狠狠划到了自己的额头旁,一分钟,都没有落下…… 第0015章匆匆一世 菲特兰雪峰,华夏和闽越地区凉山东北方一道无人能跨越的天然界碑,足足四百米高。有勘探人员觉得,有山体,才能披盖上那亘古不化的冰雪,后来,地质学家做了研究才发现,这四百米,就是一整块冰。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尊驻守国门的冰雪女神,没有阳光,只有雪花不停得洒落下去。 在顶端的战士们看到他们来了,惊喜之余,马上行动,他们把三套登山服抛了下来。 徐清百无禁忌的脱掉了衣服,从地面抓起一把雪,将自己身体每一个位置都仔细的擦拭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上面战友送下来的干净的衣服,浑身清爽剔透,然后背过毒蛇,放了一泡尿,喝了一瓶烧酒,让首长也脱衣服,首长毕竟上了岁数,有些尴尬。 毒蛇起身去了一块儿冰壁后面,徐清才说:“首长,第一,得适应寒冷,避免雪盲症;第二,要避免冻疮等皮肤病,雪浴是最好的,您的身子骨好,没问题的!” 不是矫情的时候,首长照做了,在穿衣服的时候,徐清用清冷的声音说道:“穿衣服的时候,衣服和鞋袜都要松弛一些,让身体和衣服之间有空气的流动空间,有一道空气保温层,现在超薄的羽绒服就是用这个原理。” 首长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但是情绪很差。老人家悄悄问徐清,“都是为了我而死,孩子,你恨我吗?” 徐清强强挑起了一抹笑容,摇摇头。 上山前,徐清用单兵燃烧弹煮开了冰,把身上最后的食物煮了一锅热汤,除了书生留下的那把宽背钢刀,所有的负重全扔了,武器全部销毁,刘成武留下的酒还剩下些,首长道:“咱爷俩第一顿,就在这里喝!” 徐清自然要喝的。 毒蛇换上了登山服,透过冰壁,悄悄看了一眼徐清,捂着腰腹的手又溢出了一点点血,海拔太高,气压太小,刚刚见好的伤口崩开了,这一路已经失血过多,不知道还能陪小清走多远。 徐清和毒蛇的耳机里传来了陆航旅旅长的声音,他说和昆仑山石油勘探队借来了设备,不用费劲爬了,然后就看到了他们运下来两个筐子,也许是旅长仓促准备的。徐清和首长呆一个,毒蛇呆一个,上面应该是有升降机,把两个筐子匀速拉了上去。 最后这段路,出奇的安静,没有枪炮声,没有硝烟,没有可怕的毒虫猛兽,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徐清双手扒在筐子边缘,看着毒蛇,毒蛇也看着他,道:“就当一场梦,全过去了!” “我三爹死的时候,说不公平,他说什么不公平?” 毒蛇笑道:“其他的十八岁的孩子,这个时候刚刚考完试,父母们正带着他们在全国各地撒欢去释放过去十年学业的苦闷,上了大学,他们大部分人吃喝玩乐,还会受到恋爱的滋润,然后毕业了,考个事业单位,娶个媳妇儿,过一辈子安逸,一眼看到头的生活……匆匆一世,无灾无难的过去了!可是,你却在这里受如此痛苦,当然不公平。” 徐清摇头,道:“爸爸说,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来做,能保护百姓安居乐业,是天大的荣幸,三爹也说,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觉悟高,可是不公平的事情,就是不公平!” 徐清还是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看了凉山原始森林最后一眼,公平不公平的,无所谓了。这两天的经历,让他,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他希望一睁眼,徐虎就拽着自己的耳朵去扎马步,扎完了马步,和医生学医,和书生学写字背文学,那时候猛男就会嫌弃自己太舒服了,他会让自己负重一百公斤,什么时候跑废了,什么时候停……晕晕乎乎的醒来,总会在毒蛇的床上,电视里播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看到自己醒了,她会说:“想吃啥,妈给你做!” 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徐清憋回去了眼泪。 毒蛇无力的靠在筐子里,道:“好累啊,干妈要睡会儿!” 徐清点了点头,他一直握着首长的手腕儿,时刻感受着首长的脉搏,眼睛却一直在毒蛇身上,生怕一恍惚,她就不见了。 云南紧靠着佛国,多少受一些熏陶,菲特兰雪峰下有一座小寺院,远离世俗,远比不上崇圣寺三塔恢宏,可是贵在纯粹,晨钟暮鼓。许是傍晚了,隐隐有钟声,徐清闭着眼睛数,一百零八次,三爹和他说过的,一百零八次钟声,是佛家要消除一百零八烦恼恨。 可是,要如何能消除他内心的悲苦? 山风骤起,却忽然不怎么冷,雪花冲天而起,旋着落在徐清身边,徐清伸手接了一片,很凉。 毒蛇已经没有了呼吸,低温缓缓冻僵了她的身体。 首长摘下氧气罩,轻声问道:“你没看到吗?” 徐清跪在筐子里,泣不成声,许久才哽咽道:“早看到了,假装没看到,让她以为成功的瞒了我,走得能踏实点儿。” 首长轻抚着徐清的头,道:“这里就咱们爷俩,最多加上天上的你的五个爹,一个娘,没有外人,你告诉我,你的亲人们都因我而死,你恨我吗?” “不恨,一点儿都不!”徐清抹了抹泪,道:“他们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我自己也愿意不要我的命,保护您的命,他们说了,您肩负着整个国家,我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国家!他们还说,洋人怕您,不怕我们!我们死不足惜,但您一定要活!” 这段经历让首长无比沧桑的脸颊,在这一霎那,重新挂上了自信。 筐子到顶了,早已经守候多时的陆航旅战士们马上冲了上来,簇拥着首长上了一辆运输机,其余人马紧急收拾设备,消除这里的痕迹。 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去碰徐清一下,那种感觉不是怕,说不清是什么,就是不敢上前。 战士们却都在笑,他们同样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徐虎和他的队员完成了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完成任务的前提下,保护这小子的周全。 薛飞等一群指挥官都跑到了首长那边,可是那个时时对薛飞出言不逊的女上校却来了徐清这边。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上校,这是薛飞将军唯一的女儿,薛蓝。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少年跪在了毒蛇的身边,把毒蛇冻僵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忍不住捂住了嘴,泪水滚落,毒蛇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啊。 风雪中,很多战士在一边守着,薛蓝静静地站立着,徐清抱着毒蛇的身体,目光空洞,没有再流泪,真正的大悲无泪。 总是这样停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薛蓝轻声道:“等养好了身体,姐陪你去和闽越猴子掰命!”毒蛇是他妈,自己给他当姐,似乎不那么靠谱,她改口道:“姨!” 薛蓝等着他的反应,忽然之间,发现了不对劲。 在徐清放下毒蛇的身体,纵身跳下冰壁的一瞬,飞身扑了过去,拽住了徐清身上的一个背包带,喊道:“快给他打麻药!” 谁都没想到,这个把首长送上来的少年,会轻生,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先用一张渔网将他网起,大口径枪械在他脖子上射了一针,才让他消停下来。 把徐清拽了上来,薛蓝坐在雪地上,道:“到底是个小孩儿,不让人省心……” 就像是被炮弹震飞了一般,徐清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一片虚无、空洞,没有着落,他觉得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特别难受。 在林子里,每一位亲人的死,都如同他自己死了一般,他再也不想尝到那种滋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清昏迷前,记忆只停留在了基地某一次联欢上,他们七个人,笑着,闹着。他想永远这样下去。 殊不知,在他身边,三位医生会诊,六名护士有条不紊的上了心电图仪,挂氧气罩,吊起葡萄糖营养液,可是他们的表情却十分焦虑。 一名年轻的医生检查了他的瞳孔,道:“这小战士在抗拒生存,你们给他打得什么麻药?” 陆航旅把他送来的几名战士有一名长官道:“就是普通麻药,不过,做的是神经阻滞麻醉。” “他的身体没有明显内外伤,神经麻醉,让他本来极度脆弱的精神,更加脆弱。” 薛蓝披着白大褂站在一边,低声问:“身上没有伤势,也会导致死亡?” 那主治老医生是全然没有办法,摘掉了手套,道:“心理暗示是非常可怕的!桑扶国做过一个实验,对死刑犯说,这里有十公升的毒液,全部注入你的身体,你就会死亡,当时死刑犯只觉得冰凉的液体在自己手臂上流动,在他看到那所谓的毒液全部消耗尽的时候,心脏停止跳动,然后被确诊是脑死亡,实际上,没有给他注射任何东西。这孩子有过特别训练,一般的麻醉对他无效,现在他只是自己想死,除非重拾信心,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薛蓝一阵头疼,叹息道:“他得多伤心啊……” 第0016章伺机杀敌 云南第一疗养院内,阳光正好,这里没有硝烟战火,云贴着青山走,水绕着青山流,方圆十里无闲人,百名医生护士疗养师都围绕着两个人工作——国二号首长、徐清。 虫鸣鸟叫如最动人的安神曲,也许是这安神曲子太好,徐清不愿意醒来。 已经无大碍的首长在薛飞等军官的陪同下来到了徐清的病房,看到躺在床上那张年轻的脸,首长一脸悲戚。 坐在徐清身边,首长沉默良久,对那些军官道:“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那场战斗的可怕,能苟全性命于丛林,全靠他们。他们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我于危难之际奉命,你们说,我该如何照顾他?” 薛飞看到徐清就像饿狼见了肉,他早憋着要把这小子弄到自己的队伍里去,他贼贼地说道:“首长, 首先得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第二,先救活他!” 话刚说完,有一些憨态,却绝对是一只老狐狸的参谋长进了病房,道:“老薛,第六部队司令部已经打了十九个电话了,若是你再不告诉他们徐清的位置,他们就要动用战争手段了……” 薛飞很为难,按照编制来说,徐清还是人家第六部队的人,自己把人扣下了,真有些不地道,可是自己的特战队,真需要他这样的教官。 不要脸的事情干多了,军中他谁也不怕,但是对第六部队,他是真不敢诈唬。第六部队的人就算强悍,也不敢真的动武,可是他们有权利随时对全国各地军营进行突击演习,重创他们,让他们得到淬炼。到现在为止,薛飞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斩首过的军长。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人家一怒之下把指挥部端了,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好看。 手没闲着抚着徐清额头的首长早知道薛飞心里在想什么,道:“小薛,让沈一过来吧,也许她有办法。这小子,你也别惦记了,徐虎刘成武战场托孤,他的前途,我管了!” 薛飞一愣,心中百味杂陈,叹道:“总得和沈一借一个人训练训练我的人啊!参谋长,去给沈一发一个位置吧,怎么说现在首要的,都是让这孩子活下来!” 让薛飞没想到的是,参谋长接令后还没有走出门去,外面和谐安静的环境变得热闹起来,武直十至少三个编队飞到了疗养院上空,螺旋桨吹的树枝左摇右摆。 薛飞的野战军也有陆航旅,他们看到空中的飞机有鹰狼标志,知道也是第六部队来挑衅了,还想起飞对抗一下,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群身穿作战服的人,手中清一色的03式自动步枪,顶在了他们的脑门儿上,站出来一个校官,冷冷道:“放下你们的武器,别动歪脑子,如果你们是敌人,我们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们!” 就这样,特战大队除外,最有战斗力的陆航旅被拿下了,空中飞机上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女性声音,“薛飞,我拿下了你的陆航旅,如果你是敌人,我的人会上你的飞机,配合我的编队,对这里进行无差别扫射,把你手下有幸活下来的人赶到林子里,当我们的猎物!” 在病房里的薛飞脸都绿了,最担心的事儿,就这样一点儿预兆没有地发生了,他气鼓鼓地说道:“雷达监控是薛蓝管的,这妮子最近这几天当护士当上瘾了,要么沈一能那么容易找到我?” 首长笑道:“的确!” “首长,这事儿您得管,太不像话了!” 首长点点头,道:“我们出去看看。” 薛飞等军官带着首长出了病房,仰头看着武直十编队,处变不惊,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飞机成队列将机头压低,齐刷刷的朝着首长上下摆动,首长不懂,问:“这是做什么?” 薛飞苦笑道:“对您敬礼,表示敬意!”然后嘀咕了一声,“趋炎附势的娘们儿!” 一架运输机舱门打开,抛下绳索,十米高度,一女子索降下来,身穿作战服,头顶钢盔,戴着墨镜,肩头扛着两颗闪闪发光金星,大踏步走到了首长面前。摘下墨镜,敬了一个军礼,道:“首长好!” 世界上有一些组织可能知道第六部队的存在,但是绝对想不到,第六部队的司令员,是一个女将军。 沈一今年已经五十岁出头,可能每年回一次炉,看样子,只有三十多岁,真应了生命在于运动那句话。这女将军的一辈子写出来能位列四库全书,楔子就俩字——牛逼,但是京城老一辈的领导都知道,更加传奇的是沈一的父亲,第六部队,就是这女将军父亲一手建立的。 曾经很多作协的人想给沈一父女写一部传奇,都被国级干部否决了,谦虚地说,华夏英雄的事迹,不足为外人道也。 薛飞看着沈一,气就不打一出来,可是谁让技不如人,人家强悍出个粑粑来呢?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满脸赔笑,道:“沈将军,我得先和你道个歉,因为国家策略问题,我没办法去那边把你的人全部救了,但是这个最有前途的孩子,我帮你救了回来!” 沈一眉头一挑,道:“你救的?我告诉你,就算你们不洒下那张破网,徐清照样能回来,要说真正救了他一命的,薛蓝呢?薛飞野战军,她是个人才!” 薛飞总算是得到了这第六部队司令员的一句夸奖,又是自己的女儿,心里还是有些欢喜,可是接下来沈一的一句话就让他脸绿了,她说:“只有薛蓝是个人才!当初就应该让她和毒蛇一起进特战队,也不知道是谁打父女感情牌,把薛蓝留下在了这么破的野战军。” 薛飞受不了了,推了推首长的手,意思让首长帮说几句话。首长绝对是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大师,道:“小沈,可不能骄傲啊!” 沈一对首长还是尊敬的,身体站得笔直,道:“首长,我们第六部队的战士,第一堂课就是学谦虚!反正都教了他们,他们怎么狂,和我没关系了。” 薛飞小声嘀咕道:“谦虚个篮子!”在场的一些警卫人员忍俊不禁,高级领导撕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首长被堵了,也只能转移话题,道:“弄这么大动静,怕打扰那孩子休息!” 沈一道:“第六部队的人,没那么矫情!首长,我要进去看看他。” 首长笑笑,没有说话,微微点头,转身又进入了病房。 在外面,除了特殊身份的保卫人员,大校军衔之下的军人根本没有权利靠近,他们远远的望着,脸上全是羡慕,并不是羡慕他们位高权重,一个意见就可以影响国家走向,只是羡慕那个两年兵徐清,能得到这么多大员的偏爱。他们并不嫉妒,因为这都是那个两年兵应得的,要是换成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进了那样的战场,头一次战斗后,恐怕就再没有战斗能力了。还谈什么完成任务? 这个瞬间,他们这些兵的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一定要好好努力,未来能见徐清一面,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直升飞机全部降落,外面也已经没有了吵闹声,病房内除了心电图“滴滴”的声音,就只剩下氧气罩下,徐清微弱的呼吸,很难看到胸膛起伏,这样的昏迷,简直就是死亡的样本。所有的护理人员和保卫人员都散开了,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徐虎队伍的牺牲,只有一个人也许能救得了徐清,就是沈一,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徐虎毒蛇等人是徐清的父母,那沈一就是徐清的奶奶。 首长每看见徐清一次,都有些心酸心疼,道:“这是个小英雄啊!” 过了半晌,沈一道:“他算什么英雄?徐虎,刘成武,书生,猛男,医生,毒蛇,他们这些我最优秀的兵,才是英雄!他算什么英雄?” 亲眼见到过徐清作战的薛飞这些人马上有些不满意了,难道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们,才是英雄?英勇杀敌,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的人,就不算英雄了吗? 可是,沈一放缓声音,说:“他就是个孩子!”在场人都湿了眼眶。 沈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瞪起了眼睛,上前一脚把徐清从床上踢了下来,让在场人大跌眼镜,沈一喊道:“徐清,别在这儿装死,你今天的马步站了吗?医生和书生的课上了吗?给我起来跑步去,跑到废!” 可是徐清还是没有动静,沈一放声喝道:“他躺在地上太舒服了,让他凉快凉快!” 沈一身边的警卫也真雷厉风行,马上把给草丛浇水的高压水枪拉了进来,在徐清身上就是一通狂喷,沈一抽出了身上的自卫手枪,在徐清的身边开了几枪,这一瞬,奇迹发生了,徐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在地面打滚,做出了完美军事规避动作,一脚将病床床头柜朝着沈一踢去,空洞的眼神扫视身边环境,看到垃圾桶放着一根输液管,伸手拽了出来,扑向一名护士,在她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二话不说就要将其勒死,这还了得?沈一身边警卫都是第六部队的精英,徐清要在这里伤了人命,那就犯罪了,两个人快速上前,分别抓住了徐清的手臂和衣领,想先将其控制。 第六部队,徐清是唯一一个从小在科班学拳的人,力气不见得大过其他战士,可是他懂腰马和一,会借用全身力气,当即选择放弃攻击护士,翻手反握住了一名战士的手臂,下压身体,右腿弓步往外一滑,架开了另外一名战士,下枪,快速扑到首长身边,将床踢翻,拽着首长躲在了床的另外一侧,仔细听着“敌人”的动静,伺机杀敌…… 第0017章百二关山 徐清此时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了那片原始森林。 那片原始森林,有很多很多毒虫猛兽,还有杀人植物,它们都在阻止自己带首长回家。 这一幕,让刚端着一瓶营养液进来的薛蓝看见了,她惊骇得捂住了嘴,一行眼泪滚落,这孩子还处于昏迷状态,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战斗,不停地战斗,那是一种融合了现代军人军事素质能力的野兽本能,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句话,“消灭一切敌人,保护首长回家!” 薛飞那些人这才明白,他能活着回来,并不是他们所看到的真枪实弹的作战那么简单,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他自己所担负的悲痛,必须让他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战争机器。只有这样,才能胜利。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把首长放在一切攻击的死角,自己拿着一把手枪,身体缓缓摆成了半蹲姿势,那是猎豹要往出扑的姿势。徐清的本事,沈一是亲眼见到怎么一点一点地长起来的,现在连他都感到了一阵危险,喝道:“所有人离开这个房间,他要进攻了。” 可是他们似乎谁都不相信沈一的话,还傻站在原地不动,尤其是之前那个差点儿被徐清杀死的女护士,滚着眼泪,不退后,反而往前靠去,嘶哑道:“小战士,你安全了,这里不是战场,这里是家!” 然后,她掏出了一针镇定剂,试图靠近徐清,哪知道,徐清看到尖锐的针尖,杀气四射,朝着女护士扑了上去,双膝压在护士的肩头,抢下了针管,针尖对准了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持枪,朝后举起,对准了同样用枪口指向他的沈一。 警卫的枪和沈一的枪,全是实弹,在场的薛飞、参谋长,还有薛蓝,以及一帮医生护士,第六部队的军人,都小心的憋住了呼吸,望着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的徐清,他该醒了吧? 在所有人的注意下,沈一居然放下了自己的枪,露出了最温柔的笑脸,朝着徐清伸出了手,道:“小清,你回家了,你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你看看我是谁,我是司令员,十二年前,是我同意徐虎把你带回来的,那年你六岁,咱们部队的人都说你太瘦小,又太秀气,没有兵样,说,找个好人家领养就好了,那时候,你害怕的握着徐虎的手不敢松,我知道你太依赖这些救你出来的人了,徐虎也不同意,就让你吃生肉,每天一次负重跑,你也拼命,十岁那年,第六部队,已经没人跑得过你了!那一年,我送你一枚子弹,记得么?还在徐虎突击队基地你的房间里放着呢!” 大家明显的看到,徐清的瞳孔在不停放大缩小,闪过一道温柔,沈一缓缓蹲下,将手靠近徐清,道:“你来部队那年,是腊月天,要给你上军籍户口,可是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我决定把你进入部队的那一天当成你的生日,你是乡下人,给你定了一个阴历的生日,腊月,二十二日,那天在我的见证下,徐虎他们成了你的干爹,毒蛇成了你干妈,想起来了吗?” 徐清的眼神里终于有了色彩,但是很快就被泪光遮住了,他放下了枪,嘶哑道:“司令员,他们,都牺牲了!” “但是,他们都是英雄,都是你的骄傲,他们让你活下来,不是让你偷生,是让你延续他们的生命!” 徐清哭了,靠在司令员的怀中,哭了整整一白天,那些战士们,军官们,医生们护士们,还有首长们,就守了一天…… 那个差点儿被徐清杀了小护士,一点都不恨他,喜极而泣,他终于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未来自己能不能见到他,他都会好好的吧? 门外,落霞与孤鹜齐飞,这片土地,原来是这么美。 徐清没有大碍,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良好,换上了常服,今天要连夜飞往京城。 薛蓝没有和徐清说上一句话,他就要走了,萍水相逢,内心莫名的有些不舍,他们的战斗结束了,可是他们野战军对闽越的制裁,才刚刚开始,她必须要尽快整理闽越猴子所有的资料,现在他们的水平已经被徐虎突击队全部打了出来,这个绝好的时机可不能错过了。 倒是沈一走前对她说的一句话,让她很开心,沈一让她随时到第六部队报道,说她这样优秀的人才,得做更有价值的事情。 只是未来,她还能再见到那孩子吗? 很多人给徐清敬军礼,但是徐清根本不敢去看,不敢再去看这绿色的军营,在飞机上,他也不敢把目光放在第六部队战友的身上,心中一片空虚迷茫。未来的千山万水,自己形单影只,如何“藐”那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司令员说,自己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可是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是愿死者安息,活者苟活。人生,真不是自己掌控得了的,未来何去何从,看首长怎么安排吧,也许在哪一次执行任务,自己也就死在战场了。 他没有接受过正式教育,思想是一片白纸,这些年所写下的,都是徐虎突击队的亲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的觉悟,首长深谙其中道理,越发佩服刘成武想出来的,让他离开军队,好好生活的办法。知子莫若父啊! 运输机并不吵闹,首长,沈一,徐清三个人在一个机舱,就和那些土豪的专机一样,开始首长有些担心徐清适应不了,登记后他发现自己多虑了,这孩子年纪虽小,可是见识不少,第六部队的训练,能让他适应各种环境,享受得了超五星级酒店,也吃得下糠,咽得下菜。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后,首长道:“徐清现在的关系还在第六部队,小沈也在,咱们几个先开一个小会,就谈谈徐清今后的工作!” “后续任务,本来应该是徐虎安排的!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沈一看着徐清的目光,远比从前慈祥。 “徐虎安排了,他有个女儿,在京城大学,这次行动以后,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一定会对他的家人展开报复,让徐清去保护。” 徐清这才回过头来,惊讶道:“我爸爸的女儿,岂不是我姐?” 沈一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有些奇怪,怎么会执行这样的任务?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胆子得多大才敢入境?再说了,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不可能知道巴菲特是徐虎突击队干掉的,闽越猴子的一面之词,实在不足惜。不过看着首长的脸色,她知道这当中另有猫腻,道:“您直接下达的命令,我辈自当不折不扣去执行!” 首长欣慰于沈一的冰雪聪明,问:“徐清,你的意见呢?” 这一瞬,徐清内心紧闭的大门,似乎射进来一道阳光,他道:“从来没听他说过,不过,我爸爸的亲生女儿,才是他的生命的延续,我不能让她受伤害,我得护着她。” 沈一乐的听徐清说话,可是心口有些憋闷,道:“那还去京城做什么?先回基地吧,咱们讨论上个一年半载,把徐虎他们的烈士碑建好了再去。” 打死沈一也舍不得放徐清走,非常不满意地无理取闹,首长却非常认真,道:“一号首长要见这孩子,见完了,让他和军决策部的人混个脸熟,要个校级的预备役,然后和你返回基地,现在六月末了,九月初徐虎女儿开学,八月底,安排他和徐虎女儿当个同班同学,拿着徐虎他们这些年给他的存款,还有抚恤金,自食其力,过好日子吧!” 沈一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刘成武早就憋着想让徐清退役,那几个人都不想让这孩子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托付给了首长,徐清还不能拒绝,这事儿办的,天衣无缝啊。 “可他是天生的战士!”沈一似乎还想坚持。 首长道:“刘成武说,他们都指着这孩子上坟呢!” 沈一无话了。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徐清又把头放在了窗外。 飞机飞的不高,看得到下面城市闪烁的霓虹灯。也许是血浓于水,此时他的心里不那么迷茫,只是,想着徐虎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是压不下那股难受。 接下来的日子,对徐清来说,有些单调无趣了,去了京城,直接到了金鱼台,见了国一号首长,老人家比电视里看到的和蔼得多,当时他非常紧张,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后来一号首长送了他一副字,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二关山”,寓意为,两个人就守得住边关,保卫锦绣山河,送给徐清,也是赞扬他的精神。 去了决策部,都是一些老狐狸,肩上全是两颗金星,还有很多三颗金星的,徐清知道,他们是华夏三百万军人的大脑。他从来只是执行一些具体的任务,最高的官,曾经见到的只有沈一,最近是二号首长,现在,他才真正见识了庙堂之上的人,是如何不怒自威。 子曰:取其上者,得乎其中。让这些老家伙授衔,官儿还能小的了?军事预备役大校!在沈一的坚持下,军籍还在第六部队,由第六部队直接管理,这还哪儿是预备役? 授衔仪式按照第六部队保密条令,非常简单。 革命的砖,哪儿需要哪儿搬,真是这样,这几天徐清晕晕乎乎如做梦一般,只想赶快回家看看,然后去保护爸爸的女儿。 首长们还要制定对民乐地区制裁计划,不留第六部队的人常住,送别的时候,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七月一日,徐清回了东南地区,第六部队徐虎突击队驻训基地…… 第0018章终须一别 华夏东南地区,一片山清水秀不允许任何开发商介入的三百公里区域,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平地,周围杨柳依依,花香扑鼻。木屋都是隔地两米建设的,最远的房间是武器库,沈一并没有安排人把武器撤走,真枪实弹,还留在这里。 在水边,建设着七座木屋,这是徐虎突击队成员的宿舍,宿舍对面,是两排集体宿舍,那是前来受训的菜鸟们住的地方,泥潭,原木区,跑道,雷区,射击场等等不再话下。食堂,健身馆,运动馆,应有尽有。这些,都是徐虎他们亲手建设的。 山美水美,像是遗世而独立的婉约美人,这片训练营,就是这美人暗里藏的刀。 清晨,徐清醒来,没有睁眼,伸出手放在了额头,枕头还没有干,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没有受过天下最存粹,最不掺水分的关爱,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失去的痛苦,人间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电视,书籍,还有好友的表达,根本说不出那个味道。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如今他们尸骨未寒,徐清睡不好。只是怎么能总流泪呢?四爹说男人要顶天立地的! 擦干眼泪,徐清起身,推开了房门,还是华夏的阳光好,第六部队东南徐虎突击队的旗帜还在,风景依旧秀美,可是清冷了不少。 飘扬的国旗下就是点将台,每天早晨,五点半,徐虎都会在这里点将,如今,七个人剩下了他一个人。已经一个多月了,徐清还是没有习惯这种孤寂。 来了一辆军车,直停到了国旗下,徐清身边。 车门开,沈一穿着常服走了下来,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徐清,轻声道:“这是你们七个唯一一张没有穿军装的合影,我记得,这是你们一次年假,在三亚拍的。他们已经牺牲了,这张照片你可以留着,但是注意不要被偷拍了。” 徐清接过,轻声道:“谢谢司令员。” “为他们请的功已经得到回复了,升两极,个人一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一次,你有一个特殊荣誉,这些军功章,你可以留着!” 徐清接过照片,用手指摩挲着他们的脸,道:“四爹的给我,他托我去看看爷爷奶奶,我妈的也给我,我有个小姨叫苏雅,我得给她。我爸爸的,您看我送给他的亲生女儿合适么?” 沈一摸着徐清的后脑,道:“可以,但是最好送给他的前妻,据我所知,那是一个很知性的女人。其他的我替你保管?” 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记起了许多事情。大事,自然就是上战场并肩执行任务,两年来,他参加的差不多一百次,小事就多不胜数了,无非是训练时候,自己各种欺负教官,学功夫的时候,欺负师傅,然后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被叫家长,然后本来想偷懒掉的项目,被加倍惩罚。 十二岁那年,是三爹带自己去广州学咏春,老拳师让自己砍柴一个月,才收徒,当时自己气不过,憋着三爹去执行任务走了,把老拳师家里根雕全砍了,不是爱柴火么?把老拳师气的把书生喊了回来,人家扎马两个时辰,自己得翻倍,老拳师是真心把自己当仇人了,疯了一样的让自己打根基,什么连消带打,什么日字冲拳,什么寸拳寸劲,一年后才教了自己。 从那时候就对老师傅怀恨在心,却不知道书生为什么对他千恩万谢,十四岁再学洪拳的时候,意外的没有再打洪拳根基,洪拳师傅说,他自己所有的根基都有,学拳理就好,才知道老拳师用心良苦。 十五岁开始参加军训,去沙漠进行越野跑,妈蛋的,凭什么教官就能坐车?自己就把他的车胎凿漏了。次数多了,教官怎么也不收了,徐虎一怒之下把他们沙漠驻军的司令部端了…… “连个学员都训不了,当什么教官?书生,马上给司令员打报告,沙漠驻军需要训练,让他们来东南。” 忘记是几岁学开飞机了,特别有天分,后来开民航进行考核,自己当成战斗机了,把整个飞机的人吓到了,而且吐的死去活来。一百多次投诉,司令员要记过处分,徐虎找到司令员,说:“毛事儿没有的降落了,老百姓没事儿找事儿,你那么认真干嘛?” 和医生学医的时候,他给自己讲神农尝百草的故事,自己也想学学,误食了十八反的草药,差点儿没命了,非常难受的躺在床上,不停的问:“爹妈,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神农就没死?李时珍也没死?我就死了?” “别瞎想,人啊,所有内伤都不致命,癌症都不致,都是被自己吓死的,你就是感冒,打一针就好了!” —— 沈一看着徐清脸上挂起了微微笑,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徐清收起了思绪,问:“司令员,我是不是要走了?” 沈一轻轻点头:“京城大学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三天后去报道,今天你动身去京城,再和二号首长见一面,他亲自安排你入学!” 沈一就像个奶奶一般温柔,坐在徐清身边,柔声道:“我把你的军官证,持枪证,驾照,身份证全带来了,书生的那把刀也开了证明,你都能随身携带,首长那边帮你做了简历,你过去后再看吧!我这儿有三份资料,一个是猛男父母的,一个是苏雅的,一个是你的目标人物,这个女孩儿,名字比你多一个字,她叫徐冰清。” 徐清把资料袋接到自己的手中,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嘴角勾起七分沧桑,三分释然,道:“未来谁来这里?也不能闲置啊!” “这里马上要开放成旅游区,属于第六部队的资产,而这片木屋,就是你的家,是你的房产。每当你放假哪里都不想去的时候,就回这里。你是我们第六部队的孩子,而且立了这么大的功,总得给你一些奖励。这些年,徐虎他们给你攒了不少钱,加上抚恤金,还有队伍中一些战士的心意,你有三百多万,徐冰清和苏雅都不需要钱,你四爹的父母,我们已经把抚恤金送去了,这些钱你都能自己留着。” 沈一不用再唠叨什么不要乱花,也不用再教育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徐清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知道,可是起身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要记住,任何涉及到老百姓的事情,都非常复杂,一定要小心处理。好了,断不了的感情说不完的话,要不要再去一趟陵园?” 沈一给人的形象,一直都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很少这样如亲人般倾述和倾听,除了把自己叫醒那次,回家这一个多月来,这是第二次。徐清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实际上她不用这样,谁对自己好,他心里都明白。 “就不去看了,等来年清明吧。再说,人都不在了。”徐清把那些文件分开放好,进屋子里换了一套衣服。 一双运动鞋,一条牛仔裤,白色v领的t恤,还有一件浅蓝色薄薄的防嗮服,拉出一个小皮箱,去了武器库,挑了一把200狙击步,拆解开放在了隔层里,子弹取了二百发,拿了一把沙漠之鹰,三个弹夹,同样二百发子弹,他的持枪证是最高规格,可以携带任何武器。微型窃听器,还有监控外面买不到的设备,带了一些,当保镖嘛,他得学首长身边那些死士。 该带的都带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徐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在沈一开车的时候,道:“我印象里,好像伤了一个护士,司令员要是有机会,帮我托人道个歉,当时真昏头了,还有那个把我崖上拽上来的那个上校,替我谢谢她。” 沈一点点头,慢慢地开着车。 “首长,把我放在路口就行,我知道怎么走。” 沈一没答应,“送到你火车站,你的情况,铁路局已经知道了,武器绝对不能上高铁,坐火车下铺走吧,一路上感受感受人间烟火。” 带没有登记的非华夏常规武器上火车,已经是特权,不过在第六部队军官权限范围之内。当然不可能再去坐专机,带武器上高铁,若是再搞这些特权,那味道就不对了。 从基地到东南火车站,再远也有个尽头,沈一陪着徐清找到了警务室,从特殊渠道进了站台。 除了那放在卡里的三百万,沈一给了徐清一些零钱,三四百块,是给徐清一路上的花销,入乡随俗,总不能再吃压缩干粮。 在沈一的心里,徐虎突击队是最会带兵的,徐清是他们带出来的最优秀的战士,没有之一,他要是能一直在军中,前途不可限量,他这一去,根本就不是执行任务,更不是所谓的当人保镖,是彻底的离开队伍啊。这些话沈一不敢说,不想说,矫情。 因为是提前进站,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列车员看着这个武职中将,大气不敢出,认真看着这个被送来的少年,记住了他的脸,一定要服务好。 要上火车了,到现在为止,徐清都如同做梦一般,要登车一瞬,沈一伤感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送了!小清,你的爸爸们和妈妈不在了,第六部队,留下的只有伤心了么?” 徐清摇头凝望着司令员那张不老的脸,她年轻的时候有绝代风华,却把自己最美好的时间交给了国家,能当她的兵,是自己的荣幸,“那是我的家啊,怎么会只有伤心呢?除了父母,还有童年,还有玩伴啊!” 沈一认认真真地再看了徐清一眼,微微一笑,道:“小清,如果在外面不开心了,回家来,第六部队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老兵转业,菜鸟入营,沈一见惯了军旅分别的不舍之眼泪,可从未像这样难受,其实,只是心疼这个为军队做出他人所不能的贡献、无依无靠的孩子。 老百姓们已经开始登车,徐清也上了车,他站在车窗前看着司令员,沈一也没走,一直到火车开动,再看不到彼此…… 第0019章华夏老兵 送走了徐清,沈一上了自己的车,愣了半天,喝了一口水,最后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火车,才发现,自己饮下的,是和小清这十二年来的感情。 她没有回第六部队,去了薛飞的野战军。上面对闽越地区的制裁方法已经出来了,和之前一样,培养当局的对立武装势力,武力夺权,薛飞把自己野战军的整个特战大队都派了过去,全是秘密潜入。 弹丸之地,华夏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他们总是做一些蚍蜉撼树的傻事,尤其是二号首长差点儿交代在那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上级决定,要用两年的时间,把闽越地区连根拔起! 具体执行,就交由薛飞野战军,沈一的第六部队在关键点加以配合,主要是一些暗杀。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要揪出差点儿把二号首长陷入万劫不复的内奸。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和徐清没有了任何关系。他把皮箱放在卧铺下,靠着车厢,望着窗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自己附近的铺位已经来了好多人。 曾经也出来过,却不像这次揪心,人和树一样,都是有根的,动一动,就会很疼。 总是陷入让他万劫不复的记忆,好久,他终于抽出了思绪,揉揉自己的脸,抖抖精神,路正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正是开学季,卧铺车厢里都是一些家境中上流,学习不错的学生,去京城念大学,外省的学生分数线是很高的。徐清的运气似乎很好,对面下铺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儒雅的同龄女孩儿,自从上了车,就靠在那里安静的看书,不像两个中铺的少年那么活泼,端着手机不知道在玩儿什么游戏,自来熟的开黑,不时的说什么,“这阿珂是煞笔么?和鲁班贴着脸对砍!” “没事儿,咱们的甄妃牛,每次能给他们个团控……” 徐清不明白了,阿珂不是韦小宝媳妇儿么? 咋就和鲁班打起来了?他有些好奇,问:“甄妃是曹植洛神赋里面的那个甄宓吗?” 一少年把脸凑下来道:“废话,不是甄宓还是甄嬛啊?” 另一个少年说,“你他妈专心点儿,打团呢……诶呦!” 徐清头顶的少年忽然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噗通几声乱响,一股缭绕烟味,还有一堆火星掉落了下来,竟然是上铺有个大叔烟瘾上来,忍不住点了一根儿要解解乏,没成想上铺太低,直了一下子腰撞了头,刚点着的烟头掉了下来,恰好掉在徐清头顶这哥们儿的胳膊上。 中铺的这哥们儿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大骂道:“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啊?在这里抽烟,有吸烟区不去啊?” 半天没等到回话,却听到上面又传来“吧嗒”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中铺两个少年,还有对面下铺的那个姑娘,游戏也不玩儿了,书也不看了,纷纷看向了上铺。 天气还好,车子刚走,空调还没开,他们这六个铺位的空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起来,把即将成为大学生的两男一女熏得够呛。徐清还好,闻惯了。徐虎突击队,除了毒蛇,都抽烟。 因为一上车就在发呆,徐清没注意是什么人上去了,似乎年纪不小了。可是不管怎样,公德心总得有些吧? 他们这六个铺,就五个人,三个是嫩出水的学生,有事儿,总不能让他们站出来,有句话怎么说的?祖国的花朵嘛! 他站起身来,伸手敲了敲那人的铺位,一直等他转过头来,道:“大叔,这里都是学生,一帮小孩儿,抽烟注意注意环境。” 那大叔蓬头垢面的,一只眼睛泛白,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有白内障,可是这只受伤的眼睛旁边有缝针留下的疤痕,徐清看得出来,这是被外力伤到的,看样子,起码六十了。 徐清说话的声音很高,可是这大叔艰难的探下了头,把右耳朵伸向了徐清,嘶哑道:“小后生,你说啥?左耳朵不好使了,你对着我右耳朵说!” 徐清心里一堵,居然改口了,问:“老爷子,左耳朵和左眼睛是被炸的吧?” 老爷子这才听明白了,猛猛地吸了一口烟,道:“是被炸的,79年的时候!小后生,你家里也有当兵的?咋看出来的?” 徐清又陷入了回忆,耳边又响起了凉山原始森林中那阵阵枪炮声,许久才道:“您把烟灭了吧,这里全是学生,未来咱们国家靠他们。别呛着了他们。想抽去吸烟处抽!” 老爷子举起了手中的烟,看了看,想了想,连忙道:“哦哦,应该的应该的!”然后颤巍巍地找灭烟的地方,最后还是徐清接过了烟头,老爷子忙忙道谢。 徐清上铺那后生阴阳怪气地说道:“老而不死是为贼,看到个老人就装孙子?真当自己是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了?别被老人们骗了,他们在六七十年代,威风得能横着走,现在老来老去,公交车得让座,跳广场舞得让篮球场,摔倒了让人扶,还得送点儿钱。倒是咱们这一代,成了被道德绑架的一代。” 那个一直看书的女孩儿听着有些不舒服,道:“这事儿不假,但也不能以偏概全,谁家里没有老人啊?宋玉,你这人就是太偏激!” 徐清才知道自己上铺的这小孩儿叫宋玉,这名儿起的,有点儿来头。他没有接话,转身去扔烟头。 经过别的铺位,徐清听到其他学生都在议论“一中三才”的事情,听到了“宋玉”这个名字,才知道,那两男一女,可不是什么自来熟,人家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女的叫杜雅茹,另一个男孩儿叫潘文,第一名的位置换来换去,也逃不出这三个人的手掌心,高考成绩更是十分乌龙的打平,全是七百二,用一个特别霸道的姿势,叩开了京城大学的大门。车上的人说,“他们的美名,完全可以媲美初唐四杰,媲美江南四大才子,媲美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华夏的传统文学,就靠他们了!” 也许是被车上的阳光活泼所影响,也许是欣慰于那两个少年一个女孩儿的才华,徐清呆呆听了一阵,露出了难得的笑。 后来他们谈论的就没点儿意思了,都在猜测杜雅茹未来会成为潘文和宋玉谁的女朋友,而且还保证,未来潘文和宋玉一定会因为杜雅茹而翻脸。 徐清摇着头走到吸烟区,要扔烟头的时候,看了看烟,点燃狠狠吸了两口,才扔了。朝着自己的铺位走去的时候,心中不由的想,爸爸们也没有因为妈翻脸不是? 铺位那边不知怎么着,忽然热闹起来,一个男学生带着好几个学生,还有乘警过去了,好几个人穿着鞋踩着自己的铺,拉扯那老爷子。应该是叫杜雅茹的女孩儿慌乱的制止,潘文和宋玉也已经下来了,和那些人推嚷,乘警脸色不善,非但没有制止,还对上铺老爷子冷眼相待。怎么忽然变得乱七八糟? 那个带人过去的男学生真像个领导在一边站着,狠狠皱着眉头,抬手指着老爷子,道:“再他妈不下来,就把他摔下来!公共场合,抽烟像话吗?别躺在上面装死!” 徐清自然是看不惯,可是人家名正言顺,也不好插手管,但是想管,就有管的办法,他走上前,把一个小子拽下来,冷冷道:“我花钱买的票,铺位是我用来躺的,不是你们踩的!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 那个带来人的男学生倒也有点儿仪态,道:“兄弟对不住,先让这老东西下来!别的都好说!” 徐清指了指上铺的老人,道:“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你们让开,他下来了!警察,你们还不制止?上面的老人家是你们的敌人,还是你们保护的对象?”徐清说话很平稳,可是言辞中,有一种犀利和霸道。 老人家本来就衣衫褴褛,身上一身老式不知道洗了多少次的绿色军装被他们撕扯之后,更是显得凌乱不堪。老人家非常艰难的往下爬,终于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抓着另一边的行李架,踩上了梯子,忽然“嘭”的一声,杜雅茹惊叫出声,老人家的腿竟然掉了下来,左腿是假腿。 徐清惊呆了,忙上去把老人家抱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铺上,捡起了假腿,跪在地上卷起了他的裤管,皱眉道:“这是防步兵地雷炸的!” 老人家非要自己装好,让徐清站在一边,口齿不算清晰的说道:“对的,小后生,你家里一定有打过仗的兵!啥都懂!” 因为说话的声音很轻,别人都没听到,几个乘警上前,看到是个残疾人。可能是徐清身上有一种东西给了他们压力,脸色放缓,道:“怎么着也不能在车厢抽烟啊!” 老人家一脸赔笑,道:“小同志,十多年没坐火车了,真不知道火车上不能抽烟,保证二回不再犯了!” 那个带人来把事情闹大的男学生却依旧狂妄,“保证可以的话,要警察干嘛?这样,把这老东西换到硬座区,给雅茹补个票,去我那个软卧车厢!” “我凭什么去啊?你又凭什么让老人家去硬座?十五个小时,你坐硬座试试!” 得,全是认识的人,徐清多聪明,这次事件,韩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杜雅茹陪他住一个车厢,老人家抽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噱头。 事实上从如今警察素质来看,不会干这么没谱的事情,这个韩鹏身份值得推敲啊! 被杜雅茹一口回绝,韩鹏脸色很难看,上去就抓住了杜雅茹的胳膊,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和这种人在一个车厢,多受罪啊?” 潘文和宋玉不乐意了,上前推开韩鹏,齐齐怒道:“别碰她!”就这样,哐哐的打了起来,这哥俩仗义啊,可是他们怎么也斗不过韩鹏带来的这群爪牙。乘警们也上去拉架,可是得看韩鹏的脸色,一直不敢太用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一边指指点点,徐清烦了,到了打架的中间,伸手挡开几拳,直视着韩鹏道:“我没抽烟,也没和你抢女人,要打架去一边打,我的铺下面放着行李,打坏了,你们没法赔……” 第0020章一中三才 若是放在社会上,杜雅茹并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可是她朴素,腹有诗书气自华,无形之中拼掉了很多浓妆艳抹的女孩儿。 韩鹏有个外号,叫王子,除了帅气是校草级人物,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爹是南方铁路局的一把手,权不见得有多少,可是滴水不漏的有钱。 这次本来一张机票就能杀去京城,非要坐火车,就是为了这姑娘,可谓用情极深啊!本来他想让他爹给捣鼓捣鼓,把他们的票买到一起,可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阻力,办不成这事儿,他气得不轻,高三百天冲刺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形影不离,买票这么无定数的事情,他们还在一起,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人,韩鹏心里非常不痛快,杜雅茹的一个第一次,被这俩小子给抢了,于是千方百计想弄点事情,抽烟这事儿就成了他的由头。 因为父辈的原因,火车上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站出来管闲事了! 徐清长相不凡,如果不是身上有一股铁血气质,像整过容的男娘们。这个看颜值的社会,围观的人都对徐清有莫名的好感,尤其是他把老兵抱下来,不嫌弃脏乱差,已经被发上微博,各种点赞。 韩鹏憋着火,可是没少和他爹上酒场,脑子相当灵光,盯着徐清,道:“这儿没你的事儿,枪打出头鸟,别乱出头!在车厢抽烟,是这老头的不对,我想保护我的同学,也没错!警察在这里,他们能主持公道。” 徐清在原地没动,双目直视着眼前人,他有一万种方法避开警察的视线弄死眼前这人,有一千种方法离开这辆正在开动的火车,可是第一不值当,罪不至死;第二,自己曾经要护着的,就是这些“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温室花朵,他说:“你的人踩了我铺,大吵大闹,影响我和大家的休息。老人在车厢抽烟,不知者不罪,你这里大吵大闹,可就是明知故犯了!你刚刚说,和这种在一起,和哪种人在一起?一中三才的其他两个?我?还是这个老兵?还有你们这些警察,遇到了什么阻力吗?被十七八的小孩儿牵着鼻子走,算什么?” 徐清说话的声音不高,所以大家都听的很仔细,对警察说话都不卑不亢,真有胆识。 从心理学来讲,谁都愿意听两句好话,这番话一出口,徐清已经知道这事儿的没法不了了之了,可他就是看不惯,同班同学的矛盾,他不想管,也懒得做那英雄救美的鸟事,可是,一个上过战场立过功,差点儿战死的老兵,如何能被这样欺负? 韩鹏和警察被怼得没话了,看着身边已经有乘客在拍视频了,再不能管韩鹏老子的面子,得维护乘警的形象,带队的说道:“我们这不是在调查么,他不配合调查,才有了这场闹剧。” 徐清冷笑一声,道:“你看看他的眼睛,是被六零火炸的,看看他的腿,是防步兵地雷炸的,老人家当年出生入死,保护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调查,怎么调查?你们的审讯室里就贴着‘严禁逼供’,这是在干嘛?啊!” 警察们被吓到了,接触到眼前这少年的眼神,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他们有一种幻觉,这是他们万恶的顶头上司啊! 老人家推了推徐清的腿,低声道:“小后生,算了!” 韩鹏是属于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类型,不冷不热的说道:“就有特权了?”他受的家庭教育,并没有尊重别人这一条,只有“别吃亏”这三个字,当兵的被炸怎么了?又不是他炸的,这小子敢挑衅警察,还能有好果子吃?他冷声道:“这么多说辞,你家里人有大官儿吧?” 徐清挑眉看着这小子,这算是探底么?他抬起手,指着韩鹏的鼻梁,一双眼睛全是杀气,“闭嘴!” 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怒火冒出来是什么样的?韩鹏身边有很多爪牙,可是他怂了,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忽然徐清低头笑了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抬头吸了吸鼻子,压下了心中那股不痛快,调节情绪,道:“那就公事公办,铁路安全管理条例,77条14和95条规定,列车吸烟处吸烟,按照违法行为和后果,罚款五百元以上,两千元以下,我给老人家交罚款,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行么?” 刚才那股杀气似乎是幻觉,反应过来的韩鹏脸和脖子都在发烫,太丢人了,心里非常不爽,道:“没有刑事责任?” “有啊!我把这车厢点了就有了!”徐清上前一步,道:“兄弟,做人留一线,何必咄咄逼人呢?你要是有气,等车停了,我给你摆一桌赔罪,海阔天空,总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你有面子?” 韩鹏冷着脸不吭声,自己要这么走了,才太没面子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次是冲杜雅茹来的,何必和这小子纠缠不清呢?道:“行,杜雅茹和我换个软卧,散了吧!” 杜雅茹皱着眉头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老缠着我?” 韩鹏的脸这才涨红了,还想说一些什么,刚刚得到消息的列车长赶来了,这次出行,他被招呼过,有两个乘客要照顾好了,一个是韩鹏,这个公子哥就是个纨绔,他老子擅长软刀子杀人,乘警也好,列车员也好,抛开工作,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若是让人家穿个小鞋,就连个温饱都混不了了。 怕,但是不服,甚至是厌恶,在这里的这些乘警一面要承受百姓的监督,一面要担心韩鹏老子的小鞋,当真是进退两难,看到列车长来了,他们都松了口气,自己再不用在这风口浪尖了。 韩鹏心里却很得意,在订票的时候,是老头子亲自带自己找得列车长,混到了这个位置,办事儿应该有些水准吧? 年幼无知的他正想着如何翻盘呢,列车长忽然抬手对眼前这小子敬了个礼,他有些蒙,后又看到这小子还了个礼,他的心里有些发毛了,从一开始就看到这小子一直护着这个老兵,若真是军中有靠山,他还真就不能惹。 列车长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抽烟违例,但是情节不严重,罚款一千元,老兵属于残疾人,应该享受免票福利,所以老兵再交给我们七百元罚款就好,这事儿到此为止,不要影响列车秩序!” 能这样最好,徐清掏出了钱包,里面除了一张三百万的卡,只有司令员给自己三百多不到四百的现金,他取出了三张大钞,有些为难,杜雅茹看到了,忙取出了自己的钱包,现在出门并不用带多少现金,全在卡里,两百块现金是她的全部了,递给徐清,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够。” 潘文和宋玉那哥俩对视一眼,一人拿出一百块,递给了徐清,在一开始对老人出言不逊的宋玉说道:“雅茹说得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嘛,老兵在国门保护咱们,咱们也得保护老人嘛!” 潘文嬉笑道:“不怕是骗子了?” “说啥呢,警察叔叔和列车长也不能当骗子的托啊!再说你瞎啊?腿都断了。” 徐清把钱递给了列车长那一刻,围观群众掌声如雷,不管在哪个时代,什么世道,人都喜欢正能量,微博上很快出来一篇帖子《老兵受辱,四名京城大学准大学生保驾》,在网络上反响不小。 帖子里没说乘警怎么样,可是韩鹏当了反一号,有视频真相,他怎么着都翻不了案。和列车长回自己软卧区域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问:“惹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列车长淡淡道:“韩公子,我劝你还是别给你老子添麻烦了,就算你家祖坟长灵芝,也惹不起他,你老子的那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可能就被当场击毙了!” 听到这话,韩鹏从头凉到脚底,来的时候,他父母就和他说,京城水深,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果然啊,在火车上就有了端倪,可是他不服,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等下车,我倒要看看你能牛到什么地步! 徐清难得清静,可是情绪并不是很高,树欲静风不止,怎么自己赶上了这破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沈一安排的,她给京城铁路总部门打招呼,给徐清选一张清静点儿的票,那边自然不敢怠慢,故意让徐清和这“一中三才”坐在一起,为了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就安排了一个老兵,却没想到是一个伤兵。全是套路,可惜,这样的安排,差点儿被人家套路了。 徐清就让老兵坐在下铺,晚上休息时自己上去,天没黑,不打不成交的大家不再那么陌生,聊起了天。宋玉和潘文都被打了,一帮重点中学毕业的学生下手能有多狠?顶多朝着屁股上踢两脚,宋玉揉了揉腰,笑嘻嘻的对杜雅茹贱兮兮的说道:“还好我拼命滴护住了脸,我英俊滴相貌才得以保存……” 潘文骂道:“煞笔,要让你爹知道你在火车上打架,还不扒你三层皮?” “没说的,看看咱们小茹,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怎么样?小茹,咱可以和伯父伯母打过保票的,一路上,各种罩着你!打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吧?” 杜雅茹有些害羞了,道:“好了,还要怎么像啊?都弄得鸡飞狗跳的了!真没想到韩鹏那么过分,唉,指不定去了学校还要惹什么乱子呢!算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呗,我小心点儿,总不至于被他那啥了吧?话说你背古文只背《神女赋》,要是多背背其他的,这次文科状元,就只有你一个,哪儿能有三个啊!” 潘文重新登录了游戏,慵懒道:“谁让人家是宋玉呢!哈哈!这次可真麻烦,幸好这位兄弟口才好啊,列车条例信手拈来,乘警眼睛都直了。” 徐清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是在回答这学生,也是在对老爷子说,“懂法才能守法嘛!” 杜雅茹笑看着徐清,此刻,她忽然特别好奇这个男孩儿,这车上全是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偏偏这个男孩儿身上似乎有一团雾,看不清性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气质,好吸引人。从上车的时候,他就看着窗外发呆,也许是经历过什么伤心的事情,女朋友不要他了?没有考到自己喜欢的学校?还是,家里有悲伤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共患难了,她才忍不住问道:“你也是去京城大学读书吗?诶,你家人真的是军人吗?” 徐清自动屏蔽了后面那个问题,反问道:“当学生?”徐清看着这帮孩子,头皮有些发麻,想起当年的拜师路,被人家管成了孙子,实在太可怕了,不行,得和首长再商量商量这事儿…… 第0021章英烈遗孤 早晨四点多的时候,坐在小椅子上靠着窗户睡了一夜的徐清,在生物钟的驱使下醒了过来,夏天天亮的早,他正好看到了太阳露头的那个瞬间,很美。他一直盯着阳光升到半空,去洗簌,回来差不多五点多,杜雅茹发出了一声梦呓,“打败那两个混蛋!”然后悠悠转醒,看着徐清,睡意朦胧道:“早。” 徐清点点头,又听到潘文和宋玉分别说了同样的话,有些感慨。 这三个学生,家境殷实,父母从小言传身教了他们做人底线,培养了他们的学习习惯,后面就一直是放养,他们三个都没有什么去当第一的心思,可是他们之间在学习上互相较劲,一直同班,也一直盘踞学校的前三,竞争中培养了深厚的感情,让所有老师欣慰。眼看就要上大学了,还不松口气,这样的人放在哪儿都是精英。 又和老兵聊了一阵,徐清才问:“您怎么自己到京城?还买那么高的铺位。” 老人家说:“女儿在京城开公司,做的不错,一直想把我接过去,我原来看着陵园呢,不愿意去,现在耳朵完全没听觉了,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只能奔着女儿去了,女儿给买的动车一等座,太贵了,我就改签了!” “下车有人接您吗?” “女儿过来!她很孝顺的,本来是要过来接的,我没让,浪费钱!” 徐清扶着老人家去了吸烟区,烟雾缭绕中,徐清低声道:“您女儿真幸福,人最苦什么?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舍不得,放不下,我看最苦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老人低声问:“你家里,是有军人亲属吧?” 徐清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把头偏向了窗外,快到京城了,山体变得魁梧起来,南方的山林如婉约美人,北方的山,就是豪放的汉子,碱性的石头山,上面依附着生命力顽强的草,没有被覆盖的,都是白色。偶尔经过一座,还能看到开矿挖出的灰色山体。很高,云就贴着山走。火车兜了一个圈子,从西北边进京,过了无数山洞,燕山山脉,巍峨到让人生畏。 老人家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什么都懂,拍着徐清的肩膀,道:“已经是烈士了吧?” 徐清干脆把脸贴在了窗户上,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老人又道:“我看到列车长在对你敬礼了。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是你这样,孩子,我当时也能选择死,可是,家里有女儿,让我苟活下来,看看现在,我把女儿培养成才,看到她,就看到了希望,人啊,不经历死亡,永远不知道,活着,才有希望!他们把你从枪林弹雨中拉出来,你得珍惜!” 徐清哽咽道:“我知道!” 杜雅茹买好了早点,过来叫这爷俩吃饭,恰好看到了徐清抹掉泪的一瞬,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忽然好揪心,从之前他的作为来看,并不是个软弱的人,那一行男儿泪,是什么原因,来的那么随便? 十五个小时的火车,早晨七点,在京城火车站到了终点,乘客拎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出,百分之七十都是学生,其余大多是随行的父母,一下车,简直如同进了蒸笼一般,谁说北方城市温度低的?今天的京城,用四十度的高温迎接这些莘莘学子。 杜雅茹一下车就扇着脸,心有余悸道:“天呐,大早晨这么热,这个夏天,我要黑到什么地步?”这哥仨,一人一个大皮箱,一人一个超大的背包,脖子上还挂着放贵重物品的小包,潘文和宋玉两个护花使者替姑娘分担了最大的两件行礼,和徐清老兵一起随着人流艰难的出站。 可这些艰难丝毫不影响孩子的热情,宋玉为这个华夏文化的中心而兴奋,高歌道:“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潘文毫不留情的骂道:“煞笔!” 杜雅茹老气横秋的摇摇头,对徐清笑道:“他俩就长不大!” 跟打仗似得挤出了车站,让他们傻眼的是,在站前广场的人一点儿都不比出站的人少,四处都是高高的牌子,上面写着各个学校的名字,应该是各个高校学生会的,他们不管是哪个学校的,只要有学生过去,看到录取通知书,都会被安排到正确的车上。从这一天开始,京城限号,限制了尾号七个数字,就是为了学生们到学校畅通无阻,让他们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场面,还有公告栏上明文通告,徐清的心热了。抬头望去,他看到一个高高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大牌子,就在旁边,有三个牌子上分别写着“一中三才”的名字,身边就有学生议论,“好学生就是有特权,都是学生们找学校,看这三个才子,学校来找他们了!” “唉,这算什么呀,听说这三个学霸成绩一下来,京城大学校长大人就飞过去家访了。” 殊不知让他们羡慕的学霸就在身边,杜雅茹吐吐舌头,道:“这是谣言,是教务处主任去的!诶,帅哥,你真的不愿意留个电话号码吗?咱们要分道扬镳了!” 徐清张了张嘴,也准备说些什么的,可是一个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女子把他吓了一跳,顶多三十二三的一个女子,戴着一顶草帽,穿着浅灰色长裙跑了过来,喊道:“爸,你可算到了!” 徐清和三才子望去,这女子不化妆,不戴墨镜,却比一般人化了妆还要漂亮,语言动作给人一个活泼的映像,可是气质却显得清淡端庄,在京城,一砖头下来,能砸到十个有钱的女人,可是有钱,却不给人半点暴发户或者是圈养感觉的女子,那就是真正在京城闯荡开的女人。没有在京城混过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在京城闯荡开了,是一个什么概念。 三才子惊为天人,可是徐清脑子里意外的迸出了一个概念,这老兵会教育!女子看到了徐清等人,大大方方的朝着徐清伸出了手,道:“你好啊小朋友,我叫齐妙,你们在火车上的事情,在微博上传疯了,先替家父谢谢你们了,校车滴不坐,和姐走,姐带你们吃顿好的,然后姐开车把你们送到京城大学,好不好?” 此时,京城大学来接三才子的学生会同学已经围了过来,非常识趣的没有说话,静静等着这仨小孩儿的回答。 可是这位叫齐妙的女强人根本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上前拉住了杜雅茹的手,道:“走起!” “这……”三才子就是这么叫的,可是根本没有一点儿社会经验,被这女子的气场唬住了,徐清知道人家是好心,如果不给她机会表现感谢,她的心里会非常过意不去,在杜雅茹把询问的目光放在徐清的身上时,徐清微微一笑,道:“盛情难却,去吧!但是,我可能不成了,以后咱们都在京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不急于这么一刻。” 齐秒假装嗔怒道:“不给姐面子?” 徐清摇头道:“真不是!” 这时候,前来接徐清的人已经看到了他,收起了名牌,通知了车站警察,他们已经不着痕迹地逐渐把徐清身边清空了,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一个大热天穿黑色西装,长相英武的人在徐清面前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默默的等待。 徐清对齐妙露出了最近这阵子露出的最好的歉意的笑,示意自己真不能和她走。 看样子,齐妙就知道此子不简单,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谄媚,从包里取出一张白纸,折起来,认认真真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徐清,道:“这是姐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只要是你,随传随到,矫情的话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清还是对她微笑,其实她完全可以发一张名片,可是亲笔写下电话,表现得更为诚恳。徐清站直身体,对老兵敬了个礼,守在徐清身后的黑西装保镖也抬手敬礼,老兵回礼后,对三才子笑笑,就真的分道扬镳了。 徐清除了惦记老兵,走得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磨蹭,他这种可以适应任何环境的人,东来东挡西来西挡的本事很强悍,可是内心有很清晰的距离感,他至今觉得来到这里是执行任务的,没有打算和任何人发生半点交集。 徐清走后,宋玉喃喃道:“这可能是个大腿!火车上列车长给他敬礼,火车下,特警给他开路,绝逼是个官二代!” 几个插不上话的学校学生会的男学长帮他们提着行李,走到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奔驰商务车,认真的拍照,记下车牌号,又仔细询问了齐妙什么时候把学生送到学校,保证了三个学生手机电量充足,才给汉语言文学学院的院长打了电话报告情况,人家私人的事情不好干涉,也不能让这三个宝贝有任何闪失,齐妙失笑道:“要不要我先把我爹压给你们?” 学生会的男学长们这才放他们走了。上了车之后,齐妙一如开始活泼,道:“姐先带你们去吃一口早点,带你们去逛玄武湖,中午咱们吃烤鸭,吃完去姐家里洗个澡睡个午觉,醒了喝点儿茶水,下午咱们去学校,全程陪你们办理完入学手续,这样安排行么?” 对这个城市的陌生感,让这三才子没有一点儿的安全感,冷不丁出来个人对他们这么好,实在有点儿受宠若惊,杜雅茹局促道:“姐,太麻烦您了!” “呵呵,不麻烦,多少年了,姐和家父相依为命,再没个兄弟姐妹,你们心眼儿好,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只是,你们得帮姐个事儿,和你们一起那个小男孩儿叫什么,家和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么?” 杜雅茹摇头道:“姐,我和你说了你都不相信,这一路,他的高考分数,他的学校,他的名字,他的一切一切的,全都没问出来!他就像穿越来的!” 齐妙点点头,柔声道:“爹,您看呢?我怎么觉得是将门之后呢?”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望着在路另外一边开走的军车,略微有些心疼道:“曾经可能是个将门之后,不过现在我确定他是英烈遗孤。” “哦,怪不得我看他情绪不高呢。” 宋玉插嘴道:“姐,一路上他对我们和面瘫似的,对您笑了好几次,您还说他情绪不高?” 潘文毫不客气的怼道:“煞笔,这不是废话么,姐多漂亮?人家大腿还对你笑啊?”齐妙竖起了大拇指,道:“弟弟会说话!” 将门之后,指定是猜错了,英烈遗孤倒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他们要是知道徐清的过去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0022章沧海桑田 车上,徐清有些不高兴道:“那个老兵有点儿太落魄了!” 接徐清的保镖回头一改之前酷酷的脸,笑道:“首长知道您要这么说,简单的和我说了说这老兵的情况,他是在最开始打闽越的时候受得伤,抚恤金都是按照常规发放的,绝对没有厚此薄彼,而且,她女儿来京城打拼初期,总决策部的首长们派人给了她不少帮助,直到她的公司走上了正轨,才放开手的。除了对正常退役军人,咱们对所有战场下来落下终身残疾的人,都是非常好的。” 徐清没再接话,开了车窗,吹点儿自然风。车子一路开到了金鱼台,徐清直接到了首长家里,见到首长的那一刻,他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和自己并肩作战走出林子的老人家。他气色非常好,年轻了得有十岁。吃什么苦,享什么福,这也属于能量守恒定律范畴。 老人家一如既往的慈祥,徐清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大声道:“来,认识认识我的救命恩人!” 家里除了几个警卫,只有他和他的老伴儿,早就备好了早茶,老太太戴着围裙,擦了擦手来到了徐清面前,面带笑容的上下打量,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有些结巴道:“老李,这,这小娃娃,这小娃娃,就是战场上把你带下来的?哟,我的老天,可心疼死我了,才多大啊!” “可不是么!诶,小清,咋还不进来?” 徐清还在门口站着,提着皮箱,怎么进?不敢进啊!这是哪儿?这是大首长的家。不是自己基地的炕头。 徐清被硬拽进去了,老两口从这个角度看,其实和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反复和徐清说,就把他们当成爷爷奶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对老人家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热情,徐清的感觉,和被齐妙带走的那三个才子心里的感觉都大相径庭,都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首长深谙物极必反的道理,不再和徐清客套,道:“沈一给我发了微信,妮子威胁我,说你要少一根汗毛,就要来我家常住不走了,你怎么看?” 徐清笑道:“司令员是真不怕把我惯坏了!” 首长爽朗大笑一声,叹息道:“从今往后,你就要走自己的路了,这次任务没有期限,你得忘记过去,习惯现在。” “总有结束的那天!”徐清想了想,道:“首长,我能不能不当学生?我不爱让人管。” 首长听后坐直了身体瞪起了眼,道:“不爱让人管?你想当什么?” 徐清不敢去看首长的眼睛,低头道:“我原来学本事的时候,总和老师闹矛盾,我不是怕影响学校秩序嘛?我就想着当个校长啥的。” “胡闹!”首长闻言就怒了,拍了一下桌子,道:“给你当了校长,就不和教育部的同志闹矛盾了?你说你这小子啊,真敢开口,十七八就要当校长,京城大学校长那是什么人物?博士生导师,科学院院士,教龄四十年!你是真敢说啊!” 徐清吓得一颤,低声道:“我就说说,您别生气。” 首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用低垂的视线看着徐清,把声音放缓道:“我知道你的水平,计算机系,汉语言文学系,医学系,都能当个教授,当学生屈才,可是不能真让你当个教授,为人师表和带兵打仗不一样。你是去保护人的,课不能太多,得自由点,我已经安排了,当汉语言文学系古代文学的大课老师,一周三节课,大一一节,大二一节,大三一节,一节课的学生,全到大概是六百多人,另外,你当大一新生一个班的辅导员,班级的活动的时候,由你带,你看呢?” 徐清抬起了头,乐不可支,道:“谢谢首长!” “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劝你这段日子,好好研究研究知名教授是怎么讲大课!我们做的,只是把你安排到了学校,今天你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放手了,到时候怎么保护徐冰清,你自己看着办,若是课讲得不好,被开除了,你自己处理!” 在首长家里,徐清实在不敢多吃,喝了一杯牛奶, 吃了两颗鸡蛋就擦了擦嘴,道:“我知道,您放心吧,曾经和我干妈支教过一所中学,我知道大学生和中学生不一样,但也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把自己的肚子里,或者是课本上的知识,想方设法的传授给他们。” 首长开怀大笑,道:“你等着!” 首长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徐清不敢特别随意地观察首长的家,可映入眼帘处,就是一个实木书架,上面摆着一些根雕,都是出自首长自己的手笔,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技术已经是大师水平,难能可贵的是,意境可远追古人,一副《兰亭集序》引得徐清站起身来,上前先看署名,不由笑了笑,自嘲道:“最近脑子不好使,还以为看到王羲之的真迹了,和首长相比,书法家协会的都是学生。” “呵呵,我就是胡乱写写,书法是要天分的,据沈一说,你的字也能拿出去卖钱了!” 徐清笑了笑,道:“可是徐清这个名字就不值钱。” “少年人,可别妄自菲薄,来,给你这个,我们老两口用积蓄给你买了部手机,电话卡已经放好了,于老已经记下这个电话了,说今天下午五点给你打电话,可能是安排你明天去考试。哦,于老就是大学校长。” 徐清接过手机,沈一给的钱,他毫不龟毛,可以坦然接受,但是首长给的东西,却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他道:“苹果的?” 老人家翻了翻白眼,道:“刚体检完,肾功能正常,要不要我卖一个给你买个苹果?支持国产,oppo的!这就是你的手机,私人用的,尾号是1222,是你的阴历生日。” 徐清还是有些犹豫,老人家道:“沈一多给你的,都是第六部队给你的奖励,总决策部已经审核过,还骂沈一小家子气。外面有辆越野车,军用的东风huv,是总决策部的将军们奖励你的,这部手机是我送你的,都不犯纪律,拿着吧!行了,不留你了,过节放假若是没地方去,就来爷爷家来,从现在开始,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把心放开。” 这一年,徐清十二年的军旅生涯,从首长,总决策部,第六部队,薛飞野战军的角度来看,结束了。随着那辆越野走出金鱼台的大门,首长泛着眼泪看着,未来他工作稳定,娶妻生子,可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这大概是徐虎他们最愿意看到的吧? 一块儿砖掉下来能拍到九辆豪车的城市,一辆军用越野,并不是那么扎眼,车水马龙中,他看到高楼林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笑靥如花,他努力让自己不陷入回忆,开了音乐,可是音乐中第一句“向前,向前,向前……”让他泪流满面。 一直在路上兜圈子,二环到五环再回二环,下午五点,被堵到四环动都没法动的徐清接到了那位于老的电话,第二天早晨九点,去校长室找他,十点开始考试,第一考普通话,第二考专业知识,第三考授课能力。 没有任何的寒暄,只是通知。听语气,校长对他这个走后门的老师十分不满意,京城大学那是什么地方?近代开始,任何先进的思维,都是从这个校园走出去的。 另外,徐清也真正意识到,从首长家里走出来的一瞬,过去的光环,晦暗,功勋,都和自己说再见了,沧海变成了桑田,自己将和这个城市的人一样,忙着生存。徐清翻开了徐冰清的资料,喃喃道:“无限期任务,也总有个期限吧?” 徐冰清,女,19岁零11个月3天,身高171公分,体重49公斤,京城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大二二班,任大二学生会组织委员,校舞蹈协会会长,班级组织委员。 继父安康,48岁,原京城大学经济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经济协会理事,雨微集团董事长,主营传媒,制作,身价过亿,资产千亿,针对孤儿建立冰清基金会,全球建立三百座孤儿院。 母亲齐雨微,39岁,原第三野战军驻军医院院长,正团级转业,现任雅舒集团ceo,身价千万。 父母女儿三人,无其他亲属。 这些资料映入徐清的脑子里,他由衷叹道:“我滴个天,这一家子,优秀到令人发指啊!” 徐清翻开了自己小姨苏雅的资料,眼睛瞪得更大。 苏雅,26岁,雅舒集团董事长,靠主营化妆品,女子内衣,睡衣起家,三年前起成为世界驰名商标。经济协会理事,资产千亿,冰清基金会名誉主席,去年开始,和京城美术学院,京城大学美术系,华夏书画协会达成联盟,出资建设博物馆,美术馆,发起召回流出海外文物呐喊,在她的主导下,许多国家文物在世界各种拍卖大会上流拍,主办方无奈之下,将文物免费送还祖国。因此,成为世界各大拍卖行的眼中钉肉中刺。 看了这两份资料,徐清完全傻眼了,小姨太有能力了,才二十六岁,就打下了这么大一片江山,他算是真正明白了,司令员对他说的徐冰清和苏雅不缺钱是一个什么概念…… 第0023章华灯初上 华灯初上,交通渐渐通顺,对于一些人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是他们首选的乐园。 在京城,不知道有多人白领,一天忙碌之后,会来酒吧宣泄一天的疲惫,在这里,他们不用看领导的脸色,不用在意客户的辱骂,可以疯狂地大喊大叫,喝多了,还可以找个异性去楼上房间,在做好万无一失的安全措施的前提下,进行灵魂最深处的放松。实在再憋闷的不好使,找个背阴的地方,尿这个该死的地球一脸,也顶多罚款五十。 这里没有风尘女子,没有无形浪子,没有病毒犯法,只有最原始的人性。墙壁上摄像头,周围有几十名保安,他们不会管这里的人心善到什么地步,可是,他们不允许这里的人坏到没边儿。也因此,这样的地方,能安全合理地存在在这个城市。 叶玫是这里的常客,每天下班,她随便吃一些水果就会来这里,只要一杯果汁,坐在一个比较偏的地方,思考明天的工作,就算是加班,她也会来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气氛,总是能让她的思维非常活跃,也许是因为那个酒吧驻唱歌手的声音。 持续了一年,都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今天,那个离自己不远的男孩儿,身上似乎有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男孩儿也就十七八岁,蓝纹运动鞋,浅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浅蓝色的防晒服,给人的感觉很干净,一头碎发不长不短,五官非常精致,像个姑娘,可是脸庞上的棱角,又预示着这分明是个男孩儿。 天呐,谁家爹妈基因这么好,这么会生?叶玫所坐的位置每天晚上要看到几百个不一样的男男女女,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只是,这小孩儿情绪似乎不对,要的是度数最高的伏特加,一根烟抽完,一杯酒恰好喝完,连续三杯之后,服务员也不敢给他喝了,每次上酒,都会掺上半杯清水,收费方面,当然按照现实来算。 原本服务员以为他喝点就走了,可是没想到他在这里喝到第七杯,还没有走的意思,伏特加是生命之水,世界上度数最高的酒,喝一口肚子都像被干了一拳,这小子前三杯没醉,已经是体质异于常人,第七杯的时候,到底也晕乎了。 服务员不算忙,坐在徐清的对面,道:“诶,兄弟,不说你别的条件啊,就你这长相,女朋友不要你了,只能是她的损失,就算是男朋友,也没关系,你用不着这么喝啊?!酒是穿肠毒药,再喝的话……” 徐清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笑了笑,含糊不清道:“三碗不过岗啊?要真是三碗不过岗,我就学学武松,喝他十八碗。要是怕我给不起酒钱,我的钱包,手机都在这儿。卡你现在就可以去试试刷一下。” 他就大大方方的把手机钱包放在了桌子上,又喝了一杯。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舞池里的人都跳累了,大多坐了下来,音乐变得舒缓起来,那位驻唱歌手抱了一把木吉他,坐了下来,道:“各位,今天有一位女士为他的父亲点了一首歌,祝他的父亲生日快乐。” 试了几下音,音乐响起,歌手发出了声音,“……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徐清早已泪目,一杯一杯酒喝下肚,叶玫实在担心这个陌生的小孩,上来抓住了他的酒杯,柔声道:“别喝了,是不是和爸爸妈妈闹别扭了,还是高考没考好?你再这样,我要用你的手机给你的爸妈打电话了。” 徐清已经醉得不醒人事,松开了酒杯,笑道:“爸爸,妈妈?”他把手机递给了叶玫,道:“你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愿用我一切换他们岁月长留!” 叶玫忽然愣了,看着这男孩儿的脸,忽然不清晰。 也就是八点多,酒吧外行人还是络绎不绝,徐清被叶玫扶着出了酒吧,趴在一个树坑里就吐了,叶玫拍着他的背,道:“喝多了还不是难受你自己啊?你等我会儿,我去车里给你拿瓶水。” 叶玫开着一辆红色的奥迪a6,一身红妆,拿下了水,并没有马上给他拿过去,而是靠着车子拿出一根女士烟,点燃抽了两口,自嘲道:“我咋也开始管闲事儿了?” 一群男男女女喧闹着走出了酒吧,经过了叶玫的身边,带头的一个人腋下夹着皮包,优越感十足地看了看叶玫,眼神不善。叶玫从车窗玻璃看到这男人的动作,猛然转身,那个预谋摸一下她两座金山的手落了个空。 叶玫怒视着这个人,一点儿也没畏惧,经常出入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 土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本来合计就这么算了,可是看到叶玫的脸,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几个歪瓜裂枣,脸上阴晴不定。 土豪都是实干家,他看了看叶玫的车,道:“a6?姑娘和我走,送你辆r8!” 叶玫就简单的一个“滚”字!这并不是因为她作为一名城市精英外加一个资深美女而建立起来的自负,只是对这种没道德、没水准、没气质,身上除了铜臭还是铜臭,以为全天下女人都得在他们胯下求饶的人深恶痛绝。她的老家在小地方,用桑扶国惯用的说辞,就是他们那个县城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上初中起,就总是被一些高年级学生围堵,不让回家,为此,她的妈妈在她中学的时候,风雨无阻的接送了六年,在上了大学,她的妈妈都不放心陪读了一年,发现在大城市,自家女儿的相貌只算中上,并不倾国倾城,才放心回家,可也每天三个电话,第一个问题就是:“没有坏男孩儿欺负你吧?” 学业完成之前,其实并没有遇到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就是刚毕业那年,应聘了她单位的公关,一次,区域总经理带着他们公关小组去和一个土豪谈生意,出酒店的时候,总经理发现准备好的茶叶忘记了送土豪,当时自己辈分最低,只能是自己回去,却没想到那土豪不让自己走了,在大堂里就醉醺醺地撩自己裙子,还言之凿凿地说,她的总经理就是那个意思,说想上位,必须得经过这一关。 当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想到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子冲了出来,一巴掌把这土豪扇倒在地,骂道:“我们集团从现在开始终止和你们一切合作,滚回乡下去吧!” 后来,那个土豪在京城被所有对口公司拒绝,自己才知道,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董事长,当时只不过是和区域总经理下套试一试这土豪的人品,后来,董事长怕自己受惊,来安慰自己的时候,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她说:“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永远是渣。” 今天,她知道自己又遇上渣了。 那土豪被一个“滚”字说得恼羞成怒,趁着夜黑风高,地处偏僻,想不择手段地找回场子,可是被叶玫抬手就是一巴掌,这完全是在学她的董事长。这一耳光在夜晚的街道上特别响亮,土豪身边的男男女女都懵了,一时间没法回神。那土豪憋出内伤了,“妈的贱人”,一脚踢向了叶玫的肚子,是个暴脾气。 其实他刚动手的时候就后悔了,这是哪儿?这是京城啊,哪儿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但是覆水难收,叶玫痛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他看了看周围行人没什么兴致看这里,附近只有一个趴着吐的醉猫,亲自动手拎起了叶玫的头发,掏出一块手帕,就要扣到叶玫的脸上。 一股浓浓的药味让叶玫傻眼,心想完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今天遇到专业的了。 但是这土豪并没有成功,他的手帕还没有扣在叶玫的脸上,就感到自己手腕儿传来一阵剧痛,压制不住的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再抬头,看到一双虎目直直盯着他,他感到一阵恐怖,可是仗着人多,他化恐惧为愤怒,刚想喊兄弟们动手,就看到眼前人手背一抬,磕上了他的下巴,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之后他就再没有感觉了。 他嘴角流血,这一下,受了内伤。 众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一出手就把人打翻的作风弄得有点儿蒙,叶玫捂着肚子艰难起身,看到是那个喝醉了的小孩儿,瞪大了眼睛,神采奕奕的说了一声:“哇哦!” 那土豪身后跟来的一群喽啰反应过来,同仇敌忾地朝着徐清扑了上来,果断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叶玫小脸都吓白了,惊叫道:“诶!”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这个小子好能打啊,出手凶狠刁钻,一个动作就能让人趴下起不来,她甚至都看不清楚,这小孩儿是怎么动作的。 半分钟,五个大汉全翻了,在地上只有胸膛起伏还证明他们活着,其实在刚刚,他们这些人距离死亡只差一分力道。他们带来的那些女流之辈,大惊失色的在一边看着,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徐清吐完,脑子里就清醒了不少,下手自然不能没轻没重,他掏出烟盒,叼出一根烟来,吸了一口。不说话,叶玫也不敢上去问。 不大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徐清瞪大眼睛看着下车的警察,问叶玫道:“你报警了?” 叶玫愣愣地看着徐清似乎想走,抓住了他的手,道:“啊!咋了?又不是你调戏良家少女,紧张什么?” 司令员曾和自己说过,涉及到老百姓的事都是麻烦事,徐清摸了摸头,道:“唉,处理干净也好,就怕有麻烦……来,你也踢两脚!” “可以么?”叶玫有些惊喜,看着男孩儿点头,她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在这个土豪的身上踩了好几下,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0024章所谓骡也 警察非常有效率,五分钟内必到,在一脸麻木地和叶玫了解情况的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毕竟是打架了嘛,是不是正当防卫,都得去局子里录口供。警察叔叔分别开着叶玫和徐清的车子进了附近分局。 到了地方,徐清喝那么多酒的后劲上来了,晕晕乎乎的,警察问什么也是含糊其辞。没办法,警察只能把重点转移到了叶玫这边。 晚上十点,叶玫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道:“过程就是这样。” 警察有些莫名其妙,道:“你就因为这小孩儿长的好看,怕他喝坏了,想送他回家,然后小孩儿对你感恩戴德,英雄救美?怎么听都像是在编故事。” “哪儿哪儿都有摄像头,你们看啊!我就是个颜控怎么了?我就心眼儿好怎么了?小孩儿看我漂亮舍不得我让人欺负又怎么了?”叶玫有些烦,这次怎么弄的那么麻烦?看这架势,要拘自己一夜啊…… 叶玫哪儿知道,那些被打的人在医院醒了,矢口否认耍流氓,反咬一口,说是这姐俩抢劫,那时候他的手包里有三万多现金,脖子上有一根差不多一斤的金链子。 警察也知道那土豪在扯犊子,这姐俩一个开奥迪,一个开堪比悍马的东风huv越野,不可能稀罕这俩小钱儿,但是分局当局接到了一个电话,受到了一些阻力,本来一眼就能看出来龙去脉的事,得当个要案来处理。分居领导回家睡觉。 在叶玫受审的时候,一个警司带了俩实习警员正在搜查徐清的车,警司是一个处理刑事案的老手,简单的检查了车辆,道:“防弹玻璃,车子都是防弹钢板,油箱做了特别的加固处理,轮胎也是防弹的,卧槽,这小子该不会是个特工吧?” 警司说啥就是啥,实习警员长大了嘴巴,有模有样地学着师傅检查这辆车,当然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可是因为盲目崇拜,就下了定论,道:“呀,是特工啊?怪不得一个人能放倒五六个人,可惜没有视频,要么一定很精彩。” 警司开了车门,找到了徐清随身携带还无法安放的皮箱,研究了半天,发现这锁和他妈防盗门一样,一定有猫腻,他对警员说:“学着点。”用两根钢丝对开了锁,翻开箱子后,他先将一堆衣服和文件放在一边,打开了夹层的那个瞬间,完全傻眼了,一把宽背钢刀,一把银色沙鹰,还有一整套狙击枪零件,不说警司,两个实习警员嘴巴张的都能放下一个鸡蛋。 警司马上合起了皮箱,道:“通知重案组,重新调查这个叫徐清的身份,叫军械专家来验枪,马上通知上级。” 看到了这东西,他们都紧张起来,在京城看到了这东西,那还了得? 叶玫和徐清分别被人从拘留室带到了审讯室,徐清无所谓,先睡一觉再说,可是叶玫看到亮晶晶的手铐,彻底清醒了,那小子该不会把人打死了吧?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叶玫丝毫没有抗拒手铐,心中无鬼,不怕影子斜,这一辈子真值了,除了没被男人睡过,啥啥都经历了,她唯一有点儿担心的是,这事儿恐怕得惊动董事长。 没多久,叶玫看到两个便衣进来了,身上的气质就和之前审讯她的不一样,有些枪林弹雨走出来的意思,没有搞那姓名什么的废话,开门见山,道:“和你一起来的那小子,身上有一把远距离精准射击长枪,一把短枪,一柄440-c材质的长刀,属于特级危险品,你知道多少,说说吧!” “啥?”叶玫的额头终于溢出了冷汗,心跳逐渐加速,开始她只是被徐清颜控了,后来看到这小孩儿可以空手放倒好几个猛汉,让她有一种安全感,可是现在一听,这小家伙有枪,安全感过头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她颤声道:“我只是来京城打工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很可能让你的亲属,你的领导被调查。” 叶玫浑身发冷的看着地上“唤醒良知”四个大字,这事儿,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伸手摸着冰凉的手铐,道:“我要给我的董事长打电话,我要求保释!” 两个便衣对视了一眼,合上了卷宗,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马上让你见到你的董事长。” 灯一关,叶玫身处在了一片黑暗当中,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自己报警干嘛呀?那小子就算十恶不赦,顶多把自己睡了,再不济玩儿个s都行,看他那样,也不能把自己先那啥再杀了吧?总而言之,不管怎么着都比在这儿被铐着强。 —— 审讯室有摄像头,另一边指挥室内,一干领导分别看着叶玫和徐清的审讯情况,重案组组长姜尚武道:“这姑娘可能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说,肯定不是好人,那车说不定都是他们偷来的,我好不容易攒了点儿家业,说不定早被他们盯上了。”那个被徐清打的土豪也在这里,还夹着包,非常得意,自己帮警察同志办了一件大事啊。 姜尚武一点儿都看不惯他,这暴发户就是个开采摘园的,江湖上人称三哥。他手里有好几宗女孩儿被迷倒,被强用的案件,每当自己要去提取dna,加以调查的时候,女孩儿们也许是被恐吓,也许是被收买,都撤诉了,他盯这土豪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想设个套就把他逮了,顶头上司还他妈的不让动。这老三没眼力劲,今天还来这里咋呼。 在这里,姜尚武最看不惯的就俩人, 一个是眼前这个混蛋,一个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道貌岸然的陈满财。 陈满财为这片区域警局的一把手,行事作风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贪却也不作为,只是,几个心腹没少和他说,别太惯着他这个小舅子了,迟早出事儿。但不听啊!原本是一件区长就能处理的小案子,他非得打电话插一脚,区长现在已经关机回家睡觉了,若不是因为枪械把重案组的姜尚武调过来,可能把这对男女拘上十五天,交罚款,赔医药费了。 这三哥大腹便便,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写实版的猪刚鬣,得意的不要不要的,问他姐夫道:“诶,那小子带枪,这娘们是干啥的呀?没她啥事儿吧?” 陈满财农村出生,从小的身体底子和前些年的训练底子,身材还行没算走了样,可是那双眼睛下面有太多阴谋,身上也不像姜尚武的浩然正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警员们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听着小舅子的问话,他捧起茶杯大声地吸了一口,淡淡回答道:“看也没事儿。” “那,姐夫,等她出来了,一定要告诉她,是我保释她出来的!” 姜尚武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你当这里是你家啊?” 三哥斜着眼盯着姜尚武,嗤之以鼻声音高了八度,道:“你当这里是你家啊?我和你们主子谈话,你这个孙子插什么嘴?” “老三,你别和我这儿狂,那块儿手帕可是检验出了麻药的,上面还粘着指纹,我现在就能带你去检验!”要不是有纪律,姜尚武现在就想崩了他,那个被抓的小孩儿怎么就没把他打死呢? 听着这话,陈满财大声道:“吵什么?老姜,你也是个老警察了,没证据怎么乱说话?检验结果早就出来了,那块儿手帕是那个叫叶玫的,今天老三替咱们发现了这个持枪份子,这是大家都看到的,有功!难道是我不公正吗?你们也别吵,这个徐清一定有案底,而且是个对抗审讯的老手,走,你们和我去审讯室,我要亲自问问他,想干什么!” “草!”姜尚武低声骂了一句。 陈满财带着姜尚武和老三以及几个警员去了审讯室,两个审讯的警员都要气炸了,从徐清被铐上那一刻就在睡觉,他们审了多久,这小子就睡了多久,现在倒是醒了过来,可是他就盯着自己们冷笑,什么也不说,现在好了,老大来了。 一进门,陈满财就指着徐清道:“只问两个问题,第一,枪是哪儿来的;第二,用枪做什么!” 徐清是军人,而且,是真正意义上无处不可往的军神,他的身体本身就对酒精有自然分解能力,加上抗药性训练,三瓶伏特加,吐出去一瓶,剩下的两瓶在他刚刚不到一个小时的深度睡眠中分解掉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可是他的精神状态远比眼前这几个警察要好的多。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进局子,开始他觉得问题不大,一切证明都在自己的身上,谁和自己过不去,警察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从被铐上的一瞬,他就意识到这里不干净。此时此刻,这片儿的一把手把被自己狠揍的那胖子带来了,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冷笑。若是算起级别,这位一把手还要比自己低一级,是什么给他的勇气,忽视自己的军官证? “喂,你想什么呢?你不是打老子打得挺爽的么?你干嘛不直接开枪干死老子呢?你以为这是你家热炕头啊?我姐夫问你话呢,装聋作哑吗?煞笔吗?问你,枪是哪儿来的!”老三的样子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张牙舞爪,完全忘了,他是怎么被徐清两招打吐血的! 徐清抬眼观察着眼前这几个人,冷声道:“胖子,你就是个人渣!换个地方,我真就把你干死了,别吵吵!一把手,你也是个人渣,说话声音中气不足,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吧?别沉着脸,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一肚子男盗女娼,用一身警服的正气遮掩,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骡也。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是什么意思吗?” 徐清言辞犀利一语道破天机,在场的警员可算明白了为什么陈满财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不舒服了。只可惜,一面之词啊! 陈满财和老三被教训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要是早上那么一百来年,绝逼当庭打死。陈满财从来没想到过,这年轻人竟敢如此,可是这年轻人的一些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让他胆战心惊,回头对警员道:“非法持枪,极度危险,直接送看守所吧,马上送!” 话说完,给老三使了个眼色,那双满是阴谋的眸子下,射出一抹狠辣,徐清看得清清楚楚…… 第0025章 浩浩荡荡 看徐清的态度,姜尚武越发察觉到不对劲,几千年来,华夏百姓都怕官,这个小子藐视的是整个警局。 尤其是看到陈满财的眼神和匆匆离去的老三,他更加不安,这片区域的治安一直不太好,他才被调过来的,一开始总觉得是一把手不作为,现在,他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可怕的想法。 网络上曾给华夏各省战斗力排名,京城第一,根本不是说这里的人多狠,而是因为敢在这个地方蹦达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可能神秘消失。可是这种消失,在姜尚武的眼里,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能证明社会状态不健康,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晨两点,他匆匆去了证物部门,取出了徐清的那个皮箱,里面有两个档案袋,根本就没有打开过,他当即有了火气,急忙打开,盯着军官证,a级持枪证,眼皮狂跳,妈的,是哪个废物眉毛下那两个窟窿眼儿就盯着枪的?姜尚武掏出手机,想打给二环那边的总警局,但是他犹豫了一下,直接拨通了部领导的电话,请求核实徐清的身份。 在等消息的同时,他将徐清的所有东西包括枪械放好,去了关押叶玫的审讯室,外面的看守人员是他带来的兵,重案组的所有队员,都是他的团队。 姜尚武吼道:“都他妈别睡了,出事儿了!把这丫头放了。” 两名和衣而卧的便衣马上跳了起来,他们也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最单纯的一个疑点,看这姑娘怎么也比其他人聪明,怎么可能做作茧自缚的傻事?她要是坏人,会自己报警? 才几个小时,叶玫险些没精神奔溃了,听到要把自己放了,她下意识的以为,是董事长来接自己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声音掷地有声的队长,握着手枪的样子,她胡思乱想到,该不会是那个小男孩儿跑了?他们到现在以为自己和他是一伙的,要让自己用美色,呃,是用亲情感化他?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这个重案组组长好像是私人行动,去提车的时候,不但没有提走车,还差点儿被一些警员把枪下了,姜尚武当机立断,率自己三个人开徐清的车走,另外三个带着叶玫开她的车走,直接冲开护栏跑了出去。重案小组七人够霸道。 听着分局响起了警报声,叶玫激起了一身冷汗,这,这是要打仗吗? 陈满财很快就知道了姜尚武的行动,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从这汉子被调过来,他就有一种感觉,上级根本不是冲着这片区域治安来的,完全就是冲自己来的,很明显,今天他出去是阻止自己收拾那个险些揭开自己秘密的小子, 这个叫徐清的敢这么说,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必须得除掉他,现在姜尚武去护着他了,怎么办? 混迹官场多年的陈满财不愧为一个老狐狸,他马上有了办法。自己正要将持枪男子送往看守所,由武警看押,但是姜尚武荷枪实弹闯出警局去抢人,他是什么想法,昭然若揭!有了这个由头,就好办得多了。 老三办事儿他放心,就是姜尚武这边,现在上级领导已经同意并且派出了特警堵截,最好还能争取个命令,将姜尚武当场击毙! 陈满财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但是他忽视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姜尚武和他的团队过去一直在和国际犯罪团伙斗争,战斗力,远非他可以估计。 在车上,姜尚武定位了一辆出行警车,今天晚上,只有这一辆外勤警车,一定是!姜尚武锁定了那辆车的位置,已经走到了五环,他们可能要往燕山山脉走,那个地方,往深处走一走,就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天堂。最重要的是,老三的采摘园在那片区域。 姜尚武拿着对讲机,道:“兄弟们,我想开快点儿,坐好跟紧了!” 一绿一红两辆车,在无人的公路上,只留下一道残影,速度到了一百七还在加,叶玫紧张地抓着扶手,弱弱问道:“天哪,你们要干嘛啊?” 姜尚武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点燃了一支烟,道:“姑娘,你安心,徐清是好人,而且,很可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我们这是去救他!” “啊?啥?”叶玫脑子转不过来了,道:“呀!” 这时候,姜尚武的手机响了,是部领导来了电话,开了蓝牙耳机后,姜尚武受到的第一句质问就是:“徐清,他怎么了?什么情况?” 听大领导这语气,姜尚武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道:“昨天晚上大约九点,一名女子被我顶头上司的小舅子调戏,徐清见义勇为,后被带到警局,我的顶头上司因为裙带关系,扣住了徐清,意图替他小舅子索要赔偿,这个时间段,警员发现了徐清的枪械,我顶头上司亲自去盘问的时候,徐清似乎一眼看透了他的秘密,我怀疑,陈满财那老小子想杀人灭口,我正在追他的路上!” 大领导道:“尚武,一定不能让那孩子少一根汗毛,我刚刚向总决策部询问,没几分钟,二十多路神仙魔鬼电话打了过来,还有一个连我都无权知晓的部队,命令我,调查你的顶头上司,陈满财!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吗?我已经命令武警围堵陈满财派出的特警,他们飞不出去。我这里,一个小时之后要你的结果,明确吗?” “明确!”挂掉电话之后,姜尚武整个人都精神了,各路军中首长打来电话,那人还得了?不作不死,陈满财要废。如果今天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自己也废了。他现在是又兴奋又着急,一脚油门,车速直接上了二百,那是什么概念?那只比动车组的平均速度低一点!姜尚武还在念叨,“这小子的车真好开!” 那辆奥迪一点儿都没有落下,叶玫真算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了,忘了之前是怎么被欺负的,这时候也在傻傻地说:“原来我的车能跑这么快呢?”其实也是情理之中,七十多万的高配a6l,最高车速236,要是真在柏油路上飚起来,姜尚武追不上。 很快姜尚武带队进山了,信号越来越差,他本来觉得要找徐清,会废不少力气,但是刚刚上了砂石路,还没有看到一个岔道,姜尚武就看到警车开着双闪,也不难嘛。 在前面的官厅湖,姜尚武踩下了刹车,将手枪保险打开,带着他的六名重案组成员下了车。叶玫的心肝脾肺肾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在半空悬着跟了上去。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他们有些惊讶,警车在一边停着,空空荡荡,而徐清,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抽烟。 人啊,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徐清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了一架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一直在江湖上执行任务的他从来没来过京城,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这座都城的水是真深,水深王八多,说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来京城头一天就让人欺负,徐清心里憋着火,他回头看着这支持枪的小队,道:“该不会是派你们来收拾我的吧?” 姜尚武已经确定了周围没人,笔直站立,对徐清敬了个军礼,道:“首长说哪里话,您受惊了!” 徐清笑了,掐灭烟头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大约四十来岁,铁骨铮铮的汉子,道:“就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你的气质就和他不一样。我确定你们那个头不是个东西,你是来监视他的吗?” 姜尚武对这小首长一直有些震惊,可现在也有些失望,道:“原来您也不知道他作奸犯科的证据。那个陈满财在各级领导眼里,都是一个很清水的官,今天您要不说,我们都没往酒色财气这些方面想。” “你别和我这么客气,我才多大?您来您去的,没你这样折人寿的!叫我名字就行!”徐清道:“你们一定是看到我的军官证和持枪证出来的,你们那个陈满财知道我有这些东西吗?” 姜尚武在这一个瞬间就被徐清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站在徐清身边,婉如老友一般说道:“不知道,但是惊动军方了,他们命令让我保护你的安全,陈满财那边有动作,大领导只是派人围堵来逮我的特警们。看样子,领导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徐清招呼大家坐在自己身边,从警车上拿出了一些啤酒和面包之类的吃的。徐清一直在纳闷儿,为毛车上没水,却有啤酒,这几个看压自己的警察小日子真滋润。 徐清用打火机启开几瓶啤酒,道:“我介入这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不过要站在陈满财作死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必然了。我从看到陈满财那一瞬,就发现他的眼神下面藏了太多的阴谋,很聪明的一个人,他一定感觉得到有大领导在限制他的行动,因此,他也一定会猜到,我是他惹不起的人,会老老实实。我就此脱离危险该干嘛干嘛,他必然不会走法律程序来抓我,可能就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不怕他!可是你们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他会说,你们为什么不听命令持枪擅自行动?” 姜尚武眉心写了个“川”字,道:“我无所谓,大领导是我的老师,他知道怎么回事!” 徐清笑了笑,道:“别什么事儿都麻烦上级,这事儿必须得息事宁人,引得陈满财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们才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等你们回去后,就说是有人持利器打群架,你来抓杀人犯,情况紧急,来不及通报。” 姜尚武道:“可我们是开你的车出来的,不会追究么?” “他现在不敢在官面上追究任何和我有关的东西,你们就说是开警车出来的,他肯定不会追问,聪明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心照不宣!但是,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在场这些人,都会成为他暗杀的目标,一定要小心,尤其是这个好心眼的姑娘,把你也扯进来了,一定要小心!” 叶玫已经完全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做公关的,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其实水平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比不上这里的血腥,听着徐清的话,她道:“警察叔叔会保护我的。” “还有一点!”姜尚武道:“哪儿来的群架杀人犯?” 徐清喝了一口啤酒,道:“你觉得陈满财把我放在这儿,是让我自生自灭的?来,吃点儿东西喝点儿酒,等等就来了。一会儿,手套,帽子,口罩戴好了,别留下任何能检验出dna的东西。以防万一。” 姜尚武的一个队员笑道:“咱们怎么和小混混等着打群架一样?” 徐清和他碰了碰杯,道:“可不么!你现在就要把你当成好勇斗狠的小混混!你们不恨那个胖子吗?他只要来了就往死里打。” 徐清看着这个队员还是有些迷茫,干脆总结了一下,道:“我们现在有一个大前提,是陈满财不敢走任何司法路线处理这件事,所以,我们可以想干嘛干嘛!而我们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让你们的行动天衣无缝,刚才已经说了;第二,是逼得陈满财露出爪牙,把他家的那个亲戚打坏了,打草惊蛇,他肯定有行动。懂了?” “勉强懂!” 姜尚武一点不龟毛,笑道:“徐清,他是金刚,具体任务执行的非常好,计划啥的,不懂!” 他们经历了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时刻,旭日东升时分,他们看到了自己所处位置,高山林立,郁郁葱葱,官厅水库,波光粼粼,万里白云被朝霞映红,是个美好的地方。 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酒抽烟吃东西,叶玫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这样的男人味。 周围突然一片凌乱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群人上百,手中提着镐头把,浩浩荡荡,那个老三简直就是恶霸,他的工作人员,就是他养的一群打手。 这时候才来,是因为这帮孙子在迂回,把他们的退路包住了…… 第0026章一马当先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这人也太多了点儿吧?怎么打啊?姜尚武弱弱的问道:“咱还不用枪?” “真他妈看得起我!姑娘,你先去车里避一避,挺好看的,打起来,伤了脸可不好。”徐清脸色也不好看,双拳难敌四手,示意叶玫就别趟这趟浑水了,可是这妮子根本没有躲起来的意思,反而有些兴奋,金刚笑骂道:“怎么看你都不像个能打架的,还穿着裙子,待会儿打起来我们还得罩着你。” 叶玫似乎是吃错了药,拎着剩下半瓶的酒瓶,道:“别老喊我姑娘,我叫叶玫,刚才不是说好了,我上了你们贼船了嘛?当了好些年好学生好员工,还没打过架呢,今天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得后悔死,谁也别拦着我!” 徐清看来人的长相和手,也不是专业的打手,就是一群混不下去的二流子,就算提着片刀也不敢真砍人。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对个姑娘不一定敢下狠手,只是,姑娘毕竟是姑娘,他道:“真不躲远点儿?” 叶玫很简单的一个字:“不!”停了几秒,她还是有些担心,道:“咱们真的不跑?” “呵呵,这样的情况,越跑越死!”徐清看姜尚武身上的外套挺结实的,要了过来,往地上一扑,搂起来一堆鹅卵石,绑在了自己的手腕儿上,看着这帮浩浩荡荡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姜尚武更直接,直接将一大块儿石头抓在了手里。 军人也好,警察也好,就是要服从命令的,平日里规矩太多,除非遇到亡命徒,都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可以撒欢儿了,心中竟然有点儿兴奋,还有点儿畸形的迫切感,用军中首长的话说,就是天生打仗的料。 叶玫此时除了本能的忐忑,心中的感觉和他们一样,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把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眼睛一直放在徐清身上,眼神里全是恳求和信赖。徐清一阵头疼,这摆明是让自己保护她的脸了,百十来人倒是不怕,只是自己两手两脚,真顾不上她。 久经沙场的徐清一马当先,气势非常凶悍。 对面老三叫来的人也没有装腔作势,短兵相接之后,拿起家伙就往头上招呼,群架徐清打得最惨烈的一次还是去年,是去解救一个被关押的富豪,空投之后,遇到了一股气流,把他们七个人吹的七零八落,数他倒霉,空降到了一个特别排外的部落,整个部落七八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殴自己,也不敢杀人,硬生生地打出一条血路跑了,今天这状况让他唯一感到幸运的是,这些人手里没刀子,而且他发现有一些人纯粹是来摆面子的,一堆绣花枕头,只会呐喊助威。 老三也知道能打的不过就那四五十人,可是他完全不信那八个王八蛋和那个娘们能扛得住。 徐清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第二个人却不是姜尚武,也不是他们小队里任何一个人,谁都没想到,是叶玫,这妮子生猛的令人发指,一酒瓶子狠狠摔到一个人脑门儿上,其实啤酒瓶子是很结实的,尤其是北方的燕京啤酒瓶,砸在人头上不会那么容易就稀碎,可是叶玫偏偏就把瓶子砸碎了,她面前那个汉子其实挺会打架的,头上的血已经哗哗流了下来,面目狰狞地盯着叶玫,却没想到,叶玫拿尖锐的瓶底狠狠捅到了他的腰上。 这招是她从电影里学的,看的时候觉得挺过瘾,可是现在真用上了……其实也挺爽,只是看到了血,她吓傻了,浑身发抖起来,后果就是被一点儿没因为她是女人而打折扣的一棍子抡到了后背。扑倒在地上后,疼的她脸都变了形,等到五六个人来她身上狂踩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做的明显是对的。 叶玫是头一次打架,头一次这样挨揍,而且是都市女金领的第一人,没有半点儿实力,可是很有血性,也很贼,被揍不行了,干脆趴在地上装死,等没人打她了,谁从她跟前经过,拽人一下腿,然后继续装死。 老三就远远看着,嘴里不停“啧啧”,道:“可惜了!”他把自己身边的狗肉朋友招呼过来,道:“瞧瞧,女人都上了,这下非大卸八块了不可!” 好在姜尚武等人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对不起“先烈”的“献身”,手中石头乱砸,每砸中一个,必让其丧失战斗力,打到最后,还是憋不住专业,用上了格斗术。 军中的格斗术原理非常简单,因为是杀敌为主,就是用最大的力量去攻击敌人最柔弱的地方,要求一招制敌,格斗术使出来之后,人群中才传来阵阵惨叫。金刚打得最狠,一拳废掉一个,顺手勒住一个人的脖子往下一摁,“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位置断了,总之是放倒了一个。他运气好,马上对上了一个会打架的,那小子扑上了金刚,勒住了他的脖子,想要用自己的体重把他摁倒,可是金刚顺势一个过肩摔把他放到了地上,照脸狠狠一脚剁了下去。 另外一个表现非常好的,比较瘦小,出手阴险很辣,专攻下三路,被他掏蛋插眼的已经有五六个。 一个小队的人距离都非常近,互相照应着,否则只要一个人被五六个人堵上,几棍子就被废了。 这群架打得,混乱不堪,单兵能力再强,也经不住百十来号人黑手,可徐清身边,完全是一片真空,没人敢靠近。他手中的武器已经散了,徒手的时候似乎是用了一种拳法,相当狠,此时已没人上去打他,他主动攻击了,快速奔向前方,一脚正蹬向一人胸口,他稳稳立在原地,可是那人却被一脚踢飞,撞翻了身后一堆人,侧面有人,幅度非常小的一个摆拳,直击一人太阳穴,那人毫无悬念地横飞出去,迎面一棍子打来,他侧身避开,又是一个正蹬,这位没有飞,却当下摔倒承受了所有的力量,口吐鲜血,在地面抽搐。 姜尚武刚兴奋喊道:“生猛!”就看到徐清右腿微微弯曲,脚心直踢向了一个人小腿内侧,“咔嚓”骨裂的声音特别明显,又见他收起左手,右手出拳,直击一个人面门,那人口鼻流血倒飞出去,姜尚武激动万分,这不是那个什么电影里的动作么?啥电影来着? 姜尚武愣神的时候,脑门儿被敲了一棍子,一股鲜血流下,徐清瞟了一眼,皱眉,杀气四溢,眼看一棍子朝自己打来,后槽牙一咬,胳膊肘迎上,“啪”,木棍断了,徐清抓住了那人握棍子的手,往后一递,“噗”的一声,尖锐的木刺穿透了一个人的胸口。 打到现在,终于有人死了,那些来打群架的人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人会死,全傻眼了,干嘛呀?不就打个架么?要不要这么狠?当即谁都躲远远的,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命啊! 徐清指着眼前人,冷声道:“你杀人了!”然后飞奔而出,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杀向了老三,已经傻了人们一点儿都没反应出来上去阻挡,老三身边还有一些人,都是昨晚被徐清放倒的人,他们都尝试过徐清的手段,记忆犹新,下意识的和老三拉开了距离,他们其实也不是老三的生死之交,让他们锦上添花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帮三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老三也不傻,转身就跑向了自己的车,刚想开车门,被一拳砸在侧脸,光头撞碎车窗,他一脸血地回过头来,喊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现在求饶有什么用?被徐清一指点在了眼睛上,咏春封眼,接着双手抬起,拍起了老三的下巴,老猿挂印,接着抬起脚来,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老三“诶呦”一声,屁股卡在了车窗里。 徐清捡起一片玻璃,比上了老三的喉咙。 这一刻,没有人再敢动手。 叶玫被狠揍了一瞬,感觉后背都断了,想站都站不起来,看到徐清的表现,比昨晚精彩多了,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嘛,她热血沸腾地想,谁家爹妈这么会生啊?又帅,又能打,而且是个许多大官都在意的好人,完美男人,完美小男人! 姜尚武等人揉了揉身体的各个部位,再看看被放平的一堆人,嘿嘿笑了起来,和这样的人的执行任务才过瘾嘛! 老三的眼睛好容易看得清人了,盯着徐清说不出话来,他自然什么都不敢说,小命捏在人家手里。 徐清扭头看着那百十来号东倒西歪的人,朝着姜尚武使了个颜色,姜尚武心领神会,掏出了手枪,喊道:“不许动,警察!” 卧槽,警察?这样的环境下,哪儿能不动?当下互相掺扶着作鸟兽散,只留下了那个被一棍子捅死的人。 徐清抓住老三的金链子,把他从车窗拽了出来,道:“先留你条命,滚!” 老三喘着粗气,浑身发抖,这,这个人是哪儿来的啊?!活了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若是其他人把他打成这样,他的心里只会有仇恨,可是他看到了这小孩儿目光中的冰冷,发自内心的恐惧,那种感觉,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看着徐清后退,他是真的想放自己走,那还等什么?他急忙上车,发动以后一脚油门到底,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人了…… 第0027章鱼死网破 小二十分钟这帮人才走完,重伤也好,轻伤也好,死人也好,今天这事儿可大可小。 徐清就是冲着息事宁人去的,不可能把这群人全留下,这具尸体,就是为了让陈满财看到姜尚武出警的必要性,让这老小子心里有苦说不出。 很多人来的京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出了事儿都想着怎么擦屁股,毕竟徐清这帮人身份都不一般,主导故事剧情的走向。 这不,那个专打下三路的姜尚武的队员缓过气儿来,道:“徐清兄弟,你可真阴险!” 徐清打了一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从车里取出扫帚掸着车上的灰尘,道:“这世道,干坏事儿的人阴险,做好事儿的人就得比他阴险十倍,我必须再强调一下,等你们把这具尸体带回去,陈满财给你安排明面上的任务一定是找凶手,老三和陈满财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小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千方百计的处理掉我们这些人,你们就要靠他的动作,挖出他背后的团伙,搞清楚他们这些年是怎么操作的。我信你们的能力,不至于被他算计了。” 徐清给大家分了几根烟,拍着那哥们儿的肩膀笑道:“你比我阴险。” 姜尚武用衣服捂着头,道:“他代号鬣狗,曾经因为太阴险,被好几个队伍排挤,我看这是个人才,就招到我身边了,经常执行卧底任务,这个最危险的职业,在他却是乐园,鬣狗,这是首长,说话要注意!” 徐清看着他们,道:“这就是你小队的全体?” 姜尚武用中气十足道:“我们重案组九个人,小雀和山猫,小雀是个女战士,山猫是德牧,我们的警犬,他们正在澳洲参加一个警犬比赛,算日子,也快回来了。咱们从现在开始也是共患难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他中学时候和人打架,惹了道上的人,胳膊上被烟头烫了二十多个疤,原本想叫金钱豹,太难听了,我们喊他豹子。他是小鹰,是小雀的哥哥,鹦鹉,懂六国语言,出镜执行任务,他是我们的嘴。这个是灰狼,最阴险的是鬣狗,最狡猾的,就是他了。我的代号很简单,一号。” 徐清知道,任何执行特别任务的队伍,都不可以用真名示人,目的是保护自己和亲属的安全,自己的队伍父亲和二爹用的是真名,这点儿无所谓,是因为他们就是影子,连代号都没有,书生医生类的,都是彼此之间的称呼。 不过这支队伍的代号有些意思,不是天上飞的就是地下跑的,他简单的回应道:“我叫徐清,从部队上下来是有个任务的,其他的,不方便透漏。” 姜尚武点点头,丝毫不介意,毕竟连大领导都无权知晓他的来历,他们这些人,就更别想了,他道:“于公于私,你的任务什么时候需要人手,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鬣狗打趣叶玫道:“疼吗?” 叶玫挨了一顿胖揍,可是把脸保护的非常好,可是后背被打了好几棍子,嚷嚷道:“我感觉我要疼死了,我妈要是看到我这样,非得心疼死不可。” 还能坐起来就说明没大事,这姑娘也有些韧性,这种情况都能不哭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鬣狗道:“其实我们也心疼,早让你躲起来,你都不听。” “可是我心里舒坦啊!”这疼的龇牙咧嘴的姑娘,倒抽着冷气,一脸满足,她看着徐清,道:“诶,你们聊来聊去的,还没谈谈保护我的事情呢,这上了人家黑名单了,我这如花似玉的,万一出点儿意外,你们岂不是更心疼了?” 姑娘在玩笑,可是徐清知道这是个事儿不容忽视,陈满财会怎么对付她?怎么着也不敢明目张胆,他道:“以后你就别去那个酒吧了,上下班往人多的地方走,住的地方,最好找个高档小区租房子。要是有机会,也学点儿防身术啥的。别人怎么保护都不如自己有本事来得踏实。” 叶玫道:“我练瑜伽的,管用么?” 大家一阵冷汗,瑜伽哪儿有什么攻击力?徐清却道:“说明你身体底子不错,别怕幸苦,锻炼锻炼身体,能扛得住人揍了,学军体拳最管用!” 金刚这个大猩猩举起了拳头,“一招制敌!” 徐清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了,去河里洗了把脸,簌了口,揉了揉防晒服,拍了拍裤脚的灰,道:“咱们走吧,我九点还有事儿。” 姜尚武带队带着那具尸体上警车回警局,灰狼开上了叶玫的车把姑娘送到医院,徐清该干嘛干嘛去。 路上,叶玫接到了她董事长的电话。四点多的时候,她的董事长就去警局了,已经被圈起来任何命令都下不动的陈满财说昨天晚上就放了,打了叶玫几十个电话,都是呼叫转移,终于接通了,她董事长炸毛了,吼道:“死哪儿了?” 叶玫特别怂地说道:“在医院呢,真要死了。” 如果是徐清送叶玫去医院,很多事情都会少走很多弯路,因为叶玫的董事长不是别人,正是苏雅。一个人的成长轨迹,看似处处偶然,实则是必然。就像徐清头一遭就扎进了贼窝,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第二遭他错过见苏雅的机会,可是认识了叶玫,看似偶然,未来相见就是必然。因为无巧不成书这个说法,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 苏雅手下有很多员工从她起家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有一个原因,她从来不抠门奖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苏雅极其护短,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员工吃亏,就像这次叶玫的事情,接到了局子的电话,她马上就来了,几十个电话都找不到叶玫,把陈满财主管区域的警员全喊起来了,老娘的人失踪了,还睡什么睡?全他妈起来为人民服务。 这种近乎变态的护短心理,全是因为从小姐姐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小时候因为同学一句脏话,她姐姐就揍人全家的事儿没少干。带着最深沉的感恩茁壮成长到现在,她一直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 带着强大的气场孤身来到医院,怒气冲冲地进了病房,看着叶玫的样子,泪水差点儿飙出来,第一时间就转身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怒火,也没有泪水,一脸冷漠的心疼。 “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让别人这么欺负你?谁干的?我帮你开车撞死他。” 叶玫不敢躺下,就趴在病床上,后背光着,上面飘着浓浓的药膏味道,护士还在抹,苏雅道:“我来吧。” 叶玫也不拒绝,让护士们出去,在病房里只剩下了她们姐俩的时候,叶玫张牙舞爪一脸兴奋道:“苏董,本来这事儿需要对所有保密的,可是我激动,不吐不快,你也得帮我保密,要么,会出大事儿!” 眉宇之间,苏雅和毒蛇有七分相似,惊讶的时候,就会频率非常快的眨眼,听人说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听要紧事的时候,她就会靠得很近,此时就是这样,她低声道:“被人,破身了?” “呃。”叶玫瞬间奔溃了,自己在董事长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啊? 叶玫对苏雅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苏雅知道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听得是惊心动魄,最后,“那个小孩儿,就主导着把那个人捅死了?” “可不么?你没看到他当时那个眼神,根本就没把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当人看。” “你这人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从警局出来你直接回家不好吗?非得趟这趟浑水。其实我也看出来那个陈满财不是好东西,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这样,你这几天就别回家了,去我那里住,我的保镖也是你的,等我联系个保安公司,帮你找几个好手,你再回家……” 叶玫道:“他说,别人怎么保护,都不如自己有本事来的踏实。老大,你帮我找个师傅得了!” 苏雅翻了个白眼,道:“你找他学啊!” “我倒是想!”叶玫今天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她也是那样想的,只是……叶玫无力道:“他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给我。” 这姐俩在这边治伤的时候,姜尚武已经见了陈满财,把尸体带回来了,指纹也提取了,陈满财还能怎么说?抓凶手呗!从他听说他申请的特警被更高一级领导勒令返回的时候,他憔悴了两岁,情绪被恐惧弥漫,那个小子是什么人物?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他该不会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吧? 他接到了小舅子的电话,知道了这小子很辣手段,心里发毛,给纪律部门打了电话,旁敲侧击,上级并没有针对自己,所以上级并不知道。姜尚武也没证据,他只不过是正在查而已。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得安排姜尚武这个重案组的意外了。还有那个叫徐清的小子,第一,得查清楚他的来路;第二,必须得拔掉他。还能怎么样?鱼死网破呗! “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骡也?画虎不成反类犬?”陈满财念叨着,想起徐清的那两句话,他都有些发虚,接着就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一脸怒火的拿起了手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道:“给我找两个女学生,最好是雏……” 第0028章初次见面 这一次的意外,徐清只把姜尚武的号码存到了手机,因为他觉得这支小队能干大事! 开车来到了京城大学。早晨七点,时间还早。 停车场,徐清并没有下车,把副驾座椅放平,躺下做一件经常做的事情,分析。 在来京城之前,他印象里的华夏,到处歌舞升平,就算有不法分子也是小打小闹,来保护徐冰清,他觉得就算有钉子,也不外乎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这陈满财让他改变了看法。也真够可以的,如果今天换成别人,指定是歇菜了,说不定连姜尚武的重案组也得大伤了元气。 一个小小的七级警员就敢这样,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背后肯定有势力,这个势力不可能是更高级的官员,因为皇城脚下,金鱼台里不可能养老虎,所以,势力可能是一个组织。 洗钱的地方,养打手的地方,会在老三那里吗?这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如果陈满财不敢对自己动手,老三的采摘园就是他的团伙,如果敢,那就是个比较可怕的后台了。 徐清开了风扇,点燃一支烟,冷笑起来。曾经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见惯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一头头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自己从来没败过,能让这个老王八蛋王八蛋耍了? 折腾了一晚,徐清缓缓睡着了,强烈的内心责任感让他在八点四十分悠悠转醒,开了车门,拿着钱包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这所历经沧桑的高等学府,四处透着历史的威严和厚重的文化积淀,建筑看起来不像个学校,倒像是博物馆。主建筑前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知为何,徐清觉得内心非常踏实。 在一个学生的指引下,徐清找到了校长室,门口挂着一副字,“厚德载物”,徐清看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模仿苏轼的字体,有筋骨,好字,就是差了那么点不合时宜的心态,华夏一些高雅的东西,都是靠一些心境的。” “那你现在的心境是什么?能写出一些什么呢?” 徐清回头看了看和自己说话的一个老人,笑道:“我能写出什么来了?说一句实话,现在一些人再也写不出那些古诗词了,都他妈瞎写,所谓现代诗,就是和古人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咱们也只能读一读而已。” 那老人品味了品味,摇了摇头,笑道:“敢说这话,胆子真大!” 徐清这才开始认真观察这个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老人,看上去年岁也不是很大,可是头发已经花白,穿着比较休闲的衬衫西裤,眼镜厚度像酒瓶底,蛮有气质的,徐清试探地问道:“于老?” “呵呵,是我,咱们进办公室谈。” 徐清跟着这位高等学府的院长进了办公室,也是古色古香,一些字画雕塑,全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什么是名家?有一个牛逼的师傅,多炒作一下,那就是名家。无名之辈不一定写得不好,像这里挂着的,除了一些模仿书圣草圣深得其形的字,还有一些中规中矩的楷书,霸气侧漏的隶书,笔走龙蛇的草书,笔法都值得琢磨。 “教育部门的同志给我下了死命令,让你来上大课,并且当一个班级的辅导员……要知道,我们这里是不允许走后门的,有真才实学才能留下,我不断询问我的一些朋友,他们都笑而不语,你来头不小!盛名之下无虚士,可是,你的年纪太小了,和大一新生差不多。” 徐清坐下,拿起了于老办公桌上的一根狼毫笔,来回把玩儿,道:“本不想来,天大地大,总能找到个容身之处,只是,不得不来,你是被迫接纳,我也是迫不得已来这儿!至于专业水平,冒昧的说,真才实学不敢说,能把课本上的知识成功传递到学生脑子里的老师,就是好老师,这个我拿手。” “可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那还聊什么呀?英雄狗熊,拉出来溜溜呗,不是有考试么?” 于老摇头道:“不用了,昨天晚上,有人把你的教学资格证送来了,而且,教育部门的同志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一定收下你,还考什么呢?” 从头到尾,于老说话都非常客气,可是那种不乐意是完全掩饰不住,为人师表见不得一点儿虚的,但是上级要求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带一个班级,上大课的话,先让他当个教授的助手吧。 于老把教学资格证书交给了他,还有一张打工资的银行卡,道:“你现在要做的,第一,先去后勤领取你的床被,三号教师宿舍楼七单元703号,是你宿舍;第二,去教务处领饭卡。下午三点去你的班级,轻点学生人数,检查他们的入学,健康等情况,四点的时候,部队会来人,把大一新生接到部队军训,汉语言文学系297个人,十个班,你的班级是三十个人,在开学典礼之前,他们就交给你了。另外有时间的话,去银行认证一下你的工资卡。” “要去部队?”徐清的心境本波澜不惊,任凭于老怎么质疑,他都坦然接受,因为这是应该的嘛。可是听到这里的军训并不是教官来,而是去部队,心情一下子特别压抑。当初首长让自己出来,司令员答应放人,他心里是窃喜又难受,非常矛盾,他其实挺不愿意离开部队的,可是他更不愿意看到部队,因为触景生情的感觉,非常不好,尤其对他来说,简直是可怕。现在,他的鼻子已经开始发酸,拿好东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在徐清走后,于老摸了摸脑袋,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本来,他是想说点儿更难听的话,刺激刺激这个小子自己走人,可是这小子往那里一坐,身上似乎有一种巨大的能量,让这么大岁数的他都不敢多说半句话,一些必要的言辞说出来的时候,还捏了一把汗。 平凡人的生活非常平凡,能出半点意外,就是天大的缘分。徐清就是个意外,和他产生关系的人,都是天大的缘分。 非常顺利的办完了手续,在卧室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去食堂吃了东西,溜达到了汉语言文学系大三院,找到了徐冰清最经常看书的湖边,静坐等候。 他一直在想,父亲怎么会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现在才知道,徐虎把自己当他的亲儿子。 湖边,清风徐来,带着一股淡雅的清香,接着传来如鸣佩环的笑声。 下午两点五十分,京大明湖边缘,徐清看到了和他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徐冰清,距离非常近,徐清目光无法挪动。她的眼睛非常亮,和徐虎是那么像,脸庞轮廓也和他一样,五官应该跟了老妈,简直是精心地点缀。不过看气质,这姑娘应该不好惹。 仅此一眼,徐冰清在徐清的心里有了相当的地位,很想多看两眼,很想上前说一句:“初次见面!”奈何三点就得去教室。徐清不敢多留。 刚离开,徐冰清身边的两个同学推了推她,特别夸张道:“小冰,刚才有个帅哥在看你,眼睛都直了,挺帅的,年纪也挺小的,又到了新一代学弟垂涎学姐,学长惦记学妹的时候了。” 徐冰清手里捧着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抬起头看了看徐清的背影,若是之前,她都不会正着看一眼,此时抬头,是因为他确实挺好看的,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脸,笑了笑,重新把目光放在了书上。 徐冰清此刻根本想不到,就这个少年,从此刻开始,一辈子和她纠缠不清。 徐清来到了自己的班级,当这一个班学生的生活管理老师。辅导员普遍都很年轻,可是平均也都三十多岁,他是最年轻的。 四面班级都非常安静,徐清经过走廊,透过窗户,看到各班辅导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学生们在下面非常安静地听,不是说三点么?自己来晚了?他走到了自己所要带的二班的门口,学生们显然还沉浸在成为一名大学生的兴奋中,叽叽喳喳的。 徐清挂起了笑容,好有活力的学生。他刚要进教室,就看到对面班级的辅导员出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脸怒气的推开门,大叫道:“吵什么吵?没人管啊?看看你们这样子,像个优秀学生么?你们高中老师怎么教育你们的?你们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像话吗?” 这事儿徐清一点儿都不能忍,推开门进去了,看着讲台上那个人,冷言道:“你吵吵什么呀?这是你家ktv啊?” 那三十来岁的男人上下打量着徐清,饶有意思道:“你这个学生啊,这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你迟到了你知道吗?你这种学生,是怎么混到我们京大来的?” “三点开班会,现在是五十八分,还差两分钟,别瞪着眼睛说瞎话,我告诉你, 就算今天我班里的人犯了错误,你轮不到你来教育!滚你班上去!”徐清护短,一点儿不压于苏雅,凡是从小被人天衣无缝地照顾的人,都护短。 那个辅导员被徐清堵得说不出话来,道:“你目无老师,是不是想上来就混个处分?” 徐清当兵十二年,事儿没少惹,也没见过处分是啥样,这个辅导员,自我优越感太强了吧?徐清看了看手表,道:“我叫徐清,你随意,现在三点了,麻烦你出去!” “你!”这个辅导员是根本没话了,人家一切说法都合规矩,他能怎么?道:“徐清是吧?我记住你了!” 要不是学校,徐清当场就扇他了,等这人出去后,徐清上了讲台,下面的学生们热热闹闹地喊:“解气!” 这样的场面,让他不得不想起自己干妈,那年休假和她一起去支教,她对自己说:“成为一个好老师,并不是看学生素质如何,而是要想,你要他们具备什么素质?!带学生,其实和带兵是一样的,好的军官没有带不好的兵,好的老师,没有带不好的学生。” 徐清抽出了记忆,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核心。徐清抬起眼睛环视了台下学生一眼,他们安静下来,这一招是他为一个民族企业家当保镖的时候学习到的演讲手段,安静地认真看一眼听众,他们一定会安静下来,屡试不爽。可是这一眼,他也发现,班里少个人。 在讲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回头道:“新兵蛋子们,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直接指挥官,你们的内务,你们的出勤,你们所有的时间,都归我管,你们都是我的兵,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四年的时间,都得听我的。” “诶,你别闹了,待会儿老师来了,还不收拾你啊?”下面的学生们还是那么热闹。可惜,热闹的是他们,自己什么也没有。 徐清凝望这些孩子们片刻,拉出凳子坐下,看着下面的人,心中没一点儿紧张,也没有丝毫不适应,道:“我徐清,这辈子,从来没骗过自己人!别的话不多说,四点会有车来接你们到部队军训,现在你们回宿舍,带上你们的钱包身份证,和对你们有特别意义,需要随身带的东西,还有你们当中有人过敏的过敏药,诸如此类必要的东西,然后来班里我检查。特别提一句,女孩儿们,除了你们的姨妈巾,任何化妆品都不要带。”男孩们再次大闹起来,女孩儿们还是比较清纯的 ,脸都红了。 徐清嘴角一直勾着,把点名表拿出来,道:“你们来点名表上打勾,然后迅速去准备,鉴于你们宿舍到教室的距离,我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注意时间!” 学生们看徐清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心中不管怎么不服气,可是他们必须得造作,华夏学生自古怕老师,他们一个一个的上来打勾。也有一些刺儿头,可也没异议,按照《乌合之众》那本人性哲学书籍的话来说,凡人,永远会随大流。 学生们一个挨一个的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勾,徐清已经完全记住了他们,直到最后,让他惊讶的是,班级少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杜雅茹…… 第0029章看奥特曼 杜雅茹没来上课,徐清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丢,那一定是三个人一起丢了。在班级里安静下来之后,他马上给齐妙打了电话。 迟了半分钟,齐妙接了电话,她心中原本有个感觉,再和徐清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听出了徐清的声音,她非常开心,道:“小朋友,这么快就想姐了?” 这话徐清没法接,因为和齐妙本是萍水相逢,没多少感觉,本着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原则,她开玩笑,徐清也开起了玩笑,道:“是啊,相思刀伤人不浅。” 耳音里听着齐妙那边隐隐传来询问合约要不要签字的事情,徐清不好打扰人家的工作,道:“齐妙姐,你知道杜雅茹去哪儿了么?今天我没看到她,你知道他们三个在一起吗?” 齐妙让她对面的人先等一下,回答徐清道:“哦,其实我才刚刚回公司,他们三个都送学校了,不过杜雅茹是一个书法家看上了,要请她去参加一个文学性比较强的论坛,书法家我见过,经常在京大出没,怎么了?” “他们三个是一起走的,还是一个人走的?” “是雅茹和一个华北地区的文科状元,也是个比较漂亮的女孩儿,估计是为了场面好看吧?咋了?没事儿吧?” 徐清此时心中已经很不高兴了,一中三才绝对是一段佳话,一起出现更有影响力,可是偏偏叫走了两个女孩儿,非奸即盗,徐清不想让齐妙担心,道:“没事儿,我不是杜雅茹的辅导员嘛,没来班里,我就问问你。” 齐妙这下就不是好奇了,而是惊奇,道:“你说你是辅导员?我说我和他们在学生名单上找你的名字没找到呢,原来你是个辅导员,我的天哪,你太优秀了吧?那么大点儿就能当老师?” 徐清笑出了声,目的是让齐妙听到他的尴尬,道:“齐妙姐找我就打这个电话,你现在先把杜雅茹的电话给我。” “好,你等着!” 挂掉了电话,徐清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脑海里浮现出了几个前几年比较霸道的新闻,一些优秀的女学生被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玷污。他又给校长打了电话,校长并不知道这个论坛。 这时候徐清收到了齐妙的短信,是杜雅茹的电话,打了之后,不出预料的关机。 徐清当时就有点儿炸了,手中并无设备,可是他明白,现在耽误一点时间,这两个姑娘就越是危险,妈蛋的,女孩儿长的漂亮也成错了。他只能联系姜尚武,让他帮助定位杜雅茹的电话在什么位置。 现在已经不比当年,手机一关机什么也没了,现在手机开机或者关机,都成了反追踪的手段,姜尚武知道徐清的事儿没小事儿,非常效率地定位出了杜雅茹的手机信号在环球酒店顶层。姜尚武顺便提了一句,“那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去的,连他这个重案组组长拿出来证件,都会被保安瞧不起。” 徐清脸色冰冷,这已经是很明摆着的事儿了,他动了杀心。关于任何方式地作奸犯科,他都一清二楚,从杜雅茹不见,他就知道一定有事,最垂涎女学生的,并不是学长,而是一些为老不尊的官,像徐冰清这样的女神,家世斐然,他们不敢动,那些优秀的外地学生,往往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手段如此之快,一定是做惯了这事儿。 徐清有些为难,眼看要军训出发了,自己要让谁帮忙带一下自己的班呢?自己去环球酒店做这个事情,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左右回来。 现在是三点十分,五点十分,程序正常的话,学生们应当在军营里领取军装,安排住宿……恰好手机上传来了校方的军训通知,下午四点入营,清点人数,第二天早晨开军训动员大会,接下来就是队列等训练,物品和新兵入营一样,什么都不准带,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徐清搂了一眼,还有常规武器的训练。 徐清本来了解到,越是高等的大学,军训越是严格,可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三个月的时间,新兵下连前的训练,也不过是三个月的训练。 一定是军方主管大学生军训的首长看不上上大学的都是精英,而当兵的全是父母管不住的上不了大学的差生,才出了这么个办法,有策略让大学生留学籍当兵,他们就是想用三个月的时间,让精英们爱上军营,弃笔从戎。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徐清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看着大家气喘吁吁的从宿舍赶回到了班级,徐清对他们说:“现在,咱们班少一个人,我必须把她找到,你们现在就在班级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等我把她带回来,咱们一起入营。现在,算上我,咱们就是三十一个人的集体,不能落下一个人,明白吗?另外,我告诉你,当我的兵,就服从我的命令,若是学校某些领导对你们不满意了,让他们找我!” 徐清身上有一种可以让任何人折服的气质,他现在并没有给学生们玩儿任何程度上的阴谋权术,学生们却对徐清说的话言听计从,就像现在,他们集体喊道:“明白!” 徐清很放心他们这些学生,马上出门去了,提了自己的车,往校园外开去。这帮学生们也许是曾经的学习生活太过压抑了,还什么都没干,就觉得特别解气,特别愿意跟着徐清胡闹。 徐清着急,车子开得飞快,在校园一转弯处,急急一个刹车漂移,车头竟然绕着一个差点儿被她撞到的人掉了个头, 那人不是别人,自是徐冰清,脸都吓白了,手中拿着的单反相机摔到地上,反应过来后,一脸怒火。 徐清关于徐冰清的资料少写了一条她的爱好,就是摄影。她有一个任务,要替学校整理军训照片的,这下好了,单反相机摔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徐清的车牌,怒道:“给我滚下来!” 徐清现在只能滚走,可不能滚下来,正要倒车,徐冰清不怕死的抓住了后视镜,她不怕死,早看到她的徐清却怕她死,摇下车窗,无奈道:“上车,我给你买个新的!” 徐冰清可不稀罕这俩小钱儿,骂道:“你瞎吗?赶着投胎吗?校园里开这么快,偷啥了?” 真是越急越乱,徐清道:“你看你后面,有个奥特曼!” “啊?”徐冰清懵了,回头真看了一眼,趁着这个机会,徐清一脚油门,打倒车挡,摁下手刹,打轮,车子平地旋转,如利箭射出,把徐冰清气坏了,捡起来已经报废的单反相机,气鼓鼓道:“去你个奥特曼,车牌1222的傻缺,你给我等着!” 徐清本来可以离开了,可是从后视镜里看到茕茕孑立的徐冰清,胸腔里是一股非常明显的在乎和心疼,其实徐冰清一点不需要,但是徐清还是把车倒了回来,道:“诶,上车吧,我帮你买一个新的!” 徐冰清本来想着拿单反相机砸他的车的,可是想了想,自己不能占这么没理的事情,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怎么办?女神眼珠子一转,先上车弄明白他是哪个班的什么学生,这么霸道,念个书开这么好的车,于是,她冷着脸上车了,且一句话没说。 徐清道:“安全带!” 徐冰清瞟了徐清一眼,系上了安全带,准备好了,徐清又是一脚油门,直接把飞机当飞碟起飞了,徐冰清要吓死了。 上了公路徐清不但不减速,反而加速,徐冰清大叫道:“交通规则!” 徐冰清在身边坐着,徐清的心里突然好满,就仿佛父亲坐在自己的身边,很快满眼含泪,戴上了墨镜,继续加快速度,随着徐冰清一声尖叫,徐清飘过了那辆差点儿追尾的车子。 徐冰清看到了徐清的技术,逐渐放心下来,这huv,一脚油门下去,啥都能撞死,这小子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她冷冷道:“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 “徐清!”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徐冰清刚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他叫徐清,并不是知道自己叫什么,这什么事儿啊?一个男生,和自己的名字差一个字。她的心里特别别扭,至少在此时,她觉得自己这种感觉是厌恶,道:“清风徐来,你怎么就和龙卷风似的?” 徐清看向了她,道:“你叫徐冰清,和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生日,是十月七日,对不对?” 徐冰清愣了愣,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小子,打听过自己,不过她一点儿不意外,这个学校,打听到自己生日的,能有一火车皮了,再有二十来天,自己过生日,都有些不敢来学校,她冷冷笑了一声,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想追我?我有男朋友了。” “姐!”徐清忍不住低声叫出了这个字。 “啊?”徐冰清并没有听清楚这个长的挺好看的小男生说什么,但是这小男生似乎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了。 徐清放慢了速度,因为已经到了环球酒店,记得姜尚武的话,他得想想自己怎么进去,若是进门就闹炸了,自己别想在这里找到那两个姑娘。 停下了车,徐清往窗外看了看,道:“我怎么会故意吓唬你呢?从今天起,不让你少一根汗毛。你等我一下,我去办点儿事情,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出来找你,你顺便帮我看着车。” “喂,你……”徐冰清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徐清就下了车,径直走到了酒店后门,也不知道四处看啥,徐冰清正纳闷儿的时候,发现徐清走到了一保安的身边,简单说了几句话,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保安软倒在地,徐冰清当时就懵了,拿起手机摁了三个数字:“妖妖灵”…… 第0030章杀心乍起 虽然摁了这三个数字,可是徐冰清并没有拨出去,因为他看到徐清已经把这个被他弄晕的保安带到了车上,身上扛着一个人都可以健步如飞,这小子到底是干嘛的啊? 关好了车门,徐清发现副座上的徐冰清瞪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珠子正瞅着自己,不禁失笑道:“你看什么呢?我这儿要换衣服,你先把头转过去!” 徐冰清头一次看到一个人做这样威胁治安的事情能这么心安理得,他到底要干嘛啊?自己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杀手了? 虽然徐冰清有钱,可是距离打打杀杀的世界太远了,到现在为止,她现在看到最激烈的打架,不过是学生把学生的脑门儿磕出血,哪有这样一巴掌把人拍晕,然后换衣服的?他该不是要混入这座大楼,然后炸了吧? 哎呀妈呀!徐冰清的内五行心肝脾肺肾都要搅成一堆蜘蛛网了,美丽的脸颊溢出了汗水,看着徐清说不出话来。 徐冰清发着呆,徐清已经换好了衣服,戴上了这个人的证件和装备,道:“冰姐,你在这儿等我,十分钟就出来。” 徐冰清木讷鬼使神差地点头,徐清已经大摇大摆的从酒店后门,实际上就是后厨倒脏水的地方走了进去。 徐冰清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三个数字,看了看已经被扒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保安,果断拔了车钥匙下车,锁死了车门,跟着徐清的脚步进了酒店。 徐清对任何酒店的基本构造都非常了解,实际上只要避开大厅口的安检,到了内部就没有什么问题,徐冰清有点儿跟踪天分,根本不敢靠近徐清二十米以内,所以徐清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第一映像使然,太相信徐冰清。 徐清上了电梯,徐冰清才凑了上去,看到电梯到了十五楼停下就没了动静,急忙从另外一边的电梯上了十五层,到现在为止,“妖妖灵”三个数字就差一个拨通,电梯停了之后,徐冰清才上了电梯,“叮”电梯停止的声音清脆悦耳,徐冰清做贼心虚的心惊肉跳。电梯门开了,她左瞅瞅右看看,发现出了电梯门还得走一条走廊,她刚想走出去看一眼,就听到一阵吵吵:“不能进去……” 这个话当然是说给徐清听的,他现在已经换上了保安的衣服,按照常理,就这座酒店大楼,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有牌儿嘛。但是偏偏到了这个位置,他就遇到了阻力,三五个身穿黑西装,胸前别了一个黑紫色胸针的人在来回巡逻,手中拿着对讲机,随时报告他们这一层的情况,连酒店客房贴身管家都没办法过去,用他们的话说,保安就是黑狗,现在他们就在骂徐清,“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骂人方法是最值得推敲的,肯定回答或者否定都会是骂自己,徐清自是不接口不还嘴,挑眉看着这一排客房,道:“我进去检查检查消防安全。” 黑西服男非常魁梧,体格挺拔,步伐稳健,一看就是受过野战训练的,在看他的手指关节和虎口的老茧,明显看得出来,这是个侦察兵出身,年岁大约在三十,黄金年龄,身体没有缺陷,却离开了部队,看样子是给人当保镖呢。这种退役不去公鐱法线上的军人,一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出来不好好做人给人当狗,徐清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听着他骂自己,冷然一笑,抬起头看了看并没有拍到自己的摄像头,从衣领处掰下一枚纽扣,一弹,切断了摄像头的连接线。 再抬头的时候,徐清整个人气势完全变了,用十分阴冷的声音问道:“听说这里藏了两个女学生?很漂亮的样子?” 那黑西服男双眉往中间收了收,道:“你胡说什么?没有!赶紧滚!”其他的几个人都颜色不善的看着徐清,他们这样的人,是真正所谓打人不犯法的人,要是徐清敢说半个“不”字,那没说的,直接一顿胖揍。 滚?万恶霪为首,徐清从来时就准备留几条人命,一记凤眼拳如毒蛇般窜出,狠狠点在他的喉咙上,封闭食道,气管直接被震断了,那西服男双眼当即泛白,倒在了酒店的地毯上,抽搐了两下,就成了一条死狗,剩下的几个还在蒙圈当中,他们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一个死人,更不要说是杀人了,都呆了。后面的徐冰清也呆了,她只道是徐清把人打晕了。 徐冰清有一个优点,与生俱来的,越是紧张越是清醒,这一点连徐清都是后天训练出来的,她很清楚,接下来肯定炸锅了,对讲机一响,四面八方的保镖保安一起上来,徐清还有个好?然而,更让她傻眼的是,徐清简直就像是黑客帝国蹦出来的,在地面快速移动,双手如毒蛇,专门攻击人的脖子,几个人纷纷到底,抽搐了半天,然后再无动静。 而最后一个,她眼睁睁的看到徐清抽出了那把警棍,直接插到他的嘴里,插的很深,这还能活下来?徐冰清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他,他居然杀了人? 再也不敢看下去,徐冰清艰难爬起,回头上电梯下楼了,就算在太阳下面,她都感觉不到热,脸色发青。 话说一边的徐清,听到了“叮”的一声电梯,知道是有人来了,却并不知道是徐冰清,他清楚自己动作得快点儿了。捡起对讲机,用极其清冷的声音道:“快去房间,有麻烦了。” 楼道走廊都是地毯,没有那种“蹬蹬”的跑路声,全是窸窸窣窣的“唰唰”声,徐清静静站着看到他们开了一个房间门,飞奔而上,几拳头把这些保镖全扔到了房间里面,关上房门,已经恨到咬牙切齿的徐清看到了衣服头发凌乱趴在床上被绑着的两个女孩儿,眼睛射出骇人的杀气,一字一句道:“这么优秀的女学生,是让你们这么欺负的?” 保镖应该总共有十个人,前面被他干掉了四个,房间里还有六个,朝着徐清就扑了上来,黑狗说的是保安,这群保镖就是一群疯狗,和首长死士天差地别。徐清见过了凉山原始森林的狼,根本不鸟这群用气势压人的人,再说他们的手里真没多少真功夫,最直接的勾拳摆拳,肘击膝击,往死了打。 留下了一个,徐清捏着他的脖子,道:“是谁要这两个女学生?” 做贼心虚是老古人说的话,就是现在剩下唯一的一个活口的状态,他啥时候见过这场面?要不是徐清提着,早就趴在了地上,唯唯诺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徐清冷声开始数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那个人道:“我说!” 但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说三秒,绝对不会延迟到四秒,徐清捏断了他的脖子。 跨过一地尸体,徐清翻了翻两个姑娘的眼睛,闻了闻了她们的鼻腔,是最普通的迷药,乙醚,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哗”的一声泼到了两个姑娘的脸上。 杜雅茹和另外一个女孩儿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清醒过来,捂着脸咳嗽着,眼巴巴的看着徐清,一脸恐惧。杜雅茹率先反应过来,盯着徐清的脸,道:“诶,是你啊,大腿,你怎么在这儿?”然后她还安慰身边的女孩儿,道:“别怕,他是我的朋友。” “大腿?”徐清偏偏头,道:“看看有没有你们的东西,咱们走!” 杜雅茹和那个姑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木讷的跟着徐清走。 看到了房间里的尸体,杜雅茹问:“他们怎么了?” 徐清回答道:“睡着了?” “诶呀,这个怎么流血了?” “不是血,西瓜汁。” 徐清一脸冷冽地带着两个姑娘下了楼,把身上的黑皮扔到了垃圾桶,里面还是自己的衣服,这么热的天,穿那么厚的衣服,他居然一点儿汗都没出,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徐清带着两个姑娘上了车,徐冰清还在副驾,拿着手机,“妖妖灵”三个数字还在手机上,拨通还是不拨通,比哈姆雷特选择生死还要困难,看到徐清,一脸复杂,道:“你怎么这么快,这两个人是谁?” 徐清看到徐冰清的样子,就知道看到自己动作离开的人是她,不禁莞尔,道:“别这么纠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两个姑娘是咱们学校的,被人下迷药,我来救他们,报不报警,咱们先去正门看看情况。” 在徐冰清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女神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殊不知徐清从看她的第一眼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说话带着商量的口吻,像软刀子让徐冰清有力气使不出来,徐冰清也总是觉得非奸即盗。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杜雅茹和那个华北状元在后座已经完全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说是研讨会,把自己带进了酒店,自己挣扎,就被弄晕了,幸亏大腿救了自己,但是她们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思绪正常了之后,杜雅茹挥手一摸,吓得尖叫了一声,后座还坐着一个赤条条的人呢…… 第0031章芳心乱颤 那个躺枪被扒干净的保安被毫不客气地扔下车去,徐清发动车子到了酒店雄伟的正门。徐冰清并没有报警,酒店也就没有那么快发现楼顶有尸体。 车子进不去酒店停车位,只能在外找一个马路牙子,停好后,徐清觉得自己得把自己来京遭遇写一封报告给司令员送去,自己是干干净净出来的,也不曾主动去招惹什么麻烦,可是陈满财的作为让他丝毫不能安睡,这老小子明显来头不小,虽说杀鸡焉用牛刀,自己说到底也是第六部队的人,得通知上级。 任何的贪赃枉法都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万一,黑云压城城欲摧了,收拾很容易,可是难免会有文人墨客再唱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车上放着纸笔,徐清刚拿出来,就见一辆车悠悠驶了过来,加长版的林肯豪车,一群保安跟那孙子似得扑了上来献殷勤,只是为了那几个小费。 徐清摇下了车窗,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动京大的学霸。车上下来几个人,和被自己干掉的几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样的标志。没说的,正主来了。徐清继续盯着车子,看到一个人在簇拥下走下了车,那些穿制服的人认真检查了周围是不是有摄像头,才让这人露出了脸。 穿着灰白西装,头发中长,戴着墨镜,不认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恰好有纸笔,徐清快速画下了这个人嘴脸。 这个中年人警惕性挺不错,发现有人在观察他,和徐清对视了一眼,顿时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匆忙交代了保镖几句,等待中,不敢和徐清对视。 在保镖们匆匆上楼的时候,徐清面无表情摇下了后座车窗,让这个中年人看到杜雅茹和那华北状元的脸,然后就对着他冷冷笑着。 中年人就像是脱力了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徐清,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徐清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驱车离开,现在已经是四点五十分。 正事儿没用多久,时间都浪费在了等待上面,一路上,徐清只和徐冰清说了一句,“不要报警了,没必要,也麻烦,若是卯上了,错综复杂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势力,交给我慢慢收拾他们!”之后就没再说什么,相机的事情,谁都忘了。 回到学校要进校门之前,徐清回头看着后座上两个云里雾里的姑娘,道:“雅茹,这位……” “唐,唐妮……”另外那个女孩儿气并不是很顺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嗯,唐妮,你们两个别把今天的事儿放在心上,有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估计也没什么麻烦。先带你们回宿舍,带一些衣服和随身东西,要军训了!” “好!”她们现在根本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木讷地答应。 给门卫看了证件,通行后路过操场,发现汉语言文学系的新生们都在操场整齐站着,几个士官面色冷峻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还有那些班级的辅导员脸色也很难看。 看这个场面,徐清心里越发笃定,这次主训练官来者不善,少一个人都不出发,从现在就开始磨这些“待宰羔羊”的集体感了。自己和这两个学生估计要挨训了。 徐冰清冰雪聪明,两个姑娘下车后,她说:“你们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徐清认真看着她微笑,道:“学校里,迟到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可是在部队里,没有时间观念,惩罚极其严苛,预料到了。” “会骂那两个学生吗?” 徐清瞪起了眼,“骂人?骂我行,这两个学生不能骂,惩罚接受,要是言辞上侮辱这两个女学生,我不允许!我的兵,要打要骂,我的天理,别人欺负算什么?” “你的兵?”徐冰清讨厌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讨厌他自以为是的样子,讨厌他那种神秘,也许是因为想看他吃瘪,就没有去做自己的事情,在那两个姑娘下来后,尾随着徐清来到了操场。 全校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们三个,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徐冰清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早已经躲在了人群当中。徐清则旁若无人的带着两个收拾好背包的女孩儿走到了自己的班级前面。 汉语言文学系主教官也从一辆越野车上走了下来,是个连长。 他看样子是三十岁出头,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眸子里闪烁着睿智,举手投足就四个字,“前途无量”。看着徐清带了两个女孩儿来了,他吼道:“所有人登车!此三人除外!” “哗啦”一声,在场的两千号新生终于能动了,在教官指引下登车,浩浩荡荡,却没一点儿兵样。 主教官来到了徐清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仰起头,道:“你们,什么情况?” “连长同志,没什么情况,迟到了!”徐清不卑不亢。 “哦……你是徐清,汉语言文学二班的辅导员?”这位连长同志看到徐清唯一感到诧异的,就是这小子如此年轻竟然可以成为一个高等学府的辅导员,这样的人,不是背景过硬,就是实力过硬。 在得到徐清肯定表态之后,连长道:“那位,唐妮,她的辅导员因为她违反了纪律,不留她了,而且,要劝退,我拦下了,如果你的班级不愿意收留她,她就真得回老家复读了!来年再考!” 徐清哑然失笑,道:“开玩笑,华北文科状元,都不要么?谁啊,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啊?这女孩儿就留在我们二班了,连长同志,说说,怎么惩罚我们?!” “唔,为了让同学们平衡,惩罚当然是要有的!说起来,你是带班的老师,不在行列,你登车,让这两个姑娘走着,或者跑着去军营,现在是六点整,她们十点之前入营!你看呢?”连长说这话,眼神里已经有了些犀利,颇有说一不二的气势。 情理之中,徐清没说的,可是,他往前走了一步,在这连长耳边说了一句话,让连长眼神中全是佩服,而且,他特别肯定,这位徐清,绝对被军营洗礼过,他和徐清拉开了距离,拿起了扩音器,大喊道:“汉语言文学二班,三十一人,一人犯错,全班受罚,不许登车,跑步到军营。” 本以为学生们会很不乐意,但是让徐清没想到的是,班级的其他学生都围在了他的身边,都一脸怒意地盯着这位连长,徐清快乐的想,这帮学生们倒是冤有头债有主。 连长也不是吃素的,坦然接受学生们挑衅的目光,道:“看起来,你们还是有些认生啊,没关系,你们很快会熟悉我的,我叫洪剑,洪水的洪,宝剑的剑,未来,你们最好不要看到我,因为,当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只有一个原因,是你们,或者你们当中的某个人,犯了错!” 连长把一台平板电脑递给了徐清,道:“给你个路线,三十一个人,给我安全带到部队!” 徐清接过,洪剑靠近,低下头,在其耳侧道:“徐清,我记住你了,希望你有精彩的表现!” “呵呵!我是辅导员,不受训!我只管我的三十一人!” “行,等去了军队,给你们换教官!你的三十一个人训着,你看着!”连长说完就登车了,对徐清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觉得自己个儿是一百八十个不含糊。 徐清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四百菜鸟被带到自己的东南训练基地,哪有一个弯腰说话的?后来让他们趴着都行!一些腰杆一直坚挺的人,就成了第六部队的人才。训人的和受训的,谁的骨头硬谁的骨头软,终究要看是谁带的兵! 学生们和杜雅茹唐妮围在徐清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车子一辆接一辆离开,杜雅茹弱弱道:“对不起大家啊,连累你们了!” 哪想到学生们一点儿都不介意,尤其是几个男学生大献殷勤道:“应该的,应该的!” 敢情不是因为他们的人品多高尚,多么愿意和同学们共患难,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姑娘不遭人讨厌嘛。唐妮就没有道歉,看着遥遥而去的车辆,特别傲气地说道:“跑就跑,你们坐车去吧!” 看着这女孩儿脸上有笑意,徐清看着最后一辆车车厢上贴着两个大字“发配”,不用想,就是这姑娘的杰作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怎么贴上去的。 十三公里,给了他们大约四个小时的时间,普通人走十五公里,也就三个小时,这个洪剑,头一遭还是没太为难这些学生。 “按个头,矮的在前,高的在后,站成两列,咱们走!没有烈日高照,我带你们去领略领略京城的风光!”徐清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徐冰清,率着学生们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导航上面已经标注好了路线,避开了所有的行车道。三十一个学生没有一点儿自己是在被惩罚的觉悟,毫无压力地在城市中溜达。 徐清什么都没做,但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班级的核心。一个人的气场,说起来,是比较抽象的,可它真实存在,且不说言辞语气,举手投足之间,徐清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在社会,这种气质叫果决,可是在战场,毫厘之判断,那就代表着生死,一秒钟的犹豫,同样代表生死。 杜雅茹走到徐清身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唯唯诺诺妞妞妮妮,不知道从何说起,徐清看了看他,微笑道:“想说什么说呗,咱们怎么着也比别人熟啊?” “以为你是同学呢,没想到你是老师,这是第一点让我惊讶的,第二,就刚才,我知道你要是不把我们救了后果是什么,谢谢你啊,徐清,徐老师。” 徐清慈眉善目地瞧了她一眼,笑道:“好说!诶,不过你怎么那么笨呢?人家说什么你也信啊?大画家大书法家的论坛,一点儿虚名就把你给骗了?” “真想不到嘛,人家有牌儿的!”唐妮也凑了过来,这姑娘缓过来了,她机灵的很,华北文科状元,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浓眉大眼,鼻子坚挺,有燕赵大地姑娘们的所有优点,即便如此,小姑娘还是经不住有才华的老大叔诱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小姑娘想沾沾光,也在情理之中。 徐清道:“高人见多了,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你们认真的想一下,现在这个社会,光鲜亮丽的人,有多少是值得你们真正去崇拜的?好了,不说这个事儿了,唐妮,现在你是我们班的了,心里不要有压力,有机会我帮你出气!” 徐清直视前方,唐妮在他的侧面,姑娘忍不住往前探了探头,扭头看了一眼徐清的脸,芳心乱颤…… 第0032章萍水相逢 很早就有作家写过,看一个城市是不是发达,要看晚上这个城市的灯火是不是辉煌,华夏没有一个城市比得上京城的灯让人目眩神迷。徐清带着大家往五环外走,都不曾见到没有灯火的区域,很自然,这些学生们被奇香扑鼻的路边摊和那琳琅满目的橱窗拖慢了脚步,两个小时,拖拖塔塔地走了大约八公里路,学生们有些已然十分疲惫,但是疲惫也挡不住他们的激情呀。 徐清一直在他们的侧面或者后面跟着,确保三十一个学生没有一个脱离自己的视线,这些学生们高中时代每天应该都有跑操,四百米操场四圈,不过是匀速跑一点二公里,进了部队起步就是五公里,徒步十三公里,也真能锻炼一下他们的韧性,免得上来一个剧烈运动就把他们跑吐了。 现在看这三十一个学生,真有几个走了这么远的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女孩子里面,唐妮的体能最好,就跟在徐清的身边,徐清快一点她就快一点,徐清慢一点,她也慢一点,徐清被她弄乐了,抽出一根烟来,点燃,这姑娘竟然也自顾自掏出一支烟来,对着徐清笑笑,然后点燃,道:“徐老师,你别管我啊,在家被爹妈管,好不容易出来了,让我潇洒潇洒。” “啥时候有这个瘾的?” “没有瘾,就是看青霞曼玉祖贤她们咬一支烟的样子特别帅,想学学。” 徐清乐道:“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女子的帅!” 唐妮笑靥如花,吸了一口烟,在嘴里含了含就吐出去了,不会抽。 “老天啊,行行好吧,给我口饭吃吧!”僻静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乞丐,扑出来抱住了一个女学生的大腿,把姑娘吓的各种尖叫,二班的学生们先是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然后就围上去看热闹。 徐清分人群上前,看到了这个乞丐,头发乱七八糟,又长又蓬松,一股泥味,一张粘满了泥脸贴在女学生的腿上,干打雷不下雨,表情却特别夸张。衣服也有点儿奇怪,像是斗篷,又像是女孩儿们穿的连衣裙,鞋是草鞋,正儿八经非洲来的难民。 那女学生眼巴巴看着徐清不知道怎么办,其他学生目瞪口呆,一脸看到了神经病的样子,几个男同学胆子大,上前就吵吵起来,有的还上了手,但是不动手还好,动了手,那乞丐更死活不松手了,只听“呲啦”一声,几个男学生把那乞丐拖开了,可是女孩儿穿着的裙子也被这货给撕开了。 那女学生显然没经历过什么风水雨打,细皮嫩肉的腿一漏出来,当即哭了出来,小跑到了徐清身边,躲在他的背后,那可恨的乞丐似乎是挨惯了这样的打,也可能是学生们下手本来就轻,他一点事儿也没有地爬了起来,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高高举了起来,道:“我是好人,就是饿!” “哈!”徐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没见过你这样讨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耍流氓呢!” 那乞丐忙解释道:“大哥大哥,真没,我也不是讨饭,你可以理解成化缘!您这么多人,我哪儿敢耍流氓呢?唉,我真饿,真的!” 徐清让藏在自己身后的学生出来,道:“道歉先!” “对不起妹子,我是饿疯了!” 也真奇了怪了,这样的城市还能遇到饿成这样的货,干啥弄不来一口吃的?徐清摸了摸兜里的钱包,还有点儿零钱,准备掏的时候,看到了这乞丐眼睛里有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他便懂了一切,上前一步,道:“你站起来!总摊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啊?”乞丐本是半跪在地上的,一听徐清让他起来,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了,干笑道:“大哥,不用了吧?您说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方便!” “啥不方便啊?那么宽的袍子,还怕鸟掉出来?”徐清言辞中已经有了威胁的味道。 几个男生相当看不惯他,上去还要动手,哪知道这是个无赖,竟然大喊道:“打人了,打人了,警察叔叔呢?打人啦!” 原本只有零星几人围观,现在好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指指点点起来,“哎,你们看看,像什么话啊?乞丐也是人,怎么能动手打人家呢?” 周围有人这样说,这乞丐更来劲了,瘫在地上,依旧是打雷不下雨的哭天喊地,“好心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妈们啊,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我不过是饿了,想要口吃的,他们就打我!”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素质太差了!”人群中瞬间响起这样的声音,妈的,你们可怜,倒是赏俩钱儿花啊!那个裙子被撕烂的姑娘担心道:“这,这怎么办?” 众口铄金,学生们被指指点点,无比尴尬。徐清波澜不惊,走到乞丐面前,蹲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正要往上提,但是这乞丐肩膀往下一沉,险些把没有防备的徐清拉倒在地上,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徐清松手了,道:“身怀这么有脸面的本事,尽干点儿没脸面的事儿呢?兄弟,别这样,不好看!” 那黑脸乞丐却没看出来徐清有什么本事,撇着周围的人,低声道:“别兄弟长兄弟短的,我就是一农民,没那个福气和你们这帮金枝玉叶们称兄道弟,老子的车老子的钱,一路上都被你们这些万恶的城里人骗完了,老子坑蒙拐骗偷点儿,也是情理之中!”说着,伸手一把抓住了徐清的衣领,使劲往下一拉,装腔作势地喊道:“我和你拼了!” 这一手的粘附之力,徐清明明显显地闻到了太极的味道,幸好自己重心稳,要不然就扑街了,在乞丐准备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借力之前,徐清左手抓住了他的手,右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肘,一个简单的擒拿,截断了他所有的力道,因为不知道这乞丐有多少本事,徐清没敢直接下狠手,但是这乞丐却不然,这种小擒拿手动辄分筋错骨,不敢掉以轻心,顺着徐清的力道凌空翻身而起,旋转稳稳落地之后,脱离了徐清的控制,身上斗篷里塞着的手机,钱包等等等,全掉了出来,他是干嘛的,也大白于天下。 灯火辉煌的街头,围观的人可不少,看到这么多的手机,钱包,愣了两秒,接下来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钱包和手机是否安好,但是此刻小偷与否,对徐清和这乞丐来说,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当今社会,武林中人再遇到个武林中人,那感觉堪比他乡遇故知。小偷对徐清抱拳,道:“同道中人?身手不错啊!” 好一个太极卸力啊,徐清也惊讶这小子的身手,抱拳道:“客气客气,班门弄斧!” “岂敢岂敢,佩服佩服!三十二路小擒拿手,不知是师承少林还是其他?” 徐清道:“百度学的,献丑献丑!”天下之大,处处有高人,徐清见到的不少,可是眼前这个出来的有些奇葩,真他娘人生何人不相逢啊!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喊,“那是我的钱包!”,“内手机是我的!”,“这乞丐是个小偷……”一些刁民嘴脸变得是永远这么快,而且,这帮爱看热闹的大叔大妈们有一个特点,就是犯错之后被打脸,永远都不会感到脸红,更不会说一个谢字,他们永远会去做自己主观上觉得正确的事情,比如现在,他们并不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没有报警,而是找上了之前被他们指指点点的学生们,说:“诶,小伙子,大娘岁数大了,腿脚不好,你年轻,帮大娘把那个钱包拿过来!” 一旦有学生拒绝,大娘便会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完全把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丢掉了!”其实学生帮助老人,已经不是所谓的优良传统,成了实实在在的道德绑架。 徐清审时度势,不想和这些上了岁数的坏人有任何瓜葛,也需要赶时间了,因为对这乞丐小偷有点儿好奇心,道:“咱们走走?” “必须的,相见恨晚!”乞丐提了提裤子,也没管掉了一地的钱包手机,吊儿郎当地跟着徐清率着学生们去了,那些围观群众们疯了一样上来抢钱包和手机,没多时就头破血流,乞丐回头看了一眼,哑然失笑道:“真他娘热闹!他们这个情况,让我有点儿焦虑啊!” 唐妮和杜雅茹照顾那个被撕烂裙子的女学生到一家店面换了套衣服,出来跟上队伍后,就特别好奇的看着这个乞丐,只不过杜雅茹是远远得看,而唐妮再次百无禁忌地贴了上来,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个乞丐也确实有点儿意思,那一身破布值不了几毛钱,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味道,可是脏乱差谁也不愿意靠近,唐妮一直在小心地挖掘徐清身上的优点,首先发现了他心门紧闭,不爱说话,但是为什么偏偏和这个乞丐看起来这么投缘。 徐清对这个乞丐的好奇心可不仅是因为他的一身功夫,而是因为他的落魄,现代的江湖中人,都是很有特点的,首先装束上就和常人泾渭分明,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国家都是有补助的,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可是这小子看起来真是惨到不能再惨了。还有一点,但凡师出有门,必然会被门规约束,这小子就显的有点不羁了。 家世徐清也不去追问,他只道:“我叫徐清,是这些学生的老师,犯错误了,只能走路去军营参加军训,你这个高手,坑蒙拐骗不去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瞄准了学生们像什么话嘛?” “哈哈,徐清兄弟,我叫温三,功夫是家传的,怕仇家追杀,立下毒誓,永不透漏自己是哪门哪派的,恕兄弟不能直说了。至于瞄准了学生们,很简单,因为学生们好骗嘛!”这温三说话倒也实在,只字不提自己的来历,眼睛倒是在徐清身边的唐妮身上从胸到屁股的打量,啧啧道:“老子骗啥钱啊,骗色得了。” 徐清乐道:“可不么,学生们好骗,学生妹最好骗!” 唐妮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在国际酒店被迷晕的事情,推了一下徐清的胳膊,去找杜雅茹耍去了。温三舔舐着嘴角,道:“老子明儿个就换一身行头,混迹校园了!但是徐兄弟,你放心,兄弟绝对不动你有关系的娘们儿,要么你就打脸打鸟,绝无二话!好了,好不容易弄了一堆钱包也丢了,我还得去再弄一些!兄弟,咱俩萍水相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了!” 听到这句话,徐清有些恍惚,道:“你这准备偷到什么时候?” “怎么着也得把我被骗走的车子和钱偷回来啊!凭什么要让他们那么欺负?” 徐清双手抱拳,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后会有期了!” 温三毫不矫情,道:“放心,兄弟也是那有家教的人,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转身便走。 唐妮又回到了徐清身边,道:“感觉他好有本事啊!” 徐清笑笑,道:“本事是其次,和真小人一起玩儿远比和伪君子在一起舒服,这个小子突然这么冒出来,又是针对我的?不像!”后面几句话,徐清是自问自答。唐妮看着徐清双手揣兜,皱眉沉思的样子,彻底沦陷了。 手机响了,徐清取出一看,是姜尚武的短信,寥寥几字让徐清浑身气质骤然变冷,“小心,有人在偷拍你……” 第0033章自以为是 徐清总算是率队到了军营,九点四十二分,总算没有迟到,军营大门并不气派,但是庄严到让人望而却步,站岗战士持枪笔直站立,如风吹雨打浑然不动的丰碑。门口挂着横幅,写着大字:“欢迎新战友!”让徐清再三意识到,这不是学生军训,这是新兵入营! 洪剑带着一个教官跨立在门口等着,看着学生们互相搀扶东倒西歪的样子,没一点儿怜悯,对身边的教官道:“王武,他们是你的了!” “是!”王武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徐清职业病一般地看向了他的肩章,一级军士长?让一个如此模样的老兵来训一些学生么? 洪剑双手指了指徐清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转身离开,那位叫王武的一级军士长大踏步上前,环视一周,道:“起来,列队,和我走!辅导员宿舍在三号营房,单人宿舍,你自己去找!” 能上京大的学生们都是有韧性的,三十一个人,虽然骂骂咧咧,可还是站起身来,列队跟着王武入营,徐清松口气,可是看到绿色军营,一股悲伤又提起来,咬出一根烟来,王武回头喊道:“军营不准吸烟!”徐清讪讪把烟收了起来。 旁边有人抱着单反相机,定格聚焦摁下快门,留下一个又一个瞬间,徐清顺着望去,是徐冰清,她的脖子上带着校园记者证和这个团特别通行证,能够在营中自由活动,她早已经换了一台相机,早早来营了。和温三是人生何人不相逢,和这徐冰清却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徐清看到她很开心,自己要保护的对象,又不能太过于打搅她的生活,可以一直巧合再巧合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最好。 徐清快步走了上去,对徐冰清灿烂笑道:“你来了?” “诶,我不管你是干嘛的,离我远点!”徐冰清对徐清心中非常有芥蒂,声音非常冷。她眼里的徐清,虽然长的不错,可一定不是好人,后悔就后悔在没有给他杀人录下一个视频,只是如此大事,徐冰清错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没有半点儿新闻,这小子也和正常人闲田信步,一点儿不担心?她生活在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中,听到了徐清救出那两个女孩儿后所有的言辞,也压根没有从“男盗女娼”那个方向去思考。所以,徐冰清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感觉,做普通朋友都不可能。 徐清则是刚刚才发现,徐虎父亲的亲生女儿,对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距离感,他心里有些发堵,皱眉道:“为什么?” “我有男朋友,你这样下去,除了没有任何结果,还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徐清辩解道:“这不是男朋友不男朋友的问题,这是……” “好了,别说了,再说结果也一样!看到你烦!你别自以为是了!” 徐冰清的三个重音让徐清的心里特别不舒服,迁就而小心的问道:“我继续靠近你,你会很不开心?” “非常,特别,极其不开心!”这样的情况,徐冰清没少遇到,向来就是一笑而过,这一天和这小子说了这么多话,自己已经有点儿可笑了。 徐清坚持道:“我哪儿做错了?” “你错就错在不该在我眼前晃悠!” 徐清得到了答案,轻轻点头,转身,迈动步伐在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向让自己伤心的军营深处,徐冰清轻轻哼着,翻开自己的照片,确定每个班级学生入营都有完美的照片,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走到林荫尽头,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转头,看向了徐清的背影,给了自己一种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微妙的感觉,不过只是一刹那丁点的涟漪,不足道哉。 好多文学性作品,通俗性作品,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美人实在不少,只要出场,必然自带好几个火车皮的追随者,追求者,徐冰清也属于那种一错过,就会慨叹佳人难再得的美人,却没有弄得鸡飞狗跳,只是因为谁都知道她不喜欢轰轰烈烈,她会当场翻脸,清冷清高到极点,这两年身边的人少了,也因为她交了男朋友。 回到军队给她安排的宿舍,手机开机后,几十条微信消息让手机震动不停,她面露最温柔的浅笑,开电脑,登录电脑微信,只回复了一句“我回来了”,对面就弹来了视频窗口,出现在镜头前的,简直就是她的冤家,金发碧眼,脸上又有些黄种人血统痕迹的男子,面庞如刀刻出来的,《暮光之城》里那吸血鬼长啥样的,他一点儿也不差,阳光下是闪闪发光的。 初中时候,徐冰清随父母去了一趟欧洲,很狗血地一次崴脚,被这男生很狗血地背回了酒店,男孩儿对她说:“我未来要去华夏找你!” 然后他就真来了,看到徐冰清,第一句话就是:“未来我留在华夏,你嫁给我!” 其实再清冷再清高的人,只要遇到了对眼的,开花结果很容易,要么佛有前世五百次回眸的说法呢?爱情这东西,像化学反应,反应越容易,产物越稳定,反应越难,产物越活泼,老人说的强扭的瓜不甜,就是这个道理。 他叫非索尔,京大计算机系的研究生,视频里蓝色的眸子特别深情,用非常好的中文道:“怎么样,小冰,军营有没有为你的绝世美貌而倾倒?” 徐冰清眨巴着眼睛,道:“唉,军队里就是一堆木头,那些肩膀上有星的,眼睛里全是枪!” 非索尔问:“诶,他们都用什么枪啊?” 徐冰清刚说了一句“我也不认识啊!是那种……”忽然就断网了,她特别生气,正要去找后勤询问,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个侦察连的参谋长,他把保密条令递给了徐冰清,才敬军礼,道:“徐小姐,您的每一条信息,都会经过我们的筛选,因为这里是军营,枪械型号是不允许透漏的,请见谅!” 徐冰清还能说什么?只能央求网再来,一定严格学习保密条令。 至于徐清,一点儿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脑海,只不过是人海中一个擦肩的陌生人罢了。 在徐冰清有了网络之后已经完全徐清忘记的时候,徐清在自己的营房里泡了一杯毛尖,嘴里叼着一根烟,将两脚搭在写字台上,发着呆,耳边仿佛有连天炮火声,眼前是徐虎他们的样子,不由泪目,烟灰掉了下来,他把自己从回忆中抽出,抖抖精神,取出了身上那张画着国际酒店出现那中年人的画像,眼神变得迷离,大脑却在急速运转,忽然,他拍了一下桌子,再取出纸笔,画出了陈满财那张脸,加以对比,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有墨镜一个没墨镜,但是没有盖住的位置,完全吻合。 “妈的,被打脸了,找两个学生泻火么?”徐清从来不愿意把国人想得太坏,一开始他就有怀疑,但是现在才确定,他很快勾勒出了那些保镖胸口挂着的标志的样子,拨了姜尚武的电话,让他调查这个牌子代表什么,虽然徐清意识到可能是一个临时的标志,但是他用了,就能差到蛛丝马迹! 可是徐清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已经是十一点,他出门去了这个团的团部,大校军衔,是这个团的最高长官,如果有战事,所有人都将听从他的命令,见到了这个团的团长,核实军官证真假之后,团长严令见过徐清军官证的人都封口不提,亲自带他到了侦察部门。 徐清目不斜视,在侦查部门所有同志的注视下,他黑进了警局,调出了陈满财的资料,这老小子有过当兵经历,连长转业,直接调入警局当了二级警司,这些都不重要,徐清查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进入通讯公司内部调出了所有通话记录,筛选出了频率最多的电话,就根据这个电话再去寻找最少的一些电话,调出音频,戴着耳机仔细听,可是十分钟之后,他觉得量太大了,这样查,到明天也没结果。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输入了这些电话最近两天通话的关键词,“女学生!” 音频里响起了陈满财满是阴冷的声音,“给我找两个女学生,最好是雏!” 锁定了电话号码,徐清嘴角挑起冰冷,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变坏的警察反侦查手段是最可怕的,但是也挡不住保家卫国第六部队的侦察手段。 徐清再从这个电话甄别危险信息的时候,他只听到在一个小时前,陈满财用这个号码打了一个电话,和对方说:“有事,出来坐坐!” 对方的回答,是“ok”两个字母。而再找对方号码的时候,已然成了空号。 徐清眉头紧锁,这也太小心了吧?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徐清再次打了姜尚武的电话,道:“看看陈满财在哪儿,和谁在一起,最好拍到对方的照片,如果困难,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姜尚武现在还在街道上,对徐清道:“刚才你带学生逛街,有几个人用高倍数相机拍了许多照片,我的人全跟丢了,我怀疑最近可能有人要对你动手!” “哼哼,陈满财想杀我!咱们现在不可能调查到他是怎么计划的,我现在倒是可以确定,有国外人员参与,他们不可能派大队人马在京城闹得动静太大了,只会是寥寥几人的暗杀!” 姜尚武有些着急了,道:“那怎么办?” 徐清冷声道:“没办法,只能他出招,我接招!咱们随时保持联络!”徐清挂掉了电话之后,深吸一口气,起身对团长道:“谢谢!” 团长已经逐级上报了徐清的情况,最后自然又到了决策部的耳中,决策部首长又逐级下达命令,到了这团长耳中,“无条件配合他所有行动。” 同时,徐清接到了第六部队的命令,几个只有第六部队的人看得懂的代码,翻译过来是:“记得写报告!” 最大权限的自由行动,最大程度的配合,可是,终究不能让他天高任鸟飞,没有束缚。 关爱归关爱,纪律归纪律。不能因为关爱,而没了纪律。国法无情,军法更严! 徐清回去就睡了,睡了很久,直到他听到久违的起床号。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啊…… 第0034章乳臭未干 陈满财一夜没睡,已经戒烟好多年的他,一晚上抽完了两盒烟,整个书房里烟熏火燎像失火了一样。他心烦,因为徐清,最近一两天,他亲自看过老三带队揍徐清的那百十号人的受伤情况,对徐清有个判断,这个人的身手特别好,不是专业的选手,多少人也别想近身。白天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私人保镖的尸体,让心腹军医验伤的时候,确认都是被一招毙命,他有一个错觉,就算是专业的选手,人少了也别想把他怎么样。 面对这种战斗力极其强悍的人物,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儿戏,他扛不住了,只能给后台打电话,他们靠自己挣钱,就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陈满财深思着上线给自己的计划,抓徐清身边一个人,威胁他赴宴,重金收买,美人诱惑,如果收买不了,宴会变成鸿门宴,地点就定在国际酒店,安排在顶楼,四面下楼通道全部封锁,周围安排十名狙击手,五十名枪手,三百名打手,就不信要不了这小子的命!为了以防他万一冲下楼去,楼下也得安排杀手。 可是有一点,万一这个事儿要惊动了领导,他也是难逃一死,计划必须要天衣无缝,首先自己得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是这一点有些难,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拉几个自己的上级下水。 一切顾虑都想明白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开了窗户,倒了烟灰,书房里又是一片浩然正气,换上了警服,出门上班,又辛苦工作了一夜啊! —— 小雨,绿色的军营被一片氤氲笼罩,徐清条件反射冲到训练场,发现,训练场上除了一些整齐排列的军车步战车,大片水泥地上,只有十个教官在等待,连长洪剑在雨中来回踱步,脸色十分难看! 五点半起床,这些学霸们应该习惯了这样早起的学习生活,可是一个暑假又回去了。 特别可笑的,十个班级,十个带班辅导员,只有徐清一个人来了。诧异之外,还有愤怒,徐清大步走到洪剑面前,道:“连长,你在干嘛呢?不让教官们去喊人?” 洪剑穿着雨衣,脸色寒冷的都要让人察觉到这是雪了,他道:“我看他们迟到多久,就军姿多久!不信训不了这帮学生兵!” “没用!” “嗯?”曾经洪剑训练新兵,就这招,屡试不爽,新兵都怕教官惩罚,因为太狠,没想到被徐清给否了,他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群有思想,而且非常骄傲的高等学府的学生,他们同样是十八岁,而且是十八岁的精英!不是你曾经带的那些曾是失败者的新兵!让他们听话,你得让他们服,而不是让他们怕!”徐清顿了顿,更深层次地解释道:“如果一群服从命令的人,有一个刺头,很好管!但是一群人全是刺头,除了让他们服,否则,压迫带来的只会是反抗!” “那你有什么方法?”洪剑问道。 徐清嘴角高挑,“想办法让他们服啊!比知识,你们谁都不行,因为他们有思想而且优秀,普遍不会故意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其实先让他们看,让他们受到熏陶,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告诉他们纪律,他们就能行!我接到的通知,是今天十点的时候,有一个军训动员大会,他们这个时候不守时,十点,会整齐的穿着新兵军装,到礼堂集合的!” 洪剑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经验主义,非常不服气,冷笑道:“不过是一群被父母宠坏,吃不了苦的小孩子!什么精英?我训兵,你别插嘴!看着!” 徐清果真就没再说话,不值得斗气,看着就看着,心里却在想,新兵自己也带过,那些主动当兵的新兵,确实得罚,得管,可是自己更带过特种兵,他们就是精英,管和罚没用,得让他们服,他心说,“倒看看你怎么训!” 起床号是完全没管事儿,七点多的时候,学生们才穿着军装,零零星星地去食堂吃饭,压根儿没来训练场。洪剑气炸了,让教官把他们全叫招呼了过来,二百九十七人,算上徐清十个辅导员,三百零七人,总算到了训练场。 洪剑一脸冷冽,吼道:“你们看看自己,有个兵样吗?现在,我问问你们,你们是谁!” 学生们站着队列,互相看着,议论纷纷。洪剑再次吼道:“你们现在,是兵,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你们站在这里,穿着绿军装,你们就是兵!你们要服从命令!不管你们是多么优秀的人才,在军营里几天,战事一起,命令一来,你们持枪就要上战场!” 学生们还是议论纷纷,“陈腔滥调,电视里演了八百遍了!” 下面站着的一排教官有一个目光一冷,吼道:“那个兵,你说什么?” 要么说好学生反应快呢?这个学生没怎么想就吼道:“报告,我说,只要战事一起,命令一来,不管我参加过几天军训,我会不会打枪,我敢和敌人拼命!” 人家学生是喊了报告的,也没理由惩罚,洪剑鼓鼓掌,道:“那,我再问你,上了战场,你敢为了你的战友挡子弹吗?” 徐清在一边听着,曾几何时,似乎是因为一部电视剧,上战场,只要穿着军装,我就敢为你挡子弹,成了家喻户晓的一句话。亲眼见识过,徐清知道,这对华夏军人来说是一句实话,倒要看看这学生怎么回答。 那个学生振振有词道:“报告,上了战场,我不仅敢为我的战友挡子弹,如果有机会,我敢为我们华夏每一个百姓挡子弹!” 这声音,掷地有声,而且,这话说得也好。徐清嘴角挑起,若是自己训练新兵的时候被这样怼,当下就把他拉到靶子旁边,看看他听到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会不会尿裤子了。洪剑不一定敢,因为他就算能保证自己的枪法百发百中,也不敢保证学生会不会因为害怕而到处乱跑。洪剑被将了一军啊。 洪剑说:“大话说得好,训练一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是英雄,是狗熊!本来让你们站一个半小时的军姿,现在我改主意了,男生三公里,女生两公里,执行命令!”这声音,霸道。 教官们在下面各种怒吼,“走,男生三公里,女生两公里!” 学生们非常不服气,可还是跟着去跑步了。看着他们下了操场,洪剑目光冷峻道:“把你们累成狗了,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吵吵!” 徐清暗自叹息一声,扭头去医务室买藿香正气水,看着吧,绝对有人累吐了。 英雄陆航团的侦察连,纪律严明,手段犀利是应该的,但是没有经过当兵体检的学生,谁知道他们的体质如何?没有这么不科学的!也许洪剑会想,他们实在不行,就会放弃,然后再因材施教,但是他不知道,这些高考能考650以上的精英学生们骨子里都有些倔劲儿,就算不能跑的也会坚持下来。有的坚持,能打破瓶颈,可是有的坚持,会把一个人练废。 通常情况下,新兵连只有侦察连要发展好苗子,才会派下去侦察连的班长选兵,进行极其严格的训练打磨,也可能是有特战军官特别招来的兵,重点对待。 洪剑显然没有经验,这样的优秀作战部队侦察连连长,不去分析这群精英的心理,一视同仁地严苛对待,是不科学的! 他上了战场是一把好手,去训练正规军也是一把好手,但若是在战时,他没有办法孤身一人在敌占区组织起来一支强大的反抗力量,是个将才,不是个帅才! 主管这次学生军训,预谋让一些优秀学生弃笔从戎的将领,可能也忽略了这一点,他们之间会有一个矛盾:教官想让学生认怂放弃,而这一批学生会不过一切坚持到底! 其实,这并不算是可恨的,气人的是其他几个跟来的辅导员不但没有说点儿求情的话,还在场边喊:“加油,你们是最棒的!三千米,加油!” 徐清提了一袋子藿香正气水来到了训练场边缘,小三百号人两圈八百米已经结束,最慢的,差不多是两分三十秒,这是正常速度,也是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极限速度。徐清喊道:“二班的,别让别人带着你们跑,速度慢下来,跟到最后!” 徐清说话不管是什么语气,永远是那么不容置疑,二班的学生们都看到了雨中操场边缘似乎闪闪发光的他,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几个非常有组织能力的学生已经开始组织班级的人放慢速度,第三圈结束的时候,整齐在最后排了一条长龙,徐清喊道:“崔甲,再慢点,步子放小,后面的人跟着他的节奏!” 崔甲就是二班排头的那个学生,这男孩儿有点儿诧异,老师知道自己名字?自己可一句话也没和他正面交流过啊!这男孩儿对自己老师当即增加好几分好感,朝着后面人打手势,速度放慢。 从此刻开始,徐清的声音不再停止,“不要张嘴呼吸,用鼻子呼吸!男生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女生两步!” 那个王武可不乐意,他是二班的负责教官,自己还没放话呢,他怒道:“二班跑快点儿,难道你们想跑最后一名吗?” 可是二班的学生,不可能去听才认识一晚上的教官的话,严格按照徐清指令在运动。他们是在第三圈放慢速度的,其他人第四圈结束整体落后别人一圈,落后有的班级甚至是两圈,一直在周围看跑步的辅导员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议,把班级分出了三六九等,叫唤得最欢的,没有意外是那个被徐清叫板的辅导员,“什么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二班学生也真够二的!” “诶,那个二班的辅导员是什么来路啊?那么年轻?” “谁知道呢!之前没见过,肯定走了后门,太狂了!把教官当什么了?” 闲言碎语中,九个之前就认识的辅导员自然而然成了一个小团体,军训这东西,当不当第一无所谓,只要不当最后一名就行。 此时团里其他的战士们已经出完了早课,不约而同来看热闹,有着严格军纪,他们并不起哄,可也免不了窃窃私语,他们在新兵连的时候,体能训练每天一个三公里,很多人跑不下来,他们也不相信这些学生们能够跑下来。当他们看到有节奏有纪律的一对男女的时候,却说,他们差不多可以。 徐清压根儿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儿,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学生们的状态,大声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嘴微张呼吸,什么时候大口呼吸。 女生们在最后四百米的时候,大批已经开始崩盘了,可怜的女学生们脸色发青,跑的还没有走的快,却还在坚持。 洪剑并不傻,他也看出来有些再跑下去就废了,万万没想到,这些累崩的学生们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认怂,他想下令停止,但那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么? 第五圈开始,二班男学生追上了全体女学生,女学生也开始逐渐超越其他班级女生。 徐清看到自己班级中一个稍微胖胖的女生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忙喊道:“刘苗苗,停下!” “老师,我能坚持!”这个已经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女学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回应了这么一句。 徐清果断跳入了跑道,抓住这女学生的胳膊,低声道:“老师知道你能坚持,但是体能不是一天就能练出来的!停!” 这个叫刘苗苗的学生已经是强弩之末,听到徐清的声音,心中那根弦似乎崩断了,当下就要摔倒,徐清托起她道:“不能倒,慢慢走,你还有最后四百米,慢慢走完这最后四百米!就算走完,你也赢了别的班的女学生!” “嗯!”刘苗苗擦擦汗,走了起来,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下着雨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滚烫的,眼睛看东西都在摇晃,嘴里发苦,抑制不住的想扑倒在地上,更想爽爽地喝一口水,可是,她的心中有一个新的信念,“听老师的话!” 第五圈结束,两千米结束,二班女学生除了刘苗苗已经完胜了其他班级的女学生,女生一路都是唐妮在控节奏,掌握得非常好,二班三十一人,女生二十一人,看到终点等待她们的徐老师,心中无比骄傲。 莺莺燕燕围在了徐清的身边,大口地呼吸,脸上是发自内心取得胜利骄傲的笑容。徐清不让她们坐下,让她们在走动中得到有效的休息,询问谁有头晕恶心的现象,喝下一支藿香正气水。 团中围观战士们已经开始为这些率先跑完两千米的女学生鼓掌。 其他老师们脸都绿了,不停在操场上喊:“你们快点儿跑啊!怎么尽做点儿虎头蛇尾的事儿?废物们!” 但是跑步并没有结束,二班的男生还有最后一圈,三千米,还剩下最后四百,徐清看着这些男同学当中有几个体能是相当好的,尤其是那个崔甲,如领头羊一般带着十个男生,挥汗如雨,徐清对身边女学生们道:“让那个男生当你们的班长,服不服气?” “徐老师,您说合适就合适!小女不敢推辞啊!”女学生们叽叽喳喳的,但是中心思想是这个意思。 场中已经有好几个学生摔倒起不来了,洪剑面沉似水,把军中的卫生员全叫过来了,担架抬出去好几个,最终结果除了那些当场跑晕的,全部完成了跑步,毋庸置疑的是,徐清的二班成绩最好,得到的掌声最多。 那些辅导员们不但不服气,反而非常恶毒地看着徐清,原先他们侃侃而谈的内容让不少人听到了,现在脸上火辣辣的,就弄不了这小子么?这些军人就容他这么放肆么?怎么就不能关他个紧闭呢?妈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似乎那些坚持完成的学生们,应该得到更多的掌声,其他几个辅导员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军中,荣誉永远属于胜利者…… 第0035章开玩笑吗 十点的军训动员大会推迟到了下午三点,第一是因为雨势忽然大了,第二是因为那些肺叶差点儿跑炸的学生们需要治疗。可是洪剑没有让完成的学生们回到宿舍去休息。大雨中,学生们非常倔强,不说一句服输的话。特别是徐清的三十一个学生,他们似乎看出了老师和这帮教官不对付,一个个鼓着胸膛,看向教官的眼神非常不善。 洪剑毕竟不是个坏人,也心疼学生们,此时真正让他下不了台的是徐清,因为徐清说准了。三千米和两千米,除了让这些学生们更虎,没有达到任何他所想达到的效果,自己认怂了,就别想带这些学生们,若是自己不认,这大雨中的学生们还会有状况。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永远别想进入正常训练。 而且洪剑也不是个笨人,他也看得出来,现在的情况是二班的人以徐清为中心,而其他班级的老师和学生不服徐清的班级,现在只要敲打敲打徐清,徐清服了,他的班级就服了,他的班级一服软,其他的班级就会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松劲儿。 徐清没有注视洪剑和那些教官,而是看着自己的三十一人,实在憋不住了,怒声道:“你还不下解散命令吗?” 洪剑心中暗笑,你终于说话了,道:“我和我的人就在这里站着,学生们也在这里站着,谁怂,谁滚!” 这时候,那个被徐清两次打脸的辅导员总算找到了机会,扭头对自己的学生们说道:“同学们,军队,就是要服从命令,你们要坚持,不要学二班和二班的辅导员,当一个刺头兵!当一个熊兵!” 徐清此时所心疼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班级的学生,小三百学生他都可怜,只是,自己只对自己的这些兵有权限,管不了这么多人,他冷冷道:“有一种鸟非常恶心,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让蛋使劲飞!” “你说什么?”那老师恼羞成怒,把手里的雨伞狠狠一摔,道:“我郑金还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人!” 徐清班里的崔甲仰起头大叫道:“正经啊?我看你是假正经吧?有本事你就别打伞,就在这里站着!”二班学生们哄堂大笑。雨中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坚强,那么有底气! 这个郑金哪儿受得了这个,大步冲了上来,要把这个学生拎出来,徐清当下上前,伸手指着郑金的鼻梁,目光冷冽道:“我的人,轮不到你管!” 郑金当即握住了拳头,可是被洪剑喝止。 徐清气不打一处来,叫道:“洪剑,别的班级有别的老师管,今天,我正儿八经地告诉你,我班的三十一个人,我自己带!两个月后,各个科目拉出来练一练!看看你的方法对,还是我的方法对!” 哼,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洪剑道:“你凭什么?是什么给你如此自我优越感?” 徐清道:“你想怎么样!” “你刚才说,有一种鸟,自己飞不起来,就让自己的蛋飞起来,你这是连我也骂了,你自己飞得起来吗?” 这不用问了,是要敲打敲打自己,进而打击自己队伍的士气,且要把自己的队伍树立成其他九个班级的对立面,这确实是一个方法,可惜,洪剑是在自取其辱。徐清最会打仗,最会带兵,他可能会为了战友的命而不要自己的命,但是他从来不会让别人,哪怕是同胞的成功,建立在自己的失败上,因为,他是第六部队的人,他活着,或者死了,永远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徐清淡淡道:“你出招,我接招!” 洪剑大步走到徐清面前,认真盯着徐清的眼睛,狠狠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道:“好,有种!” 优秀的侦察连连长训练学生兵,事态不知道怎么发展的,连长要和一个辅导员比武,前所未有的事情,星火燎原般传遍了这个团,十个教官布置训练场的时候,刚刚散去的军人们回来了,陆航团编制一千五百人,以连为单位,站在了观摩台上,学生们也借着这个机会得到喘息,去了一个能挡雨的地方,炊事班的人煮了红糖姜片水,交给了这些学生们。 没想到事情会弄得这么热闹,徐清脸色不善地看向了点将台的那个团长,一定是他安排的,这老小子是什么目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辅导员,输了没什么,他是想让自己的连长折了面子啊! 大雨瓢泼,空中惊雷乍起。换上了迷彩服,端上九五式的徐清,其实也不像个兵,因为年龄小,军装也不合身,像或者不像,其实都是别人眼中的,有人说他像,就像,说不像,就不像。谁知道,他就是兵呢? 训练场布置好了,为了能体现出最全面的水平,又能节省时间,只有一个科目,可是算分的项目不少,武装五公里越野含武装泅渡,武装四百米障碍含攀爬,高台模拟空降、索降,投弹,各种武器分地形射击……如果分开算,武装越野优秀成绩是19分钟,四百米障碍优秀成绩是两分钟,高台模拟空降单按照动作标准算分,投弹四十米算优秀,各种武器射击,要结合用时和击中靶数算分。 从来没这样一条龙比试过,电子通讯营分析出合格时间怎么也得一小时,也分析了洪剑多年来的最优秀成绩,估计能在五十分钟内完成。至于那个辅导员,所有人都觉得,武装越野泅渡项目不淹死就阿弥陀佛了。权当一个军营和学校的联谊赛吧。 洪剑率先被车子带到了起点,空中有探路鸟拍摄,观摩台大屏幕可以看到实时画面,眼力好的,也能瞄到训练场洪剑最真实的表现。能把这么多科目布置在一条路上,也是这个团的本事啊。 裁判员打响了信号枪,负重三十公斤的洪剑从起点飞奔而出,柏油路,水泥路,石子路,黄土路错综复杂,而且弯道多坡度大,最高点和最低点相差近一百五十米,若是让学生们来,跑不了一公里就废了,洪剑不愧为优秀的侦察连连长,仿佛这条路是通往他家卫生间的,各种加速跑,身后负重如若无物,每一个弯道都会带起雷鸣般的掌声,太过完美。 热闹的场面,一点儿都没有带起徐清的情绪,他没有去看洪剑的表现,忽然想起了司令员一次针对整个第六部队的讲话,她说:常规特种兵,去参加一次南美亚马逊的世界猎人学校训练,取得成绩,是最光荣的事情,可是我国特种兵,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就是我们第六部队,我们的宗旨,就是想尽一切方法,重创他们,淬炼他们,打下去他们高高翘起的尾巴,让他们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 曾经自己做过一次类似的事情,在西部战区,爸爸们和干妈带着自己去砸一个侦察连的场子,砸完了,有一个空降营的女教官特别不服气,现在还记得那个女教官叫乌扎拉,是锡伯族女孩儿, 她要单对单拉出来练练,没说的,自己上了,那不是人工设计的路线,是全天然谁也没跑过的路线,打赌,自己输了,喊她小姑,若是她输了,就拜把子喊自己哥,结果不言而喻。 后来也算不打不成交,聊了几次,那个没大自己几岁的姑娘,似乎父母被西域异族给杀了,她当兵全是为了父母报仇,当初徐虎想把她带到第六部队当特招队员的,她拒绝了,说什么时候帮父母报了仇,她什么时候就不当兵了。 这个乌扎拉啊,比干妈还倔。不知道这个说要徒手杀一匹头狼,送自己一颗狼牙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为父母报仇了吗?是不是遇到了心仪的好男人? 她说过的,自己要是比她大,就考虑考虑,可惜自己太小了,她说,若是结婚,一定要来第六部队找徐虎突击队给她证婚,自己就是她娘家人。 可是,她知不知道,徐虎他们,早就不在了啊! 大雨拍在脸上,没人看得清徐清是什么神色,只道他是被洪剑的表现惊呆了。 一阵哨声,洪剑到了终点,各科成绩都是满分,用时四十七分钟,观众掌声如雷,进而把目光放在了徐清的身上,团队中的军人看向他的神色都是怜悯,学生们除了二班的有些担心,都抱着看喜剧的心态,那九个辅导员已经在思考,等结束了怎么好好羞辱他了。 洪剑来到了徐清身边,沉冷道:“你家里一定有军人,他们顶多教给你一些理论,实战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正的训练场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给你个认输的机会。” 早已回过神来的徐清抬起头,说道:“我比你年轻,不占你的便宜,你负重三十公斤,我负重一百公斤!”说完,他走了出去,放声道:“你们平时就是这样训练的吗?训练场就是战场,敌人呢?敌人就是婉如移动靶一些不会还击的煞笔么?洪剑,我允许你让你的侦察连沿途设卡,对我开枪,我少杀一个人,算我输!” “哗”听完这话,一片哗然,这小子疯了吧?侦察连一百二十人,那可是这个团的尖刀啊,被大雨冲感冒,傻了吧? 洪剑轻蔑道:“我能理解成为,你在开玩笑么?”可是团参谋过来给了一个命令,让洪剑察觉到了羞辱,团长他同意这小子脑残的要求了。 徐清被带到了起点,洪剑也带自己的兵到了越野赛道附近。 号令枪一响,徐清射出的一瞬间,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站着的人全跳了起来,他,他好快…… 第0036章别着凉了 从徐清被山里人捡回去,刚学会走路,就在山里乱串,没喝过奶,五谷杂粮把他养得特别结实,同龄孩子在干嘛?看到老妈就哭喊着吃奶奶! 两三岁的时候就上树掏鸟蛋,下河捉虾米了,同龄孩子那个时候普遍有了自己的思想,一个不顺心就趴在地上大哭大闹,他们都知道,只要自己哭,爸爸妈妈就会各种迁就自己。 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山林中的精灵,要么怎么在那么大的地震中存活下来? 入营六岁,那时候的孩子还在玩儿捉迷藏吧?可是汉语拼音只认识aoe的徐清第一年就被灌进了两千五百个汉子,英语词汇量超过了三千,开始死记硬背那些《孙子兵法》,《六韬》一类至今文人还在研究的文献,不懂没关系,第六部队有古今中外各种战例视频,慢慢的总能懂。 徐清不是不想玩儿,不想看漫画书,不想玩儿游戏,而是因为他知道,若是偷懒,爸爸们会让自己去沙子里找小米,妈妈就不要自己了。 面对这样的家境,没法选择的人生,有一种人会受不了自杀,可是第六部队的人会教育,能让徐清激流勇进,继承第六部队,徐沪突击队的精神,肩负起来前辈所没有完成的祖国伟大复兴的愿望。 一开始,洪剑并没有把徐清放在眼里,自己的一百二十个兵,根本没想让他们上,但是徐清迈动第一步,他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管他是哪儿来的兵,必须得让他留下点儿东西,他对警卫员喊道:“拿我的枪来!” 他们的身上都戴上了激光装置,感应到空包弹,绿烟代表轻伤,黄烟代表重伤,红烟则代表直接命中要害,阵亡。 洪剑确定,就这个小子比他们陆航团所有兵都厉害,可也不能让他炸毛,洪剑喊道:“各自寻找进攻方位,干掉他!” 一场比武,俨然变成了一次对抗。是一场实际意义上,第六部队对侦察连队的一次打磨。 可惜在场只有这个团的人,和京大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再有就是那几个看不惯徐清这么小就和他们平起平坐,且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尊重的辅导员。 徐冰清不在这里,三个月的封闭,她的男朋友扛不住思念,她一样,正在想办法让非索尔当自己的助手进入军营,所以,已经如火如荼的场地,她一点儿都不知情。 在场没有一个人拥有任何通讯设备,注定这次比赛,只会封锁在军营内部,和外人永远都不会相信的学生们的谈资。 徐清孤身一人,仿佛身在最惨烈的战场,以惊人的速度在山路上不断穿插,跳过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地形,几番跳跃变向,他仿佛完全摆脱了惯性定律,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节奏。 洪剑已经完全忘记,规则是,徐清一定要干掉他侦察连的所有人,才算胜利,所以他们可以躲起来,洪剑却太自以为是了,吼道:“三号高点去两个人,打他的后背!” 三号高点徐清已经过去了,洪剑如此排兵布阵,就意味着徐清必须要回头干掉那两个人,所有有些战术头脑的人都在分析徐清会怎么做,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徐清忽然闪电扭动腰肢,让自己的身体仰天摔倒,手中那把95式在他翻身而起的时候,已经指向了洪剑的位置,此时,徐清和洪剑直线距离差不多九百米,刚有人在谈论徐清要做什么的时候,“啪”,洪剑的头顶冒起了红烟,他被爆头了。 从徐清像是打头靶一般把洪剑“干掉”之后,顺带着干掉了两个兵,到他重新踏上路途所用的时间,不过7秒,如鱼的七秒记忆般美好,但对鱼来说,只是个美好传说,对他来说,可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这一手让所有观众惊呆了,他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啊? 那些失去连长的侦察连战士们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发呆,密密麻麻一堆人,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口号不知道喊到哪儿了,主心骨被一枪干掉,他们的节奏全乱了,不仅是那些列兵,连几个带队排长都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战场上,就这么发呆?徐清一直在观察他们,没了连长的兵,就那样明目张胆的站在开阔地域当敌人的靶子吗?京城的兵啊,训练手段严厉,可是他们真的离开战争太久了,久到忘记了战争是会死人的,这怎么可以? 徐清加快运行速度,靠近这帮兵,取下一枚手雷,扔到了他们的中心,一声轻爆,中心开花,七个人头顶冒红烟,十个人冒黄烟,三十几个人冒绿烟,徐清停下了脚步,瞪视着这帮人,吼道:“想什么呐?打仗呢!能打打,不能打举白旗!” 那些战士们总算醒了,还有一个排长完好无伤,大叫道:“都醒醒,别做梦了,给我打!” 他们总算从蒙圈中脱身而出,端起了手中枪械,分出一半人阻击,另一半人沿途设卡,一堆子弹朝着徐清压了上去,恰好到了泅渡地点,徐清“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空包弹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浪花。 现在开枪的战士们的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大雨弥漫,对子弹弹道有非常大的影响,徐清刚才朝着自己这边投弹,差不多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就这五十多米,他们用突击步枪都很难瞄准,徐清是怎么做到的九百米距离,一枪干掉了连长。常规作战部队中,能用95打出这样成绩的人,根本没有!这简直就是奇迹。 接下来他们就发现了另外一个死都想不到的徐清的行动。要知道徐清现在负重是一百公斤,除了枪械弹药,还有必备的水和食物,其他全是石头,在这平均深度四米的水里根本浮不起来,在徐清在另外一边登陆的时候,才看到,背包上挂着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来的气囊。 泅渡四分钟,从头到尾都没见徐清上来换气,潜泳的世界记录貌似是两分十一秒,游了一百五十二米,可是徐清却四分钟,游了三百米,这是人类么? 连队有几个战士在陆地另一边守株待兔,然而徐清跳出水面之后,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最最存粹的单兵格斗技巧,一拳一脚地把那几个战士震飞到五六米之外,只是打晕了,可是他们的头顶全冒出了红色烟雾,出手得多重啊? 洪剑的脸都绿了,他无力地坐在雨水里,盯着徐清的表现,自己本来想敲打敲打他的,现在看来,是自己自取其辱啊!不过再用不了几十米,是一片雷区,刚才自己越过雷区的时候,其实有点儿偷奸取巧了,因为那片斜坡雷场的教练雷都是自己埋下的,自己才能用那么快的速度通过,他无力的想,徐清应该会在这里耽误一些时间吧? 二班的学生们现在已经为之疯狂了,他们不顾雨水的冲刷,跑到了训练场地最靠近徐清的地方,给自己这个祖坟长灵芝遇到的老师加油助威。 雷场是五公里越野最后的一段路途,到此为止,徐清仅耗时十分钟,他是如何扛起那一百公斤重量跑出了令人发指的成绩的? 在雷场斜坡前,徐清静止不动了,随着他的安静,大家全安静下来,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以更快的速度去穿越雷场呢?他的反应和速度,就算是全陌生的地段,最多只用三分钟啊!他为什么不快一点动作呢?难道他没看到侦察连的几个战士已经在雷场外布防了吗? 徐清忽然退回去了,他怕了这片雷场吗?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猛然发力,用更快的速度往前冲去,到达斜坡地点,他的身子一横,用极快的速度滚下了这片雷区。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徐清身上似乎带着一股面对死亡的决绝,滚下了这片雷区,这只是训练场上的一次比武,不管谁赢了,都是华夏军人赢了,他用得着这样拼命吗? 用不着吗?在场之人谁亲耳听到过徐虎在拉响光荣弹之前的怒吼?谁见过猛男用身体为战友开路的决绝?谁见过为了让大家好好的,不惜引走无数毒虫猛兽的刘成武的无悔? 用不着如此拼命吗?谁知道徐清此时心里对脚下这支部队的痛恨,训练场拿上一个优秀的成绩,尾巴就翘上天了,狂妄到自己不知道是谁,他们完全忘记了,没有打过一次败仗的,是先烈,而不是他们!今天自己要让他们输的干干净净,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水平,还不值得骄傲! 徐清的身体在滚动中速度越来越快,教练雷不停冒起白烟,那几个脸色难看辅导员酸味十足的说道:“要是真的地雷,他早就死了。” 可是他们身边的一个战士告诉他们,如果他死了,头顶会冒红烟的,感应器是百分之九十九贴近战场设置的,徐清此时除了勇敢,还有极其强悍的动作技巧,和无比清醒的头脑。 从雷区滚落,徐清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踏上了四百米障碍跑道,给在场所有人展示出了最精湛的军事动作,空降索降等科目一个不少地完美完成,各类武器射击,没有一枪脱靶,那些连队中“活下来”的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人家的靶子,就目瞪口呆地看。 到了终点,徐清摘下了头盔,伸手擦拭头顶雨水,然后验枪。放下背包,脱下了已经湿透的迷彩服,二十九分钟完成,他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摸出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乌扎拉妹子,今天有人输的比你惨,我估摸着,今儿要挨黑枪了。” 他的学生们已经全部来到了他的身后,想把自己的老师高高抛起,然后接住,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然而,在听到了“黑枪”两个字,一个个一脸蒙逼。因为极度靠近,他们看到了徐清身上一道道伤痕。 所有人都非常激动,可是唐妮却心疼地拉了拉徐清的胳膊,“老师,洗个热水澡,喝点姜茶,别着凉了……” 第0037章青青子衿 一件小事儿,弄得动静确实有点儿大了,团长把几个参谋长招到了自己身边,低声交代道:“马上准备开展思想教育,尤其是学生们,万万不能把这孩子的能力泄漏出去,否则,他有大麻烦,咱们这个团,被直接取消了番号也说不定。”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一个驻守京城的尖刀团队的团长,是有相当判断力的。 就因为团长这一个命令,另一边徐冰清已经说服了校领导要和军方沟通,把非索尔弄进部队,可是忽然之间,就被一刀切的否了。 陆航团将信息和人员双重封锁,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推行了下去,也看得出这个团确实是军纪严明。 徐清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心态,来到了洪剑的面前,道:“怎么样啊?我有没有资格自己带我的三十一人?” 洪剑张了张嘴,心里苦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团部的领导们全来到了附近,团长瞪眼看着洪剑,吼道:“你要说什么呀?你说呀!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是我们陆航团最强侦察连吗?看看,场子被一个老师给砸了,不是被特种部队砸的,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老师砸的!你丢人不?你没脸没皮了是不是?可是我丢人!我丢人!我这张老脸丢不起这个人!从今天开始,自我往下,没有军衔,把肩膀上一毛两毛的全摘了!和这些学生们一起进行军事训练!” 说着,团长已经把自己的肩章取了下来,低声道:“我配不上!你们谁都配不上!” 洪剑忙道:“团长,不用这样!” 这不是点火么?团长瞪眼吼道:“你闭嘴,我告诉你,三个月训练之后,我申请我们团和我们军特战大队对抗,赢不了,我第一个申请转业回家!”团长声音高八度道:“三个月训练后,我们汉语言的学生会和其他团队训练的其他系的学生有一次对抗,要是我们输了,或者赢的不漂亮,一样,转业回家!” 团长拍拍徐清的肩膀,道:“小兄弟,你,你也别独善其身就训练你的人了,这次训练,你就当顾问吧!现在,我们团,没人敢不服你!” 军训动员大会彻底取消了,所有战士们全部回宿舍休整,接下来进行保密条令教育,再接下来,必然是严格的训练。 徐清对任何事情不置可否,带着自己的三十一个人,回到了宿舍。 那九个辅导员对自己班级的学生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其他学生们已经是一片哗然,一些脾气大的学生已经在大闹,坚决不让这样的辅导员带领,差别太大了,简直就是耻辱,凭什么?只有二班的人是考上京大的吗?我们都是拼爹进来的? 学生们要求,要当徐清手下的兵! 那九个辅导员还想用老师的身份来教训学生,差点儿被暴脾气上来的学生打了。人家学生说了,没变化,就回家来年再考! 他们直接找到了团部,要求团长和校长反应,整个鸡飞狗跳了。那九个辅导员中不免有躺枪的,可惜没办法,现在的学生就是这么任性,敢于和学校叫板,是因为他们有真本事。 校长于老很快接到了军中来的电话,没有了解到细致状况,只听说汉语言文学系其余二百六十六人都要让徐清当辅导员,军中给的建议,让徐清自己带这两百九十七人。 于老奇了怪了,军中发生了什么?其他九个辅导员可都是老家伙了,徐清这个新人给学生下什么蒙汗药了,还是因为语文系女生多喜欢徐清的那张脸?他是一个头两个大,想再给教育部的同志打电话,可是想起之前几次电话,徐清就像是他们的亲儿子一样,而且学生们都以退学为要挟了,这可不是小事,只能妥协。他无力的给军中团部回了一个电话,说:“校方同意学生们的要求,汉语言文学系大一新生,只有徐清一个辅导员。”话说完,于老摸着额头,自语道:“兼十个班的辅导员,这不是成系主任了么?十个辅导员,一个系主任,一个大课辅助讲师,我一个月得给他开五万块工资啊!” 京大从十九世纪末,就是全国百姓思想的风向标,什么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都是京大开始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两个还好,可是整个系的学生意见,于老不敢掉以轻心,等军训结束了,还得对这种思想加以调查。现在就得去和几个校领导开会,还得请教育部的同志来坐镇。 部队中,徐清和学生们换了干爽的衣服,刚坐在一起想说说话,徐清就看到那二百多浑身湿漉漉的学生,站在自己班级的门口,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崔甲瞪眼道:“干嘛,你们这两百号人,要打架吗?” 那些如落汤鸡一般的学生们中,各个班级选出的代理班长上前,解释道:“我们都要当徐老师的学生,刚才校长已经同意了,徐老师,您,还要办什么手续么?” 徐清早就在心里念叨这帮学生们呢,靠他们建设祖国呢,不能被如此培养,他一直在想办法呢,现在好了,学生们比老师聪明。 本是同根生,二班的学生也看不得其他学生们受苦,汉语言文学系,二百九十七人,有一百九是女生,怎么能被这帮变态这么欺负,他们都在渴望徐清有一个好的态度。 徐清果然没让他们失望,站起身来,对这帮学生们说道:“你们先去换一身干的衣服,别感冒了,这个小二层宿舍楼都是咱们的,现在是三点,你们四点到二楼那个会议室找我,和你们正式认识一下,好不好?” “哦!”学生们顿时呐喊起来,才从中学来,他们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自己不犯错,事情顺了自己的心意,就是完美,再说,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想要一个有能力,关心自己的辅导员而已。 说好了下午四点,徐清能有一个小时的清静,其实再清高的人,也会有那么一点的虚荣心,今天的表现,相比学生们的正视,徐清更渴望徐冰清能看到,让她看看自己不是花瓶,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了,自己只不过想保护她,又没让她和自己私奔,就算有男朋友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啊? 怎么说自己也学过一些心理学,到最后还是猜不透这女生的心里在想什么。 “徐老师!”唐妮轻轻喊了一声。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如水般垂下,有些许的波浪,大大的眼睛里清澈没有丝毫杂质,要说有,那只是一些毫不遮掩的爱慕。 徐清对她笑笑,“唐妮啊,你来了,要和我聊聊?奇怪我的本事是谁教的?” “嗯,有一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要和你聊的内容,我就是想和你交换一个秘密,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唐妮坐下在徐清身边,一脸期待。 这个姑娘看起来远比班级里其他人要成熟一些,“你想知道我什么,问吧。” “你和拿单反相机的那个学姐是不是认识?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么?”这个问题一出来,徐清当即把“成熟”这个映像从唐妮的身上剔除了,小女孩儿的问题嘛。 “诶呀,你别笑,你好好回答我!我都看到昨天晚上她怼你了,你离开的样子,挺落寞的。” 徐清深吸一口气,刚刚自己还在想她。说实话,对徐冰清昨晚的态度,并说不上落寞,只不过她的那句“自以为是”,让徐清有一种自嘲,自己是太自以为是了。自己只不过靠着爸爸们和干妈教自己的本事,和他们对国二号首长以命相救的恩情,在某些渠道上有了一些特权,其他的一无是处,在这个无比现实的社会,凭什么让徐冰清如此优秀的女神对自己青眼相看呢? 若是在之前,仙女下凡对他不屑一顾,也不过是小题小做,可是老天真正开他玩笑的,保护徐冰清,是他现在的全部。 这不是什么秘密,徐清却说,“这还真是个秘密,我告诉你,你放在心里!” 唐妮小鸡嘬米般点头。 “徐冰清的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生活,我也不知道多久,但至少有十二年了,而我呢,是徐冰清的生身父亲收养长大的,按照咱们华夏传统来说,她是我姐。” 唐妮鼓了鼓脸颊,道:“她叫徐冰清,你叫徐清,唉,命运开了一个什么玩笑啊!本应该很亲近的,怎么会这样?呀,我知道了,她以为你要追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徐清苦笑道:“并没有,和追不追没关系,她说看到我就烦。我估么是八字不合吧?!” 唐妮没有追问其他诸如徐清的本事和谁学的,徐冰清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徐清的身世这样的问题,安静了片刻,她问道:“你喜欢她吗?” 徐清摇摇头,“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觉得坐在凳子上太矮了,唐妮坐到了桌子上,轻声道:“我小时候可不懂事了,初中的时候就和人打架,为了打架我学跆拳道,抽烟,喝酒什么都干,我都不知道怎么上的高中,我也没懂事,变本加厉,和坏学生们混在一起,吸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可是,有一次和一群官二代斗狠,被一群他们找来的混子把我,把我差点儿内个了,爸爸妈妈找到了我,爸爸那天杀了两个人,他们杀了我爸爸,跑了。妈妈哭着背着走了我以为那是一辈子的路,事情虽然闹的很大,可是并没有结果,警方说找不到人,就成了悬案。高二那年,妈妈郁郁而终,姑姑,伯父,奶奶,小姨都怨我是害死爸爸妈妈的凶手,都来要我家的房子,还和我打官司,我知道,爸爸妈妈就是我害死的,可我知道,他们要家产并不是因为这个,后来,我的东西当然还是我的,我把房子卖了,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我从全校倒数的成绩,考到了华北第一,当地的教研组还调查我是不是抄袭呢,怎么可能?我是第一,我抄谁的?徐老师,你说,爸爸妈妈在天上,会瞑目吗?” “反正你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抽烟。”女孩儿三言两语说明白了自己的过去,可怜孩子,本就是性情中人的徐清很揪心,从来没有学习过怎么安慰别人,但是,唐妮感觉到了徐清心疼自己。 唐妮就那样哭了,把脸靠在了徐清的胸口,道:“徐老师,你教我本事吧,万一以后我见了那帮官二代,还能报仇。” 这是除了毒蛇,第二个和自己有如此亲昵动作的女性,徐清心无杂念,拍拍她的背,“报不报仇的,总要为父母好好活着!” 汤显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一句完完全全的屁话。任何感情到了最后都会成为亲情,徐清总要去完成爸爸们和干妈的愿望,唐妮也总得为了父母而活着。是感情不够? 唐妮每天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都是装出来的,心事一倒出来,便痛哭失声。相比小女生,她还是成熟一点。 杜雅茹端着一碗姜茶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看到了唐妮靠在徐清胸口的样子,退了一步,靠着墙壁,发着呆,微微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第0038章残阳解冻 徐冰清非常不开心地找到了团部,询问为什么自己要个助手都不行,一个团参谋接见的她,用一句“军旅之事,任何人都不能随心所欲,京大校长来了都不行。”挡回了她所有言辞。 太霸道了,徐冰清都有些不想干了,真是没什么意思,军训动员大会也没开,学生们也都啥都不干,拍正儿八经的军人,人家也不让,自己来干嘛了?下了一天雨,没意思去了。她已经开始不喜欢军队了,又能如何呢?三个月后,有个军训组照比赛,自己负责语文系,妈蛋的骑虎难下了。 回到了宿舍,她竟然一个学弟学妹们都没看到,询问了两个站岗的兵,才知道他们在二楼会议厅呢,她匆匆忙忙抱着相机就去了。门开着,学生们整齐地坐着,辅导员只剩下了一个徐清。 徐冰清进去刚好听到徐清说到了,“你们看,初中一次军训,高中一次军训,基本的军姿坐姿,队列,还有内务,都没忘记,没有坚持下去,第一是因为环境,第二因为你们自己的惰性。可是为什么十几年的老兵就算退役了还一样?那是因为把习惯揉到骨子里,归根结底还是人家都说烂了的两个字——坚持!你们的学习习惯就是靠坚持养成的。” “徐老师,那我们要先做什么?我们也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但是总得教我们方法。”一个根正苗红的小男生起身问道。 徐清摇摇手指,笑道:“吴磊,这就不行,军中提问前要喊报告,我同意你说,你才能说,所有人记住了。我现在给你们发下去三大条令条例,分别是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你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倒背如流,语文专业的精英们,背课文这点儿事儿,对你们太简单了吧?” “so easy!”学生们异口同声,喊出了军中霸气。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就有些难了,军旅之事,胆气为先,艺高则胆壮,有几个基本的科目,第一,体能,五公里越野合格为二十三分钟,优秀为十九分钟;第二,对战搏杀;第三,各类枪械使用。你们先练习体能吧!每天早晨晚上,都起来跑跑步去,不用太在意时间,慢慢跑,跑不动就走路,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带你们!” “好!” “现在开始,班级从一班到十班,统称为排,每个排分三个班,每个班级的代理班长为代理排长,今天晚上你们自行分好班,并且选出班长,明天早晨,训练场我点兵!现在,各排代理排长带回!” 徐清一声令下,一班学生先笔直起身,成整齐队列离开会议室,接下来是二班三班……俨然已经有了兵样。 徐清最后走,接触到了徐冰清的眼神,依旧不善,徐清犹豫着想上前,可是徐冰清扭头先走了。 徐清心凄凄然,坐在了徐冰清之前坐的位置上,点燃一支烟,不等他心中泛起任何涟漪,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一条短信,“今晚八点,国际酒店顶层宴会厅,摆酒赔罪!”署名是四个字——残阳解冻。 徐清倒抽一口冷气,残阳解冻,是个“陈”字,陈满财找自己吃饭?司马昭之心!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去? 接着来了一条彩信,一张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叶玫,还有一张照片,妈的齐妙?下附一行文字:尚武不知晓,就别烦他了,他不来,鱼死不了,网也破不了。 徐清这一下被陈满财闹得震惊到无以附加,他抓到叶玫还可以理解,他是怎么知道齐妙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姜尚武的手机定然被监听了,若是联系,二女没什么好结果。 陈满财这样的人,不打无准备之仗,自己果真是撮准了他的痛处,要对付自己。必须得去啊!不说是那两个女子,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自己也得去呀,军人,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的么?再说,陈满财想啃自己这根骨头,还得看看他是不是有这幅好牙口! 徐清起身走出会议室,扔了烟头,走到楼梯转角,发现徐冰清蹲在墙角,相机在一边放着,浑身以极小的幅度抖动着,似乎有点儿情况,就算是个陌生人徐清也不会不理,何况是她呢?徐清忙蹲下,轻声道:“怎么了?” 徐冰清艰难抬起头,看是徐清,又把头低下了,道:“你走开!” 因为在乎,徐清心里特别不好受,他特别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会冲动,可此时他也忍不住想转身就走,徐冰清脸色发白,冷汗从耳际滑落,徐清也不能不管啊,拉住了她的胳膊,要听听他的脉,可是徐冰清非常不配合,用力一甩,相机又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徐冰清抬头怒视着徐清,大声道:“我新买的d3400,算上镜头三十五万呢!你是老天爷派来专门给我找不痛快的么?我求求你了,别碰我!” 徐清就算是如来佛的心境,也感到一阵发堵,没再管她,看脸色,不过是大姨妈受凉了,死不了人。他走下楼梯捡起了相机,没回头走出门外。 唐妮从角落出来,狠狠瞪了徐冰清一眼,追着徐清出去了。 徐清交代门口两个哨位照顾照顾里面那女孩儿,走到了雨中,唐妮跟上去给徐清打起了雨伞,气愤道:“真想揍她!” 徐清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正好你和我出去一下,还她个相机,哦,是两个。” 唐妮笑靥如花,能和徐清出去玩儿了。 团长的命令是为徐清而下,自然也挡不住徐清,五点时,徐清已经和唐妮从庄严军营去了花花世界,去学校提了车,潇洒带着唐妮去吃点东西。 徐清坐在窗边,目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看向了逐渐开始灯火辉煌的街道,京城人多堵车,是分时间的,上班是二环堵,下班是五环堵,这个时间,二环的这家西餐厅只有寥寥数人,外面街道行人也很少,恰到好处的灯光,恰到好处的音乐,还有恰到好处的食客聊天声……很舒服。 西餐不管饱,而且死贵死贵的,西冷牛排,蛋糕卷,给唐妮点的手工巧克力,丫头嚷嚷着不吃,怕胖,徐清说:“保证你胖不了!” 唐妮吃起来就停不下了。 擦擦嘴,徐清把自己卡交给了她,道:“帮我买两个一样的相机,然后自己回营吧,摔了人家两个,得赔。” 唐妮接过了卡,眼神里是各种犹豫,道:“那你去哪儿?” “处理点儿事情。”餐厅搞活动,送了两支雪茄,徐清点燃一支,拿在手里左右摇晃,特殊优雅,哪里还是赛场上那个强悍的战士? “男人不只一面啊!”唐妮嘟囔了一声,徐清问:“啥?” 唐妮笑道:“那你有时间多陪我玩儿会?” 后来徐清也没带她去什么地方,在二环路上兜风,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景点,高楼林立,是华夏最繁华的地方。已经是九月,到了京城最美的时候,路边枝繁叶茂的柳树,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以车子为参照物稳定的后退,车窗开着,四周全是香气。 唐妮忽然道:“老师,你说我未来的日子,就在京城当一个好学生,拿着爸爸妈妈留下的钱,一直念书念下去,然后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么?” 徐清扭头看着她,道“要不然呢?” “那你呢?会一辈子都在京大当老师么?”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会有意外!”这些年在枪林弹雨中,徐清深深悟得一个道理,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自己还得变得更强一些,还得找个地方学本事啊。 唐妮没有再接触徐清的眼睛,双臂撑着车窗,把下巴放在手背上,看着窗外发呆,高中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之后的目标呢?唐妮的心中有些不安了,未来自己的目标不会是做徐清的女人吧?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儿难。 徐清不知道唐妮在想什么,抬眼看着国际酒店环绕的高楼,肯定有狙击手,目标明确,他们根本不用带着枪去过安检,今天晚上,定然是一场血战,不过,人再多,陈满财都是在找死,想让第六部队的人留下,要么你像闽越地区弄来个千军万马,要么去请杀手联盟或者雇佣兵联盟的人,然而,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的人,永远不可能踏上华夏土地,巴菲特的尸骨还未寒呢! 时间差不多了,徐清道:“丫头,我把你放下了,我真要办一些事情去了。你买好相机,直接归队吧。” “哦!”唐妮很不乐意的答应了一声,她非常自然的回眸看了徐清一眼,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之间对身边这个人的恐惧,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近乎实质的杀气,但是她恍然明白,徐老师可能要去打架。 若今天换成杜雅茹那样的乖乖女就不会这么想,唐妮太了解打群架之前,兄弟们身上的那股气息了。 唐妮还是听话的下了车,看着徐清离开。 唐妮百爪闹心,好奇心要害死猫了,拦下一辆出租车,没和司机师傅说跟着前面那辆车云云,单纯的指路,前行左拐,或者是快点儿慢点。终于看到徐清把车停在了环球酒店附近,就两步路,兜什么圈子嘛?唐妮心疼的给了司机三十块钱,下了车。 远远看着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皮箱,抽出了一把钢刀,还有一把手枪,更组合好一把长枪,唐妮还远远的看到徐清背着这些装备,找了一个背光的地方,顺着一座平坦到近乎苛刻大楼攀爬,大约二十分钟后,徐清下来了,将手枪和一把宽背大刀跟一把小型的军刀放在了一个垃圾箱里,大步流星走向了国际酒店的正门。 唐妮极其聪明,看这个架势,徐老师是要赴一个鸿门宴啊?他是什么人,遭遇了什么事情,其实也不是担心,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也许是脑子秀逗了,姑娘毅然决然地快跑几步,从垃圾桶里颤抖小心地拿出了那把手枪,又放了回去,只是把那把小刀藏在了身上,在大门口追上了徐清,嬉笑道:“老师,你不厚道,自己来这么大酒店吃好吃的,不带我!” 徐清脸当时就绿了,怒道:“滚回去!” 现在国际酒店全是陈满财的人,巴不得用更多人拖住徐清呢,两个保安上前抓住了唐妮的手臂,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您可以带一个人。”为了威胁徐清,保安还道:“上面您的两个朋友也不会介意。” 接触到徐清杀人般犀利的眼神,唐妮无所谓道:“没事的,你会保护我的……” 第0039章真他妈牛 徐清被仔细的搜身,他们还想冒犯唐妮,徐清毫不客气毫不回避地说道:“你们敢碰她,我就杀一条血路上去,你们先死!” 今天的事情肯定不能善了,唐妮瞒着不瞒着的,她已经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趟了这趟浑水。唐妮根本没真正地从“杀一条血路”,“死”这些方向去考虑。没有上过战场,就算是看得到枪,也不知道战场的可怕,徐清心中暗道:都是那不见血不踏实的主。 那两个保镖真就没敢去碰唐妮,这让这妞倍儿有安全感。 进门后,徐清对唐妮责备道:“我是一点儿没发现你跟上来,但是你真不该来。” 唐妮嬉笑一声,道:“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六个字用的好,既来之,则安之。 徐清没走升降梯,而是踩着自动扶梯上高层,目光在四周环顾,发现,那零零星星的食客也都看向他的方向,神色不善。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少说也有两三百人要和自己过不去啊。 不知不觉到了最后一层,徐清带着唐妮上,一个保安下,徐清盯着他的脸看,心口一热,鬣狗?姜尚武的小队已经混进来了?姜尚武已然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情了? 鬣狗手指在自动扶梯扶手上非常有节奏地敲打,非常快的一点一划,摩尔斯电码?徐清看这种东西跟口对口传递信息差不多,鬣狗在说:“我小队已经到齐,请下命令!” 徐清回应,“想办法混上顶楼,准备保护百姓撤离!” 陈满财绝对没有想到,徐清今天来,就没打算和他谈什么,就是冲着索命来的。他更没想到,姜尚武的队伍,早就混进了这座大楼,配合徐清动作。 上了顶楼,徐清才真正感受到了陈满财对自己的重视,最后一层两边保安,身上有一股徐清非常熟悉的血腥味,他们的手上都有人命,老人们说,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会夺过来他们的阳气,兵峰所指,鬼神辟易,就是因此,就算城中有几十万孤魂野鬼,百战疆场的军人只要走一圈,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真正存在,保证它们连鬼都做不成。 即便如此,徐清何惧之有?他们没一个是专业的! 途径一个包厢,徐清大惊失色,猛一驻足,因为那个包厢里男女两人,一人就是徐冰清,她为什么会来?她在这里做什么?再看她对面的人,是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外国男子,她男朋友? 徐清忍了忍,没有进去询问,可是他的心已经乱了,今天国际酒店陈满财清场,从一楼到顶楼的食客,全面带杀机,徐冰清和她的男朋友能来,只是因为有钱?唐妮也恰好看到了,小心观察徐清神色。 到了陈满财所安排的包厢,徐清看到了身居正位的陈满财,今天穿了一套唐装,手中捏着一串小佛珠,金光灿灿,真信佛之人,哪有用纯金打佛珠的?这老小子今天是真不一样,风度偏偏,那股子阴险毒辣全释放出来,暂且算他是个人物。 身边是那个身上还带着绷带的老三,身体抖来抖去,看到徐清后大声咳嗽出一口痰,吐向了徐清的方向,然后拖着下巴朝着对面的叶玫和一脸茫然齐妙挤眉弄眼。 在场还有几个中年男人,徐清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是谁不重要,和陈满财趟今天这趟浑水的,没好人。 徐清带着唐妮进门,陈满财笑脸起身相迎,一脸和煦道:“徐小兄弟,今天这里没外人,你我兄弟相称!” 徐清的脸色婉如波澜不惊的清潭,谁也看不出暗流涌动,开门见山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来也来了,就听你念叨几句,否则,对不起你那么费劲地跟踪调查我,把这位和我仅有一面之缘的齐妙姐也请来,下了不少功夫吧?” 齐妙就是个生意人,今天来这里说是要谈警备供应的,已经准备好一场口舌叫价之争,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始,从徐清进来她就有些激动,想打招呼来着,被叶玫摁住了手。听到徐清和这位领导一来一往的说辞,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别人对付徐清的筹码?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徐清到底是什么人?和这个领导有什么恩怨?无数个问题在齐妙的脑海中盘旋,然后识相的不说话了。 陈满财根本没想到徐清会这么坦然的来,从徐清进门时,门外警卫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本来是觉得招揽有门儿,哪想头一句话就全否了,他真的以为自己能闯出去不成?他也不要这几个女子的命了?陈满财脸上露出了一抹晦暗,把玩儿着手里的金珠子,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不知道徐小兄弟,你求的是什么?” 徐清随意靠着椅背,挑眉看着陈满财,笑而不语,脸上肿还没消的老三嘟囔道:“他求什么?他求死!” 陈满财骂道:“不许无礼!” 老三当初和徐清过不去的时候,被打成了犊子,他很怕徐清,但是也比不上对今天他这个姐夫的怕,简单四个字,老三仿佛被蝎子蜇了,颤抖一下,端起了酒杯,道:“徐兄弟,不打不相识,喝了这杯酒,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 徐清看着眼前的高脚杯,摁着杯底在桌子上旋转,红酒顺着杯壁往下流淌,成片缓慢流下,这红酒质量相当不错,一瓶怎么着也有个七八万,但是徐清才不会喝,眼皮都没撩老三一下,道:“泯尼玛个恩仇!陈满财,我想听听,你能给我什么!” 陈满财洒然一笑,靠在椅背上,已然松了口气,道:“小兄弟,不和你玩儿心眼,也不会剥茧抽丝地慢慢托你下水,怎么说呢?男人喜欢的,无非三样:钱财,美人,高官。然而咱们华夏的官如今可不好当了,可我能给你权力!”他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给你绝对服从你命令的人,还有威力绝对大的枪,在一片我们控制的区域,当土皇帝!” 一个男服务员上前,给唐妮倒了一杯果汁,早已经震惊到无以附加的唐妮脸上却滴水不漏,把杯子放倒了徐清红酒杯的旁边,然后冷眼看着他们的交锋。 徐清飘了叶玫和齐妙一眼,道:“我得看得到啊!” 陈满财好不龟毛拍了几下手,身后有几个人抱着箱子过来了,把一桌子没人吃的菜撤了下去,spas15霰弹枪,16突击步枪,沙鹰手枪,都没有子弹,徐清拿起了那把16,当场拆解一番,组合好之后笑道:“干嘛在这儿给我看这些东西,你应该拿着它去华夏婆罗门国边境呀!” 齐妙看到这些东西,手一抖将身边酒杯撞翻在了地面,她啥时候见过这东西,叶玫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并低声给她分析,今天她们两个就是人质,这老小子目的就是把徐清逼来,紧张无用。齐妙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情况?怎么会不紧张,不害怕?那可是枪啊!实际上在场几个女子已经非常不凡,今天这种场面,换一个人来也得吓尿了。 徐清把16放下,抬起头看着陈满财,道:“大手笔,若是钱的话,我估计,各种宝石贵金属都上来了吧?我就奇怪,有我这几位朋友珠玉在前,你还有什么歪瓜裂枣能上得了台面,给我使用美人计的?” 女人这种动物心思非常奇怪,之前还怕得要死,听到徐清说她们漂亮,倒不那么怕了。 另一个包厢的徐冰清还蒙在鼓里,今天非索尔去军营接她,心灵和肉体双重折磨,徐冰清仿佛看到了透过乌云射出来的一道阳光。来了这个地方,心情也好,和男友非索尔侃侃而谈,非索尔上了卫生间,盯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徐冰清并没有看到藏在阴暗角落的一架摄像机正锁定着她的脸颊。 徐清等人看到了墙壁上她的投影,知道一些内幕的唐妮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脸上终于挂出了一抹紧张,然而徐清非常淡定地笑了,道:“好一个女神啊!” 陈满财得意道:“这个姑娘可不简单,家境殷实到你无法想象,但是你可以随便作为,因为,她的爹妈就算再有本事,在我们面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在中东,有军队!”陈满财喝了一口红酒,看着叶玫等女眼神稍有迷离,道:“女人,女强人,又怎么样?她们再优秀,也不过是男人博弈的筹码,胯下玩物。” 徐清嘴角勾了勾,一个男人学不会尊重女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今天叶玫和齐妙确实成了他的筹码,只是因为老小子先手棋下的好,若是让二女喘口气,陈满财自此不敢露头。 徐清道:“原来你说的高官,是让我去中东搂着金钱美人当土皇帝,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嗯,足见你的诚意,我提两个条件不为过吧?” “当然!” “第一,我来了,她们能走了吧?第二,我看到你小舅子恶心,未来合作,我不想看到他!” 徐清这句话说出口,叶玫,齐妙和唐妮百感交集,他关心着自己,这让她们很感动,只是看眼前这个利害关系,若是徐清因为他们而下了脏水,那可就万劫不复了,她们不愿意徐清为了自己的安危,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何德何能,去让徐清身败名裂啊? 可是这样的交锋,她们谁都不敢插嘴,想用眼神暗示,可是徐清的目光一直没和她们对视。陈满财仰头大笑,道:“吃好喝好,你们一起走,一起走!至于第二条,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一条狗命。” 徐清则不再吱声,盘算着徐冰清来这里,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个巧合,她的男朋友带她来这里吃饭,陈满财看到徐冰清的美色,把他准备好的换成了徐冰清;第二,她的男朋友是一丘之貉,从接触徐冰清第一次,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看徐冰清怎么也比其他人机灵,如此一往情深,男朋友不能是个万恶的人吧?待会儿怎么带他走呢? 陈满财出声提醒沉默中的徐清,道:“小兄弟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清笑道:“没诚意,不谈了!”说着伸手非常淡定的把一杯红酒和一杯果汁扒拉到地上,脆生生的声音,让场中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意思就是翻脸,别谈了。那几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看样子就是来陪酒的老男人,眼神里竟然有莫名的兴奋。 陈满财冷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清站起身来,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道:“陈满财,你好大的胆子啊!从我徐清只身赴宴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这么几条臭鱼烂虾,掀不起什么风浪!你舍不得你小舅子的命吗?但他不心疼自己的命,你也没办法!” 徐清顺手就拿起了军刀飞身上桌,一刀割断老三的喉管儿,鲜血飞射,伴着齐妙的一阵尖叫,一脚踢翻陈满财,踩在他的胸口上,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军刀,又看了看对自己竖起剪刀手的乐呵呵的唐妮,这丫头怎么不给自己带一把手枪呢? 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徐清并不想要了陈满财的命,下手很轻,那个服务员很快拔出了的手枪,并没有对准徐清,而是对准了他视角最好的唐妮,徐清将军刀甩出,切在了他的手腕儿上,徐清快步跟进,接住了正要掉落的手枪,拔出刺入墙壁的军刀,割断了服务员的喉咙。 外面的人都冲进过来了,端着的可都是长枪,徐清吼道:“死角!” 叶玫被揍了一顿,比较容易接受这样的场面,也恶补了不少动作电影,把完全傻了的齐妙托到了门一侧的墙角,徐清则拽着唐妮躲到了另一边,一阵“丢丢”声响起,带着消音器的突击步枪从门外两侧将子弹打了进来,伤不到徐清几人,可也把他们锁到了角落,那几个老男人有被乱枪打死的,其余几个随着陈满财从中间准备往外跑。 徐清抬起手枪,一枪打穿了他的腿,可是老家伙还是拼命爬了出去。 门内再没有别人,门外再开枪也是浪费子弹,安静下来,徐清手臂如铁箍一般把唐妮摁在怀里,另一手抬枪警戒,咧嘴笑道:“幸亏没手雷!” 徐清乌鸦嘴了一回,话音刚落,外面一枚手雷就抛了进来,68手雷,致命杀伤半径为五米,杀伤半径25,破片最远可以飞到230米,要了亲命了。 徐清飞扑上去一把抛出到了门外,“轰”一声巨响,惨叫声一片,借着手雷威力,徐清冲出门外捡起了两把突击步枪,看着几个房间都露出了枪口,只能退回去做最完美的打算。他一边调整枪械准星,一边脸色不善道:“真他妈牛,全是美式装备,军警黑了,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0040章战意斐然 国际酒店主楼高三十三层,建筑周围全是绿化,再远出七八百米才有商户,可谓财大气粗。近处唯一一座警局,就是陈满财说了算的地方。 此时国际酒店大大的围墙外大门紧锁,挂着“装修免客”的牌子,没有人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一场惨烈的火拼。 主楼内部结构是大圈套小圈,大圈是餐厅雅间,客房,有自动扶梯。中间是升降电梯,升降电梯围绕着盘旋扶梯,一层四个通往外圆的过道,非常有特点。眼前这个状况若是想打下去,只能走那盘旋扶梯,因为电梯可能被动手脚一落倒地,自动扶梯则视野不好,很难看到周围全部的枪手。 装修的时候下了本钱,隔音效果出奇得好,如果今天里面的事情没人说出去,就注定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徐冰清没有听到枪声,却不是因为隔音效果好,而是在开枪之前,她觉得非常困倦,一闭眼就睡着了。 过去十九年,差不多二十年,徐冰清享受的是人间的大富大贵,不愁吃穿,肆意妄为,从小被培养出良好的学习习惯,之后就喜欢什么学什么,满世界去旅游,陪父母去谈生意……从小她就是精英,而且,她有无与伦比的美貌,众人羡慕。可事实是什么样的?她无论追求什么,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就算是学习钢琴,学习外语,因为聪明,很容易过九级,和专业八级,所以她活的很空,这样未来一片光明的人,往往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未来日子,她干脆就让自己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很多时候,徐冰清都会想起小时候,亲生父亲带自己到军队里坐坦克的美好日子,那时候多无忧无虑?也容易满足,后来一天,妈妈痛哭,她说爸爸死了,多年来,她忘记自己当初是一个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外国人。直到一盆凉水把她泼醒,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她忽然就知道为什么了,是因为活这么大,除了亲生父亲背过自己,就是非索尔。 徐冰清一睁眼就看到了心里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徐清,他的脸色似乎不太一样,身边跟着几个身穿黑衣带枪的人,还有三个女子,他要干嘛? 徐冰清根本没有询问的机会,就被一个看起来瘦小的人拉到队伍里,和其他几个女子站在一起,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蹲在地上,姜尚武等战士就怕带这样的拖油瓶,其他三个女子都勇敢配合,这种一害怕就走不动路的人,很可能把队伍托到集中的火力点。 徐清果断下令道:“鬣狗,小鹰,你们两个托着她走!” 七名重案组警察,四个女子,在徐清带领下有条不紊顺着楼梯往下走,八个人都是科班出生,陈满财只安排了五十名非专业赶鸭子上架的枪手,一点儿都不经打,被徐清一个人就差点儿收拾完。 此时唐妮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并不是因为怕,而是看到徐清肩头上猩红血迹,心疼。 之前他们被困在房间里,徐清在想办法出去的时候,姜尚武等战士们杀了过来,叶玫和齐妙先出去,等自己准备走的时候,徐清忽然吼道:“小心!”他扑上来将自己摁到,一枚子弹穿透有机玻璃,打进了徐清肩头。 唐妮在此时才知道,战场,不仅仅是自己的人杀敌,自己的人也会流血,也可能会丢了命令。 徐清早估计到有狙击手,他拿到了自己的那把狙,先为自己报了一枪之仇,然后才来到了这里。 陈满财在暗中看着,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反正他已经确定,自己的布局,完全杀不了他,姜尚武的小队每个人都有个人一等功,有集体一等功,剩下的一些打手能把他们怎么样? 陈满财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面,听到皮鞋踩地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上线,叹息一声,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训练出的怪物?还是小看了他。” 陈满财的上线道:“没事,我还有安排!”这个年轻人非常轻松地游走几步,道:“你当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训练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他们这样的人结实到了极点,不下狠药,收拾不了!” 徐清很快带着大家下了底层,看着周围冒出来的打手,徐清冷冷道:“兄弟们,动作快点儿,别让他们封门,尚武,你带着姑娘们先走,我的车子在三点钟方向两百米位置,其余人子弹别省着用了,玩命给我突突!我们走!” 这场仗,虽然是少打多,虽然都有几把破铜烂铁,可是并不热闹,以徐清为中心的队伍,就像是到了老虎嘴里的一块儿铁,拼命地咬,也只能让他们满口是血,一群枪手只不过是刚刚知道保险怎么开,扳机怎么扣,子弹没几下就打完了,剩下一群徒手的炮灰被子弹撵得到处乱串。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大家都冲了出去,面对这几个战场拼杀的好手,这几个人如何主得了沉浮? 冲开大门,已经是凌晨时分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借着昏黄的路灯,大家到了徐清车子的附近,姜尚武自动上了驾驶位,让叶玫和齐妙二人上来车子,唐妮有点儿犹豫,徐清道:“丫头别添乱了,你不走,我们什么时候都发挥不出实力来。” 唐妮盯着徐清肩膀上的血迹,咬牙上了车子,还有一个徐冰清,这姑娘在要上车的时候,她愣住了,喊道:“我男朋友呢?” 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看徐清的神色,徐清环顾了一下周围,道:“兄弟们,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啊!” 鬣狗道:“是啊,陈满财知道放走一个对他是什么后果,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并没有看到这老小子跳墙啊!” 徐清点点头道:“尚武,你把她们带到我军训的营地门口,我们随后就到!” “是!”姜尚武等着徐冰清上车,可是她却道:“我不走,我要等我男朋友!” 徐清怒道:“金刚豹子,把她给我托上去!” 徐清下的是死命令,却全然没有想到,徐冰清的坚持,她死死抓着门把手,用极其恶毒的眼神看向徐清,道:“我就算死了,和你没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力这么对我!” 她和她所谓的男朋友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生解不开的结啊,如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这时候唐妮居然也试探的说道:“徐老师,我能不能也留下来?” 徐清愁肠百转,道:“你别添乱,尚武,把这死丫头片子留下,你赶紧开车走,通知上级,叫增援!” 还记得在战场上,徐虎曾说,咱们是军人,不讲哥们义气,只讲完成任务,每一个好兵,好警察都知道这个道理,姜尚武接到命令,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几乎同时,远处一点亮光,子弹划破夜空,在姜尚武身边车窗玻璃上激起一道火星,是狙击手,姜尚武惊出了一声冷汗,还好,这辆绝对高配的huv曾经是将军的座驾,是超强的防弹玻璃,姜尚武不敢再做停留,快速冲了出去,又一发子弹打在了车胎上,奈何那名狙击手想多了,军中车辆,保护措施最多的就是轮胎和邮箱,两枪都不打人,岂不是找死?徐清已经端起自己的狙回敬一发子弹。 已经干掉了两名狙击手,陈满财还能安排几个? 剩下的鬣狗等战士们非常果断打碎了周围零星几盏路灯,把他们几个人完全藏匿在了黑暗之中。 算上自己七个人,加上泪眼婆娑的徐冰清,八个人,静静站在原地,不出一声,一片死寂,徐清感觉得到,大家都在看自己。 徐清喃喃道:“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食客,大约有四百多,刚才咱们干掉的差不多只有一百,暂时知道,咱们还要对付三百来打手,陈满财身边不能连一个有本事的人都没有,姜尚武路上还会被堵截,报警没那么快,咱们只能且打且退,你们一直跟着陈满财,估计估计,他能出什么幺蛾子?!” 鬣狗等人摇摇头,都不知道,今天他们能混进这里,还是因为叶玫被抓,发现蛛丝马迹。 徐清沉思片刻道:“兄弟们,不管他怎么安排,最中心的目标肯定是我,真正的好手没来之前的任何敌人,你们上。那天咱们几个打百十号人,束手束脚不敢要命,今天可以放开手,准备死战!” 徐清给他们下指令,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不妥,陈满财对他们,都是私人恩怨,可是他们对陈满财,那是维护社会的安稳,不说是京城,就算是华夏大地,也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姜尚武带他们来,已经说明事情可能有两种发展情况,一是自己杞人忧天,二是鱼死网破,没有禀报上级,一方面是因为顾及叶玫和齐妙的安危,另一方面就是怕给上级玩儿一出狼来了的故事。 现在好了,他们的装备都没有白带过来,一个个都抽出自己的私人武器,有甩棍,有军刀,金刚最霸道,是一副铁圈套,杀气朝着四周弥漫,战意斐然…… 第0041章一拳四式 徐清看着简直是望穿秋水的徐冰清,心中竟有一种孤苦伶仃的感觉。孟子曰君子三乐,一父母俱在,二不愧天地,三得天下英才教育之,就算徐冰清只是一个小女子,她的父母慈祥多金,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徐清不知道自己的要不要把他亲生父亲的事情告诉她,看她这个样子,还记得她有一个亲生父亲么? 今天徐冰清出现在了这暴风雨的中心,徐清还是弄不清楚是不是意外,她确实是被下了迷药,是她男朋友下的,还是陈满财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徐清道:“不管你怎么讨厌我,待会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躲一躲也好。” 徐冰清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冲动,非常淡然的说道:“君为磐石,我为蒲伟,磐石坚,蒲伟韧,三世之约,你这种机关算尽的人,怎么懂?” 机关算尽?徐清胸膛憋着一股气,想问问她凭什么这么说自己,不过仔细想想,自己这种人,用机关算尽来形容都有点儿轻了,战场上,说的难听点儿,简直是阴险狡诈,要么怎么干的掉那巴菲特?吐出一口浊气,徐清道:“看来我和你真是八字不合,不该靠近你。” 徐冰清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想了想,徐清道:“其实,做人留一线,不是说给别人留一线,你这么对我无可厚非,但是你总应该给自己留一线,如此用情至深,总会受伤的!” 徐冰清冷冷道:“不用你管!” 徐清忽然变冷,道:“我可能会把你男朋友杀了!” 徐冰清身体一震,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神似乎要当场诛杀了徐清,一字一字道:“今天就让这些人把你杀死才好!” 徐清道:“总不能让你受任何形式的伤害,恨我,就恨吧,不差你一个!” 鬣狗几个战士都看向了徐清,眼神复杂,若是别人听到这番对话,谁不道是追不到姑娘恼羞成怒,然而他们全然知道根本不是,就这两天,姜尚武软磨硬泡,求上级调查徐清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后再打交道也知道该如何掌握分寸,还真被部里的领导问到了,是国二号首长知道了徐清刚来就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激起不小的浪花,老人家意思是这孩子不能没有帮手,于是暗示部里的领导把姜尚武这支队伍干脆派给他,所以他们都知道徐清是来保护这个姑娘的,此时他们的心里都为徐清感到不值,却什么都不敢说。 小鹰在姜尚武小队里担任的狙击手的身份,他感觉到一边有风吹草动,快步冲了上去,把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子抓了出来,这小子一身黑衣,被拎到跟前就跪下磕头,喊:“大爷大爷,我是好人呐!” 表演也太浮夸了,小鹰得到徐清示意,手起刀落把他的脖子割开如婴儿嘴一般。 除了在场他们几个人,上来的都没好人,鲜血祭刀,一股铁血的味道弥漫开来。徐冰清蹲到一边一口吐了出来,徐清没管她,道:“你们看他的虎口,这小子绝对当过侦察兵,要不是果断出手,咱们就有乱子了!”他说完便蹲下从这人的手里拿出一枚手雷,笑道:“看看,美洲货!小心点儿,他们还有雷。” 鬣狗有些看不下去徐冰清的样子,道:“姑娘,你看到了,敌人穷凶极恶,你小心点儿。” 怕到发抖的徐冰清摸了摸口角,道:“敌人再穷凶极恶,也比他这样的混蛋强!” 徐清对她的冷言冷语都无奈了,苦笑道:“就好像是我把她怎么样了,其实我也并没有怎么样嘛!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啊!” 鬣狗道:“其实女人这东西,哄一哄就好了,兄弟,你也别太在意了!” 远处终于有了动静,十六个人缓步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不清人,只能看得出远处的光射过来的十六个黑影,周围似有淡蓝的雾气,他们像是从地狱出来的人物,非常有气势,让鬣狗等人感到压力。 徐清回头望了一眼,退路上人影密密麻麻,之前自己看到的三百人,总算露面了。背水一战吧! 对面十六人忽然有人出声道:“姜尚武队长在吗?” 谁都没想到,率先来请战的人,竟然不是找徐清晦气的,鬣狗放声道:“你是什么人?” “啊,是鬣狗啊!我们在孟阳县也是老朋友了!” 鬣狗有些奇怪,自己认识他们? 徐清提醒道:“孟阳县不在华夏,湄公河西北方向,佛国的一个城市,十有八九是和你们有过节的玩儿毒的人,想想!” 一提地点,鬣狗等战士想起来了,“六年前打了个窝点,有十七八个练泰拳的好手一直没有抓住,就是他们!” 徐清笑道:“看来这次的黑手,是陈满财的上线,陈满财那人有心机,可也绝对想不到你们会竭尽全力参与这件事情,我们的对手很可怕。” “妈的,可怕不可怕的,也干他娘的!”废话不再说,鬣狗飞奔而出,泰拳怎么了?这十来个人,活的抓不住,今天就抓死的! 徐清道:“咱们所在的这条箱子窄,并排也只能走那么十来七八个人,金刚,豹子,你们两个最能打的去拖住那三百多废物,其余的干那十六个人去!” 这一手玩儿的,徐清有点儿压力了,十六个泰拳好手,对四个训练有素的特警,其实鬣狗他们单练格杀技巧的赢面很大,然而,两个人对三百陈满财花钱顾来的打手,虽然说是一群废物,也难免不会被打了冷枪,总能拖到姜尚武叫来增援。 徐清抓住了徐冰清的胳膊,轻声道:“和我去那边靠墙站着!” 拽了拽没拽动,徐清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个,道:“好,你视死如归吧,老子怕死,有种你就站在这儿别动!让你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豹子喊道:“兄弟,把你那把长刀借给我用用!” 之前徐清就拿出了自己藏好的手枪和长刀,顺手就将刀给豹子抛了过去,吼道:“别把一个人放到我身边!” 已经被徐清激将法激到,跟上去的徐冰清暗自冷笑,这小子好歹也是这几个人的头,就算危机四伏,也总要有点儿将军的样子吧?这么胆小?太可笑了!装都不会装吗? 徐清此时无暇顾及徐冰清,端着狙击枪小心盯着那四对十六的战局,泰拳的攻击点无非拳头,脚和关节,没有军队擒拿的技巧,却威力巨大,战士们挨上一下都受不了,可就在这时候,耳畔传来一身阴冷的声音,“徐清,把你的头借给我用用!” 正主来了吗?不管是不是陈满财或者是他的上线的精心布局,这个阴冷声音的主人来的都不是时机,鬣狗等战士刚打出血性,一个人都没有漏到徐清身边,他就敢来啃这块最硬的骨头么? 徐清却丝毫没有轻视,这个人说话瞬间,徐清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不是杀手联盟的人,也不是雇佣兵联盟的人,却是一个极其强悍的对手,还是和之前一次任务有关,暗杀婆罗门国一个老将军,叫麻风,这是一个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叛逃到婆罗门国的一个华夏战略家,当时国一号首长对婆罗门国战事有周密的计划,就因为这老小子,差点儿让几万华夏军人冻死在大山里,幸好当时首长聪明,大雪封山前撤兵,让婆罗门的兵进攻无路。 麻风这个必杀人物,用了几十年才找到他在哪儿。事成之后,因为麻风在婆罗门国地位太高,徐虎带队走的时候没处理好后事,一直存在着对第六部队的暗杀情况,司令员沈一非常生气,要毕其功于一役,分析出了麻风的死党,同时间全部暗杀,但是跑了一个人,就是麻风的孙子,麻九。 历年交锋,从第六部队逃脱的,只有两个人,第一是巴菲特,第二就是这个麻风,可见一斑。今天他来了,徐清汗毛都竖了起来,并不是怕他,而是奇怪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漏出去的?徐清把狙击枪立在墙边,握了握拳头,道:“真是捅了蚂蜂窝了!” 前后战场,已经干掉了两三个泰拳手,金刚和豹子已经浑身是血,没有了一鼓作气的狠劲儿,进入了胶着状态。麻九也不废话,左右扭了扭脖子,猛然一个側鞭腿踢向徐清脑袋,徐清转身左手将徐冰清摁到墙壁上,右臂弯曲,小手臂架在麻九小腿上,麻九动作很快,反身又是一个側鞭腿,被徐清再次架开,一套连击开始,根本刹不住车,撤膝击直撞徐清肋骨,徐清微微躲闪,胳膊肘摁了下去,背后徐冰清不停被徐清后背撞击,发出阵阵轻哼。 就是怕伤到这丫头,徐清全是在硬碰硬,几轮阻挡,双手已经开始发麻,这也是他妈个练泰拳的,力气太大,进攻太硬。 徐清十二年在搏击上下的功夫比别人三十年都多,睡觉有一段时间都是倒立的,不玩儿那两虎相争的事情,很快想出了对付的办法,麻九膝击不成,收招换上拳头的时候,徐清一记掌刀砍向他的耳朵,麻九回手阻挡,顺势又是一个膝击,徐清后侧一步,顺着他的力道补了一手,一膝盖撞到墙壁上,石屑横飞。 如此近距离的打击,徐清又得护着徐冰清,只能用咏春的连消带打,来回几次拳头差点就砸在徐冰清面门,都被徐清用极小的动作拨开方向,战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水面线上的,徐清拳脚已经在他身上招呼了好几下,可是这家伙就像是铁打的,不疼吗? 麻九已经看出徐清护着身后女子,也改变了策略,专门找徐冰清麻烦,徐清来了火气,看着一拳打像徐冰清面门,他居然侧身躲开了,拳头距离徐冰清只有两三寸的时候,徐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儿,右手成掌点在了麻九小腹,然后迅速弯曲指尖,就靠着一手指关节的长度发力,中间伴着扭肩和侧跨,迅速在原点捣了一下,指中部弯曲,再捣一次,迅速收拳,一拳砸出,麻九没有退出去几步,可是当下就蹲了下来,徐清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面门,才将其打出去。 咏春一拳四式,每一个动作都带寸劲,麻九已经受了内伤,一抹鲜血从口角溢出。 徐清让徐冰清站远点,这样的情况下,徐冰清再不敢任性,小跑到了另外一边,眼巴巴看着徐清和这人打架。 徐清走到麻九面前,冷冷道:“麻九,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你,然后干掉你,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来上门找死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给你个痛快的,要是不说,我一根一根捏断你的骨头……” 第0042章借刀一用 地面一片血红,四处喊杀声,战士们果决的斩杀根本惊不退那些像是被洗脑了的杀手,他们疯狂朝着徐清附近压迫,眼看挡不住了,豹子暴怒之下,一刀斩下一颗首级,鲜血激射到徐冰清身边墙壁上。徐冰清畏惧一抖,朝着一边躲闪,再次吐了出来。 才知道怕的徐冰清强撑着精神,偷偷看着徐清,她没有奔溃,毕竟出身不凡,见过一些大场面嘛! 此时徐清正在倒数,等着那人回答他的问题,徐清想知道,这个老对手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三个数,还剩下最后一个,徐冰清看不出徐清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能捏碎这人的骨头?应该是出言恐吓吧? 那十六个泰拳手被杀掉了十个,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的鬣狗四人还在苦苦支撑,金刚和豹子也挨了好几下,两边人距离徐清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很快徐清就会有更大的压力了。 只听徐清冷冷的喊道:“三!”话音刚落,怒目上前,不再因为徐冰清束手束脚的徐清战斗力飚升,麻九双臂架在胸前还要阻挡,被徐清一脚踢到双臂麻木,麻九还要垂死挣扎,徐清直接上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使劲往后拽,直拉的麻九重心不稳,一记膝击,撞得麻九满面红,趁着他一脸蒙逼,徐清抓住了他的手,五指交叉到了他的手指里,狠狠往上一提,“啊”的一声麻九惨叫出声,徐清手腕儿四个方向灵活活动,麻九另外一只手上去往出拖拽,怎么可能摆脱得了?等徐清松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一片血色,像一只死鱼,动弹都无法动弹,这来不算完,徐清抓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先以他的胳膊肘为支点往下一掰,后以肩膀为支点往后一掰,麻九疼的捶胸顿足,疯了一样大叫道:“我说,我说,我告诉你!” 可是徐清置若罔闻,说了三秒捏断你所有的骨头,绝对不给你四秒,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徐清不会给他机会,一套分筋错骨手,他浑身全断了,如死狗一般,麻九已经疯了,就为了找第六部队的人报仇,这么多年的苦练,差距竟然还这么大,此时后悔已经无用,他只想快快死了,结束自己的痛苦,可徐清怎么会给他机会?他刚晕过去,就被徐清点了一个穴道睁开了眼睛,发自灵魂深处的惨叫,徐清喘息几口抬眼看着已经迫近的人,吼道:“给老子来!” 徐冰清捂着自己的嘴,徐清真捏断了他浑身骨头。 世人只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当真以为,几百号人就灭得了徐清吗?麻九要借徐清他头颅,怎么借? 三百多人看着徐清一双没有人类感情的眸子,不由咽着唾沫,他们无所谓死,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无可厚非,死了也有安家费,比很多人幸苦三辈子都多,可是他们怕这生不如死啊!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鬣狗等战士们浑身缺口,轻伤重伤的,战斗力没剩下多少,徐清把小鹰叫过来,道:“可能还有狙击手,注意着点儿!” 小鹰闻声顺手拿起了徐清立在墙壁上的那把狙,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自己去爬高寻找狙击阵地了。 徐清的气势确实惊到了眼前那群杀手,可是并没有惊退,纷纷亮出了自己手中片刀,徐冰清惊恐万分,警察怎么还不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更加瞪大了眼睛,一个人拎着刀朝着徐清劈头砍下,徐清眼眸低垂,身体分毫没动,只抬起了手,一巴掌拍在了这人的脸上,其实是连续非常快的三巴掌,那人当场倒地气绝身亡,那些人通过大吼给自己勇气,全部冲了上来,一个人手持匕首,是准备用捅的,徐清还是分毫没动,一把握住其手腕儿,掌刀横砍那人的脖子,仍旧是一招毙命。 一群人一拥而上又如何?徐清双手就如同鬼魅,军中所学擒拿手完全使了出来,快很准一招制敌。 华夏军人最为强悍应该是保护首长的保镖死士,可是就算那些保镖死士在关键时刻都要依赖第六部队的军人,今天他们的布局,算得上是天罗地网了,却还是低估了徐清。面对这样人海战术,徐清不求对手必死,但是力求一招下去对手就没有作战能力,除了一些被震碎内脏的,打断脑部神经或者喉管的,一些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片哀声,徐冰清简直惊呆了,她见过别人打架,曾经和父母去非洲出差,车子上插着国旗经过一片战乱区,没子弹了他们也会徒手拼杀,那是最靠近电影的实战,可是眼前徐清的表现,完全就是拍电影嘛。 鬣狗,金刚,豹子,鹦鹉灰狼看徐清上手了,热血沸腾,却没有脑子一热冲上去,徐清再强,就算这帮人只是花钱请来的软脚虾,也会蚁多咬死象,他们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得到充分休息,等徐清撑不住了,他们还得上,现在他们只能护着徐冰清不要受到伤害,今天陈满财不管是针对谁,可是他们的任务都是保护人质。 徐冰清看着徐清的手段,想起来曾经自己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说到灾区死亡的人,自己说,一个人脆弱起来真的好脆弱,说没就没了,妈妈说,一个人要是强悍起来,命比蟑螂还硬。徐清肩膀上挂着血呢,他不疼?他就是那种比螳螂还命硬的人吗? 虽然她还是看不惯这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可还是颤声问道:“这么多人,他挡得住吗?” 周围没人做声,只是凝望着徐清战局,这群人是真没脑子,就正面打,根本不懂得把徐清围起来打,人的背后毕竟没有眼睛嘛,那几个泰拳手却懂,正要往后迂回,徐清顺手拔出手枪,几个点射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鬣狗苦笑道:“还说我阴险呢,这兄弟比我可阴险多了!” 毕竟人太多了,一个人钻了个空子在徐清后背砍了一刀,伤口虽然浅,可也血流如注,徐冰清忍不住忧心问道:“咱们为什么不突围然后跑呢?” 鬣狗道:“跑?咱们要是跑了,这群人就散了,哪儿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把这些危害社会治安的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围住他们,集体歼灭?” “你们就不怕全死在这里?围歼他们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虽然徐冰清特别漂亮,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鬣狗等人对他并无好感,鹦鹉淡淡道:“你懂什么?” 徐冰清仿佛又被踩了尾巴,道:“我懂什么?我亲生父亲和我妈妈都是军人,他们总说有些事情比命重要,我就是不懂,怎么了?我就问问你们怎么了?我有什么错?我针对那小子,你们针对我做什么?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说不定这三百多人才是好人,你们是坏人!” 鹦鹉还是淡淡道:“你等着看好了!” 徐冰清咬咬嘴唇,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我男朋友出点什么事情,你们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金刚扭头盯着徐冰清。 这一刹那,徐冰清以为他要杀死自己,毛骨悚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徐冰清看着这些人们又扬起了自己的武器,发现还有最后一百来人,徐清身上挨了好几刀,体力不支了。后来她看到徐清把手放在后背,取出了那枚手雷,扔到了人群中,“轰”一声巨响,倒了一片。 徐清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挂出一副阴冷到极致的笑。 徐清退后了,鹦鹉等人正准备上前处理最后残局的时候,他惊慌喊道:“徐兄弟小心偷袭!” 对方还有高手,一个头戴牛仔帽脸上有疤的人双手握着爪刀,从黑暗中忽然就冒了出来,刺向徐清,大家脸色惨白,今天这少年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他们就等着转业吧! 鹦鹉眼睛一亮,这个偷袭的刺客身后飞来一块儿砖头,只拍在他的后脑,已经蓄谋已久的一招必杀,被一砖拍废了,徐清要的就是这几秒的时间。 徐冰清只看到徐清身体接触到刀尖的时候,身体微微变向,然后往上迎,用自己的胸膛顶住刀柄,将刀尖送入了这人的胸膛。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就是! 之后的一幕让徐冰清震惊到无以附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满身污秽的人,冲入了人群,喊道:“兄弟,借刀一用!” 豹子不假思索地把徐清的刀抛了出去,那人接住了钢刀,杀入人群,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鹦鹉等人都迷茫了,哪儿来了这么一个能打的帮手?徐冰清悄悄看到徐清双臂的鲜血不停滴落,脸上却挂出了狞笑。 这小子一来,徐清似乎放心了,叫道:“兄弟,帮我照顾着点儿这几个人,我去抓他们的头子!” 徐清刚要出去,看到远处楼顶一阵反光,头皮都竖了起来,急忙回身扑倒徐冰清身前,一枚子弹刚穿透徐清右胸,他闪电般抬起了手枪,穿透的子弹打在枪上,没有伤到徐冰清,在徐清瘫软到地面上的一瞬,空中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打在了那狙击手的狙击阵地,姜尚武终于把增援叫来了…… 第0043章太可怕了 三架警用直升飞机压低机头,对准了那没死的人,特警从两边围住了他们。这下他们不狂了,若是之前,还可能把目标人物干掉,现在,是一点儿希望也没了,放下了手中凶器,蹲下抱头。 在暗中的陈满财浑身白汗,要不是上线拉他跑,就被合围了,他必须承认,这小子的战斗力,无法估计啊,还有,他是哪儿来的帮手?不管如何,他都知道自己完了,可他也发誓,一定要报仇。 120来了,医生们快速奔跑到了徐清身边,将他抬上了车,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徐冰清望着,道:“人家身上挨了好几枪,还活蹦乱跳堵抢眼呢,他挨了一枪就这样了吗?” 鬣狗回头道:“电影看多了吧?你看清楚了,子弹打的是胸口,人左右两侧肺泡,像气球一样,一旦被利器穿透,就像泄了气的轮胎,没死是因为另外一半肺还在活动!喂,姑娘,你记住,如果不是给你挡枪,任何敌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伤到他的要害,所以,姑娘啊,不管怎么样,请你对他的态度好点儿!” 此时大领导才来,又来了一辆120车,把鬣狗几人也带走了,那个忽然冒出来的脏兮兮的家伙,也神秘的不见了。警察动作非常麻利,清理尸体,搜查余党,然后带人走,封门,徐冰清就像是被遗忘了,她只能傻呆呆的看着他人忙碌,一直到了最后,她也没有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拉了一个警员,警员只是安排一辆警车送她回去。 徐冰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非索尔去哪儿了?警察来了,他应该不用藏着了,要是死了,也没看到尸体啊?这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叶玫和齐妙还有唐妮此时就坐在那陆航团的门口,警察已经几番来请她们回去了,这事儿也不用她们协助调查,可是她们就不走,她们说,徐清让她们在那里等,哪儿也不去,团部也来人请她们进去等,她们还是不走,也只能派警员和战士暗中保护了,本来这件事情让军警各个部门大惊失色,京城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看到这几个女子感念徐清救命之恩,不愿意离开的样子,而且,没有费力,绞杀了这个团伙明面上的杀手,还是感念这个世上,邪不胜正。 事情还没有结束,到最后也没有抓到陈满财和他的上线,徐清受伤的事情,警部也没敢通报决策部,警部里的大首长让姜尚武负责这个案子到底,他表示等徐清伤好了,亲自出面请他帮忙。 消息仅封锁到了警局内部,不敢宣扬出去,连徐清军训的团队,除了团部,其余人也只知道几个女子出了点儿意外,徐清救了她们。 姜尚武一直开着徐清的车,去医院看自己的几个战士没大碍,申请见徐清,再等批复的时候,他特意去了一趟陆航团的门口,发现那几个姑娘们还在那里,告诉她们徐清受伤了,她们才惊慌失措地上车,等上级告诉他徐清所要去的地点。 徐清被送到了驻军医院,姜尚武带人过去了,这事儿办得很容易,没有那证明你妈是你妈的闹剧。姜尚武等人见了徐清,没想到他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就看着几个医生处理自己的伤口,姜尚武和三女在门口看着,姜尚武拉了一个护士问:“他什么情况啊?被打麻药了?怎么没见开刀呢?” 小护士说:“唉,打什么麻药啊,这小伙子不让打麻药,也不让开刀,说子弹是贯穿伤,不用取弹头,胸腔也没有积血,让我们找个懂中医的帮他抓他开的方子的药,现在医生们正在按照他的方式消毒治伤,说什么开刀伤元气。” 叶玫惊慌道:“就让他这么胡闹?” “诶呦我天呐,开始我们也觉得胡闹,但是真不知道这小伙子是什么做的,身体复原能力非常好,心脏跳动一度低于六十,肺泡都扁了,身体内脏机能还能正常运转……”小护士张牙舞爪的描述了好一会儿,把姜尚武等人说的特别开心。 算不上是垂死重症,自然不耽误人家去探望,姜尚武带着三个姑娘坐在了徐清两边,天都快亮了,他们几个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徐清平躺着,看着他们笑问道:“来啦?” 唐妮哽咽道:“来了!” 徐清把身边的医生护士都打发走了,开门见山道:“你们现在心里不要太多悲恸,打仗受伤家常便饭,没什么好伤心的,死了也不用伤心,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陈满财逃逸,他还有一个上线,可能是我的仇家,能有如此布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他还能安全离开,不凡啊!” 姜尚武问道:“能有什么不凡?就是跑了嘛!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个上线,现在还是猜测!” 徐清轻轻摇头,道:“不是猜测,国际酒店从进去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他的布局,陈满财是想把咱们圈在酒店里,要知道圈在酒店里,他们安排的狙击手就使不上力气,而且,人就算再多,也施展不开手脚,容易被咱们各个击破,出门则不同,狙击手有视野,那些杀手们也展得开手脚,这么短时间,就能改变战略布局,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再有,陈满财之前根本不认识我,他找来你们的老对手无可厚非,可是把他妈猴年马月我的对手都找来了,肯定是我过去的一个对手。” 姜尚武听徐清的分析之后,有些担心道:“那敌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了,你有眉目吗?” 徐清摇摇头,“想了好久了,我们执行过的任务,再没漏网之鱼了,我怀疑是我们部队其他突击队同志的敌手,找到我头上了。” 姜尚武拍了一下大腿,道:“太可怕了,找你的麻烦就找你的麻烦,怎么连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齐大老板都收拾?太不地道了。” 徐清苦笑道:“怎么说呢,在没弄清楚对手是谁,没干掉他之前,我就是个天煞孤星,不能再和任何人有关系了,尚武,你现在帮我问问小鹰,他有没有看到那个朝着徐冰清开枪的狙击手的样子,现在我纳闷儿一件事情,那个狙击手为什么会对与世无争的徐冰清开枪呢?” “会不会是逼你回头挡枪?” “不会,子弹瞄准的是徐冰清的心脏,绝对是想要了徐冰清的命,尚武,咱们的突破口还是找陈满财,也得有一条暗线,就是调查徐冰清父母的仇家,这个势力除不掉,如鲠在喉啊!” 姜尚武皱起了眉头,几个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姑娘们也是忧心忡忡,公事只需三言两语,安抚上问题就大了,徐清道:“今天这事儿,唐妮完全是自找的,叶玫是因为我喝酒陷进来的,怨我,齐妙姐,我想听听你对你这次躺枪的感想!” 齐妙到现在脸色还发青,声音发抖道:“弟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他们是什么人?听你的意思,他们未来还会找我麻烦?” “不会针对你,但是会拿你威胁我,太了解这些人的套路了,被人拿人质威胁,永远是军警的一处软肋,不过,齐妙姐,其实我也了解你的基本实力,高价雇佣一些保镖吧。” 齐妙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此时都静若寒蝉了,道了一句“再说吧!”就自顾自躺在一边无人的病床上睡了。 唐妮聪明,对于徐清大概的身份已经了然于胸,轻声问道:“你原来的任务失败过吗?” 徐清道:“反正我们没输过,不知道尚武。” 姜尚武挠了挠头,道:“我们好像也没有。” “好厉害啊,你们一定不是普通的军人和警察!”唐妮由衷的感叹一声,凝视着徐清,露出一抹非常耐人寻味的笑容。 徐清叹道:“不厉害能行么?有你们这些个红颜祸水,不厉害点儿,后果不堪设想!”真的是红颜祸水,有美女的地方,必然会鸡飞狗跳,四个美女出现在邪恶势力面前,没沧海横流就不错了。 “要是我陪你在战场上,出现这种情况,我一定不会让你挡枪,我会给你挡枪的!” 徐清慢慢地呼吸,感受着自己的肺部的情况,闭上眼睛,喃喃道:“挡枪这东西,不是说想挡就挡得住的,今天那个人再晚开枪十秒,我绝对来不及回去,若是我没有经过极其严苛的训练,这枚钢芯子弹,我也想不出用我的手枪去挡。” 此刻,唐妮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有一个什么人生目标了,她低头看着徐清,他喜欢不喜欢自己,无所谓,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要么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渴望这枚子弹打的是自己呢? 唐妮道:“徐老师,我不在这儿陪你了,我要回学校军训去了,卡给你留下,那相机我做主了,不还她,救命之恩,还抵不了两台相机么?警察叔叔送送我好么?” 姜尚武同意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能留在这里,今天去参加比赛的小雀也要回来了,自己还得去机场接她,姑娘对情况一无所知,不能一下飞机就被陈满财阴了。 齐妙睡着了,呼吸平稳,在姜尚武和唐妮走后,叶玫轻声道:“那个小女孩儿喜欢你。” 徐清睁开了眼睛,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这女孩儿挺苦的。”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徐清笑笑,“我怎么知道啊?我连小女孩儿的手没拉过,有时候分不清楚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别说这个了,相比她们两个,你是彻底上黑名单了,怎么打算的?” “可我不想说这个,只想谈感情。”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明亮的吊灯,脸上失去了所有的笑容,喃喃道:“谈什么感情啊?弄不好我真的是天煞孤星,把我养活的那整村百姓除了我全死了,爸爸们和妈妈除了我全死了,现在和我有瓜葛的人,也有了端倪,四爹的父母不能去找,徐冰清不能认,我那个小姨,我也要装作不认识,那一个班的学生,我也不能表现得特别关心,人和人的关系,一切到此为止!” 徐清说给自己听的话,叶玫是一个字也没听懂,道:“要么,你教我本事吧,我董事长给我找了几个打拳的师傅,开始说我学拳太晚了,骨头都长硬了,但是他们检查出我有瑜伽的底子,说下苦工还可以有成就的,你看,刚才逃跑的时候,齐妙崴脚了,我就没。” 徐清失笑道:“人家穿着高跟鞋出来的,还不让人家崴个脚啊?” 第0044章说到做到 徐清没一直在医院呆着,早晨服了中药,睡到下午,感觉到肺功能正在逐渐复苏,就和守了他一天的叶玫走了。而那时,齐妙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医院。 那姜尚武是完全把徐清的车当自己的了,也不知道开到了哪儿,狙击枪和钢刀还有那一皮箱的设备还在车上放着,军刀在自己身上,手枪报废,交给警部处理,警部大领导为了让徐清帮忙调查,答应送他一把限量版的07式手枪。 叶玫也没有开车来,一夜一天,她董事长电话都打爆了,事情办完了也不敢回,怕挨骂。可是架不住苏雅会打听有人脉,居然直接调了警局还没来得及封锁的监控,开车杀到了驻军医院,要不是被警卫拿枪指着,就冲进来了,就这样,苏雅看到了军车上的叶玫,还有一个精神状态特别好,可是半边身子不敢有大动作的帅气男孩儿。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重色轻友!”然后又恶狠狠骂了叶玫,“老娘还以为你死了!”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叶玫怕领导像小学生怕班主任一样,急忙让军人叔叔跟着前面那辆车。 世事洞明皆学问,苏雅生气多半是装出来的,就算是睡着了,脑子也很清醒,这个受伤的人肯定是之前救了叶玫的那个徐清,叶玫在陆航团门口一直等着,然后去了驻军医院,就说明这个徐清要去的地方就是陆航团。附近恰好有她一座房产,房子这个东西国家有政策,一个户头下第二套房子会死贵死贵的,显然苏雅不在乎钱,京城每个区都有她的房子。 小区大门很别致,却是千篇一律的看车牌号开门,没记录的车子就要收费了,苏雅就停在门口,打发走了那辆军车,让叶玫和徐清上自己的车,叶玫央求徐清和自己的老板谈谈,其实她不用求,徐清自然要和她谈谈的。 从苏雅在徐清面前露脸的一瞬,徐清的心跳就急速加快,这女子眉宇之间,和毒蛇那么相似,要是再上些岁数,眉宇间再多点儿英气,身上再有点儿铁血气质,换上军装,徐清肯定第一眼分辨不出谁是谁,她是干妈的亲生妹妹,自己的小姨啊! 可是徐清在靠近的一瞬,看到街道上有街拍的拍客,心一颤,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处理办法比得上最初不相识,最终不想认呢?干妈告诉自己她的这个秘密,无非是想让多金的小姨照顾着自己,那自己也不能把危险带给她啊!只是,耳边回荡着干妈的声音,“以后见了她,喊一声小姨!”自己要不要听话啊? 徐清还在犹豫,手机震动,一条短信的内容是:“我会一直看着你——残阳解冻!” “草!”徐清深吸了一口气,这陈满财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是外强中干的叫嚣,可是徐清真心确定不了他们会有怎样的手段,对叶玫道:“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就在徐清要走的时候,苏雅道:“小孩儿,这么不赏脸?” 已经转身的徐清控制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的脸,她的身形,盖上了毒蛇的音容笑貌,让徐清手指不停颤抖,已然完全不会说话,张着嘴,结巴道:“啊,内个,唔……” 苏雅不由笑了出来,道:“干嘛,好好说话呀!” 徐清咬着嘴唇,转身就走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这个小区大门和陆航团只隔着一道过街天桥,徐清不能走的快了,肺叶扇动过快,很可能再引起内出血,保养治疗至少两个礼拜,才能稍微有些微量的运动。一路上,他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忆,可那些脸颊不受控制闯入自己的脑海,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悲欢离合也谈不上,有时候他对自己有一个很清楚的定位,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儿罢了,十七八岁,就受过一些训练,打过一些硬仗,怎么也不能用“沧海桑田”这个词来给自己定位啊!只是,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难过的事情,有时候都要成功了,总会被他们给自己留下的,可以说是依靠,撞开那道堤坝,控制不住的要死的难受,和想念。 在调整的时候,也只能告慰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徐冰清很好,苏雅也好,我也很好,你们可以瞑目了。 苏雅一直靠着车看着这个男孩儿,看着他进入了陆航团大门,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叶玫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天呐,又忘了和他要电话了!” 苏雅问道:“就他很能打?” “我去,可不是么!贼能打!” 苏雅撇了撇嘴,道:“能打个屁,再等几天,我让你见识个真能打的!” “切……” “你切什么,我问你,世界上谁单手一秒出拳五次?” “李小龙啊!” “我姐也一样,实木上五枚铁定,她一秒能摁进去五根!”苏雅一脸自豪道:“等几天她就回来了,她只回来一天,一定让你看看她!” 苏雅和叶玫回去了,恰好走到训练场的徐清猛然想到,再等几天就是徐虎突击队休假的时间,七天假期,干妈总是会抽出一天去京城给军决策部送战报,她是每年都回来看看自己的妹子么?今年她不回来,苏雅会不会去找?她知道姐姐牺牲的消息,会如何? 训练场上,徐清管得那些学生们并没有放了羊,他们已经知道徐清见义勇为受伤了,不知道怎么训练就看别人,全团进行军事训练,不愁没有参照物,高难度的训练学不来,他们就练体能,他们列队的时候,已经分出来的各班班长靠着中学军训的记忆来训练列队,现在,他们还是在练习体能。在操场上不停地跑,仰卧起坐,俯卧撑,引体向上……做什么的都有。 洪剑一直在远处盯着这些学生,自己那样铁血的手段都没有驯服这些学生,可是徐清只和他们谈过几句话,就这样卖命吗?他根本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对于徐清,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苦练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望其项背。如果这小孩儿能给自己团做一个训练计划就好了。 思索中,他看到徐清回来了,慢慢地坐在高台上看着自己班级的学生训练,早就想和徐清好好谈谈的他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在一边坐着翻阅军区内部书本,研究世界一流特种兵的训练方法。 徐清是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他,看着一圈一圈跑下来,浑身已经湿透的唐妮,这丫头干嘛这么拼命啊? 唐妮在跑步的时候,也在问自己,干嘛要这么拼命?自己真的决定好了吗?上战场打仗,可能会被子弹打穿,很疼的;那怎么了?自己能忍啊!最惨的就是当了俘虏,自己一个女孩子,被敌人往那个什么头上放蚂蝗,给那里塞蛇,很可怕的;那又怎么了?自己身上带光荣弹,不给他们俘虏的机会!要是没机会引爆光荣弹,自己有一身本事,在敌人内部周旋,徐清肯定知道怎么破解敌人的捆绑。 唐妮本来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这么玩儿命,想的那些问题,都是在说服自己不要,可哪想到考虑了一圈,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当个优等生,结婚生子一辈子一眼看到头的日子,实在不好,不如做点儿刺激的,万一还有机会和徐老师在一起呢? 对了,一个好军人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取出了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一边跑一边背,还在观察周围地势,试图用最快的速度看清楚附近每个人的表情。 徐清没去喊她,又跑了两圈,发现徐清回来的唐妮自动来到徐清的身边,小脸红扑扑的,气喘吁吁道:“徐老师你怎么回来了?身体没问题了?” “哈,怎么能没问题呢?问题大着呢,不放心你们就回来了!” “诶呀!”唐妮责备了一声,坐在了徐清低一级的台阶上,道:“我跑了五千米呢!徐老师,你看如何?” “就你刚才的速度跑五千米,能申请个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证书了,不过,你这样跑步,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对耐力的练习水分很大!知道我的体能是怎么练的吗?是被我爹妈他们用子弹撵出来的,最惨的一回,负重一百二十公斤,在一片雨林里跑了大半天,肺活量是怎么练的,你知道吗?把我放海里,和鲨鱼打,水性和体力都是这样不知死活的出来了!” 徐清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可是看到唐妮期待的眼神,徐清笑道:“打群架,你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吗?有一次我和队伍去打一个导弹旅,没想到这个旅长请了他们野战军的特战大队,差点儿弄得我们赢不了,徐虎,唔,我爸,他想了个办法,只留我和他执行任务,其余人把劳什子的特战大队引开,没有特战大队,他们不懂得敌后作战,没有防备我和我爸在他们的大锅饭里下了巴豆,直接让我们把旅部端了。没旅长了,还有团长啊,玩儿命要把我们两个干掉,那时候他们的特战大队知道旅部被袭击了,回来了,我们两个把他们引到了导弹仓库,其余调虎离山的人杀了个回马枪,偷了他们几架直升飞机,把导弹仓库炸了!我和我爸笑呵呵的和他们说,你们已经死了,我们也死了。他们气不过啊,一群人上来揍我们,都是自己同志,也不能要命,你一拳我一脚的,就那样,我变得特别能打群架!” 徐清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如此说自己的过往,理性想法是为了让这个姑娘不要觉得自己命不好,日子苦,让她把自己当自己人;感性的是,有些美好的故事,能有人和他一同分享,很痛快。再多的话不能继续说了,矫情。 安静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唐妮道:“徐老师,我一定会成为有资格和你一起打群架的人!我不稀罕什么学历,不稀罕军衔,我只当你的兵!徐老师,我能负重三十公斤跑一万米的时候,你要手把手教我本事,说了要替你挡子弹的,我说到做到!” 唐妮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表现得信誓旦旦,而是娓娓道来,没有得到徐清的回应,她再度上了训练场。 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的徐清眼皮一跳,她想当自己的兵?她想去第六部队? 第0045章天煞孤星 苏雅不是个多舌的人,叶玫也非常相信她,把昨晚被抓的事情,还有徐清去救她的事情一并说了,尤其是徐清怎么动手杀人的,表达得声情并茂,说到徐清被一枪打穿了肺叶,苏雅惊讶问道:“你确定没和我说瞎话?打穿了肺,他还能走?” “不能走,听姜尚武说,当时就倒下了,救了半夜一天,下狠药修养后才能走的!” 苏雅也不和她再闹了,一脸严肃,汇总从叶玫嘴里得到的信息,自语道:“这可是一件大事,警部全城封锁消息,命令徐清为大脑,姜尚武小队具体行动,所有警察配合,公鐱法不分家,连检和法都没有通知,说明警部的大领导感觉对手非同小可,可能和检法线上的人有瓜葛,徐清说你上了黑名单不是危言耸听,徐清的身份也确实耐人寻味。这么有面子,该不会……”她怀疑和自己姐姐是一个部队。 叶玫等着苏雅往下说,忽然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们,是苏雅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另一边声音机械而冰冷,道:“苏雅么?” 听这人的声音就有杀气,苏雅却不怕,以为是叶玫的麻烦找到自己身上了,她不卑不亢道:“是我!怎么?” “你好,我在你的公司,部队有些东西给你,你不在,我到哪里可以找到你?” 此话一出,苏雅才松了一口气,是姐姐给自己带东西来了吧?她道:“放那里吧!我回去就可以看得到。” “不可以,上级命令,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挂掉电话我加你的微信,需要你给我个位置,谢谢!” 反应非常快的苏雅敏锐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忧心忡忡地回答道:“好!” 在等待那个部队中人的期间,叶玫洗了个澡,出来吹干自己的头发,中毒了一般,眼前全是徐清的身影,她漫不经心道:“哎,老板,你有没有发现,徐清看你的眼神,好暧昧啊!那种感觉,像是久别后看到了自己的娇妻!” 苏雅一遥控器就砸了过去,道:“你对比你小十岁的小男孩儿有兴趣?” “哎呀,我不是说你对他有兴趣,是说他对你有兴趣!” 苏雅盘腿坐在沙发上,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苹果,也想着那的男孩儿看着自己的眼神,和面对自己时的局促,他似乎想掩饰什么,似乎很矛盾,他和自己有关系?他会不会和姐姐有关系?听叶玫说他的本事,他难道和姐姐来自一个地方? 想不通就不想了,她道:“叶子,把遥控器给我捡回来,诶呦,有没有摔坏呀,不好配。” “你丫真没良心,每天给你挣钱的又不是遥控器!”叶玫坐在苏雅身边,平稳了半天,道:“这小孩儿说自己是天煞孤星,唉……” “天煞孤星一般是中华英雄!等有机会,我得见见他,非得把他的秘密全套出来!” 门铃响了,苏雅起身开门,看到一个穿常服的军人,肩头两杠两星,中校,看样子三十来岁,不苟言笑,手中提着一个箱包,敬了一个军礼,道:“你好,苏小姐!” 看到这兵的样子,苏雅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道:“你进来吧,是我姐姐让你来的么?” 军人进屋,道:“是首长派我来的!派我,送毒蛇同志回家!” 苏雅的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狠狠地摔倒了实木地板上,叶玫紧张的呼唤,和军人担心的搀扶,在她的眼里,像是一部慢放的无声电影,谁接受得了,前一秒还在期待她回来,一刹那,就生死两茫茫了? 有一种绝望,是无法言喻的。 苏雅一直都睁着眼睛,可是神智已经不清了,叶玫要打120的时候,那军人抽了苏雅一巴掌,苏雅的眼泪才落下来,挣扎地坐了起来,靠着床头,伸手接过那军人递过来骨灰坛,上面还贴着毒蛇的照片,苏雅抱在了怀中,脸靠着坛子,泪流满面,伤心欲绝道:“姐,我还没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死了!” 中校让叶玫先出去,道:“上一次任务,是在六月,她的突击队在闽越地区,凉山丛林里和敌人殊死战斗,用生命换取来任务的胜利,她的小队自队长往下,尸骨无存,只有他们的孩子,把你姐姐的尸体带了回来。” 中校取出一个档案袋,把一叠厚厚的照片递给了苏雅,苏雅摸着眼泪看着这些照片,其中一张,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靠在姐姐的怀里,仰着头张着嘴,上面是姐姐一脸温柔的笑,手里拿着一颗葡萄,第二张,还是这个小男孩儿,他被倒掉着,双臂持平,手腕儿上挂着好几块砖头,他的身边站着的军人里,就有姐姐,苏雅哭着看到最后一张,是这男孩儿在雪峰上,抱着姐姐的尸体,一脸呆滞,一身军装全是硝烟和鲜血。 中校道:“这个男孩儿是徐清,突击队里,爷们儿全是他爹,可是他的妈妈,只有你姐姐自己,她给你留下一封遗书。” 苏雅终于知道,那个男孩儿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可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话。 苏雅展开了那封遗书,上面还粘着血,字迹潦草,看样子,是在战场上非战时写的。 苏雅这些年商场磨砺,心其实很硬,也许是感情转嫁,她接受了现实,道:“我见到这孩子了,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中校道:“他在这里的遭遇,我们部队全知道了,你姐姐这么多年,每年只能秘密见你一次,就是为了不连累你成为一些杀手的目标,徐清,大概也出于这个考虑吧?” 苏雅眼睛通红,道:“ 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中校摇摇头,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力!”他把那些苏雅看过的照片全部烧掉,道:“我还有一个任务,不留了!您保重!” 苏雅抬起头,“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我还有个亲人。” 中校回头道:“其实,这是徐清自己的事情,轮不到部队管,把这些都告诉你,也是上级观察徐清进京后的遭遇,做了全面的分析,徐清也是他妈个倔种。” “诶,同志,你是不是要去见徐清?能带我一起去吗?” 中校道:“可以!” 苏雅洗了一把脸,让叶玫先坐一下,去了部队,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徐清还在那个台子上坐着。 苏雅看到了他,脑子昏昏沉沉的。 “小雅,我渴望能付出一切,只盼着,再看看你,然而看样子,怕是没机会了,从小我们相依为命,想起你的笑,我就有勇气,多少次陷入必死绝境,都能因为你给我力量,绝地逢生。可是这一次,真的不成了,让人绝望的丛林,成千上万的追兵,强悍的对手……已经有好几个战友失去了生命。 忽然想起我们小时候那些记忆,出乎意料的暖心,就像是高速公路边缘,让人惊讶却匆匆而去的小黄花,让人怜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也不要悲伤,人生在世,谁不是奔着死去的?姐姐死的光荣。姐知道,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对你来说是一句屁话,什么光环于死者没一毛钱关系,只是苦了活着的人,当你接触接触军人,你大概就知道了。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姐有个儿子,上天派来的,未来的日子,他陪着你,以后娶媳妇儿了,你是他唯一的婆家人。 小雅,你的年纪也不大,却饱尝了人生延绵不绝的祸福,恩怨和悲喜,现在你的生活不但富足,而且心志坚韧,姐姐的死,你应该扛得住,可是你的大外甥扛不住,现在,你多照顾照顾他,等未来,他会是你很好的一个依靠。” 这是遗书的全部内容,姐姐她对这个小男孩儿有私心,对自己有私心,可是,她从来都没替自己想过啊! 中校先到了徐清身边,敬了个军礼,严酷的脸上露出了笑,道:“本来兄弟们都以为你来这里能享福,没想到,和在队伍里一样苦逼。” 看到他来了,徐清有些惊讶,第六部队冷箭突击队的队长呀,他就叫冷箭,也打过不少硬仗,和徐虎突击队做过几次对抗不相上下,徐清亲热道:“冷叔,你怎么来了?” 冷箭笑道:“司令员让来的,给你带了件纳米防弹背心,还有第六部队直属科学院最新研制出的血盾。” 徐清惊讶道:“司令员知道了?” “可不,你就是第六部队的活宝,警部的那些人封锁消息,能封得了我们第六部队的耳目?她说了,救人归救人,可不能再有贯穿伤了!另外,司令员问你要不要帮手?” 徐清摇摇头,道:“开始想来着,可我发现一个好苗子,想培养一下。” 冷箭望着训练场,指着唐妮道:“那姑娘?” “不是!她还要再看看,是一个后生,叫温三,就是神出鬼没的,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嗯,好,你是徐虎突击队的火种,司令员说了,等你带出一支一样强悍的突击队!不和你多说了,我要直接去西南,给你们出气去。” 徐清忙道:“婆罗门边境那边上面准备处理?都越境一个多月了,暗杀他们领导去了吗?” “唔,这种明面上的东西,咱们第六部队不出动,听说正规军准备给他们一次无差别覆盖轰炸,你也知道,婆罗门国的事情重心不在边境,而在海上,海军陆战队那边估计有计划,好了,攘外必先安内,司令员说了,你这里可能是个大麻烦,要小心处理,她相信你!”说完,冷箭敬了个军礼,徐清抬不起手。 再没丝毫多言,冷箭来去匆匆地走了,给徐清传来的信号是,第六部队正式命令他,拔除这颗京城的毒牙…… 第0046章千头万绪 徐冰清又抱来了一台新的相机,给学弟学妹们的训练拍照,怎么也不能扔掉正事儿……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有钱人还有原则。 看到徐清,她想上去说话,先问一问,他的伤怎么样,再问一问,自己的男朋友在哪儿……和人打交道的套路嘛! 可是来了一个军人,似乎在谈事情,她不好上去打扰,直到那个军人转身离开,她正要上前,听到一声怒吼:“那个兵,全团都在训练,你为什么穿常服?” 团长居然在附近,冷箭没多大动作,团长坐着敞篷越野追上去,不知道聊了一些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互相敬礼,那个陌生军人离开了。徐冰清再把目光放在徐清身上的时候,呆滞了一下,她看到了苏雅阿姨,她是父亲的合作伙伴,很熟悉的。 她想打招呼的,可是,发现苏雅阿姨径直走到了徐清的身边。 训练场已经告一段落,刚刚尘埃落定。夏天的日头总是舍不得落山,就像此时,已经快七点了,还不停地把苏雅的影子投到墙壁上,拉长,再拉长。云看不下去了,把天空的最后一道缝隙遮蔽起来,似乎要给某人某一种的悲伤添加一些气氛。 看到了苏雅,正在摆弄那件和正常背心差不多的纳米防弹衣的徐清凌乱了,眼神如春天吹花送寒的风,眼看着要送来了雨,他颤声道:“你,你有事情?” 苏雅眼睛红肿,徐清知道完了,是冷箭把她带进来的,冷箭是先去见的她,司令员权衡之后把干妈的骨灰给她带回来了,六个人,除了四爹,也就干妈在外面有亲人,四爹和父母不合,徐虎和妻子离婚,部队唯独没有权力把干妈的骨灰扣下,自然得送回来。 人的第六感呀,苏雅刚刚还在想姐姐要回来了,徐清刚刚还在想,苏雅可能会知道她姐姐牺牲的消息,这不是,一眨眼就大白于天下了。 看苏雅的眼神,徐清竟然心生畏惧,像一小孩儿,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一有人关心,他会哭;像一野兽,受伤了会自己舔舐伤口,一有人靠近,哪怕是关心,他也会畏惧,畏惧到极致,他会有攻击性。 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苏雅拿捏的恰到好处,上上下下,认真看着这个右手不敢有任何动作的男孩儿,看到他脖子上带着的链子,不是贵重的东西,她的脖子上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好多年没摘,一辈子不打算摘了。 苏雅吸了吸鼻子,脸色似乎要配合这个夏天北方忽然多起来的乌云,多起来的雨,对徐清哑哑道:“你认识苏苏吗?” 徐清背过身去,耳边似有毒蛇轻声的呢喃…… “妈告诉你个秘密,妈的真名叫苏苏,生日是,12月26日,生日比你还晚了四天,在京城还有个妹妹,叫苏雅,她是,10月17日的生日,我比她大十岁,从她出生,就是我养她,眼看养不活了,我就当兵了,供她上学。挺要强个孩子,现在在做生意,听说做得挺不错的,以后见了她,喊一声小姨,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我记住了,妈,我记住了,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啊! “我认识她,她很漂亮,从小就漂亮,爸妈喜欢她,那时候我还小,记不住了,喜欢不喜欢的,反正我知道我很依赖她,爸妈早早死了,留下了她,和一个年幼的我,她为了把我养大,吃了很多苦,想去打工,年龄不够,就去一些非正当的地方。什么粗活都干过,什么打都挨过,后来甚至去偷去抢。为了让我受教育,带着我去那边远地区,没有围墙的学校,趴在窗户下听老师讲课……后来,我大了,国家的政策好了,我去了孤儿院,她去当兵了……她把一切都给了我,可是到头来,她战死了疆场,没享过我给她带来哪怕一点点的福……”苏雅泣不成声,天也垂泪了。 苏雅用手背摸摸眼泪,道:“她告诉我,我不是孤苦伶仃,因为有一个同样孤苦伶仃的孩子,是她的儿子,我的外甥。他也是个好兵,他有很多仇家,他怕连累我,不想把危险带给我,如果你认识他,帮我告诉他,他的小姨不怕危险,家里有亲人,家才是家!他妈妈不在了,换我和他相依为命了。” 徐清转过头,道:“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在周围环境绝对安全之前,他不会去找你!” “帮我告诉他,我也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等他办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来找我,我给他一个家!” 徐清狠狠点头,苏雅破涕为笑,转身便走,她也怕,再不走,自己就舍不得走了,给这孩子徒添压力。 不远处的徐冰清神情呆滞,脸色泛白,眼神复杂。 在此时她才恍然察觉到,这个徐清不凡,因为在她的眼里,苏雅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些苏雅一席黑衣,在保镖簇拥下进入一些商务大会,傲世群雄的样子,连父亲都要由衷叹一句:“真是个女中豪杰!” 徐清来头一定不小,他有如此身世,潜哪个女人不行,干嘛要来欺负自己啊?真是的,他那么能打,又有这么有实力有财力的人做后台,和自己这个小女子过不去,还讲不讲天理了? 徐冰清用完全不讲理的女性独有思维腹诽着徐清,看着自己的相机,心想不能再让他给毁掉了,她又播了一次非索尔的手机号,还是关机,二十四小时后再打不通,她就要报警去了。 慢慢地天就黑了,累了一天的战士和学生们沉沉睡去。可是唐妮不能。 当夜无事,徐清在自己房子里给自己熬药,唐妮打下手,要工作的时候不多,徐清把一切琐事抛在脑后,教了她枪械构造,如何拆解,如何组装,什么是准星,什么是撞针,什么是三点一线……杜雅茹就远远看着,并不能说没有存在感,也不能说很有,只是给徐清的圈子做了一下小小的点缀罢了。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姜尚武带着小鹰来了,团长知道有什么事情,根本不拦,如何寒暄无需多言,唐妮见到他们后就躲走了,也不用再提调她的智商和情商,小鹰此次来主要是说击中徐清的那名狙击手的情况,警察没有把他抓住。 简单的单人宿舍,姜尚武和小鹰只能坐在马扎上,小鹰眼睛很亮,很有神,右肩看起来比左肩块头大一些,是常年用狙后坐力造成的,基本功应该非常扎实,可是此时他的双手却在抖,“昨晚的狙击手我干掉了两个,你干掉了两个,还剩下的那个我一直没找到他,在他开枪之后我才看到,我已经瞄准了他,他似乎察觉到了,马上压低了身子,枪口对准了我。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咱们的增援再晚来片刻,我就死了!” 徐清轻笑一声,肯定道:“他没看到你,若是看到你,十万天兵来增援,也会干掉你,经常出入疆场的人,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枪口对准你,并不是看到了你,他只是在寻找危险的来源。” “你怎么这么肯定?” 徐清右臂还是不敢动,抬起了左手,道:“你说你看见了他,能描述一下吗?” “我当然是看不到脸的,只有一个差不多的轮廓,他戴着鸭舌帽,是国字脸,身材修长……”小鹰描述着,徐清已经在用左手在白纸上凭感觉勾勒,小鹰说完了,徐清也画完了,推到了小鹰身边,道:“是这样吗?” 小鹰张着嘴瞪着眼,表情特别夸张,“徐兄弟,你在距离他三百米的位置!” “不然呢?” 小鹰似乎憋了一泡尿,惊讶道:“你也看到他了?” “并没有!” 姜尚武明白,这是徐清的本事,道:“看到没,狙击手发现自己暴漏了,就意味着不安全,如果他发现你正在看他,一定会干掉你!干掉你,我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 徐清点点头,道:“后来警察也没有捕捉到他撤退的画面吗?” “没有,只留下了一把单发小口径狙击枪,像是自己做出来的枪,局子里的老军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枪。” 徐清端起了已经放凉的药碗,顿了顿,道:“好枪手有条件,一般都会自己做枪!”把药一口饮下,漱漱口,问道:“其他的呢?” 姜尚武取出一些照片,道:“枪主要是16,没看到有手雷,四把狙击枪,全是警用八八狙,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陈满财滥用职权从警备库里调出来的。” “有没有弄明白,16是从什么渠道进来的?” 姜尚武摇摇头,这真就不得而知了。徐清现在就担心这个问题,那么先进的突击步枪,流入京城竟然有五十把之多,这个缺口要是堵不上,还得出大事;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陈满财弄这么多枪干嘛?或者说,他的上线把这么多枪运到京城,有什么想法?千头万绪,都被自己的伤拖住了,要么,陈满财和他的上线逃不出自己的追踪。 徐清思索了半天,道:“那些抓到的人先审着,主要问他们的枪是在什么地方领的,其他的,唐妮一直在我身边,你们严格保护叶玫和齐妙那两个姑娘,实在不行就贴身保护。国际酒店,再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外围用热感应,检查还有没有人员在里面活动,就这样,等我伤完全恢复了,再做具体工作。” 姜尚武道:“好!”不敢再耽误徐清休息的时间,带小鹰离开了这里,徐清忙道:“把车给老子留下,里面放着一堆装备呢,给老子再弄丢了!” 姜尚武递给徐清一支烟,一脸赔笑道:“装备这就帮你抬上来,也就一个皮箱嘛!”根本就没有给徐清任何再多说话的机会,快速下楼搬东西去了。 徐清挠挠头,无奈道:“草!那是决策部给老子的车,唉,算逑了,反正是公家的车,公用呗……” 第0047章防不胜防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云开雾散,洒下阳光。徐清身体好了已经有七八成,起床号吹完就到了训练场,班级学生们完全是一个兵了,没有一个迟到,班长们带队挨个报数的声音,霸气十足。 徐清看他们的基本功还可以,得给他们做一个训练计划了。 徐冰清几乎是和徐清同时下楼的,部队门口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脖子上带着一台相机,白成了墙壁的脸,深蓝色的眸子,血红的嘴唇……钻石般闪闪发光,连徐清站在他的面前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一米九的大个子,说娘炮吧,人家脸上的棱棱角角如山石,徐清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徐冰清,她哭了,把持不住,转身回了宿舍楼,看样子是大起大落接受不了,要平静一下。 徐清没来由想起《暮光之城》的一句话,“你不知道,等了你有多久,所以,宁可死别,绝不生离!”这男的就是他妈欧洲来的一个吸血鬼啊,还是一个他妈非常浪漫的吸血鬼!徐清比他矮了十厘米,仰视的时候,很自然的和昨晚自己勾勒出的图谱重合,再看他的手指,食指指尖有老茧,如果十指指尖都有老茧,要么是个作家,要么是钢琴家,要么是黑客,只有食指指尖有老茧,如果不是抠扳机抠的,还是他娘的一指禅啊? 徐清步伐正常走到他面前,大方地伸出了手,道:“我是徐清!” 那非索尔握住了徐清的手,用非常流利中正的普通话道:“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和我打招呼,是要追求小冰吗?” 徐清嘴角挑起,不承认,也不否认,眨动着眼睛,不言不语,这非索尔的手握得不紧,却给人感觉很硬,窝惯了刀枪吧?! 非索尔开门见山道:“小冰这样的女孩儿,不吃软也不吃硬,尤其讨厌自来熟,你之前的做法我了解一些,你的那些,唔,套路,她是很反感的,想让她有好感,你要和她发生一些偶然,而且暖心的事情,让她觉得是命中注定,她再优秀,也是一个渴望浪漫的女生,这个世上,没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徐清道:“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把她抢走了?” “哦,是这样子,如果她喜欢上了你,抛弃了我,只能说明我不够好,至少我不如你好,我尊重她的选择!” 徐清心想,还真是一个有素质,且心胸宽广的外国人啊,怪不得徐冰清能无法自拔了。徐清抬头看着他,故意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你对徐冰清是一个什么感觉?是想卖断她的未来,还是要给她一个未来?” 徐清一直盯着非索尔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却除了思考,没别的神色,道:“她的未来还是她的,怎么把握是她的事情,我只是她的男朋友而已。” 徐清笑道:“太过于迁就,当她觉得你没有担当的时候,也许就不稀罕你了!” “用你们华夏的话说,这叫大男子主意吧?”非索尔双手背后,道:“在大的事情上,我会告诉她,我的意见!” “比如呢?” “比如生死攸关的时候!” 非索尔说完就大笑不已,徐清也跟着轻笑了几声,道:“可能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我就把她抢过来了!” “也可能,在你把她抢过去之前……”说到这里,非索尔皱了一下眉头,下面想说的自然是“她就已经死了!”防不胜防的套话,非索尔背脊有了点儿冷汗,好在反应够快,他不着痕迹的思考了几分钟,笑着说:“也许没有那个时候!” 徐清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话别说太满了,这里是华夏,她虽然漂亮,也是一个华夏女孩儿,有的外国人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追到了华夏最好看的女孩儿,万一在人家的眼里,你只是一个稀罕的宠物呢?” 徐清去找自己的学生了,非索尔的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左手摁着自己的右胸,试着抬动右臂,眉头锁起。 已经走远的徐清自然没看到他的表情,走的更远之后,他才轻声道:“和发明阴谋诡计国家的人玩儿阴谋诡计,吃屎!”他拿起刚刚从非索尔身上拿下的一根头发,冷笑。 两个大牌同场争影帝,显然徐清赢了。 在非索尔和徐冰清别后重逢激动的时候,徐清已经托团长把非索尔头发送到国家安全部门做dna比对,另外,他问了团长这个人怎么会入营,团长说,是大使馆给开了证明,中欧友好,人家来采编,总不能挡着不让进啊! 徐清对团长说:“他既然来了,就别让他走了,让他住到洪剑的侦察连!” “这不合规矩啊!”团长盯着徐清,想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可不能光记得打鬼子,就忘了八国联军啊,友好什么呀,还不是秉承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古训么?咱国的民族还不够多呀!”徐清说完团长就乐了,道:“和你说话真他娘过瘾!”然后他压低声音道:“他真的有问题?” 徐清道:“先送到国家安全部做一下dna对比吧,得先弄清楚他是谁,才能搞清楚他的目的。” 聪明人对话,话不用太多,团长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装着不知道,他装着不知道,那全团的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军人只有两个任务,一是打仗,二是准备打仗,团里军人都在进行军事素质训练,学生们还是在练体能,男生五公里全跑下来了,女生三公里,玩儿命嘛,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负重,徐清看得出来,这个程度上,就要教他们玩儿枪了。 接下来可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七天的时间,徐清已经痊愈了,神速。他做了个训练计划后本没打算在队伍呆着,想出去转转,协助一下姜尚武他们,准备出营的前一秒,徐清收到了校方发来的邮件,是军训后比武安排,这不是和新兵下连队比赛一样么? 同时间,杜雅茹接了潘文和宋玉的电话,说了他们的训练累死,他们那个队伍是体育生,头一天就选出了八个人,进行那和特种兵一样的猎人训练,泥水匍匐前进的时候,竟然用实弹距离地面六十公分平射,让他们有一种错觉,训完了就上战场了。 杜雅茹和徐清说了这事儿,徐清是百爪挠心,这是要干嘛呀?要组一个突击队么?北方战区是要组建一个高智能的突击队么?京大就六十个系,还有其他的高校呢?徐清本来决定晚些看校方的那封邮件,现在不得不看了,先有一个队列比赛,然后每一个新兵连,选出八个人,进行一次军事大赛,每个学校选出两支最强队伍,代表训练他们的野战军和他们的学校,进行整个北方战区的比武。在文件里,徐清看到了“无限制作战理论”,这种无限制作战理论,只有国际级别的军事竞赛才有,北方战区最高统帅部居然安排了这样的比赛,难道,北方战区已经发展到可以藐视世界陆军的地步了吗?以后军事竞赛不用去南美,直接来华夏北方了? 这些年因为司令员有意避开京城圈子,一直没怎么和北方战区打对抗训练,他们是膨胀了,还是真有实力? 徐清非常不淡定,开始他就觉得这次军训有问题,可能是吸引大学生当兵,现在战区领导把自己的想法全暴漏出来了,他们是想组建一支全是精英的特战大队。 徐清在训练场台阶上坐着,杜雅茹也坐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徐清说话的机会,她才不会走,看到徐清的表情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徐清道:“吕蒙,在成为一代名将前,不过是吴下阿蒙,后来让领导带了带,多读书读好书之后,就成了一名儒将,所以,你知道一个军人有相当程度的知识,意味着什么了吧?一支全由大学生组成的特战大队,是一个什么效果?八十多所高校,每个学校精挑细选出十六人,那就有一千二百多人,一个整编的智商超过一百三的精英组成的特战大队!” 杜雅茹不明所以,道:“那是什么概念?” 徐清给了她四个字:“所向披靡!” 徐清甚至怀疑,这支特战大队若是成功的话,会叫第七部队。北方战区的一把手该不会是吃过第六部队的苦头吧?徐清暗自摇摇头,这个特战大队可以组建,但是要看什么人训练,如今第六部队训练新丁,是有严格程序的,洪剑那样的训练方式,最强悍,也不过和他的侦察连战斗力持平,训练不好了,就完全会代成四不像,司令员沈一,全华夏,没有第二个那样的女人。 杜雅茹看着徐清一直在发呆一直在思考,有些没耐心地打断道:“徐老师,您是怎么想的?” 徐清把手中那份训练计划撕了,道:“当年,咱们的首长就发动过全民健身,这些学生们一定是国家栋梁,有知识固然是好的,要是有极其的战斗力,也不是件坏事,未来还能少请几个保镖不是?再说了,不拿第一,不是我风格……” 第0048章马拉个币 无限制作战理论,一些普通部队的军人,根本感受不到这是一个怎样的比赛,那是高度模仿战场,子弹都不是空包弹,是橡皮弹,听司令员说过,第六部队开始以为南美的猎人学校真很有本事,派队伍去感受一下,没想到,连教官都被第六部队的战士们给打了,所以第六部队一直不屑于世界任何部队。 徐清分析过第六部队的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悍,只有一个原因,华夏五千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连年的战争,沉淀出的一些东西,外国人不懂,当代华夏军队也受太多现代战争经验主义的束缚了。 第六部队的人,除了华夏的历史沉淀,还有结合古今医学命悬一线的训练,普通人被子弹打到眼皮下,是瞬间脑死亡的,但是第六部队的人,被打中同样的位置,还能有一到两秒的时间,能想到开枪,能想到拉响光荣弹。 徐清准备好好训练出八个学生,女孩儿这么多,只挑八个有天赋的吧,如果贪多选择十六个,质量可能不会那么好。 下午四点,做好一份新的训练计划的徐清立在高台上,这是徐清第一次认真站在看台上盯着学生们训练,他命令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的负重长跑,结束的时候,他都会听听大家的脉搏,真让他发现了几个奇才,剧烈运动之后,心跳居然不超过75,这样的人,在中枪之后,出血量都会少很多的,因为战争本就是个高强度运动的事儿,那时候挨上一枪,不管什么位置,血都是往出喷的,这种剧烈运动后心率还十分平稳的人,能减少动脉的血压,这样的人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当然这东西后天是可以锻炼的,徐清却没那么多时间。 八个人,徐清最熟悉的是崔甲和唐妮,还有六个全是男生,说不上人高马大,除了唐妮一米七,男生都直奔一米八了,徐清看着他们八个人,这小孩儿们也许没有一个愿意当兵的,会不会喜欢上绿色军营,那还是后话。 徐清其实挺矛盾的,出于私心,他不愿意这些小孩儿去战场上卖命,如若唱一唱高调,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徐清暗自想,自己只管训练,不负责洗脑,未来还是看他们的判断吧! 徐清没告诉他们选出八个人来是了什么,只是和他们道:“在这里,无非就是练练队列,整整内务,接到了上级命令,有一个军事无限制作战理论比赛,是高度模拟实战的比赛,想赢,你们和我走,前提是你们吃得了苦!” “中夜闻鸡鸣,此非恶声也!妈的,起舞!” “徐老师,但凭倾之所好,小女子不推辞!” “徐老师,我愿意和你去天涯海角!” …… 这帮高材生啊,把徐清弄晕了,道:“在这个月剩下的几天,我教你们怎么打枪,下个月1日,你们和我走!努力点,水平太次的,我可不带!”有一句话徐清没说,希望到时候你们不会哭。 —— 北方战区司令部,三星将军宋司令整理了北方所有高校训练员的名单,选拔参加这次训练的,一共有十所高校,北部战区出了十几个野战军去训练两万多学生,学生大约分在七十个团里训练,宋司令这次是和教育界杠上了,他的意思是就把这两万多学生组成每个野战军的特战大队,参谋说不大现实,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每个野战军至少要选出八十人来,那样一来,北方战区就会有八百精悍,年轻的战士,未来,顶多十年,把这八百人放在北方战区的一些基层关键位置,光北方战区的战斗力,就可以傲世全球了。 所以,北方战区的目的,并不是和第六部队杠,而是有战略眼光的。 因此宋司令特别重视,他没有去看特战大队训练的体育生,而是专门看了看其他团队训练学生们的侦察连连长是谁,宋司令日理万机,可是他了解每一支侦察连的情况,因为如今作战单位虽然是旅,战争若起,最前沿的还是各个团,侦察连就是团的尖刀。 宋司令在办公室里坐着翻看档案,并没有第二个人,可是大叔嘴里总念叨着:“这个连可以,连长有脑子;这个连也可以,连长也是个大学生;这个连可以,年度演习得过奖;哎呀,这个连就差点儿事儿了……诶呦,这里怎么回事儿?”他看到了驻京野战军一个陆航团训练员不是连长,批注是老师,他吃了一惊,正要喊通讯员,看到老师的名字是徐清,他嘀咕道:“唔,这就不奇怪了,不奇怪了!原来是徐小子,沈一真的把这小子送出来了,唉,可惜,唔,可叹!” 因为第六部队遗世而独立,很少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战区大领导也只是有所耳闻,宋司令只知道西南一次战斗,保护二号首长回国,第六部队某突击队完成任务,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这个孩子叫徐清。之前层层上报,总有一些奇怪要求的团长,累自己去询问决策部的根儿,居然是他,还和自己打马虎眼,早该想到了。 宋司令思考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沈一老子当年把世界弄得鸡飞狗跳的,沈一这丫头我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第六部队有什么,能这么厉害,得给这次比赛加一加码了!”宋司令又下了一道命令,“每一个八人突击队带队长官应是训练官!”还有一道密令,“从比赛开始第一天,就想办法开除掉那个老师带的部队,军中没人了吗?让一个老师带兵,丢不丢人?”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坏人把矛头对准了徐清,好人也是,如果沈一知道徐清的遭遇背离了自己的初衷,她一定不会让徐清离开自己的部队,如果徐虎他们知道是这个情况,还不如把他放在部队呢。 沈一接到了徐清本人一个直接的电话,要借一些辅助教官,去自己的东南基地训练一些学生,沈一说等一会儿,这一会儿的时间,沈一知道了北方战区的计划,她自然不知道宋司令要针对徐清,所以乐了,第六部队近今年,因为地域原因,对北方战区的淬炼很少,根据冷箭的回报,她知道徐清有意思再带一个突击队,于是她说:“代表第六部队狠狠教训他们!” 一号,徐清的二百九十七个学生,上了两辆运兵卡车,司机和副驾都是第六部队出的辅助教官,徐清开自己的车,副驾是徐冰清,在这事儿上,徐清玩儿了手段,他把非索尔扔到了部队,校方有了相当压力,要让徐冰清跟着学生去,徐冰清气坏了,但是没办法。 长途两千多公里,徐清决定开车去,一天一夜的高速,马不停蹄,怎么也到了。 徐清也不去招惹那点火就炸的徐冰清,在出京城还没上高速的时候,出事儿了,徐清一脚刹车,皱起了眉头,一辆丰田霸道忽然从一侧冲出,横着贴在了徐清huv的车头保险杠上,因为角度问题,那辆丰田霸道横着翻滚了两圈侧立在马路上。 徐冰清脸色发白,吼道:“那么大一辆车,你没看到啊?这么飞出去,人能活着么?” 徐清抽出了手枪,是警部大领导答应送他的那把特制07式,冷声道:“有行车记录仪!这样的路上,开到一百七,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等交警来了我们就走!人死了白死!”然后在车内观察周围,再无异常,应该不是有人要对付自己,他收起了手枪,下了车,走到那辆丰田霸道旁边,看车上有三个人,司机是一个年轻的,有些夸张的胖子,副驾上有一个中年女子,后座上是一个萝莉,豆蔻年华十二三的样子,到底是好车,他们都清醒着在解安全带,徐清上去把车门打开,将这三个人都救了出来,有些讶异,这样的冲击,除了开车的胖子,二女身上一点擦伤都没有。 点了点被气囊撞晕的胖子的脉搏,也不用打120了,这辆丰田霸道上的三个人可谓是洪福齐天。 今天幸亏是自己撞了他们,要是他们撞了别人,不管是什么做的人也死了,徐清很不高兴道:“想让谁死?” 中年女子拨了拨耳际凌乱的头发,非常和气道:“小伙子,不好意思,我侄子分不清油门和刹车,既然人没事,我们全责,但还是要公事公办,等交警过来处理一下,可能要耽误你一些时间!”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清点点头,揉了揉那胖子的人中,道:“也只能耽误了,怎么让这么个胖子开车?” “猪油蒙了心呗!”那个萝莉非常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刀,徐清正要乐,听到转醒的胖子张嘴就骂道:“我草泥马拉个逼的,你麻痹瞎啊?这么大的车你看不见么?你眉毛下那俩窟窿眼儿,一个拉屎一个尿尿是不是?小果子表妹,胖爷那把军刺呢?看胖爷把那煞笔捅了!” 徐清揉了揉额头,弱弱地说道:“卧槽……” 第0049章没那么难 看样子,这胖子二十岁顶天了,有二百斤,脸大眼小,风华正茂的年龄长成这样,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对自己一点儿要求也没有吗?世上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天生胖,所谓天生胖的人,只不过是天生迈不开自己的双腿,天生控制不好自己的嘴而已。 但是,这胖子嘴似乎不那么好呀。 徐清也没搭理他,引导那两辆运兵卡车靠边停好,四处摄像头,也有行车记录仪,不用保护现场,在交警到来之前,胖子的嘴都没停,咋咋呼呼的,“尼玛拉戈壁的!怎么尼玛开车的?” 这样的谩骂,把几个学生兵吸引下车来看,幸好是一大早,而且已经出了五环,并没有那么多人围观,不至于造成交通混乱,徐清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交警来处理,胖子拖着二百斤赘肉一颤一颤地来到徐清身边,道:“装他妈黑涩会啊?小逼崽子,幸亏你报警了,要么胖爷一拳头放倒你!” 那个坐副驾的优柔中年女子道:“小柔,说话要客气一点,吵吵闹闹的,办不成事情。” 胖子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笑容可掬道:“知道了小姑!”然后继续盯着徐,清神色不善。 几个学生兵听到了胖子出言不逊,非常不满意,一身武装靠近了。枪是真枪,子弹也是实弹,胖子却丝毫不屌,道:“当兵的咋了?开枪崩老子啊!” 徐清不高兴了,掐灭了烟头,伸出食指指了指胖子,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跟我走。 不知道是什么给胖子的勇气,挺起了大肚子,跟上徐清去了犄角旮旯,最后也没看到他所说的那把军刺。 徐冰清鬼使神差地下车跟了上去,趴在墙角想偷偷看一眼,徐清要干嘛,其实她猜到个七八分了。 角落之所以为角落,就是没人,只有心态一如既往平静的徐清和那个拽成二五八万的被叫做小柔的胖子,这胖子,也不算一般人,父母身份没什么色彩,但是姑父牛,一个家族的继承者,奈何到他这一代也许在家族管理上汲取了太多祖荫,生了女孩儿之后,再无法生育,就把这胖子视为己出。从小惯着,到了高中都是个混世魔王,大学,就算是天涯海角来了很多牛人,他也能猪立鸡群,没人敢惹。 要么怎么能在这样比乡道宽一点儿的马路上把个丰田霸道开到一百七呢? 牛逼习惯了,也没遇到个什么大的挫折,就成了那种瞪眼天王老子都敢砍的主,跟着徐清到了角落,还牛逼,因为个子高一点,俯视着徐清,道:“咋了?还想弄我一下?呵呵,跪下道歉,车不用你赔!” “说话客气一点,吵吵闹闹办不成事情,那女人说的也是实在话!看那女人很关心你,你开车这么快,难不成是想要了她的命?当个不孝子?” “不孝尼玛个逼!”这胖子不是个不知道轻重好坏的人,今天的事儿他其实明白是自己犯错了,也在想,幸亏小姑和小表妹没事儿,要么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可是他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徐清看了看四周,没人没摄像头,伸手一巴掌狠狠抽到胖子的脸上,把个胖子打得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胖子捂着脸正要咆哮,徐清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胖子也没翻滚出去,承受了所有力道,靠在墙壁上像只虾一样,拱着腰,各种吐口水,眼睛狠狠瞪着徐清,被这样的力道揍了,还能站着,而且从这胖小子的眼神里,徐清看得出,有战斗欲,这小子在学校不是光装逼,也打过架的。 徐清没遇到过这样的熊孩子,可知道怎么收拾,和教训学生们一样,让他们服!徐清根本不给他动手机会,一脚踢在他小腿麻筋上,“诶呦”一声,胖子两百斤的肉扑在了地上,这小子怕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趴在了地上,还一脸倔强,捂着肚子,伺机而动。 徐清道:“积口德啊,张嘴就骂娘,遇到个狠的,你活不了!永远别以为自己有钱就能横着走,为什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是不惜拿一条贱命换你一条富贵命,说到底还是你亏!” 徐清再点燃一支烟,不管这小子是什么家世,也得揍他,教教他怎么做人,这胖子是真不敢说话了,也没大喊大闹,盯着徐清,还想伺机而动。 看这小子的德行,倒也有点儿担当,不过这小子居然爬起来了,让徐清有些讶异,他自己知道自己那一脚的力度,他的肠子都得绞到一块儿,能这么快站起来,体质已经异于常人。 胖子这绝对不是后天练习出的抗打能力,徐清专门针对后天练习抗打能力的人练习过绝杀招,他完全能感知。这胖子,有当第六部队火力支援手的潜质。 看着这小子的表情,徐清忍不住笑了,道:“瞪我干嘛?能瞪死我?遇到一根手指头就能搓死你的人,尾巴夹起来!” “卧槽你……”这胖子也怂,没敢吐脏字,道:“有种你给我根儿烟,等我抽根儿烟缓一缓,再弄你!” 徐清扔给他一支烟,烟雾缭绕起来的时候,气氛非常诡异,徐清道:“自己弄?不打电话喊几个狐朋狗友?” “犊子,老子从来不屑干那以多欺少的事情!” 徐清笑道:“总是要以赢为目的,总是要活的战士,不要死的英雄。” 胖子这才纳闷儿道:“总听我小姑说,战士的本事一般比不上专业学武术的人,你这个当兵的,看起来很厉害啊!” “哼哼……”徐清轻哼了两声,首长保镖死士的功夫个个逆天,在丛林里也不是废了?功夫再高,一枪撂倒。 胖子对他有了兴趣,道:“你是特种兵出生的吗?下手够劲儿,你打过仗吗?” 徐清笑道:“打什么仗啊?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多好?” “吹,你这样的,虽然长相比我差点儿,可也不失为——好看,你这样的男人,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老公,但是会成为很多女生的男朋友!” 这是在夸自己长的帅么?比他差点儿?这不是在侮辱自己么?徐清玩笑道:“是没结婚,但是准备找一个娶了!” 胖子道:“那还算合理,咱们算不打不相识吧?今天这事儿我不怪你了,不就是一辆车么,再换呗!你要娶媳妇儿啊?我那个野鸡大学就美女多,帮你介绍。” 徐清现在发现这个胖子其实挺可爱的,道:“你小姑那么惯着你啊?” 胖子一下蹦了起来,可怜巴巴道:“不要勾搭我小姑,我挺稀罕我那个姑父!” 徐清一脸挫败,道:“我最近带的都是萝莉!” 胖子跪下了,道:“哥,小果子是我的,别抢!我不惦记你副驾上的姑娘了好吗?” 偷偷在一边偷看的徐冰清噗哧一声笑了,这胖子太魔性了,徐清头一次看到徐冰清笑,笑起来比生气的时候好看多了,眉毛弯弯的。 徐冰清发现了徐清在看她,马上就板起了脸,昙花一现的笑,反而更美。 徐清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团长的电话,和国安部发来的非索尔dna对比结果。电话里团长说:“大使馆又来找麻烦了,让非索尔回去,压力有点儿大,扛不住了!怎么办?” 徐清避开了胖子,回到了车里。心想非索尔已经察觉到他被限制自由了,想走了,徐清有意控制住他,可惜,现在并没有证据说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招惹出国际事故来就不好了,不过徐清很奇怪,杀一个自己,再加上一个徐冰清,哪儿比得上刺探军情来得划算?干嘛那么想出来?自己又不是不带徐冰清回去了,真是的! 能怎么样?只能放他走,徐清和团长说:“军队可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万一窃取资料呢?扒光了好好找找,再用那消毒粉给消消毒,要是敢咋呼,就拍视频取证,毙了他,欧洲那边还能因为个小白脸子翻脸了不成?顶多传传八卦,再说了,八卦这个东西,不是要看怎么主导么?咱们华夏人现在是很团结的!” 团长在另一边呼吸变得粗重,道:“你小子太坏了!” 徐清挂掉了电话,翻着手机瞅了一眼国安部发来的dna鉴定结果,和现存的杀手联盟及雇佣兵联盟人员基因无一吻合,那这小子的来路就值得推敲了,最近姜尚武调查徐冰清父母仇家也没什么结果,这帮人怎么办事儿的?徐清有些焦躁。 交警也没那么快来,徐清摇下了车窗,道:“上车,我们走!” 一声令下,学生们登车,徐冰清上车,胖子没拦着,那母女两个也没什么话。 等徐清扬长而去的时候,交警才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胖子说:“没事儿,就找个拖车的!” 交警问:“车是怎么飞的?” “本胖爷看到一条发疯的流浪狗冲过来了,有个词怎么说的?宅心仁厚!为了保护那条生命,急急的踩刹车打了个轮,就翻了!”胖子说完还嘀咕了一句:“保护流浪狗,人人有责,如果真用物以稀为贵来形容,人类岂不是成了最贱的了?” 面对这样的人物,警察有什么办法?也落个清净,收点钱把事儿就办了。 又叫来一辆车,中年女子开,她笑道:“哟,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今天你变得这么好说话?” “因为我发现,那哥们儿是个好兄弟!我有预感,我还能看到他,再见到他,我就和他拜把子!”胖子强笑着说出自己的意思。之前他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开着四个圈撒野,让一辆穷死的两个圈给蹭了,就因为副驾上车主老婆太好看了,他不依不饶,该陪多少,要了两倍!其实全责在他,因为他车上正在放某桑扶国,爱情动作文艺大片里面的一段文戏,低头快进来着,于是撞了。 中年女子当然是过滤着听着她侄子的话,笑道:“就因为他揍得你没一点还手能力?你服了?” 胖子红着脸,看着小果子对自己吐出的舌头,知道也是这小妮子看到了全部,他低头道:“何止没有还手能力?我感觉他一下就能杀了我!那一脚踢的我哟,肝肠寸断。” “那是寸劲!” 胖子纳闷儿道:“寸劲?” 毕竟是京城外围,环境不是那么好,车窗外恰好飞来一个塑料袋,中年女子伸出手顺着熟料袋所飞的方向顺势一划,塑料袋变成了两半,道:“就是力量和速度结合,没那么难……” 第0050章灵台崩摧 徐清带着两辆运兵卡车走霸州线往南部去,他没想太多,只觉得陈满财一定有消息,自己带学生出来了,必来捣乱,这也是徐清偷偷给学生们实弹的原因。 刚教这些学生们打枪的时候,第二次实弹射击的时候,五发子弹,居然全新兵连四十五环,这让徐清百爪挠心,这辈子都没带过这么优秀,有骨气有韧性的兵。 徐清这次开车去南部自己的基地,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引蛇出洞,第二,如果蛇出来了,就能让学生们感受实战。后面开车的驾驶员副驾都是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学生们的安全不用担心,华夏土地,不会有闽越地区几千人围追堵截的逼事儿。 让徐清没想到的是,蛇没引出来,引出来个胖子,已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徐清又遇到了麻烦事儿,刚过收费站,一个小子越过护栏,挡在徐清车前,徐清炸毛了,真有心一脚油门撞死他,冲高速,和跳楼,卧轨,喝砒霜是一样的行为,伴随着徐冰清一声尖叫,徐清打轮刹车,车子飘到那后生的面前,摇下车窗道:“快上车,这是高速,不是你家炕头!” 幸亏后面两辆军车距离比较远,及时停车。 车子又开始动的时候,像个龙王爷坐在后座的温三看着后视镜反照的徐清的脸,一脸笑,看得徐清浑身发麻,为什么麻?你看到一个俊俏后生打扮得花枝招展,对你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你也麻! 徐清要冷静开车,干脆不看他了,道:“有事儿找我,你直接去找得了呗,在这地方拦我的车,给你撞飞一百米,怎么办?” “呵呵,玩儿的就是心跳!哥就这么彪悍!也检验检验你的车开的怎么样!” “怎么样啊,老挫败了,把辆霸道撞得滚了两圈都一个人没死!” 温三和徐清真是萍水相逢,但是这小子义气,在徐清被围殴的时候,拔刀相助,不锦上添花,做了一件雪中送碳的事情,徐清很感动的,至于这小子为什么出手相助,徐清理解为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徐清道:“你要干嘛?找我有事儿?” 温三不知道坑蒙拐骗了多少钱,换了个花衬衫白裤子,做了一头锡纸烫,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东西,徐冰清没认出是那晚一步杀十人的高手,外貌协会的她干脆戴上耳机睡觉去了。 温三往前凑了凑,看了看徐冰清的侧脸,嘀咕了一声“这妞不错”,然后道:“可不么,在京城呆了半年了,一天天浑浑噩噩的,憋出病了,这次出来是要找高手对决的,除了那满世界的男盗女娼,没啥新鲜事儿,看到你才遇到个高手,还有架打,知道你要出去耍,我追了好久才追到你的车!” 徐清笑道:“你应该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江湖浪子,也不应该和社会秩序对着干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嘛!你说跟着我有架打,这可说对了,这次是荷枪实弹出来的,学生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枪里是真子弹!这次我带学生们往难走是光明正大,带了四位高手开车,打起来就是大动静,你跟着,我也能安心一些,你的那两下,下过功夫!尿性!” 温三被夸了一句,一点也都不脸红,道:“那是,我把我家传宝剑都带来了!”然后这小子就拎出了一把木头条子,所谓家传宝剑,就是某个花坛护栏的一片木头用刀子削尖,还给徐清显摆了显摆,道:“牛逼不?” 徐清瞟了一眼,道:“臭不要脸!” “诶,卧槽,怎么就臭不要脸了,我就要用这把剑闯江湖,出名了,给我的后代传下去!以后江湖上,一定有我温三的大名!” 徐清暗自摇摇头,这孩子的家世不用想了,是个武术世家,这孩子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前好几年有个当代武术电影,一个人的武林,邪派一心当天下第一,歪路,结果不好,另外一个是大侠,前期争强好胜,进局子了,后期争做好人好事,儿孙满堂……所以温三这样的好胜心,也许可能大概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志气是好的,徐清想了想,道:“别杀好人,杀坏人,也要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去干。” 温三笑了笑,没吱声,这个时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徐清问道:“合计啥呢?” “没啥,我在思考,思考一个宇宙的道理!” “说说!” “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人敢杀人了,是怕法律,还是怕报应?” 徐清“哈”的一声就乐了出来,道:“你的这个宇宙级别的道理,得有大前提啊!杀人是需要动机的!动机有了,还得看信仰,什么都有了,那就他妈的看杀谁了!一个信佛的,杀一个和尚,那就是怕报应了!你看这个人不顺眼,恨不得要捅了他,忍住了,就是怕法律!大前提,对吧?!若是放在人性上来说,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对我这种人,这个‘怕’字,就不成立。” “你也不怕报应?” 徐清稳稳地操作着方向盘,道:“不怕,有人在上面保护我呢!不给他们抹黑就成!” 气氛又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徐清问:“听懂了?” 温三干脆躺在了后座道:“在想!这个宇宙的道理,似乎真不科学。” “可不么,真理和鸡汤是两回事儿!咱们华夏的道理,都是五千年百姓的经验,西方的就太主观了!你自己想出来的,还得用一辈子来验证。” 温三像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突然就蹦了起来,道:“你是在给我传递什么思想么?你在教育我?” 徐清忙忙解释道:“哪里话,这个孤独的时代啊,有个能聊得来的,总是话多,诶,你要是没地方去,以后就跟着我混得了,身边真有点儿麻烦事儿,需要帮手。你绝逼够格!” “诶……呀!你这个情况让我有点儿焦躁,不过你副座那妞生得是真不错,就是胸小了点儿,后边不知道咋样,能不能生个带把的?” 徐冰清一直睡,死死的,这个时候反而醒了,冷冷道:“我要下车!” 徐清道:“别闹,高速上下什么车?” “你给我停!”徐冰清是真恼了,伸手就要开车门,但是这车门可不是她想开就开得了的,妮子要翻天了,上去就扯徐清的方向盘,温三在后面左右看看,不能忍,在她脖子砍了一掌,将其拍晕,搓搓手心道:“兄弟,再心疼女人,也不能惯着,你越惯着,她越不把你当回事儿!” 话是这么说,徐清还是心疼,看了一眼晕过的徐冰清,声音沉了下来,道:“谁都能欺负,就她不能,温兄,下次手下留点儿情面。我是她亲生父亲养大的,那不负责的男人临死把她托付给了我!” “啊,嘶……你姐啊,还以为你女人呢!朋友妻不可欺,兄弟姐,我就不客气了!” 徐清总算是体会到了那个被他姑姑叫成小柔的胖子那种担心,可怜巴巴道:“哥,她的胸小,屁股也小……” 温三笑得前仰后合,“先放入考察行列吧!” 中午时分,徐清离京,到了河北霸州地界,下午天色将晚的时候,到了衡水,本想一天一夜就到了,计划真是赶不上实际,交通不是那么好,重新考量,得三天三夜。 不好打扰当地武装部门,徐清通知了当地有关部门,借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扎营。野战军,在野外搭建帐篷是一个基本功,学生们动作非常快且熟练,挖土,拉绳,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可以住人。 按节气来说,已经立秋,可是炎炎夏日,还得持续至少一个半月,不过天气不是那么潮湿,勉强算秋高气爽。 二百九十七名学生兵,每个班长带十人,清点人数后,就自由活动去了。 二百九十七人,比两个连人数多一点,大约一个月的训练,一个个黑了也结实了,最可贵的是没有了玩儿心,就算自由活动,也是有的做俯卧撑,有的做仰卧起坐,唐妮在那边倒立着,最后竟然支持着单手倒立,到底是有一点跆拳道的底子,撑起来之后,悠悠叹了一句:“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崔甲和她是一个班的,又是两个水平相当的人物,比较熟络,枪管上正挂着一块儿石头培养瞄准肌肉记忆,听到唐妮嘀咕了这么一句,想了好久,问:“哪篇古文啊?” 唐妮汗水倒流,喘着气道:“翻译过来是,我的内心是奔溃的!” 崔甲哑然失笑,道:“城中戏一场,山民笑断肠!” 唐妮问:“啊?” 崔甲道:“翻译过来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噗通”唐妮摔了下来,知道自己在崔甲身边什么也练不出来了,来到徐清身边,也不说话,反复拆解枪械,弹夹只有最上面一发子弹是空包弹,下面全是实弹,傻傻的姑娘和学生们根本不知道。 徐清看着唐妮闭着眼睛背手组枪,轻声道:“这样练习组枪,目的就是为了更熟悉枪的性能,你现在玩儿的只是一把九五,等咱们到地方了,还有很多枪械等着你去熟悉。” “徐老师,你什么枪都懂吗?只有科班出生的人,才会系统地学习么?” 徐清笑道:“系统学习的也只能学习到咱们先用的基本武器,特战大队可能会多学习一点,而我!” 唐妮等着他说,一边的温三也等着他说,年龄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人生轨迹都不同,他们玩儿得到一起,都在尽力去了解着彼此。 徐清干干一笑,道:“各种战场溜一圈,啥枪也会用了!” 一语带过,信息量虽然大,他们都有点儿失望,太不细致!看徐清也不准备说什么了,温三道:“这姑娘那枪是九五?九五是什么东西?” 唐妮非常嫌弃地走开,徐清笑道:“咱们95年产的突击步枪,全名叫95式突击步枪,你要学吗?我教你!” “不学!这东西威力太大,太依赖的话,我飞刀就不会那么准了!兵器是手足之延伸,越练越强,总是用枪这种开了挂的东西,只能让人自身素质下降。” “那你面对一群拿枪的怎么办?” 温三“唰”一声伸出手来,又快速收回,道:“用闪电一般的速度避开!”说完他张开了手。 徐清看着那只飞走的蜻蜓,在想,他为什么对功夫执着成这样? 因为他说的对,也不好反驳。也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素质更上一层楼呢?军人变强,只有不停地战斗,然后活下来,自己离开了最前线,不会有那么多机会。 温三看徐清不说话,以为他是在心里默默反对自己,道:“你知道吧,北六环一个村子里有个地下拳场,是京城一些富豪开的,类似于wwe,无限制拳赛,好多国外好手来比赛,每个月月底打两天,赢了有好多钱呢,我去看了一次,特别震撼,手痒,但是没敢上去,怕被打死,那身体练的,子弹可能都打不进去。你有机会进去干一架,体会一下,手里没枪的绝望!” 徐清直接躺在了草皮上,眨着眼睛望着空中的火烧云,自己似乎从闽越回来就没正儿八经地锻炼过,有高手,打一打也不错。忽然,徐清脑子里过了一道电流,地下拳场,国外拳手?听温三的话,似乎还打死过人,华夏是不会允许有这样的地方存在的,他们是如何把这个拳场开得如火如荼的?外国人带拳手来一般都会带枪,他们是从什么渠道进来的?陈满财的那五十条16会不会是同样渠道? 终于有点儿眉目了,不过自己得先处理完这帮学生兵的比赛,再专心调查陈满财吧,先让他蹦达几天。 徐冰清一直缩在帐篷下边用自己的手机看什么东西,眉头皱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烧脑的东西,徐清就喜欢她认真一点做自己的事情,就不和自己撕了。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响亮的口号声,霸气外漏。 一听这声音,就是过队伍了,徐清借来的这片休息的地方,本就是当地驻军的一个训练场,过队伍很正常,却也不正常。 徐清眯眼望去,侧耳听去,前头一辆军车上站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带着墨镜拿着话筒大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还不放弃么?赶紧回家当乖孩子去吧!部队,不是你们呆的地方!真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想的,把你们这帮娃娃送到我的特战大队来训练……” 徐清之前和当地有关部门通话的时候,了解到这是津门某学校体育生的训练地点,这支特战大队应该早就接到了上级命令,有队伍要在这里驻扎。他们还来这里训练,明显是挑衅嘛。 北方战区,华北野战军向驻京野战军挑衅,津门高校来向京城高校挑衅了呀…… 第0051章扮猪吃虎 学生们自然而然地围到了徐清身边,整理好衣装,带好了枪,整齐站了两排,从始至终徐清没下命令,都是学生们的自发行为。 唐妮和崔甲一直都担任着连长的角色,这样的队列,他们没进队伍,唐妮在徐清手边,崔甲则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站在那特战队伍必经之路最近的地方。 连徐冰清都起身了,不过她是远远地看。 温三盯着那特战大队霸道的训练氛围,轻声道:“徐兄弟,我原来有一次偶然机会在西北见过一次野战军换防,钢铁洪流,那场面简直就是翻江倒海,山崩地裂,眼前这支来装逼的队伍,就有点儿小巫了。” 徐清眨了眨眼,道:“温兄弟,那场面我可见多了,没啥好说的,吹牛逼的话,我告诉你一件事儿,一次西南地区两只野战军换防的时候,我把他们的指挥部捣了,几万人马,几千坦克,几千步战车,停在那里煞笔的样子,更壮观!” 温三愕然良久,本来他担心徐清被这支自带杀气的特战队给吓到,告诉告诉他,这是小场面,徐清这么一说,他感受到,眼前这位自己活这么大,唯一想结交的兄弟,深不可测!比自己还深不可测。 特战队的老大上来了,他抱着扬声器大喊了一声“停”,队伍停下了,遮天蔽日的杀气当中,指挥官跳下了车,大步来到了徐清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一个训练新兵的老师教官,你最近很火啊!” 徐清道:“不敢当!” 就是挑衅,相比之下,徐清稍显消瘦,略显稚嫩,站在一起,似乎就高下立判,三十岁男人自带气场就比十八岁男孩强。 “听说你们要去东南地区,我担心学生的安全,要不要送送你?” 徐清还是道:“不敢当!” “好!有事儿说话,我们还有训练任务,不陪你聊天了!”这指挥官也没有敬礼,转身就走了,在学生们的面前插肩而过,崔甲和这名虎人擦肩而过,也许是被气势惊到了,崔甲不由后退了一步,那虎人没有任何表现,面无表情离开了,之后崔甲反应过来,心中一惊,急忙看向徐清的眼神,他明显看到了徐老师很不高兴,他又看向身后那些同学,他们的队列不是那么整齐,念念叨叨地说:“这就是特战大队啊,电视里演的都没有他们霸道啊!” 崔甲有些委屈了,又看向徐清,可是徐清已经把目光移向别处,崔甲看着那特种兵带过来的学生也一个个的高傲地看着他们,陷入了沉思。 华夏三百万官兵,战争年代相爱,和平时期相杀,一个部队和另外一个部队基本全是对抗,首先不能输了气势。在学生当中颇有威信的崔甲小小懦弱了一下,学生们自然就觉得,特战大队是正牌军,自己是杂牌军,从军训比赛安排来看,如果不被自己学校其他系的学生淘汰了,就有机会交手。 今天看这个样子,这特战队压根儿没把京大的学生们当对手。 华夏特种兵起源应该就是华北地区,华北野战军这支特战大队,是完全继承了革命先烈光荣传统和战斗力的部队,刚刚过去的是一个中队长,代号獠牙,是近些年,华北野战军名头最响的一个特种兵干部,一代猛将,有一次协助警方破获走毒案件,一个人把大佬的保镖全干掉了,枪枪正中眉心,才得到了獠牙这个称号。 獠牙回头望了望那些人,并不说话,他身边有个辅助教官鄙夷道:“一个老师带着一群学生,是不是被一个军官带着一群兵给吓到了?真是的,咱们特战大队个个参加过实战任务,到头来,还要你带着八个学生,和学生打,憋屈!” 獠牙笑道:“别太小看人,驻京野战军的特战大队可不是吃素的,在蒙古边境那边,有个特战队伍,一个中队长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他们应该训练的是某东北高校,是强硬的对手。不过说到底,和眼前这群去野营的老师学生们没关系。唉,比较失望。” 说完了,他们又开始训练学生,吼叫声不停。 —— 这样的情况,徐清必须要给学生们灌输一点励志的东西,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给车子做保养的四个来自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有些看不下去,到徐清身边道:“小清,要不要端了犊子的指挥部去?” 徐清摇摇头,“就别节外生枝了!要是想弄他,刚才一个照面,三招下他的枪!” 温三乐呵呵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我两招!” 徐冰清不知道什么靠了过来,似乎是感觉离温三有点近,下意识地又走远了几步,对徐清道:“人家那个训练官,比你看起来要像得多了!” 徐清伸出一根手指,朝下指了指,道:“看起来而已!” 徐冰清倒是有些怒其不争了,道:“你带了这么多学生,就不能打一打他的风头?还是你没那个本事?” 徐冰清到最后也不知道徐清是怎么让洪剑服气,让学生侧目的,恨恨道:“人家挑衅你,你怎么也强硬地说两句?本是同根生,也不会打你吧?” 温三往前走了几步,徐冰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温三的恶劣形象已经在姑娘心里生根发芽了,温三也不去为难,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木头片子,道:“徐兄弟没跌份儿,是那个学生跌份儿了,如果那个学生没跌份儿,保住了其他学生的战意,徐兄弟就赢了,现在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徐冰清啥也听不明白,温三正要解释,已经对这小子的智商摸出个七七八八的徐清连连说了两次,“不足为外人道!”温三闭嘴。 唐妮却都明白,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扮猪吃老虎嘛,崔甲却乱带节奏,把学生们真带成猪了。 唐妮嘀咕道:“让这小子原地爆炸!” 当夜无事,四个辅助教官暗中护着学生们的安全,徐清躺在自己的车顶上抽烟,温三躺在草坪上看天,谁也没和谁说话,两个少年的心却很近。 不远处,唐妮和崔甲闲聊,崔甲轻声道:“不知道徐老师和这个温三是什么情况,云里雾里的,他们是之前就认识?” 唐妮伸了伸懒腰,道:“徐老师我有一点儿猜想,他当过兵,然后退役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你一脸,谁看不出来?和你也聊不出个什么……那个穿花t恤的是个什么人物?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徐老师怎么和他玩儿的那么好?” 唐妮摇摇头,也许再等一段时间,什么都明白了。唐妮一直认为人和人之间都是要相处的,可是她还记得在第一天洪剑问的问题,敢不敢替战友当子弹,同学回答,穿着军装,会为华夏百姓当子弹。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个概念,军人上了战场就不用相处,就会为战友挡子弹!只是那个温三会在战场给徐老师挡子弹么?徐老师为什么那么信任他? 可是,徐老师,我一定会为你挡子弹的! 唐妮想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没有硝烟的空气,只需要直视,就看得到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忽然她看到温三的嘴在动,他在和徐老师说什么? 其实温三并没和徐清说,而是在自言自语,“娘的,莫欺少年穷!” 虽然不是和徐清说,徐清却听到了,这还用问么?被本家长辈教训了呗!也不去问具体的,徐清想附和一句“说得对”来着,忽然苦笑,第一,也没人欺负自己,第二,自己怎么像是老了呢? 是个干净的地方,一只蚊子也没有,远离市区,星星非常耀眼,那四个被司令员沈一直接派过来的辅助教官看着忽然从车顶上站起来的徐清,心头一暖,这孩子死里逃生,活得好好的,徐虎在天之灵应该欣慰了吧?徐清朝着一个空旷的方向大吼了一声,惊起了一群萤火虫,辅助教官们心头又是一疼。 这段时间,薛飞对闽越地区的制裁如火如荼,没有大规模用兵,特战大队百支突击队过去了,穿戴着中东地区某邪恶组织的衣服,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和土匪一样,今天这里搞个爆炸,明天那里点一把火,闽越当局脸都绿了,一直在寻求和这支不知道来自哪里的人谈判,可是不管是谁去示好,一枪干掉,把闽越当局惹毛了,派大军围杀,薛飞的特战大队哪儿也不去,就去凉山丛林,以战养战,闽越当局几次想对丛林进行轰炸,可是他们的飞机还没有起飞,就被炸了,根本无从调查,怎么调查?徐虎突击队七个人让他们损失大大的,同样是第六部队的突击队去学雷锋干点好人好事,他们能发现得了?最可恨的一次,飞机起飞了,轰炸的却是他们的一个营地。 闽越当局地位已经相当不稳,敌对势力已经有起飞的苗头,这就是和华夏叫板的后果!闽越当局也请维和部队来着,可是闽越这样养不亲的儿子,世界没有一个国家看好,华夏煽风点火几句话,没有国家愿意派兵,只有北美那边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南海,可是南海这片已经没有哪个国家允许北美的军舰过来,绕到婆罗门海,对闽越地区没一点作用。 北美那边有一个习惯,非常爱惜自己战士的性命,真正危险的事情,都会找雇佣兵来干,可是巴菲特死在了闽越,雇佣兵联盟不接活了。 就在闽越当局焦头烂额的时候,华夏对外发言人义正言辞地说:“我们强烈谴责发生在闽越地区的暴力事件,对一切伤害闽越百姓的事情表示抗议,我们敦促一些势力,还闽越一个和平!” 软刀子杀人才疼,闽越当局不是傻子,有时候也怀疑这是华夏的制裁,想搞点事情,可是最近世界的眼光都在婆罗门国和华夏边境上,没人注意他们这个白眼狼国家,焦头烂额。 这一切,对徐清来说,并不重要,揪心的是,在闽越地区的自己人,没找到徐虎等人那怕是一块儿骨头……码字好孤独的,让我在书评区看到你们的陪伴…… 第0052章不可轻敌 第二天一早,虽然没听到起床号,五点半的时候,学生们都起了,整齐集结点名后,开始撤帐篷……一个月的自觉,军中纪律对于他们已经是一种行为模式,再坚持两个月,军中的好习惯,他们这辈子都丢不了了。 学生们刚上车,大雨倾盆而至,古谚说:“星星密,雨滴滴。”怪不得昨夜星星那么亮那么多,百姓的智慧啊。 四名辅助教官都已经上车,等待徐清指令,可是徐清久久没有上车,只立在雨中,一身迷彩服湿透了,如女神眼泪般的雨滴滴落在他的身上,“啪啪”声不断。 徐冰清在车上好奇他在干嘛,魔症了?有病啊?忘吃脑残片了? 可是温三也在他的身后一侧站着,任由雨滴打在身上,无动于衷,要傻傻一对? 学生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四名第六部队辅助教官意识到出问题了,当即持枪下车,分别站在了装有学生车辆的四角。 雨幕中,能见度不足百米,几乎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的四名辅助教官猛然瞪大了眼睛,端起了枪。 依稀可见,在草滩斜坡往下一点,站着一个人,身后背着刀,腰间系着黑色布腰带。 看不出年龄,不过一定是壮年,雨水同样落在他的身上,激起的却不是水花,而是片片水雾。 温三惊讶道:“徐兄弟,这个人是个练内家拳的,这样潮湿的空气,呼吸那般沉稳,内功起码有十段,任督二脉大概通了。徐兄弟,你和练形意拳的有过节?” “有个屁的过节!”徐清一脸蒙逼,任督二脉?形意拳自己倒是练过,呼气运气方式倒是练过,内功几段的,没人教过他,任督二脉云云的,更没人提过,他问道:“诶,温高手,你看我内功几段?” “七八段吧!” “有什么区别么?”徐清一听自己也有内功,来了兴趣,“就是这十段和七八段,有啥区别?” “呃,就是,他能比你持续久一点!”温三说完有点儿尴尬了,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就开起了车,不像话了,急忙解释道:“是体力,能比你多坚持一会儿!”说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好在徐清一个纯洁的孩子没想很多,也想不歪,道:“靠,这不是肺活量么?我和练拳的真没什么过节,大概是敌手请来的吧?!我太能打了,他请个高手,试试我到底多能打。”徐清不急不躁,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卧槽武林高手,蠢蠢欲动。 “喂,虽然你挺能打,我比你强上两三层,可是咱们两个加起来也许就是人家的水平,不可能轻敌呀!” 徐清伸手抹了抹脸上雨水,轻笑道:“你这是拍我马匹,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咋?”温三一脸挑衅。 “羚羊挂角,恰到好处啊!” 两个雨中少年哈哈大笑,无形之中荡开了逐渐靠近的滔天杀意。徐清眯着眼睛道:“实力和战斗力,是两个概念,我倒要看看陈满财能请来什么人物!”徐清手心一弹,军刀盘旋飞起,徐清正手握刀,朝着那人杀去。 温三拽都拽不住,本想跟上去和徐清两边夹攻,揍他个满面桃花始盛开。每一个八零九零后都有一个仗剑天涯的武侠梦,现在的小孩儿们已经把这种情怀成功转变成了装逼打脸泡妹子,可是执着的温三,仍想持一把长剑,就快意了恩仇。 温三抽出了那把木头剑,却没跟上徐清的脚步,而是冲向了反方向,还有一个人穿着淡绿迷彩,嘴里咬着军刀,潜伏着伺机而动,如果是晴天,还真让他埋伏起来了,可是大雨落在草地上和落在人身上的样子,还是不同。 学生们顺着车棚缝隙往外望去,想下车,可是辅助教官告诉他们,不要添乱,敌人是来要命的,不是来玩儿的。 徐清身材略显消瘦,可是体重却不轻,肌肉总比脂肪要重,龙伴雨行,虎伴风行,徐清杀气凌然,草滩上泥浆爆射,徐清一人一刀,势不可挡。 也许是被徐清的杀意激射,大雨落地的声音变得暴躁,愈发靠近,徐清愈发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坚若磐石,眉毛高挑,眸子里尽是恶毒,脸上有疤。相由心生,这就算是个武林中人,也是那种师门所不容的货色。到了这人面前,徐清心里稍微有些波动,气场太强了,曾经自己干掉过的一个黑人拳手,被打得半死,然后反杀,今天这个,也不会那么容易。 徐清压下杂念,怒喝一声,挥舞军刀,闪电般斜挑,没有追寻一击必杀,攻击的是这人的眼睛,速度非常快,雨幕似乎被这一刀割裂了。 可惜,就如此犀利快速的一刀没有斩下去,那个武者抬起了手臂,更加快很准地磕向了徐清持刀手腕儿,剧烈的碰撞,雨花四射。 除了学拳那几年师傅师兄们给喂招,徐清再没有和一个华夏武者交过手,几乎已经忘记了华夏武者有多么强悍,一击不成,急忙抽身后侧,这不是他的进攻习惯,可是手腕儿被撞得生疼,让他深深察觉到,这个人很是了得,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被人家抓住一套连招,自己非死即伤,尤其是这个人形意拳专练崩拳,能以手掌开山碎石的存在。 这不知道是谁的杀手,冷酷无比地说了一句:“米粒之珠岂敢和皓月争光?”上前就是一崩拳,虎虎生威,一拳轰来,速度极其之快,徐清只来得及后腿半步,做好了卸力的准备也不敢硬接,抽手从侧面挡架,扭动身体下压,这是一招太极化解法,让他无比静惊骇的是,这就是他娘一根铁棍,掰不动,压不弯,只能硬碰硬,被这杀手一拳砸上来的瞬间,徐清出了一脚,正中这人胸口,胳膊如铁臂,身体如铁墙,他纹风不动,徐清反而被“后坐力”撞飞了好几步。 徐清双臂和单腿各种麻痹。太霸道了!就这个人,估计只有四爹猛男可以抗衡一二。 温三那边的情况也不大好,他对上一个职业军人,看样子是俄斯地区过来的人,在温三发现他的一瞬,转身就跑,冲入了不远处的林子。温三刚追进去没十分钟,就跑了出来,脸是绿的。 首长在丛林的时候,他的死士各个是高手,但全被闽越猴子拖死了,单打独斗的本事高,不一定打得赢深谙丛林生存之道的战士,温三就险些吃了陷阱的亏。幸好这里是华北野战军特战大队的训练基地,来人不敢开枪,否则温三这个战争小白,进了林子就得挨子弹。 就这样,俩少年开局不利,互相对视一眼,一脸无奈后,朝着彼此的位置冲了上去,以专业对专业。 徐清进了只提了一把军刀冲进了林子,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那儿想到会是这么棘手的敌人?刚才还差点儿被那个死练武的给揍了,心里有气,进入林子后,就飞速狂奔起来,脚下是有一些陷阱,但完全就是小儿科嘛,这个陈满财请来的外国杀手因为着急,破绽百出,对上徐清这样的军神,能有好? 这样丛林不比原始森林热带雨林,只有一些树木,一些花草,连一只老鼠都很少见,更没有说吃人的东西,最普通的野战军战士来了,也是如履平地,更何况徐清? 徐清没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可是,情况不太妙,这个外国杀手还有陷阱,十七八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在等,徐清扫了一眼,认出了几个人,都是陈满财在职时候的爪牙,树倒猢狲散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可是这些人却不散。就算无法参与正当工作,他们离职别人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如今还为陈满财卖命,个中条件值得推敲啊! 徐清甩了甩双手,二话不说,提着刀杀上前去,刀锋如电,带着“咻”的破空声斩断一人半个脖子,鲜血狂喷,动作犀利,身如闪电,他们一把枪都没有,根本不用躲闪,而且,这些人的战斗力还不如闽越猴子,一人想攻击徐清后背,徐清后鞭腿用军勾的脚后跟重重踩在了他了的太阳穴上,如狼的牙,凶狠霸道,有一个本事还不错,练过,在徐清面前牛逼的摆出了格斗式,刚要出脚,被徐清提前一秒踢中了膝盖,碎裂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可惜没有观众,否则又能学习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军刀格杀。战时,徐清对任何不留情面,他就是一台精良的战斗机器,人嘛,都是会怕的,一个人扭头就跑,徐清将军刀扔出直刺其后脑。 就剩下了那个外军,都傻眼了,他在华夏多年了,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来的,今天是第一次接任务,价钱很高杀一个小孩儿,为什么不呢?可是,没想到,是如此的一个小男孩儿。 他还没来得及惊恐,徐清指着他道:“来华夏,就老老实实的,别玩儿命,你玩儿不起!”话音刚落,徐清冲了上去,双臂擎起他胸口衣服,凌空翻到他的身后,将其拖到了地面,没等他反应,徐清将他推坐起来,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腰,扯住了他的长发,喉结高高凸起,一拳干下去,这名不见经传的杀手两眼爆出,死到不能再死…… 第0053章逆袭丫的 学生们在车下,辅助教官们根本拦不住,紧张死了,这近三百学生,就算被狙死一个,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学生们既好奇又担心,他们一边看着温三和那个人插招换式,一边等着自己的徐老师从林子里出来,只有唐妮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京城的坏人追来了。其他的学生只是担心,还有一些小畏惧。 他们看到徐清出来了,脸很干净,可是衣服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手中刀的血正在被雨水冲刷干净。他们以为徐清受伤了,一肚子紧张,正要一拥而上,徐清抬起手阻止了他们,道:“站好,老子毛都没少一根儿,血不是我的!” 大家松了口气,徐清真没时间照顾他们,把目光放在了温三的战局。 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打的,此时正好看到温三挨一拳头的同时,踢向了那武林高手的胸口,和自己那一脚异曲同工嘛,可是徐清发现,温三的身子往后撤了七分,这一拳的力道只承受了三分,而且,那一脚让武林高手后腿了半步。 徐清大为吃惊,温三这家伙的搏击能力比自己高一个档次,两三层只是谦虚。 徐清心中暗暗盘算,自己感受这个人的体格,根本没办法撼动,温三却让他动了,不管是多小的震动,都比纹丝不动要好太多,起码知道再有多少力道就能让这刀疤杀手受伤。 温三这一击怕是把人家惹怒了,这武林高手攻势更急,温三憋不住,挥舞了一下木剑,“蹭”的一声闷响,在那武林高手左侧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疤。徐清眼睛一亮,乖乖,温三底牌翻起来,能打自己两个。 清四是辅助教官的一员,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一般用真名称呼,因为他们不晋级成为突击队,就不会有战斗任务,而在徐清身边,不管本事如何,可能都得动动手,分别给了代号,清一到清四,这名起的,成徐清的四大太监了。可是他们的任务艰巨:就算战死,不得让徐清少一根汗毛。这并不是沈一厚此薄彼,实在是因为徐清有时候太性情中人,首先不会让这四个辅助教官出事。 清四想靠近徐清说一些什么,可是唐妮抢先将一把伞立在徐清头顶。有一个小细节,杜雅茹的伞刚刚撑开慢了一步。杜雅茹的脸上有失望,却成了这杀气滔天地方中最温润的画面。 清四反复看着这俩姑娘,又看了一眼依旧在那辆huv中瞪大眼睛看战局的徐冰清,轻轻摇头。 其他三个在另外三个方向观察敌情,只有清四有机会问道:“小清,敌人就剩下了这一个吗?要不要把当地特战大队叫来?” 徐清轻声道:“眼下就这一个,不过只是一次试探,陈满财,或者是他的上线,会不停给咱们制造麻烦,一次一次摸清楚咱们队伍的战斗力,最后再给咱们来个团灭。”徐清顿了顿,道:“毕竟在咱们的土地,陈满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会恰到好处地把我灭掉。看着吧,一定还有比眼前这个更厉害的武林中人。诶,四叔,如果有状况,一定是针对我的,可你们四个,一定给我看好这些学生们,他们一根儿毛也不能少!军训再严格,也是一群学生,不是军人。” 唐妮落寞地笑了笑,道:“凭什么军人就能卖命,学生就一定要保护起来呢?凭什么你去拼命,我们就得当温室里的花?不公平。” “不公平?”这话……让徐清有些揪心。 徐清乐了一下,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华夏打仗了,军人抓了学生的壮丁,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徐清把目光放在战场,温三有些扛不住了,那人再一刀,就把温三的木剑斩断了,再三一刀,断的估计就是温三身上零件了,徐清没办法再观察这高手有什么套路了,保住温三的命要紧,急忙从车上拎出一把钢刀,在冲向温三身边的时候,温三的木剑断了,被实实在在打了一拳,口吐鲜血,眼见一刀就想解决掉温三,徐清高高跳起,一刀砍向这高手的后脑,逼他撤刀。 很管用,没人愿意丢命,只是这高手回手一刀,直接将徐清的刀震飞了,徐清在空中停留的一瞬,这高手抬脚正中徐清胸口,这可是结结实实的一脚,徐清在草地上划出了很远才停止,脸色惨白,狠狠的锤了一下胸口,一股滞留在胸腔的血液喷出后,脸色才有些好转,抬头怒视着这人。 单说身体素质,徐清和温三都十七八岁,那高手三十岁,正是人体爆发力和持久力最巅峰的年龄,比这两小孩儿多下了十几年的功夫,打不过很正常,而在这高手的眼里,这两个小孩儿这么难缠,他觉得有些不正常,必须杀了! 温三爬到了徐清身边,眼看弄不了这人了,低声道:“这他娘怎么打啊?你原来没打过这么强悍的?” “卧槽,必须打过比我强悍的,就是没打过这么强悍的!” “那你打过的比你强悍的人是怎么操作的?” “忘球了,大概是老天爷保命。”徐清摸了摸口角的血,拎起刀子,防止这高手又杀过来。 温三道:“咋办啊?” “咋办?逆袭丫的!” 话是这么说,再上去不是逆袭,而是找死。盯着看的学生们都紧张起来,这如何是好? 一个恍惚,俩少年听到草地上传来“嚓嚓”的声音,心口凉了半截,还有高手?他们急忙回头,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越过了他们的头顶,翻身一脚,直踢那高手胸口,只一脚就将那宛如金刚不坏之体的高手踢翻。 那个高手遇到了比他更强的高手,却也不退,冲上前半步崩拳,这女子更不退,一拳迎上,拳拳相接一阵空爆声后,那爷们儿发出了一声惨叫,转身就跑,女子没追,看着那个人钻入了林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清和温三目瞪口呆,什么叫强中更有强中手啊,这女子太霸道了,两招就把那高手弄走了? 徐清反复思量这女子的这一脚一拳,要说力道,不见得能抵得上温三,她赢在了一个速度上,踢人用脚尖,拳头是凤眼,以点破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道理谁都懂,可是不好练啊。 而且那一拳不止是凤眼拳那么那么简单,伴有抖腕和拧手动作,这应当是一种拳法的精髓,听那女子出拳的时候,还轻声默念,“一指点睛。”屁,那叫一指? 外行看热闹,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只知道徐老师和那个花衬衫眼看要被人打死了,一个更牛逼的女子出来救了他们。徐清和温三都是看门道的,震撼程度无以附加,温三还好,他见过更多高手,徐清则不同,因为他没败过,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女子的一指点睛。 徐清认识这女子,就是被自己一车撞翻的那个女人,那个死胖子小柔的姑姑。她怎么会来这里? 徐清捂着胸口起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温三嚷嚷道:“女侠,你怎么把他放跑了呢?” 女子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把雨伞打在头顶,道:“我被调虎离山,来一个更高的高手来和你掰命?” 温三立马悄悄的。 徐清眼神复杂,心中有万般疑问,最终也只透出一句:“谢谢!” 女子往前走,徐清二人在后面跟着,不敢多言,女子道:“这个人河南那边的,从小和马师傅学形意拳,专攻崩拳,叫曹绯,是个败类,早些年被逐出师门,专干收钱要命的勾当,这次收了陈满财八十斤黄金,来收拾你的!” “马师傅?马元师傅?”徐清怀疑,这个曹绯该不会是自己师兄吧?他道:“你恰好出现在我的车前头,是不是专门为了找我的?” “可不是么,家里那两个活宝贝非要跟我,被撞了一下都老实了,追了一晚,总算是追上你了!” 徐清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解释,女子回头微笑,道:“我家是练武术的,苏雅于我朱佩有恩,这次花了一个亿,让我罩着你!” 徐清讶异当中,又觉得非常不舒服,道:“我特么真值钱!” “把钱给你,我走?”朱佩调笑道。 “别了,这一路学生们的伙食费,你给……” 大雨仍然是不要钱一般地落在地面,本就不算热闹的草原变得更加安静,徐冰清和朱佩坐在了后座,温三上了副驾,把窗户关死,暖风开到了最大,烘干着身上的衣服。 学生们陆续上车,徐冰清呆呆地看着学生们,又看了看前面不发一言的俩男孩儿,心情复杂,再瞅瞅身边发梢还在滴水的朱佩,心情愈发郁闷。 好一会儿,徐清自嘲道:“我好弱!” 朱佩笑道:“还行,根基打得挺好。” 徐清撇撇嘴,拿起对讲机,对辅助教官道:“让当地特战大队的人来洗地!咱们走了……” 三辆车绝尘而去,大雨很快冲刷干净了除那些尸体外的所有痕迹,徐清仿佛没来过一般。只是匆匆来,匆匆走,在上路的时候,徐清心头一股无明业火就熊熊烧起,也许是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欺人太甚了,老虎不发威,把自己当病猫了?! 如今自己的名字,肯定在某一个圈子已经炸了。陈满财在那某个圈子里名头可不小,被自己给收拾了,徐清这个名字还能不炸? 还有这个朱佩,小姨把她请来照顾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小姨本身太强势,国内外有不少势力仇视,自己本没多少敌对势力,可是小姨这一手,让他的对头都知道她有个惦记的人,就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拿自己威胁她呢。 徐清的聪明无人匹及,从知道朱佩是为什么而来,就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本想中隐隐于市,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陈满财背后的势力,这个曹绯背后的势力,因为苏雅朱佩找自己晦气的势力,休怪老子大开杀戒…… 第0054章睁眼杀人 打盹的野兽不睁眼,睁眼便要杀人。 徐清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翻出手机,分别给团长和姜尚武发了一条短信,让团长把洪剑的侦察连派给自己,让他们和姜尚武的重案组一起悄悄跟上来。在得到肯定回复之后,徐清道:“佩姨,你来开车,替我照顾照顾学生们和这丫头,我要和温三出去办点事情,你们去高唐镇武装部等我们。” 朱佩笑道:“你是要让你小姨这一个亿花得值啊!” “可不咋地!”徐清驱车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回头眼神有点躲避的看着徐冰清,道:“你的相机,借给我用用。” 徐冰清鬼使神差,真是鬼使神差,一点都没拒绝,把相机递给了徐清,怒火中烧的徐清总算有一点慰藉,接过相机,从后备箱皮箱里取出了几个窃听器和军用平板电脑,放在一个防水小包里,和温三快速翻越高速栅栏,消失在了雨幕中…… 朱佩身上的衣服干了,非常保守,湿透了也没露出点儿可以血脉愤张的东西,要说有,就数那张脸和气质了,岁月沉淀出的气韵,年轻的徐冰清再美上个七八十倍也学不来,好在徐冰清也是个从来不会和其他女子相比较的习惯,只是车上没人和她说话,很不舒服,“这两天我就和做梦一样,心里面好空啊,就像是一个局内的旁观者,徐清到底让我来做什么?我怎么才能知道一些干的东西?” 朱佩收敛了笑意,道:“你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你不说也不做,他偷偷看你一眼,四目相对时,你一定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你是谁,徐清也知道你是谁,那个温小子八成也知道,可你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不把他们放进心里去了解,想知道干的东西,知道你大爷啊?” 徐冰清委屈了,道:“可是我有男朋友!” “人家是不是追你还两说!”朱佩认真开着车,冷静了冷静,道:“算了,我也不知道,不好说,知道自己来干嘛就行了。” 徐冰清更委屈了,道:“来给学生们拍照,采编学校新闻稿,徐清把我的相机拿走了。” 朱佩很心疼,但是她知道,完全是这姑娘自己作…… 徐清带着温三在雨中快速穿梭,这是他活这么大,头一个玩伴,雨幕中二人移动速度极快,可是丝毫不影响二人的气脉。 他们的方向是刚刚经过的收费站,因为徐清要走哪条路,完全是看心情,敌人没机会放跟踪器,也不可能有高空设备,只能在后面追,这条高速是附近唯一一条路,如此大雨,虽然高速没封,可也很少有人敢来,此时上路的人,心里肯定有那么一点儿脏事儿。 气氛有点儿压抑,温三很不习惯徐清身上的杀气,道:“徐兄弟,你内胸口疼不?我老疼了,那叫曹绯的王八犊子,别再让爷瞅见他了!那家伙,真尿性!” “可不咋地?那可真是个尿性人,爷也疼!娘的内伤!” 温三道:“咱俩这算心心相印?” 徐清白眼道:“印贼做父!” “父相伤害!” 温三哈哈一乐,道:“害能咋地……” 徐清的车并没有离开多远,跳了个视角最好的位置,三两下上树,取出了单反相机,装上了二十几万的“大炮筒”,瞄准了公路,就像是拿了一把狙,等待着猎物出现。 温三对这种潜伏实在没多少耐心,也想着怎么帮徐清一下,就换了一身乞丐的衣服,在泥巴里裹了一圈,冲上了高速,各种拦车,干上了老本行——高速抢劫。 之前过去的几辆车都被这小子吓了个半死,温三没为难他们,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了一辆看起来比较霸道的商务车。 温三立在道路中央,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个车开得霸道,要是自己还那样拦的话,非得被撞死了不可,他非常不情愿地拿出了手枪,这还是徐清交给他的,以防万一。 温三对着这辆车抬起了枪,可是那车并不停,温三腿有点儿软,开了一枪才将其逼停,放声道:“妈的,怎么开车的?看不到人吗?撞了老子你陪得起么?老子在高速上劫个道容易么?有错么?” 温三正白话的起劲儿,车门打开,陆陆续续下来五六个人,在他们撩开身上的风衣露出了腰间的枪械之后,远处的徐清机灵起来,快速按动手中快门,把这几个人的装备和相貌拍了个清清楚楚,还有两个没有下车的人,徐清认识其中一个,正是曹绯,旁边那个更加年老的人,应该是个更高的高手,得回去请教请教朱佩女侠了。 温三机灵,看这架势就知道遇到了正确的人,急忙收起了枪,演技一流地露出笑容,道:“哎哎哎,哥几个,不好意思啊,可能弄错了,诶,我好像是没睡醒,也可能是雨淋多了,发烧了,怎么梦游到这儿了呢?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还贱兮兮地去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转身拔腿就跑跳过了栅栏,比兔子还快。 车上,曹绯正要下车,结果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身边那老者悠悠道:“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由他去吧!办正事儿要紧。” 曹绯重新坐好,道:“总觉得这小子有点儿眼熟。” —— 徐清不在,辅助教官主持学生们在武装部入住,因为朱佩帮徐清打退了敌人,学生对她很有好感,但是对徐冰清的态度不好,就算是一些男学生,也对这女子敬而远之。本来朱佩应该照顾她的,可是朱佩左右两侧,一个是唐妮,一个是崔甲。有个作家说,人的身边就那么大的地方,有人靠近,就得有人离开,现在离开的,自然是徐冰清。也怨她自己性子有些清冷,不愿意靠近。不怎么会和陌生人打交道。 朝夕相处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唐妮已经不习惯徐清不在自己身边,坐在朱佩的身边,却也不说话,拖着下巴,盯着武装部大门。 崔甲也盯着大门,这个男孩儿,从被徐清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就心存感动,这段时间,是深深被徐清人格魅力所折服,开始只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而已,而现在,其实就在前不久,从徐清提着军刀浑身是血走出丛林的那一刻,他觉得,男人就应该是那个样子,他不想当学生兵了,他想当一名真正的战士,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朱佩年逾四十,走过太多路,见过太多人,小孩儿们的心思,她眨眼就猜得透,“小姑娘,徐清那小子不会有事的,要说实力,差得远,可是这小子的聪明,细腻的心思,没有拖累,就不会有人能把他怎么样,再加上身边还有个混世魔王,不会有事儿的。” 唐妮摘下了一直没离身的头盔,道:“真不会有事儿吗?今天白天他明明打不过那个人的,都吐血了,我看到了。” “年轻人身体长得快,不碍事。”朱佩又看着崔甲枪不离手的样子,道:“小伙子,当兵服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你想当能打仗的兵的话,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你想想,如果你出点儿意外,你的父母会怎样?” 崔甲笑了笑,道:“妮子说得好,凭什么军人就得冒着危险保护学生?学生就不能当兵了?” 朱佩道:“小孩儿,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的,而有些事情,有些危险,不必要,还是多想想父母,徐清也不一定会让你上战场。” “我若是足够优秀,徐老师也不会让我参加战斗吗?” 朱佩拨弄了一下头发,道:“你在军中再优秀,也不过当一个优秀军官,指挥纸上谈兵,打仗也差点儿。”朱佩怕伤这小孩儿的自尊,很多话也不好说,再说了,她也是主观臆断,鬼知道徐清怎么想的。 唐妮大笑不止,道:“老铁,扎肾了啊!” 崔甲撇撇嘴,道:“疼!”这小孩儿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从小德智体全优,父母教育的好,基因也好,上了战场见点儿血也会有血性,定向思维是个问题,他这个乖孩子根本无法适应多变的敌后战场。太听话了,是没有活跃思维的。 这一刻,部队熄灯号响起,雨也停了,唐妮站起身,看着换岗的军人,走过去,敬了个军礼,问道:“战友,我和你一起站岗。” 武装部所有现役军人接到了通知,要对这些学生们好一些,不会影响自己的任务,那战士道:“上来吧!” 唐妮上了高台,端枪立正的样子还真那么回事,只不过她的眼神只看着一个方向,怔怔出神。 直到两个人影进入了探照灯的范围之内,唐妮的脸上露出了笑,雀跃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去给徐清开门。 知道徐清回来了,学生们才安心睡去。可是徐清,温三,朱佩和唐妮都没有休息,借用了武装部的信息部门,整理今天拍摄到的照片,集中处理情报。另外徐清取出了他私用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出了一个小红点,那是温三扔到敌人口袋里如烟丝的一枚第六部队特质追踪器,信号同步到了手机上之后,唐妮已经把照片冲印了出来。 徐清道:“先看这些人的枪,765毫米捷克冲锋枪,tb9毫米冲锋枪是可以发射榴弹的,hkp7,46毫米口径,都是近战非常专业的冲锋枪,可是看他们枪械放的位置,不专业!一把手枪我就能全把他们解决掉,而曹绯交过手,我不用枪是杀不了他的,新面孔是这个老人,仙风道骨的,看着有点儿难弄。” 朱佩不由靠近了招牌,眉头皱起,徐清见微知著,问道:“你认识他?” 朱佩摇摇头,道:“不认识。” 温三躲得远远的说了一声“靠”,徐清也一样,但是没躲…… 第0055章谨言慎行 出了武装部,再没走多远,要渡过黄河。在这里,徐清看到渡口位置姜尚武和洪剑已经在等候。三艘大船放三辆车,两辆运兵卡车上,只有八个学生,其他人并没有和徐清一起离开武装部。 三辆车开上大船的时候,一整支侦察连的战士悄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着实让那八个上车的学生惊了一下,这是要干嘛?三百人变成了一百五,若不仔细看,感觉上,还是密密麻麻的两车人。 这是徐清耍的一手暗度陈仓,之前他给学生们都换上了实弹,是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可是曹绯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陈满财的决心,真心不敢保证学生们能不能完璧归赵,决心不冒那个险了。 这段黄河宽度大约在十公里,水流速度从整个黄河流域来看,属于中下,三艘大船偏上游方向航行,开始渡河。 遥望而去,两岸高山对峙,算不上悬崖峭壁,华北地区的山,大多是圆滚滚的,青山黄水,满满的中原味道。 徐清立在船头,对身边少有正经脸色的温三道:“忽然想起了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咱们赶走了鬼子,不是要过长江打仗吗?因为清朝签订的条约,好多国外船还在长江溜达,咱爷爷通知他们赶紧滚,但是人家振振有词,说是合法的,咱爷爷说了,清廷签订的东西,本尊不承认,然后一阵炮轰,把这帮老外给打跑了,多么霸道?爷爷们虽然霸道,但是想想那个时候,百姓真苦,战士们真拼。” 温三嘴角勾了勾,道:“所以我辈当努力啊。有人说了,有点小钱是为了自己,有大钱就是为了国家,咱们有点小本事是为了自己,等那天,傲睨群雄了,就代表国家和老外打!” 徐清真无法评价他的这番话,选择沉默。这孩子似乎有很多道理,就像是欺骗涉世未深学生们的鸡汤,等他真正在这个世上真正走一圈,会懂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船头风很大,吹起了朱佩的长发,听到了温三的话,她笑道:“傲睨群雄,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敢说啊!” 温三又变出了一把木头剑,道:“我的理想,就是……” 徐清冷不丁冒出一句:“没有蛀牙!”打断了温三所有后话。 唐妮出奇地没有霸占徐清身边一侧,远远离开徐清,在一侧甲板上,惟见黄河天际流,真是壮观,这些年只在老家那么大一点的地方呆着,父母死后,买了房子,自己手里也有个百十来万,可是害怕未来自己没钱花,省之又省,最远,好像就去过京城,头一次看到黄河,未来和徐清在一起,大概能去好多好多地方。 天气有些微冷,唐妮想起了自己无聊心事有些难受,转身想去徐清的车上坐一坐。刚转身,唐妮瞪大了眼睛,看到远处是十四五条冲锋舟,从上游顺流而下,唐妮急忙取下了枪上的瞄镜,小心的望去,天呐,一条船上有十几个人,人人有枪,近二百人了。是来围追堵截的,唐妮忙喊道:“徐老师,徐老师你看!” 就这么一眨眼,黄河水面上气氛变得凝重。 那些冲锋舟排成三排齐头并进,这是要把徐清所有人赶下水啊! 姜尚武和洪剑都站在了徐清的身边,带着枪,开了保险,洪剑现在才知道徐清为什么要让他们大批人马前来,姜尚武知道的比他多一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徐清身边说道:“徐兄弟,怎么打?” 徐清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双手扶着甲板栅栏,目光冷峻,道:“兄弟们,训练的时候,怎么难怎么来,但是在对敌的时候,怎么好打怎么来,能在地上打,就不要在水里打,能在水里打,就不要在天上打!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就不要用武力对待!” 徐清的话让身边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些冲锋舟越来越近,开船的老百姓都紧张起来,从新世纪开始,他们就再没有见过有水盗啊!这是来干嘛了?天气不是很好,随时可能有大风大雨,并没有其他船支航行,河面上船少,信号也不太好,报警警察也不会那么快来。这一车的军人他们说是去演习的,枪里没有真子弹,要出大事了。 最紧张的还是那几个学生,崔甲也在徐清所在的这条船上,看清楚了来人黑黝黝的枪口,无法抑制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咱们要不要走得快些?他们的船追得上我们的船?” 话说得虽然很含蓄,在同船的这些人物耳中,岂不就是逃走?在场都是一些什么人?最优秀的侦察连连长,最优秀的重案组组长,还有第六部队最优秀的战士,这话说的,是在打谁的脸? 徐清对他是失望加失望,非常直接地说了一句《清明上河图密码》中的文字,“是非混杂之地,君子慎言慎行。与其一番闲谈生烦恼,不如细读两行书!” 崔甲的脸火辣辣的疼,知道说错话了,当即噤声。 倒是唐妮给徐清挣回了脸面,妮子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枪,说:“可惜子弹是空包,幸好刀是真刀。” 朱佩姜尚武和洪剑各有心思,朱佩在徐清身边一动不动,姜尚武干脆坐在了甲板上,抱着手机似乎在接收什么情报,洪剑则在给自己的兵下指令,“一级战斗准备,若是打起来,注意首发命中和火力补位!机枪组和爆破组给我瞄着他们船的油箱!兄弟们,准备杀敌!”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了有效射程,姜尚武道:“徐兄弟,弄清楚这是一波什么人了,东南魔都,有一家顾姓的保安公司,顾家老人从清末就对国家有贡献,持有的是最高级别的持枪证,陈满财最近给他们转帐高达十八亿。” 徐清有些惊喜,知道根就好办,问道:“是你们调查到陈满财资金流向,然后让鬣狗或者是灰狼去卧底了?”徐清刚问完,看到另一艘船上,鬣狗和灰狼威风凛凛地站立着,徐清皱眉道:“是不是我没见过的小雀去了?” 姜尚武点燃一支烟,道:“因为最近北方大雨,飞机不敢飞,中途在魔都机场降落,我告诉小雀,注意着点顾家保安公司的动向,我不知道小雀是怎么混进去的,她刚刚给我发了位置和信息。” 徐清点点头,不言语。 在场所有人都要爆了,可是徐清不动如山,一股奇怪的气质,控制着他们的节奏。 都到射程了,还不下令打么?若是再近点儿,战士们枪法优势就没了。 刹那间,四面传来了更大的动静,众人放眼望去,从黄河两岸快速驶来不下百艘的冲锋舟,远处空中无数小点很快成了头顶盘旋荷枪实弹的直升飞机,飞机是武装部现役军人开来的,开冲锋舟来的是两岸水警。 在徐清离开武装部之前,和当地干部进行了沟通,如此的小地方,军方警方都得听从徐清这个大校的命令。 在水上这么好的机会,敌人怎么可能放弃?徐清料到一定会有人来,早已做了提前布置,在场姜尚武洪剑两个军事主官和其他人大为吃惊,相信那顾家保安公司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早已经洞悉一切的温三把对讲机递给了徐清。 接过对讲机的同时,徐清接触到敌方冲锋舟一个站在桥头的黑衣男人的目光,应该是敌人带兵主将吧?!他看徐清的眼神有点儿幽怨,似乎在抗议徐清不守规矩,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去对抗,徐清对他竖起了中指,对着对讲机说道:“下他们的枪!” 一声令下,水警和飞舞在空中的直升飞机的响起了机械冰冷的声音:“缴枪不杀!” 这是干嘛?老子也是华夏同胞,怎么就缴枪不杀了?我们的枪械是有批文的,敌船上马上有人端起了扬声器,“我们是保安公司,我们有持枪证!” “哈?”徐清冷笑了一声,对身边人道:“还理直气壮的呢!和军警叫板,把自己当什么?看到那艘说话的船了吗?给他掀个底儿朝天,再警告!” 飞机得令,尼玛一枚导弹喷在了距离那船二十米外的位置,巨浪滔天,掀翻了那艘bb的船,其他的船支也险些连坐,洪剑瞪大了眼睛,喊道:“妈的,老子的亲戚!” 徐清点点头,“红剑10反坦克导弹,你叫洪剑,可不是亲戚么?!” 一船人下水,都老实了,飞机上警告声更加严格,“十秒倒数,再不缴枪,格杀勿论!” 还有什么说的?这些人把枪械放在了船上,高高举起了手,水警速度上前,给他们戴上了制作精美而且结实的手环。 这帮人来的,雷声大雨点小,三艘大船重新起航,这应该是徐清第一次在新朋友面前展现出自己对危险的准确判断,和排兵布阵的果断,内行还是看一个门道,洪剑和姜尚武都是带兵的,开始服气的是他的战力,现在服了他的脑子。 徐清此时拿着对讲机,在甲板护栏上有节奏轻轻敲打着,眼睛眨动的也很有节奏,像个dj,如果声音大一点,节奏快点就是个dj,在给舞者和说唱打碟,怎么说那种气质?恬静中不失霸道,这东西装逼装不出来,十二年没日没夜地学习,心理学,计算机,书法等等东西,为了潜伏对各行各行知识的学习,能力的淬炼;十二年加起来几百次上千次的战斗和演习,十二年疯魔习武,是一种真正捶打出来的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清自己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别,停止了对对讲机的敲动,回头道:“兄弟们,先吃饭,唐妮,麻烦拿一下地图给我,大家可以随意休息。”说完,徐清把对讲机放在了护栏上,轻轻的把凤眼拳放在了上面,然后轻轻一指,将对讲机弹到了水里。 朱佩没有看到这个小动作,可是在徐清收手的时候,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第0056章目瞪口呆 不谋全局者,不可谋一隅,不谋一世者,不可谋一时。徐清谋不了一世,但谋得了全局。唐妮费劲找出了地图,徐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她收了起来。然后独坐于甲板上,不知道盘算什么。 朱佩身上裹了一块薄薄的毯子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沉思中的徐清,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面面俱到,就算是国一号首长,也有自己的团队,封建社会皇帝也不是事必躬亲,有内阁和首辅大臣,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要尝试着把心门打开,你身边围着的这些人也挺优秀的,商量商量,一人计短十人计长,对吗?” 徐清挪了挪身子,道:“姜尚武和洪剑思维固化,温三和唐妮还需要成长。我有好爹娘,成长的快一些。不过对付一个变黑了的官,还没那么难!佩姨,找我有事儿?” 朱佩也在想,徐清想直接给自己拉适合他的团队,很难的,除非他自己培养,当然年龄上得相仿。唐妮是非常有潜力的,温三太野,徐清不一定能驯服得了他,拉团队还是任重道远啊,朱佩把自己身上薄薄的毯子展开,道:“小孩儿,那天看你和曹绯打架,特别碍眼,速度和反应够了,看得出来,你的套路也经过千锤百炼,但是还远远够不到华夏古武术的门槛儿。” 朱佩将毯子挂起来,差不多距离毯子一米的位置挂了一枚针,闲田信步走到毯子前,挥手往毯子上打了一拳,“叮”的一声脆响,那枚针从棉线上挣脱,整根扎入了钢制的护栏。 徐清站起了身子,一脸茫然和惊骇,怎么做到的? 朱佩轻声道:“我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完全了解传统武术和军队格杀术,格杀术讲究一击必杀,但是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人能让你一击必杀?还得拳拳到肉,打得疼,打得死人!你现在力道最大的,无非是寸拳,靠对手无法卸力去伤人,其实还有更强的一种用力方式,一些好事的武侠写手,把它叫做隔山打牛,实际上,这叫‘透劲’,一拳能震碎人心脏力量直通人后背甚至是第二个人,咱们公众的功夫皇帝演过《霍元甲》,霍家拳最后有一招绝杀拳,那就是透劲。与之相反的,叫‘绷劲’,能把人打飞,却造不成实质性伤害。先练透劲,一天用寸拳打毛毯一千次!还有刀都能被人家震飞了,简直太差,我带了一包鹌鹑蛋,你以后练走刀的时候,手里握一个,什么时候蛋不碎,刀不飞,才算懂刀了。” 徐清深深皱起了眉头,没急于去想那一拳,而是取出了军刀,随便取出了一枚子弹,和军刀刀柄一同握在手里,挥舞了一次,子弹掉了,挥舞了第二次,刀掉了,挥舞第三次,都没掉,可是展开了手,那双历经风霜雪雨,却为了潜伏而保养非常好,婉如钢琴师的手,有了一道道用力太猛的痕迹。 徐清泛起苦笑,又尝试了一下,还是没成功,喃喃道:“真的好难啊!” 朱佩起身,道:“如果这两种功夫学不成,你还是不要在华夏这种不为人知的秩序里生活了!带兵去国外打仗比较安全,你闯荡不开的!” 等朱佩走了,徐清咬起了牙,老子什么时候要闯荡江湖了?尝试了有两三个小时,船都快靠岸了,还是失败失败失败,心中渐渐有了火气。 心情不好,想得多了,华夏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秩序?妈的,一辈子日不完的狗。这个朱佩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不为人知的秩序,是一种什么秩序?徐清想起了曹绯,还有曹绯身边那个老头,愈发没好心情,狠狠将手中军刀甩出,穿透了那个轻飘飘的毛毯,全刀身没入了护栏,徐清冲上去把毛毯扯了下来,一脚将护栏踢断,躲到了自己车子的后面,那里是风最冲的一个地方,他需要冷静。 靠岸是晚上,计划当中是在岸边扎营,大家都在动,没人敢去打扰徐清。 徐清就在船上枯坐着,一动不动。 清晨时分,朱佩洗簌完毕,打坐半个小时,起身走到了渡口,看到徐清正拖着下巴发呆,身边是一堆碎裂的蛋壳,蛋清,蛋黄,另外一只手举着钢刀,还有两枚鹌鹑蛋,灵活在手中变换位置,忽然,徐清把两枚鹌鹑蛋放在手心,手指勾着刀柄,朝着水面一劈,刀锋入水一寸,两边浪花炸开,一条鱼被震了出来,徐清迅速放下了刀和完好无损的两颗鹌鹑蛋,一拳打在鱼身,接触点没破,可是另一边炸开,血肉模糊,寸拳只能把鱼打死,可是透劲却让它炸了。他这么快就有领悟了,寸劲是短距离的爆炸性的爆发力,而透劲,是力量的传送,透劲不好练,是一种感觉。 朱佩转身离开,自己动手整理自己的帐篷,喃喃道:“好小子,答应小苏保护你的,是把一块儿璞玉交给了我呀,一亿,该退回去一半!” 除了唐妮,根本没有人知道徐清一晚上发生了什么,整个处在一种疯魔状态,开始他来回在甲板上走,安静;后来他像是疯了一样,把甲板上钢制护栏全打断了,简直是在发泄,再后来,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劲,跳进了水里,潜了足足十二分钟去冷静,上来之后,他拿着军刀,握着鹌鹑蛋,开始是大开大合,缠头刀,裹脑刀,臂刀砍刀撩刀……后来就有些花哨,唐妮的眼里是有些花哨,实际上那是已经相当高规格的轻刀术,之后走了一趟完整的八卦滚手转刀,就像是一个本来走不了路的病人,和自己的疾病卯上了,疯狂的跑,以求痊愈。 唐妮此生都没有见到一个人会那样对待自己,她哪儿知道,徐清六岁在接受第一次训练的时候,徐虎就对他说过一句话,“你所处的位置,对自己越狠,战场上就越是能活命!”之后的经历反复证实这句话是真理。 当看到他忽然露出了笑容的时候,唐妮也不由跟着笑了,她是因为徐清笑而笑,徐清笑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质变。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对自己进行体能训练,开始是没有机会,在和曹绯打了一架之后,就有些犯迷糊了,自己每天做五千个俯卧撑,最终还不是被人家一手就震飞了么?再坚持下去有什么用?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些饱和了,知道有很多人比自己更强,可是没有办法去提高啊。朱佩的一手透劲和持刀术,给徐清指了一条前进小路。 徐清似乎没有打算继续前进,和四个辅助教官简单言语了几句,对大家说,等他们回来再出发,然而坐在草地上给自己的手枪和200狙做个保养,这次拆解组装不那么快,每拿起一个零件,都下意识地去弹一指,朱佩坐在了徐清面前,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唯快不破么?” 徐清抬起头,他不知道自己所理解的唯快不破和朱佩即将要说的唯快不破是不是一回事儿,识相的没有说话。 “你是军人,服役部队非常神秘,应该懂任何东西都可以杀人,比如用纽扣,纸张……” 徐清苦笑道:“打磨过的纽扣我可以,很多人把扣子当暗器呢,纸张就不太可能了,那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我最牛逼的一次,是用一根尼龙丝割了一个人的喉咙。” 朱佩拍了拍徐清肩膀,道:“所以说,你还差得远呢,天下武功,都是一个快,一个稳,快如闪电,稳如泰山,你看着!” 朱佩拿起了一枚子弹,从兜里取出一枚纽扣,轻轻道:“速度,总是能让脆弱的东西,有更大的势能,稳定,则能让这种势能一点不浪费!”她将纽扣下划,子弹被齐齐切断。 徐清目瞪口呆,问道:“佩姨,你能用白纸切开子弹么?” 朱佩笑道:“三十岁的时候能,现在差了点事儿。” 朱佩在给徐清讲课的时候,温三躲的远远的,昨夜徐清疯魔感悟的时候,温三也躲得远远的,他用一把小刀不停地把一根根木棍削成剑的模样,乐此不疲,他不时地看一眼朱佩,眼神里逐渐有了相当程度的尊敬。他似乎知道朱佩是谁了。 可惜徐清还是不知道温三是谁,也不知道朱佩是谁。 四个辅助教官回来了,徐清驱车带队离开母亲河,一路向南,一天出山东,途径江苏徐州踏上了安徽大地,又一天下午,遥遥可见长江,选择扎营的地点是八百里黄巢湖湖边,一路上徐清都心不在焉,没人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东西。 舟车劳顿,战士们需要休息,下河洗个澡摸几条鱼可以有,徐清让崔甲带其他六个男学生去买些啤酒来,而且买了五只羊来,战士们的精神不能总是紧绷着。 徐清和战士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有钱不想吃烤全羊的战士们可以一起去湖上餐厅吃饭,今天放假!旅游区价格得多贵?战士们和学生们表示压力很大,徐清带上温三和朱佩雇了一条船去了,想让唐妮去来着,唐妮拒绝了,她想和姜尚武七个人玩儿。徐清去问了徐冰清,她跟来了,受不了那份苦头,瞄上了湖上餐厅的旅店,要住旅馆,好好洗澡,好好休息…… 第0057章后台挺硬 黄巢本人和这个地方没多大的关系,黄巢湖,也就借人家大号取了一个名字,可是湖上酒店,却在纪念一些东西,是仿唐建筑,门口有两句诗“浮名浮利过于酒,醉得人不死不醒。”这样的地方很能招揽游客。 徐清和身边三人笑谈道:“这是五代十国一个道士写的,如果把黄巢湖和这两句诗结合起来看,就有点意思了,黄巢起义把本来乱七八糟的唐朝搞得更乱,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南方十个割据政权民生疾苦,北方五个交替王朝更是民不聊生,名名利利的,从古至今天天有人说不好,也天天活在名名利利里。” 朱佩道:“说得好!” 徐清就是平平淡淡说一番领悟,可其他人想说什么都是打脸,就没发表意见,跟随徐清进了酒店,坐在一个靠窗能看到湖景的位置。 高档酒店,没多少人,可是仅有的几座客人高谈今年股市,明年市场,口水四溅,徐冰清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听得津津有味,徐清要了一壶大红袍,等待着大鱼大肉端上桌,吃肉涨力气,这两天消耗的体力得补回来,温三也馋了,等着饭菜端上桌,也许是无聊,随口提了一句:“今年十大高手要出了!” 朱佩笑道:“也就你这样的孩子还信这个,已经出了,今年高手评了十八位,可惜我都不知道是谁。这个榜早已经不官方了,看个笑话就好。” 温三道:“不管怎样,等我知道这个榜上都有什么人物,我一个一个把他们挑落下马。” 朱佩不做表示,看着徐清,道:“我知道这次入榜的有个老道,叫三两道人,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剑重三两,特别薄的一片铁,高手榜虽然每年都变,可是这个老道每一年都在预赛的时候被刷出去,很尴尬的一个人。” 徐清乐道:“我怎么不知道学传统武术的,还有武林大会呢,诶,你们说的是那种全国武术大赛吗?” “当然不是,是一个地下秩序,诶,小清,那个曹绯旁边的老家伙就是三两道人。” 徐清愣道:“你不是说你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我又没和他打过交道,这几年我关注这个高手评选,每次都能看到他,就记住了。” 徐清对这个层面一无所知,也不准备知道,你评选你的高手,我干我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那个三两道人要找自己的麻烦,还能和这些武林中人发生什么其他关系不成? 徐冰清忽然回过神来,把目光放在温三和朱佩身上,像个傻白甜一样小声道:“另外一桌也在谈这个呢。” 徐清听了两耳,他们居然也在说三两真人,说这老家伙出世来了这长江流域,似乎要办一件收钱卖命的勾当,这个消息可让徐清竖起了耳朵,三两道人来了长江流域? 可惜他们只提了一句,就谈论起了这个榜单。看得出来他们很崇拜的样子,再没有有用的消息,徐清收起了心绪。 饭菜总算端了上来,徐清正要动筷子,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了,因为他虽然点了一些鱼肉,都是很普通的鲤鱼和牛肉,这时候上来的却是一些山珍海味,有选择的情况下,徐清从不碰海鲜,这鱼翅鲍鱼的,什么意思? 徐清叫住了服务员,问:“这是我们的菜单?” 服务员看了看手里的单子,道:“是啊!您就点的这个!您看,菜单上就是这么写的,也没有上错桌。” 徐清和她要来了点单,上面还写着穿山甲,当徐清看到了“天鹅肉”三个字的时候,脸都绿了,拿出了电话,挥手就摁了珍稀动物保护单位的电话,这服务员看到了,伸手就要抢徐清手里的菜单,这是证据啊!皖南的姑娘们也够霸道,骂道:“你这家伙,以为来什么地方了,还撒野!” 服务员是个女生,没确凿证据助纣为虐,徐清不好动手,不妨碍温三啊。徐清是真没想到温三能这么浑,上去一把扯住了服务员胸口的衣服,往外一拉,白花花的肉全漏了出来,温三没动手动脚,只是瞪着眼睛道:“卧槽,不对劲啊,你们这个旅游区餐厅,不但吃珍稀动物,还卖肉啊?!滚滚滚,质量太差,老子看不上!还不滚是不是?行,有种全脱了。” 这还不炸?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保安从门外和楼上各种冲了下来,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将服务员带走,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看向徐清是一脸笑意,道:“小兄弟,干嘛发火呢?正要来告诉您,是有人要请你吃一桌丰盛的,三十万的席面。” “呵呵,三十万一顿饭,老百姓十年的血汗钱!”徐清气笑了,道:“是谁这么给我面子?” 经理道:“今天凌晨一点,他会来这里找你!他想和你单独聊聊!但是我也不认识他,我做我的生意,只是负责传个话!所以,其他的误会,唔,呃,只是误会!” 徐清挪了挪身子,道:“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也知道传了一个什么话了,古人说无尖不商,可不是奸诈的奸,穿山甲也就算了,天鹅肉你也敢卖啊!后台挺硬啊!” “呵呵,小兄弟,做生意不就是为了一个‘财’字么?你们有钱人,不就是为了享受?正常!小兄弟,你也别举报,没用!” 徐清很不高兴,吃天鹅都没用?任其发展几年,是不是要吃熊猫了?徐清给姜尚武打了个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道:“今天晚上,先来人抓人,通知京城警部大领导,最快的速度来皖南带人走,带回京城给我审!”挂掉电话,徐清站起身来,道:“温三,你带着徐冰清去后厨拍照取证!” 经理说的是实话,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都是什么人,人家放话要抓人了,还能好好说话?经理脸色不善道:“京城来的人啊,就想抓人,把这里当哪儿了?我告诉你,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经理拍了拍双手,更多的保镖来了,二十来人,其他在这里的吃饭的有钱人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纷纷起身离得远远的,看着这个自诩正义的小孩儿,是怎么挨揍的。 来这里的都是游客,看景哪儿比得上看戏来得痛快? 百姓生活的地方,有人就有底气,很多个披着黑皮的保安狗来,这肥头大耳的经理来了徐清面前,道:“小兄弟是学生吧?出门在外的,有些闲事儿,最好别管,不管你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来这里不好使!”任何京城下来的大员,这个经理都会得到通知,遇到惹不起的就会夹起尾巴,这么个小孩儿,他要干嘛啊? 可是经理明明显显听到徐清说了一句话,有些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说:“别打死人!”哈哈,打不打死人,是他说了算吗?是自己说了算的! 胖经理下意识瞅了瞅徐冰清和朱佩,脸色除了狠辣,还透出了极其的贪婪,道:“其实很简单,你道个歉,把这两个女人留下在这里,陪陪我陪陪客人,一切好说!你同意了,咱们万事儿好说,你若不同意,我就让你同意!” 总是有小说里写美女遇到了坏人,后果会极其惨,可是徐冰清从来没有遇到相似的事情,也许是父母全力的保护,可是今天,这个让人恶心的胖子,终于把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因为曾经没遇到过,所以她有些害怕。 徐清抓住了徐冰清的手臂,认真的看了看她,轻声道:“没事儿!”然后将其拽到自己的身后。 经理万万没想到,徐清本来想给他留命的,这一句轻薄的话,宣布了他的死刑,别打死人,是在求他么?是在交代温三,现在,温三不用动手了。 徐清上去抓住了胖经理的头发,从上直接拽了地面,问:“吃点儿肉不致命,话乱说可就不好了!”徐清干净利落一脚直踢胖子的面门,他在地面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撞翻了好几个餐桌,不省人事。 放倒一个,徐清侧身上步,一手推开一人,另一只手狠狠拍在另外一人的脸上,三颗槽牙飞出,那人眼睛里顿时布满血丝,侧身到底,上身以极小的幅度抽搐,然后不省人事。 徐清杀入羊群,温三拽住了徐冰清,道:“别愣着,去后厨拍照取证!” 徐冰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徐清面对几百黑衣人然后受伤的样子,有些担心,道:“你难道不帮他?” “不用!” “给你相机,我要在这里看他!” 听着徐冰清这句话,温三愣了一秒,“啊哈,你懂得担心他了?” 徐冰清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理温三,正好看到了徐清一个转身动作,下勾拳将一个人打得倒飞,又见他一个虎跃,往前飞扑,一拳直砸一人面门,还未落地,一记肘击撞在另外一人脖子,又两个人半死。灿烂的灯光下,他的动作原来那么好看。 这么一会儿,其他的那些保安才反应过来,徐清甩了甩拳头,看着这些敢上来,又唯唯诺诺的保安,徐清眸子射出凌厉的光芒。 徐冰清双手紧紧握着,有些担心,可是又觉得徐清在这里远比那晚厉害,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不厉害吧?!紧握着的双手,最终成了合十状态,心乱如麻,不知道是一个心态…… 第0058章针锋相对 朱佩一直没动手,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护着徐冰清不受到各个方面来的伤害,她观察徐清淋漓尽致的发挥,身手果断漂亮,霸气外漏的程度,堪比武松大闹飞云浦了,可是真正可圈可点的地方,却是他的收放自如,每一次攻击都是杀招,近一分就是死亡,可是他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将人打晕。 有人大喊:“兄弟们,一起上!”徐清歪了歪脖子,眸子里射出了凌厉的光,娘的,为什么世上总有不知死活的人?徐清主动出击,一脚踢在那个叫嚣人的胸口,这些人当中也有练过功夫的,有个人练过跆拳道,飞过来就是一个下劈,徐清抬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单臂提起,像是扔练球一般将人扔出。 一时间,一群人围上,十七八个拳头同时砸像徐清,有一些人拎着木棍,准备偷袭徐清后背,徐清对战经验太多了,尤其是反包围意识特别强,当即边挡边退,靠在墙壁之后,徐清挥手只一掌就荡开了所有的拳头,有个人不怕死的抓住了徐清胸口的衣服,用得上力道,正要撕扯,徐清压低身体,摆腿将这手摁在地面,双掌将人推出,一群人全倒。 朱佩看得喜笑颜开,道:“好一招太极云手,借力打力!”她算着时间,整整一分钟,这些人全被放倒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在一边看热闹的食客们可算是大开眼界了,指指点点。 徐清迈步走到了那个幽幽转醒的胖经理面前,将其拎起来,道:“在你这里应该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吧?我还是很好奇,是谁给你当后台的!” 胖经理还是不卑不亢,捂着肚子道:“我保证你离不开这黄巢湖!” 说话间,湖面上果然传来了阵阵发动机声,又是冲锋舟的声音,徐清回头看了看窗外,好些人,大概是这胖经理叫来的帮手吧?果然是地头蛇,徐清活这么大,唯独没怕过横的,徐清把这胖子绑了起来,侧放,割开了他的手腕,让他看着自己的血喷出,坐下在他的面前,打开手机录音,问:“胖子,死在你这里的游客,有多少?” 心理学界早已经有定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会感到恐惧,何况是这个外强中干的胖子呢?他服软了,颤声道:“我没害死过游客,就是有几个女学生,自愿帮我揽客,现在有好几个被包养了,生活的很好。我们这边没有人命,就是有个姑娘不识好歹,投湖自杀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月前。” “好,这些穿山甲和天鹅的进货渠道是哪里?” “西南地区的钱老板!” “好!”刚问到这里,这个胖子忽然就蹦了起来,吼道:“给我打死他!” 外面湖上的那些人已经冲了进来,手中提着刀子木棍,徐清真是怒了,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一脚踢在胖子经理的头上,当场打死,抽出手枪对准来人,吼道:“来啊!” 这里的人可没有陈满财那般有本事,没见过枪,但是知道这东西的可怕,顿时没人敢动,前后不到一分钟,战士们已经从外围杀了进来,突击步枪指向这些人的脑门儿,吼道:“双手放在后脑,趴下!” 这里的人真心牛逼了几年,没遇到硬茬,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今天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姜尚武持着手枪上前问:“什么情况?” 徐清把录音交给姜尚武,再让温三把后厨一些珍惜动物的照片发给他,道:“尚武,你把这些证据先发给警部大领导派来处理这个案子的人,然后以京城警部的名义发微博,给这皖南地区官方施加压力,我估计这边有一窝需要端了!另外,告诉大领导,注意一下最近失联女学生,可能有线索。” “好!” 身份的特殊,办起事儿来如行云流水,一点拖沓都没有,三个小时后,京城特警直接乘坐直升飞机落在了湖边,今天只要露面的,全部带走,俨然是一个大案,京城警方来了,徐清和他的人就不再管这件事情。继续烤全羊,继续喝酒。徐清回到了车上,放平椅背沉沉睡去,这两天他就没怎么好好休息,有些疲惫了。 湖上酒店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被带走,徐冰清也没机会去上面休息,没地方去,徐清在后座睡觉,她就坐在副驾,战士们热闹着,和他们之间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徐清这边所有的动静,司令员沈一全然了解到了,华夏唯一军职女将军终于决定正视徐清的遭遇,她有些担心了,现在的华夏怎么会还有人能调动从南到北的势力?!沈一本就和薛飞将军在一起持续进行着对闽越地区的制裁。 她找到了薛蓝,要得知此时有什么人要对付徐清,已知徐清得到了一份基因,国安部无法确认,她从遍布天下的第六部队情报网中获得了非索尔的一张照片,看这个后生的年龄,就是二十六七岁那样,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成事儿的,还没有这么年轻的,而且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在针对徐清。沈一让他们连夜把dna送到第六部队,可能是死在徐虎突击队手下的人的后代来报仇了。 薛蓝和她的团队很快筛选了从华北到东南地区所有的情报,证实了陈满财和东南这个走私团伙没有联系,同时也确定了陈满财此时就在皖南地区,距离徐清不远。 薛蓝问:“司令员,陈满财很可能要在皖南对徐清下死手,咱们要不要派一队人过去?” 沈一道:“不用,等dna结果出来,把这些情报一同给小清发过去,他知道怎么做,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整支侦察连和一个英雄的重案组,够用了。” 薛蓝揉了揉太阳穴,道:“我总觉得,徐清会有大麻烦,西南地区走私团伙不敢怎么样,陈满财的势力看样子经营好多年了,徐清一个人把他们全搅动的浮出了水面,那得多大仇恨?” 沈一道:“再大的仇恨,他们对付不了我第六部队养大的孩子!” —— 一点的时候,徐清醒了,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精神状态良好,他悄悄下车,开了一艘冲锋舟,再去了湖心,但是没去酒店,到了旅游区的一座凉亭,安坐。 早有个人在那里等待了很久,金发碧眼的非索尔,穿着一身黑衣,点着火,沸腾的紫砂壶里飘来一股咖啡的味道,这个中西结合的有点儿霸道。 第二次见面了,也没有别人,不用装了,徐清掏出一支烟来,道:“借个火!” 非索尔一如既往的温婉,不过这次说话用了英语,道:“我不抽烟!”只递给徐清一把西餐厨子用的喷火器。 在徐清把烟点燃后,非索尔道:“我爸爸也抽烟,后来我说我不喜欢,他就不抽了。” 徐清深吸了一口,吐出了月光下蓝色氤氲,冷笑着用中文说道:“可惜我不是你爹,就算我是你爹,也不可能听你的话。君君成成父父子子,你们这些人不懂。” “喔!”非索尔发出了一个听不出意思的声音,将咖啡分倒进了两个杯子里,改口用中文道:“华夏有一句诗,叫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也有一句话,叫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嗯哼”徐清笑了笑,道:“这两句词加起来的意思就是,老的死了,小的还得打!” 非索尔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放在了原位,道:“其实咱们可以合作,为什么要替国家卖命?没好结果的!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国家?” 胃口够大的,徐清摇头再摇头,非索尔道:“相信你也有一票愿意跟随你的兄弟,你又如此有实力有才华,为什么不呢?我们可以去一个动乱国家,打一片天地。” 徐清恍然想起自己在学当间谍的第一课的时候,二爹告诉自己,战场杀敌就是拼命,赢了就是英雄,可是与人勾心才真可怕,自古以来,武将就没有干得过文官的,非索尔怎么可能会真心拉他入伙呢?无非套话而已,徐清道:“我知道你是考上了京大的研才来的华夏,今年是第一年,就能有如此庞大的团伙,不简单啊,相信你很早就谋上徐冰清了。这里没有别人,说实话吧,你想当皇帝,就不会来华夏找麻烦了。” 非索尔道:“我就是来杀徐冰清的,但是在杀她之前,我需要她家的钱。” “那晚你却要提前动手,是怕我来了,你没办法杀她了?” 非索尔还来不及说话,徐清把烟头放在了咖啡里,道:“你怕我?” 非索尔张嘴正要说什么,徐清继续抢先道:“你和我坦白,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非索尔已经不想说话了,咖啡杯放得重了一点,远处一个竹排上,三两道人盘膝而坐,另一侧通往湖心亭的竹桥上,曹绯来了,徐清特别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整手缠绕着绷带,朱佩的“一指点睛”是把他的手指全打断了。 “我看过你们国家的武侠小说,高手对决,要先礼后兵,会约一个时间对决,没有一见面就打的,没想到你这么没有涵养!”非索尔脸上刚挂出笑,就收敛起来,因为一个女子像鬼一样,靠在了柱子上,不是朱佩又是谁?温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小木桥旁边的护栏上,没看曹绯,而是盯着碧浪滔滔的河面。 徐清站起身来,拔出了手枪,抽出了军刀,道:“你算什么高手?你不过是个来我华夏的洋狗,在部队我就想弄死你,哈,你神通广大,懂得用外交压力,今天这个环境你在我面前,还想活着?” 非索尔也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摸向了后腰,他是真没想到,徐清是一个说动手就动手的人,在徐清缓缓抬起手中枪的一瞬,徐冰清的声音传来,喊道:“非索尔,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在这儿?徐清,你要做什么?” 徐清咬住了后槽牙,完了,这么好的机会…… 第0059章四面楚歌 毫无意外,徐冰清看到徐清对他的男友拔枪,疯了一样扯动徐清衣服,特别失态的哭喊怒骂:“我男朋友来找我,你不让我和他见面,却把他带到这里,你想做什么?是想杀了他吗?你以为你是官方的人,就能随便杀人吗?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如此的不择手段?他只是我的男朋友而已,成为我的男朋友就该死么?” 徐冰清哭成了泪人,徐清知道今天自己杀了这个非索尔,徐冰清一定会有更为疯狂的举动,怎么和自己过不去都是小事儿,要是想不开去自杀,那就不好办也不好看了。完全背离了自己保护她的初衷,从来不认输的徐清认输了,蹲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好,我不杀他,咱们走!” “滚,我不干了,我不干这份工作了,我要和我男朋友走!”恋爱中的女人是傻瓜,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完全因为非索尔还没有在她面前做出什么别致的举动,而且先入为主的觉得徐清是因为想追她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其实她只需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徐清这一路的遭遇,根本顾不上吃醋,他是官方的宠儿不假,官方的宠儿怎么可能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那打得肯定是坏人。只是她中了这个花美男的毒了,根本想不通。 怎么可能让她跟着非索尔走?这事儿徐清一千一万个不可能妥协,徐清的底线,是徐冰清的生命安全,并不是她的内心难受不难受,徐清沉下声音,道:“别让我现在就弄死他,我只要开一枪,就会有十几把狙击枪对准这里!” 徐冰清根本知道徐清不是在开玩笑,没有办法抗拒,只能深深地望了一眼非索尔,用央求的口吻道:“以后你离他远点,你放心,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夜幕中,月光和灯光交相辉映下,徐清看到非索尔挑衅的目光,然而他是真的不愿徐冰清受到任何方式的伤害,那样的话,死了都没脸去见徐虎,好在他今天仍旧能把徐冰清带走,只是“生死相依”这四个字,让他有些痛心。 回到了岸上,战士们的营地安安静静,只有几个刚刚换岗的战士在来回巡逻,还有侦察连狙击手布置的暗哨还眨动着眼睛。狙击手已经看到湖心亭上徐清抬枪,以为有仗打,没打起来,他也看到了那一直坐在徐清车上漂亮的姑娘在闹。真不知道当中到底是个什么内幕,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是当兵的,首长指哪儿他打哪儿呗!不过战士们都有一种错觉,可能有大仗要打。要么,眼看就要到目的地,徐清把自己的连队叫来干嘛? 徐清是真的不敢再看徐冰清的眼睛了,很纠结。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生身父亲养大的孩子,她的亲生父亲死了,自己来保护她?这话她是绝对听不进去的!告诉她,非索尔是来要她的命的?那样一来,她对自己就多了一个映像——信口开河。难道防患于未然,只是一句屁话?只有有了结果,她伤痕累累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对的? 徐清忽然觉得很累,三天三夜的拉练都没让他觉得这么累过。温三是真和徐清心心相印了,知道他不高兴,就过来了,道:“兄弟,要我觉得吧,这丫头对你还是有点儿好感的,不是那种不知好坏的人,麻烦就麻烦在非索尔这小子身上,不知道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他只要一出现了,徐冰清整体大溃败。就应该弄死他!” “呵呵,说的轻巧,弄死他,徐冰清整个人就废了,这种事情,除非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其他人碰不得!”徐清还在强颜欢笑,还在用力调节自己的心态,感情这个东西不能想,越想越是死胡同,徐清从车上拿出了皖南地区的地图,改了一个话题,说道:“非索尔这个人,到底是国外的,心思差了点儿,审时度势的火候也差了点儿,而且不果断,自以为是!难对付的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不知道他在暗处怎么布置。” 温三问:“那怎么办?” “凉拌!”徐清冷笑着回答了一声就睡去了,只两个小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徐清已经和四个辅助教官,洪剑,姜尚武聚在了一起,在运兵卡车内开着一台小灯,铺着地图,计算着一些人的生死。 而另一边,非索尔也在和身边人思量,是在一片林子里,没有一点光,非索尔淡然道:“我知道徐清是从哪儿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那个地方的兵,有幸得到一份他们突击队的完整的战斗资料,可是今天第二次交锋,我还是有些看看不透这个部队的人,我小心再小心,也总是不经意之间说一些画蛇添足的话。现在我们还占主动,一定要处理掉他,万一让他占了主动,我们就完全呆不下去了,他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身边有两个高手,还有四个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军人,其他的都是一些学生,就是炮灰,可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台,我们派出兵力的战力,一定要是他的十倍……” 非索尔环顾着身边自己的底牌,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阴森森道:“徐虎,刘成武,我要让你们留下的根,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开始徐清和他的一番对话,只了解到,他是徐冰清父母生意场上的敌人,如果这句话让他听到了,可能了解到的就不止这一点了。 当然纸包不住火,凌晨太阳刚出一线,沈一收到了第六部队科学部的报告,非索尔基因和巴菲特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百分之百的父子关系,这个消息一出,科学部先炸锅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很快引起了第六部队的震动,沈一看到这条消息,心脏也是猛然一跳,巴菲特怎么有儿子?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沈一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发给了徐清,然后命令眼线调查巴菲特的生活轨迹。 浑然不知情的徐清已经上路,带战士们离开了黄巢湖,已经排好兵布好阵的徐清心始终没有放下,经过了一片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的村落,望着出村落前方一片青山绿水之地,喃喃道:“就算你派来十倍于我的兵力又如何?华夏有真龙庇佑,你一个洋鬼子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就是徐冰清这个丫头,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啊!” 徐冰清没有在他的车上,眼不见心不烦地躲到了运兵卡车里,徐清才敢这么说。 朱佩慵懒靠在后座上,道:“女孩儿们的心思呀,想让她忘记另外一个人,就得让她爱上一个新的人,小子,你完全可以使用你浑身解数让他爱上你啊!” “呵呵,说的容易,退一万步说,她是我姐呀,我怎么可以?” 朱佩打了个哈欠,道:“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姨我啥事儿都明白,就搞不懂这个男女之情。” 徐清叹了口气,温三悠悠道:“徐兄弟,我感觉我爱上一个女人,真爱那种!” 徐清笑道:“这里只有三个女子,谁?” “唉,说来话长,在京城时候我不是要饭嘛,和谁要都得求人家,有一个姑娘,看我可怜,给了我钱,还说要给我买汉堡,唉,我忽然想她了!”温三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正行,冷不丁正儿八经一回,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徐清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哥们以后在京城生活,你和我说说特征,我帮你留意一下。” “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七岁的样子……” 徐清不但不想搭理他,还非常想打死他。 温三乐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你姐还是你姑,还是你姨,就像年龄不是爱情的距离,关系也不是爱情的问题!” 徐清撇撇嘴,道:“歪理!” 前路是一条峡谷,两边是犀利并不高的山,中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地,立秋好久了,一大片白色,很美。隔壁有一条已经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徐清准备从这里回到自己的东南基地,算时间,武装部的战士应该帮自己把学生们送到安排好了。 徐冰清在运兵卡车里坐着,趴在边沿,望着路边的美景,想着,非索尔怎么样了,他去哪里了,他来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见面,偏要和徐清这个混球说话呢?从徐清这小子的尿性来看,杀了他估计都不能被判了死刑。唉,比较纠结。自己是不是对徐清有些残忍了?他毕竟没有欺负过自己呀,只有那个可恶的温三,总是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还把自己打晕了,可恶的人。 六十里无人的野棉花地,一直以来都是生机勃勃,可是今天,有些沉沉死气。在峡谷最狭窄位置,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坐在石头上,端着望眼镜遥望远处,面前有将近两千个手持各型号冲锋枪的黑衣人。他们的脖子上都纹着“顾”字。 距离徐清三十里外一侧的棉花地中,三两道人闲田信步慢慢地走。和徐清交过手的曹绯。 而徐清的身后,非索尔带人从徐清刚刚经过的村落中走出来,二十多个金发碧眼的持枪男子,这应当是他训练出的亲卫军。 这一刹那,四处鸟儿乍起,徐清踩下了刹车,熄火,开车门下车,在棉花地旁边爽爽地撒了一泡尿,点燃一支烟,从后备箱拿出了那把宽背大刀,看了看刀锋,道:“四面楚歌啊!这片雪白雪白的地方,要变成红色了……” 第0060章惨烈围歼 那个顾家的年轻人坐在那块石头上不挪位置,许是坐着有些累了,干脆躺在了石头上,任由风轻轻吹拂他的头发。长相挺秀气。 身为顾家的大公子,自然得为顾家卖命,他和徐清根本没有一点仇恨,根本就不认识,何来仇恨?家里的老人是埋怨徐清在黄河上抓了他们家几百号人,这次派来了两千人,一个命令:军人再敢抓人,就开枪对射。谁怕谁啊?好像谁不是合法的一样。 两千人,总得有个带兵的呀,我顾鑫不来,谁来?从小就出名,很多人都说自己是家人捧出来的,他们这些只知道咬人,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狗,哪懂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听买家说徐清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来头挺大的,好像谁的来头不大似得,打得就是牛逼的过江龙。 顾鑫,是个计划生育下的宠儿,从小锦衣玉食的,却从来都没放弃带保安团训练,论个人的本事,六岁就和跆拳道黑带打架,还有什么说的?最让他引以为傲的,是他真正的在某特战旅服役过三年,虽然没打过仗,但总比一些人厉害。 顾鑫想着,这个叫徐清的,惹什么人不好?非要惹顾家,他难道不知道,顾家是有第一代国一号首长给的免死金牌吗?你就算是将军的亲骨肉,也动不了顾家! 顾鑫坐直了身体,道:“徐清,其实我很少见到少年英豪,有点儿英雄寂寞的感觉,奈何,你必须死,才能证明我,如果你是个英雄,我会厚葬你!” 这可是两千人,两千条枪啊。顾鑫开了手中一把p5的保险,他身边的一只乌鸦飞走了。 三两道人发现徐清距离自己还有两千米的距离不动了,朝着徐清的方向缓缓移步,嘴里嘀咕着:“人世何为?江湖上,鱼蓑堪老。鸣榔处,汪汪万顷!” 这个三两道人,每一年都评不进高手行列,而每一年都能杀入预赛,被不知道多少人嘲笑过,真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曹绯吃过大亏,问道:“那个女子一指震断了我四根手指,你挡得住么?” 三两道人道:“朱佩二十岁成名,连续八年在江湖上名头响彻云霄,后来却结婚生了一个女儿,出世高手成了一个入世俗人,能力还有没有原来一半。无论如何,我也能在你杀死徐清之前挡住她。” 曹绯右手已经废了,半步崩拳打天下,也就那么回事儿,可是如果世人知道他真正生猛的是左手刀,他也会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眼前就是两个小孩儿而已,杀鸡用了宰牛刀,还不把他们打碎了? 徐清的手机传来一条又一条短信,望着周围环境,他一脸肃容,道:“顾家保安已经是瓮中之鳖,三两道人和曹绯,非索尔本人都会对我发难。陈满财没出现,应该是给非索尔留条后路,姜尚武的重案组配合温三,应该拿得下曹绯吧?!就是不知道这个非索尔还有什么后手。” 又来了一条短信,徐清惊喜,是司令员的一条长短信,开头是陈满财确切位置,和排兵布阵,徐清马上端起了对讲机,道:“尚武,这里不用你了,陈满财在三点钟方向,十二公里位置的一处没完工的别墅,身边有四十多人保护,有一座蓝色喷漆的房子,里面是弹药,红色喷漆的大厂房有两台厚甲越野,先炸了这两个地方再打,记住,活捉陈满财,打死的话等于任务失败。” 姜尚武七人全副武装在两侧山外,得令后马上去执行新的任务。只不过温三的压力就有些大了。 有了司令员的支持,徐清悬着的心已经全部放下,今天围堵自己的这些贼人,一个也跑不了,可是,继续往下看短信,徐清的脸色逐渐变了,为什么在这个时间,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的眼眶通红,温三问:“怎么了?” 徐清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绕开了二人的视线,在另外一边,强忍着眼泪,父亲们和干妈,还尸骨未寒啊!自己却两次给了这个王八蛋一条生路,怎么想得到,这是巴菲特的野种?徐清来回踱步,实在忍不住,他咬着手背哭出了声,他不难受别的,只是可怜徐虎他们,憎恨自己,白白错过了两次替父母们出气的机会,徐冰清啊,你的命固然重要,可是天下哪儿有一件事,比得上拿巴菲特野种的血祭奠父母的英灵重要?他们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徐清看着车窗里的自己,泪流满面,非常憎恶,他指着镜里的自己,不停摇头,拨通了沈一的电话,哽咽道:“司令员,我想要增援,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这个王八蛋活着走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沈一满是心疼地回应道:“你稳住心思,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亲自去!”沈一挂掉了电话,对运输机里的战士们道:“到了位置我们高跳低开,徐清位置风大,注意安全!” 沈一必须得亲自来啊,她调查到了非索尔年少时候所有的生活轨迹,也是六岁的时候开始进行军事训练,同样是巴菲特的队伍训练起来的,而且这小子天赋异禀,十二岁的时候在鳄鱼潭,双手掰断了一条尼罗鳄的嘴巴,而真正可怕的是,徐虎放走巴菲特之后,得到了徐虎战队所有的作战资料,让这个非索尔进行严格的针对性训练,从非索尔还小,巴菲特就想打破华夏是雇佣兵禁地这个神话,给了他儿子合法的身份,以一名留学生的身份送入了华夏,目的是杀徐虎的女儿,杀毒蛇的妹妹,杀猛男的父母,在京城搞一次震动全世界的活动,让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知道华夏没那么可怕,可以随时潜入。 现在来看,让徐清回京,是歪打正着的一个百分百正确的选择,否则还真是被巴菲特打了一个盲点,沈一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京城首长团队,二号首长更加笃定,这里一定有非索尔的内应。 徐清抹掉了眼泪,亲情和仇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目露杀机,走出到了大家的面前,用嘶哑的声音吼道:“给我杀!” 一声零下,再次惊起一片飞鸟,就那顾鑫的所藏匿的棉花地,他们的身后开来一辆车,在车顶架着一台四联高平两用重机枪,这个东西,被战士们称之为“步兵收割机”,战场上出现这个东西,两千米内,没人敢露头。射速能达到一千两百发每分钟,157毫米的榴弹,两千人,怎么能挡得住啊?而且,这里不止一台,就在他们的头顶两侧,还架着两台。 在渡过黄河的时候,徐清让四个辅助教官离开了一阵子,徐清可不是没事儿放他们假,就是去调用这强悍的武器。 两千名顾家保安公司的保安,见钱不要命合法的刽子手,听到子弹上膛,金属摩擦清脆的声音,环顾四周,惊呆了,他们只是一群收钱办事儿的打手,连华夏最弱作战部队的战斗力都比不上,看着这些武装到牙齿如铁塔一般的人,惊呆了,他们的冷汗顿时就渗透了内衣裤,心中都在呐喊:我的天呐。 徐清下令进攻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哒哒哒”在顾家保安团背后的清三扣动了扳机,第六部队突击队是那最可怕的存在,可是辅助教官真的很差吗?辅助教官,是参加第六部队集训,完全败在了运气上的一些军人,天时地利人和到位,他们和第六部队突击队是有等同战斗力的。 子弹射出,那些身披白衣潜伏在棉花地的顾家保镖顿时血肉横飞,那可是榴弹,打在人身上,人的肢体和纸糊的一般,当场碎裂,从三个方向射来的大口径子弹,若是子弹没打到人,打在了石头上,石头渣子,照样可以杀人。 那个顾鑫啊,太自信了,他一个家族子弟,如何能想象得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知道几次的真正的军神,心中在想什么,顾鑫有底子,保持了头脑的清醒,正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两千米外的清四手持狙击枪,一枚子弹射穿了这小孩儿眉心,一枪毙命。 清四冷声道:“傻逼,这样的战场,你还敢站着!”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顾鑫败就败在了他没有一次实战经验。 顾家的保安彻底呆了,他们被四处飞来的火舌吓傻了,吓呆了,吓疯了,他们是在执行一个什么任务啊?他们完全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只想跑,可是这些四处乱串的人,更没想到,他们的四面八方布置了满满地雷,拌发雷,防步兵地雷,跳雷,让这些人血肉横飞,很多人举起了双手,哭喊道:“我投降,投降!” 可是对于第六部队来说,没有所谓的缴枪不杀,只要敢与我为敌,就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两千人,被子弹打死的只有几百,另外几百都是被雷炸死的,剩下的近千人被吓破了胆,顾家保安所在的位置,完全变成了一片鬼蜮,三分钟的时间,枪声就停止了,三名辅助教官带上了八名学生兵,下地解决残敌,只要没死的,一枪打死。 一场惨烈的围歼,对于四个第六部队的人,没有任何成就感的一次围歼,卿本华人,奈何为贼呢?学生们怎么吐,怎么奔溃且不说,这里的战斗瞬间剩下了守卫工作,徐清那边大雨才来…… 第0061章尖锐刻薄 唐妮没有去管解决残敌的事情,她羞耻和那些见不得血的男学生为伍,凭借着强悍体能翻山越岭,第一时间来到徐清身边,她再没有偷偷地看徐清是一个什么神色,端着枪,观察四周敌情,顺风刮来血腥味,下车的徐冰清早已经开始呕吐,可是唐妮却愈发意气风发,身上透出一股冷冷清清的气质。 三两道人已经到了,在徐清身前大概二十多米的位置,笑眯眯地看向朱佩,朗声道:“佩女侠,三两携三两剑来,求一战!” 话音刚落,徐清感受到了和战场不一样的杀气,格外犀利,风似乎也大了两级。 徐冰清有些睁不开眼睛,徐清自然挡在他的面前,拿起对讲机,道:“四叔,你和其他三位叔叔挡好那顾家的保安,一个也不要放过来,洪剑,侦察连该动了,狙击手上山,其余人去咱们经过的村落附近,一只鸟也不要放过来。” 洪剑听到远处重机枪的声音,手就非常痒,徐清终于下命令了,他跳下车,不说话,只做手语,一看步伐就是训练有素,身穿绿色迷彩服,肯定不能从白花花的棉花地里走,进了另一边狭窄的林子,快速前进。 非索尔,你绝对没想到,我能用四个人破掉你的两千人,你更没有想到,我学生兵只带了八个,其他的,是最优秀的侦察连战士,你还有什么底牌,亮出来! 徐清怒火中烧,杀气沛然,可丝毫没有冲乱他的头脑,根本没忘记身边还有一个曹绯。徐清拍了拍徐冰清的肩膀,道:“先去车里躲一躲,可能会有流弹飞过来。” 徐冰清对徐清心存芥蒂,不做声,她也知道今天这场仗不简单,从京城那次酒店乱战,到这一路的小打小闹,一猜就知道徐清的敌手在这里非把徐清留下不可,她又有些心乱如麻了,竟然有一丝渴望徐清被打死,那样的话,自己男朋友就会好好的了。说不定徐清真不是个好人,军警哪有逢敌便杀的?总会给人一个投降机会,他太霸道了,在他手下,很难有活口,昨晚的逼供,也是严刑打击。只是,那个洪剑连长,姜尚武这个重案组组长,和这个中年漂亮阿姨,和这个女学生,她一直没仔细观察,漂亮阿姨是花钱顾来的,这个女学生会不会是被徐清胁迫的? 这样的情况,她自然要后退的,可是让徐冰清万万没想到的是,徐清竟然也后退了,曹绯的本事她是见过,温三打不过的,徐清是要让温三独自对付这个厉害的人物吗?亏了温三把他当兄弟,就这样不管人家的死活么? 徐冰清更没想到的是,温三说道:“徐兄弟,我这次恐怕得用用你那把好刀,不知道可以给你挡多久!” 徐清道:“你得帮我一直挡下去,佩姨拿下三两,可以帮你。我不能动手,因为我对上他一定会受伤。” 徐冰清错愕,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徐清丑恶的嘴脸终于露出来了,他就怕受伤,让自己的兄弟去赴死? 徐清没根本不再管这丫头在想什么,看向了朱佩的战局。他不知道朱佩是什么来头,却基本了解了这个三两的来路,连续好几年止步预赛没评入高手榜,别人看来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可是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是三两主动进攻的,无比生猛,脚尖踩起了水泥路上露出的沙石,快速奔向朱佩,道家的道理是圆的,可是这老道出招刚猛,一拳直轰朱佩面门。徐清明显看到,老道拳头还没到,拳风先至,吹开了朱佩的长发,传统武术有拳怕少壮的说法,可是这老道,却符合古武那种修行年数越长,本事越大的说法。朱佩冷笑着一拳迎上,又是那“一指点睛”,老道似乎早洞悉了朱佩这一手,急忙收招,脚下八字步滑动,双掌推向朱佩肋骨,朱佩依旧冷笑,右臂肘狠狠下磕,直击老道关节,老道无奈,只得撤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朱佩这个下磕只是为了逼退他的攻击,朱佩并不起身,移动了一下重心,顺势抬起左腿膝盖,撞向了老道面门,老道被一击而退。 徐清安心下来,三两道人不是朱佩的对手,再看温三,手中拎着钢刀,和曹绯面面相觑,虽然剑拔弩张,可谁都没有动手,温三气势不输,让徐清觉得身边没问题了,他拿起了对讲机,道:“洪剑,非索尔那边有多少人?” 此时洪剑已经带人上了制高点,对讲机开着,并没有枪声传来,洪剑道:“没有看到非索尔人。” 徐清了然,“非索尔很可能已经潜到我身边了。” 洪剑果断道:“我这就回去。” “别回来了,他们肯定沿途埋设了地雷,走大路就是他们的靶子,你们去增援姜尚武,这里不用你管了。” 洪剑只能领命而去,只是他有些不相信,这么一条窄窄的林子,错身而过,会发现不了他们?他开启了无人机,飞到了徐清头顶,可是他的身边除了贴身近战的两队人,再没有其他的动静,洪剑怀疑,徐清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眨眼之间,徐清蹲下,“叮”的一声脆响,一枚子弹在车顶激起一点火星,洪剑有些傻眼,这不是狙击手,而是一把常规突击步枪,单发想要爆了徐清的脑袋,而枪声响起的地方正是他们的来路。洪剑脸色非常难看,自己这个侦察连怎么上得去战场? 而下一秒,洪剑那片林子里的枪手脑门喷出一股血雾,通用耳机里传来了清四的声音,“徐清正面危险解除。” 洪剑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马上带人去增援姜尚武,不管能力怎么样,他信奉敢打必胜,战局到了最后,不能连口汤也喝不上。 再看徐清这边,非索尔的人马上得知了清四的位置,子弹倾泻,进行了一轮火力压制,然而他们此时暴漏位置,是一件非常傻逼的事情,清一立在了山头,手中提着一把六联重机枪,身上挂着足足六千发子弹,一股脑倾泻到那个正在进行火力压制的火力点。 枪械的声音已经不是“哒哒”声,声音连起来像是发动机,枪口处亮起一团红晕,枪托位置弹壳像雨滴一般落下,子弹拉开,婉如一条火龙,摧毁了一大片林子,根本看不见那里有什么人,只有一堆碎肉。清二的声音传来,“老大,狙击手在描你,动一动。” 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的清一把那把134扔下,扭头就跑,下一秒,一枚狙击枪子弹在他的位置炸出了一个大坑,清四道:“是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枪,大家藏好了,我还没发现他在哪儿。” 徐清嘴角勾了勾,道:“四叔,他在你四点钟方向,狙击阵地是白色的,枪械瞄镜没伪装好,先开一枪让他警觉,他绝逼不敢再开枪!” 清四照做了。徐清拉开了后备箱,再次取出了自己的狙击枪,组装好,将三脚架架在车顶,却没有打那个敌狙击手。静静站着,观察着四周动静,清四和狙击手杠上了,清一也被一个突击手盯上了,清二清三不知去向,相信也和敌人交上了手,徐清继续观察丛林,看到人影闪动,道:“唐妮,看到了那个人了没?你去收拾他!” “好!”唐妮等的就是徐清这句话,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徐清道:“记得你帮我冲印出的照片吗?就是他们,对战的时候,只记住一条,别害怕,这个水平的人,再来一打你也能弄死他们!” 唐妮背好了枪就冲进了林子,徐冰清再一次傻眼了,道:“你居然让一个学生帮你作战?” 徐清盯着激战正酣的朱佩温三战局,没有理会她的闲话,朱佩稳稳占据上风,近身战简直近乎变态,徐清觉得自己和她过不了一招就得被打死,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温三那边就不怎么乐观了,一直处于下风,好在没有挨刀。 徐清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徐冰清莫名其妙的话,“该来了,再不来,没一点儿机会了!” 温三终于挨了一刀,徐冰清的心抽搐了一下,道:“如果温三挡不住这个高手,你怎么办?” 徐清仍然没有对他说话,徐冰清一气之下要拽徐清一把,徐清回过头来,冷冷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如刀,徐冰清吓坏了。 徐清遥望着那几个辅助教官不管,就害怕的蹲在角落的学生们,一个顾家保安幸存者为了逃走,不得不对这几个娃娃动手,徐清扣动了狙击枪的扳机,这家伙脑袋炸了,豆腐脑炸了崔甲一脸,这一次,他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这个在训练场上极其优秀的学生,彻底废了,徐清没生气,就是有点惋惜,这几个学生,除了唐妮,没有一个能和自己组团,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叔叔们,去一个人带带这些学生,让他们和林子里的这些外军打一打,逼出他们的血性,够外军吃一壶的!” 徐冰清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那些学生出意外?” 徐清声音沉冷,道:“闭上你的嘴,我迁就你,可不是因为你长得多好看,因为你家里有多少钱!如果没有那个人,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徐冰清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尖锐刻薄地骂,眼泪马上滚落下来。 徐清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可以在怒火攻心的时候出口伤人呢?可是徐清再来不及和她说一句好话,因为他看到非索尔带着三个人浮出了棉花地,也许是确定了自己身边再无可用之人,他走的闲田信步…… 第0062章永无败绩 十二公里越野后,陈满财所藏匿的地点就在眼前。 那座别墅前有一片小湖,姜尚武小队身穿黑黄绿相交,融洽度非常好的仿外军迷彩服,超强度的防弹衣保护着他们腰部以上脖子往下位置不受到任何伤害,头顶锰钢头盔,除了巴雷特这种反器材武器,没有任何枪械能够爆了他们的头,每一个动静脉位置都有针对性的护具,当真是保护到了牙齿。 他们的身上除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分别配备着高爆手雷和闪光震撼弹,鹦鹉带着小型无人机,遥控战车等武器,准备对陈满财进行致命打击。 姜尚武在脸上涂抹油彩,压低声音道:“首长命令我们,活捉陈满财,把他打死,等于任务失败,这仗不好打。陈满财这些年放弃了军训,但他是一个绝对强悍的指挥家,身边有寥寥几十人,战斗力却不容小觑,狡兔有三窟,我们还要防止他逃跑!”战时,姜尚武不称呼徐清为徐兄弟,改之为首长。 阴险狡诈的鬣狗补充道:“就算我们抓住了人,在带走他的同时,还需要防止他的同伙在路上袭击救人。” “所以,武器库要炸,那两辆厚装甲越野我们要留着,金刚豹子,那个位置交给你们两个,前期负责火力压制,后期负责接应我们走!”姜尚武看向小鹰,道:“战事一起,你负责解决掉陈满财所有的眼睛,鹦鹉,小鹰那边枪声一响,我就要看到弹药库爆炸。从别墅构造来看,坐北朝南,北边没有窗户而且是一大片开阔平原,陈满财没办法从北面逃走,就算是他不要命从屋顶跳下去从那个方向逃走,也躲不过小鹰的狙击枪,鬣狗灰狼和我,分别从东西南三个位置潜入,无论谁发现目标,速战速决,发起抓捕!” 安排够精密,若是徐清在这儿,会全盘否定姜尚武的安排,一个原因:陈满财没有非索尔,就是一个垃圾! 姜尚武掷地有声的声音,点燃了重案组成员的战意,随着他一声“行动”,战士们纷纷下水,泅渡到了别墅前一片高草区,悄悄散开。小鹰背着一把八八狙快速奔跑,在距离别墅差不多三百米的高地,他发现了一个敌人的暗哨,潜行到十米的位置,猛然加速,飞奔上前,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膝压住他的后肩,前后用力,生生扯断了他的喉管,拔开了他的脖子上的骨头。在这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小鹰布置好狙击阵地,轻声道:“小鹰就位!” 长相秀气的鹦鹉脸上就算涂抹着油彩,也是美男子一枚,手中端着警用平板电脑,控制着就如小孩儿玩具一般的履带车,进了草丛,然后从门缝钻过,进了武器库,轻声道:“战车到位!” 小鹰透过狙击枪瞄镜,统揽全局,道:“防弹车车库后墙有棱角,适合攀爬,金刚和豹子你们从那里过去!” 金刚和豹子马上潜伏到了墙底,小鹰连续两次扣动扳机,把房顶上巡逻的两个人击毙,掉下在了草丛里,金刚和豹子在攀爬的时候,姜尚武道:“我们走!” 小鹰手里的八八狙装着消音器,不停高处哨位放平,终于惊动了这些人,很多没拿枪的人去武器库拿东西,鹦鹉引爆了武器库,五六个人被炸的粉身碎骨。敌人想开枪,却找不到敌人在哪儿。 金刚和豹子在顶楼布置好绳索倒滑而下,拧断了看门人的脖子,控制了两辆战车。 姜尚武和鬣狗灰狼三人从三面攻入,装着消音器枪械,将那敢露面的人一枪击毙,在华的犯罪份子普遍没有接受过军训,因为接受过军训的人都会被盯死,保护陈满财的这些人也不过一群歪瓜裂枣,三人很快会和,程三角队列前进,枪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小鹰外围狙击枪策应,点谁谁怀孕。 这个时候,陈满财还在房间里等非索尔的消息,他是一个相当能算计的人,却一点儿都没有料到,会有人能来这里找自己的麻烦,他急忙拿起一把手枪,站在了窗口,曾经军队怎么教他的,他是全忘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站在窗口? 小鹰道:“发现目标人物,在三楼左边第二个房间!” 姜尚武道:“我去!其他人掩护!”一声令下,姜尚武脱离战斗行列,手脚麻利地进行攀爬,陈满财的那些人可算是看到了人,不怕死冒出来对着姜尚武开枪,结果自然是一个死字。 陈满财看着外面的战局,头发都炸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在了五脏六腑,这就是心中有鬼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也睡不安稳。可还有一条,就是把人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何况是一个根本不敢被抓的人呢?陈满财看着姜尚武爬上来了,开了窗户,开了一枚手雷引信,停了三秒的时间,把手雷扔了出去。 姜尚武身经百战,再可怕的毒贩他都干掉过,只是这个抓活口的命令让他束手束脚,陈满财的位置,现在是最容易被狙击手击毙的,小鹰心痒难耐,却也不敢开枪。看到了手雷,已经挂在墙壁上的姜尚武急忙飞身跳跃到了另外一面墙上,手雷恰在此时爆炸,横飞的弹片在姜尚武双臂上震出了血雾。 陈满财露出了脑袋,持枪要朝着姜尚武射击,小鹰当机立断,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大了陈满财的手臂,枪掉了之后,姜尚武松了口气,道:“干得漂亮!”之后飞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手脚麻利从窗户跳跃进去。 陈满财此时已经放弃抵抗了,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被抓,手持一枚手雷已经抽了引信,抛出来要和姜尚武同归于尽,姜尚武瞪大了眼睛,当机立断脱下了头盔,扣住了手雷,“嘭”的一声巨响,手雷爆炸,姜尚武被高高弹了起来,直撞房顶,口鼻流血昏厥了过去。 陈满财仿佛看到了机会,开门想走,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支电棍,直点他的脖子,“咔”的一声,陈满财昏厥在地,这么阴险的人,除了鬣狗没别人,他急忙去检查姜尚武的伤势,灰狼已经上前,把陈满财拷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防弹衣和偷窥套在了这老小子的身上,就在前一秒种,徐清告诉他们,小心被非索尔杀人灭口。 灰狼等人丝毫不敢出错。 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任务非常成功,陈满财的几十个保镖全部被干掉,姜尚武的幽幽转醒,代表着他们没有伤亡。 鬣狗还在和姜尚武开玩笑,道:“电影没白看,头盔扣手雷的方法,一般人想不出来。” 姜尚武被头盔撞得七荤八素,道:“快撤,我也觉得非索尔可能会杀人灭口。” 行动只持续了十五分钟,他们就开着两辆重型防弹车的离开了这个别墅,车上有车载重机枪,金刚和豹子一人控制一个,开车的分别是鬣狗和灰狼,姜尚武和鹦鹉在后面车辆里控制着陈满财,小鹰则在暗处继续用狙击枪警戒,总觉得这次任务有点儿太容易了。 陈满财抓活口,徐清是下了死命令的,很多人都觉得这次战斗只是徐清和非索尔的你死我活,其实,在前一天晚上徐清布置任务的时候就说过,这次战斗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是陈满财,抓到了陈满财,非索尔死不死都蹦达不了几天,因为从非索尔对陈满财的态度来看,这个老小子知道非索尔一切在华的布局,只要陈满财招供,非索尔的所有势力都会成为明面上的过街老鼠。 徐清确实一直在分析陈满财的位置,司令员给了他一个惊喜,宁可自己身边被动,也要确保对陈满财的抓捕,所以后来他甚至不惜让洪剑带整个侦察连去增援。 姜尚武小组比谁都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可是出来才知道真正的难点在于不知道把陈满财送到哪里,徐清那里必然相战正酣,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他们的战斗就不会结束。 鬣狗开着前面的装甲车猛然踩下了刹车,亏得灰狼技术也不差,没有追尾,对讲机里,鬣狗道:“前面是一片雷场!” 金刚嘴角高挑,微微压低重机枪的枪口,子弹在一条路上倾泻而去,激发了沿途地雷,轰鸣声响成一片,而就此同时,后面传来了车辆的声音,姜尚武大吼道:“快走!” 两辆车刚发动,好几发反坦克炮弹落在了他们之前的位置,气浪让车身剧烈摇晃。果不其然,非索尔也是相当重视这个陈满财的。 重机枪无法调转枪口,他们只能凭借厚厚的装甲往前跑。 狭窄的小路,走“s”形路线的结果,一是上山,二是翻到沟里,接下来,一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的正前方,一辆早已停产的悍马h3从正面驶来,因为后面有一张巨大的子弹网,金刚不敢露头用重机枪敲坏它,这撞得过么?那可是悍马! 如此下去太被动了,必须得想一个办法,眼看车辆相撞,鬣狗眼睛一亮。 从一侧山坡上同样冲下一辆悍马,速度能达到一百二十迈,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时候,一条德牧先从车窗跳了出来,快速进入了林子,两车相撞的一瞬,一个短发女子从车顶窗跳出,脚踩车后备箱狠狠登了一脚平衡了冲击力钻入了林子。而那辆车被撞到了沟里,并没有爆炸。 只是后面子弹太多了,众人明显看得到他们的队员小雀躲闪不及时不知道什么位置挨了一枪,喷出了一团血雾。 这还了得?姜尚武怒了,吼道:“停车,和他们打!” 不止是姜尚武怒了,他的重案组沈一都评价为是英雄的重案组,何曾被人家当狗一样撵过?心口憋着恶气,这帮王八蛋,在我华夏的土地上太猖獗了。 鬣狗开在前面的车先停,横着漂移过来,灰狼开在后面的车则冲向山坡一点,给他们女队员小雀添了一道屏障,战士们除了鹦鹉在车上控制保护陈满财,其余人下车朝着对面开火。 子弹准不准没球所谓了,要的就是一个声儿大,要的就是一个子弹密集,要的就是一个气势,就要让这帮贼孙子感受到,有些人,他们欺负不了。有肩扛火箭筒怎么了?你露头试一试! 如此乱局,能做出有效射击的永远是狙击手,小鹰迂回过来放倒了不少人。把敌人所有的底牌打了出来,弹药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很快,鬣狗的位置首先没有弹药了,空档一出,马上被一枚火箭弹打了过来,饶是鬣狗躲得快,也被炸了七荤八素,十几吨重的重甲车也差点儿被掀翻,巨大的声音让姜尚武从震怒中回神,他吼道:“鹦鹉,你带着陈满财快走,小鹰掩护,如果陈满财狗命没了,都给老子冲到敌阵里拉响光荣弹!妈的丢人!” 金刚猛然吼道:“兄弟们快躲,穿甲弹!” 大家脸都绿了,从阵地上作鸟兽散。一枚钢芯炮弹旋转着穿透了厚甲,到了另外一头,剧烈爆炸,大家已经在闪躲,可也不同层次的有损伤。每一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听不到身边任何人的动静。 谁想得到,非索尔手下的人也有重火力,本来这些人是要到徐清位置进行火力压制的,非索尔知道陈满财被带走了,让他们务必把那家伙打死,才有了如此拦截。 姜尚武不觉得自己的战斗有问题,也许是徐清的棋弱了非索尔一步吧?!被震得眼睛发红的他苦笑,心中暗暗地想,就现在这个情况,陈满财这边是不好使了,如果徐清想扳回局面,除非在另一片战场把非索尔杀了,要是杀不了,这队从京城跋山涉水到了这长江流域的人马就败了。 无解的局势啊。半死的战士们都已经准备好拉光荣弹,可是他们却没有等到敌人上来。 正是此时此地,战事发生了惊天逆转,真的是一分钟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洪剑的侦察连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赶来,二话不说,一百多条枪从高处将子弹打下,火力集中程度让敌营笼罩在一片淡金色中,从头顶到脚心全是弹孔。 重案组战士们看到医疗兵的时候,泪水滚落,只想大喊一声:“华夏军人,永无他妈的败绩……” 第0063章分外眼红 徐清和非索尔对峙已经有十分钟了,徐冰清这个旁观者终于意识到,非索尔的身份似乎不那么简单,因为太在乎了,徐冰清此时还抱有幻想,想着非索尔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关心则乱,徐冰清想到非索尔身前,徐清哪儿会容她胡来?双指点在徐冰清身上一处穴道上,姑娘只觉得浑身酸麻,失去了所有力道软在地上,她能看得到,能听得到,就是站不起来。 对此,非索尔只是冷眼旁观,徐清也没点儿表现。朱佩已经空手扯断了三两道人的三两剑,这老小子还在苦苦支撑,而温三那里却相反,温三双臂中刀,后腰中刀,小腹中刀,却也把曹绯弄得气喘吁吁,战场一度进入了胶着状态。 此时,徐清和非索尔都在等待一个消息。 终于,他们的手机同时响了,看到消息,徐清松了一口气,而非索尔,那股子仿若暮光之城吸血鬼的气质全然没有了,倒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吸血鬼,杀气四溢。 姜尚武把陈满财生擒活拿,就意味着非索尔的在华根基全部暴漏了,接下来面临的就是被连根拔起。非索尔成了被逼到墙角的老虎,已然没有退路。 如此上风,徐清却没有一点儿兴奋,眼前飘着那些人的音容笑貌,怒到不能自己,不共戴天之仇啊! 徐清猛然怒喝道:“温三!” 温三早就撑不住了,总算听到了徐清的声音,抽身后退。这小子一直勇往直前,根本不怕死,这时候却虚晃一招抽身而退了,让曹绯很是讶异,在他愣神的时候,徐清闪电般拔出了手枪,头也没回,直接朝着曹绯扣动扳机,曹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躲其实能躲开,只是,他的气被温三全部耗完了,身体跟不上思想,徐清手中十五发子弹的弹夹全在他的身上耗空了。 徐清阴险起来,没人挡得住,他要的就是这个节点,杀死了曹绯,三两道人分心了,被朱佩一拳直击面门,后脑炸裂。三两这个尴尬的存在,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唐妮也回来了,这妮子相当不简单,果然杀死了那些敌人,代价是肩头中了一枪,有生以来头一次挨枪子,可是这丫头的脸色看起来和个没事儿人一样,还挑着笑容,有些许疲惫,看到温三浑身血,急忙上前撕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在外伤洒上了徐清让她保管的血盾,然后默默地包扎,不管认不认识,不管熟悉与否,为徐清拼命,就是我唐妮的朋友。 徐冰清成为了整件事情的旁观者,她完全没想到,在一个瞬间,徐清所有的含糊不清,全变成了淋漓尽致的胜利,此时她完全没有往华夏五千年传承下来的那些兵法韬略上去想。看着徐清和非索尔剑拔弩张,心中只是急切。 徐清处理掉了身边所有危险,目光变得血红,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浑身释放出了恐怖的气势,吼道:“非索尔,你完蛋了!”伴着一声怒喝,徐清飞奔而上。 非索尔身边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足足比徐清高出了一头,挡在了非索尔身前,迎向了徐清,双手抓住徐清肩膀的衣服,像拎小鸡一般将其提起,扔到了地上。 非索尔却没有看徐清,把目光放在徐冰清的身上,手摸着枪,完全处于警戒状态的唐妮就在徐冰清身边,随时开枪,朱佩手持一把飞刀,盘膝而坐在徐冰清身边静静地恢复自己的气。非索尔不好动手。 徐清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魁梧的外国人一把掐住了徐清的脖子,把徐清高高举了起来,徐清一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心,干脆就不控制了,咬着牙,双腿盘上这魁梧外国人的手臂,怒喝一声,腰马合一带动浑身力气一翻,把这壮汉掰倒在地面,动静大的简直如同地震了一般,徐清压在了他的身上,准备攻击他的脖子,壮汉一把将徐清推开,然而徐清不但没有飞,反而壮汉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徐清抓住了他的头发,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是一把? 没有飞出去的徐清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一声,把他的头皮扯了下来,一片血肉模糊,完全占了上风,徐清当然痛打落水狗,双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狠狠掰断。敌人除了惨叫还是惨叫。 掰断了徐清也没有松手,换了角度,用杠杆原理掰断了他的胳膊肘。疼到了极致,这人还想动,徐清手指如毒蛇迅速插在了他的双目之中,“啊……”这声惨叫别人听在耳里都感到了彻骨的疼。 非索尔身边的其他两个人感到头皮发麻,干脆一起上,要杀了徐清,徐清没再管这两个人,咆哮着冲向了非索尔。 那两个人只是陪衬,一个被朱佩飞刀射穿脖子,一个被唐妮在身上打了一梭子子弹。 清一到清四四个辅助教官也回来了,紧张到极致的徐冰清终于明白了,在姜尚武离开后,徐清对敌玩儿的技巧类似是田忌赛马,他早已经估计到了敌人是怎么安排的,让温三扛下了最多的压力,他保存自己的体力,就是为了对付非索尔的。 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的徐冰清看着徐清的脸色,他目光中全是仇恨,而嘴角在狞笑,他今天是非要打死非索尔不可了。这个刹那,徐冰清还看到徐清脸上挂着一行泪水,可是眼神非常犀利。 徐清接住了温三给他的刀,怒喝着朝着非索尔扑了上去,非索尔拔出了一把加长版的尼泊尔弯刀格挡,并无退意,今天,他输了,可是在徐清和徐冰清之间,他必须要杀一个人,要么对不起被徐清打了上百发子弹的父亲啊。 刀锋刀锋相接,“锵”的一声巨响,在场人都捂住了耳朵。 真的是老人们死了,后代还接着打下去,没有套路,没有技巧,完全拼一个快狠准,此时才看出来,巴菲特教育他儿子,是用了师夷长技以制“华”的策略,非索尔用了一种华夏刀法,是那当年在东北砍鬼子的大刀队用的“无极刀”,武艺多不如精在巴菲特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和徐清斗了一个旗鼓相当,火星四溅,刀刀带着彻骨的仇恨。 幸亏徐清受到朱佩的教导,学了正确的持刀方法,打到往后,二人分别两处深深的刀伤血流如注,可是非索尔的刀被徐清震飞了。眼看着徐清一刀捅向非索尔的肚子,徐冰清惊叫失声,而在此时,非索尔玩儿了一招连温三都叹为观止的一招,空手入白刃,这外国小子双手迎着刀顺上,握住了徐清手腕儿,空手入白刃么?好,老子也不用刀! 徐清把刀扔了,空手入白刃再牛逼,也没了目标,距离恰到好处,徐清一头撞在了非索尔的鼻梁,溅了一脸血的徐清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怒吼着踢向了非索尔的胸口,非索尔同时抬脚,可是没徐清快,被徐清一脚的踢飞,撞在了树干上,树身都是一颤。 非索尔和徐清都是被精心培养的,奈何,巴菲特的团队比徐虎的突击队低一个层次,而且,巴菲特很少带非索尔打仗,所以非索尔没徐清厉害,尤其是那股爆发力,还有那股子狠劲儿。徐清追了上去,一拳一拳狠狠砸在非索尔身上,他身体强壮又怎么了?被徐清打出了满口血,徐清再也不能保持头脑清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驴草的。 非索尔被徐清揍蒙了,靠在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徐清狂吼着一拳打向了他,本能感觉到危险的非索尔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这一躲真救了他一命,徐清一拳砸在了树干,透劲,树干的另一边炸了,接下来“咔”的一声,树干断了。 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徐冰清,吓得捂住了嘴。 非索尔也被这一拳吓到了,心里一害怕,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徐清追上了他,抓住了他的头发,摁下狠狠一记膝击,他又拉着非索尔的头发撞在树干上,这一下让非索尔双眼翻白,徐清手如铁爪,狠狠扣住他的琵琶骨,比划好了一拳,正要打出,发生了变化。 徐冰清冲上来了,死死抱住了徐清的整条胳膊,扭头看着非索尔,喊道:“非索尔,你快跑!” 徐清杀心正盛,岂容别人挡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是他在掐住徐冰清喉咙的一瞬,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恢复了神智,目光中的血色渐渐恢复,徐冰清颤声道:“求求你,别杀他,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徐清脸色发紫,他看到非索尔在跑,用力将徐冰清甩到了一边,要追上把他打死,倒在地上的徐冰清还在朝非索尔大喊:“快跑!” 外国人到底是抗打的,如此的打击,非索尔还能清醒过来,看着徐冰清,脸上挂出了莫名的笑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徐冰清此生的噩梦,因为非索尔拔出了手枪,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她,眼神里哪儿有一丝爱慕?完全是在看一个煞笔。 “砰”枪响了,徐清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扑到了徐冰清身上,“噗”子弹打在了徐清的身上,非索尔连续扣动三下扳机,三发子弹全打在徐清的身上。 四个辅助教官和朱佩急忙冲了上来,非索尔扭头就跑,朱佩速度最快,可是进入林子一瞬,她的目光一凛,迅速回头扑出,一声巨响,预示着非索尔在去路上布置着满满的诡雷。 朱佩没法追了,四名辅助教官追了出去,但是速度很慢…… 之前这里本来有大风的,现在,风停了,唐妮把徐清扶了起来,检查他的枪伤。她发现三发子弹都钉在徐清的身上,并没有流血,解开衣服一看,是那件防弹背心起了作用,唐妮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徐清扶了起来,退回到了车子旁边。朱佩则把徐冰清扶了起来。 两个人就像是没了魂儿一样,徐冰清脸色发白,而徐清脸色青的发紫,嘴唇都成了暗紫色。 没人去管徐冰清,看到徐清脸色的唐妮吓坏了,她扯着徐清的衣服道:“徐老师,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了?你和我说句话啊!” 可是徐清直直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空中忽然多了很多黑点,飞速飘下,到了一定高度,“嘭嘭”声起,黑点变成了满天的空降兵。这条已经毁了大片的棉花地两头,警笛声四起。大约半个钟头,穿着特殊军装的军人和当地特警,好几个各种级别的官员,都在以一个女子为首。女子是个将军,还能有谁?司令员沈一亲自来了。 还用怀疑徐清是坏人么?如此级别的官员都在关心徐清的安危,徐冰清浑身开始发抖。 然而看到了司令员,徐清还是不说话,直到那四个辅助教官回来了,徐清死死攥着沈一的手,满眼期待。 清一摇摇头,道:“跑了,他的反侦察技术是大师级别的。” 徐清本来发青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而双唇成了黑色,他回头看着徐冰清,颤抖着抬起了手,指着徐冰清的鼻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冰清同样一句话也没,她是不敢,只知道哭。 后来,徐清一口黑血喷出,仰倒在沈一的怀中,不省人事…… 第0064章真相大白 东南地区某驻军医院,唐妮坐在病房门口,泪流满面。不停哽咽,时不时痛哭失声。姜尚武身上裹着绷带,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先出现在了徐清的病房前,后面姜尚武重案组成员轻伤重伤的人除了实在爬不起来的女战士小雀,全来到了病房前,他们都不知道徐清怎么了,只道是受了重伤。 朱佩和温三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温三身体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断了几根骨头,没有什么大碍。 洪剑的侦察连是完全无伤的,洪剑在病房门口静静等待,这次任务完成了,他要回京了,虽然有点儿胜之不武,但是完全服气的徐清的布局。他底下的人在外面照顾七个男学生,洪剑终于在学生面前挣回了面子。 陈满财已经被第六部队的人控制,他没机会死,没机会逃,而且第六部队审讯,可不管你严刑不严刑,各种手段,问出话为止。 这次战斗徐清完胜,非索尔即便跑了,也瑕不掩瑜,只是在徐清内心,他宁愿不惜一切代价将非索尔弄死,可是他接连三次把这个人放跑了,他不能原谅自己。 病房门开了,沈一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可是看她肩头那两枚闪闪发光的金星,谁都大气不敢出一口。沈一坐在了唐妮的身边,轻声问:“你是唐妮?” 唐妮抹了抹眼泪,点点头,道:“首长好。” 沈一搭上了唐妮的肩膀,微笑道:“别着急了,他没事儿,就是急火攻心,那口气顺一顺就好了。”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么难受,首长,他是您看大的对不对?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外国人是谁?从我看见徐老师第一眼,就觉得他藏了太多的心事,他的年纪,顶多比我大几个月,他经历过什么?” 沈一轻声道:“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对你说,未来你跟着小清好好努力,我亲自给你挂肩章!你很有潜力。不过,从我内心,是不希望你们过打打杀杀的生活。” 从头至尾,没有人去理会徐冰清,此时她才觉得自己犯错了,心口都打起了结,却并没有人给她解惑,她想不明白,非索尔为什么会对她开枪,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从徐清出现,她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一开始她觉得是徐清在对付她,现在,她分不清非索尔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着所有人都在担心徐清,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驻军医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雨微,徐冰清的生身母亲。 这次徐清对徐冰清的意见大了,就算是不知者不罪,徐清也丝毫容不下她,让她的老娘来拎走吧。 看到在角落坐在地上的眼睛肿得要命的女儿,她急忙跑了上去,喊道:“小冰!” 徐冰清看到妈妈来了,又哭了出来,喊道:“妈!”一个孩子在受伤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一定是自己的母亲,一个孩子一定会在母亲面前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备。徐冰清痛哭失声,齐雨微也眼眸通红,她只接到了军方的电话,要她来照顾女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弄清楚怎么回事,而是让女儿安心。 齐雨微特别不舒服,心里有些憎恨,到底是什么人,让女儿如此伤心。她刚想回头看看来人都有谁,却看到了沈一直勾勾的眼神,她震惊无比,怎么,怎么是她? 现在齐雨微哪儿还敢照顾女儿,慌忙起身,大步上前,敬军礼,颤声道:“首长,好久不见!” 沈一起身,敬军礼,道:“雨微,多少年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啊!” 齐雨微的心都翻了个个,低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连第……连您都来了?” 沈一长叹了一口气,“一辈子还不清的儿女债啊!”她看着周围等待徐清出来的军警们,道:“各位,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儿要谈。” 中将下令,谁敢不从?走廊里一下走的干干净净。 沈一和齐雨微并排坐下,沉默了许久,沈一道:“这件事情,说和你没关系,却也有莫大的关系,当年,是我批准你和徐虎结婚,又亲自主持了你和徐虎离婚,当年你是不肯离婚的,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可是敌人对我战士家人的报复手段令人发指,我和徐虎都不得不做那样的决定,不知道你还怨不怨我们?” 好多年都过去了,这段往事,一直是藏在齐雨微心底的故事,本来以为会忘却,可是记忆如酒,越久越淳,往事伤心事再次被提及,她脸上挂出了沧桑的笑,“不怨您,我就怨徐虎,我也是军人,我也不怕死。” “怨不怨的,也无所谓了,徐虎牺牲了。” 晴天霹雳,让齐雨微身子一震,一瞬间恍若隔世。知识,学问,阅历,能力,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苍白。首长说的对,徐虎现在和自己没关系,都离婚了,有什么关系?有着莫大关系也对,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啊。就算有关系,和自己也没关系,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痛? 让齐雨微缓了缓,沈一娓娓道来徐清和徐虎的事情,也许是爱屋及乌,她不停念叨着徐清的名字。 母亲原来和这位女将军认识,看到母亲悲伤的神色,徐冰清一阵目眩神摇,今天波折,颠覆了她这位大小姐近二十年来的安逸生活,可是许多事情,她还不知道,她却有预感,很多事情会有答案,果然,母亲在让自己过去。 齐雨微道:“女儿,你享尽了人间清福,我虽然还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觉得你也该承受一些挫折了,不能太任性。” 徐冰清咬了咬嘴唇,点头。 “还记得你亲生父亲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忘记?徐冰清还记得自己六七岁的时候,亲生父亲背着行囊离家,母亲就和自己说,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他的样子,有了继父也没有给自己改姓,这么多年来,徐虎对自己的意义,就是童话故事里的英雄。 在徐冰清给了齐雨微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齐雨微道:“他牺牲了,找不到尸骨。在东南烈士陵园里,葬着他的军功章和他的英灵,我要你每一年清明,去给你的亲生父亲祭拜。” 徐冰清今天三番五次的被打击,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可是她身上徐虎的血让她坚强的站着,只是她说:“好不负责。” “小冰,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他对我们负的责任,我们娘俩此生难以相报,你是他唯一的女孩儿,你给他上一炷香,他保佑你一辈子平安。” 徐冰清哽咽道:“妈,您能不能让我好好消化消化,我很乱!” 齐雨微摇头,“虎父无犬女,你不可以这么弱,从开始到结尾,你一直在伤害一个人,徐清!知道他为什么叫徐清么?因为这个孤儿是你父亲养大的,给他取了一个几乎和你一样的名字,他来这里是保护你的,和你 男朋友非索尔过不去,不是争风吃醋,是他察觉到非索尔对你目的不纯,今天他反应强烈,是因为他刚刚知道,非索尔是你和他杀父仇人,一个恐怖联盟大鳄的儿子。” 齐雨微此时根本不怕打击女儿,把沈一的话全转述给了她,希望女儿能破后而立,脱胎换骨。 徐冰清长大了嘴巴,目光直直地盯着母亲,嘴唇都咬出了血,真的是破后而立,她恍然就想通了,想起了在学校湖边,他的背影,想起了在车上,徐清脱口而出的一声“姐”,想起在国际酒店,她为自己挡枪,棉花地大战,他把自己挡在身后,非索尔对自己开枪,他死死的挡在自己身前……非索尔做过什么?嘴里只是一句“arry !”罢了。 自己开始是怎么想的啊?!徐冰清总算是明白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孤立自己,为什么那些人对自己都是冷眼旁观,怨自己鬼迷心窍啊!她之前都没仔细想过,这段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心乱如麻之后,徐冰清反而很平静,她坐在了母亲身边,揉着额头,道:“哎呀!” 沈一看着母女二人,站起了身,道:“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们会沾上非索尔这样的麻烦,我和首长本来是想给徐清一个舒服日子的,现在看来,我得带他走了。” 徐冰清不出一声,齐雨微则道:“我想见见他。” 徐清恰在此时出了病房,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而已,他一出门,本来躲的远远的战士们都跑了过来,唐妮死死抱住了徐清的腰大哭了起来,徐清欣慰于唐妮的表现,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儿,这仗打得漂亮,无一伤亡,打得敌人鸡飞狗跳的,说到底就跑了一个人而已。” 此时更为欣慰的是沈一,在第六部队,他是个万人宠的宠儿,谁都会让着他,谁都会罩着他,来了都市没几天,只要他出现,周围便一片雀跃,没点儿人格魅力,和让人服气的本事,单凭身份,是根本做不到的。 沈一道:“真的,在你心里,就是跑了一个人而已?” 徐清捂着还有些刺痛的胸口,道:“要不然呢?司令员,您回去吧,我能处理好。” “你和我一起回去!” 徐清笑道:“先不回去,事儿得办完。我觉得京城有些势力很可怕,得整治。” “你是看到巴菲特还有残留势力,憋不住吧?!可是我有点儿担心你现在的状态,心病难医。” 徐清道:“我扛得住,没问题。” “心病不是一个能抗的事情,小清,先和我回家,我帮你把非索尔抓住……” 聊天渐渐有些变味儿了,朱佩走了过来,把周围的人再次清空了,徐清扭头走进走廊,沈一跟着,朱佩跟着,那对母女也跟着,沈一一直要抓住徐清的手臂,可是徐清总是推开,像个小孩儿想在外面玩儿,他的母亲想让他回家,他赌气不愿意。 “我没有心病,我就是着急了,我就是觉得不甘!”徐清回头指向了徐冰清,道:“我以后不迁就她了,不迁就她,谁也对付不了我!” “小清,你不能讳疾忌医!你学过心理学过中医……”沈一还在坚持,徐清眼眶红了,推着沈一的手臂,道:“司令员,您把我留下!” 朱佩看不下去,上前拽出了沈一的手臂,道:“徐清,姜尚武有个女警员重伤不起,你去看看她,别在这儿呆着了。” 沈一皱眉回头看到朱佩,近距离认真看,沈一认出了她,道:“是你!” “是我!”朱佩笑靥如花,道:“别的话先别说,我想和你谈谈。” 沈一这个中将,竟然被朱佩霸气带走了…… 第0065章送君千里 徐清特别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奈何情绪根本无法控制。他曾经问刘成武,紧张难受的时候怎么办?刘成武说深呼吸,所以,徐清避开沈一之后就开始深呼吸,上电梯的时候深呼吸,过走廊的时候深呼吸,一路深呼吸来到姜尚武小组的病房,不说情绪变得多好,至少脸上重新变成了云淡风轻。没有人有生命危险,手术都做完了,小雀的伤实际是大最轻的,子弹擦破了皮,只是腿上韧带断了,疼痛无比,一点站不起来,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所谓重伤。 徐清进入了病房,一条德牧溜溜达达来到了徐清身边,这下姜尚武的重案组九人全了,这是警犬山猫,徐清和这狗对视片刻,敬了军礼,这次比赛,山猫又得了第一名,非常优秀,这狗看到徐清敬礼,它也抬起了右蹄子,特别可爱。山猫是一级功勋犬,战时准确追踪不说,它可以破坏狙击手的狙击阵地,可是快速冲过雷区,给战士闯开一条安全通道,最神奇的是,它懂得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这样的战友,比很多人都有用。 姜尚武和他的人全在这儿了,打了一场硬仗,任务完成出色,险些战死,京城警部大领导已经慰问过了,查抄了陈满财的家财,数额巨大,每个人给了六位数奖金,休假一个月,而且还给了一次集体一等功。新的任命,等休假完回京安排。这次任务,刷新了姜尚武重案组的功劳簿。因为是徐清搭台他们唱戏的一场仗,徐清压根儿不要什么嘉奖,荣誉就完全成了姜尚武和洪剑那些人的。 和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徐清和大家笑了笑,径直走到了小雀病床前,姑娘的腿被高高吊着,躺在那儿看一本犯罪心理学,心无旁骛。 徐清毫不客气打断了她,道:“小雀,你可玩儿的不赖,山顶开车飞流直下,演了一场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啊。” 小雀有一头十来公分的短发,鼻梁挺拔,大眼浓眉,脸型很像冰冰,但是下巴不那么尖,透着一股英武,眼看着就非常机灵,她被徐清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想发火来着,可是看到徐清那张脸,根本生不起气来,愣神了片刻,道:“你是徐兄弟?” “可不是么!头一次见面!”徐清轻松一笑,和旁边护士要了一双手套,解开了小雀腿上的绷带,道:“你这韧带断裂哪儿是枪打的?枪打到韧带,医生就不说韧带断了,就会说你伤到骨头了!你这根本就是规避行动不规则造成的嘛,不过也不怪你,那么快的车速跳车,不受到点儿伤,也不像话。咱们都是凡人,一个人打不了一个旅!” “喂!”小雀有些不高兴了,道:“我们听你的命令打仗,人家受伤了,你也不说一句安慰的话,来这里说风凉话,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徐清急忙摆摆手,“你们这一个野兽团队,我哪儿敢说什么风凉话啊!就是说实在话嘛。你跳车的时候,被流弹打中了腿,突如其来的行动,让你的身体紧绷,精神紧张导致动作不协调,韧带才断了。” 小雀小声道:“你又没看到。” 徐清道:“不过你有功底,只是小范围断裂。配合积极锻炼,两三个月就能好。我给你配点中药外敷,一个月就能痊愈。” 小雀已经不那么不高兴了,龇牙咧嘴道:“但疼是他妈的真疼。” 护士办完了他们该办的事情,纷纷出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徐清起身靠在窗沿上,道:“洪剑用探路鸟拍摄了你们作战全程,打得非常漂亮,可是敌人太次,枪声响起半天他们都找不到对手在哪儿,你们占了这个便宜。我不认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如果我带队,会先炸了他们的弹药库,尚武,我记得我和你说了,先炸弹药库的。” 姜尚武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会怎么打?” 徐清道:“对付这样的敌人,实力是没法发挥出来的,在枪械使用和军事规避动作上我没法做评论,可是战术上,完全不用攻坚嘛,炸弹药库,起到的应该是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陈满财做贼心虚一定跑,你们可以跟啊,如果跟的话,就完全避得开雷区,不开枪,非索尔的后续部队就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你们,给洪剑多点时间增援,你们谁也不会受伤了。” 姜尚武和所有战士都沉默了,他们后面也想到过,对付这种没有太大变数的敌人,跟踪找机会这种方法确实是最妥当的,只是当时没想到。 徐清道:“每个突击队有每个突击队的习惯,你们也有,之后再好好分析总结一下这次战斗,这种逼到要拉光荣弹的战场,是能学到很多很多经验的。” “一定要的,徐兄弟,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吗?”姜尚武问道。 “没了,蚂蜂窝咱们捅,掏蜜的事儿,咱们就不干了,咱们也高风亮节一把!谢谢你们了。好好养伤,等我回京请你们吃饭。”徐清浅入浅出,简单点评了一下他们的这次战斗,就没再提,比如打到后期,带着陈满财和人拼命,视任务如无物,是个很不好的现象。他们是英雄团队,自己说的太多了,就显得有些好为人师了,再能打也是凡人,爱听好话。刚才在说小雀的时候,也必须要带一句“你功底不错”来让点评恰到好处。聪明人总是会把人际关系的好坏掌握到自己手里。 他们这支队伍,除了姜尚武年过四十,其他战士们最大也就三十出头,小雀才二十四五岁,未来打交道的机会多得很,慢慢成长吧。 姜尚武道:“徐兄弟,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本事还行,未来有什么棘手的任务,尽管说话,但是,以后在京城我们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你还得帮我们一下!” “没说的!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 病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徐冰清此时就在门外,亲耳听到了他们毫无压力,毫不做作以及那开诚布公的谈话,忽然感受到徐清那种人格魅力,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徐冰清想和徐清说些什么,说什么呢? 当天下午,姜尚武等战士换上黑色的警服,虽然身上还带着绷带,但是他们要回京接受治疗,还要写这次战斗的报告。洪剑也要带着自己的队伍回京了。 飞机前,他们整齐站立,对着徐清敬礼,徐清也敬礼送他们离开,生死与共了一次,感情格外显眼。不管徐清战斗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掰倒了陈满财,就是他们了不得的功勋。 送走了他们,徐清在当地找了两匹马,和温三出了医院。 温三道:“你丫可真小气,那么有钱那么多人罩着你,不送我一辆豪车,就送我一匹马?” 徐清拎着缰绳,用脚后跟轻轻磕着马肚子,道:“这不是配合你的江湖份儿嘛。以后没饭吃了,还能吃点儿肉。” “吃马肉?你真缺德!” 在南方,庄稼能收两次或三次,两岸又有百姓在播种,四处都是泥土的清香,温三脸色忽然变得庄重,道:“现在我明白了,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全靠你们这些人的卖命。” 被人理解的感觉很好,徐清问道:“那你不留下帮我?” 温三道:“本事低微啊,我感觉我帮不了你,还得去学本事,然后再回来罩着你这个笨蛋。” 徐清笑道:“我可以教你用枪,佩姨也能教你本事。” “唉,兄弟,别留我了,你的本事,和佩姨前辈的本事,都不是我追求的本事。”这就是温三为什么不去看朱佩教徐清本事的原因,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清只知道温三有很多浅薄的道理,但是并不知道他追求的道是什么,他真的要走,徐清也没法挽留,道:“希望你能达成你的愿望。” 温三看着徐清拉住了马匹的缰绳,道:“唉,你小子太虎了。我希望你把心放开了,什么深仇大恨能气得到吐血呢!一代宗师张三丰说过,过去只是人生经历,而不是生命的负担,你这个情况让我很焦躁啊!” 徐清微笑道:“这是电影里的张三丰说的。” “管他谁说的呢!不用送了。” 徐清拿着马鞭抽了一下温三的马,重新走了起来,轻声道:“一公里外有一座桥,送到你那里。” “送什么呀送,你还没好全呢,送一千里也有一别,只要你别死了,总能见面。” 徐清呵呵笑道:“是这个道理。” 徐清最终还是把他送上了桥中央,徐清还记得,这桥是徐虎带队修的,每天越野完了泅渡,回去的时候,谁也游不动了,就修了这么一座小桥,木制的,只允许百姓牛车过,不许汽油车过。 天气虽然还是热,然而不那么潮湿,树林草地仍旧碧绿,总有一片叶子挣脱树木的怀抱,一叶知秋。 桥上,带枪的徐清和背木剑的温三击掌,南北而去。 温三从小没有经历什么挫折,没有母亲,家里有严父没有慈母,在打骂中长大,性格没变态,温三的内心也足够强大。 他的父亲有一个结拜兄弟和人斗狠被活活打死,留下一个女儿,自然而然就定了娃娃亲,长相倒不是问题,只是这女子性情乖张,温三厌恶她,到了适婚年龄,他反复拒绝,被父亲揍他能忍,打不过那个女子,他也能忍,可是在一天夜里,他的父亲说:“你这辈子根本没什么出息,温家的古武术,你继承不了,你不和叶家的后代结婚,我死了以后,不出三年,家族就被灭了。” 谁也受不了这种践踏自尊的言语,当夜便离家出走。要有自己的出息。 他不留在徐清身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徐清太有统帅能力,他害怕在徐清身边久了,不知不觉愿意当他的绿叶,没了志气。 徐清回到了驻军医院,司令员也离开了,让他松了一口气,总算不带自己走了。之前他看到了朱佩把司令员领走了,看样子,她们之间是认识的。能说服司令员,除了上级命令,朱佩还是头一个。 朱佩这家伙是相当不简单啊。 夜幕中,只剩下了徐清,朱佩,四名辅助教官,还有八个学生,清冷了不少。徐冰清被齐雨微带回了家,徐清不担心,相信安康得知女儿遭遇,会安排不少的保镖。齐雨微想见见徐清,也没机会。徐清也不大想见她。 难得清静,徐清躺在长江边缘一处山坡草地上,望着那条璀璨银河发呆,喃喃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古人这样形容天地,想往小了说,也不失恢宏,现在世界人民形容地球是地球村,呵呵他们一脸,好大的口气,地球变成了村?交通发达,通讯方便,人和人的实际距离,该多远还多远……” 第0066章用心良苦 是因为身边本来热热闹闹,转瞬之间大家就已经在千里之外,徐清有感而发,朱佩凑了过来,笑道:“徐小子,这可不是你应该说的话,人生这个东西非常现实,拳拳到肉,这些虚无缥缈的道理,不是你该想的。” 徐清伸伸懒腰,自嘲道:“都是凡人,谁还没个爱别离,怨长久?佛说人生来疾苦,这种人类哲学,唔,宗教哲学,想通的话,是很轻松的。可是我却想不通,总觉得吧,所有人都活着太累,也他妈不缺,这个社会的制度,不正是人类一手创造的吗?” 朱佩微微一笑,拔出草丛上一根草,嚼在嘴里,平静道:“你不觉得,这种跌宕起伏的人生贼过瘾么?一辈子一眼看到头,才索然无味。” 徐清揉了揉胸口,半天憋出一个“唉”字,道:“我倒是没觉得过瘾,我知道一个人活在仇恨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修行不够,道理懂,走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过去的日子,只有活人死人自己人,父母牺牲,人生没了亲情,就只剩下了晦暗,不过还好,大部分时候你是理性的,身边围绕的这群人不错,长久了,你身上也会有些人味儿。”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那我现在是个木马还是呆鸡?” 朱佩拍拍手起身,道:“沈一说得对,不能讳疾忌医,你现在心不定,用古武一门的话叫随时可能走火入魔,不可小觑,有人百年悟道,有人一朝得道,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你适合怎样,每天坚持打打太极拳吧,道家的一阴一阳之谓道还是很中肯的说法,说实在话,道家的气能容万物,未来练什么都不耽误。” 徐清忙道:“等等,佩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嘛的?” “废话那么多,我的本事是你家司令员老子教的,算起来,你的司令员,我算她的师妹。” “啊?”徐清自然惊讶,第六部队的人都知道,第六部队是司令员父亲一手建立的,眼前这个人,竟然和司令员同门? “诶,你别想多了,我也是才知道沈一当官儿了,还以为她早就死了呢,我就是你小姨花钱雇来的。” 徐清捋了捋逐渐长长的头发,喃喃道:“缘分这个东西。” “行了,别废话了!矫情!”朱佩上前把左手手背靠在徐清胸口,右掌从身后拉过,仿佛带动了天地气势一般,拍在左手手心,徐清当即滚出去七八米…… 月明星稀,京城警部会议室,大领导开动员大会。通缉非索尔。 国二号首长亲自给国际安全组织打电话,以绝对证据把非索尔列上了黑名单,欧洲某国外交官被狠狠打脸对华道歉,说被蒙蔽了。华夏表示原谅。 在对闽越地区暗中疯狂制裁,和对婆罗门国边境对峙的时候,国内军警联合对陈满财交代出的非索尔安插的势力进行致命打击。 和平崛起的大国一直以来如一汪春水波澜不惊,如今发起的行动,完全表现出了中央大国的动员能力,和蓬勃的生命力。 北部战区高等学府训练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健康进行中,精彩的训练视频,和学生们在内部对抗时表现出的逆向思维,让宋司令愈发笃定这次计划是非常正确的。 一切的一切,都深深证明鲁迅先生那句话适用于千古:夜正长,路也正长。 把波澜不惊的春水搅起波浪的徐清正在被狠揍。 徐清知道朱佩用的是一招太极揽雀尾,可似乎和自己曾经所学的有些不一样,徐清正要从地面爬起来,朱佩再上前,再一招揽雀尾,徐清又飞出去,太极拳讲究个后发制人,哪儿有主动攻击的? 徐清握住了双拳,准备对抗一下,朱佩嗤笑一声,说先让你知道知道,肌肉爆发力终究有限,任何武术想更上一层楼,都靠运气法门,徐清如何承受的住她揍?又飞出去一次,可是这一次,他似乎听到了朱佩呼吸的声音,心有灵犀,徐清看到朱佩带风的手,出凤眼拳,再出一指,一指点睛。 惊讶中,朱佩伸出了二指,仗势欺人地在徐清一指上轻弹,徐清只觉得手指要断了。 朱佩眯眼看着徐清,道:“你这小子偷学的本事倒是不一般,知道三两为什么每次都止步于预赛么?就是因为他摸不到运气法门真正的门槛儿。” 徐清揉着手指,道:“你不是说高手榜是在扯淡吗?” 朱佩点点头,道:“十年前,我排高手榜,觉得是权威,后来我看到神仙打架,忍不住插了一嘴,被一掌险些打死,才知道人外有人,华夏五千年沉淀,你永远想象不到,会有怎样的人。先入门吧,你未来的路长着呢。” 徐清大吃一惊,“高手榜是你排的?” “呵呵,现在看来,就是小孩儿过家家,你休息好没?” 徐清当机立断,那叫一个刚毅果决直截了当毫不含糊,道:“不打了,睡觉。” 朱佩可不是那种会惯着孩子的好心人,笑了一声,衣衫无风自动,这朱佩忽然一跃六七米,迈步到徐清面前,劈头盖脸一掌,徐清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滔滔不绝朝着自己涌来,徐清深深感觉到,朱佩这一掌若是印在自己身上,自己将粉身碎骨。 天地重新归于安静,朱佩放下了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就靠一个悟,慢慢来,别着急。” 徐清静若寒蝉。 第二天一早,徐清睁开眼睛,阳光明媚,唐妮拿了一个档案袋走到徐清身边,道:“佩姨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走了。她说,小姨给了她一个亿,有点儿多了,五千万给你,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她还说,悟到就悟到了,悟不到就好好过日子。” 徐清愣了半天,结果档案袋,呢喃道:“呼作散仙应有以,曾看东海变桑田啊。”他其实是在说,朱佩这样的牛人,才是真正看过沧海桑田的人,自己算什么? 此时的徐清心忽然放开了,不太那么纠结三次放走非索尔。 那天徐清送温三,朱佩对沈一说:“把他带回家去,他很可能抑郁了,这小子经历很多,可是没见过蔚为大观真正的大世界,心很小,当他真正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大,格局大了,心也就放开了。” 所以,朱佩用拳头告诉徐清,他和自己相比,如蝼蚁,而她自己和一些人相比,同样是蝼蚁,以“好好过日子”作为最后嘱咐,让徐清有大格局,却脚踏实地,用心良苦。 从京城到东南这一路,徐清成长了很多很多,本事其实无所谓,慢慢解开凉山丛林的那个心结,才是所有关心他的人最想看到的。好好过日子,是所有关心他的人最想看到的。 到了东南徐虎基地,徐清回了家,本来快要荒废了的基地,如今如火如荼,进三百个学生在这里玩儿闹好几天了。 开始,唐妮觉得徐清有时候发起狠来,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此时看着他脸色变得严肃,却很开心,虽然严肃,可是身上透着一股开朗的味道。她很欣慰。 殊不知,徐清的变化,可不是他们这些学生的变化,接下来徐清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学生进行质的蜕变。 徐清进了自己基地的大门,第六部队已经把这片土地过户到了自己的名下,所以这里的一切,除了第六部队送来的装备,一切都是他的,就算装备是军方的,徐清有权动用这里的所有装备。 这条路大概走了一个多月,学生们提前到了二十多天,没人管就放了羊,还有上树掏鸟蛋的,这还了得? 徐清眼皮直跳,自己的训练基地,可不是旅游区啊,这算什么?徐清吼道:“清一,给我把那个上树的小子揍下来!”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徐清,四个辅助教官,还有二百九十七名学生,清一接到命令后,端起了突击步枪,朝着那个上树的小子脚下树干就是一梭子,打断了树干,那个学生“哎呦”一声摔了下来。 徐清吼道:“集合,给我集合。” 学生们都看到徐清了,还没来得及惊喜,听到了这霸道的声音,连带着那唐妮崔甲八个学生,全部入列。 徐清进了自己的房间,三分钟后出门,换了一身衣服,迷彩裤,黑色t恤,上面印着一头猛虎,头上带着鸭舌帽,一侧映着两个大字:“牛逼。”徐清带着墨镜,手持一把ak47,走到了这些学生面前,道:“记得出发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不是带你们出来旅游的,是带你们下地狱的,可以不来。可你们都来了。就在前几天,我带着八个优秀的学生打了一场实战,因为你们说过,上了战场,敢替战友当子弹,结果是什么?七个男生,见点儿血,当场吐的死去活来,丢不丢人?要不是我们一直注意着,他们都死了!还不如一个女兵!” 崔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吼道:“报告!” 徐清道:“讲。” “我们是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下次就好了!” 徐清挑眉,朝着清二使了一个眼色,清二取出了一碗豆腐脑摆在了崔甲的面前,徐清淡淡道:“吃了!” 子弹爆头,打出来的东西和这是一模一样的,崔甲当场吐了出来,两千人血肉模糊染红了棉花地,这估计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如果不加以解除,那是心理阴影,解除了就是成长。 徐清冷笑了一声,“如果敌人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敢开枪把他们击毙么?” 崔甲无话了,徐清又给清三使了个眼色,清三从那两辆运兵卡车上带下来七八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是洪剑抓的活口,都是非索尔的手下。 徐清让清三把这些人带到了学生们的面前,道:“之前那场实战,就是这些人,经过审讯,他们的身份都已经确认,是无国籍残暴的匪徒,在中东某地聚集,来华将近一年,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不下十个,武警队伍要枪决的,我托关系把他们要来了,由我们基地负责枪决。唐妮, 崔甲,吴子道,王聪,刘德,贺云,张晓,周亚东,你们执行!正好一人一个!” 徐清命人把他们带到刑场,唐妮八个人端上枪,枪口四十五度朝下对着这些人的后脑。 其他战士在警戒线外观摩,徐清道:“准备!执行!” 十把枪,只有唐妮自己手里的枪响了,其他七个男生都吐了,警戒线外的学生,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徐清怒吼道:“看看你们的样子,口口声声要上战场杀敌,敌人都在你们的枪口下了,还不敢开枪,我要你们想想1937年的华夏,想想死难的三十万百姓,我就问你们,现在你们三百个人,一个鬼子持枪来到你们的面前,你们怎么办?是不是像当初南京教堂里那几千个,当中还有军人的人,面对六个鬼子兵,举起你们的双手举起你们的枪,投降啊?我告诉你们,你们眼前这几个洋人,让你们想不起当年烧光杀光抢光的要瓜分我们华夏的洋人么?他们手里有我们华夏老百姓的命,你们还犹豫什么?你们是想用你们宽大的胸怀,原谅他们吗?” 徐清话音刚落,那些等死的匪徒终于恩不下心中的恐惧,跳了起来,扭头就抢学生们的枪,学生们惊呼一片。 唐妮反应最快,马上和这些人拉开了距离,迅速开枪,解决那些暴动的匪徒,不知道是那些男兵们没有战斗力还是怎么回事,有两三个被摁翻了,还有一个被掐住了脖子,这些悍匪们,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血气。 唐妮解决的掉其他人,可是,对挟持了人质的匪徒,她没有丝毫办法。 这个匪徒灰头土脸,道:“dolls!want to kill ?” 都是高材生,都听得懂,这匪徒在挑衅,他说:“娃娃们,想杀我?!” 徐清跨过警戒线,一步一步走向了匪徒,用冰冷的英文道:“你放开他,我给你个痛快,再咋呼,我刮了你!” 气势杀人,永远并不是传说,长板桥上,张飞三声怒喝,把一个人当场吓死,这个悍匪嘴里不停说着:“别过来!” 但如何能挡得住徐清脚步?悍匪腿软了,眼神飘忽,不停往外冒头看徐清的距离,忽然一颗子弹飞过,打穿了这个人的脑袋,危险解除。是清三开得枪。 徐清指着这些学生,道:“丢人啊丢人,你们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学校,是不敢把你们训坏了的教官带的训练场吗?我告诉你们,是要死人的,我再问一遍,有人要离开么?可以站出来,我把你们送回陆航团,继续练习你们的队列,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学生们虽然唯唯诺诺,可是没人走。 “给我收拾这帮自以为是的废物!”徐清一声爆喝,惊起远处飞鸟。清一拿着一个遥控器,喊了一句所有兽人训练营都会喊出的一句话:“欢迎下地狱!” 爆炸声在学生们的周围响起,吓得他们急忙蹲下,清二清三抱来了高压水枪,水线射出,把学生们冲得四处翻滚…… 第0067章彰显军威 徐清不是要让他们上战场,初心没忘,就是想让他们感受到,保护他们的军人,吃得是怎样的苦,坚持下来了,不管当不当兵,都会是他们一生的财富。 徐清戴着墨镜,在高台上看着他们的训练,仿佛回到了曾经,已经通知了当地军方,派来医疗队,不能让这些学生们出事儿啊! 他们大多是姑娘,他们尖叫着,就算是男生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样的时候,最能突显出唐妮的不简单,这丫头骨子里有狠劲儿,心理和身体都有一股子韧性,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时候,她的心态并不是受训,而是对抗。 在水枪下,唐妮审时度势,猛然扑了出来,要把清二和清三放倒,只不过她还是弱,清四冲上去把唐妮狠狠摔到了地上,本来以为唐妮会服气,可是谁都没想到,唐妮拔出清四腰间手枪,对着这些人点射,她是真的要干掉四个辅助教官。 清二清三被迫放弃了水枪,分散躲避,清四急忙扣住他的手腕儿,空手夺枪,对唐妮开枪,子弹打进了土地,清四说:“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死了。” 唐妮却冷声道:“如果是实战,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了!” 清四看着唐妮的手眼皮直跳,一枚手雷,只要她一松手,就炸了,这可是一枚真手雷,是她敌人身上的缴获的,没上交。 清四真的是大意了,若是实战,他不会给敌人这个机会,真是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心思这么活泛,这可没办法训了。 徐清从楼上下来了,大步走到了唐妮的面前,道:“把你的手雷扔出来!看看你能炸死谁。” 唐妮也虎,毫不犹豫把手雷扔了出来,这可是一枚真手雷,清四快速扑出,在手雷还没落地,轻轻接住手雷扔了出去,隔了几秒才爆炸。徐清道:“57式手雷,投出后撞击目标立即爆炸,如果触发机构失效,延时引爆三到七秒。你连手雷的性能都不懂,怎么同归于尽?本事不够,战场上想死都死不了。” 唐妮站起身来,盯着徐清不发一言。徐清舔了舔嘴唇,道:“其他人,给我滚到泥潭里做俯卧撑,不想干的滚回京城。” 学生们还是骄傲的,唐妮更是成为了他们的楷模,不能输。 在他们下了泥潭,徐清才站在唐妮面前,道:“你以为战争是什么?战场杀敌,打不过同归于尽?我告诉你,打仗,是为了赢,为了胜利之后活下来,你以为战场是什么样的?面对两个在你面前的敌人,和他们打?我告诉你,你想到的,战场会发生,可是你想象不到的更多。我告诉你,在战场上,你自己的枪口距离你最近,而你连你自己都打不死,真正强悍的敌人,你打得死谁?明知道这是你的教官,他们不敢对你下狠手,你却对他们展开了进攻,这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不要以为你杀了几个敌人,就是军人了,你差得远呢!” 唐妮心志比在场其他学生要坚强的多,可是也不见得能承受得了徐清的这番数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风度翩翩的徐老师变了,她就算有心理准备,也不可能承受的住。她拼命憋住自己的眼泪,更是因为对徐清在乎。 徐清猛然吼道:“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我现在是你的敌人,面对敌人,你居然用眼泪遮住了双眼,你是不是以为你长得好看,敌人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同情你?你看到三点钟的高山丛林了吗?” 唐妮扭头看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清道:“在那片林子里,有二十枚地雷,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拆雷的方法,你现在就给我去,二十枚地雷一颗不少地给我拿回来,少一枚都不准回来!” “是!”唐妮没有拒绝,她根本不会拒绝。徐清把一袋压缩饼干和军用水壶交给了她,不再管。 那片丛林是从来没有被开发过的野林,这些年,就徐虎七个人一点一点地蚕食,摸索出了一条可以穿越林子的路,画出了地图,里面有狼熊野猪等野兽,外围都挂着高高的栅栏,不许百姓进入的。小时候,徐清就是被动不动扔进林子做野外生存训练。 哪儿有什么地雷?徐清分明是想锻炼她的生存能力,清四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她体能和军事素质都过关了,未来对抗学生兵,足够了,何必这样呢?” 徐清长叹一口气,道:“我想拉个团队,到现在为止,就发现了她这么一棵好苗子,想想杀手联盟雇佣兵联盟,进丛林玩儿几天,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清四恍然大悟,道:“我悄悄跟着她。” 徐清道:“带上实弹!” 接下来近一个月,徐清很少在训练营地呆着,学生们很少看到他,也很少看到唐妮,他们的训练无非就是体能,电视里演烂的一些科目,最难的训练是跳翼伞,高挑低开,非人训练,已经让他们有了侦察兵水平,和特战队比起来,还有相当的距离,只是时间不够,辅助教官没办法教他们特战,最让徐清欣慰的是进近期和当地刑警协调打了一场实战,学生们谁也没吐,尤其是特别开小灶的崔甲那七个徐清挑出来最优秀的学生,击毙了好几个敌人,这就已经够了。 上级命令下来了,要去蒙古进行军事比赛,主要训练长官带八名学生去参加比赛,其余人带到原野战军进行普通考核。 北部战区指挥部亲自派来直升飞机带八名学生参加比赛,大批学生都离开了,四名辅助教官也回第六部队复命了。 这一天,崔甲带着其他几个学生和飞行员等待徐清和唐妮的出现,一个小时之后,徐清才开车带着唐妮回来,唐妮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小麦色,真是黑了不少,不过已经落叶缤纷,一个冬天过去,她会和从前一样白。 崔甲知道徐清这段日子一直在给唐妮开小灶,他是心服口服。一直拼命训练,他是唯一一个得到清一个人军功章做礼物的学生,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跟着徐清打仗,但是看到唐妮的那个瞬间,他打消了念头,甚至打消了继续当兵的念头。唐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在两个月前,她还会笑着喊自己“老铁”,可是如今,她的目光如一口干枯的枯井,深沉深邃,偶尔闪过一道闪电,会让人觉得被看透了内心,她的手臂上还缠绕着绷带,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面无表情的她只是在和徐清交头接耳的时候,会露出温柔的笑,还有那丝毫不掩饰的爱慕。崔甲有自知之明,自己再怎么训练也成为不了她那样,既然当不了最优秀的兵,干脆就不当兵了,然而接下来的比赛,他要全力以赴,为徐老师争光,未来就算不当兵,他一辈子也都是徐老师的兵。 徐清上前挨个拍崔甲等学生的肩膀,笑道:“你们比刚来的时候可结实的多了,相信我,未来你们就算在校园,军警缺乏人手的时候,一定是你们上,而且,你们打得要比一般军警好,因为,你们是我徐清的兵!” 看着他们手里的枪械,徐清愈发的欣慰,第六部队现役突击步枪全是03式,而且都根据自己的喜好有过改装,最近已经在研制性能更好的枪械,他们手中的九五式,其实有很多缺陷的,没有更先进的光学瞄准镜成为制式装备,没有枪托和后置式准星设计,射击精度和有效射程,都需要战士自己的本事,而且枪机拉柄在提把内,必须躲避在掩体后才能上膛,面对敌人,在先手上就会弱了很多。 这几个学生显然对于枪械性能和改装上下过死功夫,在四名辅助教官的协助下将枪械改装的五花八门,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一开始他们也考虑是不是有些偷懒儿了?太过于依赖枪械性能,对自身素质影响太大。可是他们记得徐清说过,训练场上怎么难怎么来,可是打仗的时候,要怎么容易怎么来,这次比赛是要拿第一的。 崔甲很开心徐清的评价,虽然徐清一直没怎么出现,可是他明白,训练计划是徐清的,非常肉麻的说了一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飞行员很不耐烦地下来催促,道:“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到内蒙比赛基地,如果超出,直接被淘汰,还不走?” 徐清笑道:“从这里到内蒙,哪儿用得了三天?欺负学生没坐过军用直升机呢!” 鬼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唐妮面无表情的上前,开了驾驶舱门,飞行员和他的副驾驶要拦来着,徐清一声令下就把他们绑了,这次比赛在徐清眼里,可不是北部战区内部比赛,而是第六部队对他们的一次打磨。 唐妮很快露出头来,道:“油箱里的油只够飞到内蒙古边缘的,他们可能是想把咱们扔到附近几处沙漠,自行想办法前往。” 徐清道:“咱们这里有航空煤油,主油箱和副油箱都加满。” 飞行员急了,道:“你们这样违反规则。” 徐清告诉他们,“我接到的情报是无限制理论作战,那就是实战,如果不违反规则,我把你们两个击毙!” 飞行员老实了,却死活不肯开飞机,死人开什么飞机?这还能难得住徐清?亲自当了机长,唐妮副驾。 伴随着直升飞机起飞,徐清看到自己的基地自己的家已经来了许多军人,他们是来收拾设备的,他静静地想,未来这里一定不会那么热闹了。 徐清从飞行员嘴里得到了情报,参与训练的学生有两万多人,可是十所高校每一所都选出抛开训练教官,八十名学生去参加比赛,需要先和自己学校比赛,争夺出线权,再和其他九所高校惊雷逐鹿,很大规模的比赛,而且,要全国直播,彰显我国军威……训练学生,小妖仔细考虑来着,没什么可以借题发挥的东西,一笔带过未来再提。 第0068章气大伤身 这次比赛,校方和军方都很重视,校方秉持着为校争光的心态,军队则是选择人才。徐清无论怎么想,都骑虎难下了,第六部队没给什么明确表示,他开心就好,可是校长于老亲自给他打电话,说一定要拿下第一名,为了学校的声誉,也为了学生的前途。 这是两个比较中肯的原因,经历了这乱七八糟各种事情飘飘乎的徐清被于老一个电话拉回地面,自己现在是京大的老师啊。飞机进入平稳飞行的时候,徐清道:“等完事儿了,可能我就乖乖回学校当老师,你乖乖当学生了,非索尔只要出现,就不那么难抓,你吃那么多苦,打不上仗,值么?” 唐妮撕掉了手臂的绷带,道:“什么值不值的,你干嘛我干嘛呗,你正常生活,我也和姐们儿们耍去,你当老师我当学生,你打仗我当你的兵,你结婚我当你婆家妹妹,你有孩子我当孩子姑姑呗。考上了京大,其实挺迷茫的,当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的那个瞬间,我一切都想明白了,我自己是没本事做成什么大事的,我一个小女子,为国为民,没那么高的觉悟,把你当我哥,就跟着你呗,脑残粉了。”这番凌乱的话,虽然没有点儿头绪,逻辑上也有不少问题,但透着一个中心——“徐清,我这辈子赖上你了!” 徐清笑道:“很伟大的理想,疫苗还得接着打,鲨鱼是海里的东西,毒性很大。” “嗯,下飞机还有最后一次。”唐妮灿烂笑着,看向了窗外,这才是凌驾于万里层云飞跃千山暮雪呢。 飞机自动驾驶,徐清来了机舱,看着大家,一个个身上都磨出了战士的味道。对于崔甲他比较熟悉,这小子正在闭目养神,看不出有丝毫的紧张,毕竟是开过枪杀过敌的,心理素质完全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其他人徐清映像并不是很深刻,但是要带他们作战了,还是要熟悉一下。 吴子道是一个长得比较着急的小孩儿,十八岁看起来像是二十八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枪,不停将弹夹抽出来,扣回去迅速上膛,他的虎口处水泡还没有变成老茧。 徐清知道他读高中的时候是打篮球的,手腕儿的力量很到尾,可以非常好的压制手枪后坐力。徐清给辅助教官的意见,扬长避短吧,毕竟未来不用当兵,不用一专多精,精通各种手枪使用,而且能百发百中,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能力,所以清一对他有过针对性训练,单手持枪瞄准,枪管上挂砖头,一瞄就是三个钟头,接下来徐清非常豪爽地让拿子弹喂他,就这几天,他用各类手枪打了五六千发子弹,肌肉记忆,这辈子都磨灭不了。 会使用手枪还不够,清一专门教了他如何空手下手枪,用手枪对付长枪的方法,吴子道非常努力非常有天赋,没日没夜地把这项技能掌握了。 后面几天,徐清回来,对吴子道进行考试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升级训练。蒙上了他的眼睛,徐清站在十米靶前,让吴子道听声音,自己挪动脚步,他进行判断开枪击中靶心,开始是极度安静的环境,后面就带着一些干扰,好在,在徐清的逼迫重压之下,他的手枪技术,绝对在特种部队的中上游水平,虽然没有做到一专多精,可是他做到了一精多能。 王聪是个河南孩子,高考分数线是最高的,是一个高考成绩唯一直追唐妮的人,杜雅茹潘文宋玉一中三才的成绩相比之下就差点儿。所以王聪除了聪明,还是最下得了狠心去吃苦的一个,徐清让他朝着大火力支援的的方向发展,他每天要抱着的134重机枪和一门六零火跑将近三十公里,他是七个男生中耐力最好、性格最稳重的一个,所以徐清让他和崔甲住在一起,崔甲一个人带六名男生,一是不够稳,另一方面是带不动,他们两个让五个男生俯首贴耳,还是很容易的。 刘德这个学生,徐清在喊他名字的时候,总仍不住在后面加一个“华”字,他长得很帅,唱歌好听,最喜欢的也是华仔,他称刘德华为华爸。喜欢音乐的人都不会变坏,喜欢华仔的人,也一定是好人,刘德非常阳光,耳朵里总是插着耳机,不时的就唱了出来,这种氛围很容易感染大家。他的体能不是最好的,军事技术也不是最强的,可是心思活泛,任何环境都不会让他绝望。 贺云,张晓,周亚东这三个人的性格有点儿像,都是比较年少轻狂的那种,很合得来,三人就可以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会是崔甲手里的一把好枪。 徐清拍了拍手掌,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道:“知道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吗?” 崔甲抬头道:“比赛啊!” 徐清摇摇手指,道:“不是比赛,是打仗!”徐清走到大家的中间,道:“最好调整一下你们的心态,我必须让你们知道你们对面的是什么,是八百个进行了三个月军训的和你们同样优秀的学生,他们每一个队伍,都想干掉你们,你们还把这当比赛么?妈的打仗啊!你们得想着怎么打死他们!” 那两个被绑起来的飞行员一脸蒙逼,实在憋不住,道:“喂,怎么可以?就是比赛,不能伤人命,会上军事法庭的!” 徐清笑道:“对,念在他们都是一些学生,我们手下留情,在和自己学校其他专业学生比赛的时候,我们用空包弹,等对上其他地区的学生之后,咱们用橡皮弹,可是记住啊,别打眼睛,可别学我!” 大家都亲眼看到徐清打国外大胖子的时候,用的插眼大法,至今都觉得酸爽。 两个被铐着的飞行员脸都绿了,这个带队的小孩儿是干嘛的呀?太了解军事比赛了,他打过仗吗? 这时候,飞机里传来北部战区总部的声音,“各位学生们,这里是射日计划军事比赛导演部,欢迎你们参加这次比赛,现在你们的比赛已经开始了,飞机即将降落,你们需要想办法在72小时之内到达比赛地点。” 徐清和学生们大笑不止,如果不是之前就洞悉了他们的计划,现在才飞到西部一个叫“洛城”的地区,是非常原生态的一片山区,青山绿水的,连火车都没有,若是真的被扔到了这里该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这里只有两个小警局,就一辆警车,十二三个当地警察,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交通基本靠走的地方,他们怎么到地方?真是的。 徐清看着穿着整齐迷彩服的七个男学生,手开始痒痒,没仗打的滋味不好受啊。 此时此刻,权威电视台已经开始直播了,前期宣传非常到位,因为兵者,国之大事,三百六十行不管怎么忙碌,他们都会关注军人,关注祖国的强大,所以在开机的一瞬,全国收视率就高达百分之九以上,华北西北和东北地区的收视率高达百分之三十。 国家领导团队也在关注这个,觉得华夏的百姓太渴望国家强大了,希望这些学生们表现可以调动起百姓的热情。 首长们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个月观看这一场比赛,如果北部战区宋司令的射日计划成功,其他战区都可以效仿,每年一届也是可以有的。 动用了军用卫星,拍摄下每一架带学生的飞机航行画面,还有机舱内置摄像头,拍摄下了学生在机舱内的样子,华夏一片月,万户议论声,“诶,这不是我家孩子么?穿上军装还真漂亮的。”“我们家小岚诶,计划着就是让她毕业去当兵的,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宋司令都没想过这次计划能得到万众瞩目,压力很大,他说一定要确保学生们的安全,高仿战争,毕竟不是战争,这八百人,不出十年,全是国内独当一面的人才啊,一个出事儿都是损失。 京城总策划部的高级首长看到学生们一个挨一个的迫降了,只有一架飞机没出问题,给了特写,国一号首长指着画面,道:“这个娃娃我很熟悉啊,我还给他写了字,他为什么没有落下去,因为是我们李同志的救命恩人,给了双重标准吗?” 一名中将道:“并不是的,看,飞行员都被绑了,这架运输直升飞机,已经被这小孩儿挟持了,宋老狗要对付第六部队的人,一个眼神就把计划暴露了。” 首长点点头,“哦,听说这个小孩儿在东南长江流域被数千人伏击,事情解决了吗?” 所有人无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科学,首长环顾了四周,这里除了总决策部的高级领导,还有负责谍报的二十多个工作人员,首长心知肚明,大家沉默是因为这里的奸细还没有抓出来,这个奸细和巴菲特一定有关系,如果徐清在长江流域把非索尔打得那么狠的消息暴漏在这里,徐清一定会成为他的目标,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首长很明白这事儿的重要性,道:“那个狂妄的走私珍惜动物的组织,连带当地包庇的领导人物,一定要严惩不贷!” 大家都松了口气,道:“是!” …… 徐清的被关注度还是很高的,实际上他若是能安安稳稳上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把他忘却,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六个小时之后,徐清驾驶的直升飞机到了聚集地,西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东边是大兴安岭广袤丛林,面前是一条不知名的大河,方圆两千里被封锁,成了军事要地,放眼望去,坦克方阵,直升飞机方阵,步兵方阵,巨大的一片土地,透着一股首战用我,敢打必胜的气势,纪律严明,是华夏军人最为明显的特点,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真理。 徐清带人下了直升飞机,唐妮在他身边一侧,七名男学生把两名被绑的飞行员扔了下来,徐清给他们松绑,笑道:“谢谢你们了!” 飞行员揉了揉手腕,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算起来,你们这叫偷奸耍赖,会成为其他队伍的公敌。” 崔甲不羁笑道:“战友,别这么大火气,气大伤身。” 这孩子总算是学会什么叫不卑不亢了,徐清道:“你们不说我还没想到呢,其他队伍视我们为公敌,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狙击他们?” 飞行员识相闭嘴,和他们斗什么气?总司令早有命令对这支队伍加码,以后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第0069章逼供手段 当天下午大约五点,第二支队伍提前赶到了集合地点,九个人开着三辆越野车,带着黑色蓓蕾帽,挂着墨镜,拉了一车装备,相当霸道。他们是东北某野战军特战大队训练的学生,带队教官是一个体格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总部没有动用直升飞机投放在某个地点,出门就是荒无人烟的野山林,徒步走出来的,他们的教官从小在东北山林中长大,一般北方的林子难不住他们,出来后,联系原部队派出三辆越野车开到集合点。 徐清能感受得到这九个人身上从上倒下的那股子生猛。 第二天开始,陆陆续续赶来的队伍多了起来,第三名就是华北野战军徐清见过的那支队伍,他们比较生猛,在飞机要把他们投放到了一片沙漠的时候,带队教官用手枪顶着飞行员的头让他把飞机拔高到五千五百米,学生们跳伞下来,直接从高空飘出了沙漠,征用了百姓车辆到达。徐清记得这个特战教官,估计自己给他留下的一堆尸体,印象也很深刻。 第四名是京大由特战队训练出的体育生,和徐清手下的几个算兄弟部队,他们就比较霸道了,队伍里有个富二代,租下了一个自驾游车队,一路旅游到了集合地。 第五名到达的是内蒙古野战军的学生,他们九个人一路策马扬鞭就到了,马背上长大的学生,马背上长大的军人,相当强悍。 最先到的十一支队伍,九十九人,除了徐清和他的学生,都是由十个野战军特战大队出的十个带队教官和练习体育的八十名学生,徐清几个人就像是这个比赛的bug,已经轰动了北部战区的老师带语文系学生军训的队伍。 他们理解上级意图,对学生们的训练标准比特战大队只高不低,北部战区最优秀的十名特战教官,和经历无比相似的八十名学生,静静站在集合位置,等待着其他学生的到来,虽然都有着相当的纪律整齐站立,可是彼此的对视的目光却不那么好看,因为这些学生们一样的骄傲,特战教官们谁也不服谁。 连同崔甲在内徐清身后的七个学生在暗地里和这些学生们交着锋,只有徐清和唐妮二人,目光淡然地看着前方,只是因为太小儿科了,三个月的训练,怎么算都算不上千锤百炼,徐清不用说,但是唐妮这一个月,经历的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头一遭野外生存,她亲手杀了一头狼,报复性极强的狼群在林子里没少给她发难,可是这姑娘从偷偷留下的一部手机里查看了狼群的习性,斗智斗勇杀了头狼。 徐清把她带到了第六部队,由专业教官教导她格杀技巧,还有抗打训练,能面对五名第六部队的男兵攻击一分钟不死才算合格,这一打第六部队的人才发现徐清捡到宝了,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特别强,柔韧性非常好,不但扛下了一分钟的攻击,而且两天就恢复了。 再后来就是理论教育,和各种军车飞机的驾驶,武器运用,每一天只在鸽子窝里睡一个小时,若是鸽子腿上的铃铛响了,她一个小时也睡不了。到了最后三天的时候,徐清带她去婆罗门国执行了一次任务,盗窃婆罗门国博物馆一部距今两千年历史金线缝制的梵语金刚经,以检验对现代最高科技武器的运用能力。 成功后,徐清布局,假装被婆罗门国当局逮捕,进行各种严刑拷问,最后在打了大脑神经阻断剂的情况下,看到徐清被“枪决”的一瞬,一口咬下刑讯人员的扣子割吼,快很准,这还是朱佩教徐清的时候偷学了两手,拿嘴用了出来,足见她的悟性。她用藏在衣领出的银针开了封锁,替徐清松绑,反击。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够格了。如果不是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有防割喉设备,那个教官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学员干掉的第六部队教官。 最后两天,徐清把他带到了南海,给了她一把匕首和鲨鱼搏斗,事情闹大了,她在水里刺瞎了鲨鱼的眼睛并给它开了膛,引来了鲨鱼群,徐清急忙下水救人,公共海域鲨鱼越杀越多,血腥味甚至引来了鳄鱼和虎鲨,后来有幸被海军陆战队及时营救。 唐妮所说的死亡前夕,就是那一刻。 唐妮具备了第六部队战士的所有素质,所差的,就是对古今中外战例的学习和实战的打磨,来日方长了。 一个月真正的地狱磨练,让唐妮不会把这些没面对过死亡的学生放在眼里,那些普通的特战队员,也差点儿。 72个小时集结,在第四天早晨到达地点的只有两百多人,比赛导演部祝福那些没能按时来的学生,演习结束了。有一支队伍就差那么一分钟,同样被淘汰。 唐妮轻声道:“挺严格啊!”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领导还是心疼学生,把他们扔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脱离人民群众,要真的扔到荒山野岭无人区,今天按时到达的,超不过一百人,这样的条件都不能按时到,也着实够差劲的。” 唐妮问:“你经历过?” 徐清笑道:“我倒是没,那天去陆航团基地的那位冷箭叔,他代表华夏去偷学过一次南美的世界特种兵大赛的训练手段,参赛的特种兵队伍,有的被扔到了大西洋,有的被扔到北冰洋,反正四大洋哪儿的都有,有的直接被投放到了战区,要求两个礼拜到达指定位置,你说这些学生们能活下来么?” 唐妮嘴角勾了勾,没再说什么。反正她现在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活下来。 两百多个学生们看着那只差一步的学生们,眼神里还没来得及流出怜悯,就听到了一阵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娃娃们,眼睛往哪儿看呢?把目光放在一群失败者的身上,有意思么?没看到你们身后的重机枪枪口正对着你们吗?在战场上,你们早就死了!不过也对,你们就是一帮娃娃,读书读傻了的蠢材!你们来这儿做什么?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会让你们来参加比赛,还他妈让我来做赛前筛选!废话不说,我只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会不择手段,让你们一个一个从这个地方滚蛋,滚蛋!” 愤怒的声音如炸雷,让这些学生们,包括带队特战教官们,身子都是一震,在作战靴的闷响当中,大家看到了一个大约四十岁,身高足有两米,体重起码有一百五十公斤的中年军人,来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国字脸上,他戴着一只眼罩,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扫过眼前所有参赛队员,怒吼道:“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要参加四周极其严酷的训练,残酷到你们无法想像!” 他顿了顿,挂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痛苦道:“天哪,上级领导是怎么想的,怎么让我训练你们这些垃圾,你们应该好好念你们的书的,来这里干嘛?现在,我给你们个机会,退出!” 这个块头男等了三秒,没人吱声,他端起了一把班用轻机枪在学生们的脚下狠狠搂了一梭子,吓得学生们都在后退,只有特战教官和徐清唐妮二人动也没动,他吼道:“有没有要滚的?” 实弹绝对是对男人勇气的最好的试金石,有好几个由普通侦察连训练只打过几次靶子的学生站了出来。这个块头男笑了,道:“还是有聪明人的嘛,这些站出来的学生,他们的队伍包括带队教官,一起给我滚!” 在远处看台上的宋司令心都碎了,自己要的是八百精英学生,请来这么个变态,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了,最后能剩下多少?唉,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最后能剩下一个重点培养也是可以的。 在这样的重压下还能留下的,都是真正勇敢的人,这块头男脱下了自己的钢盔,脱下了防弹衣,脱掉了迷彩服,只剩下了里面一件黑色背心,华夏军人明文禁止军人纹身的,可是这个汉子手臂上却纹着一只鹰,鹰背上踩着一头正在咆哮着的狼,他单手就举起了轻机枪,吼道:“你们这些剩下的,都是脑子被驴踢了的笨蛋,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蒋思,你们在背地里叫我什么都行,王八蛋,混蛋,变态,没球所谓,可是在面对我的时候,一定要叫我教官!从这一秒开始的二十八天,你们要服从我的命令,如果不服从,我让你们服从!你们若是犯了我看不下去的错误,我会让你们滚蛋!听明白了吗?” 这些被特战大队实弹训练过的学生们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吼道:“明白!” 可是唐妮没出声,在徐清耳边窃窃私语道:“想揍他,太装逼了!” 徐清压低声音道:“你真打不过他,我也够呛!” “你认识他?” “可不是,这个家伙是第六部队突击队选拔的教官,什么人可以进第六部队当辅助教官,哪个辅助教官有资格加入突击队,是他说了算的!我在第六部队十二年,两年前才经过他的同意正式入编了!” “这么猛?” “是啊,本来我爸的突击队有机会站在他那个位置的,啥都合格了,就是分别带队训练的时候,我爸训死了一个战士,让他抢了位置,不过他的训练方法很好的,会把你虐到什么都不是,也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 “你被他训过?” “这倒没,他没资格,不过这些学生要麻烦了!北部战区宋司令动真格的了,把这家伙请来了!” 蒋思环顾着学生们,道:“你们可能不了解我,我今天简单和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爹,叫蒋小明!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军人,打死了人,被开除军籍,浪荡江湖,遇到了我大爷,和我大爷出生入死,在南非抢别国战列舰炸沉一个岛,在海上打沉过北美的航母,见桑扶国的人就杀!一天天就是打仗!你们想象不到,我也想象不到。你们可能在想,这是我爹办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们,后来我大爷和我爹,和他们的一帮兄弟,亲手建立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队伍,现在领头的是我大爷的女儿,我姐!我们的父辈那么强悍,我们不敢弱!当兵二十年,我打过近千战斗,挨过多少枪,挨过多少刀,挨过多少炮,不记得了!老子还要上战场,开最快的车,玩儿打得最远的枪,杀最牛逼的人,就是因为这只眼睛,我姐不让去了,但是让我训练你们这帮垃圾,是对我的侮辱!”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学生们可能没法理解,但是特战大队的战士们都抽了口冷气,抢别国战列舰,炸别国的岛?这是什么来头? 徐清低声道:“他姐,是司令员?” 徐清终于被蒋思看到了,他大步上前,伸手指向徐清,吼道:“你说什么话?谁让你说话的?别给我在这儿装傻!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父母被敌人打死,不去想着灭了敌人老窝,却想着跳崖自杀的那个懦夫,软蛋!你为什么不去报仇?是不是怕太平洋的水淹死你?让你不敢去美洲把那些混蛋的窝端了?” 第六部队的人哪个不认识徐清?蒋思说着狠狠在徐清肚子上踢了一脚,看来是真疼,徐清都疼出了眼泪,当初跳崖,确实是太感性了,后来也想过,是不是要闯入巴菲特的老窝搅个地覆天翻,一来是巴菲特死了,二来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世界安全组织这么多年都灭了,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死在那里,还有父母的遗愿呢,不过非索尔的出现,让他下定一个决心,只要和巴菲特有关系的人,全得死! 学生们根本不知道蒋思在说什么,唐妮有些知道,哪儿有人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她握住了拳头。 徐清瞪着眼睛吼道:“报告教官,我在飞机上朝着太平洋里撒过尿!它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哈哈,好大的口气,今天我就要亲自看看你,会不会水!”他打了个响指,他的两名队员带来设备,把徐清摁在一块儿木板上,绑住了四肢,把一块儿毛巾裹在了徐清的脸上,朝毛巾上浇水,这可不是一种训练手段,而是一种逼供手段…… 第0070章要不然呢 在场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无一不倒抽一口冷气。这么狠?该不会这小子劫持飞机绑架飞行员被针对上了吧?看着就难受啊。 看热闹的只是看热闹,崔甲等一些学生都惊慌失措地喊道:“徐老师!” 实际上徐清并不怕这个,因为他懂闭气功。蒋思在他身边走了两圈,忽然用枪托朝徐清的肚子狠狠砸下,剧痛让徐清忍不住张开了嘴,冰凉的水涌入他的鼻腔,那种发涩到脑子里的痛苦,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根本没办法体会。 蒋思拿开了毛巾,骂道:“承认吧,你就是个懦夫,你是个受点儿委屈就想自杀的懦夫!” 徐清看着蒋思冰冷的脸颊,吼道:“我不是!” “给我继续,因为他犯了个错误,在说话前,没喊报告!” 唐妮是真看不下去了,她如何见得心爱的男人受这种刑讯式的折磨?她冲了上去,动作非常快地扣上了蒋思的脖子,要玩儿一招锁喉,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她被蒋思狠狠一个过肩摔砸到了地面,蒋思瞪大眼睛狂吼道:“男人的世界里,怎么可以有女性?来人,给我把她吊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看客们都傻了眼,唐妮真就被吊在了树上。这还是训练么?这是他妈的被悍匪俘虏了。 蒋思在徐清的肚子上开始疯狂敲打,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咆哮道:“来这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是想在闲暇的时候满足你那点儿肮脏龌蹉的生理需求吗?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给我收拾他!” 在看客们粗重的呼吸中,徐清被足足灌了一桶水,蒋思一直在观察徐清的眼神,分析他的神智,根据第六部队内部资料,他知道徐清潜水最高能达到十五分钟,天赋异禀,这样的呛水,他完全确定徐清根本无法支撑太久,可是连续好几次,他发现徐清的神智还是非常清晰,他真的无法估计徐清的极限到底在哪儿,有心一试,所以对他的两名队员略微点点头,这帮牲口拉来了一个水管,所有人此刻不是眼睛瞪大了,而是瞳孔放大了,是真紧张了。 蒋思把手中枪交给助手,换来了一把橡胶警棍,狠狠地一次次地砸在徐清肚子上,连续喷了两分钟的水,徐清发出的咳嗽声不一样了,蒋思忍不住示意他们停止,就在掀开毛巾的一瞬,蒋思的心里猛然产生一种冰冷的感觉。 第六部队的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死,他们对危险都有极其敏锐的察觉。这时,蒋思接触到了徐清的眼神,眼皮直跳,吼道:“阻止他!” 在他的两名队员上前的时候,徐清用二指从袖口抽出了一枚刀片,割断了自己手腕儿的束缚,换手的瞬间,他用解脱束缚的手把一名突击队员摁在了自己胸口,舌头一翻,嘴里竟然也突出一枚刀片,像是吹飞针一般吹到自己脚踝位置。 挣脱两手一脚,徐清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三个动作,第一,将刀片射出,救下了被高高吊起的唐妮;第二抬起膝盖狠狠撞在了突击队员太阳穴上,第三,抢出了突击队员的手枪,对准了同样持枪对准他的蒋思。 面对着这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实弹啊,一走火,必然得死一个。蒋思手枪所指向的是徐清的头,徐清则指着他的心脏,唐妮从高处跳了下来,飞速翻滚捡起了自己的枪,找了木桩为掩体,对着蒋思的助手,如果蒋思的助手敢开枪,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换掉一个人的性命。 情况一时间胶着起来。 蒋思忽然把枪收了起来,冷笑道:“你敢对你的教官发动攻击?” 徐清轻笑道:“因为我觉得,你想要了我的命。”说完他也收起了枪。 蒋思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问道:“那个姑娘就是你前几天拉到家里训练的那个?” “要不然呢?” “不错,给我个台阶下?”蒋思这句话没出声,而是对了一下口型。 “没问题!可是我有一个条件,接下来二十八天,你帮我好好打磨打磨那女孩儿。带不起个人来,我自己干到死也捅不了那个蚂蜂窝。” “哈哈,好,很好!”蒋思一掌砍在了徐清的脖子上,徐清还没来得及骂一句:“卑鄙无耻!”就昏厥了过去。 蒋思如同一开始般威风凛凛,放声吼道:“把这个废物抬走,竟然对教官进行攻击,加码训练,另外,给我把那个娘们抓起来!” 唐妮看着徐清头顶被枪指着,没法营救,自动放下了武器,又被吊了起来,蒋思不敢掉以轻心,换了铁链,衣领袖口藏的那些破铜烂铁怎么也割不开了吧? 蒋思回头盯着那些呼吸粗重的学生们,来回巡视,道:“现在你们是不是明白了,这里真的是会死人的?但是从现在,到晚上,你们只有两个任务,第一,写遗书;第二,签了我即将发给你们的死亡合同!很幸运,你们还有一个机会退出,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强者所聚集的地方,不需要你们这些没断奶的学生兵!” 实际上还在这里的呆着的学生们除了崔甲那七个只是为了跟随徐清的学生,他们都爱上了军队,爱上了拼搏,看他们的肩章,都已经挂上了代表一年兵的一拐,不管是未来就当两年大头兵还是考军校提干,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第二天,这个地方清理出去所有的媒体,内蒙中心布置着的导弹系统监控范围延伸到了太平洋地区,空中无人机来回飞舞,接下来二十八的训练,已经成为绝密。 只剩下了十五支队伍,一百三十五人在草原上疯狂爬着,后面就是距离地面六十公分高的重机枪实弹,发出“咻咻”的破空声。一架直升飞机就盘旋在他们头顶十米,蒋思抱着扩音器吼道:“快点儿爬,如果你想让你们的屁股被子弹打成碎片,可以抬高点!看到前面那条河了吗?你们到了河里,就安全了!” 虽然是重机枪扫射,可是蒋思手下的人都有准头,不会伤到任何人,可是蒋思发现了十五名特战队长中有一个人动作不是很标准,如果是实战,这样的高度他早就死了,这是什么特战队员啊?!他所有的军事技巧,只是为了看吗?蒋思拿起了对讲机,道:“看到那个人了么?用子弹给他擦点儿皮,让他长长记性。可能会引起骚乱,机枪手注意了!” 并没有发生如蒋思想象的骚乱,可是有一个医学院成了战队救护队的学生抱起了急救箱冲了过去,战地急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动作要求非常严格,一些特战教官吼道:“不要抱着急救箱,拖着走!” 子弹在这名学生的头盔上擦出了一道火星,他已经切实感受到了子弹在高速飞行时,那样的炙热,把他吓坏了,竟然坐了起来,简直是找死的行为,徐清吼道:“快趴下,这不是你家炕头。” 引起骚乱的并不是那名特战教官,而是这个大脑一片空白学生,蒋思急忙吼道:“停火!” 可是已经晚了,在前一秒飞出的子弹已经直直飞向了他的身体,徐清怒骂道:“这个傻逼!”在一个非常恰当的时间点把头盔扔到了他的身后,挽救了学生的命,也保护了他不受伤。徐清心中憋火大吼道:“附近的把他摁到,快走,没有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不要给伤员进行治疗!快爬,爬到河里去!” 徐清的声音让大家都清醒过来,特战教官们大喊道:“快爬,在老子那里是怎么教你们的,忘球了?快爬!” 已经松了一口气的蒋思这时是真生气了,大吼道:“你们快给我爬!你们不是都想当最优秀的军人吗?最优秀的军人是怎样的?我告诉你们!七个人就能在原始森林里和上万敌人周旋,一个人能用一把枪换好几百敌人的命,他们死的剩下一个都能完成任务!这样有规则的射击都把你们吓出尿来了,简直就是一群狗!狗兵,狗仔!因为你们队伍里一些战士的愚蠢,你们的危险加倍!”说是危险加倍,也并没有。 一开始,蒋思对这些学生们是有一些幻想的,也许真能找到那么两三个好苗子的,可惜,天才真不是天上下的雹子哪儿都有,头一天夜里给他们宿舍扔了一枚垂泪瓦斯,就把他们的斤两全试探出来了。此时本来想在他们当中扔点儿教练弹,现在的情况,只能远远地弄点儿爆炸声了。 学生们终于被赶下水了,机枪停止扫射,五公里的匍匐前进,战士们的膝盖和胳膊肘都磨出了血,乱叫声成了一片。 在河里,他们都可以直起身子,蒋思乘坐着的直升飞机超低空飞行,螺旋桨刮出来的巨大的风让战士们站都站不稳,他看着脚下这些人,越发憋火,非常失望,只是淡淡说道:“跑回训练基地,一百名以后,没饭吃,最后十名,淘汰!” 大家已经到了体能极限,还要跑回去,后面这些学生们根本不行了,又有两个队伍的人选择了放弃,特种兵就是特种兵,侦察兵就是侦察兵,武无第二,不行就是不行,眼看着失败的气息蔓延了队伍的情绪,徐清吼道:“老子训练的兵,不当孬种,咱们是狼,吃肉去,让没肉吃的狗吃屎去!” 徐清的声音像是巴掌,狠狠的抽打在这帮人的脸上,身后的特战军官也好,学生也好,每个人都握住了手中武器,眸子里射出了熊熊火焰,在浅浅的河水里快速朝着营地奔跑,那是他们即将要征服的阵地…… 第0071章知耻后勇 两天的高压训练成功把侦察连的人全部剔除,只剩下了十一支队伍,十支特种兵队伍,和徐清的队伍。 真的要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让远处树木近处草原绿色已经不那么明显。 大雨中,九十九人正互相给自己人的背包里装石头。宋司令在远处端着望远镜观察,微微叹气,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段嘛,第六部队的这些人……唉!” 战士们被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位置,开始奔跑,山地,草原,河水,还有雷区,折磨着所有人的心志。 远处,蒋思端着望远镜盯着这帮学生们,看着徐清所带着的队伍婉如一体,每一个人抬腿迈步的动作都极其相似,一股奇怪的韵律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其他队伍的成员,一场无规则越野跑成了大部队战略转移,整齐的步伐带着一股兵锋所指,鬼神辟易的气势,幸好附近没有山,否则也得被这种共振震塌了。 蒋思身边一名突击队队员轻声道:“小清是徐虎他们的得意门生,学过心理学,更学习过历代将军的带兵纲领,在第六部队当军官虽说还差了点儿,可是带这些学生绰绰有余,让他带节奏,咱们的训练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蒋思沉沉点头,道:“尤其是那个唐妮,小清捡到宝了,拿出来就是一个强悍的女战士,跟在小清身边,就是老虎背上的翅膀,成长起来,不弱于毒蛇,小清的军事素质我们再练也提高不了,想办法让他脱离训练吧,唐妮咱们单独给开小灶。” 突击队员问:“什么办法?” “晚上找他聊聊,让他假装受点伤,他自己知道重要性,咱们只要别让学生们看出端倪就好。”停了好久,蒋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把小清撤回来,没人给他们带节奏,咱们的训练也起不到作用,他们再练三年都扛不住咱们的狠手。最近网络上对咱们签署的死亡协议颇有微辞,我估计,司令员很快就要下命令了。” 训练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天,学生们是什么情况,徐清已经不得而知了,天天拄着双拐在唐妮面前溜达。 唐妮刚跑完三十公里,在一座七米高台上做俯卧撑,高台下面全是削尖的木桩,只要她掉下来,就没命了。 徐清还在下面不停询问着她一些极其刁钻的问题,狠狠攻击着她的心理防线,“敌人距离你直线距离为一千五百米,位置高于你七米,风速三,大雨,狙击枪瞄镜需要做什么调整?” 唐妮还在算,徐清已经问了第二个问题,“旗帜下底边和旗杆程六十度角,风速是多少?” 唐妮依旧是跑完三十公里,在沙子里寻找钢珠,多事儿的蒋思拿着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摆在唐妮的面前,开始是让她背,后来让她校对,差点儿没把姑娘逼疯了。 这还不算,唐妮每天除了加码训练,还要和其他学生一起参加常规训练。 蒋思都懒得对他们去喊话了,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徐清带着的八名学生被针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规则相当严苛。炮火中在沙地里拆雷,因为刘德哼哼一句歌词,多拆二十。其他的队伍不停挑衅,贺云张晓周亚东三个火爆脾气和人打架,被扣了二十分,但是对手却不扣。唐妮也忍受不了出手,将一个学生打脱臼了,被赛方清除了所有的成绩。 二十八天很快过去了,十一支队伍,徐清的八个学生是最后一名。 所有特战教官和所有练体的学生们都开心了,他们的共同点让他们无比排斥这支开了挂的队伍,排挤发难,终于成功了。 赛方导演部来了,宣布二十八天的成绩,第一名是华北野战军带队的津门某高校的学生,徐清的八个学生,只有崔甲和稳重的王聪,已经射击考核把几个特战教官都干掉的吴子道还有点儿分,团队总分已经成了负数。 对此蒋思很不高兴,自己给徐清的八个学生加码也就算了,其他学生也来为难,不守规矩,可是他能说什么?杀鸡用了宰牛刀,结果就是使不上力气。 徐清不在,唐妮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带队长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比别人都优秀,却带着队伍拿下了最后一名。 当导演部宣布训练结果的时候,唐妮喃喃道:“丢人啊!太丢人了!” 还有更丢人的,训练结束,媒体都被放了进来,大家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迷彩服,九十八个人被放在了镜头前,主持人用甜美的声音说道:“经过如火如荼的筛选,我们留下了十一支优秀的队伍,先让我们来采访一下预赛第一名!” 华北野战军特战教官就说了一句话:“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当采访到唐妮的时候,道:“你们是最后一名,是不是因为训练你们的老师不堪重压离开,影响到你们了?” 唐妮没看镜头,淡淡道:“并不是!” 主持人又问:“那就是你们真的技不如人了,你们的成绩是负分,为什么依旧可以留下比赛?” 唐妮把主持人的话筒砸了。 主持人虽然是直播,可是为了保证质量,有一小时的简单筛检,前十人的采访全播出去了,唐妮和她身后的七名男生,都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 唐妮的做法,让其他九十人更加不齿,在带队撤回的时候,接触到其他学生的眼神,唐妮等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听到华北野战军特战队长那句:“将熊熊一窝”的时候,崔甲指着这名尉官怒骂道:“草泥马,老子不比了!你们这里的成绩,老子不稀罕!” 崔甲差点儿被群起而殴,但是他和徐清学的最彻底的本事,就是不怕死,拔出一把第六部队给他亲手打造的三棱刺刀,那眼神,谁敢上来捅谁,辛亏被裁判兵及时分开了。 唐妮去了徐清那里,她觉得这事儿徐清得管管,凭什么让人那么欺负? 可是在她看到徐清的时候,她傻眼了,徐清正在和蒋思玩儿一个叫绝地求生的军事对抗游戏。 她非常不高兴道:“徐老师,你知道外面都成什么样了么?你还在这儿玩儿!” 徐清和蒋思组队玩儿这个游戏,对其他玩儿家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连续几把第一,被唐妮气鼓鼓的声音打断了。 徐清靠在椅背上,道:“唐妮,刚才学校来电话了,说因为这次军训占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没有寒假了,要在四十天之内补一个学期的课程。教育部也和宋司令闹翻了,要求这一百多学生尽快返校学习。之前训练有受伤学生的家长也在网站上开始发难,京城那边下达了命令,说各司其职吧!” 唐妮长大了嘴巴,问:“什么意思?不比了?” “比,怎么能不比呢?不过一切化繁为简了,直接进行最后一项无限制理论作战!换一种说法,就是一场高仿真的作战,算上我们十一支队伍,在一个丛林里打,可以随意去选择战队联盟,对抗别队,不过,就算是结盟也会刀兵相见,因为,这次比赛,只能有一个队或者一个人走出来,成为冠军,二三四五名都没有!”徐清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蒋思一改从前的严厉,道:“我也省力气了,开始就觉得宋司令这个训练方法有问题,三个月的军训让学生们了解部队是可以的,但是后期直接要求总决策部给第六部队施压,把我叫出来,就有些浮夸了,第六部队的战士,起码真枪实弹打过五年以上特种战争的最优秀的军人才有资格考核,这一群学生怎么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为职业军人,唉,宋司令还是小看了第六部队。太高看了他自己的特战大队。” 唐妮皱了皱眉头,道:“我看那些特战队长们都可以。” 蒋思抬起了他的一只眼睛,道:“小丫头,战场不能孤傲自大,可是强者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想想看,你着一个月承受的训练,他们谁能扛得住?如果我放开了训练,头一天重机枪下匍匐前进,我怎么也得布置千八百个防伞兵倒刺钩!他们那些人,就全死了!山高皇帝远,第六部队没来踢过北部战区的场子,我还以为司令员让我来砸场子,没想到是给他们办事儿。最不能忍受的是,我刚刚破译了他们内部指挥系统,他们总部居然说我的训练手段不过如此!他们哪知道,他们的兵一玩儿就死,我训得也不开心。” 唐妮非常不开心的脸颊终于挂出了笑容,“要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呐!” 徐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道:“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宋司令一直在针对我,从飞机准备把我们投放到陕西洛城地区,就给咱们加了不止十倍的难度,那么偏远个小山区,我是没本事三天赶到的。在评分的时候,导演部对我们要求极为苛刻,不管这位宋爷爷是怎么想的,反正我都视为是对我们第六部队的挑衅!” 唐妮了然一切的点点头。 徐清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手指,道:“同为华夏军人,不能有太强的门户观念,但在和平时期,只有对抗才能进步,让他们知耻而后勇吧!” 唐妮问道:“我们怎么办?” “呵呵,事儿赶事儿赶到这儿了,开始我就和你们说过,这是一群想干掉我们的敌人,用橡胶子弹的时候,别打他们的眼睛,别打他们的头盔和防弹衣,专打双臂和双腿,让他们知道知道疼……” 第0072章机缘巧合 大兴安岭地区,和神农架是华夏保存最完美的两处原始森林地区,历来游客络绎不绝,尤其是每年秋季,看那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景色,如今大兴安岭西部已经封锁,按理说没有任何旅游团队能到达这里,偏偏有一辆牧马人越野车带着肆无忌惮的彪悍气息,避开了警戒线的封锁,碾压到一片高地。 这辆车子的车身已经泥泞不堪,风尘仆仆不知道开了多远,真应该让发动机冷一冷了。他们下了车,七个身穿黑色皮衣,腰间挎枪的外国男人。 为首一人年逾四十,金发碧眼白脸,真是一白遮三丑,这帮外国人看起来就是他娘的漂亮。然而乍一看,会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可是如果有人认识他脖子里那个满是电弧的黑曼巴蛇纹身,兴许会觉得没那么简单。 雇佣兵联盟,雷蛇突击队,在世界上也是叱咤风云啊! 他用英文说:“把他们也拉出来放放风!” 有几个队员压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枚肥头大耳的货,而女的,如果十分是满分,单靠长相,她能有七分,可是身上那股气质,能加两分。 他们不是别人,胖子是朱柔,朱佩的侄子,而女的,恰是和徐清有数面之缘的齐妙。 在国际酒店,齐妙有了那样的遭遇之后,一直在警方的保护之下,她自己也非常小心,不敢出门,害怕重蹈覆辙,面对敌人凶残的刀斧,她想想都胆战心惊。实际上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坏就坏在了朱柔的身上,这逼就是一个典型的混世魔王。两三个月之前,朱佩在徐清身边,这胖子没人管了,到处惹事生非,无意间看到了在和其他公司谈事情的齐妙,有个词怎么说的?一见钟情,一天表白三次,一周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把齐妙烦死了。 最可怕的是,一天齐妙下班上车,胖子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手段,早早守在齐妙的车上,要拽着她看星星,强制性地把齐妙带到了六环附近。 接下来就冒出了这些人把他们抓了,当时齐妙苦苦地说了一句:“一辈子日不完的狗!” 一直被带到了这里,齐妙都怕死了,可是朱柔神经大条,盯着这几个狂野,魁梧的外国汉子,有些菊紧,被拽出来之后,他咽了口唾沫,道:“听说外国人都有龙阳之好,美女,他们不会要把我欧插了吧?” 齐妙并不理他,眨着眼睛流着泪,浑身都在发抖,胖子是一个撞了南墙把南墙撞塌继续走的货,道:“美女你不能怨我,爱本无罪啊!我不是因为深深的爱上你,才带你去浪漫的么?谁知道被几条洋狗给抓了!” 齐妙深深呼吸了一口,细弱蚊声道:“不怨你,怨那个人,他也不知道惹到谁了,迁怒到了我身上。他们一定是拿我逼他出现的!在国内坏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看样子,这些坏人是想把我弄到国外。” 胖子瞪大了眼睛,抖着脸上的肥肉,道:“没事儿,我保护你!” 齐妙被气的哭得更厉害,想起了在家的老父亲,骂道:“保护个蛋……” 越是往北,冷风越是如刀,眼看就要出边境去外蒙,一眼望去,尽是深山老林,车子走不了了,这七个黑衣人带着朱柔和齐妙翻山越岭,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巴菲特的队伍来了华夏就活下来他一个,非索尔在华经营一年多,千年道行一朝散尽,都不会动脑子啊,北部战区的比赛如火如荼,就从这里走,一定没问题,华夏有一句古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齐妙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带头的洋鬼子一把扯住了齐妙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吼道:“快走!” 他们的心里虽然得意,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如果北部战区的人反应了过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在大约八百米的高山上,瞄镜后面,徐清的脸色冰冷,喃喃道:“真是活得够够的了!” 徐清身边的唐妮道:“打吗?” “先不,看他们所在的地势,枪声一响,只能干掉一个,等蒋叔他们就位了再说。”而这时,徐清的无线电里传来了蒋思的声音,“小清,包围遇到困难,边境有他们的接应队伍,如果我们迂回到敌人的背后,他们必然会发现,要省些力气的话,只有一个办法了!” 徐清吸了一口气,在吐气的同时,他扣下了扳机,那个带头洋人扯着齐妙的头发的手被高爆弹直接炸断,一阵惨号,响彻了这片驴迹罕至的丛林。他们本来以为万无一失,枪声一响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狂吼道:“快隐蔽,狙击手!” 华夏这地方,真不是他们想来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带头人的两名手下想救人,徐清每一次呼吸必将一人爆头,那个带头人想起身逃走,徐清把09狙放在一边,换上了八八狙,扣动扳机,打碎了他的膝盖,轻声道:“唐妮,看到了吗?资深狙击手开枪,反应时间大多在25秒,第六部队最优秀的狙击手,反应能达到17秒,我是16。其实可以更快,有人用连发狙一秒之内能连开五枪,可是后面四枪都没准头,再呼吸进行开枪的时候,他会头晕。” “怎么呢?” “一呼一吸同步开枪是最稳的,一秒开五枪,除非憋气,否则任何人都做不到。” “明白了!” 徐清道:“现在我用的方法叫围尸打援,之前给你讲过围点打援,围尸打援是对这种战术的演变,比较残忍。任何穿军装的人,都是同生共死的感情,他们绝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战友,姜尚武抓捕陈满财的时候,你应该看得出来,所以这是一招屡试不爽的战术,所以我们第六部队针对这种情况,对每个战士做过心理辅导,必要时,一定要壮士断腕!” 唐妮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徐清指着下面那些人,道:“你看,他们的狙击手在迂回找位置,想把我干掉。其他人一定在准备他们的重火力,对这里火力覆盖。” “咱们要撤吗?” “如果就咱们两个人,现在肯定要撤了,可是你觉得,第六部队布置的伏击,他们还有还手的余地吗?”徐清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会吸引唐妮所有的注意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唐妮都会深深地映入到脑海里,“第六部队还有一种训练,对于光与影敏锐的感知,八百米外,如果你不用瞄镜,可以看到有人影移动吗?单用枪托到枪口准星就锁定他的要害吗?” 唐妮盯着远处看了看,苦笑道:“真有点儿难。” 徐清果断扣动扳机,唐妮看到了远处炸起一团血雾,那个迂回的狙击手被徐清一枪爆掉了头,唐妮兴奋道:“漂亮!这种训练怎么进行啊?” “这种训练叫视觉冲突训练,一堆密密麻麻的小东西里,放几十个会发光,会动的东西,让你看十五秒,背出那些东西的名字,有一些只是微弱的光和一些微微蠕动的东西!” 说话间,那些本来已经藏好的敌人忽然冒了出来,手中抱着火箭筒重机枪等重武器,真的准备搞一次火力覆盖,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就被四面飞来的子弹挨个爆头,目标明确,果断格杀,那些敌人吓坏了,从头到尾只感觉到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却看不到一个敌人,华夏,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啊?简直太可怕了。 徐清淡淡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先扔一颗烟雾弹。” 无线电里传来观察手的声音:“七名敌人,击毙五名,匪首没有战斗能力,还有一人躲着不敢出来,西北准备上去!”西北是蒋思的一名队员,只是在这次行动中的一次代号。 蒋思道:“同意行动!信息小组给警方发送位置,危险解除,他们可以进去了。” 战时,第六部队战士的声音沉稳清晰,唐妮非常享受这种大局在握的气氛,这是一次精密策划对国外雇佣兵小队的伏击计划,当时,赛方已经把学生们投放到了那片丛林当中,还在飞机上的徐清接到了姜尚武的电话,得知了消息,当即放弃比赛,请求蒋思和他一同行动,做了相当详细的分析,确定了雇佣兵小队的前进路线,进行伏击。 唐妮看到了他们在计划时的自信和天衣无缝的头脑,兴奋的浑身鸡皮疙瘩。 然而就在此时,发生了变故,那个躲起来的人打了一个时间差,冒了出来,摼住了齐妙的后脖子,把手枪顶在了朱柔的后脑,瞪着血红的眼睛对丛林里看不到的敌人用扯淡一样的中文大吼道:“我投降了!你们放我走,要不我杀了人质!” “妈的!”徐清暗骂了一声,道:“无法锁定目标。能打断手腕,但是无法保证人质安全。” 蒋思当机立断道:“我们一起上去,给敌人制造压力!” 一声令下,徐清等人迅速从潜伏中跳了出来,如丛林野豹一般如旋风般冲了出去,崔甲等人都在远处观摩这次伏击,此时他们的心里都是一颤。 真的,太快了! 这几个学生被这些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的身影惊呆了,连经历过第六部队军事素质的唐妮都有些发傻,这些,就是真正从战场炼狱中挣扎出来的军神么?好可怕啊。 虽然这里已经没有敌人,可是唐妮明显的察觉到,如果比赛他们参加了,九十个人,挡不住徐清和这支来自第六部队训练官当中任何一个的追杀,她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般轻视北部战区的特战队员,她才真正明白,徐清对自己百般折磨,是想让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 唐妮不停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局面又出现了问题,那个死胖子居然大骂道:“你麻辣隔壁的死鬼子,把你的脏手从我女人的身上拿开!忍你好久了。” 这家伙一头撞在根本不敢开枪的唯一的敌人身上,两个人全顺着山体滚落到了底部。 徐清和蒋思等战士们头皮都炸了起来,什么情况啊,这人质要死了,他们几个都得背处分。 他们很快到了进前,徐清给齐妙松绑,医疗兵负责挽救匪首的生命,其他人紧急挂绳索下山检查胖子的生命安全。 齐妙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被吓到了,徐清碰她的时候躲远远的,徐清如何能不心疼,全是自己惹来的货,不过,陈满财不是都已经招了吗?怎么他们还能进来?徐清脱了钢盔,搽干净了脸上油彩,柔声道:“齐妙姐,是我,别怕。” 齐妙看清楚了徐清的脸,也没哭,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清,道:“冷!” 徐清脱下防弹衣,将迷彩服包在了她的身上,齐妙睁着红肿的眼睛,道:“饿!” 徐清把身上带着的单兵作战干粮递给了她,齐妙眼泪流下来了,道:“胃不好,不敢吃硬的!” 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呗,徐清通知赶来的警员准备点儿羊肉和热汤。 齐妙哽咽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清长长叹了口气,还记得她在火车站开朗的样子,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一股无名火起,恨两个人,一是非索尔,二是徐冰清,如果不是徐冰清放走了非索尔,事情哪能变得这么麻烦?徐清轻声道:“齐妙姐,我保证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齐妙道:“我相信你!”这天儿聊的。 “草他娘的,一帮死洋毛子还来我华夏蹦达,我就知道,他们得不着好,他们手里的那些烧火棍子管毛用?还不是被咱们自个儿家的军人弄成了狗?一帮几把玩意儿!” 这个声音让徐清有些惊喜,听胖子这语气,毛事儿也没啊。 朱柔被两个战士带了上来,除了衣服有些破损,身上一点擦伤都没有。胖子上来先看到了徐清,瞪着小眼睛道:“卧槽,大哥,是你啊?看看,看看,老子就说,肯定还能他妈隔壁的见面!” 朱柔看到的第二个人就是齐妙,蹲下道:“亲爱的,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就好,咱们回去就结婚。” 齐妙欲哭无泪,道:“你们谁能让他走开啊?” 徐清站起身来,不停抠着自己的下巴,往胖子刚才滚落的山崖瞅了一眼,八十度斜坡,近三十米高度,自己滚下去也得挂点儿彩,这个胖子……他看了看蒋思,发现蒋思也在看他,“要不要和这个胖子的监护人谈谈?” 徐清嘴角挑了挑,道:“蒋叔,这事儿您就当帮我,全交给你了!” “闲着也是闲着,行!” 朱柔还没发现,蒋思和徐清看他的眼神亮的跟贼似得,狼见了都怕,他却无意中看到了唐妮,在二女身上来回打量,然后重重叹了口气,道:“齐妙阿姨,之前呢,打扰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您不是我的真命天女,祝你幸福!” 齐妙终于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当朱柔从地面采了一朵即将枯萎的花递到唐妮眼前的时候,气氛一度冷了下来…… 第0073章射日计划 他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第一名是华北野战军带的津门团队,有点实战能力,果然没白吹一次牛逼。若是加上之前训练的成绩,第一名是内蒙古野战军,第二才是华北野战军,京大和驻京野战军拿了一个第三。 迟迟没有颁奖典礼,是因为他们弄不明白徐清和他的团队去哪儿了。一直在想,该不会藏在林子里不敢出来了吧?他们在丛林中筛了两遍,才确定,徐清根本不在这里。 直到警察们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徐清居然带着一堆学生打仗去了,北部战区一名少将了解了情况,知道是雇佣兵联盟雷蛇突击队入境,吓了一跳,把这片区域的领导们都气坏了,这不是在拿学生们的生命开玩笑吗?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空中飘来了几架警用直升飞机,所有参与边境这次小小战火的人全部下来了。 徐清对蒋思敬军礼,道:“蒋叔,再见了,如果没什么意外,我最近就在京城呆下去了,休假的时候,你们可以来看我!” 蒋思敬礼就比较随便了,因为是长辈,他非常严肃道:“活下去!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 “放心,我是滚刀肉!” 蒋思没和北部战区的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带队离开,这次出勤,他们对北部战区的印象并不好,相信闽越地区的麻烦,和婆罗门国边境麻烦处理明白,会给北部战区一个打磨。 徐清目送他们离开,看着身边的学生们道:“我看咱们也和京城的警察叔叔一起回去吧,在这儿呆着也没啥意思了!” 学生们此时已经想不起训练的时候被这里人的针锋相对,和不公正待遇,因为他们明白了,真正的强者是怎样的,刀刀见血,枪枪见红,并不是高声喊几句口号就牛逼了,在这里训练的学生们只不过靠规则赢了,如果拉到战场上,唐妮自己就能干掉他们,如果特种兵上了,徐老师自己也能干掉他们。 来自京城的警察和军方领导做了一下协调,就地处理了雷蛇突击队队员的尸体,可是匪首他们要带回去审讯。 其他学校的学生们看着徐清带着八个学生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他们的身上还粘着泥土,军装上还有浓浓汗水的味道,他们目光发亮,还在谈论那些军人叔叔们跳跃壕沟的时候是用一个什么动作,还在说有一个军人叔叔开枪的时候,子弹射穿了一颗树木才击毙了敌人,枪法贼准。他们还在说,自己在东南地区打毒贩的时候,可能也一样帅,他们一路笑着,大踏步走向了协调好,准备把他们带到京城的警车。 他们似乎对这次比赛的荣誉,根本不屑一顾。 总裁判挡住了徐清,道:“学生们幸苦三个月的训练,不能没有成绩。其他被训练淘汰的学生都做了统计分析,有成绩,你们这个没法弄啊!要入档案,不管多少分,对学生们的前途都是好的。” 徐清问道:“怎么,还要比?” “怎么也得给你们一次考核。” 徐清在这位之前并没有见过的总裁判面前来回踱步,话说出个花来了,还不是不服气?他道:“这样吧,就那十个特战军官,出来八个,和我的八个学生练一练。” “别这样,赢了不光彩,输了没面子,让他们挑八个学生,和你的兵对练一场,我们有他们的成绩,也好给你打分。” 徐清同意。 警察们在场外等候,薄薄的雨幕当中,唐妮走在最前面,后面七个男生跟在后面,沉默走向训练场。 唐妮是个异类,这七名男生这段日子里的成长,徐清也是亲眼所见,他们开始见到特种兵的时候会怕,看到死人的时候会吐,杀敌的时候腿会发软,被硬生生地训练成敢于在战场上敢和敌人玩儿命的真正的战士,这段日子的经历,也让这七个男生成为了一辈子生死与共的朋友。 比赛开始了,他们在训练场上疯狂的奔跑,怎么敢慢?如果慢一点,就被子弹打中了!他们在训练场上精准射击,怎么敢不枪枪打中靶心?那是敌人,如果不能首发命中,自己就没命了。他们沉重的作战靴挖起地面的泥,泥狼四溅,带着徐清一般君临天下的姿态在训练场狂奔,释放着他们的兴奋,释放着他们的男子气概。 在格斗比赛的时候,其他的学生被他们打哭了,三个小时之后,唐妮带着学生们回来了,挺拔的身姿,是徐清传递给他们的铮铮铁骨。 那些曾经笑话崔甲的学生们脸色发青,曾经笑话唐妮是女生的学生们被狠狠打了脸,那些把徐清的队伍是负分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人们,此时还能说什么?不服气,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八个学生在徐清身边欢呼雀跃,在这个时候,才让观众们想起,他们只是刚刚上了大学的孩子。 其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学生一脸挫败的回归了自己的队伍,抬不起头来。他们哪儿想得到,他们的对手在满地碎肉中爬起来过? 宋司令来了,他是战斗英雄,是华夏的上将军,无论如何,徐清还是非常尊重他的,敬军礼道:“首长好!” 宋司令没说话,只对身边一个警卫做了一个手势。 警卫接过了枪,有人往空中扔酒瓶,他不停开枪打碎,左右手换枪的时候,都没让一个酒瓶完整落地,看得出来宋司令非常满意,对徐清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会动的敌人。” 唐妮真不喜欢这个把头高高扬起来的警卫,上前道:“徐老师,我来!” 徐清摆摆手,道:“我来吧!”毕竟上将军亲自过来了,礼貌徐清还是要有的,这位上过战场的老将军非常重视军队的战斗力,也许是被下面有准备的考核蒙蔽了,才会不把第六部队放在眼里,徐清则有必要让他们看到,军神是怎样的。 唐妮在徐清五十米开外,在军用水壶里放了一枚石子。徐清面前放着一把完全拆解开的八八狙。 徐清蒙上眼睛的一瞬,裁判员喊开始的一瞬,徐清手指飞快组装狙击枪,唐妮将水壶高高抛起,在水壶即将落地的时候,徐清扣动扳机,子弹擦在水壶底部,激起一片火星,连续十发子弹,徐清把水壶重新打到了半空。 唐妮让裁判组检查的时候,水壶没漏。徐清重新把枪械拆开放在原处的时候,走到那个警卫身边,道:“当上将军的警卫,你这点儿本事,还差得远呢!” 宋司令长叹一口气,道:“蒋思转身就走,狠狠打了我一耳光,你今天是让我彻彻底底输了!射日计划,打脸啊!” 徐清道:“老首长谦虚了,军人两项任务,打仗和准备打仗,可是脱离战场太久了,总是会跟不上脚步,这些年维和的都是海军陆战队,参加国际军事比赛的,大多是西部战区,我觉得咱们北部战区,近些年太重视军备发展了。”实际上,这个射日计划如果不对上自己,不去请第六部队的教官,就成功了,第六部队太强,这没办法解释。 上将军对徐清敬了个军礼,非常严肃。让在场所有人侧目。 老将军这个动作把徐清彻底征服了,之前对北部战区的特战队员如何不满意,全被这老人的这一个动作拉起来了,华夏将军礼贤下士的风度,很难学。 华北东北地区高校军训到此位置,射日计划没有达到老将军预期的效果,但是作用,不亚于被第六部队淬炼了一次。 后面的事情,和徐清没多大的关系,在返京路上,徐清还在上下打量朱柔这个胖子,头一次见面徐清察觉到他有些抗打能力,后来觉得应该是朱佩教了他一些排挡气功什么的,滚落山地三十米,毫发无损,这算特异功能,国外超级英雄电影有人被子弹打进去而不流血的,朱柔加以训练,可能会是现实版一个这样的人物。 这次第六部队直接招兵,一定要把他弄到第六部队进行完整的军事训练,自己再上战场,有朱柔和唐妮配合,绝对可以抵挡几百雄兵。 只是,这胖子移情别恋到唐妮身上,太烦了,欠唐妮打了。 徐清一路闭目养神,静静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火车上认识了三位小友,一名老兵,下车结识了齐妙,一次宿醉,认识了叶玫,招惹了陈满财,引出了非索尔,打了好多仗,杀了好多敌,结交了温三这样臭味相投的兄弟,发现了朱佩这样的高手,拉团计划,有了唐妮和朱柔,几场战斗下来,和姜尚武重案组成为战友,洪剑的侦察连也是自己的战友……可谓精彩,只是,徐冰清的影子挥之不去,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是不原谅,不原谅。 只是,就算不原谅,自己也得让她百岁无忧,没办法面对她呀。 徐清以一个强悍的姿势闯开了京城的大门,把嚣张的势力赶到地下不敢冒头,他总算能过几天清静日子,有他霸道坐镇,与他相识的人,也能安心了。 莘莘学子,青青校园,学生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却也毁了不少学生的理想。 于老已经把那些被学生嫌弃的辅导员劝退了,让有资格的老辅导员带汉语言文学系的其他的学生,徐清还是带他的二班,要么工作量太大。 可是,有一件事情必须由徐清亲自处理,汉语言文学系好多学生要求调班,尤其是唐妮和张晓周亚东那些学生,没有部队严格的纪律,熊孩子本质就暴漏无疑了。 正在学校教师公寓中睡觉的徐清接到消息后爬起来愣了半天,喃喃道:“这逼事儿!”徐清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堂大课,竟然是劝说学生们不要调班…… 第0074章人畜无害 洗去了浑身的硝烟,还吹了吹已经遮住了眼睛的头发,穿上了小姨苏雅让人给自己送来的一套薄薄的黑色风衣,出门的时候,竟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他踩着落叶来到了大课教室,台下二百九十七名学生他都认识。这个学期,有近四十天的时间是和他们在一起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学生们可爱的一面,只是人生于世不可以太任性了。 要怎么说服他们呢? 大课教室能容纳五百人,阶梯形排座,讲桌在讲台的零点六一八位置,讲板另一边是多媒体投影仪,非常专业的布置,到底是最好的高等学府,比起军队都不遑多让。 徐清双手插着衣兜,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目光不停扫过这些学生的脸,道:“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唐妮拖着下巴道:“徐老师,一个系就你一个老师不挺好嘛,干嘛非得把兄弟们分开?” “就是啊,以后和同学们吹牛逼,说我们是徐老师的学生,人家一问,你哪个班的?三班!徐清哪个班的老师?二班!这不是打脸么卧槽!” 徐清就郁闷了,现在的学生们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我现在就想抽你们的脸,门户之见太重,你们喜欢不喜欢你们高中的老师?怎么不留在你们高中老师的班里呢?你们要真的喜欢我,就替我想想!干嘛啊?给我拉仇恨是不是?让学校里其他老师怎么看我?你们是让我在这里无法立足啊!” 徐清虽然这么说,可是内心却在说,自己何德何能啊,受到这么多人的青眼相看。 学生们被徐清话锋唬住了,细细琢磨,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在陆航团的时候,他们集体要求换辅导员,徐老师就被仇视了,学校为了徐老师的工作能正常展开,把他们全开除了,最近还听到一些消息,这些被开除的辅导员盘算着对付徐老师呢。 徐清走下了讲台,来到了大家的身边,道:“你们这些小孩儿们,小时候都哈韩哈日,爱犯中二病,搞什么非主流杀马特,你们听过一句老早老早小孩儿们都喜欢的自以为非常美丽的话吧?一定听过,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插身而过!” 这帮学语文的学生们见识过的美好句子太多了,这样无病呻吟的东西,他们非常嫌弃,嘘声一片,徐清笑道:“我要和你们说的,是缘分。不管你们信不信啊,缘分这个东西是非常奇妙的,人生轨迹那么多,只要你们过去的路有一丁点的偏差,现在就不可能遇见,比如你们曾经如果错吃了一块儿过期的肉,因为拉肚子错过了一道题,高考的时候不会做,可能就滚蛋到其他的地方了,你说你们不好好珍惜现在遇到的人,反而想把一只鸟样在笼子里,你们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课桌前有学生大呼道:“可耻什么呀?鸟儿飞了会更心疼!” “徐老师,你就是我们的鸟,我们就要把你关进笼子。” “徐老师我要给你生猴子!” “徐老师我爱你!” “卧槽,你们是德云社的观众吧?”徐清头皮发麻,道:“你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未来还有几十年好活,你们现在非要去我的班里,你们觉得未来好几十年都能和我在一起么?男学生拉我出柜,女学生全嫁给我当老婆?你们确定未来遇到更好的老师,还不抛弃我么?” 学生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徐清道:“曾经看过一个电影,有一句台词:如果你们不能为你们心爱的女人穿上嫁衣,就请你停下解开她衣扣的手!” 徐清在学生们中间来回走,用不高不低但绝对威严的声线道:“人,总有一个年龄段,说什么都真诚,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别人怪罪,犯了什么错误别人都惯着你。你们就会以为,一切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放弃了规矩,放弃了对别人的尊重,任性,自我!长此以往,你们会变成一帮坏人。人不能没有自我,更不能只有自我!上了大学,意味着你们是成人了,肩上的担子不一样了,责任不同了,不去想着怎么提高自己,一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和我在一个班里,每天能过25个小时,还是能让你们的生命长生不老啊?乖乖的,不管你们在哪个班级,我也认识你们每一个人,我也是你们的徐老师。如果你们真的给我面子,不出意外我会负责一下古代文学的课程,大一每周一节,别缺勤别迟到!” 学生被狠狠忽悠了一番,听懂没听懂的也都放弃了调班。假期取消了,排上的高等数学,大学英文等等课程,比高中时候少一点,校方通知,下面自己的课是要先当一名教授的助手,先学习十节课程,一节课大概两个小时,一周三节课,日子莫名清闲下来。 回了住的地方,徐清面前摆着三张卡,一张是朱佩给自己的五千万,一张是司令员给的三百万,一张是学校给的工资卡,还没有课时费,基础工资和带班工资,还不知道根据什么给出的报销,已经积累了十万,徐清乐呵呵的自言自语,“到底是高等学府,工资高啊!”实际也没什么问题,这个学期徐清自己带了十个班,如果正常算的话有四十万,学校财政部门给他少算了不少。 本来打算去买一些书,可是他想起一个人来,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女生宿舍,京大的学生一般不看重假期,家在京城或者在附近的一般不回家,京大在假期也会开一些课程,成人夜校学生们偶尔也会去听一听,学习氛围非常浓,所以宿舍还有很多很多学生。 徐冰清也没回家,在宿舍呆着,徐清此时就在她的脚下,又呢喃了一句电影台词,“如果我知道该怎么舍弃你,那该多好?” 京大非常大,为了给女生一个好的环境,买下了相邻一座小区,两栋大楼为女生宿舍,其他的房子都作为商品房出售了,于是徐清瞄上了女生宿舍对面的一栋公寓,那个徐冰清宿舍正对面的房子,想着非索尔的身份,徐清不得不做一个决定。 左右无事,徐清越过红叶黄花找到了单元号,摁了一下房间号电铃,没人接听,抬头望了一眼亮着灯的监控摄像,伸出手挡住了监控视角,仔细观察着密码锁上数字的磨损程度,取出一支小手电,没有专业设备,只能在几个数字上来回试探,六位数密码确定了数字,只有三十六种排列方式,徐清试到第十二次,楼道门应声而开。 楼道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徐清拾级而上,到了十三楼,并不是他愿意走,这种高档小区电梯都需要门卡才能动弹。 徐清没有再敲门,发现门口还挂着摄像头,从下到上,只有这一家有摄像头,房主是干嘛的呀?这么小心。这种摄像头一般有录像功能,徐清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也不好开门直接进去,摁了几下门铃,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狗叫,然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门没开,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女孩儿的慵懒声音透过摄像头下面的麦传来,“是快递吗?” 太小心了,徐清不知道说什么她会把门打开,对着摄像头举起自己的军官证,随口胡扯道:“警察。” 哪想到屋子里的人马上就把门打开了,道:“是我报的警。” 看到这姑娘后,徐清微微愣了三秒,这个姑娘,个头大概在一米六三四,很瘦,看起来只有八十多斤,发梢刚落在肩头,烫了一点浪花,染成咖啡亮色。脸型不长,下巴稍微有点尖。有一点苹果肌,但没有法令纹,细细的眉毛,不是很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徐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得这么仔细,如果看颜值,她相差徐冰清不止一个层次,也比不上自己所认识的这些女子任何一个,可是,她却给自己一种直刺灵魂的感觉,很玄妙。 徐清进了屋,脱去鞋子,走进了客厅,道:“打扰了。” 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在徐清的身边环绕,吐着舌头仰头看着低头蹭着,特别亲昵,徐清接触狗最多的时候,是当初训练杀军犬,天天睡狗窝,身上也许有些狗味儿吧。 夕阳从南边西侧的窗户斜射进来,打在阳台一排盆栽之上,涂满金色。客厅很简单,只有一套沙发,和一张根雕实木茶几,上面放着整套紫砂茶具,房间里还摆着一架钢琴,墙角立着吉他,阳台上摆着一台椭圆机,实木地板上一尘不染。很干净的姑娘。 徐清站在阳台,对面就是徐冰清宿舍的窗户,视角非常好。徐清想起这姑娘说她报的警,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女孩儿坐在沙发上,开始烧水,说:“楼下一直有两个人哪儿也不去,就等我,我出门他们就跟着,给我送东西,如果我不出门,每天七点都会准时敲门给我送东西,好慌乱。” 这女子的声音就像一把箱琴,清脆有磁性,叮叮咚咚的,单听说话,耳朵就能怀孕了,徐清笑道:“那不是因为喜欢你么?你慌乱什么?” 听她说话,徐清的心境变得很安稳,不过这事儿,似乎没那么严重。 女孩儿用茶匙将一些黑色长条茶叶放在紫砂壶里,倒开水洗茶洗茶杯,用手感受了茶壶口的温度再加水,泡了几分钟,用漏网架在公道杯上,倒出了有些发红的茶汤,再倒在茶杯中,起身递给了徐清,徐清忙道:“谢谢!” 女孩儿浅浅一笑,道:“可也不该这样啊,我没办法生活了。” 徐清先闻茶香,细细品味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有两个小伙子在摆蜡烛,放音响,准备电吉他,没有别人了,应该是他们,这种追女孩儿的方法,很普遍嘛,怎么会把这姑娘逼成这样?而且那两个小伙子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应该是这个姑娘太过内向,不知道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吧? 那两个小伙子应该是真喜欢她,秉持着一个好女怕缠男的想法,要把这山头攻下。 徐清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寝室楼的徐冰清身上,从她出现在徐清的目光中,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室友给她叫了外卖,才勉强起身吃了两口,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徐清有些心不在焉,女孩儿道:“警察叔叔,您看怎么办?” 徐清捋了捋额前头发,有些为难道:“这种事情,连民事纠纷都算不上,警察来了也没办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警察也没权力打碎那些小男生最存粹的感情呀!” “那怎么办?” 徐清道:“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带你下去找他们谈谈。一定帮你处理干净。” “可以吗?” 徐清点点头,姑娘马上去换衣服了,徐清正愁不知道怎么和人家开口租房子呢,这个事儿自己借题发挥,估计有门。 门铃又响了,徐清开门就傻眼,穿着笔挺警服,戴着卷檐帽的小雀看上去人畜无害…… 第0075章革命的砖 世界有时大,有时候是真的小。 小雀问:“徐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徐清愣道:“你咋当片儿警了?” “伤好了,组长让我多养养,不给任务,闲的发慌,去民事部门溜达了一圈要了个任务。” 徐清道:“徐冰清就在对面住着,我寻思在这儿租房子,保护着点儿她的安全,不知道怎么和主人说,你来了正好,帮我唱唱戏!” 徐清脸上的挂着阳光的笑容,若是仔细品味,眉宇之间有一股落寞。徐清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小雀基本知道,就算不知道第六部队的名字,也知道徐清来自于一个很强大很霸道的地方,说好了互相帮助的,小雀干脆道:“行!” 徐清把小雀请进房间,倒了一杯茶水,道:“你尝尝,这姑娘泡的大红袍味道很好,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堆出来的女孩儿。老姜要是没事儿,晚上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可算了吧,他接替了陈满财的位置,百废待兴,你倒是可以请我吃个饭。”小雀在房间溜达,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也一百五十平,这片房子起码十二万,万恶的有钱人。” 这话徐清可不敢说,小姨苏雅最贵的一套别墅,一平五十万,他叉开话题道:“不知道那个雷蛇雇佣兵队伍的头子伤好没,我必须亲自审问他。” “死不了,在医院控制着呢,但是状态还不适合审讯。” 闲聊中,女孩儿出来了,看到来了警察姐姐,诧异的很,小雀起身解释道:“你就是报案的韩思雨吧?我才是负责人,他是我警校的同学,本来是京大的老师,我临时有点事情过不来,就让他过来了,很专业的,你不要担心。” 徐清才知道她叫韩思雨,女孩儿似乎还有些不理解,还等着解释。 小雀瞎话编起来是一套套的,说道:“其实你这个事儿,我们是不管的,念在你是来北漂的女孩儿,我就以私人的身份过来看看,万一出什么事儿呢?不立案,但是会帮你解决你的麻烦,这是我的警官证。” 韩思雨很小心的检查,确认是好人,才又露出了浅浅的笑,道:“谢谢你们了。” 三个人乘电梯下楼,天果真是变短了,才六点,北极星已经很亮很亮,那两个男生正爬在地上点蜡烛,其中一个看到正主出来了,兴奋起来,喊道:“淋姐,你出来了?” 真像是饿狼见了肉一样,吓得韩思雨躲在了徐清身后,小雀眼睛一瞪,一脚把一个小子揣翻了,道:“你们干嘛?就你们两个欺负我妹妹的是不是?” 韩思雨就眨巴着眼睛看,自己啥时候成了她妹妹了?徐清低声解释道:“小伙子一片真心,让他们知道你报警抓人,多伤人心?叫姐姐来给你出气,不会太伤了他们。” 小雀张牙舞爪的,骂道:“你们现在给我妹妹造成了生活困扰,吓得姑娘门儿都不敢出,你们还要干嘛?想不想去局子里喝点儿茶?” 就是两个大学生,哪儿见得起警察,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我们只是喜欢她!” 小雀轻哼一声,道:“喜欢也不是这样的喜欢,你们已经完全影响到了她的生活,让她不快乐,只会让她讨厌你们,男子汉头顶天脚踩地,竟然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把你们爹妈的脸都丢光了!嗨,你们还是和我去一趟局里吧,把你们放在网络上,好好抨击一下这种现象,这个时代的男子汉怎么那么少?” 完全就是威胁,两个男生真吓到了,急忙道:“我们错了!” 小雀却对他们亮出了手铐,这个关节点,徐清对韩思雨道:“去帮那两个男生说句好话。” 韩思雨内向归为内向,可是很聪明,黑脸白脸的最容易让人感恩戴德,她冲上去拉住小雀的胳膊,道:“算了,姐,他们知道错了!” 有了这个台阶,小雀道:“给我妹妹个面子。” 后来,韩思雨对这两个男生道:“以后你们别这样了,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我很感谢你们的喜欢,可一定要理性。” 一场小小的闹剧而已,租房子才是正事儿,忽然一个女人扑过来就跪下了,跪在小雀的面前,哭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 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徐清和小雀都傻了,一定是要人命的大事,小雀急忙把女人扶起来,道:“您慢慢说。” “我外孙女不见了,刚才还在院子里玩儿,一眨眼就不见了!警察同志救命呀!”女人大约五十,看样子是乡下上来专程给闺女带孩子的,孩子丢了,那她可就真活不了了。 京城拐孩子都叫拍花子,一直打拐一直打拐打不完,遇到这种事情,谁都痛心欲绝,小雀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个小时了!”女人又跪了下来,哭喊道:“我外孙女要是找不到,我也不活了。” 小雀没劝她冷静,这种事情,谁冷静的了?除非孩子是捡来的。小雀大声道:“这个小区的保卫科呢?给我调监控,速度!”她拿出了手机,通知了打拐科。 小雀是刑事组还是重案组,警员都比他们警司有发言权,一定都不敢耽搁。小雀和女人要了一张孩子的照片,自己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电视台和其他队伍,先让人贩子无处藏身再说。 打拐科的人来了,女人有了新的依靠,小雀不再管这件事情,开警车去换衣服,徐清开车去她家里接她,没什么困难就带上了韩思雨,因为这姑娘要请他们吃饭。 韩思雨提议要去的酒店把小雀吓了一跳,人均两千的一个高档西餐厅,是个小富婆呀,他们没反对,徐清本也没打算让她花钱。 huv经历了一次长途跋涉,做了一次保养还是那么崭新,这个时间城内不堵,而且天空又飘雨,坐在副驾的小雀心情不太好,道:“要穿秋裤了。” 徐清淡淡接了一句:“可不是么。”他的心情也不好,现在生个孩子也不那么困难,科技那么发达,代孕和试管婴儿也比养别人的孩子好,现在丢孩子,并不意味孩子的人生轨迹变了,他们的器官,骨髓都是很值钱的。话题太沉重,二人如此强大的内心,也避开不谈。 “诶,徐兄弟,你租好房子了么?京城现在的好房子可不好租,我帮你看了几处,可是离学校太远了。” 徐清看着小雀会心一笑,道:“最好不要太远了,带了一个班的学生,随时有事儿,我得随时到。你说这事儿弄的,学校宿舍还不够用。” 韩思雨把这番对话停在耳里,张嘴要说话,可是理智让她闭上了嘴,自己一姑娘,家里住个男人,不像话。再说了,根本不认识,总不能一面之缘就合租啊,真不像话。 外面雨越下越大,砸在车窗上啪啪作响,小雀似乎很钟意这样的天气,把车窗摇到底,道:“陈满财落网的第二天他就把事情全招了,在京城处理掉他十三个采摘园,搜出了刀斧,还有枪械,抓了将近四百多人,我们这条线上,有三十多警官被牵连了,京城监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牢饭都供不起了。” 徐清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道:“我有点儿耳闻,查出来他们的财产都能堆成一座山了,还不够给他们点儿牢饭吃?” 事情谈到了这里,小雀有些不高兴,声音深沉道:“咱们同事查出来的他们犯罪事实,我真恨不得崩了他们,抓捕的时候,有七个警员牺牲了,有一支势力在陈满财潜入地下的时候,逃亡到了西南地区,我们调查出来,这个人有走毒的生意,组长已经申请亲自带队抓捕,也不知道上级批不批。” “西南那边,形势有些复杂,尤其是闽越地区,那边咱们军警正专心做一件事情,走毒的那帮人非常可能借着灯下黑做几单大生意,逃亡海外。”对闽越的制裁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全国上下也就那一些人知道,是总决策部在指挥这件事情。事情办得小心翼翼,就是怕这恶毒的绝户计捅出去,有失泱泱大国的形象。现在如果表现得太平静了,反而会引起那些丝毫不知情的国家怀疑,这次西南地区走毒的人如果敢全跳出来,正好吸引世界安全组织的注意力,华夏暗度陈仓。 徐清轻声道:“不管领导批不批,西南那帮的走毒的家伙们都要倒霉,你们的重案组我也看出来了,满世界跑,革命的砖哪儿需要哪儿般,这次又是京城跑过去的走毒人,说不定真的会被派过去。可是我没办法陪你们去了,你们出生入死,我特么居然当了老师。” 小雀轻声道:“兄弟可别妄自菲薄,革命分工不同,再说你也没闲着,该你办的事儿,该你抓的人,一件也没落下。就是把时间浪费在找房子上,这有点儿扯淡。” 忽悠,接着忽悠,这番对话听在韩思雨耳中,就有些浮夸了,她哪里见过那么多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不相信自己随意报个警,就遇到这种大人物,他们该不会是专业的骗子吧? 大雨中,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车辆也很少,韩思雨紧张起来,这一对伪装的一身生气的俊男靓女,可是下一秒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否了,人家刚才还叫来一堆警察呢,该不会是警察里的坏人吧? 徐清和小雀开始还在观察这韩思雨的神情,但是这时候却没办法再去分析这姑娘的内心戏,一辆车从他们的身边疾驰而过,已经超速,电光火石之间,小雀问:“你的车牌是多少?” “1222”徐清拿出了警报器放在车顶,红蓝相交的灯各种闪烁,发出了警笛声,徐清一脚油门就跟了上去,钢制越野轮胎狠狠将汇聚起来的水挤到四面,狠狠咬住了前面那辆奔驰商务车,一百四十迈,直接冲到那辆商务车前面,飞速打轮,车身撞在商务车车头上,将其逼停,小雀从后腰抽出了手枪开保险上膛,开了车门,下车厉喝道:“车上的人,抱头下车,快!” 徐清也取出了手枪,嘱咐姑娘在车上别动,下车后绕道了商务车前,枪口顶在车窗,瞪视着司机,吼道:“我数三个数,下车,要么,开枪了!一,二……” 司机还没有开车门,徐清冷冷一句:“三!”扣动扳机,子弹震碎了挡风玻璃,司机被一击毙命,小雀万分惊讶地看着徐清果断,用枪托炸碎了车窗,枪口直指一人的脑门儿,声音冰冷道:“抱头下车!”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会开枪的。 徐清在前面看着车上的人,有个人把手放在了后腰,徐清再次开枪,将那人击毙,目光冰冷,吼道:“把手放头上,下车。” 瞬间两个被打死,车上的其他人不敢动了,开车门一个一个下车,抱头蹲在了地上,确定车上没活人,徐清一把枪控制了下来的三个人,小雀上车检查,提一个非常重的包来,放在车顶,拉开拉链一看,傻眼了,十几枚手雷,两把霰弹枪,从下来的三个人身上搜出了三把沙鹰。 徐清早就知道,问:“有小孩儿没?” 小雀失望的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之后,姜尚武带人过来了,特警封锁了道路,带走了这三个人。 重新上了车,徐清点燃一支烟,道:“小雀,你可真不简单,什么都没看到就敢拔枪。” “你更猛,就看了一眼就敢开枪!” 徐清把暖风开到最大,烘干着自己二人身上的衣服,道:“有枪的人,和杀过人的人,身上有一股味道,我太熟悉这些人的眼神了,这些人要去的方向,似乎是被封了的国际酒店,这段时间,我一直也没去国际酒店看一看,陈满财经营了多年,那里一定有猫腻。” 徐清发动了车子,喃喃道:“还有,温三告诉我的一个地方,我得找机会去看看……” 第0076章美不胜收 事情得办,饭也得吃,看不出韩思雨是不是有些害怕,眼神非常空洞,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徐清是怕这这女孩儿吓到了,道:“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哪里都有些治安问题,这点是无可厚非。你接近警察,看到的匪徒会比较多,如果你接近医生,遇到的各种重症病人会比较多,你在青青校园里,看到的就会是这个世界的美好和活力,犯罪分子毕竟是少数,有的人一辈子遇到一个,那就是天大的缘分,不要因为这一件事情,心理有什么负担。” 韩思雨抬头,深情有些冷漠,道:“没有负担,我都懂,警察老师,别把我当成你的学生呀。好吧,如果你没地方住,可以和我合租,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注意卫生;第二,我工作的时候,你千千万万不要去我的工作室,会出大事。”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韩思雨特别郑重。 循循善诱,叫来了大批警察,终于让这女孩儿肯定他不是坏人,解除了心理防线,透出了极其善良的一面,可是也忽然变得清冷了好多,小雀笑道:“妹子你胆儿也挺大,就不怕引狼入室?” 韩思雨抬起头,依旧冷漠,道:“他不会。” “呵呵,你可别被他外表欺骗了,为什么那两个男生喊你淋姐?” “我的名字里有雨嘛,我又不爱打伞,就叫淋雨,她们喊我淋姐……” 这姑娘不怎么说话,别人问一句,她接一句,却丝毫没有给人难以交流的感觉,她坐在那里就是一种享受。很多年后,徐清才知道,小雀面对这姑娘的感觉,就是难以交流,享受的只有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徐清来了姑娘的家里,她的脸上还有妆容,很疲惫,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道:“这里是三室两厅,其中一间卧室被我改成了工作室,你能用一个朝阳的主卧,带卫生间的,外面的卫生间你不许进,那是我的,客厅咱们共用。” 徐清进了那间自己的卧室,窗口虽然有些角度,但若是不拉窗帘,徐清正好可以看到徐冰清的床位。 这栋房子有一百五十平,他的这间卧室就有四十平,抛开十平的卫生间,衣柜书柜电脑桌,和一张单人床,很够用了。 姑娘在后面跟着,道:“房东给我开的价钱是两万一个月,所以房租我们一人一万,水费咱们平均,电费,我用的比较多,你就不用负担了。” 徐清认真道:“你不是房东?”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了,房东在国外,几乎不回来。” 徐清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五万的现金,道:“这是四个月的房租和水费,四个月后我再给你,我叫徐清,不要再喊我警察老师了,我只是个老师。” “给你开收据,下午你可以搬过来。钥匙给你,搬家的时候动静小点儿,我要睡觉了。”说完后,她进了卫生间,卸妆,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阳光明媚,客厅里还亮着昏黄的灯。 这一瞬,徐清真的有些慌神了,反应过来之后,房间里仿佛从来没有第二个人一般,如果不是手里的钥匙,徐清甚至以为刚才是在做梦。这个女孩儿,第一次见面,还有些笑容,熟悉了之后,就面瘫了,极其冷漠。徐清缓步走到了她的房门前,深深吸了一口还遗留在空气中的韩思雨的味道,徐清的内心深处的难受似乎有了一抹慰藉,很甜,很暖。 下午大约六点,唐妮帮徐清铺床,崔甲帮徐清把在新华书店原价买来的辞海,唐诗宋词典籍,一百名诗人词人还有那留下千古文章的大家传记摆在书架上,一台新买来的书桌扑上宣纸,摆好了毛笔,另外一张电脑桌,安装了一台市面上根本没有,徐清从第六部队带来的高配置电脑。 徐清在房间里转转,十三层在京城不算高,因为建筑结构的科学,坐在书桌前就看得到外面的天空,厨房也很大,油烟机,冰箱,电磁炉,天然气,微波炉什么都有,看样子这姑娘一般都在家里吃东西,厨房后面有一个小阳台,有一台洗衣机,上面晾着她的一些衣服,这个地方应该是公用的吧? 姑娘私用的两个房间,徐清不越雷池一步。 唐妮白了一些,穿了一套运动服,拍打这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道:“徐老师,那么,你就住在这儿了?” “是啊,一个月一万,高价合租,心在滴血!”徐清看着房间被自己这俩学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心也干净不少。崔甲出来道:“还是有钱,万恶的有钱人。这两天我和兄弟们在学校门口租了个小摊位,不知道卖点什么赚生活费呢。” “你们学生们最靠谱的生财之道不是当家教吗?”徐清问。 “唉,中学那会儿被家教过,很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唐妮乐道:“就是眼高手低呗,要有一个小时三百的家教,比谁都乐意去。我有个好差事,老铁你要不要试一试?” “啥?” “打台球啊,学校周围有七十多个台球厅,每个月一次比赛,小一点的地方,报名费二十,一等奖一千,大地方报名费二百,一等奖五千,若是能拿七十次第一,一个月好几万呢,现在我挣一万多了,人家都有团队,我也准备拉一个。” 崔甲脸绿了,“小时候光学习了,什么时候打过台球?我打台球我妈打我。” “尼玛可以学啊!尼玛现在你妈还管你?别耽误上课就行。” 他们热热闹闹地聊着,徐清泡韩思雨那一两足有好几百的大红袍借花献佛。崔甲的脑子还是太死,想租铺面卖东西挣钱,唐妮动动手指头玩玩闹闹几天就过万了,徐清道:“唐妮你有那地下台球noone的技术,又想拉团队,为什么不开一个台球厅当基地呢?” 唐妮脸上挂起了惊喜的表情,一拍桌子,道:“对啊!可是,这种开店的事情,是有风险的。” 崔甲弱弱道:“开店啊,我最近就了解这个了,三百平的大房子,一年房租就一百万。没钱,我们穷学生也没办法贷款啊。” 唐妮道:“那差不多是我所有的钱,我不敢打没把握的仗。” 徐清进了房间,取出了朱佩给自己的那张有五千万的卡,道:“人生这个东西,就是折腾,你们有计划,缺少一个投资人,这里有五千万,你们自己拿去折腾。唐妮你去找叶玫,装修,台球桌的设备,还有营业执照,她能帮你们少走很多弯路,商业这方面,你们能和她学不少东西,你们得好好去学,商人的眼神,商人的肢体语言,商人的言辞语调,对你有帮助。” 唐妮明白,第六部队的伪装潜伏,不光是在丛林山地,放到什么环境就是什么人。全他妈是影帝影后。崔甲就没朝着这个方面去想,如果事情不把他逼到一个份儿上,他会忘记,他曾经杀过敌。 正准备带这两个学生吃饭的时候,韩思雨忽然打开房门,那条拉布拉多先冲了出来,在徐清面前摇着尾巴。 韩思雨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口,也许是听到外面有人,穿的比较多,上前摸了摸狗的脑袋,道:“徐清,下次有客人要来,麻烦你提前告诉我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徐清,也许是视线移动太快,徐清接触到她的眼神,还带着看狗的温柔,可惜很快就没了,干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感情。徐清道:“他们是我的学生,帮我搬家,顶多来这么一次,打扰了。我们出去吃饭,要一起么?” 韩思雨摇摇头,抓起了拉布拉多的前蹄子,道:“和他们说再见!” 这女孩儿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看狗的时候,眼神是温柔的。准备搭讪的崔甲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放弃了。 出门之后,唐妮道:“徐老师,这女孩儿和你很像啊。” 徐清笑笑,道:“哪里像?” “眼神,一辈子爱不上任何人的眼神。” 徐清停下脚步,道:“唐妮,你帮我去徐冰清宿舍看一看,这妮子怎么了,我看她两天了连门儿都没出。” “唉,一辈子躲不开的桃花劫!”唐妮幽怨的看着徐清,徐清把目光移向别处。 吃饭的地方,就在国际酒店的对面,崔甲先回去了,唐妮端着热感应望远镜观察那栋大楼的情况,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徐清道:“现在市外温度是十七度,室内平均温度应该是二十六度。人的体温三十七度。” “是啊,所以说,人影应该很清晰才对啊,可是没有人体的轮廓。” 徐清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道:“国际酒店已经封了,里面没有任何电路在工作,温度应该和室外一样,整体三十七度,他们把空调开的很足啊!” 唐妮吃惊道:“真有人?” 徐清吃干净了盘子里的东西,道:“联系一下姜尚武,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进去转一转。” “好嘞!”唐妮坐下,道:“今天去见徐冰清了,她的舍友说,从回来她就失魂落魄,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和她聊了两句,她问我,你回来了吗?我说回来了,她说哦。身体没事儿,我看就是非索尔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徐老师,没人躲得开人生的是是非非,若是能看开点,其实世界很简单的,无非就是是非黑白四个字,你们啊都应该想开点,我就能想开。” “总有你想不开的时候!人之所以为人,除了我们背后有深藏不露又根植不移的文明,还因为有丰富的感情,你不是想得开,你是心思太活跃了,而且上帝又派我这么个人来拯救你,你怎么会有压力呢?” 唐妮低声道:“不要脸。” “其实你感情有些丰富,上战场很可能会感情用事,本事是其次,他们说的实战磨练,有一条就是要打你的心性,让你杀一万人都不带眨眼的!” 唐妮又低声道:“就吓唬我!徐老师,徐冰清宿舍门口顶端的一枚螺丝我帮你换成了微型摄像头,但是,不该看的,不要看哦!” 徐清还能说什么?竖起大拇指,道:“牛逼!” 徐清和唐妮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徐清轻轻开房门,换鞋进屋,正好看到了刚从卫生间出来画了淡妆穿着红色一字肩连衣裙的韩思雨,脖子里戴着一根白金锁骨链,美不胜收,徐清诧异道:“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上工了,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徐清摇摇头,“学校五点半就下班了,正常我七点就能回来,若是有事儿,最多八点半,不会打扰你休息吧?” 韩思雨也没回答,只是“哦”了一声,就进了她所谓的工作室,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徐清回了自己的房间,同样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打开了皮箱,拿出了放在相框中的照片摆在了电脑旁边,伸出手指在他们的脸上轻轻摩挲,所有人都想劝他把心放开,如何放得开?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就是昨天,凉山血战,仿佛就在前一秒。 徐清坐在椅子上,不用再瞪着眼睛看了,调出了摄像头视频,看到正在拉上窗帘的徐冰清,心头燃起不满,拿出了那把宽背大刀,蓦然想起偷学的一指点睛,又想起了差点儿把自己手指弹断的二指,伸手就弹在了刀锋上,“叮”,刀尖以极其小的幅度快速抖动,徐清感觉自己在刀尖下方的大腿一阵发麻,他讶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认真去想,却再没有刚才那一下子的玄妙领悟…… 第0077章翻墙而入 新环境,徐清睡了六个小时,睁开眼睛的时间准确的五点二十,如果不是战时,他的生物钟比闹钟还要准时。周六学校没事,除了古代文学老教授约他周日下午去备课,就只等姜尚武回复去调查国际酒店这个事情。洗完澡,徐清扫了一眼微博,打拐话题又上了头条, 除了那个大姐的外孙女,还有好几条孩子失踪的消息,徐清喃喃道:“最近丢孩子的怎么这么多。” 他穿了一身运动服,准备下楼寻么口吃的,惊讶的发现,韩思雨在餐桌上吃东西,还是昨晚那套打扮。 现在让年轻人多晚睡都行,早起基本不可能,徐清讶异道:“你是才回来,还是一晚上没睡?” “就要睡了!”韩思雨没有抬头,吃完东西,收拾了就坐在沙发上,拉布拉多在她的腿上趴着,一边摸着狗的脑袋,一边哼着一首歌,似乎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这个丫头应该习惯独处,这样的人在安静的时候,非常自然祥和,丝毫不因为身边有人而觉得尴尬。 徐清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看得比初次见面更加认真,她的睫毛很长,大约十几秒才眨动一次,好久之后,她才换了个动作,往高坐了坐,光着的双脚在下面晃啊晃的,才发觉徐清在看她,问:“有事儿吗?” 徐清收回恍惚的心思,摇头道:“没事儿。” “哦,那你帮我个忙,我要洗簌休息了,你帮我带阿果下去转一转,它都好几天没出门了。”徐清才知道这狗叫阿果,似乎知道徐清要带它出去了,兴奋地跑了过来。 徐清牵着它下楼,下了电梯之后,变成了它牵着徐清,看起来真是憋太久了,可是跑了两步,它停了下来,是不知道往哪儿走了,就像一只在笼子里关了太久的鸟儿,你把整片天空交给它,它也不知道往哪儿飞。 身边没有别人说话,徐清才感觉到了这个城市的陌生,一路上,他抬头看看天空,红灯,渐渐开业的商店,还有擦身而过的人,这里的人对他也很陌生。 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徐清发现小区广场上有一群打太极的老人家,坐了下来,松开了牵狗的绳子,它却哪儿也不去,就在脚底趴着。 徐清看着这些太极人都是在一板一眼的打套路,想起了朱佩带风一掌,把自己推出好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抽象法门,真的是很难领悟。他起身,沿着铺好的小道,穿过片片金黄,来到了徐冰清寝室楼前,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成语形容,叫“冤家路窄”,他牵着狗刚到,就看到被两个女同学牵出来的徐冰清,很憔悴,很不情愿,这几天,她真的清瘦了不少。 徐冰清也看到了徐清,愣了半天,竟然是手足无措,她的两个舍友顺着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徐清,开始起哄,道:“不就是那洋毛子不要你了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呀,咱华夏爷们儿多好?你看那个,正看你呢,去,打招呼。” 另外一个微胖的女生已经跑了过来,道:“帅哥,我姐妹儿失恋了,半死不活的,需要新鲜血液注入,你过去搭个讪呗,我姐妹儿素颜,可你们男人现在不都喜欢素颜的人么?” 徐清轻笑一声,道:“男人不是喜欢素颜的女孩儿,是喜欢素颜也好看的女孩儿,你姐妹儿需要好好想想,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转身就走的时候,徐冰清慌忙喊道:“徐清。” 徐清驻足回首,“没男朋友了就再去找一个,不过要擦亮眼睛,你这么折磨你自己,你以为你是在折磨谁?” 徐冰清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把她的两个室友气坏了,怒道:“滚犊子!” 徐清没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回头就看到了姜尚武的车。这家伙曾经各种开自己的车浪,现在升职为警局主管干部鸟枪换炮了,开了一辆三菱越野,姜尚武带着金刚和豹子下了车,大步走到徐清身边,爽朗道:“徐兄弟!” 他们一出现徐清知道探索国际酒店今天就有门,他们三个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人多反而顾虑多,具体执行的话,他们三个加上自己就够了,但是外围必须要有策应,还得具体布置一下,姜尚武递给徐清一支烟,朝着徐冰清位置撇撇嘴道:“怎么了?又闹别扭了?” 徐清道:“没有,这妮子不吃饭不出门,要修炼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金刚问:“啥?” 豹子骂道:“草,真没文化,柔荑是刚出生小草的意思,就是瘦,凝脂就是白,徐兄弟是说她在屋子里悟白,饿瘦!” “诶呀,到底是文化人,怪不得徐兄弟是京大老师呢!”金刚这马屁拍得那叫一个羚羊挂角恰到好处。 徐清问道:“我看看你们带了什么装备。” 金刚开了后备箱,徐清看到五把16,他们的身上应该还有短枪,这东西见光了,把那几个学生吓了一跳,徐冰清急忙安抚道:“别担心,除了那个帅哥,其他都是警察。”经过那一路,徐冰清也知道徐清的身份是不能乱说的,看他们的样子,是又要出去打仗了吗?她非常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任性,放走了那个人,可能他们会少很多的出生入死。 要说徐冰清这么快把非索尔就放在了敌对位置,也不可能,只是民族尊严高于一切吧?对徐清的感觉,她还是恨,还是讨厌,讨厌这么个忽然闯入了自己的生命,带回了亲生父亲牺牲的消息,把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徐清道:“国际酒店内部建筑长宽绝对超不过五十米,用不着长枪,一人一把手枪,带足弹夹就好,你们去换装备,我回家收拾一下。” “行!” 把阿果送回了家,韩思雨刚洗完澡,坐在客厅沙发上,用一条红色的毛巾擦拭着头发,道:“好久哦。” 徐清只是笑笑,进了屋子,穿上了防弹背心,带上了自己的军刀和手枪,出了客厅。 “你要出去?” “嗯。” “今天不是周末么?” “嗯,出去办点事情,有事吗?” “你几点回来?我的卫生间堵了,你能帮我一下吗?”韩思雨伸手拨开遮住额头的头发,认真看着徐清的眼睛,等着他的回复。 徐清道:“最晚八点半,唔,我现在就帮你吧。” 韩思雨笑一笑,站起身来,走向她卧室隔壁的卫生间,徐清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位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子。她的脖子里散着新干的头发,嘴里轻哼着歌,非常轻松自在。 让徐清有一种错觉,这里就是自己的家,韩思雨是自己的家人。姑娘在前面走,徐清总是忍不住想从后面把她拥入怀中,看的越久,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徐清不由想起了给学生上心理课的时候,讲到的缘分,自己的未来,和她的未来,会产生交集吗? “小清?”徐清恍然,看到干妈的笑脸,再一晃神,是韩思雨转身喊自己的名字。 韩思雨用的卫生间很大,很干净,没有挂那种让男人看了都会血脉愤张的衣服,应该是她早就想好了,早早收了起来,澡池很大,宽一米长有两米,澡池的水还在慢慢往下漏,徐清试着冲了一下马桶,正常,不是总管道堵塞,是浴缸下水口堵了。徐清把浴缸后面接着的水管拆了下来,单手抬起了浴缸,蹲下检查下水口,他蹲着,一手举着浴缸,看起来就非常幸苦,韩思雨想说一些什么,看到了徐清后腰别着的枪柄,咬着嘴唇闭了嘴。 徐清清出了几团毛发,下水口畅通无阻,徐清重新摆放好之后,道:“以后别那么懒,自己或者给阿果洗澡的时候,毛发都捞出来,不要漏下去。” 徐清洗手的时候,韩思雨道:“你好厉害啊,当语文老师,还会修下水道。” “可不是得会嘛,敌人打渗透城市战争的时候,手段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雨水旺季,他们堵塞排水管,就会造成城市水淹。必修课。”徐清觉得自己话说多了,回头笑道:“上警校的时候学的。” 韩思雨道:“你出去,又要帮你那个警察朋友破刑事案件吗?” “是啊,最近咱们这片的主管警局洗牌了,我的几个朋友上位百废待兴,刑事组太缺人,我得帮帮他们。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韩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抱了一只毛绒玩具,对徐清笑了笑,道:“谢谢你。” 这一笑,在很多人眼里都算不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是让徐清心跳不止。 —— 才到中午,姜尚武开车到了国际酒店附近,徐清和金刚豹子走下车来,戴上半指手套,唐妮开着一辆面包车跟了过来,远远地停在路边,小雀和鹦鹉都在她的身边,小鹰和鬣狗灰狼抱着狙击枪在周围警戒,特警埋伏在了街道四周,准备随时进入。 徐清戴上了无线电,道:“诸位,咱们这次行动是在十分钟前决定的,消息不可能流出去,所以里面的人一无所知,我准备潜入,大家听我命令。” 姜尚武关掉了无线电,对徐清道:“兄弟,动静弄这么大,你真的确定里面有人?要是扑个空,报告不好写。” 徐清道:“里面一定有人,整栋大楼玻璃都贴了反光纸,封锁大楼的时候还没有。而且我确定现在一进院门,就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下。” 果然,耳麦里传来了唐妮的声音,“已经侵入内部网络,发现了四十枚探头,正在努力为我所用。” 徐清带着三个人靠到了国际酒店围墙附近,等唐妮说一声“搞定”徐清带着三个人翻墙而入…… 第0078章捏一把汗 翻入墙内之后大家才取出了手枪,装上了消音器。 九五枪,双排弹夹有十五发子弹,如果这次行动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一个人就能干掉六十个人。当然这不大可能。徐清这么多年,也只有一次战斗中是没有浪费一发子弹。 靠在树干后面,徐清四处观察,是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了,感觉会错过十个亿。耳机里是唐妮冷静的声音,“不用那么紧张,摄像头覆盖范围内还没有看到人。” 徐清道:“你小心点儿,防止他们也有专业黑客,打草惊蛇。” “放心。” 得到了肯定回答,徐清给三人打手语,准备进入,这次行动,可不是所谓的营救,或者是抓人,而是搜索歼灭。 进入了大楼内部,四个人双手握着手枪四处搜索,目光四处查看,手枪只是会在可能有敌人的位置抬起三点一线,非常专业。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这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墙壁地面到处都是弹孔,还有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隐隐能闻到一些臭味,是尸臭。一般室内温度二十三四度就差不多了,这里的三十六度仿佛蒸笼一般,空气中飘着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的氤氲,看样子他们把这里所有可能被潜入的通风口全堵死了,供人进入的只有这个大门。 窗户上贴着反光纸,光线很难射进来,可是大楼内却非常明亮,明明这里的电路已经被停了,怎么会有电? 徐清给豹子打了手语,豹子迅速上楼检查楼上是不是有人,徐清去了后厨,姜尚武去了员工休息室,金刚检查电路,寻找发电机的位置。 四人在原地回合,彼此对视着摇摇头,他们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哪怕一个人,徐清奇了怪了,难道说,这些人已经警惕到不到晚上不出门了?简直就是一帮老鼠。 徐清压低声音问:“找到发动机了吗?” 金刚摇摇头,道:“连线路都没找到。光源全是镶嵌在墙体内部的,怕动静太大,没敢砸开。” 此时外界,看到徐清四人所有行动的唐妮心都堵到了嗓子眼儿,她记得第六部队一个教官对她说,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四面楚歌,却看不到一个敌人的身影。 商务车门开了,一股强光射入,唐妮回头,看到一个长脸高鼻梁小眼睛,气质威严的男人上了车,她不认识,可是小雀和鹦鹉认识,起立敬礼,道:“廖处长!” 这人是处局正职,姜尚武也是局级,不过只是科级正职,这是一位比姜尚武高两极的顶头上司,把姜尚武派到陈满财身边当枪的,就是他。开始的时候指挥姜尚武打了不少漂亮仗,是一些走毒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上级考虑到他仇家太多,才把他从西南地区调回来,回来的时候,他把姜尚武整支小队都带了回来,御用重案组。 唐妮没有警衔也没有军衔,抛开学生的身份,现在只是徐清的左右手,没穿军装,不好敬军礼,只是道:“首长好!” 廖处长身穿一件黄色皮衣,坐了下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唐妮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识相保持安静,鹦鹉道:“整栋大楼都有反光纸,狙击手无法瞄准,室内温度高达三十六度,热感应仪器也没办法工作,从大楼内部各个情况来看,肯定是敌人的一处窝点,只是,我们徐兄弟和组长到目前为止没有搜索到一个人。” 廖处长轻哼一声,“保密工作看起来是做得非常好,实际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是知道徐清的存在的,但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看着偷取的摄像头视频,问:“那个小孩儿就是徐清吗?” “是的!” 廖处长看了片刻,也没发表意见,道:“我了解匪徒的猖狂程度,一旦发现人,定会是一场恶战,他们四个都进去了,让特警战士往上压一压也没问题,为防止敌人挟持人质,再检查一遍附近有没有百姓。通知运管部门,限制车辆在附近道路行驶,直升飞机随时待命。” 一名优秀的警官的指挥能力和判断能力,丝毫不亚于战场指挥的军人将领。唐妮盯着视频里徐清的眼神,道:“我怀疑地下有猫腻。” 廖处长看向了唐妮,问:“你就是最近和徐清走得比较近的学生唐妮?” “是的,首长你好。” 廖处长笑了起来,这么多年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沟壑纵横的脸颊因为这个笑容,变得更加深刻,“尚武手下缺人啊。” 唐妮没有任何回应。 徐清带着大家躲到了一个隐秘性比较好的角落,取出一台腕戴式电脑,运行一种代码,上面出现了一条不停高低起伏的绿色波纹,徐清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极度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动静的大楼内,那条波纹挑动的频率趋于稳定,除了四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徐清看到了另外一个跳动非常稳定的线,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了原监控室的位置,带队走了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嘴角挑起,道:“老姜,咱们玩儿个引蛇出洞。” 原监控室大门换成了不锈钢重门,上面连钥匙孔都没有,门上只有两个大大的轮盘,只有知道密码的人才能打开,姜尚武紧皱着眉头,道:“除非用c4做一个定向爆破,否则根本打不开。” “呵呵,你想多了,这种门除非用反坦克穿甲弹,定向爆破炸墙都比炸门容易。”徐清看了看这门锁,回归十年,算是最先进的防盗门,现在的一些密码门,比它可先进多了。 这种门锁必须转动两个轮盘,一直转到登对的位置,锁芯才会打开,只是两个轮盘上有三千个数码,一个一个的试探,后天也试不开。 徐清道:“你们站远点儿,不要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别让我听到一点儿呼吸。” 姜尚武一听,徐清这是有本事开这个锁啊,当即后退警戒四周。 徐清把腕戴式电脑放在地上,转动轮盘,可是里面发电机声音干扰太大,而且转动轮盘的时候,锁芯发出的“哒哒”声还是会影响,有时候真是不能太过于依赖这种电子设备,它们没有思想,不会分辨。想省点力气的徐清只能费劲把动物的本事使出来了。 徐清掰动了一下手指,用了好久的时间调整心率,放慢了呼吸,闭上了眼睛,一手握一个轮盘,转动起来。老天是公平的,拿走你一样东西,一定会给你一件别的东西,一个人失去了视觉,听觉就会变得非常灵敏。忽然,徐清道:“你们谁戴着石英手表呢,给我弄停了。” 金刚把手表摘了下来,不敢造次。 不止是大楼内部的人,外面看着这个画面的人都连眼睛也不敢眨动一下。 徐清转动轮盘,仿佛老和尚入定一般,除了手指,身体哪个部位都不动,用心感受着附近的声音,除了内部发电机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再有就是两个轮盘的声音,忽然,徐清听到了一点异常的音色,稳稳地停手,前后试了两遍,看了一样上面轮盘所正对的数字,又开始转动,转完了一圈,一边转动下面这个轮盘,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上面这个轮盘以一个极其小的幅度跟着转动。 徐清再次闭上了眼睛,转动下面这个,因为太过认真,房间里温度也很高,徐清的汗水渐渐从额头滑落,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徐清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两个轮盘上的数字,小心翼翼的转动,如履薄冰一般,双手异常沉稳,忽然,“嗒”的一声脆响,触发锁芯机关,轮盘自动转起,防盗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发动机的声音大了起来,徐清突出一口浊气,冷笑着开门。 外面,唐妮得意的笑着,仿佛完成这技术活的人就是她一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廖处长也笑了,但是他说:“这手段,有点儿像江洋大盗的本事。”唐妮鼓起了脸。 徐清关掉了发电机,整座大楼变得一片晦暗,温度急剧降低,没多久就到了和室外温度持平的十度。 外界的热感应仪器有了作用,清晰的看到内部四个人的身影,唐妮拿起了麦,道:“徐老师,你三点钟大约四十米位置有人正在从地下上来,注意。” 如今社会没有电还怎么生存?尤其是地下,发电机一停,下面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一定会有人上来检修,这就是引蛇出洞,徐清问:“几个人?” 唐妮回答:“两个。” 一片大战在即,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徐清道:“各部门注意,要让摄像头看到这两个人。” 唐妮对电子仪器并不熟悉,一个月训练并不能成为一个黑客高手,像毒蛇和薛蓝这种高级黑客,电子技术不但天赋异禀,且都是童子功,没有二三十年下不来,好在她学过一些理论,在一边指点,鹦鹉进行具体操作,随意控制大楼内部摄像头的工作。 那两个检修人员都是老外,身上带枪,真如过街老鼠一般小心,来到了原监控室的门口,开了密码门,进去就意味着脱离了监控范围,又是十分钟,大楼的电路恢复正常,有两个人从原监控室走了出来,从监控来看,还是那两个老外,实际是装扮后的徐清和姜尚武二人。 在徐清二人下了那条地道之后,外部指挥车重新控制摄像头,金刚和豹子尾随走下了地道,没人知道下面有什么,指挥车也没法再调取下面的视频,人人捏起一把汗…… 第0079章金刚怒目 一条比较老旧的扶梯,以六十度斜角延伸到黑暗当中,谁也不知道尽头有什么。 徐清在最前开路,三人尾随其后,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下走去,徐清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到自己的小腿已经靠在了一根细细的线上,这么多年了,险些撞到诡雷的时候,徐清还是会紧张,还是会后怕。能力是能力,本事是本事,经验是经验,遇到要命的东西,神仙也发毛。 徐清示意大家后退,他后撤半步,蹲下,将手指轻轻放在了那根绷直的钢丝上,顺着找到了一枚木柄手榴弹,这雷布置的够糙的。徐清将雷解了下来,道:“小心点儿,这里可能还有陷阱,不要阴沟里翻船。可是这里应该没有职业军人,空间不会太大,先搜索,然后速战速决。” 姜尚武三人沉声道:“是!” 走到了平地,徐清看到了光线,负一层是停车场,这里应该是负二层,转角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来回有人走动,泥土味,血腥味,臊臭味交织起来让人作呕。 两侧是一个挨一个的房间,就是一推破墙,没有门,看水泥干燥程度只是刚刚建好,不知是没来得及装修还是根本不想装修。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看样子不像养兵的地方,更不是藏匿武器的地方,该不会只是个藏身之地? 徐清悄然走到了一个房门前,靠着墙壁就感受到了一阵冷气,徐清探过头去,傻了,里面有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一个相当高档的病床,躺着一个被扒得赤条条的小男孩儿,是被麻醉了,旁边接着各种显示生命体征的仪器,他们在做手术?还是,在做实验?徐清察觉到深深的不安。 这些人非常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徐清快步走了过去,他认真看着,后面连续几个房间都是一样,在一个房间门口,徐清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交谈,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一种外国少数民族的方言,可能是非洲苏丹语系,徐清不熟悉这种,非洲他只听得懂阿拉伯语。他们的面前摆着一具小孩儿的尸体,似乎在讨论什么。 倒数第二个房间没有人,徐清进去了,看到两三个赤身的小孩儿尸体随意堆放在一边,苍蝇乱飞。 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徐清瞪大了眼睛,两女一男三个小孩儿,躲在墙角,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被打了麻药,一个脸庞宽大的男人手中握着一只空针管,应该是正准备提取血液。 徐清浑身都在发抖,走了进去,气到不想说话,那个脸庞宽大的男人回过了头,看着徐清,楞了半天,张嘴乌拉乌拉,徐清听到了桑扶语,这人居然非常有礼貌地说:“你好!” 徐清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目光血红地将他高高举起,抽出军刀来,刺到了他的嘴里,这个桑扶人瞪着恐怖的眼睛看着徐清,徐清也盯着他的眼睛,将军刀一寸一寸刺入到他的脖颈。 徐清气炸了,放声吼道:“别打死了,让他们站不起来,拿不起武器就好!” 不光是徐清,姜尚武三个人同样气炸了脑门,他们挨个进入房间,一枪一枪将那些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恶毒的人放倒,徐清就走在通道当中,有那好奇心爆棚走出来的人,一枪放倒,这里没有武装,他们没有武器,就是因为徐清和小雀路上捉拿那些持枪分子,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布置。 二十分钟,他们找到了三个完好,六个被注入麻药,不知道被做了什么的小孩儿,当然,还有三具小孩儿的尸体。 身穿白大褂的,应该算是医生的人,被打中手脚还活着的,有十三个。姜尚武听徐清的,没动手杀了他们。 危险解除,豹子控制敌人,金刚照顾和安抚那三个清醒的小孩儿。徐清进了一个房间,戴上口罩和像皮手套对一个孩子的身体进行检查,这里的仪器是很先进的,徐清很快发现,这些人是在检查这些华夏小孩儿血液中的dna构成,还有骨髓造血干细胞特征。 那些死了的小孩儿,被开了颅,也被挖了下身。学过医的人都知道,人类大脑和造精器官都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细菌不可能感染的位置,就算中了剧毒,也是伤害心脏,血液,骨髓,却不可能毒到大脑和造精器官,也正是因此,人身体免疫系统的白细胞会相当排斥这两个部位,只要大脑和造精器官的保护膜破裂,当即死亡。 所以人的心脏失去功能,能存活至少二十秒的时间,可是这两个部位受到攻击,瞬间死亡。 这些没被开了头部和下身的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病毒感染,这让徐清松了口气,但是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非索尔的组织,想制造基因武器,对付华夏人。 也许是他们发现警局没人再来这里,才刚开始利用这里,如果再晚来几天,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实验和克隆人一样,是世界上明文禁止的,非索尔竟然还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在这里开了实验室,他这种人,除了碎尸万段,还要给他一个什么后果? 徐清再三确定孩子们的身体内药物只有利多卡因,没有需要急救的,他才走到了那些“医生”的面前,拔出了军刀,抓住一个人的金发,狠狠撞在墙壁上,血花四溅。 徐清没有让姜尚武开枪结果他们,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恐怖,在华夏本土遇到这样的事情,徐清钢牙都要咬碎了。 华夏有一面,慈眉善目,大国风范,因为要慈悲六道,徐清要让他们看的,是华夏的金刚怒目。所以徐清这样不合规矩的手段,姜尚武三人不但没有拦着,还亲手弄死了几个。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还有人性吗? 有一个人畏惧到了极点,开口说话了,是半岛人,他惊恐到极致变成了愤怒,吼道:“反正他们是父母遗弃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徐清气到无力,抓住了这个半岛人的头发,拖着他上楼。 警察们都已经冲进来了,徐清把这个半岛人扔到了大家眼前,到了一边,找了一个水龙头,从头顶灌下,洗去的一身血污,也要冷静一下心神。 姜尚武把下面的情况和大家简单聊了一句,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气急而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那个倒在地上的半岛人抬起头看着周围持枪的华夏警察,就像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看到了一群索命的厉鬼,眼泪,鼻涕,口水,尿水,只要人身上能流出来的液体全下来了,他抱着头趴在了地上,抬起头,惨叫一声,又趴在了地上。 队医来了,他们把那些幸存的孩子都带上了救护车,几名女警刚走到那三个还站着的孩子面前,他们就哭成了一片,扑到警察的怀里,说:“警察叔叔,你们是来救我的对吗?我好怕。” 徐清抽着烟,偏头看着他们,眼眶红了。徐清掐灭了烟头,猛然起身,道:“老姜,带队和我走。” 徐清大踏步走出了门外,开车疾驰而出,去了驻军医院,一路亮着自己的军官证,畅通无阻找到了雷蛇雇佣兵队长的病房,还有两个护士在护理,而那个黑人扯着笑,对护士说:“我的下面不舒服,下面,你往下,帮我看一看!” 黑人,基因硬,病毒多,徐清不否认有优秀的,比如非洲伟大的曼德拉,比如分别在拳坛,篮坛和歌坛的三个迈克尔,但是来华夏的黑人,都是被当地人所不容的人渣,知道华夏对他们好,来找一条活路。可笑的是,很多华夏女学生找一个黑人男朋友到处炫耀,就像养了一条罗维特尔犬。给祖宗丢了人,还自以为荣。 徐清当着那两个护士的面,把这匪首拉了起来,狠狠摔到地上,用穿着作战靴的脚踩在了他的后腰,踩在了他的头顶,走到了他的面前,半蹲下,用军刀挑起他的下巴,用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声音问道:“那样的地方,还有几个,在哪儿?” 两个军中护士吓傻了,除了心里骂一句打得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通知院长过来,姜尚武的小队其他成员负责解释,他进来亲自录口供。唐妮像徐清的影子,默默跟随,一句话不说。 雷蛇匪首用英文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徐清一把扯出了他的手,用军刀刺入当中一枚指甲,扭动,“啪”的一声脆响,指甲盖飞了,雷蛇匪首惨叫出声,看到的人心都是一颤,这得多疼? 可是雷蛇匪首还在坚持,道:“我听不懂中文。” 徐清又掀了他一枚指甲盖儿,雷蛇疼的像蛇在地面翻滚,扑了起来想进攻徐清,姜尚武刚要出手,唐妮已经上前一个过肩摔将其放平在地,徐清慢条斯理不再问话,将他的指甲盖儿一枚接一枚地弹飞,雷蛇终于承受不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打仗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恐惧,根本看不到敌人,只听到枪声,只看到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倒在地上,打得他只想跑,后来被活捉,他想,估计这辈子完了。岂想到,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得到了仿若做梦一般的礼遇,他恍然想到,华夏军人不但不杀俘虏,还会优待俘虏,那还有什么怕的?到时候自己伤好了,装出一副愿意合作的姿态,他们会恭恭敬敬地把自己送到想去的地方。 此刻,他才明白,其实是正主没来,他所做的事情,已经为华夏一些人物所不容,尤其是眼前这个人,哪儿来的啊?此时,扎心的疼痛让他忘记了义气,忘记了金钱,只想早早解脱。他终于用中文道:“只有那一个!” 徐清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把刀背锯齿放在关节处,一下一下钜着,钝刀子割肉是最痛苦的,比凌迟还痛苦。徐清眼眸里没有活人的神采,只有恶魔的狠辣,道:“你再说!” “啊,真的只有那一个,非索尔找不到那么多医学怪人,设备也不好运进来,只有那一个!” 徐清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人类左脑负责逻辑分析推理,还有数据运算,而右脑负责感官,因此一个人眼神聚焦在左边,说明在推理分析,另一边就是回忆,若他眼神不聚焦,飘忽不定,就说明谎话连篇,特种兵虽然有过特殊训练,可是这种痛苦的条件下,他不可能玩得出心理战,雷蛇佣兵队也并不强。 徐清又问:“非索尔在哪儿?” 他说:“地下拳场,那是他在京城的总部,很多投资方都是被他骗来的,因为非索尔需要掩护自己的枪,怕投资方恐慌,所以那里只是打拳。” “谢谢!”徐清问完站起身,一脚提在了头上,这人原地滚了两圈,静止的时候,他的头耸拉在肩膀上,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徐清从来不怕自己干掉的敌人睁眼,如果变成鬼找自己的麻烦,就再让他死一次。驻军医院的人其实对徐清挺熟悉,上次肺部贯穿伤现在还是一些医生护士的谈资,看到徐清手段毒辣,却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徐清松了口气,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既然事态是现在的状况,很多事情就不需要那么急着办了,他对姜尚武道:“我最近要去那个拳场看看,你们不要惊动了非索尔,其他的事儿我就不管了。注意一点,非索尔到现在都以为这个雷蛇佣兵队全被击毙了,处理尸体的时候你负责做一下协调,不要泄露出去,否则,非索尔再跑了,不好找……” 第0080章美人如玉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徐清显得有些狼狈,衣服凌乱,头发凌乱,在手指上有一道豁口,是抓人头发太用力留下的。 情绪也不好,坐在了沙发上,想抽支烟,听到卫生间的水声,他忍住了。 将手放在了摇着尾巴跑过来的阿果头顶,阿果吐着舌头,特别遭人喜欢,尤其是那一身黑到发亮的皮毛,遭人疼,徐清抬起了它的前爪,看着它的眼睛,轻声道:“看看你多幸福呀,吃喝不愁,被人宠着,不过以后出门要跟紧大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代很难再有,有人偷不着就抢,你可不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阿果道:“汪!” 徐清笑道:“小心还不够,还得会自保,有坏人,直接咬脖子。” 阿果道:“汪汪!” “怎么?下不去口啊?”徐清叹了口气,道:“有自保能力,总不能等着别人来救你,老人说的好,恶人还需恶人磨,如果没有自保能力,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依靠我们这些人,拿着人民的纳税,却保护不了他们,是我的罪过。” 徐清添了一口有些发干的嘴唇,睫毛上仿佛沾了一些水雾。 韩思雨出来了,身上围着大大的浴巾,肩头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真正的肤如凝脂,双腿笔直,没有丝毫的弯曲,她也不在意自己穿了多少,自然地擦着头发,道:“回来了?” 徐清轻轻点头,底下了头,非礼勿视,他说:“回来了。” 韩思雨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就多说了几句话,“那个阿姨的外孙女找回来了,听到下面聒噪,我看了看,那个阿姨给警察磕头,扶都扶不起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徐清道:“总有一些人的孩子再也找不回来了。万幸中的不幸。” “喂,你怎么这么悲观……”韩思雨停下了擦拭头发的握着毛巾擦拭头发的手,看着狼狈的徐清,眼神有了颜色,问:“你出去,是办这件事情了?” 韩思雨坐在了徐清的身边,道:“你,你还好吧?” 徐清露出了笑,“好。”徐清是默认自己出去做什么了,韩思雨了然于胸,进了房间,取出了医药箱,用棉签攒了点儿酒精清理他手指上那定点的伤口,贴上了创可贴,道:“替孩子谢谢你。” 来这里之前,别人都是给自己找火,找难受,此刻徐清心中真的暖。 “我给你唱首歌吧,是朋友新给我写的,我还在练,你帮我听听看。”姑娘坐在了钢琴前,伸出青葱似的手指,让那架钢琴发出了声音。前奏一起,徐清看她的手指,就明白这姑娘有现场演奏的能力,钢琴分十级,可是国际上一些专业的钢琴学校并没有考级这么一说,业余的人才会考级。她应该是专业进修过的。 前奏到了拍子,韩思雨轻声唱着,风华一指流沙,苍老一世年华,嗟叹红颜泪,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整首歌有三千不重复歌词,古色古香,摘取了宋代数位婉约词人意境,汲取精华词汇,写一个少女蹉跎一世芳华,长楼对月红颜泪,人生只剩下了低迷……结为以四个“自此”结尾,自此佩剑不为卿舞,自此古卷不为卿读,自此丹青不为卿作,自此萧郎便是路人。 这首歌是一首非常慢的歌,她的歌声里所带的情感不是很低沉,如果不太沉浸在歌词当中,给人的感觉是唯美,如若不然,会特别扎心,可是尾句明显给人感觉歌中的姑娘看开了,又不那么疼。 徐清只觉得看了一个绝世红颜跌宕起伏的人生,心情特别不好。 韩思雨收起了最后一个音,回头问:“好听吗?” 徐清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好听,歌词……” “词是我自己写的,最近读了苏轼和琴操的故事,有些心疼她。以你一个京大古代文学老师的视角看看,写的好吗?” 徐清道:“既然是写琴操的,第一句改成‘多少蓬莱旧事’,苍老一世年华,把‘年华’改成‘芳华’要好,琼壶歌月,是周密的一首《声声慢》,‘歌’在这里是动词,我觉得不要搬来用,用三个意象要好,琼壶,琴,月,还能呼应后面那个弦断。琴操是不舞剑的,出家等苏轼,她哭惨了,把佩剑不为卿舞,改成双眸不为卿润,卿,改成‘君’要好,编曲快一些会好点,唱起来就是治愈系了。” 韩思雨喃喃道:“多少蓬莱旧事,苍老一世芳华,嗟叹红颜泪,琼壶琴月,长歌倚楼,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徐清忽然抬头,问:“你是歌手?” “呵呵,你想多了。”徐清还是第一次听到姑娘笑出了声。 徐清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女孩儿换衣服,化妆,愈发奇怪,她在工作室做什么,不是歌手,难不成是个制作人?徐清偷偷拍了一张她的照片,等她俏皮地说她要上工的时候,徐清回了自己的房间,其实只是抱着一个试试看的心态,放在网络上,真相马上大白了,她有艺名,叫韩淋儿,是一个当代线上媒体的红人,用大白话说,就是一个当红女主播,再通俗一点,就是网红。 徐清搜了她的名字,百科上有她,第二条就是她翻唱的歌单,第三条,才是她的直播间。虽然她不是一个正统的歌手,但是有一首叫《好好的》歌,席卷了各大音乐榜的魁首之位。 徐清点进了她的直播间,画面上的那个人,可不就是刚刚才画好妆的韩思雨吗?她戴上了耳机,整个人变得非常活泼,对着镜头和那些看直播的观众说:“哈喽!” 徐清看着她直播间的人气,还没出声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万观众,当背景音乐响起的时候,人气涨到了四十万,那些弹幕遮蔽了整个电脑屏幕,清一色的玫瑰花,万里江山一片红啊,韩思雨变得非常健谈,道:“你们有意思嘛,这里刷到我眼花缭乱,有本事送真的。” 弹幕上有人附带着一个价值两千块的礼物,说:“送真的就送真的,地址拿来。” 韩思雨非常不以为然,道:“你们这帮就是吹牛逼界的一哥,我初步统计了一下,在我眼前划过的玫瑰花有几十万朵,你家是种花田的也不一定够,除非你七大妈八大姨全是种花田的!” 弹幕走起一波“花田错”,韩思雨低头道:“你们这帮花田里犯了错的人,今天本来想给你们唱一首新歌的,这家伙,趁着这个节奏,真给你们唱首花田错吧,这歌转音太多,我够呛能唱好,各位嘴下留德。”前奏还没开始,韩思雨道:“房管,把那些说花田怀了孕的封一下,也不知道你们这帮人一天天在想什么,你家有花田嘛?有个稻田就不错了,还怀孕?你们这些不好好学习的后生,一天天就知道看直播的死肥宅,有人愿意和你们钻花田吗?难不成是想射地球一脸,让地球怀孕啊?” 徐清脸都绿了,随即笑出了声,他逐渐收敛起笑容,现实和工作,完全判若两人,是工作让她快乐?徐清觉得,是工作让她那样的吧?!徐清看着她的眼神,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不是装出来的。徐清看她的人气,到了两百万才开始上下浮动,关注度上千万,这样拥有大批粉丝的网红,对社会是有一定责任的。 一直到十一点,徐清都在关注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自然是徐冰清,没有开灯,徐清就那样坐在床上,电脑屏幕上青蓝的光芒闪动,一边是徐冰清熟睡的样子,一边是韩思雨的歌声,偶有聊天,绵里藏针地抨击着一些社会现象,粉丝们不离不弃。徐清有些分不清,是这两百多万人在陪伴韩思雨,还是在韩思雨在陪伴他们。 孤独时代,谁是谁的宠儿? 第二天,徐清没很早出房门,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电脑,韩思雨是凌晨两点下了播的,就纳闷儿了,这两天他了解到这个姑娘每天早晨七八点睡觉,下午差不多六点多起来,黑白已经完全颠倒,不知道她下了播之后做什么,在工作室学习新歌? 他又看了一眼徐冰清的宿舍,徐冰清有三个舍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见过的两个都挺优秀,如今看到了第三个,因为徐冰清和其他两个都在睡觉,一动不动,只有那个翻来覆去,特别扎眼,忽然就做起身来,翻身下床,这姑娘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了摄像头前面,居然裸睡,吓得徐清关掉了电脑,心有余悸,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呀。 给枪械做完保养,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徐清出门准备去老教授家里一起备课,发现韩思雨卧室门开着,她应该不习惯关门睡觉,这两天关门,是因为对自己有戒心,可能她还是想关门的,只是因为太累而忘记了。 韩思雨侧睡着,一手垫在枕头上,一手放在胯骨,非常安静,胸膛没有起起伏伏,小肚子倒是一股一股的,没想到她把深腹式呼吸练习成了一种呼吸习惯,对身体是非常好的,唱歌嘛,总要讲究一个丹田发力。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和谐,只是被子在地面堆着。 窗外树木已经光秃秃的,说不定哪天温度一到零下就下起第一场雪,京城还没供暖,恰是室内最冷的时候,穿着睡衣的她身体有些发抖,徐清自然而然走了进去,捡起地上的羽绒被,轻轻放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就呆呆在旁边看着她,直到她身体停止了发抖,发出一阵舒服的梦呓,徐清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看一眼她住的房间,虽然也是朝阳,却是比自己要稍小一些的次卧,房间很干净,香香的,没有太多东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很多花和毛绒玩具,淡紫色的窗帘垂落在地面,上面许许多多青花。 靠窗书桌很大,还摆着一台电脑。旁边就是阿果的小窝,那狗也睡死了,舌头都拖到了地板上,也是个逗逼,比二哈强不了多少。 徐清本来想走来着,可是看到韩思雨的脸就走不动,那种感觉不和第一次见她时,心中的甜蜜窝心一样,反而有些鼻子发酸感动的感觉,想抱着她就不松开了。 这一瞬间的念头,把徐清吓了一跳,急急出门…… 第0081章江洋大盗 七点,徐清回了家,韩思雨围着围裙在厨房,问:“你回来了?” “嗯,和一个老教授备课来着,明天早晨九点有一节大课,我当老人家的助手。”徐清一边换鞋子,一边回答,话多了不少。 “吃饭了吗?” 徐清尴尬道:“忘记了。” “那你等一下,我做好后一起吃饭吧,吃完饭,你陪我去一趟超市。”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徐清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韩思雨探出头,道:“谢谢你帮我疏通下水道,再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很正常,所以你不用感到意外。去超市呢,是因为我有点害怕。” 徐清坐了下来,这姑娘在线上太久了,线下不敢见人,可不是个好现象,若是某天线上没有人和她说话,再有网络上出现一些什么流言蜚语,她可能会得抑郁症。得有所改变。 徐清问:“今天不上工了?” “不上了,每周就四五六播三天,其他时间休息。” “你休息的时候都做什么?” “听歌,学歌,写歌,练琴,练吉他,练古筝,看看书什么的。有朋友约,或者来家里或者出去。” 徐清笑道:“你的日子倒也存粹。” 只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徐清吃到骨子里的舒心,只是吃饭的时候彼此沉默无言,一直到带着阿果下楼,也是相顾无言,还是有些生分。韩思雨穿着长到脚踝的棕色风衣,戴着红色围巾,徐清在前面走牵着阿果,韩思雨跟在后面,其实只差半步距离,画面唯美不可方物,韩思雨说:“这么好的天气,一供了暖,就成雾霾天了。” 徐清偏头笑道:“给国家一点时间。” “喂,有时候你说话,站的角度好高啊,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是怎么把你培养到这么忧国忧民的?还是在警校养成的职业病啊?” 徐清咧嘴一笑,道:“可别太高看我了,来,你走我前面,我不认识路。” 韩思雨更狠,道:“阿果,给他带路!” 这狗听主人的话,拽着徐清就跑,姑娘在后面笑出了声。 超市外有一个比较大的超市,是小区的底商,应该是新建成的,有好几个门脸没有租出去。外面广场上有不少大叔大妈把广场舞跳得热火朝天,有许多京大学生在这里玩儿滑轮,有一些学生认识徐清,主动上来打招呼,道:“徐老师好!” 认识徐清的,徐清也认识他们,准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做一次回应,好事的学生们都会在韩思雨身上多留几眼,问:“徐老师,这是谁呀?唐妮知道你有这样的朋友嘛?” 徐清生怕给韩思雨带来不便,道:“这是老师表妹,来北漂,不过现在是我房东。” 韩思雨很喜欢这样的解释,不过感觉怪怪的。 穿过人流进了超市,韩思雨问:“你比我大吗?喊我表妹。” “难道你想做一个比大学老师年纪还大的女子?” “并不想!” 买了好多东西,徐清刷的卡,花了七百多,可是他自己只买了一箱啤酒,出来的时候,韩思雨似乎有些生气了,道:“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抢单。”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你可以不在意的。” 韩思雨提高了声音,道:“你记住没有啊?” 徐清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是生气的神采,可总算有情绪了,徐清笑道:“记住了。” 远处一个并没有租出去但是里面亮着灯的非常宽大的门脸房前,人越聚越多,一辆接着一辆摩托车停了过来,下来一些年轻人,穿着黑色皮夹克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每一辆摩托车后面带着一个妖艳女子,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浩浩荡荡。还有许多围观的人,可能有事儿。 徐清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可是现在不能离开,因为他看到唐妮崔甲叶玫还有几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从底商大门走了出来,这群年轻人非常狂妄的围了上去。 韩思雨的眼神很好,记忆力也不差,问:“那两个不是你的学生么?” 徐清道:“是!”他掏出了手机,想问问姜尚武来着,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事事麻烦老姜了,他的事儿也不少,看这帮人怎么表现吧。 若是在平时,韩思雨遇到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今天她也想走,可是了解徐清是警察的亲戚,还是那两个被围学生的老师,不可能视而不见,所以她只是静静站着,看着。 徐清也没有靠近,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看事态怎么发展,不知不觉,几个在这里玩耍的几个学语文的人都围在了徐清身边。另外徐清发现远远一辆丰田霸道走下了一个能单靠身体独当一面的人,明眼看到他从车上拎出一把西瓜刀,藏在衣服内,朝着唐妮的位置走去。 徐清忙喊道:“胖子,你过来!” 那人可不就是朱柔么?这货脸上挂着血腥,看那样子今天不见点儿血睡不着了。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是徐清,乐了,拖着身上大堆肥肉一颤一颤跑了过来,道:“卧槽,大哥,你咋在这儿呢?” 徐清可没功夫和他寒暄,直接问:“这飞车党什么来路?” “我草他马的,京城三环那边有一群富二代,天天赛车,叫他妈三环十二少,开豪车不爽了,最近玩儿起这摩托车了。最近他们领头的想开一个飞车俱乐部,瞄上这个地方了,这是我早就知道的,本来不关我事儿,可是前两天找我梦中情人的时候,知道她想在这片地儿开台球俱乐部,我就惦记上这事儿了。” 徐清问:“怎么?” “开发商是雅舒集团大老总的朋友,大哥你看到里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了吗?她叫叶玫,是雅舒集团的对外发言人,唐妮也不知道怎么认识她的,她出面了,开发商肯定把房子租给唐妮呀,可是那十二少不干了,昨天就撂下句话,先礼后兵,这不是兵到了?!” “哦,是这么回事儿。” 胖子抖着身上的肥肉,道:“这帮兔崽子也是胆子大,靠着老爹手里有俩臭钱儿,啥也敢干,要是得罪了雅舒集团,发动势力狙击了他们的股票,顷刻让他们倾家荡产。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雅舒集团的实力。” 徐清摆摆手,道:“我知道!你先把你的刀放车上去,这是凶器,闹到局子里你也不好解释,今天他们最大的大哥来了吗?” 胖子指着人群当中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身高一米九,三十岁样子,身边腻着一个耀眼女子,大冷天穿着短裤,身上只扣着一个g码的罩罩,那样子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人姓郭,叫郭飞,老子是郭斌,红二代来着,开始是红顶商人,后来辞官了,其实就是个臭卖车的。” 徐清喃喃道:“郭飞。”权衡之下,他还是给姜尚武发了短信,要这个人资料。 此时,姜尚武几个人已经出了警局,身穿黑色制服,荷枪实弹,对身边的警员道:“匪徒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枪械,如果他敢反抗,当场击毙!注意不要误伤。” 姜尚武很忙,可是他还是第一时间看了徐清的短信,脸色变得凝重,道:“徐兄弟就在现场,灰狼开快点!”趁着这会儿时间,姜尚武给徐清回了电话。 另一边,徐清收起手机,有些抱歉地看着韩思雨,韩思雨明白,牵着阿果躲在了人群中。徐清拎了一瓶啤酒,分人群走到了那些飞车党身边,站在郭飞的面前,道:“在京城,您是地头蛇,我们来北漂,您得让着点儿,你们要这个房子,是为了玩儿,我们要这个房子,是为了起家,未来有了出息,不会忘记三环飞车党的好,这瓶子酒,敬你,要是想往炸了闹,我们哥几个,光脚不怕穿鞋的。” 郭飞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再看看他针对的一些人的眼神,顿时了解,这位才是正主。 “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那我没话说。”郭飞干脆道,“没有比这里更好的房子了。” 徐清道:“为了个房子,真不值得,财大气粗,有人有家伙,不能欺负人啊。” “你妈没教过你夹着尾巴做人吗?”一个眼眸狭长的妖艳男子说道。 徐清扭头看向了那人,嘴角高高挑起,拎着酒瓶走到了一辆摩托车前,把瓶口放在车把上,往下一拉,瓶盖撞飞,倒了过来,一瓶啤酒全流到地上,“郭斌是做豪车生意的,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但是有钱人不会教育孩子,成为万人骂的富二代,当然有好的,只是郭飞有点儿不厚道。好,虽然不厚道,可就是喜欢玩儿车,撞死过人,也没跑,罪不至死!但是,你李东伟不一样,拿的是外国护照吧?好勇斗狠,手上有三十二条人命,靠上了郭家这课大树,没人敢查你,不学着你妈教你的夹着尾巴做人,还到处给咱们郭公子煽风点火,干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以为你有什么后果?” 李东伟眼神有些飘忽了,有些担心地看着郭飞,郭飞已经是满眼惊讶,对此他是毫不知情。李东伟把目光放在徐清身上,眼神有点儿恶毒。 无巧不成书,姜尚武这几天调查治安问题,正好准备抓捕这个李东伟,今天就正撞到徐清怀里了,可是这个李东伟是出了名的能打,有一次在东北靠边的地方黑吃黑,惹恼了白人,三十几号人提着刀追杀,被这小子硬生生全拖死了,被当地警察通缉之后,一路抢劫来了京城,三十二条人命。 郭飞不是傻子,知道这小子出手毒辣,带着自己的女人往后靠了靠,也让兄弟们离远点儿,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李东伟目光变得毒辣,现在这个情况要想走,挟持最有用的人质,只能是郭飞,徐清喊道:“喂!”李东伟转身,徐清将手中的酒瓶飞出,正砸在这小子的头顶。 本身就是广场,地方大,郭飞的人都散开了,李东伟当即被孤立,头上被开了瓢,血顺着额头流下,没几分钟,警笛声响彻,李东伟明白自己已经暴漏,对着徐清露出阴恻恻的笑,转身冲向护栏…… 第0082章手眼通天 这李东伟扭头就跑,亡命徒为了保命,跑起来都透漏着一股不要命,平时百米九秒,玩儿命的时候能跑七秒。徐清反应够快,也没有第一时间抓住这个家伙,跟着翻越护栏,上了行车道赶了个红灯末尾冲上了马路。路面行车比较多,车灯五彩斑斓,刹车的声音此起彼伏,李东伟不要命的跑,徐清手脚麻利追着也有些费劲。 那个小子已经过了马路,一直往前跑,不时回头看一眼徐清。徐清就在马路另外一边追,那个小子转身进入了一个商场,徐清刚要过马路,一辆车虽然踩了刹车,可还是撞了上去。徐清侧飞出去,藏在人群中看到一切的韩思雨差点儿尖叫出声,却及时捂住了嘴。但是阿果“汪汪”叫了好几声。 她看到过来的警察,已经开始控制路面,也看到那个徐清的女学生已经跳过栅栏靠近,但是在看到那个匪徒跑出商场对着路面上的徐清拔出手枪的时候,害怕的捂住了嘴,然后枪声响起,徐清迅速在地面翻滚,子弹在地面震起了片片火星。赶上港片了。 可惜徐清这次出门没有带枪,一时没有招架,靠在一辆车的后面,只停了三秒,快速站起身来,抽出袖口刀片闪电般射出,寒光掠过,直刺那李东伟的手背,把枪打掉之后,早已经迂回过去的唐妮,飞扑而上,抓住李东伟的衣领,想把他翻到在地面,可是这小子岿然不动,身体猛然拧转,把唐妮扔了出去,这个人的本事全是在实战中斗狠练出来的,估计是从小打架的主,才学一些套路的唐妮竟然开始弱了一招,李东伟得理不饶人,抽出一把匕首就想扑上去杀人,唐妮迅速翻身而起后撤,拎起一只垃圾桶狠狠地劈向这逼面门。 好像谁好欺负似得。 徐清已经到了切近,双手顺着刀递到了他的手腕儿处,抓死之后借力双腿飞起,缠绕住了这人的脖子,身体一扭动,凌空就把他的手臂掰断了,这是巴西柔术的一招飞身十字固,下了他的刀,徐清快速起身,做了一个反关节,掰断了他的另一只手。李东伟惨叫拍地。 警察过来了,快速上了手铐,将人带走。 徐清脱下了已经凌乱不堪的外套,点燃一支烟,拍了拍唐妮的肩膀,道:“去办事儿吧。”然后翻越护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和熟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越过警戒线,进了人群中。 在姜尚武把郭飞带走处理相关后续问题的时候,徐清已经和韩思雨走到了楼道门口,可是并没有回家,想再走一走,徐清刚要张嘴说些什么,韩思雨道:“你还想和我说,治安问题哪儿都有,不要担心吗?” 徐清道:“可不是么,又一个坏人被抓了,世界又美好了一点。那个飞车党没有坏人带节奏,也会少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韩思雨问:“每次都是这么危险吗?被车撞,被枪打?” 徐清笑道:“不会,很多人一看到警察就抱头蹲下了。” 回家后,韩思雨又取出了医药箱,手上涂抹了红花油帮徐清揉那被车撞到的一侧肩膀,入手处如钢铁一般坚硬,看起来却不像一天吃二十颗鸡蛋练出来的那麒麟臂一般恶心,平平整整,只是结实,韩思雨道:“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有力气单手就把浴缸抬起来了。车撞你车都疼。” 徐清无语道:“我就多撞撞呗。” “我平时看警匪片很多,你这样的人,会不会有很多仇家?会不会被复仇啊?” 徐清道:“几乎没有,因为几乎没有知道我的,而且,从来只有我找别人麻烦,没人敢找我的麻烦。因为他们一找我的麻烦,自己就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是因为你很厉害,还是因为警察都是你的朋友?” 徐清笑道:“因为我只是一个老师啊,而且是京大的老师,他们连被困在战区的华夏百姓都有本事接得回来,还保护不了一个我吗?”这番话,徐清多是为了安抚,不过徐清似乎听出了韩思雨的担心。 韩思雨收起了药箱,道:“晚安。” 徐清睡得很晚,家里极度安静钟表秒针跳动的声音非常明显,他听到了韩思雨平稳的呼吸声,进了韩思雨的房间,帮她盖好被子,才去休息。 第二天,周一,学校热闹起来,京大最早的课就是九点,徐清必须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教室,布置好多媒体,整理好课件,还有扩音设备的调试。 京大的教室管控不是很严厉,上大课的时候,有不少其他的学校的学生来蹭知识,就算那样,大课班上的学生数人头也不曾满过,可是今天,大一年级语文系的二百九十七人全到了,加上一些外校的学生,已经超过了三百五。 徐清在讲台上忙碌,下面的学生又变成了德云社观众:“徐老师我爱你。” 徐清也只好学郭老师说一声:“受累了!要不要给你们念一首定场诗?” 有的没的搭讪,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徐清对他们说:“安静点,老教授要来了,你们可得老实点,要么我可饶不了你们。” 老教授提前一分钟来了教室,是一个非常有风骨的老教授。 备课的时候,老教授就对徐清说,前几年语文几乎在很多学校出现滑坡,甚至一蹶不振。只有京大的语文风生水起到今天,都是老师的原因,不去认真专研教材,不改进课堂教学,也不去追求教学效果,导致学生厌学。 那天徐清在教授家里看了很多其他重点高校语文教学,程序只不过是介绍作者,解释词语,划分段落,归纳中心,指出特点,全是中学的那套。 徐清道:“都是大学生了,完全可以稍微引申一下,大学语文教授可以这样做的。” 但是老教授说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原因,就是害怕有知识性的错误。归根结底,都是老师不专业,知识面太窄的原因。老教授点出现在一些大学老师的知识储备量,还不如京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语文是最重要的学科。因为这是华夏民族的底蕴,每一篇文章都有一种传承和坚持,科技兴国,军事强国,如果把这点比喻成一个人的强壮的肌肉,那民族文化,就是骨头,精神。前几年传统文化一度落寞,这几年教育部门有了明确认识,有一些成语大会,诗词大会节目,鼓励全民学习传统文化,这才有一丝起色。 老教授对徐清说:“千万不要让知识带上功利色彩,很多人不愿意学语文,是因为很难晋升职称,如果有一天,大学英语的号召力强过大学语文了,数典忘祖,在华夏,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这一番发自肺腑,深入浅出的话,让徐清这个过客也越发不敢懈怠。 老教授名叫季曦林,已经年过古稀,却身体硬朗,腹有诗书不仅能气自华,还可以修身养性。徐清就是怕那些熊孩子会不听话,气到老人家可不得了,哪知道老人家开课第一句话,就吸引了大家的情绪,“前几天遇到一个挺有气质的男人,大约五十岁,见到我非常激动,说季老,我是看着你那本《纳兰词解》长大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本书是我去年出的,我只想说,长得真快。” 在哄笑声中,老教授道:“所以,对一些文化,一知半解,张冠李戴,是要闹笑话的。你们都是语文专业的学生,为什么学语文,不用和你们多说,华夏人嘛,当初没有数理化和外语,就学语文,考试也只考语文,学不好语文,算什么华夏人,对吧?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上课要认真点儿,错过一点知识点,可能会造成你们未来张冠李戴,一知半解,闹了笑话,丢你们京大语文系学生这个的牌面儿。” 徐清在一边脸上挂起了浅笑。 古代文学课程,开始是导论,接下来才会按时代挑选代表人物分解。 第一节课,老教授告诉大家,古代文学,主要有三点,乡国情怀,感情主题,还有人生感悟,浅浅提了屈原《离骚》,《诗经》,人生感悟则提了几句诗,“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开花复谁在?”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等等。 老教授的课程,两个小时就像过了两分钟,虽然是一些自己都了解的知识,徐清也是意犹未尽。在老教授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的时候,台下学生只有外校的几个离开了,其他的都在。 徐清要擦黑板,收拾多媒体,学生们还看着,有多事儿的人问了,“徐老师,季教授说乡国情怀的时候,用离骚做代表,很难懂啊。” 徐清道:“有什么难懂的?都是你们的固化思维,还有对古人的盲目尊崇,导致了你们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古人,长期心理暗示,就让你们真的不如古人了,谁也写不出那些千古名篇。其实一些历史问题,不要神化了,古人也是人,再神奇的事情都是人做的。”徐清一边整理课件,一边和学生们絮叨,“离骚对于现在的你们,确实有些难懂,你们应该举一反三啊,古代爱国情怀,只要和乡土相连的,和皇帝相连的东西,以及那些对山川的赞美,歌颂,都是爱国,何必纠结于一个离骚呢?回去查查资料,不就什么都有了?” 徐清收拾完了,准备走了,道:“孩子们呐,吃饭去吧,吃得白白的,胖胖的,壮壮的,然后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位卑也不能忘忧国呐。” 一波非常大格局的大道理结束,徐清提着笔记本电脑离开了,虽然从心底还无法溶于教师这个身份,但也觉得有滋有味。只是刚出门,看到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朝着自己走来,一股不安涌入内心,心情变得不好。 二人上前,对徐清道:“你好,我们是特别监督组的,接上级命令,请你去组里谈话。” 特别监督组,这五个字让徐清心中咯噔一声,这个组织,只有国级领导,上将军和第六部队知道,他们出面很少,几年都不见得有一次任务。性质好比明代东厂,是连军方总决策部都敢管的存在。领导者吸取历史教训,任何被特别监督组带走的人都需要通知直接领导,不得上手铐脚镣等刑具,如果军人身上有刀枪就带着,特别监督组成员也不得配枪。如果军人和特别监督组发生了火拼,或者人员拒绝执行,国领导组就要亲自调查谁是谁非,非常麻烦。如果真查出问题了就交由相关部门公事公办,但决不允许有人死在这个部门。 徐清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杀外国持枪人员,特别监督组的人是不会找自己的。说出去可能不合规矩的,就是杀的那两千顾家保安,还有那没有抵抗能力的医学怪人,以及没有反抗能力的佣兵队长,但如果他们稍微调查一下,那些都是死有余辜的家伙,顶多去和自己的司令员谈一下,然后做一下提醒,要是去二号首长那里报告,他们可能会被挡回去,被人家来京城拉屎了,杀几个人怎么了?把自己带走,真的没这个必要。尤其是在这个随时可能出事儿的时间,徐清肯定,目前的京城,除了第六部队再来人,没人对付得了非索尔。 徐清不会去想特别监督组有颜色,因为特别监督组根本不可能出问题,也许自己的一些事情被夸大传到了特别监督组耳中,再或是有手眼通天的人想让自己消失一段时间? 徐清感觉到要出事儿了,可是他不得不跟人家走…… 第0083章猛虎下山 徐清被带上了车,被检验了军官证,持枪证。验明身份后才扬长而去。 徐清没有被蒙眼,高风亮节的特别监督组虽然隐秘,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组织,一路上高架走辅路,一点圈子也没绕。 秋末,京城的天气能舒服一点,徐清道:“开窗吹点儿自然风,有个姑娘和我说,用不了几天就是雾霾天了。” 司机对徐清道:“给国家一点时间。” 徐清笑道:“我对那个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挺钟意雾霾天,有一次重伤险些没命了,在峨眉山疗养,一片雾蒙蒙,我三爹说,多美,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 “徐清同志果然有能力担任京大汉语言文学系老师,文学造诣不同凡响。”司机微微回头说了这句话,这一个细微动作,显得他的言辞特别诚恳。 徐清摇摇头,双臂拖着车窗沿,把下巴放上去,喃喃道:“就这么点儿水平而已。” “华夏人爱谦虚是美德,也不要妄自菲薄,我们一直在听课,尾时你的那番言论,现在还真没几个人敢说。再有,死者已矣,不要总惦念着,也别把仇恨总放在心里,这段日子,你静若处子,动辄杀人,毕竟是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你也确保不了未来不误杀,一些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抓了就好,交给有关部门,该活的死不了,该死的活不了。” 徐清也在想这个问题,长叹一口气,道:“也许是被扔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太久了,没有间谍特工的心态,有时候打起来真就控制不住,以后会注意的。” “呵呵,最近去第六部队专门了解了一下你,能让你服软的人真不多。” 徐清道:“也不少。” 一路闲聊,来到了一个普通的独立别墅,满院子黄花,随风摇曳,颇有立于寒秋,满城黄金甲的气势。其他的,只是一座大大的不施粉黛的房子。 徐清被带入了房间,大大的客厅里,只有一整块海南木制成的长桌,还有几把椅子,四面墙壁有三面是书架,上面立着满满的书。海南木大桌上铺着一大张宣纸,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上面勾勒,看笔法是在做工笔,听到徐清脚步声,道:“徐清小友,冒昧把你请来,可不要怪罪,老朽情非得已。全是南部顾家施压,没有办法,说你杀了他家族的传人,一定要调查你。” 徐清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坐下,这位特别监督组的领导就对自己全掀开了底牌,他却提起一抹警惕,是不是用手段解除自己的心理防线还不好说。那老者道:“徐清小友,不用警惕,说到底,特别监督组和第六部队还是同宗,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们是自己人。先过来帮我看看这幅《猛虎下山图》,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特别监督组和第六部队是同宗,还没听司令员和自己说过,徐清迈步上前,看老人的画,中锋笔法强硬,侧锋似乎弱点,仔细看那斑斓猛虎的神态,又像有意而为之,徐清第一次不敢随意品评一个人的画作,但是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幅画全是针叶林,猛虎是东北虎。 气宇轩昂的老者把笔递给了徐清,徐清毫不避讳接过,在画上勾勒了几笔,道:“龙行带雨,虎行带风,猛虎下山怎么可以不带风呢?风起,针叶林不好表现,可是挡不住雪花飞舞啊。” 老者盯着画,脸色严肃道:“点睛之笔。徐清小友,你说到底是风因虎而动,还是虎借风势?” “应该是相得益彰吧!” 徐清的这句话让老者爽朗一笑,“坐,尝尝老李亲自给我送来的祁红。” 徐清可知道,这老者口中的老李,不是别人,是国二号首长啊。徐清虽然非常学校那边出事,可还是决定听老者把话说完。 坐在木椅上,老者用茶匙取茶,让徐清观茶形,在放在茶壶中,开电烧水的时候,老者道:“如今一些大一点的家族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暴戾之气,这是因为一些改革事宜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从顾家态度就可一叶知秋,他们祖上三代就对祖国有贡献,最近几年都做一些收钱卖命的勾当,不知道自己犯错了,还想用那点早已消耗殆尽的情分来找领导,岂有此理啊。” 徐清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理性地听。 “因为要做内部深化建设,军队改制,让非索尔等一票人钻了空子踏上国土,还带动了几个京城保安公司为了利益助纣为虐,用华夏儿童做实验这件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三个公司,必须要打,杀一儆百。京城龙飞集团,文超传媒集团,还有顾家保安公司。前两个你可以随意处置,这两个公司一灭,再处理掉那个地下拳场,京城就太平了。顾家得动动脑子,顾及一下那点情分,让他输得心服口服。顾家一倒,放眼华夏大地,就太平了。” 徐清听明白了,特别监督组把自己叫来,可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下达命令的,徐清问:“为什么选择了我?” “其实是因为你选择了参与这件事情,我才给你一个正确的方向和情报。另外,我没权利调动第六部队的人,只好捡你这么个大便宜。” 徐清道:“我得听第六部队的命令。” 老者笑道:“不会太久,回去吧,今天找你谈话,不是临时决定,是顾家老头子非要这个时间点,谁知道给你出什么幺蛾子呢,回去看看。” 徐清当即瞪大了眼睛,转身匆忙出门。极品祁门红茶,一口没喝着。 老者看着徐清的背影,道:“华夏有此英才,可喜可叹。”他拿起电话接通了沈一那边,简单絮叨了几句,沈一气到爆炸,大骂道:“我们第六部队孩子是回去过日子的,不是执行任务的,能不能不要烦他?” 老者把电话举到别处,等沈一发完飚了,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不能这么护犊子!” 沈一骂道:“沈德三,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事儿你没少干,要是事儿成了,我们家小清有个三长两短,我灭了你的特别监督组。” “沈一,你说话得摸着良心,我是干过这事儿,可是你得想想那些是什么人,那就是刘邦手下的韩信,刘备手下的魏延,曹操手底下的许攸,办成点儿事儿,恨不得把特别监督组找他办事儿的消息捅到玉皇大帝那里,开枪就敢崩上将军,不该死吗?咱们家小清是那种人吗?” 沈一那边气顺了点儿,可还是吼道:“我们家的,不是咱们家的!”狠狠挂了电话。 沈德三,沈一生父大他二十岁义子的儿子,算辈分,沈一得叫哥,就是那种比坏人更奸诈的好人。他看着那副画,喃喃道:“懂得和国家相得益彰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本事,却没一点野心的人。我老沈这辈子就没看错过人,没做过错事。历史血淋淋的教训,谁敢越雷池一步啊?” 他们爱怎么剖析自己,徐清不管,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现在只是担心。 一路疾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韩思雨没有工作,没有在白天睡觉,正在家里弹琴,看到徐清回来了,正要打招呼来着,徐清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进了卧室,打开电脑,快进看徐冰清房间内的录像情况,开始房间里没有人,后来门开了,一个人进屋了,在徐冰清的床下布置了半天,然后抬头对着徐清藏匿好的摄像头笑了笑,那个人不是非索尔还是谁? 非索尔在徐冰清房间里装了触发定时炸弹,徐清冷汗直流,再看实时视频,徐冰清不知道去哪儿了,刚好开门进了房间,她的床下已经红影斑驳,徐清脑子嗡嗡直响,扯出了皮箱,拿出一把上次驻训从东南基地带回来的绳枪,开了窗户。韩思雨恰好进来,担心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清来不及解释,双脚狠狠踩在窗台上,整个人跳了出去,韩思雨被吓懵了,冲到窗前,看到徐清滞空正要掉落的一瞬,绳枪射出一条钢线,飞出五十米远,狠狠刺入了对面楼的墙壁,他整个人和蜘蛛侠似得荡到了对面窗口,撞碎徐冰清的房间玻璃,钻了进去。 徐冰清正在卫生间,刚脱掉了浑身衣服,一丝不挂的那种,准备洗澡,看到徐清踢开了房门,瞪着惊恐的眼睛,捂住了嘴,一秒后,她用浴巾捂住了自己的身体。 徐清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腰就往外冲,伴着徐冰清一声尖叫,从窗口跳了出去。前后只差一秒,对面楼的韩思雨先看到了团起的火光,才听到“轰”一声巨响,周围的玻璃全部炸碎,她自己脚下也感到了明显震动,韩思雨眸子倒影着火光,吓得蹲了下来,可是她马上又起身瞪着眼睛看向窗外,徐清死死护着那个人,背后起了一团血雾,落在了两栋楼中心那颗树上。 韩思雨脸色发白,一边拨打120一边冲下了楼。 徐清落地的速度比韩思雨快得多。高空坠落,他有过专业的卸力训练,可是在落地一瞬,他往上拖了一下徐冰清身体一下,然后实实摔在了已经变成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双臂瞬间下沉,就像是两个弹簧,保护了徐冰清受到的冲击不足一层,可是他自己,承受了两个人从三十米高空坠落的势能。 可是徐清没有当场昏厥,他竟然站了起来,脱下了风衣,盖在了赤身露体的徐冰清身上,口鼻才涌出一团血泡,直直躺倒在地…… 第0084章残破不堪 顾家从来没遇到过挫折,黄河自己人被抓了好几百现在也放不出来,长江被杀了两千人,还搭上了一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命。 被一个名不见经传但是背景肯定不一般的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根基的家主顾沁早怒不可遏,家里一套薄如蝉翼的白玉茶碗不知道摔碎了几个,今天更怒,特别监督组居然没把那小子控制起来,谈了两句话就放走了,他和非索尔的交易是拖延他四点以后回家,三点而已。非索尔除了让京城警备更严,啥事儿也没做成。徐清重伤濒死,不用捅一刀,拍一巴掌也死了,但是自己派过去的几个好手连身都没法近,洪剑的侦察连去加以保护,要不要这么夸张? 顾家上下齐心,此刻也是剑拔弩张,在江浙一代搞娱乐业风生水起的顾家头号打手石俑眼睛微眯,不动声色,有些幸灾乐祸地瞅着一边的顾家女人,刘敏。大家族总有明争暗斗,刘敏是被一枪打死的顾鑫生母。说来可怜,顾沁老来老去,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剩下了一个儿媳妇,没人知道顾鑫是顾沁的儿子还是孙子。但是对石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沁有心让这女人带顾家,也得考虑考虑自己这么多年的鞍前马后。 接触到石俑的眼神,刘敏心中即便很怒,但还是神情自若地对老家主说:“爹,消消火,对身体不好,您不是常说,人最幸福的就是好好活着看着对手一个接一个倒下吗?” 顾沁好久才顺过气来,阴森道:“特别监督组的老狗,居然摆我一道,徐清这个小子,军方警方如此看重,绝对不简单,可是当初没有我祖爷爷的帮衬,他们连军队都组不起来,想卸磨杀驴了?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孙子都被杀了,我不做点儿什么,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石俑,你从小就跟着我,你的本事我一清二楚,这事儿,还得仰仗你了,去一趟京城吧,不管能不能得手,后果都不会好,和非索尔一起去中东吧,好好建设。” 石俑低头道:“是!”转身出门之后,他才开始考虑,顾沁是察觉到国家要宰他这条大鱼了,开始给自己铺路了。他掏出了电话,打给自己妻儿,道:“带孩子去美洲旅旅游吧,我现在帮你定机票,晚上就飞。” “反应很快嘛。”刘敏的声音确实是把石俑吓了一跳,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少奶奶,石俑的命是老爷子的,妻儿得以保全,石俑甘愿以死相报。” 刘敏笑道:“老爷子知道你想什么,飞机票不用定了,你老婆孩子现在应该在车上了,准备赶往虹桥机场,去美洲有什么意思?去东欧吧,天气冷是冷点儿,可是那里幸福度高。” 石俑两道剑眉逐渐合在一起,刘敏错身离开,石俑可是顾沁手下头号猛将,当初魔都一条过江龙带人公开叫板老爷子,被他潜入内部,挨个剁死,那个过江龙可不是个一般人,在西南那会儿一个人一把西瓜刀打赢了上百人,却被石俑剁死了。 忠心程度没说的,可自从有了老婆孩子,就不是那么听使唤了。不用点手段怎么行? 刘敏也挺好奇那个叫徐清的小孩儿是个什么来路,这么多人护着。只不过大人的勾心斗角,小孩子是学不来的,护着归护着,真要惹恼了通天人物,护不住的。 刘敏忽然就想儿子顾鑫了,那么护着,还不是打死了? 她哪儿想得到,国家养大的鱼,主要是为了宰,徐清可是国家养的刀,护着是因为情分并不是什么身份。 几乎同时,沈一持枪带蒋思突击队杀到了京城,直接到了沈德三住着的别墅,没找到人,哪想到沈德三早早躲到了二号首长家里。怎么闹且不说,二号首长怎么斡旋也不说,最后得到了医院初步诊断结果,情况不容乐观,二号首长说:“不管结果如何,都在军方总决策部宣布个徐清死亡消息吧。” 沈一是带着气回第六部队的,不忍心去医院看一眼,临走的时候,对首长说:“我没法和徐虎在天之灵交代,首长您也没法交代。” 沈德三脱离了被沈一吊打的危险之后,道:“徐清他要自己和徐虎交代的……” 中心医院完全炸了,停车场三五十辆军车豪车。小护士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在楼道里窃窃私语,雅舒集团董事长来了,雨微集团董事长也来了,军中来了中校,警局来了正处级,听说医院电话还接到了一些将军的电话,就这个刚刚被送进来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可是又听说是用电磁炉不科学,引燃了天然气管道造成爆炸受了伤,小护士们在网上找消息,但是惊讶地发现这个话题全部禁搜。 院方各部门主管神色也是匆忙,动用所有资源把好多医学界泰斗都请来了,胸外普外的专家不计其数,最终也只把几个肩上有军衔的医生放了进去。 唐妮在病房门外,靠着墙,揣着裤兜,目光呆滞地望着手术室那红到可怕的灯,麻木了,哭不出来,徐清什么命啊?夏天来京,还没过元旦呢,三次入院,回回命在旦夕,怎么就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呢? 小雀守在唐妮身边,低声安慰道:“没事儿,说难听点儿要死早死了,看他身上那些疤,哪个不是要命的?没事儿,真没事儿。” 唐妮扭过头,淡淡道:“我就是他妈的气不过!凭什么呀?头一次是给她挡枪,第二次是被她气的,这次,还是他妈的没炸死她,伤着了徐老师。我不明白了,她的命哪儿金贵了?” 对面是坐在地上的徐冰清,一点点的外伤包好也就没事了,没在病房呆着,来了手术室门口,她知道会有铺天盖地的针对和铺天盖地的压力,可她还是来了,唐妮,她愿意骂几句就骂几句吧,自己心里也能好受点。 齐雨微自然是守着女儿的,听不下去,道:“你少说几句,没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敌人强悍,没办法!” 唐妮瞪起了眼睛,道:“没人愿意发生还是发生了,如果没你家姑娘,那煞笔早被弄死了,有脸说话吗你?” 苏雅站起身来,道:“别吵了,里面手术还没停,知道不知道个轻重了?”苏雅从来这里都没说一句话,也没表露出一丝难受,却也不吃不喝只是呆坐着。 病房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护士,问:“谁是徐清亲属?” 苏雅上前道:“我是他小姨。” “他父母呢?” “他没父母,只有我。” “好吧,需要您签一个字。”小护士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看着她,“现在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随时可能死亡,我们为了挽救他的性命,做了几套方案,最有希望活下来的,是需要截去下肢的。” 苏雅拿着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声音带着水汽,皱眉问道:“截肢?” “是,这是最有希望活下来的方案。” 齐雨微站起身来,道:“只要能保住这孩子的命,怎么都行,截肢就截吧,我们家养他一辈子,我女儿伺候他一辈子。” 唐妮嘶吼道:“论不着你女儿,也不用你养!” 小护士提高声音道:“好了,别吵了,有事儿回家吵,这里是医院!” 苏雅静静地放下了笔,曾经自己从高处摔下来,医生也要截肢,让姐姐签子,情况和现在是那么像。她道:“我不能签这个字,我不同意截肢。要活着,就完完整整的活着,他心里残破不堪,我怎么能让他身体也残破不堪?这个字,我不签,护士同志,我还是求你,救救他,我苏雅活这么大没求过人,我求求你们!” 苏雅身家千亿,给护士跪下了,护士急忙把苏雅扶起来,道:“您别这样,我进去和医生说换方案就好了。” 苏雅这才流出了泪,起身离开了这里,她真的承受不了。 出了院门,悲寂寥的秋啊。苏雅看到一个短发女孩儿坐在医院的楼梯前,安静的像一副画卷,她的头发刚刚可以遮住脖子,微微往外翻着小卷,衣裳有些淡薄,天很冷,让她有一点轻微的发抖,苏雅脱下了自己的长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轻微的动作,让韩思雨回过神来,她是跟着救护车来的,刚到地方,还没进急救室,徐清就被一大群人簇拥了,等尘埃落定了,她本想进去看看的,带枪的军人已经不让她进了,她才恍然发现,徐清也许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想回家来着,可是她还是想等等结果,毕竟他和自己住在一起,虽然没几天吧,但也算朋友了。 韩思雨急忙起身,道:“您是。” 苏雅轻声问:“是你叫来的救护车吧?” 韩思雨点着头,低声道:“嗯,我看到他从窗户跳出去,去了对面的楼层,又冲了出来,爆炸落地后,我就急忙叫救护车了。”顿了顿,她道:“内个,他和我合租房子,所以我看到了。” “哦,是这样,小清原来是住在你家里。我是她小姨,如果没其他意外,他结婚的时候,我就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韩思雨冰雪聪明,当即明白她话中意思,道:“那他……” “他没事,几天就好了。”苏雅让她穿上自己的衣服,道:“走,带你喝茶。” 韩思雨没拒绝。 到了附近茶馆,坐好后,苏雅一直在看韩思雨的脸,眼前这个女孩儿,比那些都要合她的心意,相比之下虽然出落的不是倾国倾城,可是举手投足,都让人很舒服。苏雅道:“你知道我们家小清是什么人吗?” 韩思雨没有抬头,捏着茶杯把手前后转动,摇摇头,思考着说道:“不知道,他平时话不多,眼神很空,很少去笑,其实有时候很希望他能对我笑一笑的。但是和他在一起很舒服。”韩思雨丝毫没有察觉,她对徐清的印象,就是徐清对她的印象,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抬头认真看着苏雅的脸,道:“我见过他几次动手,每次我都是心惊肉跳的。” 苏雅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个女孩儿,应该是出门太急才没有戴首饰,淡淡的妆容非常得体,举手投足都是看得出是一个大家闺秀,苏雅想起了她衣装淡薄,静静坐在台阶前等待的样子,心一软,脱口而出道:“丫头,要是小清真的不在了,小姨给你撑腰。” 韩思雨手一抖,茶杯跌落在地上,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好久,韩思雨使劲摇摇头,道:“我觉得他能熬过去,他自己和我说的,要出事早就出了。” 苏雅终于听了一句舒心的话,一直和这个姑娘坐着喝茶,一直泡成了白水,还在喝,这个时候就算喝最烈的酒,应该也是索然无味…… 第0085章转危为安 手术在第二天早晨九点的时候做完了,止血,内脏矫正,骨骼矫正,被震裂的血管修补,医生们都特别惊奇,徐清从那么高的位置跌落,就算有好几棵树干缓冲,也不可能保证骨头不断啊,而他身上的骨头除了错位,真的是一根都没有断,来的时候最大的麻烦是内出血,阻塞呼吸道,头一道工序就是接管道放血,现在没醒是因为身体半数内脏都无法正常工作,大脑处于自我保护状态。 如果他醒了,身体机能可以自动正常恢复,如果醒不了,随时可能永远醒不来。 是医学上比较常见,也是比较麻烦的问题。 这段日子并没有给徐清转院,可是医生全是军方的,外面除了洪剑带队持枪巡逻,另外还来了两个身穿西装的人,徐清平时所打的营养液都要亲自检查,不离开半步,姜尚武小队和洪剑都知道这两个人是首长的保镖死士。 苏雅把办公室也搬过来了,二十四小时陪床,每天不施粉黛的,隔天就给徐清擦拭一遍身体,徐冰清和唐妮每天都会过来打打下手,虽然会错开时间,但总是会不经意间遇到。唐妮对徐冰清没什么好脸,徐冰清默默承受,整天失魂落魄就像做梦一样,姜尚武他们是一天换一个人来,总算是不闹腾了。 这些天,唐妮一直在注意医院的护士和病人,对此次事件还有非索尔案件,廖处长全权负责上了,开始听从领导计划,宣布个徐清死亡的消息,但是觉得敌人不一定会相信,倒不如摆个迷魂阵,让敌人摸不透,唐妮的任务就是观察敌人间谍,准确放出风去,让护士们有些闲言碎语,“人都死了,他们还在这里干嘛?”下一个人接口一定是:“哎呀,不要乱说,领导有计划的。” 自己告诉敌人的情报,远没有敌人自己探听到的情报可信。 这一天,韩思雨来了,牵着她家的阿果,毫无意外地被两名战士挡了驾,恰好小雀牵着她家的山猫来了,对战士说:“让她进去吧,徐清的房东大人,自己人。” 韩思雨忙解释:“不是房东,我没那么有钱,合租的室友。” 战士把人放进去了之后,小雀问:“男孩儿女孩儿?” 韩思雨摸了摸阿果的脑袋,道:“女孩儿,你的呢?” “男孩儿,它是战斗英雄。你家的是绝世美人,天生一对啊。可惜,警犬的品种要纯,一定要德牧,要么不好训。” 韩思雨浅浅笑道:“所以,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是吗?” 等她们进了病房,两条狗在门外也没闹,非常和平的交流着,山猫道:“汪汪!” 阿果瞪着惊讶的眼睛,道:“汪?” 山猫竖起脖子道:“汪汪汪!” 阿果明白了,道:“汪……” 来往护士医生都忍不住摸一把。 病房里,韩思雨先朝唐妮和徐冰清点头示意,然后把一捧粉红娇艳欲滴的兰花放在了窗口,还没有摆弄,就让穿着无菌防护服的中年男子拿走了,用检测器来回扫,才摆放好。 这弄得韩思雨手足无措,苏雅笑道:“别介意,他们是专业保镖,一点错也不可以出,不是针对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韩思雨点点头,来到病床前,看着曾经还活蹦乱跳的男人一动不动,鼻子有些发酸。唐妮正在帮徐清活动手指,面容有些疲惫,道:“别看了,看着揪心,谢谢你能来看他。” 韩思雨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当着这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惭形秽,而且她认得出那个漂亮到不可方物的长发女孩儿就是徐清救的那个姑娘,她走到了苏雅身边,拿出一张卡,道:“内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叫您,这张卡里,是徐清给我的几个月的房租,我知道你们不缺钱,可是,出了这种事情,这个钱我不能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需要的话,我那里有点积蓄的,您直接和我说就好。” 苏雅拿起卡放回到了韩思雨手里,道:“哎呦傻姑娘,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心意我收下,你的这份儿心,我们家那臭小子八辈子的好运。” “您别这么说。”韩思雨又有些拘束了,“有些分寸,我真不知道怎么拿捏,看他在那里躺着,说实话,心里挺不好受的。” 唐妮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捏着徐清的手指不由加了几分力道,嘟嘟囔囔,“徐清,你看看你,在这里躺着跟什么似得,也不知道你为了谁。脾气一上来,刀山敢上,火海也敢跳,哪儿有你这么不要命的,害得多少人跟着你心烦,救你干什么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舒服点儿,我们也舒服点儿,省的你再和别人掰命,我们心惊胆战的。” 唐妮站起身来,一甩脸,道:“不干了,我明天就走,走远远的,再也不理你了!不,我现在就走。” 她拿起包来,对着徐清大喊道:“你去死!” 徐冰清在一边把手抬起来放下的,不知道怎么劝,忽然,他看到徐清的睫毛在动,她不知所措地喊道:“唐,唐妮。” 唐妮也没想真走,非常不善地喊道:“干嘛?” 徐冰清颤声道:“徐清他,他睁眼了。” 唐妮愣住了,包从手中滑落,跑了过来,看着徐清的脸,放缓了声音,道:“徐老师,徐老师,我是唐妮啊。” 徐清面无血色,睫毛抖动了片刻,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苏雅喊道:“快叫医生。” 唐妮喜极而泣,死死握着徐清的手,看到徐清眼神有了光泽,盯着他颤动的嘴唇,道:“徐老师,你说什么?水?快,把生理盐水拿来,先问问医生能不能喝。” 医生跑过来了,翻着徐清的眼皮,道:“奇迹,真是奇迹,可以喂一些水。” 唐妮急疯了,喊道:“快拿过来呀,拿勺子。” 唐妮一口一口地把水喂了下去,哭成了一团,放下了碗,痛哭起来,道:“徐老师,我就知道你能挺过来,你不会死,你怎么可能死了呢?你是真的棒。” 这个年代,到处世态炎凉,树倒猢狲散,一个人倒下了,留在他身边的只会是亲人,徐清偏偏能号召起这么多才刚刚相识的人来,他是真的不一般,韩思雨用手背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一天以后,徐清靠在病床上,看着床下围着的一群人,姜尚武小队的所有成员,洪剑的两个参谋,唐妮,笑道:“让诸位担心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恍惚中我也以为我这次真扛不住了,可必须得扛着,扛着扛着就活过来了。” 苏雅熬了点粥端过来了,道:“你那哪儿是扛过来的?就是从小被练的,吃的好,练得狠,落了个好身体,那样摔,一万个人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死那儿了。” 苏雅坐在床边,把徐清扶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喂,徐清双手还绑着石膏,真没法自己动手。 徐清也乐得享受这一刻的温存,道:“这次的事情,是非索尔有预谋的一次策划,主要是为了要徐冰清的命,次要是给我找不痛快。给顾家施压,然后顾家拿祖宗给一个能让我束手无策的人施压,调虎离山,布置了炸弹,亏得那老人家晓得事态是怎样的,布置了任务就把我放出来了,要是晚回来一秒,就被非索尔得逞了。看起来非索尔已经不敢和我正面交锋,转玩儿阴招了。” 姜尚武道:“看起来,捣窝的事儿,要提上日程了。” 徐清摇摇头,道:“非索尔这是急了,我们反而不用急了,这小子在京经营了一年,他舍不得走,现在他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只会继续要徐冰清的命,有条件了,也会要了我小姨的命,咱们慢慢和他玩儿。据我所知,非索尔洗钱的地方是龙飞集团和文超传媒,咱们这次行动,得把他们一锅端了,另外,还要防止顾家望风而逃,造成资金外流。” 苏雅让唐妮把饭碗递开,把徐清放平,道:“这两个公司我知道,龙飞集团是做广告的,文超传媒是做书画艺术的,我最近正想着收购文超,现在看来,用不着了,我直接狙击他的股票,瞬间让他们破产。龙飞那边,可以让雨微集团操作一下,如果可以得到商务犯罪部门的支持,我和雨微集团联手,可以套出这两个公司加起来五百亿的资金。” 徐清眼珠子慢慢转动,道:“他们的钱容易往出搞,我猜想,那个地下拳场有外国很多大亨的投资,资金不可估量,非索尔需要这两个公司洗钱,如果这两个公司的资金链断了,非索尔一定会注入,剥茧抽丝地把他们的钱全套出来,可能五百亿后面得加个零。到时候非索尔注入的资金得不到回馈,会怎么样?” 苏雅吸了一口冷气,道:“有点儿狠毒。” 徐清看着姜尚武和洪剑等人,道:“华夏的威名摆在这儿的,非索尔没那么多死党,他的投资方找他的麻烦,他就会找这两个公司的麻烦,没别的手段,无非打打杀杀,等那两个公司的首脑失踪,非索尔一定不在拳场,咱们去把拳场端了,非索尔在华将再无立足之地,只有两条路。” 鬣狗在下面道:“第一,鱼死网破;第二,走。” 徐清目光中透出一抹冰冷,“端了拳场,他就没有了枪械弹药,拿什么鱼死网破?只会逃走。记得他和我谈话的时候,说中东有军队,他必然会往那边跑,边境封锁,只留一条路让他走。” 洪剑舔舐着血腥的唇,道:“截杀!” 苏雅听着徐清的计划,热血沸腾,山雨欲来风满楼,龙争虎斗啊!鹿死谁手?苏雅想不出非索尔拿什么赢…… 第0086章不知不觉 徐清在医院里过了个元旦,把两个首长的保镖死士打发走,坚持要回家,接下来只需要修养,恢复战力,没有任何理由再呆在医院,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营养师和教练。 其实还有一点,他特别想见到韩思雨,那种感觉,像是西门吹雪的剑,又快又准地吻上了他的脖子,丝毫察觉不到,等察觉到了,就像人死不能复生,徐清也回不到那个麻木的最初。 徐清回家,韩思雨惊呆了,还问:“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一些装比打脸泡妹子小白文里的男主角这个时候最次也说一句:“想你了呗!”徐清托着承重的身体,进门就说:“医院太贵了,给我小姨省点钱。” 大大的客厅里把韩思雨的那台椭圆机撤走了,多了许多更加科学的训练器材。每天徐清除了吃睡,都把自己放在这些器材上,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回第六部队做一次回炉训练,只能自己递增强度加以训练,每天强忍着骨骼未曾痊愈就要拉筋的痛苦,韩思雨看着他的满头汗水,痛苦却不吭声的样子,特别不忍心,却也不出声劝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韩思雨有一丝明悟,徐清就是对自己如此狠毒,才可以在那样的冲击下活下来。 每次换季,韩思雨是一定会感冒的,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她偏偏没有感冒,每天醒来,她都以为自己把睡着后踢被子的毛病改掉了,很开心。 一周之后,徐清身体已经不疼了,必须得恢复元气,这次被开刀了,好在医生医术精湛没有什么并发症,可是调理是必须要的,一天天的配中药,高强度跑步,四百米跑道每天二十圈热身,接下来就是五圈两千米的冲刺。还要玩儿刀重新找平衡,很麻烦。 从头到尾都是唐妮和韩思雨陪着,唐妮跟在徐清的身后跑,韩思雨给记时那样。玩儿了半个月的命,徐清的成绩才达到第六部队的合格水平。距离自己的最好成绩还差很远。让他很沮丧,这次重伤濒死,浪费了他两年的苦练。 这段时间,苏雅和安康已经对京城龙飞集团,文超传媒集团动手了,剥茧抽丝一点一点地将这两个集团引诱到很多看起来前景很好的产业投资。而他们丝毫不知道,他们只是两只待宰羔羊。 徐清则每天把自己的计划具体化,时时刻刻都在接受着姜尚武传来的资料。唯独那个地下拳场的情况,是一无所知,还记得温三提到一句,说他都不敢去参赛,害怕被那些国外来的猛人一拳打死了。他则想着必须要去看看,因为那里是战斗打响最中心的地方,整个布局是不是成功,全看那里打得怎么样。自己和朱佩学了透劲,偷学了一指点睛,算是压箱底的功夫,有些底气,若是自己去,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得找几个帮手,金刚和豹子是两个不错的人选,金刚有少林功夫的刚猛,豹子则是好勇斗狠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毒辣本事,一般人放不到他们。 三个人也有点儿少,得再选一个,唐妮主修暗杀,自由搏击并没有多少优势,他想起一个人来,朱柔,这小子可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自由搏击最难惹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在蒋思来找他之前,徐清准备先操练操练他。 考虑来考虑去,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一点多,必须要收起思绪,准备明天学生的课程了。这段时间受伤,也只落下了两个礼拜的课,每次徐清按时去课堂,学生们都会按时全到,且没有迟到早退,季曦林老教授把这个现象告诉了教研部门,部门正愁没有新锐教师人选,准备听听课。也就是明天,徐清要讲先秦文化中上古歌谣和神话传说,还有点小紧张呢。 整理好了课件,已经是三点,徐清出了卧室来到客厅,闻到了一阵咖啡的香气,这姑娘居然在折腾咖啡,周日她不上工,但是昨晚播了,她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到徐清出来了,韩思雨在茶几上放了一张圆形的纸垫,将一杯咖啡放在了纸垫上,道:“你帮我尝尝,这爱尔兰咖啡煮的还成不?”这女孩儿除了知道徐清一天天锻炼身体,上课和准备上课,以及去友情参加一些任务,根本不知道他在干嘛。活得其实挺没有压力的,近几天一直陪徐清锻炼和唐妮一起玩儿,变得挺活泼的。 徐清问道:“干嘛忽然煮咖啡呀?” “两个小时后,我一个朋友过来和我谈事情,她喜欢喝咖啡,先练练手。” 徐清看着这个茶杯,挺别致的,样子挺像红酒高脚杯,可是脚要短不少,杯身胖乎乎的,一个干净的透明玻璃杯,咖啡在杯子七分位置,上面浮着一层奶油,徐清可不懂得品咖啡,但是知道这是爱尔兰咖啡专业的手法。 徐清靠近了杯子,闻到浓热的咖啡透出一股特别的香味,他试了试杯壁的温度,喝了一口,咖啡是滚烫的,可是奶油是冰凉的,中和之后一点都不烫嘴,没多久,徐清感到了腹部有一股温热,道:“你放酒了?” “是啊,冬天来了,得喝一些温暖的东西嘛。好喝吗?”韩思雨眼神里全是期待。 徐清笑道:“能开店了。” 韩思雨笑靥如花,道:“等以后我不唱歌了,就开一个小店,给客人们煮茶,给他们煮咖啡。” “你准备什么时候就不唱歌了?” 韩思雨坐在了徐清对面,拖着下巴,道:“钱攒够了……当然是想一直唱下去的,我的那个朋友,和我一样,本来也是做直播的,被一家公司签了,出了一张专辑,因为有粉丝群,反响挺不错的,后来,有些音乐人扬言要捧红她,就遭遇了一些黑幕,本来能在办公室谈的事情,上了酒桌,那次她被灌得不像样子,幸亏是她的爸爸把她背回家了,她的爸爸妈妈只是普通工人,遭到了好多好多威胁,前一段时间,有个音乐人要她去酒店谈工作,她吓坏了,终止了和公司所有的合作,违约金赔掉了她之前直播的时候攒下的一千多万,她的家里把房子也卖了。” 说着,韩思雨有些黯然,道:“我们这些爱唱歌的人,总想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声音,可是家庭太普通了。我对未来也有些迷茫了,青春过去后,没有喜欢看我们直播唱歌,我们也只能做一些自己第二喜欢的事情了。” 徐清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次在特别地区执行任务,伪装成音乐制作人去揪出一个垄断地区音乐圈幕后黑手,自己耍手段推波助澜一些当红音乐人进行对抗,一个月之内,那些当红音乐人遇到近十次暗杀。相比真正顶尖音乐人的遭遇,韩思雨朋友的遭遇,以及韩思雨所说的困难,实在不值一提。 想了想,徐清抬眼望着韩思雨,道:“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这个朋友遇到的麻烦真不算什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遇到一些威胁和潜规则暗示,就打了退堂鼓,说明她不适合走这条路。” 韩思雨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了,撅起了嘴,直视着徐清的眼睛,很明确地在说:我生气了! 女孩儿们在和一个男生说谁好说谁不好的时候,并不是要让男生去分析谁对谁错,而是在要一个同仇敌忾的态度,再优秀的女人再无理取闹,她也希望自己人站在自己这边,徐清被瞪,真的不缺。 徐清精通心理学,但是从来没学过怎么哄女孩儿,还在好为人师的滔滔不绝,“比如我有能力给你做一张优秀的专辑,你的能力到位了,宣传到位了,你的粉丝量超过五千万,所有媒体聚焦在你的身上,办一次演唱会,二十万人的场地塞不下,你能扛得住吗?你能扛得住,好,一些无中生有的绯闻忽然出现了,比如说,阿果本来是女孩儿,被拍到了,有人说你有和狗在一起的怪趣味,你扛得住吗?j都扛不住!” “你!”韩思雨被徐清伤到了,起身就走向自己房间,徐清端着咖啡杯道:“诶,生气啦?” 韩思雨回头把徐清手里的杯枪了出来,拿到厨房倒掉,然后进了房间。 徐清急了,起身追到门口,道:“喂,房东,待会儿你朋友来了,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啊?” “不用!没你想的那么八卦!” 徐清莫名其妙,怎么就生气了呢?他给叶玫发了条短信,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因为他觉得,男女情感中最有情商的,就是她。寄人篱下,徐清可不想被扫地出门了,对面楼已经重新装修好了,学校换了保安,而且用了机场的安检技术,徐冰清还要到那里住呢。 哪知道叶玫正在苏雅的身边,齐雨微也在。齐雨微是苏雅的ceo,一般情况下, ceo一般由董事长兼任,可是苏雅偏不,她要策划大事的,徐清的出现的让她们的关系变得非常复杂,齐雨微是徐冰清的母亲,苏雅是徐清的小姨,徐清和徐冰清又是那样的关系,可是苏雅却一丁点都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看齐雨微,反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让她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 她们正在如火如荼地制裁那两个变色的公司,叶玫笑着把手机递给了苏雅,道:“徐清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会刻意回避感情问题。你看?这小子八成坠入爱河了。” 苏雅看着短信,笑道:“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挺中意这个姑娘,唐妮虽然挺不错,可是娶老婆,不是带保镖呀,冰清那丫头绝对国色天香,能把武媚娘掰弯了,也很优秀,全能,但是……雨微姐,我觉得你家的姑娘,太优秀了,不管内外。怎么说呢,她能让全世界的男人疯狂,但是她却成为不了任何男人的女人,非索尔目的就不单纯,还长了一张吸血鬼的脸,没辙。可是小清要和她在一起,除非小清愿意做背后那个男人,就算是冰清愿意做徐清背后的女人,他们都不会幸福。” 齐雨微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来?她有些难过的说道:“我也不好说,他们不合适。但是小冰欠上了,小清也摆不开逃不掉。未来的路会很揪心,不知道老天爷会怎么打磨他们。” 苏雅道:“韩思雨却会默默地心疼他,不管徐清回家多晚,那丫头都会开着灯等待。” 叶玫拨弄了一下头发,道:“那还得看徐清有没有本事把姑娘追到啊,我见过那个女孩儿,不会主动的,徐清再好再优秀,他要走,那女孩儿再不舍,也不会挽留。” 苏雅急了,道:“那你赶紧告诉他该怎么哄姑娘啊!” “真傻,女孩儿受委屈的时候,都是在找个依靠,讲道理就是找死嘛!”叶玫嘀咕着给徐清把短信发了过去。 旁观者清,当局者却迷,徐清长叹一口气,盯着手机道:“原来是酱婶儿的呀,父相伤害,害想乍滴呀……” 第0087章捡到宝了 徐清放下手机,拿起了靠在墙角的那把吉他,轻轻推开韩思雨的房门,她原本就没把门关严实。徐清进去的时候,她正在书桌前坐着,闹小脾气了。 徐清非常怂,道:“房东大人,生气了?” 韩思雨没搭理,还偏了偏身子,故意连侧脸也不让徐清看到。 徐清叹气道:“我错了还不行嘛?房东大人,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我哪儿敢打你骂你呀,你一根手指头都能搓死我,你的那些学生亲人,朋友,个个都能让我万劫不复了。” “他们敢?!我现在宣布,韩思雨同志,淋姐,九天神佛也好,王权富贵也好,谁敢碰一指头,我灭了他门!” 韩思雨转过身来,娇怒道:“你讨厌!” 徐清随意拉过来一把小凳子坐下,道:“给房东大人唱首歌吧,关公面前耍耍刀,鲁班门前弄弄斧……” 徐清非常熟练地拨弄琴弦,唱了非常可爱,非常中二的一首歌。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在徐清啦啦啦的时候,韩思雨已经憋不住了,再到最后,徐清唱道:“快乐的一只小青蛙,leap frog”的时候,韩思雨笑出声来,道:“好了,别唱了,难听死了。” 徐清放下了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道:“今天你朋友来了,我给你们做吃的。” 韩思雨的眼神水濛濛的,笑起来直直的眉毛弯着,道:“行。” 出门,各自依旧做自己的事情,徐清放缓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风凉话的,等你的朋友来了,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她的遭遇,这种事情,会让很多优秀的人才被埋没。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百姓安安居乐业,让一些竞争更加公平,如果我们在外面玩儿的命,换来的却是一些人的饱暖思霪欲,压榨努力往上爬的人,我不高兴。” 韩思雨微笑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有你这番话,我很开心了。天下不平事那么多,总不能赖在你这个没有编制的警察老师身上。这点小麻烦我们还扛得住。” 下午五点,门铃准时响了,韩思雨非常热情地接进来一个女孩儿,和韩思雨差不多高,但是她更瘦,长头发,大眼睛,非常非常可爱萌的那种。之前徐清听韩思雨的唠叨,这姑娘遭遇挺悲剧,但是从外表看,没有一蹶不振的样子。 一进门,这女孩儿自然先看到徐清,捂住眼睛,道:“天呐,辣眼睛,韩思雨,你脱单了怎么不说啊?脱单不说就不说吧,同居了你得告诉我吧?万一我哪天查房,你俩共赏巫山云雨,不上不下的衣冠不整跑出来给我开门,尴尬不尴尬?” “胡说什么呀,他叫徐清,是京大的老师,我的房客,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韩思雨给徐清介绍,道:“这是我闺蜜,陈小丫,可爱吧?” 徐清道:“你好,我是徐清。” “好了,不和你寒暄了,外面好冷,下雪了。”陈小丫换鞋子进屋,一头扑到了阿果身上,道:“阿果,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你的小姐姐呀?” 韩思雨给她端了一杯咖啡,陈小丫喝了一口,道:“呼,爽,这么冷的天气,温暖的感觉就是奢侈品。” 徐清起身进了自己卧室,人家俩闺蜜说悄悄话,自己个大老爷们当什么灯泡? 在徐清离开后,陈小丫推了推韩思雨的胳膊,低声道:“真就是个房客啊?” “他不看直播,都不知道我是谁,行了,别管我了,你来京城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唉,不想给你添麻烦啊,家都被我毁了,爸妈和我一起来京城打工,我得陪着他们呀。你给我的那一百万,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韩思雨道:“别说这个,来京城你准备干嘛?” “老本行呗,我是学财务的嘛,去一个上市公司当财务,虽然被一巴掌打趴下了,还好网上没diss我,应该会很容易过hr的考核。”陈小丫非常乐观,不是装出来的。 “那你的音乐呢?” “不玩儿了!以后找一个不管我高峰低谷都挺我的粉丝嫁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陈小丫也很淡然,她是真想好了。 韩思雨道:“我也没什么能帮助你的,伯父伯母那么大年龄了,还来京城打工,别委屈了他们,租一个好点的房子。如果缺钱,和我说。” “哎呀,思思,你别操心这个了,我都听到消息了,平台在限制你,很多节目邀请你,都被他们给否了。” “没事儿,他们限制我,是想逼我续约,再有就是怕我被一些强大的唱片公司签了,离开平台。” “那你的前途呢?” 韩思雨道:“我觉得这样挺好,我的心态可没有你的好,万一跳槽火了,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粉丝,人红是非多,再出点儿绯闻,我怀疑我都得抑郁症。”说出这番话,她非常诚恳,徐清的话,她其实全听进去了。 “唉,你说咱们姐妹俩个命怎么这么苦呢?”陈小丫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道尽人间冷暖的话。 没使唤徐清,陈小丫在家里和韩思雨一起做饭,吃完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要回去,徐清得跟着送她们。 这会儿地面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雪,霜前冷雪后寒,天气不冷,没有风,很安静,两个女孩儿在前面走,徐清在后面跟着。 回家的时候是十点,他们一起收拾着饭后餐桌上的一片狼藉,韩思雨道:“忽然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感觉。” “是空虚吧?被你的朋友影响了,也想激流勇退了。每天对着直播间,上百万的观众,也让你感觉不到陪伴。” 韩思雨这次没有遮遮掩掩,“是啊,我们大学就是同学,大二一起开直播,三年了,一直相互扶持着。就像是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去天涯海角,走到了半路,她要回去,自己也就不想继续走了。” 这个心态在心理学范畴内的,徐清道:“你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她。等你真正见识了这个世界,心中可能就会有一种冲动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的,最远去过美洲,唉,小时候太相信那些类似于见识过大海才知道什么是宽阔的言辞了,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那是因为你去远方的时候,只是一个风景的旁观者!”徐清不敢再多说什么,怕丫头又和自己发毛了,道:“明天周一,你也不播,全程和我玩儿吧,阿果在家里饿它一天,饿治百病。”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韩思雨刚睡着,忘记关窗,冻醒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跌落在地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当徐清关上窗户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了,看着琥珀色壁灯下徐清清新的背影,韩思雨握紧了被子一角,咬着嘴唇,流泪了,哭笑了。 第二天,徐清和韩思雨都是六点起床,八点半的时候来了教室,韩思雨有好多好多粉丝,但是京大没有,因为如此的高等学府,他们除了学习,实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唐妮认识她,招呼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乐道:“你也被我们家徐老师拐骗出来了?” 韩思雨解开自己的围巾,看了看周围,道:“天哪,坐满了,原来我也听过京大的大课,顶多一半。” “哈哈,可不是么,第一,这课堂是季曦林老教授的,学术界内大名鼎鼎;第二,你知道我们这个古代文学课有个黄金十分钟,每次下课了,徐老师要在上面收拾东西,学生们习惯问一些课堂上没听懂的东西,徐老师的回答有毒,当堂洗脑,今天是他第一次自己代课,教研部来听课,许多大二大三的学生都慕名来了,亏你来得早,要么没地方坐了。” 韩思雨往更远的四周看了看,可不有一些学生拿着垫子席地而坐,“他这么受欢迎啊?” “没办法,帅得跟开挂了似的。你可千万别让班上女生知道你和他住在一起,要么你会被仇恨的。” 教研部的老师们来了,进教室的时候有点儿傻眼,这个教室怎么这么小? 徐清整理好了课件,抬头道:“坐最后排的学生到前面来坐地上,年轻人给老人让个坐。” 呼啦一片,好些第一排的学生冲到了讲台底下。教研组的老师们互相对视着,这已经不用调研了,学生们的态度表明一切。 校长于老进教室之后也惊了一跳,这只是年级必修大课,坐一个年级语文系的学生绰绰有余了,看这情况,得换一个选修公共教室了,这小子人气这么高么?现在可是寒假时间呀。一个老教授对校长道:“一课难求呀,要加课时费了。” 于老坐定后看了看时间,道:“先看他讲得怎么样吧。” 徐清试了试麦,道:“来了这么多人,你们难道没其他的事儿吗?比如陪女朋友玩儿雪什么的?这么好的雪天,不怕你女朋友和你分手啊?” 下面马上有人接茬,“女朋友把我拽来的!” 徐清看着那个说话的学生,道:“刘子鑫你别骗我,上周五我在操场跑步看到你被那姑娘拒绝了,哪儿来的女朋友?你该不会是带着别人的女朋友来的吧?” 那个叫刘子鑫的学生身边的女孩儿喊道:“徐老师我爱你!” 下面哄笑一片,徐清也笑道:“刘子鑫,听到了么?回去买一身和我同款的衣服,换个和我一样的发型。”他手中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纸,上面是他手写的所要教授给大家知识大概的流程,也可以避免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尴尬,道:“天气很好,历代迁客骚人都会追逐一些美好的事物,青山绿水,雨天雪天,还有美人一瞥一笑,都会成为他们要大书特书的对象。宋代卢梅坡先生写过:有雪无诗俗了人。今天就和你们唠叨唠叨,上古歌谣。你们有人知道,上古时期,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学生们非常给徐清面子,吵成一片,徐清就从这些吵闹声中汲取着信息,道:“混沌初开孕育鸿蒙老祖、鸿蒙老祖收俩徒弟一个是盘古,一个是鸿钧,盘古开天地化身天地水火风雷山泽、鸿钧收仨徒弟,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好了好了好了,再让你们带节奏,得带到金瓶梅上。” 徐清对这个课堂一点都不陌生,学生们确实也听他的,他一说话,学生们马上会安静下来,“你们说的是咱们接下来的要说的神话故事,一提到上古,你们想到的都是创世神话故事,实际上学术界对时代有过概念定论。分三个时代,远古时代:三皇五帝;上古时代:夏商,西周,春秋,战国;中古时代:秦汉至清。先秦歌谣,就是说秦代之前,流传至今的最先把我们的文字组合成脍炙人口的有节奏,有韵脚的文章。什么是韵脚?” 下面有学生手机响了,小公主的一首说唱,徐清笑道:“对,就是这个,机枪扫射声中我们寻找遮蔽的战壕,儿时沙雕的城堡毁坏了重新盖就好,‘嚎’和‘好’,韵母是‘ao’,这就是韵脚,我们现在说是韵脚,而古人会用平仄来形容,所以我们古色古香的课堂,和这个声音不合拍,这位同学,啊?先换个《诗经》当铃声,等下课再改过来……” 一节课下来,徐清全是脱稿,没有去碰教材,也没有去动多媒体,完全口述,而且他会拿捏出恰到好处学生们记笔记的时间,两个小时两分钟一般,学生们意犹未尽,教研组的老师们也是意犹未尽。 下课了,那些教授们都准备离开,但是发现学生们都没动,有人问了,“老师你说神话和传说是两个概念,我觉得就是一回事儿嘛。” 徐清一边收拾课件,一边随意解释道:“当然不是一回事儿,神话是传说的故事原型,传说呢,是社会历史化。神话要先传说一步,比如说,混沌初开盘古开天地,这就是个非常直观的神话故事,没有一个精神。你们开始说的,鸿蒙收了两个徒弟,一个盘古,一个鸿钧,把一个简单的神话故事,改编成了一个具体的有人设,有剧情的东西,这就是传说。再比如,女娲补天,也是一个神话故事,后人写出,女娲补天剩下一块儿五彩石,孕育了孙悟空,出现了一系列的故事,这就成传说了。神话有明显的非理性的神异色彩,而传说则内含着人间的行为原则。” 徐清收拾好了东西,对学生们道:“行了,我完事儿了,要走了,你们走不走?不走不管饭啊!” 学生们这才跟着徐清散去。 于老叹为观止,想起了第一次见徐清时,对他的百般不信任,到后来种种号召力,再到今天,四处引申的博学,对于课堂节奏的控制,和学生们幽默的互动,他兴奋道:“捡到宝了……” 第0088章见微知著 出了教室,韩思雨看着徐清,神采奕奕。 徐清让自己陪着他玩儿一天,看样子就是臭显摆呢。不过,他真的很优秀。 徐冰清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跟着。在学校食堂吃的午饭,之后来了学校体育部的拳馆,前后不差一分钟,唐妮带来个胖子。 唐妮是属于那种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没心没肺的姑娘,而那个胖子,像孙子似得跟在她身后。 安坐的韩思雨发现这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扑了上来,说:“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徐清知道胖子就是个朝三暮四,处处留情处处碰壁的家伙,前段时间在医院见叶玫的那刻已经移情别恋。腻歪唐妮,可以,腻歪谁都可以,但是可别招惹韩思雨。 徐清果断一脚把这家伙踢飞,如果不这么做,这胖子接下来的话会把韩思雨吓到未来很长一时间都有心理阴影。 徐清走到胖子的身边,道:“知道我让你来干嘛吗?” 胖子从地面爬起来,道:“唐妮和我说有美女,不是这个嘛?” 徐清捡起地面两个拳套,交给了胖子,道:“当然不是,要教育教育你。” 胖子问道:“干嘛呀?” “培养好了打架去!” “有什么好处?” “有白人女拳手,非常漂亮,你可以用地面技术把她摁在地上,随意袭胸随意摸,还可以撕烂衣服,而且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卧槽,有这么好的事儿?” “但是,你得有本事把人家摁到地上!” 胖子挺起胸膛,道:“学最牛逼的本事,日最烈的女人!” 韩思雨脸都绿了,这是个什么人啊? 周一整一天,上午她看到了徐清上课的样子,下午,全是在看徐清教这个胖子打拳,开始讲解了出拳手腕儿要平等一些小知识,后来只教组合拳。徐清带着护具,让胖子对他进行攻击,嘴里放声吼着:“快点儿,快点儿,这么慢的速度你根本打不着人家!”“好,速度有了,力量太次,你不是知道什么叫爆发力吗?” 胖子力量和速度都有了,韩思雨正担心徐清被打倒的时候,徐清迅速转身一个后鞭腿把胖子横着抽倒,然后吼道:“起来,反应呢?连这一脚都防不住么?” 韩思雨是门外汉,但是也看得出,只一下午,胖子就被训练的有模有样。对此,徐清道:“不是我教得好,这个胖子天赋异禀,万中无一。” 韩思雨悄悄地看着唐妮,发现这姑娘一脸不屑,韩思雨记得那天这姑娘手脚麻利地翻越栅栏,攻击那个对徐清开枪的匪徒,身手很好的。问徐清:“她也天赋异禀?” 徐清回答,“这姑娘是玩儿命玩儿出来的异禀。” 周二,徐清没课,韩思雨依旧整天跟着徐清,不过身边不止跟着一个胖子,还有两个块儿头特别大的男人,她在医院见过他们,这是两个警察,加上唐妮五个人,每天一早就在操场上跑步,脚上绑着沙袋,身上也背着沙袋。跑到谁都爬不起来了,徐清就会和他们打,拳拳到肉的那种。 韩思雨看得出徐清是最厉害的那个,因为每次对练都是三个打一个,各种阴招损招全都用上了,并没用,徐清用摔跤技术把他们放平在地上,摔得他们浑身发青。 徐清带着他们踩轮胎练习步伐,练他们的反应和速度,练他们出拳的快狠准。 徐清他们的激情影响到了韩思雨,她完全从陈小丫带给她的不开心中走了出来。这也是徐清的目的。 韩思雨一直以为徐清是在对警员进行培训,并不清楚,徐清几天前和廖处长见了一次面,龙飞集团和文超集团资金已经被骗出了五千多亿,苏雅给了他们一千亿的回头钱,继续骗,他们把这一千亿铺上去后,就再也拿不出资金,应该是倾其所有了。廖处长觉得火候差不多,该出手了。 廖处长找徐清来是因为少一个让非索尔出来抓人的催化剂,要商量。徐清表示:“可以让我小姨把他们的钱都套出来了,然后让商务调查科的人去多和这两个公司的人接触接触,廖处长,你也多和这两个人接触接触,非索尔肯定会看到,肯定会想多。” 当时,廖处长精神一震,道:“暗度陈仓,无中生有。” 徐清眼神中全是阴谋,“调虎离山,釜底抽薪。” 如果说徐清此时是个小狐狸,廖处长完全是个老狐狸,用阴恻恻的声音道:“欲擒故纵,以逸待劳!” 现在外国人也学三十六计,只是五千年的沉淀,他们需要用五千年去学。他们可能会用几十年学会成语的含义,却根本学不来那许多的表现形式,就算是国内,从古至今,把这些招数使用到炉火纯青的,也是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 外国人最会用的,就是用强大的信息系统探知对手的具体计划,进行具体的对抗,只要他们没有了耳朵眼睛,一波阴谋诡计走起,他们挡无可挡。 龙飞集团和文超传媒一直都觉得,非索尔和自己是双赢关系,也必须要依赖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公司,非索尔有太多的钱都花不出去,他们觉得,这次真的要大赚一笔了,用一个霸道的姿态挤进全球五百强。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非常淡然没有关注他们投入的资金已经成了别家。非索尔那边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五千亿,是他的那些投资方经营几十年,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 五千亿,看起来数目很大,流动着才有价值,苏雅把龙飞集团和文超传媒当枪使从国外套到了国内,实际上只是一个存量资产,对于普通企业来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多就是祖宗。而对于国家,并不是上缴入库就富裕了,必须要通过流动、裂变、组合、优化配置各种方式进行有效运营,最大限度地实现增值,解决民生问题。 把这些通过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巨大资金铺在国内一些产业,或者是放在苏雅已经饱和的产业圈,很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通过膨胀,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让这些钱变成一个个具体的产业,国内发展需要稳健,苏雅和国家经济组商谈,不能让国外那些公司因此破产,等非索尔被撵走了,再做一个资金回流,说白了就是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公司。 这个计划徐清听了两句,可行。严格来说,这是商业诈骗,可是非索尔本来就是为了洗黑钱,一点儿都影响不到国家形象,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把这种商战转变成为私人的仇恨,变成具体的伤人杀人加以报复,而那些被他招揽来的商家,只会找他非索尔的麻烦。 非索尔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在华夏一年多的苦心经营,到最后成为了华夏国家经济发展的嫁衣。 商战交给了苏雅,有血有肉真枪实弹的干,还是要徐清来。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多雨多雪,那雪下了一夜。 徐清五点半醒的,洗簌后,就在床上盘膝而坐,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态平稳。 六月从凉山出来,九月到了学校,十二月军训结束,一月在医院躺着。现在都二月末了,眼看着就要进腊月过年了。今年的年特别晚,三月初,徐清静静地想,这许多年,年再晚都没有到过三月。父亲们和干妈不知不觉离开半年多了。 徐清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变得空洞,呢喃道:“非索尔,让你活的时间太久了。” 徐清看着墙壁上的时钟,七点,他开始换衣服,宽大的牛仔裤,上身同穿了一件牛仔服,一个类似韩思雨发型的发套,不过姑娘的颜色是亮咖啡,而他手中的是暗金色。徐清取出了一双手套,是钢丝织成的,里面有一层棉絮,而外面,是一颗一颗的钢珠。这次,就是为了往死打人的。 徐清出门了,看到韩思雨在沙发上坐着,不吱声也什么都不做,眼睛就盯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她很喜欢红色,指甲涂了红色,嘴唇涂了红色,可是她的气质,让人觉得,那是蓝色。 徐清轻声道:“怎么还不睡?” 韩思雨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是这个扮相?像个小流氓。” 徐清道:“出去玩儿呀,和大家聚一聚,这段时间他们挺幸苦的。” “今天晚上我要上播,得休息,不能陪你了。” 徐清拿起了她面前的茶杯,正要喝,韩思雨忙道:“我喝过了。” 徐清放下,道:“我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最晚八点半。” 韩思雨道:“小心点。” 已经打开房门的徐清回过了头,离开了。 韩思雨在原地没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快速起身,她爬在窗口,看着徐清的车子开出地下车库,那些她见过的警察都在家门口等待。 韩思雨指甲都要抠进肉里了。 车尾灯消失在拐角处。韩思雨要去卸妆了,看到徐清的房门没有关,就进去了,坐在了徐清平整的床上,感受着徐清留下的味道。她看到了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拿了起来,上面的七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徐清,那时候他还那么稚嫩,笑的那么开心。照片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就是徐清脖子上戴着那条。 韩思雨见微知著,心不觉抽痛起来…… 第0089章太过分了 十点,徐清唐妮胖子和九名姜尚武重案组成员,出现在了五环外的一处连三线城市都比不上的棚户区,一片已经被大雪封成白色的农田,四面围着冒着烟的工厂,有一片村落,徐清带队在那里下了车。本来无有大风,徐清等人踩在地面,大风四起,自带特效,霸气侧漏。就是砸场子来了。 小雀拍了拍山猫的头,狗儿马上跑了出去,小雀头顶带着束发,在山猫跑出去后,她扯出一块儿黑布,蒙在眼上,鼻梁往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她身穿黑色皮衣,把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看得胖子又想移情别恋了,可是徐清告诉他,古龙小说总是提到一句话,武林中三种人不能惹,女人小孩儿出家人,想死就去表白。徐清还告诉她,外国娘们容易勾搭一些。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有打扮,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这次行动主要是调查,万不能打草惊蛇。 徐清戴上了假发,担心被非索尔认出来,戴了口罩,道:“诸位,进去之后,我和胖子,金刚,豹子,会尽量让拳场沸腾起来,只要够燃,我们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老姜,你一定要摸清楚非索尔武器库所在,那逼在这里就算藏了导弹我都不意外,要是捣毁不了窝点,发生一场本土战争,咱们就是罪人。” 当中凶险程度,他们岂会不知道?只是觉得,没这么严重吧?徐清环顾四周,看着地面,徐清忽然皱起眉头,道:“第一,我们来一圈就走;第二,打一仗准备牺牲!” 这话徐清说出来是那么自然,仿佛他是随时准备好去牺牲的,什么都不怕。可是姜尚武等人并不知道徐清为什么会这么说,不是计划好了的,今天只是搜索调查吗?谁也没问,因为他们不愿意拖徐清后腿,也不愿意当这个罪人。 他们从车上拿出了好几个金属箱,随着徐清的脚步,站在了一个农家大院前,外面有很多车,上面都盖着帆布,要是当地百姓说,可不是贵重东西,徐清看车的形状就知道兰博基尼加长林肯都不算豪车,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进了院子,明显感觉到的一种热火朝天的味道,院落有不到十个人,扎鞭子的黑男人,光头的白女人,形形色色。那股子气氛且不说和门外相同不相同,和整个华夏多不同,就像去了异域。外国人,没有规矩就是他们的规矩,轻松愉快中,透着浓浓的危险。 徐清一行人把院落内人物的目光全吸引了,一个白人,背头燕尾,穿着背心秀着他满身肌肉,用英语道:“你们做什么的?” 徐清微微躬身,可是眼睛直对着对方的眼睛,道:“我来打比赛。”徐清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小雀嚼着一块口香糖,嘴高高翘起,徐清说的是桑扶语言,非常溜,一举一动都透着桑扶人那种让人觉得做作的礼貌,这是专门练过的。 那白人听不懂了,换了一个人来,用桑扶语道:“有介绍人吗?” 徐清还是躬身,道:“没有,是打听到的,我们只想领教世界上高手的武功,我们知道规矩。” 姜尚武几个人把金属箱打开,里面是灿灿发光的金条,每一个箱子足有三十公斤,十个箱子,吸引的不仅是这里人的目光,还有他们的脚步。这么多千足金,价值不可估量,谁见了不疯? 对面任务气势很爆,但是徐清不动如山,就像是到了老虎嘴里的一块儿钢铁道:“如果我赢了,按照你们的价钱给,若是我输了,就把这些钱输给你们。” 这里本就没有严格规矩,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华夏,就是为了一个“财”字,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徐清下去。而且,他们也不相信就这几个人能在这里掀起什么乱子。 徐清目不斜视,跟随着一个雪天穿三点的白人妹子进了屋,京城火车站出站口是什么样的?这里宽五六米,一条往下平整的水泥地,两侧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看守,顺着通道往下走,徐清渐渐听到了呐喊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浑身热血也被点燃,那不是激动,是愤怒。 此时内部已然知道有一批新人来了,又到了几个礼仪小姐带着他们到达正确的位置,徐清脑补过这里的场面,火爆那是一定的,却没想到,这么大。 姜尚武盯着这场面,低语道:“太过分了,真的是一无所知,要是我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绝对在大门给他们做个定向爆破,埋了他们!” 大家看向她,笑的心照不宣。 声音太大,金刚掏了掏耳朵,道:“挺热闹嘛!” 鬣狗笑道:“还是觉得拿公款装逼更爽。” “做梦呢?”灰狼道:“那不是公款,那是苏总给徐兄弟的钱,最后能分给咱们一些呢。” 小雀不屑道:“你这才是做梦。” 裁判席占地有五十平,拳场占地有一百平,铁笼子环绕,这个地下拳场,看起来就是打死为目的。如困兽之角斗,打起来就是拼命,怪不如此热火朝天。 没有观众席,是因为坐不下,下面的人都站着,疯狂的呐喊,数人头的话这里聚集了起码四五千人,来自世界各地,当中最多的是华夏人,衣着装扮,让徐清想起了那个叫郭飞的飞车党。这样的地方,也就那些某二代敢来,还不会捅出去。 强光四射,呐喊震天,观众没人注意到,来了这么一群戴面具图谋不轨矮小的人。 此时台上,一个身高两米出头,如一座山的黑人正和一个相对矮小的美洲人殊死搏斗,恰好黑人挨了一拳倒地,那美洲人从铁笼上拆下一根铁棍,在黑人正要爬起来时候,照着老腰狠狠砸了下去,看得徐清是头皮发麻,看着都疼,自己的腰要是挨上这么一下,绝对起不来了。 看台下观众们疯狂呐喊:“kill hi!”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徐清注视着抬上,在美洲人又一棍子要敲下来的时候,那个黑人猛然翻身而起,抱住了那美洲人的脚,让美洲人重心不稳躺倒在地,抢出铁棍,狠狠捅在了美洲人的肚子上,抽的哪有捅的疼?那美洲像一条被踩了的蛇,蜷缩在地上,再无还手能力。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读秒这么一说,不死不休,黑人得势不饶人,一铁棍砸在了美洲人的头上,人有时候结实,怎么折腾的都死不了,可有的时候脆弱到碰一下就死,美洲人被一棍子敲的再无动静。 徐清对身边人道:“看到了么?我和你们说,你们打他们一拳根本没用,但是挨上人家一下,你就受不了,就这个黑人,硬碰硬,你们谁有把握弄掉?” 豹子有点儿不屑,“这个人的拳术就是硬碰硬,没有套路,全凭抗打,比力气,我觉得我可不比他小,上去我能秒杀他。” 徐清微微点头,道:“这话听起来提气。”他环顾四周,姜尚武小雀小鹰灰狼鬣狗和鹦鹉几个人已经散开到了人群中,查看这里的建筑结构,和每一个房间的作用,挤身在人群当中,没有人可以一眼认出他们,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看台上。 徐清一直等此地负责人来给他安排,结果先等来了廖处长直接的情况通知,就在今天早晨,非索尔和另外一个顾家的人已经分别去了龙飞和文超两个公司总裁的家里,看来,警惕的非索尔已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来时看雪地,有非常明显车子离开的痕迹,徐清就有一些察觉,可能非索尔不在,在医院做计划的时候,就反复分析,要想破这个基地,必须等非索尔不在,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徐清把短信给唐妮看了,姑娘眼皮猛然一跳,低声:“怎么办?” 徐清非常冷静道:“外面院子里有大概九个人,你出去,从此刻开始,一百八十秒之后,对他们进行斩杀!”徐清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她,道:“小心点。” 战场变化是说来就来的,对此徐清早已经习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要做的,就是抢时间,枪在非索尔下指令前,自己守好那个武器库。 没工夫再浪费时间,徐清给廖处长回复短信,“马上派特警武警增援,紧急限制这里移动网络,还有对讲机信号。” 情况在一瞬间变得紧急,徐清站起身来,为的是让人群中的自己人看到,他取出了蓝牙耳麦戴上,大家都明白,同时戴上耳麦,彼此传递消息,等特警到了,必要时候也可以用警局内部网络进行交流。徐清道:“诸位,今天我们的任务,不是搜索,而是捣毁这个窝点,明确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徐清身上,眼神里面全是担心,这个命令,意味着他们十几个人要对抗这里这么多的拳手和打手,已经是第二个准备,打仗,准备牺牲。徐清拿起手机等着廖处长的消息,一边看表,道:“小雀,把山猫叫进来,嗅火药味找武器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玩儿大了,这次真玩儿大了,小雀拿出一个超声波仪器,放出一个特殊的信号,在外面等待的山猫马上顺着声音冲了进来,一条纯种的德牧吸引了院落中人的目光,他们自然是不允许狗进去的,正要拦截,唐妮冲了出来,手中匕首一翻,抓住一个块头男的手臂,闪电般将军刀扎进了他的耳朵下面,当场格杀,有人开始用对讲机通报里面的负责人,却一点讯号都没有,不得不说徐清拿捏时间的准确。 外面的人没有枪械,因为带枪,他们更容易被抓,只能用刀斧进行攻击,唐妮这段时间真没有白练,就挡着门,警惕地看着这些要冲进去的人,上来一个用军刀捅死一个。华夏人的套路外国人不懂,第六部队的套路,只有第六部队的人才懂,唐妮现在其实非常紧张,亏得第六部队围殴她的那几分钟,让她有了肌肉记忆,本事高于这里的人不止一个层次,在一个拳手兼保镖出拳的时候,实际上她已经懵了,目光呆滞,面容显的非常惊慌,亏得条件反射压低身体,看着敌人腋下,顺手刺出一刀,才避免了被打爆面门的危险。 看着躺在脚下的九个人,唐妮心有余悸地自语道:“原来我这么能打?” 这个行动其实只是为了把狗放进去,山猫穿越人群,来到了小雀的身边,小雀一边注意着身边人,取出了一枚子弹,开了后盖,露出火药,放在山猫鼻子前,轻声道:“踪!” 狗儿快速跑了出去,小雀和姜尚武等人跟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徐清脱了发套,摘了口罩,冲上了台,说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洋狗,来华夏开拳场是吧?真不怕死!”说着,还给他们竖起了中指,这个动作对老外是绝对有杀伤力的,台下自然有华人喝彩,可是引起了所有拳手极度的不满。 有人用扩音器喊道:“华夏小子,你是什么来路?不要口出狂言,我们在这里一年,还没见过有谁能撼动得了这里!” 这话说的,徐清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可惜找不到声音来源。 黑人还在台上,用日了狗一般的汉语含糊不清道:“东亚病夫,来找死?” 徐清对他勾了勾手指,黑人冲了上来,相比之下,徐清个子太矮了,体重大概都不及人家的三分之一,这不是问题,在黑人冲上来的一瞬,徐清飞速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黑人重心不稳,往前扑倒,徐清后撤两步,抬起膝盖撞在黑人下巴上,“咔”的一声脆响非常清脆,所有看客都傻眼了,一些看热闹的华人爆喝道:“ko,ko!”气氛一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另外一边,小雀已经跟着山猫进了一个通道,看到了一个铁门前,站着三个人,手中提着枪械,来回走,小雀对着麦说道:“徐兄,看到了。” 徐清盯着铁笼打开,冲进来的十几号拳手,回应道:“马上霸占那个地方,给我守住,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拿到枪!” 小雀再摁了一下手中设备,放出让山猫进攻的信号,山猫吼叫了一声,快速冲出,一口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小雀快速跟上,在一个人抬起枪的一瞬,小雀握住了枪管,在他开枪的他同时,高高把枪口举到天花板,子弹出膛的瞬间,枪管温度极高,小雀被烫的脸都变形了,拿出电棍顶在了这人心脏,还有一个,被姜尚武一刀刺穿脖子。 小雀拿起了地面枪械,打烂门锁。在推开门的时候,傻眼了,吓坏了,这里比外面拳场都大。他们终于知道,徐清嘴里的本土战争,民族罪人,不是危言耸听。在墙壁整齐排列着16突击步枪,巴雷特反器材重狙,134重机枪,美式最先进的火箭筒,还有四联高平两用重机枪,竟然还有二十几门迫击炮,最最可怕的,中心竟然停着一架阿帕奇,小雀嘴唇发干,台头看去,顶篷果然是可以打开的。她看到了炮管,顺着往下看,在阿帕奇的后面,竟然是一门巨大的加农炮。这些还只是直观可以看到的,那些放在木箱子里的家伙事儿,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些东西,可以装备一个加强团了。小雀颤声道:“徐清,接下来怎么办?” 徐清气不打一出来,道:“还能怎么办?守住!”徐清看着还在自己附近的金刚等人,吼道:“杵在这儿干嘛?你们所有人去小雀那边,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撑到武警特警到来,如果撑不住,把武器库炸了,一起同归于尽!不让一个人持枪走出这个门!唐妮,你现在不用进来,赶紧清空附近百姓。” 其实动静很大了,他们也没有听到枪声,因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在徐清身上。 忽然之间,整个拳场四处亮起了红色警报灯,徐清暗骂一声“操蛋”,知道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一点火肯定炸,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问题出现在非索尔和拳场联系,是通过军用莫斯电码。非索尔已经把这里军事化了,如果徐清再晚动手几天,非索尔会清空这里的拳手,把这里变成军事基地,虽然掀不起太大实质性的风浪,但是世界一些反对华夏的势力,绝对是一剂强心针,比如西域那边,就别想安稳了。 警报一响,此处所有打手疯了一样全部的冲向武器库,金刚等人本还缓步走,一看身后急忙加快了脚步,身后是他们扔出来的刀斧,几个手里有枪的已经展开了射击,小雀端枪掩护,姜尚武捧着一些突击步枪走了出来,人手一把,然后关上了武器库的大铁门,他们可不敢让对方子弹打进武器库当中。玉石俱焚,只是最坏打算。 不知道非索尔是怎么给这些人洗的脑,他们疯了一样冲向武器库,姜尚武着急忙慌拿出来的一些弹药根本打不死几个人,最后还得肉搏,这帮兄弟们这辈子忘不了第一次和徐清见面时和百十号人打群架,这次比上次凶险的多了。 徐清此时的情况更麻烦,他身边可是一群实打实的拳手,在和他们周旋的时候,还需要注意四周的冷枪。 徐清目光变得极其冰冷,鱼死网破,不就是你死就是我亡吗?那好,看看谁的拳头硬。一声爆喝,一脚他踢飞一人,那个人飞出,狠撞在了护栏。那些拳手一股脑冲了上来,徐清瞅准一个,迈步上前,一手抓住其手臂,另一只手成抓,捏住了这家伙腰间肋骨,怒喝一声,不管多重,一个过肩摔将其砸在地面,水泥拳台顿时有了裂痕。 双拳难敌四手,不是空话,是经验之谈。一个魁梧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抱住了徐清的腰高高举起,准备扔到一边,徐清伸手就摼住了他的面门,抠进了他的眼睛和嘴里,在被扔出去一瞬,把这个人的脸扯到血肉模糊。 不管这人的惨号,徐清迅速起身,感觉到耳侧有风,想都没,挥手一个凤眼拳,万万不曾想到,这随意一打,险些被反震断手腕儿,怪不温三说怕被打死,这里真的有人把肌肉练到如钢似铁,攻击无效,徐清丝毫不敢停留,快速跑开,想要戴上自己准备好的手套,却根本来不及,一群人就在自己面前。徐清咬牙紧咬,怒目圆睁,双手抓住了拳场旁边的护栏,生生拔起,砸在这群人的头顶,找了缝隙冲下台去,他身边的那些观众腾开了一个真空地带。 徐清迅速戴好手套,盯着那帮冲下来的人,只注意到刚才那个险些把自己手腕儿震断的“铁人”,冲上去沉稳运气,又是一拳,这一拳可狠,透劲,一拳砸得“铁人”身体一震,在他身后的人都看到,他的后背爆开了,鲜血直流。 好勇斗狠谁也不怕,但谁都怕疼,谁都怕死,说不怕的,只是因为还不够可怕。 这一拳把那些拳手都惊到了,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徐清警惕的看着他们,毫不停留,快步冲到了姜尚武等人战局,双拳带着“咻咻”的破空声,砸在人的脸上,就像是用棒槌砸湿衣服一般,血花飞溅。 徐清挡在了姜尚武小队所有人的前面,道:“快进去拿枪!” 徐清帮他们抗住了所有压力,给了他们松口气的时间。 徐清只觉得肩头一疼,被一把斧头砍中了,徐清瞪眼一脚踢碎了他的蛋,抓住斧头柄,将其从自己的肉里拔了出来,鲜血飞溅的时候,徐清爆喝一声舒服,他看到山猫吼叫着扑了上来,照顾自己的侧翼,他乐了,“好兄弟!” 徐清是被气乐了,打个架还得用一条狗来护着侧翼?他火大了,捡起地面跌落的一枚骚乱中落地的铁片,冲进人群当中,先扎进了冲的最欢的人喉咙上,听到身后有风,眼看还差一公分,就要再挨一斧,徐清迅速侧身,抓住了他的手腕儿,用反关节技巧掰断,将其拉倒在地面,准备一刀封喉的,可是人太多了,被一根镐头把狠狠砸在了腿上,徐清不敢再浪费更多时间在这个人的身上,用铁片狠狠割断他手腕儿动脉,鲜血马上喷射出来。 这时一个拳手冲了上来,抱住了徐清的腰,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时候,徐清抬起双脚,狠狠往下一翻,反而把这拳手扔了出去,徐清快步冲上,伸手抱起他的下巴,用铁片割了他的喉咙。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有十几个人倒地不起,虽然没死,可是身上的血如泉眼一般喷了出来,谁让徐清瞄准的就是他们的动脉? 徐清再没挨刀,可是被拳头棍子打得够呛,眼看就撑不住了,姜尚武他们取出了枪械,枪声一起,徐清周围就已经再无压力。火力交叉替补,没有再把一个人放到徐清身边。 武警和特警终于来了,一颗颗的闪光震撼弹在地面炸开,徐清等人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到强光刺眼的痛,军警同志们看这场面,脾气也变坏了,他们怒吼道:“双头放在头顶,趴下!”没有趴下的,被一枪弄死。就算趴下的,也要用枪托狠狠砸几下,特警们快速冲上了几个房间,把那些拳场投资老板们的房间,这支特警队伍不知道哪儿来的,就是一帮土匪,扯着老板们的头发就把他们摁在了地上,有人喊了:“我们是合法的!” 特警同志骂道:“合你麻痹!”先打个半死再拷起来。 装备的精良的战士们来了,战斗结束的很快。 再没有人敢装逼了,华夏,你来,可以,想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得考虑考虑你是不是走得了! 徐清几个人揉着眼睛放松了下来,看到大踏步下来的廖处长,他们都松了口气。 徐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发自内心地吐槽道:“草他马的!” 姜尚武笑了,金刚也笑了,小雀小鹰也笑了,大家都笑了。徐清却没笑,他回头看着武器库,推门走了进去,四处观察,目光定格在一堆炸药包上,他小心翼翼地把炸药包挪开,看到了一个已经启动的定时塑胶炸弹,跟在他身边的姜尚武等人,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七千字大章,小妖写的嗨,还改了三遍,希望大家看的嗨。 第0090章死而无悔 巴菲特那样的高手,就算是第六部队的人对付,也会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非索尔是他的孩子,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徐清来了,京城范围,没人是他的对手。好在这样的人,放眼全世界,也就那么几个。 最牛逼的人啃最硬的骨头,所以非索尔来华了,所以让徐清遇到了他。徐清每次都是险胜,每一步都面对着巨大的凶险。 非索尔有炸掉这里的后手,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中。这个地方爆炸了,方圆两三里,都会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如果撤离动作快,伤不到人,但是怎么和媒体交代?前一些年津门港口爆炸,反响就不小了,京城如何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清必须得把这个炸弹拆了,如果现在就跑,对不起他的军官证,对不起第六部队的培养,如果拆不了,炸了,他尽力了,也死而无憾。 姜尚武已经通知了外面的人,紧急清空以这里为中心一公里的工作人员,做最坏的打算,尽可能去减小损失。没有离开的,都是头皮硬的。徐清看着那慢慢往后跳动的红色的数字,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三十秒,应该是非索尔算计好了,军人往出运这些装备的时候爆炸吧?看着身边的这许多人,徐清道:“你们别在这里看着,看什么呀?去找找其他的地方有没有类似的炸弹!” 小雀已经用仪器扫描了一圈,道:“没有了,这种地方,有这么一枚已经足够了,能拆吗?” 徐清发现这枚炸弹,也是因为扫到一眼红光,听到了一些机械跳动的声音。此时他浑身汗水不断往下滴落,道:“所有布置好的炸弹,地雷,都是为了让它炸,而不是为了让你拆,这枚炸弹,外面连一根线都没有,都没有剪红线还是蓝线的选择,用钢丝固定在了地板上,两条钢丝一剪就断,非索尔难道不怕我直接拿走把炸弹扔了?这两条钢丝,肯定一碰就炸。”徐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给身边的人诉说,“不一定是钢丝,导电能力最强的,铜线和银线,这是铜线,包着一层锡。直径零点五厘米的铜线,连接在炸弹两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螺丝上,老爹们,干妈,你们得在天上保护你们儿子呀。” 徐清深吸一口气,减缓心脏跳动,道:“给我找两根至少直径五毫米,至多一厘米的铜丝来,还有钳子。” 姜尚武他们很快把东西送进来了,也不见他们有离开的意思,廖处长也进来了,道:“徐清,你有几层把握?爆破组已经在路上了。” 徐清活动着手指,道:“来不及,我有五层把握,还有七分钟,你们赶快撤,撤到一公里外。” 金刚道:“徐兄弟,我和你同生共死!” “滚,这是个同生共死的事儿?滚犊子!你们出去了给我摁住唐妮,别让她犯傻。”徐清准备动手了,看他们还不动弹,骂道:“干嘛呢?没事儿干啊?滚!” 廖处长道:“尚武,执行命令!” 姜尚武黝黑的脸看不出情绪,和顶头上司炸毛了,道:“不他妈走,要死一起死!” 徐清肩头还在滴血,轻声道:“处长,如果我死了,给我小姨带个话,说,谢谢她给我个家,帮我告诉徐冰清,凡事岂能尽如人意,过去就过去了,生活还要继续。” 廖处长道:“好,一定帮你带到。” “帮我告诉司令员,我尽力了。”实际上徐清现在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很多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个人,那张脸,她在厨房做饭的身影,在沙发上静坐的样子,空洞,时而化出一抹温柔的眼神,徐清道:“帮我告诉韩思雨,我,我保护她一辈子平安!诸位,撤吧,犯不上,也不值,你们是为了保卫祖国人民活着,也不是为了我徐清,这份儿同生共死的情,我放在心上了。” 小雀眼角含泪,先跑了出去,廖处长道:“这些话,我希望你自己对他们说。” 廖处长带大家走后,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徐清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开始操作,把新的铜线两头做成了套子,分别绑在两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螺丝,保证回路畅通,再剪断那根连接地面的线,这是最有可能爆炸的点。 折腾了这许久,已经是下午两点,外面一片洁白,枯藤老树上仿佛缠绕着蒙蒙雾气,一公里外警戒线拉着,每隔两三米,都有一名持枪武警战士守着,身后防暴车顶红蓝交错的顶灯显得格外苍凉。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祈祷,祈祷那个小孩儿平安,只是想到“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这两句话,不觉有了抽泣的声音。 更多的是不明情况的吃瓜观众,指指点点,各种猜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少人有觉悟,有人在拿命保护他们。 廖处长一行人就盯着手表,看着秒针一下一下的跳动,多渴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他难过道:“还剩下一分钟了。” 姜尚武等战士们警察们都底下了头,唐妮泪如泉涌,喊着徐清的名字,冲了过了警戒线,奔向那绝对危险的区域,小雀和小鹰两个人飞快跑出,把姑娘摁在了雪地里。 就在此时,一个眼尖的战士兴奋道:“他出来了!” 所有人抬起了头,果然,徐清从那个村落狂奔而出,双手捧着那枚炸弹,远离武器库,将那枚炸弹扔出去后,反向开始跑,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定时炸弹主要靠气浪火焰杀人,没有弹片,一股炙热的烈焰把完全没有到安全区的徐清推了出去,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外围看到的人惊呼一声,警察们都瞪大了眼睛,看到火光落定之后,徐清从雪地中爬了起来。他脸上挂着阴阴冷冷的笑,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对外围警员们打出了剪刀手,赢了。 所有警员心中是满满的振奋,欢呼声一片,这个大案,摆平了。 如此多的武器,警方无法消受,来了一支机械化步兵旅接收这些装备。 徐清上了救护车,医生帮他缝合肩头的伤口,处理身上其他位置的伤势,他抽着烟询问廖处长:“非索尔那边是什么情况?” 廖处长道:“那个顾家的保镖不知所踪了,非索尔现在挟持了龙飞集团董事长的一双儿女,和三个保姆,已经跑了,身边跟着十几个好手,好在没有枪械,刚才得到那边的消息,被特警挡在了一处高速口。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徐清静静说道:“非索尔这个人本事,有世界一流特种兵的水平,把他逼急了,会死更多的人,抓他,还是要放在一个无人区。开始咱们计划好了,要把放在西部边境,这个计划不能变,要如何把他们不着痕迹的放走,是个技术活。” 廖处长穿着黄呢子大衣,挪了挪身子,道:“非索尔通报这个拳场的时候,只是告诉他们警察来查封了,看样子他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活着。我觉得不用非要把他放在西部边境抓,随便一个无人区就可以,你亲自带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医生帮徐清包扎好了伤口,给找来一件干净的衣服,徐清从里到外换上,道:“处长,你把非索尔想简单了,只要把他放走了,就别想找到,他会避开我的追踪跑出无人区,到了居民聚集的地方,很麻烦。我是这么想的,海上有咱们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北边是俄斯地区,他们去不了,只能往西,去他有兵马的中东地区,我坚持我的意见,在边境地区截杀。就算他跑出国,我们也可以不带身份伪装成黑吃黑越境抓人,非索尔没办法拿老外威胁到我。” 廖处长想起徐清在医院时候说的那个计划,西部边境做一个铁桶防御,留个破绽让他走,然后截杀,听起来,这是一个最为靠谱的方法。廖处长道:“你准备带谁去?” “老姜他们当中选几个人,洪剑的侦察连,够了。” “行,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徐清下了救护车,警方的人已经把拳场的人全带走了,大校正组织着将那些弹药运出来,看到徐清,他拿着一支枪走了过来,问:“徐清同志,你看看这枪是什么型号?感觉不像16。 ” 徐清接了过来,拉动了一下枪栓,看了看准星,道:“这是美洲的民用枪,ar-15自动步枪,556口径的,射速八百发,有效射程在550米,是16改进前的版本。” “这样啊,徐清同志,这次发现这么多武器,是一件大事,有很多枪我们军械专家都不认识,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帮我们去记录一下吧。” 廖处长上前道:“去吧,非索尔那边交给我,端了这个窝点,他们运送枪械的渠道也能查清,你不用操心了,记录完就回家!” 徐清轻轻点头,分内之事,可是他忽然想起个人来,道:“胖子呢?” 姜尚武乐道:“尿了,在警车上趴着发抖呢。” 徐清无语,这次出门截杀非索尔,必须得带着他,这逼,必须得往出练,要么浪费人才。 大雪起,除了此地军警,万径人踪灭,一直折腾到了六点,大家才退回总部,防止类似国际酒店的事情发生,六点半来了施工队,要填平这个地下空间,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非索尔被弄走,京城再无战事…… 第0091章灯火阑珊 从部队出来之后,徐清直奔回家,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徐清特别疲惫,被砍那一斧子倒是没什么事情,身上挨了不少棍棒,肌肉再结实,也是肉身,疼是真疼。 那枚炸弹也掏了他不少精力,只想好好睡一觉,他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徐清换了鞋子,进了客厅,家里的灯全亮着,恍惚中,徐清似乎找到了归宿。 徐清还没有坐下,就发现韩思雨工作室门开着,里面电脑屏幕荧光跳动,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徐清喊道:“韩思雨?” 并没有人回答,徐清推开了她卧室的门,只有阿果摇着尾巴跑了出来,并没有任何人回答,徐清找遍了家里所有的房间,确定韩思雨不在家里。本来已经放下的心神又提了起来,徐清惊慌失措,叶玫和齐秒的遭遇,还历历在目,他转身冲下楼。 四面一片寂静,十一点对京城来说并不算晚,路灯下还有许多人在玩儿雪,他先跑去了韩思雨经常去的那家商店,卷帘门早已经堵死,唐妮开的那家台球厅正在装修,徐清跑了进去,几个工人询问:“小伙子有事儿吗?” 徐清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儿,二十二三岁那样,长到脖子的短发,细细眉毛,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嘴唇也很薄……” 徐清话还没有说完,工人就说:“没看到啊,没有人进来。” 徐清没有道谢就急忙跑了出去。天气渐渐变冷,零下十度了,出门的时候,徐清看到她的围巾还在门口挂着,手套口罩都在,她没把自己悟得严严实实就出门,不冷吗? 徐清看到有一个刚开的昼夜咖啡厅,牌子是红色的,徐清果断推门走了进去,吧台的女孩儿很年轻很书生气,应该是京大来做兼职的学生,徐清复述了一句才说过的话,“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儿,二十二三岁那样,长到脖子的短发,细细眉毛,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嘴唇也很薄……看起来,非常安静,不怎么愿意说话。” 姑娘道:“有一个,上二楼了,等你好久了。” 徐清关心则乱,想都没想就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一个和她描述非常相似的姑娘,徐清只看了一眼就咒骂一声跑下楼。 会不会是在学校那边?徐清跑到了学校,操场上空旷无人,除了昼夜自习室和图书馆,所有的教室都封门了,徐清胡乱思索,她会不会是要考研,去自习室学习了? 徐清去了自习室,直接坐电梯上了四楼,四楼没人,三楼没人,二楼有几个人,但是没有韩思雨,到了一楼,有几个学生喊道:“徐老师,您怎么来了?” 徐清道:“梦游了!”又匆匆离开。 重新走进了雪地里,他已经跑不动了,沾湿头发的汗水,渐渐结冰,徐清拿出了手机了,要报警了……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 徐清跑回了家,阿果在家里乱转,从这个屋子里跑到另外一个屋子,看到徐清,抬起前爪扑在了他的胸口,徐清摸着它的脸,问:“韩思雨去哪儿了?” 阿果“汪汪”叫了一声,把徐清手里的电话打落在实木地板上,徐清一拍脑门,为什么不打电话呢?徐清拿出手机来,却发现住在一起两个月,自己没有她的电话。 徐清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一个确定韩思雨一进门就看得到的位置,出了门。 徐清拿着电话,内心凌乱,这一瞬间,他所有的能力本事,追踪反追踪的知识,全没了,他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心里没着没落,失魂落魄地走在雪地上,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却不停地闪过韩思雨一瞥一笑。 徐清拿出了手机,摁下了姜尚武的手机号码,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徐清抬头,看到车库里走出了韩思雨。 虽然很远,可是徐清确定,她就是韩思雨,有一些人,你就算看一辈子,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是不认识,而有的人,人云人海中匆匆一面,也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找出她的身影。 电话另一头,姜尚武的声音疲惫带着惊慌,道:“怎么了?徐兄弟。” 徐清喃喃道:“没事,人在灯火阑珊处呢。” 韩思雨穿着一双棉拖鞋,衣服很淡薄,徐清跑了过去,喊道:“韩思雨!” 她没有听到,徐清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她的身体一震,抬起了头,看到了徐清,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在家里做什么?大晚上你乱跑什么?什么事情不能灯白天去做?你跑什么?”徐清是真的生气了,说了她一顿,可是韩思雨就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徐清看着她被冻的红肿的脚踝,蹲下伸手摸了摸,冰冷刺骨,稍微用了一点力气,韩思雨都没有知觉,实实在在的心疼。徐清脱了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又脱下了里面穿着的一件毛衫铺在了车场前的木椅上,让韩思雨坐下,脱了她的棉拖鞋,抓起地面的雪,揉着她的脚,还是责备:“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就算有着急的事情,你也穿好了再出门呀!” 韩思雨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徐清抬起头问,“有知觉吗?” 韩思雨点点头,徐清让她穿好了鞋子,指了指回家的路吗,让她走在前面。姑娘走几步就回一次头,似乎害怕徐清会突然不见。 回到了家,韩思雨把徐清的羽绒服挂在了门口,关掉了客厅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稍微整理了一下,去了她的工作室,关上了门。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整天的疲惫全部涌了出来,他开了电脑,进了韩思雨的直播间,靠在了床头,听着韩思雨在和她的粉丝解释,“出了一下门,不小心回来的晚了……喂,你们要不要这样?我就出去一会儿,观众少了二十万,你们要闹哪样?” 下面弹幕炸了,“一会儿等于四个小时?”,“淋姐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 韩思雨道:“算了算了,和你们说不清楚,咱们唱歌,给你们唱首歌,是一个电影的主题曲,全世界谁在倾听你。” “多希望有一个像你的人,但黄昏跟清晨无法相认……” 徐清好累,靠着床头沉沉睡去,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回到了第六部队,他们带自己去东北进行抗寒训练,大雪中,自己孤身一人,在山林里走啊走,那时候自己那么小,不停地哭,喊干妈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理会自己。 直到手机铃声响,徐清迷迷糊糊地摁下了接听键,道:“怎么了?” “你休息了?” 徐清听到了韩思雨的声音,马上清醒了起来,道:“你在哪儿?” “呵呵,别担心,我在客厅呢。” 徐清揉了揉有些疼的头,起身推开门来到客厅,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韩思雨。 韩思雨挂了电话,道:“你的字还挺好看的。” 徐清知道她是看到字条了,保存了她的手机号。 韩思雨看着徐清肩头的纱布,道:“又受伤了。” “不碍事。” “你今天回来为什么不开车呢?你说你最晚八点半回家。” 徐清坐在了她的身边,道:“因为胳膊伤了,他们不让我开车,有点事情耽误了,就回来晚了。你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在外面乱跑什么?” 韩思雨笑道:“生气了?你去找我?” 徐清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道:“出门,总应该告诉我一下。” 韩思雨问:“你是从哪儿回来的,几点回来的?” 徐清道:“是部队的车把我送到了学校的门口,然后走进来的,大约十一点。” “难怪我等不到你,我十一点的时候,在停车场找你。” 徐清心口涌起一股火热,问:“你,去找我?” 韩思雨的呼吸忽然不顺畅,声音提高了一点,“你又出去打架,你说你八点半回来,没回来,我就看微博,有一条爆炸的新闻瞬间就被屏蔽了,我害怕,就出去找你,可是不知道在哪儿找,就在停车场等你,十一点你还没回来,我都怕死了,想给你小姨打电话,给你的那些警察朋友打电话,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我就报警,问徐清在哪里,他们也不理我!” 韩思雨眼眶红红的,徐清手足无措,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韩思雨憋着眼泪,最终也没有流下来,摸着已经在她脚下睡着的阿果,轻轻哼着一首歌。 窗外起风了,徐清去关窗,片刻温存,怎敌他晚来风急?韩思雨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本书来,她还不休息,每天晚上她下了播都要看书,一直看到天亮。她说:“太晚了,你休息吧。” 徐清坐在她的身边,道:“再陪你一会儿。”其实是还想和你再呆一会儿。 韩思雨对徐清笑了,这么久,最灿烂的一个笑容,像一朵盛开的昙花,娇艳美丽。 徐清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整个梦境,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和一个能让他感觉到无比安心的肩膀。 醒来时,徐清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阿果睡在沙发下面。 卸了妆换上睡衣的韩思雨在厨房忙碌,像个要照顾两个小孩儿的小妈…… 第0092章堂堂华夏 经历了那个雪夜,徐清和韩思雨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彼此沉默地呆上好几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尴尬。 接下来一周,她不直播早睡的第二天会去听徐清的课。教室换成了选修的公共课,能容纳一千人的大教室,再没有出现那学生坐地上听课的情况。 虽然徐清还是老教授的助手,可是公告栏发了通告,三位年度新锐教师,徐清榜上有名。 腊月初三,还有二十七天过年,韩思雨在收拾衣服,她要回家过年,惆怅阿果怎么办。阿果才两岁,第一年的时候,房东恰好回来了,给带了一个腊月一个正月,今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徐清建议让陈小丫带,韩思雨不肯,陈小丫每天工作够累了。 韩思雨想让小雀帮带带的,徐清没有告诉她,她走后,姜尚武的重案组的一些人和洪剑的侦察连要随自己去西部边境劫杀非索尔,小雀,自己是想带走打仗。非索尔已经到西域南部纳古河附近,被西部战区的战士看到了,共八个人,是一支完整强悍的突击队。再用不了几天,他就能从婆罗门国边境亚东河谷位置出国,和徐清预料的一点儿出入也没有。 徐清把阿果交给了叶玫,这狗太活泼,根本不认生,韩思雨看它和叶玫玩儿的挺好,也就放心了。 腊月初四的时候,韩思雨拉着小皮箱回家了,徐清送到机场,说:“到家报个平安。” 韩思雨道:“等我回来。” 非常简单的寒暄,他们之间说出来,特别值得推敲回味。 要回家呆两个月,徐清送她的时候才知道,这丫头的老家在西南地区,就在自己从凉山出来养伤的疗养院附近,是被开发成五星级旅游区的古村落,和少数民族居住在一起的汉人。地方很小,但是很火,山清水秀,交通便捷。 她的家里好像是茶商,挺富裕,说不上家财万贯,可是正好舒服。 父母俱安,韩思雨是掌上明珠,很幸福。只是她有一个三十二岁的姐姐,叫韩思秋,从小对她不好,造成她性格上稍微一点点的孤僻。西南地区的女子能干,她的姐姐就是全能,秀外慧中,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从小看妹妹唱歌跳舞不顺眼,说她什么活都不会干,歌唱家舞蹈家那么多,还能有多大出息不成? 韩思雨很委屈,她也想干活,她也想什么都会,但是父母太宠了,什么都不让嘛。 韩思秋二十三岁嫁给了当地一个英俊能干的小伙子,结婚快十年了,育有一双儿女,丈夫开发旅游业做的很好,男主外女主内相敬如宾,非常美满。可因此,这个当姐姐的更加看不上妹妹。虽然韩思雨一个月的工资也能达到三十多万,绝对的高收入,但是一有空就会被她姐姐冷言冷语,“你干的那叫什么工作?就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过了三十岁看你怎么办!”有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她姐姐还会言辞恶毒地说一句:“你那和卖肉没什么区别。” 韩思雨的父母也管,可是也不能时常守在小女儿身边,本来说过年就别回来了,他们来京城和小女儿过,但是韩思雨孝顺,不愿意父母舟车劳顿,不就是挨几句说嘛,挨就挨了,亲姐姐,又不会害自己。 韩思雨从来不讨厌她的姐姐,反而特别想能让姐姐骄傲的说一句:“这是我妹妹。”奈何她的平台限制她的发展。 这些资料,可不是徐清让人去调查的,是苏雅用她那通天的关系帮徐清问来的,和徐清说,这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好好珍惜。 徐清还来不及回应小姨,就准备动身了。腊月初六,徐清和姜尚武的重案组去了陆航团,和洪剑商谈这次行动。 指挥部内,屏幕上放着非索尔八个人的照片,徐清在台上给大家介绍道:“世界雇佣兵联盟,最优秀雇佣兵队伍之一,巴菲特佣兵队,擅长暗杀,打敌后战争,布雷技术,狙击技术,格斗,都是世界一流,几年前来华执行任务,被我所在的突击队剿灭在昆仑山一带,却没留住巴菲特,放虎归山之后,他进了杀手联盟,名列前茅。大家可能不大了解杀手联盟,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组织,总部在美洲,我只说一点你们就能一叶知秋——他们能用狙击枪水银弹击杀四千米外的目标人物。” 姜尚武和洪剑等人倒抽一口冷气,四千米,那是什么概念? 徐清继续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非索尔的父亲,也是他所有能力的老师,我们和他交过几次手。我刚来京的时候,各方面都能略胜他一筹,可是上次重伤濒死,除了贴脸干,丛林里玩儿狙,以及军事动作,我和他顶多半径八两,而你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另外七个人,只有年岁比较大的那个,我认识,他是中东地区一个石油大亨的保镖,祖籍在闽越地区,闽越一支游击队的队长,丛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洪剑和他能旗鼓相当。其他六个,我猜测是非索尔拉起来的团队,实力也不容小觑。我们这次行动,是要在亚东河谷截杀他们,如果没有拦住,我们将进入婆罗门国捕杀,因为是跨境,我们没有增援,情况将变得十分危险。我分析最近咱们西部边境的情况,就算我们没有跨境,也难有增援。” 下面的人一脸严肃,徐清道:“这次行动,百分之百会有牺牲,我不强求大家,不愿意去的,可以准备过年。” 姜尚武笑道:“徐兄弟,你这是在骂哥几个呢。” 小雀嚼着口香糖,道:“去不去是态度问题,死不死是本事问题,我是没问题的!向死而生!” 洪剑道:“我们是最优秀的侦察连,我们不挡在前面,难道让老百姓上?开玩笑。” 徐清看向了唐妮,这丫头道:“徐老师你别看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徐清沉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挑人了,这次行动,老姜,鹦鹉,金刚,鬣狗灰狼,你们五个在家等消息,小鹰和小雀,你们商量一下,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 “为什么?”下面的人眼睛马上瞪得跟牛眼似得,要吃人。 徐清道:“你们也别瞪我,瞪也不好使,老姜你女儿才多大?你媳妇儿我嫂子什么病?你刚用上次抓陈满财的奖金保住你媳妇儿的命,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家天可就塌了。” 姜尚武这个家事,很少有人知道的,连他的队员都不清楚。 他们还来不及惊讶,徐清接着:“金刚,你爹娘可就你一个儿子。鹦鹉鬣狗灰狼,你们的本事高强武艺高超,但是体能不行,打不了高原野战。小鹰和小雀,你们也不想让你们爹娘一下子失去一双儿女吧?” 小雀笑道:“徐兄弟你不用考虑我们兄妹俩,我们爹妈早没了。我们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姜尚武道:“我的手下去执行任务,我这个带队的怎么能不去?你呢,你死了你小姨怎么办?” “抬杠是吧?”徐清瞪眼道:“别和我吵吵,就这么定了,豹子,小鹰,小雀你们三个带着山猫和我去,洪剑,一百五十多个兵,你挑五十个好手,独生子不要,下有小不要,现在就去办。” 洪剑走的时候还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姜尚武的肩膀,道:“老姜,这块儿肉可没有你的份儿了。” 姜尚武怒了,一脚把个电脑桌踢翻了,扭头就走。徐清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吼道:“照价赔偿!” 主持会议的团长乐道:“算了算了,不用赔。” 徐清,唐妮自然为一个小组,豹子,小鹰,小雀牵着山猫为一个小组,洪剑独自带了四十八名能打的战士,被警车送到了京城某空军基地,大家都穿着雪地迷彩服,黑色灰色白色相交的纹路,高原雪地作战的专用迷彩。枪械是ak100,47的改良版,这次行动不能用国产枪械,国外枪械,首选还是ak,水里,沙子里,冰天雪地,都能保证零故障。手枪是沙鹰,其他的装备就可以随意了。 登机前,洪剑手下还差的两个战士开车来了,搀扶下来一个人,就是那朱柔,这几天朱柔正缠着叶玫,徐清让叶玫约他一次,灌了一杯迷药就这样了,徐清根本没想着和这小子的亲戚打招呼,因为这小子压根儿就没人管,徐清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的生命安全,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也死不了。 人都到齐了,徐清看着眼前廖处长,还有一些自己素未谋面的军官,敬军礼。 姜尚武他们那几个徐清不愿意带的人也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徐清带队登记,姜尚武吼道:“徐兄弟,那些弟兄们,你可要毫发无损的给我带回来!咱们再喝酒!” 在徐清送走韩思雨的那天,他们所有人被苏雅请到了家里,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喝得烂醉,原来都当过兵,最后唱着华夏军歌,唱到泪流满面,姜尚武说:“老在国内抓贼没意思,如果老子还有机会,老子还要提枪上战场。” 可是这个战场,徐清不带他,不带。兵凶战危,又不是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徐清会尽全力保护他们不家破人亡。第六部队成员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父母俱在,儿女双全的爷们儿,一般不给可能要命的任务。 运输机起飞了,这次行动属于国内刑事案件,廖处长为总指挥。总决策部首长下了命令,三军配合,但一定要权衡轻重。 实际上徐清分析的很多。挺麻烦的一次任务,此时婆罗门国占华夏边境,西部军人完整部署给婆罗门国下了最后通牒,徐清这支队伍对付非索尔必须要作为一个独立的战场,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对峙地点部署就会乱套。 第六部队也不能轻易有行动,因为闽越地区最近似乎看准了婆罗门国边境会有麻烦,他们还在坚持,第六部队全员待命。要灭一个小国,只一个薛飞野战军肯定不行,第六部队必须帮衬着。制裁闽越地区,是京城大首长铁了心要做成的事,是关乎国家战略的一件大事。 因此非索尔这个bug ,只有徐清这个bug 去收拾。肯定不会增援。 天下四海升平,从高空看,家家户户已经在尝试着放烟花了,西南西北边境暗流涌动,有几十万军人不能回家过年。西南边境薛飞野战军的战士们已经浴血奋战半年多了,已经有战士永远回不去了。西北婆罗门国边境压力越来越大,总决策部再也无法把目光聚焦在徐清身上,国事为大。 只有二号首长得知徐清行动后,提笔写下一首出征诗篇。 宽背钢刀披素衣,意气相投共死生,男儿舞象功已成。楚虽三户能亡秦,堂堂华夏岂无人?给大家科普个小知识, 垂髻之年指儿童。 黄口是十岁以下的孩子。 幼学:十岁。舞勺之年:十三至十五岁。志学:十五岁。 舞象之年:十五至二十岁。 弱冠:二十岁。后面就是三十而立等等,大家可以上网瞅瞅,挺有意思……看书看书! 第0093章严寒之地 宽大的机舱内,座位堪比商务舱,大家正襟危坐,尤其是洪剑带的那五十人,有着严格的纪律,有的已经睡着了。豹子和小鹰小雀就自在的多,山猫兴奋地在人群中乱串,调戏调戏这个,调戏调戏那个,最终它站在朱柔圆滚滚的肚子上,用鼻子嗅着胖子的脸,还添了一口。 胖子揉揉眼睛,幽幽转醒,道:“下雨了下雨了,外面晾着我十二个裤衩呢,帮我收一下。” 这一声闹得大家绷不住笑了,唐妮朝着他喊道:“别睡了,咱们有任务。” 胖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睁开朦胧睡眼,道:“任务?什么任务?通关任务?有奖励吗?” 徐清笑道:“有啊,奖励给你个马子,比齐妙还有气质,比唐妮还好看,比叶玫更妩媚。”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和真的一样。 胖子还没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来,道:“有这样的女孩儿存在吗?我小姑?不可能啊!徐冰清?没见过她妩媚的样子呀,再说这不是徐清兄弟的马子吗?嗨,算逑了,爷就是为了执行任务而生的!干他娘的!” “这话说的提气!”徐清让唐妮给他抱来一把134重机枪,胖子马上清醒过来了,看着身边荷枪实弹的人,瞪大了眼睛,杀猪似得吼道:“我不去,我要回家!” 徐清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摸摸他的头,道:“上贼船了,你,你回不去了,且不说咱们现在在西南高地,距离地面就有91公里,你可以回去,不过只能跳下去了。” “大哥,你这架势明显是要打仗去啊,我害怕呀,大哥,我好像从来都没冒犯过你呀?” 徐清叹了口气,道:“兄弟,我也是没办法,记得那天去拳场嘛?为什么让你去?因为哥几个里面,你就是兰博,你就是终结者,你就是最牛逼的,没想到那天你吓尿了……” “谁说我吓尿?他妈拉个比才吓尿了,我是西瓜真吃多了。” “就是因为你尿了,哥们儿差点儿让人打死,这次打更牛逼的人,没有你不行啊,你看咱飞机上的人,如果你不去,我们赢不了!全得交代在那里!” 胖子真信了,抬头看着徐清,道:“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么牛逼?” 徐清道:“因为你有气质啊!牛逼的人不知道自己牛逼,是最牛逼的气质!只要这次打仗你别尿,你一定能带我们走向胜利!”徐清拿起了134递到了他面前,胖子起身抱起了枪,徐清乐道:“你看,这枪多重啊,只有你抱得动。” “可是我不会用啊?!” 徐清道:“这个不用担心,豹子,你教教他枪械的使用——胖哥,你知道你的气质还可以更好的,比如,做到不耻下问。” 徐清是一顿忽悠,一顿鼓励,一顿拍马屁,胖子飘飘然全然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一如既往牛逼了起来,道:“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厉害,诶,那个姑娘,你叫小雀是吧?听说你很厉害,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吗?过来,我要和你聊聊天……” 机舱里战士们全在笑,气氛一度缓和下来,洪剑的两名战士搬出了大家所要佩戴的肩章臂章,徐清道:“放着吧,不需要这些东西,臂章贴上国旗就好。咱们具体要去的地方是亚东地区的卓木地带,那里地势高,且非常险要,平均海拔为三千五百米,这个季节温度在零下二十五左右。这个地方原本是河谷,现在河干了,是峡谷,南北两侧是高山,坡度比较大,非常容易攀爬。往西一直走到没有山的平原,就是婆罗门国,方圆三千多公里的无人区,驴迹罕至,那个地方有孟加拉虎,有狐狸,而且在战时,敌国在那里布置过雷区。非常不好的一个地方,因为婆罗门国的问题,这里的戍边战士都被调走到对峙区域了,我和西部的战士通过气,最后的兵马也撤了,婆罗门国的兵源也离开了那个地方,非索尔一定会从那里走,我们就埋伏在那里等他。” 徐清道:“从我们西部的将士发现他们之后,一直在卫星跟踪,他已经在四十公里外了,山路车走不了,他们只能徒步,最多三天就能到,我们差不多还有四十分钟,大家准备伞降吧,迅速到集合点!如果遇到危险,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打信号弹,我们的通讯设备都是最好的,有事儿吱声就行。” 腊月,数九寒天,温度低的吓人,伞降的时候没有风,大家滑到空中,距离地面一百五十米开伞,五十多展翼伞,在空中展开,那么好看。落地之后,彼此相距不足百米。 战士们迅速收伞,朝着徐清的位置靠拢。靠拢之后,寒风突起,掀起山峰上片片冰沙,可见度不足百米,一片肃杀。 落地才起风,真是天公作美。 寒风呼啸中,徐清吼道:“所有人,不要列队了,往下走,找巨石避风,烧火,喝点热东西。” 在徐清的带领下,他们下了河谷,躲在一些石块儿后面,躲避寒风,这时候大家不得不佩服徐清对枪械的挑选,如此冰天雪地,一点儿也没有被影响性能。 徐清带领大家点燃煤油,将饭盆儿盛雪融化后烧开,把压缩干粮素菜和牛肉煮一锅热汤,一定要放很多的胡麻油,因为胡麻油含热量最高。 时代进步,国力增长,装备精良,如此冰天雪地,大家一点儿都没觉得冷。军装不厚,但因为纳米技术,每一件衣服都有十二层,温度再低个二十度都没问题。 徐清对他们说:“不准抽烟,这个天气,会冻住你们的扁桃体,用鼻子缓慢呼吸。” 已经是七点,因为地势高,天还蒙蒙亮着,徐清带着战士们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一个个站在寒风中颤栗。两个女孩儿会避开男人的眼光,做同样的事情,他们用冰雪的洗涤自己的身体,胯下腋下,耳后,仔仔细细的擦拭,不会有人问为什么,这是常规抗寒训练,就算是保暖措施再好,他们也要和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这样的方法,会让他们有效避免冻伤,也可以避免最常见的雪盲症。 这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半岛战斗的先烈留下的经验,那时候他们哪儿有吃的?穿的?有多少被活活冻僵冻死的经验,才留下了这些极地生存法则,他们不敢忘。 因为要潜伏,大家丝毫不敢懈怠,不敢喝过多的水,避免在尿尿的时候排出身体过多热量,可也要顾及脱水现象。大家的衣服兜里都放着生姜,辣椒和一小壶烈酒,什么时候吃喝,用不着徐清再教他们。 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睡睡袋,挖了一个雪窝,靠了进去。因为睡袋会在突发情况的时候,限制他们的行动。 这个时候,朱柔又体现出了他的天赋异禀,徐清发现,他不怕冷,人的耳朵是非常敏感的,大家的头盔都戴着一个耳包,这个胖子不戴帽子,耳朵也是温热。徐清观察他,他也在观察战士们,学习着战士们的动作,就在飞机上那么一点时间,胖子已经知道各种枪械怎么用了。 腊月初八,一个雪洞里,两名战士窃窃私语,“今天是腊八,在家里,我肯定和我大哥抢老娘做的腊八粥,现在好了,没人和他抢了。” 另一名战士说:“咱们的腊八粥才别有一番风味呢。” 就在这个广袤的天地间,华夏从来无人问津地的一个角落,藏着五十多个随时可能被冻死,随时可能被打死的华夏军人,他们丝毫不害怕这片冰天雪地,只会感觉到亲切。因为这里是自己的祖国,这是生养自己的土地。白天他们会睁开眼睛盯着来路,而晚上,他们也会竖起耳朵,心里念着一句话,“明犯强华者,虽远必诛!” 根本不用徐清再去煽动士气,因为他们想着身后安居的百姓,想着千家万户的欢笑,再想着那些让自己的国民露出恐怖神色的洋毛子,心中就会涌起腾腾杀气,恨不得咬断那些人的骨头。 当晚,飘落的雪花中,徐清身边围着洪剑,小鹰小雀豹子和山猫,唐妮和胖子分别坐在他的左右,雪地上插着荧光棒,徐清轻声道:“兄弟们,刚刚西部战区一个旅指挥部传来的消息,婆罗门国在边境三十公里外布置了远程火炮,三个坦克旅靠了过来,远处还布置了中程地空导弹,他们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一百架布置在了最近的机场,说婆罗门可能要动手了,让咱们小心点儿,注意别让炮弹落在头顶。” 洪剑用一支草根在雪地上勾勒敌人部署,道:“婆罗门疯了?他们打不赢。” 徐清抬手道:“你先听我说完,婆罗门海域,他们开出了三艘五千吨级的驱逐舰,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是想耗一国之力,拼掉咱们西部百万战士吗?” 洪剑冷笑一声,道:“再来两个婆罗门国,也不是西部百万战士的对手。”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他们就那么想被咱们炸到石器时代?”徐清皱着眉头,想一个战略问题,“美洲那边不会有人愿意帮助他们重建,周边国家都和咱们交好,也不会愿意帮助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说说看,婆罗门国怎么操作,才会利益最大化!” 没有人能回答徐清这个问题,可能指挥部也没办法弄明白,如果清晰了,对症下药,他们早走了。 徐清拿着平板电脑操控起了美洲那边的军用卫星,盯着婆罗门的军事部署,中程导弹所对的地方,并不是西部任何一个炮团部署的位置,这样看来,他们似乎不会动用那些中程导弹。 越是这样,徐清越是不安,不知道敌人意图啊…… 第0094章大风起兮 凌晨三点多,大家最困倦的时候,除了哨位都静悄悄地睡了。 大雪,让温度高了不少。除了之前的积雪成冰,绒雪累积了一尺多厚,即便如此,空中的雪还如撤棉絮往下扔一般,茫茫天地,除了白,并无二色。 彤云密布,鬼知道这雪还要下多久,不过天一亮,一定是美景,山如玉柱,林似银装那种。 很多战士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他们不用操心太多,领导指哪儿他们打哪儿就成,可是徐清不敢多睡,透着雪洞望着外界,只听得到寒风凛凛,看不到任何东西,天地一片漆黑,夜视仪也很难看清楚东西。 为了保证状态,徐清还是想睡一会儿,强制自己进入深度睡眠,也就一瞬,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只是非常轻微的震动,战士们都没醒,可是徐清醒了,他看着外面,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边整体地势高,山却不高,不用担心雪崩,可是徐清却非常不安,多年战场厮杀,让他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察觉,会不会是非索尔知晓自己的布局,正在对自己进行反包围?刚才的震动是什么?是某个地方地震了,还是有人在炸山封路或者是开路? 是婆罗门国开战了?徐清从雪洞中钻出来,立在山顶,遥望着远处,一片寂寥,也没有火光,徐清暗自摇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徐清冒着风雪在这卓木地带来回走,想要再检查一遍,战士们白天生火做饭的痕迹,有没有处理干净,如此大雪,就算有一头大象也被埋了,只是徐清那点儿强迫症犯了,在避风口仔细寻找,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徐清觉得脚下有个硬块儿,拨开雪地拿了出来,举起来一看,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是一个弹夹,是tar-2突击步枪的弹夹,里面放着满满的556毫米的子弹,这里为什么会有塔沃尔突击步枪的弹夹?婆罗门国有队伍从这里过去了?自己居然没发现?军区指挥部也没有通过卫星看到么? 冰天雪地里,徐清取出平板电脑,再一次观察周围地势和居民情况,这里是西域南部三千公里无人区,无人区只是不适合生存的说法,并不绝对,路上除了有军警布置的救助点,还有一些来这里开设服务区的经商百姓,有村落。 战士们都醒了,起身进行雪浴的时候,徐清还在观察地势,这里已经大雪封山,雪地足有半米,如果有队伍经过,只有河谷一条路,往东五公里有一个村落,过了村落才可以看到可以通行的公路。 徐清盯着婆罗门国属地巨大的平原,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但是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不祥的预感。如果婆罗门国的军人从这里进入,散布在这三千公里的无人区,和当地百姓混在一起,国家丝毫没办法进行覆盖式轰炸,而战士们强行攻入的话,婆罗门国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到时候一签订停战协议,这片地区,就又成了一片有争议的国境线,婆罗门国就不会浪费多少兵力,让华夏付出了代价。 可是,婆罗门国会吗?他们的所有兵源都在西部战士的监控之下,他们来得了吗?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徐清不敢耽搁,马上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最近的旅团,那边的大校直接和徐清进行了视频通话,对徐清说:“三天前,婆罗门国有一个整编陆战师不见了,很可能要进行这个阴谋。” 徐清的心都要炸了,道:“请求增援!” 洪剑和唐妮等人已经跑了过来,他们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清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吼道:“兄弟们,快点儿整理装备,和我走!” 唐妮增大了眼睛,道:“不管非索尔了?” 徐清特别纠结,极其纠结,但是时间不容他考虑太多,快速五公里雪地急行军,足足四十分钟,他们才赶到了那个村落。 刚一靠近,所有战士都感到了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徐清拉动枪栓,道:“兄弟们,分开站,一级战斗准备!小鹰,占领制高点。” 小鹰抱着狙击枪快速奔跑出去,但是在上坡的时候,村落里面传来“嘭”如同打雷一般的声音,小鹰快速翻滚,子弹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炸起了一个大坑,小鹰找到平衡后迅速回敬一枪,村落中一个二层小楼顶端炸起一团血雾…… 就在此时,空中雷声大作,而这并不是打雷,婆罗门国对峙区域,对方先开火了。 瞬间,这个消息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传遍整个华夏,各大网站,各大电视台,同时报道,“婆罗门国终于按捺不住寂寞,找打了!”“终于要看到华夏军人的实力了!” 航拍画面,婆罗门国某炮团率先朝着某一支炮连进行了火力覆盖,大战一触即发,西部整条边境线拉响防空警报,喊杀声漫天遍地。婆罗狗那支炮团瞬间被轰平,一支早已经和敌人有过肢体冲突的尖刀连队,手中军刀早已经饥渴难耐,越境杀入敌营,先灭了他一个连。这是华夏对他们的回答,具体怎么打,还要等命令,现在要做的,就是卫星一级监控,有点儿像李小龙的截拳道,在对手出招中途拦截, 徐清看着远处漫天的火光,低吟道:“不好,婆罗门进攻的目的是限制我们的增援!战争发起的信号,就是刚才的那一枪!” 徐清带着大家各自找掩体藏匿好,一千公里外的炮火,和这里的安静成了十分诡异的对比,徐清身边靠着唐妮和洪剑,目光中是沉沉的杀气,因为怕挨黑枪,徐清没让任何一个人露头,道:“小鹰,村子里现在有什么动静吗?” 小鹰已经布置好了狙击阵地,趴在雪地中身上披着一层白布,连枪管都裹着白布,透过瞄准镜一寸一寸检查村子的动静,回应道:“没声音啊!村子好像空了。” 徐清道:“洪剑,挑六个战士,去侦查一下。小鹰,掩护他们!” 洪剑低吼道:“三里,带你的人和我走。” 风雪当中,徐清往外扔了一枚烟雾弹,洪剑亲自带人上了,交叉前进,目光如暗地中观察猎物的狼眼,目光所到之处,就是枪口所指向之处,动作及其快。洪剑找了掩体,朝着身后两名战士打了手势,两名战士弓着身子快速往前冲出,天地间,只留下了他们的脚步声,还有那有节奏的喘息。 很容易就摸到了村落的边缘,可是这里再无掩体,他们把左右两翼交给战友,步步摸索。 杀气弥漫当中,那个外号叫三里的排长握住了拳头,示意大家别动,就在此时,一发子弹划出一道金色的火狐,击穿了三里的手腕儿,远处小鹰紧接着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一个楼层护栏,穿透了敌人钢盔,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战斗瞬间打响,敌人的机枪手瞅准了洪剑几人,来了一梭子扫射,洪剑飞速闪躲,咬着牙,睁大眼睛大吼道:“隐蔽,隐蔽反击!先打机枪手。” 小鹰的位置也被火力覆盖了,“哒哒”的枪声四起,硝烟和鲜血瞬间弥漫了在了洁白的雪地之上,鲜血是三里的,他的腿也被打中了,无法快速移动,拼着身上防弹衣和头盔结实,端枪干掉了那个机枪手,另外一个机枪手马上目标离开了小鹰转向三里,三里双肩被两枚机枪弹打出了血,洪剑飞速扑上去把他摁倒在地,抱着在地面翻滚,小鹰端枪解决掉了另外一个。 听到枪声,和自己战士的痛呼声,徐清头上的汗就跟着冒了出来,吼道:“我们的机枪手呢,火力掩护!所有人和我冲。” 徐清从掩体中跳了出来,首当其冲,用精准的枪法把几个露头的打掉了。就在此时,村子里的敌人多了起来,“哒哒”声连成一片,他们竟然还有小钢炮,一枚炮弹在徐清身后炸开了,徐清回头看着炮弹在队伍中心开花,徐清吼道:“敌人有三十毫米小炮,别扎堆,散开!小鹰,看他妈啥呢?十二点方向,有人敢碰那炮,就给老子宰了!重机枪手,火力前移,子弹布在村子里,兄弟们动作要快,注意军事动作,进村子打巷战!” 真的是枪林弹雨,子弹贴着战士们的耳朵飞过,周围墙壁的灰尘落得他们满身都是,徐清冲到最前面,手中只端着一把ak,一个人解决了六个前排敌人,给战士们打开了通道。 带队长官横刀立马,战士们哪儿有不冲的道理?全部紧跟着。唐妮在徐清一侧大概三十米位置,一直在照顾着徐清侧翼。 徐清又下一道指令,放声怒喝道:“不用给老子节省子弹,给我打,不要让这帮婆罗狗喘气!医务兵把伤员拉到后面!” 除了喊杀声,徐清也听到了一阵老百姓的哭喊,心中万分急切,又觉得幸运,他们还没来得及对百姓展开屠戮。徐清四处寻找敌人,然后把他们干掉,也时时刻刻提醒战士们不要误伤百姓。 徐清和唐妮之后,冲得最靠前的是豹子和洪剑,还是一个小二楼,一个头顶钢盔的婆罗狗露出头来,想往下扔一枚手榴弹,被豹子直接打穿了脖子,鲜血飞溅。徐清再三下一道指令,“兄弟们,再快点儿,迅速打一波穿插!口号喊起来,华夏军人,缴枪不杀!” 手雷到处乱飞,爆炸声一片,四处火焰弥漫,硝烟四起,原本还干干净净的战士们,脸上瞬间成了灰黑色,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吼着:“别打头,别给他们痛快,打他们手脚,徐队长说不用节约子弹!” 这个声音可把婆罗狗吓坏了,这还是正经军人吗?这就是一群狼啊! 战士们跟着徐清行如风,几乎是瞬间,遍布了整个村落,枪械都调成单发,攻坚战成了搜索残敌,气势就在那儿,他们听到了动静,“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几十年没有战争,婆罗门国的军人训练有素,可是骨子里没有那么顽强,徐清下令停火后,深眼窝高鼻梁的婆罗门士兵走出了几十个,聚在一起,把枪械放在了地面,战士们缓缓包围了他们。 婆罗门的人等着那和毒药吸多了一般的眼睛,胆战心惊地瞅着包围了他们的战士。 徐清站在了最前面,吼道:“你们带队的长官在哪儿?”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徐清问他:“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那人说:“我们投降,我们错了!”可是徐清看着他的眼睛,哪儿有犯错的觉悟?那是满满的阴谋,没有半分服气,这是在拖延时间呢。徐清拔出了手枪,道:“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进村子?学鬼子啊?敢不敢和军人面对面打,啊?” 那个汉子被吓了一跳,瞪视着徐清,徐清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道:“不服气是不?给你个机会!”徐清把自己的手枪递到了他的手里,抬起,对准自己的脑门儿,“不服气打死我!” 汉子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了。 “开枪啊?不敢?”徐清拿下了自己的枪,抬手就崩了他,怒喝道:“一个不留,全给老子突突了……” 第0095章寸土不让 搜索的时候,敌人尸体共有一百五十具,是一个整编的连队。徐清想想都觉得可怕,有时候战争,一个小小的决定,能颠覆整个战场的局面。 没有再管尸体,徐清带着战士们去营救被流弹打伤的百姓,洪剑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低声道:“歼敌一百五十人,咱们有两个战士用身体扣住了炸弹,被炸碎了,捏不到一块儿了,有十个重伤员,也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徐清望着四周还没有落下的火焰,眼神里是满满的难过,道:“战斗才刚开始而已,你组织一下,轻伤员护送重伤员和百姓往东走。唐妮刚刚通报了最近的指挥部,西南地区的战士们被牵制了走不了,西北边境也胶着着抽不出人来,快速反应部队,都在待命打大仗,就别劳烦大家来接了,就算接也不好接。让他们往东走,看看能不能在活着之前见到咱们百姓的志愿者。” 洪剑领命而去。 徐清看着战场,几个百姓趴在血泊当中,他们死不瞑目地看着天空,眼神里是不相信,他们不敢相信,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灭顶之灾。 徐清走到了一个废墟前,唐妮目光呆滞,浑身硝烟,手中举着一瓶药,营养液正滴滴流入被石板压住的小女孩儿的身体里,女孩儿的母亲在旁边跪着,两个战士正商量着如何把石板抬起来,不造成上面石块儿的滚落。 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需要救的百姓,徐清拿出一些吃的,跪在了那母亲的面前,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那母亲说:“来了就不晚!小战士,你们还要打仗,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快去杀敌人,要么,更多的老百姓就要遭难了。” 徐清轻声道:“我们帮您把您女儿就出来。” 那母亲说:“锯腿吧,不能因为我女儿一个人的命,耽误了国家大事呀。” 战场就是这么残酷,国家再强,士兵再优秀,也总会有伤亡,死一个人,毁掉的,就是一个家,有时候真弄不明白,很多本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国内总有一些声音,“就知道逼逼,根本不敢打!” 现在打起来了,遂了那些键盘侠的心意,可是他们是否清楚,子弹打在战士们的身上有多疼,不小心牺牲了,他们亲人的心里,有多疼? 最终没有给小女孩儿锯腿,两个战士把石板抬起来,另一名战士把小女孩儿救出来的瞬间,塌了,活生生把两个战士埋了进去。 那女孩儿的母亲忽然开始哭喊,道:“把两个同志救出来呀,我怎么和他们的父母交代呀!我女孩儿的一条小命,怎么能担得起两个战士的命呀?” 母亲想冲上去抛开石堆,唐妮紧紧抱着她的腰,不让她上前,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早已经泪流满面。 百姓们和重伤员准备走了,三千里无人区,就算有接应,大雪封山,没二十天绝对走不到和同胞见面的时候,徐清看着他们,吼道:“兄弟们听我命令,把我们身上的棉衣,还有食物,都交给百姓们!” 无一人退缩,大家脱下了大衣,递给百姓们手里,百姓们怎么肯接受?纷纷道:“我们怎么能让你们挨着冷饿打仗呢?” 徐清站在高处,高声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们饿了,就吃婆罗狗的肉!乡亲们,你们穿上棉衣,战士们是不会接受你们退还的!” 老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老百姓们恨的是贪官污吏,可从来没有忘记子弟兵的好。 到了下午,村落里尘埃落定,徐清站在村口,听着小雀在身边低语:“送走的百姓有一百多人,除了重伤员,还有护送他们走的轻伤员,我们加起来还有三十七个人,牺牲了四个。他们的遗体也带往后方了,咱们怎么办?” 徐清蹲在一块儿石头上,点燃了烟,小雀看着他的身影,样子就像一个小老头一般,现在压力全在他的身上,不免有些心疼,道:“你不是说抽烟会冻伤扁桃体嘛?” “骗战士们的,哪儿有那么夸张?零下六十度才有可能。”徐清吐出一口烟,道:“咱们就在这里守着,一直守到婆罗门国认输。” “他们真的会来进攻这里吗?”小雀看着在村口挖战壕布置工事的战士们,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问,又问道:“真的不管非索尔了吗?” 徐清叹了口气,道:“他已经走了,黑了我的电脑,对我说了拜拜,我猜,是咱们打仗的时候跑的。唉,打脸呐,出了国,就不那么容易抓他了。胖子呢?” 小雀看着满地硝烟,摸了摸山猫的头,道:“靠着墙根儿哭呢,豹子生气了揍了他一顿,让他跟着百姓走,他也不肯。” 徐清辗转来到了胖子的身边,坐在了他的身边,道:“胖哥,又尿了?” 胖子现在浑身还在发抖,刚刚冲锋的时候,他看着眼花缭乱的弹道,吓到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刚刚看到了牺牲的战士,还有死于非命的百姓,虽然十分自责,可还是害怕,道:“我真的没那个勇气,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呵呵,我失望什么呀?”徐清拿出一包牛肉,放在嘴里嚼着,道:“没什么对不起的,谁特么不怕死啊?如果世界绝对和平,再没有战火,该多好?可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来做,坏人打进来了,我们不去,难道要那些百姓去吗?” 徐清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长叹一口气,道:“大好男儿,我们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朱柔那近三百斤的体重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抬起泪目,问:“大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徐清摇摇头,道:“还有好些天,我才十八岁生日,别喊我大哥了,今天你选择留下,就比很多人强了,如果你能克服了恐惧,不光是咱们队伍里的这些人,整个华夏,整个世界,都会为你侧目。” 全世界都在注视着华夏这场战争,无数军事评论员都在分析战争结果,但是真正的内幕,有几个人知道?那位旅长把徐清的预想告诉了上级,他们仔细分析,百分之百就是这么回事,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兵怎么进入卓木峡谷,指挥部仔细研究附近视频的时候,才发现,婆罗狗居然在挖地道,他们的大批兵马将从地道直接进入。 徐清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震动,是他们在开地道,炸最后一道岩层。 战区指挥部把这个消息传递到了京城总决策部,总决策部讨论,华夏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们计划这么恶毒,那休怪华夏无情了。总决策部下令,攻陷婆罗门国边境往西五十公里土地,控制他们的城市,国家安全部特工跟随推进建立地下情报网,对婆罗门国百姓进行洗脑活动。 一帮耍杂技的兵,如何挡得住华夏百万铁骑的踩踏? 同时,华夏海军陆战队封锁所有海岸线,华夏战时如果有敌来犯,休怪我下手无情。 美洲和东亚桑扶国那边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华夏北部俄斯地区马上派了三个航母群上太平洋,美名其曰:世界不安全,我们要保卫国家。其实就是和华夏海军陆战队程掎角之势,共驭来犯之敌。甚至连非洲地区,很多国家都放话,南海若有国家敢趁火打劫,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欧洲一些国家切断和美洲的贸易来往,说担心战时通货膨胀,其实和华夏的生意还如火如荼。 美洲地区脸都绿了,世界第一?这个真不假!这个时候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华夏竟然有这么的朋友,全是在针对他们,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祈祷,婆罗门可以重创华夏,拖慢他们发展的脚步。 世界格局互相制约,终究没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战事只聚焦在了西部婆罗门华夏边境。 对于此次事件,全国实时直播,这个时代,百姓们太需要民族自豪感了。 大格局下面,总会有一些小事,越发让人鼻子发酸。 边境附近的百姓谁也没有撤走,他们要当志愿者,给前线军人送物资,一个口号如星火燎原般传遍全国: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外媒都傻眼了,平日里华夏看起来就是一盘散沙,为什么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把拳头握得这么紧?前几次自然灾害的时候就是,他们永远忘记不了,在默哀遇难者三分钟之后,华夏街道上,百姓们齐齐的口号声:“华夏加油!” 而这一切的一切,和徐清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有意无意中,徐清等三十七个人,成了最关键的点。温度奇低,气流不稳,飞机没办法及时赶到,只能靠陆运,大雪封山,增援部队用最先进的设备开路,也至少要走十天。在这一点上,婆罗门国是真的切准了七寸。 总决策部首长通过卫星和徐清进行谈话,问:“你们能守到什么时候,能坚持到增援抵达吗?” 徐清把首长的声音公放开,让身边所有战士听到,再让战士们回答,他们说:“除非战死,寸土不让!” 总决策部首长对徐清说:“卓木河谷东边的百姓,我可就交给你了。” 关掉了视频,徐清对大家笑道:“口号喊得挺响的哈,别牛逼了,赶紧布置工事,我估计,顶多三个小时,婆罗狗就来了。” 战士们身上的衣服单薄,可是谁也不冷,因为他们看到徐清高高站着,放声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总决策部的领导们都知道徐清去做什么了,对于徐清的选择,他们十分欣慰,放弃有那样仇恨的敌人,顾全大局,那是怎样的胸怀?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徐清又气吐了血,非索尔不死,这个咳血的毛病好不了,谁都以为徐清胸怀很宽,只有默默擦拭掉徐清口角鲜血的唐妮知道,徐清的心眼很小很小,小到容不得一粒沙子…… 第0096章满腔怒火 雪停了,温度有所回升,也没有风,空气湿度很大,一片银装素裹中透着凶险。徐清在阵地上溜达,拍了拍战壕上铺着的沙袋,道:“弟兄们,待会儿去村子里烧点儿开水,倒在上面,弄结实点儿,这可是他娘挡子弹的东西。” 一名比徐清大不了几岁的小战士问:“徐队长,婆罗狗有那么难打么?我觉得我们就是天下无敌的,原来小米加步枪都打得赢飞机大炮,婆罗狗有什么?” “哈哈,现在咱们有飞机大炮了,就能打敌人的洲际导弹了是不是?”徐清坐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说得对,咱们就是天下无敌,他们敢来送死,咱们就敢往死弄。这种防御战,打起来确实是没意思,体现不出咱们的牛逼来。仗不知道要打多久,大家节省点儿子弹,务必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徐队长,你原来打过不少仗吧?从在团里我们就看得出来,你肯定打过很多实战,有没有精彩的?给我们讲讲!” 战士们开始起哄,道:“是啊,徐队长,你给我们说说。” 徐清坐在了大家身边,挪了挪身子,道:“精彩的?那说到明天也说不完呀!有一次在北边,我们被堵在了平原上,也是大雪天,一望无际的白茫茫,我们只有七个人,必须要连续突破敌人三道封锁线,第一道是人和突击步枪,第二道是一片雷区,第三道是一片坦克和加农炮阵地,你们信不信?我们七个人就杀了他们个透心凉!” “怎么可能啊?七个人在平原,那不就是活靶子嘛?” “嘿,我信,徐队长动作快到子弹都撵不上。那徐队长,你的队伍呢?如果你的队伍来了,他们怎么不来帮你呢?还是你退役了,他们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徐清不知道怎么回答,苦涩地笑笑,道:“他们不要我了!”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呼啸,他抬起头来,眼睛睁大,吼道:“快趴下,快躲到战壕里去,敌方坦克射榴弹炮了,藏好了别出来!” 果然,徐清话音刚落,事情变得不妙,一枚枚炮弹落在了身后的村子里,婆罗狗指挥部已经知道这里有小股部队防御,飞机飞不起来,干脆来一阵炮轰试探。 炙热的气流在脑袋上飞射,到处都是雪沙和泥土。 徐清心里一阵绝望,现在敌人还不知道战士们藏匿在前沿阵地上,如果回过味来,再来上那么一次覆盖式轰炸,什么防空洞也扛不住,如今武器装备发展早远远超过了二战时期,如果再炸,只能让战士们运动起来,加以躲避了。 不料只炸了半分钟,阵地上就没了动静,他们也不敢玩儿的太狠了,害怕暴漏那个坦克阵地的位置,被华夏用短程弹道导弹轰平了,徐清可不会惯着他们,趴在地上就给最近的指挥部发了消息,告诉他们,他们的坦克在三十公里外,务必给他炸平了。 但是徐清知道,没有一天的时间,做不成这事儿,要炸早炸了。 敌人的榴弹炮打的不是地方,这一轮攻击,连战士们的毛都没伤到一根儿,徐清轻声道:“兄弟们,敌人肯定要上来了,这是学习美洲那边的打法呢,先炮火攻击,才让战士们上来,我再重申一遍,咱们弹药虽然充足,但很可能是一场持久战,务必一发子弹消灭一个人,小鹰,你的那把狙,必须给我解决对面抱重机枪的人!大家分散的开一些!一切听我的命令。” 战士们分散到四处,目光盯着前面白茫茫的通道,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上,豹子来到徐清的身边,低声道:“徐兄弟,那个胖子可有点儿怂啊,炮弹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做,这样下去,非得当活靶子不成。现在还在最后面躲着呢。” “不碍事儿,打好你自己的就成!”徐清说完躬身跑到了胖子的身边,给了他一支枪,道:“朱柔,咱们面对的敌人就是一群狗,你越怕,它们就越是追着你咬,你追它们,它们就会跑!放手一搏吧!” 此时,战士们看到远处雪地中来了一群身穿绿迷彩服的人,很多很多,头盔防弹衣都是最先进的,他们国家虽然穷,可是总是会花钱买别国最优秀的装备,实力不容小觑,他们在雪地里小跑前进,真如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闲田信步的。 大家纷纷睁大了眼睛,紧张地呼吸,仔细听着耳机里的动静,等徐清的命令。 徐清端着ak,一双虎目来回在敌人排头兵的肩头观察,找他们当官儿的,可是并没有找到,躲后面了?这样哪儿来的士气? 大家鼻子里呼出着热气,体温正逐渐降低,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四百米,已经到了突击步枪射程范围内,徐清嘴里咬着烟,盯着他们到了大概十米的位置,徐清扣动扳机,一枪打穿了一名排头兵的钢盔,枪声就是指令,战士们谁也没有多余废话,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动扳机,解决掉靠最近的敌人,这个距离,瞎子才打不准,而且敌人站位特别集中,班用机枪一梭子子弹扫倒了四十多个人,有一大半是被穿了糖葫芦,效果丝毫不亚于伏击。一开始就把这帮孙子打蒙了,附近还没有掩体,第一时间就吃了大亏,倒下了两百多人。 可是这帮人也真够勇猛的,不退,加快速度往前跑,想冲到阵地上,他们取出了腰间手雷,往前抛出,一枚正落到一名战士的脚下,战士急忙抓起来扔了出去,可是手腕儿收回来的不及时,被一枚大口径的突击步枪直接把手打落在地。那可是钻心的痛苦,战士压制不住,惨叫出声,胖子就在一边躲着,看到战友受伤不救,害怕的躲到一边。 徐清察觉到了那里的动静,收枪跑了过去,抓起战士的手,瞪视着胖子,吼道:“把你的烈酒给我,快点儿!” 胖子手忙脚乱,取出了酒壶,拧开了盖子,徐清接过,先把急救包塞到了战士的嘴里,安抚道:“忍着点儿疼。” 战士睁大眼睛对着徐清点头,徐清把烈酒全倒在了战士的断手处,那可是生不如死的疼,战士身体控制不住翻滚起来。 “胖子,摁住他!”听着徐清的嚎叫,胖子狠狠抱住了小战士,哭得是满脸的眼泪鼻涕,徐清用酒帮战士清洗好了伤口,洒上了血盾,快速包扎完成之后,医务兵冲上来,在战士断手处上方注入了吗啡。 战士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把胖子撞到一边,又拿起了自己的枪,将枪托靠在自己的肩头,左手扣动扳机,继续杀敌。 战事在这个瞬间进入白热化,敌人整列中有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兵,一直躲在后面,这时候突然抬手就是一炮。在炮弹飞出来的瞬间,小鹰换上的巴雷特重狙已经掀开了他的头盖骨,然而这一炮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阵地上一个重机枪被掀翻,一名战士嘶吼道:“我的排长中炮了,医务兵,快来!” 在医务兵跑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名排长被生生炸成了两节,那名小战士疯了,抱起了重机枪,高高地站了起来,吼道:“给老子来啊!” 子弹倾泻而出,又扫倒一片,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就那样看着,那名战士头盔上划过几道火星,一梭子子弹打在了他的防弹衣上,徐清急忙冲上去把战士拉到了战壕里,这种以少打多的仗,最重要的是保持头脑清醒,寻死不是目的,胜利才是目标。 徐清爆喝道:“之前留下的那门小钢炮呢?给我往人群里轰!”说完徐清抱起了一门134重机枪跳出了战壕,对敌人吼道:“孙子们,往这儿看!” 徐清自然而然成了他们最为显眼的目标,敌人枪口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徐清,让被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的战士又能开枪还击。 子弹涌上去的同时,徐清飞奔而出,子弹在他的身后炸起团团冰沙。 洪剑虎目一瞪,嘶吼道:“同志们,冲啊!” 就三十几个人头,面对不知道有多少数目的敌人,跳出了战壕,他们抱着重机枪,自动步枪,杀向了敌人,同时对准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展开了扫射,徐清压力瞬间变小,站定在高处,提起134枪口,扣动了扳机。 六联枪管快速转动,那熟悉的子弹练成一条线的“嗡嗡”声响起,枪口亮起一团火焰,肉眼只看得到一道道火线,打在敌人身上,穿透的时候,火线变成了血线。 冰天雪地中,空气仿佛都要被子弹烧红了,战士们毫不畏惧枪林弹雨,带着满腔怒火,扛着满身的责任,在这群踏上国土的贼子身上编织起一道再没有任何生机的火力网。 敢问生命是什么?总有人说生命的珍贵,婆罗门国不是信佛吗?佛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那么好,你们就去见你们的地藏王菩萨,不是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吗?就留在地狱中别出来了,免得再被打死。 婆罗狗终于脸色大变,有一个人大喝道:“快走,快撤!华夏军人就是一群疯子。” 徐清终于发现了敌人指挥官,原来是换了一套战士的衣服,这个时候当什么出头鸟?跑就得了呗,徐清大吼道:“唐妮,给老子把那逼崩了!” 唐妮现在是战士们当中最冷静的,听到徐清的声音之后,她收起了冲锋的脚步,单膝跪地,端起了ak,单眼标准,一枪就射穿了那个指挥官的后脑。 徐清半分钟就打光了134的子弹,扔下了枪快速跑了出去,吼道:“唐妮给我枪!” 唐妮从地面抄起一把枪就扔到了徐清手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型号。她注视着徐清的手势,冲上了另外一侧高地,并排用极快的速度从两侧飞奔而出,比婆罗门狗的速度快多了,小鹰和豹子还有那洪剑冲在最前面,他们同样看到了徐清的手势,抬眼一望,敌人差不多有一个团,一千人在刚才的平原峡谷被密集子弹放倒了一半,此时是被打到一点儿士气都没有,徐清下达的指令是快速移动到前方包抄,徐清竟然是要把剩下的人全吃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十多人就敢吃人家一个团啊。 那些婆罗狗是越跑越慢,第一他们的指挥官被打死了,第二,他们被身后的枪声吓傻了,腿越来越软,看着两侧高地追出来的几名战士,他们喘着粗气,死死握着手里的非常新的装备,高性能的武器给不了他们任何的安全感,他们没有实战经验,却深深感受到了实战的可怕,更感受到了,华夏军人,真正惹怒了,是一个什么样子。 徐清从高处跳下,手持钢枪,抡圆了砸在跑得最欢的一个人面门,鲜血飞溅,徐清瞬间压低身体,避开了朝着自己胸口扫射的子弹,拉动枪栓,调成连发,扣住扳机不再松,直到一夹子子弹打完,逼停这帮人。 唐妮小鹰豹子和洪剑都冲了下来,近距离对这帮人迎头痛击。 战士们都杀红了眼,只要看到不一样的军装就是一梭子,子弹打光了也不换弹夹,抢出了敌人的枪继续大。 山猫其实是冲的最快的,到底是四条腿,它扑倒一名敌人后,吼叫一声就咬住了它的脖子,死死不松口,眼睛哪里还是狗眼,那是一双狼眼,咬着嘴里的敌人,警惕周边敌人,直到口下敌人再没有动静,才攻击下一个。 一名在交火瞬间就趴在地上的敌人,抬起了头,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是他猛然看到他的面前有一个胖子,条件反射的抬起了枪,胖子大脑一片空白,也知道不能被他打中了,扑上去狠狠把枪管摁在了地上,你死我亡的战场,朱柔知道他不死就是自己死,而自己的枪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脱下了头盔狠狠砸在了这个婆罗狗的脸上,鲜血瞬间射了胖子一脸。 只要是男儿,都有血性,胖子见了血也变成了狼,砸下去的头盔一下比一下用力,直到敌人面目全非了,胖子听到身边有人说:“好了,他已经死了……” 第0097章民族尊严 每一个电视台都在直播这场战争的情况,全民终于抛弃了荧幕小鲜肉,注视起了这场他们期待,又不期待的战争。 军事评论员是一个退役老将军,从来没有在任何军事频道出镜过,此时坐在这里的,才是真正权威的。他说:“从上个世纪开始,我们就没打过败仗,我们听了太多的英雄故事,说了太多敌人都是纸老虎诸如此类的句子,有一个错觉,战场上,只有敌人在死,我们的战士少有牺牲,这种情况毒害了很多新上战场的军人,因为他们总是太低估对手,实际上,我们每一场胜利,都来之不易的。现在我们的西部战士已经把战火推进到了他们的本土,举国欢腾,都在说婆罗门国不堪一击,可是,真的就这么容易?当然不是!很多人说,现代战争,不用贴身殊死相搏,武器威力越来越大,射程越来越远,谁还和你贴身肉搏啊!但不要忘记,战争终究是以人为本,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减少伤亡,更多的是敌后渗透,渗透到了敌后,还是要贴身肉搏!” 主持人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性,她用好听的声音,准确的发音,把最新战况告知华夏百姓,“在军事部署的时候,我们就想不明白,婆罗门国预想的最大战后利益是什么?直到开战的一瞬,我们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在亚东地区的卓木地带,他们是试图进入那个地方,把我们的三千里土地变成有争议地区,那里恰好成为了我们的防御空白区。也是冥冥中,上天会把胜利的天平倒在正义的一方,就在一周前,我们京城某重案组和一支侦察连队空降到那里追凶,及时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像钉子一般扎在了敌人的必争之地,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了通过卫星录制的实战视频,看到了最直接的战场!” 年代再也不像当年,华夏土地上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英雄,埋没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英雄事迹?现在,没有人会忘记任何一个英雄的名字,再也不会有大量的墓地上面立着的丰碑写的是“无名英雄”四个大字。 全国人民都看到了视频中,战斗开始前,战士们的欢声笑语,他们围着带队长官听故事,战斗一开始,气氛完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个把手雷扔出去被打断手的战士,看到了他被包扎好之后,还在坚持杀敌。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忽然跳出来要和排长同生共死的战士的脸,最后,伴着那声“同志们,冲啊!”全国人民都找回了往昔峥嵘岁月的情怀,只是,三十多个人对敌人一个团的反冲锋,让他们的心不由抽痛,是怎样的心态,让他们敢用血肉之躯攻击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视频放完之后,军事评论员道:“据我所知,敌人的这个团,是一支标配美式装备的加强团,客观的看战斗力,我们的三十多人,不可能打赢,那样的地形,任何战术都不好使,能够打赢,我觉得,全是靠指挥官带动出来的那股决绝的士气。” 现在不是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主持人打断道:“当然我们每一个战士都是有血性的男儿,我们通过很多渠道找到了这些战士的照片,让我们认识一下他们,还有已经确定牺牲的英雄们。” 华夏角落,一个家庭传来了痛哭声,老人抱着电视哭喊着:“我的孩子。” 也有一个家庭,老父亲对着电视哽咽道:“好儿子,战死沙场,爹为你骄傲!以后,爹的军功章,是你的了!” 主持人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卫星拍摄下了那位指挥队长的很多照片,可是因为保密规定,有关部门只允许我们放出一张侧脸高清图,让大家见识一下,这位年轻指挥官的风采。” 就这一夜,华夏中部地区,百姓通过网络自发组织了千万人的庞大队伍,压向西部边境。其他各民族都有动作,马背上的英雄们提着他们弯刀,骑着烈马直接踩上了西域,包围了那个总是想建立自己祖国的种族,待西部指挥部命令,身先士卒。 场面壮观,可是一点都没有乱,一道命令他们就能进能退。 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吓傻了,这还是清末的华夏吗?这还是被六个桑扶人吓到三千人放下武器投降的民族吗?民心所向,兵峰所指,战无不胜啊…… 西南地区,韩思雨一家人都守在电视前,关注着战斗情况,韩妈妈盯着电视,泪眼婆娑,道:“都是孩子呀,就随随便便扔到战场上去了。孩子爹,看看咱家有啥能帮上忙的,捐点儿。” 韩爸爸说:“如果能行,真想捐出一条命去,替这些孩子们死……咦,思雨呢?” 韩思秋盯着电视,心不在焉道:“刚才一放这个视频就去卫生间了,还没出来。这种国家大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才不关心呢。” 老两口还是宠爱小女儿,都起身去了卫生间门口,敲敲门,问:“小雨,你没事儿吧?肚子不舒服吗?” 里面是“哗哗”的水声,传来韩思雨的声音很低,“妈,我没事儿,想洗洗澡。” 韩思雨拿着手机,坐在浴池上面,反复看着那条已经转载上亿次的视频,呢喃道:“我让你老老实实在家里等我回去的,你怎么就上战场去了呢?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想着在京城的时候,徐清三番五次受伤,心口抽痛,看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她想着那个雪夜,徐清用冰雪给自己擦脚的样子,捂住了嘴忍不住哭出声来,想起那晚,疲惫的徐清靠着自己的肩头睡着,再也压制不住声音,大哭失声…… 苏雅带了一支工程队去前线了,冰天雪地里,铲车推开封山的雪路,她拿着铁锹在一边和志愿者,和战士们卖力的铲雪,只想加快哪怕一点增援部队抵达的速度,天气预报说了,天气反常,近日这里可能有九级大风,会伴有暴雪,增援部队也许就得从婆罗门本土绕到敌人身后了,可是,那样势必会增加十倍战士们的伤亡,指挥部不会允许这么做。 苏雅一整天没有吃饭,戴着手套手指都没有了知觉,叶玫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就发脾气,不管是谁打扰,她都发脾气,嘴里喃喃自语,“别怕啊小清,小姨来救你了,你坚持住!” 大风毫无预兆就来了,徒步爬行进山的战士们退了回来,说,如果那样走,不用和敌人战斗,就全军覆没了。 苏雅看着刚铲开的路又弥漫了半尺的雪,把铁锹狠狠砸在了地上,然而不足一秒,她就急忙捡起来,去不停地铲雪,嘴里还是那句:“小姨来救你,坚持住……” —— 几名狙击手跟着小鹰警戒着,战士们在遍地的尸体上把弹药搬回阵地,洪剑抹着泪在徐清身边道:“三十七个人,没有损伤的,还有二十一个,十六个人,十四个牺牲,两个重伤,估计活不到明天了。” 徐清满脸硝烟,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洪剑道:“看这个情况,咱们等不到增援,人全得打没,敌人已经摸清楚了咱们的实际人数和武器装备,下一波进攻,肯定更有针对性。” 徐清取出了酒壶,喝了一大口,手中是一盒婆罗门国的罐头,有点儿恶心,他们之前就吹嘘,自己的军粮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六倍,牛肉蛋白质含量是百分之二十七,六倍?那只有三聚氰胺!徐清真想一狠心就吃他婆罗狗的腿了。 徐清早已经下令不准碰婆罗狗的军粮,能吃死人,战士们只能找到村落百姓的储备粮食。 听着洪剑的报告,他表情麻木道:“如果重伤员没救了,给他们多打点儿吗啡,牺牲的,抬到村子的后面,脱下他们的军装叠好,遗体烧了,进百姓的房间里找一些瓶瓶罐罐把骨灰装起来,我估摸着接下来敌人会带来重武器,尸体炸碎了,没法认。” 战士们在最靠前的尸体上布置了诡雷,悄悄地退到了战壕后面,两名重伤为了保证不浪费药物,自杀了,遗体就成了十六具,被战士们点燃后,一名侦察兵冲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敌人又上来了,密密麻麻的人头,算不清楚有多少。” 徐清目光里印着战士们身上燃烧的火焰,掏出烟来,递给那名侦察兵,道:“来一支和天下,自从国家管控烟草,把这些烟查抄了之后,就便宜了我们,原价一千六一条,现在免费……敌人被吓破胆了,别管他们,被炸死几个,就自动走了,让大家喘口气。” 果然,峡谷里爆炸声传来之后,就再没有了动静。战士们一点点地捡起牺牲战友的骨灰装好,徐清带众将士敬礼,道:“兄弟们,你们先走一步,我等随后就到!” 寒风四起,徐清在平整的大石头上扑了一张纸,天气反常,必须要重画地图,精准的图上作业让人咋舌。 徐清和洪剑等人围在一起,摸着山猫的头,道:“这地势也真他娘的怪了,平时是东高西低,下起雪了,就是西高东低。风雪一来,东边特别不好开路,而西边,根本不用铲雪,只要穿个雪橇,居高就能滑下去,看冰雪的瓷实程度,一些轻型步战车都顺利滑过去。” 小雀低声道:“也就是说,敌人源源不断,而咱们的增援却很难及时赶到。” 洪剑道:“这么说,咱们打光了,也可能是杯水车薪。” 徐清摇摇头,捏着洪剑胳膊,道:“看一场战争,要有全局观念,敌人第一次探路,第二次就来了一个团,第三次人头更是不计其数,说明攻占这里,他们指挥部下的是死命令,他们打得越急切,就说明咱们守得越有必要。咱们分析一下,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警察常年遇到高智商犯罪,逻辑思维在某些程度上要比军人强一些,豹子做出盖棺定论,道:“肯定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再也无法在河谷生存了!我猜想,咱们一定有炮兵部队在准备钻地导弹,准备覆盖式轰炸河谷外婆罗门土地,把他们运兵的地道炸塌,咱们就赢了。” 洪剑兴奋道:“那咱们不是赢定了?” 徐清还是摇头,道:“不能太乐观了,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成败真的就看我们是不是能扛得住,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打穿这里!如果守不住,咱们只有战死,才不会被亚东无人区的百姓戳脊梁骨。” 唐妮从来了这里就一句话没说过,她抓起一把雪使劲抹了抹脸,忽然开口道:“徐老师,求你一件事儿……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别救我,我希望我死你前头。” 徐清看着她,她坐在了徐清的身边,抱住了徐清的手臂,靠着,闭上了眼睛,她说:“我不想那么难受。” 徐清还没说什么,唐妮就已经呼吸平稳沉沉睡去,她一直没怎么休息。 大家闻言后,都低下了头,徐清却笑了,“我徐清回京半年多,认识了你们这帮好兄弟,如此悲壮的事情,不要弄得那么伤感,喝一杯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徐清的耳机里传来了小鹰的声音:“徐兄弟,敌人又上来了,不过没有大张旗鼓,悄悄冒出了几个人,在尸体上趴着拆雷呢。” 徐清道:“那还问什么呀?毙了!战士们辛苦布雷,哪儿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拆了?” “不是,这些人后面似乎还拉着东西,好像是车辆,但是比一般的大。看不懂了。” 徐清对战场极其敏感,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觉得可以改变战场,道:“诸位,会不会是步战车啊?他们怕被炸了轮胎,让工兵扫雷,又怕被咱们发现了提前布置,不开动,直接拉着走?” 洪剑道:“这就更不能让他们过来了,步战车杵在咱们面前,还怎么打?” “河谷就这么窄,步战车一来,那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如果步战车成为咱们的屏障,堵住婆罗狗呢?”徐清沉思了片刻,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第0098章弹尽粮绝 本来已经准备冲出去的徐清,被远处一阵爆炸逼停了脚步,他对着麦大声呵斥道:“什么情况,不是不让你们动手吗?” 小鹰的声音非常委屈,道:“谁也没动手,是他们的工兵太次了,自己引爆了一个雷!” 徐清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吼道:“别睡了,快躲到村子里去,分散开,千万不要扎堆!”徐清声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机枪声音,声音非常不纯粹,带有金属震动声,这是坦克潜望镜旁边导航机枪的声音。 小鹰声音有点儿着急,“不好了,他们在用重机枪排雷!” “准备炸药包!”徐清下指令的同时,听到了小鹰的声音,回复道:“你们他妈不是干过这个事儿吗?惊讶什么?狙击手们别露头也别开枪,这里坡度不高,在坦克射界范围内,别当了炮靶子!” 伴随着地雷被机枪引爆,那辆坦克发动机后面冒起一股黑烟,惊天彻底的动静响起,这是要玩儿命的节奏。 坦克开始前进,过了一个转弯,炮管正对村落,二话不说,导航机枪对准了阵地就是一顿狂扫。徐清惊起一身冷汗,这是导航机枪的声音? 他透过夜视仪观察这辆坦克,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型号,导航机枪是把二联高平两用重机枪装上去了,这帮婆罗门的人,总是那么喜欢异想天开,特种兵训练跟玩儿杂技似的,自产一辆坦克,还恨不得把核弹头装上去,内部空间够大么?和主炮发射器不冲突么?发动机是烧柴油的还是核动力?是真想把坦克做成“排土”五千吨的“战列车”么?妈的陆地航母? 徐清又被气笑了,可是也不敢轻易抬头,敌人是属于无差别扫射,所到之处,迸出打量泥沙土石,子弹平射高度上面的一切一切都被铲平了。徐清声音高八度告诉大家千万别露头,这枪子弹平射射程两千五百米,极限射程无法估计,沾上就废。 徐清认真看着重机枪射击频率,这个样子来打,用不了多久就得炸膛,就算他们有冷却办法,子弹这个样子打也坚持不了多久。 坦克又倾泻了一堆子弹,基本把和枪管持平的建筑物削平了,停火的时候,枪口冒出一缕白烟。 但见停火后,坦克后退了几分,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压低炮管,这是准备开炮了。 震天的枪声中,洪剑吼道:“徐兄弟,怎么办?” 徐清气不打一出来,“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把它炸了!不是有反坦克火箭筒么?日他!” 话音一落,一枚火箭弹尾巴冒着火狠狠撞在了这辆坦克上,“轰”一声巨响,除了火焰,还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辆坦克是废了,徐清刚松了口气,只听小鹰喊道:“敌人来了,还有两公里!特别多人。后面跟着车,可能有重武器。” 徐清恨恨地锤了一下地面,道:“这辆坦克炸后悔了。” 洪剑道:“实在不行打游击吧!这点儿人根本防不住,交火一瞬间,咱们可能就全没了。” “打他妈什么游击,打游击你敢保证一个人也方不过去?”徐清重重呼吸着,人已经快步出去了,上了一侧高地,可是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儿在移动,徐清道:“放颗照明弹看看。” 一名藏匿在一侧雪坡上的侦察兵位置一枚红色如太阳般的子弹飞起,把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昼,短短十五秒的时间,徐清看清楚了笔直的河谷上,有密密麻麻的人头。混在队伍中一辆车,上面装着一台四联重机枪,很多人不明白二联,四联或者六联是个什么概念,很简单,二联就是两个枪管,四联是四个,六联是六个。 四联重机枪,理论射速可以达到2700发每分钟,两侧各有弹药箱,战时一般是三个人操控,两个人装弹,一个人射击,十二点七毫米弹药可以把战士拦腰炸成两节,如果装了穿甲高爆弹,有多少人穿透多少人。 本来这种武器是用来防空的,后来也打步兵,由此可见,战事一起,对敌人是恨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这台重机枪有点儿像45,不像坦克的导航机枪只能瞄准人的胸部,三百六十度旋转,如果这东西朝着阵地开火,绝逼完犊子,狙击枪也打不了机枪手,因为这重机枪的防弹装置已经做到密不透风,连观察敌情都用了潜望镜。 徐清声线有些沉重道:“敌人这次是势在必得了,看敌人的距离,战斗可能在二十分钟后开始,硬顶是顶不住的,把所有能爆炸的东西集中起来,在战壕和村落中布置引发雷,等敌人全部站上去了,炸他们,狙击手给当官的点一下名,他们有两台四联重机枪,现在正在往峡谷两侧高地布置,小雀小鹰,你们两个跟我去抢我十一点方向那台,唐妮,你带着胖子和豹子去抢一点方向那台,不要开枪,悄悄摸过去看准时机用刀解决敌人,洪剑,你留在阵地上指挥……行动!” 每一名战士都知道,这可能就是最后一场战斗了,不管赢得了赢不了,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们脑子里再也不用去记录斩杀了多少敌人,早就够本儿了,他们悄悄布置引发雷,特别想再看一次婆罗狗惊慌失措的样子。特别想看到徐队长抢了四联机枪把他们打成一片碎屑的样子。 情报说,婆罗狗只有一个师不见了,只有?什么叫只有?那是一万人!一万个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是有过训练的正规军。好在峡谷窄小,他们根本铺不开,分批次上,只是添油战术,兵家大忌。敌人指挥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次派来的近三千人,是想源源不断地把对手耗死,如果三千人过不去,一定有紧跟着的第二梯队。 华夏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晚就是决战。 敌人已经压到了五百米的位置,两台重机枪布置在了一千米处,看样子是害怕华夏军人抢下来,害怕管蛋用?真怕就多弄点儿兵护着! 此时徐清的阵地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让敌人有一种错觉,刚才那枚照明弹暴漏了他们的人数,华夏军人也许跑了。这只是他们的侥幸心理在作祟。 黑暗中,徐清和唐妮两路人马摸到了重机枪附近,每一台重机枪周围只有六个人守护。 徐清嘴里咬着刺刀,在雪地上匍匐前进,山猫也伏地身子跟着走,徐清目光一凛,脚底挖起一片冰沙,飞速跳起,一刀干掉一个敌人的瞬间,抛出军刀射杀另外一个,小鹰小雀同时行动,悄无声息的击毙了另外四名敌人,徐清紧张地通过夜视仪看向了对面斜坡上唐妮,她的身边也躺下了六名敌人,徐清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朝着徐清嘴角一勾。 徐清急忙看着下面还在前进的敌人,毫无察觉他们具有大杀伤力的武器,已经被抢了。而这已经注定了他们的败局,如此狭窄的河谷,三千人拉开的战线有四五百米,而且是笔直的通道,周围又没有掩体,那还是战争么?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阵地前还是毫无动静,敌人的排头兵全趴在了地上,他们竟然在悄悄往前爬,这得多害怕? 敌人小心地进了战壕,涌进了村落,徐清盯着最后一排敌人也跟了上去,放声嘶吼道:“同志们,杀了这帮狗东西!” 洪剑怒声道:“走!” 战士们拉动了手中的尼龙绳,“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响起,阵地上,村落中,火光照亮了夜空,七八百名婆罗狗前一秒还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后一秒,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这种战场,是最容易给敌人造成大规模伤亡的,敌人指挥上有问题,如果是徐清,根本不会这么打,两侧有斜坡,中心派出一支吸引火力的队伍就行,突击队从左右两侧摸上去,绕到村落从后面进攻,只要将防御部队火力牵制住一小半,其余人就能全部压上去,可是婆罗门这个古国,历史上除了养奴隶,还会做什么?流传到现在的,也就是为了用各种姿势把孩子从爸爸那里送到妈妈那里茁壮成长而创立出的瑜珈术了。 徐清狂叫道:“唐妮,我这边先开火,换子弹的时候注意火力替补,咱们面前是两千多人,只要弹药没有了,咱们几个都会变成一堆肉泥。兄弟们,都别给老子学英雄学烈士,头脑清晰,进行有效杀敌!” 话音落下,徐清扣动了扳机,忽然之间,敌人后方,响起了一阵疯狂的巨响,可以将三千米高空飞机击落的子弹,带着徐清的怒吼,冲向了敌人的后背。 四联重机枪枪口猛然射出一条半米长的火龙,徐清仿佛被扔进了正在被火力覆盖的战场,耳朵里是练成一片的巨响,全身跟着机枪口以极小的幅度颤抖,徐清看着眼前四起的碎肉,只想狂吼一声:“还是重武器过瘾!” 跟在最后排的婆罗狗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没什么事情,在被子弹打中的一瞬,疯了,呆了。 战场绞肉机,可不是喊出来的名头,敌人人群一片鬼哭狼嚎,血雾带着碎肉四处飞溅,像是提前二十天过年了,绽放出的美丽的烟火。 敌人再一次懵了,不敢前进也不敢后腿,趴在地上等着长官的命令,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早已经被干掉了。 洪剑站了出来,通过望远镜看着敌人如同收割机割麦子一般,一片一片地被放倒,精神一震,高高举起了枪,吼道:“同志们,把他们打回去!” 他的身后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人手抱着一把机关枪,齐齐对敌人展开了扫射,那可是十几挺机关枪啊,火力密集程度不亚于一次集团冲锋。 两军相遇勇者胜,婆罗狗还是不够勇敢,没有掩体,除了节节后退,只能趴在地上。洪剑万万没想到,徐清的部署,竟然是用二十一个人布置一个对三千人围歼的战场,他狂笑道:“徐兄弟,你他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太牛逼了!” 徐清同样在狂笑,吼道:“我不算啥,一个编制的队伍,就那沧海一粟!” 胖子听着他们对话,不由想起了“沧海一声笑”这句歌词。 洪剑放声喝道:“你是说,还有一个编制和你一样牛逼的人吗?华夏万岁!” 唐妮并不像他们那么疯狂,一直在观察战场,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吼道:“徐老师,一个火箭筒在瞄你!” 可是已经晚了,火箭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射向徐清的位置,小鹰快速从防弹设备中钻了出去,端起狙击枪对着那枚已经飞舞在空中的火箭弹就是一枪,并没有打中,幸好狙是连发的,不用上膛再开一枪,将火箭弹从空中打爆。 徐清感觉到了爆炸的热浪,还听得到那弹片割在机枪上的刺耳声。松了口气他真的太佩服自己的英明,这次出征,带来的几个兵,是真他妈好用,之前真是高估了婆罗狗的战斗力,他们比起闽越猴子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恰在此时,徐清手中的枪声音讶然而止,敌人阵营当中站起一个人来,手中的突击抢打出了一梭子子弹,全射在了小鹰身上,小鹰被打出飞出去三四米,徐清瞪大了眼睛,吼道:“唐妮,给老子打死他,打死他!” 唐妮眼角的泪水滚落下来,咬着银牙扣动了扳机,最先把那个敢抬头的敌人碎尸万段,在华夏的土地上,遇到了如此阻击,是什么给他们勇气还在反抗的? 小雀哭喊着一边脱下衣服,一边冲向小鹰,摁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哭喊道:“哥,你坚持住哥!” 徐清跑了出来,拿着医药包,看着小鹰,取出了剪刀血盾纱布等设备,小鹰脸色发青对着徐清颤声道:“徐兄弟,疼,真他妈疼!” 小雀哭着,“徐兄弟,救救我哥,快,救救我哥!” 徐清脱下了小鹰的防弹衣,剪开他的衣服,用酒精冲干净他的肚子,发现血已经不流了,松了口气,喜形于色道:“你他娘没事儿,子弹被防弹衣兜住了,全是皮外伤。” 小雀喜极而泣,可是另外一边,一名战士却没有他那么幸运,一梭子子弹,有好几发打在了他的脸上,另一名已经没有子弹的战士抱着他,轻声道:“兄弟,你好好歇着,班长这就跟你过去,护着你!” 班长解下了战友身上的光荣弹,忽然冲了出去,带着决绝冲向了敌人的阵营,洪剑大声吼道:“三娃子,你给老子回来!” 一声喊叫,怎么可能留得住决心去死的华夏军人,他冲到了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子弹已经把他打成了筛子,他嘴里涌出鲜红的血,那样子,是在笑,他手中握着的光荣弹冒出青色的烟。 爆炸声一起,那是中心开花。洪剑眼睛里滚下了血泪,“该死的混蛋,我发誓,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战场!” 重机枪已经没子弹了,战场上再没有了动静,条件再也不允许他们去抢夺敌人手里的枪械弹药,那些趴在地上的敌人站起身来,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洪剑扔下了最后一枚弹夹,看着满地硝烟,咬牙道:“徐兄弟,没弹药了!” 徐清从机枪坐架上起身,放下了身后的ak100,取出了一把长足有半米的三棱刺,道:“同志们,上刺刀……” 第0099章不可战胜 天色早已经大亮,大雪初停,天与地与山与云,上下一白。再往里看去,四处鲜红,焦黑,硝烟弥漫中,火焰烧化了雪,腾起白白雾气。 唐妮手持钢枪,哭着笑着抹干净了朱柔嘴角的血迹,就在刚才,她把军刀刺入敌人的脖子,胖子用后背给她挡了整整一梭子子弹,胖子艰难地眨着眼睛,颤声道:“唐妮,胖爷他妈了个……逼的,没,没给我大哥丢人吧?” 唐妮使劲摇头,哽咽道:“没,你是徐老师的骄傲,给他长脸了!”看着胖子闭上眼睛,唐妮悲从中来,愈发感觉到一股战场的苍凉。她终于明白,徐老师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说话,看到安居的百姓,为什么那么欣慰,他为什么那么嫉恶如仇。兵凶战危,赢了只是赢了,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总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如何能不对美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求呢? 唐妮放平了他,用钢枪支撑着站起身来,刺刀已经弯了,唐妮把刀尖拔掉,换了一把新的,摇摇晃晃地想走到脱下所有负重,赤着上身还在和敌人奋战的徐清身边。可是她走不过去了,腿上鲜血结冰,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她跪在地上,目光渐渐涣散,拔出了腰间的光荣弹,眼花缭乱,没办法找到引信在哪儿,她躺在了地上,望着天,静静想着:“徐老师,我一直以来都浑浑噩噩的活着,从来没想到,会遇到你。本来以为生命中只剩下了晦暗,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光荣的死去。” 她的眼前,慢放着徐清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学生们是那么喜欢起哄,可是她就喜欢静静在课桌上趴着看他,那么英俊。 徐老师啊,此生爱慕你,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那么苦,我愿意永远做你身后的影子,哪怕能帮你支撑起一丁点责任,都会很开心…… 洪剑持着一把砍刀在地面翻滚,避开了敌人下刺,翻身而起,一刀抡向敌人的腰,他穿着防弹衣,可是被这一刀把肋骨斩断,刀都断了,肋骨还不断?洪剑跳起来骑在那人身上,双手抱起一大块儿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抢出了他的枪,迅速在地面滚动,避开了一堆子弹,再次起身的时候,已经装上了新的弹夹,击碎了三名婆罗狗的脑袋,他嘴里轻声数着:“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老子杀了二百敌人!”他狂吼着:“谁还敢给老子当垫背的?来!来啊!” 小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她太累了,她看着被几个人围住哥哥,咬着舌尖怒吼一声,翻身而起,再扑向了敌人身边,手中没有武器,身手狠狠抠在敌人的面门,他的双眼顿时流出黑血。 一个敌人正想趁机换弹夹,豹子飞扑过去,掰起那人的下巴,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狠狠扯下了他的一块儿肉,顺手拔出敌人身上的手枪,跳跃出去,对周边敌人开了枪。 一名年轻的侦察兵,当兵两年了,平日里玩儿命训练,进入了驻京野战军最好的陆航团,进入了最好的侦察连,在侦察连里是尖刀排,尖刀班,这次,他的一个班都来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战死,岂敢偷生?他端着刺刀,放倒了不计其数的敌人,面前又围上来五六个人,他们居然不低头换弹夹,纷纷抽出了身上的砍刀,战士看着他们,这是想过过招啊,战士把头盔摔在了地面,把枪插在地面,脱下了身上已经凌乱不堪的防弹衣,拔起了枪,看了一眼刀尖,荡开一人刀锋,一个突刺,没有刺穿敌人的防弹衣,但是将其撞飞了出去,抡圆枪柄,砸在一个人脸上,鲜血飞溅。 如果没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如何能被连长选来打这场硬仗,他真的要感谢自己的老班长,每天都把自己早早叫醒练刺刀,如今才可以让这些人近不了自己的身,五六个人刚被他放倒,又有二十几把砍刀围了上来,敌人似乎是看准了这个战士是最好欺负的那个,都来围攻他。 二十几把刀在战士的身上乱砍,他血肉模糊了,敌人还不退却,小战士口中涌出鲜血,想着进入侦察连的第一天,连长就对自己吼:“欢迎下地狱。” 现在他真的想再大声吼一次,他举起了一把木柄特质高爆手榴弹,轻声呢喃道:“婆罗狗,欢迎下地狱!” 总决策部看着爆炸突起,看着那方圆百米再没有一个活人的爆炸中心,看着印着华夏国徽的钢盔飞到空中,一个个老泪纵横。京城总决策部把这段实时视频转发给了西部指挥部,下了最后通牒,百万西部将士腾不出一支部队来增援他们吗?如果没有那个能力,上将军也别他妈干了! 其实西部赵司令已经在努力了,他连打三十多个电话,让他们快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就算是炸山,也要过去。 指挥部内所有指挥人员看到他们的身影,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赵司令沉声道:“哪怕救下一个人,也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这段视频,他们再也不敢让民众看到了,已经是举国沸腾,他们要是看到了,可能就扔下所有的工作,全来前线了,秩序还是要有的。 —— 敌人根本不敢换弹夹,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战友,只要有个敢低头的,马上会被各种手段杀死,他们盯着眼前这个赤着上身的战士,握着刀枪的手在瑟瑟发抖。 徐清嘴角挑着血腥的笑,立在已经堆成小山的尸体上,抓起地面一块碎布,缠在了呼呼往外冒血的腰上,十分不屑道:“正规军?你们的战斗力,还比不上一群有实战经验的匪徒势力,最好别让老子喘气,老子要是歇过来了,还能挡你三千人!来啊!” 徐清快步上前,摁住一个人的头颅,将他的脸扭到了背后,一手握着军刀,一手拔出了婆罗狗身上的砍刀,盯着冲向自己的人,侧着身子,一刀斩断了一个人的脖子,一刀刺穿了另外一个人的下腋,拔出军刀的时候,鲜血喷了他满身。 敌人中有一个人喊道:“兄弟们上啊,他快不行了!” 一群人围上了他,徐清抓着一人的手,用力下压,踩断了他的手,然后高跳起将军刀从对面敌人的脖子刺入,避开防弹衣,放出了他们一股一股的血液。 敌人从徐清身后攻击,刺刀刺入了徐清的后腰,山猫忽然冒了出来,一口咬住了敌人的脖子。这次它再也没有等敌人死亡再松嘴,瞬间跳起,咬住一人的面门的,徐清将军刀扔出,双手持着那把砍刀,举高劈下,将一人连头盔带头颅劈成了两半。双臂青筋四起,敌人的血从他的肩膀顺着胳膊的沟壑流了下来。 只剩下的零星几个敌人吓傻了,扭头就跑,徐清哪里容他们离开?追上去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捅死。 眼前再没有站着的敌人,徐清松了口气,浑身的疲惫,伤痛全涌了出来,他踩在满地的尸体上,来回的走,嘴角不停的颤抖,第一次进攻是攻坚战,歼敌一百五十人,第二次是防御战,勇敢的战士们冲锋,然后围歼敌人一千人,第三次同样是防御战转成了围歼战,歼敌三千余人。 徐清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人的身影,呜呜的哭出声来,之前牺牲两个,现在的三十七,三十九名战士,打了一场惊天彻底的防御战,只是,可怜身边白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呀! 徐清仰着头放声怒吼:“华夏军人是不可战胜的!不可战胜的!” 这个还有几天才过十八岁生日如钢铁打造出来的男孩儿,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他倒在了唐妮的身边,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那个唱歌很好听女孩儿的脸颊,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渴望她回家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在,不要再大晚上出去找自己了,就算没有危险,冻坏了也不好,女孩儿是水做的,温度低了,非常容易结冰。 仅仅十分钟的间隔,远处又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敌人又上来了。阵地上只有山猫还站着,狗儿呜呜咽咽,悲鸣着,它在遍地尸体中来回嗅着,咬出了一个炸药包,“呼呼”了几声,准备进行最后一点抵抗。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血淋淋的手放在了它的背上,朱柔爬起来了,所有人都爬不起来的时候,他坐起来了。 看着身边再无站得起来的人,倒也显得很平静,他对狗儿道:“不要着急,人还没死光呢,怎么能他妈隔壁的让你先尽忠呢?兄弟,你去看看咱们自己人谁还有气,聚在一起,准备点儿炸药,等敌人上来了,一起炸了吧,不能让王八蛋逮着活人,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还不变着法的折磨?你去干活,胖爷去战好最后一班岗。” 胖子穿了好几件防弹衣,两条腿上也裹了防弹衣,头上除了头盔也包了一件防弹衣,只露出两只眼睛,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开着口的背包,装着他捡起来的几十枚手雷,样子特别滑稽,可是指挥部决策部,看到这个画面的所有人谁都笑不出来,他拖着无法估计的负重,朝着敌人阵营中跑去,他将手雷一枚接着一枚扔到了敌营中,没有人挡得住他,子弹也留不住他。最后还是一枚火箭弹不惜误伤战友,炸飞几十号人的同时把胖子炸飞了,可是胖子在前一秒把一枚手雷引信拔开,放在包里,把整包雷扔了出去。 第四波进攻,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胖子也再不省人事。 山猫的眼眶也湿润着,呜呜咽咽着,它叼住了大家的衣服,把大家拖到一起,把徐清,唐妮,小鹰小雀,豹子,洪剑,都放在了一起,它来回跑,把一枚枚手雷叼在他们的身边,拉过去一包炸药,卧在了小雀的身边,一口一口舔舐着小雀的手。 小雀是醒着的,只是动不了,她艰难抬起手,抓住山猫的爪子,微微笑着:“山猫,不要和我们在一起了,你去吧,回家去吧。来,把炸药包放在我手边!” 可是山猫不肯,它咬着引信,等着敌人上来,它是一级功勋犬,战功不必他们重案组任何一个人少,说好同生共死,它怎么会偷生?它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指挥部内,赵司令来回踱步,紧紧握着拳头,吼道:“二炮那边干什么吃的?钻地导弹还没有准备好吗?如果这波敌人进入村落前,我没有听到炮火声,你们最好先崩了我!” 指挥部终于有了回应,炮兵部队请战,赵司令怒喝道:“给我炸,给我炸,给我那片婆罗门区域从地图上给我清理掉!” 赵司令的声音振聋发聩,声音更加巨大的,是数百枚一同升空的钻地导弹,试想一下,晴朗的天空中,被几百条白金色的彩带布满,是什么样子的。 一整天,他们才布置好了导弹,是因为二炮所有武器都瞄准着桑扶国,战事开始的时候,桑扶国不顾美洲那边的反对,马上出动所有军舰要分一杯羹,发战争财,总决策部放话了,通过对外发言人告诉了桑扶国,如果他们敢动,我们将把桑扶国炸回到石器时代。 有视频真相,西南一片无人区,方圆一万公里,各型号导弹,对着东南方位,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武力威慑。 调动需要时间,如果再早来一会儿就好了。迷迷糊糊中,徐清想起那个女孩儿母亲的那句话:“来了就不晚!” 数百枚导弹,在空中密密麻麻掠过,形成了一道可以几乎可以遮蔽整个天空的洪流,婆罗狗们都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发愣地抬起头,脸色惨白,他们眼睁睁看着这数百枚导弹一同落在那片他们挖了好几年的地下军事基地上面,整个大地开始震颤,几百团硝烟翻滚直冲云霄,尘埃落定之后,地面上只有数百个直径大约一米五的洞,忽然,“嘭,嘭嘭……”连续的沉闷声响起,一团团巨大的火光被浓烟和灰尘包裹着从地下涌出到空中三十多米,彼此对撞着,飓风四起……这片土地,未来至少十年将寸草不生,对华夏动武,他们得付出血的代价。 还在华夏土地上的三千婆罗狗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们已经和总部失去联系了,他们不知道应该投降,还是应该继续深入。 继续深入的话,他们三千个人能做什么? 空中飞来了无数直升飞机,本来这里还是有大风天的,但是没想到,轰炸之后气流对轰,让气流在短时间内能保持稳定,头顶一片天的战友第一时间赶来了。徐清在朦胧中看到了国旗,终于安心地睡了,他敢发誓,华夏土地上,再也不会见到一只婆罗狗的身影…… 第0100章庸医杀人 婆罗门见识了华夏战士的勇敢,见识了华夏军人的武器装备,除了投降,无路可走。若是他们再殊死抵抗,可能国家都要从世界地图上抹除。世界上没有哪国会怀疑,看这个架势,华夏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上世纪,婆罗狗被狠揍,他们就想发动全国人民,对抗华夏。婆罗门发动这场战争,除了一些居心叵测国家的挑唆,还有被华夏狠揍的“六十年”悲情。 如今还想发动全国人民对抗华夏,但是他们发现,根本发动不起来,华夏把战争推向他们国土五十里,立马建立了军事基地,机动能力简直惊人。破除了他们所有城市的武装,他们甚至连一个间谍都安插不到自己的城市当中。华夏是发动人民战争的祖宗,最有办法对付他们的人民战争。 比如有一点,华夏做的非常到位。 祸不及百姓,打了小半个月仗,婆罗门国竟然没有出现一个难民,全被华夏保护了起来。在最后打心理战的时候,华夏放出了一段婆罗门军人攻击他们自己百姓的视频,让婆罗国百姓心凉到了极致。仁义之师的形象,让婆罗门军队在自己的国土上都成了一个邪恶的存在。 海上他们终究没敢动作,在华夏军人占领了他们边境近四十座城市的时候,婆罗门有关方面终于举起了白旗,世界安全联盟出面主持谈判,自古以来都是弱国无外交,割地?华夏不需要!如今世界上哪里还有国家敢把小国发展成殖民地?赔钱是肯定要的。 不仅有争议边境都成了无争议的华夏国土,而且华夏的军队不准备撤走,防范你婆罗门做同样的事情,部队不撤。签停战协议的时候,婆罗门同意华夏军队驻扎两年,然而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京城军方总决策部和各方代表讨论,守好自己的边境就好,不在别国土地上建立军事基地。 其实这件事情,华夏做了,也不会有损正义形象,不做,不知道京城在顾及什么。谁也不知道,军方决策部是和谁商谈之后,才做了如此决定。 二号首长在镜头前给全国人民讲话,告诉他们,仗打完了,华夏打赢了,大家要继续为了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请恢复正常的工作和学习。 一切一切都走上了正常的轨道。 东南地区西子湖,少有雪,因为西部天气反常,西湖也下了三天大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远远望去,湖心疗养院内,人头就像洒在白纸上两三粒黑米。 往近了看,两个人在亭子里相对而坐,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护士烧着一壶梅子酒,正沸腾着,散发着阵阵清香。 徐清身上裹着绒被,眼睛盯着棋盘,心思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对面的苏雅看着棋盘上徐清的布局已经全乱了,他们下了几盘,棋力其实是旗鼓相当,可是接下来的几盘徐清却一输再输,苏雅知道他是担心还在手术室里的那个,轻声安慰道:“前线战士受伤的很多,附近的驻军医生全去了,军方勒令找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疗伤,这里的医生都是精英,你看,大家不是全被治好了么?” 直升飞机把他们救回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就那么几个,胖子被他的家人转院到了京城,小鹰和小雀只是虚脱了,并无大碍,豹子和洪剑都是一些外伤,他们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失血过多,及时输血就好了,另外还有三名战士都被救了下来,他们全部完好没有成为残疾。 战场下来,能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一个残疾都没有?徐清带去的战士,当他们发现自己可能会变残疾人,可能会离开部队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徐清心不在焉,是因为唐妮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各项生命体征太弱,一直都不具备手术条件,今天她的心跳是正常的,必须要把卡在骨头里的几枚弹头取出来。 徐清再也没心思继续下棋,道:“小姨,你推我去唐妮那里。” 苏雅只是轻声叹息,推他离开了西子湖畔,去了唐妮的病房,她腿上被一个敌人伤兵砍了一刀,对敌经验太少,她太不防备着已经倒地的敌人了,防弹衣整整挨了两梭子子弹,全是被敌人伤兵打的,如果不是胖子挡下的那一梭子,她就死了。有这一次经验,她绝对不敢再掉以轻心,那也要能有的了下次才行。 腿上已经没什么问题,可是医生却迟迟不敢开胸。徐清被苏雅推进了病房,问:“什么情况?” 医生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主治医生道:“我们建议还是保养治疗吧,现在开胸,很可能会造成她的心脏骤停,子弹就留在她的身体里吧,至少不会危及生命。” 徐清自己摇着轮椅到了唐妮的面前,轻声道:“不行,子弹长在骨头里,那就是一辈子治不好的痛苦了,我可不想看到她在难受的时候,用吗啡止痛,从一个阳光的女孩儿,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瘾者,办不到啊!医生,现在她的情况,除了心脏骤停,还有什么吗?” 医生道:“还不够吗?心脏停止跳动几十秒就脑死亡了。” 听着他们语气不善,苏雅真想指着鼻子骂人了,因为战士们的情况都不算棘手,没有调来军方或者是大医院的医生,徐清醒了之后也觉得,前线正面战场肯定更需要专家,也同意了,徐清觉得这里的医生不是说不好,而是根本不了解职业军人的生命力,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脆弱。 徐清示意小姨先别发火,道:“如果就这么一个问题的话,手术就做吧,我主刀。” “你主刀?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这些医生并不知道他们打了一场什么战斗,是一些什么人,被带入了这么一个疗养院,下意识的觉得是背后有门路,不由带了有色眼镜,这种心态无可厚非,凭什么你们能在如此好的环境进行治疗?而同样在前线受伤的战士只能在驻军医院? 徐清听到他们不善的言辞,心里也有些火气,华夏药王孙思邈早有遗训: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工夫行迹之心,如此可做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钜贼。 和有教无类一般,医者也应当做到“有治无类”,这次本来军方还打算安排到国立疗养院,可是那里有太多退休老干部,太吵,苏雅安排把他们安排到了这里,还砸了五千万。这还是因为和疗养院主人是朋友关系,才可以弄来这么安静的院子。摊上个有钱的小姨,徐清也没办法,人家疗养院不挣钱了?不给钱哪儿来的这么好的条件?社会是很现实的! 地震了,有受难群众了,明星就得多捐,不捐就骂?人家明星的钱不是幸苦挣来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情分,人家疗养院免费是情分,收巨额疗养费用是本分。 徐清抬眼看着这帮医生,一字一句道:“我主刀,听懂没?听不懂都给我滚!” “行了,小战士,别开玩笑,你也别发火,手术可以,但是要签署协议,出了医疗事故我们不负责!让你们领导来吧!” 这天聊的,越来越变味了,徐清把身上的绒被扔到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起轮椅就要打人,动静闹大了,隔壁病房的小鹰小雀洪剑豹子等人穿着病号服就跑了进来,山猫也窜了进来,呼呼低吼着。 洪剑急忙上前把徐清手里的轮椅抢下,摁住了他不停道:“消消火,消消火,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徐清指着这帮收着高额医疗费,自我感觉良好的私人医生,怒道:“滚,让他们滚!医者父母心,一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空姐救不了心肌梗塞的乘客还知道哭呢,你们这帮带牌儿的,就知道推卸责任是不是?” 那主治医生还振振有词,道:“怎么是我们推卸责任了,我们说为了保护病人生命安全,子弹就不取出来了,保养治疗就行,他不依不饶的,还要主刀,这不是瞎胡闹吗?打仗打疯了是不是?” 这话一出,可不是徐清一个人怒了,院落里就有武警战士守卫,听到动静进来好几个,那可是荷枪实弹,豹子最虎,从武警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就顶住了主治医生的脑门儿,道:“让你滚就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要不要老子拿子弹送你一程?” 徐清身边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野,不野怎么打硬仗?小鹰真怕豹子犯错误,把枪下了,示意医生们快走。 徐清愤愤不平,扶着墙站立着,对唐妮道:“没事儿啊唐妮,他们不救你,我救你!找几个精干的护士,准备手术!我主刀!”徐清再次察觉到胸口的那股烦闷,喉咙一甜,又硬生生地把那口血咽了下去,深呼吸调节自己的心情,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在瑟瑟发抖,他坐下抬起了自己的手,反复握了几次拳头,不抖了,他试着拿起了手术刀,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更不知道怎么劝,一个个心里都有些发毛。 徐清狠狠把手术刀摔在地上,怒声道:“给我把主治医生叫进来,就这么点儿皮外伤,给我打了多少麻药?!”吓得小雀眼睛一眨 ,退后半步…… 第0101章望穿秋水 徐清是那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打麻药的主,上次坠楼手术中也没打麻药,驻军医生结合沈一提供的徐清体质、受伤情况和训练情况,对徐清深度昏迷,濒死等情况的分析,确定了不打麻药。 关二哥刮骨疗伤,上将军无麻醉做眼睛手术的事情,在军中不算什么。尤其是战时,战士们能自己给自己取子弹,是有很强韧性的。 徐清这次就是皮外伤,腰上伤口深,缝合也只需要局部麻醉,这帮医生看到徐清浑身血,上来就是全身麻醉,徐清有过抗药物训练,一般麻药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个手抖的后遗症,麻药肯定超标的不是一星半点,医生只是想将人救活,根本没去管康复之后是不是能正常生活。 庸医,庸医,就是一群花钱买证的庸医,徐清气炸了,如果说身体可以通过后期训练恢复,那眼前的手术怎么办?其他人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一贯温和的徐清身上隐约透着一股桀骜的戾气,谁也不敢靠近,殃及池鱼了不划算。 只有苏雅忙半蹲在徐清身前,轻抚着他胸口,柔声道:“你先别生气,冷静下来,肯定还有办法。鬼门关都过来了,这么点儿小麻烦还过不去么?” 徐清捏着眉心,睁开了眼睛,看到苏雅,神色才柔和了许多,伸手帮她将一缕青丝捋到耳后,叹息道:“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请那老人家来了,小姨,我手机被炸碎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苏雅把手机递给了徐清,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播下了一个号码,虽然隔着手机,所有人都发现徐清的脸色毕恭毕敬,对面接通之后,徐清更是站起身来,声线无比诚恳道:“师公,我是徐清。” “徐什么?”对面的声音极度苍老,听声音得有七八十,徐清小心翼翼地提高了一点声音,道:“徐清!” 那边隔了好久才道:“徐清?你是清儿吗?你今年都没来看师公,你五爹呢?和他说,师公想你们爷俩了,你是明天过生日,是明天吧?不对,后天才是腊月二十二,后天才是你生日,如果不打仗,你们爷俩来师公家里,让你师叔啊,给你烤三黄鸡!” 这番话,如刀一般,瞬间刺入了徐清泪点,他高高把手机举起来,捂着嘴痛哭失声,把侧脸靠在了苏雅身上,生怕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一点动静。 泪水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苏雅的衣服,她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只听电话对面老者不停喊:“清儿?清儿?你说话呀?咋了这是?电话坏了?唉,思瑶,你过来瞅瞅,我徒孙子来电话了,又不说话了,电话是不是坏了?” 那边一片锅碗瓢盆的声音,徐清急忙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窗户前,对着外面,念天地之悠悠,怆然涕下。老人家姓孙,叫孙思傲,自己是七岁被五爹医生带到了他的家里,手把手教自己认穴,听脉,他是五爹正儿八经磕头拜的师傅,听五爹说,他学医的时候,老人家已经七十了,如今估计离一百岁不远了,他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五爹,另外一个,是他三十来岁的时候从山上捡回去的女婴,受了老人家衣钵,叫孙思瑶,如今也有七十了,老人家说,岁数大小不重要,男人总得站在女人前面,徐清就喊孙思瑶为师叔。 大了以后,自己每年夏末去学医两个月,今年没去,实在不愿意让老人知道五爹牺牲的消息。 心脏骤停,是一件绝对麻烦的事情,中医有一个神通,可以用手帮助心脏跳动,医学界内那位中医泰斗已经逝世,现在国内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一个就是隐于野的老师公,一个就是徐清自己,所以他看到自己的手不停发抖,才会震怒。老师公年岁够大了,没有几年好活,徐清想一直瞒着五爹牺牲这件事情,再想起凉山丛林那片血肉横飞粉身碎骨,徐清都受不了,何况是老师傅? 可是,如何能不救唐妮? 苏雅的电话又响起了,是那边打回来了,徐清接通后,对面是那许久不闻的师叔的声音,“小清吗?咋了?打来电话又挂了,是不是有难处了?” 徐清道:“没,电话坏了,就看看师公老人家在不在家,明天,哦不,待会儿去看他。” “真的呀?这就到镇上给你买鸡去,你快点儿来啊。”那边的声音欣慰到就像是听到在外打拼的儿子要回家了一般。 徐清抹了抹眼泪,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笑了,道:“干嘛呀?我师公,药王孙思邈后代……你们不信?他家里挂着一副孙思邈画像,是吴道子的真迹!除了鬼,谁能想到吴道子画过孙思邈?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找我师公先把这妮子救好。如果兄弟们的骨灰收拾好了,让他们在这里等我,咱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直升飞机把徐清苏雅和唐妮三人放在了衡山附近的机场,要来了一辆房车,还需要行三十里路。 每一件事情过后,总会给人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不要紧,可总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悲凉。可是外面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是和从前一样,寒鸦戏着水,桃树等着春风,一些才会走的小孩儿,努力享受着城市带给他们无限新颖的奇趣。 徐清看着似曾相识有些陌生的景色,不忍再看,捏着唐妮的脉,还算平稳,和身边的小姨低声唠叨,“从小到大,他们带我拜过很多师傅,光拳师就有七个,因为没有正儿八经磕头拜师,算野徒弟,他们不准我在外面提他们的名字,说不合师门规矩。那好,就保持一个单纯的,你教我功夫,我给你钱这个纯利益关系就好。我师公,是我五爹正经磕头的师傅,我师公眼里,他就是亲儿子,我就是亲孙子,小时候,干爹们和我干妈每次执行任务,大多是把我扔到他们家里,久而久之,也就把那里当家,就像,部队是我爹妈在的家,衡山,是我爷爷家。曾经,总害怕他们丢下我,后来终于带我玩儿了,可还是丢下了我。司令员和我说,心情不好,要不就回乡下看看。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和司令员说,不去了。” 徐清自顾自笑着,摇摇头,细弱蚊声道:“不去了。”他起身把毛巾弄湿,擦拭着唐妮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了丝中气,道:“怎么也不能让这丫头忍受痛苦过余生啊?老人家一定会问东问西,面对他们,伪装潜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就全没了,怎么说呢?” 苏雅听着徐清这番心里话,揪心揪心的,又很欣慰,他愿意和自己述说心事,就说明他把自己当亲人,也会慢慢接受自己对他的好,就像这次,没有那些领导没有那些命令,他会特别依赖自己,让自己跟着,不会再像之前,五千万而已,花了就花了,开个绝对能盈利的台球厅还给自己一大股,拿去花就得了呗。 苏雅在成为富人前,一直都很弄不明白为什么富二代里面会有那么多纨绔?!后来才明白,在鲜花和掌声中行走,远远不如把自己的钱让一个心甘情愿的人败一败来的舒坦,来的有成就感。可能正是因此,才会有“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说法,才会有那么多情人,小三,还会有那么多的富婆包养。 “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吗?”苏雅轻声问,又补了一句:“我不知道的!” “有吗?”徐清抬起头,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问谁,最后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了,倒是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伪装过一些角色,交过一些比较大牌的朋友,也营救过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算朋友吗?” 苏雅道:“愿意帮助你的,都是你的朋友,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冰清的妈妈齐雨微也不是坏人,如果不和你父亲离婚,你还得喊人一声妈呢。” “我知道,有些坎儿心里头过不去,慢慢来吧!说不定我哪天就……” “别说了!”苏雅及时制止了徐清接下来的话,眼眶红红的,那天的卓木峡谷,她就在现场,十里峡谷中有五百米纵深尸体落了三层,最靠下面的,都没有一具完整的,她亲眼看到前去增援的陆航团飞机大口径子弹扫射进人群的样子,生命是那么脆弱,战士落地的时候,总部明令要抓一些俘虏,可是那个团长一边把举手投降的敌人打死,一边和总部睁着眼睛汇报瞎话“哪儿有俘虏,他们不投降,他们也没有倒地不起的伤员!” 华夏军人恨敌人是恨到了什么地步?敌人恨徐清也不会轻到什么地步。 苏雅想到这一层就浑身发冷,万一他有一天落到敌人手里……根本想不下去。 司机按照导航开到了连乡道都没有,只有水泥路的一片靠水而居的村落。这里也下过大雪,四面一片白,但已经有融化的迹象,河边有老人钓鱼,烟暮暮日迟迟,这个地方生活的节奏是那么慢,车门打开的一瞬,苏雅真就觉得,这样的地方,比疗养院要好太多,如今没有被开发成旅游区的好地方太少了,一片青山绿水都那么难得。 遥望而去,就是苍茫云海间的衡山,望山累死马,距离此地,衡山还有七十多公里,亏了这么一点距离,人们慕衡山名而去,让这个村落没有丁点的车尾气。 徐清也不让车走了,背起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的唐妮,徒步进了村子,苏雅在后面轻轻扶着。 路上,一名独钓寒江雪的老人看到了徐清,喊道:“这不是老孙头他们家的孙子吗?有日子没回来了,这是怎么了?背上那个人是谁啊?” 村子很小,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能在瞬间传遍村庄。 乡村,一般有两个极端,一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比如你在晚上走田间小路的时候,总是能拿手电筒照到两段赤身的身体。一天天耳音里到处都是谁谁谁家媳妇上吊了,怎么回事呢?媳妇儿的床被公公爬上去了。谁谁谁家的老头被儿子装到背篓里扔了,怎么回事呢?老头吃饭还不干活。 还有另外一种,就是淳朴到了极致,这样的乡村,一般有宗祠去处理全村事物,宗祠里有十多个七老八十的老人,满口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人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眼前这个村落就是如此,生活现代化了,可从来没有扔掉传承和坚持。 一听徐清回来了,背着病人,家家户户出来了人,七手八脚的帮徐清把人抬上了牛车,颠颠簸簸地进了平整的村子。 对于这样的民风,苏雅很感动,那种实实在在的感动,有大妈看到苏雅,用头巾在牛车上擦了擦,说:“丫头这里路不好走,你坐着,坐着。” 苏雅这时候竟然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 一个院子门口,一个看上去只是中年的女子,随便用发卡夹着头发,穿着宽大的黑色七分裤,披着一件米黄色呢子风衣,衣服非常普通,手里还端着盛满没去淘的大米,十足乡下女子的打扮,单却给人典雅端庄的感觉,她在门口望穿了秋水…… 第0102章不忍打扰 几个青壮年帮徐清把人抬到了他们老村医的病房,就急急退了出去,一干百姓都在门口往门内看,还有一些小孩子爬墙头朝着院子里狠狠瞪大眼睛,然后被他们家的大人扯下来,敲了两藤条。苏雅对着那些帮助的青壮年道谢,没想到那些小伙子连头都不敢抬,不敢正视。苏雅终于有些想笑的感觉,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非礼勿视吗? 前些年去北边一个村落旅游,那里村子的爷们儿们看到她这位只可能在年画上出现的“仙女”,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老远就能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既然会让他们不自在,还是不要靠近了,苏雅看到院落当中蹦蹦跳跳的鸡,还有那圈里的牛羊,不由想起前两年看过的一本关于“乐活”的社科书籍,想延年益寿,还得回归乡村。 苏雅又看到了一个驼背的老人家,身上皮肉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如刀刻出来的一般,双手负在后背,颤颤巍巍走到徐清的面前,上下打量,伸出一只手在徐清脸上摩挲,道:“孩儿啊,伤着呢?路都走不利索就来了?看你这脸,流了不少血吧?你五爹那个犊子咋就连个小孩儿都带不了呐?疼不疼了?来,让师公看看伤哪儿了这是?” 徐清根本不敢多说话,只是道:“您先帮我看看她,她快死了!” “死不了!别瞎操心!”老人家看起来浑浊的眼神不离开徐清半点,道:“思瑶啊,看着清儿,我先给人瞧瞧病。” 老人家看到那妇人把院门关了,似乎确定徐清跑不了了,才去了病房内。 苏雅泪眼婆娑,沉浸其中,总觉得神奇的老中医脾气都会十分古怪,没想到眼前这个,会是一个想孙子想到极致的慈祥老人,只是,看他瘦骨嶙峋,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做的了手术吗?徐清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丫头,你和我们家小清一起来的吧?先坐一坐,饭马上就得,小清啊,你来,坐我跟前来。” 苏雅微微皱眉,悄悄道:“谁家的呀?我家的。” 厨房是独立在院落西屋隔壁,中间一根比较粗的柱子和周围四根细一点的承担着顶篷的重量,没有煤气天然气,还是很古老的灶台烧牛粪,旁边是手拉的鼓风机。孙思瑶把米淘好后倒上水,用手指试了试水多水少,放在锅里,坐在小凳子上,一抽一拉,鼓风机发出“哒哒”的声音,灶台里的火光印在妇人的脸上,这哪儿是村姑啊,这就是个仙姑。 想起徐清路上说他师叔七十了,不由腹诽了一下,悄悄地想,她不是喝人血的妖女,就是喝琼浆玉露的仙女,真是羡慕。 孙思瑶丝毫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更没有生分的寒暄,道:“这一年你师公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前两天和村头宁木匠定了一口棺材,天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晚上老是能梦到你五爹,起来就老泪纵横的,再就是念叨你,说这两个兔崽子一年没回来了。我就和他说,他们爷俩是国家的干部,总得国家为大不是?开始还劝他,后来我也天天担心,你说你们爷俩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来呢?” 听到这些话,徐清自然是非常不舒服,但是他决定说一个谎话,道:“去年刚回去就回炉训练了,冬天一直在黑龙江做抗寒冰下潜水训练,春天去打演习,夏天去了闽越地区那头的凉山,打了一仗。后来不是婆罗门闹得紧嘛?就一直待命了。现在我五爹还在处理战后,训练了个新兵,这不是受伤了,没法救,就送回来了。” 徐清说话的时候目光闪躲,好在孙思瑶也没有看他,“知道你们肯定得上。回来就好,人没事儿就好。唉,你说,你师公哪天万一不在了,师叔做什么去?要不也跟你去部队,给你做做饭啥的。” 苏雅插嘴道:“您身体这么好,以后给小清带带孩子。” 孙思瑶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亮着,道:“你们两个有孩子了?取名了么?” 这可问出了天大的尴尬,苏雅脸一阵红一阵白,道:“大姐,您……” “叫什么大姐?长幼不分!叫师叔!就算你没有小清这层关系,你才多大?我都七十了,当你奶奶都够用。”孙思瑶训起人来,可毒辣的很,倒不是言辞,就那声调,不怒自威的严厉严格。 苏雅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徐清道:“师叔,这是我小姨,可不敢瞎说,让宗祠的人听到了,还不把我们浸猪笼啊?!” “小姨?”孙思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瞧我这嘴,胡说八道什么?!是你干娘苏苏的妹子?诶,还真像,真俊!顺眼。不知者不罪,丫头可不能怪。” 苏雅是商场老手,说话是最根本的本事,道:“可惜是我外甥,没那福气。” 孙思瑶脸颊眼角折起皱纹,开心了,徐清却尴尬了。 外面有警笛声,孙思瑶往灶台加了点火,起身去了一个烤炉前,从烤炉下拿出两只已经拔好毛掏空腹的鸡,插在了钢钎上,道:“最近上头管得严,眼看过年了,警察们都不放假,省那边来人了,调查下面城市命案侦破情况,咱们乡里有两件悬案,其中一件破了,那件发生在咱们村子的就奇怪了,村南头看坟的林老鬼发现坟圈子土新翻过,吓坏了,把警察叫来,挖开坟一看,前人棺材好好的,可是旁边有一摊血,林老鬼都吓病了,硬说前人变血尸了,后来警察们在下游找到了有些腐烂的尸体,才做出个结论,有凶手把尸体埋在这儿,被狼拉出去了。现在都弄不清楚尸体是谁,更别说找杀人犯了,尸体已经拿去勘验了,估计是没结果,又来看现场了。” 徐清道:“可不么,弄不清楚尸体是谁,接下来的侦破工作完全没办法开展,现在这个世道,都是高智商犯罪,多少二十年前的命案,现在才破了?!” “唉,别说这个了,晦气。”孙思瑶唠叨了一句,听到老人家的喊声:“这个丫头需要点儿血,思瑶,还有库存的o型血吗?这个丫头是o型血,只能输o型的。” 孙思瑶放下了手中的活,道:“没有了,一袋都没有了。” 徐清道:“我是o型的,我去吧。” 孙思瑶皱眉道:“也只能这样了,这村里也没个别人是o型。别吃油腻了,给你熬点当归鸡汤吧。” 苏雅跟着徐清走进了老人家的病房,老人家身披着白大褂,手边放着一排手术刀,唐妮赤身露体躺在病床上,只有私处盖着一点白布,房间内除了极其明亮的led灯光,还有浓浓的中药味和酒精味。 唐妮脖子往下,腰部以上有六处被扒开了,猩红的皮肉往外翻着,内脏非常清晰地暴漏在空气当中,还能看到她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那么微弱。苏雅顿时流泪,这丫头都这样了,还能活下去么?她就在门口站着,不敢进去,怕带进去细菌。 徐清瞅了一眼,在外面脱了外衣,上身只剩下背心的时候,穿上了无菌服,袖口撸到胳膊肘以上,仔细清洗完,泡在了酒精池里,一分钟才拿出来,在门口暖光灯下烤干,才靠近了唐妮。 老人家没有先取血,直接用一根输血管把二人的血管连了起来。让徐清呆在高处,用如此古老的方法,将徐清的血送入唐妮的身体里。 苏雅还在担心,如果血是这样的一个流法,没多久400就下去了,人最多能输出800的量,这要搞到什么时候?幸好老人家夹着输血管,血液还没有动。 老人家年逾百岁,可是手特别稳,左手拿着镊子,将护着肝脏肋骨位置的弹头一枚一枚的取出来,一枚都没有落下,在此期间老人家一直盯着她的心脏,小心翼翼。如果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老人家只有一只手在操作,右手一张一合,完全按照唐妮心脏跳动频率在动作。 终于,唐妮的眉头一紧,仪器上血压指数变得非常不正常,老人家似乎早知道了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第一时间把手伸到了心脏下方,控制着心脏有节奏地捏动,这时候有鲜血溢出,老人家放开了输血管,继续取子弹。 心脏手术,一般会造成不同程度神经上的并发症,多是因为脑缺血缺氧,老人家的本事就是能做心脏手术而丝毫不影响心脏跳动节奏。如今医学发达,心脏骤停,只要能复苏,就非常了不起,可是他们的方法一般是胸外按压或者是电除颤的方法。心脏停一秒都会对大脑造成影响,老人家可以用手防止心脏骤停。 他精神集中到极致,双眼似乎都在冒光,终于取出了最后一枚弹头,检查她的各项指标,放开了唐妮内脏的各项功能,给徐清打了个眼色,几乎同时,老人家停止触动心脏,徐清停止输血。 姑娘的心脏自己一下一下恢复了跳动。 看着爷孙两都松了口气,苏雅喜极而泣。 老人家要进行缝合了,全手工缝合,又稳又快,简直是医学界的神人。她更为惊喜的是,如果不是庸医毒害,徐清也有这样的能力,他不仅是强悍的战士,还是一名具有相当号召力的老师,更是一名可以轰动医学界的神医,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喜的东西? 天已经黑了,老人家关了led灯,病房内一片昏黄,苏雅才看到唐妮的身上头上分别插着针灸,不知道是管什么的,老人家疲惫的坐了下来,道:“清儿,这丫头未来身上的疤呢,也别做植皮手术了,你师叔研究出了一种修补液,按时涂上半年就没有疤了。糙老爷们没啥,姑娘们有太多瑕疵不好。” 徐清用酒精棉摁着胳膊腕儿处的血管,道:“她现在是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师公,我想后天就走呢,回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让她留在这里?等她可以走路了,我再来接她。” 老人家几乎没有犹豫,道:“行,先忙你自己的事情,知道你们一分钟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国事为大,清儿,你坐过来,我给你听听脉。” 徐清坐了过去,老人家靠在椅背上,摁着徐清的手腕闭上了眼睛,他用苍老的声音说:“伤势倒是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内伤,肺有过贯穿伤,最近还开过一次刀,元气伤大了,走的时候把那根雪参拿上,要补气,心肝脾肺肾内五行,一气不通,身体就有麻烦。你现在肝火太旺,肺路气血基本堵了,最近是谁给你气受了?年纪轻轻的,想开点!你的手怎么抖成这样?” 徐清无所谓道:“就是因为庸医给我打太多麻药,给我气到了。” “唉,你五爹全盘继承了我的医术,你师叔全盘继承我的药理,只有你能学成全才,拿不了手术刀怎么行?有空去学学雕刻,能让你的手重新变稳。”老人家松开了他的手腕儿,睁着眼睛看着灯,道:“有病一定要痊愈,否则,小病一旦积成大疾,就不好治了!你该懂,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就没法治了!你那些爹妈们是干什么吃的?年纪轻轻的,把你折磨成这样?等你回来接这个丫头的时候,我还要给你检查,要是没有好转,你别想出这个门儿,非留你住上一年两年的。” 刚才那足以震动医学界的手术,仿佛就不是他做的一般,老人家只是在关心徒孙。 苏雅静静地听,一直被感动,徐清所经历的事情是非人可以承受的,他的性格上却没有缺陷,大概就是因为除了刀光剑影的冰冷,还有生活里那浓厚到近乎有实质的关爱吧?! 老人家之后他再没有说话,靠在椅子上的他渐渐熟睡去,做这样一台手术,任何年轻医生都得虚脱了,老人家做这样的手术,那已经在透支阳寿了。 老人家到底是老了,睡着之后就流出了口水,徐清用衣袖擦拭。 不忍打扰,但无可奈何…… 第0103章 离奇悬案 徐清输送的血液大概有500,若在平时不算什么,只是现在他自己的伤势还没好,本就是失血过多,不免有些头晕恶心,只喝了一些汤药就睡了。 献血有益健康还是有损健康,正儿八经的医学研究界都没有固定的说法,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单看骨髓造血功能来计算人类寿命,能活三四百年。失血过多的病人未来痊愈,对体质差的人肯定是有害。以徐清的体质来说,不能肯定身体换新血就有益,至少是没有影响,否则老人家就算从附近医院调血,也不会让徐清铤而走险。 村落里的夜晚只有月光,让整个村落布上一片淡蓝,偶有鸡鸣狗叫,更添静谧。 家里是搭建起来的木板床非常硬,苏雅小时候是吃过苦的,睡地板都无所谓,只是这个夜有些睡不着,徐清在她的隔壁不远处的床上,她偏头看着徐清的手一下挠挠这里,一下挠挠那里,低声道:“手那么贱呢,结疤了,你非要挠开就好?” 徐清也没睡着,转头对苏雅咧嘴一笑,又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道:“小姨,你说今天我师叔说的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现在颅骨复原技术已经有几分发达了,他们怎么都确定不了尸体是谁呢?” “行了啊,不关你的事儿你操心什么!别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苏雅侧着身子,道:“你说你把唐妮留在这里,让老人和妇女照顾,多累人呀?!得找个人照顾照顾呀。” “在想呢,没有合适的人选,请护工我也不放心,毕竟那么重的伤,熟人里,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苏雅道:“我在这里呆几天吧,公司上线的企业都进入轨道了,有齐雨微打理就好,也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休息,另外再和你师叔学学怎么养生。” “哈哈,我没意见啊,就怕这个没网络,四处都是纯天然牛羊粪味道的地方委屈了你。” “唉,你可不知道,如今想找个这样的地方多不易,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我助理送来点儿生活用品。”苏雅翻了个身,看看表,“才八点就睡觉,真不习惯啊!” 徐清坐起身来,开了壁灯,道:“小姨,我帮你洗洗头发,这两天你头发都打结了。” 地势属盆地,村落又在山谷低洼,不冷,非常舒服的天气。 就在院子里,苏雅把头发弄到前面,低着头,徐清将一瓢温水缓缓倒下,沾湿她的三千青丝,用这里特质的绿色洗发膏涂匀到每一根头发上,有一股青草般的芳香,闻着这个味道,这几天的疲惫似乎一下子全不见了。苏雅轻声说道:“雅舒集团正月三十的时候要开年会,在京城体育馆里,十万人的大场面,你能抽出时间来吗?” “十万人呢?” “是啊,雅舒集团国内的十万员工。因为场面太大了,策划方案交给有关部门审核了半年才批了。” “那得花多少钱呀?!” “也没多少钱,场地费一天是三百万,从布置到演出,到商品展,一共七天,收了两千万。然后是路费,如果有想在京城住宿的,一天三百的标准,公司给报销三天的,吃饭就只管高层领导,五六千万就下来了。主要是想显示一下公司实力,想朝着画廊和博物馆这方面发展,近几年在海外追回了许许多多国宝,现在都在公司仓库挤压着,让国家博物馆接收,他们没地方摆放了。这个事儿必须要提上日程。” 徐清手中瓢的水细细流下,道:“前段时间你看好的房产,听说他们在哄抬价钱,想从你这条大鱼嘴里抠不少钱呢,我还听说,你在国外主导咱们国宝流拍,惹毛了不少主办方和国宝原拥有者,想等你出国的时候对付你呢。” 苏雅愣了一下,道:“有这事儿?” “可不是,我来京的时候就打听好了,本来想抽抽空做掉他们,也没时间,小姨你最近别出国了,肯定有麻烦。” “也没办法,树大招风,雅舒集团现在可不是一个公司集团了,成为了一个经济体,齐雨微主导公司发展,我一天天合计的事情,就是资本流动,必须盯着国外经济对华的影响,阴谋暗算什么的,全是朱佩派人帮我盯着,唉,高处不胜寒……” 徐清拿了两块毛巾,一块放在她的后衣领处,另外一条帮苏雅吸干头发上的水,道:“年会我肯定去看你跳舞呀,不过资本运作这事儿太大,太废精力,我可能抽不出空来帮你。国外有个a公司,制药的,去年你在南美那边的分公司,被一帮恶徒打砸抢,就是他们主导的,你以后离他们远点儿,我找个机会去国外挑拨挑拨,让一些悍匪组织把他们灭了。毕竟是个名义上正经的公司,颇有善名,世界安全组织不可能让维和部队去干活。得用点手段。” “妈呀,还有这事儿?我怎么啥都不知道?” 徐清道:“这事儿,不在经济范畴嘛。” “反正不管怎么样,以后你得休息!非索尔虽然跑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才十八,急什么?未来一年,应当没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了。你的领导也不会让你再劳神了,好好过日子,谈谈恋爱,休养休养生息,我让朱佩陪你玩儿,再学学功夫,艺多不压身。” 徐清道:“谁特么愿意打仗啊?有一件事儿还得用我,顾家保安公司还没除掉呢,家大业大的,可不好对付,现在他的钱很难运出到国外,为了不让他们殊死抵抗,再不动手,终究会办完所有手续运出去,一万有持枪证猛将,统领魔都大半娱乐业,为了防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要连根拔起,何其难?!” 苏雅有些担心,道:“很急吗?” “不急,正要找机会和他们见招拆招!”徐清目光忽然冰冷,道:“逼得他和我打,如果没有我想象的难,应该在农历二月,如果难,六月梅雨季节!” 徐清把水泼到院子里,道:“这么大的家业,估计很难,顾家老狗,就算不威胁国家,我也不能饶他,和非索尔有关系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雅没有被徐清忽如起来的霸气吓到,反而觉得,如今他在自己面前是那般有血有肉,那般真实。 忽然有了敲门声,徐清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警察,肩上扛着两颗豆,神色有些着急,也有些委屈,徐清问:“你们找谁?” “麻烦问一下孙思傲老人家在吗?有点儿麻烦事情,不让老人家出面真不行了。” 徐清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肯定是白天师叔说的那个案子棘手了,找师傅,必然是技术部门尸检出问题,道:“老人家休息了,我和你去看看吧。” 苏雅推了一下徐清胳膊,道:“就知道你就心痒痒的不行。” 徐清鼓了鼓脸庞,道:“其实,杀人犯的手段,有时候堪比兵书。”他走到了警察面前,道:“兄弟,我记得你,黄巢湖珍惜动物案牵扯出了一条链,我见过你,是一名刑侦吧?破不了案子,都是刑侦的错,破了案子,是技术部门检验的好,是不是被省那边训了?” 警员把手电筒照在徐清脸上,徐清骂道:“卧槽有病啊,关了!刺眼!” “您是徐队长?”徐清长相很好,绝不是大众脸,尤其如众星捧月的时候,只一眼,就再也忘不了那张脸,亏得国家严控媒体,不让徐清上镜一次,军警也不可谈,只有学生们知道那是京大的徐清老师。 徐清笑道:“低调点儿!” 正房灯亮了,孙思瑶披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手电,问:“怎么了?” 警员把来意和孙思瑶说了一句,她说:“老师傅身体不好,侄子身上有伤,还放了500血,很急吗?” 警员听得出弦外之音,可是真的很急,他说:“省那边来的法医说我们发现尸体时间太晚了,什么都发现不了,尸体连头骨都没有。可是如果技术部门再不给点儿条件,我们根本没办法,时间越久,蛛丝马迹越少,我们这些刑侦警员,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徐清道:“我去吧,不会太晚,正要看看,是什么案子能这么棘手!” 谁再多一句话,就显得多舌了,徐清跟着警察叔叔去了,苏雅不放心他的身体也跟着去了。 路上,警员给徐清详细地把案子说了一下。 林老鬼是村子的看坟人,是一个孤身老人,从小因为战争,男人的物件儿被炸断了半截,反正也没法传宗接代了,孙思傲干脆给他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传宗接代的能力,也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老人们比较信鬼神,说他没有阳气也没有阴气,最适合看坟,这一看就是三十年,祖坟已经成了牌位,坟头不知道到哪儿了,也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后的四十座坟,每天都检查一遍,每一座坟长什么样,他太清楚了,有一天他发现一座坟新挖过。 动那已做古的人坟头土是大忌讳,林老鬼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外人动坟墓,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坟里的人自己动的,害怕了当然报警。 警察在村子里调查,确实没有人动过那坟墓,怀疑是遇上盗墓的了,就挖开坟墓看了看,棺材的旁边有血迹,林老鬼当场晕了过去。日日夜夜在坟地里,如果天天遇到奇事也会麻木,可是几十年他就没遇到过一次奇怪的事情,所以一次就把他吓坏了。 警察们也吓得够呛,可是检查棺材的时候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普通小坟墓,不会有那么大的墓室,当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的时候,有经验的刑侦检查了血迹和附近的土地痕迹,发现有非常明显的拖动痕迹,还有一些爪印,顺着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半具尸体。可是尸体的腐烂程度太厉害,当地法医没有能力尸检就搁置下来,寻找其他线索,一直拖到省部门来人,才有了今天埋怨当地刑侦不作为的事情,省部门来的法医也埋怨刑侦笨,找不到其他线索,单靠尸体能查出什么? 刑侦警员抽着烟,狠狠说道:“这个地方太落后,根本就没有摄像头,除了从尸体上找线索,没其他可能,现在所有法医都在等我们找线索,最好是找到尸体颅骨,可是我们真的没法入手,觉得还得从那半具尸体上做做文章,我们知道孙老爷子的本事,就想让他去试试看,如果没办法,就只能悬着了,不过徐队你在这儿,我估计这案子十有八九能成。” 徐清笑看着这两个警员,看岁数也不大,警校毕业顶多两年,长相很秀气,眉宇之间有正气,只是略显稚嫩,丝毫没有一点儿姜尚武队伍的老练,还需要磨砺呀。徐清问道:“兄弟是本地人?” “是市大队的,我叫李博文。” 另一名警员,长相同样很秀气,上次和李博文就同时出现的,关系如此要好,徐清估计他俩是同学,这小伙子道:“我叫张启超。” 徐清正式向他们介绍道:“我叫徐清,是京大的老师,别喊徐队长,没有军事任务不用听我号令的时候,喊声兄弟就好了,想给个尊称,就喊徐老师吧……” 第0104章惨不忍睹 一路走野外,依稀听得到狼叫。徐清和他们去了县城,一点都不发达的三线城市,只有路灯亮着,马路两侧商品建筑,只有网吧ktv等一些娱乐场所亮着灯。 下车的时候,徐清问他们:“在发现尸体的地方,除了那半具尸体,还有其他证物吗?比如首饰什么的。” “有,在附近发现了镯子的碎片,还有一枚玉质的耳坠,都是贵重物品,其余的就是沿途收集起来的一些衣服碎片。”李博文对这个案子所有已知细节显然已经了然于胸。 徐清轻轻点头,跟着他们去了指挥部,得先和他们管事儿的打一声招呼。 大厅里面一片烟雾缭绕,全是大老爷们,警员们手中的烟明明灭灭,透着一股紧张和纠结,还有无奈。 徐清进去的时候,应该是李博文和张启超二人的队长在和总指挥诉苦,“这个案子十分难,接到报案太晚了,技术部门也给予不了什么支持,位置偏远,全程没有摄像头,几乎没一点儿线索。” 总指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听到这个诉苦,狠狠一拍桌子,道:“就知道推卸责任,案情发现的晚,本身就是错误,什么都怪技术部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总得找到颅骨吧?难道狼连骨头也吃?” 那个队长被训得灰溜溜的,低着头。徐清听了几耳,拍着李博文的肩膀,道:“其实人家大领导说的也没错。” 张启超低声道:“还不是因为他带来的法医也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就把埋怨都放在刑侦身上了?!要是他带着刑侦人员,就该骂我们这边技术了。” “呵呵,大家不是都想着过年么?难免火气大了点儿。”说着进了大厅,径直走到那总指挥面前,道:“你好总指挥同志,两个朋友请我来看看案子。” 总指挥在省部门的身份不低,看到徐清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和个孩子似得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道:“您是徐……” 徐清摆摆手道:“可担不起这个‘您’字,老班长,别发火了,谁都想破案,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高手在民间,这种藏尸悬案,比起缉毒案子来,虽然没有危险性,但是艰难的多。看看我能帮上点儿什么不,您下命令吧。” 听到徐清说两个年轻警员是朋友,他看李博文和张启超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在场这十几名人民警察只有总指挥和两个警员认识徐清,其余根本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过,看徐清的穿着,他们都道是一个参加过最强大脑的人物吧?可是他们从来不相信这种近乎于超能力的事情。 总指挥道:“下什么命令?这事儿就你牵头吧,其余各部门全力配合。” 在场的几位不知内幕的刑侦脸色非常难看,这肯定要去现场了,如果让这个姓徐的在现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们更要被骂死了,搞不好还得写检讨,不过随便吧,只要能回家过年,怎么着都成,但是当徐清说,“现在先让停尸间把尸体解冻,我们先去技术物证室。”这番话的时候,在场的一些技术人员脸色非常难看,这不是怀疑自己的技术能力么?有病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十五,一名大家都喊他刘老师的老技术人员跟着,他就是总指挥从省部门带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助手,苏雅在徐清身边如影随形,也没人敢过问。 进了物证室,他们把从尸体附近找到的东西全取了出来,放在物证袋里,在明亮的白光下,徐清拿起了那枚手镯碎片和他们所说的一枚耳坠,瞅了瞅,道:“都是和田碧玉。”徐清让把手镯碎片拿走,将耳坠留下了,然后看向了衣服的碎片。 刘老师不无骄傲地说道:“当地技术人员都把这些东西忽略了,是我们在发现尸体的附近一片一片找到的。” 徐清点点头,道:“不错,来,咱们拼接一下。” “为什么呀?我们已经在衣服上找到了狼的dna,确定是被狼碎尸的。”刘老师很不理解,而且衣服碎成了这样了,这可是一个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 苏雅生怕这些十万个为什么再像那些医生一样把徐清惹毛了,打个圆场,道:“拼完了告诉你们,来,干活吧!”她自己也戴了一副白手套帮助徐清工作,拼衣服的时候,她问:“小清,那个大官儿是你的班长?” 徐清摇摇头,道:“咱们部队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所有现役和退役的军人,见到退役军人,不管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都要喊一声老班长,总指挥是当过兵的。” “哦!”苏雅没再插话,又学新知识了。 在晚上十点十分的时候,死者的衣服已经初见了端倪,死者衣物中,下肢,腹部碎裂的非常厉害,而且有许多碎片没有找到,徐清笃定是被野兽碎尸了,野兽吃人都是先吃这两个部位,尤其是内脏,野兽很喜欢吃。 其余的上肢和后背比较完整,徐清道:“现在可以确定,死者下身穿着紫色冰丝安全裤,紫色文胸,棕色羊毛衫,和棕色绒裤,是一个穿衣很讲究的中年妇人,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 刘老师嘴角有意无意的勾起,道:“我们根据耻骨联合检验,死者是四十七岁女性。” 可是徐清没有理会他,抬头看着李博文,道:“你看啥呢,记录呀!” 徐清对苏雅微笑,道:“小姨,死者是你的上帝呀。” “啊?”苏雅愣了一下,顺着徐清的指向,看到了内衣上的logo,可不是雅舒集团的内衣嘛,她道:“我们的牌子全国有七百多家旗舰店,这可不是什么线索。” “怎么不是?你这种冰丝安全裤,卖到了八百多一条,文胸一千三左右,专门伺候有钱人的,这种嫁入豪门的人,丢了肯定轰动!”徐清看向张启超,道:“去查一下,华南以南,有没有哪个富贵太太失踪报案的。” 刘老师问:“为什么是华南以南?” “寒冬腊月,除了华南以南,谁特么穿这么薄的毛衫呀?今年这个年成,北方平均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早裹上棉衣棉裤了。如果是北方一些非常低洼的盆地,没有那种富贵家族。” 徐清的判断推理,缩小了侦查范围,李博文和张启超两个人终于扬眉吐气,有了侦查方向,张启超出门的时候还狠狠撞了一下两个法医的肩膀,本是同根生,能有多大仇?还是太年轻。 李博文和张启超佩服徐清到五体投地,苏雅也骄傲,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参与徐清的工作,果不其然是技压群雄。 刘老师还非常不服气,道:“如果她外面衣着比较厚呢?” 徐清没有和刘老师置气,虽然少了点儿谦虚态度,可是较真态度是好的,徐清解释道:“这样讲究的女性,是不会让自己身材显得臃肿的,如果外面穿羽绒服,里面顶多一件长袖。这件毛衫,就是她的外衣。而且,发现尸体也就是大约十天之前,听李博文和我唠叨了几句尸体腐败程度,我估计死者死亡时间在大约一个半月之前,有藏尸过程,一个半月之前,只有江南温度正好应该穿羊毛衫,北方的天气则是多一件则热,少一件则冷。” 刘老师是又想破案,又不想让徐清破案,是真嫉妒了,道:“万一人家有怪癖呢?你是从哪儿看出来藏尸的?” 苏雅道:“你这不是抬杠吗?据我所知,这种贵妇,非常好面子,就算有怪癖,也不会在人前表露。” 徐清道:“十几天,如何能腐坏到那种程度?这个温度根本不可能,丢到外面,三个月也不会到那种程度。如果是室内,腐坏的肯定会更厉害一些,我怀疑,是有人把尸体藏到了没有取暖设备的房间里,味道压不住了,才拖出来掩埋的。” 刘老师无话可说了,道:“对案件侦破有作用吗?即便是缩小了范围,我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徐清脱下了手套,拍了拍刘老师的肩膀,还在控制情绪,道:“省部门来的,就得担得起大地方责任,每个案子其实都是个学习的过程,我和凶手学,你和我学,看着就行,别说话,我会把我看出来的,全部都告诉你们!” 十点四十分的时候,来到了停尸间,张启超交代完了下面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技术部门是采用了共振方式解冻,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很高规格的尸体解剖室,设备都是省部门带来的,在门口的时候,徐清意思苏雅别进去了,会很可怕。苏雅表示尸体堆积如山的战场都见过了,一具腐坏的尸体怕什么? 徐清拗不过她,让她戴上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防雾霾口罩。 解剖室内有先进的排风装置,有很好的除臭的效果,可是站在门口的时候,徐清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差点儿吐出来,其实并不是忍受不了,只是他现在还在缺血的状态,感觉和女子孕期反应差不多。然而看着徐清的表现,不知内幕的刘老师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苏雅从随身包包里又取出一个防雾霾口罩给了徐清,这才好了点。 进入解剖室,大家都看到解剖台上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了,才看出来这是半具尸体,苏雅总算没之前那么勇敢了,吓得后腿了好几步,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半具尸体,可不是说以腰部分开,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这一副尸体,脖子还在,没有头颅,没有脚,有一条腿和胳膊的是全然不见了的,胳膊和腿是剩下了一副骨架,只有腹部还有些肠子,简直惨不忍睹,苏雅声音有些发颤,问:“都这样了,还能查出什么吗?” 徐清正对苏雅的眼睛,认真解释道:“除非烧了,把骨灰撒到大海里,否则就有蛛丝马迹,dna半衰期是以百年计的,把警员们逼急了,用上克隆技术都能追凶。” 对于尸体徐清是司空见惯了,尸检其实也是第六部队一门必修课,因为他们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需要研究一些尸体的死因。徐清有医学功底,尸检的本事在第六部队都是佼佼者。他连续戴了三副橡胶手套,因为这东西的味道粘在手上,一周都下不去。 徐清观察了很久,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是十二点整,子夜时分。解剖室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墙壁上温度表本来是十五度,忽然下降到了十度,每一个人都察觉到了从心底冒出来的一股冰凉,像是死者灵魂在怨恨这些活人到现在都不让她安歇…… 第0105章翼下的风 徐清感觉到了头晕,耳际落下些冷汗,握着手术刀的手抖动的幅度非常大,细心的苏雅看到这个细节,道:“实在不行,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徐清站直身体,闭目养神了片刻,睁开眼睛,眸子里是无比的凌厉,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把自己给惹生气了,道:“没事儿,可能是这口罩弄缺氧了,心慌了一下。” 尸体上肢软组织还算完好,只是腐坏膨胀显得比一般人的手臂要粗,灯光下显得黝黑,静脉网特别清晰,腹腔基本空了,但是后背软组织保存完善,徐清没头没尾地说道:“不能怪野兽的残忍,对于它们,只要是肉,就是食物。人吃动物的肉,动物吃人的肉,其实一样。” 刘老师道:“其实不用再解剖了,胸腔腹腔一眼就看全了,死因根本不明确。” 徐清没有理会他,用手术刀分离了手臂手臂软组织,又分离了肱二头肌,手有点儿发抖,可是这种抖动除了极其精细的手术操作,对于这种解剖不影响,他道:“你们根本没注意到,这里有几个颜色很深的腐烂点。” “这能说明什么?” 徐清道:“这是深层肌肉出血,说明死者生前肩膀被人的狠狠捏着。” 刘老师明显非常不服气,道:“为什么是生前?怎么就不能说是被野兽咬的?你怎么确定是这样?” 苏雅就担心这个中年人的无脑询问,这下好了,徐清又被气到了,他直起身子,垂下了手术刀,道:“现在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全他妈是一帮水货,拿着铁饭碗干不成活,现在高等医科大学一名普通的大一学生都知道,生前受压力和死后受压力完全不一样,生前血液是流动的,所以打下去会马上聚集起淤血,如果还活着就能散去,如果生前受到攻击,之后马上死亡,淤血就散不开。你应该滚回学校去复读了!还他妈带学生。” 徐清是一点儿台阶也不给他下,虽说华夏是人情社会,可不能因为人情没了规矩,花钱买证的事情多了,就会很不公平,不公平就意味着真正有能力的人没办法被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反而让一些废物占据了一些关键的位置。这几年这样的情况虽有改善,可也有漏网之鱼。 徐清压住了火气,声音提高几分道:“看这几个深色的分布,总能看出来是凶手右手从死者后方捏的吧?”他继续工作,把骨头上的肉都清掉了,骨头前方四个凹陷,刘老师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被揭了短,是相当不爽,此时还在逼逼,道:“为什么不是野兽咬的?” 苏雅着急地看着徐清的脸色,恨上了这个人,可是一个后面来观摩的年轻法医让徐清眉头舒展开了,他说:“不可能是野兽咬的,放射性骨折,是被用极大的力量捏的,野兽的牙是尖锐的,能直接咬穿骨头,不会有放射性的骨折。而且野兽上下两排牙齿,下面如果也是四个挤压位置,那就没法判断了,不过我肯定只有大拇指挤压的一处骨折。” 徐清脸上挂出了赞许的笑,道:“你是实习学生,还是已经工作了?” “呃,是研究实习生。” 徐清问:“叫什么?” “周东伟。” 徐清点点头,用手术刀拨开了脖子上的软组织,如释重负道:“死因有了,她是被勒死的,是被凶手手臂勒住脖子直接勒死。”徐清放下了手术刀,脱下了手套,走到李博文身后做起了示范,道:“左臂从背后勒上死者的脖子,使劲往上提,右手捏住了死者的胳膊,手指能有如此力量,一定是专业练过的。” 苏雅不准备再给刘老师气徐清的机会,轻声问:“为什么呀?” 徐清竖起手指,道:“凶手能把骨头捏裂,说明在他手里,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凶手杀人,有故意杀人和误杀两种情况,误杀就是一瞬间,而故意杀人,但求一个快!他能把死者勒死,就绝对不会再麻烦去打一棍子或者是捅一刀。看看,脖子被拽的这么长,成鹅了,喉管都被扯出了缝隙,肯定是这么死的,还有,死者死后,被凶手把头颅砍下,她被埋到村落坟场的时候,是没有头的。你们仔细看喉管断口,如果是被狼扯断的,断口应该是很不规则的,而这个断口,非常整齐,狼把脖子咬的支离破碎,但是喉管断口能证明一切,如此残忍,是仇杀!” 苏雅知道这里的人还有想不通的地方,觉得自己问比别人问要好,“为什么不是生前把头割下来致死的呢?”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如果是生前,血液流动,断口处颜色应该比其他位置深。”苏雅虽然戴着口罩,可是眼睛弯弯的,笑开颜了,大外甥不仅能教语文,还能教医学。 可是刘老师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击败徐清的点,道:“可是,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她的耳环。” 徐清身上穿着白大褂里还放着那枚耳坠,他此时终于掏了出来,道:“小姨,一个中年女人,戴耳环,会戴一对形状不一样的吗?” “当然不会,对称是咱们华夏的传统,有些年轻人杀马特喜欢穿左右不一样的鞋子,会戴一枚耳钉等等,可是一个穿衣讲究的三十岁以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我是靠女性产品起家的,我肯定她们的心理!” 徐清笑着举起这枚应当要加引号的耳坠,道:“这是一枚极其昂贵的和田碧玉,毫无瑕疵,只是打磨了棱角,并没有过水。玉本无价,但是这枚碧玉要是拍卖,绝对不小于百万。这是一枚籽玉,世上只此一枚,绝对没有第二枚一模一样的!这是锁骨链吊坠,而不是耳坠!” 刘老师脸色终于有些尴尬。可是在场其他人都无比亢奋。 再去大厅见总指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总指挥一直在等结果,见到徐清,急忙起身问道:“有结果吗?” 徐清道:“死者四十七岁,女,豪门阔太,而且是经常抛头露面的正牌夫人,死于豪门恩怨,东南地区的豪门很多,但是经常让女人抛头露面的豪门并不多,可以去找照片,根据骨骼测试,分析出身高和体型加以排查,缩小范围,然后再根据这枚独一无二的吊坠找死者,很容易!找到了死者,了解了是什么恩怨,你们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得到这个消息,打了技术人员的脸,刑侦人员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总指挥双手拍着徐清的肩膀 ,道:“干得漂亮,徐清兄弟,你帮了我们大忙。” 徐清笑了笑,道:“给你推荐个人,周东伟要重点培养,未来我可要听到他的名头!” “是吗?现在要找个人才是真难。” 徐清眼睛酸涩,不准备再和他们寒暄下去,道:“那我先回去了。” 徐清转身离开高风亮节的样子,让这里的一干警员目光中全是好不掩饰的佩服,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股冲动,很简单的一个“四字冲动”——好好学习。 警员送徐清和苏雅送到家的时候,整片村落一片漆黑,偶尔有三两声狗叫,全村只有老医生的院落里亮着灯,这种有人等待的感觉,让徐清心里满满的,可是他却想起另外一个人来,韩思雨。 自己的手机丢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家可还好? 她其实并不是很好,在家里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她每天都会开播,她的直播风格是用幽默的言辞抨击一些社会现象,能让观众在欢笑中反思一些东西,那听了就会怀孕的歌声,依然抚慰着孤独的人的心灵,年底了,她接到了当地春节晚会的邀请,可是她拒绝了,虽然和她的公司合约不冲突,但是她不愿意这种形式的抛头露面,只是一个网红,上什么春晚晚会?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她每天都盯着网络,只渴望能得到徐清的消息,她想拨通徐清的电话,又不敢,害怕得到一个坏消息。 她直播的时候,脸上再无笑容,也不和大家聊天,只是一首一首的唱歌,关于担心,关于思念。 她的粉丝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就在这个腊月二十一的凌晨,韩思雨,粉丝眼中的韩淋儿,对她的粉丝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个直播间了,希望大家不要难过,不要骂我,如果有一天,我用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希望大家都在,如果有一天,我想飞,希望你们是我双翼下的风。” 这一晚,韩思雨做了一个决定,为了徐清而飞。 女孩儿的直觉的是非常准的,她知道自己爱上徐清了,无法自拔的那种,看到徐清上了战场的那刻,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徐清不测,她也不愿意留在这个世上。她感觉徐清也爱自己,因为徐清身边美人环绕,从未正视。他送自己的那天,却是那般不舍。 徐清是英雄,自己若想配得上他,就得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像他的小姨一样。可是她会什么?她只会唱歌!要成功,单凭现在所拥有的还不够。 韩思雨下了直播之后,给自己唯一的闺蜜陈小丫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决定,“六月份的时候,我准备去欧洲上音乐学校,学爵士和r&b,学三个月专业,九月去半岛学舞蹈,你得全程陪着我,把你之前系统学习的声乐知识全教给我。” 陈小丫睡意朦胧地反应了半天,道:“你准备出道?” “是啊,小丫,如果你还想拼一把,咱们姐俩一起,如果你不想了,请你当我助理!” 另一边的陈小丫坐了起来,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了解韩思雨每做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的,她忽然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当韩思雨成功的参与者,比自己成功更来得痛快,她果断道:“姐妹儿,我愿尽我所能,帮你扫平哪怕一点儿荆棘……” 第0106章跟踪调查 农历腊月二十一,徐清没打算离开,早起吃了师叔做的药膳,在院子里以比正常拳理更慢的速度打陈氏太极,害怕扯开伤口,诸如左右倒卷肱和揽雀尾这样大开大合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 孙思瑶在小凳子上坐着喂鸡,道:“拳打千遍,其形自见,这太极是你从小学的,打来打去,还是那样。太极拳入门了可了不得,你还得多看看道家的书籍,去领悟太极拳。” 徐清查了查额上的汗水,道:“被一个高手揍过,可是领悟真的很难啊。” “唉,也怨不得你,武学一途,是要钻研的,多少高手闭关二十年,只为了研究一招必杀技,你这一天天不得空,根本没时间钻研。除了钻研,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和高手对决,伤势越重受益越大,可是太凶险,说不定哪次就被人活生生打死了。唉,不明白他们养你,为什么要让你从军,就安安稳稳当个医生多好?何必担上军国大事这个责任呢。” 孙思瑶把谷子全洒在地上,将喂鸡盆放在原处,从鸡窝里掏出两颗鸡蛋,放在了案板上,又取出一些何首乌来清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房间取出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其实都算不上匕首,短小精悍,让徐清想起了朱佩用的飞刀。 孙思瑶继续唠叨,“现在军刀都是用各种材质的钢材打造的,这样硬那样韧,终究是人造,这是寒铁,你师公年轻时候从昆仑山挖出来的,打了一套针灸,剩下的做了这把小刀,反正都是你的,针灸我先帮你存着,等你什么时候物色个徒弟,教出个两三层来再给你,必须得看到你的下一代才能穿给你,要么,宁愿让你师公带到棺材里,你太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这把小刀就给你吧,一共才十五公分,三公分没有刀刃的位置就是刀柄,戴在脖子上,当个吊坠什么安检也过得去。” 徐清接过这把精致的小刀,失笑道:“这吹毛即断的东西,戴在脖子上还不把我自己给扎到了?” “有个牛皮刀鞘!牛皮是药水泡过的,割不开。”孙思瑶递给徐清后,道:“不是让你戴着玩儿的,你师公不是看你手不稳,要让你学学雕刻么?就拿这个刻吧。这次回去物色个徒弟,明天你就满十八了,找个姑娘要个孩子也行。” 话说到这儿,他们耳闻一阵咳嗽声,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道:“徒弟什么的就算了,我年轻的时候把你个小雏能带大了,我都这岁数了,清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带不了,你也带不好,江山代有才人出,为什么孙家的本事就不能失传?” 这话说的扎心了。 中午的时候,苏雅的助理送来了一个皮箱,是她的日用品,真的要留下照顾唐妮了。带来的还有两台手机,一台是玫瑰金色,另外一台是瑰红色,玫瑰金的稍大,57寸,瑰红色是55寸,苏雅把玫瑰金的给了徐清,道:“这是我找人特质的,内存1t,运行内存256g,cpu是32核的,屏幕是纳米材质,手机壳是合金,这个估计炸不坏了。三十万的高成本造价,里面导线都用的白银,可别丢了。手机卡帮你补办好了,现在就能用。” 徐清太需要一个高性能的电子设备了,爱不释手,不过可惜了上一台,那可是国二号首长送给自己的呀。徐清笑道:“富二代的感觉真好。” 苏雅送她一个白眼,道:“两台,喜欢哪台用哪台!”言不由衷的话,红色明明就是要送韩思雨的,徐清岂会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的好,万一有变故,谁也多个退路说辞。 老人家本来是要带徐清钓鱼去的,可是忽然而来的省部门下来的总指挥拦下了爷孙二人,总指挥面色很不好,徐清知道,是昨夜那个案子又遇到了糟心的事情,总指挥是厅级的领导,想来这糟心的事情,肯定又和自己有关系了。 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人情练达,世事洞明,什么事儿能瞒得过他? 哀叹了一声,老头独自拿着鱼竿出门去了,孙思瑶也特别不满意把洗菜水泼到了地上。那总指挥被甩了脸,特别莫名其妙,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会这样?觉得老大不是意思,可是情况还得和徐清说,上级的命令嘛。 徐清知道是师公和师叔是气愤他们自己在家里就住一天也不得安稳,牲口也不是这个用法。但是徐清是无所谓的,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总指挥和徐清相对而坐,没有一句寒暄,直接代入主题,道:“上级要对顾家动手,他们说具体执行者是你?” 听到这个话,徐清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总指挥看徐清的脸色,当即了解,这事儿确实存在,自己之前不知道,只不过是个自上而下的秘密,低声道:“昨天那个死者查出来了身份了,是顾家的少奶奶,刘敏!” 徐清倒抽一口冷气,当真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这都能遇到?自己杀了她儿子,在这里却遇到了她的尸体,太巧合了!这个顾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一家独大吗?在顾沁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谁能?谁敢?徐清本以为和这位总指挥只是一面之缘,未来应该不会有交道,此时他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年约四十,有络腮胡子,军人出身自然是一员猛将,从军十年,从警十五年,一直在刑事这块儿,也是个被犯罪分子锻炼出来的老狐狸,不比京城的廖处长差多少。徐清知道,对付顾沁的事情,自己用得上他。 徐清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打,道:“顾沁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谁杀的,现在他一心只想出国,顾不上去替儿媳妇报仇。动顾家,不能明着调兵围剿,顾家在京城元老中都颇有威信,上级也下达不了围剿的命令,破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顾家自己四分五裂,然后动员一下曾经被他们欺压的势力,进行蚕食,这只猛虎一旦被财狼分食,上级下令清除财狼,也就名正言顺了。” 总指挥眼皮猛然一跳,道:“具体怎么执行?” 很多事情徐清还想不明白,甚至顾家的实力到底在什么地步,他也一无所知,哪儿谈得上执行?徐清道:“把法医拍摄的刘敏的尸体给我传几张,然后大家就放假过年吧。” 总指挥沉沉点头,取出一张名片,交给徐清,道:“上级下达了直接命令,让我部全力配合,这是我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待命。” 徐清心里有些感动,谁的亲人谁亲,师公和师叔只知道爱惜自己,殊不知连轴转的可不仅自己一个人,自己好在还活着,可是西部边境战士们,有多少回不来了。 徐清对总指挥道:“老爷子不满意,不留你吃饭了。” 非常不掩饰的逐客令,总指挥也有自知之明,干干笑了笑,却没察觉到任何不舒服,道:“那我们就先走了,给你拜个早年。” 送走了总指挥,徐清准备拿着鱼竿去找师公的,可是想想算了,他实在承受不住老人家那浑浊的眼神,如果可以,真想陪着他到死。 起身去了病房,唐妮还是如手术完那般躺着,房间里有火炉,火炉上一口大锅翻滚着开始,释放出浓浓中药味道,最近唐妮无法进食,全靠这中药的真气穿透皮肤,进入五脏六腑,愈合着身上各处伤害。 等能进食了,估计会消瘦很多很多。 徐清坐在她的身边,什么话也不说,说什么她也听不到呀。 之前的战事有死有伤,是有上级死命令,必须要完成任务,可是如今,司令员从来不会再给自己下任何死命令,特别监督小组和自己也是商量着来办事儿,其实如果战术到位,避敌锋芒,总能打无一伤亡的战事。之后再打仗,一定要把所有所有可能的变故都算进去,比如这次婆罗门国战争,如果自己去之前再认真分析一下,把陆航团全带上,可能伤亡要少的多,一下子牺牲了洪剑手下四十七名好手,想想就肉疼。敌人千条命,也比不上华人一根头发值钱。 接下来的工作,除了对付顾家,还得加快速度拉起自己的队伍来,现在有唐妮和胖子两个,还需要再找四个相当的好手,组成一支优秀的突击队,千军万马中如闲田信步,只是何其难啊?如果下次再有等同危险的情况,就要学学北美那边了,花钱顾上一些好手,死了也不心疼。 徐清起身,不看了,徒添伤悲,他伸手轻弄唐妮头发,蓦然想起干妈在自己难受时,总会轻吻自己额头,他俯身在唐妮额上轻吻,抬头时看到唐妮美艳却苍白的脸颊,心忽然跳的很快,再看一眼她赤着的身体,腹腔像有一团火,整个人忽然紧张起来,急忙转身将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苏雅,她笑道:“有反应了?” 徐清脸色通红,苏雅乐不可支,道:“别紧张,热血小伙子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呢,不过,你真该找个女朋友了。” 徐清现在只想从那种感觉里脱身而出,脑子里全是三爹书生的那句“万恶霪为首”,嗡嗡的声音如紧箍咒一般,连苏雅都不敢正眼看了。 苏雅就笑着看他用冰凉的水洗头洗脸的样子,他定力虽强,可他这生性,若是合情合理的条件下,被那对的人简单勾搭一下,绝当不成柳下惠。 晚上,老人家回来了,虽然钓了整下午的鱼,可只拎回一条来,晚饭做了个四菜一汤,徐清明天一早就要走,可口的饭菜谁吃的都索然无味,徐清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总指挥的话,拿出名片来,那老班长姓龙,这个“龙”姓,配什么名字都霸道,而他更是叫了一个:“威”字,这名字就非常唬人。 这时候徐清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放下了碗筷,道:“小姨,你说,能这么巧吗?” 看着徐清手里的名片,苏雅明白是问顾家的事情,回京遇到非索尔,那是个在清理之中的巧合,但是如今在这个地方看到了顾家少奶奶的尸体,那巧合的就有点儿太假了。 徐清已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冷冷道:“有人跟踪调查我……” 第0107章 依依不舍 农历腊月二十二日,徐清准备离开这个村落,苏雅叫来的车在村口水泥路的尽头等候,她的助理帮徐清拎着一篮鸡蛋,还有一袋大米一包小米。有乡下的靠谱亲戚,永远是这样。 苏雅搀着老人家在后面,孙思瑶跟着徐清,不停地唠叨:“你别担心我们这里,没有小毛贼敢来我们这里,江湖上,惹医生是大忌,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 徐清点点头,回头对着老人家道:“师公,回去吧。” 老人家也不言语,往前抬抬手,意思是你走你的,别管我。 这时候徐清想起一句歌词,“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直到徐清上了车,孙思瑶道:“清儿,今天满十八岁了,成人了,肩上的担子不一样了,可有一条,不准自己找死,什么情况都要努力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匆匆一面,然后匆匆一别,唐妮再无大碍,也就不虚此行。 交通如此发达,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可是车开的一瞬,不敢回头看的徐清也低下了头,长叹一声,“唉!” 车子开到了机场,直升飞机送徐清去疗养院。 后事全办妥了,疗养院内知道徐清今天回来,已经安排人接了。西部战区赵司令来了,沈一居然也在,他们之前了解了徐清等人的医疗情况,勒令吊销这帮庸医的医生资格,调来了最好的军医。 徐清下飞机后就成了众星捧月,摆脱了内心中所有其他的杂事,问几名第六部队的战士,道:“司令员呢?” “在前面。” 徐清拍拍这兄弟的肩膀,加快了脚步。 随着西部战事告一段落,闽越地区当局节节败退,终于建立了新的领导层,国家安全部门派去了特工,带领他们做顶层设计,这么多年了,华夏西南边境,毕其功于一役,北美那边想插手婆罗海和南海,将遇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过年之前,处理完了所有大规模战事,战士们都能松一口气了。 第六部队全员休假,随时待命,所以沈一来了。 徐清看到沈一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脸上挂起笑容,先对赵司令敬军礼,道:“你好赵司令。”然后才对沈一道:“司令员。”虽然有刻意的严肃,但是声线明显在告诉别人这是自己人。 沈一道:“行,你回来就好了,所有后事都处理好,唯独京城这块儿,都没回去,等你的信儿呢。” 徐清朝着广场上望去,仪仗队每人抱着一套满是鲜血叠好的军装,上面放着骨灰盒。 四十七个人。 赵司令的气质和北部宋司令基本相同,只是更显消瘦,更黑一点,他道:“我们经过努力,把阵亡战士的遗体都找到了,总决策部让我去京城复命,我来这儿,准备见见你,然后和你一起回去。” 徐清受宠若惊了,笑道:“您一起回去就太好了,上将军面对牺牲战士家属,更有影响力,我也不想去在面对他们伤心的样子。” 赵司令道:“好,但是有一件事情,败军之将想见见那位血战卓木河谷的带兵军官,可以去转转么?” 徐清摆摆手,道:“这就更不用了,带句话就成,告诉他,这次是没准备好,下次他再来,我直接斩他的首。” “好,霸道!”赵司令看着徐清,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惜才,沈一身姿挺拔,脸上挂着浅笑,那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朝着警卫勾了勾手指,拿过一个盒子来,道:“小清啊,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徐清接过了盒子,打开后看到一块皮链手表,表链是黑色,表面是银色,是第六部队科研部特质的,有指南针,有拍照录像录音等功能,司令员知道徐清喜欢什么。 徐清当下就把手表戴上了,对司令员道:“谢谢您。”而后不由把目光放在那些骨灰盒上,还记得他们离开时整齐列队的样子,誓言仿佛还在耳边环绕,可是英灵却永远留在了卓木地带,徐清走到了骨灰盒的旁边,回想起当日他们毫无畏惧英勇战斗的样子,不禁又伤心起来,以后战士们都要过忌日了,自己还过什么生日? 徐清和司令员以及第六部队的一干将士道别后,登上了飞机,摸着战士们的骨灰盒,不管在世的时候是怎样的,死后,也不会是一场梦。 徐清看着正对自己远远微笑的换上警服和军装的洪剑和豹子等人,心想,或许“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诗是对的。父亲们和干妈让自己活下来,也不是为了让自己整日以泪洗面。 这一刻,徐清和初入京城时候的心态不一样了,不会心门紧锁,其实他早已经开始试着把一些人放进心里了,只不过今后会笑的更多。 两个小时,飞机已经降落到了京城,军方的大巴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开车进城,四处枯树败草,但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明天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徐清看着车窗外,后面跟着整齐的车队,实在不习惯这种场面,道:“先送我去廖处长家里,之后我自己回家,不用管我了。” 豹子忙道:“姜队也在那里,我们也和你过去。”小鹰小雀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徐清笑道:“不去参加庆功会和追悼会了?” 得到肯定回答,徐清同意了,不过洪剑得回军营复命,不会那么自由,不能和这些忽然就有了过命交情的兄弟们在一起。 在一开始,徐清是打算见见死者家属的,和他们道个歉,才不准备在衡山久待,但是刘敏被杀的事情,让他不能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梵高生前潦倒,死后他的画能拍千万美金,可这与梵高有什么关系? 赵司令和他们是坐在一起的,听着几个人的谈话,觉得后生可畏。他也有所耳闻,这小子要搬倒顾家,特别监督组的意思,他也不便多问。 这场仗若是没有徐清的歪打正着,后果将不堪设想,赵司令心中记着徐清的功勋,但不能说出来。 徐清还没有去过廖处长家里,没想到是三环的一个曲折小巷,车都进不去,徐清对廖处长的好感增加了几分。徐清一行四人,带着山猫迤逦而行,到了廖处长的家,恰好是中午。 廖处长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可不是四合院,京城四合院如今的价格,廖处长敢住进去,就犯纪律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子,三间正房,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课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树,廖处长原本和他老婆只给姜尚武几个做了六个菜,知道徐清要过来,又加了两个肉菜,原本准备吃面条,现在准备吃饺子,让姜尚武和金刚几个人大呼不公平。 徐清几个人伤势还没好,走得很慢,都一瘸一拐的,进了廖处长的院子,家里地方不够大,饭菜全在院子里的大桌子上,山猫一进来,就趴在了桌子上,来回嗅嗅,也不敢舔,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小雀,意思是问:“可不可以吃。” 小雀看了看院子里没别人,给山猫做了噤声的手势,山猫叼起那只整鸡就跑到了门外,躲在墙角饱餐一顿。 主人还没出来,大家就先自动入座了,想着临走的时候姜尚武说等大家回来喝酒,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存活的幸运,还是对战争的唏嘘,亦或是对牺牲战士的悲悯,或许都有。 廖处长闻声出门,本来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大家还是又惊又喜,抢步上前,欢喜道:“回来啦?回来就好啊!” 廖处长比姜尚武大几岁,其余几个都像是他们两个带大的孩子,看着大家身上都有伤,心中难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喜形于色。 姜尚武也出来了,捏了捏徐清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徐清没忘记自己来意,来到廖处长身边,问:“上次破非索尔的地下拳场,顾家不是来了个人要收拾我,然后逃走了么?有什么线索吗?” 在徐清来之前,廖处长已经准备好了关于这个人的卷宗,可是详细资料还在局里,只能掏出手机来,找出照片,口述徐清不在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你带队刚走没几天,国家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格的社会管控,让我们发现了这个石俑,他在河北一座城市的街头化妆成乞丐逃避追踪,他非常精神,我们的警员只拍到了照片,他就开始跑,堵截的时候,被他伤了好几个警员,目前不知所踪。” 徐清看着石俑的照片,就是最近化妆成乞丐的样子,非常落魄,徐清放大了照片,从他的动作来看,侦查员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没有丝毫察觉,应该是用单反相机远距离拍的正面。石俑神态轻松,嘴角若有若无挂着笑意,在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是婚戒的样式。 徐清翻出第二张,是一张侧身照片,身边有路人骑摩托车经过,参照对比一下,身高在172厘米。体格健壮。 第三张照片往后,就是对戒指和脸庞的特别,徐清看到他手指关节位置的老茧,心口猛然跳了一下,这个人的手让他想起了曹绯,当初自己和温三两个人打他,都差点儿被他杀了,这个石俑的手沉稳程度不亚于曹绯啊。 徐清盯着石俑的脸庞,是正面拍摄的照片,那样的脸颊,实在无法形容,只能说是满脸凶相,他黑色泛黄的眸子下有红光,徐清笃定道:“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算是孩子,他也不会有怜悯。” 廖处长点点头,对徐清的说法深以为然,“从神态来看,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察觉,平日里眼眸都是这样的颜色,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人杀的太多了。军人杀敌,是有针对性的,除了敌人,谁也看不出军人身上的凶气,杀人犯却不一样,很多有经验的警员在当街对陌生人只看一眼就敢拔枪的。” 这可不是吹,小雀都不看人,看杀人犯开的车都敢拔枪。 “所以,在抓捕他的时候,他只伤人,而没杀人?也没有挟持人质?” 廖处长道:“没有,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急着要走,他有很多击杀警员的机会,却都没下杀手,难道是怕自己罪名大了?”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问:“后来他朝哪个方向逃了?” “西边,我们都以为他是想趁乱出国,施行追捕来着,可是后来就没找到人。” 徐清陷入了沉思,顾家有三巨头,老家主顾沁,少奶奶刘敏,还有头号战将石俑,刘敏惨死,杀她的人,一定是顾家头号大敌,而且,那个人还在跟踪调查自己,这个人,该不会就是石俑? 如果石俑是来京城之前杀了刘敏,这女子死亡时间倒也勉强对得上,西部,他暗中盯着自己动向,分析出了唐妮的伤势,只有老师公能救,把尸体故意埋到那里,就是为了惊动自己?可是他杀人动机呢?惊动自己的目的呢? 可惜没机会见见他,不能亲眼看到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实在不能分析他的人性,不知道人性,就决计弄不明白他的动机和目的。 如果一切都是巧合,徐清出了骂一句日了狗的老天爷,没有其余的话想说。 看着大家把酒言欢,徐清感到了一丝空虚,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本应该去找找石俑的藏身之处的,可是这家伙如此生猛,自己又有伤势,不能冒这个险,再回衡山也不大现实,相比之下交通和讯息还是不便,可能会耽误事儿。 唐妮是那样的情况,胖子刚刚被第六部队的兄弟“抓”走了,韩思雨也不在家,和谁一起玩儿呢? 第0108章吃点东西 徐清怕伤口开裂,没有敢喝酒,也没敢多吃,和大家谈了一下午,回家的时候是六点。学校说是不放寒假,也终要让学们过年,腊月二十三放到正月初六,学生们今天刚好离校。所以学校清冷了不少,昼夜自习室和图书馆还开放着,供那些努力的,并不止是学生们的人们使用。 学校一侧小区人和车少了一大半,大多数都是租房子,这学区房子能买得起的人毕竟是少数。 徐清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楼层,没亮着灯,看看时间,他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拨通了韩思雨的电话,竟然紧张,非常紧张,又渴望对方接电话,又不希望,有时候人的感情,真是特别难以捉摸。 徐清反思自己原先说过的人吃动物和动物吃人一样那番话,其实也不那么严谨,毕竟人是灵性和兽性的结合,动物只有兽性。野兽若是准备吃人,可不会一边希望猎物到来,又希望不来。 电话有个彩铃,是很老很老很老的一首歌,像是一个电视剧片尾曲,第一句是“冰雪少女入凡尘”。 徐清蓦的想起了那天韩思雨弹唱《琴操》,忽然想给她写一首歌 一点儿不吹牛逼的说,徐清也能当音乐老师,曾经冒牌音乐制作人的时候,写过一首歌,还真就有一年在各大音乐榜首居高不下。身份的原因,徐清把这首歌送给了宝岛高山岛的一个音乐界骨灰级音乐制作人,拿过格莱美的人物——盛亚宗。 当初徐清执行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他的。 如果韩思雨知道徐清是盛亚宗的救命恩人,那双如枯井的眼神,只怕会水汪汪的。 等对方接电话的时候,徐清一直在胡思乱想,这也是心乱如麻的一种,最终电话那头是一阵忙音,徐清一边如释重负,一边又很不是滋味。 下意识一抬头,徐清看到家里的灯亮了,他忽然惊喜。往家的方向紧走了两步,他一拍脑门,自语道:“哎呀,钥匙在叶玫那里,她来给我开门了。” 徐清急忙回家,坐不了电梯,还得爬上十三楼。 家门开着,徐清看到了那个帮自己提着师公给的粮食的后生,他应该是跟叶玫一起来的。徐清看着他,他看着徐清,表情很不自然,徐清纳闷儿道:“怎么了?” 可是这后生不敢说话,跟做贼似的,徐清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揉了揉冻的有些发麻的耳朵,进了屋子。原本是一屋子清香的,可是如今,满屋子酒精味,肉的腐烂味,方便面味,还有臭脚味,徐清怀疑这是自己的家吗? 抬眼一看,徐清的火呼呼的往头上冒,遍地狼藉,酒瓶倒了一地,各种肉的骨头堆了一餐桌,也不收拾,满满的蛆在爬,方便面桶扔了一地,而这满满的狼藉当中,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自己放在衣柜里的衣服,一手拿着碗筷吃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枪指着叶玫。叶玫一动不敢动,手中还拿着钥匙,以极其小的幅度抖动,脸色发白,她也不是害怕枪,近朱者赤,有一群警察朋友,被枪指着,很无所谓。就是一进门就看到个陌生人,忽如起来的惊吓,让她心跳个不止。 徐清今天下午才认真研究了这人的特征,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找到自己家里来。只是草泥马的住就住,这是人住的家,不是你住的窝。徐清拖着伤体,踩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家里所有的房门都开着,韩思雨的大床被折腾的不像样子,徐清突然有一种被绿了的感觉,吃了屎一样,恨不得把这个逼的蛋打碎。 “回来了?等了你好久!”石俑放下了筷子,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靠在沙发上,枪口对着叶玫摆了摆,示意她让开点,是要和徐清聊聊天了。 徐清压着火气,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道:“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应该清楚啊。把枪放下吧,这里没人威胁得到你。也别装样子,你要是想杀人,我们三个一进门就被你干掉了。” 徐清想找个坐下的地方都找不到,看着石俑,“你挺英勇啊,敢住在我家里,猜到了警察们搜查哪里都不会查到我家吗?说说吧,想做什么。” “哦,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帮你铲除顾家,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石俑这句话一出,徐清之前的猜想,基本都吻合,这个石俑的胆色心机和本事,真算一代枭雄,和徐清面对面,气场简直是碾压。曹绯有勇无谋,而这个人,智勇双绝。 徐清面色淡然,可是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遇到对手了!他问:“什么忙?” “呵呵,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我先配合你除掉顾家,再说需要你帮我的事情。不过你得先把我的通缉撤了,否则,我哪儿也去不了,很多事情办不成。哦对了,你还得给我点儿钱!” 徐清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这家伙真是穷了,自己的电脑,韩思雨的两台电脑,都被卖掉了,徐清气息有点儿不顺,问:“卖哪儿了?” 石俑把枪放在了茶几上,低头又开始扒饭,道:“就楼下那家电脑城,应该还在,我和他们说了,先压着。” 徐清回头看向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姨的助理,道:“去帮我赎回来,钱你先垫着,开个发票,等报销。” 那个小伙子忙不迭的点头,跑了出去。 徐清问:“叶玫,你那有钱么?先借我点儿。” “没,没有多少现金,我这有一张年底公司发的年货卡,有三十万,够吗?”叶玫还是有些害怕,声音气息不稳。 徐清点点头,她把卡递到了徐清手里,“密码是卡号的后面六个数字。” 徐清二指夹着卡,道:“我想听听,你怎么帮我铲除顾家。” “我没办法,顾家一万好手,有三千听我的,你有什么办法,我可以配合你。”石俑的语气非常自然,丝毫没有把自己最近所遭遇的大风大浪的放在心上。当徐清问他怎么相信他的时候,石俑给徐清看了一个视频,视频的建筑风格是北欧,里面有一对母女,被绑手绑脚,身边站着一群人,脖子上纹着“顾”字,石俑又给徐清看了一张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徐清明白了,笑道:“其实他们是想拿你的家人胁迫你做一些事情,比如你现在把我杀了,顾沁就把她们母子俩放了。” 叶玫听这个对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石俑笑道:“江湖上有句话,祸不及妻儿,就算是陌生人,也不用这么做,我从小给他鞍前马后,他太过分了。不地道。” 徐清笑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把你的妻子孩子救回来。” “是啊,去北欧救人,这仗,我的人脉里,没人打得了。”石俑吃完了东西,道:“合作么?” 徐清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打给姜尚武,道:“把对石俑的通缉解除了吧,游戏规则有些变化。”说完,他将卡扔给了石俑。 石俑拿起了卡,到了徐清的身边,“对不起了,把你的家折腾成这样,你该不会介意吧?” 徐清嘴角勾起,口不对心道:“大丈夫不拘小节。” “哈哈,你好好养伤,我等你去魔都。小子,你不错,我很欣赏你!”说完霸道离开了这里。 再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徐清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和打脸,喃喃道:“你很欣赏我?我很心疼你呀!什么素质!妈的!” 叶玫捏着徐清的胳膊,道:“你别生气啊,我帮你找几个家政阿姨。” 这时候韩思雨给徐清回了电话,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徐清,你在哪儿?” 徐清揉着太阳穴,道:“在家呢!” 听出了徐清声音不快乐,韩思雨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小偷小摸想拿点儿年终奖过年,找到咱们家了,电脑都丢了,一片狼藉,不过你别担心,我能帮你找回来。”徐清的声音很无奈,可韩思雨的声音却给了他一点慰藉。 徐清和韩思雨闲聊,叶玫指挥着家政阿姨打扫,里里外外清理,那个小助理找几个工作人员重组电脑。挂掉电话之后,徐清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再一次调出了特别监督组很早就发给自己的顾家资料,亏得有加密系统,那个电脑城的工作人员也没动过,否则泄漏的秘密可不止一星半点。 魔都自古以来都是群雄逐鹿的地方,可以成为一方霸主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他们多是外地人,顾沁也是,原本他的家族是在京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领导班子换人之后,顾沁才去魔都,只用了三年,就一家独大。这老家伙受到父辈和祖辈的影响,知道钱权不够,还得有枪,所以开了保安公司,申请下来持枪证。 如今的魔都除了顾家,还有四大家族,杜家,许家,丁家和冯家,分别搞房地产,餐饮,旅游和物流,谁也不敢惹顾沁,因为人家手里有枪,石俑进军了娱乐业,除了自己当老板,保安团队全是他的自己人,平日里拜的是关二哥,披上了干净的衣服,可是实质上,和地下组织看场子的性质是一样的。说起来是新晋的地五大家族,谁不知道是顾沁手里的枪? 杜许丁冯四家曾经联合在一起,对抗过一次,但是被顾沁打的大伤元气,一直怀恨在心,却谁都不敢报仇,这四个家族可以利用,石俑手下有三千人马,要怎么利用?真揪心,不知道玩不玩得过他,到最后不知道谁利用谁。 想把顾家一网打尽,但杀一个顾沁还不行,他有很多白道上的朋友,而且那上万手下当中,有不少好手,跑了就找不到,荼毒社会。 九点的时候,家政阿姨总算是把房间清理出来了,床单被罩还有窗帘全晾了起来,家里总算又恢复了曾经的清香,又变得一尘不染。 叶玫把放在门口的两个皮箱拿进了徐清的房间,那是苏雅让给徐清买的一些衣服,那些鸡蛋和大米小米全放进了冰箱,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她对徐清道:“是不是又有麻烦事儿了?” 徐清关上了电脑,对叶玫咧嘴一笑,道:“没事,你和我出去一下?” “干嘛去啊?” “饿了,吃点儿东西……” 第0109章劳其筋骨 大雪纷飞,徐清坐着叶玫的红色奥迪行驶在红红火火的街道上,叶玫问:“你想吃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敢吃太油腻,最贵的我不请你,我带你吃最好的。” 徐清裂开嘴,露出那满口洁白牙齿,道:“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找个地方吃碗面就好了,吃什么最好的呀?!唉,世上要有灵丹妙药就好了,身体好了,就去魔都。” “呵呵,要什么灵丹妙药,你这样挺好,总之能安安稳稳过个年。” “你不回家过年么?家人呢?”徐清问。 “呵呵,接到京城了,从我爸死后,我妈就一直在乡下照顾我奶奶,夏天的时候我奶奶过世了,老家再没有了什么亲人,才愿意和我来的了。” 徐清一愣,从没想过叶玫是单亲,齐妙只有一个老父亲,叶玫只有一个老娘,这些成功的人呀,毫无例外的总是先被苦其心志,徐清没那么八卦去掀开叶玫的伤疤,只是问道:“咱们在外头吃饭,不管老太太了?” “她在家里呢,不管她。” “那回家吃呗!也不能真不管呀。” 叶玫急忙摆手道:“可别,就是真不管。出门的时候就骂我,找不回来个女婿,别回家!房子是苏董给我买的,现在成老太太的了。家里有个保姆,阿果也在,老姐俩和阿果玩儿的挺好,不用管。我要带你回去,不出三句就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不出五句,肯定是要个孩子吧!” 徐清没话说了,老太太还挺活泼。 这个年代,装逼的大多是垃圾,真正的有钱人未必高调,叶玫这个打工皇帝和徐清这个天之骄子,真就去了一家夫妻店面馆,一大碗八块的那种。 就在他们二人刚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的时候,后面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门口,车上坐着六个人,副驾上是一个年轻人,十八九岁,戴着手套,透过车窗瞅了瞅外面并无摄像探头,道:“哥几个,就里面那个小子,待会儿往死了揍他,还剩下的一人三万块钱,马上给你们。” 这个人,虽然徐清后来再没打交道,可是绝不会忘了他。 这家伙就是火车上初遇“一中三才”时,遇到的那个南方纨绔韩鹏。他的学校放假很早,为了等杜雅茹,一直没回去,杜雅茹依一如既往地不理他,甚至不把电话号码告诉他,更不要说吃一顿饭,开个房间,那比房间开他还难。韩鹏气不过了,找了一些流氓小混混准备用强制的方法带人走,但是他们的野鸡学校没想到京大的军训是如何可怕,被打成了狗,想单抓杜雅茹,他更没想到,杜雅茹是被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训出来的。结果不言而喻。 想出一口恶气,还得找有恩怨的,最佳人选自然而然成了徐清,能跟到这儿,他是打听了好久,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 车上其余五个人都是衣冠不整的小瘪三,拎出了棒球棍,铁棍,刀子,一群不务正业的混子,连正经打手都算不上,收钱办事儿而已。一个头上有疤的混子摸着自己的光头,道:“我看里面那个小老妹儿倒是挺带劲的。也别在里头弄了,直接拉上车。过年了,开个荤,天天睡小姐,今天睡大款。” 也就是出来吃口饭,很快,都快十点了,送徐清回家后,她还要回公司忙一下年会的事情。 出门后,叶玫搓搓手,一脸满足道:“真好吃,这地方还可以再来。” 徐清乐道:“老百姓的家常饭嘛,食材佐料都是干净的,油也不带口水,确实可以再来。” 他们把车停的很远,需要走两步路,雪天走路总是很浪漫,这和是不是情侣没关系,只要身边是一个你不讨厌的人,感觉就是对的。 随着那辆面包车门开,徐清警惕起来,他是什么人?就算现在有一支狙击枪瞄着他,他都能察觉到,何况是这帮把棍棒藏在背后的人?走到僻静的地方,叶玫也紧张起来,抓住了徐清手。 徐清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手心,示意没事儿。 身后那光头忽然就加快了速度,亮出了那根棒球棍,凶相毕露,朝着徐清后脑砸了上去,徐清马上转过头来,伸手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儿,往下一压,“咔”,掰断了他的手腕儿,抢出棒球棍,狠狠在他的肋骨位置捅了一下,那光头“诶呦”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这光头身后还有人,操家伙就冲了上来。 徐清可是专业,就算身上有伤,再来十个也就几秒钟的事情,没和徐清交过手的人,都不知道徐清下手能有多狠,这个光头倒地之后,被徐清狠狠一脚踩在了腰上,军勾的胶底踩的他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在轮椅上躺着了。 徐清一手护着叶玫在自己身后,盯着眼前的人,找准角度,一棍子捅在了一个人的下巴上,其当即昏厥。 一群人一拥而上,分攻徐清两侧,徐清架起棒球棍架着左边,右腿高高抬起,高过头顶,一个下劈,把右边一人狠狠砸在地面。 这个动作就稍微有点儿大了,徐清觉得后腰一疼,伤口撑开了,极度的刺痛让徐清动了杀心,扔下了棍子拔出手枪。枪声一响,一个冲最前的人应声倒地,这帮小混混们哪儿见过这个?全腿软了,动也不敢动,跑也不敢跑,徐清一脸杀意地质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徐清刚问完,看到不远处一个黑影转身想跑,徐清当即卸下弹夹退出子弹,狠狠朝着那个人抛去,枪尾狠狠刺到了那个人肩头,那人痛呼了一声趴在地上,徐清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拎起一个人头发来,看着他的脸,道:“嘛呢?是不是想拿点儿年终奖回家过年啊?就干点儿这事儿?欺负人欺负惯了吧?脸呢?”徐清照脸一耳光。 警察来了,都是附近的巡警,听到枪声,拿枪过来的。 这片的警察都是姜尚武手下管着的人,这几个警员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鬣狗。 警员看到有人中枪,第一时间先把所有人扣下了,先搜身,要到徐清身上的时候,叶玫推开了他们,道:“别特么动手动脚的,让当官儿的过来。”经过上次一个报警牵出一条大线,叶玫看到不认识的警察,都有些怕,根本不敢让他们抓人。 这些警察都是新手,看到枪本身就紧张,叶玫这一吵吵,他们更紧张了,拔出了警用92式,徐清皱着眉头反手摸着后腰,道:“看到了没办法反抗的人,别特么拔枪,枪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赶紧特么的收起来,别让围观群众看笑话。” 一句话堵的那些人说不出话来,没办法了,徐清腰伤是真开了,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二次开裂是贼他妈疼,他转头看着这几个小警察,“还盯着干嘛呢?先拍现场,然后死的让法医带走,伤的让队医带走,无损的带局子去呀,警校是怎么教你的呀?” 这时候鬣狗跑了过来,看到是徐清,又惊又喜,看着徐清有点儿站不起来的样子,忙道:“怎么了?徐兄弟?” 徐清眼看着就要摔,叶玫急忙上前扶着他,颤声道:“你怎么了?” “死不了!”徐清脱了大衣,后腰上的血已经渗透了毛衫,他脱下后,绷带已经变得一片鲜红,徐清还是把那帮庸医想简单了,这几天时常走路,在师公那里也没复查,觉得伤口没那么容易裂开,裂开了也不会出血,问题不大,可是如今再看,军队给他们带的血盾没用吗?徐清将衣服裹在了腰上,披上了大衣,道:“老子非弄清楚那帮庸医的来头,端了他们的窝。” 鬣狗和叶玫是真急了,叶玫着急忙慌的喊:“怎么了这是?你没事儿吧?别吓唬我。” 徐清脸色苍白,嘴唇发黑,呼吸都有点儿困难,道:“那个小子是韩鹏,火车上的恩怨,真他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老子扣下,先按谋杀罪关起来,看看谁给他活动,查他王八蛋!” 徐清察觉身体非常难受,看东西都有了重影,迷迷糊糊道:“草,老子今儿过生日,本来挺好,觉得回家了吧,更好,怎么他妈的一到晚上,谁都欺负老子?老子就那么好欺负?” 现在是谁都敢欺负他了,晕过去了。战场上下来,本来就是个修养的事情,一治还治出问题了。 雪地上,救护车的声音的显得特别刺耳。救护车上,叶玫吓哭了,车上就开始电击做心脏复苏,恢复心跳后都上呼吸机了。她拿着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打,苏雅还在远处照顾病人,打电话除了让她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救护车直接开到了驻军医院。 整晚,叶玫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冰冷的走廊里,看着医生验血,检查,来来回回,本来应该很吵杂,可是叶玫什么都听不到。 徐清是驻军医院的常客了,医生们都知道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做最细致的检查,终于在十一点的时候有了结果。 叶玫看着从病房出来的医生,脸上都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也轻松了不少,急急起身,问医生结果。 医生微笑道:“是抗生素过量引起的药物中毒,对毛细血管和心肌有了影响,导致了休克。” “那没什么事儿吧?”叶玫问道。 “还是徐清体质强悍,用药应该是半个月之前,竟然撑了半个月没吸收,今天是因为伤口复发,起了连带效应,如果再撑个一天两天,就自动排出去了,我们现在的治疗方法是加速排泄,延缓吸收,放心吧,他能扛过来。” “没有别的危险了吧?不影响他未来的体质吧?” “放心,普通人都能扛下来,何况是他?只不过,最近可能还会有昏迷状态,我们不准备对他用任何药了,好好养着就成,我们观察两天,回家养着也行。” 叶玫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进了房间,这才从医院出来几天呀,这小孩儿是什么命啊?! 徐清的手机忽然响了,叶玫拿起来,是韩思雨,她接通了,听着对面女孩儿道:“徐清,我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开,估计凌晨三点多到,能接我一下吗?” 叶玫问:“你不在家过年,怎么这时候跑回来?” “姐姐骂我……”对面忽然顿了顿,问:“您是?” “我是叶玫呀,徐清他有点儿不太好,接不了电话,我去机场接你吧。” “他怎么了?”韩思雨很着急。 “唉,来了再说吧,医生说没事儿,你现在把航班号发给我。” “嗯,行!”韩思雨对叶玫不陌生。这丫头胆子比较小,白天到站她都不敢打车,晚上到,没人接的话,她能和机场的安保人员呆一晚上。 挂掉电话的时候,姜尚武带着人来了,叶玫正要打招呼,听到了徐清疲惫虚弱的声音,“你们也不嫌烦,我一有点事儿,你们就来了,我特么老在医院呆着,自己都嫌弃自己,下次别来了。这次过来了也好,都让这里的医生仔细做个体检,通知洪剑和那三个战士也一样。” 叶玫惊喜地回头,凑到徐清面前,发现他已然又睡着了,忽然转醒,只不过是在担心别人…… 第0110章老兵复员 韩鹏从没想过事情会闹这么大,来了京城上了大学,还道是中学孩子打架一般。他想错了,被直接带到了刑讯室,剃了光头,拍了照,上着手铐脚镣,已然通知了他的学校有关部门,韩鹏企图谋杀国家保护人物,年后开庭宣判死刑。 曾经他所乘坐的那列车列车长就警告过他,不要惹徐清,他惹不起,这小子根本不信邪,如今入狱,害怕归害怕,可是在被审讯的时候,他竟然道:“我爸是韩作林,你们不能关我!”这样的句式,前几年似乎听别人说过,一定是一惹事儿,家里就用一些关系摆平的人物,否则不会用如此句式。 有关廉洁部门本来是要先观望,但是因为这段审讯视频,马上开始动作,盯上了南方交管部门韩作林,倒看看他有多少钱,他要给谁送钱,谁敢收钱。 至于那些小毛贼,一审就全招了,进入腊月这短短的二十来天,作案十八起,抢劫偷窃数额高达二十万,原本罪不至死,但还是因为涉及到徐清,死刑立即执行,都不用过庭,军方直接下的命令,警察叔叔们会选用安乐死,军方还是枪决。 这件事情对徐清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后面会引起什么麻烦,现在还看不出来。然而在教育部门,却是一件大事,因为韩鹏的事情是某一个社会现象的缩影,某些二代作风实在太次,如何开展有效的教育,成了最大的问题。 韩作林,这就是个土皇帝,可是却毁在了儿子的手里,顶多一个月,他的人脉网势力网,资金链将土崩瓦解。 —— 腊月二十三,华夏传统的小年,家家户户在前一晚做麻糖,传说是给灶王爷吃的,这一天老神仙要上天和玉帝禀报人间烟火情况,老百姓要用麻糖沾一沾他的嘴,让他不要乱说话。 晚饭前要放炮仗,也是为了吓唬吓唬灶王爷。传统是传统,发展到如今,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全是为了热闹。 这样的日子,家家户户都要团团圆圆,总有一些人回不了家。西部边陲的一片戈壁,刺骨的西北风卷起遍地冰沙,如一道道刀罡割裂着苍茫大地。 寒风呼啸,一阵阵军歌却比这风声还要响亮。 “磨砺意志的铠甲,压满智慧的弹夹。人未出发,心已到达,意念在厮杀。军人的魂魄在制高点上挺拔……”没有什么悠扬的伴奏,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转腔,整个就是喊,喊得热血沸腾。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事,而且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大胜仗,士气高昂,近看,一条条铁龙一般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正从各个营地跑步到达训练场,“唰唰”的脚步声音震天,连附近狼群虎豹全惊退到三十里外。 如果从高空来看,像是一队整齐排列移动的蚂蚁,到了聚集地的时候,集结列队,由动到静,成了一个个如豆腐块的方阵,高空看来,就是一片没有风的庄稼地。 点将台上,西北某野战军军长一双虎目似有泪光,双手死死握着前方护栏,看着后来被带上来的二百人胸带红花的军人。 前几天,新兵入伍,今天,却是老兵复员的日子。 寒风萧瑟中,一名少校出列,向后转,放声大吼:“向右看齐!” 战士们小碎步挪动起来,少校嘶吼道:“向前看,稍息!”然后向后转,对着点将台的首长吼道:“军长同志,全体复员老兵集合完毕,应到二百四十七人,实到二百四十八人,请指示。” 站在风雪中的军长身姿挺拔,就他的这支野战军,对婆罗门国作战时,吃掉了狗兵三个整编军团,伤亡却不足五十人,总决策部直接授予全军一等功,这才是能打仗,打胜仗的部队,其中有一场仗,成为了经典战例。 踩上婆罗门国度的那一刻,西部总指挥部让他们军首先对敌人城市发起攻击,但不能造成敌国百姓的伤亡。城市攻坚战,下了不准打伤百姓的命令,就意味着无法使用重型武器,真没法打,一支陆航团主动请缨打这场仗,军心可鼓不可泄,军长同意了,这支陆航团只派出了一个侦察连,换上了敌军衣服,直捅敌指挥部,下达假命令,把全城的武装全骗出到了城外,一轮火力覆盖,解决了所有的难题。 战例经典归为经典,可是不能总用,因为这样的战术和军人素质以及指挥官素质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样的战斗力,已经直逼第六部队的水准。 这次复员中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这次战斗的指挥官,锡伯族的姑娘——乌扎拉。 这女孩儿从军,全是为了父母报仇,她和徐清说过,只要为父母报了仇,她就转业,这次大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西域那些匪徒趁乱全部集结,准备在西部战士后背插一刀子,这些没脑子的人万万没想到,蒙古义民的马队就围着他们,做了一个铁桶般的包围,乌扎拉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就接到了围剿的命令。 脸给够了,不要脸的时候,所伴随的就是打脸,乌扎拉带着仇恨围剿,一个不留,让西域这片地方重归繁华。 战后,乌扎拉的首长怎么都没想到,会接到这姑娘的转业申请,他不敢批,层层上报,层层都不批,她才二十岁出头,有着连第六部队都侧目的军事素质和指挥才华,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能放她走? 几次谈话,乌扎拉都非常坚持,军长对她说,再等等看看,没想到,今天她就来了,竟是如此坚定。军长知道,真是留不住这个姑娘了,当初第六部队准备特招她,她都不去,真的不知道她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调节了一下情绪,军长开始训话,“同志们,请稍息。” 不只是转业老兵,所有的战士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话他娘的没错,每一年,都有新兵入伍老兵退伍,每一年都开一个这样的会,从我上任至今,做过十三次这样的欢送仪式,开一次,哭一次,舍不得你们啊!你们在绿色军营里流过那么多的血和泪,你们把最美好的年华交给了部队,怎么舍得你们走?可是,要强军,必须要注入新鲜血液,有人说了,你们中好多人还不到三十岁,难道不年轻了么?在社会上,你们才到而立之年,但对于军人来说,你们的反应速度,确实跟不上年轻人了,当兵是要打仗的,半秒钟的反应,就可以决定你和敌人的生死,不是部队不要你们,是我们要为你们的性命负责呀!如今的国家,不会允许古来征战几人回的事情再发生……” 这番话,还是很理性的,本来已经很伤感,军长不会再煽情,说到这里,言辞变得锋利,道:“战争归战争,可是放在社会上,你们都是军队培养过优秀人才。严格的纪律,到哪儿都不许忘!你们虽然脱下了军装,但是有三点,必须给我放在心里!国家!责任!荣誉!这是我对你们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敢用军队教给你们的本事欺负老百姓,敢给我们野战军脸上抹黑,只要我得到消息,我会派出现役的军人,清理门户!” 话说到此,下面的军人齐齐喝道:“保卫祖国,保卫人民,一日为兵,一世为兵!” 军长虽然压制着情绪,可还是不由地热泪盈眶,道:“兄弟们,同志们,再唱一首军歌,送送我们的战友!” 歌声中,已经多了很多很多的抽泣声。 老兵们一个一个被送走。只剩下乌扎拉一个人站在点将台下面,等着上级答复。 各个阶层的领导都围了下来,军长看着乌扎拉的脸颊,问道:“就留不住你?” 乌扎拉没有表现的特别难过,对军长笑道:“首长,我当兵就是为了打仗的,西部边境未来十年都没仗可打了,呆着没意思了。” “那你去第六部队,要么我把你推荐到海军陆战队。” “哎呀,首长,您就放我走吧,为国为民,也不一定要在队伍里,我这个人比较野,心比较大,了结了一件心事,就想去看看祖国的山山水水,活这么大,都没离开过西边,想出去转转。” 军长叹气道:“难道,这里,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 乌扎拉收起了笑容,道:“当然有,我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怎么会没有呢?”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会放在这里。” 军长摇摇头,摆摆手,道:“那就玩儿去吧。”军长能说什么? 主要负责人很快办完了手续,送她离开军营的时候,交给她一张卡,里面是当年父母惨死国家给的抚恤,还有这些年的奖金工资,加上老家变卖的房产土地,多达六百万,乌扎拉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确实挺多的,徐清离开的时候才三百万。 出军营大门的时候,乌扎拉看到前面一群军人挡着自己的路,也不由红了眼,她没有回头,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从照后镜看着后面的战士,泪流满面,不是她的心硬,她是怕兄弟们挽留,自己真走不了了。 乌扎拉确实是想出去玩儿,单纯没有其他想法,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先去一个地方,见见自己的兄弟,她从车上取出一枚狼牙,想着徐清的脸,喃喃自语道:“哥们儿,我不食言,你得好酒好肉招待着……” 第0111章风尘仆仆 乌扎拉驱车找到了第六部队,曾经她用实力换来了第六部队的特别通行证。 她从没有来过第六部队,在她的想象中,这个世界上最精锐的职业军人的摇篮,会有雄伟的建筑,会有更加霸道的标注,自然也少不了国徽国旗,但是她按照当年沈一给她的路线找到位置的时候,傻眼了,第六部队的位置是昆仑山脉的一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边是海拔五千米的高山,南边,是入春之后就会郁郁葱葱的山林,东边放眼望去是一片漫漫黄沙,这是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生存条件的土地。 乌扎拉驱车从仅有的一条路找到了大门,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门,就是一座天然的石拱,没有字,没有任何标志,乌扎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正往里望着,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人畜无害白茫茫的四周,下了车,缓缓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把衣袖拉到了手肘位置,高高举起了手,让周围藏匿的军人看到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这时候,雪地上才出现了几道白影,持枪迅速靠近,几个人检查车辆,几个人围上了乌扎拉,用仪器检查她身上的金属物品,确定没有危险,才有一个军官上前敬礼道:“姑娘,看你的样子,是军人吧?是来报道的吗?” 乌扎拉解除了危险,和气道:“不是,我退役了,前些年徐虎突击队和我们做过一次对抗,第六部队司令员给我的地址,说我可以过来,我是来找徐虎的突击队,徐清是我的朋友。” 守卫的这支的突击队听到乌扎拉的话,一个个脸色变得不自然,取出扫描仪输入了乌扎拉的面部特征,确定了她的身份,向司令员询问权限,不多久,蒋思就出门来接她了。 蒋思对乌扎拉敬军礼,道:“你好,队伍里有你的备案,司令员允许你参观一下第六部队。在此之前,还请你签一下保密协议。” 乌扎拉穿上了羽绒服签了字,都是小事儿。 因为有一大半成员都在休假,第六部队稍微有些冷清,训练场在哪儿,军人宿舍在哪儿,都不识真面目,入眼处只是高山雪地。乌扎拉先被带去了科研部门,并不是什么建筑,完全就是一个山洞,进门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第五部队更注重单兵作战能力,不会研制大规模杀伤武器,说白了,我们研制的武器,都是单兵方便携带的,这门重机枪,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枪管是合金,耐热性更好,更轻,采用气压撞针,射速比134更快,射程直追高平两用重机枪,可以击落战斗机,更可以拦截低空飞行的的巡航导弹。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能打穿坦克。” 乌扎拉看着这门同样六个枪管的重机枪,旁边放着二十三毫米的子弹,光看着就感到胆战心惊,她不由问道:“死守卓木河谷的那场的战斗,是第六部队的兄弟们用这种枪守的吗?” 蒋思摇摇头,道:“是徐清抢了敌人的四联重机枪,那场仗是他打的。” 乌扎拉笑道:“我就说,那场仗不是一般人打得了的,他在哪儿呢?在东南基地吗?我来找他的。” 蒋思叉开话题,带她走到了一把枪械旁边,“这是12式突击步枪,第六部队正在试用,还有些毛病。因为射程太远,精度太高,后坐力需要调试。等这枪性能调节好之后,我们现役的06式就可以装备到全军了。” 乌扎拉道:“成本一定很高。” “06式吗?不会,95式回一次炉,加点佐料就可以再利用。12式成本很高,目前只有能力装备到第六部队。”蒋思继续介绍道:“前面是……” “诶,好了,不用看了,同志,我这次来是为了找徐清的,所有枪械性能都是速途同归,科研人员费劲研究,咱们这些人只要扣动一下扳机就知道怎么用了,不是么?” 乌扎拉说了一句正经话,第六部队虽然有科研部,但是战士们从来不来这个地方,不管科研人员怎么研究,战士们都会大肆修改。蒋思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徐清的事情,只是道:“徐清不在这里。” “他在哪儿,我去找他。”这无疑是乌扎拉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他在京城。”沈一从远处走了过来,对乌扎拉道:“刚得到消息,你选择了退役,怎么样?要不要留在第六部队?” 乌扎拉对沈一敬军礼,道:“首长,在我们野战军,我挺有自豪感的,在第六部队,我什么也不是啊,您也别留我,我就想见见徐清,然后就玩儿去了。他在京城是有任务吗?” 沈一长叹一口气道:“来我的办公室,我和你谈。” 乌扎拉顿时流出了冷汗,这是出事儿了。 沈一和乌扎拉一直聊到了中午,一直的到警卫员端上了饭菜,乌扎拉还在看着凉山之战的视频资料,道:“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身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本来我们都以为,他在京城能过一点儿好日子,哪想到,巴菲特的儿子早已经潜入了京城,连着打了几场仗,差点儿把命丢了,江湖险恶,更胜于战场。本来想把他招回来,可是看到江湖上和庙堂上都需要他,只能作罢。你可以去京城找他,如果你愿意帮助他,那再好不过,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我们也不强求。” 乌扎拉放下了手中正播放视频的平板电脑,道:“我先去看看他吧,用得上我,哪儿有不帮忙的理由?他现在是自由人,我也是个自由人,如果没什么事情,出去玩儿的话,也有个伴儿。” 说完此话便笑了,笑的有些牵强。 沈一把乌扎拉送下了昆仑山,给她办了持枪证,送了她一把手枪,她这样的军人,就算是退役了,也得秉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即便出去玩儿,也总会遇到不平事。 乌扎拉一路疾行,想着徐清可怜身世,想着司令员所说的徐清肺部贯穿伤,为救人从十三楼跌落,想着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都揪心,想起那个三番五次破坏徐清杀死非索尔的那个女子,愤愤不平,老不是滋味。一路唉声叹气,走到了一片丘陵,车子停了,怎么都发动不着。此时已经是傍晚,远远望去,周围的空中一片片烟花绽放。 乌扎拉今年也才二十,但是女人成熟比男人早,她想到,这个团聚的节日,徐清想起他的家人,恐怕又黯然伤神了。 发动了几次,发动机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走下了车,揭开前盖,一片烟雾缭绕,她从车上拉出了皮箱,戴上了墨镜和手套,放出了油箱的油,接了一点浇在发动机上,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扔到了那潭汽油上,直接将车炸掉,扬长而去。 徐清命不好,命又好,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奇女子,活泼,娇艳,女强人,而他的老友乌扎拉绝对是最率性的那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一匹不羁野马,只服徐清。 唐妮经验不足,朱柔还需成长,徐清要帮手,乌扎拉绝对是最合他心意的那一个。 而此时,徐清眼里全是韩思雨,哪里会想到,乌扎拉会来找他? 腊月二十三凌晨,叶玫把韩思雨接到了驻军医院,徐清身体已经没有大碍,静静睡着,韩思雨风尘仆仆,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就坐在病床边,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眼泪早在知道徐清上战场的时候流的够够的,现在不想哭,只渴望徐清快点儿好。 徐清睡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抬手揉揉眼睛,道:“还是医院的床舒服,可算歇过来了。石俑那王八蛋再和老子逼逼,老子就干他!” “满口脏话的,哪儿像个老师啊?” 徐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喜的转头,道:“思雨,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不想看见我?”韩思雨稳稳坐着,对徐清微笑。 “没有没有,其实,挺想你的。” “那你上战场玩儿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再也见不到我了,有那么一丢丢的难过?” 韩思雨只是戏谑一句,徐清却被戳中了心事。有一些事情,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总会变得很清晰。 韩思雨看到徐清表情有些尴尬,也不逗他了,起身淘了毛巾,帮徐清擦脸,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她轻声道:“和家里闹了点儿别扭,我和爸爸妈妈说过完年我要去欧洲学音乐,姐姐就骂我不务正业,挺难听的,爸爸妈妈劝也劝不住,都被气哭了,我要不走啊,家里就别想安稳过个好年了,只有离开。” 徐清闻着韩思雨靠近自己的味道,心砰砰地跳,看着她靠近的脸,忍不住想一口亲上去,可是他还没有到那种丧失理智的地步,道:“为什么要去欧洲学?音乐上的东西,咱们国内也很发达。” “我知道啊,但是鱼龙混杂,眼下这个社会,我怕我找不到正经的老师。” 徐清问:“你要出道?” “是啊,总得想想前途啊,合约还有几天就到期了,我想再好好学学,努努力写一些歌,看看有没有唱片公司收。” 徐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去正经的学校,三个月都回不来,我有点儿担心你的安全呀,国外环境不是很好,你要是信我,我给你想想办法。” 叶玫靠在椅子上听着他们说话,心中暗笑,这两个人,就一层窗户纸。 她出道,是为了红,是为了有能力帮助他。 国外环境其实没有那么差,他是怕自己三个月见不到她,想她。 她爱上了他,她心中十分清楚。 他也爱上了她,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他不敢承认,也不敢走出那一步…… 第0112章家的雏形 吴起也是今天到的京城,前一天去西南小镇找韩思雨来着,韩爸爸韩妈妈说她回了京城,他就找来了京城,机场出口处,他翻着手机,打上了车。大过年的舟车劳顿,火气很大。本来该先去韩思雨家,他决定临时换个路线。 这是个和韩思雨一个平台的主播,一个俊俏的直播游戏的后生,人气比韩思雨高一倍,一年的收入可达两千万,直播三年,平台已经有了他的股份。每一年韩思雨都是去公司总部签约,可是今年眼看到期了,公司给韩思雨发了数条短信,也没得到回复,看到她最后的一次直播,平台的心才凉了,这女子竟然是不想续约了。 平台高层限制韩思雨,也是为了留住她,粉丝打赏和公司是三七分成,她一年为公司带来的利润近一千万,如果她在别的渠道挣更多的钱,肯定会淡出直播届。 平台派吴起来,也只是因为整个平台,只有吴起和韩思雨说上一句话,去韩思雨的家是要看她有没有背景,面见韩思雨,是想先探探她的口风。 韩思雨直播也三年了,从来不掺合平台高层,也不需要平台帮助宣传,让他们一些人想潜规则都没机会,本来以为这妮子是个什么二代,不去还真的不知道她父母仅是茶农,如此的话,事儿就好办的多了。 吴起先去了京城分公司,楼下等他的是一个戴眼镜,穿制服的中年女子,“刚从魔都赶来,饿了没?我带你先吃点儿东西。” 吴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口,道:“不吃,先说韩思雨的事儿。” 中年女子叫唐豆,是平台京城分部的主管,是很多女主播的经纪人,百姓里有一句浑话,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个唐豆就是能吸土的气质。39g,去京城走一圈,基本看不到,并没有小说里那么常见,唐豆这样的真算凤毛麟角,让见她的人都担心把羽绒服撑开了,丰厚的唇,让人很容易想到两个字:“吞吐。” 她说:“韩思雨这家伙,没有肮脏内部,没有灰色地带,没有任何照片视频可以威胁到她,如果她续签,豪华好说,如果坚持走,那只有制造一些了。” 吴起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制造?找人把她扒干净了拍了照?” “哼,也不是不行,反正她一个人住,假扮成送快递的,什么事儿干不成?”唐豆对韩思雨是真没半点好感,进军娱乐业,单纯为了弘扬一种的东西的人有,但如今有很多人是为了一种需求,一肚子男盗女娼。韩思雨和这唐豆的恩怨就在于,一个高层看上了韩思雨,让唐豆把这事儿办成了,可是韩思雨拒绝任何饭局,没有任何缝隙让她这只苍蝇叮,被好一顿冷落臭骂。想背后动作动作,又怕高层不开心,这次好了,不续约,惹恼的可不是她一个人。一个小主播,还他妈要上天了。 吴起根本没接话,他不是笨人,家里是经商的,从小跟着家里大人上各种台面,见识了太多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看上去就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灵气,是有大智慧的。一年前的一次的活动,各届大主播都在场,几乎所有的大主播都恨不得把身子贴上去,只有韩思雨看到一个受伤的流浪狗,叫来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在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概念,他在韩思雨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他对韩思雨不来电,却受不了韩思雨对他也不来电,觉得韩思雨在践踏他的尊严。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吴起在上楼的时候,右眼皮忽然开始猛跳,看着唐豆,道:“唐姐,还是不要在家里谈,请她出席一下两天后的年会,在那里试试她的口风。” “不一定能把她请出来。” “那就直接点,请他吃饭。” “她更不会来!” “陈小丫不是在京城么?告诉她,陈小丫喝多了,让她来接人。”吴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唐豆,“当年陈小丫刚来直播,我帮过她不少忙,很容易就叫出来了。唐姐,就安排到今天晚上,饭局就我一个男的就行,其他的都叫女生,否则陈小丫不喝酒。” 唐豆答应了一声,娇里娇气道:“就你有女人缘,小主播们看到你出现,就快乐到叽叽喳喳。” 吴起忽然抓住她的手霸道的走向卫生间,唐豆心知不妙,想挣脱,可是已经被摁到了墙壁上。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唐豆被扣上了胸口,身子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去腹诽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感觉到他在脱下自己的丝袜,她的心里有了一丝坦然,自己这个年纪了,离人老珠黄只差一步,已经少有男人愿意正眼看上自己一眼,这个吴起工于心计,却有对中年女人的情结。 她无所谓,这个年纪了,男人是谁无所谓,要个孩子就够了,就看哪个男人能在自己肚子里留下种。 感觉到身体被一股火热强制占据,她惊呼出声,又急忙捂住了嘴,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吴起一手狠狠扯着唐豆的头发,一手用力捏着那39g,特别愿意听那欲语还休,不敢出声的动静。实实在在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牲口。 没了开始的刺痛,事情办到恰到好处,唐豆眼神开始迷离,开始迎合,痛快到双手无处安放。女人的身体远比她们的内心容易琢磨,半推半就就从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狼狈为奸,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盘算着韩思雨的人,把韩思雨当成了米粒之珠,却万万想不到,韩思雨身边多了一个在他眼里,他们这些人连米粒之珠都算不上徐清。 徐清当天中午就回家了,和韩思雨一起,叶玫把阿果也给他们送了回去,是一个家的雏形。 床单被罩什么的,已经晾干,家里几天没人,再住进去本是会有些清冷,石俑来折腾了一阵子,反而让房子没断了人气。可是徐清看到韩思雨给自己铺床单的时候,还是非常不舒服。 他对韩思雨道:“家里进贼了,乱七八糟的,把你的床铺折腾的不像样子,都帮你洗干净了。” 韩思雨把东西从晾衣架上取下来,重新整理好,轻声道:“挺好的。” “你不介意?我还以为你要把床都换了呢。”徐清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了师公给的雪参,只取下了几根须,来到厨房切碎,放在一个瓷盆里煮,单闻着那个味道,精神都好了很多。 韩思雨反问道:“你介意吗?” 徐清侧对着她,用一双竹筷有节奏地搅拌,没接茬,道:“能不去欧洲么?” 韩思雨道:“能,不是不能,总得给我个理由啊。” “我能帮你找到教音乐的老师,保证能让你满意,他可以一对一教你,而且不会收你的钱。” 韩思雨铺好了床,没有关门就换了一套睡衣,出门拨弄着头发,道:“那人情岂不就是欠成了你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一个小女生跑那么远,多累呀?!” “没别的了?”韩思雨停下了手里的其他工作,问。 徐清摇摇头,道:“没别的了!” 韩思雨蹲下揉了揉许久没见的阿果的脸,道:“阿果,咱们睡觉了。” 徐清看了看手表,才七点。 韩思雨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徐清喝完了参汤都没看到她出来,他缓步走到她的房门前,拿手贴在了房门上,许久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要过年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活动都非常多。 一直没有露面的徐冰清终于走出了家门,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但丝毫没遮掩住她骄人的容貌。徐冰清画上了红唇眼线,微微卷起的长发,随意散落在后背,她眨着一尘不染的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把身上的大衣脱了,露出了一席淡蓝色的长裙,家里的保镖急忙上前把落在雪地里的大衣捡了起来,看着徐冰清不由的呆滞起来。 他们映像里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清纯的女学生,而今天,她浓妆艳抹,浑身闪闪发光,手指上戴着6克拉的彩仙蓝钻戒,胸口别着蝴蝶结白金镶钻胸针,脖子里戴着红宝石项链,还有一对钻石手镯在手腕儿夺人眼目,一个村儿的老百姓卖一辈子血,估计都买不起这些东西。 徐冰清似乎带着笑,踩着一双恨天高走向了车库,开出了一辆蓝色布加迪。 家里的保镖都不知道徐冰清要做什么,就算是过年也不用穿成这样,但是他们都喜欢看现在的徐冰清,因为那种窒息的美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保镖们一直把徐冰清送到门口,看到一辆法拉利在门口等候,看到一个同样是浓妆艳抹的男子,脸色变得不自然了,一个保镖急忙给齐雨微打了电话,“老板,不好了,小姐和十二少的人混在一起,开跑车出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齐雨微还在公司加班,问:“十二少?什么十二少?” “三环十二少啊,就是郭飞那帮人,郭家的孩子。那个小子我认识,是郭飞新纳的成员,外号叫太妃,是个被南方制药公司总裁夫人包养的小白脸,不是好东西。” 齐雨微愣了一下,本来想让大家拦住她的,但是看女儿最近的状态,又不敢强管,道:“你们出几辆车跟上,务必保护丫头的安全。” 徐冰清摇下了车窗,看着对面车里的死人妖太妃,一点儿都没表现出在心底翻滚的厌恶,反而用魅惑的声音道:“我想去一个妖魔鬼怪汇聚的地方。” 太妃用毫不掩饰贪婪的眼神盯着徐冰清,道:“跟着哥,带你去潇洒。” 一辆红色法拉利在前,一辆布加迪高级跑车在后,化作一红一蓝两道光芒冲向了五环外的燕山山脉…… 第0113章极速飞车 徐清喝完了雪参汤就死死睡去,丝毫不知道韩思雨在九点的时候出门,姑娘只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我去找小丫。”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他被电话吵醒,接通后,是齐雨微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小冰可能和坏孩子混在一起,开车改装了氮气的跑车出去了,保镖追不上,我怕她有麻烦,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去看看。” 徐清两个小时深度睡眠,精神非常好,雪参的药力完全吸收,大自然的精华霸道的很。听齐雨微说完,徐清已经清醒过来,问:“什么样的坏孩子?” “三环十二少。” 徐清马上记起来,问道:“是郭飞那帮人?”得到了肯定回答,徐清道:“行了,我知道了。” 郭飞这帮人不是省油的灯,上次姜尚武已经帮自己调查了这帮人,属于非法飚车,徐冰清开着改装了氮气的车,那不是和坏孩子混在一起,刚下完大雪,那是找死去了。 出了卧室,徐清发现韩思雨的卧室门开着,人不在,发现了她留下的字条,稍稍有些安心,拿上车钥匙去了车库,把盖在自己的huv上的帆布打开,开出上路,驶入了那燕山山脉的盘山道,赶到了郭飞一干人的聚集地。 山舞银蛇,惟余莽莽,入口处已经踩瓷实的道路非常之滑,国人都道只有国外才有极限运动,国内其实也有这么一群除了寻找刺激,无事可干的年轻人。 四车盘山车道,列着两排七辆豪车,他们戴着防强光的眼镜,看着前方,车灯和尾灯随着发动机的声音明明灭灭,前方道路中央,一个不怕冻僵的妞穿着他妈的比基尼,从解胸罩开始算时间的,当胸罩高高抛入空中的那一刻,车子快速飞了出去,其中就有徐冰清。 都是专业的跑车,三秒百公里提速都不算什么了。 这简直就是拉着死神的手跳舞,想安全开完这段路,除了高超的技术,更需要绝对强悍的心理素质,有毫厘做不到,那就是车毁人亡的后果。 徐清到了,放眼望去,这里的停车场都是跑车,他那辆“国产悍马”显得特别扎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郭飞并没有参加比赛,看到了外来人,靠在车上的他拍了拍车身,十几台豪车的大灯照在了他的身上。 徐清下了车,强光下,他看不到任何人,道:“郭飞的人应该对我不陌生!把灯给我关了。” 郭飞对徐清自然是不陌生的,拿起对讲机,道:“所有人把灯关了,这是个咱们惹不起的警察,一起上都弄不了他,听听同志有什么指教。” 徐清穿着牛仔裤,依然是踩着一双军勾,上身穿着黑色到膝盖的羽绒服,走到了郭飞面前,道:“你们赛车的事儿,我不管。有点儿血性。注意安全,注意行人的安全,我支持你们。今天我来这里是找个人,雨微集团的大小姐徐冰清,在这里吗?” 郭飞不但对徐清没有恶感,还有几分欣赏,只是身边有一大票兄弟,放不下架子来,道:“飚车去了,今天敢跑的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轮胎没有防滑措施,半山腰观察点刚刚报告,他们的车速已经到了一百八,我感觉到,今天会有人死。” 徐清看着雪地,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道:“如果那姑娘出了事儿,你们这些家族,扛得住雨微集团安康董事长的雷霆之怒么?” 郭飞很老实道:“扛不住,但是总得讲理吧?”说着,他靠近了徐清的耳朵,道:“劝来着,没拦住,另外告诉你个事儿,今天坏事儿就坏在了太妃的身上,这个人妖是个变态。” 徐清道:“借我一辆跑的最快的车,我得追上她。” “你追不上,平均速度一百一,出去十分钟了,你怎么追?” 徐清靠近了郭飞,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需要一个领航员,你敢坐我的车么?” 郭飞盯着徐清的眼神,看到了威胁,拿起了对讲机,道:“把我的那辆布加迪威龙开出来。” 一辆红色的跑车很快来到了徐清的身边,下来一个女子,那是郭飞的女朋友,徐清也有一面之缘,点头示意后,他开了前盖,笑道:“非法改装,理论极限速度432,你这样改装,这个速度怕不是理论了。” 徐清上了车,郭飞在上车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徐清如刀一般的眼神,给自己鼓了鼓气,不就是他妈一条命么?! 徐清开车上了路,25秒提速到百公里,耳边已经传来了呼啸的风声,这个速度郭飞还是可以接受的,道:“这条盘山路不是很的科学,过弯处避免向心力设计的坡度根本不够,高速转弯,只能漂移,否则就会飞出去。” “没看路边标着限速30 么?就在你们这飞车党眼里不科学。”徐清缓缓提速,听着发动机的声音,迈速表到了一百八十,郭飞道:“该减速了,前面有六十度的弯,过去了是三公里的直道可以提速。” 可是徐清根本没有减速,反而提速到了一百九,打轮刹车,跑车超低地盘吸着地面,滑过了弯,一脚油门到底,巨大的发动机声音响起,轮胎抓起一片雪花,将车子推向直道,速度还是一百九,没有减,徐清脸色很轻松,郭飞却惊出一身冷汗,徐清笑道:“这么宽的路,头顶着弯道漂移,是很难飞出去的,就看你能不能拿捏得好地面摩擦,轮胎的打滑程度,这条路上雪并不是那么瓷实,摩擦力比柏油路怕还要大一点,以后和人万一赌上命了,不要看到雪地,就觉得很滑。” 郭飞这时候才看出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车技,和身边这个人比起来是小儿科,他呆滞道:“三公里之后是个‘s’型弯道,大约一百三十度。” 徐清听着发动机的声音,加了一档,车速已经到了二百一,一百三十度的弯道,对徐清来说,和直线差不多,用二百七的速度的过了弯,过弯后,车速直逼三百。 沿途有观察点,车场内观察员把车速告诉了大家,众人一片惊呼。 可是徐清眼里这并不算什么,曾经的很多次完成任务后的逃亡,都要来一次速度与激情,全是山路,还伴随着飞跃,最近一次战斗,小雀还开车玩儿了一出飞流直下的事情,打仗较于比赛,要激烈的多。 “s”弯之后是一条更长的直线,徐清调到了最高档位,听车子的转速已经到了一万七,果断准备上四百,迈速表的数字到了三百九,他知道,发动机的马力就要全发挥出来了,准备踩油门到四百试试看,可是车头的一点儿抖动让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轻声道:“你这车改装的有问题,四百就抬头了,以后你开这车绝对不要上三百八。而且你这个轮胎,走柏油路也不要上二百七,这是冰天雪地降温效果好,柏油路,你的轮胎没办法降温,扛不住压力。” 郭飞发呆地点头,徐清最后把车速控制在了三百七,已经看得到前面车子的尾灯,开始逐渐减速,到了一百九,徐清戴上了防风眼镜,摇下了车窗,拿起了对讲机,道:“徐冰清,听到了吱一声。” 就在五分钟前,徐冰清把速度调节到了一百二,这是她胆量的极限了,车技虽然不错,那也看和谁比,比如这七台车,她就在最后。 她出来飚车,并不是为了玩儿,而是为了发泄,心里难受,为徐清而难受。 从徐清高空坠落出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见她,出去打仗,回来了,也没有来找自己,三番五次的救命之恩,然后对自己冷言冷语,她受不了,想知道徐清到底是什么态度,打谁的电话,不是拒接,就是冷言冷语。那么好,徐清你不是回来保护我的么?我就看看我的命危在旦夕,你出现不出现! 徐清说话的前一秒,她竟然松开了方向盘。 徐冰清声音紧张道:“徐清,你来了?” “别特么废话,你是哪台车?” “蓝色的布加迪,我这就把双闪打开。” 徐冰清是最后一名,徐清就在后面跟着,道:“不要踩刹车,调节油门和档位,你现在靠右,车速慢慢降到一百,前面过弯减到七十,慢慢把车停下。” 徐冰清都照做了。 此时才九点四十,他们已经在燕山中部,徐清下了车,徐冰清也下了车,徐清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怒冲冲地抬起了手,想敲她一耳光,却下不去那个手,徐冰清睁着眼睛,没躲,似乎挺期待这一巴掌落下来。 徐清怒道:“你惩罚谁呢?我?你父母?还是谁?” 徐冰清低下了头,道:“我自己。”她说着摘下了自己那一身的珠光宝气,摘掉了假睫毛,抹掉了口红,蹲在了地上,低声抽泣着,“我对不起我两个爸爸,对不起我妈,对不起你,我活的一塌糊涂。我就是一颗灾星,死了算了!” 这一刻徐清明显心疼,其实换一个角度想,这丫头无心之过,所招来的质问,多过于她应该受到的惩罚。她并不是自己的仇人,不但不是,更是父亲的期望,自己真应该多关心关心她的心态,只是最近焦头烂额,无法分神。 徐清想想都后怕,开这车上雪地飙,她是真不想要命了。 徐清上前放缓了声音道:“好了,回家吧,什么事儿不能谈?非得用这种方式让别人担心?” 徐冰清点点头,刚起身,对面来开了六辆车,远远的就听到了刹车片的声音,滑行出了四十多米,整齐停了两排,刺眼的车灯照在了徐清脸上…… 第0114章禽兽不如 徐清记着那个外号“太妃”的小子,郭飞说事儿就坏在这小子的身上,是郭飞想借刀杀人,还是确有其事,还得看看。 暂时走不了了,徐清让徐冰清穿上自己的羽绒服。 抬眼看着车灯,如果他再不关,车灯别要了。无论他是谁,徐清都不会惯着他。 这个社会,全国各地的二代不胜枚举,在京城装逼的都是外地来的,京城本地的二代都很低调,因为他们本身就知道,京城纨绔遍地,谁也不比谁强。这个太妃估摸着还以为是所有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争着给他们这样的人暖床生孩子呢。 郭飞在徐清耳边低声道:“这个小子是被南方制药公司总裁夫人包养的,南方制药公司,实力不弱。” 原来只是个小白脸。 所有的车灯都关了,唯有一辆,缓缓开到了徐清面前,只有一寸,才摁下了手刹,开车门,人走了下来。看这家伙的脸,钱钟书先生说的半点儿错都没,男人想变得更漂亮,就得朝着女人的方向发展,女人想变得更漂亮,得朝着妖精的方向发展。 这个太妃,果真是一副妃子打扮,那脸画的,妆容比女子还浓,如今的小鲜肉不都这样?郭飞说他是死人妖,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太妃面对着徐清,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甭管,你可以狂,怎么牛逼都可以,别在我跟前晃悠,看见你恶心!”徐清道:“滚!” 太妃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挑了一下眉头,道:“都说京城的人牛逼,今天见识到了,无非靠着家大人牛逼,咱们撕扒起来,都是大人的祸,不和你吵吵,你为徐小姐而来,我也是,看她跟谁走。” 说完,太妃走到了徐冰清身边,想抓她的手,徐冰清却紧张地抓住了徐清的胳膊,太妃当即恼羞成怒,冷笑了一声,道:“哈,绿茶婊啊?!尼玛耍我呢?”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的很大很大,似乎在发什么信号,他后面那几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了几个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子,手持扳手。 他伸出手指指着徐清的鼻梁,大声道:“今天谁也别想给我走!我他妈没那么多功夫和你们玩儿游戏!” 徐清抬头看着这根戴着戒指的手指,抿起嘴唇,抬手捏住了他的手,往外翻的同时往下压,扭得这小子发出了更大的声音,歪着身子半跪在了地上,“说谁呢?说谁绿茶婊呢?日子过的索然无味,逗你玩一玩不行啊?” “我草泥马!”太妃被徐清一手控制着就爬不起来了,可还在逞口舌之强,那些拿扳手的混子全扑了上来。 徐清一脚踩在太妃的肩膀,往上一拉他的手臂,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他的手臂断裂的位置不止一处,再动手的时候,徐清不敢再用大开大合的动作,贴身短打,对付这些人三两下而已。 太妃倒在地上,死死盯着徐清的脸,似乎想记住徐清的脸,未来要不死不休的节奏,殊不知,徐清已经把南方制药公司记在了心里。 才准备离开,徐清的手机响了,电话在徐冰清身上,她掏出来开递给徐清,看着上面的号码,徐清看了手表,十点,皱了一下眉头,接通了之后,韩思雨声音发颤道:“徐清,你能来一下吗?” 徐清的目光变得犀利,道:“你在哪儿?” 然后就听到她的手机被摔了,吵闹中,徐清听到对面有人道:“贱货,叫人啊?好,看看你能叫来什么人!” 韩思雨的电话已经寿终正寝,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徐清心都要跳出来了,把自己的车钥扔给了郭飞,扔下一句:“帮我把车送到京大停车场。”然后上了徐冰清的车,急急离开了这里。 在离开盘山道之后,徐清掏出了手机,定位了韩思雨的号码,飞速开往目的地,一路上徐清拼命的踩油门,杀气重重,可是非常沉稳,途中接到了齐雨微的电话,徐清告诉她徐冰清在自己身边,心不在焉地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送徐冰清回去。 徐清无比烦躁,把车靠在路边,让徐冰清开车,去五环一个鹤立鸡群的商务大楼,他在副驾上操作自己的手机,黑入了商务大楼保安系统,窃取了对方视频实时资料,徐清恰好看到外面来了几辆黑色面包车,下来有三十多人,人人身上有枪,徐清放大了画面,看到他们身上制服的标志,暗骂道:“又是保安公司。要这么多保安公司,还要警察干嘛?” 反复查看每一个视频,徐清虽然没有发现韩思雨的身影,但是基本确定了他们在什么地方。 商务大楼顶层是办公楼,无死角的全在监控范围内,并没有人,下一层是员工换衣间,这里内部没有摄像头,从外面看,没有人移动过的迹象,再下一层,就是高级餐厅,每一个桌位都有包厢,很贵,人自然就很少,韩思雨肯定被关到了某一个包厢里。 下面三层全是商场,这个时间顾客都络绎不绝,那个保安公司的人三三两两的往上走去,难道扣住韩思雨的那个人,就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叫来了这么些人么?还是为了秀肌肉的? 京城各处纷争早已经偃旗息鼓,今天还有人作祟,必然不是自己的对头,是姑娘本身的恩怨,徐清心里可不愿意韩思雨受到一丁点惊吓。 只是,她已经受了惊。 韩思雨接到平台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消息确实是陈小丫喝多了,要找人送她回家的,韩思雨在生活里是特别怂的,有时候总会勇敢起来,出门时候她更愿意让徐清陪着自己,只是想起他那一身伤势,不忍心。 去到饭桌上的时候,看到大多是同事,而且都是些姑娘,也比较安心,坐在那里劝陈小丫别喝了。 吴起和那唐豆趁机谈起了合约的事情,韩思雨自然是说再考虑考虑,吴起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直接把合约拿出来让她签字。 闹来闹去清空了其他人,把韩思雨和陈小丫孤立起来,吴起叫进来几个野鸡摄影师,要先把陈小丫摁到沙发上扯开衣服拍照,韩思雨吓的没了着落,才给徐清拨通了电话,就被一耳光打到了墙上。吴起和唐豆痛恨陈小丫的程度更盛,因为她毕竟已经用之前签约的唱片公司压制了平台,今天就是个算新仇旧恨的时候。 此时此刻,韩思雨满眼含泪的抱着衣冠不整陈小丫,惊恐的看着这些人,不让他们拍到陈小丫,心里也没有着落,不知道徐清能不能找到这里,如果来不了,她们姐妹两个未来就全毁了。 吴起也不急着办事儿,坐在这两个姑娘的对面,眼神里是满满的得意,嘴里振振有词,好不痛快,真的解气。 “你说你们何苦呢?一个家世只普通工人,一个爹妈只是茶农,却一个装逼,一个犯贱,你们还真是绝配。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么?你没钱,没后台,让你脱衣服就脱衣服,让你躺下就躺下,哪儿那么多毛病?听话点儿就能相安无事,还打电话?你能把谁叫来?”吴起现在是把本来面目全露出来了,道:“现在陈小丫是起不来了,回归直播,也不一定会有人买账,韩思雨,咱们现在还有一个挽回的余地,你签吗?” 韩思雨一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她虽然很害怕,但并不傻,道:“有本事你把我的手砍下来摁手印。” 吴起两道眉锁起,像狼一样皱起了鼻子,唐豆眯眼笑道:“小姑娘还挺有骨气。” 韩思雨不是那种威胁就会就范的人,眼泪汪汪地骂了一句:“我们再怎么样都比你干净。” 一句话可戳中了唐豆的心思,上前来回在韩思雨脸上抽耳光,怒声道:“你以为你很干净么?今天就把你变成个万人骑。”她拽着韩思雨的头发,抓住了她的衣服,狠狠撕开,对着几个拿着相机的人喊道:“今天她们便宜给你们了。” 这会儿陈小丫那点儿酒精早吓没了,看着韩思雨被欺负,她哭道:“你们别碰她,冲我来!” 唐豆狞笑道:“你是被蹂躏的有需要了吧?脱了看看,是不是都湿了?放心,今天肯定把你调教成一个高手。” 容嬷嬷也没这么狠的,唐豆狠狠地把两个姑娘分开,一手摁住了陈小丫的头,一手扯她的裤子,可不是她一个人动手,那些野鸡摄影师全上手了。 吴起笑着,十分狂妄,看着紧闭的房门外没有一点儿动静,走到了韩思雨面前,途中,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 一个小女子想保护另外一个小女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韩思雨纤细的胳膊怎么掰得开那几个粗壮汉子抓着陈小丫的手臂?当她看到走向自己的吴起,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做梦也没想到,吴起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在吴起的眼里,韩思雨是那种装纯的人,不把天下男人瞧在眼里,越是这样的人,扔到床上叫声越大,想起韩思雨逗狗的样子,吴起道:“韩思雨,虽然我不稀罕你这样的女生,但是感情和巫山云雨,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东西,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那里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紧凑!” 这个人渣朝着韩思雨扑了上去,撕裂声传来,韩思雨衣服碎了,露出了肌肤,吴起眼睛红了,低吼道:“你是我的,我要把你一丝不挂地关在笼子里,一个月玩儿不够。” 韩思雨看着窗户,此时此刻她只想从窗户跳出去,但是被吴起拽着,一动不能动,她把嘴唇都咬出了血,生不如死的痛苦,徐清,你怎么还不来? 第0115章英雄一怒 “轰”! 餐桌碎了,一个人用餐桌横着把吴起拍了出去。 巨大的声响,让房间内,把活干到如火如荼的人们把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双眼睛,还是人类的眼睛么?不是!他们绝对没有见过这双通红,仿佛来自阿鼻地狱血池的眼睛,暴戾,冷酷,残忍。他的手里还握着桌木的碎片,被捏成了片片木屑,落在了地面。 吴起忍不住打了冷颤,“你……你是谁?” 除了徐清,还能有谁?徐清没看他,看着倒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韩思雨,咬碎了钢牙,他们是谁?这群王八蛋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把她骗来,又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堂堂华夏,朗朗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怒啊!徐清胸口阵阵抽痛,头皮发麻,浑身气到发抖,喉咙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嘴角双唇。 唐豆已经靠在了门口,颤声道:“你要做什么?你知道我们是谁么?这可是法制社会!” 徐清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吼一声,一脚把那老娘们踢飞,撞碎了两道木墙,轰然砸在了另一张餐桌上。 “啊!”吴起惊叫了一声,夺门而出,还没有跑出两步,被徐清已经抱起来的沙发狠狠砸翻在地面,徐清转过头,看着那两个野鸡摄影师,像是猫逗老鼠一般,道:“跑,跑啊,我让你跑。” 摄影师颤声道:“我,我只是他们找来拍照的。” “嗯!”徐清拔出手枪对着他,道:“跑!” 另一名摄影师已经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徐清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道:“你也跑。” 这还要等什么?跑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徐清没有再管房间里的人,缓步跟了出去,拎起了已经被砸断腿的吴起的头发,拖着,跟着前面那两个摄影师,亦步亦趋。 商务大楼早在二十分钟前开始清场,姜尚武带七十多个警员,悄无生息的给这里无辜的人看警官证,让他们离开,大厅的门已经封了,整座大楼已经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摄影师他们拼命地跑,不停地回头看,发现这个魔鬼手中拖着死狗一般的吴起,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又怕又累,终于瘫软在了原地,看着走上前的徐清,“噗通”跪下,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喊:“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徐清松开了吴起的头发,站在摄影师的面前,嘶哑道:“不跑了?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就飞啊!不会飞?我帮你们飞!”说完一脚把一个人踢出去,撞断了护栏,商场段高四层,这人从中空位置直接跌落。 还有一个。徐清问:“自己选个死法。” “你,你没权利让我死,我要报警!” “去和阎王爷告状!如果你有逼脸下地狱!”徐清同样一脚把他踢到楼下,“嘭”一声闷响,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徐清回头,吴起正在爬,不知道往哪里爬,只想离这个魔鬼越远越好,徐清跟上去,道:“你去哪儿?我没让你跑。” “你,你想要多少钱都行。别杀我!是平台的领导让我这么干的,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父亲,会对付你,你扛不住的。”任何阴谋诡计在果决的手段下都无法生存,吴起工于心计,却万万没有想到,韩思雨的身边会有这样一个人。 徐清踩在了他的身上,蹲下,拉起了他的手,抽出了军刀,问:“你摸她哪儿呢?” “我没,我还没!”吴起吓坏了,再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用恐惧到了极点的声音无力地解释。 “你准备摸他哪儿呢?”徐清把军刀背面锯齿在他的手指上拉动,鲜血一股一股的冒了出来,“啊”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栋大楼。 姜尚武一干警员在外面听着这声惨叫,脸都绿了,小鹰道:“头,进去看看吧,徐兄弟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个活口也别想有了。” 姜尚武摇摇头,道:“去什么去?我不敢去。气头上呢。” “那让小雀去,徐兄弟总不会打女人吧?” 小雀嚼着口香糖,轻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里面是谁,被触了逆鳞,我可不敢去靠近那为红颜的一怒。待会儿进去收尸好了。小鹰,你有功夫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报告怎么写。” 徐清并没有丧失理智到这个地步,至少他还清楚不让那两个姑娘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吴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痛,玩儿命转过头来,要推开徐清,徐清瞪起眼睛,一拳砸在他的面门,大片大片的鼻血流出,惨叫声也那么模糊,徐清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他那万恶之根源,吴起整个人蜷缩起来,表情是极其的痛苦。 吴起此时是生不如死,可是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如心理上的恐惧,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似乎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这简直是一个恶魔,如果他知道韩思雨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护着,打死他也不敢对付。 他疼的看东西都有了重影,不管什么方式,他只想快一点儿解脱这种痛苦,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自动扶梯,回光返照式地扑了过去,滚落在下去,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徐清跟着走了下去,杀人不过头点地,恨到极致的徐清只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疼,吴起滚到了衣服区,撞翻了一片片衣架,徐清捡起了一根细细的铁棍,在吴起的后腰狠狠抽了上去,腰断了,他已经再也爬不起来,徐清将铁棍翻转过来,狠狠刺入了他的后腰,刺穿定在地面,这样的操作,他的结果就是死,虽然还有一口气,已经没人救得了他。 徐清没有必要再看他一眼,捡起了两件长长的羽绒服,回到了楼上,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女孩儿,心都碎了,她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坏人为何要这么对付她们?她们只是喜欢唱歌,只是不愿意踏入那个黑暗的圈子,有什么错? 人心啊,有想象不到的好,也有想象不到的恶。军人,警察,徐清这样的人存在于世上,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一个人坏到没边儿。 吴起家境不错,虽然比不上徐冰清那样的富二代,可是在他的世界一隅,也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年纪不大年收益两千万,如果能正派一点儿,未来成就不会很低,苏雅如此的女强人,都未必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物。奈何,小胜靠智大胜靠德,从欺负韩思雨陈小丫如此单纯的女孩儿开始,就埋下了祸根。 然而生活总是精心策划着一个个因果,其中带血,带着苦涩,也总能给人惊喜,韩思雨的但行好事,不问前程有了徐清这个福报,陈小丫对闺蜜的珍惜,这是她的福报。 徐清蹲在韩思雨身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最温和,“没事了。” 韩思雨回头看着徐清,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她,这个让人心疼的眼神啊,害怕,难过,依赖,徐清伸出手,轻声道:“来。” 韩思雨松开了陈小丫,靠近了徐清,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缓缓地用上力气,将脸埋在徐清的脖子里,轻声抽泣,人生有情泪沾衣,江水江花岂终极?徐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没事儿了。咱们回家。” 韩思雨用力点头。 徐清问陈小丫:“能走吗?” 陈小丫已经站了起来,穿上了那件徐清带上来的一件大衣,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徐清横抱起了韩思雨,离开了这里。 在下楼的时候,韩思雨扭过了头,想看那些人的下场,徐清道:“别看。” 韩思雨又把头扭了回去。 上了警车,陈小丫裹着衣服把自己的遭遇说给小雀听,几个军方来的医生拆开了徐清身上的绷带,检查他的伤有没有再次裂开,他的面前坐着两个女子,徐冰清和韩思雨,沉默不发一言。 姜尚武道:“今天涉及到案的,有南方制药公司,有总部在魔都的直播平台,还有苏沪一代做丝织业的吴家,都是硬骨头,我们和商务调查科了解到,他们至少表面看起来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司,要不要查查他们?” “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到,再说,这帮手眼通天的势力,联合起来对抗你,什么人压得住?南方经济还不瘫痪了?商务科调查韩作林已经在斗智斗勇。对付一个顾家,可以让南方经济变得清澈,可是一下子连根拔起这么多家族?后果是很可怕的。所以,这事儿商务调查部门不可以插手,就算他们不干净,公司也不能倒,只能扶持好人上位。” 姜尚武问道:“有计划吗?” 徐清呵呵笑了一声,道:“没计划,如果最近不对付顾家,怎么都好说,现在,不好弄啊。南方制药公司不敢惹冰清,肯定会找到我的头上,那个直播平台靠千千万万个直播间挣钱,不算什么,今天的事情,吴家只要查一查,就会把矛头对准思雨,这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小雀合上了记录陈小丫说的话的本子,微笑道:“红颜祸水。” 徐冰清和韩思雨两个纷纷看向了小雀,小雀直视着她们,一点儿不避讳,“徐兄弟从来京城,和别人就是非常直接的矛盾,今天,终于因为女人引火烧身,红颜祸水,我说的不对吗?” 徐冰清和韩思雨都低下了头。 人家说的是事实,徐清也不好说的别的,道:“不早了,回家吧。” 徐冰清道:“我不敢回家。” 陈小丫道:“我也不敢。” 韩思雨道:“都回我家吧。” 姜尚武道:“徐兄弟,你回我家吧!” 韩思雨道:“不行,我害怕。” 徐冰清和陈小丫异口同声道:“我也害怕。” 医生帮徐清检查完了身体,一件一件穿上了衣服,看着眼前这些个警员,喃喃道:“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说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神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儿就这样成了。” 小雀噗呲笑出声来,道:“王母说牛郎织女之间要有河,将他们分开,王母就造出银河,将本来在一起的牛郎织女分开了。事儿就这样成了。可惜这里能当成王母的那位在照顾唐妮,兄弟,回家去吧!” 徐清的哑谜小雀听懂了,却被拒绝了,徐清道:“遇人不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们洗簌完,到了两点已经全睡了,徐清盘膝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正对着南边窗户,左手边是睡在大床上的韩思雨和陈小丫二人,右手边是睡在单人床的徐冰清。徐清想着回京发生的一些事情,心烦到一点儿邪念都提不起来,羽扇纶巾风袅袅,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是周瑜,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那是诸葛亮。 南方大事,自己似乎得亲自去一趟,不同以往,不能带兵围剿,自己主要任务是把顾家搞到支离破碎,然后再发动魔都四大家族吞噬掉他们的实力,国家准备怎么处理,就没自己的事情了。 南方制药公司和吴家的丝织业必须要让他们内部发生争执,而不能让外力入侵。 这可能是一次纯粹的暗地里的对抗,徐清想着他们企业的规模,想着国人聪明的头脑,自己就算再隐蔽,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他们必然会猜到有人在对他们下手,自己将遭到暗杀。 得找一个在地下有相当实力的人罩着点儿,这些大企业,他们有时候不会怕国家,因为国家经济需要稳健,可是他们怕地下的大人物。 阿果本来在房间里睡着,可是卧室多了一个人似乎很不习惯,跑了出来,看到徐清,就把头搭在了他的腿上继续休息,等阿果睡着了,徐清站起身来,进自己的卧室看了看熟睡的徐冰清,帮韩思雨盖好了被子,正要离开的时候,韩思雨抓住了徐清的手,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徐清,轻声道:“别走。” 徐清搬过了小凳子,坐在床头边上,低声道:“不走,睡吧。” 淡蓝色的月光打进卧室,抚慰着所有人的心,韩思雨往里挪了挪身子,徐清坐在了床边,韩思雨躺在徐清怀中,静静睡去…… 第0116章还不起了 徐清每天都在打理自己的伤势,喝参汤补气,都是动辄要命的大伤,要想真正痊愈,除了药补,还真得活受罪。确定了伤口再也不会裂开,徐清每天都得做瑜伽,瑜珈术虽然产地令人恶心,产生原因也令人恶心,可是这确实是对人体极其有作用的一套本事。徐清每天都把自己的身体扭转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来矫正自己受到伤害的内脏,经脉,骨骼。 如果没有从小所练习的这个身体底子,那天13楼坠落,早就摔死了。只是近几年徐清追求的是更加犀利的杀人技,瑜伽荒废了很久,撕扯起来真心要人命。 徐冰清已经回家去了,一个人经历过那想要自杀的一瞬,再活过来,必修炼成强大的内心,她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买单,而再不是沉入其中,自己给自己找煎熬。 陈小丫也回家准备过年去了,发生的那件事情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她还会有什么心有余悸?再说了,一个人不经历一些磕磕绊绊,根本长不大。 此时此刻,韩思雨也对倒立一字马的徐清说:“我想明白了,磕磕绊绊就长大了,我知道你要去南方,我必须跟着你,学学你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办的。” 徐清缓缓抬起一只手,单手倒立,因为疼痛,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道:“你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大风大浪了?” “并没有准备好,我忽然想到,似乎所有的皇冠,都是被逼迫而戴上的,像武则天,她和我一样大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能当皇帝。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若不当皇帝,就活不了。” 徐清翻身而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张了张嘴,却又无法说什么,将右手绕过自己的后背,扣住自己的左脸,令人惊讶的柔韧性。 韩思雨也不再说什么,可如果眼神会说话,她在说:“如果我没有能力,你会因为怕把自己的火引到我的身上,而永远不去通开那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我也可以捅开,但是我不敢,我没一点儿资格和徐冰清那般的女神竞争。” 徐清忽然收手了,转移话题道:“还有几天就是年三十了,咱们没有买春联和礼花弹啊。” “你的意思是,不带我去?”韩思雨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徐清的意思? 徐清其实也纠结,带她去,无疑是把她陷入了危险,不带,一个人的能力确实是在战火纷争中成长起来的。韩思雨看出了徐清的纠结,干脆就下一个话题说道:“放什么炮啊?多污染环境?” 徐清乐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春节放炮是咱们华夏传统,从发明了火药到如今,放了多少年了?为毛现在放炮就污染环境了?非要较真,还有人说老百姓做饭给雾霾做了很多贡献呢。换衣服走,咱们少买点。” “不要!”韩思雨很坚持,道:“出去可以,不买东西,春联你这个语文系老师自己写,烟花的话,咱们的楼层这么高,视角这么好,看别人家的就好了。” 韩思雨坚持原则,徐清拗不过,道:“唉,手不稳,不想写字,咱们出去耍耍。”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出去就出去呗,韩思雨把自己的脸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眼睛,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徐清调笑道:“连家门都不敢出,怎么和我去那么远?温度回升了,零下两三度,围巾围到脖子不就行了?怕和我在一起有绯闻啊?” 韩思雨鼓着脸把围巾围到了脖子,露出了脸,正要出门的时候,她恍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道:“真得买点儿东西,手机都被摔了。” 韩思雨不说,徐清真把这事儿忘的干干净净,刚穿好一只鞋,脱了不方便,单腿一蹦一蹦的进了房间,拿出了一个手机盒子,递给了韩思雨,道:“出去补办一张卡就好了。” 韩思雨看着徐清的眼睛,接过了盒子,拆开后眼睛一亮,瑰红色的机身,厚度只有六毫米,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特别喜欢,“这是什么牌子的手机啊?真好看。” “就知道你们这些姑娘们买电子产品,只看好看不好看,什么参数性能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韩思雨笑道:“你买的?” 徐清翻个白眼,道:“我偷的!不过你可别再弄坏了,这台手机的制造成本就三四十万呢。” 韩思雨喜形于色,可也不大相信,道:“难不成里面的导线都是银质的?” “嘿,还真让你说准了。” 韩思雨不停地呢喃好看,问:“什么牌子啊?” 徐清想了想,从她的手里拿过手机,看着光洁的后盖,又单腿弹着进了房间,从书架上取下了最小的毛笔,仿佛抹唇彩的彩笔一样,很快调出了颜料,坐在卧室门口,一边看着韩思雨,一边勾勒,韩思雨发现徐清在看她,有点儿害羞了,倚着门,目光闪烁,却不时接触到徐清的目光,又把目光移开。 徐清折腾了好长时间,进了卧室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针灸,点燃了一台酒精灯,把针烧红,顺着自己勾勒的画面,一点点把颜色线条烫进去,如今在金属面上打画面,一般都用激光,徐清还是用了最原始的手段,不会造成平面的凹凸,但是会让颜色像白糖溶于水一样,附着在金属分子之间。 这一手可废了时间,在门口等候的韩思雨气愤道:“女孩儿们化妆也没你这样的。” 当徐清再次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她惊呆了,道:“你什么时候偷拍的这张照片?咦,我也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啊。”她瞬间明白过来,惊道:“这是你刚才画的?” “喜欢吗?这就是手机牌子,你专属的。”根本就是多此一问,韩思雨如获至宝地将手机捧在手心里,轻声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不再担心欠我的了?” 韩思雨幽幽道:“反正都还不起了。” 出门后,徐清一直走在韩思雨的左手边,补办了手机卡之后,逛街真就成了逛街,谁也不知道往哪儿走,但是步调方向,出奇的一致。像两条平行线。 走到了一条桥墩上,韩思雨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已经结冰的河,叹了口气。 徐清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想家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徐清一脸苍茫,不知道该想哪里,韩思雨指着远处京城最高的那座建筑,道:“你说,是不是只有站在那个地方的顶端,别人才会高看一眼?” 徐清知道韩思雨是一个一丁点野心都没有的女孩儿,她嘴里的别人,不过是她的姐姐,人啊,自己首先不能瞧不起自己,可是如果最亲近的人都瞧不起自己,那自己定然会瞧不起自己,此时的徐清只觉得韩思雨想戴皇冠,只是为了让她的姐姐高看她一眼。 徐清道:“其实挺主观的,身处位置不同,想法就不一样,看你是为谁活着,在意什么人的目光。” “徐清,能不能和我说说你?” “我?”徐清双手插在衣兜里,道:“我挺简单的,六岁之前在一个山村里吃百家饭,六岁之后被六个军人养大,我喊他们爹妈,长大了,就打仗,执行任务,他们牺牲了,只剩下了我。” 其实这些,当韩思雨看到徐清书桌上摆着的那张照片起,就已经猜到了,她问:“那你的亲生父母呢?” 徐清的大脑忽然空白了一下,随即笑道:“说句实话,在这一秒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恨他们把你扔了吗?不找找他们吗?”这是普通人对于遗弃孩子最直观的一个想法。 徐清根本没想过,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道:“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感觉到对他们有恨意的那一天,也可能,我在想找他们之前就死了。如果老天爷告诉我,咱们一起去南方是绝对安全,我就带你去了,实在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秒,不敢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不许说!”韩思雨眼睛红红的,非常气愤地对徐清说出了这三个字,此时她终于更加确定,徐清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是他不敢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忽然之间,韩思雨很想说,你死了,我绝不独生。 看着韩思雨的样子,徐清很窝心,他过去的人生,似乎可以写成书,只是小说是需要期待感,读者们才会往下看,他活了这么大,命运比唐僧好不了多少,唐僧一步步走到西天,而他说不定哪天就被人送上了西天。 有了一切小说的要素,唯独少了期待感,因为抛开所有的外在,他的内在就是与世无争,他自己对未来也没什么期待,非说有的话,可能就是想赶快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出国去追杀非索尔。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这本身就是生活的常态。 腊月三十的白天,徐清贴对联,韩思雨指挥左右高低,正好遇到了一个老头搬到了对面,老态龙钟的指挥着儿女把这个桌子摆在哪儿,把那把椅子摆在哪儿,开始的时候没插话,后来折腾完了,老头看着徐清门口春联上的字,道:“你这草书太霸道,我都看不懂内容,不过看起来挺唬人。” 徐清乐道:“霸道点儿挂门上辟邪。” “哈哈,好,能不能告诉我写的什么,咱们都是邻居了,我写一副和你们小两口对仗的。” 徐清丝毫没注意韩思雨的脸红到了耳根,他自己压根儿没当回事儿,道:“您可学不来,我也是抄人家的!上联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下联是苍茫大地,天下谁主沉浮!” “这是他妈春联吗,这是装逼!”老人笑问道。 韩思雨想从尴尬中抽身而出,接了一句,“可不是他装……内什么,是古人伟人真的厉害。” 老头马上回屋,没几分钟走了出来,让他的一双儿女把对联贴上,同样是狂草,在徐清身边道:“看看,上联是,锦帽貂裘,亲射虎看孙郎,下联是酒酣胸胆,西北望射天狼。随我,你也学不来!” 如今对联写新内容基本写不出什么好东西,主要是字让徐清服气,一笔而成,偶有不连,可是其中的血脉不断。字,就是写给人看的,徐清看字第一眼,首先是好看不好看,其次才看技术,这字,让他想起三爹书生告诉自己的,字,写一天和写一辈子,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清悄悄用手指模仿了一下,很诧异,模仿不来,这个小细节老人看到了,笑道:“晚上你们小两口来家里吃饭,我教你。” “吃什么饭,教什么教?”韩思雨生气了,转身回了房间。 徐清干笑道:“老人家你可千万别乱说了,什么小两口,人家是房东。” 韩思雨还没走远,听到徐清这么说,生气地把门关上了。 老人大笑一声,道:“我看姑娘是不会给你开门了,走,来我家坐坐……” 第0117章明的暗的 老人家的儿女帮打扫房间一直到了中午,女子道:“爸爸,那您先呆着,我和大哥就先走了。” 徐清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穿着黑色女士西装,身材笔挺,气质清冷沉稳,怎么也有四十了,得到了老人的肯定回答后,女子对徐清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老人的儿子过来拍拍徐清的肩膀,道:“小兄弟,远亲不如近邻,家父年岁大了,还得请你多照顾照顾。” “多事,回去吧。”老人家给自己儿女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女微微颔首离开了这里。 徐清手中捏着棋子,道:“教育的真好。” 老人家看着棋盘,轻“嗯”了一声,道:“从小就教他们守规矩,华夏的传统,最精华的就是两个字,规矩。” 这话徐清同意,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魏。” “魏爷爷,可是军人世家?” “哼,当不起你爷爷,喊一声伯伯就得。”老人家说话心不在焉,一心一意看着棋局,道:“家里有过当兵的,到了我这一代,就不再当兵了,国之大事,位置总是要让给更有才华的年轻人。现在都做生意。” 徐清看这老人气宇不凡,一手好字,绝对不是一般人,徐清觉得,这个老人来到这里一定不是巧合,会是谁让他来的,又有什么目的? 老人一直盯着棋盘,徐清的棋子只有一个“车”过河了,压在自己的平二的炮位上,吊住了自己的车马炮半壁江山,干脆不动了,拿卒子过河,徐清跳马,如果卒子再过一步,就在马脚上了,老人把另外一个车进到徐清的河延上,这卒子看起来一定要过河了。 老人丝毫不管那被吊住的半壁江山,一点点蚕食徐清的棋盘,徐清才皱起了眉头,感到了难,老人道:“徐清,我基本知道你的棋路了,字如其人,棋也如其人,一个子棋路再精妙,可也对付不了三千门将,如果我拼得丢掉一车一马,把你的车干掉,你还怎么走棋?很多高手都会被你这过河孤车吓到,但是遇到了老谋深算的人,会一眼看破。” 徐清道:“我还有后招。” “是,你这个后招布局非常好,可还是需要这个过河车来带动,小孩儿,人生如棋,你经常有意识地把自己放在极其危险的境地,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所有的部署,都会因为围着你而发挥作用,虽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可是下棋毕竟是下棋,人生永远无法开启下一局,为什么不把你自己当成帅,而非要把自己当车呢?” 老人家说着起身,道:“放眼世界,我们华夏就是帅,放眼华夏,我们的一号首长就是帅,放眼第六部队,沈一就是帅,你自己的圈子,你就是帅。如此,你能少受很多很多伤害。你的小姨,雨微集团,都可以当你的车马炮,你却偏偏把他们当成局外人。手里不捏几个棋子,你的棋怎么下?” 徐清道:“是不是司令员让您来找我的?” “是老李让我来的,知道你要只身去南方进行卧底一样的活动,你可知道鱼龙混杂到了什么地步?南方圈子稳定,是因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保持了某一种程度上的平衡,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去打破这种平衡,办成这件事情?” “要不然呢?”徐清微微笑道:“好想没人比我合适。” “总而言之,会很难很难,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官方绝对不会露面,因为官方一露面,那边的官方察觉到,南方经济就炸了,再有,你确定当你去南方,所面对的,只有南方的势力?” 徐清笑道:“全想到了。”徐清真正没想到的,是二号首长会让这个自己根本试探不出来历的老人家来帮助自己,说明,南方的情况,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凶险。 徐清有点儿不想去了,有些怕,怕自己不小心死了,无法去追杀非索尔。 “你可以不去。” 徐清在想。 这个老人家的目的,似乎也是劝徐清别去,看徐清神态里有一点儿松动,趁热打铁道:“不知道你会不会下围棋,布大局,才能屠大龙,有一个道理你应该懂,活着,做什么事情都有希望。而且,你现在还有一个理由不能去南方,吴起有个一个铁杆朋友,就算你去了南方,他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回来,这个人的家世,面子比顾沁大得多,也不比我小多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看到端倪。” 这一刻,徐清忽然有一种很惶恐的感觉,魏伯伯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是谁,可是言辞之中,明显在告诉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而且这种危险,不是第六部队和二号首长能左右得了的。 徐清翻出了手机,姜尚武的短信,说申请去西南逮捕那些陈满财余孽,领导批了,初二就走。 上级一直都没批,现在忽然就批了,徐清怔怔地看着魏伯伯,道:“警部大领导在保护他们,才把他们调走的,二号首长把您安排到我对门,是在保护我?” “嗯,在京城,至少还有人能看住你,去了南方,就看不住你了,现在二号首长正在和那家人谈判,我猜,结果就是官方不管你,他的家族不管他,你们两个斗一斗,成者王侯败者寇。你可以把你小姨叫回来,你小姨不是官方的人,帮你,他们也没什么二话。否则,这个熊伟自己就有三千门客,你自己调不动军方的人,怎么斗?” 徐清从魏伯伯的话中汲取出了那个要对付自己的人的名字——熊伟。 韩思雨在门口喊徐清吃饭,徐清看着时钟,不知不觉地和魏伯伯呆了一整天,徐清扫去了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的阴霾,笑道:“老佛爷开恩让回家了。” 魏伯伯笑道:“回去吧,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爱情就是她在闹,你在笑,好好珍惜吧。” “好,那我走了,等之后再找您下棋。” 徐清出门之后,老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关好房门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有最高级别的防窃听装置,老头道:“连哄带骗的,不去南方了,老李,你那边怎么样?” “就是那么谈的,真没想到,吴起和熊伟是发小,还救过熊伟一条命,我也是连哄带骗,让熊家老人别插手孩子们的打闹,官方军方也不管,有雅舒集团,雨微集团撑腰,熊伟不能把那小子怎么样。” “呵呵,这事儿闹的,熊家是还挺看重那点情分的,相信熊伟调查到徐清身后还有这两个集团,也不敢下手。” 另一边的二号首长道:“熊家还是比较讲道理的,咱们就看看吴起这个事儿怎么处理吧,就这个小子做的那点破事儿,死不了真可惜。” —— 吴起躺在病床上,气色挺好,不再如前两天一般,动一下就死。熊伟坐在床边,笑道:“你小子命可真大,这就活下来了。” 吴起浑身发颤,心有余悸道:“还是你赶到的及时,那些警察跟那个小子都穿一条裤子,如果你不来,最后一口气也得断了。” 熊伟道:“我可听说了,是你要动人家女人,人家才这样,江湖上这叫不义,你也不缺。” “熊哥,你也知道,咱向来对小姑娘没啥意思,近几年我想创业,就是谈个合约,谁想到那小子醋劲儿那么大……不过,熊哥,这事儿你也别管了,兄弟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抗。” 一个女子拎着饭盒里的猪肝汤进了病房,道:“小吴,你好好养伤,别的别管。” 吴起忽然眼泪汪汪的,道:“谢谢嫂子。” 熊伟和那女子离开了病房,女子道:“熊伟,我看这件事儿啊,你能别管就别管了,徐清是第六部队的人,第六部队那可不是个看面子的部队,鱼死网破了,熊家扛不住。” 走出医院,熊伟道:“再强悍也得听命令,还敢反了不成?小蝶,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事儿是怎么回事。” 小蝶道:“当事人,只有那个陈小丫和韩思雨活着,陈小丫是被卷进来的,咱们也不能欺负个小姑娘,韩思雨那边也问不出真话,所有人说的一切,都是一面之词。但有一点肯定,吴起只对中年女人有兴趣。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对徐清动手,我最担心第六部队。” 熊伟嘴角一勾,“你的意思,帮吴起出这口恶气,从那个叫韩思雨的妮子身上入手?” “不是要签约么?签了就行了,徐清那边,让他受点儿疼,实在没必要要命,也是个为国家拼过命的人,春秋大义,可是老爷子经常念叨的字眼。” 小蝶只是一届普通的女流之辈,左右不了熊伟的想法,能做的,只是提醒。 她从小在熊家长大,看到过熊家身居高位之后,隐退深藏功与名的高风亮节,也见过熊伟每天盯着电视忧国忧民的样子,实在不想让这样的家族因为一旁外人和官方产生猜忌,但是熊伟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快意恩仇的人,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心甘情愿跟着这个如今时代真正的男子汉,所以,当熊伟说“就算有功,也不能当韩信”的时候,她已经不做任何反对…… 第0118章男儿一跪 唐妮主导的台球厅已经开业了,崔甲家就是京城的,看店这事儿,自然还得放在他的身上,员工都是曾经一起训练过的战友,不雇佣外人,都是一些兼职的学生,学校也鼓励大学生创业,做了一些扶持,比如保安系统和京大是一个系统,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郭飞的飞车党也是这里的常客,主要是他们觉得徐清已经是自己人,这个场子是自己的地方。 叶玫也经常过来玩儿,加班也在这个地方加,有时候把客户叫到这个地方来谈生意,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徐清和韩思雨吃完了饭,看着窗外明明灭灭的烟火,接到了叶玫的电话,大家一起在台球厅里渡过十二点。徐清问:“想不想和大家热闹热闹?” 韩思雨道:“好。” 出门的时候,徐清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显得心事重重,回到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 台球厅内一个客人都没有,毕竟大过年的。在外面混了一年,谁都愿意回家去当一天乖孩子。就算是崔甲这些人,十二点之后,大家才准备关店门回家。 叶玫和韩思雨亲热地交流,徐清和崔甲开了一局斯诺克,崔甲学的很好,开局一杆拿了四十分,在部队训练的枪械瞄准,对他的三点一线打直球远射特别霸道,不足之处,就是旋转拿捏的不好,很多时候白球走位都不是很到位。 徐清单杆过百打得崔甲灰头土脸。 在和叶玫交谈的韩思雨看徐清打台球的样子,道:“他真的什么都会。” 叶玫笑道:“不会生孩子。” 韩思雨脸色微红,道:“可惜有人说咱们是红颜祸水。” 叶玫道:“其实这个世界上需要一点虚伪,曾经看过一个辩论赛,一个姑娘说的很好,坏人之于好人,需要虚伪,都说坏人不长命,未必!只是为了骗好人做好事。美女之于丑女,也需要虚伪,美女就红颜多薄命?就是红颜祸水?未必,还不是让丑女心里平衡?人生之路如何,都看个人选择而已。” “可是毕竟是给他惹上了麻烦。” “呵呵,好事多磨,你这样的女孩儿,真不是什么男人都配得上,他不给你扛起一片天地,你还选他做什么?世上女人总需要一个男人来保护,他保护了你,你才能是他的福气。” 韩思雨微笑着低头,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新年新的开始了,希望上天能善待所有人。 徐清转动手里的台球,对崔甲道:“任何技术性的东西,都要去先理解,台球无非就是个物理力学,和你玩儿狙击枪瞄准算风速一样,开始的时候需要算,后来就全靠感觉了。” 徐清忽然听到了一阵拉动卷帘门的声音,心里忽然凉飕飕的,伸出手来,看到一条红外线瞄准的红点正对着自己手背,他猛然一转身,看到一个魁梧健壮的年轻人,正坐在一个台球案子上,端着一般枪,红外线瞄准器正对着他。 徐清根本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找上门了,不用说,一定是手眼通天,甚至有资格和二号首长谈条件的熊家人,这个三十多岁的家伙,一定是熊伟。 徐清根本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找到自己,他以为所有明的暗的势力,自己都已经掌握了,可是华夏的神秘,实在不是目前的他能窥测到的。徐清看到隐隐绰绰有三十多人闲田信步走到台球厅的每一个角落,这些人没有西装革履,也毫不掩饰腰间悬挂的刀枪,每一个人的拳头上都有厚厚的老茧,橘子皮一样的脸颊,那是为了让自己更抗打,数年用海盐洗脸之后的症状。 徐清肯定,这些人,自己一个都打不过,这个熊伟,看样子是不给自己留生路了。 “你的手枪里有十五发子弹,我的突击步枪里有29发,就这个环境,我可以和你对射,打死我,算你的本事,我打死这里的任何人,是他们的命不好,当然,就算你打死我,今天你也离不开这里。” 熊伟面色表情很淡然,道:“咱们没有恩怨,我熊伟靠着父辈祖辈的名头吃饭,不敢做出格的事情,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给吴起出口气,你们他妈的在这里过年挺开心,我兄弟连床都下不来。” 徐清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卷帘门,自己也再没有力量可以调配,今天的事情估计也没什么变化了。 韩思雨很怕,大家都很怕,但是一想起屡屡创造奇迹的徐清,总觉得他能有办法,但是今天的徐清,真是没什么办法。 徐清把随身带着的手枪和军刀全放在了台球案子上,道:“我知道,您这些人才是领导努力培养的接班人,大人物,我就是一个当过兵退役的小人物,吴起既然没死,您也实在没必要要了我们的命。” “好说!”熊伟给徐清扔过去一把雪茄剪,和一份协议,道:“把自己的两根食指剁了,让你的女人签了合约,事儿就算完。” 徐清看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雪茄剪,笑道:“您这可就没道理了,欺负女人可不算本事,我的两根食指是扣扳机杀敌的,要是断了,老百姓是会戳你们脊梁骨的。” “那就没得谈了。拿起你的枪来吧!” 徐清道:“您看这样行么?”徐清拿起了军刀,抬起了腿,一刀深深刺入,狠狠拔出来,带出一股血,韩思雨心口一颤,冲上前扶着徐清,脸色发白,徐清摆摆手示意她躲远点儿,道:“不说事儿谁对谁错,您无非是想出口气,实在不用毁人的前程。” 熊伟冷笑着,开了枪械保险,道:“我看,还是对射来得舒坦。” 徐清额头渗出了汗水,他知道今天栽了,可是从来没怕过,道:“您今天是真的要玩儿死我,才算给吴起报仇了,我不明白,一个吴起,何德何能?”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总得为你做的出格的事情付出点儿代价。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绝望!” 徐清忽然冷笑了一声,脱下了大衣,脱下了毛衫和那件防弹背心,上身赫然挂着穿戴式的炸弹,道:“兄弟,我还有大仇未报,本不想死,你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没办法,第六部队的光荣弹,威力多大,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一问,你可以爆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管怎么死,光荣弹都能炸,而且我保证,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出去。你是按照接班人培养的人物,而我,就是烂命一条,熊家没了接班人,国家少一个忠心耿耿心存大义的人才,我的大仇我的战友可以帮我报,你算一算,是谁血亏!” “徐老师,爷们儿陪你一起死,死的光荣,今天的事儿曝光出去,倒看看老百姓骂谁的娘!” 熊伟脸色阴晴不定,内心无比挣扎,万万没想到,徐清是个如此的狠茬子,来的时候他想的就是对射,徐清枪法再好,他也打不住自己,百分之百的胜算,哪里想到这个家伙过年还背着炸弹? “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两个选择,咱们对射,二,让你的女人签约,三,你给我兄弟磕头陪个不是,咱们的事儿就算完。” 韩思雨忙道:“我签约,我签。” 徐清道:“没你的事儿,坐回去!”然后盯着熊伟的眼睛,道:“算话?” 熊伟放声道:“开门!” 台球厅卷帘门重新被打开了,门口已经有很多人,魏伯伯带着他的一对儿女,久没有露面的朱佩居然也在,熊伟看到这些人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个世上坏人奸猾,好人要比坏人更加奸猾,他看似只想让围观群众做个见证,把徐清的炸弹骗下来,没想到这些人来了。 看到他们来了,徐清松了口气,幸好牛人不止熊伟这一个。 魏伯伯的儿子进了门,道:“熊二愣子,你真涨本事了!” 熊伟怒声道:“都别过来!” 在二楼的他的两个手下跳了下来,拿着手枪顶在了韩思雨和叶玫的头上,熊伟恶毒地看着徐清,道:“徐清你挺有本事啊,魏家都给你出头,这个高手榜前排榜人居然也和你有交情,我说话算话,你也别食言。签约,还是下跪!还是鱼死网破。” 徐清没有丝毫犹豫,跪在了地上。 韩思雨这一刻也不怕手枪了,跑了过来,捶打着徐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思雨很快被人拖走了。 这个在丛林里藐千万雄兵,黄巢湖附近大败非索尔,卓木河谷独当一面一身傲骨的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儿跪下了。这里不存在大丈夫能屈能伸,魏家人一来,朱佩也到了,从熊伟的眼神就看得出,今天事儿要闹大,他这只鱼必死,网破不了。 徐清还是跪下了,只有韩思雨和叶玫跟那崔甲的眼神里有不甘,而魏家老爷子和朱佩的眸子里,是满满的佩服。 甚至连熊伟都不知道徐清在想什么。事儿就算完了?没完!徐清跪下的那一瞬,他感到了火辣辣的脸疼,他怒道:“今天,吴起和徐清两情了。” 吴起和徐清两清了,他熊伟和徐清的梁子结下了…… 第0119章只想要你 “熊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熊伟的一个门客笑问道,笑的挺牵强。这么大的阵仗,谁都不甘心。今天最让他们惊诧的是朱佩会来,这可是个人物,退隐这么些年,今天多好一个试试她还剩下多少本事的机会? 熊伟笑道:“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吴起和他两清了,但是我反而对他有了兴趣。” 小蝶帮熊伟倒了一杯茶,劝诫道:“他都跪下了,我看就算了,我看这个徐清,不像大奸大恶。” 这个高级会馆里,人越来越多,京城各方地下势力全浮出了水面,各大层面的公子哥全到了,熊伟的号召力很大,这些年,熊伟并没来过京城,可是没有人忘记他。 熊伟很反感这些见风使舵的人,隐到蒙古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们上门拜访一次。 熊伟带人离开了会馆,直接回归住处,路上,他对小蝶道:“这一跪跪得好,全世界都知道他差点儿和我同归于尽,全世界都知道他跪我是因为让我不欺负他的女人,全世界都知道,他跪下是求我,让他,放过我。呵呵,小蝶,不是我心眼小,实在是……李世民建立强大的心胸宽广的唐帝国,却容不下他的两个兄弟。” 小蝶道:“徐清这个人,看样子是个狠角色,你就不怕狗急了跳墙?” “呵呵,我还真想看看他怎么跳。” 官方消息封锁的严实,确实少有人认识徐清是谁,但是如今,很多人知道,徐清差点儿杀死了吴起,熊伟找到了徐清,然后徐清怕死的跪下求饶。 只是在这一刻,熊伟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他爷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再打扰人家了。” 熊伟嘴里应着好,回头就把电话摔了。 —— 台球厅内,再没了外人,在这里,和徐清最为交心的人,当属朱佩了,她知道,徐清的眼里,熊伟是个人才,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家世,华夏之忠臣。 硬杠,徐清赢面大,于二号首长有救命之恩,二号首长还身负托孤之重,第六部队的宠儿,如果苏雅不要孩子,他是雅舒集团不成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官方把徐清卓木血战的视频放出来,他是全国百姓的英雄。他还有自己这些年执行任务所积累的人脉,熊家怎么对付? 朱佩知道徐清这一跪,其实是不想让他身后的这些人为难。为了他自己,他不会。 今天这事情最容易的解决方法,就是把韩思雨推出去,可是徐清就算硬杠也不会那么做。 可是,他就跪的那么心安理得么?不会!因为他没有韩信的野心,这段时间,只不过在踏踏实实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叶玫忽然想起那一晚,他药物中毒,昏迷的前一秒,说怎么谁都欺负他?今天,他才是真真正正地被欺负了。 徐清艰难从地上起身,卸下了身上的炸弹,用背心裹好了腿上的伤口,套上了毛衫,穿上了大衣,外面忽然很热闹,人群中大喊着:“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暂放在了整个夜空,四处一片欢腾,热闹到了万人空巷,徐清却回家了,没和谁说一句话,此时,大家不仅看到了他那一瘸一拐的步伐,还看到了他的腰似乎不那么笔直了。 朱佩道:“行了,关门都回家吧,事儿都过去了。” 韩思雨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清早已经脱离了她的视线,她快步跑了出去,阿果紧紧跟随。 —— 叶玫回了家,心情很不好,给远在衡山脚下的苏雅打了电话,说了今天的事情。 苏雅那边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喃喃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叶玫很不服气,思来想去,只有拥有强大经济体的苏雅能帮他出气,如果苏雅不动作,那谁还为徐清站出来说一句话? 魏老头直接让子女送到了首长那里,和首长述说着徐清的作为,首长道:“我倒是挺希望徐清能再天不怕地不怕一把,实际上,他没有必要承受这么多。” 魏老头道:“经济乱了怎么办?” “呵呵,史上哪一次进步不带血?大乱促大治嘛。” 魏老头道:“如果熊伟再来一次,估计会炸。” “不可能了,老熊说了,会管教自己的孩子,不再放出来作乱了。” 首长说完,走到院子里,看着外面空中烟火,叹道:“这年过的。” 于此同时,徐清坐在家里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烟火,也感慨了一句:“这年过的。” 韩思雨回了家,看着徐清的背影,很心痛,这个像是上帝派来的男人,终于和自己千丝万缕,再剪不断了,韩思雨上前,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还是谢谢你! 最终她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老爹徐虎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办?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那小子干掉,对射?呵呵,第六部队的军人,枪里只有一发子弹都能结果了他。我二爹,他肯定永远都不会给敌人这样围住他的机会,他们都会打,打不过就拉光荣弹。没人会像我这样。思雨,我是不是很窝囊?其实我真的没办法了,熊伟不是个坏人,我们大家都不能死,而我,实在想不出能制服他的办法。” 韩思雨跪在徐清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用脸庞靠着徐清的头发,道:“你不需要解释的,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我的英雄,不管未来如何,我绝不背叛你。” 徐清回过身,狠狠把韩思雨抱在怀里,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情愫,想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韩思雨滑下两股眼泪,咬住了徐清的肩膀,道:“你是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让我这么难受。徐清,你明明可以让我签约的,你为什么要跪下?除了我爸爸妈妈,没有人这么疼过我。” 徐清的将手扣到了韩思雨的腰上,胸口一团火热正侵蚀着他的大脑,他松开了韩思雨的身体,一口吻上她的红唇,韩思雨大脑一片空白,顿失所有的思绪,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她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有最直接的身体感知,当那双从来没有男人侵占过的高地被扣上的时候,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开始躲闪,错开了嘴唇,喘息着粗气颤声道:“徐清,别这样,我有点儿怕。” 恰在这时,徐清腿上一阵刺痛,惊醒了他,看着眼前的韩思雨,恼怒自己做了一些什么,紧皱着眉头,道:“对不起。” 同时,韩思雨也在恼怒自己,说了一些什么啊。 窗外不停的有烟花暂放,他们两个人谁都睡不着,徐清没有再去想今天的那一跪,满脑子韩思雨那笑容并不多的脸颊,百爪挠心。 韩思雨却很有理智,她没有躺下,坐在床上,轻轻摸着阿果的头,呢喃道:“阿果,你说我是不是过分了?” 阿果把头扭到了一边,韩思雨道:“连你都看不下去了,是不是?韩思雨啊韩思雨,难道你这辈子,还会爱上别的男人吗?此生,再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为你跪下了。” 韩思雨做了一个决定,去了卫生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了白色的连衣裙睡衣,走进了徐清并没有关门的卧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徐清的床边,抓起了他的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望着那双逐渐迷离,略显呆滞的眼神,韩思雨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羞愧如此坦诚地靠近眼前这个男人。 她微微俯身,靠在了徐清的身体上,低声道:“徐清,此生不负你,也请你善待我。” 她再也不敢看徐清一眼,任由这个即将变成男人的男孩儿把自己摁在身下,紧握着床单的手显得苍白无力。 她察觉到徐清火热的胸膛,还有贪婪吻着自己的唇,本来人就在眼前,她还是想念,想念他说话的样子,想念他的一举一动。 她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褪了下去,感觉到了一些位置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摸索,她希望慢一点儿,可又期待着那一刻,终于,她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眼泪滚落,抑制不住地出了一点儿声音。 她咬着嘴唇,她发现,此刻的自己比之前的每一刻都爱这个男人,像音乐,已经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徐清抓住了韩思雨的手,忽然又松开,抱住了她的脖子,动作变得更加用力,随着身体紧绷,心中的那团火渐渐褪去,也恢复了神智,看着身下泪眼婆娑的美人,手中还是舍不得松开那一双羊脂玉,帮韩思雨吻掉了眼角泪水,仿佛找到了归属感。 韩思雨低声道:“会有孩子么?我都不懂。” 徐清道:“不会,你是第一次,我也是。” “那第二次就会有了?” 徐清道:“我是医生,你想要吗?” 韩思雨摇了摇头,细弱蚊声道:“不想要,未来的十年,二十年,我只想要你。” 韩思雨一直没敢睁开眼睛,身体也一直紧紧绷着,徐清躺了下来,把娇人儿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直到她的身体松弛下来,直到她静静地睡去…… 第0120章仁至义尽 天边露白,韩思雨先醒。虽是腊月寒天,北方人怕冷,家里都是地热,徐清半截身子漏在外面。身上有一道道疤痕,但是并不那么狰狞,人长的好,疤痕也像是找到了最好的黄金切割点。 徐清侧睡着,静静地呼吸,韩思雨转过身,认真凝视徐清的脸颊,没想到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更好看,她大概此生都看不够这个男人了。 徐清忽然皱了一下眉头,手摸索着又扣上了韩思雨的胸口,韩思雨脸色一红,才发现徐清的手一直在她的身上扣着,整晚都没有松开,这个坏人。 韩思雨的心里忽然非常暖,这个男人是非常迷恋自己的,他身边莺莺燕燕环绕,都没见过他对谁动手动脚,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弥漫了心扉。 她感觉到被窝里有东西在侵袭自己,好奇地掀开看了看,那万恶之源,和被窝里的一片狼藉让她惊呼出声,想夺门而逃,可是被徐清一把搂住了腰,“哪儿跑?” 韩思雨想挣脱,奈何没这个坏人力气大,无力道:“被子好脏,要洗,快点起床!” 徐清哪儿肯?上下其手,再提枪上阵,一直折腾到了天色大亮。 直到中午,韩思雨用手洗着那床单,揉了好一会,上面还有血迹,喃喃道:“好羞耻!” 徐清在厨房里忙碌,看着韩思雨红润的脸色,眼神非常温和,问:“羞耻什么?” “小仙女坠入凡尘了。” “我怎么觉得小仙女变成大仙女了?”徐清道:“等有时间,陪我去扫扫墓,告诉爹妈们,他们有儿媳妇了。” 韩思雨脸色娇红,低声道:“谁是你媳妇儿了?” “嘿,还不兴我先上车后买票了?等日子踏实了,我就带你去部队,咱们结婚。” 韩思雨低声道:“讨厌。” 忽然间,韩思雨发现徐清看向自己的眼神特别火热,双手急忙捂住了胸口,道:“你开车要懂得保养啊,我现在还疼呢。” 徐清走到韩思雨身边,道:“我就抱抱你。” 韩思雨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可还是靠在了徐清的怀里,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就在彼此的身边,可还是那么想念。 大年初一,徐清要给一些人拜拜年,姜尚武洪剑那些人发一条短信就好,小姨那边打了个电话,可是二号首长那边必须要亲自去一下,表示尊敬。送些什么礼物是个难题,徐清干脆画了一幅《山河永秀图》。 徐清让韩思雨陪自己去见个人,韩思雨心里猜测徐清要带自己去见谁,知道车子开到了长安街,韩思雨还在好奇,直到通过安检,进了那代表着国家大脑的地方,韩思雨吓坏了。 当徐清带着韩思雨出现在二号首长面前的时候,姑娘脸色发青,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个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人物,如今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徐清推了推姑娘的手臂,道:“叫李爷爷啊!” 韩思雨唯唯诺诺地叫了一声:“李爷爷。” 首长看到韩思雨的时候,有些诧异,不过他知道徐清在京城的所有行踪,带这个姑娘来,也是情理之中,实际上老人家心里更愿意徐清和徐冰清在一起,毕竟都是自家人,但是想到徐冰清对徐清的折磨,心里也释然,眼前这个姑娘,看样子和徐清更加相得益彰。 老人家并没有把所有的思绪放在脸上,亲热道:“快进屋。” 若是知道来见这个老人家,韩思雨打死不敢来的,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进屋。 老太太许久没见徐清,显得特别亲热,把两个年轻人叫进了屋子,道:“昨天还念叨你呢,估计你今天要来,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还没来得及做好饭。姑娘,你会不会擀饺子皮?” 韩思雨点点头,道:“会。” “那你来帮我一下,让他们爷孙俩谈!”老太太知道姑娘拘束,要解除这样的尴尬,就要给她一些事情做,这老两口,世事洞明,人情练达。 首长和徐清隔桌而坐,道:“难为你了。” 徐清知道首长在说什么,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局为重嘛。” 首长道:“好一个大局为重,你这孩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有更多权利,国之幸事。” 徐清摇摇头,道:“现在您给我的便利就挺多了。其实多大的权利就意味着多大的危险,我现在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 首长笑问道:“还准备去南方么?” 徐清老实地摇摇头,道:“不准备去了,最近太注重进攻,而不重防守,每次都鸡飞狗跳,我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家的事情,我还要想想怎么办。” 听到徐清的话,首长心里有些难过,这小子言辞之中几乎没有任何逻辑上的问题,可是首长心中很明白,那一跪,已经多多少少磨掉了徐清的斗志。 接下来没有再谈这些关乎国家的私事,谈棋,谈茶,谈字画,谈徐清很适合当个老师。而在厨房,老太太道:“因为徐清的身份举足轻重,我们必须要了解他身边的人物关系,所以我们知道你是唱歌的一个小姑娘,你不介意吧?” 韩思雨脸色通红,蓦然想起了明朝的锦衣卫,明朝官员每天晚上上几次厕所,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该不会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一些什么吧?!老太太笑道:“别担心,只是了解人物关系,不会做有损道德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和徐清在一起,会把很多麻烦引到身上。” “实际上,是我先把麻烦带给了他。” “那都是小事儿,你可能会成为他的弱点,若是江湖上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他们会挟持你来威胁他,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韩思雨非常肯定道:“甘愿一死。” “呵呵,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成功男人背后的伟大女人不好做,徐清的女人更不好做,你要更聪明,更有实力,我听过你的歌,你要努力点了。希望有一些可怕的经历之后,你还能不后悔。” 韩思雨心里非常踏实,道:“徐清和我说,欲带皇冠,必承其重,我听进去了。” 老太太捏了捏韩思雨的脸,道:“长的好看,又冰雪聪明,可真遭人稀罕。” 一顿饭吃下来,韩思雨才看清楚,首长夫妇,只是一对平易近人的老人,她也没那么拘束,和大家谈笑风生,却言辞严谨,还是父母教育的好。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徐清带着韩思雨离开了首长的家,韩思雨在副驾上,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徐清笑道:“你慢慢地会知道所有,我去买包烟,你等我一下。” 韩思雨怕烟味,徐清想在外面多抽两根,可是一回头就看到二三十个人,就是那去台球厅找自己麻烦的那几个,一个个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这架势,是不准备让自己这辈子能站起来了。 这二三十个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毫不拖泥带水朝着徐清冲了过来。徐清知道这些人的本事,正面对上,自己将十死无生,徐清不傻,根本没想和他们面对面,转身跑路。 徐清被子弹追出来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这些高手们似乎接到的死命令,紧追不舍。 途中,徐清已然怒火攻心,一路冲到了玄武湖后面的丛林当中,靠在一棵树后,抽出了军刀,目光冰冷地舔舐一口刀锋。仁至义尽,给脸不要脸,我徐清真是这么好欺负的? 另一边,韩思雨半天没有等到徐清回来,有些担心地下了车,连车门还没来得及关,忽然一个人用口罩蒙住了她的抠鼻,她闻到了一股浓浓药味,就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 熊伟的三千门客,都是高手,他们不会把徐清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想到徐清的可怕。 徐清靠在树后,静静听着脚步声,猛然睁开了眼睛,反手就是一刀,拔出来之后丝毫不做停留,继续在林子里窜,那个被徐清的刺中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侧面一股一股往外涌血,眼神里全是恐惧不敢置信。这就是所谓高手,实力很强,战力不足,他们这些鼻孔朝天的人,永远都不会去想,一个从大大小小几百场战斗中活下来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能力。 徐清一招得手,又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跑,发现后面的脚步声变少了,两侧多了不少声音,这是要围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收住了脚步,停靠在了树干后面,后面只剩下了两个人,是什么让他们确定自己一定会往前跑的? 后面继续追的那位根本没看到就立在一棵树前的徐清,都不愿意看一看前面雪地上还有没有脚印,一双忽然冒出来的如鬼手一般的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拉,同步动作是将军刀刺入他的脖子,这一刻,这些高手的水平体现出来了一点儿,在徐清军刀刚刺入一个刀尖的时候,这高手架住了徐清的手腕儿,一刀根本刺不下去,然而他准备抽身还击的一瞬,徐清握刀的手不动,领着其头发的手横向一拉,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红,喉管被割断,鲜血狂喷。 再解决掉一个,徐清条件反射地想在这个人身上布置一道诡雷,可惜身上没有家伙事儿。 其实他们谁都带着枪,可是谁都没有开枪,是因为谁都不愿意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 徐清能在林子里把这群人全拖死,但是需要时间,徐清下意识觉得,韩思雨也许被抓了,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再耗着,必须要想办法脱身。 忽然林子里传来了弓弦的声音,一道寒光在树干上擦起一道木屑,射入远处,一声惨叫声传来,徐清惊喜,是谁在帮自己? 第0121章没有意义 徐清沿途跑路,后面二三十人死追,光天化日,群众明亮的眼睛看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录视频的录视频,发微博的发微博,当然也有报警的。就在警察赶到玄武湖附近丛林的时候,出队的警员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他们的任务马上成了疏散群众,而不是抓捕,网络上的一些消息,也被封锁了起来。 如此举足轻重的人物私斗,上面不知道该偏向哪边,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谁都不管。 徐清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别给自己添乱就好,他听到的弓弦声,并不是传统的羽箭,而是干妈毒蛇最喜欢用的兵器,狙击弩,配有4x23光学瞄准镜,1x30红外线瞄准器,杀伤力超强的纯钢弩箭,有效射程可达150米,徐清看到树干上的擦痕,这枚射出去的弩箭箭头是四棱箭,和三棱刺刀的作用一样,只要刺进去,血就会不停地流,直到流干。 徐清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帮助自己,不管是谁,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从这个人精准的手法来看,他绝对能帮自己拖住这群人,他想撤了,但是担心自己的这个帮手扛不住这些高手的攻击,一时间不知道是去是留。 “嗡”的一阵动听的弓弦震动在徐清耳侧响起,徐清看到了一个人,一身灰白迷彩服,带着鸭舌帽英姿飒爽,手持一把狙击弩,嘴里咬着一支女士烟,道:“徐清,你可真够难找的。” 徐清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心中着实感动了一下,可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会来这里?退役了?” “这你别管,姑奶奶从来不干锦上添花的鸟事,来给你雪中送炭了!” 这可不就是那早在几天前就赶到京城,一直在寻找徐清的乌扎拉么?!这姑娘性子孤傲,从来都没有去有关部门找徐清的地址,一直在京城地界儿上溜达,觉得以她和徐清的缘分,说不定就遇到了。一直到今天,一个人跑,几十号人追,场面太大,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徐清,并且笃定徐清有危险。 军中纪律严明,他们这种水平的退役军人纪律更严,乌扎拉前期只是在观察战斗,不确定徐清的这些对手是谁,不知道自己该下多重的手,看清徐清果断杀敌,她才掌握了徐清的态度,要团灭这群日了狗的玩意儿,果断出手。 这可不是一个能有太多时间寒暄的时候,徐清道:“姐们儿,这群人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你能全身而退不?” “你要有事儿你先走,别担心我,在林子里,天王老子来也拦不住我。” “呵呵,这话听着提气。”徐清没再管什么哥们儿义气,转身离开了丛林。 在那群高手的眼里,徐清再能打,也是瓮中之鳖,就算有帮手,弄死他也是一个时间问题,可是没想到,这个小子一点儿义气都没有的跑路了,这还真是个人渣啊!就在他们念念有词的时候,一支弩箭又刺穿一人脑门,有了这种非枪械远距离武器,快速移动中的乌扎拉杀敌效率简直摧枯拉朽,让这些所谓高手根本招架不住。 里面有用暗器的强悍人,伸手接住了一把弩箭,非常得意,气沉丹田,冷声道:“来人,如果你只有这么一点本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乌扎拉有那么一丢丢的惊讶,果然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但是她可不怕,在战场上见识过不少高手,当机换箭再射,那个人再接,这一次就不接得那么顺利了,因为这支弩箭有过改装,箭心装着炸药,轰然一声闷响,炸裂后的碎渣刺了这个人一脸。 乌扎拉在第一节训练课的时候,班长把她击倒在地上,用军刀刺向她的眼睛,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班长问她:“你觉得你的眼皮能抵挡得了军刀的锋利么?挡不住你为什么闭眼?” 这些高手哪里有过这样的训练?爆炸的时候,第一时间的选择就是闭眼,而不是转头,用其他更可以承受的位置抵挡爆炸。毁容无所谓,但是双眼的疼痛,让他惨叫不止。他的朋友看到他两只眼睛溢出的黑血,心中终于有了恐惧,还有那有力气使不到正确位置上的难受。 徐清离开了这场战局,却也没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串寻找韩思雨的位置,更没有笨到去原地寻找,抱着一点儿侥幸心理,期待那些人没有反侦查能力,让韩思雨身上还留着手机。 在事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总能有点儿好消息,看到韩思雨的手机信号在移动,徐清是又喜又气,姑娘招谁惹谁了? 徐清随意开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辆,追着手机信号,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看这医院防守的严密程度,徐清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位置。 得想个办法进去,还不能炸窝。徐清直观地看到外面的一些摄像头,找一个不在摄像头监控范围下落单的保安是何其难?徐清艺高人胆大,瞄上了有电网的三米高的墙头,翻身跳入,动作如狐狸一般狡猾,从一楼一扇窗户跳了进去,是一个专家的办公室,从西子湖离开之后,徐清对私人医院的专家再没有一丁点好感,也是怒火攻心,他掐死了医生,换上了他的衣服,戴上了口罩,在医院走廊中闲田信步,去药房取了一小瓶医用酒精,才朝着韩思雨所在的位置走去。 病房内只有寥寥几人,已经可以走路的吴起,还有熊伟和他的女友,小蝶。 韩思雨脸上被泼了水,特别狼狈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铐把她的手和椅子连在一起,她的眼神中已经再没有了像上次被抓一样的恐惧,也没有那晚徐清一跪的愤怒,脸上全是淡然,眼神就和最初徐清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空洞深邃无神。 此时的吴起非常得意,可是熊伟和小蝶在这里,他不敢说过分的话,这个兄弟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让他帮助自己,自己的形象必须让他认可,吴起说道:“韩思雨,咱们一起工作了三年,难道就没一点儿情分?你不愿意可以和我说啊?什么事儿不能谈的?居然雇杀手?真让我痛心,什么深仇大恨?” 韩思雨低着头根本不看他,现在的吴起,她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吴起特别生气,想上前抽她一耳光,但是看了看熊伟的脸色,又不敢,吴起只能用一些不带脏字却诛心的话语道:“你不要再奢望有人来救你了,那天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再发生,我不知道他现在死没死,就算他来这里,你也不用觉得惊喜,在我这个兄弟面前,他除了下跪,没有别的生路!” 韩思雨终于抬头看向了熊伟,眼神里有了愤怒,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再这样,总有一天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今天之前,韩思雨是绝对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的,今天见到了国二号首长,在老人家眼里,徐清就如亲孙子一样,徐清还有一号首长亲题的“百二关山”四个大字,孰是孰非,已经不言而喻,韩思雨一直相信,欺负好人的人,一定就是坏人。 熊伟听着韩思雨这话并没有多大表情,他的女人道:“姑娘,你还没有资格和他说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父辈用三年的时间教我们说话,却用一辈子教我们闭嘴,不要引来杀身之祸。” 吴起的心情一直陪着的这些人的谈话起起落落,此时他希望韩思雨多吐几句狂言,就想着让她多受点儿皮肉之苦,他看到医生进来了,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以为是被吓到了,他笑容可掬道:“没事儿,这里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来吧,帮我换药,不是一直都是那个大姐帮我换药么?今天怎么换人了?” 徐清什么话都没说,帮吴起揭开了纱布,这小子命也够大的,这都死不了,能从自己手下活命的人,这还是第一个,事儿就坏在了熊伟这个王八蛋身上。 熊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撇了撇徐清身影,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你能逃出来,我想我们可以交换个问题,比如,你可以问问我,为什么不守承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吴起心凉了半截,急忙要起身,徐清伸手摁着他的伤口将其摁在床上,使劲搓动,吴起疼得脸色惨白,徐清扭头看着熊伟,道:“没有意义。” 熊伟道:“你可不地道,我都说了,你和吴起的恩怨了了,剩下的,只有我们的一点儿过节,你松开他,你的女人是我抓来的,你冲我来。” 徐清冷笑道:“真爱啊!可是在下没想让他活着!” “呵呵,你以为你能杀了他么?”随着熊伟一句话落,小蝶已经拿着一把手术刀架在了韩思雨的脖子上。 熊伟放声大笑,那张颇有正义的脸颊,此时有些狰狞,“特别想看到你有什么本事,能让二号首长和我家谈条件,希望你今天能表现出一点让我熊家称道的事情。要么,你今天给我磕个头,咱们之间的那点儿过节,就算完了。” 徐清松开了吴起,把一只手放进了白大褂的大衣兜之中,另一只手摘下了口罩,那双眼睛像是盯着正用枪指着自己眉心的敌人枪手,犀利警惕,咬牙切齿道:“亏得我徐清高看你一眼,如果我知道有今天,你早死了。今天要能让你好过了,老子无颜面对天上的爹娘……” 第0122章瞧不上你 熊伟是个高手,从小站桩,徐清虽然也从小站,可是站法不一样,熊伟习武伴随着练气。 修炼杀人技非常伤身体,就像是金庸老先生所提到过的,一门绝顶武功,必须要用一套相应的佛法化解其中戾气,熊伟是用相应的真气修炼方法化解,徐清只是靠修养药养,高下似乎立判。听着徐清口出狂言,熊伟特别想笑,但是根本笑不出来,因为从来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觉得一个小瘪三在挑衅自己的尊严,熊伟此刻已经不允许徐清再活着离开这里,他喜欢对自己低眉顺眼的人,不会允许敢对自己高声语的平辈存在在这个世上,何况这个小子才几岁?仇是结下了,放虎归山,未来一定是自己最危险的敌人。 熊伟决定一招把徐清放倒,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绝望,脚踩七星迈步上前,短短的距离动作也不算快,但是身法带着床单窗帘都在动,他看到徐清没动,心中正好奇是什么给这小子勇气的时候,徐清飞快将酒精泼到了他的面门,高浓度酒精入眼,熊伟痛彻心扉,徐清抽出军刀,狠狠刺入熊伟的腰,连根没入。 徐清根本不会给任何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一点儿喘息机会,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咔”的一声预示着熊伟腿骨已经骨折,伤筋动骨,他至少一百天起不来床。 徐清还有一把刀,刺入了他的琵琶骨,拔出来之后将熊伟推倒在墙根,急速后退,反手抽了小蝶一个耳光,让她离韩思雨远一些,然后再不靠近这两个人。 熊伟想爬起来的,可是他刚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发麻,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是个练家子,知道徐清这一刀没刺他的要害,可是这个混蛋的两把刀上竟然沾了大量的麻药。 熊伟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被人瞬间撂倒,除了愤怒,还有暴躁,想起自己之前在徐清面前摆出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是一个更加打脸的笑话。眼睛不疼了,但是酸涩到不停流泪,现在他如果能站起来,扒皮拆骨,凌迟炮烙虿盆,没什么事儿是他对徐清做不出来的。 徐清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有些担心这个高手有办法将麻药逼出去,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此地,再没有一个人能把徐清怎么样,徐清不会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他走到小蝶的面前,阴冷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一掌将其打晕,拖着她扔到了熊伟的身边。 徐清本来满腔怒火,准备的就是不留活口,而现在,他想压压自己的怒火,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道:“熊伟,今天换一个人,我也把他杀了,留你一条狗命,你知道为什么?” 熊伟艰难道:“要杀要剐,随你!” 徐清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形容?加条尾巴就是狗啊!用狗来形容你,都是在夸你,我们家山猫都比你有骨气。你知道你输在哪儿了吗?我知道这个世上很多人比我厉害,我随时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而你,觉得天下没比你牛逼的人了。” 徐清又甩了他一耳光,“真丢你家长辈的脸,你助纣为虐也就算了,说话和放屁似的,真他妈瞧不上你。” 徐清再三一耳光抽了上去,把烟头掐灭,放缓了声音道:“熊伟,你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家族高风亮节,气量宽宏,这样的家庭养不出豺狼虎豹,我不信你是能被人利用的那种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副田地,是你心眼儿太小了。心眼儿小,有仇报仇,倒也不失男儿本色,可是你三番五次找我女人的麻烦做什么?她就是普通家庭养出来的普通姑娘,她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她惹不起任何人,你们欺负她做什么?说出去很光荣是不是?” 徐清站起身来,用袖口的银针帮韩思雨开了手铐,回头道:“熊伟,你有几斤几两,我基本知道,如果你能想明白我说的话,咱们也许能交个朋友。如果你想再来,我保证三个你都杀不了一个我,明天我就去南方,想打,到南方来找我,我奉陪到底!” 徐清没有再理会一脸愤恨的熊伟,带着韩思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趁着徐清和熊伟打架空隙,吴起已经跑了,连滚带爬。他跑上了大路,以为打个车就没事儿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帕萨特在路口等了许久,看到了吴起本人,一脚油门,车子飞似的撞了上去,吴起被高高抛到空中,飞到车后十多米,倒在地上,当场毙命,死亡这个结果,太便宜他了。 黑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走下来的那个人赫然是徐冰清,这个大小姐,做起坏事儿来,也是个连眼睛都不眨的主,走到很远之后,回头看了看,冷笑了一声,脱下了帽子和手套,扬长而去。 下午七点,二环中心位置的一座庭院内,七八个老人围坐,粗茶淡饭,其乐融融,他们的眼神里全是睿智,狡狯,可是看向彼此的目光,是满满的惺惺相惜,二号首长也在这里,这场饭局就是他主导的。一些山高皇帝远的不平事,老人家可能会小小的闭目塞听一下,可是皇城脚下的事情,没什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一个老人说:“这小子杀了顾家小子,一点儿都不手软,却给熊家小子留了一条生路,三观还是很正的。” 另一个老人道:“其实我倒挺希望这小子再狠点儿,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无形给自己多添了一些麻烦。” “徐清为什么留活口,这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是发自心底的不屑?还是为了熊家不和官方翻脸?被逼一跪,然后被蹬鼻子上脸,从他之前的一些战斗来看,没道理留活口啊?!” 魏老头笑道:“不屑?徐清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人,如果不是耍手段,他赢不了,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为了熊家不和官方翻脸?他会不知道,熊家已抛弃了所有的势力,只剩下了在内部的一点儿名声?能掀起什么风浪?这小子是惜才,熊伟的智慧能领导一个小国,而且对国家极端忠诚,徐清是希望他把矛头对准一些国外势力。” 一个老人道:“老魏,徐清这小子,我们只是耳闻,你会不会有些夸大其词了?我不信这个小孩儿能有这样的思想素养。熊伟的智慧能领导一个小国,却败在了徐清手下,本事已经很了不起了,加上这样的思想素养,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魏老头回答道:“你们想多了,徐清没你们揣测的这么高大。徐清赢了,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输,每次战斗都极其认真,全力对待。至于思想素养,他只是单纯地讨厌外国人而已。你们永远不要把他当成一个成熟的人,十八岁,就算经历很多,知识很厚,能到什么地步?很多时候他自己都看不到自己发光的点。” 老人们分析着老魏的话,都笑着点点头,纷纷道:“这小孩儿真不错,当浮一大白。” 二号首长端起了酒杯,轻抿一口,眼眸中全是轻松,这些人全是他请来的老一辈牛人,叫他们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给熊家施压,让熊家不要对徐清动手,最好还可以对熊伟下个家法,魏老头这波节奏带的不错。 —— 徐清带韩思雨回了家,途中接了全身而退的乌扎拉一起,今天这场仗,在他眼里,自己没赢,熊伟也没输,说难听点儿,就是狗咬狗!徐清不开心,因为他想到,如果非索尔还在华夏,一定会开怀大笑。 徐清在厨房忙碌,煮了一锅参汤,自己的浓点儿,给两个姑娘喝的要淡的多。这雪参的药力太猛,徐清不敢给别人喝,会流鼻血。乌扎拉在军队训练的凶狠,对婆罗门国战事的时候,她似乎也受了暗疾,需要调养。至于老婆大人,自己刚刚欺负过人家,就受了惊吓,必须得好好养。 如何寒暄,怎么互相介绍不必多说,乌扎拉一眼就看得出徐清和韩思雨的关系,爱屋及乌,看韩思雨的时候一直笑着,怕姑娘吃飞醋,趁着徐清在厨房忙碌,解释道:“我就是徐清哥们儿,可千万不要想多了,原来他的队伍给我的连队进行一次打磨演习,把我揍了,我们不打不成交。” 韩思雨青葱似的手熟练地摆弄茶具,微笑道:“你这样解释倒显得我多小气似的,吃他的醋,我早酸死了,他的每一堂课都有几十个女生表白,身边各型号莺莺燕燕从来没少过。” 乌扎拉笑问道:“难道你也不怕他被人勾搭成功了?” 韩思雨非常没走心,却发乎潜意识地说了一句:“反正他不会不要我。” 乌扎拉忽然更喜欢她了。 吃饭的时候,徐清道:“乌扎拉你来了,我压力能少一半儿,明天我和一个重案组队伍一起去南方,你得帮我看着点儿这丫头,徐冰清家大业大,少有人敢惹,可是这丫头,特别容易被欺负。” 虽然喜欢韩思雨,可是乌扎拉不是冲她来的,不愿意是肯定的,如果出去转转还行,在家里当全职保镖,还不憋闷死?还没等乌扎拉发表意见,韩思雨放下了筷子,认真凝视着徐清,道:“总是等你,担心你,像个傻子一样……” 第0123章救命之恩 韩思雨没敢直说,她的心里是非常渴望和徐清一起走的,也清楚自己跟过去会给他添乱,可是有些情绪真的控制不了。比如一个孩子从小学到中学都是走读,每天回家,忽然要到远方上大学了,好多父母明知道孩子不同意,却总是念叨,“要么爸妈和你去那个城市陪读吧!” 徐清也放下了筷子,道:“思雨,听话。” “总是这样,我觉得我就是个没用的花瓶,心里很堵,总要做一点什么嘛!” 听着韩思雨委屈的声线,徐清心里酸疼酸疼的,就算花瓶,他也乐得赏心悦目,不过冷静思考,姑娘给了自己,也并不是自己的附属品,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必须要尊重。 徐清问道:“不要和我说,你要去欧洲学音乐!我不同意。” “我就要去!”韩思雨也不同意。 徐清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另外一边,一个年约五十,不修边幅,但是精神很好的中年人正在饭后小憩。三十岁的女儿和他三岁的孙女在一边说悄悄话,听到那台从来没断过电,也从来没响起过,但是老父亲却随身携带的电话响了。她伸想把电话挂了,小女儿却奶声奶气道:“妈妈,姥爷说,这台电话是给姥爷的救命恩人准备的,你挂了,姥爷会骂你的。” 妇人惊讶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正要接电话,她父亲醒了,急忙拿起了电话,试探道:“徐老弟?” “盛大哥,是我,请您帮个忙,我一个朋友想学音乐,我想送到您那里,您看看她的音域和特色,怎么培养您是行家。您有时间吗?” 他根本没有一丝犹豫,道:“没问题,我每天都在旅游,修养,没有事做的。是要捧红吗?” “当然不是捧红,只是让您带带她,看看合适上哪个音乐学校,适合和哪个老师学,为出道努力一下,厚积薄发,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哦,明白的!徐老弟,孩子哪天来,你通知我,我去接机。哦对了,你要给我发她的照片,还有她的一些作品,我要做准备的。” 远在京城的徐清脸上露出微笑,道:“好,麻烦您了,有机会的话,我去找您喝酒。” 身在欧洲的盛亚宗挂掉了电话,坐起身来,“安迪,咱们马上回高山岛,我的团队都招回来,咱们要打造一个音乐人。” 这人可不就是歌坛传奇盛亚宗,多少人跪着进不了师门,而徐清只一句话,他的状态就像快打仗了一般。 女儿安迪乐得看到父亲这样,徐清对他的恩惠,岂止是救命之恩? 国内音乐制作最顶尖的地方,就是高山岛,前几年地下势力只是看上了当中巨大的利润,明打暗杀,老父亲自然就在风口浪尖,就在这最艰难的时候,来了一个年轻的音乐人,带着大钱来的,在一级体育馆办演唱会,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请来了十多万观众,还有华夏沿海地区的一线明星,开了一场大大的演唱会,吸引了社团的目光,几千社团成员手持刀具试图破坏这场演出,但是没想到那十多万观众当中混迹着一些人,一个个比当地社团更加好勇斗狠,一场架,伤的社团再也抬不起头来,只能转战地下。后来这个年轻人就来了父亲身边,再后来,父亲把自己送到了国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她不得而知,再回高山岛的时候,音乐界又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样子。 她知道少不了这个少年的功劳,最近听老父亲嘀咕了一句,才了解,是祖国派来的高手拯救了他们。 安迪忙碌地调遣私人飞机,找酒店贴身管家帮忙收拾行囊,忽然听到老父亲躺在摇椅上哼哼着一个调子,“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她记得老父亲说过,这就是那个后生教他唱的一句老生腔,这一哼哼,就是两三年。 远在京城的徐清放下了手机,眸子里有些迷离,想起了往事,盛亚宗也是条硬汉子,那一晚,自己让他出声和当地社团叫板,他毫不犹豫就那么做了,结果自然招到了最凶狠的报复,自己在那里挡着,让他走,老家伙居然要同生共死。自己死了没关系,他要死了自己任务就失败了,好在自己本事不弱,盛亚宗的影响力带动着圈内音乐人集体向高山岛与社团有勾结的官方施压,终于动手拔除了那个毒瘤。 也算生死之交了。 徐清忽然就哼哼起了老生腔,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乌扎拉莫名其妙,韩思雨已经听明白了徐清话中的意思,特别怂地说道:“你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卖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把我卖到哪儿去?”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给我张你的照片,还有你唱过的歌。别的都依你了,这事儿你必须听我的。”徐清拿出了那张有三百万的卡,这是徐清剩下的最后的钱了,全部交给了韩思雨,道:“乌扎拉得跟着你,她在你身边我安心,你要是想找个玩伴,可以把陈小丫带上。明天就乘飞机去高山岛吧,我就不送你了,可能我凌晨就得走。” 韩思雨道:“我有钱。” “穷家富路,和我还分什么彼此?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我吃软饭的机会多着呢。” 刚过十二点,徐清就准备走了,因为已经到初二了。 徐清没和之前出任务一样带着精良装备,领着强悍帮手,把身上所有可能暴漏身份的东西都放在了家里,穿着一双经历过一次战斗的军勾,牛仔裤,t恤,裹了一件九十年代的军大衣,提着包就走了。 这次搅乱南方经济,是要用一个卧底的套路,只能用这身装扮。 走时,徐清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韩思雨,说:“想我的时候,就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短信!” “谁想你?”韩思雨说话了,但是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徐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离开。 韩思雨问乌扎拉,徐清具体要去哪儿?乌扎拉说,魔都往西南辐射三千里地域,都是徐清任务的范围,他可能要去一个中心位置,对抗有几百万人支撑的几个人。 韩思雨一直在告诉自己,南方是一个非常唯美的地方,徐清会很好很好,听乌扎拉这么一说,她脑海中的旖旎,顿时变成了一滩血水,变成了如残阳般浓艳悲惨,她起身追了出去,可是连门都没出,就回来了,站在了窗口,看着楼下开着双闪的车灯。 待它扬长而去,韩思雨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伴有抽泣声的沉默。 徐清本来打算和姜尚武一行九人一起走,可是半路被特别监督小组沈德三的车拦了下来,让徐清坐绿皮车走,去乾道湖。 凌晨一点,徐清来到了京城火车站,这个车站一年四季日日夜夜都是那么多人,徐清和那些打工族背包客一般坐在站前广场上,抽着烟,看着车站顶端的大表。沈德三到底是做了一件靠谱事儿,华夏五千年,无论哪个地方都有一些水面势力不敢招惹水面下的人。南方有老佛爷,没人知道真名叫什么,只知道姓蔡,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靠什么起家的,只知道南方每一个势力都买他三分面子。 这个人没少对抗官方,到后来,不同流合污,官方都没法上位,京城派人去搬到很多大树,可就是抓不住这个人。特别监督组最新情报,说他初四要去乾道湖畔飞鸟寺还愿,若是自己能想办法混入他的门下,所谓顾家,吴家,南方制药公司,还有那所谓的明如镜清如水的平台,就不敢对他下杀手。 徐清心知肚明,这个生性多疑的老佛爷身边就是狼窝,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危险就加倍,然而借刀杀人再断刀,这是个最好的执行任务的手段,就看看是神通广大的老佛爷牛逼,还是自己技高一筹了。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发站,该进站了,徐清提着黄色小包起身,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蓦然回头,一个身穿白色长羽绒服亭亭玉立的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女子在自己身后站着。 是徐冰情。 徐清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来,姑娘身后远远跟着四十多个保镖和七八个便衣警察,人比人气死人啊。 徐清问:“你怎么来了?” “送送你,顺便问问你,带不带我去?” “去个犊子。” 徐冰清露出如昙花一般的笑容,道:“我爸……咱爸昨晚给我托梦了,让我嘱咐你,小心点儿。” 徐清百乱之中感觉到一抹慰藉,笑道:“真偏心,我就一次都梦不到。回去吧,很晚了,千万别我走半路上,还得回来救你。” “不会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徐清又上征程,徐冰清对他的背影摆摆手,她没有回家,去了雅舒集团,一直在加班的齐雨微看女儿这么开心,问她:“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徐冰清躺在齐雨微办公室的沙发上,道:“哪儿有什么仇?当姐的哪儿有记弟弟的仇的?” 齐雨微问:“他不记你的仇?” “弟弟就算记姐的仇,也是姐姐做的不好,无可厚非。” 齐雨微长呼一口气,笑道:“你总算是成长了……” 第0124章立锥之地 叶玫也在办公室,耳音里传来这母子俩的对话,她忽然就哭了。女人是水做的,有时候哭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她给苏雅打了电话,一直哽咽着告状,“凭什么呀?为什么就是他去啊?十好几亿人,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吗?这事儿哪一件和他有关系啊?和顾家有杀父之仇?和南方制药公司,吴家有夺妻之恨?本就没多大的仇嘛!” 这时候苏雅插了一句:“嘿,你别说,还真是和吴家有夺妻之恨,顾家那边没有杀父之仇,但是有杀子之仇。叶玫,我和你说,公司商务情报网不是让你监视徐清的,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调查调查南方这几个公司呢,我记得徐清和我说国外的a制药公司有问题,我忽然想到南方制药公司和a公司有业务往来,让朱佩查查。要真有来往,就狙击a公司的股票,把他们的火力吸引到雅舒集团,反正事儿马上就会闹大,不怕再大,另外,你马上发一条通告,延迟国外的华裔员工上班时间,通过华夏经济协会召回在国外分公司工作的华夏员工,带薪休假。” 衡山脚下,苏雅躺在唐妮的身边,看着唐妮一天比一天好,心情本来不错,但总让叶玫的电话打乱,听着叶玫哽咽的声音,她不由有些恼怒,道:“哭哭哭,哭什么哭?哭管什么用?干点正事儿吧!” 挂掉电话,苏雅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要把唐妮叫醒吃点儿东西,她对着窗户扬起一个笑脸,下床拿起一碗温热的蜂蜜,叫醒了唐妮…… —— 腊月一过,全国升温,南方已经开始下雨,乾道湖一碧万顷,岛屿棋布,大岛如山,小岛如船。 徐清从下火车,偷车来到湖边,就一直在沿湖步行,去飞鸟寺。 旅游区总是分开两边,一面允许游客进入,一面不许,如西域天山,从山底到天池这一路风景不比天池差,可是沿途不准下车,就如这乾道湖,徐清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旅游区不准游客进入的区域。 就像不知道天山山地到山顶途中有什么,寻常百姓也不知道乾道湖背面有一座飞鸟寺。 沿乾道湖行数里,入眼处,总逃不开“烟雨濛濛如画”这六个字,徐清浑身已湿透,本来觉得飞鸟寺应该很好找,却没想到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徐清摸出烟盒,打开塑料袋,掏出一支烟来,再摸打火机的时候,早已经不翼而飞,这件军大衣身上的洞根本数不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就是想抽烟的时候有烟没火,徐清忍不住骂了一句:“一辈子日不完的狗!” 说完其实很后悔,世人总用狗来骂人,殊不知狗有时候比人好,而人有时候不如狗。 这一路,自己偷钱偷车,哪次不闹得鸡飞狗跳?可是就变不成那暴风雨的中心,不由怀疑,上面给命令了?不要抓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卧底还卧个屁呀?上面应该没那么傻。 徐清拿着烟蹲在湖边发呆,眼前冒出一只手来,拿着一个充电打火机,徐清点燃,吸了一口满是雨气的氤氲,道:“谢了!”在徐清看到眼皮子底下的一双皮鞋后,急忙起身,看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七八个人,理论上,没人能在徐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他十步,实际上,徐清这一刻确实是走神了,心中烦躁不知道骂谁,骂了狗又不忍心那种不上不下的不舒坦。 徐清看清这人的脸,这不就是在火车站被自己偷了的那个土豪么?忽然就乐了,道:“你没报警啊?追我追到这儿?” “饿开的是奔驰,住的是别墅,你偷了饿三万现钱,要是报警,又得多送上个七八万,饿脑子又没被屁崩了,能逮住你,干甚要报警?”这个土豪有点儿意思,矮胖子圆脸,络腮胡子啤酒肚,眼睛贼小,听口音应该是晋察冀地区搞农业发达的人。 徐清在华北混过,哪儿会听不懂这话?笑道:“饿可不止偷了你三万现钱,还有你的银行卡,身份证,银行卡密码被饿破开了,饿又取了两万,你准备咋弄?” “你陪给饿十万,饿就不把你扔到这水里。” 徐清笑容变成了冷笑,“十万?老子给你十块都是扯着蛋了!”上去对这七八个人一顿暴打,又把这些人身上的现金全摸走,扬长而去,那土豪从泥里爬起来,一脸痛苦道:“哪个球养的哄我小毛贼都没战斗力的?给饿报警!” 徐清心情终于能好点儿,有了出气筒是一回事儿,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终于看到那飞鸟寺,什么他妈的玩意儿?在岸边山脚下,这么大个乾道湖,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另外,乾道是周易一爻: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是道家的东西,乾道湖边立上一个和尚庙是什么意思?道是国教,释是婆罗门传过来的,真以为是那小说里胡扯的佛道一家啊? 徐清溜达着走进了寺庙,门口立着四大金刚庄严法相,徐清心里不失尊敬,不管佛教是哪儿来的,可在华夏,就是华夏的,九天神佛哪个不是华夏百姓智慧的产物?不过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峨眉山清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须弥山摩耳崖毗卢沙门大力金刚;昆仑山不坏尊王永住金刚齐聚此地,还是显得有些浮夸,小寺庙供奉一尊不就好了?飞鸟寺,供奉孔雀大明王菩萨不是很好嘛? 不信邪的徐清对这些庄严法相微微颔首以示尊敬,大踏步进了飞鸟寺,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哪儿是他妈的寺院,就是一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娱乐会馆,蔡老佛爷来还愿?还他麻痹! 枯黄树干上零零星星去年没有落尽的叶子,青石地板上停着一辆又一辆的豪车,今天是初四,蔡老佛爷大概就在里面,今天怎么着都得惹个事情。 徐清盯上了一辆山地越野车,用两根细铁丝叩开了后备箱,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扳手,一脸狠辣地在手中把玩,坐了大概十分钟,听到外面有警笛的声音,徐清立马爬到高处,把摄像头全打碎,随便找了个门走了进去,沿途把所有摄像头全部砸碎,耳音里全是女子的窃窃私语。 进了卫生间尿了个尿,只听得那警车已经进了院子,瞬间就热闹起来。 徐清还奇怪呢,任何娱乐会所,黑衣服保安和玲珑有致的服务员是必不可少的,今天难道全放假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所来的地方是姑娘们的宿舍,正经的娱乐场所还得往山上走。 从房间内的女子说话声以及出去的一群的莺莺燕燕们的衣着来看,这里不应该供奉四大金刚啊,要立上管仲的排位才对。 听沈德三的介绍,蔡老佛爷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肯定是这里有他相好的。徐清马上出了门,看着一个个带枪的警察叔叔,可不能伤了他们,但是找准了一个,徐清扑上去抢了他的警用92,心中暗道一声罪过,抓住了一个女子的头发,把枪顶在了她的下巴,一脸怒色,骂道:“来啊,谁敢上来,老子打死她!” 女子身穿白色长袖毛衫,灰色长裙,惊呼了一声,看着一辆没有熄火的警车,压着这女子到了驾驶位,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持枪,一双如鹰眼的目光盯着外面的警察,看到了那个还鼻青脸肿的土豪,朝着他开了一枪,只是伤了他的肩头,打轮冲了出去。 持枪伤人,挟持人质而逃,而且他们都看到了自己的脸,事儿应该小不了了吧? 马蜂窝捅到了蔡老佛爷的老窝,这老小子坑定会用通天人脉寻找自己。 后面警车一直再追,但是能追得到徐清的,必然是另一个第六部队的人,很快就被甩了,徐清把那女子扔到了副驾,开到了一片荒山野岭。 雨已经停了,太阳露出头来,徐清咬着一支烟,拿出了刚刚摸到的打火机,从衣服里掏出已经湿透的厚厚几沓钱,开了车上的暖风,烘干了挡风玻璃,把钱贴在上面烘干,脱下了军大衣,放出了一点汽油浸透,点燃了。 抹了抹脸上雨水,苦笑了一声,这回好了,成了黑白两道抓捕的对象。 车上的姑娘偷偷看了一眼徐清,偷偷地打开了车门,一脸惊慌地开始跑,徐清快步追了上去抱住了她的腰,狠狠扔到地上,姑娘老实了。 徐清这才看了看她的脸,惊慌失措下,有三分徐冰情的美貌,有三分韩思雨的性子,四分,就是那女子在风尘中磨练出的心计手段,还有争议和挑逗中处变不惊的韵味,徐清开枪打那土豪,也是因为他为富不仁教训一下,当卧底,底线也不能丢。徐清道:“别跑了,这个地方没手机信号,离市区三十多里,离你那里更远,你这样跑还不死了?我就借你脱身,没想把你怎么样。” 徐清拨弄了一下一直没剪的头发,那姑娘看了一眼徐清,已经老实很多了,她弱弱道:“你脱不了身了,因为除了警察要对付你,蔡老佛爷也会对付你,你离开这里去北方吧,去北方自首,蔡老佛爷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徐清点燃了口里的烟,无奈道:“刚从北方来,你就告诉我南方活不下去,天下之大,好像真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第0125章坏到没边 在泥泞中找了一块干爽的地方,徐清打了一只山中野鸡,手脚麻利地拔毛开膛,小雨刚过,树枝是点不着的,徐清找了几片常绿阔叶把鸡包了起来,挖个坑埋在里面,在表面铺上汽油和湿木材,点火后,就上车顶把红绿警灯拆了,用后备箱的一些工具将车身一切带有警方标志的东西全涂掉,那女子瑟瑟发抖地靠在火堆前,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徐清问她名字,她说叫薛孔,大家都叫她孔雀。 徐清再没有吱声,把玩儿着那把警用手枪,不时地看看这里看看那里,陌生的山川湖泊,他却并不察觉到陌生,对他来说,只要是祖国土地,就有安全感。 只是在这个地方,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如果是计划中的变化,他有一切方法去应对,现在他没有计划,下一秒发生什么,自己怎么面对,全靠缘分。 这女子叫薛孔,徐清心中想起薛飞将军,还有拉回自己一条命的薛蓝,一个铁血将军,一个强悍战士,同姓薛,但是人生轨迹太不同了。 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风尘女子有任何瓜葛,如今薛孔,以及她的那些姐妹会是自己的筹码。 徐清问:“蔡老佛爷在你们那里有相好的么?” 她低头道:“有,我。” 徐清没想自己眼光这么好,抓了个人质都抓了个头牌,脑子马上极快地转动起来,是不是利用这女子拜入蔡老佛爷门下? 久久没听到回答,薛孔抬头看着徐清的神色,以为他是害怕,心中没有任何得意,反而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孔雀是她的艺名,薛孔也是艺名,真名是什么,早忘记了,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烟花柳巷,全是她的养父养母在想办法卖掉她,后来她跑了。从小没受过教育,大字不识几个,哪儿想得到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为了生存,她给台球厅摆桌,酒店当服务生,做足疗拔罐,后来到了这江浙一代,遇到个妈咪,看上了自己的长相,培养自己成为野模,随着商界嫌贵出席晚会,陪一场饭局,坐台的时候,陪酒陪玩……除了陪躺,什么都做,这些年来,她了解男人,都是提裤子不认人的主,男人有一种奴性,他越是吃不到,就越是会给你花钱,如果作完了床上交易,你就变得一文不值。 孔雀曾想,一辈子大概就这样过去了吧?直到被蔡老佛爷看上,她的人生轨迹全变了,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有恶趣味,把自己关在飞鸟寺,不准接客,也不强迫自己脱干净,每次来,必须让自己守在身边,睡觉的时候,让自己躺在她的身边,他也什么都不做,他明明身体很好,每天早晨那东西都会抬头。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害怕,她知道这样压抑的人一旦爆发,s完了就,不把自己玩儿死誓不罢休。她已经准备好了,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就自杀。 徐清将火灭了,取出那只鸡来,给孔雀撕了一条鸡腿,自己捧着整只吃了起来,孔雀吃完了一只鸡腿,眼巴巴地看着徐清,那种心思神态,徐清笃定她小时候是个穷苦人家,把另一只鸡腿也给了她,问:“我这些钱,在你那里能住多久?” 孔雀不由想起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指了指他腰上的枪,道:“有这个就够了,我们不是正当行业,妈咪不报警。如果你有本事,蔡老佛爷会收留你。”孔雀挺不愿意眼前这个人出事,除了长的好看,还有那种自己的命捏在他的手里,他却不把自己怎么样的感激。 晚上,徐清开车回了飞鸟寺,一身污泥,孔雀那二十多个姐妹还有五十岁的妈咪看到徐清手里那把枪,浑身发冷。妈咪是那见过大风大浪的,知道这小子要躲在这儿了,没所谓,不管谁来了,就说他有枪,我们什么都不敢做。 徐清眼神中透着狠辣地盯着这些人,女子们都非常漂亮,一个个眼神里是满满的阴谋心机,徐清敢肯定,就这群人在这里的生存,堪比一场后宫大戏。这怨不得妇人心毒,只是用这皮肉做交易,她们不毒,活不下去。 孔雀回来了,好几个姐妹上前下意识避开徐清嘘寒问暖,孔雀脸上有陷入危局的恐惧,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是这里的头牌,住在顶层,两百平的大房子,连着一个百平米的天台,正对着乾道湖,白天可看湖景,晚上可以看湖面七十二小岛,三十六大岛交相辉映的灯。常年身处乱世的人在这里一年两年都呆不够,孔雀也呆不够。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孔雀看到坐在阳台外面的双脚悬在地面,默默抽烟的男人,心中五味扎陈,他长得真好看,五官如女子一般精致,但是脸的轮廓特别硬朗,棱角分明,一双眼睛亮的婉如翱翔九天的鹰,这样的人不应当是池中物,大概只是运气不好。自己又何尝不是?多少人说自己能演女一号?现在还不是男人手里的玩物? 鼓起勇气,孔雀上前问:“我怎么叫你?” 徐清把烟头扔到了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地面,砸起一点火星,道:“徐清。” 徐清每次卧底任务都用真名,外面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现在,沈德三他们应该给做了一些案底。 那蔡老佛爷今天没来,大概是在躲那些警察,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来,可能是提防有京城官方的人对付他,如此谨小慎微,怪不得能活七十多。日子就这么过着,波澜不惊,这飞鸟寺的姑娘们每天白天卧在宿舍,晚上就化妆成了一个个小妖精和同样花枝招展的姐妹争宠,把那些土豪的钱骗过来,这就是她们人生的全部。 孔雀不出台,每天都在家里,她被蔡老佛爷承包了,没有人敢点她。徐清每天在沙发上睡,每天五千个俯卧撑,一万个仰卧起坐,一套陈氏太极,带出来半支人参,每天嘴里都含一小片,身体渐渐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再没有任何地方疼了。 孔雀日日都关注着哪个姐妹又勾搭上了哪个大款,每天都在盘算自己的地位,有时候也会去场子里转转,一只被金丝笼圈起来的鸟儿,现在没人敢管她,她可以出去飞,但是在场子里太久了,离开这个地方,她就会空虚。 于是徐清更加想念韩思雨了,那个小丫头虽然怂,可是骨子里那股倔劲儿,让她不服从任何命运,如果她之前的人生轨迹和孔雀一样,她会反抗,她怎么都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玩物。 “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能怎么样?”韩思雨永远不会说这样的话。 徐清喜欢韩思雨精致恬静又不失奋斗的生活,喜欢她偶尔的小性子,喜欢她对自己丝丝入扣的爱,这丫头应该见到盛亚宗了吧?她会不会小小地雀跃一下? 徐清发现孔雀每天都在吃最便宜的方便面,还有应季的便宜疏菜,问:“只吃这些东西,有营养吗?” 她说:“钱能省则省,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家徒四壁。我们这边是小姐部,山那边是小哥部,去年有一个和我关系挺不错的小子,一晚上伺候了四个富婆,脱了一层皮,第二天就开上宝马,后来被查出来病,把钱都挥霍光了,没钱治病,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不知道是死是活。脿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要出事了,没人真帮我。” 徐清轻笑道:“也有好的,真有嫁入豪门的。” “我之前相信有好的,现在也相信,可是我从来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徐清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她永远不会知道“活着就有希望”是什么意思。 孔雀不想谈这么深的问题,道:“你的手表很好看啊。是白金的么?” 徐清看了看手表,司令员送的那块放在家里了,这块儿是小雀送的,那晚在京城分开的时候,小雀说:“兄弟,身上一分钱也不带,卧底也不好卧,戴点儿值钱的东西。大家筹钱给你买的私人礼物,不犯纪律,下马问前程吧。” 也不知道姜尚武他们任务执行的如何了。 正月十四,徐清闲来无事,换上了让孔雀网购回来的几件衣服,这几天一直在蜗居,换上了衣服,已经熟络的孔雀问:“你要出去?当地都下你的通缉令了。” “不出去,今天和你去场子里转转。” 徐清本来以为有钱人的场子会上一点档次,至少比京城五环外的歌厅要强一些,设备确实不错,音响效果,专业dj,台上跳舞的女子们一个个光鲜亮丽,但是,这些有钱人玩儿起来,真比那些穷人玩儿的地方还恶心,在大厅的酒桌上,很多人就已经上下其手,也有一些已经把女孩儿们放在身上轻轻蠕动,发出靡靡之音。 这可不就是所谓的饱暖思霪欲? 徐清嘴里咬着根儿烟,特别屌的样子,拉起了一个正在迫不及待撕人家内衣的男人的头发,看了看他的长相,骂了一声“草”,那男的说你有病啊?徐清也没理他扬长而去,这男的着急办事儿,也没追究。 孔雀在一边担心道:“你干嘛?搞事情啊?” 徐清没理她。 有个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推脱着一个男人,百般推辞,道:“大哥,我不陪过夜的,我只是跳舞的。” 男人一巴掌抽上去,骂道:“草,给你脸不要?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天价,还不给老子躺?” 姑娘在那里百般讲借口,孔雀在徐清耳边道:“这姑娘叫周倩,大学舞蹈系,出来找工作,不知道怎么被骗到了这里,妈咪很有手段,甜头给她尝够了,借鸡下蛋,今天不躺也不行了。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和男人耍手段。” 徐清笑道:“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也是毁人不倦。” “总得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男人少做一些大街抢姑娘的事情。” 徐清嘴角勾起,“所以才有法律,不能让人坏的没边。” 那个姑娘被那个人渣扯住了头发,看样子是要往包厢里带,徐清走了过去,拎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将那人砸倒在地面,一片血肉模糊,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土豪,没什么人带着一群人提着大砍刀横行霸道,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个寻欢作乐,集酒色财气于一体的地方。 这个人被徐清一凳子就砸蒙逼了,但是这还不够,徐清是冲他的命来的,一凳子一凳子地砸下去,这就是所谓的当街打死。 男男女女,在场的人都吓疯了,他们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款爷见得多,但是玩儿地下秩序的,他们没见过,飞鸟寺的靠山不允许这里变成腥风血雨的地方。 徐清分分钟弄死个人,扬长而去,这里又炸锅了,没人敢报警,警察一来,他们这些人全得曝光,生意还做不做了?吓得一哄而散。 暗中倒是有一个人很冷静,拿着一台手机,对另外一边的人说道:“老佛爷,那小子当场打死人,警察不会这么干。” 孔雀目瞪口呆,脑子嗡嗡响,让她害怕的不是死人,而是徐清那句“所以才有法律,不能让人坏的没边”…… 第0126章终于来了 孔雀房间内,徐清翘着二郎脚剪指甲,妈咪坐在对面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啊,“说句实话,你在这里避难,开始我们是没办法,后来看你呆的挺老实,避难就避吧,可是你不能影响我们做生意啊!不管你和那个人有什么仇,你拖出去打死没人说你什么,你现在把客人全吓跑了,都不敢来了,怎么办?” 徐清心不在焉道:“这么多年,你这儿也挣了不少钱吧?客人不来了,就雇人真把这儿弄个尼姑庵吧,飞鸟什么寺?飞鸟庵!大家都挺了解和尚,对尼姑不怎么了解,其实佛家普渡众生,和尚尼姑的经文都一样,就是戒律不同。” 徐清喝了口水,脱了鞋盘腿坐在孔雀的沙发上,侃侃而谈,“和尚的戒律是二百五十条的《四分律比丘戒本》,尼姑是三百四十八条的《四分律比丘尼戒本》,你们要真无路可走了,完全可以出家脱离苦海啊!不但能脱离苦海,还能普度众生,以后走大街上,就没人对你们竖中指骂脿子了,跪下喊一声观音小姐姐,多好?” 妈咪给新来的姑娘们洗脑都是嘴上的活,但是徐清根本不给她接得上话的话题。老鸨子活了五十多年,什么男人没见过?徐清一句话,就听出来,这如果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无赖,就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自己要人没人,要权没权,单凭三寸不烂之舌根本对付不了,也只能姗姗而退了。 这里的老板实际就是蔡老佛爷,刚才他的大护法“孟威”打来电话,尸体烧了洒出去就行,清理干净场地别的不用管。 这样也好,省去许多麻烦事了。 房间里只剩下徐清和那孔雀二人的时候,孔雀忽然问:“出家,就能把过去的错,全抹平么?” 徐清道:“宋代真是这样,不管在世俗犯了什么错,只要出家,官府就不追究了。但要求个心安理得,还是难!怎么?你犯过错?” 孔雀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阳台,道:“我也不知道,曾经和一个头牌斗法,我做了一个小局,让男人的老婆抓了奸,男人乌纱帽丢了,那个头牌被诬陷藏毒一公斤,判了死缓,可是,她是要直接雇人杀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错了,毁了她的一生。” 徐清道:“一般来说,善指顺理,恶指违理。很具体的东西,不存在善恶一线之隔,你这个事儿,如果你想的是自救,肯定是顺理,如果你想的是害人,那就是违理。所以才有了但求无愧于心这样的说法,当然这个无愧于心有个大前提,你的三观得是正的。”徐清把玩儿着桌上的一枚纽扣,接了一句:“我说的不一定对,但那是我主观的想法,你能懂吗?” 孔雀回过头来,气鼓鼓道:“我小学都没上过,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说我懂不懂?” 徐清挺诧异的,总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大家都就认为只有腹有诗书,气才能自华,从这孔雀的手眼身法来看,一句话说的是真他妈的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呀。 徐清也起身走到了阳台,站在孔雀的身边,但是并不再和她说话,双目怔怔地望着楼下,蔡老佛爷在想什么,还不过来么?是他压根儿对这飞鸟寺还不放在心上,还是要继续试探自己是不是对他有威胁?!徐清决定再等一天,只等一天。 孔雀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不丁问道:“你嫌弃我?” 徐清失笑道:“你是娼,我是贼,都他妈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啊?” 孔雀不出声了。 正月十五,乾道湖周围温度升高到了15度,五点半徐清被生物钟叫醒,看窗外天气不错,在这飞鸟寺里跑跑步,莫名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可是每当想起熊伟那恶狠狠的眼神,以及非索尔离开国土后的嘲讽,心底就有一股寒意,权势滔天也好,家底丰厚也好,可是任何人所遭遇最多的,是狭路相逢,那个时候拼得还是一双硬拳头。 太想结结实实地打一场仗,一套太极拳打完也不能心平气和,他回头看到一层窗户有个安静看书的姑娘,她正好抬起头看向了他,急忙放下书出门,正是昨晚那个被人欺负的周倩,她出门大概是想和徐清道谢的,可是看到徐清转身跑了,周倩愣在了门口,然后看到了一帮气势汹汹的黑衣人。 周倩再不谙世事,也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那群黑衣人把徐清堵到墙根儿,为首那个不知道哪儿被打了,已经滚在地上。 周倩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脸惊慌失措,大喊道:“妈妈,老佛爷的人来了,您快点儿。”这里的姑娘们喊老鸨子都叫妈妈,自古以来似乎都这样。 昨晚被徐清呛了一鼻子灰的妇人跑了出来,惊叫一声,拖着周倩进屋,道:“诶呦我的姑奶奶,快进屋。” 周倩被拖进屋之后,就一直趴在窗户看,不止是她,二十来个姑娘都在窗口趴着往外猫,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哪百感,其中有两感是肯定有的,一是不希望徐清好过,二是希望这老佛爷的手下别打他的脸。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徐清刚热完身,亢奋起来,不管他和这蔡老佛爷的故事怎么展开,但是今天一定要打个痛快。 徐清再不玩儿什么套路,什么拳术,就是快狠准,再加一个“毒”字,专打下三路,而且从不把后背交给敌人,顷刻间放倒二十来人,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疼,在地上抱着身子翻滚惨叫,听起来特别过瘾,在上山的柏油路上,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缓步往上走,身边打手如泉涌朝着徐清身边狂奔,最前面一批是空手,跟上去的人手中已经拿了不少棍棒刀具。 孔雀已经惊慌地跑了出来,扯开嗓子大叫道:“别打了!” 孔雀以为自己能在蔡老佛爷的手下面前说上话,但是谁认她?她不过就是一个被圈养的脿子而已,谁知蔡老佛爷家里养了多少金丝雀?不过,蔡老佛爷的手下不对她动手还是能做到的。 这些人上了家伙,徐清也不含糊,抢出了一把刀,砍得他们人仰马也翻,人海战术?人垃圾,加在一起不过是一个垃圾堆,还真指望能把人熏死了? 徐清脚下已经垫了厚厚一层惨叫不停的人,那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打手身穿黑西装的人终于有点儿怂了,外强中干不敢再上前,徐清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片儿刀瞪着这些人吼道:“麻痹的来啊!老子怕警察因为他们有枪,就你们这帮垃圾还想放平老子?” 那个戴墨镜的人终于走到了战圈,拍着双手,挑着嘴角,道:“好一条丧家犬,打得不错,来,你打我!” 徐清上下打量着这个人,下盘很稳,不过看他手掌和手腕儿的摆动所显露出的爆发力,似乎也没那么强,不过既然口出狂言了,应该有两把刷子。 那人似乎有点儿不耐烦,道:“怎么?不敢?来,你打我!” 徐清跳下去照脸就是一拳,墨镜带着一股血飞了出去,那人被打蒙了,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徐清很想笑,现在的人怎么这么爱装逼呢?徐清得势不饶人,扑在这个人身上一拳一拳砸上去,他找打,为什么不打? 打手们如何能看下去,又一拥而上了,这时,两声枪响,让周围所有人谁也不敢逼逼谁也不敢再动作,徐清迅速拔出了放在后腰的枪,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举起,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消瘦的年轻男人,但是一点儿都没有弱不经风的感觉,一双小眼睛透着阴险很辣,徐清敢肯定,就这个人,一个不经意的出手,就能取人性命。 那个人盯着徐清看了足有一分钟,收起了枪,迈步在那遍地翻滚的人群当中行走,道:“一帮废物,老佛爷让你们来请人,不是让你们来丢人的!” 他走到徐清面前,道:“兄弟,对不起,一点误会,老佛爷请你去喝茶。”说着伸出手,道:“我叫孟威。” 徐清不想靠近他,之前打不过曹绯心里有了阴影,后来又被那个石俑在自己家里挑衅,虽然和熊伟正面交锋打赢了,但是他对这些本事比自己高,又非自己朋友的人一直没什么安全感,朱佩教会了自己透劲和登堂入室的持刀术,自己偷学了一指点睛,也被她指点了一下二指弹,无非都是发力极其精妙的明劲,自己若是想和这些人对抗,领悟不到那一晚朱佩一掌将自己拍飞牵动自然之力的真气修炼方法,想都别想。 师叔和自己说的太极拳登堂入室到底在一个什么水准?再想起朱佩说的“就靠一个悟”,徐清只想说一句:“老子连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清楚,就让我悟,悟你大爷!” 孟威的手在空中已经半天了,徐清就是不过去,不禁有些乐,看这小子的脸庞,顶多二十,打架再狠,见到能治得了他的大人也怂,收起了手,道:“行,你自己开车,跟在后面,我们都不靠近你。” 徐清是什么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非但没有接孟威的话,转身绕过那群还站着的保镖就跑,这下孟威猝不及防了,飞快地抄到徐清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腰身一拧把徐清扔到了地面,那力量简直不是徐清能对抗得了的。孟威单膝顶在徐清后腰,拉起了他的两条胳膊,用皮绳绑了起来,笑道:“老爷子就想见见你,你说你跑什么跑?!” 徐清大吼道:“放开老子,有种单挑!别把老子逮窝里折磨!” 孟威还是笑,道:“你也挑不过,乖乖走吧!孔雀,老爷子要见你,你也一起走……” 第0127章蔡老佛爷 和其他人一样,有钱了就爱享受,蔡老佛爷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占地大约三百亩的庄园,欧式建筑,院落内有泳池,外有高尔夫球场,人很多很多,看得见来回巡逻的人头就有三四百个,带着枪械,徐清估计这个老佛爷手底下应该有保安公司,持有持枪证的,但肯定不在自己名下。 这个人和顾家熊家不一样,顾家和熊家都是靠着京城官方那点儿情分在生存,顾家肆无忌惮,熊家高风亮节,而这个老佛爷就是地下皇帝,高官对抗,小官收买,实实在在一个老流氓,从沈德三介绍分析,他的三观,应该就是秉持一种应该有地下秩序的态度。 一路上徐清没有被蒙着眼,翻山越岭来了这里,挺复杂的地势,一个集团军进来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如果派遣小分队进来突击,不一定能打得赢。狡兔三窟,就算第六部队来了突击队,也不见得能留得下这个老狐狸,徐清可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老狐狸虎踞龙盘,京城的叔叔大爷们拿他没办法了。 徐清被特别不留情地扔下了车,然后被两个大汉拎了起来,拖着走。沿途听到一些野兽的嘶吼,徐清扭头看了一眼,浑身长毛的地方都竖了起来,院落中竟然养着黑美洲豹,这种大型猫科动物,从小被人养,就不会伤人,但是总有人有办法让它们只不伤主人。 徐清记得美洲有个富豪就在别墅内养豹子,一到晚上人休息的时候,豹子全松开了锁链,只要进贼,全是人家的食物,蔡老佛爷这是在效仿。 孔雀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还和人问能不能去摸一摸。 徐清和孔雀被带进了别墅,一屋子女人,晃得徐清眼花缭乱,数了数,大大小小有七个,不知道是蔡老佛爷的女人,或者是女佣,不过都很漂亮,单论姿色,没有一个比孔雀差的。 看着这一屋子女人,孔雀脸色发白,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此刻她消除了所有之前对蔡老佛爷的臆测,没了恐惧,反倒多了一抹不平衡,蔡老佛爷家里有这么些女人,还找自己做什么?找来自己,又不做一些的其他的事情,单单为了养眼么?这是个什么样的恶趣味? 徐清稳了稳心思,这么些女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徐清很快抓住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挺不一样的女子的身影,在二层端坐。有四十了,一个贵妇,气质金贵,妆容金贵,身上的首饰也金贵,夺人眼目,这是典型的花瓶。这一类的女人,除了争风吃醋,耍阴谋手段,没别的本事,但是沾上,就沾上了那狐狸的一身骚,甩不脱丢不掉,还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也只有蔡老佛爷这样的人驾驭得了了。 徐清自然是没这个经验的,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一款,都是道听途说,本能地选择敬而远之,但是这个贵妇在看他,眸子里是一种火热。 蔡老佛爷从二层下来了,穿着宽大的浴袍,被两个小姑娘搀着走了下来,入了徐清的眼帘,这老小子有七十?看样子也就五十岁打头。以阴补阳,难不成真煞有其事?师公没教过啊!而且现代医学对这种所谓的以阴补阳没有做出任何论证。难不成这老逼还真是用“闭固”的手段延年益寿的? 是自己的臆测也好,真的也罢,如果真站在修炼的角度来看,这种把女子当炉鼎的手段,从来都是旁门左道,和妖精喝人血来保持容貌没什么两样。徐清对这老小子更没任何好感。 而在这时,老头左手边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女子道:“爹,昨天打麻将输了四十万,我妈不给钱,你说这对吗?赌债能欠吗?你一年给她五百来万抚养费,一毛钱都不给我,她抚养谁?都他妈养汉子了!” 这姑娘说着朝着角落的一个女子看去,眼神阴狠不屑,徐清顺着她的目光仔细看,可不是,那里还有个五十多的贵妇。 蔡老佛爷道:“赌债当然不能欠,可是赌也不能沾,世上哪儿有五五开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右手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说道:“爹,我老公不行,我想离婚。” “离个蛋婚,你老公不是你自己选的?自己选择的男人,你就他妈地伺候一辈子。” “爹……”在楼下端坐着的一个顶多二十的姑娘还有话说,但是蔡老佛爷怒了,骂道:“爹什么爹?爹你麻痹,没看到有客人啊?全给老子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一群不带屌的贱人,让日也不行,日不舒服了也不行,还能有什么本事?” 女人们当即散去。蔡老佛爷骂骂咧咧地走到徐清面前,神态变得祥和,说:“见笑了,我老蔡这辈子对女人其实没啥兴趣,就想要个儿子,大老婆太混,第一胎生了个闺女,第二胎说是小子,挺着个大肚子去打麻将,给我流产了,我还能要她?第二个生个闺女差点儿难产没命了,没法儿再怀了,第三个第一胎还是丫头,第二胎又是丫头,这不是四十岁怀了第三个,是个带把的。也算是老天爷不绝我蔡家的后了。” 徐清看着在二层静坐的珠光宝气的女子,可不是肚子已经显怀了,到底是母凭子贵,一干前妻和女儿全被撵走了,就人家不动如山。 徐清乐呵道:“行,那先恭喜你,其次,我得和你说一句,宝石贵金属一般都有辐射,身上戴那么多珠宝怕影响胎儿。” 蔡老佛爷急了,抬头对那贵妇道:“赶紧摘了,还能缺了你的?” 徐清心里默默地给蔡老佛爷道了个歉,开始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太不堪了,现在看,其实也没那么大奸大恶。不过他有七十,最小的老婆比最大的女儿大不了几岁,也是个秒人。 蔡老佛爷挥手指着孔雀,对徐清道:“要是她第三胎还是丫头片子,我决定就把孔雀娶了,现在用不着了,耽误了人家一年多,今儿个叫来,是补偿补偿。所以你在她房间里再住个十天半个月,我也不会怀恨在心。” 一个佣人马上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摆放着一颗蓝宝石,还有一张卡。 蔡老佛爷盯着徐清,道:“你的再次是什么?” 徐清问:“你把我弄来是什么意思?” 蔡老佛爷拿出一支烟递给了徐清,被松绑的徐清接过,但是没点燃。 蔡老佛爷饶有意思地看着徐清道:“你的防备之心太重了,不过也好,人无伤虎之心,虎有害人之意。从你那天在乾道湖边溜达的时候我就注意上了你,一直担心你是卧底。我老蔡这辈子挖坟绝户的事儿没少干,谁都深恶痛绝,不小心点儿,早死八百回了。说句实话,我看你挺顺眼,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把你放到一个什么位置合适一些。从你的案底来看,捅了熊家的人,打了南方制药谭清泉的小白脸,杀了吴家的吴起,虽说是条汉子,黑白两道都没你的容身之处,只有跟着我能有条活路。 当然我也不敢保证,这些年我在南方四面树敌,和官方的关系也不好,好活不了几年,到了那树倒猢狲散的时候,你会死的更惨,今天叫你来,就是看你怎么选,是现在自首,在监狱里好活个二十来年,还是跟我,爽爽快快地玩儿上几年,最后和对手还有官方鱼死网破。” 徐清心很硬,蔡老佛爷这番收买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他曾经学习卧底的第一课,就是别忘了自己是谁,别忘了自己现在是谁,在蔡老佛爷眼里,徐清已经就范了,道:“那一天来的时候,说不定谁弄死谁呢。” 蔡老佛爷笑道:“不怕我把你当枪使?” “那也好过被别人当靶子。” 蔡老佛爷爽朗大笑,道:“喝酒喝酒。”怎么骗人,是一个技术活,蔡老佛爷用人的手段,就是说真话骗人的心。 孔雀已经把卡揣到衣兜,手里捏着那颗蓝宝石,根本不敢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就像做梦一样,她的心机手段对付风尘女子够,可是在这里,听着二人的谈话,本来没那么难理解,可是脑海中悬着徐清那句“所以才有法律,不能让人坏到没边儿”,让她无比害怕。她本能察觉到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的高人,被这个身份已经不明确的小子蒙在鼓里的可怕。 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蔡老佛爷难道比自己傻? 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拿钱走人,远离这个漩涡,钱有了,虽然会空虚,但也应该离开那个脿子窝,实在没事儿干,就去全国转转,做一次旅行,学点儿文化,可能会找到一些正确的人生目标,也会弄明白徐清说的那个正确的三观。 孔雀出了门,没人拦着她,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看到和蔡老佛爷的大护法孟威一同走出门的徐清,不禁想起他递给自己鸡肉的动作,安抚自己的话语,送自己回去的表情,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迷人,让她非常不忍心离开,但是他和自己共处一个屋檐下那么久,都没正眼看过自己,又有些难受,他说不嫌弃自己,难不成是他压根儿不喜欢女人? 他和其他的男人太不一样了…… 第0128章人心最毒 就眼下这个世界,舒服的人很多,但更多的是苦逼的人,蔡老佛爷眼里的徐清就是一个苦逼的人,两眼一抹黑地打拼,去努力赚来人家一出娘胎就有的东西,也许他曾经有过,有过钱,有过女人,但是他最想要的东西,早就贱卖给了现实,比如说栽倒在女人肚皮上,毁在了豪门的算计之下的自由。 所以吃饭的时候,蔡老佛爷给予徐清的眼神,是怜悯。蔡老佛爷活了七十年,年十五志于学挖坟看风水,三十岁出来单干,全是一些有损阴德的事,十年打出名堂,再十年,富甲一方,余下二十年,全是在和人斗,他太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了,从徐清的做法和案底来看,就知道他根本不要钱,也不要女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怎样的,最需要一个能罩得住的靠山,去执行一些具体的指令,来填补生活中的空虚。 如果徐清真的是那种捅人跑路的人,今天就被蔡老佛爷看透了骨头,只是蔡老佛爷根本想不到,他此生都没有见到过一个类似徐清的人物。徐清有自由,财富,权势,都只不过是他执行任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人再大大不过国家,徐清就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和他们这些人斗。这个世上的富商,权势滔天为自己的人物,不过是徐清所在的那个世界所旁观的一群小丑,让你活着,你就活着,不让你活着,我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死。 蔡老佛爷看着徐清喝酒时候麻木的脸颊,心中有点儿小得意。徐清知道这老家伙在看自己,没有看出任何端倪,这样的时刻,最不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心里却愈发清楚自己最要紧的是将在蔡老佛爷眼里的人设踩瓷实些,不醉不说话,喝大了开始说胡话,言辞之中全是对南方制药公司和对吴家的仇恨,让人觉得,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杀几个这两个家族的人。 大护法孟威喝了一点儿,和蔡老佛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这两个人看似主仆,情同父子,一狼一狈。 徐清喝了一斤白酒,摇摇晃晃走到了泳池边的摇椅上躺着,点了支烟,吸了两口,余光看到了蔡老佛爷二护法陈小点在看他。 蔡老佛爷有两个护法,实际就是左右手,孟威和陈小点二人,孟威四十出头,陈小点就年轻多了,报过年龄,二十三了,和孟威一样强,可是孟威却是老佛爷交心的好友,而陈小点就是一个狗奴才,蔡老佛爷指哪儿他打哪儿,从眼神来看,他没有一丁点的不甘,就算蔡老佛爷现在让他去死,他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头被圈养的老虎,徐清替他可惜。 但是陈小点看向自己的眼神倒是有点儿值得推敲,像是找到了玩伴,又像是在担心争宠。 还有一个人在看自己,蔡老佛爷的老管家,五十岁左右,颤巍巍佝偻的身材,脸庞总给人恍惚的感觉。此刻,捧着一张毛毯走了过来,盖在徐清身上,然后招呼了两个仆人去清理饭桌。 时间还早,下午七点左右,温度再高,终究也是冬天,天黑的早,开来一辆宝马,下来一女子,看不出年龄,三十岁的成熟,四十岁的风韵,还有二十岁的清纯美貌,随意撇了一眼徐清,没太当回事情,就进了别墅,徐清此刻是真睡着了,没看到这么一个人,这女子走路很轻,不靠近徐清十步,徐清醒不来。 孟威把她接到了客厅,沏了一壶茶,静静站在了一边,女人开门见山,道:“老佛爷,有一批车要走海路从魔都进来,您得给我把把关。欧洲出厂价十万,在国内卖给那帮二代们起码一辆三百万,三十辆利润有一个亿,不能栽啊。” 老佛爷酒后面色红扑扑的,手中捏着一串菩提,道:“上一次我通过顾家出一批明器,被魔都警方扣了,我闻到一股味道,国家要宰顾家这条大鱼,魔都那边地下秩序要被整顿。” 女人道:“这么说,不能从魔都进了!” 老佛爷道:“其他地方都是海军陆战队,不从魔都进从哪儿进?不过这次不能用顾家,咱们自己的人往回接,孟威你和魏珊走一趟吧。” 孟威皱了皱眉头,道:“真被海关盯上了怎么办?交火?” “盯不上,咱们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徐清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第一,给江湖上吹吹风,说徐清是我老蔡的门徒;第二,告诉江湖上的人,我老蔡要找顾家算那批明器的赃。明天让徐清带上三五十个好手杀顾沁,这事儿闹大了,能吸引魔都全城警察的眼睛,你们该干嘛干嘛!” 孟威道:“那这小子这么一次就玩儿完了。” 从魏珊来这里,他们交谈的时候没有半点儿心机,而这时,老佛爷眸子是满满地阴谋,道:“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饭,死就死了,捡来的刀而已,如果活下来,我老蔡的门徒这个名号,就够他在东南地区三教九流里横着走了。” 魏珊皱了皱眉头,道:“就是那个在泳池边睡觉的小子?” “泳池边?”孟威和老佛爷都惊呆了,现在已经八点了。 魏珊站在了窗口,看着已经松开锁链的黑美洲豹在院落中来回跑,这些晚上没喂食的畜生开始找吃的了,它们很快闻到了徐清身上的肉味,现在叫驯兽师出来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觉得徐清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魏珊无所谓,死在这四头黑豹口下的人已经不少于三位数,她也不觉得这个从来没听过名号的小子能在魔都帮上自己什么大忙,死就死了。 只是,结果实在出人预料。 在四头黑豹靠近徐清十米左右的时候,那男子已经惊醒了,从摇椅上翻身而起,正面那些野兽,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怕,踢断了摇椅,用尖锐的木刺扎在手臂上,鲜血顺着手指流下,血腥的味道很快飘到黑豹的口鼻中,它们开始不安分地低吼,挠着前爪。 可是它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迟迟不敢上前。 徐清面容狰狞,浑身透着一股死气,猛然吼了一声:“来!” 四头黑豹吓的转头便跑。 不仅是四头黑豹,魏珊也不仅往后退了一步,孟威也皱起了眉头,只有蔡老佛爷不动如山,喃喃道:“这小子手下的人命,比这几头豹子要多的多。魏珊,不早了,送你回去吧,明天坐专机,你们一起走。” 院落中的徐清冷冷笑了几声,捡起那毛毯,躺在泳池边的草坪上继续睡觉,家养的畜生到底是家养的,差得远呢。 魏珊被送出来经过徐清身边的时候,不禁多看了几眼。徐清还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他又睡着了,只是这次入睡后的表情不是那么恬静,他梦到了一些东西,一片布满鬼雾的丛林,无数鳄鱼、狼,还有野猪在疯狂地跑,它们的前面,有个战士在狂奔,他不停脱下自己的负重,保证自己的速度,他终于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猛然,他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就像电影一样切换了镜头,背景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一个被绑着铁链的浑身是血的男人在狂吼。 徐清惊醒了,一身冷汗。他还在草坪上,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压下心口的那一阵惊恐,不停用手掌抹掉眼泪。 天已经亮了,蔡老佛爷就在他的身边,问:“梦到什么了?” 徐清道:“我爸爸。” “呵呵,你这个年纪,应该是这样,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就不一样,梦到的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老人妖站起身来,抽着烟,道:“我是老了,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今天你要去魔都给我办点儿事情,去把顾家的顾沁结果了。” 徐清的心境已经平和下来,听到他说让自己去结果顾沁,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老头道:“这个顾沁是干保安公司的,手下有不少枪,可是最近和官方过不去,估计要被连根拔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顾沁这老小子肯定有办法脱身,我和他有仇,你务必把他干掉。我让魏珊和孟威去弄一批走私车,吸引警方和魔都道上的视线。” 徐清五脏六腑都开始盘算,顾沁这个人,岂是说干掉就能干掉的?不过,暗杀他一个人真没什么难度,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连同他的一万门将一同弄掉的,如果只是暗杀几个人那么简单,自己也用不着这样操作了。徐清问:“我一个人动手?” “呵呵,当然不是,给你五十个人,五十把手枪,得手之后,你将会遇到铺天盖地的追杀,只要你能逃出嘉兴,就没人敢动你,因为,我已经和江湖上打过招呼,你徐清是我老蔡的门徒。” 徐清低头挠了挠眉毛,忍不住在笑,被蔡老佛爷拍了一下脑门,“你小子笑什么?” “我都不知道那姓顾的住哪儿,手下有什么好手,说杀就杀啊?” 蔡老佛爷松了口气,这小子没拒绝,道:“情报等你上飞机的时候会给你。” 徐清随意躺在草坪上,问:“魏珊是谁?” “一个表面做生意,私下做走私,官方查不出一点儿端倪的大姐大,挺有实力的,对你来说是个机遇。”老佛爷席地坐在徐清身边,道:“你跟了我,我就得为你负责,光靠我蔡老佛爷的名头,江湖上没人服你,打几场硬仗,交几个结实的朋友,总是靠谱的。有时候度量放大一点,世界九分恶毒,也得积那一分阴德。” 老头又拍了徐清一把,道:“谨小慎微是好的,但别总想着所有人在害你!” 蔡老佛爷话就这么说的,眸子里同样没一点儿心机,谁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挣魏珊的那点儿提成,还是要解决掉顾沁? 蔡老佛爷对人心的拿捏是岁月的磨砺,徐清对人心的拿捏,则是综合心理学,综合厚黑学以及对历史浩瀚如星海大忠大奸或者大忠似奸大奸似忠人物案例的摸索。 老头在教他,他却在分析老头。徐清对他有个初步的认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第0129章我的规矩 蔡老佛爷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徐清不得而知,但是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一架大型的私人机起飞,二等舱浩浩荡荡坐了五十人,头等舱只有三个人,徐清,孟威和那魏珊。徐清觉得魏珊太年轻了,再能干,蔡老佛爷再扶她,也不至于能到如今地位,小姨苏雅是应运而生的商业奇才,建立经济体是为国为民,前期自己奋斗,后期国家扶持。魏珊这种小毛贼上位,身后一定有靠山。不是商界显贵,就是官方大员。 这女子打扮颇为颠倒众生,眼角一直挂着婉约柔媚,喜怒哀乐都会让男人骨子里发软,可是一言一行都端庄典雅,挑不出瑕疵,一路上都和孟威轻声交谈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谈车谈狗谈金融,孟威手里夹着雪茄,魏珊拿着一根女士烟,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外人看来,徐清就脸蛋子好看点儿,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小瘪三的味道。 徐清也不和他们参合,一脚搭在椅子一边,手里翻着蔡老佛爷给他的关于顾沁的资料,内心微微有些悸动,沈德三手里的资料都没那么详细,要从他给的资料来看,顾沁那手下一万人都得挖个坑埋了,但是顾沁给的这份却不同,虽然上面只有寥寥几个人的详细介绍,徐清已然知道怎么对付顾家。 石俑是第一个,手里攥着顾家三千人马, 是顾沁的左膀右臂。这个人徐清比谁都了解,顾沁没解决干净,这个人绝对不能动,石俑是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惹恼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第二个,是刘敏,资料上只说刘敏颇有心计,带了顾家三千人马,魔都西城区都归她管。蔡老佛爷没必要在这件事情瞒着自己,徐清笃定刘敏被石俑干掉,官方封锁了消息,顾沁也封锁了消息,这段时间顾沁一直没叫唤着出国,不知道是资金彻底被充公了他动不了,还是他想留下来报仇。 其余四千人有四个人带着,顾家的狗,都姓顾,顾源,顾因,顾探,顾惜,徐清忍不住笑,顾沁这老头肚子里也有点儿墨水,可远远登不上台面,“原应叹息”明显是抄曹大爷的红楼梦,但是一个贼窝给四个大老爷们起这样的名字,就有点儿搞笑的嫌疑了。资料上说这是顾家的四大金刚,明显是贾府的四大丫鬟嘛。 六个人统领了顾家的气运,刘敏已死,石俑是站自己这边的,而且缺钱缺了这么久……徐清乐呵呵地抖起了腿。 徐清也取出一支烟来,不过先用打火机把那份资料烧了。两个空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用铁盆接下了火。 这个飞机上,做头等舱的人的规矩,就是飞机上的规矩。一路上也没有理会徐清的魏珊忽然道:“去魔都后,你先跟我走,带你去见个人,他能给你个落脚点,后面的五十个人,跟着孟威。” 孟威递给徐清一台手机,道:“上面有一个电话,你需要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第一次给老佛爷办事,别搞砸了。” 徐清面无表情地点头,面无表情的接过,孟威递给徐清一支雪茄,笑道:“别那么紧张,没事。陈小点会在暗中帮你,这次去你一定得伪装,为了能自然点儿,老佛爷给了你两个助手。” 徐清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就看到两个人,一个是孔雀,而另外一个,是连一句话也不曾交流过的周倩。魏珊道:“孔雀演你老婆,周倩演你秘书。而你是徐总,这个身份,能让你和顾源扯上关系,进而得知顾沁的所在。” 徐清有些猜不透蔡老佛爷的意思了,但是当孟威捏了捏他的肩膀,说:“演戏是演戏,可是家里没人在乎你怎么演。” 徐清懂了,蔡老佛爷还是在收买自己,之前是打感情牌,现在加的筹码是色诱。可是徐清想了想,又觉得不是这样,猛然想到顾源有个特点——好色。老佛爷的意思是,这两个闺女,想自己睡就自己睡,想送人也是个能拿得出手的货物?这老贼对自己还真好。 当孟威让这两个姑娘去她们应该呆着的地方的时候,徐清点燃了烟,大口大口吸着呛鼻的雪茄,大大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在一张床上,床头柜放着一套衣服,徐清躺在那里自然翻身看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监控设备,他站起身来,手臂昨晚自己刺的那道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坐在那里低着头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绝逼是给自己下药了。下药的目的是什么? 徐清去卫生间接了一点尿液,摆放在洗脸池旁边,才换好一身干净衣服,拿下房卡出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致的白墙黛瓦,水水灵灵的地方,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 沿途每隔一个拐角都有迎宾小妹,穿的不多,可也不少,恰如其分的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徐清茫茫然不知道往哪儿走,一个衣着得体大约是个副经理模样的人来到徐清面前,躬身露出极其谄媚的笑容,道:“请问,是徐总吗?魏小姐在天字一号房等您。” 徐清摸遍了全身也没一毛钱甩给他当小费,可是这副经理一点儿也不敢介意,魏珊的名头他是知道的,这个魏珊带来的人,怕是不是猛龙不过江。 徐清跟在这人的身后,听到了一阵说唱式的滩簧调,徐清“嘿”了一声,跟着进了包厢,入座的有四个人,魏珊,周倩和孔雀,还有一个年轻男人,身后站着两个服务员,和外边的迎宾小姐一样水灵。 看到徐清进来了,周倩先冰雪聪明的起身道:“徐总。”孔雀则揽上了徐清的手臂,道:“怎么才来?” 徐清心知这两个姑娘已经被洗脑了,她们,已经上了蔡老佛爷贼船,老贼不死,这俩姑娘难活啊,徐清肯定她们不是来监视自己的,蔡老佛爷没那么傻,派来两个没丝毫战斗力的人来监视自己。徐清用手指勾了勾孔雀的下巴,坐在魏珊身边,道:“沪剧啊?” 魏珊道:“你懂这个?” 徐清道:“听过。” 徐清来了,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只有那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神态冷漠地翘着二郎腿,环着胸望着台上唱戏的一对男女,他似乎不太把魏珊放在眼里,坐在这里,应该是在等顾源。 已经换了一出戏,说明大家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看来,在魔都这个地方,顾源的能量实在不小,顾沁只手遮天,鸡犬升天,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杜许丁冯哪一家的少爷。 徐清没再多说话,任由孔雀在自己的怀里腻歪,拿了一块儿梅菜扣肉旁边的馒头,咬了一口嚼了嚼放进了衣兜,这个小动作,只有孔雀看到了。 一出新戏唱了一半,魏珊打了个响指,把副经理叫来了,道:“给顾源的秘书打个电话,看看到那儿了。” “好。”那副经理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那白衣小少爷道:“草,顾家要倒台了,没有我们杜家,他就是一条丧家犬,牛逼什么?” 这句话徐清听进去了,原来是杜家少爷,做房地产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房地产商,是炒房团,拿着几十个亿抄房价,能不高?徐清点了只烟,道:“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都是江湖上的传言,你们可曾亲眼看到顾家人被抓进局子?现在顾源要弄你们杜家,也是易如反掌。” 那杜家少爷看向徐清,道:“你都知道了?你是什么人啊?” 徐清笑了笑,道:“做生意的而已,哈,你真有种,在这里敢说顾家的坏话,你忘了,顾因可是一直带着好几百号人在你家附近拉屎的!在这儿装什么大头?” 杜家少爷被徐清激怒了,站起身来,骂道:“你说什么?!” 徐清把烟头掐灭了,道:“杜少爷,您不用和我在这儿炸毛,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有一次和顾因聊天,他说的,他说杜家算个几把,老子在他们的地头上拉屎,他们他妈的也只能出来铲屎。”徐清喝了一口红酒,伸手搭上了孔雀的肩膀,道:“不过我在江湖上还真有耳闻,顾家在一天,杜家都抬不起头来。” 杜家少爷脸色变了又变,用阴森森地口气对魏珊道:“珊姨,我先回去了,等顾源过来,您告诉他,我杜家不和他谈了。” 魏珊点点头,表情淡然。 杜家少爷走后半个小时,会管副经理已经打了第二个电话,在魏珊耳边低语了几句,魏珊脸色变了又变,道:“知道了,好了,这里不用你管了,从今天开始,徐先生的消费都放在我的帐上,照顾好了,这是老佛爷的人。” “知道!”副经理带着这里的服务员出去了,房间里再没有别人,魏珊道:“刚刚顾源在来这里的路上出车祸了,当场毙命,我怀疑,四大家族在蚕食顾家的势力。小徐,顾源死了,顾沁的老窝得你自己找了。一周之内,老佛爷要听到动静。你真不错啊,三言两句激的杜家小子就要和顾因玩儿命了。” 徐清点燃了第二支烟,道:“哪儿能这么容易玩儿起来?杜家老小子会拦着他们家的小小子的,而且,我这号人物,被惦记上了。明目张胆挑拨离间,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你还敢这么做?”魏珊盯着徐清的脸,是真没想到这个人除了猛,还有这样的脑子,是个人才,怪不得捅了熊家人都能跑出来。 徐清道:“今天晚上把顾因的人骗到杜家的地盘,中间挑拨一下就打起来了。” 魏珊皱了皱眉头,道:“不合道上的规矩。” 徐清把半瓶红酒塞上木塞,拿着站起身来,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官方有官方的规矩,我徐清有我徐清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赢……” 第0130章千丝万缕 从饭桌上离开的时候,魏珊没有走的很快提早徐清几步,而是并排,江湖上谁走前谁走后,很有讲究,并排,就意味着魏珊眼里徐清和自己是同等级,江湖上也会把徐清当成和魏珊有同等能量的人物看待。 徐清身边,魏珊道:“徐清,我看你顶多二十岁,年轻气盛,在北方你干出那么多顾头不顾尾的事情,就是因为没人带你没人管你,人呐,要学会审时度势,捅熊家的人,这事儿你就做的不对,今天这事儿也对的不对,顾家是强弩之末,杜家崛起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你算计顾家可以,算计杜家,就有点儿目光短浅了。” 魏珊以为徐清只是老佛爷捡回来的一把刀,可是看他越来越顺眼,她实在不希望徐清陨落,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真希望徐清学着点,这个世上,一定要有另一套秩序,蔡老佛爷迟早有离世的那一天,她挺希望徐清上位的。 魏珊看着徐清回酒店的背影,他很狂,很暴躁,但是他安静下来的气质里面有另外一种东西,看不懂,但是让人很舒服,她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够在这次对付顾家的大局里活下来。 在关门之前,徐清回头对着魏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魏珊对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徐清带着两个女子进了套间,豪华程度已经超五星了,进屋之后,徐清把红酒放在一边,掏出了衣兜里的馒头泡在水里,然后靠在舒服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看着窗外的街景,看着窗外忽然暂放的烟花,正月十五了呀。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想一个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太想听听她的声音,看一看她的脸了。徐清开了摆在房间里的电脑,随意浏览了几个网页,找出了韩思雨之前在直播间翻唱的一些歌曲,还有视频。脱了鞋,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对着视频发呆。 孔雀和周倩特别烦躁,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了,又被蔡老佛爷抓来,世事如棋,她们只是棋子,如今,也只能认命了。老佛爷不死,她们此生都只能是老佛爷的玩物。 她们看向了徐清,第一次看到他稳如泰山的样子,心仿佛也跟着沉稳了下来。周倩看着视频,有些惊喜,道:“这不是淋姐么?我好喜欢她。” 孔雀忙着摇了摇周倩的手臂,示意她不要打扰徐清,徐清在她的房间里住的时间也不断,知道他喜欢清静。 徐清回头看着周倩,指着电脑屏幕,道:“你喜欢她吗?我也喜欢。” 周倩道:“可惜她现在都不直播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曾经做梦梦到她在台上唱歌,我给他伴舞,我上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来的钱全打赏给她了,我和她说,我要给她伴舞,她说谢谢小姐姐。” “嘿,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学舞蹈的。”徐清道。 周倩道:“可不是么,我就是学舞蹈的,谁能想得到,进了一个再也出不去的贼窝。” 孔雀道:“其实咱们两个一样。” 徐清看着这两个的姑娘,笑了起来,“怎么就一样了,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助理,一个是我老婆。” 孔雀笑道:“谁是你老婆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原来是惦记着人家大明星呢。” 徐清靠在椅子上,看着视频里的韩思雨,长叹了一声,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里的事情办妥当啊?!想家了。”这话说的两个姑娘莫名其妙,他还有家? 此时此夜,高山岛,也有一个浑身穿红的女子,以烟火为背景望着北方,而她,眼看得就要立望夫而化为石了。韩思雨发呆了并没有多久,又回舞蹈房拉筋去了,她清楚,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了更好的相见,自己一定要努力。 徐清从卫生间拿出一个小杯,将浮在上面的一层液体倒掉,将一定量的红酒倒了进去,然后差不多将等量的馒头水倒了进去,红酒酸性,馒头里面有一定量的氢氧化钠,就是食用碱。看红酒的颜色,大概程中性,徐清基本确定,孟威给自己下的迷药,是七氯烷,他手臂上的绷带里面肯定有东西。 孔雀看着桌上的杯子,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徐清道:“尿。” 孔雀确实以为徐清在搭配饮料,想尝尝来着。 差不多十点左右,徐清出了门,这个高档会管,沪剧戏台,雪茄走廊,不漏天的内部建筑都有小桥流水,出类拔萃的一家会所,真能让人乐不思蜀的地方。 徐清带着二女刚一出门,就遇到了那副经理,笑容可掬道:“徐总要出去啊?我去帮您拿车。” 徐清道:“好。”徐清根本没车,应该是会管方面准备好的,怪不得这么多人往上爬,有权有势,高人一等,被人伺候起来就是舒服。 徐清开车出了门,孔雀在副驾,周倩坐在后面,看着窗外不时展开的烟花,还有两侧的花灯,真想出去转转,又觉得格格不入,会馆门口就是一条花灯街,徐清开得很慢,出了花灯街,上了一条辅路,比平时好走的多,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 孔雀还记得酒桌上,徐清要挑拨顾因和杜家开战,这次出去一定是做这件事情的,也不知道徐清到底要怎么操作。此时再看徐清的脸色身法,哪里还有一点儿无形浪子的样子,一身浩然正气,看神情,似乎还有背水一战的决绝。 孔雀一直在观察徐清,开始的放荡不羁,阴狠毒辣,到现在的一身侠气,一个人不可能有三种性格三种气质,他是在装。 最会看男人的孔雀已经确定,徐清不是通缉犯,他是国家的人。 孔雀脑子转的很快,尤其是对男人,加上徐清在他面前的时候不刻意掩饰,她猜的的确八九不离十。 徐清也知道她猜到了,但是肯定她不会坏自己的事情。孔雀这个人,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也没有往上爬的野心,她的脑袋里只有保护自己的身子和赚钱,并不是大奸大恶,如果能带上正确的路,有害之人和有用的人,就是此消彼长。徐清看人就没走过眼。 徐清掏出一把手枪来,单手卸下了弹夹,弹夹是满的,说明枪膛里没子弹,徐清握着枪柄,大拇指推拉枪管,听声音的清脆,孟威给自己的这把枪倒是没问题,孔雀看到这东西不怕,问:“干嘛那么拼命?自己好好的,岂不是更好?” 徐清合上了弹夹,道:“如果没那些玩儿命护着国家,玩儿命稳定国家经济的人,你们怎么能好好的?都说脿子无情戏子无义,如果有一天发生战争,你们还想被说成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商女吗?” 周倩不知所谓,道:“想不了那么高,但是我知道一句话,位卑不敢忘忧国,可惜没有机会呀。” 徐清笑了笑,到底上过大学,三观很正。他专心开车,走到了一座高档小区隔壁的庄园,沿途其实经过好多高档小区,花灯的样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顾因的庄园立着一层十多米高的宝塔型彩灯,光芒耀眼,距离大门三十米,行人无法进去,但恰好能看到全貌,顾因的一家老小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赏灯,真有点儿意思,顾家的钱全被扣下了,发不出军饷,狗腿子过不了年,跑了至少一半,现在留下的一些怕一大部分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今天结果了他,追杀自己的人都是顾家该死的死党。 顾源已经死了,今天,顾因也别想活,徐清下了车,带着手套混在了人群当中,目光直勾勾盯着谈笑风生的顾因的脸,三十米,没人能挡得住自己爆头。徐清根本没再多想,面露凶光,抽出手枪伸向院落之内,连续扣动扳机,七发子弹全部打在了顾因的身上,其中两发爆头,顾因别想活。 子弹打完了,徐清冷笑着随手把枪扔到了地面,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到了陈小点神色匆匆赶了过来,他道:“你小子下手还真快,赶紧走。” 听到枪声后,百姓们惊叫着一哄而散,说乱也不乱,都没人了,顾因的一些手下和小区保安全拿出枪来,徐清没功夫和他多说话,上了车,等着这些人开出车子来,朝着杜家疾驰而去。 路上车不少,徐清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拖着下巴,盯着后视镜,恰到好处地变换车道,让那些敌手没法开枪,陈小点的车很快追了上来,和徐清并排,那小子拿起了对讲机,徐清的车里传来他的声音,“你小子是不是疯了?现在顾源的手下全城疯了一样找凶手,你杀了顾因,这不是把两边人马的仇恨全吸引到你的身上吗?” 徐清冷然一笑,道:“和你没关系,赶紧滚,别坏了老子的大事儿。” 这时候,七八发子弹在徐清的车上留下一道火星,周倩已经害怕地趴在了后座上,徐清朝着孔雀的方向抬起手,护着她的身体少受点儿冲撞。徐清这辆车是有点儿轻微改装的帕萨特,18排量,最快能跑220,在这样的路上,跑到130就是极限,即便如此,徐清若是不故意防水,这帮人追不上。徐清有心把这帮人引到杜家地盘火拼,一心注意背后的敌人,却没成想,陈小点摆了自己一道,陈小点的车好,一脚油门就追了自己的尾,徐清根本不敢踩刹车,抵挡踩油门打轮,用急速转动的轮胎保持车子重心,没有被这次冲撞撞翻。 二女惊叫中,徐清怒骂道:“有病啊?!陈小点,你要给老子做什么?” 这时候后面的顾家人已经追上来了,看长长的车队,后面还有商务车,起码有两三百人,两三百人,就有两三百条枪,徐清再牛逼,手里没枪也干不过这些犊子,陈小点一个漂移停车,朝着身后追兵扔出了两枚手雷,四车道,手雷将两辆车炸翻,后面的追兵已经没办法追了,陈小点喊道:“跟我走。” 徐清气到脸都绿了,今天的事情只能作罢了。 两台车开到了外滩一条人丁稀少的街道上,徐清下车指着陈小点的脸骂道:“你要干什么?” 陈小点丝毫没有把徐清的辱骂放在心上,淡淡道:“今天这个事儿你不能这么干,杜家是老佛爷的人。” 徐清怒目而视,道:“那老子是老佛爷的狗吗?不是要听到动静么?老子弄点儿动静怎么了?” 陈小点没再回答,接听了一个电话,他说:“没拦住,把人杀了。” 大概是电话对面的人要让徐清接电话,陈小点把电话递给了徐清,是魏珊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淡然,道:“徐清,首先和你解释一下,我让人盯着你,绝不是防着你做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你太锋芒毕露了,我必须要在你出格的时候,给你提个醒,本来我以为今天的提点够了,但是你让我很失望啊。杜家是不是老佛爷的人无所谓,但是老佛爷要让你干掉的人是顾沁,你如此打草惊蛇,第一,你找不到顾沁,第二,我刚接到消息,顾探和顾惜也被杀了,现在,你是全城顾家人追杀的目标,而且,你是全程军警追杀的目标!” 徐清冷笑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追杀的目标?挺欣慰,事情变得简单了,这些追杀自己的顾家人死了,顾家也就灭得干干净净,但是顾探和顾惜在同一时间被干掉,这倒是让他挺惊讶的,说不定这就是石俑动的手。找不到顾沁?开玩笑,只要装备够,顾沁逃不开自己的追踪。现在似乎可以和官方联系一下,不要让军警和顾家正面交锋,他们围追堵截自己,军警沿途歼灭就好。 “徐清,你在听吗?”魏珊那边的声音已经很不满意。 徐清直接把电话摔了,这个节骨眼,哪儿有功夫和他们这些小毛贼逼逼? 徐清怒视着陈小点,指着他,道:“老佛爷直接给老子的命令,没说让你们插手。干好分内的事儿,别坏老子的事儿,别以为你能打,老子就杀不了你,现在给你三个选择,第一滚去和魏珊他们混,第二,就在这儿和老子你死我亡,第三,听老子的。” 陈小点张大了嘴巴,他确实很能打,此刻却被徐清气势碾压,手机被摔了,他没办法去询问老佛爷该怎么做,但是徐清那句“老佛爷直接给老子的命令”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三条。 另外一边,魏珊被气笑了,放下手机道:“那小子还真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 孟威笑道:“你都多余给他打这个电话,现在他把警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管他死活。” 魏珊叹了口气,道:“有点儿不忍心他横尸街头。” 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实在想得有点儿多了,扶持年轻人上位,他们做的已经很到位,各个层面微妙的平衡关系,人与人正面接触的举止言谈,铺路搭桥,斩不断的千丝万缕……只是,徐清不需要他们,只要他愿意,三百万军人,两百万警察全是他的帮手。 徐清的行为一直为京城所注重,谁都没想到,徐清才来一天,就把顾家实际意义上差不多只有四千左右死党的枪口引导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这群人因为没有一个被官方抓走,并没有想到是国家在对付他们,丝毫没有威胁到百姓,这就好办的多了。徐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给官方制造个全歼的机会就好。 至于顾沁,一个光杆司令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就算跑了也没关系,官方只是要给魔都一个清平的生存条件。 对此一切,一号首长交代下来一句话,“莫让英雄鲜血遍地。” 下面的人马上领会了上级意图,安全局出了特工赶往魔都,目的是给徐清一个可以和官方联系且不能被蔡老佛爷发觉的渠道,因为徐清此番南下,对抗吴家和南方制药公司,还需要蔡老佛爷的庇护…… 第0131章有兵可调 衡山脚下,唐妮还是不能下床,吃东西还得喂,但是神智已经很清晰了,身上所有的感知器官全回来了,知道疼,知道想念。此时苏雅半躺在她的身边,用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勾勒一些东西,唐妮能直观的看到,却看不懂,弱弱问道:“那是什么呀?” 苏雅偏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捋了捋她的头发,道:“是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公式,我算算欧洲股票新年涨跌情况。” 苏雅已经算完了,欧洲这个巨大的经济体已经不再稳定,雅舒集团要不要发动一下富豪们去维稳,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如果稳定得住,那是大收益,欧洲经济再离不开华夏,可若是比自己料想的复杂,再多的钱也填不满欧洲那个金融黑洞,欧洲经济会影响到华夏经济。还得拿点儿小钱投石问问路,欧洲那诸如罗伯斯庇尔财团的经济体不好对付。 世界经济大致格局都在苏雅脑海,只是年会之后,雅舒集团往哪个方向发展,她还没有决定,是继续稳定那非索尔骗来的公司,还是开发新的市场,需要和安康等那一批资本家讨论分析。 这是有关国家发展的大事,需要国家有关部门去一锤定音,但是苏雅需要表达自己的态度,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雅舒集团发展情况需要徐清给出一些意见,因为海外市场,不仅仅是经济战那么简单,地区选择不好,炮火更容易摧毁自己的公司。 唐妮眼巴巴地看着苏雅,全是期待,希望她多和自己说说话,苏雅知道她是想知道徐清的消息,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瞒着。越是瞒着,这丫头越是担心。 苏雅道:“徐清现在在魔都,和顾家,吴家,以及那南方制药公司对抗呢。鹿死谁手,现在还看不出来。” 唐妮尽量保证自己心态平和,道:“是他自己去的么?顾家早就上了黑名单了,吴家和南方制药公司是怎么回事,这要打破南方经济平衡,他们会有意识地对抗国家的。” 这个小丫头逻辑很清晰嘛,苏雅笑道:“如果这些家族企业不知道是国家在对付他们,他们就不会对抗国家,徐清清楚这一点,以卧底身份进入了蔡老佛爷门下,成为了江湖中人。” 唐妮不表现出任何担心,因为她的心里,她的徐老师就是战无不胜的,可是她却想知道徐清的近况,渴望苏雅再说说。 没什么不能谈的,苏雅道:“据我所知,蔡老佛爷这个人深谙用人之道,懂得收买人心,也有曹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他们现在是把小清当凯子,但是小清强制给他们灌输自己的人设,他们搭他们的台,小清唱自己的戏,目前套路了顾家,有希望毕其功于一役,接下来对付吴家和南方制药,就不知道他要怎么操作了。” 唐妮道:“就怕那蔡老佛爷察觉到自己控制不了徐老师,就开始痛下杀手,到了那时候,徐老师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国家也不敢明着保护,处境就会很危险。不过,我能想到的,徐老师那么聪明,肯定早都想到了。” 苏雅合上了本子,道:“小清最大的对手,并不是蔡老佛爷,而是南方经济的稳定,不能一棍子打死,对抗老牌家族企业的同时,国家必须要伴随着扶持新的企业蚕食他们的产业,如此才能确定南方经济破后而立。” 唐妮眼珠子转来转去,道:“我的台球厅能不能去魔都分一杯羹?” “你快好好上学吧,学校门口开的台球厅盈利不错,一个腊月一个正月,进账三百多万,除去一年的房租和员工工资,水电费,台桌费用,还有合同上正儿八经的分红,这两个月,你已经挣了十万左右了。你的徐老师二十万,大头在我这儿,四十万,剩下一年的收益就是纯利润了。” 唐妮喃喃道:“开始以为徐老师打仗很威风,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那么多兄弟去西南,最后才回去几个?如果徐老师能安安稳稳当老师,未来和韩思雨那小姐姐在一起,我安安分分当个学生,好好过日子多好,不愁吃不愁穿的。” 苏雅轻抚唐妮的脸颊,道:“小清就不会这么想,他会说……” 唐妮道:“他会说,咱们是为了让百姓们好好过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徐老师何苦呢?” 外面忽然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孙思瑶进了门,道:“警方通知,有一个村子的人在找恩人,其他人都有任务,只能来这里了,官方也没办法,要么这帮百姓们长跪不起,不好看。” 唐妮有些拘谨,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思瑶已经把零散几个人放了进来,唐妮认识他们,卓木河谷外村落的百姓,徐清下令把棉衣粮食都给了他们,替他们挡着炮火,挽救了他们,如此大恩,他们不能当面道谢,良心上一辈子都过不去。 这些百姓们听说了是一个重伤员,不敢所有人一拥而入,带头的是当初赔上两个战士的命,救下她的女儿的那位母亲,看着唐妮苍白的脸颊,心口绞痛,捂着嘴就哭了,转过身不敢再看。 小姑娘已经痊愈了,伸出小手将两枚鸡蛋放在唐妮枕边,奶声奶气,问道:“姐姐,你还疼吗?” 唐妮手脚都不能动,很想摸一摸这姑娘的额头,现在她也只能摇摇头,道:“不疼了,你有没有乖乖地?” “有!” 那中年母亲好一会儿才平复下了心情,道:“丫头,如果不是你们赶到,村子就绝户了,大恩不言谢,知道你们都有伤,都忙,如果不亲眼来看看你们还活着,我们于心不安,姑娘,见到一个,就代表全见到了,那些还没有牺牲的,已经牺牲的,劳烦丫头带我问候一下。我们村没什么能帮到你们的,但若是有用得上,我们赴汤蹈火。” 这一刻,唐妮心中那股骄傲油然而生,想起金庸老先生书中一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因为自己,他们才能好好的,徐老师何苦?徐老师才不苦,他这样的人自带光环,走到哪儿人家不高看一眼?唐妮终于能骄傲地说道:“怎么能让你们赴汤蹈火,敌人来了我们不上谁上?不能白花你们的纳税钱啊。再说了,咱们的目标都一样,就是让祖国强大,分工不同而已。” 没人会觉得唐妮在唱高调,没有觉得她是在喊口号,她身上哪个伤口不是和敌人拼命留下的?中年母亲千里迢迢,总算是找到她其中一个恩人,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不免难受,很快又泪目了,道:“冒昧问一句,你们的长官,那个年轻人,在什么地方,很想见见那孩子。” 唐妮轻轻摇头,道:“我都好久没见他了,如果您有心,开学季去京大转转,他不是什么长官,他只是我们的老师。” 其实这番话唐妮其实没必要说,而且徐清的行踪,不可以随意暴漏,唐妮只是想徐老师在战火纷飞的冰冷之中,感受到一点儿人性最纯净的温暖。这段日子,除了自己人遇到的全是坏人,再强大,也经不住如此诛心。 孙思瑶进屋,和气道:“人也见了,话也说了,病人还在恢复,就不要打搅了,你们的心意到了,她也接到了。” 那中年母亲站起身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还有最后一句话,我想把女儿送到部队,不知道有没有门路?” 唐妮看了看这个小丫头,才七八岁,哪有这么小当兵的?不过第六部队有个部门是专门训练童子军的,徐老师不也是六岁就到部队了?唐妮喜欢这个小姑娘,但是这事儿她真做不了主,而且她也做不出这种让人家骨肉分离的事情。唐妮道:“我知道你们在哪儿,等我好了,去拜访您。” 孙思瑶看唐妮额头已经有虚汗,只能再下逐客令。 十一点,空中烟花落幕,游客陆续回家,徐清带着两女一男,不知道往哪儿走。回那个会馆,用不了两天就得被拆了,而且地势不好,打起来跑不了,躲起来又怕他们找不到,徐清一时没了主意,开车在路上溜达,摸了摸手臂,皱起了眉头开始盘算。 忽然,徐清看到远处有斑驳灯光,闪一下,又连闪三下,又连闪两下,接着连闪四下,1324,什么意思?徐清看向后视镜,车牌正是1324。后面车窗开了,伸出一只手,角度只有徐清从后视镜看得到,后面的人打出手语,是国安部门的暗号,徐清心口一松,太好了。 徐清点燃一支烟,摇下了车窗,把烟伸出了窗外,看似是对车上不喜欢烟味姑娘的体贴,实则用摩斯密码传递了个请求,“我需要一个远离市区的安全屋。” 后面的车子马上踩油门加速超了徐清的车,前头带路,徐清安心地跟在了后面。特工同志来了,有了和官方联系的渠道,徐清心里就有了底。有兵可调,何愁灭不了顾家? 大雨,徐清被特工带到了一座别墅装修了一半毛胚房,靠山面水,自古兵法中易守难攻的地势,原本这里是一个开发商搞起的高价别墅,后来装修了一半,开发商没钱跑路了,官方收回后,就做成了安全屋。 一行四人,孔雀和周倩对徐清唯命是从,陈小点傻里傻气,也不是那种大智若愚的样子,只是傻到只会对蔡老佛爷唯命是从,这种人才是徐清捡回来的刀…… 第0132章防守渗透 深夜,窗外雨潺潺,徐清解开了手臂上的绷带,用刀子割开伤口,用刀尖挑出了一个蜜蜂般大小的硬硬的东西,现在先进的追踪器都是薄薄的一点磁片,这个东西已经有些落伍了,徐清捏着这枚追踪器,肯定是孟威装上的呀。为什么要跟踪自己?没必要,他大概是想留个后手,利用自己办成他的事情。蔡老佛爷并没有偏向谁,都是孟威自发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刻,如此揣测他们的想法显然没问题,可是徐清知道,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这帮人还会给自己惊喜,人心,是最不可作定论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徐清还是可以肯定的,他喃喃自语,道:“老佛爷好手段啊,坐山观虎斗,观自己人和别人斗,观自己人内斗,还真是其乐无穷,666啊!” 毛坯房没有大门,卧室也只有部分有门。徐清所呆着的这个自然是有门的,要听外面的动静,门没关,第一次回头,门口空荡荡的,第二次回头,门口已经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徐清以为是见鬼了,浑身仿若炸裂一般,提起一股凶气,就要来一个神来杀神魔来诛魔,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是石俑。 徐清站起身来,走到石俑面前,上下打量,问:“你这是偷狼崽去了?” 石俑从头到脚充斥着男人桀骜不驯,浑身是血是因为他挨了三十多刀。能走到这里,也算是命大了,徐清看了看他的身后确定没人,喊道:“陈小点,别睡了,去外面把沿途血迹清理一下。” 不仅是陈小点起来了,那两个女子也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看到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都是一阵惊呼。 陈小点出现在石俑面前,石俑本能地释放出一股杀气,陈小点也攥紧了拳头,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神,都透射着一个信息,这是个能击败自己的天敌。 徐清夹在这两个男人的中年,实力反而成了最弱的,可是这两个男人都得听他的。徐清道:“看什么看?办事儿!孔雀,把药箱拿来。” 窗口挂了黑布,房间内点起了篝火,石俑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嘴里咬着一块儿布,任由徐清将高浓度酒精倒在他的身上消毒,石俑吐出了布,嘴角扯起一个笑容,道:“也没多疼。” 徐清问道:“顾源,顾探,顾惜,都是你杀的?” 石俑道:“顾源不是你杀的?” 徐清皱起了眉头,道:“妈的,孟威有点儿小家子气了。” 石俑道:“兄弟,顾源先死,你后杀了顾因,如果你不对顾因下手,顾源的心腹也不可能找你报仇。” 徐清道:“孟威在搞我,魏珊在保我。”徐清将血盾洒在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处,用肉线缝合这道伤口,喃喃道:“反正现在顾家的心腹都会找我报仇。” 石俑冷笑了一声,道:“我刚刚把顾沁弄死了,剁成块扔到黄浦江了。我和你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徐清哼笑了一声,用绷带把他浑身三十多道刀伤缠绕起来,将一片雪参塞到他的嘴里,递给他一支烟,自己点燃一支坐在了他的对面,火光照着他们二人的脸,显得格外妖异,渐渐的,石俑露出了笑容,深深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道:“看着顾沁磕头求饶的样子,我他妈的是真爽,江湖上祸不及妻儿,妈的对我妻儿下手,就应该想到有这个后果,徐兄弟,等这事儿完了,还请你把我妻儿救回来。” 徐清低声道:“任何咱国家的公民在海外遇到绑架,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挽救,以我的经验,海军陆战队的战士现在只怕已经把她们救出来了,可惜我现在没条件询问一下。” 石俑愣了一下,盯着徐清的眸子,想要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徐清道:“你别分析我,我想骗你,你分析也分析不出来。你不是还有三千人吗?人呢?” 石俑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是从小跟着顾沁长大的,这老小子不喜欢和人交心,我也受了一些影响,那些手下,都谈不上忠心,尤其顾沁一死,一万门丁,除了他们的七千,只剩下了三千,我的三千,一千跑了,一千被顾沁策反现在也跑了,剩下的一千,被杜许丁冯四大家族剿灭了。” 徐清笑道:“你看看你们这所谓的地下秩序,国家只不过扣下了你们的一点钱,就分崩离析了。” 石俑摇头道:“还是和领头羊有关系,蔡老佛爷是南方地下皇帝,不屌他的,也只有曾经的顾沁,但是顾沁和老佛爷不一样,蔡老佛爷能忍,会玩儿阴的,遇到对手会设圈套,一步一步把人玩儿死。顾沁不一样,他沉不住气,和你本不用弄的这么僵,明知道你是官方的宠儿,居然去给特别监督组施压,这不是朝枪口上撞么?” 徐清不置可否,道:“你现在怎么办?你要选择跑路,我不会拦着你。” “跑什么?我现在可算明白了,官方是最真实的,你好,人家就扶持你,你不好,人家就先盯着你,然后灭了你!我认识了你,也大致了解了你小姨这些人,这个时代,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时代,真真切切地顺国者昌逆国者亡。徐兄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子现在没地方可去,和你并肩作战,能赎多少罪,我不知道,只希望能有机会再见见老婆孩子。” 孔雀和周倩都听呆了,这一刻,再傻的人,也听得明白“官方的宠儿”是什么意思。 石俑又取出一支烟来,抓起一根燃着火的木材,点燃烟,深深吐出一口烟圈,经历过大喜大悲,给人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徐清站起身来,道:“你和这两个丫头的命运倒也差不多,我先处理完我的事情,接下来能帮你们多少是多少吧,我虽然有人罩着,但是原则上的事情,我出不了多少力气。” 石俑还想说些什么,徐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陈小点已经回来了,来了徐清所在的房间,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房间内寥寥几人关系变得非常复杂。 孔雀和周倩是两个风尘女子中的佼佼者,陈小点是蔡老佛爷绝对忠诚的狗,石俑理论上是顾沁的人,徐清毫无疑问是国家的人。 孔雀和周倩发自心底地将徐清当作救命稻草,石俑需要徐清活命,虽然将陈小点孤立了出来,徐清还需要老蔡保命。 徐清要灭顾家,石俑是顾家追杀的对象,陈小点奉老佛爷的命来帮徐清,两个风尘女子都得跟着徐清,大家就这样成了正儿八经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黑夜中,火光下,大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倩听出了徐清的身份之后,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不觉就流泪了,像是找到了撑腰的,不知道有多少别人的罪名要对徐清控告,陈小点问了:“你哭什么?” 在陈小点眼里,孔雀和周倩这两个女子是老佛爷的人,他得负责,不得有任何异动,孔雀还是有些心机,忙着抓住了周倩的双肩,道:“没事儿,姑娘想家了。” 陈小点道:“等事情办完了,送你回家看看。” 周倩哭的更厉害了,现在她哪儿还有脸回家?要是让父母知道她现在的境况,结果就是家破人亡,当然可以说个善意的谎言,她也不会说谎。 徐清轻笑一声,道:“老佛爷把这两个女人放在我的身边,就是来拖后腿的。” 陈小点无所谓道:“如果碍眼就杀了,就是普通女子,不值钱。” 孔雀和周倩知道徐清不会,对陈小点的话没太放在心上,石俑还是有些原则,道:“万事儿,别欺负女人。” 陈小点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徐清瞥了一眼陈小点,问:“如果哪天蔡老佛爷死了,你何去何从?” 陈小点道:“报仇!” “报完仇呢?” 陈小点眼神里全是茫然,他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蔡老佛爷也从来没给他安排过未来,到最后去殉葬也说不定。 外面有灯光闪烁,徐清道:“睡吧。” 不管睡着没睡着,大家都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很快,房间里是满满的烟雾,徐清保持着清醒,很快就感到了困倦,此时,大家身体一软,彻底迷醉了过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两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进了房间,托起了徐清来到了房间外面,立在了雨中,被雨水一激,徐清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七八个神色肃穆脸色沉稳的人,捏了捏太阳穴,道:“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吧?” 为首一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道:“徐清同志,上级命令我们来协助你对付顾家,现在顾家主要负责人员全死了,聚集起近四千多人,眼下散布在魔都,通过互联网寻找你的位置,可是太菜,找不到你的位置。” 徐清又点燃一支烟,道:“官方应该得到了我的位置吧?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有人举报了我身上有跟踪器信号。” 那戴墨镜的男人道:“是,刚刚得到的,所以来问你怎么操作。” 徐清呵呵笑了一声,道:“当然是不受理,就说没证据,官方无权抓人。让警方盯着港口走私的货物,用不了几天,那个人就会把我的信号交给顾家余孽,然后我住的这个地方,就会成为战场。他们有非常专业的冲锋枪和霰弹枪,以及突击步枪,武警同志们要幸苦一些了,他们围我们的点,你们打他们的援,没有过专业训练的一群乌合之众,应该不难。有电脑么,给我一台。” 一名特工同志将一个铁箱递给了徐清,然后敬了军礼,徐清道:“有甘草么? 给我弄点儿。” 墨镜男问:“是要抵抗麻药么?” 徐清道:“是!” “我们安全部有特效抗迷幻的药物,是第六部队研制的,给你一瓶吧。” 徐清开盖闻了闻,道:“就是甘草磨成粉捏成丸更好吸收么,研制个蛋!好了,兄弟们,谢谢你们能来。大家都先不要做准备,咱们华夏江湖上的人太聪明,变数太大,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大家再次对徐清敬了军礼。华夏还有两个强悍的队伍,一个是首长的保镖死士,注重防守,另一个就是国家特工,就是这些人,他们,建立了国家最完善的情报组织,没有他们渗透不了的地方。第六部队也能防守,也能渗透,不过首长的保镖死士是专业的被动防守,第六部队是主动防守歼灭,国家安全部门的渗透是专业的主动渗透暗杀,第六部队是被动渗透歼灭。如果今天是国外敌后战场上的渗透歼灭,或者是防守歼灭,来的就是第六部队战士。 国家首长最大的智慧,就是会用人,把战士们最强悍的专业摆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上。用人之道,是哲学中最高的哲学。可是他们不知道徐清来这里,是不是最好用人之道,徐清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首长也不知道,他们不要求徐清再完美地完成任务,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第0133章清者自清 徐清捏着手机,呆呆地考虑那老佛爷让自己带的五十人会帮自己打仗,还是会捅自己一刀,顾沁终究不是自己杀的,老佛爷知道了会提防自己吗?会不会担心养虎为患干掉自己? 徐清开了特工同志给自己的电脑,这里有针对性的局域网络,网速非常快,徐清不知道调查什么,也不知道监听谁,只看魔都卫星俯瞰图,精确到十米位置,看街道行人,看自己所在位置附近的动静,拿捏不住局势,心烦意乱。 电脑主动来了一个弹窗,是特工把消息发给了自己,“顾沁尸体被捞起来了,顾家余孽要举办葬礼。他们报警了。魏珊是南方制药公司总裁的太太,注意。” 徐清看到这条消息,魏珊就是小白脸人妖太妃榜上的富婆啊!真是始料未及,徐清不由爆了粗口,道:“嘿,卧槽!”徐清太小看人类野心了,顾家真正有本事的人已经死的死叛逃的叛逃,还有人组织葬礼,内部居然还有人想接替顾沁的位置,还想把顾家变成有组织有纪律的势力,真是激流勇上,毫不畏惧站在风口浪尖啊,握住那日月旋转,会不会大吼一声:“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杜许丁冯四大家族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自己添一把油,他们会不会自己内斗起来,军警最后只去收拾一下残局就好? 江湖上的事情,分分钟就有变化,朋友随时可能变成敌人,敌人随时可能变成朋友。不比战场,就是简单的你死我亡。 手机响了,是孟威给自己的那台手机,徐清想了想摁下接听键,是魏珊的声音,她的声线不再恨铁不成钢,道:“徐清,我有个饭局,你必须过来。我马上把位置发给你!”不等徐清拒绝,魏珊就挂了电话。 徐清忽然有一种感觉,魏珊可能和孟威会撕破脸,孟威是毫不留情地挑拨自己和官方以及顾家的关系,他最想看到自己去和人火拼,魏珊像是在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她的饭局,应该是介绍自己认识一些江湖大鳄,试图把自己送上谁的船,逼迫顾家不敢对自己动手。魏珊看上自己哪一点了?人妖太妃不是她养的小白脸么?不除掉自己,反而要帮自己,打着什么算盘?难道是这个女人的癖好,就是吃嫩草?看上自己比她的小白脸长的好看了? 魔都的水是越来越混了,徐清把所有还在熟睡中的人叫醒。这么冷的天气,他们都表示睡得很舒服,废话,被迷药迷了一夜,深度的睡眠,能睡得不好么? 徐清问石俑,“伤怎么样了?” 石俑道:“没事了。”说着指了指陈小点,道:“弄死他没问题。” 陈小点反复被石俑挑衅,也不出一言,颇有那种能动手别吵吵的风范,徐清道:“陈小点,你得帮我和老佛爷办一件事情,顾沁葬礼,你带着老佛爷给我的那五十人买个花圈去拜一拜。” 陈小点身子抖了一下,道:“老佛爷已经在江湖上放下话去了,说要找顾沁算一批明器的赃,顾沁死了,我去岂不是找打么?” 徐清笑道:“好汉不打上门亲,你就和他们说,顾沁是个好对手,没死在老佛爷手里,挺可惜的,英雄惺惺相惜,代表老佛爷和我徐清去上一个花圈,他们能说什么?” 陈小点眉头舒展了,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问:“花圈写什么?” 徐清反问道:“写什么?蔡老佛爷,徐清敬上。还能写什么?生为人杰,死为鬼雄?太看得起他了。” 陈小点掏出了纸笔,摆在徐清面前,道:“麻烦您写一下,我,我不识字。” 徐清刚准备把烟放到嘴里,听到陈小点这番话,放下来转过头,盯着陈小点的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今社会,还有不识字的人?真的不识字的老太太,现在都能认识千八百个文字,蔡老佛爷是真不想让陈小点上位啊!徐清盯着陈小点的眼睛,拿笔在纸上写下了那几个字。 陈小点拿起纸,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转身离开了这里,徐清手指轻弹着那支烟,道:“难道一点儿教育也没受过?汉语拼音也不认识?” 石俑道:“这样的人,一点思想也没有,最愚忠。” 徐清笑道:“这样的白纸,也最容易被洗脑。其实我挺看好这小子。我出去一趟,你们别乱跑!” 徐清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辆路虎,钥匙在车里放着,不用说这也是特工同志们给自己准备的。 才刚上车,徐清再次接到了魏珊的电话,她说:“饭局取消了,你来会馆接我一下吧。” 听着魏珊的口吻,徐清知道这老娘们遇到麻烦了,孟威就是个笑面虎,他才不会给你三番五次坏他事儿的机会,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念在她对自己没坏心,救她一命也无妨。 徐清安然无恙的将魏珊接上了车,才几天不见,魏珊再没有那贵妇人风韵犹存的仙气,见到徐清,也没有神情波动,二话不说上了车,目光没多在徐清脸上多停留,但是眼眸之中再没有了之前的自信狡狯,暗淡无光,这是心如死灰了,徐清也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哪儿去?” 魏珊面色波澜不惊,窝在后座上,道:“你在哪儿躲着,我就去哪儿。”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几分钟,魏珊忽然道:“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 徐清笑笑,不置可否,早不是那个女子被迫害无处申冤的时代了,干妈和小姨那样的女人谁敢惹?不过魏珊这个身在南方漩涡正中心的女人,终究玩儿不过那帮手眼通天的男人们,包养小白脸这事儿一捅出去,南方制药公司就不会成为她的后台,在魔都三教九流之中,就铁定吃不开了,就算老佛爷两不相帮,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和孟威斗? 徐清看了看照后镜,道:“你还是爬到副驾来吧,你也不想死,我也不想。” 魏珊抬起头,一脸愕然,她现在虽然已经没了地位,可是还远没到别人来杀她那个地步,肯定是孟威又继续向徐清下绊子了,然后她就爬到了副驾,系上了安全带,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徐清看了看后面跟了自己一路的两辆大众汽车,从会馆街道出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远远跟随,现在上了单行线的高架,明目张胆的多了,徐清道:“那盈利可能有一个亿的走私车不是你的么?孟威的任务就是接车,搬到了你,他们怎么挣钱?” “呵呵,走私车挣的是黑钱,官方不会保护,人家挣了就是人家的,谁管你谁投的本钱?” 徐清笑道:“那不就是明抢了?” “也怨我,以为搭上了蔡老佛爷那艘大船,没想到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徐清纳闷儿了,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言不合呗,我说那一个亿的利润我不要了,求他们别搞你,孟威恼羞成怒了,质问我,你以为你在给谁办事儿?”魏珊苦涩一笑,道:“你是他们捡来的,他们才不会把你的命放在心上,这一个亿实打实的利润,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的车追上来了,徐清自然提速,两吨多的路虎揽胜,车速一百六一样沉稳,徐清丝毫没把后面的小毛贼当回事情,道:“一个亿而已,玩儿什么命啊。” “一个亿?而已?我的天,老佛爷一年进账才千万左右。一个亿,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徐清是先入为主的以为所有有脸面的人,过亿的资产不算什么,定个小目标,先挣一个亿的人能有几个?老佛爷这些走私的地下产业,说开张吃三年,也不过百万,除了给小弟开工资,也剩不了多少钱。不过这一个亿在魏珊眼里应该不算什么,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天下最多的产业,一个是饭店,一个是药房,魏珊身为豪门贵妇,应该不会把这一个亿放在眼里才对,铤而走险去做走私……徐清大致猜测,魏珊因为包养小白脸,她男人已经准备让她净身出户了。 此时的道路都是直行,拼的就是车子的性能,后面两台大众撑死了能跑220,这两路虎揽胜排量50,理论车速高达370,后面的车子再加速也追不上,但是徐清并没有控制车辆逃脱,保持着一点距离,像老鼠逗猫一般,把这两辆车带到一个更为偏远僻静的路段,车距保持在三十米左右。 后面那两辆车被徐清牵着鼻子走,又追不上,火冒三丈,拼命踩油门,两个开车的外行总觉得越野车跑不过轿车,不怕死地把车速弄上了二百。 徐清太多追逃经验了,路虎揽胜百公里制动距离是407米,徐清盘算着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减速,当然不是马上减速,逐渐降低车速,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刹车制动,轮胎在柏油路上磨起一道火星,瞬间开启四驱打了倒挡,车身马上传来了一阵“咔咔”断裂的声音,发动机承受不了压力,当即熄火,徐清面容淡然的再开,轮胎开始超后转,车子还在应为惯性往前冲着,但是后面一辆大众车头一角追尾的时候,相对速度有一百三十公里,就这样,大众车被狠狠别了一下,横着飞到了空中,从徐清车顶飞了过去,铁壳子在地面急速翻滚砸起一片火星,势能太大,四个车门连带着后盖全飞了,巨大的声响淹没了魏珊的惊呼声。 路虎揽胜重两吨多的车身都差点儿被掀翻了,好在徐清这个技术性选手顺着力道打了一下轮,车身掉了个头已经停了下来。 另外一辆始料未及,虽然没撞上,但是冲了出去,瞬间和徐清的车子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停在了路边。 车停稳了,徐清松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笑看着魏珊,道:“刺激不?” 魏珊脸色煞白,点点头,道:“刺激。” 徐清笑着点燃一支烟,开车门下车,对魏珊道:“你呆着别动,害怕就闭上眼睛。” 前面那辆车退了回来,车上还有四个人,到了切近他们就下车了,其中一个狂妄的汉子拔出手枪顶在了徐清的头顶,面容狰狞道:“别动,再动我打死你!” 徐清失笑道:“我本来就没动,不过,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打不死人。” 车上的魏珊哪里敢闭眼?盯着外面的手枪,吓得瑟瑟发抖,对手是谁啊,不是魔都四大家族的人,也不是老佛爷的人,现在被人家用枪指着,徐清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他意外的发现,徐清一点儿都不畏惧,道:“反正今天落在你的手里了,说说,谁让你来的?” “你个王八蛋,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儿逼数么?老子是吴老爷派来的人,请你回去给吴少爷磕个头。” 这下好了,自己要对付的几个家族全出现了,徐清猛然一偏头,空手夺枪,抓着这人的头发摁在了车门上,扣动三下扳机,干掉了那三个人,只留下这个活口,道:“回去跟你们吴老爷说一声,人是我杀的,不过不用他来找我,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去找他!为了让你有个交代,受点儿疼!” 徐清一枪打在了他的肩头,将其扔在了路上,上车扬长而去。 那个之前还无比狂妄的小子彻底崩溃了,捂着肩头,泪流满面,嘴角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清没有赶回自己的据点,将车子开到了河边一出林子,钻到车底检查制动和四驱杆的破损程度,没大问题,一百三四十万的车,没那么容易坏,就是车后背的保险杠报废了,卸下来就和新车一样。 一直到了现在,魏珊的心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之前所谓的飚车,杀人,不过都是道听途说,今天是亲眼见到了,人类原来那么脆弱,碰一下就死了,她盯着从车底爬出来,身上沾满灰尘的徐清,深深明白了老佛爷说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个笑话,这个年轻人,就是一块进了老虎嘴里的铁,孟威能弄的过他吗? 魏珊下了车,蹲到徐清的身边,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了少说也有十岁的好看的男人,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保你么?” 正揭开前盖检查发动机的徐清哭笑不得道:“废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不过看你也不是那种没男人活不了的人,我可不会认为你想把我推倒。” 魏珊嫣然一笑,“因为你在京城帮我教训了太妃那个混蛋,如果你能把他杀死,就太好了。” 发动机没问题,徐清扣下了车盖,走到河边用冰凉的水把自己洗干净,魏珊跟在徐清的身后,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三年前,我被下了迷药,醒来之后,发现身边躺着太妃,我被他侮辱了,我和他厮打,他嬉皮笑脸地跑了,接着一个男人找到了我,他居然把我被迷倒后发生的事情做了视频,让我把南方制药公司的商业秘密告诉他。我不肯,就求老佛爷帮我处理这件事情,条件是我用南方制药公司的背景帮他走私明器。没想到那个人被弄死了,这视频落在了老佛爷的手里。我扶持了一个顾家的人,把顾家穷凶极恶的人全整合起来,不让他们对你动手,孟威把视频放出去了。” 徐清听着这话,又点燃一支烟,这段时间他的烟抽的有点儿多了。魏珊道:“能给我一支么?” 徐清当然不会拒绝,魏珊也许从来没抽过男士的烟,一口就被呛出了眼泪,徐清道:“其实,你这样的女人,好好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丈夫,他也许会心疼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魏珊摇摇头,道:“开始的时候,我怕影响他的心情,后来越陷越深,更不敢说了,他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这种已经有了污点的人,不能拖累了他。” 徐清没想到,南方制药公司的一把手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人,问:“这段视频出来,他只怕也看到了。” “我昨天回去见他了,和他把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摊牌了,他晚上没回家,我一直在好大好大的杭州找他,最后找到了,他坐在湖边,静静地抽烟,我说,我去自首,咱们离婚。然后他说了两句话。” 徐清静静等着她说下去,魏珊用一个听不出悲喜的平淡口吻道:“他说,我已经和董事会提交辞职了,并给工商部门打了电话,说事情是咱们两个一起干的。第二句,他说,这些年让你抗这些负担,苦了你了,坐牢这事儿,我总得陪着你。” 魏珊没有哭,反而微笑得那么凄惨,徐清心口忽然有些疼,她的男人,听起来是个好男人,但是徐清不喜欢他,男人不止要保护女人,还要让女人感觉到,他能为自己扛下所有的风雨。不过魏珊能有一个这样的归宿,也是上辈子积德了。 徐清朝着暗处招招手,一直在他附近活动的特工出来了,什么话也没说,拿着手铐看徐清的意思。 徐清淡淡道:“事情不用彻查,给她男人一个一起坐牢的机会,否则,她男人一辈子良心难安。”徐清看着魏珊,道:“跟他走吧,这事儿国家插手了。” 魏珊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啊,随后自嘲的笑了笑,道:“原来,我一直在多事。” 徐清道:“清者自清,接受完该接受的惩罚,他们会还你清白。” 魏珊伸出了手,让特工拷起了她,正要离开,徐清道:“同志,你的电话借给我用一下。” 特工把手机递给了他,他拨通了韩思雨的电话,响了好久的忙音,对面才接通,但是没有说话,徐清道:“思雨?” 对面欲语泪先流,一阵哽咽声,让徐清也红了眼眶,道:“思雨,你听好了,天大的事儿有我,别自己扛着。” 韩思雨抽泣道:“我没事,我就是想你。” 远在高山岛,陈小丫用小指抹去眼角泪水,道:“她就像个飞不过沧海的蝴蝶。” 乌扎拉笑了笑,道:“被一头苍鹰含在嘴里了,哪儿去不了?” 第0134章 奸佞小人 徐清挂断了电话,韩思雨还一直把电话举起在耳边,额上有汗水滑落在脸庞,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坐在休息台上,捏着有些酸疼的手臂,安静了半天,才放下手机,看着那个只有五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心口抽痛,她一个人呆呆坐了半个小时,才低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了?被什么刺激了?傻瓜。” 徐清见过很多悲剧的女子,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和男子欲望有关。魏珊这几年也是一个悲剧,徐清难受的不是魏珊被算计,而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女子面面俱到细腻的心思,太在乎一个男人,一步错步步错,陷入了一个思想和道德上的误区。世界上很多悲剧,就差一个及时的解释。魏珊的丈夫身在那般地位,不可能解决不了一群小毛贼。 徐清剥茧抽丝觉得这件事情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魏珊的男人,没有让她感受到一点儿安全感。现实的教训,徐清不得不给韩思雨打一记强心针,韩思雨用得着也好,用不着也好,嘱咐一句,徐清安心。 徐清对那特工道:“把那批走私车看好了,围而不攻,让孟威蹦达,但是不要让孟威看出来。我感觉,南方这个江湖,孟威自己就能搅浑。” 特工道:“那你呢?” “我?”徐清靠在车身上,“别管我,你保证不要让别人看到魏珊被带进局子,要么我的身份保不住。” 魏珊道:“那你可以不把我抓进去,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徐清笑道:“就这个世俗,把你留在外面不被人骂死,也得被人打死,去局子里吧,等官方给了你清白,你再出来。” 徐清长叹一声,望着天,喃喃道:“希望官方给点儿力啊,我再在魔都呆着,就是费力气浪费时间了。” 这一刻,魏珊的眼神变得无比清澈,洗净了铅华,在徐清面前柔声道:“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有没有机会,想认你做个干弟弟。” 特工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那是冷笑,徐清的身份是什么?当了他的干姐姐还了得?不过特工也相信魏珊是好意,不是抱大腿,收起了笑容,也没给她说太多话的机会,带走了她。 不管是好意,还是别有他求,徐清都没把魏珊最后这句话放在心上,他松了口气,南方制药是干净的,顾家是倒台了,吴家露出了爪牙等着自己去踩,孟威蹦达的最欢,蔡老佛爷要晚节不保了。 顾家是魔都大鳄,官方无比清晰顾家覆灭的原因,可是江湖上并不清楚,顾家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他们都知道顾家和蔡老佛爷有过节,江湖上的人也都以为是蔡老佛爷的动作,顾家才会缩水的如此厉害。媒体,和一些受过顾家保护的小家族,都看到老佛爷的人大摇大摆走进来,放下了花圈,说了一番惺惺相惜的话,然后抽身离开,媒体和那些小家族都奇怪顾家是被谁覆灭的时候,有人带了个节奏,老佛爷的人贼喊捉贼。 一面之词,自然没多少人相信,可是不出半个小时,江湖上一些翻墙网络传来了几张照片,徐清和老佛爷的合影,石俑早年前和老佛爷的合影,以及徐清和石俑分别杀人的镜头,直接通过特别渠道到了顾家死忠的耳朵里眼睛里,他们的眼睛都红了,本以为老佛爷的人都是英雄好汉,没想到是奸佞小人,但是回头一找,老佛爷的人早走了。 顾家被魏珊扶持起来的傀儡,之前是顾源的小弟,说才干也有点儿,魏珊答应帮他上位,只是要求他不准对徐清动手,今天看到下面这些人对老佛爷的仇恨,知道军心可鼓不可泄,自己的位置,只有覆灭了老佛爷,才可能坐稳。周瑜打黄盖也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魏珊愿意扶他,他也有野心才能上位,徐清说的准,他现在确实是想大吼一声:“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魏珊倒台,他也不顾上什么道义。老佛爷虽然难打,可是他身在乾道湖远水解不了近渴,魔都的老佛爷的人,谁也别想走。 这个傀儡霸道地站在了顾沁的棺材旁边,像模像样地吼道:“兄弟们,没钱了,但是我们的装备还在,拿起家伙,全城找老佛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让咱主子瞑目。尤其是石俑那个吃里爬外的牲口,决不能让他活着走出魔都!” 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点燃了全场气氛,可就在此时,官方又给了一条消息,就是那利润一个亿的走私车。 孟威根本不知道谁在后面推波助澜,可是顾家把矛头指向了这批走私车可了不得,他没有办法,只能利用老佛爷的名头,给四大家族施压,对抗顾家,这没什么难度,新仇旧恨一起报呗。 此时此刻,魔都总警备队,最高长官坐在指挥台前,轻声对自己的指挥团队道:“徐清从到乾道湖卧底,我就捏了一把汗,这个小子凭什么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在这里生存,现在明白了,是因为长得帅啊!” 下面哄笑成了一片,但是有几个人相信,就是因为魏珊喜欢徐清的脸,一手把局面搞成了这样?然后官方再推波助澜,促成了坐山观虎斗的局面。 从警备队高端管控信息,提防变色官员通风报信的时候,一定职位的官方人员都清晰地知道徐清潜伏的成功,才能惹得孟威如此算计,魏珊如此保护,还有之前铺设的石俑这条路。一切必然中透着偶然,当然,偶然中,也有很多很多的必然。 此时此刻,徐清已经带陈小点离开了暴风雨的中心,非常及时,否则当下就是一场血拼。徐清非常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不管谁赢了,都是国家赢了的地方,他还要去处理吴家,做成这些事情,一定要越早越好。 决定要走,是因为徐清亲耳听到了那个傀儡的口号。事情能变成这样,徐清无比开心,让他欣慰的,是从未谋面,但是配合自己做出这些事情,帮自己神补刀的指挥官。这绝对是个人才。 陈小点身上联系老佛爷的东西,就是那一台手机,已经被砸了,徐清现在就要利用老佛爷的名头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佛爷再会控制,没办法传递消息也是白搭。 徐清开车把陈小点带到了高速路口,那五十人也跟着,几乎十分钟没到,一辆商务车把石俑和那两名女子也送了过来。 陈小点终于有些警惕了,看着那把这三个人送过来的魁梧男子,问徐清:“他们是谁?” 徐清撩起眼皮扫了石俑一眼,石俑心领神会,道:“老子的朋友,咋了?要干一架?”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陈小点终于接话道:“干就干!你说哪儿?” 石俑乐了,道:“我哪儿敢和你干呀?你是谁?古代有个中原一点红,你是那传说中的中原小点红!我没楚留香独步天下的轻功,打不过你!” 徐清也乐了,道:“那是他妈的古龙小说,哪儿是历史人物?” 石俑干干笑道:“我就是做个比喻。” 陈小点不再和石俑吵,问徐清:“咱们去哪儿?” 徐清眼神根本没往他的身上放,扫视着收费站附近警车,淡淡道:“苏州丝织业吴家,根本没把老佛爷放在眼里,明知道我拜入了老佛爷门下,他们居然还敢找我报仇,我必须得替老佛爷出了这口恶气。” 陈小点每当听到徐清说老佛爷,都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傻的可爱。 这时,一个级别不低的交警朝着徐清身边走来,陈小点以及他身后的五十人都把手放在了腰间,徐清低声道:“所有人上车,准备走了。” 这里几个人谁还敢反驳徐清的话?纷纷上车的时候,交警来到了徐清的面前,凝视着徐清的脸颊,嘴角微动,用唇语道:“下手轻点。” 徐清嘴角高高翘起,在交警说完“下车接受检查”的时候,徐清抬起二指撮在交警的脖子上,将其推翻在地,吼道:“兄弟们,冲路障,走人。” 那五十人里有孟威的眼线,很快把徐清离开魔都的消息告诉了主子,孟威都要气炸了,他以为自己出师老佛爷,算计起人来是一砸一个准,但是今天,他气的嘴唇发紫,第一,刚对魏珊下手,以为她会利用这些年自己培养的关系和南方制药公司鱼死网破,那里想得到,才半天,苦命鸳鸯选择了自首。 孟威还以为,再乱,徐清也是龙卷风的中心,哪想到龙卷风才开始刮,徐清就跑了,自己是一肚子诡计算计,却把自己的生存环境任务进度办得一团糟。 曾经的孟威一直都笑看云卷云舒静观花开花落,今天以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不哭就不错了。 蔡老佛爷两大护法,一个被玩儿死了,一个被拐带了,老佛爷也不知道哭没哭,如果老佛爷知道徐清计划挑拨吴家和他老蔡斗,他至少也笑不出来了……本章是2017-10-08 22:13上传的,10-09 1:55做了一次大修改,伙伴们,注意啦!!! 第0135章遗世独立 乌扎拉在江南江东一代没有自己的人脉,看着担心徐清,本就消瘦,又因为吃不下饭而苍白的韩思雨的脸颊,直接电联了沈一,了解徐清的遭遇。 徐清身边人物关系和动向,第六部队信息部门都严格掌握。徐清把韩思雨交给歌坛奇人盛亚宗,其实有点儿谋私的嫌疑,第六部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六部队高层和特别监督组高层专门讨论过这件事情,全盘通过那是徐清私人的关系,徐清现在只是预备役大校的身份,受部队纪律的管束,但是也不能剥夺徐清生活的权力。他和“谋私”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瓜葛。乌扎拉现在也被第六部队把身份定为了预备役,是第六部队的自己人,沈一当然会把徐清在南方的事情告诉她。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眼前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的事情。徐清的云淡风轻,都在十几年来第六部队培养出底线之上。 乌扎拉大致把徐清在南方的事情告诉了韩思雨,仔细说了魏珊的故事,因为听得认真,认真的太用力,韩思雨差不多能把乌扎拉的陈述背下来。乌扎拉分析不出来徐清的思维,韩思雨却懂他的意思,徐清挂电话好久她还一直喃喃自语:“这个傻瓜呀。” 韩思雨把思绪转移到了魏珊的身上,还是在自言自语,“爱情不容易,爱情很美好。不容易,大家就努力一点,时常提醒提醒自己要怎么做。爱情是不是美好,这真需要一点运气。” 这段徐清不在的日子,盛亚宗的团队倾力培养韩思雨,发现她的音域很宽,high8很容易就上去了,再高,他们发现韩思雨假音也相当之好,缺陷是高音不稳,每天早晚吊嗓子,上午学乐理,下午练习舞蹈,现在是中午,她有三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就在盛亚宗家旁边的别墅呆着,那是盛亚宗专门帮她买了一栋房子,她还傻乎乎地当那是工作室。 五月,宝岛已经正是雨季,韩思雨想到想到自己,想到徐清,看着窗外的雨,想到“飘零”两个字眼。想到了魏珊,想到了“清澈见底的爱情”,她脱口说道:“清澈见底的爱情,在天之泪中飘零,被回忆带进了谷底,一句句叮咛,一段段曾经,恍然变得那么清晰,像那无盖的酒瓶,味道让我迷醉,让我微醺。” 韩思雨又想到了徐清,自己假装生气的时候,徐清来哄自己,弹着吉他,用磁性的声音给自己唱歌。她脸上挂出温柔的笑,“神赐的琴声在吟,在地之灵中暖心,被温暖带到切近,一片片风景,一念念低语,原来曾经那些温暖,还和我紧紧相依,天际浮云论浮生,轻诉他很安静,她很用心。” 陈小丫在韩思雨身边,从来没去充当一个玩伴的角色,学经纪人,学制作人,学写歌学写词,成天咬着一支笔拿着一张纸写写停停,这几天她们称呼盛亚宗是“神圣”,之前自己谱曲,思雨写词的那首《琴操》唱给盛亚宗听了,严格,成天板着脸的盛亚宗说可以放出去听听歌迷反响,谱曲没问题了,盛亚宗团队正在编曲,韩思雨有点儿怂,让她再看一眼歌词,她检查了,这首古风歌词徐清修改过,唯美还有逻辑,真没什么改的。 此时她正在思索韩思雨的几种唱法,走神中,鬼使神差地写下了韩思雨有感而发的几句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讶地看着自己写下的句子,马上放弃了修改《琴操》的歌词,热血沸腾,要给这两句词谱曲。 韩思雨很有才华,从小背诵古诗词,学些现代诗,《琴操》是她零资料写出来的,有感而发说出来的这一段极其押韵的现代诗,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精彩。可能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有盛亚宗这尊神监督,又是一曲神作。 当局者迷的韩思雨拖着腮帮子发呆,静静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发出一条短信,“我自八风不动,磐石不移。” 收到短信的,却是韩思雨身上的另一台手机。 —— “士兵们的优秀往往能够弥补将军的不足,员工的优秀,可以弥补总裁的不足,所以总裁要听员工的话!” “员工不可以不听总裁的话。” 特工给了徐清苏州吴家掌门人吴稳的资料,还有丝织业的整体运营方式和格局,只有这两句吴稳说的话,让徐清愿意去分析分析,看似屁话,却并不是像屁一样放出来的话,完全体现出了吴稳的心机,“士兵们的优秀往往能够弥补将军的不足”是著名历史学家蒙森分析了千朝万代战争,得出的一个结论。吴稳若单说这句话,有点儿拾人牙慧的感觉,加上第二句,就说明吴稳这个人有张力,有韧性,对眼下局势收放自如。 从资料上看,吴家祖孙三代,祖辈是吴落,父辈是吴稳,吴起被弄死了。吴起的名字是吴落起的,老人家临终遗愿是儿子稳一辈,孙子再起飞,可是现实是吴稳把儿子的气运抢光了。 祖辈目光长远会教育,吴稳定是人中龙凤。 似乎很难找到缺陷啊。 半路上,后面的交警就没有再追了,徐清让陈小点开车,自己坐在副驾,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的不错,但是知己知彼了,彼方没有缺陷,还是没法打呀。 在魔都杀自己,吴稳肯定是下命令了,他的人能找到自己,肯定是孟威给了追踪器信号呀!资料上说吴家和老佛爷有点儿关系,但是不密切,孟威不会是明着给信号,定是暗中给信号的。 如果自己猜测没错,确实是暗中给信号,那吴稳在魔都杀自己,就只是在试水。 徐清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半长不长的头发被吹起,皱着眉头看着如风驰电掣唰唰掠过的风景,思路愈发清晰。按照分析出的吴稳的性格,带入思考,如果自己是他,会怎么做?仇杀,自然要一击毙命的,加上老佛爷给的身份,吴稳更需要不留痕迹地一击把自己干掉,正确的做法:第一轮他应该是监控确定,第二轮再精密布局绝杀自己。 吴稳在替儿子报仇这件事情上有点儿心急,在从他教育儿子的方法上来看,吴稳这家伙目光短浅。 车子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徐清手里的烟烫到了手,他才从思绪中抽身而出,恰好到了一个服务区,徐清道:“停一下,咱们休息会儿,咱们晚点儿再走。” 在车上,徐清已经勒令那五十个打手把衣服换掉了,穿的自由点儿,世界上只有制服看起来又好看又威风,私立组织定制的服装看起来就是一个字——弱!也扎眼。 现在就顺眼的多了,像个拼车去苏州的旅游团。 天气忽然变得非常好,徐清分析出了吴稳的弱点,现在就要分析他要怎么对付自己,追踪器自己一直带着,得利用好了。 一路上徐清都没有说话,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颜微笑,看得别人莫名其妙,陈小点想和徐清说话,但是这煞笔想不出来什么话题。石俑现在是徐清指哪儿他打哪儿的节奏,也没什么要说的。 周倩有点儿不敢靠近徐清,光芒太刺眼。 只有孔雀靠上去了,看到徐清阳光下的脸庞,她的表情也轻松起来,笑问道:“想什么呢?” 徐清被打乱了思路,可也并没有显得生气,道:“我能想什么?有事儿?” 孔雀坐在木椅上,伸直了双腿,仰望着天空,问:“你家里那边有女朋友么?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听着孔雀的问话,徐清忍俊不禁了,这妮子是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了吗?以为这就生活在阳光下了?徐清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查户口呢。” 孔雀没有直视徐清目光,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道:“其实,我是想卖一次身。” 徐清感情不迟钝,思维更是快,况且傻子都能想到,孔雀是什么意思。 对待百姓,对待好人,徐清向来不想伤害,本不是一个世界,总有一天自己会从她的生命中离开,泛泛之交,可能某一天就忘却了,所以徐清没有斩钉截铁,装了一回木头,道:“你价位可不便宜,瞄上哪个大款了?” 孔雀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当然不便宜,因为,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徐清道:“嘿,那你可真牛逼,万草丛中过,滴土不沾身啊!哪个男人敢要你?太聪明了。” 孔雀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能舒服?她转头看着徐清侧脸,问:“你在想什么?” 徐清咬了咬嘴唇,喝了口水,道:“我在想,我能活到什么时候。” 在看到徐清挂起一抹桀骜不驯的笑的时候,孔雀像是被泼了一脸凉水梦中惊坐起一般,徐清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在想什么? 一辆奥迪从服务站离开,孔雀释然笑了笑,道:“大款走了,卖不成了。” 徐清才正视了孔雀的脸颊,二人相视一笑,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能少很多伤害。 孔雀起身朝着车走去,她很漂亮,如遗世而独立一般的背影在良莠不齐服务区的烟雾缭绕中显得那么孤独,徐清对她有一丝怜悯,希望未来不会有人欺负她,也希望她未来不会一直空虚下去,生活虐了她二十多年,总会让她尝到甜头,希望她且行且珍惜吧…… 第0136章稀里糊涂 江湖上的一些产业,娱乐业最需要保安公司庇护。丝织业用不上,吴稳杀徐清,只能买凶杀人,买凶,他没有门路,他的办法是建立一个基金会,挂上徐清的照片,放上随徐清而动的信号,谁杀了他,钱是谁的。 有钱任性,奖金放的是美金,两千万,在华夏沿海两制地区放着,国外杀手联盟的人不敢来华夏,但是京城不直接管的一些地区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两千万美金,兑换过来就是一亿三千多万,一笔巨大的数额。 这股风刮过,江湖上起了不小的波澜,老佛爷都有耳闻。这是个擅长决胜千里之外的老妖精,魔都信息全在他的监控之下,魏珊和徐清走了,然后魏珊被抓,他的思维里是徐清跑了,觉得魏珊那么帮他,他居然那么没义气,也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茬子。顾沁死了,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任务怎么算都完成了,但是那批车,老佛爷预感要烂在库里。 老妖精深深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徐清,觉得这个一亿三,是不是能弄一下? 徐清本以为吴稳会有自己的势力,资料上表明吴稳没有自己的势力,先入为主地觉得只是藏的比较深,实在没想到他会耍基金会这一招,更没想到他扔了两千万美金,然后当了个甩手掌柜。不仅是徐清,连第六部队,国家安全部门都蒙在了鼓里。 徐清已经盘算好了时间,决定下一段路把追踪器放在陈小点身边,吸引吴家的火力,然后独自去找吴稳的麻烦。吴家吴稳最大,但是这个丝织业并不是家族企业,没有吴起这个继承人,董事会会抉择出一个新的领头羊,而且是外姓,这个丝织业不但不会倒,还会彻底脱离吴家一姓的控制。 服务区已经很久没来车了,从魔都到苏州这段路一个位置发生了交通事故,魔都高速已封了。徐清一直在盘算,丝毫没注意到,车一辆一辆离开,却再没有车子进站,他收回思绪站起身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劲。陈小点和石俑两个人已经下车了,看着四周,表情淡然,随着徐清一声大吼,“快躲!”这两个高手表情从淡然变得满脸杀气,分别从两头跳开。 徐清飞似得扑到了距离不太远的孔雀附近,瞬间,枪声四起,徐清抱着孔雀实在顾不上别的,在地面翻滚,子弹在徐清身后地面炸起点点火星,人是从道路另外一侧翻越过来的,服务区后面不知道有没有敌人,徐清不敢躲到房后,道:“进房间找掩体。” 这一刻,陈小点和石俑完全表现出了他们的实力,反应和速度极其之快,石俑躲到一边把一个垃圾桶当掩体,听到徐清的指令,撩了一眼跳过来的敌人,跳出去抓住一个老佛爷手下当了盾牌,在那人被打成筛子的时候,他撞碎玻璃跳进了房间,躲在窗台后面,一脸血腥地握住了拳头,而陈小点抽出一把类似三棱刀,但是刃长足有三十公分的短刀,反手握着。看那家伙,怪不得石俑会说他是中原小点红。 徐清忍不住骂道:“现在用那个东西有个蛋用!”徐清抽出了手枪,是老佛爷给他的那五十个人带的枪械,他们没有保安公司的路子,枪械只是早已经被淘汰下来的54式,弹夹容量八发,全是老枪,膛线都被磨的差不多了,好歹能用。 这帮煞笔们进屋之后齐齐地在窗户下靠了一排,看不懂手势,徐清骂道:“妈的往里走,在窗口等着挨炸呢?” 徐清刚说完,就听到“啪嗒”一声脆响,果不其然一枚手雷被外面的人从窗口扔了过来,一帮人傻看着,徐清扑了过去,抓起手雷就扔了出去,“轰”一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巨响后,惨叫声四起,震的房子洒落了一片片尘土,趁着外面混乱,徐清直起身子,朝着外面连开八枪,八个爆头,也看清外面的人很多很多,还在源源不断越过栅栏往朝着自己的位置冲,人海战术。 徐清没子弹后只能继续潜伏,让他生气的是,这帮被驴草出来的煞笔都躲着,根本不懂得防守反击。 难怪电影电视剧中的喽啰兵们都不堪一击,现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早被全干掉了。 孔雀朝着徐清大喊道:“周倩还在外面呢。” 徐清无奈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网民诚不欺我!看你麻痹啊,把你们的弹夹都给我扔过来!” 煞笔们盲目的执行了命令,徐清又道:“陈小点,石俑,你们两个谁能帮我出去吸引一下火力?动作快点儿,把他们的目光引走就没问题。” 陈小点犹豫了一下,石俑二话不说翻身跳了出去,双手撑地,像个蛤蟆似得双脚脚尖跟上了手腕儿,用力一蹬扑了出去,正到一个敌人面前,一记下勾拳,把那个人打到了车顶,敌人不算强悍,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石俑。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徐清再次直起身子,双手握枪,一双狼眼盯着外面的敌人,连续扣动扳机,子弹朝着敌人飞射而出,徐清这里没有子弹打空这个说法,每一发都能和敌人来个亲密接触,弹夹在他手边不停滑落不停撞上,带起了一股齐妙的节奏,外面惨叫声络绎不绝。 枪林弹雨中,石俑当然害怕,因为身怀本事,又没有害怕到闭上眼睛,看着徐清那精准程度绝逼到了百分之百的枪法,打得敌人抱头鼠窜,兴奋起来,冲入了敌群,一双铁拳左右开弓,凶狠霸道,武松大闹飞云浦也大概这个程度。 敌人的先发制人被打乱了,没了分寸,徐清吼道:“出去和他们打!”扔掉了已经卡壳的枪,跳了出去,捡起一把突击步枪,闲田信步地解决残敌,那些人也出来了,真是少说一句都不行。 真打起来,这些人的战斗力也可以,捡起了敌人扔下的突击步枪,也懂得压制,也懂得火力替补,没有思想,但是有过军训的惯性思维。让徐清大开眼界的要数陈小点,敌人比较分散,他一刀刺死一个,大约十步就能追杀到了另外一个人,正儿八经的十步杀一人。比石俑更快。 徐清觉得陈小点还没有发挥出来,如果是密密麻麻的敌人,他真能杀出一条血路,这种刀法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右手总是能封锁敌人的攻势,左手刀刀尖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刺入敌人要害。敌人当场不死,但是三棱刀刺出的伤口会让他不得不死。 这仗打的,真是冰火两重天。 徐清在此地遭遇枪击,是所有官方人员都没有预料到的,好在身边有特工跟随,通知了官方,警备队直升飞机从院方飘来,那些敌人立马作鸟兽散,冲进了道路两边,有的散入丛林,有的进入了路边村落。不管这帮贼人在哪儿,都有一架直升飞机跟随,几名战士跟着索降。 战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明明白白的结束了。 稀里糊涂,是因为徐清不知道敌人来自哪儿,九十多公里长的高速,苏家总部距离这个位置至少一百公里,从敌人出没的位置来看,有计划,有布局,自己来找吴家晦气是刚决定的,吴家不会那么快布局。 明明白白,也只是知道这场必杀局是怎么赢的,敏锐的感知,徐清清晰的战场分析,还有石俑对徐清的言听计从。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遍地尸体,老佛爷的小喽啰死了二十多个,敌人被留下七十多个,服务区工作人员瞬间吓坏躲起来一个没死。 石俑此时是真见识到了徐清的能力和对战场风吹草动的敏锐,果然是最优秀的军人,素质强悍,指挥强悍,怪不得卓木防御战打得那么漂亮,石俑忠心佩服他。 陈小点也会看战场,深深望了一眼徐清,五十把破手枪,对战人家那么多突击步枪啊,打赢了!他感觉脸颊发烫,原因是徐清嫌弃他是猪队友。陈小点居然都没有去想,警备队来了,为什么不抓他们,不接受教育,没一点儿知识,思维简直太窄。 再看徐清的脸色,打赢了,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开心,急忙走向了商务车,一开车门,周倩在车的后座,浑身血,口中也是血,不停冒着血泡,想出声都出不来,一下一下的颤抖,看到徐清之后,眼神里全是恳求。徐清急忙上了车,在周倩的身边看了一眼,跑向自己那辆路虎取出了急救包,那是特工针自己医术放下的一些装备。 徐清狠狠关上了车门,吓得孔雀浑身一颤,随后就流泪了,在风尘中这么久,周倩是最贴心的那一个,希望徐清能把她救过来。 徐清没时间想别的,放平这辆商务车的后座,让周倩平躺下来,手脚麻利地剪开了她身上的衣服,身上有多处弹孔,胸腔正中心中弹,腰腹各中一弹,就因为这三枪,她危在旦夕。枪声响起的一瞬,她急忙起身低头,被这三发子弹打穿玻璃,从后背打了个对穿,腿上的枪伤被车门挡了一下,子弹打的并不深,所幸救过来也不用截肢。 他先将银针刺入手臂的灵气穴,和脚上的外关穴,控制她的身体不动,然后封住了伤口附近血管,保证不在淌血了,用酒精清理了血迹……徐清心中记着这姑娘的身份,大学生毕业,家中有父母,被骗进了贼窝。她要死,是一个家庭的悲剧,徐清心中默念,祖师爷保佑啊…… 第0137章想不明白 枪械没有直击要害,死亡原因往往是血流死,或者是伤口感染,伤口发炎,导致内环境紊乱,血能止住,大概就差不多。真正危险的是周倩胸腔有积血,阻挡了呼吸道,必须得清淤血。 徐清在车前头一些乱七八糟的箱子里找到一支笔,拆了头尾,成了一根中通外直的管道,狠狠刺入两片肺叶的中心,一股血喷在了徐清的脸上,这样非常容易感染,军中有一句话,能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感染。 周倩动不了,可是现在呼吸要顺畅的多了,也能发出一些声音,呢喃着:“我好疼。” 她的两侧太阳穴刺着银针,她无法昏迷过去,能体会到所有的疼,徐清不敢让她昏迷过去,现在身边缺设备,昏迷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如果在战场上,这种情况,徐清肯定会选择给战友一个痛快,这个时候他不能。 徐清问:“哪儿疼?” 周倩的泪顺着耳际滑下,道:“全,全身都疼,我,我好疼。” 徐清鼻子发酸,手指轻点了一下肝脏位置,周倩呼吸一下不顺了,看表情也是非常痛苦,徐清松了一口气,还知道疼,说明肝脏是硬伤,并没有失去功能,徐清切上周倩的脉搏,望闻问切的本事全用上了。 从开始冒血的状态来看,静脉一定断了,血管是一定要连接的。需要开刀,徐清又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开刀一定需要做ct,核磁共振来检查血管走形。中医开刀古代向来都是经验主义,这是个缺陷。 如今就连师公开刀也得看仪器,徐清没这个胆量,只能简单保住她的命。如今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来的,自己也不安全,自己要不要跳身份,请求帮助呢? 如果自己现在跳了身份,魔都打不起来,吴家老贼不死,自己跳了身份,吴家就没法整顿了。老佛爷也对付不了……这种情况,徐清只能兵行险着。他拉开车门,面容显得非常急切,吼道:“你们这群煞笔,还在这儿呆着干嘛?等警察抓呢?快他妈跑啊!” 徐清一语点醒梦中人,不止是眼前的人,还有特工。 这里已经没有能开的车了,大家跟着徐清迅速闪到了护栏两侧的草丛当中,远处山头上的特工得到了徐清这个通知,自然就要坐实一下这种状况了,山头狙击手已经开始解决那些喽啰,武警同志们打出了热闹的声势,配合徐清演戏,把徐清放到了苏州和魔都之间一片民众已经迁移,准备打造高档居民区,已经拆了一半的废墟之中。 警方虽然围在外面,但是不再抓捕,而是保护。徐清这次行动关乎南方清平世界,各方都在关注,都是老狐狸,谁都看得出这件事情,已经不在掌控之内,军警一二三号首长勒令先保护起徐清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调查。 沿海两制地区那个新起来的基金,没废什么力气,就被摆到了台面上,不过不是安全部门给出的线索,这个功,是雨微集团立下的。 董事长安康很早就知道了徐清是什么来的,齐雨微母女是自己的家人,徐清和她们的关系微妙,自己终究是个局外人,没去打交道,孰是孰非,他也不去评价,因为他觉得不管谁是谁非,徐清也会成为自己家里的一份子,什么也不用说,帮他做点儿事情好了。 知道徐清要去南方,对付一些人,他本帮不上什么,但是关注上了吴家的资金动向,因为雨微集团和吴家丝织业合作过一次,帮他们制作过一次大型新产品推广,对吴稳有深刻的印象,他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资金运作,安康能做到的,也只是关注一下他们的资金动向,两千万美金,在他们这样的资本家的眼里都是小钱,可是安康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这两千万美金,他一直跟到了沿海两制地区,当这笔资金忽然不见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有问题,动用了自己企业的商业间谍后才发现,这笔钱开了一个地下基金会。 可是他再也调查不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基金会,但是他能确定到这可能会对徐清不利,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京城警察部的领导说了这件事情,国家安全部门出动调查,果真查出了是出钱买命。 然而军警开会讨论是不是要拔掉这个基金会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却是询问徐清的意见,可见这段时间徐清做成的几件大事,已经完全被京城这帮国家运转的大脑所认可。 在消息传递的时候,徐清正在一个还算好的破房子里躺着,很疲惫,但是他想强撑着精神再分析一下南方如今局势,今天的遇袭,会不会是有哪一方自己没算到的势力?! 可是他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就像是能力正在退化一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状态,他是从来不做梦的,可是最近很不好。 他又站在了上帝视角,又看到了那一片丛林,一群凶恶,吃活人吃多了一般红眼睛的狼,仿佛从地狱中冒出来一般,在黑暗的雨林中时隐时现,还有鳄鱼,还有野猪……他看到了遍地白骨,有些血肉模糊的,已经被很多很多的野兽围住了。 徐清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住了,他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她还穿着军装,还拿着枪,看她的样子,很惊慌,她喊:“儿子!” 徐清想抬手抬不起来,想出声出不了,耳边又响起声音,“小清。” 这个瓮声瓮气,仿佛在一个山洞中发出的声音,徐清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一身血肉模糊,那是一个化成灰,徐清都不敢忘记的人,他想喊:“四爹”,可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只有恐惧,痛苦,难过,思念,依赖。 耳边传来了更多的声音,都是在喊自己的名字,眼前浮现出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徐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哑地说了一句:“爹妈,我好累,你们带我走……” 猛然,徐清看到了一个狂奔的身影,他不停地丢掉自己身上的装备,后面野兽紧追不舍,忽然之间,他倒下了,他狂吼道:“小清!” 徐清身子一颤,眼前的画面又改,一座监狱,被铁链绑着的二爹,猛然睁开眼睛,再吼一声:“小清!” 徐清终于醒来了,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睁开眼睛那刻,还有些眩晕,耳边传来孔雀的声音,“徐清,你怎么了?” 徐清缓了好久,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一堵挡不住风的墙,还有一堆篝火,火边是盘膝而坐的陈小点,还有看向自己的石俑,徐清长吁了一口气,想起身,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道:“你拽我一把!” 孔雀眼睛红肿,扶着徐清坐起身来,徐清道:“有水吗?” 石俑二话不说离开了这里,没几分钟就回来了,用一个破旧,但没漏的盆子盛着半盆水到了徐清身边,搭起架子,架在火上烧,烧沸腾了,才用纱布过滤到一个水壶里,摆在了徐清的身边,又出去一趟,一分钟都没用就回来了,抱回来一箱矿泉水,还有干粮,看着徐清笑了笑,说:“想打点儿吃的,找到了这些。”徐清也笑笑,心照不宣。 徐清连着喝了三瓶,精神状态才好一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在火堆前,摸出了身上最后一支烟,点燃,明明灭灭。 这个时候最痛苦的要属孔雀,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被坏人打,被警察追,开始还有一个周倩互相鼓劲,本来觉得自己还可以依靠一下徐清,可是他刚才睡着的样子,一直发抖一直哭,醒来说出的零星几个嘶哑的字,就不再言语,她没一点安全感。 徐清又做了一个和之前类似的噩梦,刚刚神智确实有些混乱,现在好的多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孔雀的脚,轻声道:“把鞋子脱了用那盆热水泡一泡吧,没事儿。” 孔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徐清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先洗洗脸吧,就你这样的,还怎么万草丛中过?人家还不把你当鬼打死了?” 孔雀本哭着,被逗笑了,哽咽着说:“讨厌!” 徐清道:“别怕,没事儿。” 孔雀问:“周倩是不是死了?” 徐清刚才逃离那里,就是为了让警方把她救走,估计没什么问题,那种伤抢救的及时就死不了,可也不敢打包票。徐清含糊了一句,孔雀嘴一瞥又哭了出来。 徐清道:“行了,还一顾倾城呢,和个小孩儿一样。谁这辈子还不经历一次亲人离世?” 孔雀起身走到一边,还是在哭,她只是不想烦徐清,哭够了再坐到他的身边。 石俑嘴里咬着干粮,问道:“现在怎么办?你这个局布的,是不是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徐清摇摇头,道:“我没刻意布局,都是稳一步看一步走一步,想不明白这帮敌人是怎么回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徐清眨着眼睛,道:“实在不行,就只能让陈小点和老佛爷求个救了……” 第0138章收买人心 徐清这么说是因为怀疑是老佛爷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而对自己下了杀手,于是把手机扔给了陈小点,想让陈小点试探一下老佛爷的口风,实在没想到,陈小点说:“我是给老佛爷办事的,不是给他添乱的,老佛爷把我派到你身边是帮你,你说你让我做什么吧,想从这里逃走么?我打头阵,保证帮你杀出一条血路。” 人家都这么说了,徐清还能说什么?徐清笑道:“小点儿,你的生命里,除了给老佛爷卖命,没别的了?” 陈小点陷入了思考,然后摇摇头。徐清道:“今天咱们几个人生死与共,你就没什么话想对大家说说?” 陈小点很果断道:“没有。” 石俑毫不留情骂道:“一个白眼狼,一路上徐兄弟都拉着你的手,要不是他带你跑,你早他妈被狙杀了,一点不念着救命之恩?” 陈小点眼神里有些纠结。 徐清摆摆手,轻笑道:“别说这个,小点儿,你会写你的名字吗?” 陈小点摇摇头,眼神变成了自嘲。 徐清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一笔一划写了个“陈”字,道:“这个字念陈,是你的姓。陈姓是舜帝的后代,你肯定不知道舜帝是谁,这么和你说,他是我们华人的一个祖先。和你一个姓氏的兄弟,唐代七百多人,宋代达到了三千七百多人,现在,在咱们国家占比达到了百分之十四将近十五,我所知道你们陈姓最霸道的一次,就是迁徙之后,家家户户挂起“义门”灯笼,义气懂吗?” 陈小点的眼神又变成了兴奋,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谁想心甘情愿地做一个野人?他说:“兄弟们要讲义气。” 徐清道:“陈氏义门有家训,同灶以食,合田而耕,童叟无欺,老幼齐心,强弱安处,不存芥蒂。意思就是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田里种地,不欺骗老人孩子,陈家的人在一起,永远不能有猜忌。虽然陈姓也出过坏人,但是你有历史的光环。明白吗?” “我不知道怎么分好人坏人。” 徐清道:“慢慢就懂了,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徐清在地面上写下他的名字,把树枝递给他,道:“看清楚怎么写了?你试试看。” 陈小点很上心,笔画完全不对,可也写的有模有样,毕竟是成年人了。 石俑笑道:“该从汉语拼音教。” “咱们华夏文字,自古是口口相传,手把手教。拼音是民国后才有的东西。”徐清观察着陈小点的神色,在南方,陈小点是徐清见到的唯一一个干净的人,尤其是写字的时候,那样子,像北方大雪后的草原一般,没有一点污垢,多难得的事情? 徐清道:“以后我教你识字,你教我你的那刀法。小点儿,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自己人。” 石俑嘟囔道:“现在说这个,徐兄弟你不想想眼前的事情了?” “反正我也没有头绪,闲聊呗,怕什么?天还没有塌下来呢。” 石俑摇摇头道:“徐兄弟,我觉得这事儿你得上上心,我担心不出世的家族出来弄你。你不是认识朱佩吗?不行让她过来吧,要么我担心罩不住场子。” 徐清本来想问:“什么叫不出世?”马上想起了朱佩和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温三,这些伫立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人物,也许就是不出世吧?!最终徐清笑道:“卧虎藏龙吗?真是这样,我倒是有些骄傲咱们国家的底蕴了,先别乱猜,再等等吧。既然说了是不出世,咱们这点动作也不能触及到他们的利益。” 石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外面传来一阵鸟叫,南方天气转暖,鸟叫没什么特别,但这种只会在热带雨林中出现的鹦鹉叫声,就有些讲究了,徐清道:“我出去尿个尿。” 徐清出门就见到那两个特工,徐清笑道:“跟我东奔西跑的,累着你们了。” 都是为国家办事,特工也不寒暄,这两个都是第一次出现的,看起来国家安全部门下来的人不少,这帮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幽灵,晚上出没在这没有光的地方,都是黑色皮衣,跟黑客帝国似的,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徐清苦笑一声,道:“有啊,也不知道让你们怎么帮!” “给你带来个消息,是吴稳买凶杀你的,在沿海两制地区建立了基金会,谁杀了你钱就是谁的!” 徐清听后一愣,噗呲就笑出了声,然后爽朗地大笑起来,再没有那如鲠在喉的感觉,道:“这就容易的多了,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段,好手段啊!” 两个特工看徐清的样子对视一眼,搞不懂了,徐清道:“特工可以加快速度狙杀吴稳,黑吴稳老婆的账户,用所有钱建立基金会,买老佛爷的命,我倒要看看老佛爷怎么替我扛这个刀!” 其中一个盯着徐清,不悦道:“我们已经全盘监控吴家资产,资金全盘流动,那女人账户能用的也就七八千万,剩下的全投资出去了。” 徐清眸子发亮,宛如夜空繁星,“老佛爷能值多少钱?行将就木了都!吴稳死了,那两千万美金就自动流拍了,一亿三,给他补到两亿,就差不多了,为了煽风点火,你们可以带个节奏,弄死即将给老佛爷生儿子的那个女人,两条命,换老佛爷一怒,震一震吴家心腹。” 一人说:“有点儿狠毒了吧?女人和孩子有什么罪?” 徐清目光变得犀利,道:“不要有妇人之仁,对付非常之人,必须用非常之手段,如果你们会觉得有负罪感,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毕竟这个命令是我下的,如果你们做不到,可以想想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的命运。” 另一个人道:“老佛爷居高不下,上世纪就绞杀过几次,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成功,也想过坐山观虎斗,就怕剩下的虎添了双翼伤人。”听他的话,倒是没那么多国家级特工本就不应该有的怜悯,但是怀疑徐清的布局。 徐清道:“这不是个坐山观虎斗的局,借他山之石攻玉而已。不存在剩下一虎!步骤,吴稳先死,然后做基金,然后杀老佛爷老婆,彻底把水搅浑了。” “那你呢?怎么办?”那个有妇人之仁第一个说话的特工又开始担心徐清了,很可爱的一个人。 “我啊!”徐清笑了笑,道:“我现在是老佛爷的人啊,吴家杀我,警察抓我,我跑路呗,但是你们得派人跟着,我需要随时知道他们的内斗情况,我现在身上除了一个被监听不敢打的破电话,什么设备都没有。对了,让保护我的武警同志们撤掉吧,在吴稳死之前,来杀我的人会越来越强,不必要多搭性命,我应付得了。” 性格有些清冷的特工只是点点头。而另一个特工给了徐清一把有十五发子弹的九二式手枪,还有三个弹夹。 徐清本不想说什么的,但似乎是当老师有习惯了,忍不住说道:“知道安全部领导为什么让你们两个搭班子么?是因为一个太柔,容易感性,一个太钢,全是理性,若想独当一面,还得控制自己的性格,好了,我先回去了。” 前面来的一批特工没和徐清有太多的交流,一直按照上级命令配合徐清行动,但是今天这两个从心底服气徐清,因为徐清说的,就是他们领导说的。还有徐清那种多少人说成傻的身先士卒的精神,让这两名特工深受影响。 徐清回到了破房子里,石俑笑道:“尿了多少啊这是?” 徐清坐在火堆前,道:“尿完了忽然就想拉屎了,现在通透了,可以想想下一步咱们怎么走了。” 石俑道:“你说。” “现在咱们不但被吴起的人追杀,还被警察盯上了,小点儿,附近有咱们自己人么?” 陈小点摇摇头,徐清把电话给他,道:“要是不想让咱们都死,就给老佛爷打个电话,求救!” 陈小点还在犹豫,徐清怒声道:“你拨通电话,我和他说!” 陈小点终于被说服了,拨通了老佛爷的电话,不过陈小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徐清抢过来了,徐清声音非常急切,道:“老佛爷,顾沁已经死了,我去找吴稳麻烦的时候,被陷在路上了,能不能救救我们?” 还在乾道湖算计着怎么弄死徐清的老佛爷淡淡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办完事情,完全可以回来的,或者协助孟威,你现在自己把事情搞成了这样,我怎么救你?” 徐清怒道:“我还不是顾及你老佛爷的脸面,才去找吴稳的?” “徐清,咱们都是聪明人,你是什么想法,我也知道,你也清楚,现在你把手机交给陈小点!” 怎么可能?老佛爷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活着了,电话交给陈小点,他要说的第一句话,大概就是杀了自己吧?老佛爷也想要积金池子里的一亿三,徐清放声吼道:“就算你把我扔了,你连跟你长大的陈小点的命也不要了吗?” 那个瞬间,老佛爷并没有听出徐清这句话的意思,电话又被徐清摔了,粉碎。 陈小点其实特别期待老佛爷对他的态度,眼巴巴地看着徐清,等着他说话。徐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挂出了强笑的表情,道:“老佛爷说,他当然会救你,但是现在,咱们得靠自己了。” 陈小点刚松了口气,再看徐清的表情,再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中有一种莫名扎心的感觉。石俑都快憋不住笑了,道:“奥斯卡,咱们往哪儿去啊?” 徐清瞪了他一眼,孔雀却不知所谓地要解释,道:“奥斯卡就是……” 徐清马上打断她道:“奥斯卡是世界上目前最权威的音乐奖项评比大会,对应的是格莱美这个评比电影的大会……” 第0139章取纸笔来 南方老佛爷一家独大,被誉为地下皇帝?开玩笑,只不过是这么说罢了。他曾经存在在地下,上面剿杀过,没成功,是因为老佛爷用自己的头脑调动自己的产业和势力,和官方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那些年华夏什么什么都落后,上级只能利用他这样的势力来促进地区发展。 现在华夏是什么情况?一片河清海晏,不会允许不公平的事情出现,地下组织要么漂白,要么被歼灭,老佛爷只抱着他的幻想中的名望在生存,正儿八经的大企业大公司,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金钱社会,他没钱,就是硬伤。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徐清带着两男一女不朝沿海地区跑,和那闲云野鹤一般在山山水水中前行,远离都市。他的目的,第一,是不把战火引到百姓当中,第二,山水丛林,就是他的红蓝buff,第三,有意打磨陈小点丛林作战能力。徐清要把陈小点拉到自己的队伍里,这个决心是下了的。 徐清跑路这段时间,南方已经成了一锅,顾家余孽把冒头指向孟威带队的四大家族,在港口火拼了一次,正儿八经的两狼互咬,难舍难分,国家坐山观虎斗,在他们开战的时候,暗中扶持新锐企业,打开四大家族的垄断产业的局面。 国家一直都没管,看着他们从明打变成了暗战,打把大把,少一个是一个。魔都警备队分析他们的战斗力,最后可能最难对付的人,就是孟威。 吴家吴稳死了,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南方经济协会炸了锅,官方验尸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枪杀,调查肯定是往老佛爷那里带队。 江湖上也起了轩然大波,开始最大的一件事,是顾沁被杀,但是后来头条很快被那个基金池抢了,处处充斥着阴谋,他们只能乱猜,老佛爷宣布徐清为门徒,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和吴稳交恶,吴稳建立基金杀徐清,局面就成了吴家和老佛爷对抗。 江湖上的聪明人从来不把猜测当事实,可是吴稳的妻子建立两亿的基金会,买老佛爷的命,江湖上的聪明人觉得这已经是阳谋了,不用再猜了。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一切的一切,全是的官方的阴谋。真正的精英,全会为国为民,大隐隐于朝嘛,江湖中人怎么斗? 徐清此时已经跑到了武夷山附近,这座三教名山,自秦汉以来,就是羽流禅家栖息地,留下了不少宫观、道院和庵堂故址。到了如今都是晨钟暮鼓,仙音袅袅。 没有人会运气一直很好,也没有人运气会一直坏下去,可以说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运气这么一说,全讲一个因果。已经正月二十七了,徐清心里惦记着小姨苏雅的员工大会,她可能要从衡山脚下离开了,他很想回衡山一趟,却脱不开身。在此时,徐清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老佛爷的妻儿被引过去的杀手杀了,老佛爷直接疯了,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疯了。 徐清问:“是不是装疯卖傻?” 特工说:“绝对是疯了。” 后来又聊了两句,徐清才知道老佛爷身边的老管家是早早安排到他身边的间谍,孟威已经不知所踪了,陈小点在徐清身边跟着,老佛爷树倒猢狲散,只有老管家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第一天就被套上了像是盔甲一般的锁链,带到了北方秘密监狱。 徐清真服气了,交代他们先留着老佛爷的命,自己要去见见他。 徐清的事情也几乎办完了,剩下就是国家出面整合,和之前一样,徐清负责打,他们负责善后。可是徐清知道自己现在要提防那些已经看出来自己端倪的高手的暗杀。 武夷山下,一个有些年头的庄园,门口摆了盆栽的花花草草,几株从国外移植过来的白色铃兰特别漂亮,一个光头身穿青色麻衣的小姑娘正浇着,清丽淡雅,脸上仰着微笑,一脸与世无争的样子。 徐清带人随机走到这里的时候,石俑道:“看这丫头像苏杭那边的,这婉约的气质!” 徐清道:“这个地方长大的姑娘,就算是鞑子,也有婉约气质,别打扰人家,咱们就在人家门口休息休息好了。” 这几个人被追杀了一路,华夏大地没那么多敌人,有石俑和陈小点这两个强悍的帮手,徐清对付着倒也没那么难,可是这一路苦了孔雀了,一直走山路,有徐清看着,没什么大问题,脚也没磨出血,但是满脚底的水泡已经让她步履维艰。 南方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好景,山清水秀,看着就舒心,庄园门口,已经成了泥人的几个人,石俑随便躺了个地方抠脚,陈小点也力气再打坐了,躺着就睡着了,孔雀作为个女孩子还算有点样子,但是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真和难民似的。 徐清脱了孔雀的鞋子,后脚跟还好,经常穿高跟鞋,有些老茧,可是脚心左右两侧和脚尖,三个大水泡,左右两只脚都是那般,这种水泡不能随便挑破,徐清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只能找这个小尼姑。 徐清走到了庄园前,微微给小尼姑躬身,道:“小师傅,借个针线,麻烦了。” 徐清还在想和这普渡众生的人接个东西应该没什么,没想到徐清连话还没说完,大开方便之门的小尼姑就跑了进去,很快抱出来个药箱,还拿出来一些水和馒头,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徐清很想接一句:“善哉善哉。”搞个笑,可唯恐大不敬,信仰也不同,只能说一句:“谢谢。” 徐清在外面生了火,用针穿上线刺穿了孔雀的水泡,把线留在了水泡里面,这样水泡成茧的速度能快一些,孔雀还咬着牙担心有些疼呢,没想到一点察觉都没有。徐清道:“其实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天下之大,总有你的一个容身之处。” 孔雀想起徐清在飞鸟寺和妈咪说的那番话,道:“你难不成是真想让我在这里出家吧?” 徐清笑道:“也不是不可以,武夷山是一条仙脉,自秦汉以来,这里就是佛道必争之地,后面桑扶鬼子和八国联军也看不惯华夏有仙脉,那座武夷宫反复烧了好多次!你就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得道成仙了。” 孔雀听得一惊一乍,恨不得踢徐清一脚。 石俑晕晕乎乎,不置可否,任由徐清洗脑,在那里抠脚趾头,然后用扣完脚趾头的手抓起馒头,干掉了七八个,徐清不时看他一眼,受不了邋遢人是肯定的,部队的内务条令也是会培养强迫症的,但是没那么严重,徐清对石俑放不开的,只有一件事情。 小尼姑又出来了,双手合十,道:“施主,家师有请到内堂休息。” 徐清恭声问道:“方便吗?” 小姑娘合十的双手一直没放下来,腼腆到不敢抬头看徐清的脸,道:“师傅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徐清带着大家进了院落,偏房挂着匾额,写着“一念堂”,匾额下挂着观世音菩萨的画像,院落内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十九条横线十九条纵线,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是个围棋盘。 一个大约有五十的光头女尼正在正房蒲团上翻着一本经书,徐清进来了,她也只是抬头轻轻一笑,但是很快底下了头,不闻不问,不言不语。 小尼姑跑来跑去又端上来一些饭菜,豆腐芹菜,一碗小米粥。 徐清四人围坐在这里,看着这些吃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柴门一闭,外界与我无关一般。陈小点忽然抬起了头,道:“我想起我学艺的七年,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过师傅是一个道士。” 石俑道:“佛道本一家。你应该给这老尼拜一拜。” 徐清道:“不一样,你别听他胡说,有一个本质的区别,佛门最大的数字是九,道家最大的数字是一。佛家总念叨九九归一,道家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陈小点没啥表情,就说了一句:“我师傅说他也来过武夷山,在武夷宫里住了十五天,等一个人,但是没等到,前些年我听说我师傅又来了一次,没等到,在武夷宫死了。” 老尼姑放下经书笑了笑,道:“本就是高人,还寻高人,太执着了。” 陈小点皱了皱眉头,看老尼姑的眼神温和了不少,可也不敢随便接话。 徐清笑道:“道家叫羽化,僧人叫圆寂,常人死才叫死。如今国家存在的宗教不管信仰是什么,教义都是劝人向善,要尊敬。小点儿,世上那么多人,虽不能没有自我,也不能只有自我,你的格局太小了,有时候,你可以多想想你的授业恩师和你说过什么。” “除了教我本事,他就和我说过一句话,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我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清笑道:“我给你解释了,你也不明白。我先教你这几个字怎么写。” 老尼听到了,道:“明月,取纸笔来……” 第0140章何去何从 徐清握笔,银钩铁画写了九个大字,楷书,嘴角勾着,道:“为无为,就是用淡然的心态去做不淡定的事情,事无事,就是用天下本无事的心态去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味无味,就是用波澜不惊的心态,去品味这个世上的五味杂陈。这世上的大道理太多了,古代没电视没电脑,没各种娱乐活动,先人们一天天就琢磨这些东西了,道理肯定没毛病,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的人懂得去感受前人留下的精华了。倒不是说现在的人怎么了,有些道理,还是要看现实是不是适用,这个道理,这个衣服,小点儿你最好不要穿,穿了,你就成废人了。” 徐清放下笔,心情平和很多,华夏书法,非常磨心境,他轻声道:“小点儿,我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孟威给老佛爷办事,没办成,带着老佛爷苦心经营的四大家族,和顾沁余孽对着干,已经把能量消耗殆尽了,如今顾家彻底不复存在,魔都老佛爷的人马也没了,孟威自己跑了,而这段时间,老佛爷的妻儿一尸两命,老佛爷疯了,如今不知去向。” “什,什么?”陈小点有点不淡定了,双手都开始发抖,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徐清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不破,怎么立?他道:“现在的线索是,吴家吴稳的妻子买凶杀的人,可惜咱们没挡住了,没去成吴家。” 陈小点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非常直接地说道:“我要灭了吴家的门。” 徐清道:“吴家吴姓就爷俩,儿子早让我在京城杀了,吴稳也已经死了,不知道被谁杀的,所以现在,你想报仇都找不到人。”徐清用云淡风轻的言辞让陈小点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还在进一步攻击,道:“现在老佛爷不知所踪,乾道湖老佛爷家里已经没人了,咱们也没地方可去。” 陈小点此时生活已经完全没有了目标,没了奔头,大脑一片空白,呆滞的坐在那里。徐清去洗了一把脸,至少别人能看得出他长什么样子了,回来坐下,看着陈小点,道:“小点儿,有方向吗?” 陈小点摇摇头,徐清道:“我是这么想的,找老佛爷,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先把他的几个女儿找到,就算这老头子不管咱们,照顾好他的后人,也算是我谢谢他的收留之恩。你没有什么想法,就跟着我吧。” 石俑道:“既然事情办完了,徐兄弟,你也踏实了吧?还用得着我吗?” 徐清岂会不知道石俑在想什么,道:“踏实什么踏实?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孟威会来杀我,这里的尾巴还没处理干净。” 在徐清洗完脸后,老尼已经看了徐清很久,面色波澜不惊,却有些惊讶,问:“小施主,可是姓楼?” 徐清看老尼的眼神,心想她要做什么,干嘛这么问,“我姓徐,有爹有妈。” 武夷山贼大,老尼就在这方寸之地看透了世事,却也放不下执着,眼神之中全是失望,微微摇头,可是她抬头看着徐清的面庞,轻声道:“如果有空,找一找山外山在哪儿。” 徐清不明白了,和出家人接触的少,实在听不懂他们的哑谜。石俑和陈小点也听不懂了。 老尼抬起眼眸,又问:“家中可亲人离世?” 徐清不再吱声,老尼道:“有空,去祭拜祭拜吧,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暮暮营家计,幸幸苦苦白了头。是是非非何时了?烦烦恼恼几时休? 明明白白一条路,万万千千不肯修。” 山外山在哪儿?是个什么地方?去祭拜祭拜是怎么回事?徐清成功地被灌了一头雾水。这种走玄学术数的说法,信则有,不信也不一定没有,徐清想起自己最近做的几个梦,鼻子发酸,热泪盈眶。 徐清双手放进了衣兜,里面什么也没有,烈士陵园只有干妈的一具全尸啊!他的脑海中,全是那片早被搜察了不下十遍的林子。 老尼站起身来,不停地呢喃:“修一修吧,修一修吧。” 徐清心口越来越堵,越来越痛,五爹一娘,没有恍若隔世那么一说,徐清总是能感觉到,他们还在自己身边,但他们确实不在了,愁绪虽然不再挂脸,但是上了心口,如酒,逐渐发酵,那是心里唯一的伤。徐清不敢再想,渐渐平复心情,道:“咱们吃点儿东西,就走吧,孔雀你留下。” 孔雀摇摇头。 “南方的事情,是我一个人挑起来的,即将结束,最大的麻烦还是在我这里,因为我身上有追踪器,我走到哪儿,他们都能抓到我。我不扔,是因为事情能解决的快一点,一定是狂风暴雨,顾不上你。” “不,我是跟你来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徐清皱眉道:“你怎么那么拧呢?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过,老佛爷都不在了,你拿点儿钱,哪儿去不了?找个局子随便把话说清楚就没事儿了。” 孔雀还是倔强地摇头。 徐清真犟不过她,盘算来盘算去,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敌人二十四小时追不过来,必须得休息。现在的自己要做事情并不是那么打紧,上面如果不给自己任务,自己应该往西南走一走,姜尚武那些弟兄们案子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走毒的人穷凶极恶,阴谋更可怕,徐清挺担心的。 其实他更想去衡山看看唐妮和小姨,小姨铁定要回京城,唐妮那丫头慢热,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会空虚。 徐清逐渐想明白了流程,处理完眼下的事情,就去衡山,然后再从衡山去西南看看他们,接下来走一遍宝岛高山岛,不出海弄死非索尔,没脸为人子。 山外山,姓楼什么的,徐清只能对此说两个字:“呵呵。” 南方波澜一起,哀声一片,死了那么多人,留下了很多孤儿寡母,这件事情是国家主导,不能做出斩草除根的荒唐事,可是也不能背锅,只能把知道徐清这个名字的,把可以认出徐清的脸的所有人都干掉。 警方已经开始洗牌,大规模出警暗排狼窝,逼得孟威无处躲藏,这几个知道徐清是谁的,被警方如此打压,他基本已经知道徐清是什么情况,现在他这个丧家之犬,手中的设备只有追踪徐清的一个追踪器。 孟威很气,不管徐清是什么身份,南方这种局面就是他造成的,结果这个小子居然在游山玩水,如鲠在喉啊。 孟威还生气的是,这次下魔都,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局势,但是没想到节奏全在这小子手里,武夷山遥遥在望,他怒声道:“这小子把自己当什么了,一条到处咬人的狗,真的以为躲开就没事了?” 孟威身边的人脸色都有犹豫,但是迫于孟威的本事,他们不敢说什么,迫于江湖道义,他们这些死党也不得不跟着混。 这事儿闹的,徐清出来接的任务是弄死顾沁,孟威是接走私车,都是老佛爷派出来,这怎么分析都像是同室操戈,结果一个成功了,一个没成功,没成功的要干掉那个成功的,气量有点儿小。 孟威继续朝着武夷山走,他年轻时候就是锋芒毕露,后来被老佛爷丢到西南扔了一眼,把那股骄横硬生生地打了下去,可是如今,又露出了锋芒。 没走几步,他仰头望着天空,怔怔出神。他在想,解决了徐清之后,何去何从? 可别在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才几天时间,南方势力覆灭,自己是不是能够靠着老佛爷的面子,重启一片江山呢? 但是生活,总会把所有人都幽默一遍,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发子弹打穿了孟威的额头,直接掀开了他的天灵盖,倒地毙命,迟了一秒才传来了如同炸雷一般的枪声。 他身边的二十几人全懵了,他们的身边忽然窜出了很多“唰唰”的声音,这些人抬眼看的时候,枪声四起,二十几个,十五秒都不到,全部到底毙命,无一不是眉心中弹。 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只有六个人,浑身灰绿色,脸上挂着油彩,端着新型突击步枪,其中一个检查了尸体之后,用没有一丁点感情色彩的声音道:“冷箭队长,已清场!” “好,十二点方向,三公里位置,还有七个人,你们去解决,我去找小清了。” “是!” 第六部队冷箭突击队来了,加速了南方的整顿。太阳刚落山,还在老尼院落中的几人,石俑脖子上忽然扎进了一个针管,惯性把针管中的药水灌到了脖子,石俑当场栽倒在地,陈小点也不能幸免。徐清早已经把孔雀推开,靠在了石桌下,拔刀。 冷箭从墙壁上一跃而下,道:“小清,是我。” 徐清听到了冷箭的声音,一方面是惊喜,一方面是心累,第六部队除了对抗国外势力,从来没在本土执行过任务,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关于自己的大事,发生了什么? 第0141章活着见面 天色还没有黑透,冷箭突击队其他几名成员都到了,开来了一辆防弹装置堪比坦克的军车,后面跟着几十名武警,先把已经重度昏迷的石俑带上了车,这个人,上级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许再留在徐清的身边。 跟随而来的警方同志准备直接拘捕了孔雀,她本身没犯什么事情,但是按照正常程序,她没说清楚之前,就是老佛爷的同伙。昏迷的人带走容易,可是孔雀十分清醒,挣扎着不肯戴上手铐。 徐清也成了丈二和尚,道:“什么意思?” 冷箭道:“屠宰南方几只领头羊,溜出了他们所有的底牌,剩下的事情国家已经好处理的多,好钢用在刀刃上,你再留在这里就成了用宰牛刀杀鸡了。大局已定,尾巴已经都处理干净,你可以脱衣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冷箭没有抹掉脸上的油彩,自然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眼神中有试探,问:“你还想做什么?” 同门长辈,徐清对他也不陌生,有些憋屈道:“冷叔,您也不用试探我,是不是司令员找我,您就说什么时候回去。” 冷箭也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道:“咱们家里和沈德三那边以及安全部门进行了讨论,你可以恢复身份,阳历五月五日,等通知。有问题吗?你还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做你自己的事情。”说到这里,冷箭揉了揉脸,道:“小清你别问,陈小点的底子我们摸清楚了,教育人,是咱们组织最擅长的事情,你放心,一个朱柔,一个陈小点,全是你的得力干将。这位姑娘,你的底细警方也明白,不是抓你,是要对你进行一下教育,跟警方走,否则,妨碍小清的公务,我们有权当场击毙。” 冷箭说了这么多,徐清很奇怪,不让问就不问了呗,旁观者清,司令员看问题所站在的角度,肯定比自己清晰。徐清只能道:“清楚了。”他取出了手枪弹夹,道:“这是特工同志给我的装备,验收回去吧,我的装备都在京城,给我辆车就行。” 开过来的车还是徐清开过的那辆路虎,车上弹孔已经补好了,也不能再去找一辆新车,有钱任性,国家的钱可不能任性。 这事儿办的有开头没有结尾,徐清总觉得事儿还没完,最终都得跳出来一个和自己拼命的,心里空落落的。但是真想不出来还有谁。 司令员找自己,自己肯定要先办第六部队的事情,道:“孔雀,你跟警方走吧,相识一场,希望你好。” 孔雀现在似乎别无选择了,工于心计,在国家实力面前,她不敢耍一点眼前花。可是她的心都要撕裂了,有人的义无反顾是主观的,有人的奋不顾身是潜意识,孔雀其实特别想帮助徐清做一些什么事情。她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警察走,她有一种感觉,这次分开,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时候,陈小点幽幽转醒,神智还没清晰的时候,徐清发现了,伸手摁住了他的睡穴,让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冷箭见状,又给打了一针药,道:“这些武林高手到底不简单啊,” 徐清猛然道:“石俑可能也醒了。”反应很快,可是石俑速度更快,此时此地,再没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快了,真正的身法如闪电,闪到了徐清身后,一把撩起徐清的下巴,一把匕首比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徐清只觉得眼前一花,贴脸打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 石俑再没有了之前对徐清的言听计从,原形毕露,浑身阴冷杀气,眸子底下释放出暗红色的残忍,面容成了青色的。这是一个真正的不知道杀过多少人,而且手段残忍的人物,从顾沁和刘敏的死就能一叶知秋。 在场军警全拔出了枪,石俑身子往徐清身后一缩,嘶哑吼道:“把枪放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看看我的老婆孩子,就今天,我见不到我老婆孩子,同归于尽!我就一条的烂命,杀你们官方的宠儿,看看哪个值!” 冷箭很沉稳,道:“小事儿,现在就给你送过来。先放人,要么,死你一家三口!” 徐清活这么大还没被挟持过,想不明白那些人质为什么会那么怕,也可能是自己心志太坚,本能的觉得自己死不了,他嘴角泛着冷笑,道:“冷叔,送什么呀送,弄死!给脸了还!” 石俑的眼神通红,手指微微用力,徐清脖子上溢出了一点血迹,石俑嘶吼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是不?” 徐清轻哼一声,道:“石俑,本来想给你一条活路,你这样。我们部队从来没妥协过,放心,杀我随便杀,我保证你们一家三口,谁也活不了!” 石俑脸色变了又变了,警察们似乎还有话说,徐清瞪眼道:“要么开枪,把我们两个都弄死,要么别闲的蛋疼在这儿呆着,该干嘛干嘛去。” 警察所有的话都被徐清这一句话堵了,石俑就这样彻底被吊在这里,徐清言辞阴冷道:“要么就动手,要么就放开,别他妈在这里吊着。大老爷们,痛快点儿!” 石俑残忍,可是对自己的妻儿是真好,第六部队的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个威胁,也许冷箭会照顾徐清的性命,徐清不会,若是石俑真的会狗急跳墙,徐清若是有光荣弹,前一刻就拉响光荣弹了,现在就算没有,自己狠狠心把喉咙撞刀子上,也不会让敌人有制住自己的机会。 等了大约半分钟,徐清烦了,抬手抓住了石俑的手臂,往前一推,从侧面抽身而出,军人们正要开枪,却发现石俑竟然没有动手,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身体,红外线瞄准器全部指在了他的身上。 徐清下意识和这个人拉开距离,脸色不善。 石俑跪在了地上,扔掉了刀,喃喃道:“我认错,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妻儿。” 徐清冷笑了一声,道:“没准备让你活着,也没想过让你见你的妻儿,留你这么久,是因为你确实有点儿本事,明白吗?” 石俑无力道:“就因为我刚才心急做了错事?” “和那个没关系,我明白告诉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按照你的性子来!你连当一个污点证人的资格都没有!”徐清迈步和他拉开距离,冷冷道:“你杀谁也好,都是道上的,我们只需要冷眼旁观,但是你在我的家里住了那么久,你居然还睡我女朋友的床,你,在我这儿,绝对办不成任何事情。” 石俑猛然抬头,这下真是不疯魔不成活了,他起身冲向徐清,身法再快也没子弹快,枪声四起,石俑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一下一下抽搐,死不瞑目了。 徐清面色淡然,心中也有点儿惋惜,这石俑虽然是江湖恶汉,但也不失光明磊落,要不是戾气太重,真想放他一马。 冷箭上前拍拍徐清的肩膀,道:“你胆子也够大的,这都敢激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没事儿,我敢留他在身边,心里就有数,只是玷污了佛门圣地,大罪过了。” 冷箭笑道:“那有什么?为民除害。” 徐清低声道:“赶紧收拾干净走人吧,知道佛子问佛,杀一人救一千人,佛怎么说的吗?佛说,以慈心故,行放生业!待会儿出来和你讲道就麻烦了。” 那个叫明月的小尼一直在墙角怯生生地看,这时候跳出来说道:“谁说的,明朝僧兵杀了多少倭寇呢?佛教也很接地气的,好吗?” 冷箭和徐清对视了一眼,爽朗笑出了声。 所有的事情解决的都很顺利,本身谁也没有心理压力,要说心结,徐清这里对陈小点还是放心不下,冷箭给了徐清一个优盘,道:“你看一看就放心了。好了,处理处理你手头上的事情,等司令员的命令,回家吧,记住了,五月五号。” 孔雀被带走了,孔雀东南飞一半,五步一回头,可是徐清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警察们也走了,在这武夷仙山一角,徐清和许久未见的冷箭突击队借用这佛门小院轻谈,看着徐清一脸轻松的样子,冷箭心里却在轻叹。 徐清道:“冷叔你直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呗,怎么听着感觉像交代后事似得,除了司令员枪毙我,我还能必死不成?” “别胡说!”冷箭道:“不要打扰人家的清静了,咱们走吧。” “好,走!”徐清张开双臂,最后呼吸了一口院落中的清香,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冷箭的队员给留下了一千块的香油钱,走的云淡风轻。 南方局势在一开始分析的时候,虎踞龙盘,真不好对付,深入棋局中的徐清,行动倒也不是步履维艰,反而非常顺利,因为沈德三给的老佛爷这条明路,以及南方制药公司的清水。 套路没错,所有的事情都要实现想到最糟糕的状况,步步前行,才会发现没那么难。 顾家覆灭,南方制药公司恢复正常,丝织业不再姓吴,老佛爷树倒猢狲散,没什么大乱促大治,很简单的破后而立。 要说干净,也不干净,韩思雨和陈小丫的那个直播平台,徐清没动,那个把魏珊险些毁了的太妃,徐清也没动。前者是因为徐清觉得不是时候,后者是因为真找不到。 山清水秀的路上,徐清捏碎了那枚追踪器,全速开往衡山,随时可能战死的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还能活着见面…… 第0142章岁月静好 武夷山到衡山没多远的路,高速当然有,不过盘山盘的曲曲折折,徐清追求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直线虽然路难走,但是风景不错,南方环境已经越来越好,随着野生动物回归山林,徐清总是能看得到它们跑来跑去的身影,心旷神怡。 这段路徐清不想马上走完,分成两天走平复一下心情,调整一下状态。饿了打鱼,打野味,渴了过滤喝河水,闲暇时候,脑子里全是陈小点的那个刀法,怎么练出来的?真是的!他们的这些人的速度怎么能那么快呢?按照第六部队的训练,刺激潜力,自己的速度已经顶尖了,这些大概就是有真气增益,见过的高手真不少了,是自己的运气好?还是自己太差了? 正月初六,人们已经开始忙碌,正月十五,这个年就已经过完了,高速车少,野外也看不到游客,徐清乐的清静,反复思索着朱佩的太极,还有那一指两指。太极始终不得精髓,一指已然通了,主要琢磨二指,养成个习惯,右手不管放在哪里,都会忍不住弹一下,也有一些恶趣味,准备烤一只兔子,要么一指点死,要么二指弹死。 有时候不想走路也不想休息的时候,徐清就练习太极,心无杂音,一招一式慢慢打下去,有时候心真的很静很静,有时候烦躁起来,就在百里无人的淡雅环境中肆意嚎叫,大骂非索尔。 第二天,徐清从车的后座上爬起来,开车门走到一旁的野湖中,把自己洗干净,出来后站在一个小土丘登高远眺,看了一眼地图,距离衡山下师公那里直线距离还有三十多公里,一片丘陵,开车得难走死,怎么都得上路走了。 眼睛一眯,依稀可见两辆越野车并排而行,似乎也要上大路。大概是看到了徐清,前行路线骤然改变,激起一片烟尘,疾驰而来,徐清笑了笑,他娘的这一路终于看到人了,就是不知道看到了自己想问路,还是想打劫。 车子越来越近,徐清已经打消了他们是打劫的这个念头,因为透过挡风玻璃,徐清看清楚了开车的一男一女,女子的车在前,男子的车落后一个轮胎的距离,男子表情木讷,女子眸子发着光,倒也都是一身浩然正气。 女子先下车了,随意扎着马尾,上到徐清身边,摘下墨镜,问:“小兄弟,知道武夷山怎么去吗?” 徐清嘴里咬着一根稻草,道:“我刚从武夷山下来,开车过来的,没下雨下雪也没刮风,也没看到人,你们顺着车轮印就能找到。” 女子站在了徐清的身边,看到了徐清的车,走了过去拍拍车身,又顺着车后望了望,回到徐清身边,道:“很清晰,谢谢了。” 男子也下车了,行到女子身边,低声道:“大小姐,没柴油了。” 女子脸上挂上了为难之色,徐清看着她,五官轮廓十分清晰,非常端正,非常协调,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倾国倾城的人物,但是十分耐看,越看越漂亮,这些日子,是韩思雨之后第二个第一眼就给徐清留下非常好映像的人。 徐清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后备箱拿出一桶柴油来,交给那汉子,道:“附近路上有加油站,但是国内柴油质量不好,我这柴油是特产的,这一桶足够你们两辆车赶到武夷山了。” 女子脸上露出了笑,道:“你的车够吗?” 徐清道:“我的车烧汽油。” “那谢谢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等我们办完了事情想法谢谢你。” 徐清道:“不用了,等几天我可能要去处理比较棘手的事情,帮帮你们,也算是求个福报。” “好的,那祝你幸运!”在男子加好柴油之后,女子爽朗和徐清道别,驾车离去。 这两台车这一年走了很远的路,去了华北,去了西北,去了西南,又来了东南,和徐清匆匆一面,匆匆一别,各自有各自的故事。 徐清盘膝而坐,任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忽然听到一边林子里有嘶吼,丝毫没有虎啸山林的样子,奶声奶气。好奇心一起,他就过去看了看,看到一只才几个月的小狗崽和一头小豹子龇牙咧嘴,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卯上了,徐清一乐,缓步上前,抓住了那只狗,抱了起来,这狗也挺猛,翻头咬住了徐清的衣袖。 徐清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救你,你还咬我,一点没有我们家的阿果和山猫懂事,别在这儿呆着了。和我走吧,你一只拉布拉多,怎么和豹子打?” 徐清抱着狗走了,那小豹子一直在后面跟着叫,徐清回头道:“回去找你妈妈去,我可不敢碰你,你要是沾上我的味道,你妈妈会咬死你的。野兽终究是野兽,不像人……唉,野兽终究是野兽,人有时候不如野兽,他们也有不要自己孩子的。” 徐清把狗放在副驾上,给它扔了一根木棍,自己咬着玩儿去吧,徐清翻出一支烟来,十六块一盒的苁蓉,抽起来也挺有味道。想起了温三,这个满嘴道理的小子,一点儿消息也没了,哪儿去? 徐清撇撇嘴,道:“别人的道理和自己的道理终究不是一回事儿啊!狗兄弟,你说是不是?” 那狗自顾自玩儿自己的,也不理徐清。 天空中忽然就乌云密布,惊雷炸起,大雨很快磅礴起来,徐清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大约两个钟头,本来已经离开的两辆越野车杀了回马枪,这里早没有人了,雨幕让能见度不足百米,地面也逐渐积水,看不到车辙印,那女子开车门,跑到了雨幕中,很快便被淋湿了,她目光呆滞,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男子在他身后架起了伞,女子推开了他,看样子心里很难受。似乎是认识徐清,但是徐清对她虽有好感,也确定没见过。 徐清没再停留,直接到了衡山脚下,到了师公的家里,衡山没雨,看天色也下不起来,正好看到了小姨在收拾行囊,她一定要回去主持年会了,看到徐清,她放下了所有的东西,上去将徐清抱在了怀里,欣喜道:“就知道你没事。” 徐清的脸在苏雅的肩上蹭了蹭,道:“等等我,我也要回京。” “好,咱们一起回去。” 唐妮从房间出来了,拄着拐杖,在老神医的妙手下,她也能走了,她也想回京城,朋友们都在那里,苏雅不在,她真会空虚,老师公也放人了。她看到了徐清,喊道:“徐老师。” 徐清看着她,眼神愈发柔和。 师公师叔如何送别不必多说,如何寒暄,更不用提及,其实也并没有说什么,大爱本就无言。 车子行驶了十公里左右,搭上了苏雅的私人飞机,苏雅专心处理年会事宜,徐清捏着唐妮的脉搏,微笑道:“看不出来任何后遗症,再有个把月,就痊愈了,再带你做一个恢复训练,身体会比之前好,我师公给你用什么灵丹妙药了?” 靠在飞机座椅上的唐妮轻声道:“在外伤愈合后,老人家用几百年的何首乌熬了滚烫的澡水,泡了我一天两夜。老人家说,人是万物之灵,但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人是万物之灵,就说明自然才是万物的灵之灵,何首乌是灵根,可以给癌症病人续命三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清笑道:“当然是真的,华夏大地的仙气,也只有寥寥数人明白。别多想,你只管信。” 唐妮忽然眼眶通红,道:“听小姨说,你把好多血浪费到我身上了。” 徐清打趣道:“哪个混蛋说是浪费的?看我不剁碎了他。” 唐妮红着眼睛不说话,徐清想起了一个德云社郭老师的段子,道:“这次去了武夷山,有个叫陈小点的家伙,说他师傅是道士,死了,我就告诉他,道士死了叫羽化,和尚死了叫圆寂,皇帝死了叫驾崩,太后死了叫薨,大臣死了叫不禄,和我做对的人死了叫欧耶。” 唐妮哭着笑了起来,低语道:“讨厌。” 徐清看她心情好了起来,才喃喃道:“咱们用了百年何首乌,这个世上还有千年的,我给你输血,还能再生,主要是看用在谁的身上,别胡思乱想了,要么我给你做媒把你嫁了。” 唐妮笑道:“谁敢贴上来,我就把他打死,我也是第六部队的人,我就说他企图袭击我。” 徐清无奈道:“那我可不能祸害人。” 唐妮灿烂笑出声,如银铃。 苏雅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听着他们的谈话,愈发觉得生命美好,可是有一件事情,必须得说,“小清,有个叫太妃的小子,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昨晚放倒了冰清家里三十个保镖,把家砸了,安康没报警,只是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晚上太妃还要来,看你怎么操作。” 徐清冷笑道:“太妃这小子就是个瘪三,拿住南方制药公司的软肋,不知道诈出了多少钱,现在他在南方制药的眼里就是个垃圾,没人罩着,威胁起雨微集团了,真是尝到了甜头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敢上门,不给这牲口放点血,对不起我这个大校的军衔……” 第0143章是活够了 下飞机之后,唐妮被苏雅送到了叶玫家,唐妮在京城只有京大宿舍这一个住处,现在也可以住回去,但是没人照顾。苏雅回京后也再没有时间,只有叶玫的妈妈在家里,那个岁数的老太太最会照顾人,放在那里大家都安心。老太太有阿果陪着,这又多了一个人,叶玫也能安心工作。 徐清先回了家,洗澡就洗了两个小时,换了一身衣服,又变得和曾经一样俊朗,清扫屋子的时候,徐清一直在琢磨南方如今的格局,倒不是担心还有什么没有处理干净的势力,就觉得要破后而立,周期可能太长。如果能有有钱人去支持一下就好了,小姨今年瞄准了欧洲,国内南方经济,也许得安康出面掏钱扶持,这个时候是正儿八经的出小钱大收益,经济就打成了南北一盘棋,做成雅舒集团的坚强后盾,开辟国外市场……这个战略没问题。 想来想去,徐清又觉得自己关心的有点儿多了。能人何其多?自己想到的,人家早都想到了。还是看眼前吧。 徐清韩思雨的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解了这个太妃的资料,没想到这个太妃也是个蛇吞象的人物,早在当初拍了魏珊和他的视频的那帮人全被他收入了麾下,也有点儿眼光,觉得南方没自己搞头了,魏珊也会定时给他打钱,就决心来京城搞,不敢动官,于是瞄上了富商大小姐徐冰清,对徐冰清,他有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分两步,第一软磨硬泡,然后拍她的视频。第二,就是今天这样,光脚不怕穿鞋的,耍无赖。 这小子见到齐雨微了,也弄清楚了雅舒集团的几个高层长相,放过话,“就这些个女人,一个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真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秒杀全世界女性了。 晚上七点,太妃找个几个爪牙去了徐冰清的家里,安康还是没报警。保安在,战斗力虽然不行,鱼死网破还是没问题的,安康是正儿八经的以德服人,手下是真心愿意给他卖命。 徐清下了楼,去停车场找自己的车,那辆路虎正在托运的路上,安全部不收回去,也只能停到自己的车库了,如果是特工同志随便开来的,车牌也是真的,送唐妮得了。 多日不见,还真想念自己这辆huv了,军绿色代表着希望,还和新车一样。刚要开车门,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徐兄弟!” 徐清惊喜回头,道:“金刚?你怎么在这儿啊?完成任务了?” “唉,算完成了,彻底把西南毒线清理了,可是让头子跑了。”金刚神态很好,看样子在西南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徐清奇怪的是怎么跑了,跑到哪儿了。 金刚上了徐清的车,徐清开动的时候,他说道:“本来挺顺利的,施行抓捕的时候,军警调动不开了,一百多人,击毙了其实多,跑了二十来个,去三不管地带了,本来申请越境抓捕的,三不管地带咱们也有执法权,上级却让我们先退回来。挺憋屈。” 徐清笑道:“西南肯定是调不开军警,别气这个,你也别纠结,跑不了!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头给的任务呗,联系不上你,让我蹲点,找你喝酒。” 徐清开出了京大小区,道:“没说的,让他们先找地方,我去一趟徐冰清家,处理点儿麻烦,你和我一起去。” 徐清开车到了安康家的别墅区,来京城就是为了保护徐冰清,早轻车熟路了。大门开着,保安无奈在门口坐着,看到徐清的车来了,起身有气无力地问道:“找谁啊?” 一看这样子就被欺负的够呛,徐清摇下了车窗,道:“我是徐清,我进去看看。” 雨微集团的人可是没一个没听过徐清名字的,看到他来了,心都亮了,就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徐清这么年轻。徐清和金刚二人迈步进了大厅,昨天刚被抄了家,今天已然焕然一新,有钱人谁在乎这点儿家具?真正值钱的,太妃也舍不得砸。 打扮光鲜,妆化成人妖的太妃自负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脚,徐清进来的时候,他正好用雪茄剪剪开一根雪茄,夸夸其谈,面对着一脸无奈的一家三口,因为安康发现警察都对这种无处不可往,无事不可做的小瘪三也没办法,总不能学吴稳的样子买凶杀人吧? 从刚进门的徐清角度看,太妃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真的是吃豹子胆了。 徐清伸手摸了摸耳朵,挑着嘴进屋,问:“冰清,这个是谁啊?” 徐冰清早已经气坏了,可是迫于太妃身后那个男人太能打,保安也不给力,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徐清回来了,还没怎么呢,她就觉得已经出了一口恶气,道:“来逼我婚的。” “偶?”徐清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看向了太妃,道:“你这么个人妖,凭什么,来这里逼婚?” 太妃这辈子也忘不了徐清,被揍的那么惨,可是他现在可不怕徐清,道:“真是活够了!” 光看这个样子,底气就很足,然而小瘪三就是小瘪三,光看那个动作就让人恶心,道:“徐冰清你他妈把我当猴耍呢?当脿子立牌坊是不是?” 徐冰清还没吱声,徐清就道:“再说一句试试!” 太妃现在底气很足啊,朝着徐冰清走了过去,又想动粗了,徐清拿起了雪茄剪,套在了太妃的手指上,淡淡道:“退回去!” 太妃看到徐清就腿软,勇敢的直视徐清的眼睛退了回去,坐在沙发上勾了勾手指,他身后那四十多岁的人站了出来,这个动作可让齐雨微夫妇紧张了,这个人身手可不简单,三十多个保镖都拿他没辙。 这种事情,金刚自然而然地站了出来,天生爱打架,谁也没办法。 那厮冲了上来,朝着金刚就是一拳,金刚的功夫是科班出身,非常讲套路,错身避开,那厮根本收不住身法,撞到了金刚的怀里,金刚顺势抱住了后脖子,金刚本来个子就高,直接将这个抱了起来,手臂微微一用力,“咔”,这人当场被打死了,没什么本事。归根结底,是雨微集团的保安太弱了。 太妃看着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人这么不堪一击,当场从沙发滑落到了地面,欲哭无泪,连个屁也不敢放。 安康和齐雨微面面相觑。徐清本来还带笑,现在已经面无表情,盯着太妃,不吱声。 太妃怀揣的一肚子自信来了安康的住宅,还没说什么,就被人家秒杀了,还怎么说?还能说什么?太妃还在想自己怎么办,实际上,他只需要去想想自己怎么死才好一些,真正的米粒之珠来和皓月争光了。 徐清问徐冰清,“这小子,你想怎么收拾?” 徐冰清开车撞死了吴起,也是个手里有人命的人了,经历过了一次扒皮式的蜕变,她变的和曾经真不一样了,道:“我们是好人家,这种人自然要交给警察叔叔,要做笔录吗?我可以去。” 徐清道:“那好吧,这小子从来没来过这里,你们也什么都没看到。” 太妃还在想徐清是什么意思,就被徐清又被雪茄剪套住了手指,拎起头发拖出了家门,他惨叫着,一直被拖到了院门口,扔到了地上之前,徐清合上了雪茄剪,剪下了他的手指,在太妃疼的遍地打滚的时候,徐清上车,调过了车头,摁着手刹,后轮胎急速转动,速度差不多了,摁下手刹,huv飞驰而出,太妃才知道徐清要做什么,爬起来就想跑,太天真了,他怎么跑得了? 车头追了上去,直接把人撞飞了。徐清不想让他多活一秒,看着就恶心,更不要说他做的那些事情了。 徐清没再回头,金刚通知警方殡仪馆来拉人,不立案。 事情云淡风轻却非常犀利的解决了,安康由衷道:“生子当如此啊!” 齐雨微也不说话,看着女儿,想着徐虎,心中对安康有点儿愧疚,生活这么多年,都没给他生个孩子。有些话实在不用多说,齐雨微道:“咱们也走吧,去小雅那儿看看。” 安康道:“好!” 听爹夸别人,徐冰清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能了,道:“我找徐清玩儿去,爸妈你们去吧。” 徐清正准备离开,徐冰清跟了出来,拉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金刚只能上后座了。 太妃算是徐清一块心病,解决了,心情不会太差,笑看着徐冰清,问:“你干嘛去?让我送你?” “你干嘛去啊?能带我吗?”徐冰清自带女神光环,一直以来的御姐气质,柔声说话的样子让后座的金刚“诶呦”了一声。 徐清笑着开动了车子,离开了别墅,道:“我们喝酒去,跟着也没问题。” 徐冰清嫣然一笑,道:“我能喝一斤。” 徐清手机不在,金刚联系了大家,先选地方,姜尚武说徐清说哪儿就哪儿,徐清道:“去国家体育馆附近找个地方吧,我小姨今天可能彩排呢,咱们在场外听听……” 第0144章斗酒相逢 姜尚武小队算山猫九人,加上徐清徐冰清十一人,找了一个音乐烤吧,就在大厅旁边的大桌围坐,鬣狗一脚踩着凳子,滔滔不绝,道:“这次能破案,都是一场意外啊,我们刚去的时候一点线索都没有,闲来无事在路上溜达,有一个人,一只耳朵挂着七个耳钉,身无寸缕,‘啪’的一声就砸下来了。天知道是从多高掉下来的,浑身骨骼全断了,那声音就像几十根棍子被踩断了一般,炸出来的血飞了有三十多公分,卧槽,自由落体还是很牛逼的。” 姜尚武嘴里咬着一根串串,道:“行了,吃饭呢,说点儿什么不好?不过确实是那个坠楼事件给了我们线索,检验了血液,程阳性,我们很快抓到了凶手,穿针引线整个网络都溜出来。本抓捕网络都织好了,就出国门水路那里兵力太少,被这帮孙子突围了。” 大家这次聚会喝的酒是沈德三送过来的特供白酒,绝对酿制的,酒精是发酵出来的,三十二度,可是量多啊,一箱二十瓶,二十斤,大家都没用杯子,一人面前摆了一瓶,可是谁都没喝,先吃点儿东西,点烤的羊肉,健康的多。 徐清没上座,但位置有些靠里,角度也很好,先吃了点面条,手里拿着一根肉串,道:“我在南方办事儿的时候,就想去看看你们,有点儿担心,其实我知道西南肯定没事儿了,就那么一股势力,我担心的是鱼死网破,没想到他们选择逃走,这样的话伤亡就很小了。” “唉,小什么小啊,缉毒的同事死了好几个,那些人好像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枪枪爆头,要不是小鹰反应过来把抓捕当仗打,还要牺牲!”灰狼有些悲伤。 徐清道:“听你们的话头话尾,布局咱们这边是占好的,各部门都很到位,就是人少?我告诉你们,国内这种情况,布局最次兵力也是五比一,就算你们这次围剿是二比一,把人放走了,也只能怪学艺不精,就问对不对?枪少,敌人枪就更少,只能说人敌人有本事,围剿的人没本事。” 豹子道:“草,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徐兄弟带了几个人守的卓木?怎么就一只苍蝇都没放过来呢?之前我们在西南的时候,带的队伍可不是这样。为咱们的牛逼喝一口来!” 徐清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道:“我说两句!” 大家自动安静下来,徐清道:“这个酒,肯定要喝,怎么个喝法,第一口,二两,祝贺你们任务执行的很好,虽然放走了一些人,但这个锅,你们不背,来,先喝了,冰清,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拘束,能喝多少喝多少!行不行?” 徐冰清拿起了酒瓶,道:“我听明白了,第一口喝的是庆功酒,就算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也得喝啊,来!” 大家轻轻用瓶底在桌子上一磕,扬起瓶子喝下那二两白酒,喝的很慢,是因为酒瓶口有一个小玻璃珠,挡着酒水流出来的很慢,放下之后,都是准准的二两,徐冰清那瓶有点儿出入,也差不多,但是姑娘没这么喝过酒,真呛着了,她身边的小雀忙倒了一杯酸梅汤,道:“酝酿个喷嚏,喝口水。” 徐冰清笑道:“没事儿,不习惯这么喝。来,咱们继续!”徐冰清明显察觉到这次出来,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云开雾散见彩虹的感觉。 徐清道:“第二口,二两,我他妈在南方这个任务,其实很悬,但是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弄一口!” 姜尚武眉头锁起来,一身男人味,道:“徐兄弟牛逼!” 豹子和小鹰他们接口道:“没毛病,来,弄一口。” 小雀霸道地举起了酒杯,起身道:“来,站着,谢谢徐兄弟把我们兄妹从火线拉回来。” 徐清起身道:“等等等等,小雀,别的话不说,先把这口喝了。” “走着!”大家全部起身,高高举起酒瓶,再二两下肚,山猫在桌子下仰头看着他们,吐着舌头寻么着偷吃点儿什么。 音乐烤吧不是迪厅,也不是酒吧,这一桌子十好几人喝酒的样子真有点儿牛逼。 坐了下来,徐清道:“东西先别吃,话既然说了,就说完,第三个二两……小雀,不是我把你们从战场上拉出来的,我不谦虚,有我指挥的好,第二,是你们有实力,第三,是先烈和上天的保佑!不仅哪一次,你们身经百战,我也打过很多仗,咱们都活下来了,第三口,谢谢咱们都还活着。” “没毛病!”金刚声如惊雷,几个酒瓶撞在一起,仰头,再三二两下肚。 连着六两酒,谁也没上头,恰到好处,都非常舒服。 姜尚武拍着徐清的后背,道:“兄弟,咱们继续!” 徐清环顾一周,道:“还听我的?” “听,兄弟们服你!你说怎么喝!”鬣狗举着酒瓶等着徐清说话。 徐清道:“行,那我说了!还没出正月,但是年确实过完了,咱们哥几个也没热闹热闹,补个新年愿望!希望咱们在座的,所有的为国为民的兄弟,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替那些已经牺牲的兄弟们,守好咱们的家国!” “好,二两!”金刚举起酒瓶,等着碰杯。 “等等,什么二两?”徐清环视大家,道:“干了!” 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狠狠把酒瓶撞在了一起,前前后后道:“干了!”霸气侧漏。 大家扬起酒瓶,任由沈德三给的好酒入口流入腹中,刺激着他们的精神,刺激着身上那股子英雄气,徐冰清这次没陪着喝,在一边看着他们,嘴角扬起,脑海中想着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是,她似乎看到了这些人眼角有泪痕,思索起了在打婆罗门的时候,电视台给的视频,那场血战,那一片硝烟,猛地想起两句其他的诗句。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这顿饭才刚开始,一斤酒就下肚了,大家面前又摆上了一瓶酒,各自聊天,时而笑到不能自己,时而沉默不语,时而觥筹交错,大家能喝也能吃,上了一只全羊,也没见肉了,一斤酒微醺,二斤酒,大家也都醉了,姜尚武靠在椅背上,呢喃道:“徐兄弟,京城这边已经很少见刑事案件,我们这边已经闲的够呛了,你下一步要干嘛去?有仗打吗?” 徐清也靠着椅背,脚踩的凳子,手里夹着一直烟,道:“不知道啊,家里在召唤我,我估计事儿不小。这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去看看,需要帮手的时候,我可以请调你们来帮我。来,还喝不喝?弄点啤的?” 姜尚武朝服务员喊道:“来,上五箱啤酒。” 喝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这个小店正是热闹的时候,听着外面似乎有音乐传来,徐清醉意朦胧道:“老板,别让乐队唱了,听听外面什么动静。” 豹子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一机灵,喊道:“老板,音乐停了,我们要听外面是什么动静。” 老板看着这座五大三粗的人生怕他们闹事,还吃霸王餐,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再看他们,五箱啤酒也下去了,还算清醒的,就数在外面坐着的一个曼妙女子。徐冰清后来就没和他们再喝,一斤白酒真没让她醉了。 老板走到了她身边,一脸堆笑道:“姑娘,你看都喝多了,看看是不是算算账了。” 徐冰清也看他们都喝的差不多了,拿出了包包,使劲翻了翻,瞪起了眼睛,道:“我钱包没了。” 老板听后心中一惊,该不会真吃霸王餐吧?小鹰道:“行了,丫头,用不着你花钱哈,我来。” 徐冰清心急道:“现在不是谁花钱的问题,是我的钱包不见了。身份证学生证驾驶本还有学费单子的都在里面呢,重新办太麻烦。” 一听这话,大家都机灵起来,徐清看了看表,十点十分,店里有摄像头,徐清虽然醉着,但是眸子发亮,道:“老板,把十点二分左右的视频调出来看看。” 老板为难道:“正在检修呢,没摄像头。” 徐清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道:“老板,先把店门关了。贼没走。” 老板皱起眉头,道:“你们是不是来闹事的?” 小雀站起身来,拿出警官证,怼到了老板面前,冷冷道:“警察办案。想去局子里喝茶是不是?” 老板脸都绿了,徐清冷眼环顾周围的人,道:“金刚豹子,你们两个守门。”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邻桌,一把扯住一个人的头发,将其拽了出来,扯住他的衣服,从里怀掏出一个钱包来,抛给徐冰清,道:“看看少不少钱。”徐清是什么人,就算流两斤血,这里所有人干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小毛贼这次真碰上硬茬了。 被当场揭穿,那桌子人居然全是这贼的同伙,一个个跳了起来,叽叽喳喳吵了起来,拿着刀子朝着徐清扑了上来。 一群好勇斗狠的贼,遇到了一群骁勇善战的兵,会是什么结果?客人全吓跑了,小店也砸了,老板哭着报了警…… 第0145章相见时难 “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还像个华夏的警察干部吗?还像个华夏的军人吗?醉酒!打架!砸店!好,真长脸啊!真他妈长脸!” 廖处长的办公室内,徐清几个人并排站着,酒劲才上来,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廖处长在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在挨训,徐冰清也被带来了,现在就她自己清醒,解释道:“廖处长,不怨他们,他们偷我钱包,被当场抓了,不服管教,只能动手。” 廖处长道:“不是说这个,是太没样子了,是不是和平时期就开始酗酒了?辛亏有食客拍了小视频,网上的风气是警察聚餐勇抓贼,要是没有罪证怎么办?京城警方那么好的形象全被你们破坏了!” 话说到这里,鬣狗打了个嗝,一股酒气,把廖处长气坏了,道:“鬣狗,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鬣狗醉醺醺道:“鬣狗?不是非洲的动物吗?哦,鬣狗到!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能打仗,打胜仗。” 灰狼勾肩搭背,大着舌头道:“我和鬣狗同生共死,呵呵,同生共死。” 廖处长喊道:“警卫员,给我提一桶凉水来,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我这次非得在他们的履历里面好好说说这次事件,不行,我要给上级打报告,一人给他们个记过处分。” 记过处分意味着履历黑点,是非常严重的,影响仕途,徐冰清干过学生会知道军警的这个东西,比学校严重的多,急忙求情道:“首长,您可别这样,他们喝酒就在休假时间,而且也都花的自己的钱,怎么算都是见义勇为,没那么严重,给个内部警告好了。” 要说护犊子,廖处长比谁都护犊子,但是看他们这样,必须得收拾一下,怎么收拾是个问题,他皱着眉头坐了下去。 警卫员果然拎着一桶水来了,徐冰清眼尖,堵在门口,使劲使眼色,警卫员看明白了,要走,但是廖处长眼睛更尖,道:“站着,把水提进来!” 这下真没办法了,徐冰清默默躲在了一边,廖处长看着并排站着的这几人,道:“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廖处长骂道:“准备个屁,你们现在这样,能打仗吗?能吗?喝这么多酒,能打吗?” 这里醉的最厉害的要数小雀,毕竟是个姑娘,站不住了,摸到了沙发上,靠在那里,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徐兄弟,你说对不对?你是京大的新锐古汉语老师啊。” 这句话莫名就戳中了清醒的所有人的泪点,廖处长手里舀了一瓢水,反复试了几下,下不去手,道:“滚到院子里罚站。” 姜尚武摇摇晃晃地扶着金刚,道:“弟兄们,罚站了。走!” 大家都走出了办公室,下楼,齐刷刷站在院子里,廖处长站在窗口看着他们,道:“警卫员,给文书打个电话,让他写材料,把今天的事情报告上去。” 警卫员道:“请罪啊?” 廖处长道:“请功!就说见义勇为,大领导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要是请罪,说不定给个严重警告,请功,也许就落个不追究,这叫取其上者得乎其中。” 徐冰清可算是松了口气,道:“那徐清能回家吗?” 廖处长道:“我管不了他,比我的官儿还大呢。但是别开车了,找个代驾,要是找不到,我安排个警员送你们。” 徐冰清先道谢,然后说:“我爸爸妈妈可能也快回去了,让他们来接一下我。” 凌晨一点多了,徐清靠在后座上,其实酒早醒了,那点儿酒真算不上什么,徐冰清在后座照顾他,开车的是苏雅,她是和安康夫妇一起出来的,这辆huv太大,只有苏雅敢上手。 徐冰清问徐清:“这次不走了吧?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 徐清只是笑笑,没吱声,最怕空气忽然安静,苏雅开了一下电台,播音员正好在说:“韩淋儿是原魔都某直播平台的超人气主播,停播这么久,引发了粉丝们的各种猜测,但是韩淋儿最近出的一首单曲,打破了各种谣言,她是在潜心创作,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首单曲刚一发行,二十四小时内风靡了各大音乐平台,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下面,让我们听听这首《琴操》。” 徐清马上来了精神,苏雅微笑从后视镜看了看,把音量调大,前奏一起,徐清马上听出来了盛亚宗的编曲风格,四分音节,非常好唱的一首歌,徐清听韩思雨唱过,这首歌对唱功没多大的要求,贵在走心,韩思雨音色没得挑,徐清真担心她的感情不够。前奏结束了,韩思雨开口脆,“多少蓬莱旧事,苍老一世芳华,嗟叹红颜泪,琼壶琴月,长歌倚楼,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徐清听着这歌,莫名心碎,道:“要走呢,小姨,现在就给我买一张飞高山岛的票吧,这一趟可能要走很久,你帮我看着点儿家里。” 苏雅道:“行,家里放心,你去办你的事情,要和唐妮打一声招呼吗?” “不用了,就告诉她我去韩思雨了。晚点儿回来。” 徐冰清再也没说什么,也不准备说什么,听着苏雅订票的声音,还是有点儿没憋住,道:“已经开学了,你得快点儿回来上课。” 徐清点点头,道:“上面可能会有安排。这个学期我可能都不能上课,也说不准,不过你要注意着点儿,出门多带点儿人。大小姐应该有个排场。” “好,别担心家里,我们好着呢。” 最早的机票是凌晨三点,徐清不回家,就这样准备走,什么也不带,其他的枪械装备在家里放着,反正要去一趟第六部队,真需要装备的话,可以再拿。 临登机的时候,徐清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小姨,欠了人家叶玫二十来万,帮我还给人家。” “行,知道了,这些小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好做你的事,总有扫清天下污浊的那一天。” 徐清过安检上飞机,飞机上也在放那首琴操,徐清心中很着急想看见她,想到自己没几天的时间和韩思雨在一起,又有点儿不想过去。 苏雅给定的商务舱,提前登机后,徐清就吸引了空姐的注意,徐清不用潜伏,清理的干干净净,虽然一天打了两架,可也是纤毫之争,身上那身行头一点事情都没有,衣服全是苏雅交代叶玫给买的,她们这些金领的眼光非常独到,徐清又帅了一把,只是有些疲惫,坐上了那比床还舒服的沙发,系上了安全带就不准备再动了,飞机上往外看,白天就是一些蓝天白云,晚上就是一片漆黑,没什么好看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太累了。 天边露白,空姐弯腰在徐清耳边低声道:“先生,你好先生,高山岛机场马上就要到了。” 徐清睁开了眼睛,这一晚没有做梦,可算是歇过来了,徐清看着挂着礼貌的微笑,五官端正的空姐,道:“谢谢,有橙汁么?” “有的先生,请稍等。” 徐清望着窗外,揉了揉眼睛,五月一号了,日历说明年要闰两个月,正看不明白这个天干地支了。有一句话叫事出无常必有妖,按照术数大师的说法,这样的年程,定有妖孽祸乱天下。 徐清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这些了,听着空姐告知大家飞机即将降落,再无杂念,听着身边人的话腔,又不由想起了一部电影的台词:“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自娱自乐,展颜一笑。 高山岛至今都飘忽不定,有根,但是不回家,国际上地位特别微妙而且尴尬,并不是收不回来,只是一旦收回来,领海面积会扩大很多,会直威胁到桑扶国的利益,开战在所难免,实在是一件麻烦事。实际上,高山岛若不是有国内相助,早翻天了,所以现在高山岛百姓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当局才翻不起什么大浪。 在百姓的心里,本是同根生,听到徐清的口音,被感亲切,谁都愿意多看徐清几眼,也愿意回答徐清的问题。 他身上放着一些钱,还得去银行换货币。接下来找盛亚宗倒是没什么难。 殊不知,徐清找盛亚宗不难,韩思雨知道他来了也不难。 早晨五点半,韩思雨醒了,洗完澡吃了早点,开电视看华夏的新闻,身边广播播着音乐新闻,都是好的消息,南方清理了所有黑暗势力,打出了一片清平世界,官方站出来讲话,开了一个招商大会,说国家扶持全民创业,经济协会正在委派国内五百强企业来给南方投资。 视频转到了北方,拍摄的是国家体育馆,雅舒集团的年会,十万员工,无比辉煌,韩思雨有些激动,徐清的小姨何尝不是自己的,上场就和叶玫四手联弹,没想到她那么优秀还会弹琴,而且还弹的那么好,没有一万个小时的磨练,不会有这样的本事。世界很可怕,因为比你的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后来是演讲,苏雅先分析了当前的局势,给了自己苏雅集团公司定位,最终没有说出来年战略,结尾的时候,她说:“商人,就应该把财富,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上,雅舒集团未来一年,当然还是以盈利为目的,不过会致力于弘扬华夏文化,第一个季度,在北方开设十家校园博物馆。此外,雅舒集团战略合作伙伴雨微集团开设南方基金会,支持全民创业!下面请雨微集团董事长安康讲话。” 可惜没有在京城,如果在的话,韩思雨一定会去现场看,苏雅讲话从来不讲成功学,全是干货,统一了员工和公司的共同目标。她太优秀了,韩思雨现在只觉得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她随意把干了的头发摆到身后,换上了高跟鞋,换上了很漂亮的衣服,第一首琴操刚一发行得到了不菲的反响,盛亚宗决定拍v。 时至今天,所有的费用都是盛亚宗出的,但是没有和韩思雨签订任何的合同,盛亚宗觉得韩思雨可以朝着传奇的方向打造,不加入任何唱片公司,团队的话,自己肯定无偿帮助她,未来要开演唱会什么的,找投资公司好了。徐清肯定有门路。 韩思雨也清楚盛亚宗的想法,心中除了感激,只有更努力,她现在对盛亚宗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觉,她一点都不敢让老传奇失望,先早早去现场和同事对对台词学学表演,拍v也是要演技的。 就在刚走出房门的时候,乌扎拉进来了,问:“干嘛去?” 一句话韩思雨问懵了,这个徐清酷酷的朋友很清楚自己每天的流程啊,干嘛这么问? “怎么了?” “徐清来高山岛了,在机场附近银行换钱呢,现在是六点半,他成功办完这件事情,大概得中午,来这里,估计得下午,太堵了。” 韩思雨的思路已经完全堵了,反应了半分钟,鞋都没换,就跑出了房间冲向了车库。乌扎拉追了出去,喊道:“你疯了?右边的驾驶位,你开的了吗?我开吧!” 陈小丫也跟着跑了出来,也蒙圈了,干嘛去呀这是? 门都没锁,陈小丫还穿着拖鞋睡衣,三女就这么出去了…… 第0146章真假难分 西部环境坚苦,第六部队南部约三十公里位置,有一条宽阔大路,两排高大的参天大树,一个身材魁梧,负重一百公斤的汉子疯狂奔跑,脚下全是地雷,但是他根本不低头看,就避开了一枚枚地雷,因为这些地雷是他亲手布置的。很快,后面来了一批追兵,是南部战区驻扎在西南方位的某野战军的尖刀团。 朱柔真被训练出来了,这次他跟随一支突击队进行一次打磨演习,七人突击队带着他先端了指挥部,觉得太容易,想直接冲散这一支整编军,突击队七人抢了七架武直十,可是朱柔没学开飞机,又不想浪费战斗力,就在地面吸引火力,拖了一个团,引入这片雷区的,是那个团最后一个连。 第六部队指挥部内,沈一同级长官或者低一级长官,都看着这次打磨训练,实际这次演习的目的,是为了检验朱柔的训练成果。 沈一气场凌冽冷傲,颜色森然,道:“徐清是徐虎突击队精心培养出来的战士,各方面素质,经验,都是我们部队拔尖的,最可怕的是他年轻,刚满十八岁没几天吧?!未来的作战能力,指挥能力,是不可估量的,我也是把他当以下几届,或者是十几届后第六部队接班人来培养的。可是现在看徐清的轨迹,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能怎么飞,我有点儿不想把他限制在第六部队这个圈子里。” 参谋长道:“确实是个异类,一头猛虎,带上朱柔这头黑熊,再有唐妮这小狐狸,已经称之为恐怖了,加以战火磨练,相信第六部队,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又送来了一个陈小点,近战能力恐怖,成了徐清手里的刀,我真的没法估计战斗力了。” 沈一道:“当兵就是为了打仗,这样的团队,不能留在部队里升官发财,必须放到国外去闹闹事儿。走吧,看看这个打了胜仗的熊人朱柔。” 还是冰天雪地,朱柔确定了后面再没追兵,从一个诡谲的路线回到了第六部队,虽然回家了,可是肩头扛着的枪一刻也没有落下,嘀咕道:“他娘的,敢追老子,铁皮脑袋不怕打是好的精神,可是总不能不自量力呀!” 沈一带着几个第六部队的高级领导驱车来到了朱柔的面前,喊道:“朱柔,打的不错!” 朱柔看到沈一来了,马上站军姿敬礼,道:“首长好!” 沈一笑道:“你可以挂上第六部队的臂章了,其他技能,让徐清教你!” 朱柔道:“我还不知道我那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他马上就返回来了,最近他有一次危险的任务,咱们去研究研究。” 沈一犹豫了一下,道:“还只是个可能。” 去了信息部门,除了第六部队的领导班子,还有十二名突击队队长在信息部门等候。幻灯片上面正放着一组照片,沈一站在了幻灯片旁边,道:“这是蚕食闽越地区土地的时候,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传递回来的一组照片,他是谁,在做各位没有一个不认识,今天我们就单讨论这次营救任务。” 下面的同志们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冷箭还算冷静,道:“司令员,我去吧,救不回来我兄弟,我提头来见!这次我去东南助小清一臂之力,觉得,这件事情瞒着他点儿好。” 身边马上有一名中校拍了桌子,吼道:“我去,我们突击队去,是他手把手教我打的枪。但是不能瞒着小清,他有知情权,老刘是他老子,是他二爹,不能瞒着!” 一屋子老虎,一屋子松开链子就要吃人的主,还没怎么样呢,弄的整个信息部门杀气腾腾,也只有沈一压制得住他们,道:“你们先别吵,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是我们第六部队建立以来,唯一一个被俘虏的战士,本来就有蹊跷,分不清真假。” “不管真的假的,都得去啊,不能让他们欺负!” 虎人们又炸了锅。 朱柔对身边的蒋思问道:“照片里那兄弟是谁啊?” 蒋思道:“这事情说起来没完,简单和你说,徐清从小被捡回了第六部队,六个人把他养大,一次战斗,全牺牲了,只有徐清自己活了下来,而照片里这个,是已经在烈士陵园内有了衣冠冢的刘成武,徐清的二爹。” “我草他马的,敢情是我二大爷啊!”朱柔道听途说也知道一点徐清的故事,只不过不认识照片里的人是谁。 蒋思微微摇头道:“这事儿,徐清要是知道了,怕当场就疯了,司令员其实是想让他去执行这次任务的,但是我反对。” 朱柔是真心成长了,一身肥肉练成了块儿头,眉宇之间也有了英气,思想高度不见得多高,但是对这里军人的服气是正儿八经的,对徐清的服气也是正儿八经的,他不笨,反而有些鬼点子,很有拓展性思维,这时候,徐清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不停旋转,有点明悟,为什么徐清眼角总是有一抹化不开的哀伤。 他说:“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管谁去,徐大哥都得亲自去呢?多好的一个报杀父之仇的机会啊?若是他去不了,就要恨你们一辈子了。” 蒋思闻言一惊,这一点,他倒是真没想到过,蒋思微微惆怅,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徐清找到的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在第六部队训练之后,那股子嚣张跋扈一点儿都没有收敛起来,反而更加艺高人胆大的肆无忌惮,现在第六部队的教官也许能管得住他,但这家伙要是惹恼了,怕只有徐清压得住。 沈一在上面道:“这件事情是咱们第六部队内部的事情,不和京城总决策部讨论,现在就问一句,让徐清去执行这次任务,你们是不是同意!” “这怎么行?关于生死,敌人定会穷凶极恶,不能把徐虎突击队唯一的根弄没了呀?” “让小清去,没问题,但是必须让一支突击队带着。” 下面吵翻天了,沈一仔细听着他们每个人的意见,要么不准徐清去,要么带着徐清去,根本没有人同意徐清自己去。华夏再强的人,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还是会表现出那传统文化里的仁义仁慈,徐虎突击队全员在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徐清虐成什么样子,可如今,简直成溺爱了。 他们还在下面吵闹,沈一早没了身影,其实她的心里有了主意,朱柔跟在她的身边。 第六部队一片冰天雪地,丝毫没有融化迹象的大院里,朱柔跟着沈一,沈一道:“这次直招新兵,一共也没弄进来十个好苗子,你是佼佼者,可你也应该相信徐清,能解决掉他遇到的所有麻烦。” 朱柔双目空寡,道:“我从来就没怀疑过我这个徐大哥的本事。永远比我强十倍。” 朱柔语气平静道:“我觉得这次,执行任务,他去,我给他打个下手,就差不多了。” 沈一怔然,道:“那你说说,怎么说服那一屋子的人?” “呵呵,要我看,不用说服,这事儿直接就干了,您直接下命令就是了。报杀父之仇,天经地义。” 沈一皱了皱眉头,道:“朱柔,这事儿绝对不能感情用事,你现在是一名军人了。” “我当然是个军人,可是徐大哥更是我大哥,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听他的。”朱柔道:“司令员,不是我拉山头,我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曾经我不明白我徐大哥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现在也不明白,不过我服气了,前二十年我把日子都挥霍完了,要不是他,我还是个小混混呢。我从来是个先入为主的人。” 沈一不再说话,调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朱柔坐在了雪地上,发起了呆,他确实不笨,确实很聪明,可事情经历的少,许多东西都想不明白,比如在打卓木的时候,徐清要劫杀的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正规军打仗,和他有屁的关系了?一脸淡然的就换防了,还躲在墙角里吐血,然后笑对大家。 想不明白徐清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觉得徐清就是牛逼,就是有光环,这辈子跟着徐清,绝逼没问题。 朱柔掏出烟盒,弹出一支和天下来,刚摁着打火机,他看到了雪地一角坐着一个人,这小子来了也有两天了,天天在那里坐着,搞啥呀?朱柔起身走了过去,道:“小子,你谁啊?干嘛呢?” 那年轻人抬起了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朱柔,道:“我叫陈小点,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我写给你看!” 他在雪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朱柔愣了半天,骂道:“敢情是个傻逼!” 高山岛,盛亚宗住宅到机场这一路,堵成狗了,怎么摁汽笛都不管用,前面的车也想快点走,韩思雨手里握着徐清的手机,一脸急切,这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她开了车门冲了下去,穿着高跟鞋朝着徐清的方向跑去。乌扎拉惊叫道:“喂,你等等。” 但是韩思雨置若罔闻,乌扎拉无奈下车去追,只剩下了陈小丫,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下车,可是自己穿的睡衣呀,岂不是走光了?开车倒是会,并没有办理过这边的手续啊!这可如何是好?报警得了,但他妈高山岛报警电话是多少啊?总不是妖妖灵吧? 第0147章相逢更难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无处辞,眉间露一丝……韩思雨穿着红裙,踩着红色高跟鞋,从拥堵的道路上用力往前跑,扬着渐渐留长的头发,她一直觉得,徐清离自己那么近,现在才发现这条路那么远,她埋怨自己为什么跑的那么慢,她脱下了高跟鞋,光着脚加快了速度。 路上堵车,百姓们一心憋屈,看到这么个疯姑娘,心情大好,鸣笛示意。 这么跑实在不是个事情,乌扎拉弄来了一摩托车,开到了韩思雨身边,道:“疯丫头,来,上车!” 韩思雨想都没想就骑了上去,那股急切上了心头,上了眉头,不停道:“快点儿,快点儿。” 徐清在银行里也等烦了,干脆不等,打了个车,一沓钱扔出租车司机,让他自己换去,结果也遇到了堵车,心烦意乱,下了车,上下道都堵车,肯定是有事故了,徐清耗不起这时间,把身上的羽绒衣换成了一套运动服,望着一道长龙,徐清取下了围脖,裹住了自己的脸,抢摩托车也不能够啊,惊世骇俗一番,来个超级跑酷,牛逼一把了。 徐清深吸一口气,迈步跑了出去,上了车顶,跳跃翻滚,身姿潇洒,引起的却是的司机的谩骂,踩人家车顶,还能不背骂?可是路人却在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 本来就堵车,现在好了,万人空巷了,今天路上是别想通车了。 这段路,就这样缩短了,徐清站在了车顶,看到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徐清立在车顶不动了,摩托车也不动了,下面的人还在谩骂。 徐清这次来,苏雅给了他好多好多的现金,因为他没有卡,徐清随意把身上的钱全部洒落出去,下面的安静下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见钱不眼开的,真没几个。 徐清从车顶跳了下来,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韩思雨,徐清比之前更加想念,韩思雨微笑着走到徐清面前,低声道:“你跑什么啊?看把人家的车都踩坏了。” 徐清结下了蒙脸的围脖,道:“你这妮子,不心疼我,倒心疼别人的车。” “干嘛要心疼你?”韩思雨取出了徐清的黑色的手机,递到徐清手中,道:“还给你!” 徐清伸手抓住了手机,也抓住了韩思雨的手,再不放开,韩思雨微微挣扎着,低声道:“你放开我。” 徐清道:“让我亲一口。” 韩思雨紧张了,看看四周,道:“在这儿啊?你敢吗?” 徐清把韩思雨拉到自己的身前,一条手臂揽着她的腰,一条手臂揽着她的后背,霸道地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韩思雨瞬间落泪,呼吸粗重,恳求道:“你轻点,徐清,我的腰都要断了。” 徐清道:“思雨,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徐清不但没有松开手臂,反而抱的更紧,仿佛心中有一个缺口,只有韩思雨能填满一般,韩思雨伸出了手,搂住了徐清的后背,眼泪很快沾湿了徐清的胸口,用力打着徐清的后背,道:“你这个人可真坏,要来也不说一声,南方的事情做完了,你这次不会走了吧?” 徐清松开了韩思雨,捧起她的脸上,一口亲上了那张红唇。韩思雨并不反抗。 周围人看着,都在羡慕,忘记了拍视频,也有拍的,但是被乌扎拉记下了,偷走了他们的手机。 一辆漆黑的宝马开到了盛亚宗的家,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稳稳停在了院落中,院落中摆着摄影棚,盛亚宗老神在在地坐着,脸色很不好看,因为韩思雨迟到了。 韩思雨先下了车,来到了盛亚宗的身边,诚恳道歉,道:“老师,今天真有一件对我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突发事件,没来得及和您请假。” 盛亚宗根本没抬头看她,道:“特别重要啊?好,那你去办你特别重要的事情吧!别在这儿拍摄这个v,别发单曲,也别发专辑了,回去吧,啊!” 韩思雨是真被盛亚宗的严厉吓到了,百口莫辩,徐清下了车,走到韩思雨身边,道:“盛大哥说的对,你就不应该跑过去,我还能到不了吗?下次不要这么傻了。” 盛亚宗抬起头来,摘了太阳镜,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安迪,安迪,给我拿眼药水,我可能眼花了。” 徐清道:“盛大哥,没眼花,我是徐清啊!” 盛亚宗站起身来,捏着徐清的双肩,道:“哎呀,徐老弟,你怎么来了?你真的来了呀?我日日夜夜念着你的情呢,你说你怎么就不给我个感谢的机会呢?” 徐清道:“行了,过去的事情,还说它做什么?不过也亏得我有你这么个老朋友,要么我女朋友去欧洲学音乐,我还真不放心。” “什么?思雨是你女朋友?老天,我还以为……”盛亚宗来到韩思雨的身边,直接鞠了个九十度的功,道:“原来是弟妹,这段时间我太严厉了,都是为了你的前途,可不要记恨啊!” 韩思雨被这个鞠躬吓死了,避开不受,扶着老先生道:“您可折煞我了,我就是您的学生,徐清,他,您可以当她不存在的,今天是我关心则乱,太冲动了,您也别生气。我加倍努力。” “唉,徐老弟的人,人品肯定没的说。”盛亚宗道:“我也明说了,挡着徐老弟的面说清楚,现在我用的都是自己的团队,也没动用人脉,既然如此,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现在就请蔡小姐的舞蹈团队来帮你编舞,让她亲自帮你组你自己铁打的舞蹈团队,另外,v的拍摄,请专业演员吧,把人品好的老戏骨请出来,我出钱,今天不拍了,再继续准备准备。” 大家都坐了下来,徐清道:“不加入任何唱片公司,就没有财力,总让你花钱,捧新人,不是个长久的事情。要是捧不起来,那就打水漂了。” “徐老弟你不要担心这个,我做音乐几十年了,看音乐人特别准,这丫头起不来,我把眼珠子挖了。”盛亚宗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不过,背后没有雄厚的资金,真不安稳,实在不行,加入一个公司?我想想哪个靠谱一些。但我还是觉得,不加公司,走传奇路线好的多。这边我认识的几个企业做投资方,难保不会要求潜规则啊!女老板们看不到收益,也不会出钱,老弟你可以给个建议。” 徐清道:“您这样说,我就懂了,就是一个投资方,雅舒集团,您看行吗?” “雅舒集团?据我所知,这个公司不沾娱乐圈的,这个相当正派的京城企业,是国外女性产品公司最畏惧的一个国内公司,不好请啊!” 徐清笑道:“都是自己人,我听说小丫是当经纪人培养的,让她直接联系雅舒集团的公关叶玫吧,就一个电话的事情。苏雅是我小姨。” 盛亚宗仰头大笑起来,“看来你是都想好了,就差我这里出东西了。” 徐清看着韩思雨,道:“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上班,等下班了,咱们再聊。” 韩思雨特别认真,特别努力,吃台词看剧本,理解人物关系,回想着自己遇到事情的反应,想着自己曾经分析过的演员的演技,一遍一遍的试验。 徐清在场外和乌扎拉站着,徐清目光守着韩思雨不放,乌扎拉则删除着偷来的手机录下的视频。 乌扎拉是个的的确确的好苗子,战斗力比唐妮更强,虽然是一个信仰,但是道不同,徐清更接地气一些,乌扎拉这个锡伯族姑娘,在乎大山大水,所以,徐清只需要让乌扎拉帮自己做一些事情,不解释为什么,和做完之后的意义,因为不去拉拢洗脑,乌扎拉和徐清交的是心,也不多问,需要自己,就来呗,不需要,自己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乌扎拉直接问了,“你在这里呆几天?什么时候走?” 徐清道:“明天一早!” “这么急?” 徐清揉了揉脸颊,道:“本来想多在几天的,看到思雨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第六部队在招我回去,我预感有大事发生,他们说五号通知我,我想早点回去看看。” 乌扎拉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算了,你还是帮我看着点思雨,高山岛不比京城,你可以帮我给思雨物色一些保镖,最好能台前给她伴舞,幕后能当保镖的那种,重点是有人品而且忠心,实力不行,可以请首长的保镖死士训练。” 乌扎拉点点头。 晚上,十点散了盛亚宗安排的酒席,徐清和韩思雨回了那间别墅,拉下窗帘,关上了房门,徐清把韩思雨横抱起来,眼神中是满满的火热和爱慕,韩思雨有些不敢接触徐清这种眼神,她对徐清的爱意是满满的,可是一看到徐清,就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她想不出现在的自己能在什么地方帮得上他,自己能做的,大概只有一个妻子能做的所有事情,忠诚,为他守好后方,为他洗衣做饭,生孩子早了些,不过他想要,自己就给他,今晚,他想要几次,自己就给他几次。 不过韩思雨娇声道:“徐清,你先等等,我帮你剪剪头发。那么长。” 徐清压住了把韩思雨扔到床上的冲动,坐在了镜子前,没有专业的工具,她只用刀片小心地割断了徐清遮住脖子的,盖住耳朵,以及眉毛下面的头发,“我都在网上查了,军人学本事是很伤身体的,还有军人都有胃病,你照顾着点自己。” 徐清道:“我是医生,我肯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知道你便宜给谁呢!” 韩思雨这次没有激动,放下了工具,清理完头发,淡淡道:“徐清,你和我开玩笑,我可不和你开玩笑,万一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了,我马上追随你而去。” 徐清站起身来,死死抱住了韩思雨,抱到床上,脱下了她的衣服,可是上面那件最小的怎么都解不开,韩思雨看着徐清头昏脑胀的样子,忍俊不禁,自己动手解开了,娇嗔道:“笨蛋。” 徐清再顾不上别的,进行起了最深层次的交流,韩思雨手捧着徐清的胸膛,感受着最真实的徐清,迷离了自己。 到了最后,徐清想抽身而起,却被韩思雨摁住了,她说道:“今天我安全期。” 徐清再也不管别的,一次接着一次,韩思雨只需要一次巅峰就够了,第二次就是在承受,后来身子已经虚了,但还是一声不吭,迎合着徐清。 徐清终于睡了,韩思雨起身,穿上了浴袍,下床走路都踉踉跄跄,坐在那里,缓了老半天,帮徐清盖严实了被子,起身拿着徐清几件衣服去洗了,甩干晾在了阳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钻回被窝,躺在了徐清的胸膛上,喃喃道:“徐清,都说人生有得有失,遇到你我得到了这么多,会不会忽然有一天,我失去你?” 徐清已经醒了,道:“嘿,你怎么总是想的和我一样啊,遇到你,我这辈子的福气,你别离开我才好。” “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唐妮,徐冰清,还有那个女警察小雀,你的朋友乌扎拉,我怎么觉得哪个都比我好?” 徐清把韩思雨搂在怀里,道:“曾经看那些风花雪月的言情小说,看过一句话,说这个男人女人啊,都是单翼的天使,找到对的另一半,才能飞。别想多了,思雨你是最好的,等安稳了,我和你求婚。” 韩思雨一脸幸福地笑,徐清心又开始砰砰直跳,但是他忍着,她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折腾。 韩思雨顺着往下手不小心碰到了,脸色一红,其实这种事情,有很多方法…… 第0148章离别最难 第二天早晨大约四点,徐清睁开了眼睛,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韩思雨,一只手死死握着自己的胳膊,生怕自己走了一样,徐清心疼,可自己还得走,徐清伸手揉了揉韩思雨的睡穴,人的深度睡眠只有子时的两个小时,徐清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休息,她大约五点就醒了。 徐清把韩思雨的手拿起来,拉过了被子,让韩思雨握着,起身洗澡,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捋着韩思雨的长发,真不想走。温柔乡,连刘备那样明显知道人家是美人计的家伙都能陷进去,何况一个自己?酒色财气这个的东西,毁男人。爱情这个东西,毁女人。而优质的恋情,应该是双方更加优秀的。 相见时难,相逢更难,离别最难啊。 韩思雨翻了个身,平躺下来,发出一阵梦呓,睡得很甜,徐清长叹一口气,坐在了房间书桌前,取出纸笔,写下了一些文字,起身在韩思雨的唇上轻吻一口,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出了大门,乌扎拉早已经开车在门口等候,徐清上了车,从后座的一箱矿泉水中拿出一瓶来,一口灌完了,道:“送我去港口吧, 走水路去海口。战友会在那里接我。” 乌扎拉道:“你知道怎么找我,如果有麻烦,找我,再牛的敌人,咱兄弟大不了和他们一起玩儿命!” 徐清道:“不至于,如果真的棘手,我也不会找你的。” 乌扎拉笑笑,徐清现在对自己身边人的安全,特别看重,越是这样,徐清自己就越是危险。 送到了港口,乌扎拉给徐清买了船票,很大的轮船,当然比不上泰坦尼克号,可真不小,加几门炮,就是护卫舰了。 海路碧波荡漾,放眼万里,也只有一些百姓渔船,倒也安居乐业,不过猜他们的心里也没底,风雨飘摇,谁也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怎么样,徐清站在甲板上,握着护栏,看着这些百姓,心中默默念叨,华夏绝对会永远保护你们。 此时此刻,徐清想到韩思雨,她应该醒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留字,她会哭吗? 徐清拿出了手机,随意翻翻,发现短信息竟然存了一百多条短信,徐清点看,从第一条看,鼻子就已经发酸,热泪盈眶,全是韩思雨用她左手的红色手机发送到右手边黑色手机。 “徐清,空姐在催促关机了,忽然想起一句歌词,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可是怎么抵抗的了?你稀里糊涂地敲开了我家的门,稀里糊涂的敲开了我的心门,我一直觉得不真实,直到我看你为了护着我跪倒在你本不畏惧的敌人面前,我看到了你微微有些弯下的腰,我才感受到了你的真实,你不是拖不烂打不垮的超人,你也有脆弱的地方……此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第一条短信,让徐清想起了最初韩思雨,目光空空的,没有笑容,话也不多,后来,她在雪夜里等自己,找自己,脚都冻僵了。 “徐清,已经两天没见你了,想你。” “今天和小丫聊天,小丫说我未来成天后了,会怎么过日子,徐清你知道吗?我下决心出道,是为了可以在某一方面,能帮助你哪怕是一分一毫,如果你心里有我,请给我能做你背后伟大女人的机会。” “徐清你在哪儿啊?你在做什么?今天吃的什么?又和人动手了吗?” “徐清,你给我点儿消息,好吗?” …… 徐清看这些东西看出了眼泪,看着涛涛之水,真想跳下去,游回去。 另外一边,韩思雨卧在床上,看着用毛笔写的非常漂亮的小楷,静静地躺在了床上,把这封信放在了枕边,声音有些哑,喃喃说道:“徐清,你讨厌,你真讨厌!古汉语老师了不起啊?” “七尺之躯,先许国,后许卿,国事虽为大,此生定不负卿。然诺重,卿须记。” 这是徐清留书所有的内容,可也说明了所有的意思,韩思雨坐起身来,道:“徐清,你要走,可以和我辞行啊,你这算什么嘛?我会那么不懂事,留住你吗?” 韩思雨拿起了那一小块宣纸,又躺了下来,睡在了徐清的位置,看着那句“此生定不负卿”她又笑了,道:“我就暂且信了你。” 韩思雨抱起枕头,闻着徐清的味道,想起昨晚,现在身上还很疼呢,她偷偷看了一眼,都肿了,满脸羞红,喃喃道:“未来,怎么受得了你啊?我平时几乎都没有需求,未来怎么办呀?” 韩思雨挣扎着起身,要洗洗澡干活了,陈小丫推门进来,看到了韩思雨光洁的上半身,捂着脸,露出了两个眼睛,道:“天哪,思雨,我被掰弯了,我要向你求婚。” 韩思雨娇羞地把被子裹在了身上,道:“你可少来了!快点儿去洗簌开工了,要么又该挨骂了。” 陈小丫进房间坐在了韩思雨身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竖起两个兔耳朵,鼓着脸道:“咱们今天放假了,盛老师说慢工出细活,他需要再想想v拍不拍,怎么拍,老人家说,今天你的任务是看视频,看别人的风格,想自己的风格,路线肯定是传奇没差了,但是要有一个人设。” 韩思雨叹道:“好难哦,原来当艺人那么难。” 陈小丫咧嘴笑道:“好了,所有的路都平了,靠自己的努力,不难,诶,悄悄问你,你们昨晚做了几次?” 韩思雨的脸又红了,像熟透的苹果,道:“问这个干嘛,你男神不是在高山岛吗?让老师帮你约一约,见个面,然后奉献一下你自己?” “哈哈,还什么男神呀,女神身边的经纪人,是没有男神滴,穿衣服起床吧,看看你,愈发娇艳动人了。” “那你先出去,我身上什么都没穿。本来穿着睡衣的,半夜又被那个坏人偷偷脱掉了。” “喂,不带这么撒狗粮的。” “喂,你陈小丫这个冷淡姑娘,吃谁的狗粮啊?” “那你还怕我这个冷淡姑娘看你啊?” …… 徐清在甲板上站着,海风很凉,他渐渐从韩思雨的思绪当中抽身而出,开了手机导航,发现船支航行没有选取比较近的路线,也许是吃水太深,害怕触礁,绕开了东沙,准备从西沙和海南中间海域直接到北部湾,那里驻扎了一个舰队,是华夏提防南海诸国的门户,上次来这里,还是训练唐妮的时候。 怅然过后,徐清动了北斗星定位,看了闽越地区出海沿海地区的各个港口,心中想着是让舰队封锁他们的出海口,但是看到闽越地区海岸线是他们国家周长的三分之二,很难做到,如果要防止闽越地区敌人逃出海,还需要精准定位追击。 徐清为什么思索这个?因为他一直在考虑第六部队把自己召回去做什么,华夏大地一片清平,狠揍婆罗门后,边境地区也再无烽火,第六部队的重点一支是闽越地区,他就调查了一下闽越地区的现状。 从一开始对闽越地区的制裁不顺利,到最后打趴下婆罗门闽越当局的两千里溃败,京城小心培养的傀儡当局已经坐稳了江山,棘手的是,前闽越当局霸占了一个城市,那个城市很大,有干扰器,京城扶持的傀儡当局第一是没办法找到他们,第二是找到了也打不下来。 对付这种势力势必要渗透暗杀,第六部队的拿手好戏,可是第六部队迟迟没动静,也许是策略上有考虑,这次把自己招回去,说不定就是针对这件事情。 徐清就是个无处不可往的人物,第一步实打实的战斗,他还没想,就已经在考虑怎么防止敌人逃出海外了。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帅才。上级没有给徐清更高的职位,掌握更大的权力,是因为徐清现在看到了这一步,而没有更远的想象,比如此时的沈一已经分析出了先让海军兄弟部队在那一条航海线上设卡。 徐清想到的很多,但是想不到的更多。 第六部队一天前召回了所有的突击队,连第六部队的自己人都觉得成员顶多三千,撑死了五千,沈一把队伍招回来之后,开大会才发现,这一年,第六部队加上辅助教官,人数发展到了一万有余。科研部门就多达两千人。 这次全员集会,就像年会一样,检查去年战果,设计来年战略构想。第六部队龙头班子,增设到了九个人,沈一升职为上将军,其余八人,三个中将,五个少将,看得出京城对第六部队的看重。 各部门这才刚做完报告,信息部门工作人员通知了沈一警卫员,海上发现有人用第六部队密码调取北斗卫星。 沈一又开始惆怅了,日理万机一点儿不难,徐清这个问题才困难呢,沈一叫进来了蒋思,下命令跟一下徐清手机的信号去接应一下。不得不再开一次和上次一样的会议。这次校级以及以上军官全到了会议室。 讨论了两个小时没有结果,沈一怒了,骂道:“和你们也商量不出个什么了,给我接京城总决策部!” 徐清所乘坐船支刚到北部湾的时候,京城总决策部给了沈一意见,只是一句话,“军事任务,是非常理性的,一旦添加了感情因素,就变味道了,决策部意见很简单,选择最正确的人……” 第0149章民族之恨 客轮在三亚靠了一次岸,根本没有人下船,停了不足五分钟就继续前行了,据说是在北海直接登陆。 到北部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位置,徐清的心提了起来,闽越地区事件的起因就在这里,闽越猴子抓渔民杀渔民,用他们前任当局的话说,就是光明正大做这个事情的,现在倒台了,做不成光明正大,海盗定然会多起来。刚刮过台风没几天,天气晴朗的日子,最适宜捕捞,徐清从衣兜里取出小型望远镜,看着海面动静,密密麻麻地渔船已经要返程了,海警巡逻,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客轮鸣笛,远处本就亮着的灯塔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朝着东北方向望去,十几道光柱直冲云霄,那是北部舰队的大本营,现在头顶的蓝天都是华夏的防空识别区,徐清微微有些安心,如此实力震慑,应当没什么小毛贼出来蹦达了,任何船支都逃不过华夏的雷达监控。 从早到晚,徐清一直在甲板上呆着,如水,利万物而不争,白天乘客能上甲板看海,没人注意到戴着连衣帽的徐清,晚上乘客们出来看一次远处陆路上的灯景,有个别人才看到这个人还在那里站着。 一个船员来到徐清检查救生艇的时候,唠叨了一句,“前方可能要抛锚停一下,有点波动,停船的时候,你还是去里面待会儿。” 徐清脱下了连衣帽,看着这个绝对年过半百的船员,道:“干嘛停下来呢?” 穿着海蓝制服的船员从海面上收回眼神,脚踩护栏收紧了一下绑着救生艇的绳索,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道:“北部湾三面环陆,海水深度10到60米,咱们这个吃水的船有固定航线,要是走偏了,触礁就麻烦了,先让渔民走。” 徐清笑道:“挺靠谱哈,官方的命令?” “唉,是船长自发的,几十年前高山岛受的教育不好,看不起同胞,海上航行别说让路了,不撞沉它就不错了,最近一来看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二来是真的感受到了骨血亲,让一让也是没问题。” 徐清点点头,拨弄了一下头发,拉起了望远镜,看着闽越地区的方向,一片黑暗。 这时候,船上忽然有人吼道:“抛锚停船。” 徐清愣了一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里抛什么?探海水深度吗? 那老船员也有些不明白了,看了一下手里的导航,喃喃道:“这个位置海水不深,下锚倒是能停,可是在这儿下什么锚啊?我得进去看看。” 徐清又翻了一下北部湾的划分,此地位置很尴尬啊,是闽越地区和华夏海域的分界线,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点儿背,走水路就是为了麻烦能少点儿,该不会又遇上麻烦了。 所有的船员去控制室开会,甲板上游客多了起来,抽烟的,聊天的,有个姑娘来到了徐清身边,年纪不大,刚大学毕业的样子,道:“葛格,论家注意勒你很久,你就一直在这里呆这,我害我蓝朋友都在猜侧,你在看什莫,我蓝朋友都说你是个傻子诶。” 这高山岛的妹子说话简直不要太嗲,虽然发音很好玩,但是很容易理解,徐清笑道:“和我搭讪,总得学两句正儿八经的发音吧?葛格?那叫他妈的哥哥,第一个是一声调,第二个轻声调,论家是什么鬼?那叫他妈的人家,你害你蓝朋友?内叫你和你男朋友。” 这姑娘看着徐清忽然冷笑起来,道:“原来是一只内陆狗诶。” 徐清眼睛一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甲板上其他的地方,很多人都在彼此搭讪,只要听出了内陆口音的,全被孤立了,有一对母女面前站着一个高山岛男子,那男子言之凿凿,道:“我都害你说了好几次了,离我远点,出来透透风,你还在我跟前站着,你是不是犯贱?滚下船去。” 那对母女应当是去高山岛探亲的,要么不会独自一人带那么小个孩子上船。周围好像都是这种情况,徐清真纳闷儿了,去了一趟高山岛,百姓们不是这样啊?该不会是遇到个组织吧?船员也不错呀,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 这时候,船员们都出来了,喊道:“抛锚停船!乘客进船舱了!”紧接着,一群高山岛的人抱团堵门,不让内陆人进,徐清就冷眼旁观,心中有了火气,如果仅仅是良莠不齐,那还合乎逻辑,这么明显的抱团,像是一群偏右份子有组织有预谋而为之了,把他们留甲板能怎么样?徐清又把目光放在了海上,认真观察,仔细倾听,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但是他直觉有危险。海上不比陆上,一旦落水,情况就麻烦的多。 “我草泥马给我跳下去,你听到了吗?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那个大老爷们居然还在威胁那对母子,被孤立出来的十几个人上去说话了,那个高山岛的人“唰”地拔出了手枪,道:“内陆狗逞英雄啊?” 好,这事儿就变味道了,徐清直觉很不好,看了一眼手机,船上装了信号屏蔽器,可是没有人想得到,徐清超容量手机装着的是第六部队的系统,徐清直接和第六部队发了请求,请求北海舰队出队营救。徐清在甲板上溜达,船一侧的救生艇一艘承载量是一点五吨,装这十几个人足够了,他摘下了挂在脖子上,师叔给自己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刻刀,从船边栅栏翻了出去,一刀就割断了有钢丝编制的绑船绳索,一共四条,徐清把握了船的平衡,确保入水后不会扣过来。 割断最后一根绳索的时候,他半蹲在救生艇里面,用上了站桩的功夫,稳稳落在水中,“啪”的一声,溅起了巨大浪花,这才引起了甲板上人员的注意,几个船员趴在栏杆上吼:“喂,你做什么?” 徐清抬头望着那个已经被逼到船边的抱着孩子的女人,喊道:“大姐,把孩子给我抛下来,然后你跳下来上船,快!兄弟们,这是高山岛的一个右翼组织,我估计没准备给咱们活路,快点儿,别没骨头。” 那大姐性子也是烈,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叫道:“接住我的孩子。”然后朝着徐清的位置抛了过去,要么说关键时刻刺激一个人的潜力呢?一点偏差都没有,徐清接在手中双臂下沉,姑娘一点都没伤害,两三岁,还咯咯地笑了,徐清也是一乐,道:“好玩儿吧?” 那大姐已经跳了下来,生猛的人物,徐清把那孩子放好,不敢侧重,站在一边,把船桨伸了出去,将大家拉上了船,道:“大姐,我帮你出气。” 徐清抬起头看着其他人,吼道:“看他妈啥呢?下来呀!” 这些内陆人和下饺子似得跳下了水,那帮高山岛的人可不乐意了,他们其实不想这些人离开的,那个人拿枪指着几个人,大声吼道:“不准下去。” 船上的人差不多了,徐清对他们说道:“往东北方向滑,那里会有咱们海军陆战队接应。”徐清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让一个脸庞看起来非常坚毅的人拿着,道:“我是军人,我的战友会通过这台手机找到你们。” 徐清正要下水,同伴们拉住了徐清,问:“你干嘛去?” “我得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别担心我,男同志照顾好女同志!”徐清下了水,游到了船尾,再爬上了船,浑身是水地走向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子身边,道:“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那个人抬手把枪口对准了徐清,道:“内陆狗!” “真活够了!”徐清抬手抓住了他的枪管,食指扣到了手枪扳机后面,枪在这小子手里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徐清朝上一撇,这小子惨叫一声仰头跪了下来,徐清朝着最后几个内陆人喊道:“你们跳下去追救生艇,这里不对劲。” 就在此时,徐清明眼看到控制室里跑出来几个人,喊道:“不能让他们走。”听到这个话,徐清直接懵了,并不是他们说话的内容,而是徐清听到的,是桑扶语,心中那股怒意瞬间爆炸,抢出了手枪,一脚踢断了身下这个人的脖子,朝着那两个桑扶人一通点射,当场打死,这帮人还有同伙,从控制室跑了出来,朝着徐清开枪,徐清翻滚避开在甲板上激起一堆火星的子弹,趁着他们换弹夹,飞身而起将那两人打死。 那帮高山岛的人吓疯了,哄叫着钻入了船舱,徐清跳到了船顶,俯视着这帮人的样子,桑扶人是有阴谋的,可是现在看这帮高山岛人的反应,除了那个持枪份子就是一群民众,这是桑扶国的一阴谋。 徐清再没有选择和船上其他的桑扶人对战,潜入了控制室,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放眼望去,老船长已经被杀了,船员死了好几个,徐清找到了电脑,找出了今天这艘客船发动时候的讲话,不是英语或者普通话,而是一般人根本无法听懂的闽南语,全部内容是“现在你们已经被挟持了,但是稍安勿躁,我们的目标是华夏人,高山岛民众是我大桑扶国的同胞,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孤立华夏人。” 徐清嘶了一声,前段时间打婆罗门的时候,华夏二炮扬言桑扶国若有异动,就直接炸沉了他们,这是在报复喽?不敢直接挑衅华夏,把高山岛当枪使?有点儿意思了。他们这么说,并不是真的不想伤害高山岛的人,而是看透了华夏人和高山岛之间微妙的关系,以及利用了他们的求生心理,做了很好的分化和稳定。 结果会是怎样的?徐清盯着航线,现在恰好在分界线上,把这艘船炸沉,也不好追究,徐清锐利的眸子眯着盯着外面来回寻找自己的持枪桑扶人,快速敲打电脑,起锚,朝着东北方位前行,开了声呐系统,以及导航,只要进了华夏领海,谁再敢动这条船,华夏海军就有权利对其开火。黑匣子会记录下所有,到了最后全是证据。 徐清刚刚操作完这一切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你在做什莫?” 徐清回头一看,是那帮高山岛的百姓来了几个,徐清道:“救你们这群不认祖宗驴草出来的王八蛋!” “哼,今天我们要是有了危险,都怪你!”一个大叔暴躁的朝着徐清吼道,还发动了群众,大叫道:“兄弟们,打死他,是他害了我们!” “草!”徐清抬起手枪,道:“老子要不是职责所在,懒得管你们这帮脑子里装了一堆屁的人,滚回去坐着。” 这群人看着徐清一脸蒙逼,如此惜命,谁敢再逼逼一句,徐清避开窗户盯着控制室电脑屏幕,看着这艘客轮驶入华夏海域,全速前进。在外面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串的桑扶人感觉了船又开始动了,马上冲入了指挥室,徐清守在门口,开枪打死了几个,没子弹了,徐清取下了刻刀,等着一个人进来,直接摁下了他的头,露出了他的后脖颈,刀锋全部没入,横着拉了一道,切断了他半个脖子,抢出了他手里的枪,正好指在了下一个进门的桑扶人头顶,徐清眸光冰冷,一脸阴鸷,那桑扶人害怕了,颤声道:“麻袋!麻袋!” 徐清才不理他的等一等,扣动了扳机,一梭子子弹送入了他的脑壳。徐清没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习惯,有民族仇恨的桑扶人,更是恨不得把它撕碎了,今天,已经在华夏海域的桑扶人,一个也别想走。 徐清正要出去大开杀戒,船体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那些桑扶人一个接一个的跳入了海水中,徐清追了出去,并没有下海,看着船底涌上的气泡,这是被于雷正中船底了,分分钟就要沉,徐清再上船顶,望远镜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一艘驱逐舰上面桑扶军人双臂高高朝天举起,看口型,他们在喊:“万岁。” 徐清咬牙切齿,不过现在自己在一艘客轮上,真拿它没办法,徐清找到了求救信号弹,朝着天空射出,在烟花炸开一瞬,徐清跳入了海中,绝对不能让桑扶人走一个…… 第0150章军人使命 当天夜里,在不断闪烁的繁星下,那轮明月的照耀中,远处灯塔所放出的灯光里,徐清赤手空拳跳入了海中,快速地游,追上了那开始逃窜的桑扶人,抓住了其中一个,摸出了他身上放着的一把军刀,拔出来,割断了这人的喉咙,鲜血狂喷,逐渐染红了这里的海水。 此处鬼子兵有十三四个,看到自己人被杀了,一脸怒意,龇牙乱叫,这个人竟然敢对我大桑扶国人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们全调过头来,扬起了手中的枪械,枪械上带着led聚光灯,把徐清的位置照得清清楚楚。 看到了枪口,徐清深吸一口气,快速潜入海中,眼睛被海水激得刺痛,可也不敢闭眼。他望着海面上的光,徐清潜泳到了最近的人的身边,将其拖入海中,将军刀刺入了他的心脏,鲜血不止从他的胸口流出,也弥漫了他口鼻,徐清将军刀咬在口中,抢出了他的枪。 在海中,徐清闭着气,手中突击步枪明亮的聚光灯扫到了他们头部以下的身体,开枪点射,才打死两个,就又没子弹了,桑扶鬼子也潜了下来,寻找徐清身影。 任何船支挨了鱼雷一炸,都难逃沉没的厄运,船上那些为了保命而没了气节,不顾骨血亲的高山岛人吓疯了,他们都不傻,人家敌人根本不是上船劫持,直接将船击沉,本就没想留着他们的命,他们之前做了一些什么啊?听到海面下似有枪声,知道是那个内陆人在和他们战斗,心中莫名酸酸的。 这时候,空中已经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还有“隆隆声”,那是华夏最新歼击机低空飞行的声音,还有轮船发动机的动静,徐清精神一震,华夏军人如今的反应速度已经越来越快。 一架运输直升飞机飘荡在半空,飞机上,一名全副武装的独眼军人手中拿着徐清的手机,朝着海下望去,问那名拿着徐清手机的年轻人,“那个少年就在这里吗?” “没错!” 这独眼军人就是蒋思,他吼道:“开舱门,架机关炮。给巡洋舰发定位。” 舱门一开,蒋思非常直观地看到了那正在下沉的客轮,上面的人已经乱套了,惊呼地喊叫着,蒋思观察到他们现在的状况,按照沉船速度,不会造成旋窝往下拉人的状况,而且他们已经自发地穿上了救生衣,绝对能撑到军舰抵达,忽然,蒋思听到了枪声,他往下一看,迅速取出一根绳,绑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头挂在了车上,手持一把突击步枪,顺着绳索下滑,看到了点点灯光,吼道:“小清,报告一下位置!” 徐清此时还在海中,听到了蒋思的声音,徐清也没功夫,也没办回应,他已经和三个人胶着在了一起,没有下杀手,是因为远处还有几把枪瞄着自己,后面一个人正勒着自己的脖子,前面一个人死死抱着徐清的腿,另外一个人被徐清掐着脖子,他正在在自己的腰间摸索,徐清眼尖,看到了他腰间的手枪,挥手臂一个肘击撞在了身后小鬼子的鼻梁上,一脚将其蹬入海下,徐清将面前那人拉过来,抢出了他的手枪,对着敌人扣动扳机,子弹在水中划出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弹道,击穿一个敌人额头,那人飘在了海水上面。 蒋思看到后,松了口气,徐清还在战斗,蒋思因为眼睛的问题,不能下水,命令两个队员下水帮徐清一把,自己上了飞机,启用飞机雷达检测海面情况,沉船地点在华夏无争议领海之内,看沉船的样子,应该是遭受了鱼雷的攻击,附近只有一艘有能力发射鱼雷的异国军舰,不用再调查了,蒋思通过华夏军方内部网络给战斗机下达了命令,道:“侦查那艘军舰,看看有没有国旗?” 空中歼击机其中一架,身子一侧脱离了编队,对军舰进行侦查,很快回复,道:“无国旗,要喊话吗?” 蒋思下令道:“听我命令,直接摧毁那艘军舰,给国家防御部门传递消息,五月三日晚上,高山岛到北海航线,华夏领海内,民用客轮遭遇海盗鱼雷攻击,我部已将其击沉!” 那艘桑扶国军舰指挥官还在端着望远镜观望,鼻子下中心一撮小胡子,挂着冷笑,这次对华夏的报复,是计划了好久的,最后华夏一定能调查清楚是谁干的,可是他们为了照顾大国形象,肯定不敢声张,何况,他们已经打过一仗,不会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桑扶国开战。 可惜,他想的太多了,如果他现在看看那艘民运客轮的位置,估计早已经夹着尾巴跑了,民运客轮已经深入华夏领海七十余海里,他们还敢动鱼雷,岂不是找死? 蒋思命令一下,华夏战机不宣而战,直接对那艘军舰开火,那指挥官看着直接朝自己扫过来的一排子弹,腿软了,大叫道:“八嘎!”然后整个人被炸碎了。 歼击机先摧毁了军舰上防空武器以及大口径火炮,然后火力覆盖了整艘战舰,那艘战舰附近海洋变成了一片火海,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徐清和两个战友浮在了海面上,大大地换了一口气,道:“操蛋,今天要不是老子在这儿,小鬼子就灭了这一船人了。” 一名上尉队员开始还在笑,可忽然见,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道:“小清,你往七点钟方向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 徐清的眼睛被海水蜇的生疼,揉了揉眼睛,才看到了海面上划出了一片鲨鱼尾,当时鸡皮疙瘩就冒了起来,看向了还在海中扑腾的一群人,又看了看已经近在咫尺的华夏冲锋舟包围着的巡洋舰,道:“真他妈不想管他们,谁让他们也是写汉字的呢,兄弟们,给他们挡一下,飞机开火。” 那个最先被徐清就下来的青年趴在机舱借着大灯光,看到了游向那群鲨鱼的三个人,一直对军人没太多关注的,反复被家人逼迫去当兵的他,在此时似乎真正明白了“军人”这两个字的含义。 直升飞机机载重机枪朝着鲨鱼群火力覆盖,挡在它们前面的徐清三人逐渐感受到了压力,他们戴上了潜水眼镜,潜入了海面之下,飞机强光照射之下,他们看得清海面三米以下的情况,三个人拉开了大约五米的距离,因为这群鲨鱼最长五米,这个距离能够彼此照应,果然有一条漏网之鱼过来了,徐清吓了一跳,竟然不是白鲨,是虎鲨,这个地方竟然有虎鲨。徐清在海底打出了手语,朝着这条鲨鱼游了过去,将军刀狠狠刺入虎鲨眼睛,水里,那是鲨鱼的天下,它们就是食物链的最顶层,灵活摆动躯体,疼痛刺激了它,血盆大口咬向徐清的腰,徐清死死握着全部没入它躯体的刀柄,借力扭动身体,把张开的鲨鱼嘴留给了战友,一枚手雷扔到鲨鱼嘴里。 在鲨鱼嘴合上的一瞬,徐清脚踩鲨鱼背,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有爆炸类武器都是因为压力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在水中,手雷威力更大,直接把鲨鱼轰碎了,水中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徐清没有脱离战友,往后游,又打了一次手语,“往后退,到清澈区域,防止鲨鱼偷袭。” 第六部队的战士们都明白,虎鲨闻到血腥味怎么打都打不退,除非屠光。 那群高山岛人已经被一个接一个带上了冲锋舟,被拉上了军舰,冲锋舟驾驶员和蛙人不敢轻易下水给第六部队战士添乱,抛下了铁索等着他们自己爬上来,飞机也改变了射击方向,火力网切断了冲向徐清三人虎鲨群前进路线,徐清三人也不再逞英雄,训练拼命找难度,打仗就要用最容易的办法,看到铁锁下水,三人抓住了绳索,战士们用水下摄像头看到了三人抓住了钢索,开动了冲锋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夜色笼罩了整个大地,徐清躺在巡洋舰甲板上眯着眼睛假寐,这么一点儿架,没那么累,脚底下飘着那些“海盗们”的尸体,随着海浪一起一伏,一片浮光掠影。 那十几个内陆人披着军方提供的毛毯来到徐清身边,静静站着,徐清这次做的只是小事一桩,但是对他们来说,救命之恩啊。因为知情权,海军军官告诉他们发生了事情,但也仅限于海盗劫持,没有表明是桑扶国做的这件事情,先让桑扶国吃这么个哑巴亏。谅他们也不会声张。桑扶国在国际上位置敏感,如果华夏再宣战,那就没形象了。 蒋思带着自己的队员已经和海军陆战队做好了协调,并打捞已沉客船黑匣子,得知一切鱼雷攻击情况和船舱发生的情况,做成绝密文件递交京城总决策部。而后来到了徐清身边,蒋思道:“小清,咱们走吧!” 徐清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看着身边那十几名土生土长的华夏人,笑道:“你们别看着我呀,去,和那帮高山岛的人说,华夏军人是来救你们的,他们只是顺带着的,问问他们谁想改户口!” 那带孩子的大姐对徐清道:“谢谢你了,小战士!” 徐清笑笑,跟随蒋思上了舰载机。巡洋舰中校舰长率官兵对徐清等人敬军礼,一脸佩服,孤胆英雄从船员谈话中一叶知秋,做出准确判断,先一步救人,再回去救人,海下搏斗,替平民挡鲨鱼,这可是破坏了桑扶国的一个阴谋,放在他们舰队中,已经是一级战斗英雄了,而他,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走了。 飞机很快到了第六部队,蒋思突击小组围绕着徐清下了飞机,大步走向指挥部。 沈一早在等候,身后是第六部队领导团队,还有二十几名突击小组队长,看着这个衣服已经干了,衣角发梢还粘着海盐的曾经是第六部队,不,永远是第六部队的军人,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敬了军礼,沈一低声道:“小清,你辛苦了……” 第0151章涅磐重生 从去了南方之后,徐清活着有些迷茫了,不是没有人生目标,而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之前只是悲伤,可如今,心口有一抹恐惧,噩梦中恐惧,醒来之后还是恐惧,他知道,今天,司令员会给出自己那个不愿意想的事实。 徐清洗了澡换上了一身非正式的迷彩服,坐在了会议大厅,二百个座位,大家正襟危坐,一脸肃容,再不像之前几次会议那般热闹,震撼人心的军容军纪。 在这个会议室,命令会直接下达,下面的人不可以再吵,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服从,绝对服从。 沈一的参谋长开了幻灯片,但是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参谋长身穿笔挺常服,敬军礼,道:“从此刻开始,我们的会意内容,属于绝密,仅限于我们内部的人所知晓。大家都是国家最优秀的军人,不用再宣誓搞那些形式主义,下面,会议开始。” “去年六月,闽越当局杀我华夏渔民数百人,京城总决策部决定,进行最高程度制裁,我第六部队徐虎部协助执行任务,如今,效果良好,薛飞野战军特战大队已经尽数返回,闽越地区新当局,为我国傀儡当局。一个月前,闽越地区前当局率数千心腹退居滨海城市顺港,建立高规格防御部署,国家安全部门为了保证队员安全,也尽数撤出回国,特工同志给我们带回来一个消息。” 这时,幻灯片有了图像,图像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军人被吊着,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瘦成了皮包骨头,身上新伤压旧伤,奄奄一息,手腕儿连着铁索,都快把手磨断了。 “刘成武,第六部队优秀战士,徐虎突击队二号人物,疑似被敌人俘获。” 徐清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得到这个消息后,眼泪已经滚落,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握着拳头,心疼欲炸,头疼欲裂,耳边是炮火声,眼前是烈士陵园中,烈士碑上“烈士刘成武之衣冠墓”,一抹血迹染红了徐清的嘴唇,双目也发红,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漏,左右两边的突击对队长担心地摁住了徐清的手。 参谋长有些不敢继续往下说了,这对徐清的打击太大了,他偷偷地望着沈一的脸色,沈一示意他继续,既然要浴火重生打磨心性,何不彻底一点? 参谋长平复了一下精神,道:“据悉,我国派去的军医之中,有一名女护士无意之中陷入敌占区,伪装成敌人的医疗队,她将会成为我们的内应,下面,由沈一同志下达任务命令。” 会议之前,沈一已经想好了,和领导层也有过交流,但是这一刻,她又犹豫了。 徐清电话响了,他的电话还在蒋思身上,忘了还,蒋思取出电话,递给了徐清,会议室鸦雀无声,沈一道:“看看是什么消息。” 徐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张开了手心,看到了一条短消息,点开,是一段视频,徐清终于憋不住,一口血喷了满桌,视频内,刘成武垂着头,生死不明,是非索尔的声音,“徐清,看到了吗?来顺港找我,否则,我再折磨他十年。对了,一个人来,多一个,你知道后果。” 会议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是的对华夏军人的挑衅,是对华夏的挑衅,徐清一句话也没说,直直地倒了下去,沈一大喊道:“快叫军医。” 又是一个凌晨,徐清昏迷没一个小时就醒了,挣扎起身,泣不成声,喊道:“二爹,二爹。” 沈一坐在床边,抓着徐清的手,满脸心疼,道:“没事儿,你二爹没事儿,我们会把他救出来的。小清,你是个军人,要会调节自己的情绪。而且,我们还怀疑,那是引蛇出洞的伎俩。” “司令员,您得让我去,就算是引蛇出洞,我也要去。” 看徐清精神太暴躁,医生又给他打了一阵安定,他好久才睡去。医生道:“他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咳血是因为急火攻心,心病难医啊。” 沈一道:“这次任务,非他去不可了,杀不了非索尔,心病不除,总有一天会病来如山倒,让他休息两天,后天就动身,去,给他准备一套潜伏装备。” 在场的所有突击队员都不再说话,没有谁再抢这个任务。 沈一继续道:“把薛蓝和她的团队招来,严格检查闽越地区顺港通讯情况,寸步不离地追踪徐清的位置,让薛飞野战军配合现闽越当局行动,做好后援” 朱柔不合时宜地冲了进来,吼道:“我大哥呢?他在哪儿?” 沈一的警卫示意他噤声,朱柔才来到了徐清的身边,颤声道:“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太累了,朱柔,你先回京城去。” “我不去!我要和我大哥一起执行任务去。” 沈一道:“去京城,找到唐妮,还有徐清用的比较顺手的姜尚武小队,一起执行任务,你们这队人马,徐清用的顺手。明白吗?我们后天出发。” 朱柔兴奋了,道:“我这就回去。” 朱柔出了门,蒋思道:“司令员,你这个可不对劲啊,你怎么同意他了?真要配合行动,咱们哪支突击队和小清有隔阂了?” 沈一道:“对付这种桀骜不驯的人,得哄着,明天一大早就安排徐清出发。” “唉,总觉得是把小清往火坑里推。” 沈一站起身来,神色微凉,清冷的声音如同水击青石一般,道:“这是他的责任和使命。对了,通知一下京城总决策部,那个混在高层的间谍又开始活动了,小清的电话绝对是他泄漏出去的。” 最怕敌人里应外合,京城那位简直太可怕,经过层层关卡,混到了国家运转的正中心,这是什么心机?他总需要和外界敌人联系的,那样精英的团队,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最最可怕的是,他还混在了主管军事的总决策部,现在总决策部军官下达指令,都是直接打专线电话。真是有点儿别扭。 第二天一早,带着使命的朱柔赶回了京城,没有先去找唐妮,先去学校办了个请假,若是曾经,他不去就不去了,管他学校有什么卵蛋的规矩呢,可是他在第六部队学到了两个词:“责任和义务。” 他现在怎么说都是一个学生,就算是野鸡大学,他也得履行义务。 在踏入校园的那一刻,朱柔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真是有些羞愧,因为姑姑姑父有点儿势力,从不把校长放在眼里,自己是考专科上的学,一年,校长努力把学校申格成为本科,真的是,整个国家,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只有自己每天混日子。他现在有榜样了,再也不会像曾经,自己是堂堂正正徐清的兵,顶天立地的朱柔。 朱柔走了一路,路边的学生也好,保洁也好,避之不及,可见这曾经的胖子口碑有多差。 朱柔也懒得理会,进了校长的办公室,有些局促,校长是六十岁老学者,抬眼看着朱柔,也不曾有异样的眼光,好的老师,就应当有教无类,校长说:“你怎么来了?你姑妈给你办了一年休学,是有什么问题吗?” 朱柔彬彬有礼,道:“哦校长,是这样啊,本来也是回来想和您请个假的,不用整个学期休学,可能就一个月。” 听着朱柔的口吻,校长很是诧异,抬头打量着朱柔,这少年瘦了,也精神了,不由的站起身来,问:“听你姑妈说,你是从军了,原本想给你办在籍从军的,但又说不出你在哪个部队,学校只能给你办休学,你来这儿亲口说了,我就有底了,给你办一个月的请假。” 朱柔咧嘴笑道:“谢谢校长,咱们学校现在是本科了,我可以搞一个本硕连读吗?” “这?”校长有点儿为难了,朱柔头一年的成绩是全挂,这怎么可以本硕连读呢?校长从心底觉得朱柔是真的变了,士气可鼓不可泄,他道:“如果你有信心的话,可以直接考研啊,不过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将学士学位拿下来,如果成绩足够好,大学也是可以跳级的嘛。你想考哪儿的研?” 朱柔非常认真道:“京大。” 校长愣了一下,京大是华夏最高等学府啊,他一点儿不怀疑朱柔的决心,反而有些好奇,这个胖子经历了什么。 校长不会想到,轰动世界的卓木防御战,朱柔独当一面,校长不会想到,朱柔开始的那些花花肠子,全换成了徐清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在第六部队参加训练的时候,每当受不了的时候,总会想起徐清面对千军万马弹尽粮绝后呐喊的那一声:“同志们,上刺刀!” 朱柔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朱柔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准备离开校园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儿,后面跟着七八个男学生,这是个好事学生评比出来的校花,没少被朱柔骚扰,她看到迎面走来的朱柔之后,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了,在她的眼里,朱柔只有两点好处,家里挺有钱的,还有就是不会对女人动手,她准备了好多恶毒的话语,比如:“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比如:“你给我跪下舔脚趾头,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追几天。”肤浅的女人,总喜欢让男人俯首称臣。也有不是的,不过也就是凤毛麟角的吕后和武则天。 但是她没想到,朱柔根本没正眼看她,就错身而过,本来没什么的,校花竟然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回头看了一眼胖子的背影,喊道:“朱柔你站住!” 朱柔应声回过头来,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才想起来,道:“是你啊?刚才没认出来,有事儿吗?” 校花一阵语塞,然后非常不自然道:“我的车钥匙落在宿舍了,你帮我去拿一下。” 校花后面的一群追随者争前恐后要求自己去,朱柔则很有礼貌道:“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儿,上课还早,你自己去拿一下吧。” “你!”校花抓狂了,似乎不想丢掉自己的女王份儿,道:“如果你帮我去拿,我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朱柔也被强制灌输了战争心理学,有点儿忍不住分析别人的强迫症,脑海中只是飘荡出了“不可理喻”四个字,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辆保时捷“吱呀”一声停在了朱柔身边,唐妮从车上走了下来,拍了一下朱柔的肩膀,开心的喊道:“胖子!回来了不去找我,先来学校,转性了哈!” 朱柔看到唐妮喜笑颜开,道:“我草他马的,你果然痊愈了,我还以为头骗我呢,行啊,唐老板买车了?” “买什么车呀?小姨的车,给我开着玩儿,上车,喝酒去。” “哎呦,喝什么酒啊,去找姜尚武,有活干了。你身体还行吗?” 唐妮瞅着附近这群人的脸色表情还有位置,分析出个差不多来,决定给胖子出口气, 这女孩儿也没自己好看嘛,跨上了胖子的肩膀,道:“没问题了,崔甲他们配合我做了一次复原训练,一点问题没有,走,上车,别浪费时间。” 扬长而去,留下校花的脸不红不白,报复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变得更优秀,找一个更好的女子。 车上,唐妮笑道:“刚才那姑娘肯定是被你骚扰习惯了,不骚扰了,不习惯了。女人的报复心理是很强的,你现在不处理好,未来是你的麻烦。” 朱柔笑道:“就我这一条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玩儿阴谋害我?我是第六部队的查看人员,她是想被枪毙。” 唐妮想了想,自己好像也说过这个话,总是说以暴制暴不可取,但那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看着胖子的成长,唐妮忽然开始想“军人”这两个字的意义,其实从在衡山下接待那些村民的时候就开始想,曾经的她只是想尾随着徐清,现在有一些思想涌入心中,她渐渐感到心里那么充实。 “徐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任务?” 朱柔淡淡道:“他二爹还活着,被俘虏了,执行营救任务,司令员让我们和姜叔他们协助。” 唐妮目瞪口呆,一脚踩下了刹车,道:“你傻呀?你中了调虎离山计了,司令员才不会让咱们去呢,徐老师这会儿怕已经在路上了……” 第0152章血腥手腕 徐清又踏上了闽越地区这片伤心地,但是外表已经看不出任何悲恸的神色,十分冷静沉稳,眸子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孤身一人开车。为了避免敌占区安检把自己的装备全部拿掉,徐清领口和衣袖位置的针全换成了铂金和金的,脖子上干娘留下的那条链子上挂着小刻刀,只是一个配饰,没人会怀疑到。 其他的装,只有放在衣兜的一把小型象牙手枪,不过里面只有两发子弹。 徐清开的还是huv,是存粹的装甲防弹车,徐清的开的那辆是最后一批huv民用车。 闽越地区百废待兴,路两边总是能够看到工人修路,建设乡村,这些都是华夏帮助出钱出力弄的,为了防止这个养不亲的儿子再用“华夏大米”当沙袋挡子弹,教育方面,也是华夏主抓。 主抓建设,主管民生,而不发展武器装备,过上几十年世界格局若有变化,说不定就成华夏的一个省了。 徐清绕了个回头路,开车进了凉山,一条刚刚挖开的土路,各种颠簸,徐清耳边仿佛响起了在云南,在武夷山都听到过的钟声……听到徐虎说:“小清一定要活着,不要让他孤苦伶仃,你们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爹,他们,没听你的话啊! 书生说:“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太久了。” 三爹,在一起太久了,就要分开吗? 二爹,你说过,军人总有一些东西重要过生命,我也是军人,可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们一生安康啊。 “儿子,男人就应顶天立地,四爹给你开路!”想到这句话,徐清拼命踩油门,松开了方向盘,装甲车一般的军用huv撞倒了一排树木,最终熄火停了下来,徐清下车望着那座雪峰,跪倒在地,嘶哑地喊道:“妈!” 薛飞指挥部又插在了原先位置,薛蓝带着自己的信息团队全程跟踪徐清,看到他的样子,敲键盘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后来特别暴躁地往前一推,靠在椅背上,道:“太残忍了!”她回头看着自己的班子,道:“你们都是凉山之战的见证人,你们说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华夏最近最大的一次战事,就是打婆罗门,可是新世纪以来,对国家影响最大的,是对闽越地区的制裁,虽说婆罗门是西部战区主战,对闽越地区的制裁,是薛飞野战军主战,可是这两场战斗,徐清都在一个非常关键的位置,他打得若是不好,后续情况会麻烦十倍乃至百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今天薛蓝问是不是太残忍了,下面的人当然觉得残忍,可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于情,那是为父母报仇,于理,国家总应该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培养一个超级英雄,会出来一批效仿的英雄。 谁也没回答薛蓝的问题,专心工作。 他们看到徐清在河边洗了洗脸,做了一个扩胸运动,抖抖精神,眸子又恢复了坚定,上车朝着顺港行去,试问,谁有这样的坚忍,谁有这样的心态? 途中,徐清的手机响了,是非索尔的声音,英文,他道:“现在你往南走十二公里,那里有一个小镇,打听一下,有个富苑酒店,找202房间,那里会有人等你。” 徐清此时懒得和他掰扯中文还是英文,淡淡回复了一句,“好!” 徐清很快找到了地方,迈步走到了202房间,大门敞开着,有一个由三名护士一名医生组成的医疗队,还有七八个闽越猴子手持枪械,等着徐清自投罗网。 一进门,就被人用枪指在了脑门上。徐清毫无畏惧,掏出了手机,等着非索尔的电话,没等半分钟,手机就响了,徐清接通,非索尔那边还是说英文,“先把你们安插进来的眼线除掉,我让他们带你来。” 徐清笑了一声,环视了房间里的人一眼,然后靠近那几个人医生,用英文道:“你们往窗口站站,我看不清楚。” 徐清把手放在衣兜里,摸着那枚象牙手枪,掏了出来,在这几名医生护士身上挨个拍去,不着痕迹地将象牙手枪滑落到一名女护士白大褂胸口兜子里,徐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姑娘,在疗养院内和二号首长一起疗养的时候,差点儿把人家杀了,真不知道她怎么会陷入敌营了。徐清对她说了三个字的唇语,“摔出去。” 朝着身后的人道:“给我一把枪。” 有一个人掏出一把自卫手枪,递到了徐清手里,所有人开了保险,把枪口对准徐清,渐渐后退,徐清开枪打死了三个医生,一枪打在了护士的胸口,护士听懂了徐清的话,往后一靠,撞碎玻璃,从二楼摔了下去,掉在了一个瓜果摊的顶篷上。 在外监控的华夏军人接到薛飞指挥部直接命令,准备救人。 徐清拿起了电话,道:“还有吗?还有眼线吗?要不要我再干掉几个?” 非索尔声音略显无奈,道:“好吧,你可以来了!”对于徐清这样的人,非索尔不敢激,一怒,若是不来,路上的几个人根本挡不住他。 徐清面无表情把枪还给了这些闽越猴子,冷冷道:“带路!” 这帮闽越猴子根本没有人敢上去搜身,他们已经被华夏军人打怕了,那是发自于骨子里的恐惧。 上了车,徐清坐在了后座,耳朵里有一股电流微微划过,传来了蒋思的声音,“试音。” 徐清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得到,蒋思道:“小清,我和你说,顺港是一个特别高端的局域网络,我们无法监控,你这次去有个任务,把他们的信号塔摧毁了,那样我们才能找到他们,消灭他们。” 徐清大致了解占领不了顺港的原因,一是完全监视不到信号,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攻入的话,人家也和你打地道战地雷战等游击战,很难打,出动飞机的话,这里有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半斤八两,战斗机,闽越地区没有拿得出手的。华夏军人自然是他们游击战的克星,但是华夏军人不能明着在世界联盟的眼睛下面,出兵干涉。其实不用交代,徐清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一道一道风景,准备打一场恶仗,可又觉得吃力,怎么找机会打掉信号塔呢?徐清还在想,非索尔在中东是有自己的军队的,如果跑到那里了,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一个中年人为前面一个年轻人撑着太阳伞,往前走,中年人叫阮伟,杀华夏渔民,就是他的主意,前面的年轻人只是个小兵,这么做,是怕周围有监控,认出自己这个领导的身份,然后被狙杀,狡兔三窟,小心翼翼,杀渔民的事情,他干过不少,一直没什么事情,越玩儿越大,现在终于触怒龙颜了,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非索尔了。 他走到非索尔身边,毕恭毕敬,道:“连着被轰炸,战斗减员加上非战斗减员,现在只有一千人不到,伤员四百多,缺医少药,有战斗能力的不足四百人。还能撑多久?” “没关系,处理了即将来的这个人,咱们就去中东,组织兵力,迟早能打回来!”非索尔才不关心他们这些人的死活,他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道:“那个人身体养的怎么样了?别让他死了!” “放心吧,好着呢!” 非索尔一身迷彩服,身边只有三个和他同样肤色的人,那是他培养出来的战士,本来更多的,但是他从华夏逃出去之后的路并不好走,就剩下了他们四个。 非索尔一如既往的好看,阳光下闪闪发光,任何颜值控的女生在他面前只一眼就会败下阵来,尤其是此时一身漆黑,更是平添几分气质,华夏就有俗话说,要想俏一身皂。 不知道兴奋还是怎么样,他的双手正在瑟瑟发抖,顺港已经被轰炸体无完肤,唯一一座高二十多米的建筑,非索尔就坐在阳台上,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着几张照片,全是他父亲巴菲特死去时候的样子,脖子以下腰往上,被完全打成了肉泥,他放下了照片,拿起身边的一把左轮手枪,不停地装弹,卸弹,没有人敢上前和他说一句话。 非索尔被撵出华夏的时候,简直是疯魔状态,一口气杀了四百多闽越地平头百姓,理由,是因为他们和华夏人一样,都是黄色皮肤。 这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外表优雅到了极致,而手腕血腥,和他的外貌成了绝对反比。现在,徐清是他最直接的仇人,现在,他终于要来了。这还是得益于京城那位的献计,好一招引蛇出洞,华夏阴谋诡计的底蕴,外人当真学不来。 非索尔从来没想到过华夏有一个第六部队,他只是觉得徐虎突击队是华夏最强的突击队,今天把徐清灭了,他就可以把闽越地区领导换届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可以宣布,他们灭了华夏最强的突击队,让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不必害怕,华夏那地方,想去便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胜利的筹码稳稳地搬了过来,自己将成为世界第一人,美洲那边也再不会围剿自己。 此时,徐清距离顺港已经剩下三十公里。 此时,唐妮朱柔带着姜尚武八人一犬,在北部湾下军舰,乘坐皮划艇如幽灵一般驶向顺港海域。 唐妮和朱柔先去找了廖处长,请求调兵,这个请求一直到了京城总决策部,询问到第六部队的时候,沈一没太在意,只是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自己确实和朱柔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总决策部同意这十人一犬行动,非常快,飞到北部湾,索降到了海域交界处,他们要去的,就是顺港。 他们十人一犬的行动是没有任何情报的,鹦鹉调查了闽越地区最新情况,各地都在建设,只有顺港的消息进不去,没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怎么登陆却是个问题,肯定不能攻入,只能潜入,只是这群敌人对港口的把控何其严格?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潜水登陆,武装泅渡是他们训练的基本科目,觉得这个没问题,上岸之后,先弄几个闽越猴子换他们的衣服,这个战术一点毛病都没有…… 第0153章绝境逢生 徐清脑海里一直盘算着去顺港的路线,大约三十公里,不到一个小时的路,可是看着司机迷茫的眼神,徐清知道,他迷路了。轰炸之后,四处没有地标,也没有标志性建筑,一片废墟,还有没有散尽的硝烟。 徐清心中暗笑,自己家都不认识的兵,怎么打得了胜仗呢?就算没有路,起码的方向感还是要有的。徐清道:“分得清哪边是东么?往东走。” 就算开车的闽越猴子有自己的方向有自己的判断,在这个时候也会听徐清的话,后面跟着两辆车,十二人,十二条枪,人人身上有冷汗,紧张过度,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还怎么认路?徐清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呗。 徐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抽着烟,闭目养神,这一刻,徐清越发觉得,照片里和视频里的二爹,是假的,非索尔自己来头,自己来这里,定然是风雨无阻,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小心了,就算西方人不以家庭为单位,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血脉至亲感,但是在华夏那么久,他主观上也应当明白。 车窗打开,徐清闻到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恶臭,睁开眼睛,又看到一片更废的废墟,已经是一片焦土,但是有一些建筑却屹立不倒,类似于电视塔的钢筋制造的铁塔屹立在此地每一个角落,徐清猜想,这就是信号传递器,这应该是模仿导弹雷达系统建立起来的东西。三角铁搭建,高空轰炸,这些三角塔根本吃不上力道,除非定向爆破,或者用肩扛炮定点轰炸。再加上这里起了非常多的电线杆,不管有没有用,上面都拉着电线,非常好隐蔽手段。除非发达国家的歼击机用跟踪导弹才能炸掉,而闽越地区,没这么高端的武器。 徐清不用费劲记住这些东西的位置,一个个鹤立鸡群的,站在高处一看,就完全认得出来,只是太多了,怎么打?徐清有七窍玲珑心,也算不出来自己要如何动手,可如何是好?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掉据情报所说的数千兵力吗?不可能啊。 怎么办?只能见机行事了。 忽然,徐清耳朵里一阵“嘶啦”声,第六部队特有的对话耳塞已经失去性能了,徐清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一路上他都在回忆那天战场,一直在想,二爹有没有被捕获的可能,绝对没有!那天,二爹把成千上万的野兽引向敌营,跑了很远的路,他已经没有隐蔽的力气了,在敌人和野兽交战的中心,没有一丁点的可能活下去。 徐清松了口气的原因是,那个视频中受苦的人物,不是二爹,徐清也在怀疑,战后华夏战士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说不定被收起来了。 到地方了,徐清下了车,环顾周围,盯着那路面,盯着他们的住宅,果然是遍地地雷,住在西面防空洞当中,何苦呢? 看周围尸体腐烂程度,随着天气逐渐炎热,这里若再不清理,必然会有传染病弥漫。 经常在尸骨成山的地方行走,徐清身上有很多防范疾病的疫苗,虽然没有任何担心,但还是用围巾遮住了口鼻,戴上了墨镜。 徐清身边的持枪闽越猴子此时看起来就像徐清的保镖一样,亦步亦趋,一路无事,那些闽越猴子已经渐渐打消了对徐清的恐惧,再观察这个年轻人,忽然开始长吁短叹,这些人都是阮伟的死党,知道阮伟做了一些什么事情,看看外面,再看看这里,何苦呢? 徐清也在观察他们,心生一计,何不用四面楚歌的方法,让他们放下武器呢?现在想起来,也有些晚了。 薛飞野战军,包括尾随进来的蒋思突击队已经彻底失去了徐清的信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真想进来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可是有被世界安全组织监控的可能,国家得到了确切情报,美洲那边有谍报人员已经混入了闽越地区内,因为美洲在世界安全联盟内有一票否决权,他们已经一票否决了闽越新当局加入世界安全联盟的要求,现在正在取闽越新当局的罪证。 如此关头,华夏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形象。这次尾随徐清而来的只有寥寥数人,假扮成了建筑队,根本不能靠近顺港,让美洲谍报人员取证。 跟着他们上楼,随着他们到了一个天台,徐清看到了那个做梦都想咬碎他的骨头的非索尔。 徐清立在非索尔面前,拉下了围脖,看着非索尔,二人就这么对视着,非索尔一口英文,道:“徐清,你不是想找我么?今天给你这个机会,看到我,有什么话想说吗?” 四处传来呼呼风声,刮起了一片肃杀,非索尔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徐清放下把墨镜拿在手里,盯着非索尔那得意的脸颊,看着那一身黑迷彩,真是憋足了力气,要杀之而后快,徐清咬牙切齿道:“人呢?” 非索尔呼吸也有些不顺畅,道:“着什么急?急着死吗?都说你华夏人聪明,可也不过如此,徐清,你今天是走不出去的,我会把徐冰清,苏雅,猛男的爹娘,还有那个老中医,一个一个捏碎,我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我要把你的头割下来,摆在我面前,让你看着我做这些事情!” 徐清体内热血翻滚,攥着拳头,冷冷:“人呢?” “呵呵,你不是想你的爹娘吗?对不起,我也只帮你找到了一具全尸!”非索尔脸上没有得意,全是仇恨,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明明是巴菲特自己找死,非索尔总是觉得他是对的。 非索尔招招手,两只闽越猴子推出一辆车来,里面摆着一具尸体,盖着一张塑料纸,下面,就是刘成武,徐清上前,看着自己的二爹身无寸缕的尸体,身上有无数处野兽撕咬的痕迹,没有腐烂,是因为有人在他的遗体里灌注了水银,看他的躯体上还有缝合的痕迹,这帮人居然死后也不给他安宁。 徐清伸手触摸着二爹的尸体,再没有悲伤,而是相当的清醒,极其的冷静,徐清摸着他身上明显可见的一道道疤痕,心里淡淡说道:“二爹,您的托梦,我收到了,您受苦了,小清来带你回家!” 一场硬仗,徐清严格的军事训练,让他在陷入敌营的时候,冷静到让人发指,徐清道:“那个你拍视频的人呢?带出来我看看!” “呵呵,他和你没关系,你们国家舰队的一个陆战队员,去年我抓你们渔民,杀了我好几个兵,我把他抓来了,折磨了一年,和你的战友有点儿像,就放弃用你战友勾引你来,用他勾引你来了,没想到,你是真傻!”阮伟走了出来,一脸蔑视。 不说现实,徐清光是在电视里就见过他好多次,一个右二代,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是一个主战派的领导,早想暗杀他了。现在已经沦为一个傀儡,徐清不会和他说话,他目光直勾勾盯着非索尔,等着他所话。 非索尔眸子下一片暗影,勾勾手指,两个闽越猴子带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个人并没有视频中那般痛苦,看样子自己来之前给了他一点治疗,但是,可怜到了极点,他的四肢健全,还能走路,可是浑身发白,黑色素流逝太严重了,这一年的不见天日,让他皮肤毛发有些变异了,若是常人早死了,还是海军陆战队队员常年被海水浸泡,沙滩暴晒,给了他练出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阳光西斜,这老兵不敢面对阳光,背对着徐清,身上穿着斗篷一样的衣服,戴着帽子,瑟瑟发抖,可是他很快被两个猴子兵摁了下来,扯下了帽子,徐清看得更清,他的脖子上有烫伤,天知道这帮恶毒的人怎么折磨了他。 此时,周围已经有十几把枪对准了徐清。 非索尔一直没敢靠近徐清十步之内,因为他知道徐清的本事,如果今天自己被徐清挟持了,就全完了。 非索尔给徐清扔了一把手枪,道:“徐清我给你个机会,今天,你把这个你们国家海军陆战队的军官打死,我能派人把刘成武的尸体送回去,不过,我就会宣布,你杀了你们国家的优秀军官,你的荣誉,你的名头,扫地。你别想耍什么花招,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徐清心中一冷,坏人死于话多,不是电影的体现,而是坏人那种心理,特别想看好人绝望的样子,如此,非索尔这小逼要杀自己,就难得多了! 那名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的战士抬头望着这个年轻的军人,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其实希望眼前这个小战士给自己一个痛快,但是听到敌人的话,他不得不重新考量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他分析着眼前的局势,看着身边的环境,他本能地察觉到,闽越国,是被大华夏弄残了,而这个小战士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战士。 这战士用自己的全力爬到那把手枪前,要自尽,可是被两只猴子兵摁在了地上,徐清目光冰冷,手指用力一摁,将镜片摁了下来,飞速一割,把扑到自己面前的两个猴子兵喉咙割断,挥手一抛,又杀死一人,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徐清迅速压低身体,本来瞄着自己的枪口,全打了空,徐清捡起一把突击步枪抱着这名军人翻滚,找到了掩体。 非索尔疯了,吼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徐清嘴角挂着血腥的笑,手中握着一把手枪,还有一枚顺过来的弹夹,换弹夹上趟,递给了那老兵,道:“行么?” 老兵非常沙哑地问:“能打赢吗?” “打不赢,也能拉几个垫背的!”徐清已经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战,也许是最有效的…… 第0154章准时爆炸 老兵接过了手枪,靠在了身后,照顾着徐清背后安全,徐清用最快的手法检验了一下弹夹,弹夹二十九发,枪膛一发,徐清调成单发,连着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爆头,翻滚上前,又抢了一把突击步枪挂在背后,抽出两个弹夹,放在衣兜,将一枚手雷抛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徐清回到了老兵的身边,道:“跟我走!” 徐清在前面走,老兵将一只手搭在徐清肩膀,一直看着后面。忽然,“砰”的一声枪响,一具尸体从徐清头顶落下,徐清一惊,扭头望着空中,两名猴子兵在上面,徐清再开两抢,老兵看向了对面楼,双手握住手枪,打死一人,虽然饱受折磨,但是军队练出了他的肌肉记忆,战斗力还在。 徐清心情激动,自己这边有帮手?他寻找着狙击手的位置,狙击手似乎想给徐清暴漏一下位置,也是为了吸引一些火力,从狙击阵地跳了起来,徐清看到了,那是小鹰,朝着他的位置开了一枪,小鹰非常诧异地把目光放在了徐清这边,用瞄镜仔细看着徐清的手语,徐清下达指令,“想办法炸掉这里的信号塔。” 小鹰接令后,解决掉了对徐清最有威胁的一些人,隐匿了身形,传达徐清任务。 徐清对战局再无一抹怀疑,和老兵道:“我们回去!” 老兵气息不匀,艰难说出三个字:“拖刀计!” 回马枪之后,那个阮伟还在原地躲着,瑟瑟发抖,本来想着自己先躲在这里,让他们打的,没想到还会再看到徐清这张冰冷的脸颊,他跪下道:“我错了,我错了!”实际向他这种当过一国一把手的人投降接受审判,也会安过晚年,幸亏他没投降。 徐清都懒得浪费子弹在他身上,拔出军刀,割断了他的喉管,手腕儿,心脏,声音低沉道:“敢触华夏龙颜,真是嫌命长了!” 阮伟浑身血往外喷,躺在地上很快就开始抽搐,接着身边片刻清静,徐清收集了一下装备,开始分析如何才能打赢这场仗,结论是:这仗是非常难打。这里敌人经营了这么久,说不定真的挖了地道,徐清现在有一个最靠谱方式,就是带队离开这里,没难度,可是徐清不走,今天,他就要把非索尔留在这里。对方人多,再会打游击,他们前期也是劣势,徐清带着老兵进入了一个房间不再开枪,仔细审视了周边环境,徐清让老兵坐下,点在了他的脉搏上,身体非常虚弱,内脏受损严重,就现在的他,不管吃什么药,都能对身体有补益,他现在的状况是,不管就死,好好修养就可以痊愈。 但是如今必须得让他有一点儿战斗能力,至少不能变成大家的拖累。 徐清在这件空无一人极度潮湿的房间里找到一个碗,挥刀割破手臂,如狼般皱着鼻子挤出半碗血,道:“老班长,我吃了一个月人参,药力没散,喝点儿,咱们和这帮吃香蕉的拼了!” 老兵感受到徐清的身上的杀气,感受到他那股和敌人不死不休的精神,还有那双透着自信的眼神,二话不说喝下了那半碗血,这是歃血为盟。 外面传来“隆隆”的声音,是敌人直升飞机起飞了。徐清顺着门缝往外看去,虽然是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但是特别老旧,但是不管如何老旧,油箱一定有加固措施,手中这把鸟枪是打不穿的,不过他们机舱门开着,重机枪手在一边坐着直接往下寻找目标就有点儿意思了,徐清单膝跪倒,端起了突击步枪,瞄着那个重机枪手的眉心,但是没有开枪,顺着向下瞄,看到了一箱手雷,徐清目光锐利阴森,嘴角却含着笑意,稳稳端着枪,轻轻扣动扳机,似乎都没有后坐力,一发子弹飞射而出,穿透手雷木箱,高温和巨大的冲击力让手雷承受不了重压,炸了。 阿帕奇被这箱手雷拦腰炸断,机毁人亡。非索尔在暗中看着,根本找不到是哪里开的枪,心中是又气又怕,到头还是小看了这王八蛋,可是他很快冷静下来,思索着曾经分析过的徐清的战例,想着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击落一架飞机杀鸡儆猴之后,徐清就再没有了动静。这么大个顺港,敌人根本找不到徐清的位置,外面也没有动静,只有他们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找。 徐清也不急着对付他们,把枪立在手边,在房间之内四处巡视,顺着缝隙往外看,周围没人,徐清把房间内的瓶瓶罐罐全摔碎了,收集起来,潜出了房门,大约一分钟就进来了。徐清问老兵:“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儿饿了!”这种感觉对于老兵来说真是久违了,徐清取出一枚子弹,用火药引燃了一堆木材,用铁盆煮沸了一锅水,从衣兜里取出两颗鸡蛋来,放在里面,斜靠下来,道:“老班长,您能不能仔细说说,当初是怎么被俘的。” “说起来也惭愧,那天休假,在海上随着一些渔民钓鱼,忽然冒出了一群闽越猴子,就这样被抓了,后来他们找到了我的军官证,就扣了起来。一直到现在,家父,妻女,怕是以为我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静静地从老兵的眼里滚落出来,他说:“窝囊啊,当时没带武器装备,不能为国多杀敌人,保不住渔民,让家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无声哭泣的老兵的,徐清咬住了嘴唇,被折磨了一年,他都没有变节,他没有做出一点儿有损华夏军人名誉的事情,他让敌人看到了华夏军人的傲骨,他说他尝试逃走了许多次,都失败了,自杀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一直等到了今天。徐清望着他的脸颊,神采,和二爹有四分相似,如果不是知道二爹家中只有一个已经去世的老母亲,徐清真要以为,他是二爹的亲人。 徐清心中发出一阵轻叹,可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问:“老班长,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我们的战友,被俘虏的情况?” 老兵猛然抬起头来,道:“我们一起来钓鱼的同志有七个,我只是个中尉连长,他们不杀我,上尉营长肯定还在呢。” 徐清心脏也是猛然一跳,恨恨地锤地,道:“操蛋,那个阮伟应该留一条狗命!” 老兵正要说话,徐清忙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老兵要拔枪,徐清摁住了他的手,道:“不能用枪!” 徐清拔出了军刀,靠在了门口,听着外面脚踩上玻璃茬子的脚步声,闭眼皱眉,道:“听脚步声,有六人,如何可以让他们不开一枪?” 徐清再听,确定没有其他人,只有六个,手中捏着那把索命的刀子,可以从门缝里看到,全副武装的闽越猴子走了过来。 天已经黑了,春末夏初的天透亮,没有一星半点的杂质,屋中煮鸡蛋的火苗跳动着,他们一定会进来,徐清靠在了墙壁上,紧紧握着刀,听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先进了屋,但并没有看到黑暗中的老兵和就在他身后的徐清,有些发愣地朝着火堆走去,鱼贯而入的有两三人,徐清杀气四射,心中渴望着他们全进来,聚集在这么个小地方,徐清就有把握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忽然,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徐清心口一凉,迅速动手,手中一把闽越猴子用的劣质军刀闪着寒光,割断两人喉咙,带出一股鲜血,还有一个,徐清先卡住了他枪械扳机,才将军刀刺入了他的脖子,听到敌人咽下了最后一口长气,就要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一支枪管对着自己,徐清正要将军刀甩出将其射杀,听到对方喊:“徐老师!” 徐清松了一口气,道:“把尸体拉进来,关门!” 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唐妮就一直在暗中潜伏,尘埃落定后,笃定徐清还在原地,就过来寻找,看到地面洒的碎玻璃,这确实是徐清的手段,在枪械上撞了消音器,原本打算的也是不留痕迹地将这几人射杀。 唐妮首先踢开了尸体手中的装备,检查是不是死透了,才动手。 吃一堑长一智,唐妮正逐渐在战斗中学会战斗。 房间内,徐清把这六人身上的装备全卸下来,六把军刀,六把突击步枪,十八个弹夹,三十枚手雷,还有手枪和手枪弹夹,徐清有了自己的作战背包,弹药管够,淡淡问道:“大家在做什么?” “在那些信号塔低下布置定时炸弹,排雷,然后布雷,大家都穿着猴子的衣服,再有两个小时,他们的地盘,就是咱们的阵地。”唐妮身上有一股和徐清学来的自信,她说道:“还有,已经确定了他们可以作战的人数,只有七百左右,徐老师,你说咱们怎么打?” “七百?”徐清大吃一惊,才这么点儿人?他道:“闽越猴子就那么点战斗力,看看,饿到了皮包骨头,没什么战斗力,我现在在想,非索尔在想什么。他身边还有三个训练有素的强悍军人……对了,定时炸弹定的是什么时候?” “也是晚上九点,准时爆炸!大家都散开了,姜叔定好了作战计划,九点咱们集体行动!” 徐清听着,倒也没什么纰漏,唐妮看着徐清明亮的眼神,嫣然一笑,道:“徐老师,你有什么交代吗?” 徐清笑道:“你们缺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天上飞的那些东西交给你了,行吗?”敌人的武装直升飞机真的是一个难点,空中力量打步兵根本没有压力。 徐清道:“没问题,有重狙吗?” “没有,不过有这个!”唐妮身后背着行军背囊,从里面取出一个半大不小的箱子来,来之前,唐妮去了徐清的家,找出了他的200狙击枪,还有一个基数的穿甲高爆弹。 徐清手脚麻利地组装起了狙击枪,背在了身后,问老兵:“还记得你被关押的位置么?” 老兵看着火光照耀下唐妮年轻的脸颊,“知道。” 徐清把两颗鸡蛋拿了出来,交到老兵手里,把火堆铺开,点燃了房子,离开了这里…… 第0155章饱受折磨 夜幕之下,姜尚武小队和朱柔如鬼魅一般快速移动,他们已经移动了所有地雷,每人背着一个四十公斤的背包,在这片废墟之中快速窜梭,他们寻找着机枪口,把背包中的c4炸药贴上去,属于遥控炸弹,信号塔还在,遥控不了,但是信号塔一炸,所有一切都会进入正轨,大家的联络设备也会恢复功能。 黑暗中,总有一些巡逻小队被消音手枪和军刀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些高处岗哨被挨个拿下,徐清没有给过姜尚武小队正规军的训练,他们的专业是破案,进行城市巷战,可是如今跟了徐清几天,他们能将自己城市潜伏的本事,和战场谋生结合起来,相当强悍,敌人没有一点儿还手能力。 山猫嘴里叼着炸药包,也在快速奔跑,放在指定位置,遇到危险了也会匍匐前进,这个没有华夏协助,闽越新当局根本攻不进去的港口,就被如此渗透了。 徐清跟着老兵,在唐妮护佑下,找到了此地的监狱,唐妮换了装备,拿出一把狙击弩来,上面挂着一支纯钢弩箭,在月光下静静反射着幽幽寒光。 得到了徐清肯定的眼神,唐妮扣动扳机,在弓弦颤动中,弩箭划出一道流光,行出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以让那老兵目瞪口呆的精准,直接刺穿了守在监狱门口距离足有一百五十米的闽越猴子的喉咙,他来不及叫出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面。 老兵再审视一遍这个年轻到还不如二十的女战士,必须要承认,她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强悍。而且她的角度掌握得非常好,不但精准地命中目标,还让尸体直接倒在一个低洼处,就算有巡逻队经过,也很难发现这具尸体。 唐妮很快上了第二支弩箭,“嗖!”一阵破空声划过,这支弩箭直接命中第二个人的眉心,敌人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倒了下去,弩箭不仅刺穿了他面门,整张脸都凹陷了下去,可见这种狙击弩的力量。 徐清一直没动作,没出声,端枪寻找敌人那边是不是有暗哨,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不过已经死了,是被潜伏在暗中的小鹰用微声狙击步枪打死的,小鹰看到徐清发现了自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徐清透过瞄镜对他一笑。 徐清扫了一眼司令员送给自己的那块儿手表,已经八点三十分了,他再次环顾四周,不放过一寸土地,风过,吹来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道,吹过片片废墟,像南海被闽越狗杀害的渔民阵阵哀鸣,树影婆娑中,不停看到有人倒下,虽然还没有发起总攻,但是暗杀已经展开了,在这里,除了非索尔四人,他们没有对手。 监狱门口所有人已经被解决了,徐清还是在原地没有动作,唐妮已经完全成为徐清肚子里的蛔虫了,知道徐清在想一些什么,从包里取出了三个防毒面具,还有一瓶具有高度挥发性的液体,是液化的乙醚。徐清嘴角挑起,道:“咱们走!” 徐清首当其冲,老兵还是搭在徐清肩膀上跟随前进,唐妮就成为了自由人,快速冲向了前方,她的身高顶多一米六七,但是,她的速度真的好快。然而老兵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迷药。 只见唐妮快动,到了一个看不出一点儿端倪的土丘上,然后从一个排气口注入了乙醚,这是打过反击战老兵的经验,闽越猴子一般还有藏匿在永久性结构暗堡中的暗哨,根本不好摧毁的,先辈的经验是放毒或者是放火,担心毒气会威胁到监狱中可能存在的好人,所以用了乙醚,唐妮顺着暗堡机枪口看到里面倒下的两个人,用消音手枪将其打死,道:“目标清除完毕。” 徐清只用一个眼神回复,进入了这个监牢。这个顺港全线断电,发电机只是供应信号塔干扰器正常运作,灯,只有这个监牢当中有,二战时期,闽越地区是桑扶国的战区,这个监牢的前身,就是一个集中营,陈设七十年不变啊,进入牢房,就闻到一股酸臭,左手边是两个地窖,是咸菜腌制的地方,闽越猴子会把那些抽打到血肉模糊的俘虏放在下面承受非人的痛苦。 徐清去过不少桑扶国留下的监狱遗址,关犯人的地方,一般都是三条通道归为一点,而在那一点,有一个守卫,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有没有人逃离这里。上下二层,只有五平米的牢房内没有床,只有一个木制马桶,和一个饭盆。 四周一切一切都透着古老,阴森,吱呀作响的地板仿佛讲诉着他们对漫漫岁月,刀光血影的领悟。 徐清大约能判断出暗牢的位置,一个立在平地的门,里面有两个一半在地下的牢房,已经戴上热感应眼镜的唐妮已经打开了暗门,手电往下一打,看到两个被折磨的像伏地魔的人物,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老兵急忙走了过去,颤声道:“段飞营长吗?我是冯远!” 其中一个人猛然回过头来,浑浊的眸子溢出了泪水。徐清已经有了答案,把那两名华夏军人扶了上来,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镣,他们都能走路,但是,上半身几乎动不了,虚弱到风一吹就会死一般,徐清不敢让他们行动,让唐妮警戒,听他们的脉搏,确定他们能承受怎样的运动,徐清得出一个结论——听天由命! 桑扶国有传统文化,效仿华夏儒家,武士道精神当中唯独没有“仁”,闽越地区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文化,只有残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自卫反击的时候,战火全在闽越地区燃烧,到最后,只有间谍买通百姓,拉回去了几具烈士遗体,他们记恨华夏,总是杀华夏的渔民,以虐待华夏军人为乐。 徐清怒火中烧,可也感到一阵解气,他们终于惹怒了华夏,给他们来了一次大换血,阮伟临死前的磕头,已经证明了他开始后悔,害怕了。 军人不能以杀人为乐,更不能以报复为目的,情况变得不一样了,徐清必须要做最正确的选择。 徐清看着唐妮,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已经为这些军人难过到哭出来的唐妮道:“北海舰队把我们送到了海界限,坐橡皮艇,然后泅渡登陆的。” 徐清微微点头,道:“你警戒!我出去转转!” 徐清已经冲了出去,接着昏暗的灯光踢开了一个又一个门,里面有西方人或者是非洲人,一概不管,但凡是有一点儿亚洲人特征的,他才会出声确定一下,但让他心疼的是,没有一个说汉语,一百间牢房,走了五十间,他心中暗暗哀求,让自己找到哪怕一个,段飞是营长,冯远是连长,还有一个是连参谋,难道他们真的留下了干部,杀掉了士兵? 这一刻徐清走神了,被墙角忽然冒出来的一根木棍,狠狠敲在了腰上,徐清瞬间绷起来肌肉,后退卸力,却被后面一个人用绳索勒住了脖子。 徐清感觉自己的脖子被麻绳用力收紧,闭气不管这个人,端枪瞄准了那个偷袭自己朝着自己冲上来的王八蛋,这个瞬间,脖子上的麻绳被松开了,他把绳子下滑试图勒住徐清双臂,迎面而来的那个人抬起了自卫手枪,可是他们想象不到徐清的快。 绳索一松,徐清迅速下蹲,脱离了绳索的束缚,对面那人开枪很快,奈何连着几发子弹全打在了他战友的身上,徐清倒地之后,没有杀掉迎面而来的敌人,冲上去举起他的手枪,往下一压,掰断了他的手腕儿,迅速转身抓着他的胳膊,狠狠一个过肩摔将其砸在了地面,就像是高空把一袋白面摔在了地上,动静大,灰尘也大,那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在地面翻滚。徐清没有再让他动,用腿勒住了他的脖子,端起突击步枪审视周围环境,这里的人大概是全被派出去了,再没有敌情。 徐清抓住了这个守卫的手指头,就让他看着,问:“华夏人在什么地方?” “呸!”这也是个想当英雄的人,徐清挥手割断了他的手指,没在问,就一节一节的的割了下去,那个人惨叫的声音震撼了整栋大楼,恰在此时,外面一连串巨大的轰鸣,整个大地都在颤动,外面明明灭灭,惨叫声不绝于耳,九点了,行动已经开始了。 在这里的信号塔轰然崩塌之后,一直在等消息的薛飞指挥部,薛蓝喊道:“有画面了!好大的场面,徐清是怎么做到的?” 薛飞可没想那么多,对话身在前线的蒋思,道:“顺港信号塔已经炸了,你可以指挥了!” 已经和那名被徐清玩儿了一招金蝉脱壳就出来的护士聊了一下午的蒋思大概得知了一点顺港监狱的情况,他尝试呼叫了徐清,通讯良好,蒋思道:“小清,敌人703牢房有一名华夏士兵,务必把他救出来。” 徐清听到蒋思良好的通讯,回复道:“我知道了,蒋叔,这里你们不用来了,但是务必追一下我的手机信号,上海之后,务必接应一下!” 蒋思这里不好看到卫星画面,不知道徐清遭遇了什么,只是听他这个语气……蒋思幽幽问道:“不准备把非索尔劫杀在这里了么?” 徐清没再回答,掏出了自己的高配置手机,屏蔽了蒋思那边的联络,加入了姜尚武这边局域网,轻声道:“小雀,你的动作快,带着山猫去海边找到你们来时的橡皮艇,小鹰,暗中照顾着你妹妹,其余人迅速移动到监狱找唐妮,我出去吸引非索尔的注意力!” 徐清下达完指令,看着眼前只猴子,“三个数,有什么想说的么?”那个人看着徐清,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恐惧,痛苦,畏惧达到了极点,成了愤怒,他吼道:“你杀了老子!”徐清对闽越语言了解的不多,这句话是真没听懂,可是听语气也不像什么好话,徐清起身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撞在墙壁上,如西瓜被大锤砸开。 杀掉了脚下这个人,徐清快速找到703房间,果然有个华夏军人,这个是那名护士照顾的,身体很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一直在想办法杀敌,奈何开不了门,徐清为他解开手铐脚镣的那刻,心中是惊讶,在徐清用中文说道:“和我走!”的时候,他兴奋起来,接过了徐清递给他的枪械。 接下来徐清很容易找到了另外三名海军陆战队的战士,敌人不会把他们这一批关得太远,有两名和那二位军官差不多,可是有一个已经死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解开了自己的脚镣,吊死了自己。徐清双目双唇都是一片猩红,可他还是非常冷静地把活人和尸体带到了唐妮身边,七名发生意外的海军陆战队军人已经聚在一起,他们重新聚在了一起,看着彼此的样子,恍如隔世,这一年,他们离得很近,却见不了面,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活着,在这个瞬间,他们没有唏嘘彼此还活着,都在感慨,自己经受住了考验。 徐清脸上无一丝表情,看不出任何仇恨,愤怒,亦或是欢喜,徐清把自己的装备扔给了他们,而自己仅仅带了一把军刀,背上了狙击枪,他道:“各位,加快速度和唐妮会和,会和之后迅速去找你们的橡皮艇,不要耽搁。” 通讯设备中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想把这次战斗打成什么样子,可是看到这些饱受折磨华夏军人的唐妮清楚徐清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将他们安全送回国…… 第0156章诱入圈套 整个顺港布置了炸弹,非索尔一无所知,因为他没有调查到任何随徐同行的人员,华夏那边也没有传来徐清有队伍进来的消息,他老神在在地盯着自己想办法弄到这里的阿帕奇飞机在空中乱转,还在想徐清在做什么。信号塔轰然倒塌,爆炸声、枪声四起,让他目瞪口呆,他再次看清楚了,徐清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非索尔是世界最优秀的专业雇佣兵之一,他手下剩下的三个人战斗力也是强悍,可在这个时候,他无法确定来了多少敌人,也无法确定敌人在哪里,此刻,他心里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逃。然而后来他把这个念头打消了,自己也先带一些人潜伏起来,他记得华夏有一个铁血元帅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意图,就给我把他的意图打出来!” 非索尔拿卫星电话给这里的猴子下了命令,“消灭外来之敌!” 没有任何战术的战斗命令,猴子们还是会不折不扣去执行。 姜尚武等人在听到徐清直接的命令之后,有一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无条件相信徐清的指令,看着腕戴式电脑上显示的唐妮的位置,从四面八方朝着她快速移动过去,并不容易,他们需要防止头顶飞机的监控。 薛蓝老调重弹,第二次窃取了美洲天眼卫星,一米的精度观察这次顺港之战。但仅仅一分钟,薛蓝急忙道:“全线下线,不留痕迹地撤出美洲的天眼卫星,他们也在操作!” 薛蓝的偷窃本事再好,也不敢跳出来和人家本家抢这个一家之主,退而求其次,准备用华夏的北斗星系统,辛亏蒋思听了徐清的意见,集体撤出了闽越地区,不会给美洲那边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现在他们担心徐清的脸被拍到,被美洲那边把节奏带成战争罪人,上报了世界安全联盟成为众矢之的,就麻烦了。 薛蓝在静静等待北斗星连接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抱着文件一路小跑来了薛蓝的身边,道:“头,有新情况了,美洲那边直接把他们天眼拍到的画面直播到了世界各大军事电视台上。” “直播?怎么可能?非索尔可是西方人,他们不怕世界安全联盟怀疑是他们美洲人在闽越地区捣乱?” “这就不得而知了!” 薛蓝手中笔在桌面敲打,道:“美洲盯上闽越地区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一直都怀疑是咱们华夏在从中作梗,这事儿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华夏和美洲的大国纷争,我觉得关键之处还在徐清和非索尔这两个人,非索尔本就是个丧家之犬,才不管美洲那边的什么国家形象。如果徐清被清晰地拍摄了录像,让美洲调查出了他的服役部队……” 薛蓝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国家为了发展,最好的方法是撇清徐清的关系,总决策部和第六部队忍痛割爱不说,还得负责抓捕徐清这个“叛逃”军人,任何军事斗争,都要预想到最差的后果,开始他们的设想,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徐清战死,可是现在因为忽视了美洲对闽越地区的关注,有个更差的结果——徐清身败名裂。 既然美洲那边给了公共频道,看徐清的战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空中飞起了四架直升飞机,闪着红色信号灯,徐清傲然立在监狱顶楼,看着他们,举起了手枪,朝着空中射出一枚照明弹,红色耀眼的照明弹如太阳一般升起到空中,让周围环境婉如白昼,只要不瞎,谁都看到了徐清的位置。 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徐清婉如九天神祗,闽越猴子中的步兵避之不及,哪儿还敢上去?直升飞机上的飞行员也有点儿害怕,白天那架被击落的飞机除了是他干的,没第二个人了。 非索尔端着望远镜盯着徐清的位置,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看着徐清蹲下,架枪,瞄准,急忙喊道:“飞机快调头!” 非索尔反应不错,但是挡不住飞行员是山寨的,徐清的角度当然看不到飞机油箱,但是仰角正好能抓住飞行员的位置,他已经扣动扳机射出一发子弹,穿透了玻璃,击穿了飞行员的脑门,飞机操作杆无人控制,机头朝下直直栽落在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机乘人员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非索尔恨铁不成钢,嘶吼道:“看什么呢,所有枪械朝着他开火!快!” 而徐清早已经开始快速移动,离开了其他飞机的瞄准点。 此时此刻,京城总决策部内只有十几个人,全部都是三星上将军,二号首长也在这里,指挥部大门紧闭,没有一个闲杂人员,制裁闽越地区,二号首长是主要执行者,他自然要亲眼看看,这很有可能是闽越地区的最后一场战斗。 不无担心,二号首长担心的和薛蓝担心的一样,害怕徐清被美洲抓住了把柄,那样一来,华夏为了国家平稳发展,只能用弃车保帅的下策,但是看着战况,二号首长笑道:“美洲那边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啊,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再次上演了一出黑鹰坠落,美洲怎么解释?飞机不是他们的?” 决策部内,一名亲自给徐清授衔的上将军笑道:“最聪明的,还是徐清这后生,他是怎么想到的用围脖蒙着脸行动的?难道他已经想到了美洲会有这一出?” 二号首长摇摇头,道:“战场上的徐清,总是打完仗之后,才能了解到他是怎么想的,看战局,徐清是有帮手,不知道是谁?” “有耳闻,是唐妮和朱柔那两个孩子,最近在内部名头比较响的姜尚武带队去了。” 二号首长微微点头,继续看着就算精确到一米其实很难看清楚什么东西的战局。 实际上,徐清并没有想到,只是这里的恶臭,加上硝烟,混杂出的乱七八糟的味道让他恶心,羊绒围脖至少还能给他过滤一下,徐清跳落在一个较低的楼顶,做了一个规避翻滚动作,抬头看着飞机的位置,还是看不清油箱在哪儿,也不好瞄准驾驶员,他开枪把机载的几架探照灯打碎了,徐清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他们找不到自己,而是为了飞机看不到姜尚武等人的行动。 徐清还在继续穿梭,一个人把这里所有的火力都牵制了,非索尔藏在暗处观察,不敢也不想插手,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消灭徐清,他要用这帮异族的命,累死徐清,到最后自己再一击必杀! 非索尔一名手下道:“要不要狙击他,给他制造点儿压力?” 非索尔摇着头,道:“狙杀不了,就不要谈什么压力,华夏军人最擅长做的是擒贼先擒王,暴漏了我们的位置的话,你们忘记徐清的近战是如何可怕了吗?” 谁能忘得了,那一天,非索尔险些被徐清活活打死,谁也不敢再说华夏功夫只是花架子了,力道套路,那一拳打穿树干的样子,真成了非索尔的噩梦,就此时,他不仅是不敢出来,心中那么一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念头越来越明显,但是他太痛恨徐清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根本不愿意放弃击杀徐清的机会。 非索尔认真思考着徐清能力,何必要用自己的短处攻击他的长处呢?非索尔道:“那小子的干爹还在楼顶,我们主要在那里收拾他!对付这小子,咱们都不行,让他来吧!” 非索尔身后的几个人都挂出了浅浅的笑容,如此的话,还有的打! 徐清耳机里已经传来了姜尚武的声音,“徐兄弟,我们已经到港口了,随时离开。” 徐清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儿巨石落地,回复道:“你们先动,我迟点就可以追上你们。” 下完了命令之后,徐清挂上了夜视眼镜,这东西的原理就是对光线的捕捉,四处燃烧着火焰,徐清看周围环境恍如白昼,他其实很想把非索尔弄死在这个地方,可是非索尔学精了,藏了起来,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去找他,第六部队所给的命令就是营救任务,如果是假消息,营救任务就变成了侦查任务,预计扩大的战果,就是毁掉这里的信号塔。 藏起来的徐清淡然道:“非索尔,咱们来日方长!”一片废墟当中,徐清潜行到摆放着二爹刘成武尸体的位置,迈步准备把他绑在自己的背后。 忽然,“崩”的一声弹簧跳动的脆响险些刺穿了徐清的耳目,徐清迅速弯腰,手如蛇头一般迅速探出,一把捏住了一颗他只要慢上分毫,就会让他下地狱见爹娘的跳雷。从来到这里都没有丝毫畏惧的徐清额上终于溢出一抹冷汗,如果这就是一枚简单的跳雷还好,可是在徐清看到那已经显露出真相的拌发索,闻到了天敌的味道。 这枚跳雷被布置在尸体箱一边,将拌发锁横拉在地面,跳雷只是普通的跳雷,拌发索也是简单的拌发索,可是布雷的人充分研究了此地光照情况和地面沟壑状况,拉了一条非常明显,看起来就像一条裂缝的绳索,不要说是晚上带着光学眼镜,就算是大白天,徐清也难免不着道。 最可怕的是,这个高手似乎分析到了自己会从什么位置靠近尸体。 徐清看着握在手中的雷,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如此的布雷技术,似乎只有华夏军人才做的出来,徐清取出了袖口多用针,飞快地毁掉了这枚跳雷的引信,脑子条件反射出一个问题,如果这累爆炸了,自己要如何反应才能活下来?如何反应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徐清肯定,敌人是在拿二爹的遗体当诱饵,吸引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徐清心中暗暗恭喜他,计划成功了,然而,你得不到任何战利品…… 第0157章老天不公 徐清半蹲着身体,摘掉了自己的夜视光学眼镜,缓缓把手放在了腰间,忽然,他动了,拿出了一枚闪光震撼弹,扔到了地面上,“噗”的一声闷响,一道白色的强光冒出,远处端着望远镜的观看这里表演的非索尔眼睛一阵刺痛,急急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酸涩胀痛的眼睛再看徐清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就那个瞬间,徐清抓起了二爹的遗体,翻身从楼顶跳了下去,有时候避开敌人的侦查,就是这么简单,徐清将二爹的遗体绑在自己的后背,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招扰乱敌人视线的方法,还是看周星星版鹿鼎记学来的,不是有血遁大法嘛?光遁也是可以玩儿玩儿的。 此地再无枪声,也再无人员中枪倒下,发电机的隆隆声响起,周围忽然一片明亮,顺港港口的灯塔亮了,海上,四艘连在一起的橡皮艇已经飘离海岸线大约两海里,灯塔和小鹰的距离大约一点二公里,小鹰换上了重狙,一枪将其打灭,这么亮,如何跑路? 徐清本来也想做同样的事情,停了片刻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幕特别奇怪的事情,就在港口平台附近,出现了一女三男拿着录像设备像是战地记者的人物,十二三个闽越猴子杀死了三个男子,只剩下了一个女子,闽越猴子贱笑着把手里的刀放在女子的胸口,挑开了她胸前的一道扣子,这女子一脸恐惧绝望,身体就要靠上刀尖准备寻死,那队闽越猴子的长官手发抖了一下,把刀尖移开,又挑开了另外一枚纽扣,然后扑上去撕开了女子的衬衫,撤碎了罩罩。 这女子嚎叫了一声,想伸手护住前胸,闽越军官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捡起了罩罩揉成一团塞入她的嘴里,用刀尖在在女子胸前端点往下划,拉出了一条血路,割断了她的腰带,非常宽大的牛仔裤就那样滑落在了地上。 那女子脸上挂上两行清泪,闭眼不再反抗,她还如何反抗得动? 闽越猴子军官大笑着,用含糊不清的中文道:“跳舞!” 女子扭头就想冲到海边跳下去寻死,可是被几个人狠狠摁到了地面,他们狂妄地大笑,徐清把这一幕全盘看到了眼里,心中还是奇怪,顺港内部已经成了这样,他们还有心思干这种事情,华夏的战地记者进战场是要军方批准的,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徐清深深怀疑,是不是在演戏要把自己骗出去呢?他不敢轻举妄动,眯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只见女子最小的那件衣服已经被撕碎了,那猴子的军官已经露出了他那恶心的万恶之源。 眼看分分钟他就把事儿做成了,闽越军官乐极生悲,一道寒光划过,他的人头落地,飞溅的鲜血喷了那女子一身。 徐清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随手捡来的砍刀,上面粘着散不开的血,徐清绷着嘴,背负着刘成武的遗体,双手持刀,双目透着红光,盯着这些闽越猴子,他们身上没枪,徐清也不会拿枪打他们! 闽越猴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两个人冲了上去,一个被徐清踢碎了蛋,一个被一刀砍得头和身子全靠一张皮连着。 那女子浑身的血立马就热了起来,可还是有畏惧,发抖的穿上自己的裤子,找了一根绳子绑着不滑落,起身躲得远远的,徐清沉声道:“别他娘在那里站着,下海往东游!” 那女子听着徐清的声音,木讷地下了港,跳上了一艘冲锋舟,徐清用眼睛的余光瞅了一眼,记得教过唐妮的,若是要坐船跑,应当把所有可供敌人追击的船毁掉,看来他们是唐妮等人登陆之后才过来的,真记者也说不定,徐清再也不愿意在这里和他们纠缠,再砍死两个人,快速跳上了那艘冲锋舟,把二爹的遗体放好,道:“开船!” 女子特别听话地开船,徐清忙道:“等一等!” 女子愣愣地看着徐清,徐清听到了远处的呐喊,改了主意,道:“快走!” 冲锋舟发动的一瞬,一枚天知道口径有多大的子弹射到冲锋舟船身上,子弹直接穿透了冲锋舟的合金船身,徐清迅速端起200,顺着子弹来路回敬一枪,瞄镜中,有人在动作,徐清嘴角勾起,再开一枪,那人继续闪躲,一点五秒之后,徐清第三次扣动扳机,瞄镜里那人还在闪躲,却稳稳地,毫无偏差地撞在了子弹上,战友一死,非索尔身子一颤,费心费力地布置了这么个狙击征地,就这样被人家干掉了?非索尔痛心疾首,仅剩下的三名队员,现在剩下了两名。 这是沈一亲手教徐清的绝技,近距离三枪绝杀,原理是第一枪惊动敌狙击手动作,暴漏自己的位置,第二枪逼迫敌狙击手做规避动作,同时,徐清这边分析他的动作习惯,第三枪,就是让这只惊弓之鸟自己往子弹上撞,徐清屡试不爽。 闽越猴子被这么折腾了一下,剩下了不到百人,趴在港口朝着徐清射击,可也只在海面炸起点点水花,同样是人,同样是军人,差别就在那儿摆着,如果把铁饭碗和升官发财当成当兵的目的,军队想打胜仗,简直就是做梦! 徐清的耳机里早已经翻天了,姜尚武他们七嘴八舌地问徐清现在的情况,徐清终于回复了他们,“鹦鹉追一下我的手机信号,告诉我怎么走!” 鹦鹉的平板电脑一直开着,一直关注着徐清的动静,开心地回复道:“徐兄弟,你往两点钟方向走,大约一海里就看到我们了!” 原来大家一直没走远,徐清很快和大家会和,把刘成武的遗体运上了橡皮艇,把那女子也送了下去,徐清把那艘快艇开了很远才游了回来。 几个人汇合在一起,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轻轻摇浆,朝着东北方向缓缓前行。 徐清望着星空,闻着周围空气,道:“北部湾今天晚上不会有大风大浪,诸位动静不要太大,咱们一直往东北的方向走,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要掉以轻心。” 徐清已经解开了围脖,脸色很有意思,鼻子以下是白的,眼圈是黑的,就像那忍者龟,胖子嘀咕道:“徐大哥,咱们为什么不开那艘冲锋舟走呢?” 徐清摸出一支烟来,想了想没有点燃,压低声音道:“目标太大了,飞机很容易追踪,海军陆战队的同志应该明白。”徐清看到胖子其实挺诧异的,没想到这胖小子这么快就出师了,情况紧急,徐清也不好和他寒暄。 山猫本来在另外一艘连着的橡皮艇内,看到徐清后跳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徐清脸上也露出了来这里唯一一抹发自于内心的微笑,道:“诸位,你们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来的好!来顺港之前,我是一点儿情报都没有,再说别的话就见外了,我简单和你们说一下具体情况。” 实际上徐清为什么来这里,朱柔都和大家说了,是救执行营救任务,只可能救一个人,如今出来这么多人,他们还想听徐清怎么说。 徐清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娓娓道来,“……在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已经打算这次拼的让蒋思突击队增援也得把非索尔那王八蛋留下,发现了这几名被俘虏的海军陆战队军人,只能再留他一命!非索尔绝对想不到我想干掉他的,他见我逃走了,定是觉得我怕了他,所以他一定会追,从现在开始,没有必要的事情,尽量不要说话。” 唐妮在徐清的身边,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越发憋屈,这一幕和卓木防御战何其相似?就不能让他踏踏实实地把这个仇报了? 唐妮还是习惯揽着徐清的胳膊,徐清也习惯了让她揽着,彼此在想什么,已然心照不宣了,徐清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衣冠不整的女子身上,似乎从上船的时候,女子就不敢直视徐清的眼睛,可是此时大家都在看她,她也不得不正视徐清的眼神了,她发现徐清的目光扎人,带着一股硬硬的风,她甚至觉得脸颊都被这股气势扎得生疼,情急之下,哭了起来。 徐清用命令的口吻道:“给我手!” 女子表现出了战战兢兢地样子,伸出了手,徐清捏住了她的脉搏,佯装在听,实际在观察她的手上有没有老茧,看了另外一只手,纤纤玉指没有任何拿过刀枪的痕迹,徐清道:“小雀,有迷彩服吗?给她一套!这是个任性的战地记者,偷偷溜到了顺港,差点儿被闽越猴子当小老婆玩儿了。” 徐清对女子露出了微笑,道:“没事儿了!” “有呢!”小雀在回答的时候,看清了徐清的眼神暗示,什么意思了然于胸。 让女子换好衣服上另外一艘船和鬣狗灰狼坐在一起,她在徐清身边低声道:“肩上也没老茧,肯定没玩儿过枪。” 徐清没有再管这码事情,抓了一件毛毯盖在了已经睡着的唐妮身上,然后扶起了二爹的遗体,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搽干净他身上的灰尘,才用一块黑色的毛毯盖住了他的全身。 海上一点儿风都没有,月亮也渐渐下山去了,只有繁星偶尔摔到水中溅起一些扑朔迷离的光晕。 唐妮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徐清发呆的样子,有一种错觉,他像是一座快要被压垮的山,想说些什么给他宽宽心,却又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不给他添乱。 活着的六名海军陆战队军官和队员都已经安睡,那名承受不了痛苦,就算自尽也不服从闽越猴子的战士也静静躺着,姜尚武金刚豹子几人伏在船上端着枪警戒,大家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实际上都在想一件事情,自己的队伍能活着再相见,这些海军陆战队队员也活着再见了,而徐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背出来二爹的一具尸体,老天不公…… 第0158章分分合合 枯桑知风,海水知寒,凌晨的时候,海面上到底还是有些冷,好在不像北冰洋那般舀点水就是冰,徐清最心疼差点儿死去,被开了整个胸腹才救过来的唐妮,把自己的毛毯给她盖在了身上,唐妮睡得很浅,有点儿动静就醒了,看着徐清朦胧道:“徐老师你盖着吧,我不冷!给那些战士也行。” “大家都有,你好好休息!” 唐妮在徐清身边永远和猫似得,喜欢腻着,也不出格,比如此时就抱着徐清的手臂,什么也不做。 海水无风时,波涛安悠悠,遥望而去,四周已经看不到岸,也看不到光,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暗蓝色,非常安静。 徐清手机还有一点电量,担心第六部队追不到自己的信号,没敢再动,拿着鹦鹉的平板电脑看着航线有没有偏离,北部湾没有公海,距离华夏领海还有大约一百三十海里,一海里大约一点八公里,照现在这个速度,得飘到天亮才能到,海流是朝西北的,助力很大,徐清想开推进器,但是一旦这个时候被非索尔找到,就完完全全成了靶子。 忽然间,山猫发出了“唬唬”的声音,大家立马惊醒。山猫的报警,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徐清压低声音道:“大家别出声,安静!” 交代完,徐清端起了望远镜,观察着海面,肯定不是飞机或者快艇追来了,山猫听得到而人类听不到的动静,定是海里的危险,徐清可不会认为是华夏潜艇在附近活动暗中守卫,他想起那晚的虎鲨,非常不安,那天的桑扶国一艘军舰被击沉,它们饱餐了一顿,定然是守在这个地方了,附近看不到波浪,说明还远,这个时候务必未雨绸缪了,徐清道:“给我个水壶!” 谁也不知道徐清要做什么,姜尚武把水壶递给了徐清,徐清淡淡道:“胖子,血盾!” 血盾也到位了,徐清将水壶里的水尽数倒掉,取出了小刻刀,割开了手腕儿动脉血管,就一个小口,鲜血一滴不浪费地喷到了水壶,众人始料未及,否则说什么也不准他做这个事情,徐清把血盾含在了嘴里,在水壶快满的时候,徐清迅速含住了伤口,用药止住了血,常人献血最多400,可是这个水壶里面装了一升徐清的血。 血盾外敷具有神效,但是不能咽下去,强大药力都可以把胃酸凝固了,徐清仔细漱口,拧住了盖子,道:“唐妮,用狙击弩把这水壶射出去。小鹰,无声狙给我!” 海面还是一如既往平静,但是山猫的警报让徐清不得不重视,橡皮艇在这一片汪洋,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唐妮拿起狙击弩,将水壶挂在了上面,朝着高空举起,徐清道:“低三十度,抛物线有极限距离的。” 唐妮听话地调整狙击弩方位,“嗡!”伴着弓弦跳动,一支弩箭在星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远远地射了出去,徐清端枪,枪口一直跟着水壶,在它即将入海的时候,徐清压低枪口,扣动扳机,微声狙击枪只发出了仅限周围人听到的微弱声音,大家都端着望远镜盯着远处水壶,看到了一点火星,异口同声道:“准!” 徐清没吱声,还是盯着那片海面,波涛翻涌,浪花飞射,看海面鱼尾,果真是虎鲨,山猫压制不住叫了一声,徐清忙道:“别叫!”山猫低低呜咽了一阵,远处情况发生了变化,虎鲨尾甩水高高跃起,下面跟着一个更大的家伙,生生把虎鲨吞入腹中,徐清额头马上溢出一抹冷汗,已知的海洋食物链的最顶层——虎鲸。 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三亚这个旅游胜地拦鲨网拦不住这个东西,得想办法把这严重威胁华夏百姓安全的这东西赶出去呀。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辛亏徐清判断准确,否则他们这一船人就全废了。 那个地方成了战场,他们这边就安全了,徐清放下了枪,再把目光放在了电脑上,道:“差不多了,开推进器吧!”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金刚和豹子就是苦力,摇了一路浆胳膊都硬成铁块了,听到徐清的话,松了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了。朱柔问:“之前咱们为什么不开呢?” 朱柔虽然通过了第六部队的训练以及考核,能力有,但是许多技能没有学习,实战也就卓木那一场,不知道当中道理,徐清轻声解释道:“我们就是一个橡皮艇,上面没有电子设备,他们无法用雷达追踪,要想追踪,敌人一定是从顺港过来,船毁了,只能动直升飞机,他们的飞机也就那些,飞了一下午,油量根本不够到这个地方飞一个来回。咱们快点回家。” “敌人的军用卫星不会跟咱们吗?”朱柔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些尴尬,因为“军用卫星”这个词汇是他刚学的,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脑海中只有一个主观臆想,觉得不管自己在哪里,军用卫星都追得到。 徐清笑道:“开始我是有点儿担心的,美洲的天眼卫星是相当厉害的,但是在我华夏的防空识别区下,天眼被挡住了。所以现在咱们是非常安全的!不用担心。” 朱柔问:“防空识别区是什么?” “这个一下两下和你也说不明白,等回去了,我给你们系统的讲一下!”从三言两语中,徐清已经听出来了朱柔的水平,他在第六部队学的只是单兵作战技能,理论上的知识,科技强军的有关东西,家里还是留给了自己,唐妮和朱柔都是一样。 说话之间,徐清眼睛的余光扫视着那个女记者,她坐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徐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唐妮赌气道:“徐老师,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么?你的血是白来的是么?我真服你了,人家钓鱼用鱼饵,你钓鱼用血,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很烦人呢?” 徐清算怕了她了,一个宠坏了的小妹妹,道:“谁的血都不是白来的,你们因为我来了,我必须得把你们好好的带回去呀!” “嘿,徐兄弟,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明显,咱哥几个是为国家来的!说是为某个人来的,上面知道了,我们又得写检查了。”姜尚武带节奏了,其余人点头称是,很多东西做到心照不宣恰到好处就得了。 那个叫冯远的老兵精神好了许多,想起了这少年战士喂自己血,也喂鱼血,人家姑娘真没说错,确实有点儿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可是在这里他真的无法说什么,对这些人还不太了解,还是见了舰队首长再说吧。 近乡情更怯呀,冯远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一年生死两茫茫,昔日战友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现?妻子见到自己会怎么样?小女儿还记得自己的样子么? 冯远心中凌乱不已,感伤不止,真是恍然若梦,恍如隔世。 很快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青色,一层薄薄的氤氲在海面上飘动,“哒哒”的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让徐清服下一颗定心丸,舰载武装直升飞机整个编队围在了四艘橡皮艇旁边,摆出了战斗防御阵形。华夏领海,北海整个舰队出动,没必要做这样的防御,飞行员只是在表达敬意。 大家很快被带上了一艘巡洋舰,大校舰长带着十几名军官迈步在甲板上,作战靴踩出的声音,像命令全军进攻的擂鼓声,他们见到了已经被列入烈士行列的战友,竟然活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昔日战友们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啊! 医疗队很快把这些已经被的徐清做过初步治疗的军人们带走了。 蒋思所乘坐的运输直升飞机落在引导员的帮助下落在了这艘大大的驱逐舰上,独眼蒋思甩着自己身后的六名队员大踏步走到了各位长官面前,站在徐清的队伍前面,朝一干海军敬礼,没说什么,自古以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抱了一套军装,递给了徐清。徐清小心的帮二爹穿好了这一身常服,放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的,是一盏鲜艳的军旗。 蒋思试探地问:“一起回去复命?” 徐清摇摇头,道:“先不,又累又饿,我还得补血,就住他们这驱逐舰上了,袍泽兄弟,总不能不管饭吧?” “那他们呢?”蒋思指着姜尚武小队的人员以及朱柔问道。 徐清站不动,坐了下来,道:“老姜这次是休假中的一次受外部领导的行动,先回去给廖处长做个报告。朱柔和唐妮回去上课吧。我在这里休息休息就回去了。” 唐妮本来去和舰队行政干部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回来恰好听到徐清这么说,忙道:“医生说我皮肤嫩,伤还没有痊愈,不好再舟车劳顿,我也在船上养一养。” “那我呢?我自己回去上课?” 徐清眼睛一瞪,道:“可不是?!唐妮你也别闹,京大可是一课难求!” “我不!当老师的都在这儿,我一个学生回去干嘛?徐老师你可以给我开小灶啊!” 徐清是真拿唐妮没办法了。蒋思却非常浮夸地下了一个死命令,道:“小清你也别玩儿这个眼前花,司令员说必须把你带回去,修养回去修养。” “嘿,蒋叔您也甭诈我,司令员才不会下我的死命令呢!您先把我二爹带回去,我在这里休息休息就回去了,这样,唐妮留在我身边,您也放心了吧?” 蒋思是拿徐清没办法,看向唐妮,问:“你怎么说?” 唐妮道:“徐老师说我嗓子嫩,不要多说话,但是有我罩着徐老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做危险的事情。” 蒋思盯着徐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清抢先道:“蒋叔您啥也不用说了,您也不能绑我,对不对?” 蒋思叹了口气,道:“小清,你身在局中,浑然不知道危险,美洲那边差点把你打成引起闽越地区战乱的祸首,不可再任性,明白吗?” 徐清乐道:“蒋叔,您说您这退役的岁数,好好在队伍训练菜鸟呗,动不动就跑出来了!” “唉!”蒋思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徐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一抹怅惘,刚才说的话,诛了蒋叔的心了,他说过的,这辈子就怕脱下军装,能组一个训练营,还是沈一对他的怜悯,否则因为他那一只瞎了眼睛,早就退役了。 唐妮在徐清耳边低声道:“还真惯着你!” “可不是, 我爹妈们教了我本事,而所有的战术,几乎都是被他打出来的,小时候被爹妈们送到各个地方学艺,被老师傅们轻骂几句,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的房子点了,反而好几次被蒋叔用实弹打在防弹衣上,被他揍的什么都不是,也从来没记过他的仇。” 唐妮悄声问:“徐老师,咱们是去中东?” 徐清摇摇头,“先去南美,怎么也要给他带回来几瓶正儿八经的甘蔗酒。” 姜尚武小队被舰队安排飞机送了回去,徐清没敬礼,靠着护栏对他们招手,这分分合合的日子呀。 他盯着蒋思的那架带回二爹遗体的运输机,有些事情,真不能再拖了…… 第0159章碧海蓝天 夕阳西下,余辉将最后一抹温暖洒在了驱逐舰甲板上,进入了军港,上级特批了一次庆功会,战士们载歌载舞,虽然有一个战士牺牲了,但是七名战友好好地回来了六个,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有文工团的同志来唱歌,放松下来,也不唱那振奋人心的军歌,大家一起玩儿一起闹,节目也是谁有谁上,那个几乎没有伤势的战士也参加了活动。他叫陈卫东,是个大学生兵,二等功是没跑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提干,他说书似得讲诉自己被抓捕的经过,妙语连珠,生生把悲壮险些丧命的人间地狱说成了他们七个中心开花的战场。 徐清一直都清楚,华夏近代的几次战争都打得非常难,当年宣传美洲所谓的世界联军只是纸老虎不堪一击的宣传语确实害了很多不懂战争的新兵,可是也不能让战士们心存恐惧,像这个优秀的战士,言辞当中说出了敌人的可怖,可是也传递给了战士们宁折不弯的精神,被俘虏,不能想着认命,更不能想着千方百计去保命,要想着斗争。就连徐清也听得津津有味。 文工团文职少将非常好看,叫罗菲菲,据身边的中校说,罗菲菲是军人世家,高考就考进了军校,祖辈似乎是京城军职高官。作风硬朗,准备进作战部队的,可是被他祖父也否了,她是陈卫东从小的同学,早已经芳心暗许,陈卫东也有这个心意。 了解到这个事情,徐清八卦起来,问道:“那这次他回来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中校道:“难啊!” 徐清有些奇怪,道:“罗荣英老将军该不会是嫌弃陈卫东的家世配不上他家门户吧?” “呵呵,这倒不是,罗荣英老将军只有这一个孙女,放过话,我罗家的女子,不会狗眼看人低,只要不是窝囊废,她敢嫁,我就敢同意!”中校说完才惊讶地看着徐清,道:“你认识罗荣英老将军?” 徐清笑道:“一面之缘!”军中总决策部的老将军,都有一面之缘,根据第一映像,徐清相信罗荣英老将军能说出这个话,可是他更奇怪的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中校解释道:“其实罗菲菲有个同学一直在追求她,和陈卫东也是铁磁,后来陈卫东被定成了烈士,罗菲菲一度奔溃,就是他一直照顾着,现在都订婚了。唉,你说世事无常吧?” 说着,中校看着一直挽着徐清胳膊的唐妮,问:“你们是恋人?” 徐清还没来得及解释,唐妮就道:“当然不是,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我嫂子是歌手,就算渡天劫都不会改嫁的那种。”听她这话,是有些为陈卫东鸣不平了。 中校和徐清有两面之缘,第一次就是救下来那群高山岛刁民,今天是第二次,也算有缘分,年纪也不大,看样子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军官,听着唐妮的话,看着这些小后生们热闹地玩儿,感慨道:“未来这艘驱逐舰,领头羊一定是那些活着回来的战士了,这个有能力,那个有战术,呵呵,坐井观天,对世界能有多少了解?能有多大心胸?年轻人还是要血里火里滚一滚,去当一次俘虏,才会知道战争是怎么样的,心胸总是被苦难撑大的,小姑娘,你看陈卫东经历过了生死,许多事情都看开了,他看罗菲菲的时候也是满眼的清澈,罗菲菲经历过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子,所以小姑娘你体谅体谅,最近几天海上发生的事情,寻常小老百姓知道什么?就算是你们两个,我们舰队司令也给校级军官下了命令,说不问,不猜,好生照顾。位置不一样,看出的东西就不一样。” 唐妮还在赌气,道:“那陈卫东就这么没老婆了?” “哈哈,你可以给他介绍一个呀。” 徐清笑着点头道:“这话说的很在理,喝一杯?” 唐妮嗔怒道:“不能喝!养身体呢。” 徐清大笑,捋了一把唐妮长发。 才一年,新入伍的战士也好,老兵也好,都清楚这几名被带回来的军人是多么不容易,可是上级严令不准把将他们七个带回来的人泄漏出去,军舰上亲眼见到过徐清的不敢多说什么,那些没见过的,只见徐清没有穿常服也没穿军装,身上只是一套非常随意的黑色衣服,已经把他当成了异类,再看他身边偎着的女子,心中有些不乐意,这是纪律严明的部队。他那算什么?说不定就是哪个大员的儿子,来这里闹着玩儿来了。 包括那个被徐清他们这块儿议论了半天的罗菲菲,看着也有些不顺眼,文工团里她最大,除了表演,也能做个主持人,声音很好听,像一只百灵鸟,清亮,高亢,她说:“看到他们能回来,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亡我者,我也,人不自亡,谁能亡之?希望在做的各位可以好好想想明白,悟者,吾心也。能见吾心,便是真悟,大家要好好看看自己的身,看看自己的心,真悟了,才能想清楚,你在这里的意义。” 在场的人听前半段的时候,都觉得说得好,可是后半句,怎么听都觉得是自己被骂了,但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嘛?军人仪表是有的,还看什么心?当两年大头兵的有,求升官发财转入机关单位的也有,这是海军陆战队,是要打仗的兵,谁没想好似得。 唐妮聪明,一耳就听了出来,推了推徐清的胳膊,道:“说你呢。” 徐清望着燃在甲板上的篝火,轻轻笑笑,这话针对性当然很强,倒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正派人,徐清从来没被人指名道姓地骂过,这种不指名道姓的挖苦也没有过,倒也没什么感觉。徐清环视了一眼,发现那个女记者居然还在这里。 唐妮顺着徐清的目光看去,轻声道:“他叫姚珊珊,确实是京城的随军记者,和京城方面确认过了,来了四个人,各方面都符合逻辑,天衣无缝啊。京城也正在调查,她是怎么知道顺港问题的,我觉得人家知道也没毛病,闽越地区是个什么战局,我养伤的时候都清楚。” 徐清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她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巧了,而且看她被欺负的时候,表情动作也没有丝毫问题,现在京城给发了金水,确定了她的好人身份。可是徐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庆功会上节目了,击鼓传花,鼓点一停,花在谁的手里,谁表演节目,前面有战士们表演了铁枪插吼的硬气功,有战士表现了吹掉啤酒瓶底强大肺活量,还有人表演了闭眼组枪,最终这朵花传到了徐清手里,唐妮有些兴奋了,记得在大兴安岭附近在宋司令面前表演的枪法,不知道让多少人折服,今天一定能让这群人服服帖帖。 徐清也不退缩,找了一把吉他,竟然要表演弹唱,他笑得很好看,道:“灯太晃眼,看不清琴弦,背着点光,唱一首已经成为一个群体信仰的一个歌手的歌。” 唐妮在原地没动,望着徐清所面对的方向,西方,微微靠北,那是凉山的方向。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惜别伤离临,请饮清酒三两三,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 徐清唱歌很好听,大家认真地听,说的那两句话,让人想起了许巍,许巍确实是一个群体的信仰,许巍确实也是这样说话的,但是前奏起来的时候,不是许巍的任何一首歌,有人听出来了,是《性空山》,军人,没有人拿歌手当信仰,但是许多人确实听过,很难听得懂。 唐妮也听不懂陈粒唱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听得懂徐清唱的,别后不能相见,我独居性空山,我祝你好走,我也好好的。 看样子,徐老师已经从心底开始慢慢接受五爹一娘牺牲的事实了,现在再推敲那句“悟者,吾心也。”倒真有些味道了。 那些战士们看到徐清上台,倒是没有觉得他会出丑,可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唱的竟然这么好。到了台上,就是罗菲菲的地盘,她有意挖苦,可是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曲后,台下竟无掌声,徐清放下了琴,往台下走,把二爹救回来的时候,他的心确实犹如刀割,可是一天一夜他守着二爹,他都不和自己说话,他明白了,人没了,确实就没了,自己再怎么呼唤,他们都回不来了,还不如背着他们的希望,带着他们的精神好好活下去,新仇也好,旧恨也罢,那都是自己的事了。 陈卫东抱着一箱啤酒站在了徐清的面前,眼神似有泪光,拿起一瓶来,道:“都在酒里!” 徐清知道他的感恩,接过了酒,一饮而尽,跟着陈卫东起身的,还有那段飞营长的好多好多旧部,他们排成了长龙,一个接一个地敬酒,徐清毫不退缩,喝他娘的,喝完的都站在了徐清的身后,没喝的都在他面前,众星捧月一般,他的肚子渐渐涨了起来,脸色也红润的多。 罗菲菲有些诧异,这个年轻人在军中威望这么大么?是个什么人物? 唐妮终于站起身来,一脸骄傲,仿佛被尊敬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可是她脸色马上就变了,跑了上去,挡在徐清面前,道:“他不能再喝了,他还有伤呢,你们想害死他呀?” 徐清笑道:“言重了,但确实不能再喝了。” “好,那咱们喝,为他干了!” 场中一片热闹,周围就是碧海,头顶是蓝天,浩然正气…… 第0160章一路闲谈 夏天似乎来了,徐清身上的衣服偏厚,现在穿不合适了,乘车走到钦州,唐妮给他买了一套衣服,从家里来的嘛,穷家富路,带着卡还有好些现金,都是台球厅挣来的。已经是一个小中产阶级了。 对于他们来说,永远没有缺钱的时候,所以特别不在意金钱,反而在花的时候,要考虑到给部队节省经费。徐清是这样想,但是唐妮花自己的钱,根本不在意多少,不在意衣服多贵,二人风尘仆仆又来到了闽越地区,又来到了凉山,徐清找到了那辆彻彻底底的军用huv,当初是他藏好的,没有人能找到。 路上,徐清给唐妮讲述那天的凉山之战,告诉她徐虎是怎么挡住了敌人,告诉他书生和医生这对亲兄弟是如何把敌人陷入绝境,最后还告诉了他,二号首长是如何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说这一切的时候,徐清已经一脸云淡风轻,再不像当初那样避而不谈。 唐妮非常欣慰,徐老师肯把自己的背负,分给自己一些了。 她在开车,徐清在副驾上假寐,刚吃了一些补血气的中药,有些困倦。唐妮问他,“徐老师,你平心而论,你认识的女子里谁是最好看的?要客观哦!” 徐清翻了翻眼皮,伸展了一下身体,道:“客观啊,徐冰清啊,那丫头要是好好打扮打扮,确实是个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主。” 对于这个说法,唐妮也不反对,要不是对徐冰清有些看法,她能被徐冰清掰弯了,于是幽幽说道:“徐冰清啊,就是看照片让人想入非非,看到本人,就会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想入非非的人物,确实好看,性子还要磨。徐老师,接下来谁好看?” “那可就没法说了,我想起宋玉来了,一中三才的一个,不是写过《神女赋》吗?咱们华夏人的审美标准无非就是两篇古文,《神女赋》和《洛神赋》,徐冰清是集合了里面的所有优点,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各自有各自的特点,比如说我干妈和我小姨,乍看之下根本就一样嘛,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这就不是唐妮想要的答案了,有些失望的发出那么个声音,她问:“那韩思雨呢?” “她?”徐清睁开了眼睛,眸子变得非常温柔,道:“她,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感觉的,在我这儿,她就不能评论相貌了,你不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灵气,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么?” 唐妮吃醋了,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那我呢?” “哈哈,你呀?你说呢?” “问你呢!” “你说在韩思雨的眼里,是我好看还是阿果好看?” 唐妮愣了愣,怎么把人和一只狗比较?可是想起韩思雨对阿果的态度,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 徐清又问:“你说,如果我小姨和思雨一起掉到水里,我先救谁?” “这……” 徐清笑道:“别瞎想,给别人在自己的心里排名,是一些初中生才做的事情,谁第一好看,谁第二好看,思雨是你嫂子,你是我妹子,真有一天你们两个都掉到水里,让我救一个,我只能先救一个,然后和另外一个一起死。” 一句话把唐妮说的喜笑颜开,可是她又想出了一个更刁钻的问题,“你选择救谁,然后和谁一起死?” 徐清无奈了,这么深奥的问题,没法回答呀。可也很窝心,这妮子分明是想让自己更在乎她一点,如果她不在乎自己,就不会这么问了。 只是这问题没法回答,徐清干脆就真的睡了。 看着徐清的样子,唐妮狡狯一笑,开了收音机,搜不到国内的频道,干脆就开了车里下载的一些音乐,响起的还是那首《琴操》。 闽越地区主要发展的城市都在沿海地区,内部森林居多,徐清走的就是森林,主要是从北到南先去澳洲,总有陆路,无路可走,也总有船支,现在的难题是,他们出门的时候只有身份证,无护照无签证,却要横穿几个国家。现在有个更大的难题,就是这里全然没有了信号,唐妮开着车,迷路了。 徐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朝一个大概的方向乱串。 这次为什么出来,唐妮知其一不知道其二,她明白徐清这次出门就是为了索非索尔命的,并不知道徐清这次去澳洲是找个帮手,直接飞去肯定更快,但是她非要跟着,也正好这一路让她开开眼界。没带胖子,是因为胖子现在脑海中知识储备太差,回学校上课,是比开眼界更要紧的事情。 丛林迷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幸徐清和唐妮二人遇到一队被闽越地区散兵游勇险些抓了壮丁正在自驾游的富二代们,帮了他们一次,都是华人,对方检验了徐清和唐妮的身份证,确定是真实身份之后就干脆同行了,一直走到了佛国边境,导游和边境办理了证明,踏入佛国休整。 遇到这帮二代们,徐清并不感到意外,南方经济改组,许多家族企业老板看出了对下一代培养的重要性,不准他们胡吃海喝,赶出家门,让他们自己闯荡出个样子,这些人起点都比较高,在国内怎么都饿不着,想了想,干脆出国吧,自驾游。 他们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人,和家人商量了之后,每个家族都派出了一具有相当实力的保镖。官方了解了这件事情,从西部战区出了一个拿过世界特种兵比赛冠军的老兵,带他们的这次队,办理了最高规格的证明,通知了他们这次自驾游所要途径的几个国家的大使馆,关注一下这批精英富二代的行踪。 队伍人不多,十位公子小姐,十名保镖,加上带队的,才寥寥二十一人,七辆越野车。 他们被闽越前当局一些散兵游勇伏击的时候,之所以吃了亏,是因为敌人有狙击手,他们带着的一些装备,根本够不着,唐妮和徐清潜到敌狙击手背后把他们干掉了,他们的带队人才带着保镖把敌人消灭干净。 这里面有四个大小姐,六位公子哥,他们看自己保镖的表现双目放光,却根本不了解重中之重,是唐妮和徐清对敌人黑枪的控制。所以基本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兴致。 徐清和唐妮单看相貌都是非常养眼的那种,他们这些二代们平日里和明星称兄道弟,道姐道妹,对好看的人都有些麻木了。 徐清和唐妮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是同类,和他们带队人谈得很投机,当他介绍自己叫老鹰的时候,徐清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亲手把乌扎拉练出来的猛汉,徐清爱屋及乌,对他平添了几分好感。 老鹰说,这些公子哥们都是非常正派的人物,尤其是一个孙姓的公子,结交天下好汉,有海纳百川的气度,两家小姐都是追随他来的。 闲聊的时候,徐清说自己就是个退役军人,带妹妹出来玩儿,这些人就连个笑脸也懒得给了,是因为他这么年轻就退役了,肯定是触犯了不小的纪律条令,但是他们对唐妮的态度很好。 在佛国边境休整了一下,他们再深入佛国百余公里,在野外搭建起了帐篷,烤一些野味,泡一些压缩疏菜,徐清还在回血阶段,唐妮不让他吃太油腻,可怜地只吃了一些菜品和唐妮买来的一些中草药粗略做的药膳。 年轻人们在这里高谈阔论,分析着国家经济走向,说这次雨微集团进军南方的意义,还有雅舒集团经济体致力于打造校园博物馆的事情,并不知道雅舒集团放弃了打开欧洲市场,冲击欧洲奢侈品品牌,瞄准了非洲地区医药行业,先拿a制药公司开刀;说到军事实力,他们都知道华夏打败了婆罗狗,并不知道闽越地区,实际上也是华夏主导大换血的。滔滔不绝,仿佛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国家就能再出来几个航母群一般。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枪械,见徐清听得入神,孙姓的潇洒公子哥解释道:“九五突击步枪是很先进的自动步枪,但是枪栓的位置有些尴尬,上趟的时候必须要躲在掩体后面,再进攻的时候,必须要重新瞄准,而且开枪的时候,总是能呛到战士,你当过兵,肯定也知道这些问题,我觉得最科学的枪械,还是16。” 徐清笑道:“但是在外面打仗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用ak47。” 孙姓公子哥深以为然道:“不错,ak几乎是零故障,缺点是后坐力太大。徐兄弟,你猜得到在打婆罗门的时候,老鹰就用一把ak47牵制了敌人一个炮兵营的火力吗?” 对婆罗门的经典战例,徐清看过那么两眼,孤胆英雄没听说,觉得可圈可点的,是开火第一个晚上,一个尖刀部队潜伏暗杀敌人一个连的经典暗杀,还有乌扎拉带队拿下一个城市的战斗,老鹰怎么打的,他还真没什么了解,摇摇头道:“还真猜不到。” 又说起了对战婆罗门,大家谈性大涨,果然说到了乌扎拉,也说到了卓木防御战,老鹰问:“你觉得乌扎拉这个铁血女兵怎么样?和我比?” 徐清望着听到卓木防御战有些难受的唐妮,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乌扎拉这丫头水瓶座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战术战略我也猜不透,单说战斗力,老鹰,我觉得她比你厉害一点。” 一名知道老鹰来路的公子哥用木棍挑动了一下火堆,把一点火星挑到了徐清脚底,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乌扎拉是老鹰训练出来的?当了两年大头兵,不知道就别瞎扯淡。” 徐清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 老鹰笑道:“徐兄弟说的还真不错,我现在确实打不过乌扎拉,这丫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呀,选择了退役,也不知道上哪儿玩儿去了。” 老鹰年纪不大,三十三四岁的样子,看他怅惘的脸色,徐清心中暗笑,乌扎拉啊,有男人爱上你了。 婆罗门战场这个话题被聊死了,大家又开始聊经济,孙姓公子哥似乎对一个姓温的温婉大小姐十分钟意,问道:“温姑娘,你不是最服气雅舒集团的苏雅董事长吗?最近听说她有个第一顺位继承人,像是她外甥。” 正在把玩儿一枚玉石的女子柔声道:“全是空穴来风,前几天我还去参加年会来着,根本就没见到她所谓的外甥,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顺位继承人,苏姐才那么年轻,生不生孩子不说,距离七老八十还有五十年呢,谁知道那个时候经济格局是什么样的。” 四名姑娘关系看似融洽,实则分成好几派,喜欢孙姓公子的两名女子是一派,暗地还是对立的,温姓女子也只一心想出门历练,没任何其他的想法,反倒得到了孙姓公子的青眼相看,其他两名女子为了给孙公子打圆场,道:“真的有的。” 温姓姑娘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得,又没什么聊的了。 徐清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暗想,让小姨这辈子生孩子是不大可能了,有一次和叶玫闲谈,叶玫说小姨说过一番话的,“一个人用自己的一生寻找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我祝福他们,祝福他们从对方身上得到的爱,比我姐姐给我的更多,或者,和我给予自己的一样多。” 可以让她托付终身的男人,估计得上火星找了。不嫁才好,省的让其他男人欺负。 徐清不禁想念小姨,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我和唐妮在佛国,没有任务,在玩耍。” 正要发送过去的时候,唐妮拿过手机,在后面加了“么么哒”三个字,笑道:“想和家人亲近亲近都不会说话……” 第0161章马来地区 这一次出行,老鹰定的路线是最远到马来地区,根本不敢往中东那边走,这群人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他可担待不起,中东非洲那边是肯定要去的,但绝不是现在,他们还需要成长。 如果开车不走水路,马来地区也恰好是徐清的必经之路,能同行很远,徐清的军车就跟在他们七辆车之后,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所有人都只带着一双眼睛看,路上也能看到许多纷争,但谁也没有管闲事,可是到了班城的时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城市入口处厉兵秣马,有武装人员在审核一个个过客。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战乱区域,他们出示了华夏提供的证件,很容易就放行了,徐清也毫不遮掩地挂出了华夏国旗,虽然有特殊通道,可也有些堵,徐清摇下车窗,咬着一根冒着烟的雪茄,摘下了墨镜,望着审相当严厉的平民通道,有一个非常落魄的拾荒妇人,背着一个大大的麻袋,步履艰难,出示了他们国家的特别通行证,关口军人把她的麻袋倒了出来,里面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和瓶瓶罐罐。 守卫军人对这些东西当然看不上,做不出那种雁过拔毛的事情。 徐清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没听佛国南部边境有战事啊。” 唐妮也奇怪这里怎么了,吹了个口哨,招呼过来一个当地士兵,用非常流利的佛国语言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进入班城,会有危险吗?” 唐妮又是眨眼又是媚笑,把这个军人迷了个地覆天翻,把所有情报都问了出来。 “哦,这倒不会有,我们国家有富豪被绑架了,世界安全联盟介入调查,确定那帮劫匪在班城里,现在这个城市只允许进,不允许出……也不是,你们能出去,因为你们伟大的华夏人。” 唐妮甜甜地道了一声:“ 3q。”这个马屁拍的舒服。 唐妮对徐清笑道:“抓贼呢,徐老师你说怎么个情况啊?为什么许进不许出呢?不是应该许出不许进么?” 徐清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道:“世界安全联盟插手的事儿,肯定不是听起来那么简单,部署,也一定不会像我们猜测当中那么容易,咱们进去调查一下吧!可能会有一次枪林弹雨,唐妮,换大国旗,吸引在此地的华人,遇到危险了,注意向咱们靠拢。” 徐清对于战场有很强的预感,路通了,轮到他们进入的时候,徐清看了一眼那个拾荒老妇人,徐清给叶玫打了个电话,暗自交代了一些事情,道:“走吧!” 进了班城,又是一轮重新的堵车。 那个拾荒的妇人倒是好走的多,走到了他们车队的前面,宽大的袍子,黢黑的脸颊,有承重的背负,走的很慢,这座城市已经超负荷了,到处都是人,街道非常热闹,有一群当地欺软怕硬的人就守着这群新入城的人,能捞点是点,看到这么个好欺负的,彼此会心一笑,围了上去,上下打量,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这个语系,徐清和唐妮听起来没什么压力,他们在说:“脏是脏了点儿,但还是挺嫩的嘛!” 一个无赖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嚷嚷道:“别捡垃圾了,回去和我生孩子吧!”这妇人使劲摆动的身子,却挣脱不开,无赖正想把她拽到怀里蹂躏一番,徐清看到前面老鹰车队一辆车门打开了,冲出了一个眼里的不揉沙子的年轻人,上去就对那个痞子一拳。三五下就把那群人放倒了,徐清咬着雪茄看着,道:“还是有两下子的嘛,不过,这个闲事儿真不该管。鱼龙混杂啊!” 后来这事情处理的倒也没麻烦,这里的人对华夏人有畏惧也有佩服,不敢多惹,也就散了。 这档子事情结束之后,徐清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看着她捡起来一些破铜烂铁,接到了叶玫的一条微信,“她在家呢,亲眼所见。” 徐清咬了咬嘴唇,自语道:“是我太紧张了?” 唐妮轻声问:“怎么了?” 徐清道:“我好像看到了那个拾荒人的麻袋里有狙击枪的零件,我怀疑那个叫姚珊珊的女记者是杀手,跟来了,可是姚珊珊现在在京城。也许是我真的太紧张了。” 唐妮咬了咬嘴唇,心里也觉得徐清太紧张,最要命的是,徐清明明知道这种紧张来自于哪里,却迟迟不能确定。 徐清跟着那些人入住了一个还算好的酒店,他们都是大款,替徐清付了钱,开了两个房间,徐清也不和他们矫情,吃饭的时候,有人嚷嚷:“这里的花椒好大啊!” 徐清和唐妮相视一笑,哪儿是花椒呀,这是他妈的苍蝇,看来这里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二人一点儿也没有浪费这点儿饭菜,吃完了之后,徐清拿了房卡就和唐妮出去了,也没和老鹰他们说什么,神神秘秘的,一些人唠唠叨叨的,说这两个人真有病。 班城是佛国边境,另外一边就是马来地区,原本这个城市就乱七八糟的,现在施行这种许进不许出的策略,更是乱七八糟,徐清一直在猜想世界安全联盟的想法,如此把城市弄的鱼龙混杂,能把匪徒逼得无路可退,到最后想走,只能鱼死网破,可是那样一来,伤亡就多了。 这个主意,一定是美洲那边想的,不知道华夏是不是知道这事儿。 事儿是赶上了,徐清必须尽早想对策,这个地方向来是华夏人旅游圣地,人员无法估算。真要把事儿闹大了,估计各国军舰都得来弄走自己的国民,到时候就乱套了。 此时,徐清想的东西,也正好是唐妮在想的,未雨绸缪,唐妮已经取下了国旗,戴上了口罩,车牌也是假的,在一个超市的门口停了下来,徐清走了进去,放了一块儿金砖,道:“大米白面矿泉水,有多少买多少。” 做买卖的,哪个不是见钱眼开,忙不迭地点头,徐清轻笑道:“帮忙装车。” “好,好!” 军车后备箱是装武器装备的,非常宽大,徐清这次出来除了一些汽油,什么关于枪械的装备都没带,只有随身携带的防身手枪,还是洪剑的团长送给自己的那把,唐妮的手枪,是打卓木防御战的时候,一个战士的手枪。 一个后备箱险些把这个超市的存粮搬空了,超市的人员帮忙搬运,而有一些好事之徒一直在旁边看,当后备箱关上的时候,那些人趴在了车顶,不停对着唐妮吹口哨。 唐妮准备开车门,一个汉子靠着车门,唐妮看向了徐清,徐清把拔出了手枪,顶在这个人的眉心,嘴角挑起来,道:“e!” 虽然人多,秩序还是有的,他们还没见过枪械,吓得腿软,徐清道:“go!” 没有回酒店,而是在这个城市先走走,也算是考察地形,大小也不过平方三十公里,唐妮道:“徐老师,能不能别这么紧张啊,搞得我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徐清长叹一口气,道:“可是我确实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富豪被绑架,听起来是一件小事,却申请了世界安全联盟插手,插手就应该抓捕,但是如此憋着,是什么目的?咱们回去吧,我要调查这件事情。” 此时此刻,京城外事部门接到了佛国大使馆的情况报告,总决策部把命令下达给了北海舰队,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就是全权负责,打或者不打,都是北海冯司令下达命令,信息部早已经了解到这个事情,也一直在关注,让人奇怪的是,世界各地没有一支武装势力宣布对这件事情负责,但是对于富豪的绑架是真的。 任务怎么执行?世界安全联盟插手,华夏维和战士没有接到出动的命令,营救任务,华夏不管,但是看班城的情况,山雨欲来风满楼,得先撤侨。 冯司令下达了临时演习任务,一艘驱逐舰,两艘巡洋舰出动,执行任务,到佛国海域待命。 第六部队没有作战任务,就负责监控,也清楚这件事情,他们也调查不到这群绑票份子的来路,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就是这支势力在想办法筹集资金,另外,第六部队分析世界安全联盟,由美洲指挥的这次行动,放长了眼光,一个城市如此憋着,良莠不齐,打砸抢是迟早的事情,当地武装执法必然会伤害到一些人的利益,必然会打仗,到那时,就已经成为了战乱区域,美洲那边一定会派遣他们的维和部队入驻,目的,当然是监视华夏,要知道,这地方一直和华夏交好,另外一边的马来人,更是把华夏看成自己的国家。 美洲是想控制这个地方监视华夏。 第六部队把猜测做报告传递到了京城总决策部,总决策部只传递回来一句话,针对沈一,“佛国有佛学文化,马来地区有我华夏文化底蕴,你告诉我,他们怎么乱得起来?” 看到这句话,沈一略微思考了一下,笑道:“要么人家能进总决策部呢?看问题角度总是更全面,美洲绝对想不到这一层。” 第六部队的意见却给了总决策一个警觉,给北海舰队追加了一条命令,“不要干涉别国内务……” 第0162章能者多劳 徐清带着唐妮回到了酒店,这个地方已经人满为患,徐清诧异的发现,老鹰带着一队人马都在大厅里呆着,他们不是已经入住了吗?徐清找到了老鹰,问:“怎么回事?” 老鹰一番解释,让徐清苦笑不得,原来是一个姑娘爱心泛滥,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一个带孩子的母亲,结果一群人就开始要,要了一间又一间,全都不忍心,全让出去了,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游客看到华人的善良,饿了要吃的,渴了要水,不给就闹,不知道是把华人当成了救世主,还是觉得华人好欺负。 不过就此看来,城市动乱的端倪已经有了。 老鹰虽然军事过硬,但是从来没有去国外和外国战乱区域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他们从来都没注意过,外国人救灾的时候,飞机都不敢落地,物资都得空投,不像华夏,救灾就是单纯的救灾,许多国外媒体都询问过华夏官方,“你们救灾,为什么不带枪呢?” 徐清拍了拍老鹰的肩膀,道:“善心这个东西,要有,但不能泛滥,慈不掌兵!老鹰,那十名保镖都交给你指挥,你听我的!不要再让这帮少爷小姐任性了。” 老鹰其实也察觉到了危险,道:“这里怎么了?” 徐清环顾了一眼这个大厅,曾经的超五星级酒店,很大,但内部建筑眼花缭乱,不是个好地方,外面后墙位置是靠山的,那个位置还好一些,徐清道:“咱们团队的,出来!” 徐清在院落外寻觅了一个角落,把自己的车靠墙停好,七辆车守在了外围,关键时刻可以挡子弹,而且,车灯可以给他们必要的照明,一帮完全没了主意的少爷小姐跟着一个懂得野外生存,深谙城市战斗,却根本不懂得如何在敌占区保护的百姓生存的老鹰没了主意,徐清的沉稳,在从潜意识上给了他们主心骨,“行了,别愣着了,搭帐篷吧。” 孙公子开始张罗,和大家动手干起活来。一院子人寻找住处呢,看到华夏人搭帐篷了,又过来要了,他们嘴里喊着:“华夏人,把帐篷给我们吧。” “是啊,你们是最慷慨的!” 一些好心的小姐站出来说话了,语气非常和善,道:“我们总不能连自己都没地方住啊!” 他们围了上来,眼睛红着简直要抢了一般,哪国的都有,他妈的把人家的慷慨当成了自己不要脸的资本,徐清怒了,吼道:“拿枪来!” 老鹰取出了一把突击步枪,递给了徐清,徐清虎目一瞪,朝着这些人脚下扣动扳机,“哒哒”的枪声让这群人陷入了安静,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徐清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吼道:“老鹰,带两个人往前三十米拉警戒线,把墙上的刺网剪下来,唐妮,从车上拿一面国旗,给我插在警戒线旁边。” 身后这些少爷小姐们被徐清的状态吓到了,徐清拿出了扬声器,对着这些人用英文吼道:“从此刻开始,这片区域,征用为华夏救助站,只挽救伤员,闯入者,杀无赦。” 那些人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可是看到这个位置搭建起来的帐篷,眼睛还是很红,里面闹得最欢的,是一些黑人。 很快,警戒线拉好了,国旗竖了起来,老鹰率两人持枪立在了警戒线两边,徐清打电话联系了当地大使馆,请求快速与国内联系,派海军接应,通过公共频道告知华夏百姓到达指定位置,准备撤退。 直到徐清挂了电话,大使馆那边都不知道是谁来的这个电话,辛亏早有预案,舰队已经快到了,大使馆通过公共频道对华夏游客发出通告,迅速向大使馆位置靠拢。 就在此时,整个班城热闹起来,外面一片呐喊声,爆炸声,还有惨叫声,还有零零星星的枪声,人太多了,当地官方施行不了有效监控,许多无业游民,还有外来组织,想趁乱发财,也有单纯是讨厌外国人的,开始了打砸抢。班城动乱就这样在情理之内,也在预料之内的发生了,人心惶惶,院落之内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一股脑朝着大厅之内涌入。 唐妮扎起辫子,戴上一顶鸭舌帽,也戴上了口罩,紧了紧鞋带,在徐清耳边道:“我去侦查一下。” 徐清脸色沉着地点点头,道:“小心点。” 唐妮迅速翻墙跳跃了出去,手脚麻利,少爷小姐们才发现这娇滴滴的女子竟然这么强悍,有眼无珠了。 徐清端枪在警戒线位置站着,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安,可也非常冷静,暴民不敢惹,世界安全联盟的军队也不可能对有华夏国旗的位置下手,这里的官方更加不会,他知道,对身后这些小姐少爷有威胁的,是那些对富豪进行绑票的匪徒。 徐清手机响了,是唐妮接回来的视频聊天,徐清接通之后,非常直观的看到了街道上的情况,在这个地方有家的,家门必然紧闭,街道上四处行走着一些手持棍棒的刁民,手中拿着自制简易炸弹,主要袭击的位置,是一些旅店,从这里就能够看出来,这个地方的主要矛盾,其实是外来游客破坏了他们当地人正常生活的矛盾。 超负荷的城市负载,必然会出现如此的情况,世界安全联盟的策略,根本就是要把这个城市弄乱,徐清开启了手机共享,传递到了华夏军方公共频道。 已经身在附近海域的少将指挥官接到了这个信号,这是什么?这是证据!少将指挥官道:“联系佛国元首,也把我的话告诉世界安全联盟,告诉他们,如果华夏游客在他国受到损伤,我将以华夏大国之名义,对武装份子展开报复行动,此外,我舰队准备靠岸!” 可是少将指挥官得到世界安全联盟的答复却是:“稍安勿躁,只不过是暴动,还没有达到战争那个地步,不过,同意华夏军舰进港。” 少将一脸冷笑,对身边参谋道:“老子就是通知他一声,同意华夏军舰进港?好像老子是受他的命令一般,参谋长,调查这段直播视频的来源。” 他身边的参谋长道:“已经清楚了。”参谋长靠近少将耳边,低声告诉他手机信号的主人,少将眼睛一亮,道:“太好了,和大使馆以及这小子直接取得联系,追踪华夏游客手机信号,和大使馆那边确定班城华夏公民人数。” 徐清手机强大内存,和高级处理器的优势在此刻完全表现了出来,唐妮录制视频传递给徐清,徐清可以直接传递给华夏军方公共频道经行直播,他也接到了海军方面直接联系,少将问:“徐清同志,现在你那边怎么样?” “现在还行,没有遇袭,但是动乱的声音距离我们很近。” 少将问:“你那边战斗力如何?” 徐清叹息道:“西部战区老鹰在,还有十名退役特种兵,战斗力肯定没问题,麻烦就麻烦在,没有重武器震慑,遇到麻烦只能开打,动乱的都是本地居民,直接打死也不合适啊。” 少将道:“国旗挂起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叫板。我负责宣传你那里是一个安全点,我直接派遣舰载直升飞机去接人,不管你听命那支部队,但是我给你下达一个死命令,不准一个华人,死在你的面前!另外,打架也不能打死人啊!” 徐清乐道:“这话听着提气,保持联系。”手里总拿着手机也不方便,徐清回头问道:“谁有蓝牙耳机?” 温姓姑娘一直靠在里面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如此关键时刻,才看出了徐清这少年的不一般,把自己的递了过去,徐清快速调试,通话良好,才收起了手机,回头环视着大家,道:“诸位大哥大姐,我对你们提个要求,不准乱跑,就在这里呆着,有事情报告,诸位战友,我们这里人会越来越多,睁大眼睛,保护华人,老鹰和我二人组成临时指挥部,有问题吗?” 老鹰虽然还不知道徐清是谁,可是处理紧急事件的方法,他深深领教了。 唐妮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国旗的华人,一下子就来了上百个,唐妮抱着一个小孩儿,喊道:“徐老师,快看看他,他被棍子直接打中头了。昏迷不醒。” 徐清喊道:“快点儿,你们的餐布铺开,探照灯给我打开。” 外面已经是声嘶力竭的惨叫,四处一片哭喊,原本那些少爷小姐们还不是那么紧张,可是唐妮带回来的这些人情绪很不好,恐惧的气氛是会蔓延的,马上成了乱糟糟的一片,老鹰气的胸膛一股一股,要张嘴骂人了,慈不掌兵,这个时候倒是学会了,唐妮急忙制止了他,拿起放在徐清手边的扬声器,对大家道:“诸位同胞,听我说一句,如果你们感到害怕,就想想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是华夏的血,手中握着的,是咱们国家的旗帜,现在国家已经知道我们遭遇,他们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现在请你们有一些秩序,不要丢了国家的脸。” 唐妮一句话似乎真的安抚了大家,孙姓少爷和温姓小姐也站了出来,分家庭分男女,让他们安静呆着,而徐清那边已经取出了药箱,治疗这小孩子的头部创伤,幸好是前额不是后脑,只是昏厥,轻微脑震荡,并无大碍,徐清手脚麻利地进行敷药包扎,注射消炎药品,找到了这孩子的家属加以照顾,自然少不了千恩万谢。 徐清在处理其他被爆炸伤到的伤员的时候,唐妮已经又出去了,她已经大概知道了华人游客最喜欢去的地方,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所要肩负起来的责任。 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终于,一瓶子燃着火的汽油从外面扔了进来,一群刁民闯入,手持利器,下意识就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跑,老鹰带队第一时间把枪口顶在了他们的脑门,徐清怒喝道:“这里是华夏临时搭建的救助站,如果你们敢踏足一步,我方将视为你们武装进入了我国领土!” 佛国人还是有些文化,懂一些法律,攻击的就是一些没人管的素人,不要说此地是华夏搭建的救助站,就算是一个非洲部落的救助站,他们也不敢动弹,他们可不想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目标还是有的,他们冲入了大厅,开始攻击其他人。到处都是惊叫,到处的都是竭斯底里的惨号,可是徐清八风不动,静静等待着唐妮再带回来一波人马,那两个追随孙姓少爷的人来的姑娘眼睛都红了,跑上前喊道:“阻止他们呀?你们手里的枪是烧火棍啊?” 老鹰也有些心软,道:“咱们可以阻止一下啊。” 徐清仍然不动如山,道:“咱们这里只有华夏红,没顶着和平蓝,不管这些事情,哪国的人哪国负责呗,再说了,你们看,这些佛国的刁民根本不对他们的同胞动手,这档子事情结束了,肯定会对当局屈服,咱们要是动手了,那就不是维护战争条令了,而是插手别国内部事务了。” 没过多久,唐妮又回来了,这次带回来更多华夏百姓,足足两百多人,他们当中有些人受伤更严重,唐妮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眨动的睫毛上,似乎有水珠,她这次干脆把放在自己车后座上的药物全部搬了下来,里面有徐清的中药,也有刚刚出去拉进来的消炎药,还有一些输液管。 唐妮什么话都不说,又一次出去了,老鹰低声问道:“她不会有危险吧?” 徐清摇摇头,说肯定万无一失,那是天方夜谭,不过徐清相信她,而且,唐妮是现在自己用的最得力的帮手,能者多劳吧…… 第0163章非我族类 就在这个非常恶劣的环境,徐清用了一个小时做完了两台外科手术,都是在腹腔取爆炸碎片,这些重伤员安排到了车上,放平座椅,挂上了点滴,这些华人中有几个学医的能给徐清打个下手,但是这种情况的外科,也只有徐清自己敢下刀了。 这活可不是人干的,徐清已经无暇再指挥什么,一个病人保住命了,马上又搬过来另外一个。三百多人,有二十个受重伤的,也算上苍恩赐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徐清才做到了第六个,第六个非常难,是脑外科,是后脑刺入了一片玻璃,徐清撑着精神,只能根据经验来判断玻璃所刺入的位置,实际上他做的这几台手术,全是经验,而且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感染,仅仅十分之一的可能,徐清当然选择救人。 那些之前对他颇有微辞的少爷小姐们眼神中是满满的服气,他藏的好深,原来他是个如此优秀的医生,他一定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军医。 一直天色大亮,徐清才治好了这个后脑损伤的病人,是那种不用再复查,直接修养换药就能好的,连着集中注意力超过了十二个小时,还剩下十四个病人,徐清真看不了了,手术再做下去,就要出医疗事故了,徐清先用银针给几个命在旦夕的人封住了神智,止住了血。他本就失血过多,身体摇摇欲坠,后面几个连针都不敢下了,其实他现在只要松一口气,就会当场昏厥过去,脸色发白嘴唇发紫都没人敢上去说话。 当徐清看到唐妮开车回来了,身后只带了寥寥几名国人,他终于安心下来,随意倒在一个地方就睡去了。唐妮也很累,但是没徐清那般痛苦,疲惫地开车门下车,道:“来几个有力气的,帮忙卸车。” 唐妮一眼扫到了倒地的徐清,本来沉下来的大心态马上提了起来,车门都没关就跑了过来,看到好些人居然在一边拍照,骂道:“滚尼玛的,拍什么拍啊?都躲开点!” 她盯着几个已经处理好的伤员,自己出去一晚,他就一夜没停手啊,有几个女子倒是拿过来毯子,唐妮急忙道:“先别碰他。” 唐妮这一惊一乍的,把大家都吓到了,唐妮这可不是故弄玄虚,徐清若是睡着了,一定是深度睡眠,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醒,可是眼前这么吵杂他都醒不了,如果谁敢碰他,他条件反射地就会把那人废掉,因为他心底把这里当成战场。 唐妮靠近了看,听他呼吸的声音,还有躺倒的样子,确定了这是昏迷,又是安心又是难受,这么办呢?先注射点葡萄糖吧,但是摸了摸他的双臂都成铁块了,针都扎不进去,只能用输液管从手背血管注入了。 在做完这一切,唐妮看着输液管中的葡萄糖滴入的频率没问题,才安稳坐了下来,她也哪儿都不去了,一晚上找到了四百零三个人头,整整三百人完好无损,其余都有伤,她道:“老鹰,我们的车后备箱有吃的,这么多人总有个会做饭的吧?你们也别熬着,该休息休息。要科学换岗。” 老鹰开了徐清的车的后备箱,眼神中是浓浓的佩服,他们的头脑简直如诸葛一般,什么都算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米有水,找个大锅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去一趟厨房什么都有了。 这个临时的救助站给了他们心理安慰,当他们进这栋大楼的时候,傻眼了,四处弥漫着烧焦味道和血腥味,还有许多人在角落呻吟,他们才知道国家给了自己怎样的保护,国家是由人组成的,护着他们的,就是外面那些人。 开始总有一些善良的人觉得徐清太过于冷漠了,现在看看,警戒线不停前移,好容易才装下那么多人,如果当初把这些人放进去,此刻如此悲惨的,就是他们了。 外面还有没有国人,是不是都去了大使馆?唐妮一点儿也不想管了,她是有了责任感不假,但是徐清是她的主心骨,徐清好好的站在那里,她有一层力气能使出十层来,徐清这样,她有十层力气,也一层都用不出来。 唐妮手臂上也有伤,她没有烦劳任何人,自己上药包扎,附近已经找不到华夏百姓,而这个五星级酒店的院子也算是被战火洗刷过了,唐妮代替徐清下了一个命令,“把国旗挂在门口,可以放一些别国人进来了。” 唐妮不管内在外在,都是一个小女子,可是她的话在此地一言九鼎,可是唐妮还在考虑,这么做是不是合适,没有徐清的直接命令,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她刚要说再想想的时候,听到徐清的手机响了,是有人要求微信视频通话,她以为上面又会下什么指令,有些紧张,拿出了徐清的手机,发现是韩思雨发来的,松了口气,又觉得轻飘飘的。 她毫不犹豫接通了视频,看着对面不施粉黛,却依旧那么挂眼的韩思雨,背后是钢琴,架子鼓,贝斯等一切和音乐有关的东西,她的脸正对着镜头,显得非常期待,非常兴奋,她似乎看到镜头里是唐妮的时候有些诧异,一肚子话都憋了回去。 韩思雨害怕打扰徐清的工作,又十分想念,先给苏雅打电话询问徐清在做什么,苏雅说可以一个视频接过去,韩思雨就真这么做了,她想问徐清在做什么,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什么时候才回来,看到唐妮的那一瞬,并不是非常不满,可是看到所有疲惫尽在脸上的唐妮的样子,有些不安,颤声问道:“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做什么?你怎么那么累啊?” 唐妮哪里会不知道报喜不报忧的道理,强颜欢笑,道:“没事儿,昨天喝了一晚上酒,影响到了。” 韩思雨听到对面有“叭叭”的声音,脸色苍白道:“那是什么声音?” 唐妮道:“放鞭炮呢,没事儿。”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枪声,唐妮其实也紧张起来,不停回头看着,忽然想起这里还有一支真正有组织有目的绑匪,专门绑架富豪,她的身后有十名华夏富家子弟啊。唐妮忙道:“思雨,我这儿先挂了,有点急事。” 那边的韩思雨急忙央求道:“别挂,别挂,求求你,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个瞬间,唐妮愁肠百转,挂了,韩思雨一定更担心,也许让她看看也好,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绝对的好,唐妮拿出自拍杆,将手机放在了上面,交给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女性游客,跑了出去,大声对老鹰说道:“好了,不要往里面放人了,把刚刚的放进来的人隔离开。” 老鹰还在消化唐妮的指令,唐妮已经持枪逼迫放进来异族人距离华人聚集地远一些,有一个黑人看不起唐妮这个女子,非常凶狠地说道:“why?” 唐妮直接开枪将其打死,华人们瞬间全站了起来,自动和这帮非我族类的野蛮人分开了,老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率人端着突击步枪逼迫这些人靠后,让他们距离华人三十米远,然后给他们送了一些米面和水。 唐妮干掉了一个黑人,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也只能杀鸡儆猴,自然引起不满,另外一个黑人大骂一声:“fuck!”朝着唐妮冲了过来,唐妮再没开枪,用过肩摔把这黑人砸在了地面,一动手,让这黑人的同伴的同时愤怒了,一拥而上,一石米养仇人的道理在此时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唐妮不敢再杀人,可是下手一点儿都不软,近战格斗技巧不停地把这帮人某个关节打碎。 不知道谁用英文喊了一句:“他们那边有粮食。”这一句话把这些人的情绪全带了起来,饥饿,让这群人变成了最野蛮的原始人,他们开始往华人阵营里冲,那四百多华人一边是有些被这帮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吓到了,一边也生气了,骂道:“兄弟们,操家伙,和丫打!” 唐妮把手放在枪柄上,再这样下去,就算要进军事法庭,也得多杀几个人,她本身就非常疲惫,连口水都没喝,如此多的人围堵,很难再支持下去,老鹰本来端枪守护着百姓,鸣枪示警也根本不管用,他咬牙将枪口对准了这些人,一个少爷的保镖握住了他的枪管,忧心道:“不能开枪,会进军事法庭的,都是平民啊!” 老鹰干脆放下了枪,抄起了一根木棍,今天不给这帮孙子放点儿血,对不起立在一边的国旗。 老鹰冲了上去给唐妮减轻了不少压力,可还是杯水车薪,一干华人是真看不下去了,就要一拥而上和他们打,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还他妈蹬鼻子上脸了! 就这样,情况一度到了不可逆转的局面。 看到这一切的韩思雨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这场和外国人的群架,她满身冷汗,可也在一个一个人头中寻找着徐清的身影,乌扎拉靠近了韩思雨,奇怪这丫头在做什么,看到视频里的打架,问:“这是怎么了?” 韩思雨也不知道怎么了,道:“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群老外要抢咱们的粮食,咱们的人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乌扎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道:“是他们先要抢的,对吧?” 韩思雨点点头。 “有录像吗?” “有的!” 乌扎拉道:“继续录,这是他们在国外遇到暴民了。” “可是我没看到徐清啊!”韩思雨紧张到脸色发青。 乌扎拉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静静看着这个地方的局面,有一种感觉,如果徐清在那里,事情肯定不会乱到这个地步。 控制不住了,见了血一个个都眼红了,然而,就在一刹那,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一辆车从这场群架泾渭分明的位置直接碾压了过去,撞飞不知道多少异族人,开车门下来的人,正是徐清。 徐清什么话也不说,看着一个还在闹腾的黑人,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摔在了车上,后退了一步,一记冲锋拳砸在了他的面门上,这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干到了车顶,脖子断了,头和狗舌头一般耸拉着。 徐清眼睛红肿涨大,沉声怒喝道:“华人后退!” 这才是龙卷风的中心,这才是真正当得起华夏脊梁的男人,他从车上抽出一根纯钢打造的高尔夫球杆,盯着这帮再熬几天就要吃人的家伙们,敌未动我先动,抡起来就冲了上去,“咻咻”的破空声划过,和孙猴子金箍棒似得,磕着就死,沾着就伤。 好勇斗狠吗不是?那就看看谁狠,终于打怕了他们,他们害怕地冲出去这个大门,徐清喘着粗气,扔掉了手中武器,从这遍地抽搐半死不活的人迈步走过,竖起一根手指头,环视大家,皱眉道:“在这种地方,我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再强调一句,把你们的善心都收起来!还剩下的那些重症伤者呢?咱们继续!” 他们在酒店找锅的时候,顺带着搬下来好些单人床,把那十几名重伤者放在了上面,徐清用酒精清理了双手,戴上了手套,昨晚用过的刀具已经在酒精浸泡过,徐清可以直接用。 在这里的一些外科医生也再也不管是不是能把手术做完美,全上手了。 徐清松了口气,至少精神压力小了很多。他又进入了治病救人的那个状态,身上似有光环…… 第0164章原地爆炸 看到了徐清,韩思雨不满足于手机小小的屏幕,接上了电脑,做了一个投影。 韩思雨的眸子一直以来都很干,很深邃,只有看到徐清的时候,她的眸子才会温润,她这是第二次看到徐清的战场,第一次是官方给的模糊视频,这一次,更贴近韩思雨的心。 在韩思雨的眼中,徐清就像一个大家长一样,保护着他们的安危,教训他们所犯的错误,亲手抚慰他们的伤痕,他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是一面挡风的墙,是他们的保护伞,可是在韩思雨的眼中,他不是超人,不是钢铁侠,他也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流血,会死啊。 韩思雨此时就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他,自己在他身边,只能做一个花瓶吗? 徐清完成了一场手术,就再没什么力气,得休息一下,坐在了一边,温姓姑娘帮他端过来一碗粥和一瓶水,唐妮轻声道:“他不能随便吃东西的,我来吧。” 温姓女子轻轻点头,然后看唐妮处置手中的中药,药味很浓,看来是下得狠药,姑娘问:“他是一直有生病吗?” 唐妮叹了口气,道:“倒不是……唉,也是,每次旧伤刚好就添新伤,补气血的药一直没停。还有个病根儿。” 温姓姑娘咬咬嘴唇,没说什么,现在她也只能听从专业人员的意见。 唐妮搅拌着锅里的药,差不多了,给徐清盛了一碗,虽然用白纱布过滤了,可还是有些药渣,特别苦,徐清憋着气喝了下去,摸了摸衣兜,一脸蒙逼,道:“天呀,手机呢?” 唐妮才想起来这件大事,站起身来,寻找那个握着自拍杆的姑娘,其实她就在附近,正要递过来手机的时候,外面忽然爬进来一个人,是个孕妇,嘴里不停地发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吟叫,对于这种人,华人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马上就有人把她抬进了这里,此时徐清也没有再戴着有色眼睛看异族人,先救人吧。 徐清先用英文安抚那个孕妇不要着急,伸出食指中指点在了她的手腕儿上,瞬间,徐清皱起了眉头,脉象,根本没有怀孕的痕迹,徐清想都不想,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因为刺痛,这“孕妇”把双手扣在了自己的发根上,下一刻,她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盯着徐清露出了一抹冷笑,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徐清脸色大变,迅速抽刀挥手将她的左手斩断,拎起了她的右手,反关节扭断,迅速把她拖走这个位置,准备扔出院落。猛然,唐妮看到了这人孕妇袍下面亮起了一串红灯,吼道:“徐老师小心!” 徐清条件反射地扭断了这个人的脖子,狠狠一脚将这人踢飞,前后不到一秒,“轰”一团火焰暴起,炙热的火浪卷着一堆随肉如天女散花一般洒落。 正怀疑徐清为什么要攻击这个孕妇的韩思雨先看到了爆炸,后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吓得身子一颤,嘶吼道:“徐清!” 在尘埃落定之后,大家发现,徐清一脸寒意地躲在花儿已经枯萎的花坛一侧,徐清有太多面对爆炸时正确的求生方法了,一个已经被他发现的炸弹能炸死他,他就不是第六部队的兵了,这死士白白浪费一条命,估计死不瞑目,然而,她连眼珠子都炸碎了,徐清吐了一口唾沫,冷冷道:“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原地爆炸吗?是tnt,大家有没有受伤的?” 总是听说,徐清曾经还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死士。 当然没有受伤的,也是那个花坛,给他们阻挡了两米以下所有的爆炸冲击。 此时此刻,乌扎拉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是班城出事儿了,外面是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的争端,空中已经有了直升飞机,是当地官方的武装,他们已经开始侦查路面情况,最终外国军人没有亲自进来接人,佛国的理由是,保护不了自己国家的游客,是在打他们的脸,他们答应诸国,安全把游客给他们送到港口。 这不是和扯淡一样吗?乌扎拉看到了事实视频中死士炸弹那一幕,她道:“思雨,挂掉吧,视频传给我,国家需要这个作为证据,也需要用这个当作压力,出兵把班城的这些百姓带出来。” 看到徐清没事,紧绷的弦松下来差点儿奔溃的韩思雨木讷地点点头,远方的徐清,也木讷地看着周围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的四百多华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内部纷争了,明显有武装份子瞄准了华人,谁知道是不是非索尔在追杀自己,谁知道是不是想绑了这十个富家少爷小姐? 徐清拿回了自己的电话,并不知道韩思雨看了他足足一个小时,有些生气地联系了那个海军少将,质问道:“怎么还没有来人接应?难道要让我们打出去?” 少将此时比徐清更生气,说这次世界安全联盟最高长官是美洲那边的人,他们这些不管国民的人,竟然一致通过了让佛国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他们居然花钱买了一支雇佣兵解救富豪,少将已经把暴乱情况上交给了世界安全联盟,那边审核出了一个结果,说用不到撤侨。直到现在还在交涉。 徐清坐在一个病人的旁边,听少将这么说,是在国际上受到了阻力,也不能和人家生气了,如果按照眼前局势分析的话,就有意思了,他道:“只有一种可能,佛国的老大肯定被拿住把柄了,不得不按照世界安全联盟的人要求来,未来,就是京城战略上的斗智斗勇了。但是,少将同志,我们这边必须要得到帮助。” 少将沉声道:“徐清,我知道你们那边的遭遇,我们刚刚得到了来自西部战区绝密文件,是你那里的视频,里面你的表现非常明显,脸颊也同样明显,如果不需要掩饰你的身份,我们将以这个文件视频为理由,强制派兵进入,如此一来的话,你的身份在全世界军方就曝光了。” 徐清听后喃喃道:“少将同志,你先别挂电话,我想想,我再想想。” 徐清悠悠点燃了一支烟,唐妮正要上前劝阻,可是没忍心。徐清看清了唐妮的小动作,掐灭了烟,道:“唐妮,你看看,班城到军港的距离是多少?” 唐妮都没有再用调查,道:“最好走的路,十二公里。” “好!”徐清感觉药力发作了,没有困倦,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徐清对电话另一边的少将道:“我知道怎么办了,少将同志,请派兵在军港等候,我把大家给你们带回去。” 少将大致知道徐清要做什么,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又把责任放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沉沉道:“好,小心点儿。” 徐清挂掉了电话,抬眼望去,发现这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徐清嘴角挂出一抹邪魅的笑,是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自信,道:“还有多少吃的?” 唐妮道:“正好还够咱们这些人吃一顿的。” 徐清拿过了老鹰手里的突击步枪,下了弹夹,听了听枪栓的声音,道:“做饭吧,把车上的吃的清空,吃点儿干的,十二公里,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 接下来会做饭的人做饭,医生照顾病人,当下治不了的,至少保住他们的命,徐清上楼转了一圈,找到了二十几把车钥匙,喊了几个会开车的人,去了车库,开出来十辆越野车,三两商务车,还有两辆加长的宾利,再挤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可是当中的伤员,老幼和女子有座驾了。跟着步行的人真走不动了,在车顶坐一会儿也行。 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华人安全送走,再不管来犯之敌是谁,谁挡杀谁。 徐清身体底子太好,稍微调节一下,就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吃饭的时候,徐清把老鹰等人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开始的时候谁也没说话,徐清低头吃饭,老鹰他们都观察徐清的脸色,不知怎么,他们发现徐清眸子里不是闪过阴森恐怖的神色,有点儿阴柔的感觉,偏偏这种阴柔外包裹着一层火焰,那是最直接蛮横的气焰。 徐清吃了很多很多东西,有人给他送过来两个苹果也没有拒绝,吃饱喝足了,徐清道:“下午三点咱们准时出发,唐妮,你开咱们的huv带路,老鹰,你带两个人断后,只带两个人就好,其余人洒落在人群当中,重点保护咱们的少爷小姐,明白吗?” 老鹰问:“那你呢?” 徐清目光愈发锐利,道:“咱们可能陷入了美洲的阴谋,他们闭上了门,是想把水搅浑,具体目的是什么,现在都是猜测,交给咱们京城的爷爷们分析,不是想把水搅浑么?我就去把他们的水搅得更浑。” 老鹰也笑了,道:“听起来很过瘾啊!” 徐清道:“打艰难的战斗,往往用最直接的方法最有效,可总是包裹着更多的危险,咱们是军人,就算是死,也不可以让百姓们少一根汗毛,明白吗?” 看着正在用一根木棍在地面勾勾画画的唐妮,徐清道:“我可把他们交给你了,十二公里。” 唐妮目光的和徐清简直一模一样,道:“放心吧!” 三点的时候,大家把国旗插在了车子上,完全是一个华夏旅行团,在唐妮的带领之下,缓缓离开此地,朝着东方驶去,而此时,徐清早已经不再行伍当中…… 第0165章脚下狂涛 暮色渐浓,最多一个小时的路,三个小时还没走了一半,路上有暴民挡路,官方军检查还是小事,因为毕竟不敢对华夏动手,最麻烦的路障,地面的钉子可以清理,遍地石桩,还得唐妮用这辆功率超大的军车撞开,此时这辆军车的保险杠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有招到攻击,已经是万幸了,四百多人当中至少有半数的人知道徐清是在暗中保护他们,如影子一般随行,可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绝对安全,人生有很多形势所迫,避免不了忽悠人,无可厚非。人不自欺,要先想到最坏的结果,居安思危,这却是华夏智慧。 为了有信心,他们也可以往好的方面去想,向苍天祈福。 侦查员侦查到前方一公里无事,高度警惕的唐妮也不敢开的太快,可是抬头就看到了前面道路当中出现了一个小孩儿,十二三左右,双手负在身后,目光中尽是单纯,看神色,不像是本地土生土长,唐妮目光中全是警惕,她知道世界上一些邪恶势力会致力于培养童子军,专门对付世界安全联盟当中对小孩儿下不了手的军队,尤其是华夏军人。 唐妮在训练的时候,得知第六部队对付童子军经常用的是非致命武器,镇痛弹,麻醉弹,可是情况特殊,唐妮手里没有这些东西。 唐妮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冲出去把这小孩儿打晕的时候,忽然之间,小孩儿项上头颅炸裂,随后枪声才如炸雷一般传来,看小孩儿被击中,再到枪声传来的时间,狙击手是在一千米之外动手的,强大的冲击力不但把这小孩儿爆头了,还把他直接推到了墙根。 唐妮眯眼看着从小孩儿手中滚落的一把ak47,还有一捆还没有来得及爆炸的炸药,唐妮拿起了对讲机道:“后面的人小心了,可能还有童子军携自杀式武器超我们进攻。” 远处,一名满脸胡子的澳洲人端着巴雷特一脸冷笑的站起身来,道:“无毒不丈夫呀!” 这澳洲人抬头望着天,要下雨了,喃喃道:“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他刚说完,天空中就是一声炸雷,他又笑了,“明明是打雷,不是我开枪了!得道多助……唔,是天助我也!” 澳洲人迅速收起了枪,用黑布裹好,打起了一把雨伞,离开了自己的狙击阵地,迅速朝着东边奔跑,海风吹来,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澳洲人快速前进,不小心撞上了一具柔软的躯体,他那个体格快速移动所释放出的势能把这个女子撞死,却只是撞得她后退两步。澳洲人停下了,看到一个拾荒的妇人,就是之前徐清等人注意过的那个。 妇人身后的麻袋又被撞翻了,她又开始捡。雨水冲刷干净了她的脸,不是什么老妇,撑死了三十五,澳洲人连忙道歉,看妇人长相如此,他还真有一点想揩油,但是看到这女子一张纯正华人脸颊的时候,就放弃了那个想法,举着雨伞继续往前跑。 但是在澳洲人似乎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有些呆滞的妇人已经捡起了所有麻袋里的东西,然后抬起手遮住了头顶,澳洲人有些想笑,原来真是个傻子,澳洲人回过身来,将雨伞打在这妇人头顶,道:“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下雨,就躲到屋子里呀?不敢进去,你就在这里呆着,伞给你,雨停了你给我放在原地,这是我哥们送我的,你要弄丢了,我管你是哪儿的人,必须灭了你了!我瑞克是那种咬谁谁死的人!” 女子扬起了头,看着这把破旧到只能勉强遮阳的雨伞,眨动着漂亮的眸子看着他,微微一笑。 澳洲人有些迷离了,大雨淋湿了她的身体,显露出了傲人的曲线,他双手抓住了女人的肩膀,呼吸有些粗重,若是别人,他早就提枪上阵了,但是华人,如今的他真的下不了手。 女子道:“谢谢瑞克先生。” 澳洲人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刚刚告诉我的。”女子声音非常温婉,瑞克绷不住了,捏着女子的肩膀越来越用力,二哥已经憋不住抬头了。 女子也没有畏惧,轻声道:“先生,我在等一个人,做一些事情,等事情办完了,我可以陪您做您想做的事情,多久都可以。” 瑞克憋得脸颊通红,问:“等谁?” 女子道:“即将来到这里的人。” 瑞克保持着应有的风度,松开了女子的肩膀,道:“不管谁来,一枪打死!” 女子面向瑞克,嘴角挑起,道:“真是那样,小女子此生服侍瑞克先生。” 瑞克也乐了,深吸了几口气,道:“那你等着吧,我还要帮我小兄弟办一些事情。” 瑞克正准备离开,看到远处的雨幕当中跑过来二十多人,面色惊慌,有几个已经浑身是血,仿佛后面跟着他们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然而,并不是后面有人跟着他们,那个人从侧面插了出来,一席黑衣,把手中突击步枪立在了墙角,一把短刀在手中不停地翻转刀花。 瑞克看着这个人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有些呆滞,嘀咕道:“脚下狂涛,腹内狂涛,壮志凌云入九霄呀,还是他娘的那么帅。” 这几个小时之内,徐清并没有守在华人队伍周围,他做了一件釜底抽薪的事情,他想办法找到了那些绑架富豪的匪徒,那支美洲雇佣来的佣兵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可是那帮匪徒的强悍程度,真不是这支三流佣兵队所能抵抗得了,十二人的队伍,已经死了半数,徐清拔刀帮助了他们,用精准的枪法非常直接灭掉了绑匪中最强悍的几个人,救出了富豪,让佣兵们带富豪走,这帮不是雇佣兵联盟的雇佣兵对徐清自然抱着救命之恩的,可也不讲义气,真就让徐清断后了。 这帮绑匪是中东来的,他们疯狂地想突破徐清的防御,把那些富豪抢回来,本来派出去抓那十名华夏少爷小姐的人也招了回来,只让一个小孩儿挡住他们的去路。 可是这些人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他们想突破的防御,最终会撵着他们跑。 班城暴雨,因为昨晚的动乱,下水设施都被堵了,也没有人清理,街道上的雨水已经没过了鞋底,徐清的作战靴踩起片片水花,眼神中弥漫着冰冷,翻手挥舞军刀,甩出了三滴雨水,落在了地面,激起了几乎看不到的水花,随着消散到无影无踪。 徐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也再没力气往回跑,呼吸非常急促,也有些颤抖,用英文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们的事情?” 徐清蒙着脸颊,发出了非常沉闷的声音,“你们往华夏救助站放自杀式炸弹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华夏很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灭其门,所以,千万不要说出你的来路,否则,会把你的老窝端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坏了,本应当万家灯火,可是他们都不敢开灯,只有零零星星几家胆子大的还能稍微射出点光华。 就这些光华下,绑匪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那是恐惧和悔恨交织之下,想活命也想拼一把的纠结,本来想绑几个富豪就得了,可是得到情报,来了十个华夏的富豪公子小姐,开会讨论过的,华人就不要碰了,然而讨论后的结论,是华人算个球,照样绑!现在算是完了。 投降吧还是,一个带队的人说道:“兄弟,我们投降了,放一条生路吧,未来,我们再也不敢碰华夏人了。” 徐清轻哼一声,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不再啰嗦,徐清滑步上前,军刀挥出带着透亮的光,凶狠刺入了一人喉咙,狠狠拔出,带出一股鲜血。徐清从来没给任何求饶的人手下留情过,一句老调重弹的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帮人也看出来了,徐清这里根本就没想着留下他们的活口,只能拼命了。 打架,徐清最喜欢了,放下武器的人,他也不乐得杀,徐清又变出一把刀来,两把军刀在手,一前一后,环顾着周围这二十来人。以拳相搏,自己打人十拳,挨上两三拳就非常成功了,持刀相斗可不同,挨上一下就是致命的,咏春拳追形不追手,玩儿的是套路,咏春八斩刀不同,必须追手,注重的就是敌人手中的武器,然后无非是砍和刺。 徐清双刀架住一柄砍刀,感受重量,只留下一刀格挡,另一只手挥刀砍断其喉咙,身子后侧一步,再架起敌人一把刀,另一把刺入其腋下。八斩刀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快,走刀的时候还能看到一点儿光影,但是出刀一击毙命的那一下,根本看不出清楚。 徐清平稳呼吸着,动作幅度很小,他没有外伤,只是体虚,吃了很多东西,微微运动一番,正好能加速能量吸收,失血过多,精神透支而已,铁打的身体钢铸的胃,什么伤也不怕! 小幅度的贴身短打,特别好看,那真是练不好就是一棍子,被没日没夜敲打出来最规则的武艺,出手从不落空,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徐清刀锋甩出的水溅在敌人的脸,他们都觉得疼,这群人根本没见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战斗,有个把力气的人,发现自己有力气也用不到地方。 到了最后这些人脸色苍白的再没有勇气动手了,他们都没有去过华夏,听说过华夏的神秘,一直是敬而远之的,可是最近他们的头目说,华夏不过就是那样而已,他们信了,可是今天,就在此刻,他们疯了,华夏原来真的是那般,这是人么?这是魔鬼啊! 解决这场战斗,只用了两分钟而已,还剩下一个,双腿瑟瑟发抖,如果不是雨天,他的裤子肯定尿的很明显,徐清将刀具在身上擦拭一番,然后收起,留下了一个活口没再管。 刚要捡起枪,看到老朋友瑞克,惊喜之余,发现了那个老妇人,收起了笑容,把本来已经放好的刀又拿在了手中…… 第0166章焉能有命 雨越下越大,台风登陆,吹动了徐清的衣角,身子随风飘摇,而他自己恍若未知。 那女子道:“瑞克先生,如果你帮我把他杀了,刚才说的话都作数,如果你不动手,什么都捞不着。” 瑞克脸色有些为难,低声道:“我认识他,他很厉害啊,玩儿枪,世界上没人能超越他,持平已经很了不起了,打架,他一个人打我三个。” 女子闷不吭声,把手伸入了一直不离手的麻袋,取出了三根铁管,一根大约九十五公分,她从里面倒出了铁环,连接起来,赫然是一根标准的三节棍,徐清曾经学习兵器,只学过最有效的刀,学过几乎所有流传在世刀法的套路,也学过最容易的棍法,限于少林的四方棍,咏春的八点半棍,其他的都太虚。三节棍,除了电影,徐清是第一次在对手手里里见到。 理论上三节棍攻守兼备,可长可短,远近兼顾,徐清有些怕她,自己已经打了几次战斗,这个从未见过,忽然出现的对手一定琢磨了自己的所有,她会不会是和朱佩有同等实力?肯定不能,但也绝对不简单! 徐清盯着这女子的手,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了,这他娘的怎么打?要是陈小点在这里,也许能和抗衡几下子,温三在这里他也能给自己一些意见。此时此刻,徐清是真心没了主意。 徐清长长呼出一口气,问:“你是谁?咱们什么仇什么怨?” 女子压根儿不和他废话,一手握着三节棍一端,狠狠朝着徐清砸了下来,虽然是棍,但是发出了如刀般的破空声,力道全部集中在了尖端,徐清快速躲开,三节棍砸在了水中,水花被炸起两三米高,女子快步上前,原地跳起,距离地面一米五做了一个衡滚动作,让三节棍又轮了起来,朝徐清额头就抽了下来。 太快了,这个间隙徐清知道自己就算避开,让她打击不到自己额头,抽向自己的肩膀也废了,电光火石之间,徐清挥起军刀格挡,“叮”一声刺耳的脆响,徐清单膝跪倒在地,刀未脱手,但是 刀锋已经卷起,徐清虎口已经被震的血肉模糊。 行家一出手,徐清就知道再不能打下去了,玩儿命也打不过她,在她还来不及抡起三节棍的时候,徐清单手撑地后空翻,站稳之后拔腿就跑,女子正要追出去,看到脚底积水中腾起那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的水雾,闪电一般后退,“嘭”的一声巨响,无数弹片带着巨大的水花四处飞舞,女子脚下一跃一跳的时候已经转过身来,转动三节棍,尾端的那根棍子挡住了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弹片。 女子脸色变得极度冰冷,扭头一看,不仅徐清人不见了,墙角那把徐清放着的枪械也已经不见了,她快速抽身靠在了墙壁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瑞克,道:“你还不帮我?” 瑞克看这女子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些恐惧,女子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用怕我,我就问你,你帮我吗?” 瑞克咽了一口唾沫,道:“巧笑倩兮,巧目盼兮,你那么美,我想退休和你一起过日子。” “杀了他就可以了!真的!”女子莲步微动,走到瑞克身前,魅惑道:“想看得清楚一些吗?” 说着,她把手伸进了衣服当中,竟然摘下了自己白色的罩罩,递给了瑞克,道:“先给你个信物!” 下一秒,瑞克直接扑向了她,揽住了她的腰朝着自己的怀中一摁,那对解禁的雪峰印在了瑞克的胸膛,一种非常齐妙的感觉,但是瑞克此时并不是要亵渎她,抱着她在原地翻滚,避开了一发子弹,瑞克迅速解开了自己那把枪,顺着弹道回敬了一发子弹,这可是巴雷特呀,一发子弹把混凝土都打穿了,亏得徐清躲开得快,怒骂了一声:“这个好色的混蛋!” 瑞克认真地将女子的罩罩收了起来,原地端起了枪械,那女子嘴角勾起,又跑到了自己麻袋的位置,手法非常快地想要组装一把狙击步枪,瑞克目光一凛,又开了一枪,扑到女子身边,把她拖走,原地又是一阵爆炸,是徐清扔下来的一枚的手雷,可是爆炸的方位距离女子还很远,没必要嘛。 女子皱起了眉头,看着已经有两个零件找不到的狙击步,抢出了瑞克的那把巴雷特,道:“你别添乱了!我的目标就是那小子,我不用你管!” 瑞克沉声道:“好,我守在你背后。” 女子没再理会她,那般承重的巴雷特在她的手中若无物一般,朝着徐清大概可能在的位置开了一枪,徐清就在距离他们差不多三十米的位置,女子虽然是凭借着感觉开枪,徐清也是凭着感觉在躲闪,被打中就完犊子了。 瑞克幽幽道:“其实有你这么个能打的老婆,也是相当不错的。”猛然,他拔出了手枪,瞄准的却不是徐清的位置,而是这女子。可是他真的低估了这女子的实力,她敏锐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迅速转身,用巴雷特枪口挑落了瑞克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的手枪,抡圆了枪托,狠狠砸在了瑞克的脸上,一记后蹬,将瑞克踢飞出了四五米远,口鼻鲜血已经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女子面上再无魅惑,一脸冰冷地杀意,将狙击枪枪口对准了瑞克,可是扣动扳机的时候,居然没有打出来子弹,她此刻才清楚自己被耍了,怒喝一声快速扑向了瑞克。 徐清听到了动静,急忙起身,朝着女子开枪,徐清忽然发现,自己百发百中的枪法不灵了,子弹总比女子的身法慢上几公分,就算枪口前移,也同样不好使,终于,这把突击步枪子弹全然空了,女子也冲到了瑞克的身边,一拳砸向瑞克的面门,凶狠暴躁的样子和变态似的,徐清胸腔涌起一股担心,目光中泛起幽幽冷光,从藏匿好的位置扑了出来,快步冲向了那女子后背。 女子眸子幽深如狼,跳跃而起,一直没有丢掉的三节棍又朝着徐清甩过。带着那音爆声,怼在徐清胸口,就算徐清有先见之明地将军刀挡住了棍尖,还是被震出了一口胸腔热血。 瑞克扑了起来,从后面死死抱住了女子的腰,已经面目全非的他还是要帮徐清一把,女子这武林高手哪里怕这个?原地抬腿,脚尖踢向了瑞克额头。 这个满脸大胡子的澳洲大块儿头倒在了地上,定然死不了,晕了是肯定的。 道路两边立着很多红树,新栽的,高不过围墙,在雨中被台风吹的病怏怏的,风声雨声,雨打树叶的声音,让局面变得有些无奈,徐清特别不想面对这个不知道来自于何方的高手,要不是瑞克多事,他就真跑路了,要么说美洲那边出了个调查表,说澳洲人平均智商最低呢?泡妞你就安心泡,明知道打不过还打? 徐清真想不管他,可是摆不脱那份情分,而且他也想明白了,对于这类型的高手,自己实在不能再避之不及,出现的不少了,这次躲了,未来再冒出来一个该怎么办? 徐清扯下了遮住脸的围巾,吸了一口气,氧气进入腹腔,渗透到了体内每一个细胞,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战力,还行。徐清闷声闷气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呢?我徐清从来不打稀里糊涂的仗,能不能聊聊?干嘛在这里找我麻烦?” 女子道:“自然有仇!” 这雨下的时候也不长,很快就过去了,台风也走了,瓢泼大雨变成了片片水汽,温度渐渐升高,浑身湿透了,徐清也不觉得冷,看着手里两把军刀,一把刀刃卷起,一把刀身弯曲,都是拜那根三节棍所赐,无奈丢到了一边,再抬头的时候,微微扬起眉毛,挂出了可怜的表情,然后蹲下了,捂着肚子,道:“胃疼,咱们改天再打行不行?看得出来你挺喜欢那瑞克的,我给你说说他的故事吧!” “我呸!喜欢他?呵呵!” 女子是真没料到徐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想出手也没法子,徐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仰头看着她,满眼的恳求,道:“其实你挺好看的,那么大,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我都有些吃醋。” 女子此时可正常的多了,再没有如勾搭瑞克一般的妩媚,冷冷问道:“吃什么醋?” “他抱你啊!要么咱们先把的那个混蛋干掉吧!”徐清把身上的手雷放在了地上,道:“怎么样?我暂时和你投降。” 女子什么话也不再说,可是始终没放下手中的武器,徐清不耐烦道:“你倒是说话呀,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可以的呀!” 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姓林,叫林姗姗!女字旁的姗。” 徐清点点头,道:“好,林妹妹,反正现在我就是这么个态度,要杀要刮随便吧!” “你不反抗么?” “反抗什么?牡丹花下死,我也认了,你如果不屑于杀放下武器的人的话,我养养胃,养好了再陪你打!” 徐清已经再不会认为这个林姗姗是那个女记者姚珊珊了,开始她有化妆,像个老妇,雨水给她卸妆后,也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被雨淋了这么久,洗净铅华,她和姚珊珊一样年轻,长相完全不一样。 这几天徐清脑海中不停浮现出一个画面,就是那个跳起来的雷,那绝对是华人的手段,只有华人才有那个心机,他一直怀疑是那个女记者所为,可是她身上几乎没有职业军人的痕迹,这个林姗姗,也许就是那个人,还不确定,还得试试看,徐清道:“不过我估计你今天饶我一命了,在顺港没干掉我,肯定有气吧?” 林姗姗冷哼一声,道:“我要去了顺港,你焉能有命……” 第0167章一指两指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杀气弥漫,却打不起来,而在远处,气氛更是不一样,一女子一身黑色皮衣站着,身后一男子为她撑着伞,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有点儿不喜欢他了,生死战场,那么多废话,杀人便是杀人嘛!” 她身后男子道:“根本不是对手。” “逢敌亮剑,首先不能输了气势,和高手对决,才会有实实在在的成长!” 撑伞男子道:“要么我出手帮帮他?” “要出手也是我出手,可是我现在忽然不想管他了。” 撑伞男子问:“我们走吗?” 女子考虑了考虑,叹了口气,道:“再看看。” 这二人在这里站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从徐清救出那些富豪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亲眼看到了他和二十多个中东人玩儿刀,亲眼看到和那女子的过了两招,也亲耳听到了徐清求饶,本来很看好,忽然很失望。 女子忽然问:“那个澳洲人,查到了吗?” 撑伞男子点点头,道:“世界范围内,所有和他的有关系的人全部查清楚了,这个澳洲人瑞克原来是个雇佣兵,绰号孤狼,因为他的团队轮流强用了一个女留学生,惹怒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徐虎团队,团灭了他们,瑞克是徐清私自放的,因为给那被活生生糟蹋死的留学生尸检的时候,没有检测到瑞克的dna,徐清得到了一个视频,发现瑞克一直在劝阻,动了恻隐之心,徐清和他呆了三天,不可思议的是,瑞克疯狂迷恋上了华夏文化。这次来班城,也许是得知了徐清的境况,去华夏找他的,这里相遇,是缘分使然。” 女子点了点头,道:“这林姗姗八成就是当年沈一带队处置掉林家恶霸收养的林家女婴了,现在学成了艺,惦记着沈一的不杀之恩,来拿这小子开刀了。” “呵呵,还有一个原因,这林姗姗从沈一身边逃跑之后,是去熊伟家里学成的艺。”撑伞男子又问:“真不帮了?” 女子再没有说话,当初在武夷山和徐清错身而过,得师太指点,一路追到这里,她还记着师太的话,“冥冥中自有因缘,你不找他,没有因,自没有缘,你找他,缘起,你不找他,缘灭,至于找到了是不是好事,还得再看因缘。” 她叹了口气,看向了徐清那边,还在犹豫。 林姗姗似乎不想放人,酝酿着杀意,可是徐清那张招人喜欢的脸,让她的这个杀意酝酿的很慢,忽然,徐清动了,原地翻滚到了女子身前,伸手死死握住了那根三节棍,是一把握住了三根,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小刀,快速割断了连接三节棍的铁环,三节棍,变成了三根棍,徐清抢出了其中一根,快速抽身后退。 徐清可是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的,别说还没动手,就算是她把刀架在徐清的脖子上,徐清也有办法让她第一时间下不了手,瓦解敌人心志,徐清玩儿的很溜。所谓求饶,就是让她疏于防范,而徐清怕的是那根可远可近的三节棍,没这个东西,他感觉还能拼一下。 徐清这一手让见者都大跌眼镜,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儿,而且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那种小人做法,可能是和人设有关。 徐清手持一根铁棍,再没有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又恢复了战士原本应有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卿本佳人,何以为贼啊?” 林姗姗再不用酝酿,分别将两根铁棍握在手中,懒得再废话,冲了上去,自上往下一敲,还是很快,徐清自然是不敢硬接,闪步偏移,双手铁棍架住之后猛然向又拧转,“吱呀”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林姗姗手中铁棍顺着徐清手中铁棍下滑,拉出了一道火星。 很简单的一个卸力的方法,林姗姗狞笑着将另外一根铁棍敲了下来,徐清急忙腾出一只手,往前一递,抓住了林姗姗的手腕儿,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这娘们力道特别大,徐清一只手竟然也扛不住,想用异曲同工的方式卸力,可是万没想到,林姗姗手中铁棍已经不是往下打的力道,往前一递,灵活地翻转到徐清手臂下方,反手握住了铁棍,竟然用自己的手背当支点,做了一个杠杆,卡住了徐清的整条手臂,见徐清无法挣脱,另一根铁棍迅速收回,朝着徐清耳侧抡来。 徐清忙着把头扯偏下来,让那根棍子打空,伸腿绕在了林姗姗身后,重心后移,身体前倾,想把这娘们撞翻在地,这是太极的“推”字决,然而被这娘们快一步一棍子敲在了大腿上,那是如鞭子一般抽下来的,疼痛可想而知,打到这个时候,本应当分开了,可是徐清一只手被控制着,根本无法抽离,他另外一只手还握着棍子,已经被林姗姗一脚踩在地面。 徐清整个人伏到在地,手指被压在地面,疼痛难忍,两只手都被弄上了,人家还有一只手能用,这还打个蛋啊? “怎么样?怨兵器么?”林姗姗盯着徐清那张脸,轻蔑地笑着。 徐清都能想象到自己的动作非常难看,此时要想抽身而出,就要选择是让一只手粉碎性骨折,还是让一条胳膊生生折断,都不是徐清的风格,他道:“老子不服,有种再来!” “好!”林姗姗居然起了玩儿心,松开了徐清的双手,后退了两步,还是一脸轻蔑。 徐清站起身来,甩了甩刺痛的双手,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大腿,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子真不简单啊,自己的力量完全是练出来的肌肉爆发力,和她肢体接触的时候,感觉得到那种炙热感,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气灌全身么?把腰马和一当孙子打?她的套路在自己看来,真倒是没什么别致的,但是她更快,更灵活。 此刻面对强敌,徐清分明感受到了学会运气法门的紧迫感。 徐清脸色变得极其认真,回想着曹绯,石俑,陈小点,强一点的是那个是那个三两道人,看起来林姗姗和三两道人的实力是差不多的,朱佩能把三两道人打得抬不起头来,看来朱佩的能力,和这些高手相比较,是质上的飞跃。 勉强可以分等级了,曹绯石俑陈小点是一个等级,三两和林姗姗是一个等级,而朱佩能秒杀这些人,自己反而是最弱的。 徐清不由想起了熊伟,那个被自己玩儿阴招放倒的高手,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他看向了林姗姗,眼神中有了杀气,道:“原来你是来给熊伟出气的呀!” 林姗姗眼神中再没有了轻蔑了,露出了丝丝警惕,从表情就看出来一切,徐清明白了她的来路,再没有好脸,这叫什么仇?欺负韩思雨,他还有理了?追到这里和自己过不去?就算想报仇,好,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啊,等自己把国民安全送走了怎么着都成,最恨这种把私仇变成国恨的人。 徐清气势变的极其阴冷,道:“来啊!” 林姗姗也没了那么多废话,提着棍子上前,再战。 此刻开始才是真正的搏杀,徐清知道对方的深浅,再没有用蛮力对抗,就算玩儿技巧,也是一触即分,可是徐清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棍,实实在在,没有一点儿水分,而此刻,徐清一声不吭,真爷们。 挨了不下二十棍,徐清的脸颊都肿了起来,徐清大致了解了她的特点,无非是拨扫抡撮,精髓在两个字“灵”和“快”,此时徐清明悟到,自己用六点半棍怎么和她打也许能撑得久点,然而为时已晚,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徐清右手棍子又被她牵制住了,林姗姗一棍子超徐清头上敲来,下手一点儿也不轻。 这一棍子打下来徐清就废了,千钧一发,徐清居然抬起了拳头迎上了棍子,“叮”的一声,棍子竟然被徐清一拳弹起五公分,从来没把徐清放在眼里的林姗姗眼神里有了一些惊诧,还有让她更惊诧的,徐清抬起了手,二指在她棍身上一谈,更加清亮的声音响起,林姗姗左手棍竟然被徐清这一指弹飞了。 徐清快速从后腰拔枪,后脚跟踢枪管上趟,抬手将枪口对准了林姗姗眉心,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见过这么快的。 “砰”枪响了,林姗姗浑身极具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徐清开枪了,但是有意饶她一命,子弹只顺着她的耳侧飞过。 林姗姗眼神忽然变得很复杂,一脚狠狠踢在徐清小腹,徐清飞出去后,她也没有再追杀,喘着粗气也不知道再想什么,下一刻,一张当地居民用来摆露天水果摊的桌子朝着林姗姗飞来,这女人抬手格挡却也被狠狠砸了出去。 身后是清冷的呵斥,“人家绕你一命,你却还出手,真不要脸!” 徐清没想到附近还有人,扭头一看,黑暗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看着眼熟,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过看那手段,也不是普通人,强悍到一塌糊涂,有朱佩揍三两的风采,听语气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徐清安心了。 女子道:“先别在这里呆着,去军港吧。”说着上前一把扣住了林姗姗的肩膀,她身后的男人扛起了已经渐渐醒过来的瑞克。 女子看着徐清,问:“能走么?” 徐清缓了有半分钟,站起身,把手枪放好,捡起了瑞克的那把巴雷特,准备和他们一起走,只听瑞克含糊不清道:“伞,伞!” 徐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捡起了那把伞,养个小猫小狗都惦记着你的恩情,华人虽然聪明,那种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实在诛心…… 第0168章忽然而已 军港,波涛荡漾,四百多百姓安全登上了舰艇,国旗迎风飘扬,大使馆武官以及武官助理护送三百百姓进入军港,登上了华夏舰艇,大家都安全了。海军少将武易立在甲板上,看着那个望着西方眼看要望穿秋水的姑娘,不由想起了书中江湖上的一个词眼,“侠骨柔情”。 参谋长拿着文件来到了武易身边,道:“首长,记者团等了好久了,要不要见见他们?” 武易道:“再等等!”他靠在参谋长耳边低声道:“那个小子不回来,我这心放不下,就他那条命,比咱们脚下这舰船都值钱。亏了有他呀,要么这次华人能活着出来一半儿就不错了。” 参谋长点头道:“是啊,美洲那边想干什么?想把东南亚变成中东么?” “变成中东不大可能,他们只想再拉一个国家给他们出军费罢了。”武易摆摆手道:“如何用兵,上级比咱们精明,现在就等那小子回来。” “那您先看看记者汇集出来的问题吧!” 武易接过了文件,看着上面问题,轻哼了一声,“有人问啊,为什么华夏恰好来这里旅游的军人只把自己的国民带出来了,而不管别人的百姓?滑天下之大稽!” 唐妮听了几耳,悠悠道:“问问他们,愿意全国并入华夏版图,当华夏的一个省么?” 武易大笑,道:“把老鹰叫过来,放一个记者进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回来了。” 唐妮讶异地回头一看,甲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许多多人,他们都是一样的望着一个方向,同样望眼欲穿,那个在敌人面前就是军人,在病人面前就是医生的年轻人,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此刻让他们感激的不仅仅这些佩戴着国旗臂章的华夏军人,还有那个真正维护他们安全的年轻人。 有许许多多人拍了徐清的照片,他们不约而同地谁都没放到网上,懂得来国外旅游的人,必不是井底之蛙,他们有眼界有思想,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子弟兵,可是当中有人看着徐清的照片,奇怪道:“这个年轻人和我家闺女大学的一个汉语言文学老师长得那么像呢?” “咦,是啊,我家儿子也给我看过他们老师的照片,别说,还真像。” “你家儿子也是京大的呀?和我女儿一个班嘛?” “哎呦,八成是了,你们可真会培养孩子。”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 唐妮从甲板跳上了港湾,惊喜道:“徐老师!” 那两个孩子是同学的家长听到这个称呼,都是一愣,不会是真的吧? 徐清现在浑身疼,被唐妮这么一撞,龇牙咧嘴,道:“你轻点。” 唐妮看徐清肿起的脸颊,一身泥泞不堪,破破烂烂的衣服,担心道:“怎么了这是?” 徐清朝着林姗姗的位置努努嘴,道:“让她揍的!” 唐妮脸色一下子变了,恨不得端枪把林姗姗突突了。 上了甲板之后,武易少将把老鹰也招呼了过来,虎目一瞪,放声骂道:“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老鹰蒙圈了,徐清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武易骂道:“我们华夏军人是要造福全人类的,怎么可以有门户之见呢?怎么可以只挽救自己的同胞,而不管别的百姓呢?就问你们错没错!” 远处一个被放进来的记者开始偷拍录像了,还没等老鹰和徐清说话呢,武易道:“我虽然不是你们的直系领导,但是不信管不了你们,去,举着炮弹做五十个蹲起,然后写检查!” 老鹰和徐清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就真的去举炮弹了,武易给参谋长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那个记者撵走,脸色变了过来,和周围的军官战士笑道:“像咱们华夏的兵哈?来,鼓鼓掌!” 掌声响起,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有点儿无耻的样子。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军舰已经驶出了班城军港,飘荡在了大海上。 甲板上,除了精神还是不太好的瑞克,还有徐清,唐妮,老鹰,要找徐清报仇的林姗姗,加上一对不知道来路的男女,气氛有点儿荒诞。 徐清瞥了一眼老鹰,道:“把那位孙公子和温小姐叫过来吧,你们这次长途自驾游,是不是要改改路线呢?” 老鹰摇摇头道:“不用了,这次先结束吧,先带回去做一次军训,参加几次演习再出来,说实话,这次要不是你在这儿,这种情况我都没办法处理。看来我也得多学习学习了,慈不掌兵呀!” 徐清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道:“也好,这还不是真正的战场,一个自杀式炸弹把他们惊到了,真遇到那头顶上过子弹的的时候,还不都交代了?” 脱掉了衣服,徐清露出了那满身伤痕,全是被那恶女用棍子敲出来的触目惊心的红色纹路,要不是徐清骨头硬,根本走不了路。 唐妮狠狠瞪了林姗姗一眼,道:“徐老师,把背心也脱了吧,我给你上点儿药。” “好!”有伤治伤,有病治病,可不能讳疾忌医。 那个来帮助徐清的女子坐在一门炮架上,依着炮管,看着徐清身上这些疤痕,道:“说说这些伤疤的来历。” 徐清笑道:“不能说,属于绝密。” 那女子微微一笑,“那就只说那一道疤痕的来历,腰间那道一尺半的红色印子。” 徐清低头看了看,道:“那不是疤,那是胎记,诶,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别管我们,萍水相逢而已,接下来你要到哪儿去?有没有时间到家里坐坐?”女子话说的很诚恳,但是唐妮有些警惕道:“他有女朋友了。” 女子爽朗大笑,道:“我知道,那个姓韩的小女生,不错。”她取出一张纯金的名片来,递给徐清,道:“这是电话,上面有地址,有时间去家里坐坐。” 徐清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道:“娄昭?好拗口的名字,好拗口的姓。” “家里人都喊我二爷,你也别笑话,我比较强势,觉得拗口,就喊一声二姐,看年龄,你不吃亏!” 徐清眨着眼睛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娄昭望着徐清,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大笑道:“别胡思乱想,一直在看你打仗,能力,心思,恩和威拿捏得恰到好处,深得我心,贪个便宜,想交下你这个朋友而已。叫不叫姐没关系!” 徐清回过了头,没再接她的话,唐妮给他的伤上药,他却检查着瑞克的伤势,这才是真正的铁皮脑袋,人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老鹰问道:“徐兄弟,不一起同行,你准备去哪儿?” “原来打算去一趟澳洲,就找他的,人找到了,自然不去澳洲了,我们三个准备去亚马逊,找我另一个朋友。” 老鹰站起身来,对徐清敬军礼,道:“好,徐兄弟,未来有机会再和你并肩作战,过瘾!” 徐清道:“但愿天下无战事!” 当晚,徐清和少将武易谈了半夜,第二天,来了几艘排水万吨的豪华游轮船队,在军舰的护卫下通过马六甲,驶入印度洋,徐清准备带着唐妮和瑞克开着那辆修复好的huv上游轮,距离超过一万公里,游轮有游轮的路线,先到马达加斯加岛,徐清有自己的路线,绕过非洲南部,再远洋穿过一个大西洋,到南美,没什么意外的话,这条线得走一个月。 换游轮的时候,娄昭和他身后名叫龙威的男子相送,徐清笑道:“萍水相逢而已,未来咱们也不会再见了,可别再跟着我了,我胆小,你那么厉害,怕你忽然出手宰了我!” 娄昭柔柔摇头,道:“不会的,真不让我跟着玩儿一圈?” 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肿还没消的徐清踏上了游轮的甲板,望着远方,道:“算了,人生忽然而已,熟人和钱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忍一忍,几十年就过去了。” 娄昭扶着军舰外侧护栏,听到徐清这番话,心特别痛。 徐清三人乘坐游轮渐行渐远,武易少将目送着他天际游,该返航了,他命令战士们把林姗姗带了出来,从上船之后,军人没有对她执行关押,她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动,徐清离开前夕,怕这妞再追来,就放在了禁闭室,现在把她带出来了,武易问她:“你是想随舰队回国,还是随便在一个地方下?” 林姗姗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不抓我?” “没人告你,自然不抓你!徐老弟说你也不是坏人,他说他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想打架,等他回国再说。” 林姗姗的心也特别痛,特别纠结,其实对战那天,她也下不了手要徐清的命,她忽然说道:“我跟了他很久了,有个富可敌国的小姨,官方的宠儿,干嘛还那样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武易由衷说道:“龙生龙,凤生凤,大人会教育呗!” 林姗姗泪目了,道:“我倒是觉得他有病!” 娄昭轻哼了一声,“人家是为报大仇,合情合理,你也是为报仇,不过你那仇,不报也罢!” 林姗姗抬起头望着娄昭,道:“你都知道了?” “可不是知道么?!如果你想当个好人,走哪儿都直的起腰来,就别把你那所谓的灭门挂在嘴上,你的祖辈父辈做得那点事情,灭门都是轻的,再说了,人家也不是灭门,是抓了他们,然后公正的审判之后,执行了枪决!你从小在熊家学艺,和熊伟兄妹相称,想出一口气,这没毛病,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你回去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有了结论,你还要出气,我暂且说你这人不坏,但是如果熊家过分的时候,我打熊家的时候,把你当熊家的人打!” 娄昭这番话,是用敲打的方式劝诫,她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她有多少福气了。 林姗姗已经有些不敢直视娄昭的眼睛,她很纠结,纠结到有了心结。 娄昭回到了船舱,龙威一直在其身后相随,静静道:“他似乎有猜想,但是他根本不愿意有任何瓜葛!” 娄昭停下了脚步,喃喃道:“不管爹怎么想,可是他总应该回家的。”娄昭忽然想起武易给林姗姗带的话,徐清最后还说了一句的“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这是个大前提。” 娄昭转头望了一眼,那船队船身已经不见了,只有柜杆还在海面上,虽然有妙女子相随,有个傻战士可以捉弄,可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可怜…… 第0169章撞海豚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里或者是心里一道风景线的徐清坐在车头,慵懒地靠着挡风玻璃抽烟,豪华游轮就是豪华游轮,房间的舒适程度不亚于五星酒店,船上的设施堪比高档娱乐会所,船上的男男女女穿着泳装在阳光下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姿,还有喝啤酒大赛,也少不了烤海鲜。 摩托艇随着游轮快速前进,后面绳索拉着一个趴在冲浪板上的人,在炙热阳光下享受着海水的清凉,这才是享受人生。 唐妮穿着到大腿的短裤,身上的格子衬衫尾端记在小腹靠上一点,长发齐腰,美不胜收。这妮子迈着一米二的大长腿拎着两瓶啤酒来到了徐清的面前,道:“今天可以喝一点。” 徐清上下打量着她,道:“换个泳装吧,三点,别让这里的一些老外觉得咱们小气了。”徐清正要接过啤酒,这丫头抢回去了,她道:“腿都让他们看了,不能再让他们看胸了。” 徐清收回了手,笑道:“也对,看看人家,def,abc杯都不好意思让人看。” 唐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乐了,道:“你别用激将法,c就正好了!”丫头靠在车头,把手中酒递给徐清,道:“徐老师,你给思雨姐打一个电话呗。” “为什么?” 唐妮仰头喝了一口酒,道:“出来这么久了,免得她担心。” 徐清悠悠叹道:“打了更担心!” “哎呀,你打不打?”唐妮言辞中有点儿威胁的意思,徐清果断摇头。 “好,你不打我打!”唐妮摸出了自己的电话,翻出了微信,给韩思雨发了视频通话。 徐清还以为这丫头是在咋呼,都没正眼看,当眼角余光看到另一边韩思雨的脸的时候,差点儿被一口啤酒呛死,这妮子居然真联系她了。 看那边的韩思雨,满脸的汗水,看来又在排舞,她喘着粗气,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对唐妮露出一脸微笑,道:“怎么了妮子?” 唐妮看到韩思雨的状态,满心欢喜,道:“和你告状呀,徐老师他在游轮上呢,四面都是火辣热妹,身上那点衣服还不如不穿呢,那个没良心的,让你独守空闺,自己逍遥快活。” 韩思雨笑道:“我看看!” 唐妮跳上了车顶,把周围热闹的场面照给韩思雨看了,然后把手机放在面前,道:“看见了吧?” “看见了看见了,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咱们华人的优质基因不准给老外身上种啊!” 唐妮听着心情特别舒畅,拉长了音,道:“没问题!就给你种!” 韩思雨脸色羞红,坐了下来,道:“唐妮,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两句话。” “好嘞!”唐妮把手机递给徐清,一脸挑衅。 韩思雨凝视着徐清那张脸,问:“脸上那是怎么了?” 徐清胡诌道:“昨天玩儿冲浪来着,结果和海豚撞上了,撞脸了。” “你可真行,那么大个海里,还能和海豚撞车。” “这话说的,那么长的公路还有车追尾呢!” “呵呵,我就是说不过你,你在外面好好的,我这第二首单曲马上就出去了,第一张专辑已经出来了。暑期的时候发布,要开一个歌友会试水,十月准备开一场演唱会,那时候你能回来吗?” 徐清道:“能!” “好,那你玩儿吧,我还要排舞呢,待会儿盛老师要生气了。” 徐清忙道:“别!” 韩思雨柔声道:“可我真的得练舞去了,我给你手机里放了好多我的照片,想我的时候你就看看。” 韩思雨抿着嘴唇,道:“多看看,多想想我,想想家里有个我。”纵有千言万语,中心意思也就一个,希望他能好好的。 唐妮在一边听着,心中暖暖的,一个说谎话,一个不拆穿,多好的爱情呀,换成自己真的做不到像韩思雨那样让徐清心安。愿上天能善待他们。 挂掉了电话,徐清站起身来,将瓶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光着脚,白色的裤子,白色的背心,白色的衬衫,那逐渐长长的头发和衣衫被海风吹起,虽然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疤痕,可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好看。 唐妮知道他陷入想念了,想让他缓缓心情,于是道:“徐老师,那个叫娄昭的女子是谁啊?她看你的眼神好特别啊!” 徐清从怀中取出那张纯金的名片,看了一眼,笑道:“谁知道她是哪家出来的富二代?”说完,徐清伸手轻弹,将这张名片弹出,他望着在空中翻滚的卡片,心中淡淡地想,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到此为止吧。 接下来几天,徐清都在船上呆着,身上的伤痕渐渐消了下去,脸颊的伤痕也再没有了,本身就长得好看,虽然比不上这船上外国大汉,动辄一米九,但是胜在协调,用唐妮的话来说,若此地一座立在荒野的古寺,说不定全船的人都变成小倩了。 这几天徐清就算低调养伤,也招来不少大胸妹的调戏,要不是唐妮亲手把几个直接扔到海里,估计这些人能把徐清生吞活剥了。 徐清没工夫管这个,和林姗姗一战,他虽然狼狈,但真让他受益匪浅,因为是贴身近战,林姗姗胸膛起伏,和她口中发出的运气声都有最直观的感受,招招式式都相得益彰,温三说自己也有七八段的内劲,自己似乎也能在出招的时候伴着正确的呼吸方式,让动作跟得上反应。 他好像摸到朱佩用太极单掌把自己推飞的法门了。徐清稳定了一下心神,沉浸其中,把这种玄妙的感觉扎实地放在心底,睁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终于把朱佩的一指二指融会贯通了,有这两招压箱底,再来林姗姗等同高手,他也不怕了。 心情不错,徐清走出了船舱,想趁着这段时间把咏春教给唐妮,军队的大擒拿小擒拿对付外军毫无压力,她还有跆拳道的底子,可是艺多不压身嘛,再学学咏春寸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敌的时候也有更多一个选择。 在出了船舱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热闹的嚎叫,没有音乐了,也再没有了烤海鲜的味道,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其他船支上的人也趴在护栏上看,跟着呐喊助威,唐妮也站在车顶上跟着起哄,徐清上前,敲了敲车门,问:“怎么了?” 唐妮低头看着徐清,一脸兴奋,道:“决斗呢!外国人真猛!徐老师,你上来看。” 阳光有些刺眼,徐清戴上了太阳镜,跳上了车顶,发现打架的不是别人,是早已经陷入温柔乡,这两天夜夜笙歌,换了不止七个女子的瑞克,唐妮一脸兴奋,道:“别说,这个瑞克还真能打,已经放倒三个了。” “呵呵,不意外,他学的就是西方拳术,他们特别注重力量!你持刀暗杀还可以,格斗的话,你的反关节都扭不动他的胳膊。” 唐妮眼神还盯着战局,却道:“他们没有丝毫技巧,我还打不过他?一个反关节就废掉他了。” 徐清笑道:“可别瞧不起他们,晚点儿我教你咏春,对付这些手长的,咏春好使,还有格罗西柔术,我慢慢教你!你要是真看不起他们,你可以上去试试。” 唐妮带着一股小女生的稚气,道:“才不呢,他们因为我决斗,我去干嘛?” 徐清愣道:“是为你决斗?” 接下来徐清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唐妮刷牙洗脸的时候,一个白人捧着花来表白,被提着裤子从一个大胸妹房间出来的瑞克看到了,这几天他没怎么和徐清唐妮聊,但他也非常不愿意姑娘被别的男人骚扰,他想骚扰还不敢呢。就这样打起来了。 徐清道:“你得管管啊,要么到最后你没法收场啊!”再听听他们的赌注,已经变成了谁赢了,这东方姑娘就是谁的。 唐妮朝着徐清抛了一个比媚眼还娇的白眼,道:“管什么呀?特别喜欢这种让男人疯狂的感觉,要不是他们,我在你身边呆这么久,都觉得自己是丑八怪了。怎么就没法收场了?最后你把我抢回来不得了?” 女孩儿到底是女孩儿,小女孩儿到底是小女孩儿,不过这个小女孩儿情商很高,懂得把徐清给予韩思雨之外的感情抢过来。 实际上她都不用抢。 徐清看着场中的瑞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这小子近身格斗有点儿长进啊! 不管小说也好,现实也好,一件的麻烦事,总有经过,再到高潮,才会有结局,眼前也是如此,围观的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链子身高足有两米的黑人走了过来,一手搂着一个金发妹子,一口英文,道:“这次比赛,奖品是那个东方美人吗?” 瑞克还没说话,周围的人起哄道:“yes!” 黑鬼大步走到了唐妮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推开了怀中洋妞,给唐妮打了个飞吻,用英文道:“姑娘,你是我的!” 说完,黑鬼走到了瑞克面前,爆吼一声:“e on!” 瑞克握住了双拳,挑起笑容,和黑鬼面对面站着,开始互相出轻拳试探对方,徐清皱起了眉头,道:“瑞克遇上专业的了,不好打,妮子,你仔细看看他们的套路。” 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这个黑鬼,还没怎么动手呢,就翻天了,来来往往几拳,黑鬼试探出了瑞克拳头的重量,双手护住了面门,后背弓起,双脚迈动起小碎步,朝着瑞克靠近,步距不定,方向多变,妖气十足,徐清道:“看那个人的步伐,叫阿里滑步,就是咱们听到的蝴蝶舞步,精髓就是让敌人不知道他的身体下一秒在哪儿,拳头下一秒打哪儿。” 唐妮此时也不闹腾了,静静地看,她也算搏击的内行,发现这种拳背护脸,胳膊肘护腰的防御很难攻击,而且看这人的体格,自己全力一拳打在他的软肋上,估计就和挠痒痒一般,自己要是遇上,除了能更灵活地躲避一下他的拳头,真的很难赢,她问:“徐老师,你要是和他打,怎么打?” 徐清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道:“我啊,和他拼拳就能对死他,你要是和他打,最好利用身高优势,攻击他下盘,最好能打一下要害,当然,这种搏斗,是有规则的。” 唐妮真的感到一阵无力,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看着那些武术套路,再看外国人一些拳击比赛,就很纳闷儿,用武术怎么和拳击打啊?学了跆拳道,发现打人还有点儿用,到了第六部队学擒拿,这种一击制敌的手段在有战士喂招之后才领悟到当中精髓,武术是分修身武术和杀人技的,曾经看徐清打仗,他本身体质就比敌人强悍,一刀一拳杀敌也看不出套路。 眼前这个黑人体格太棒了,徐清说拼拳能拼死他,唐妮相信,朱佩教他的透劲能把黑人拳头打碎了。可是唐妮特别想看徐清不杀死他的前提下,是怎么用武术套路和黑人对战,不是都说电影里是假的么?她想看看真的,徐清说要教自己咏春,她就想看看徐清是怎么用咏春打败这个黑人…… 第0170章痛揍黑鬼 这支游轮船队是武易少将帮徐清找来的,没有那么随便,主要是有一艘游轮上面放着一队来自华夏的航海探险家,六个人,全是海军舰队出来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退役军人,三十三岁,是海军陆战队的兵王,据说闭气时间可以达到十六分钟。武易少将意思是都是华人,好有个照应,但是武易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打听他们的任务,属于绝密。 徐清也懒得关心,地质考察或者是海洋探险,出现“绝密”这两个字,不外乎三种情况,第一,发现了奇异生物;第二,发现了远古可以颠覆当代世界观的遗址;第三,发现了某一种可以支援军工的矿产。 不管你的任务是什么,国家强大,你的考察任务才能进行得顺利,国家强大的一个标准,就是军人的敢打和必胜,华夏军人最强的是第六部队,徐清是最优秀的第六部队军人之一,所以第六部队从来没有什么没权利知道的任务,倒是他们一直没权利知道第六部队的存在。 曾经徐清有过很多次任务,就是营救这些被困地下的探险家。 所以徐清登船之后,从来没关注过那些人,倒是此时,他们站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观察着徐清和唐妮这一对。 那个兵王叫廖帆,皮肤黝黑,个头顶多一米七五,显得非常敦实,小平头给他平添了几分精神,他单手放在护栏上,一手端着望远镜看着那场打闹,道:“那对小情侣要糟,瞅瞅,那个是澳洲拳王森格,咋弄的,奖品就成了那个小丫头了?” 廖帆身边立着一个瘦高瘦高的眼镜男,也拿着一个望远镜,道:“哟,内不是武易少将送上船的两个年轻人么?” “又是哪个行政部门的公子哥吧?托首长照顾,也不看看自己来啥地方了,不好好呆着,还惹事儿。”眼镜男这语气明显有些不爽,放下望远镜,道:“不行把他们带上咱们的船吧,现在麻烦的是那个姑娘,再遇上两个有龙阳之好的,那俊俏小子也活不出去了。” 廖帆直起身子来,道:“还是别惹事儿了,非洲南岸那边基地都建起来了,别耽误了,啥事儿能大得过任务?首长也没交代咱们看着他们,快到地方了,去检验一下设备。” 天气还是很好,海上遇不到哪怕一次风浪,虽然是好事,倒也有些不正常了,徐清所在的船上,瑞克和那个拳王森格打,开始还行,后来被人家钻了个空子,一套2-4组合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还有一记下勾拳,直接被ko了。 曾经有人检测过泰森一记重拳重量都小一吨了,这个森格看起来也差不多。 在众人欢呼的时候,徐清已经拿着手机查到了森格的来历,是个参加官方正式比赛拿了金腰带的拳王,实力当然有,可要照徐清来看,比起地下拳手的搏命,还是差了那么一线。 森格扔掉了拳套,来到了唐妮所在的车前,道:“东方美人,你是我的了!” 此时的唐妮非常憋屈,不是怕他,是烦他说的这番话,可也不好反驳,节奏带成这样了,怪不得徐清说,不好收拾这烂摊子呢。 无奈之下,唐妮弱弱问道:“还有没有打的了?没打的,我就跟他走了!” 并没有人回答,唐妮瞪着徐清,威胁道:“我真的跟他走了!” 徐清乐道:“走呗!” “你混蛋!”唐妮掉下车顶在徐清身上一通捶打,徐清道:“行了行了,你去看看瑞克有事儿没,出门没几天,挨了两顿胖揍,也怪可怜的。” “不,我看着你把他打趴下!”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唐妮深深感受到了一个人被当成物品被抢来抢去的难受,也深深察觉到了外国人对于礼教的缺乏,放眼华夏几千年,最乱的战国纷争,可怕的五代十国,不管多乱,总是能归于和平,只要有外人入侵,就会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这个世界人人追求自由,外国人是自由过度了,若想真正的归于和平,文人好好传播文化,商人好好做买卖,百姓有百姓的营生,军人有军人的任务,在一个规矩里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情,才是天下太平,守规矩其实也是自由,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外国人的自由,往往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自由。 徐清带她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本来的目的,也是让她感受一下各地风土人情是什么样的,让她好好想想,在什么地方处理事情,需要什么样的手段,这也是一种成长。 徐清自然站出来了,不可能真的让唐妮被人抓走当小老婆。 森格有些急性子,上去像拎小鸡一般把唐妮扛了起来,黑脸白牙,乐开了花,可是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就把唐妮放下了,自然是唐妮弹了他的麻筋,冷不丁被他吃了豆腐,气得要死,落地后还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打脸的事儿,似乎只有华人看得重,这森格贱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se!” 唐妮气得爆了一句粗口,道:“香你麻痹!” 森格还想动手动脚,徐清上前摁住了他的手腕儿,道:“兄弟,没打完呢?” 徐清一句话,十几位凶神恶煞的外人,还有好些个金发女郎围了上来,森格上下打量着徐清,笑得狂妄,道:“这个小鸡也想抢东方美人。” 周围一些人跟着哄笑,森格伸手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问:“你不怕吗?” 徐清扫过唐妮那张不知道幸谁的灾,乐谁的祸那张脸,无奈道:“当然怕了!” “哈哈,那就把奖品给我,如果你非要抢,我会把你打趴下。如果你把奖品给我,我和你喝酒!”森格在说话的时候,抖着胸前肌肉,示着威。 徐清笑道:“当然想喝酒,可是我总得捍卫国有资产不是?过过招吧!” “哈哈!”森格狂笑着看着大家,道:“他真想和我过过招!”话说完,眼神中挂出犀利神色,道:“小子,我一拳就能把你打死!” 徐清道:“散开吧,妮子,你在旁边看着。” 终于要打了,几个金发女子有些不忍心看,可是唐妮有太多期待,和徐清相距不足一米。 森格拍着自己黝黑的胸膛,吼道:“来,打我!” 徐清左脚微微前移,手心向上摊开了双掌,道:“咏春的入门功夫是小念头,是基本功,就像是一座大厦的根基,原本称之为‘三拜佛’,是创始人渴望后人学武养德的良苦用心,就这套小念头,我打了足足一万遍。要正身,正心,所以拳理在于中心一条线,发力技巧在于借力巧打,可不能先动手。” 唐妮吸纳着最新的知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眼睛发亮,道:“他让你打他呢。” 徐清笑道:“那还不容易?”说着一口唾沫喷在了森格的脸上。黑鬼被激怒了,右手腕儿绷直,朝着徐清面门砸来,呼呼带风,来势凶猛,徐清翻动右臂,始终没有离开正中心一条线,用胳膊肘撞在了森格的拳头上,“看着,咏春攻防一体,守得住才能攻得破。用肘,这算咏春比较高级的功夫,标指。” 森格甩了甩有些疼的手指,发愣地看着徐清,眼神里再没有了轻蔑,弓着后背,出拳试探,徐清每每都是用手拍打其手背,告诉唐妮,“这是摊手。” 森格被徐清惹怒了,开始出重拳,徐清还是用胳膊肘格挡,一万遍的扎实基本功,还有后期的训练,防御得密不透风,森格此刻才把徐清当成了真正的对手,脚下又迈起了蝴蝶舞步,徐清眼神里有了警惕,在森格一拳砸过来的时候,用摊手卸力,手闪电一般伸向了森格面门,道:“咏春寻桥,问手!” 森格再出一拳,问手问出了他出拳方位,徐清避开,一记日字冲拳砸在了森格鼻梁,鼻血是呼呼地冒,有些蒙圈了,他是抗打不假,可是咏春的撑劲,寸劲,就是给这种抗打的人准备的。 唐妮由衷赞叹道:“好帅!”不知道是说徐清还是说咏春。 徐清不打算再和森格玩儿了,打起了弧线拳,然后以迂为直,拳拳照脸打,一记朝天脚踢在了森格下巴上,将其ko。场中的人都看傻眼了,他们这些只看热闹的家伙看到的只是徐清把他放倒了,而这些就已经足够。 从头到尾徐清都没有摘掉自己的太阳眼镜,这场比试对他来说并不难,徐清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拍唐妮的头顶,道:“世界上没有哪一套本事是绝对厉害的,主要看学本事的人,放眼华夏,只练了两三年的三脚猫功夫去和别人打架输了,就说华夏的武术是花架子,我没日没夜地下了十多年的功夫,谁敢说我是花架子?你今天就开始学咏春。”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金发女子们大喊着:“我爱华夏男人,我爱华夏武术。” 唐妮快乐的不得了,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呼喊道:“我也爱华夏男人,我是他的奖品,噢耶……”然后她用中文道:“但是今天不学,明天学,今天晚上我给你做spa,伺候你!” 徐清脸都是绿的。 徐清一战提高了自己在这艘船上的地位,一群来享受人生的普通人,谁敢不高看一眼。 远处,那支探险考察队的领头羊廖帆目瞪口呆,这白衣小子竟然如此精通格斗,真是小瞧了他,他和眼镜男说道:“交交这个朋友,是个硬茬子,咱们得拉几个自己人。” 眼镜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嘴角挑起,道:“我去吗?” “呵呵,有本事的人一般都心气高,找个有亲和力的!让小冰去!” 听着廖帆的话,眼镜男有些奇怪,道:“小冰那面瘫,有什么亲和力?” “文振,专业上我得听你的,看人上,你可得听我的,小冰是陆战队出生不假,但是她祖辈父辈都是国家外事部门的,龙生龙凤生凤,从小的耳濡目染,还拿不下个人来么?”廖帆说完朝着船舱走去,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实际内心憋闷的很,队伍里就文振是自己的老队员,其余四个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神圣,一点儿默契都没有,本来至少需要一年的磨合,现在是谁都不服谁,尤其是不服自己。才一见面就要无证件去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执行地下勘探任务,遇到了麻烦,铁定报不成团,这可如何是好? 第0171章酒逢知己 星光灿烂,游轮全速前进,浪花汹涌,马达加斯加岛的灯塔已经遥遥可望,最晚第二天下午就能靠岸。 船载泳池边上,刚洗完澡的徐清和唐妮大眼瞪小眼,唐妮在逼他把衣服脱了,这妮子说到做到,非给徐清做个spa不可。 “第一,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要不敢脱衣服,说明你心里对我有不纯粹的念想;第二,小姨都和我说了,我受伤的时候,你看光了我,今天,我必须看回来;第三,你说说你这一路受了多少伤?现在你血压高压才九十,必须调理,做了spa,我给你熬中药。” 徐清也不知道这妮子如此说话是和谁学的,逻辑清晰,有条有理,徐清道:“等回学校,你当我的大课助理吧,估计回去后我就能自己代课了,都新锐教师了,不能当助理了。” 唐妮嘴一瞥,蹲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看样子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徐清非常怕她这样,蹲在她的面前,柔声道:“怎么了?” 唐妮没哭也没闹,但是眼眶红红的,抬起头问:“徐老师,你是不是特别嫌弃我?” “胡说,我怎么能嫌弃你呢?” “那你为什么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就算一点都比不上思雨姐,可是我只是特别单纯地想照顾照顾你的身体,我这辈子都不会破坏你们两个的感情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只会是你的婆家人,帮你压车,帮嫂子捧婚纱,你干嘛要像防小偷一样防着我呢?” 听着这番肺腑之言,徐清心口抽痛,可是真没有防着她,只是有些害羞罢了。此时,徐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必须要好好想想身边这些关系了。 他和唐妮并排坐在了一起,望着远处星光,望着那道无比明亮的银河,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真复杂啊! 徐清安静地想,换位思考的话,自己也会用更加有效的方法给她治疗,这丫头这辈子把自己当成她唯一亲人了,可是自己还把她当成一个会让自己把持不住的女人,是对她的不公平,试问谁会提防着自己的亲人?泱泱大国,国法军法都建立在礼教之上,不去触犯只有桑扶人才会视若无物的伦理底线,家人如何亲近,有什么问题么? 徐清静静地分析自己心底最深沉的想法,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朝着那方面去想,羞涩感,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她靠在自己身边,和自己靠在小姨身边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一样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徐清回头看着那张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脸颊,想起了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那时候她是什么都不懂啊,昨天还什么都不懂,今天就为自己战斗了,几番险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心疼啊!徐清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抓到了问题的根源,他说道:“妮子,话说到这里了,咱们必须好好聊聊,如果我不出现,你现在是京大的一名优秀学生,前途一样不可限量,跟着我,你自己想想,你受了多少苦?我觉得,我把命还给你,我在地下保佑你一辈子平安,来世当牛做马,都还不清啊。不想再占你任何便宜了。” 唐妮破涕为笑,娇嗔道:“你傻呀,你好好想想,如果没有你,我是什么样的?我不但害死了父母,我还进了陈满财的贼窝,一辈子黑暗。跟着你,我可以把腰杆挺得直直的,徐老师,你要这么想,我也不反驳,不过我也更加确定,我这辈子跟对人了。” 徐清张了张嘴,唐妮阻止他再说什么,道:“好了,不要说了徐老师,你不觉得咱俩现在很矫情么?真不习惯这么感性,咱们是不是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好么?” 徐清笑道:“好……” 唐妮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火疗,按摩之后做了一个。 在船上吃的挺多也挺好,火焰燃起,就有些饿了,先后背再前胸,困倦之下,徐清还没被唐妮的手刺激出个什么来呢,就沉沉睡去,虽然已经入夏,又是热带,唐妮担心徐清受凉,取出了一个厚厚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盯着徐清看了片刻,唐妮脸上那一抹柔情消失了,转身看向了一个从来没在这艘船上出现过的女子,在泳池的另一边呆的时间不断了,唐妮自动走了过去,站在那女子面前,道:“想和我聊聊,还是想和他聊聊?” “呵呵,都行!”这女子虽然笑着,可是身上也会不觉给人一股冷气,这女子单眼皮,眼睛不大,却也不显得小,嘴唇很薄,鼻梁圆润,显得很清瘦,五官每一个单拿出来都并不显得出众,可是放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协调,非常耐看,可是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显得非常难打交道,是那种看起来张嘴就会骂娘,伸手就会杀人的主。 可是唐妮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可不会怕了她,她道:“那你还是和我聊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若冰,是搞勘探的,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怪事,本来哪儿都不想去了,前两天正要写辞职报告的时候,被派出来了。”这位萧若冰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地把自己的身份全然倒出来,她望着唐妮,嘴角挂起不明显的弧度,道:“是我们这次带队长官的意思,这支游轮队伍到马达加斯加岛就停了,他让问问,你们是停下玩儿,还是一起走?” 唐妮道:“我们要去亚马逊,可能会一起走吧?!” “我也建议你们一起走,私人游轮龙蛇混杂,那个岛屿也是一样,华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诶,我看了你们几眼,不像情侣啊。” 唐妮笑了笑,道:“当然不是,他是我哥,现在他是京大的老师,很巧的,我是他的学生。” “哦,那你们兄妹两个感情是真好,看你哥的身手很漂亮,哪个体育学校毕业的?” “没有,军人家庭,小时候他跟着父辈胡乱学了两招,你们是探险队对吧?武易少将唠叨了几句,怕影响你们的工作,就没打扰。”唐妮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都非常诚恳,丝毫没有试探,然而对这位萧若冰,不能全信,更不能不信。让她相信自己,最好是八分真话,带上两分假话。 虽然同是华人,但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徐清迄今为止,遇到最可怕的敌人,全是华人。 有武易少将相送,萧若冰对他们二人并没有多少猜忌,顺着往下聊,倒是觉得挺投缘,不由多笑了几次,唐妮拿出手机,翻出了几张徐清在课堂上的照片,摆在了萧若冰面前,道:“你看,像不像个学者?很帅,对么?” 萧若冰接过了手机,放大了照片,绷着嘴发出了一声悠扬的鼻音,道:“真挺帅的,还挺有味道,叫醒他,让他过来和我聊聊?” 唐妮摆摆手,道:“别了,你还是和我聊吧,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养着呢。” “怎么了?我还懂点儿医术,船上的治疗设备挺全的。” 唐妮道:“这还真不好说,积劳成疾吧,不用治,他就得靠养着。” “哦!”萧若冰把手机还给了唐妮,道:“我家也在京城,等回家了,听听他的课。” “人家有女朋友了,可好看了。” 萧若冰笑道:“姑娘,你的思想可有点儿龌蹉了,看到帅哥就得扑倒么?有酒么?喝点儿?” “来啊!”唐妮也有点儿想喝,可是不敢喝别的,毕竟之前有过那么大的创伤,典藏的红酒搬出来一箱,觥筹交错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徐清起身穿好衣服,发现这两个女子东倒西歪,泳池里飘着十几个红酒瓶,徐清不由“草”了一声,道:“还真是他妈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头上裹着一圈纱布的瑞克,溜达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无脑接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好笑我爹爹的不顾仁义,却道奴家言语冲撞他。” 徐清忍不住又草了一声,道:“你他妈别死记硬背,装逼也得应情应景。挨得揍还不够多啊?” “我以为我挺厉害了!” 徐清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道:“厉害个蛋!你这两天别纵欲过度了,养养精神,等几天你得和我打一场大仗,可能没法活着回来!” 瑞克只是笑了笑,道:“very good!我喜欢打仗,尤其喜欢打不能活着回来的仗。” 徐清又踢了他一脚,骂道:“傻逼,那你可以不用活着回来了,你保护我活着回来,行么?” “行!”瑞克这话说的非常认真。 徐清在他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道:“行个蛋,到时候再说。” 中午的时候,所有游艇登岛,徐清开着huv上了探险队的船,横跨印度洋足足走了的十二天,徐清还能搭便船到非洲南岸,往后还得想办法。所以徐清登船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是不是和小姨要钱把这个船买了。这个想法有点儿败家了,徐清忽然在想,如果自己就这么一个劲儿地花小姨的钱,她老人家会不会埋怨自己败家呢?到时候教训自己一顿就不好了。 可是玩儿金融弄存款什么的,太麻烦,就算存上几个亿的,可能一场金融改组,就什么都没了,外国的这个金融,可是风云变幻呀。 迎着习习海风,徐清清晰地分析着自己的心态变化,他发现自己忽然想积累一批贵金属,是自己开始喜欢钱了么?不是,自己从来不缺钱花,可是自己现在的行动有时候真的需要花大钱,然后打水漂,就是在浪费钱,没说的,得想办法弄点儿。 第六部队的战士,有非常强悍的自净能力,不忘初心,一日三省吾身,这是第六部队最强大的地方…… 第0172章绝密勘探 唐妮现在还是一身酒味,被徐清背上了船,睡了一觉之后还晕晕乎乎的。红酒对姑娘们的身体还是挺好的,但她一次喝太多了,不过没吐,说明还在身体承受范围之内。徐清点了点她的脉搏,被何首乌泡过的体质真的可怕,她喝下去的所有酒都成了她身体的补益。所以困倦是非常正常的。 连练咏春呢,且等着吧。 船上闲杂人很少,除了六个华人都是外国人,可是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廖帆来到了徐清身边,发现徐清在观察那些工作人员,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艘船是我们花钱雇佣的,上百万了,当然要兢兢业业,虽然非我族类,可是在工作上,绝对没丝毫问题。” 徐清在上游轮的时候就没有关注过这些人,上他们的工作船之前也不曾调查过,廖帆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是海军陆战队出身,徐清一点儿不怀疑,从步伐就看得出来,他当兵的时候,自己大概还在圈养当中的,至于天怎么聊先不管,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徐清伸出了手,道:“你好。” 廖帆握住了徐清的手,同道:“你好!”他低头看了看徐清的手,道:“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手上却没有一点老茧。” 徐清摇摇头,轻笑道:“原本就没有吃什么苦头,没苦练,哪儿来的老茧?” “哈哈,小兄弟,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只能说那个森格是被官方吹捧起来的高手了!可是我看过他的拳赛,一点儿水分都没有。”廖帆松开了徐清的手,这个时候徐清也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手非常漂亮,而且没有老茧,随时可能有卧底任务,怎么能够有老茧呢? 就在此时此刻,徐清胸腔划过一道闪电,皱起了眉头,收回了手,脑海中浮现出女记者姚珊珊的那双近乎于完美手,每个人都有职业病,尤其是那双手,钢琴家和黑客手指尖端的肉比较厚,军人当中枪王食指尖端是比较厚的,虎口一定有老茧,这种经常握着话筒,而且总是要长途跋涉的战地记者,手指肚上的肉会非常厚,他们不会穿高跟鞋,脚掌外侧会有老茧,而女记者姚珊珊什么都没有,柔嫩的皮肤,真找不到一点儿瑕疵。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啊! 心里有了一定的思维,再回想起来当天的事情,就漏洞百出了,正常的战地记者看到合作多年的同事被杀了,会是什么反应?就算再畏惧,也会有应当有的悲悯,那天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是准备把那几个记者的尸体抢回来的,可是姚珊珊却丝毫没提到这件事情,这太不正常了。 徐清发着呆,廖帆叫了好几声,徐清才回过神来,道:“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我叫徐清,这是我妹子唐妮,谢谢你们带我们一程。” “呵呵,我叫廖帆!” 唐妮晕晕乎乎地,道:“廖凡,就是那个金牌男配?” 廖帆把目光放在了唐妮的身上,呵,这丫头长相好,看着就喜欢,他道:“他是凡人的凡,我是帆船的帆。” 瑞克非常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道:“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帆。” 徐清骂道:“你能不能别他妈在华人面前显摆你死记硬背的那点儿东西?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浮浅呢!” 瑞克也不知道对徐清一个什么心态,徐清不管怎么打他,怎么骂他,怎么欺负他,他都随着徐清的意思来,看年纪也有四十了,不应该活着如此没有尊严啊,就像在此时,他说:“ok,you are right!” 他总是认为徐清是对的,连唐妮都非常好奇,徐清认识他的时候,做了一些什么,如果说这是他的人性,可是他对别人并不这样,根本不会正眼去看任何人,眼前徐清的这几个陌生人,在他眼里都像是敌人一般。 徐清道:“滚一边自己找地儿玩儿去!” “ok!”瑞克离开这里的时候,故意走到了萧若冰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我爱华夏男人,更爱华夏女人,太漂亮了。” 萧若冰瞳孔瞬间缩成了针,瑞克识相地跑了,华夏女人好看,华夏女人也厉害,这是毒蛇给他留下的阴影。 廖帆眯眼看着瑞克,道:“他是个职业军人么?” 徐清从车顶跳了下来,做了扩胸运动,道:“可不是么,年轻时候是澳洲特种兵,是个兵王,二十五岁的时候,因为猥亵罪被开除了军籍,是个无恶不作的主,加入了一支雇佣兵队伍,我分析,在部队的时候,有规矩,他总是做不了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后来看到了真正的无恶不作是什么,唤醒了他本身就有的良知,知道了部队的规矩是对的,弃恶从善,跟了我!” 廖帆虽然是海军陆战队兵王,但是只和海盗打过交道,如果经常在世界上走动,他绝对知道孤狼是个什么人物,若是他了解孤狼,了解徐清收服了孤狼,对徐清绝对不是这个态度。 廖帆把徐清带到了船前头一张大桌上,到了这里才看到他们探险队的所有成员,果然是个绝密,自己在第六部队内部重要人物资料当中没有见过这些人任何一个,武易少将口中的绝密,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绝密档案中,连京城那些首长都有,可是偏偏没有这些人。 没有入档的绝密人物,大概是最近才选拔出来的,而他们的任务,定然是新发现。 徐清暗自打量着这些人,廖帆是又矮又壮,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敦实,却不显得实在,眼神中是满满的老谋深算。老谋深算其实没什么不好,预示着领头羊强大,也是一个团队的强大,只是这个团队看起来并不怎么和睦,徐清眼里,戴着一个黑框眼睛的瘦高男子大约和廖帆是一条心。 萧若冰和唐妮喝了一顿酒喝熟络了,只拽着唐妮聊,根本不和这些人打交道,长相就显得冷冰冰的,性格里更是有一种高冷,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霸道。 徐清坐下后,廖帆介绍一个身材微胖,微微有些肚腩的看起来四十的男子,道:“他叫张金龙,原来在东海舰队服役,是个耐力型选手。” 徐清看了看这个身材,真看不出来哪里有耐力了,徐清不失礼貌道:“你好张哥。” 张金龙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瞥了一眼廖帆,道:“哪儿收留了这么个嫩瓜?工兵铲都提不动吧?” 徐清心中苦笑,自己打了那么多恶仗,在人家眼里,成嫩瓜了,嫩瓜就嫩瓜吧,徐清笑道:“张哥玩笑了,工兵铲还是拿得动的。” “哼!”张金龙轻哼一声,继续盘着手中的那根登山绳,是个目空一切的人。 看不出廖帆的神色,从眼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正要介绍另外一个,他已经跑过来了,特别热情,道:“我叫侯军,叫我猴子就行了。我不像他们,都在作战部队呆过,我没,我原来就是一个旅长的文书。专业是土木工程,这次任务用得上我,我就来了。” 徐清笑问道:“文书?那不简单,旅长的文书更不简单。” “呵呵,谬赞了,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是个怪人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来的,一句话也没说过,我们都喊他哑巴。” 徐清顺着猴子的手指望去,是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的老汉,面如枯槁,但是精神头很好,不言不语也不动,徐清微微一笑,道:“这个团队,还真的挺别致啊。” 坐在徐清身边的廖帆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徐兄弟,听说你要去南非,亚马逊,是去游玩,还是有事情?” 徐清道:“去找几个朋友,叙叙旧,也让他们帮我去做点事情。” 廖帆试探地问道:“哦,着急么?” 见徐清笑而不语,廖帆道:“我看你的身手挺不错的,要是不急,我希望你随我走一趟,非洲南岸虽说不比东部和北部打得那么明显,可是地下势力暗流汹涌,龙蛇混杂,许多武装势力惦记着这彩虹之国地下蕴藏着的钻石珍宝,一直纷争不断。” 徐清挑眉道:“找我当保镖啊?” 廖帆捏了捏徐清的胳膊,道:“是这个意思,但是保镖这个词不好听。”廖帆肯定是希望徐清加入的,道:“这个任务,是京城首长讨论研究过的,一号首长亲自批准,命令是哑巴带来的,命令我当这个队长,而队员都是哑巴找来的,其余的我是一概不知,心里没底。” 徐清大概已经明白廖帆的意思了,他是担心搂不起来这些怪人的心,想让自己帮助他一把,这话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廖帆道:“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回来,你就会成为人生赢家,这个任务是一号首长签字的,对你的仕途会很好。” 徐清手指捏着一个茶杯在手中不停旋转,望着浮浮沉沉的茶叶,凉山之战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就算自己亲手宰了巴菲特,可是非索尔还活着,就算自己杀死了非索尔,也是败了,败得彻彻底底的败了,真的拖了一年,再不把巴菲特的余孽彻彻底底地处理干净,枉为人子。 徐清道:“想喝酒了,谁陪我?” 张金龙冷笑了一声,起身回了船舱,猴子也耸耸肩道:“我不能喝酒。”走了。 眼镜男文振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徐清,不过是个稍微有点儿本事的二代罢了,和他说任务的重要性,他明白个鸟,文振也走了。 廖帆看出了徐清的意思,有些失望,拍了拍徐清的肩膀,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道:“真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同样走了。 只有哑巴原地坐着闭目养神,萧若冰提着两瓶白酒摆在了徐清的面前,道:“喝?” 徐清拿起了一瓶,看了看三十八度,道:“不够啊!” 萧若冰笑道:“管够……” 第0173章杯且从容 第六部队,新一轮的突击队选拔在领导层的监控下,蒋思的具体实施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地兵王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忿地和第六部队辅助教官装逼,结果灰溜溜地被打回去至少一半,剩下的一半勉强成为了第六部队的辅助教官,今年只组成了一支突击队,还是蒋思他们找优秀人才直招进来的几个年轻人。 虽然很少,但是沈一很看好未来,去年开学季大学生军训发现了一大批好苗子,已经有很多入伍了,培养两年,第三年,第六部队会注入一大批新鲜血液。 第六部队的发展是大事,可是沈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徐清在海上的游荡,他虽然没说,但是沈一知道,徐清是去找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所交下的朋友,他的目的就是直接捣毁非索尔在中东地区养起来的军队,这和国家任务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代表个人,组起来一支队伍,和中东打起来,那也是黑吃黑,世界安全联盟不会管。 于公于理,国家也不能插手。徐清毕竟是要去报私仇。 但是,徐清若是把这件事情做成了,对华夏可是有着非常大的意义。那个世界大战的必争之地,向来都是美洲和俄斯地区争霸的中心位置,徐清把蚂蜂窝捅了,意味着华夏以东的控制,美洲再无威信。 沈一不愿意让他去做这冒险的事情,挡不住,只能渴望他胜利,第六部队洒在世界上的特工网络已经传回来消息,徐清憋着力气要给非索尔致命一击,非索尔也没闲着,他也学着前段时间顾家的方式建立了一个资金池,要杀掉徐清,说明非索尔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徐清对他的威胁。 所以,徐清现在随时可能被暗杀,沈一很担心,可是什么也做不了,一个强悍部队的首领,决不能带头去破坏规矩帮助徐清报他的私仇。只希望徐清能把他的行动告知一下他其他有钱的朋友,明里暗里帮他一把。 沈一还在关注另外一件事情,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非洲南部地壳运动,出现了一片地下冰川,全世界明的暗的势力,各地探险队都在往那里赶,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人类进步本就是好奇心求知欲所推动的,本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武装势力趁机发财,就把事情弄复杂了。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第六部队出一支突击队保护的,京城没要求,说明事情更加复杂。多事之秋,年年都是多事之秋。 徐清和那从来没说过话,从来没打过交道的萧若冰推杯换盏喝了半斤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萧若冰脸颊红扑扑地,道:“你一个京大的老师,不好好带学生,怎么来这儿了?” 徐清坐着一把椅子,一脚踩着凳子,手指夹着烟,轻哼着韩思雨第二首单曲的旋律,道:“我这人比较任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撞塌了南墙继续走。” 萧若冰嘴角勾起,“呵,瞧你那个样子,除了长得顺眼点儿,哪儿像个老师啊?” 这女子说话的语气,徐清倒像是她交往了多年的熟络好友,徐清也没什么不习惯的,“老师不一定非要戴眼镜,不一定非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能让学生吸收更多知识不就行了?” 萧若冰笑道:“歪理,不过有理!” 萧若冰凝视着徐清那张脸,忽然道:“你很像一个人。” 徐清端起酒瓶喝下去三两三,用手背擦拭着嘴角,摆出了一个认真,准备洗耳恭听的姿态,萧若冰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徐清,“瞅瞅,脸型根本就一样,你更好看一些,但他更有威严,也许是年过三十的原因,长大了,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再长两年也许更像。” 徐清放下了酒瓶,看着照片中萧若冰笑靥如花,身边男子一样满脸幸福,确实和自己很像,萧若冰没胡说。徐清笑道:“好土啊他,哪儿和我像了?妮子,你来看看。” 萧若冰白了他一眼,收起了手机,道:“就你洋气。” 闲聊嘛,徐清道:“他是做什么的?在哪儿上班?” 萧若冰举起酒瓶下去四两多,捏了两颗花生米放在嘴里,想了想,笑道:“算了,人都不在世了,别说了,别说了。” 徐清非常不识趣地问到底,“怎么去世的?” 萧若冰道:“你想听?” 徐清摇摇头,碰了一下酒瓶,干了,道:“你想说我就听听。” 萧若冰也把瓶中酒喝干了,从放在身边的箱子里取出两瓶,给徐清开了一瓶,拿着自己的那瓶,语气淡漠道:“说是谈判之后回国路上被伏击了。他是京城一个协会的白金会员,前段时间和婆罗门打仗嘛,他去谈判之后给出了退兵的意见,回来的时候,途径昆仑山,被围攻了。” 徐清太了解这件事了,作为战胜国,本来应该占他们边境两年的,后来一个团队建议了退兵,还真就退兵了,徐清特别想知道其中的内幕到底是什么。 萧若冰伏倒在了桌子上,撩起了自己的头发,笑道:“我见到了他的遗体,全身中了整整三十六刀,致命伤是心口那一刀,差点儿直接砍通了。”她摇着头,道:“我要调查,可是没资格得知那个协会的任何信息,让我父母帮帮忙,他们也没办法,我找到了伯父伯母,他们倒是很看得开,说什么人死如灯灭,算了。我说他妈的不公平,他们说,世上的事情哪有绝对的公平呢?” 徐清帮她开了酒瓶,平静问道:“现在也没有调查结果?” 她挑眉看着徐清,道:“天知道,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我却是那个最没资格知道内幕的人。” 徐清安静地望着她,看着她把酒喝干净了,这种酿制出来的粮食酒,能把人喝醉了,但是喝不坏。 她有些醉了,朦胧的眼睛望着徐清,道:“你真的和他好像,可惜,你姓徐,他姓娄,要不然,我真觉得你们是一对亲兄弟。” 徐清本来要喝酒的,但是手臂僵直在了半空。 血脉亲人,徐清从来没想过,脑海中压根没有这一茬,直到那一天思雨提起了一句,是不是找找亲人。这个念头就在他的心底扎根了,武夷山师太看到自己的时候,问自己是不是姓楼,让自己有机会找找山外山,言外之意不就是那山外青山楼外楼么? 当然可以定义为那是胡言乱语,可是意外出现的娄昭,让徐清畏惧,畏惧那是真正的仙人指路。 徐清笑了,告诉自己,“哪有那么巧?” “呵呵,他说过的,他有一个妹妹,叫娄昭,有一个只取了小名叫‘平安’的弟弟,还没取名字,就被仇家杀了,一岁,他说,腰间被砍了一刀,尸骨都找不到。他总是和我说,他那个弟弟长到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算算时间,应该十八岁大一些。” 萧若冰真的醉了,心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她抬头正好看到了徐清的脸色好像很僵硬,她看到徐清放下了酒瓶,她听到徐清说:“说不定真的就是我这样的呢。” 萧若冰只以为徐清在开玩笑,可是知道徐清所有身世,了解一切他身边发生的事情的唐妮如遭雷击,唐妮轻声道:“徐老师,萧姐姐喝多了,胡言乱语呢。” 萧若冰笑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说胡话呢?可惜他就这么走了,就算那个叫平安的小娃娃还活着,他也再见不到了。” 唐妮有些急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徐清转过头对唐妮笑笑,柔声道:“别担心,不碍事,来,妮子,咱们一起喝。” 徐清和萧若冰都是天生的好酒量,唐妮是被药泡出来的,推杯换盏,徐清和萧若冰三斤,唐妮两斤。 喝着喝着,萧若冰没头没尾地絮叨了起来,“我是到处跑,他也是到处跑,在一起八年,聚少离多,每次我说等他,等着等着我的任务就来了,换成了他等我,等我回来,他却走了,这次等到了,他却再也不会说话了。” 这个曾经也会露出灿烂笑容的女子,泪眼朦胧,“看了你照片的第一眼,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唐妮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你也看上他了呢。” 徐清平平静静道:“每天早晨醒来,只要感觉到身边有人,就会觉得爹妈他们就在我身边,可是清醒后,发现他们还是不在。” 萧若冰哭着笑了一声,道:“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想他们了,他们就回来了呗。小孩儿,还想父母。” 徐清摸了摸喝多了有些发麻的脸颊,道:“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唐妮撇过了头,胡乱地擦了擦眼泪,道:“还不如我呢,父母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无牵挂一身轻,就怕忽然冒出来个亲生的,那才是天大的折磨。” 徐清道:“这东西,妮子,你信不信,冥冥中自有天定?” 唐妮道:“我信。” 萧若冰完全把脸贴在了桌子上,竖起一根手指,道:“我也信,我也恨,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我倒是觉得,路也难通,信也难通。” 徐清长叹一口气,道:“怎么办呢?死人有死人的苦衷,活人有活人的难处,怎么纠结,怎么心疼,怎么难受,太阳该落下去还是会落下去,这海水该怎么流,还是怎么流,苍茫大地上,那么多人,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死人为了活人死去,活人呢?为了死人好好活着吧。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萧若冰笑着举起了酒瓶,呢喃道:“这话说的好,当浮一大白。” 徐清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等靠岸了,补给一下,这艘船我租了,等办完了事情,回京城,在京大的校园里,你大概能找到我。” 萧若冰道:“再浮一大白。” 远处,文振扶了扶眼镜框,纳闷儿道:“这座冰山都融化了,他们不会是认识吧?” 廖帆揉了揉有刺痛的太阳穴,道:“从来没想过带队会这么难。” 文振问:“还留他么?” 廖帆无奈地挥挥手,道:“留不留的,无所谓了……” 第0174章海盗来袭 离开了游艇队伍,只剩下的这艘排水量稍少的轮船在海面上显得格外孤单,虽然看不到岸,但也不远了,几个小时的航程的而已。 早晨,大家都醒了,徐清练太极,保证心性的淡然,也保持身体的灵活度,坠楼那次重伤让他的身体素质退化了两年,一棵雪参本身补得回来,接连身体受损,又不行了,好在这段日子在唐妮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血量逐渐加满,身体的损伤再看不到端倪,彻彻底底痊愈了。 徐清打太极的时候,唐妮和瑞克一个有形,一个胡乱摆手地跟着徐清练习,萧若冰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笑道:“早啊。” 一顿酒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还是有些尴尬,徐清缓了一口气,做了个太极收势,道:“早。” “陈氏?” 徐清把腿搭在船边护栏上,将双腿压平,然后站直,将腿高高举过头顶,松开手,直立一字马能非常有效地锻炼腿功,徐清道:“小时候在陈家沟偷学的,就趴在那稻草垛上,学了个形。” 萧若冰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也有些意了。干嘛要偷学,不正经拜师呢?” “呵呵,学的比较多,太杂,老人家不收。” “那陈老头可是错过一个人才。” 徐清恬不知耻道:“可不是么,学完的时候,我给他把稻草垛点了。” 萧若冰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浑。” 徐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收回了腿,觉得神清气爽,这种满血复活的状态,简直妙不可言,徐清道:“萧姐,这艘船的船长是怎么收费的?等你们到地方了,我想坐这船再走一走。” “这个,我去帮你把船长叫来,横跨印度洋收了我们一百万刀,大西洋估计贵一些,你有钱吗?” 徐清笑了笑,这次跟游艇走,还是和小姨拿得钱,三十万而已,女强人直接给自己开了个账户,里面的资金是上次除掉京城地下拳场收服的西方公司三层收益,全是合法资金,徐清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有钱了腰板就硬,惹毛了,真买他的船。 安静的海面忽然不那么安静,“嗡嗡”的发动机声音传来,放眼望去,远处几十艘快艇冲着这游艇驶来,船员们都紧张地跑了出来,站在甲板上看着,脸色越变越难看,当这些冲锋舟靠近,他们扯开嗓子大呼道:“海盗,海盗!”那真是发自于心底的恐惧,带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廖帆听到呼声,急急忙忙地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端着望远镜看,不知道是哪路人,人手一把ak,这次是真遇到麻烦了,他喊道:“大家不要反抗,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的,但是船上紧张的人,只有船员,探险队的人看不出有一点畏惧,海军陆战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特种兵,真要打起来,还说不定谁抢谁呢,廖帆是想尽快到达人物地点,不想节外生枝。 一群厚嘴唇的黑人乘着快艇停在了轮船周围,挥舞着手中带挂钩的绳索,狠狠往上一抛,挂在了护栏上,顺着绳索攀爬,一群经验老到的家伙,三两下就登船了,不反抗的效果就是这群人不会无脑射杀,他们用ak抵着船员的头,大声用英文吼道:“别动!” 这群海盗不杀人,算得上盗亦有道么?真不见得,徐清遥望着远处,还有一艘特别大排水量定然过万的舰船,从外形来看,原型绝对是军舰,快艇就是从那里来的,劫财还好说,劫船的话,就不好办了。 船员被枪指着围了一个圈,探险队的人被堵在另外一边,从上船之后,这群海盗也没说什么,只等着那艘主舰上前。 带队的是个白人,身材很正,不显得消瘦,脸颊却很瘦,脸上的胡子如针一般,一根根扎在脸上,在唐妮和萧若冰二女的脸上不停打量,一脸贱笑,伸手就要捏住唐妮的脸颊,徐清拉着唐妮的胳膊,往后一拽,白人捏了空。 徐清笑容可掬,道:“要钱给钱,要船给船,要人可不行。” 白人看着眼前这小白脸,问:“这是你女人,还是你妈?” 徐清道:“你管不着,你愿意喊她当娘,人家还嫌弃你长得磕碜。” 白人瞪着徐清,道:“你不怕我们?” 徐清一脸憨厚地给他竖起了中指,白人大骂一声:“fuck!”从腰间抽出了宽大的尼泊尔军刀,朝着徐清的脖子砍来。 徐清微微撩起眼皮,伸出二指夹住了那把凶狠砍来的军刀,道:“你们打劫就打劫,我们就是个坐船的,井水不犯河水,别找不自在。” 白人抽那把军刀,竟然抽不动丝毫,眼神中有些讶异,喊道:“来人呐!” “哗啦”一声,乘船而来的二十多海盗涌了过来,端起手中枪械指在了徐清头顶,徐清看着这群凶狠,却不敢开枪色厉内荏的黑人汉子,哭笑不得。 徐清忽然想起温三那小子,若此时他在,估计又要大放厥词,“你这个状况,让我有点儿焦虑啊!” 被二十几把枪指着,徐清松开了手,让白人把军刀拿走,后退了两步,那白人得意狂笑,道:“害怕了?你不是很厉害吗?” 徐清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怕了怕了!” 张金龙非常不满意地说了一声:“草!” 白人把军刀收了起来,笑得很开心,道:“看你有点儿本事,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女人归我,你入伙,当兄弟,咱们一起喝酒;第二,你和我们一群人打仗。” 此时那些船员都被绑了起来,廖帆等人也被绑了起来,只有徐清,唐妮和萧若冰双手还能用。 徐清毫不犹豫道:“入伙入伙,她归你了!”说着,徐清把看起来娇柔的唐妮推到了敌人队伍里,身子在突击步枪枪口之后。 廖帆文振等人眸子里闪过了鄙夷,徐清还变本加厉了,把萧若冰也推了过去,道:“买一送一!大哥,我入伙了。” 白人非常得意,道:“好,收下你了。”说着扔给徐清一把手枪,他说:“把你的这几个同伴杀了,没人知道你干的事情。” 徐清愣了一下,接住了手枪,退出弹夹一看,子弹是满的,上了一下膛退出一发子弹,听声音,是一把正儿八经的白银沙鹰啊,一共才产出五百把,就这么给自己了? 徐清把退出的那发子弹压入了枪膛,快速装在了枪械上,看着白人,一字一句道:“傻逼!” 白人听不懂徐清忽然出口的这句中文,问了一句:“what?” 徐清闪步上前,把枪口顶在了白人下颚,丝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给对手枪?自己找死了,还能留着他的命? 子弹顺着他的天灵盖飞出,死得不能再死,唐妮动作也快,挥手抓住身边一人ak枪管,推到一边,一记肘击撞在黑人太阳穴,夺下枪械,压低身体,朝着附近的人一顿扫射,眨眼射出了所有子弹,扯住了一个黑人的头发迅速后撤,不再呆在这些人的枪口之下。 枪声一起,萧若冰几乎做出了和唐妮同样的动作,把眼前的敌人打蒙,徐清接下来的操作就容易的多,他抽出了白人已经放好的尼泊尔,砍断了绑着廖帆的绳索,把射程两百米的沙鹰交给了他,脱下了鞋子,咬着军刀跳下了海,因为那些快艇上还有人,居高临下对射危险性不小,因为护栏毕竟不是铁板防御。 廖帆都怒了,光是这么些个拿枪的好弄,远处那首舰艇开炮了可怎么办? 唐妮看到徐清入水,也跟着跳了下来,徐清跳入了海面之下,可是唐妮却准准地跳在了一艘快艇上,抓住了一把突击步枪的枪管,高高抬起把另一把突击步枪也的枪管也挑了起来,快速卸下弹夹,狠狠割断了一人喉咙,抢出一把枪来,没有刺刀,但是用枪管就能刺穿一人的脖子,手段犀利果决,鲜血飞射,三两下解决掉了船上了的人,拿起一把突击步枪来,将一边的船支发动机打爆,清空身侧残敌。 廖帆带队解决完船上敌人,有些担心下面的两个人,却看到一场经典的海面一对多的战斗,真的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这么厉害,端枪不瞄就扣扳机,偏偏百发百中,这是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的。 不一会儿,海面飘起了一层鲜血,徐清浮出了水面,双手拨开了头发,长长地吸了口气,上了冲锋舟,道:“妮子,你先上甲板,我到那艘战舰上转一转。” “行!”唐妮回应一声,顺着绳索登上了轮船,她穿的可不是泳装,被海水浸透之后那身衣服还不如不穿呢,好在萧若冰及时给他拿出了一张毛毯裹在了身上。 唐妮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钢制盒子,快速组起了一把狙,是徐清的200,她看着远处驶来差不多相聚一千五百米的海盗主舰,单膝跪地,把枪管架在了护栏上,深吸了一口气,把左眼放在瞄镜前,额前留海不停落下水滴,一朵出水芙蓉拿枪的样子好看极了,就算打不中目标,她的这个样子,也足以颠覆众生,瑞克也持着那把巴雷特出来了,没立在唐妮身边,而是三两下爬上了船顶,登上了柜杆上的瞭望台,架起了那把反器材巴雷特。 敌舰上那个船长还不知所谓地端着望远镜看着这边发生了什么,唐妮嘴角扯出一抹和徐清如法炮制的冷笑,那是猎物无法逃脱的自信,她扣动扳机,一阵并不是很吵的枪声响起,子弹出膛,直接飞到了那船长的眉心,从后脑飞出,子弹在钢制炮管上激起了一点火星。 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一枪击毙,这是怎样的水准?瑞克瞄准的也是那个人,他还在算风速,唐妮已经扣动了扳机,一枪爆头。 瑞克叹为观止,这女人这么强悍,自己还要救她,挨了一顿揍,有点儿搞笑啊! 那些人同样叹为观止,徐清的表现,他们有估计,可是他们全被唐妮骗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鸟依人的姑娘,会是一个如此强悍的战士…… 第0175章大跌眼镜 狙杀领头羊,仗就好打得多了,两把狙,分工明确,唐妮击杀那些对徐清开枪的敌人,瑞克狙杀那些手指摸上重武器的人。明知道对手有狙击手,还敢去碰那些舰载重机枪,岂不是找死? 再强大的敌人,面对远距离的精准射杀,都毫无办法,他们当然可以用火力覆盖,奈何正面的人根本不敢露头了,出来一个死一个,瑞克很享受这种光明正大杀敌的感觉,从身上取出了一盒子弹,一枚一枚地压进了弹夹。二十五毫米口径的穿甲弹,这已经不是开枪了,是他妈的把巴雷特当炮用了。 巴雷特开枪的声音特别大,这种强悍的动能子弹出膛之后,挂着刺耳的风声飞入敌阵,带着酸牙的摩擦声,击穿钢板,杀死钢板后的敌人,简直恐怖。 廖帆等人必须要重新定位这个瑞克的战斗力了。 徐清靠近了那艘船,发现那是一艘护卫舰,船身上的喷漆被改的面目全非,不知道哪国的倒霉鬼连军舰都被劫持了,不过看船身造型,像半岛的东西,那个地方,四百发子弹打不中一个敌人,军舰被抢了也是活该。 徐清站在冲锋舟上,捡起了放在船舱内的一条带钩子的绳索,在手中来回晃悠,挥手朝上一抛,稳稳挂在了护栏上,往上爬的速度比猴子还快。 这边的人们都在关注唐妮的枪法,只有萧若冰端着望远镜看着徐清那边的动作,看徐清即将上甲板的时候,萧若冰惊呼道:“你们看他!” 这些人武器装备没多少,但是光学望远镜人手一个,他们全部看向了徐清那边,那艘军舰上的海盗早关注着徐清那边,看到徐清想上船,一股脑围了上去,人手一把突击步枪,是要把徐清打成肉泥的节奏。 大家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徐清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这么多枪口? 徐清当然有他自己的办法,这种枪林弹雨,他见得太多了,看到一群人朝着自己围上来,他一脚踩在船身上,将自己荡了起来,子弹顺着他的面门射入了海中,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红色火线在海水中激起了片片水花,炙热的子弹烫起了点点水雾。徐清再没有荡回去,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的力道,绳子没有吃劲,被徐清抡了起来,恰好饶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手指狠狠往下一抽,直径二十厘米的脖子被勒成了十厘米,被徐清生生拽了下来。 徐清双手松开了绳索,身体滞空的途中让这个死人帮自己承受了一堆子弹,一手抓住了栅栏,一手抢出了那把枪,枪口朝上一通扫射,给自己撕开了口子,跳上了船。 廖帆枕边的船员是一阵惊呼,这是蜘蛛侠还是蝙蝠侠?这么生猛吗? 枪械已经没有了子弹,好在敌人距离特别近,徐清一个侧踢正中一人的耳侧,狠狠飞了出去,撞在船舱,头撞出了一团血雾,徐清跟步上前准备拿起那把突击步枪,可是敌人太多,密密麻麻的子弹一股脑飞了过来,徐清急忙在地面翻滚只捡起了一把手枪,直立起了身子之后,找到了掩体,朝着敌人连开七枪,枪枪爆头,一点儿不带商量的。 徐清又翻滚了回去,捡起一把突击步枪,用枪托砸死一个人,往外挥舞,枪尖穿透一个脖子,就那样扣动扳机,再打死一片。 一身白衣已经溅满了鲜血,眸子里是一个不留的杀气,军事动作是绝对的完美,做完这一切,还不到一分钟,可见是多么犀利好看。 这样的行动,徐清不知道有多少次,然而这次他是有观众的。 廖帆他们是彻底傻眼了,他们这支探险队的战斗力也不弱,可毕竟探险才是他们的专业,他们看出来了,徐清三人,根本就是专业杀敌的人物,太狠了。 甲板上已经没人了,徐清也进入了船体内部,唐妮把眼睛离开了瞄镜,站起身来,双手端着狙击枪,关了保险,枪口朝下,望着远处,知道徐清没事,但是眸子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 廖帆看着唐妮,眼神中是满满的尊敬,只有萧若冰敢上前说一句话,她笑道:“看不出来啊!” 唐妮一秒回归了小女孩儿的样子,道:“出门在外的,没点儿防身的本事可不行,但你也不简单呀。”说完,她取下了狙击枪的瞄镜遥望着远处那艘护卫舰,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船尾发生了极其剧烈的爆炸,那是六十毫米口径炮弹爆炸的动静,经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的剧烈爆炸。他们全看明白了,徐清是找到了他们的弹药库引爆了。 唐妮眼睛都看直了,终于看到火海中冲出来的徐清,他飞奔着到了甲板,如鱼跃一般跳进了大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充斥了大家满耳朵,廖帆忙道:“快拉一艘快艇去接应他一下。” 也用不着了,爆炸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徐清浮出了海面,爬上了那艘冲锋舟,回头看了一眼,那艘护卫舰已经有沉没的迹象了,唉,二十来个亿,就这么毁了,败家啊。本来是准备抢了的,可就算是抢了,三个人也开不走,心疼啊。 徐清拉动发动机,哼着一个调子朝着轮船驶去,后来唱出了声音,是韩思雨的新歌《微醺》,第一句是“清澈见底的爱情。” 这下好了,各大音乐榜单,其他歌手好歹能抢个第二,现在只能抢第三了。 回到了轮船上,徐清深藏功与名上了自己的车子,拿出一套新衣服去洗澡,换上出来后才和大家笑笑,“出门在外的,没点儿防身的本事怎么行?” 这话说的和唐妮完全就是一个意思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萧若冰指着那艘已经沉了一半的护卫舰,道:“这就是那点防身的本事,你怎么能那么厉害?” 徐清乐道:“还行吧,主要是敌人太弱,你说装备重要还是人重要?”徐清自问自答道:“人当然更重要一些,因为武器装备再强悍,使用者也是人,就这帮杂碎,给他们个航母也是被抢。” 徐清的表现狠狠打了张金龙那些人一巴掌,谁敢再轻视? 不过徐清没有炫耀的意思,也没有去和他们多做解释,找个地方坐下,喝口水喘口气,在这里守在他身边的永远是唐妮。 唐妮那把200还立在肩膀,坐在徐清面前,道:“我刚刚调查了所有的海盗,没听说哪家有护卫舰的,我觉得就是冲你来的。” 徐清把被水泡过的手机放在甲板上,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吞云吐雾,在廖帆那些人的眼中,感觉到了徐清的高深莫测。这样的战神,他们所见过的任何兵王,都无法企及。知音少,此时弦断,只有唐妮听了。 听到唐妮的言语,徐清微微点点头,道:“在军舰上,我看到了许多中东人,可能是非索尔在追杀我。这小子已经有点儿怕我了。非索尔知道我出国,一定会不遗余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肯定不是抱杀父之仇,时势造英雄,我若倒在他的手下,他在世界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当中,就功成名就了。” 唐妮道:“怎么可以?” 徐清冷笑道:“可是非索尔太天真了,我在第六部队生活了十二年,十二年第六部队的退役军人上万,我若是死在非索尔的刀口,他会遭到无休止的追杀!第六部队,若是非任务被杀,那凶手会发现,自己有些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是,我不管后来怎么样,反正他想杀你,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徐老师,事儿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把握?”这是唐妮最想问的话题,她相信徐清不会犯傻去拼命,可是她的心里需要有个低。 “我有五层,我还不知道中东非索尔军队的战斗力,如果有情报的话,我有九成!”徐清眸子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当然不是目空一切的盲目自大,曾经他们也打过敌人一个师,没有把话说满,是因为徐清在提醒自己,见敌之后再用兵,切不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这么说,唐妮就明白了,她现在想知道更多,她问:“亚马逊那边,咱们还有多少人?” 徐清嘴角挑起,道:“三个,一个是猎人学校的总教官,叫弗兰克,曾经被我二爹用一根藤条抽过屁股,他要知道我二爹牺牲了,一定会出手,还有一个在南方沿海军队里是海军陆战队员,有一次稀里糊涂的协同作战,我们救过他的命,他叫乔登,再有一个是我干妈的疯狂追求者,叫露丝。” 唐妮睁大了眼睛,道:“露丝?女的?” “是啊,是个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女的,一朵纯种的百合花,不是说同性之间才是真爱么?露丝要是知道了我干妈牺牲,一定疯了。”徐清再点燃一支烟,望着那个已经遥遥在望的海岸,“其余的,就是找老刀了,花钱找些好苗子,买点儿重武器,我要让非索尔知道知道,华夏这头温和的狮子,怒起来是什么样的!” 徐清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多少掩饰,也并没有发现看似在对着镜子研究自己脸颊上划伤的萧若冰在读自己的唇语,徐清和唐妮说的都是一些要紧的话,萧若冰听出来了,徐清在找帮手要去对付中东的一个军队,这是怎样的男儿本色,打仗就打大仗。 她回到了船舱,开电脑,调查第六部队隶属哪支部队,竟然查不出来,无奈只能用父母的权限进入了国家内部系统,第六部队真的就显示出来了,结果是“无权访问”,这个无权力访问,萧若冰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又调查了京大的师资力量,上面果然有徐清的名字,校园论坛上,学生们对徐清全是好评,是各级教授最关注的一个年轻教师,说明教师的身份也是真的,好奇心使然,她把唐妮的身份也扒了出来,天呐,华北地区学霸,高考成绩差二十分就灌满了,这些消息是做不得假的,这才是能文能武的优秀人才,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这么年轻。 萧若冰对这两个人提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第0176章无可选择 眼看就要靠岸了,徐清准备找找船长,商量一下租赁船支的事情,萧若冰早早地坐在了船长的门口眺望这座彩虹之城的五颜六色,这样的地方其实华夏也有,西域的五彩湾,魔鬼城,一样的炎热,一样有令郎满目的宝石,但是华夏的一切都有华夏的味道,在这异国他乡见到这样类似的环境,总是不怎么顺眼。一群人不去欣赏,看上了财富,带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战争,疾病,还有民不聊生。 从和平的华夏来到非洲的人,但凡有一点儿良知,都会是一样的感觉。 徐清走过去,有些不自在,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个奇女子,而且和自己的关系,也比较微妙,而且不止是微妙。 徐清大概猜得到她要要求自己做什么,他将双手放在衣兜当中,停在了萧若冰的身边,有些不自然道:“我真的有事情。” 萧若冰抬头望着徐清,站起身来,看样子没有仰视别人的习惯,她也把双手放在衣兜当中,道:“知道你有事儿,就劝劝你,我在中东执行过一年的勘探任务,知道那里的气候,秋季缺水非常严重,几个井口都在军队手里控制着,每年秋天,都会有百姓和军队大闹,那个时间才是最好的天时。” 对于萧若冰知道这件事情,徐清没有多少意外,肯定是读了唇语,既然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徐清点点头,道:“十月开始缺水,十一月中旬,到下旬,是最容易闹起来的时间。” 萧若冰还是若有若无地小看了徐清,也挺欣慰的,就是看这小孩儿顺眼。好看,还那么有本事,谁不高看一眼? 徐清并不用赶时间,萧若冰奇怪徐清为什么那么急,就那么问了,徐清道:“其实用不着找那个点,我去了就有办法,九月份我还得赶回去上课呢,一个学期没给人上课去了。而且,大仇不能再拖了。” 抛开一切私人的关系,萧若冰心底也是希望徐清在这件事情帮自己的队伍一把,廖帆看出来的军心不凝固,萧若冰同样看出来了,对于这次地下勘探,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然而徐清这么说了,她怎么可以再强求呢?还是那句说烂的话,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萧若冰长叹一口气,“我帮你和船长谈吧。” 这句话,让徐清心软了,可是能怎么样?他只能点点头,然后趴在栅栏上,等着萧若冰的消息。 此时徐清望着港口,这里一些靠港的船支,只有这艘轮船有远洋的能力,其余船支太小,一个浪就能打翻,听他们说是来了很多探险队伍,应当都是飞过来的,只有华夏这六个人乘船,沿途他们一直在检测海水质量变化,还有海流情况,非常认真。徐清也在奇怪,他们在勘探什么。 徐清一脸漠然地等着消息,换上的军勾尖端偶然在甲板上磕一下,看着海面,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画面,一群海豚在逐浪,有节奏的翻滚跳跃,煞是好看,岸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端着望远镜观察那一个奇观,徐清晃了晃身子,舔舐一口后槽牙,有点儿微笑的痕迹,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狂喊道:“所有人下船,快,快!” 船员们都在发呆,徐清狠狠抽了其中一个人耳光,吼道:“快走!” 一个人带头了,所有人跟着狂奔下了船,徐清喊道:“萧若冰,别他妈谈了,下船!” 萧若冰已经带着船长出来了,问:“怎么了?” 徐清二话不说,拉着这两个人一跃跳在了港岸上,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水面炸起了冲天浪花,高达二十多米,大浪冲在船上,差一点儿就把这艘拍水万吨的轮船掀翻,一股巨浪泼在了徐清的脸上,他喘了口气,看着飘荡着的轮船,船身已经朝着一侧开始倾斜,徐清怒声道:“操!操蛋!” 萧若冰心中一种踏实的感觉,又觉得有一些替徐清的不甘,她问道:“怎么回事啊?” 徐清擦了擦脸上的水,道:“是鱼雷,看不见发雷的船支,应该是在几公里之外发炮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鱼雷来了呢?”萧若冰发现自己真的不明白,徐清怎么能够有那么敏锐的察觉! 徐清摇摇头,道:“就是看到那些海豚了,追浪嬉戏,也得顺着浪或者迎着浪,被鲨鱼追,方向不会那么一致,感觉是鱼雷吓到它们了,也不确定,以防万一而已。”徐清看向了萧若冰,道:“你信不信,我每次直觉都特别准!” 萧若冰看着徐清脸色,他虽然在笑,可是也表现得非常不开心,试探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道:“找个机场,我坐飞机去。” 徐清这个路走的,步步艰辛,胸腔又有些憋闷,这情况还能怎么去确定,百分之百非索尔要把自己困在这个非洲南部,徐清怒了,非索尔这个王八蛋,不敢露面了啊! 萧若冰试探道:“先去咱们基地坐一坐?” 徐清闻了闻心神,道:“叫上船长船员一起吧,私人的船,现在他们也无处可去了。” 所谓基地,是华夏维和军人给开辟出来的一个基地,在大使馆旁边,里面全是廖帆这支小队六人的私人助手,还有他们的团队,只有哑巴还是自己,门户之见特别严重,这些工作人员只服从自己的领导,就算廖帆是队长,可是他们压根不正眼看。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团队,廖帆和文振的队伍纪律严明,有条不紊,萧若冰的队伍里女子居多,清新自然,张金龙手下那一伙目空一切,猴子就是带了一群逗逼,轻松愉快。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和徐清并没有关系,他手机在一边,放着音乐,《微醺》,听着每一个旋律,听着当中每一个乐器的每一个音符。 一群人都紧张兮兮的,只有徐清这边仿佛是一片净土,瑞克在他身边擦枪,唐妮在他怀中睡了好久,醒了,也把脸在他怀中猫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娇美容颜一般。 音乐中,徐清喝着酒,喝一口往地上洒一口,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黄纸,压在了一块儿石头下,点燃了黄纸,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太猛了,呛出了眼泪,道:“爹妈,好些日子没来梦里了,我把二爹的尸体带回去,就安息了呀?就不管我了?好,别管我,我现在抽烟喝酒,你们不怕我哪天五毒俱全了?” 徐清的视线渐渐模糊了,飘荡的是他们的音容笑貌,徐清揉了揉眼睛,道:“爹妈,你们放心,我一定让他们给你们陪葬!” 萧若冰看着满地的飘来飘去的黄纸,道:“他们是今天出事儿的?” 徐清抬起头来,道:“从今天开始。怎么了?” “帮你打听了,飞机场前些日子遭到了不明来历的炸弹袭击,机场停用了。咱们登陆后两个小时,港口落下了一枚炸弹。所有人暂时走不了。” 徐清察觉到了这个勘探的不一般,非洲南部这么和平,可以说是处处充满爱,也有各国维和部队在,当地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个炸弹,不是为了所有人都走不了,是有人觉得,所有人都不用来了。 非索尔主刀吗?不会,非索尔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思维。世界安全联盟要这么办事儿,只能是正常渠道的限制,其他的武装渠道,有这个能力的,怕是雇佣兵联盟,或者是杀手联盟。 徐清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里,能怎么办?只能见招拆招,如果真的是恐怖联盟出手,世界安全联盟就有事儿干了。 要出大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他们在一起,把他们安全的带出来? 徐清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出来的非常之痛苦,徐清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行动,一起去!” 萧若冰心中并没有一种得逞的快感,看着地面上逐渐燃尽的黄纸,反而特别揪心,本来她想再想想办法,可是真没办法可想。 徐清拿出了手机,给第六部队信息部门发了一条短信,“南非勘探队伍陷入一场极大的歼灭性质的阳谋当中,我,唐妮还有我朋友瑞克,准备参加这次行动。执行反歼灭行动。” 第六部队信息部二十四小时接收消息,接到徐清这条短信之后,马上递交指挥层讨论,沈一已经知道这次勘探的重要性,因为总决策部已经下命令了,要出一支突击队,正在想用什么方式过去,最终讨论结果是,乘坐高空隐形轰炸机过去,高挑低开进行支援。 得到了徐清这个消息,沈一悬着一颗心放下了,回复指令,“同意行动,但是要配合勘探任务。” 冷箭突击队任务继续,不过要协调徐清,便宜行事。 徐清得到了第六部队的命令,心中有底了,可是南美,没办法去了。非索尔只能再让他多活几天。 徐清收回了手机,拍了拍唐妮的后背,她起来了,可早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沾湿了徐清的胸膛,徐清捏了捏她的脸颊,看着萧若冰,道:“准备三套装备,按照唐妮的要求准备。” 交代完之后,徐清起身离开了这里,去的地方,是大使馆…… 第0177章真他妈怂 大使馆武官助理把徐清带到了馆长面前,馆长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西装特别精干,身边的工作人员只有一名少将武官,还有一些军人,是大使馆直属部队,是海军陆战队的精英。 在进来的时候,徐清观察了这里的华人,一共没多少,一定是上次班城事件,让这些良莠不齐国家中的华人望风而撤,确定了这里再无华人,大使馆已经闭馆了。这就少了很多,甚至是全部节外生枝的可能性。军人随时准备牺牲,没有拖累,背水一战的话,一个人,就是最恐怖的存在。 大使馆一定有过推波助澜,这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徐清服气。 徐清见到了这个英武秀气,可以当自己大爷的馆长,露出微笑,道:“你好,馆长,我叫徐清,废话不多说了,目前是大校预备役军衔,原部队,不方便说,这是我的证件!” 徐清将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的证件交给了馆长,馆长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京城总决策部所颁发的,这可了不得,驻京野战军被称之为万岁兵,这要是个万岁兵还好说,然而是总决策部给的军衔,就算是个少尉排长,那也是钦差大臣!而且这些年京城的任人唯贤,他们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他连同少将一起敬军礼,道:“你好啊,徐清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馆长把证件还给了徐清,徐清却双手放在衣兜里没有接,道:“您先帮我保管,这次行动很危险,我怕丢了,而且,我这个身份不好让别人知道,希望您理解。” 不好让别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保密身份,馆长明白了,亲自将证件放在了防水袋里,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用仪器对徐清进行了瞳孔扫描,指纹扫描,dna提取等工作,进行了身份的存留。 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徐清知道自己把证件放在他的身上一点错误也没有,也察觉到了身边有能人的那种踏实感,徐清道:“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地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馆长正要回答,徐清道:“不着急,范馆长,咱们坐下来谈,我要特别详细的知道这件事情。任何细节都要知道,因为我要保护咱们勘探人员的任务成功,也需要保护他们绝对的安全!” 只有馆长,少将和徐清三人进了办公室,寒暄之下,徐清知道了少将姓周,解释之后,馆长知道是胸前名牌出卖了他的姓氏,才平衡了。 范馆长给徐清倒了一杯茶水,有些为难,道:“是西边一个部落集体死亡引发的官方注意,那起凶杀案,前一段时间是闹的沸沸扬扬,可是美洲那边出面之后,这个风头就过去了,接着就是一批一批的地质学家往这里来,然后就发展到了今天按捺不住的局面。” 徐清听后才发现当中内情,自己知道的都要比他多,是地质运动,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裂缝,堪比之前发现的几个地球黑洞,他们是要探索这个地方的秘密。 徐清通过简单的线索,做了一下分析,道:“地质运动,开了一个地下口子,口子附近部落的人死光了,先是美洲来勘探,本来想封锁消息,可惜纸包不住火,全世界地下势力都知道了。” 那周将军道:“没错,是这个流程。” 徐清点点头,扭头看着这两个人,道:“不管美洲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多少人瞄着这里,勘探人员想弄清楚的,无非是裂缝地下有什么东西,我也想弄清楚。”说完,徐清问道:“是西边那个部落被团灭,才发现附近的那个口子的吧?” 范馆长微微错愕,道:“难道当中有什么必然联系?” “弄不清楚这个,就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流程!”徐清道:“如果能看看尸体,勘探一下现场,那下面有什么,应该就有些估计了,资源共享这个事情,美洲做的不地道,呵呵,倒也习惯了。美洲要是地道,世界和平!” 范馆长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能打没准备的仗,我必须得最大程度弄清楚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这里有沙盘吗?我也要那个地区所有的环境资料和生物资料,越详细越好。” 沙盘这个东西,还是上个世纪的东西,现在全是电脑,哪儿还有用这个的?可是此时,徐清摆弄一下沙盘,要比弄来一套超强性能的电脑要容易的多,幸好周将军是个打过仗的,红色家庭,传统的东西一直在。 徐清拿到一张又一张的高清图片,在一张白纸上勾勒,做出了非常标准的图上作业,然后根据照片上的树种,插在沙盘上一叶知秋分析出地域样貌,两个小时的时间,徐清在沙盘上演示出了去目的地三十公里的地域样貌。 让在场这几个老兵惊艳了,这样古老的图上作业和沙盘显示,不下苦工,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准,精英就是精英啊! 徐清看着沙盘,皱眉忧虑道:“这个热带雨林,可不比咱们亚热带丛林,里面有毒蜂,毒蜘蛛,毒蝎子等一系列群居毒虫,蛇类,蚁类最多,数不胜数,咬一口就会葬送性命,猛兽更不用说。如果这段路走不好,还没到目的地,就全军覆没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已经有好多探险队伍进去杳无音信了。” 范馆长道:“这些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徐清放下了笔,直起身子来,平静道:“如果可以找个向导,再好不过,试试看吧!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热带雨林中的自然危险,还有敌人的歼灭计划,随时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我需要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比如喷火器,固体燃烧弹,达姆弹,我还需要血清,主要是蝎子和蛇的血清。有办法吗?” 范馆长摇摇头,道:“这些东西向来都是世界禁用武器,我是真的没办法。” 周少将道:“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别人有,此处三十里外,有个贩卖武器的俄斯地区人,为了多一条人脉,我们一直相安无事,肯定惦记着我们的情。” 徐清道:“既然这样,我去一趟,只要有人卖,我就有办法弄回来。” 周少将道:“我和你一起去。” 徐清摆摆手,道:“大使馆必须要保持纯洁,别和这种人搭上关系,给我个具体位置,我能搞定。” “好!”周少将和徐清一起出去了,来到了只隔着一道门的基地,沿途仔细和徐清介绍了那个俄斯人的具体情况,徐清频频点头,走到了自己的huv前,检查了一下油量。 徐清打开了后备箱,里面还剩下一些水和粮食,徐清拿下了200的铁箱交给了唐妮,将那把有些摩擦痕迹、还有十五发子弹的手枪别在了腰间,带了两个弹夹,道:“我先去一趟,妮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定要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可能要打一场将近半个月的持久战。” “好,明白,徐老师,你小心点儿。” 徐清开了车门,看着外面若有若无的灯光,道:“周将军,最好把基地合并在大使馆内部,做一个铁桶防御,并且和咱们的维和部队取得联系,防止敌人切断信号,用卫星联络!” 周将军道:“放心!” 徐清嘴角勾起,道:“当然放心,咱们的专业,就是弄死敌人!” 徐清上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远光灯照向远处,路两边是新盖起来的简陋民房,道路只是被压平的土路,徐清摸了摸自己长出来的硬硬的胡茬,捏了捏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关闭车灯,摇上了车窗,戴上了夜视眼睛,加快了车速。 一路上没有遇到类似于拦路抢劫的事情,徐清找到了那么俄斯人的住处,远远地把车停了下来,下了车,徐清戴上了半指手套,望着远处一座漆黑的建筑,一眼确定了两个有线摄像头的位置,举起了双手,一步一步往前走,敏锐地察觉到了小腿触碰到的一根细丝,迈步上前,看到了好多拌发雷,真是小心谨慎呀。 徐清用非常流利的俄斯国语言道:“出来个人接我一下,弄点儿家伙!” 等了快十分钟了,徐清脱下了外套,把枪械和弹夹放在了外套上,嘀咕道:“真他妈怂!” 这句一出来,里面果真有了动静,出来几个人,面无表情地端着枪,但是没有朝着指向徐清的脑袋,简单地搜索了一下,带着徐清进了大门。 徐清知道,这些才是正儿八经的牛人,根本不吓唬你,动手就是杀人,徐清有点儿兴奋,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才过瘾呐…… 第0178章病毒检测 早晨,睡足了的唐妮松了一下筋骨出了门,望着已经收拾好的这近百个工作人员,她叹息一声,徐清又是一夜未归,这个地方不比国内,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 外面停了七辆越野车,还有后车厢非常宽大的越野卡车,不知道带了一些什么装备。 萧若冰的两个工作人员拎着三个箱子找到唐妮,他们是按照唐妮的要求准备的衣服,唐妮那套衣服,除了束胸带,就是一套紧身贴皮肤的纳米材质衣服,只有脚踝和手腕位置有缝隙,不过都做了紧线处理。 唐妮的要求只是要紧身衣,他们能找到这种纳米材质的,非常好,说明有机会洗澡的话,也不用脱下这一层,而且能速干,肉眼看得到的虫子,还有普通的病毒病菌,根本没办法钻进去,这也说明了这些人的专业。外装是尼龙迷彩服,鞋子大家都是高科技的旅游鞋,只有唐妮要的三双鞋,是作战靴。 唐妮和瑞克换好了衣服,唐妮并不确定自己要带什么装备,可是瑞克那把狙一定要带着的,还有那把破伞,是一种心理上的执着,或者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 唐妮在前走,瑞克在背后跟着,姑娘看着全队在往车上搬设备,问:“要出发吗?” 萧若冰看了看手表,道:“一个小时后,徐清回来了吗?” 唐妮手中捏着一袋牛奶喝了一口,道:“徐老师既然决定插手这件事情了,我请你等他回来再出发。” 萧若冰为难道:“我没问题,但是名义上的队长是廖帆,你得和他说!” “你和他说吧,就说我说的,如果徐老师回来之间,他们敢出发,我就把他们全放倒。” 萧若冰竖起了大拇指,开心地笑笑,道:“得嘞,我去和他说,要是敢出发,我和你一起放倒他们!” 最后当然没这么做,他们没有出发,但是牢骚满腹,张金龙最怒,道:“他妈的什么东西?打仗牛逼,他能干得了这个事情?把自己当什么了?” 文振虽然和张金龙尿不到一个壶里,可也非常不满意,这叫什么?什么权力?以势压人吗?最可气的是,唐妮说:“这就是以势压人!” 这群人里,只有张金龙和文振不满,其他人还好,唐妮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在早晨九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发动机的声音,唐妮面露喜色,huv,是徐清的车。 徐清非常疲惫,身上有伤痕,车上也有血迹,唐妮刚洋溢起来的笑容,也变得严肃了,徐清从车上扶下来一个人,看样子年过七旬了,是个本地人,唐妮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徐清嘴角挑了挑,昨天晚上,徐清和那俄斯人不打不相交,战斗民族,服气的就是勇士,就算徐清是卧底,在非洲南部,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在聊天之后,俄斯人知道了徐清的目的,悄悄告诉徐清,那天裂缝附近的部落被灭门的时候,有一支私人探险队伍,他们全部被枪决了,只有一个活口,是他们救的,最后为了配合当地警方,就交了出去。 非洲南部的司法机构是非常完善的,一支在对那个活口执行保护式的监禁,听说也被疾病困扰,待遇也不人道,徐清就去把他救出来了,其实在这种地方渗透关押地区,对于徐清来说,救个人太容易了,麻烦的是遇到了另外一对同样来营救的人,是一帮职业军人。 是来自美洲的海军陆战队,徐清差一点就栽了,近距离突击,中远距离火力压制,远距离狙击,训练有素,徐清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而后,有人帮助了徐清,短时间之内剿灭了这支队伍,徐清有所猜想,但是不准备在这件事情纠缠。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徐清身上自带着一股领导的气质,八风不动的样子,让所有人无法拒绝执行他的每一次指令,算不上以势压人,徐清道:“今天先别动弹了,这种事情不能不能着急。” 张金龙大骂一声“草”,扭头回屋了,徐清目光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先收拾个抢救室,你们的装备给我用用,对了,你们谁也不要围过来,他的身上有接触传染性疾病!我要确定怎么救!” 这群人浑身发冷,徐清严令:“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靠近那辆车,也不许靠近我们两个,南非的传染病,都是血液,分泌物传染,我要先确定是什么病毒,才可能想出来方法。” 萧若冰喊道:“快,快收拾实验室出来!” 廖帆非常不乐意,道:“会耽误行动的!” 萧若冰道:“没听明白话吗?这个人,是唯一一个从那里出来的人!有了他,我们能少走一大半的弯路!” 徐清在原地站着,点点头,道:“这个人非常重要,美洲特战队员也在枪,昨晚,我和他们交手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家里来人了!完整的突击队,能攻陷世界安全联盟总部!” 现在徐清和这些人就像是两个山顶的人,看彼此都非常的遥远神秘,可是廖帆这些人的能力是探索,而徐清这帮人的专业,就是毁灭,这个可以攻陷世界安全联盟总部,实在是吓到了他们。 萧若冰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徐清带着那个探险队伍仅剩下的人进入了暂时的医疗室。 周少将出来了,了解情况之后,马上布置了隔离区。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人人心里都感受到了一阵憋屈。 在被隔离开的大家百无聊赖在一起吃饭,吃的也无滋无味,唐妮只是担心徐清会不会没办法处理这个病。 唐妮道:“和大家也没好好聊一聊,既然徐老师决心插手这件事情了,我希望,在行动上,听他的!” 张金龙嘀咕道:“凭什么呀?” 唐妮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道:“只告诉你们一件事,卓木防御战,是他带队,他指挥的!五十个人抵挡了几次千人队的攻击,你们也应当有所耳闻。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打胜仗,而你们,每次在行动前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还总是损兵折将吗?是因为他准备不充分,从来不贸然行动!你们虽然当过兵,专业是勘探,你们的目的,是把秘密带出来,而我们的责任,是把你们所有人活着带出来,勘探任务,我们不插手,但是安全上,你们必须要听他的!” 如果唐妮平凡无故的说出这一番话来,没有人会服他,她说的对,都是军人出身,谁比谁厉害?可是卓木防御战,不是谁都能打的,眼前这几个,他们有自知之明,就算自己带一个师也挡不住,他们发自内心的开始尊敬徐清,张金龙也不吱声了,文振却擦了擦眼镜,道:“这些话,我先端着,我接受他的保护,但是执行勘探任务的时候,绝对不能插手,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你们看着办!” 唐妮点点头,吃了一些东西,用眼角余光仔细观察这些人,既然要一起行动了,必须得了解他们。可是她也非常担心徐清,那些饭菜愈发的食之无味。 直到外面来了一支正规的医疗队伍,带来了更先进的设备,才让唐妮愿意吃几口东西。这个时候这样的状况,华人自然要拧成一股绳,这支医疗队伍早就在赶来大使馆的路上,不过是今天恰好到了。恰好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这个医疗队队长是个女子,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戴着口罩,眸子中没任何感情地听少将武官解释这里的情况,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道:“隔离区建设的不错,再强调一句,所有人不要靠近那个位置,很可能是传染病,一个不慎,咱们这里就成为疫区了。军人们好好管控一下秩序,别由着这帮目空一切的人胡闹!” 说这话的时候,在一边的张金龙支起了耳朵,这不是针对自己吗?妈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在这冰山女队长要进入协助徐清的时候,唐妮揣着衣兜,来到了这女队长身边,问:“内个,同志,我能和你一起进去吗?我不添乱!” 冰山女队长如刀一般的目光割在唐妮的脸上,唐妮识趣地不问了,来这里见到的两个女子可真够有特点的,萧若冰看谁都是一张冷漠脸,这个女队长娘的怎么感觉谁都欠她钱呢?太冷了。 徐清把病人放在铺着白布的单人床上,提取了他的血液,正在用离心机做离心运动,让血小板和红细胞分离,尽最大的能量让其血液当中只剩下病毒。恰在此时,女队长全副武装进来了,来到徐清身边,冷漠道:“等几分钟吧,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徐清扭头看着这个口罩眼镜连起来像是防毒面具的女子,道:“我自己能搞定。” “哼,你肯定感染了,怕你待会儿就有症状,能医难自医了!”女队长坐在徐清面前,帮他包扎,手臂上的伤痕是子弹的擦伤,没多问,只是道:“你现在什么症状?” 徐清道:“还没有,我的体质好,抵抗力强悍,在非洲雨林执行过任务,分别被蛇,毒蜂,蝎子咬过,侥幸活了下来,先确定病毒吧。” 冰山女队长用两片玻璃薄膜压住样本放在了显微镜下,观察之后,用非常冷静,非常有节奏,也非常冰冷的声音道:“纤维病毒的线性结构,‘u’字形,缠绕,也有环状,和分支形,分支形较多!” 徐清在本子上记录着,问:“丝状病毒?” “对,长度在800到14000纳米!” 徐清道:“两种可能,第一,马尔堡病毒,第二,埃博拉病毒!” 冰山女队长眼神有些诧异,道:“那还得做抗原反应,进一步确认!” 徐清道:“不用那么麻烦,用福尔马林吧,我肯定是埃博拉病毒。埃博拉的症状是恶心,呕吐,腹泻,肤色改变,体内出血,发热,埃博拉和马尔堡的区别,从皮肤上可以看出来,马尔堡有红疹,埃博拉是肤色的变化。” 冰山女队长眼神变成了欣赏,松了口气,道:“唉,幸亏不是什么新的病例,14年的时候,美洲那边出疫苗了。”说着她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冰冷的脸颊,她道:“我打过疫苗,不必担心,我能治好你!” 徐清也长长松了一口气,道:“我也打过疫苗,我没事,治疗他就好了!” 事情办的出奇顺利,这种东西,六十度就能隔断传染性,一百度就完全灭活了。为了以防万一,冰山女队长进一步做抗原实验,确定了病毒,在非洲南部长期工作的工作人员全有疫苗,帮助那些勘探人员打了疫苗,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至于唐妮,徐清身上有什么疫苗,她都有,看似很麻烦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解决,就不很麻烦。 就是用福尔马林救下了那个人的性命,修养了一天,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算是救下来了。 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徐清用一百度高温,洗净了自己车上的血迹,清除了车内所有痕迹,后备箱中拉来的武器,并没有什么影响。 天已经黑了,徐清无比疲惫,喝下了一些中药调理之后,就沉沉睡了。 那个冰山一般的女医疗队队长推开了他的房门,看到了守在一边的唐妮,在唐妮也发现了她之后,她做了噤声的手势,道:“我来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被病毒影响,他睡着了吗?” 唐妮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正看着徐清画出来的那张平面图,把图纸放在了桌上,看着这位身份证年龄已经五十,但是看上去只有三十的冰山一般的女人,道:“睡着了,因为是中药,深度睡眠更有助于调理。而他又比较敏感,所以我得守着,不能让别人打扰,既然您要再检查一下,他醒一下也没什么。” 不知道怎么着,这个给任何人都是一身冷气的女人,唐妮却感觉到了一股亲切,可能是和徐清有非常默契的合作,也可能是看出了她对徐清的关心,爱屋及乌吧…… 第0179章危险地带 还是把徐清弄醒了,台灯开着,屋子里是一片并不明亮的暖光,徐清靠在床头,腋窝下夹着水银温度计,手腕儿被那冰山女队长捏着,体温正常,内脏功能全部正常,身体找不到任何异常,外伤除了一些淤青,就是手臂上那道被子弹挖出一个肉槽的外伤,因为很快就被高温烫合了,没有流太多的血。 只有半个小时的检查,冰山女队长道:“身体很好,自愈能力尤其好。” 徐清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道:“您医术精湛,方不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们这种人,挺需要您这种人的!” 冰山女队长还是没有笑容,但是目光不是那么尖锐那么冷了,道:“你是哪种人?我是哪种人?” 在孙思傲家里呆了那么久,学了一些皮毛的唐妮代替徐清回答道:“一个随时会流血牺牲,一个能随时把这种流血牺牲的人救回来啊!” 她点点头,伸手拿起了徐清放在床头的手机,翻开了电话本,上面没有哪怕一个人的电话,所有通话记录都没有,她微微偏头,把她的私人号码存了进入,留下了她名字,放回了远处,道:“我是复姓,上官,我叫上官秋。” 唐妮道:“为什么我一听到复姓,要么觉得霸道,要么觉得唯美啊?” 徐清笑道:“所以很多小说电视剧都会用这些名字,现实里遇到一个就是天大的缘分了。” 那上官秋听到这番话似乎也是笑了,但谁都没有抓住那一抹笑容,道:“是啊,天大的缘分,休息吧,我走了。” 夜深了,徐清翻了翻手机,先记住了那串号码,删除了联系人,上网找了上官秋的名字,国内外权威的外科专家,一直在湘西工作,资料上显示的是至今,说明她是最近才来的南非,资料还没来得及更新。大致了解就好,没必要追查太深。 醒了,徐清没多少睡意,和唐妮大眼瞪小眼,道:“睡觉去吧!” 唐妮摇摇头,道:“你先,我待会儿就睡在这儿,太热了,我回屋子也不敢开窗户,就睡在这儿了。” 徐清望了望随风飘荡的窗帘,坐起身来,穿上了拖鞋,站起身点燃一支烟,目光深邃,道:“你睡床吧,我睡不着了。” 唐妮嫣然一笑,脱下了衣服,只剩下了安全裤,还有那胸带,唐妮用被子裹着自己,羞涩的看着徐清,徐清道:“让我看一眼。” 唐妮始料不及,“啊?” 徐清呼出一口气,坐在了床上,轻轻抓住了被子拉了下来,用手指拨开了一点胸带裹住的风景,道:“挺好,伤口愈合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睡吧!” 唐妮羞涩道:“好。” 徐清坐在床边捏着唐妮的耳垂,等她的呼吸变得均匀悠长,然后皱起了眉头,起身找到了自己的衣服,里怀中有一个小本子,是那个刚救过来的人身上的,已经被徐清悄悄处理过了,而且他已经看了好几遍,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曾经做几次地穴救人的任务,比如震后救灾,考古坍塌,遇到过一些当时以为的超自然现象,后来都得到了科学的解释,可是最终都没有再去现场验证。他一直听老前辈说自然之中藏着很多神秘的东西,穷尽想象,也想不出来,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个,但是老前辈们说过,要对自然保持敬畏。 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了,从这一本资料上来看,这支探险队是非常出名的,凯尔探险队,是私人的。开始有美洲官方的支持,进行勘探,十天之后,这个勘探忽然停止了,当时这支勘探队伍死了两个,其他人不服气,又去了,结果半路被挡了回来,执行了枪决,留下了这么一个。 十天的勘探,这个本子上记录了他们前进的路线,他们找到了那个口子,七百多米的高度到底,空间非常大,做了基地,发现了地下河,他们在地下河内做了有线,凯尔探险队的人过去一个,然后没了消息,本子上写着他们接到了一个频率的声波,消息就到这里断了,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他们被美洲官方弄了回去,然后执行了枪决。 罪不至死啊!美洲是为了掩盖什么消息吗?特战队都来了。就为了斩草除根。 徐清拿起了这个本子,烧掉了,烟味呛醒了唐妮,她睁着眼睛问:“什么呀?” 徐清当然不会瞒着唐妮,道:“是关于那个地方的一些消息,是那个探险家的记录,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诶,你帮我想一下,我被美洲特种兵袭击,谁知道?” 唐妮皱起了眉头,道:“大概都知道了!” 徐清点点头,坐在了唐妮的身边,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道:“这个事情,有点悬,从之前得到的消息,和后来的勘探,我觉得,这事儿非常的危险,那个地穴之内,有一条食物链。” 唐妮有些紧张了,道:“食物链?” 徐清道:“美洲却在明显地掩盖这件事情,我怀疑,美洲那边知道地穴之内的事情,掩盖,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唐妮道:“那怎么办?” 徐清叹了口气,道:“知道的太少了,再调查调查!美洲的旋窝,世界武装势力的旋窝……”徐清目光迷离,柔声道:“睡吧!” 唐妮心又疼了,这个担子,又压在了他的身上。唐妮柔柔问道:“家里那边谁来了?” “冷叔过来了,总算有一队自己人,事情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徐清摸摸她的头,道:“睡吧,别太担心了!” 徐清正要起身,唐妮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手臂上静静睡去。 第二天,徐清带着唐妮和瑞克换上了衣服,带齐全了装备,奔尼帽,全指手套,还有徐清特别调制出来的油彩,出了门,大家已经整装待发了,廖帆已经连夜询问了那个探险家,他神志不清,什么也没问出来。徐清一猜就是这么回事儿,根本问不出来。 张金龙这些人埋怨徐清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徐清交代了周将军,一定把这个人保护好了,这个证人可非同小可。 车队开始出发了,徐清开车,唐妮副驾,瑞克在后座上,他们没有在车队最前,也没有在车队最后,往西北方向走,三十多公里后,他们看到了山坳里连绵不断的军用野战帐篷,灰的,黄的,非常专业,可是已经废弃了。 车队停下了,廖帆带着文振和几个人下了车,要去调查这片帐篷,徐清皱了皱眉头,戴上了奔尼帽和全指手套,捏着一把军刀,道:“妮子,你跟我下来,瑞克,你警戒一下!” 徐清和唐妮跟在廖帆这些人的身后,靠近了这些帐篷,这根本不是探险队的帐篷,看样子是野战军的驻地,离开驻扎的时候,本来应该把帐篷也撤走的,却留在了这里,看起来走的非常仓促,徐清闻到了帐篷上全是有机磷的味道,放心地撩开了帐篷,里面空空如也,床榻上被褥乱七八糟地摊着,摊开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徐清走进了帐篷,撩起了一张被子,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徐清把手放在鼻孔前,道:“走吧,这个地方被处理过,什么也查不出来。” 唐妮点点头,道:“这里原来是什么人?也看不出来么?” “看不出来!但是有个猜测!”徐清道:“帐篷门帘非常整齐,没有撕扯过的痕迹,但是里面乱糟糟的,是非常匆忙的假象,而真正的丢盔弃甲,连帐篷都是东倒西歪的,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扔被子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扯淡!你看过美洲的一些高智商犯罪电影吗?” “看过啊?怎么了?” “每一个地方,有每一个地方所谓的智慧,美洲那边玩儿阳谋行,阴谋可不好使,为什么要让人看到他们是仓皇逃走的?是想吓唬后续的队伍谁也不敢来这里吗?” 什么也没查到,大家重新上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态,可是徐清心里的感觉,变成了深深的惶恐不安,一路上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和热带雨林,气氛变得非常僵硬,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唐妮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想摇下来窗户,徐清道:“想开窗户,脸上就该涂油彩了。” “嘭!”一声脆响,唐妮惊了一下,扭头一看,窗户上趴着一个非常大的像是蜜蜂一样的黑色东西,有小孩儿拳头大小,唐妮道:“这是什么东西?” 徐清目光缩成了一根针,道:“是杀人蜂!” “有这么大吗?”唐妮趴在防弹玻璃上观这东西,非常不像啊! 徐清道:“看特征,是六只脚,节肢动物,这么大,是变异了,当然,还需要验证,查一下毒素成分,估计八九不离十!” “抓进来研究研究?” 徐清笑道:“你试试,这东西具有极其强悍的攻击性,群居动物,认怂吧!”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各车注意了,关好门窗,敞篷的工作人员,用之前准备好的帆布搭棚,缝隙喷洒有机磷,动作要快,不出三分钟,铺天盖地的东西就来了,不想死照我说的做!” 唐妮惊讶道:“有这么厉害吗?” 徐清认真道:“有!把后备箱打开,把喷火枪拿出来,准备好,一旦听到有人惨叫,马上开车窗,烧杀这些虫子,把他们攻击的目标引过来……” 第0180章鼓腹蝰蛇 铺天盖地的杀人蜂来了,黑压压一片,“嗡嗡”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它们几乎瞬间就爬满了徐清的车,没有刺激,就算受了刺激,它们也蜇不到人,展翅飞走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帮对丛林并不陌生的人严格按照徐清的要求做了,这帮不吃人,但是杀人的东西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心理煎熬程度,堪比一个世纪了。 徐清松了口气,还好都是有过那么点儿经历的人,带起来不是那么艰难。 徐清夹着烟,看着前后车队的动静,把个车厢弄的烟雾缭绕,等了好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了廖帆的询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徐清道:“可以,不过不能走原路了,我带路吧!” 耳音里听着张金龙又传出了不乐意的声音,“凭什么呀?” 徐清打轮,离开了整齐排列的队伍,来到了队伍最前,做起了领头羊,后面的人几乎没有异议。敢来这地方的人,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没有被社会的大染缸泡过多久,也不走官场,对徐清这个打过卓木防御战的人都心存敬畏。张金龙一个人的声音,掀不起多少风浪。 车里,徐清轻声道:“妮子,多大的危险,就有多大的收益,任何时候不要慌张,你盯着这群杀人蜂的走向,还有经过的特点,咱们可以顺着它们的来路去,必不会遇到什么蚂蚁,蜘蛛,而咱们走其他的方位,必然是密密麻麻被杀人蜂所驱赶的东西。” 徐清摇下了车窗,进来一股比较清新的氧气,唐妮看着外面,道:“如果有机会,带我来雨林里面接受一次训练吧!” 徐清没吱声,这地方哪儿能随便来训练?在这种地方生存了三十年的人,也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危险。 一路无事,绕路途中找到了一条比较平坦的道路,看样子是修出来的,看杂草丛生的程度,修好没多时,但是很短,前面的路,车是真开不进去了。 天要黑了,徐清下了车,望着周围的环境,此地还好,因为要修路,两边的树都做过药物处理,光秃秃的,可是再往前走,那可真成了遮天蔽日了,就算大白天,也不见得会有太多阳光。 徐清看了半天,找不到比较好的扎营位置啊,为了修路,两边的树木都被毒死了,节肢动物肯定不敢靠近,但是野兽就不一定了。想扎下这近百人,必须得放倒一片树木,做刺网防御。 萧若冰的队伍有人把无人机放到空中,这一天,深入丛林七十多公里,无人机接收到的画面尽是一片深山老林,看不到任何路,萧若冰来到徐清身边,道:“你看,进林子的话,我们看不到阳光,也很难辨别方向,只能靠着指北针前进,即便如此,我们要找到事发的地方,也非常不容易,很可能会遇到一个接一个的麻烦。” 徐清喝了一口唐妮递过来的矿泉水,摘下了墨镜,脱下了手套揉了揉眼角,轻嗯了一声,道:“勘探队不是就六个么?就咱们几个进去就好了,营地扎在这里吧,反正也不远了。” 萧若冰诧异问道:“你知道在哪儿吗?” 徐清没说话,踩着作战靴,在附近光秃秃的树林中行走,观察环境,在这个地方扎营没什么问题,可就怕一些其他进入这里的人心狠手辣,他们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真放心不下。 徐清把瑞克招呼了过来,避开了大家的视线,在一棵树下脸色凝重地商讨着一些什么事情,身上已经背好装备的张金龙瞥了一眼,满脸的不满意,这算什么?还有秘密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成? 大家没有随地搭起帐篷,把车子开到了林子里,把帐篷搭在了车顶,车内也能睡人,喷药,支灯,建立信息系统,他们也有指挥部,在京城的地质勘探部门,最高领导恰是二号首长。 都是非战斗人员,他们身上连一把枪都没有,临出发前,徐清来到了萧若冰团队,萧若冰正在和他的助理交谈一些什么,看到了徐清,萧若冰问:“怎么了?” 徐清还没说什么,萧若冰的助理近距离看着徐清的脸,惊讶道:“姐夫?”随即就知道自己弄错了,这就是个小毛孩子,姐什么夫啊? 萧若冰和徐清都假装没听到这两个下意识的字,徐清问:“当过兵吗?” 那助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高中毕业当的,后来考了军校,再后来读的是考古研究生。” 徐清点点头,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来,递给了她,道:“沙鹰,有效射程是两百米,能近距离打穿普通防弹衣,三个弹夹,二十一发子弹,放好了。” 助理脸色变得严肃了,把目光放在了萧若冰的身上,萧若冰示意她收下。 徐清打算是九个人进去,最后进去的人是八个,瑞克没有跟着。 踏入这原始热带雨林的那一刻,萧若冰找机会来到徐清身边低声问:“很有危险么?” 徐清道:“但愿我是想多了……” 进入丛林的时候是晚上,廖帆带队前行,唐妮混在队伍当中,徐清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设备虽然比不上军方,可是他们的东西,放在五年前都是军方最顶尖的,负重都有些邪乎了,除了徐清的五十公斤和唐妮的四十公斤,其他人都是三十公斤,萧若冰也有二十公斤。更邪乎的是,哑巴就带了一把刀子。 这片森林阴暗潮湿,白天都很少有阳光可以打进来的地方,晚上却很亮堂,一些荧光生物让他们仿佛进入了鬼蜮,徐清看了一眼指北针和手机上的指南针,方向没错,跟着他们在这根本看不到边际的林子里摸索前进。 之所以选择晚上走,是因为晚上要走的路里面还有点儿人味儿,再往里走,天知道会遇到什么。 还好没雨,少了一些昆虫落在脖子里的可能性,眼前这个画面,对徐清来说有些似曾相识,可惜物是人非。 从步伐当中,徐清观察着这些人的能力,廖帆是海军陆战队最优秀的军人,能力不用多说,萧若冰也可以,丛林中前进步伐非常标准专业,文振有点儿不好使,文弱书生一个,最奇怪的是哑巴这老头,双手插在衣兜,供着背,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一点儿军事基础,可是总是能找到最好的落脚点,是个野路子出生的家伙。 忽然,唐妮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徐老师,前面有死人!” 绝对安静的环境,唐妮的声音再低,所有人也都听得清楚,全部停下了脚步,廖帆开了手电,led的灯光直射到前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光吓到了,刷的一声就跑了,没让唐妮嘴里的死人吓到,倒是让那东西吓了一跳,唐妮道:“别紧张,是獴,捕蛇的动物,小心点儿,前面可能有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唐妮看到什么无所谓,问题是哪儿有死人? 徐清也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离队往前走去,大约二十来步,一道黑影“咻”的一声闪到了徐清面前,徐清更快,抬手捏住,握在手中的时候发现是一条蛇,恰好捏住了蛇头位置,手指往下滑动,在七寸上死死一扣,要了它的命,手电打过去的时候,萧若冰道:“是鼓腹蝰蛇,南非特别常见的品种,而且这东西一胎能产子九十多条,前面可能有蛇窝。” 徐清点着头,把蛇放在了黑色麻袋当中,挂在了腰上,把廖帆也招呼了过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道:“你看那片尸体。” 廖帆打着手电筒照过去,当过兵的人对死人是一点都不陌生的,可是看到徐清所指向的那片空地上一堆姿势怪异的尸体的时候,心中也打了个寒颤。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尸体有二十多具,他们有的人彼此靠着,有的直接躺着,看样子是在休息的时候,被蝰蛇群咬死了,就算现在,也有一条条蛇时不时从他们的嘴里,空洞的眼睛里钻出来。 没人敢靠近,用高倍数的相机拍下了他们的照片,看军装和尸体特征,那是一群美洲的军人,虽然非我族类,可是人人心中有一股兔死狐悲的难受。 徐清倒是挺欣慰的,不是心肠硬,看尸体的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了,前面遇到的行军帐篷顶多搭了半个月,有了如此多的非战斗减员的前车之鉴,正规军队绝对不会再对此地用兵,留下的肯定是一群好勇斗狠的非官方武装势力,如此密度,如此庞大的丛林,打一仗那得是天大的缘分,他们暂时安全。 萧若冰压住了喉咙中的那股子恶心,道:“怎么办?要绕路吗?” 徐清道:“肯定要绕,难不成还把这群东西灭了?别破坏这里的正常生态环境!给我一把雄黄。” 萧若冰瞪大了眼睛,道:“你要进去?” “他们身上很可能有情报。” “太危险了!” 徐清笑道:“要么你去?” 徐清缓步走进了这群尸体当中,双腿洒上了雄黄,蛇闻到味道全散开了,这些人当中军衔最高的只是一个上等兵,身上挂着一个公文包,徐清将一些雄黄洒了上去,公文包里钻出了两条小蛇,不多时就死在了一边,雄黄打蛇是华夏发明的,非洲的蛇几乎没多少抗体,在徐清正要伸手拿的时候,一条蛇飞似得扑在了徐清的手臂上。 看到这个画面,唐妮惊道:“快准备蝰蛇的血清。” 可是大家都是傻的,他们都把手电照了过去,如此数量的蛇,让他们不仅联想到当初人蛇大战的恐怖,头皮发麻。 徐清很快退回来了,轻声告诉大家没事,内衣是纳米材料,迷彩服是尼龙的,蛇牙根本咬不穿,没什么事儿。 徐清带着大家找了周围空了一片的树,距离树干大约两三米的位置围坐下,徐清拿出那条蛇来,用煤油点起了一堆火,用军刀取出了蛇的毒囊,清理掉了内脏,用一根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烘烤,暂时没管那个公文包,而是开起了玩笑,道:“听说东北有一个打蛇人,吃了四十年的蛇,然后他的身上就开始长鳞片了。说是触犯了蛇灵,后来来了一群尼姑拉那人入教,受戒信佛了之后,情况才有好转。” 猴子乐道:“清哥,那你还吃蛇肉啊?” “该吃还得吃啊,林子的情况你们也看清楚了,带上的那么一点儿压缩干粮,根本补充不了营养,而且,是它要先咬的我,活该!”徐清取出了蛇胆,割开,在火上烤透了,递给了唐妮,谁都知道蛇胆治病,而且明目清心,没见过他这么护短的。 对此谁都没什么异议,蛇是人家抓的,萧若冰笑道:“徐清,听你这话,你信邪啊?” “倒不是信,但是必须得有所敬畏。” “那你杀了那么多人?”猴子有点儿口无遮拦,不过及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徐清也不介意,道:“那是杀敌,死在我手上的人正儿八经的不少,不过,没一个不该死的!他们大多是国外的邪恶势力,如果外国神要怪罪我,咱们华夏的神还不乐意呢!” 唐妮拿着蛇胆,递给了徐清,道:“徐老师,你吃吧!” 猴子拍了拍脑门,表情夸张道:“天呐,来这个地方还要吃狗粮!”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徐清把唐妮的手臂推了回去,道:“在野外如果非要吃蛇的话,一定要用火烤,四千度高温,什么寄生虫和病毒都死了,这东西一百度沸水连最普通的寄生虫也杀不死。” 张金龙翻了翻白眼,嘀咕道:“好像谁不知道似得。” 徐清没搭理他,把蛇肉分给大家,从不说话的哑巴反射弧有点儿长,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刚才小兄弟说那个身上长蛇鳞的人是真的。不信,你们上网查一下。” 大家大眼瞪小眼,刚要放在嘴边的蛇肉僵在了半空,可是这哑巴拿了一块儿最大的,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0181章惊天阴谋 廖帆吃了点儿东西,拿起了那个公文袋,研究了半天,刚要翻开,也在观察那个公文袋的徐清目光一凛,道:“廖队长,别动它!” 廖帆被吓了一跳,停下了手,看着徐清,挑眉问道:“怎么了?” 徐清道:“我想起了那个上等兵死之前的样子,他抱着公文袋,手中捏着手雷,看他的样子,是想在死之前毁掉这个东西,你把东西给我!” 廖帆莫名其妙,把公文包递给了徐清,徐清抽出的军刀来,割开了公文包底,伸手把一张图纸取了出来,用手电照到了里面,再没有其他文件类型,或者是优盘类型的东西,道:“你看看,手雷直接连着拉链,正常开启,不炸都有鬼,这张地图,绝对不简单,现在,廖队长拍一份高清的,然后烧了,慢慢研究。” 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很安静,人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廖帆呆呆看着那个公文包,退伍之后,勘探之中,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埋伏,缓和了好久之后,他才随地吐了口唾沫,道:“妈的,越来越邪乎了!” 徐清也觉得邪乎,之前美洲人做了个局,假装自己是紧张撤走的,而现在遇到的,是真紧张了而退不走的一群可怜人,美洲的军队来的太多了,这事儿肯定和美洲有摆脱不了的关系,也许他们已经得到了秘密。 廖帆把地图递给了徐清,看得出来,他觉得徐清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敢轻易处理这张地图,这些人放在任何环境中都能独当一面,此刻并不是没有主见,而是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心里没有着落,只有徐清看上去,特别稳。 徐清打开那张图,是一张非常精细的地图,上面全是英文,徐清开始看的时候是展颜笑着的,和唐妮要过来自己画出来的那张地图,自己画的和那张大相径庭,实话说,对这里的环境,徐清心中的雏形就是这样的。 看着看着,徐清缓缓皱起了眉头,对于他来说,看英文和看中文一般无障碍,详细的地图上面有一条手绘的红线,徐清开了手电,而在这条红线上,有很多红色小圈,徐清拿出望远镜,小心取下一片凸透镜,仔细看这条红线。 而后,徐清皱起的眉头又平了,嘴角高高挑起。 这个表情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廖帆纳闷儿道:“什么意思啊?” 萧若冰展了展腰,一脸心旷神怡,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三重境界。” 徐清把地图交给了他们,道:“你们研究研究,然后拍照,烧了吧!这些美洲人的事情,大家放在心里就好,假装没遇到。” 唐妮也在和大家看这张地图,注意力和大家一样,都集中在了那条红线上,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美洲人入林之后所勘探出的路线,红圈的位置,大概是他们研究到的可能是目的地的位置。 他们清冷,冷静地谈论着眼前的事情。 徐清望着远处亮起来的晨曦,这里的情况根本现在还没有变得太复杂,来时候的情报说这里的人物关系,势力格局是一团乱麻,可是见到美洲的人,让他们这支队伍的情况不算乱,看笔迹的新旧,徐清怀疑,他们并不是入林之后勘探出的路线,而是空降到了目的地,往外搜索。 美洲人到底发现了什么? 一种发自于内心的从来没有过的怀疑笼罩着徐清,可是徐清不敢想,因为这事儿对于他来说,简直太大。更不敢说,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胡乱猜测这么大的事情,他扛不起这个责任。 徐清使劲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情绪甩了出去,道:“大家简单休息一下,继续走吧!” 廖帆问道:“往哪儿走?” 徐清道:“去找美洲人在图上红线的开端,咱们顺着往里走,会特别危险。”徐清目光一凛,道:“你们,敢走吗?” 萧若冰道:“只要能找到地方,我就敢走。就算死,剩下一个也得完成任务!”她环顾大家,道:“我这么说,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张金龙张嘴要说些什么,廖帆道:“没意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振皱眉道:“咱们原定的路线呢?” 廖帆已经扫描好了那张地图,放在电脑里做了加密文档,他举起了地图,道:“你敢确定,咱们原定的路线,有这条路线正确吗?而且,咱们进来的每一步,都没按照原定路线,四眼儿,这么多年,哪次任务按照原定路线走了?” 廖帆把地图烧了,都很可惜,看电子版地图远没有实实在在的地图看起来方便,但是唐妮一点儿不觉得,因为她知道徐清的脑子和复印机似得,看一遍,已经完全记住了地图上所有的内容。 徐清提了一个意见,但是是他们全票通过,廖帆拍板后的,路线就是那个路线,没有商量,他们绕过了那片蛇的区域,去找那条美洲留下的红线开头的位置,一头扎了进去,走向更深的位置。 他们走的方向是绝对正确的,包括徐清在内,都没有想到未来发生事情的可怕,后面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是充满了悬疑的噩梦。 为了保护他们,扒了徐清三层皮,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徐清险些搭上性命,比之前那次坠楼都更加接近于死亡。 一行八人,来自于五湖四海,各个地区的探险队,一路乘船行来,也没见得熟络多少,不过记住了彼此的名字而已。怎么拿捏凝聚力是个问题。 张金龙和文振这两个人的性子,一直摸不清楚,文振就是一个骨子里有原则的人吗?张金龙,就是这么天下不屌,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 哑巴这个人,时时刻刻不发表意见,是真人不露相,还是本身就是个草包? 猴子大大咧咧,自来熟,这种性格,是最容易掩饰内心戏的。 廖帆这个人,看着挺靠谱,谁知道是不是曹操?!开始的时候没有办法,他只能听袁绍的,借鸡下蛋这事儿,没少干。 最熟悉最可靠的,是萧若冰。 徐清头疼啊,要是打仗,谁有什么能力,一眼就看得出来,可以随意指派到任何一个位置,这些人精,想把他们的心裹在一起,实不容易! 接下来的路不那么危险,白天嘛,却特别枯燥。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防备各种小虫叮咬,野兽攻击。脚底的淤泥,沟壑,都是敬而远之,触碰一下,非得被腐生虫把肢体啃成玉米棒子了。 前脚压着后脚,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前面的树木忽然变得非常稀松,空气的湿度加大,闷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萧若冰看了徐清一眼,道:“这是要下暴雨的节奏吗?” 徐清道:“不会,天上的云不是要下雨的样子,温度高,湿度大,一个可能,前面有河。” 廖帆点开了仪器上的地图,把文振招呼过来,道:“这地图还真不是胡乱弄出来的,前面确实有河,河的另外一边,就接上美洲地图的那条红线了。可是,这种靠近水域的地方,是野兽出没最频繁的地方。” 文振回答道:“是啊,水里很可能会有鳄鱼,否则咱们可以把汽艇吹起来划过去,这么短的距离听不到水声,流速一定很慢!队长,你是什么意思?” 廖帆没回答,如果这里真的是他带队,肯定走啊,过河的办法有很多,怕鳄鱼,如此高的树,做一个定向爆破,就能搭一座桥,可是廖帆还是把目光放在徐清身上,文振看到这个细节不高兴道:“不能再让这小子带队了,你只会越来越没有权威。” 廖帆微微一笑,道:“不用太在意这个,咱们这支队伍这几个人,你还指望能有下次合作么?每个人的能力都和你差不多,凭什么领导人家?如果这小子有本事把大家捏在一块儿,就让他带队!” 文振也笑了笑,“你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他抬起头朝着徐清喊道:“喂,那小子,走不走?” 徐清捏出一支烟来,没点,道:“我建议先等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金龙拖着他那非常敦实的身材来到徐清身边,挑眉道:“预感?是娘们的第六感?” 徐清没有说话,看了看远处,点燃了手中那支烟,张金龙骂道:“你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这是勘探任务,不是打仗。” 徐清摸着因为油彩而有些发麻的脸颊,没把这出言不逊放在心上,道:“并没有,你看地上,除了咱们的,有三种脚印,一种特别杂乱,但看鞋底和你们一样,都是多功能旅游鞋,一种鞋印是杂乱的多功能作战靴,这种鞋子一般是雇佣兵和武装势力穿的,还有一种,是桑扶国型战斗靴,合成橡胶制巴拿马底,有蜂窝状铝制保护层,为了防地雷的。” 萧若冰已经蹲在了地上,抬头问道:“是正规军突击队吗?” “是的,是桑扶国的正规军,土质松软度,看脚印深度,加上正常的三十公斤负重,一百九十斤,看步伐间距,不到六十公分,身高顶多一米七,军人当中,只有桑扶国的军人是这个体格,身材。”徐清揉了揉眼睛,道:“不管几队人马,咱们都先等等,一条路,正规军虽然后到的,但是速度肯定比乌合之众要快,迟早打起来。” 徐清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唐妮肯定听着不舒服,站在张金龙的面前,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服不服?不服,你可以去探探路啊。” 张金龙噤若寒蝉…… 第0182章丛林遇袭 证据确凿,前面肯定有人,而且天知道后面尾随了多少人。这些大家都信了,然而徐清所说的前面肯定会打起来,大家的心里都挂着问号。没有全盘否定,是因为之前徐清的每一次主观臆测都非常准确。 不准备往河岸位置靠近,也不能在这里呆着,大家从此地往西直线走了五公里左右,这次唐妮和徐清跟在最后面,因为要处理脚印等一切痕迹。 这样的林子,可以一直停在暗处是有绝对好处的。 徐清身上背着的装备都是杀敌利器,然而常规武器只有一把手枪,四十五发子弹,有一把大口径长枪,有效射程只有二百米,极限射程也才六百米左右,唐妮身上的装备基本和自己一样,那些人身上带着可以远距离作战的武器,只有射程五十米的绳枪,如此的装备,实在不足以和这里的任何一支队伍打一仗。只能躲开着点儿。 路上本可以从那些尸体身上解下一些武器装备,然而大家身上的负重只下去一些食物和水,不能再负担了。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是一棵周围十米都没有任何生物的树木旁边,保持着距离,因为一旦遇到这种生物,说明这树就是剧毒,不管是千金方,还是本草纲目,都说过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毒树旁边,零零星星碧绿碧绿的草,必然是解药。 大家又得到了休息的时间,猴子站起身来,道:“我去方便一下。” “嗯!小心点!”徐清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猴子就去了,那步伐真像个猴子,身体轻飘飘的,张金龙嘀咕道:“懒驴上磨,全是屎尿!” 张金龙说完回头瞅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猛然又回过头去,大声道:“喂,你干嘛呢?傻站在那里!” 猴子下肢根本不敢动,回过头来一脸惊恐,颤声道:“我踩雷了!” 徐清早观察到了他的不对劲,以为是遇到野兽了,要么就是蛇,听到猴子的声音,他非常纳闷儿,眉头皱着很紧,咬字特别疑惑,而且似乎有怒意,道:“地雷?” 徐清起身抽出军刀走了过去,迈出了五六步,唐妮猛然站起身来,喊道:“徐老师……大家快躲开!”说完,唐妮拔出手枪朝着一个位置连续连射,一枚手雷飞来,几乎就是在大家周围爆炸的,金属扯开的刺耳声音让人牙酸,弹片带着火星四射开,将距离最近的廖帆和文振震飞了,其余人被巨大的声响震得脑袋发晕,只有反应最快的唐妮没受到一点儿波及,而且如果不是唐妮快速开了几枪干扰,这枚手雷就在他们中央爆炸了。 徐清再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迷彩服,头发长到脖子里瘦小的人快速跑了过来,到了切近的时候,凌空飞起两脚把刚刚站起来的廖帆和文振踢飞,一脚踩在张金龙的后腰,拿起手枪指向他的后脑,这家伙是太自信自己的本事了,单人切了进来。 正要开枪,唐妮扑了过去,手指扣在了扳机后面,朝上一挑,目光冰冷盯着眼前人,脸色白的吓人,嘴唇红的吓人,居然是个女子,假睫毛有三厘米了。 唐妮第一时间好奇这是个人还是妖精,就算是妖精也照打,唐妮左手控制着她的枪,右臂一个肘击打向了她的太阳穴。女妖精往后偏头避开,唐妮胳膊肘迅速回绕,这一下绝对是她始料未及的,被打了个实实在在,而且力量不小。 唐妮最会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近战时候眼睛盯着敌人最危险的部位,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这全是和鲨鱼搏斗的时候练出来的本事,她一脚踩在了女妖精膝盖上,双手握住了女妖精的手枪,往侧面使劲,“咔”一声脆响,生生掰断了她的食指,一脚正蹬踩在了女妖精的耳际,调转手枪枪口,整弹夹子弹全射入了她的后脖颈。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还不足一分钟,唐妮刚松了口气,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大声喊道:“趴下!” 子弹瞬间开始乱飞,周围全是木屑,好在大家都反应了过来,下意识避开这棵毒树,匍匐到了周围树干的后面。 张金龙突出了满口泥巴,一脸怒意道:“谁呀?给老子一把重机枪,老子全突突了他们。” 廖帆身上有血迹,手臂上插着一枚弹片,灰头土脸,不知道疼一样,冷笑道:“别吹牛逼了,要不是人姑娘,你早死了!部队白练你了!” 张金龙这个时候也不服输,骂道:“你倒是有正常的规避动作,不也他妈的挂彩了么?” 这是个事实,廖帆也不反驳,拔掉了手臂上的弹片,撒了点儿药末,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了起来,张金龙看向了唐妮,没再含糊,道:“丫头,老子欠你一条命!” 唐妮双手握着自己的手枪,面色凝重地靠在树干上,也顾不得什么虫子往身上爬了,侧耳听着枪声的方位和距离,道:“用不着你欠!” 张金龙老不是滋味,觉得窝囊。 外面的枪声渐渐弱了,唐妮露出了头,看向了徐清之前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脸上挂起了明显的担心,“噗”的一声忽如起来的响声吓了她一跳,急忙收回了头,道:“这是狙击枪啊,冰姐,你换一棵树,那棵树容易被打穿。” 这仗真没法打了,敌人有轻机枪,还有狙击枪,触不及防被偷袭,本来就处于下风,根本找不到什么优势,唐妮想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绕到敌人背后近距离弄他一下。 只是脑海中飘过这么一个念头,远处传来了一阵要命的破空声,唐妮刚记起来这是什么声音,身边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人被气浪冲了出去,撞在一颗树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如今唐妮的体质是非常好的,被何首乌泡过仿佛被筑基淬体过一般,没晕过去,但是耳边仿佛有一万只苍蝇嗡嗡叫,眼睛看东西都是五颜六色的,她堵着耳朵大声叫了一声减轻了耳膜压力,喊道:“不能躲着了,敌人背着迫击炮呢!大家伙小心!” 他们也都看得出来被什么打了,轻型迫击炮是可以单兵携带的东西,虽然是二战武器,但是仍然适用于当代的山地战,六十毫米炮弹打他们和玩儿似的。 接着几声炮响,都在大家附近的炸开,一时间烟雾弥漫火焰四溅,弄得大家谁都抬不起头来,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大家都死死的护着头部,脸贴着地面,捂着耳朵,即便是这样,耳膜也被震得生疼。 也许是唐妮杀了他们的人,炮火在她身边的密度最大,要不是萧若冰把她拖到了一块儿巨石后面,早粉身碎骨了,张金龙看着唐妮那边的情况,真担心了,脖子上的青筋爆了出来,吼道:“廖帆,你他妈这个队长想个办法啊!” 廖帆护着文振这枚文弱书生,吼道:“老子的办法就是跑!找个火力空隙!” 唐妮那边已经缓过来了,虽然眸子有些红,但是好歹看得清东西了,吐出了嘴里的几口血,道:“不能跑,一跑就是活靶子。” 萧若冰紧张道:“那怎么办?咱们也没有能和他们抗衡的武器啊!” 唐妮道:“现在能解决这个麻烦的,只有徐老师了,藏好等着吧!气人,被桑扶鬼子打了伏击了,他们是怎么找到咱们的?路上也没见跟踪啊!” 三五分钟,炮声停下了,唐妮脸上挂出了一抹笑容,拿出了一个具有测距功能的单筒望远镜,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看着远处的动静,发现一个鬼子兵炮手被爆头了,不用说,肯定是徐清抢了一把专业的突击步枪干的这个事情,唐妮太熟悉徐清的行动规律,没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徐清。 徐清杀了他们好几个人,几乎把所有火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枪林弹雨啊。 唐妮拉近了焦距,看徐清的呼吸,心中默数了三个数字,她冲了出去。几乎是同一秒,徐清飞一般做了一个侧翻动作,完全无视迎面而来的子弹,起身之后已经摆好了射击动作,瞬间连开两枪,第一枪干掉了装弹手,第二枪击中了一枚炮弹的底火,“轰”的一声,爆出了漫天火花,重武器都在一个点,全部报废了。 其他人还在射击,徐清已经重新躲在了一棵树后。 徐清翻滚的动作太大,廖帆这边都看到了他的身影,萧若冰端着望远镜清楚地看到徐清肩头冒着白烟,仅仅是被流弹擦过而已,这已经是她见过的第二次了,他是用什么方法避开这些子弹网的?还是真命大? 唐妮去哪儿了?刚才因为要保护身上的装备,她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卸在了这块儿石头下面,手枪都没带。 萧若冰换了一个方位端着望远镜看唐妮的身影,这丫头恍惚间变成了丛林中速度最快的猎豹,最狡猾的狼,最毒辣的蛇,偏偏她还有那么漂亮的身姿,山鬼一般,萧若冰由衷叹道:“真是个奇女子,也只有徐清这样的男人配得上了!” 忽然之间,张金龙大叫道:“漂亮!” 萧若冰一时走神,错过了最精彩的一个镜头。 唐妮是出去找狙击手了,火力被徐清吸引了过去,此时是最好的寻找狙击手的时间,唐妮绕到了狙击手的背后两三米的时候才被发现,这个时候只有傻逼狙击手才会继续用狙击枪,这个鬼子狙击手快速要拔出自己的自卫手枪,却被唐妮快了一步。 她一手握着敌狙击手枪管,扭到一边,抽出敌人的手枪,枪口在敌人腰间弹夹上挂了一下上膛,顶在脑门儿处决了他,额前喷出一点儿血雾,子弹从后脑射出,带出一股鲜亮的血弧,怎一个解气了得? 第0183章强势带队 桑扶国并没有改朝换代,从邪恶变成正义,当局还是一些二战时期留下的祸根。队伍编制没变化,一个小队在五十人到七十人之间,重武器毁了,此刻他们用来作战的是556毫米口径的自动步枪。 徐清解决了重武器,唐妮干掉了狙击手,之后唐妮一枪一枪解决着他们,看人头数,还有四十多人,不知道本来建制就不全,还是丛林中的非战斗减员。 一波贴脸的攻击,桑扶人显然是被激怒了,那股悍不畏死的精神是一点儿没变,连射的枪声仿佛暴雨打芭蕉一般,手雷等高爆武器全扔到了徐清附近,他们也不怕唐妮那一个人一把狙,纵死无悔,打了个天昏地暗,根本不心疼子弹。 徐清暗骂道:“这帮疯狗!”根本没再管他们,匍匐绕开了交战的位置,途中给唐妮打了个手语,“撤!” 徐清戴上了口罩,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颗毒树后面,用军刀刀尖小心地挑破了树皮,将白色的树汁接到了一个铁盆当中,点燃煤油灯在下面烘烤。 廖帆上前问:“你这是要干嘛?”听这语气,他显得很兴奋,军人出身,能打仗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是真没挨过一枪啊。 唐妮回来了,带回了那把狙,眼角有血丝,徐清有些担心地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就是被震了一下,没什么事儿,唐妮面色凝重道:“徐老师,鬼子的训练很不错啊,他们特别会找隐蔽,树太多了。还有好些人,不一定打得过,而且,枪声引来了不少人。” 徐清脸上有怒火,道:“先离开这儿!” 林子里,徐清第一次打了头阵,带着大家离开了这个地方,那个铁盆中的毒液还在沸腾着。 徐清进林子之后,不管是国家还是大使馆,都在调查这片林子的情况,徐清根本没想到,这片林子里最多的人是桑扶人,美洲人也多,不过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尸体。 唐妮狙杀了半天也没把桑扶这个小队长狙杀了,打了半天,他才感觉到只有自己这边的枪声,浪费了半天的子弹,跑到自己子弹的位置落点,发现空无一人,嘴里除了一句“八嘎”,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疯狂的赶到那个勘探队的位置,结果一个人也没有,能做的事情,也只能骂一句“八嘎”,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队伍中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失去战斗能力,还没有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都已经不行了,和徐清相比,他们略显稚嫩。 而此时,徐清八个人来到了河边,虽然为内陆河,可是水是海水,河宽五六米,算不上雄伟,可是看有些邪乎。看不出在流,上面飘着一堆烂草枯木,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骨架,特别浑浊。没容他们再讨论什么,徐清在河边一棵树根上做了一个定向爆破,四个成年人才能合包的树干横在了这条河上,迅速带人过河,然后在中段精心布置了一枚诡雷,就算是第六部队同僚也无法避开。 确定了安全,廖帆咬牙怒冲冲道:“真晦气,怎么遇上这么一帮人?” 徐清目光冰冷,来到廖帆的身边,用军刀割断了他的绷带,正要剪开衣服的时候,他说:“没事儿,就扎了个弹片!” “别他妈说话!”徐清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火气,言辞犀利,气场霸道,虽然针对的廖帆,但是给了所有人一股压迫感,徐清剪开了他的衣服,整条手臂起了密密麻麻红色的小水泡,像是皮肤病一样,看了就浑身发麻,一身鸡皮疙瘩。廖帆也吓坏了,“我这是染上什么病了吗?要截肢么?” 徐清取出了一包有机磷,洒在了廖帆的手臂上,那些水泡呼啦呼啦地掉在了地面上,是一群蚂蝗,萧若冰都不忍直视了,道:“诶呦!” 徐清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还是嫩,就算打仗,也别胡乱躲,潮湿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这种东西,衣服已经破了,他们自然是无孔不入的!” 徐清让廖帆咬住了纱布,用药箱中一个镊子绷开了他的那点儿伤口,廖帆马上疼得流出冷汗,徐清取出了高浓度酒精,里面放了一点儿有机磷和消炎药,问:“撑得住么?” 廖帆沉沉点点头,徐清将高浓度酒精倒进了廖帆的伤口当中,那伤口马上泛出了白肉,还有灼烧的白色泡沫,太疼了,廖帆发出了沉闷的呜呜声,头颅不停上下摆动。 徐清一点儿诧异都没表现出来,那种痛苦,确实是很惨烈的。 看着他的伤口窜出了两只小虫,徐清也安心了下来,外伤不可怕,要是有昆虫把这个伤口当成栖息地,那麻烦可就大了。 有奇效地清洗了伤口,徐清道:“冰姐,给他打一针破伤风吧!” 唐妮喊的那声冰姐倒没什么,徐清让她受宠若惊了,唐妮也听在耳里,一点儿不觉得突兀,据她所知,让徐清喊过姐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徐冰清,只一次,她也配不上那声姐,另一个就是萧若冰,唐妮倒是觉得相得益彰,她有那个气场。 不过,唐妮心中有个更合适的人选,那位上官秋,唐妮怎么觉得,都觉得那是一个能补益徐清人生的人物。 徐清帮廖帆处理好了伤口,化验了血液,没有染上病毒,破口衣服做了精密的缝合处理,能够继续战斗,徐清问:“还有人受伤吗?” 这短暂的半个小时之内,大家都做了自我检查,没事儿。徐清着重把目光放在了文振的身上,这小子脸色非常难看,不知道文弱书生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回事,上前捏住了他的脉搏。 文振很倔,道:“别管我,我没事儿!” 徐清目光凌厉,道:“你他妈的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怎么着?奉献的大无畏精神啊?给老子躺好了!” 文振一脸怒容,还要反驳,徐清一巴掌抽在了他脖子上,将其打晕,放平之后,解开了他的衣服,左胸上边,锁骨靠下的位置垫了纱布,溢出了斑斑血迹,是被子弹打中了,徐清非常不高兴,讳疾忌医的事情最可怕,骂骂咧咧道:“你们有一个是一个给我听好了,我不要你们的不拖累战友,不要你们燃烧自己奉献他人的精神,我要你们敢于直面危险,敢于直面自己的伤情,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住你们性命的,死一个,都是打老子的脸!一帮脱下军装的家伙,注意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徐清把他们骂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抬起文振左臂,又放下,昏迷中的文振很疼,脸上冒汗了,可是伤口却没挤出血液,说明这个贯穿伤并没有伤到动静脉,亏了发现早,清理掉烂肉敷药包扎后就是保养治疗,要是拖上一天发炎了就是要命的。 休息了一个小时,文振悠悠转醒,发现还在这个位置哪儿都没去,感觉自己的伤口,虽然很疼,但是疼的感觉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下午时分,光线充足,看林子也不是那么狰狞恐怖。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清理口耳鼻中的泥沙,给身上的摩擦上药。 徐清坐在一边面色冷峻地抽烟,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肩头的衣服已经被缝合好了,肯定是倒在他怀中熟睡的小姑娘缝合的。 文振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起身来到了徐清身边,轻声道:“谢谢你了,我曾经也当过兵,不过从来没抓过军事,以为枪伤就是要命的,不敢拖累队伍,就想隐瞒下来。” 徐清嘴角勾起,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才吐出一口烟雾,道:“不要那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任务是勘探,你是内行,死了谁也不能死了你,遇袭是我的责任,你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就是你的渎职了。” 文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徐清站起身,叫醒了唐妮,道:“看好大家,给我一套防毒面具,我得回去看看!” 徐清这么一说,萧若冰可明白了,道:“你刚才煮沸的那锅毒药,是要毒死附近的敌人?” “是啊,没风,空气湿度大,那锅毒液能在方圆差不多二百米范围内让靠近的所有生物失去战斗能力!”徐清浑身带着杀气,道:“非我族类,这个地方出现的其他人,我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歼灭战,倒要看看是谁歼灭谁。” 徐清踩着自己做的桥梁踏上了对岸,戴上了防毒面具,进入林子的时候,一片死寂,再无虫鸣鸟叫,许多树木都有枯萎的迹象,这种毒树的毒性简直太大。路上,徐清看到了桑扶人的尸体,他们脸色发黑,口吐白沫,说明这并不是神经类毒素,是见血封喉的东西,徐清快速来到了那颗树边,找到一个桑扶军人的军用水壶,接了满满一罐树汁,小心封口,为了以防万一,他取了毒树周围并没有枯萎的草。 八百里密林,徐清用一锅毒药解决了几十名追击的鬼子兵,他们遇到徐清,只有一条黄泉路可以走。 徐清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处理得干干净净,意外发现是,他们的身上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地图,上面的标志是,明显也是美洲那边的东西,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上面的那条红线,从地图中心往外延伸的方向不一样。 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0184章生物武器 徐清捡了三把性能良好的89式突击步枪,各自配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回到了大家所在的位置,让张金龙和廖帆分别带了一把。廖帆是海军陆战队兵王,只要进入了状态,战斗力是完全不可小觑的。为什么给张金龙一把,是因为徐清观察到,这个男人似乎愿意给唐妮卖命了。 一场仗下来,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状态,再没有了之前那挥斥方遒不可一世的感觉了。 不管怎么着都得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了,枪声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东西呢。正要行动,一阵非常明显的枪声传来,让大家心中都是一颤,刚才打赢了敌人一支小队,已经弄伤了他们两个人,再遇到一支,说不定就要死人了。 徐清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了枪声的位置,正端着望远镜寻找,那个地方的枪声忽就密集了起来,“哒哒”的声音不断,第一声枪响和之后一阵枪声位置根本不一样,唐妮已经架起了狙击枪,道:“是ak的声音,是武装势力的人遇到麻烦了吗?” 听声音并不像对射,是单方面遇到了麻烦,徐清并没有看到敌人。 不远处林中冒起了几团硝烟,之后爆炸声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这是在打什么啊? 林子深处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武装势力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徐清也没找到他们在找什么,此时大家都在观察那个位置,几乎是同时,他们都看到了一出高草中猛然窜出来的一个身体黝黑身上长毛如针的家伙,猴子忍不住喊道:“这是豪猪么?”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非常害怕。 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胆小,要么之前也不会把一个饭盒当地雷把自己吓到了。 萧若冰骂道:“豪什么猪?你见过这么大的豪猪么?” 唐妮此时多少有点紧张,但是大多都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她已经端起了狙击枪,要击毙那个东西,张金龙手里有了枪,他就不是他了,就要扣动扳机,徐清沉声道:“谁也别动,这东西不是冲咱们来的,那样密集的子弹都没打死,你这枪打在它身上不是挠痒痒吗?捅了窝就麻烦了!” 声音很低沉,但很有威慑力,大家就盯着这个东西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丛林当中。 才进林子没两天,就无比别扭,还打了一仗,前面有武装后面也有武装,后面的路天知道多难走,不过徐清有一个感觉,越是难走,就说明这条路越是正确,只是,士气有些问题了。 廖帆皱着眉头说道:“真的是糟透了,正规军,乌合之众一堆又一堆,真不知道后来会死在林子的折磨下,还是敌人的枪口下!”6 张金龙也说:“可不么,亏了是丛林,要是在平原上,咱们刚才全是靶子。” “行了,别瞎琢磨,他们的情况也不见得比咱们好多少,这个林子里的人,谁也不是冲谁来的,都是为了你们的那个勘探任务,这次尽量小心点,避开接触,早点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徐清显然不想让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情绪是会传染的。 徐清的话不高不低,却带着一定技术色彩,怎么让一个苦逼的人有信心?就是让他们知道有比他们更加苦逼的人存在。 大家都不再吭声。 附近的区域,就是美洲人地图上画圈的那个区域,树变少了,可是树叶杂草多了起来,有时候一脚下去,几乎人都没了。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大家只能用长长的树干探知前面是不是可以下脚。 徐清最好用的战士是唐妮,没得选择,只能让唐妮出去探路,让她到树上,踩着树干行走。全副武装,浑身是驱虫药味,就算百分百安全,徐清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徐清烦闷地想,这种任务,时间上是真心没长短了。 大家对唐妮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女孩儿不仅是身手好,丛林前进的本事也是没谁了,那么高的树干,只用一根绳索就能轻易上去,戴上了一定范围内电波通讯设备,她能准确地通知大家哪里有沼泽,什么地方有食人植物。 一路上都没有停歇,大家只能在前进中吃一些行军干粮,非常干涩,大家只能用运动来促进消化,“停一下吧!”大家的耳机里传来了电波传来的唐妮的声音。 徐清抬手握起了拳头,示意大家停止前进,如此突然,让大家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已经是傍晚了,前面是枪声响起的区域,一片混乱不堪的区域,唐妮已经站在了中心位置,她的身边是被子弹冲击到破烂不堪的树木碎草,遍地都是弹壳,还有没有散开的火药金属味道,一切一切都显示着这个地方有过一场规模很大的战争。 徐清走了过去,摸着最靠近的一棵树,道:“127毫米子弹,这种子弹,除了重狙,就是高平两用重机枪,看扫射的密集程度,应该是高平两用重机枪!” 徐清拿了两个小型红外线发射器插在了弹孔上,两道红外线集中在一点,那就是重机枪摆放的位置,再看其他弹痕,明显是大范围的丛林运动战,他们攻击的地方,就是这里。127毫米子弹太普遍,看不出是哪个势力的武器。唐妮捏起地面上的两枚弹壳,来到徐清的身边道:“这里不止是一波人马,武器很杂,有ak,有16,也有89式,16的子弹已经生锈了,美洲人是先来的,127毫米子弹好一点,刚刚结束的战斗是用ak打的!” 廖帆上前问道:“难道是狗咬狗?” 徐清摇摇头,道:“不是,三拨人马是先后到的,他们在攻击同一个目标,大家散开看一看,有什么线索!” 唐妮看得比较仔细,从地面捡起一枚弹头,皱起了眉头,往外围找去,蹲下了,她喊道:“徐老师,这里有古怪。” 唐妮声音落下,大家全围了过去,看到地面上一堆弹壳,猴子说道:“怎么了,这不是一堆127毫米的子弹么?重机枪应该架在这里了!” 唐妮压根儿没理会他,捡起一枚弹壳递给了徐清,道:“这是巴雷特的钢芯子弹。他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射出了二十发子弹,他还没有被火力覆盖,他在打什么敌人,能这么从容淡定的射击?难道是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当地部落?” 徐清笑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用轻机枪一顿狂扫?有钱烧的?钢芯子弹贵死了!” 唐妮也笑了,道:“不知道了!这个地方在美洲地图上是被圈起来的,难道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说着,唐妮拿起了那个弹头,皱眉看着。 徐清伸手要过了那枚子弹头,放在了眼前仔细看着,道:“天要黑了,先不走了,冰姐你把装备卸下来一下,帮我看看,这个弹头上的血迹是什么生物的血。” “这有点儿难,设备不够,还需要生成互相独立的若干组带放射性标记的寡核苷酸,一晚上,根本弄不出来。分离液也没有。”萧若冰说话非常好听,语速,音色和段落都显得格外专业,但是她还是放下了装备,道:“我只能帮你看看,这个血迹,是不是人类的。” “这就够了!”徐清拍了拍手,道:“爷们儿们,一夜一天了,必须得好好休息,幸苦点儿,弄个能睡囫囵觉的地方。” 猴子冷汗直流,道:“要盖房子么?” “草,挂吊床!” 唐妮上了树警戒,徐清带能动手的男人们在树与树之间拉起了帆布,用尼龙绳连接,尼龙绳上有药物,小虫爬不上去,挂的比较高,野兽也扑不上去,唐妮看着大家工作,忍俊不禁道:“深深体会到了小龙女是多牛逼,要是咱们都会在一条绳子上睡觉,岂不是省事儿?” 唐妮和徐清轻松愉快或多或少给了大家一些能量。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萧若冰只能用现有的装备检查出血液成分,能肯定这不是人血,怀疑是爬行动物的血。 夜深之后,大家全部在离地五六米高的吊床上休息,他们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徐清也能确定安全,吊床坚固性毋庸置疑,也不会有人蠢到能从床上掉下去。 徐清和唐妮在非常粗的树干上休息,头顶头躺着,眼前就是浩瀚星海,趁着这会儿时间,徐清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又发现了一张地图,咱们一起看的那个地图红线是由北向南,我看到的那张是由北向东,我强烈怀疑,美洲人已经最先空降到了目的地,然后派出军队辐射状寻找他们要找的东西,我不认为他们会有人活着走出来。” 唐妮长叹了一口气,道:“徐老师,一路上你都欲言又止的,是不是还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 “说不好啊,咱们下面这片区域,就是美洲人想找的地方,冰姐说了,是爬行动物的血,我感觉美洲人想做一种生物武器,这么多人进入林子,大概是想抢夺可以做生物武器的东西,而这个生物武器的材料,咱们需要到了地方,才能了解。” “唉,好好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出这么多幺蛾子!” “呵呵,他们要能好好过日子,他们就不是他们了,睡吧,明天咱们继续走!动作得快点。” 唐妮轻轻答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唐妮的睡眠肯定是没有梦的,但是这样的夜,不知道多少人梦到了思绪中的那个人,述说着自己的心事。 林子里有幽幽的蓝光,也有荧光昆虫发出暖暖的金色光芒,没人看到一双双具有幽绿眸子的不知名生物来了这里,游走了一圈,又静静离开…… 第0185章步步该灾 阳光初升,一大早的温度就在三十度,丛林无风,仿佛熔炉一般,身体是老大的不舒服,而大家接下来的工作只剩下了走路,高高的各种各样的树,一脚能踩出一堆虫子的高草,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整整一天,大家的思维都凝固了,脑子仿佛进入了一个老和尚入定的状态,完全是潜意识拖着身体在走。 再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脚印,也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更没有听到枪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再高的科技,再精湛的能力,和这大自然对抗,都是一个玩笑。 三十里云和月,文振最先不行了,廖帆带着他的装备,张金龙背上了他,这样的画面,让徐清有些恍惚。 大家就这么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竟然走到了一大片草原当中,这才是非洲应有的环境,四处枯藤老树,遍地荒草,炎热,缺水。 萧若冰站在徐清的身边,也许是觉得太压抑,想和徐清聊聊天,问:“你的父母,是怎么不在的?” 徐清添了一口干裂的唇,道:“一个林子,我们背着一个人往前走,和咱们现在的画面有点儿像,后来,就一个一个牺牲了,只剩下了我。” 一个一个……萧若冰分析着徐清的语言,道:“你是孤儿,是军人养大的,执行任务的时候,养大你的那些军人都牺牲了,是这样吗?” 徐清笑了笑,没说话算默认了,萧若冰忽然有些自责,不敢再多问其他的,有些怅惘,道:“之前和你合作的那个医生,上官秋,你知道是谁吗?” “查了一下,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造福人类的人,我服她!” 萧若冰长叹一口气,道:“是啊,龙生龙,凤生凤,一对优秀的父母,才能有一个优秀的孩子,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可以培养出我男朋友那么好的儿子。” “什么?”徐清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两个字,如遭雷击一般站在了原地,锐利的目光狠狠地刺入了萧若冰的双眸。 萧若冰才不怕这个,没亏心事,她不怕任何质疑的目光,她还笑了,道:“你紧张什么?她就是我未来婆婆,原本在国内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都奔溃了,没想到会来这里。” 徐清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怔怔看着萧若冰,萧若冰终于是被看毛了,徐清的眼神依旧清澈,可是多了好多愤怒,好多委屈,好多好多震惊,萧若冰非常不舒服道:“你怎么了?” 直到徐清一口血喷了她满身,她手足无措喊道:“妮子,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唐妮在前面探路,听到呼声急忙奔跑了过来,徐清铁打的身体从来没有直接奔溃过,此刻是彻底瘫了,唐妮不会把脉,只懂一些药理,看到徐清嘴角的血,也知道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扶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容易才看到一棵碧绿有树荫的树,颤声道:“冰姐,你搭把手,扶到那棵树下休息休息。” 没有人会认为徐清会在此时倒下,一瞬间,大家的状态都不对劲了,人人脸色都紧绷起来。 大家坐在树下,一个个面无表情,没了主心骨一般,七上八下的,唐妮解开了徐清胸前的衣服,伸手捋着他的胸膛,想让他这口气顺下去,她说:“你们别担心了,他有这个病根儿,是心病。你们刚才是不是和他聊什么了?” 萧若冰已经完全意识到,是自己言多伤人了,道:“怪我,我问了他的父母是怎么离世的。” 唐妮也没怨她,轻声道:“你们不知道情况,不知者不罪,但是接下来的路,你们要注意一下了。有个人叫非索尔,是他的大仇人,有个叫徐冰清的,是他养父的亲生女儿,阻止他报仇,留下了这个病根儿。早就该报仇了,我们去卓木,就是为了堵非索尔的,结果遇上了婆罗门战争,我们在闽越地区,本来也可以手刃仇人,但是为了救被关押一年的华夏军人放弃了,这次,他准备找些帮手直接摧毁非索尔老窝,遇到了这个事儿,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个环境,和当日的凉山战场又那么相似,胸腔那口气又下不去了。” 萧若冰黯然垂头,道:“我真是一点情商都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廖帆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还是怪我,太自私了,非要让他加入。” “算了,都走到这一步了,自责一点儿用都没有。”文振直接躺倒了在草地上,累瘫了一样。 张金龙扶着枪没有倒下,道:“老张这辈子天王老子也没服气过,就服气这有情有义的小子。不过,有大仇就报大仇,拒绝是本分,干嘛非要来呢?” 唐妮苦笑道:“他肩膀上扛着大校军衔,国家第一。” 一路上都没再吱声的哑巴来到了徐清面前,嘶哑道:“小小年纪,有了心病了,老头也不会看病,祖上传下来一篇《清心诀》,不是啥武功秘籍,说是心烦的时候念一念就没事儿了,在我这儿没啥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妮不开心道:“你才是死马呢!” 老头尴尬道:“口误,口误!来叫醒他。” 唐妮盯着哑巴,尝试着摁住了徐清的人中,真就把徐清摁醒了,唐妮还不曾说什么,哑巴就伏到在徐清耳际,道:“我说一句,你记一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寥寥四百七十七个字,哑巴只念了一遍就靠在了一边,也不管徐清有没有清醒,唐妮暗骂道:“太不负责任了。” 徐清翻开了眼皮,眼前一片没有树木遮盖,阳光很足,眼前环境一览无遗,看不到高山,却能看到暮霭沉沉,是不是可以看到飞鸟,徐清张开嘴,只说了一句话,就戳中了所有人的泪点,他说:“我才活了多大呀,就去了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风景,还是家里最美。” 唐妮眼睛红红的,道:“徐老师,要么咱们回家吧。” 徐清微微笑,道:“咱们走的每一步,不都是为了更好的回家么?我没事儿,老毛病了。死不了人。”徐清看了一眼大家,有些担心,道:“才走了多点路,大家怎么累成这样?缺水么?” “肯定累啊,连我都有些累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反正天也要黑了。” 此时才下午四点,夏季的东二区,八点左右天才黑,唐妮说天要黑了,实际上,天很亮,大家谁也没有反驳,徐清才同意了,休息就休息吧,徐清也觉得头晕恶心,吐出去一口淤血,胸口倒不是那么难受,难不成是中暑了? 徐清同意了休息,早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的大家全部瘫了,趴下就睡,立即睡死了过去。 天地之间一片死寂,好不容易一股风带来了清凉,可是谁都没有察觉到,那样的睡眠,没有感觉,没有表情,完全是死亡的样本。这里整片区域,就像一个墓地一般,一股天地悠悠的苍凉感,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在倒下前从来都没想过,会不会永远就躺在这里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唐妮醒了,天色特别明亮,她觉得自己睡了一夜,可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日期没变化,才睡了一个小时,她的精神状态还有体力恢复得特别好,有些亢奋,觉得再打一场卓木防御战都没问题,她回头看着大家,还睡着。 天气很热,徐清的脸上似乎有汗水,唐妮非常体贴,抱起了徐清,想解开他的衣服,也赶一赶蚊虫,一脸轻松,徐清状态肯定也能变得特别好,她擦拭了一下徐清额上的汗水,刚把手离开,脸色凝重起来,为什么会那么烫? 唐妮急了,喊道:“徐老师,你醒醒啊,你发烧了,我该给你用些什么药啊?徐老师!” 徐清弱弱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动,道:“妮子,怎么是你啊,来,认识认识,我干爹们,还有,还有我干妈!” 唐妮满脸泪水,本来一身力气,顿时半条命被拿走了,哽咽道:“徐老师,你做梦呢,你发烧了,神智不清,你告诉我,你要吃什么药?” 徐清眸子开始涣散,唐妮吓坏了,喊道:“徐老师,你清醒点啊!” 徐清的眼神重新聚在了一起,喃喃道:“妮子,我可能中毒了,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找一找!是血液类慢性毒药,你还有最多一个小时,否则,咱们,咱们就完了。” 徐清回光返照一般说出了最后这番话,就无意识了。 徐清倒下了,唐妮全乱了,放下徐清,去看了看大家,徐清脸上涂着油彩,看不出脸色,大家中毒的迹象就明显了,可是有树有草,天知道中了什么毒,她从来没看过本草纲目,孙思傲老先生家里的千金方自己就看了前言都没看懂,简单的了解了几种草药的药理,怎么可能找得到解药? 唐妮真的要疯了,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但是看到奄奄一息的徐清,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们在自己身边躺着,自己要怎么办? 除了哭,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心中成了一团糟,谁能帮帮自己啊?她摸出了徐清的手机,出国之后,他的手机一直连着国家的北斗卫星的,希望有信号,拿出了手机,她喜极而泣,真的有信号,亏得记住了孙思傲老先生家里的电话,拨通了,是孙思傲老先生亲自接的。 唐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哭出了声…… 第0186章望而生畏 徐清在最后一次昏迷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清楚自己是中毒了,但是没有长埋于此的恐惧,而是有几分自责,救人的重担就压在了唐妮的身上,如果她救不了人,百分之百就寻了短见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逐渐恢复了知觉,闻到了一股特别清新的味道,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唐妮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松了口气。 身上全部知觉都回来了,但是特别弱,主观地想睡觉。 唐妮轻声道:“徐老师,你再多睡会儿吧。” 徐清再没有了担忧,安心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醒的是萧若冰,家人特别注重健康,她从小吃的太好,养了一个好底子,在毒素发作的时候,她的身体有对抗,清醒了一下,也没想到是中毒了,以为自己是生病了,觉得自己要拖大家后腿了,此刻再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大家都东倒西歪地的靠着,中间燃烧着一堆火,四周是一片凌乱。 她艰难起身,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妮放下徐清,扶起了萧若冰,喂了她一口水,道:“你们中毒了,现在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中毒的,可能和呼吸有关系。你们醒了,说明我找到的解药是对的,祖师爷保佑了。” 萧若冰还是有些虚弱,扶着地面起身,道:“大家都中毒了,你没有吗?” 唐妮苦苦笑了一声,道:“我都懵了,没想到这一点,急着给家里老人打了个电话,让我找附近的生物,找到了一群蚂蚁,我把蚂蚁吃的那种草喂给大家了,看来是对的。” “你救了大家一命啊,但是我还是特别好奇,你怎么没中毒?你的体质,太神奇了。” 唐妮没回答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耳边还飘着孙思傲老先生的话,他说自己的身体泡过药,说夸张点儿就是百毒不侵,现在虽然不流行吃唐僧肉长生不老,可还是要小心一点。 渐渐地,大家都醒了,缓缓握着拳头寻找着自己的知觉,谁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头脑也不太清晰,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亮。徐清清醒了过来,身上虽然还是虚弱,但好歹能站得起来。 唐妮一晚上都没休息,检查着大家的身体特征,虽然心跳和脉搏都没有异常,但脸色还是难看,七上八下的没着没落,看到徐清醒了,忙着上前问:“徐老师,不是已经解毒了么?怎么看大家的状态还是不好?” 徐清抬头望着这棵树,扶着枪管,道:“毒药不是病毒,人身上有了抗体,就没伤害了,解药再正确,不离开毒源,迟早还会中毒,应该幸苦点儿带大家换个位置的,先离开这里吧!” 几个人才刚刚从死亡线上走回来了,能活下去就是个惊喜,怎么可以在同一块儿石头上搬到两次?唐妮心里埋怨自己太傻了,可是她叫不醒大家,真准备拖着大家离开了,徐清举起枪朝天扣动扳机,大家一机灵,才一个接一个的爬了起来,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装备,大家互相掺扶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出了这片炎热的区域,又看到了一片比较正常的林子,他们看到了长劲鹿,斑马,听到了虫鸣鸟叫,心中的那股抑郁一扫而空,人身体本身就有抗毒能力,解药的量不管够不够,大家也都无碍了。 大家都知道自己中毒了,稀里糊涂地差点儿就死了,稀里糊涂地就活了下来,半梦半醒之间,他们都看到了唐妮来来去去忙碌的身影,心中明白是这丫头把大家从黄泉路上带了出来,大恩不言谢。 大家这一次才算真正经历了一次同生共死,彼此之间的情谊深厚了不少。谁无意之中讲个段子,大家都能肆无忌惮地大笑好久,这个瞬间,他们仿佛忘记了林中的危险,忘记当时自己距离死亡是那么近,实际上大家都明白,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只不过在假装忘记的过程中,真的忘记了。 大家找到了水源,是一个丘陵顺流而下的水,清凉清澈,还有鱼,萧若冰取了一点儿化验,说能喝,大家一股脑冲进去,洗掉了浑身的灰层,仿佛这里就是天恒山卧龙寺前的凌云渡一般,学唐僧的样子脱掉了凡胎,立地成佛,心旷神怡。因为洒了有机磷,蚂蝗也只能望而却步。 两个姑娘特别嫌弃,到了上游,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洗的,谁敢去偷看? 徐清没下水,坐在一边回忆着地图上的那些被美洲人圈起来的位置,经过了两个,前面大约三公里还有一个,再往后就到目的地了。 第一个红圈内,是密密麻麻的子弹,没发现什么意外,第二个红圈差点就要了命,是个毒圈,下面的那个会遇到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大家就在河边休息,也许是之前睡的太多了,徐清一点睡意都没有,思绪飘荡,本来想合计合计思雨在做什么,可是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上官秋的脸颊,心又揪了起来,为了摆脱脑海中的这个人,翻出了手机,想再回味一下思雨给自己发的那些短信,却听到张金龙道:“一点睡意都没有,会不会又中什么毒了?” 廖帆接口道:“身体恢复的太快了,而且状态比之前还好,真有点儿不敢相信。” 萧若冰也从睡袋中钻了出来,坐在了火堆边,道:“听说过是药三分毒么?许多毒素控制的恰到好处,就是药物,咱们也算因祸得福,你们看,文振和廖帆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徐清道:“咱们也是运气好,之前遇到的那些鬼子兵运气可就不太好了,老子一锅毒让他们没一个活口。” 张金龙双手拖地,望着天空,说道:“我也是头一次知道,没装备照样能杀敌,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人有些怪怪的。” 徐清来了精神,问道:“说说,怎么个怪法?是编制不对,还是武器不对?” 张金龙转头望着徐清,摆正了身体,道:“徐兄弟,你说咱们那次遇袭你承担责任,这个责任不能随便担起来,我好歹也当过几年兵,知道怎么反跟踪,一路上也没觉得有人跟随,咱们往西走的时候,你和丫头处理痕迹的手法非常专业,可是你看看,他们攻击咱们的时候,一枚手雷突袭,一个高手近身突击,之后就是火力覆盖,明显是有作战计划的。” 张金龙一说,大家不仅往近靠了靠,因为之后遇到的事情蒙蔽了大家的心思,都没好好分析这件事情,此时张金龙把话题点破,大家的思维马上聚焦起来,徐清问道:“大兄弟,你是在奇怪那些鬼子是怎么找上咱们的?呵呵,这个地方龙蛇混杂,饥饿,恐惧,让他们见了谁都感觉见到了天敌,别说他们,就算我见到一支队伍,也想弄死他们,也就是林子大,遇不到,遇到了是你死我亡的巧合,不用纠结这个。” 张金龙叹了口气,没再吱声。徐清挑起了眉毛,看着话突然变少的猴子道:“猴子,你说是吗?” 这小子走神儿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徐清喊自己的名字,他梦中惊醒一般,道:“什么?对对,就是!” 张金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怎么了?被毒到脑子了?发什么呆呀?” 猴子恢复了正常,喝了一口烧开了的水,道:“没事儿,忽然想家里人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 猴子成功的把天聊死了,本来不算坏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徐清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家睡吧,明天再有一天差不多就到目的地了。” 一夜,轮流放哨,一个人四十分钟左右,火堆不灭,也没什么野兽敢靠近,一大早,大家继续沿着红线前进,三个钟头左右,廖帆看着自己平板电脑上的地图,轻声道:“第三个圈子,到了。” 热带雨林植被一般分五层,露生层在三十一米以上,是单独生长比较分散的植被;树冠层在二十一米到三十米,树冠横向生长,吸收7层的阳光,8层的雨水;幼树层在十一到二十米,靠着少量的阳光生长,灌木丛六到十米,剩下的就是地面层,几乎就是一片黑暗,不过只有在河边或者是林地,才会比较茂盛。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最高五米的地面层,地图上显示周围没有河,也看不到一个规模较大的林子,但是这里的荒草非常密集,让人望而生畏。 这个高度的草,非常不讲理地挡住了大家的视线。眼前除了碧绿,就是焦黄,徐清也不敢轻易带队进去,走树木横生的地方,至少可以避开一些,而如此茂盛的草,进去就是贴身贴脸,虽然身上有驱虫药,但是真怕遇到黑寡妇蜘蛛,和银环蛇,正式的勘探到现在还没开始,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队伍不能再出问题了。 廖帆这个铁皮脑袋,首当其冲往里走去,却发现没有人跟着,回头纳闷儿地看,“怎么不走了?” 徐清抬起手臂往前伸,笑道:“您先,我不敢走!” 廖帆立马怂了,退回到了徐清身后,开始没觉得,徐清说了,他越看这片林子越不对劲,那眼神,就差一句“师傅前面有妖怪”了,廖帆也有点儿意思。 徐清上前伸手捏了一片草尖,虽然是碧绿碧绿的,但是草中没多少水分,他道:“咱们不是有无人机么?起飞看看吧。” 一群穿越几十里热带雨林的人,就这样被眼前的一片在雨林中常见的草丛吓到了,萧若冰放飞无人机把前面的画面传递到眼前,徐清爬上一颗孤零零的高大树干端着望远镜远眺,他们都发现,幽深的草丛当中,竟然有人工建筑。谁都没意外,古老的丛林,有古老的部落,本就不是一件会让人意外的事情。 无人机还有另外一个发现,他们一直都在由南向北前进,在西边有一大片焦黑,已经有人先用徐清刚刚萌芽的开路方式开路了…… 第0187章温柔之乡 天然巨大的氧吧,如果不去进行大规模建设性的破坏,是绝对不适合生存的。当地部族没有高科技,只愿意尊崇自己所敬畏的图腾,割草砍树,圈出一个还不到一千平的地方,就给了自己一片乐土。 也许他们永远没想到过,自己的乐土,会有朝一日变成地狱。 一片残垣断壁,火虽然灭了,但是地面上还冒着青烟,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 用张金龙的话说,到处都是烤肉烤糊的味道,徐清告诉他,这是人肉烤糊的味道,尸横遍野满是硝烟的战场,没有人比徐清更加了解了,张金龙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大家仿佛知道这个被燃烧过的土墙内有什么,谁也不想进去,徐清也不想,决定先和大家逛逛外围。 一行八人暂时就散开了,步伐时快时慢,绕着部落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忽然就听到萧若冰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哪,这是什么?” 她的惊呼把大家全部吸引了过去,眼前的画面让大家叹为观止,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一大片粉色的花朵伫立在绿叶当中,仿佛地毯一般铺了满地,微风摇曳当中,卷起一波又一波的花浪。 身后那残垣断壁还在,可是眼前的美好,还是给人一种如入世外桃源一般的恍惚感。战火,危险让大家提起的那股紧张,完全被眼前大自然的五彩缤纷打败了。 谁都没有说话,萧若冰和唐妮这两个女子不自觉地想迈步进入花海中翩翩起舞,唐妮这个学霸不禁呢喃,“不是爱花即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张金龙深吸一口气,道:“长得这么好看,还那么又本事的姑娘还会念诗,丫头,你进去吧,把脸上的油彩洗了,我给你拍照。” 唐妮发着呆,道:“好。”但是她还是望着徐清,问:“可以吗?徐老师?” 徐清似乎也被这样的环境同化了,沿着花海边缘缓步行走,时不时蹲下观察,破败旁边的繁华,左手天堂右手地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家都跟着徐清缓步行走,文振忽然出声道:“这是什么花呀?” 徐清站起身来,眼神当中已经没有了迷离,道:“冰姐,妮子,你们两个最好戴上防毒面具吧!” 徐清此刻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点儿一鸣惊人了,萧若冰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徐清手里捏着一个花瓣,道:“你们才多大呀?妮子才满十八吧?你们未来若是还想要孩子,就戴上防毒面具。” 在大男人堆里说这种事情,不免有些尴尬,可是徐清给了她们完美的解释,“茎多汁,光滑,节间膨大,多分枝,在株顶呈平面开展。叶有长柄,叶卵形,边缘钝锯齿状。花腋生,一到三朵,花形扁平,花色丰富,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原种的凤仙花!我不知道为什么花瓣长这么大,我看了看,它们已经开始形成种子了,你们可知道凤仙花的种子能入药,会闭经么?” 徐清抛掉了手中的花瓣,微笑道:“难道你们是想不到三十岁就闭经么?不做女人了?” 萧若冰这个很多时候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的人嘀咕道:“不做就不做了呗,有什么?”话虽然这么说,可她还是戴上了防毒面具。唐妮有点儿倔强,不但不戴,还说:“反正不想要孩子,除了你的!” 让徐清狠狠瞪了一眼,唐妮才戴上了。 徐清道:“大家别看了,温柔乡英雄冢,再看下去,真就要醉死他乡了。” 徐清带头进入了这片建筑中。 就算是今天,华夏也有土房土墙的偏远村落,在华夏西北华北百姓还不知道板儿砖是什么的时候,建设房屋,一般用草和泥和在一起,烤干差不多变长半米,厚度五公分的土块搭建,乡下有的人叫这种东西“炕板”,有的人喊其为“土结”,垒砌墙壁,用树干支撑房梁,铺上一层草垫,一座房屋就建成了。 徐清他们眼前的建筑有异曲同工之妙,晒干的粘土,土壤,稻草和牛粪兑水后用双脚踩踏搅拌而成,这种特质的“混凝土”建好的房屋外观看起来仿佛陶瓷,上面勾勒着图腾。 当代世界,很少能看到如此古老,如此有味道的建筑。 可惜了这些华丽建筑的背面,已经是片片焦黑,有的墙壁破开了大洞,有的则整片崩塌,明显是被类似于反坦克肩扛炮武器正面炸开的,没有受到直接波及的墙壁,也被震开了许多裂口。 再往里走,爆炸的痕迹更加明显,有很多建筑漆黑发亮,地面上还有许多大坑,廖帆终于忍不住道:“覆盖式轰炸吗?” 张金龙道:“扯淡,覆盖式的话,这里就完全平了,应该是武装直升飞机配合地面突击队进攻造成的,妈的是陆航旅吗?” 徐清转过身来,道:“也可能是陆航团,‘让陆军飞起来’这个口号是美洲喊出来的,而且他们是唯一一个有国外实战经验的,肯定是美洲人打的,冰姐,拍照取证吧!” 张金龙又往前走,猛然喊道:“我去他妈的!黑鹰坠落啊!” 大家急忙顺着张金龙的目光看去,赫然看到一架横在地上的武装直升飞机。 当过兵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阿帕奇,这是个大发现,飞机是因为没有燃油了高空坠落,没有爆炸,大概是因为炮弹打光了。 大家迅速靠近,近距离观察之后,才发现飞机的三脚架完好,没有高空着落的摔裂痕迹,机身侧躺着,螺旋桨折了两根,机身上全是撞击的痕迹,徐清有了结论,“飞机是因为缺少燃料自己降落的,正常降落后,被一些东西撞翻了。” “一辈子日不完的狗,什么东西撞翻的?大象吗?”张金龙出言不逊的时候,唐妮已经重新观察那些破烂墙面去了,其他人在机舱内看到了美洲飞行员,徐清道:“张金龙,想办法把门弄开,冰姐留一下,其他人警戒。” 一切一切都看不清楚,一切都无法推测,可是有了这个飞机的出现,很多秘密都呼之欲出了。 张金龙带的设备是承重设备和切割设备,火焰枪能射出五千度的蓝色火焰,大家带着防护设备看着张金龙切开了这架阿帕奇的门,有一种莫名的爽感,没想到无坚不摧的火焰枪还有减压效果。 把美洲飞行员的尸体拉了出来,徐清开始尸检,文振则和萧若冰进机舱寻找黑匣子,新一代的黑匣子是有视频记录的,解码对于萧若冰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徐清就不是那种尊重敌人尸体的人,当场把这家伙扒干净了,从尸斑来看,这个人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身上有些磕碰,周围有明显的红细胞,说明是在生前留下的,并不致命,看起来是飞机被冲撞倒的时候撞的。 尸检一般是从上往下,徐清偏偏就率性而为了。 军人都研究过阿帕奇这种天下第一的武装直升飞机,萧若冰没费什么力气找到了黑匣子,破译其中所有的记录,文振是帮不上忙的,来到徐清身边,问:“有发现吗?” 徐清道:“双臂上磕碰非常严重,但是头上没有,看伤痕的位置,应该是抱住了头,牙龈位置有红细胞,他生前差点儿咬碎了牙,人有这个动作,一是紧张,二是痛苦,不过我分析是紧张,你看,眼睑内有出血点,口唇青紫,指甲也是青紫色的,是缺氧窒息死亡,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死亡方式,是不会有多大痛苦的。” 文振问道:“说明他生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不敢出飞机,生生把自己闷死了?” 徐清已经不再检查了,帮这军人穿好衣服,入土为安了,立了块儿碑,上面写着这名军人衣服内纹着的名字,也算仁至义尽。 这时候,萧若冰已经破译了黑匣子的内容,她有些兴奋,喊道:“徐清,有了!” 徐清急忙回头,朝着她狠狠使了一个眼色,问:“有什么了?” 萧若冰冰雪聪明,道:“有航线了!” 有神一般的队友,再狡猾的对手也不怕,徐清把自己手机扔给了她,道:“把资料发在我手机上,你再整理一下,待会儿咱们开会研究。” 萧若冰不明白徐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明白徐清的意思,他要所有的黑匣子资料,可是自己这边抹干净其他所有,只留下一个航线就好,萧若冰知道徐清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不能出了岔子,手指快速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连上了徐清的手机,做了一些调整。也做了手段,烧毁了黑匣子的资料芯片。 下午三点之前,大家都在研究这段航线,阿帕奇最远飞行距离是一千九百公里,就是从非洲北部飞过来的,没有任何价值,徐清装模作样,道:“会不会有没破译的东西?” 萧若冰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依然用她特有的节奏说道:“我们现有的设备根本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只能背上这东西,让大家带回去研究了。” 大家聊完了,唐妮悠悠说道:“徐老师,我刚刚又看了一遍战场,发现有的墙壁是被炸塌的,而有的墙壁是被撞塌的,是有犄角的野兽撞的。” 徐清愣道:“有犄角的,野兽?”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呢,我设想了撞塌的缺口,只能代入有犄角的动物,我还发现了特别大的爪印,还有一根白骨。” “那赶紧看看呀!” 唐妮直接把那根白骨拿了出来,道:“你看,齐刷刷被咬断的。” 徐清猛地想起了自己在大使馆得到的消息,说是有整个部落惨遭灭门才引发了这后续的许多事情,他一直都在想地穴之内有一条食物链,跑出来之后才灭了当地的部族,到目前位置得到的资料,应该是美洲人第一时间得到的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绞杀了。 美洲人确实在掩盖消息。 但是美洲人为什么要掩盖?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通报世界安全联盟,对这种对人类极其有害的生物进行人道毁灭么?难道,这东西的出现就和美洲人有关?他们在擦屁股? 那么多来这里的势力是想得到什么?肯定不是要帮助美洲人擦屁股,更不会是和美洲人作对。太多猜想差一个验证,徐清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大家,道:“这样,咱们分成两个队伍,分头寻找一下线索,调查一下这个长角的野兽是什么东西,妮子和我一块儿,谁还要和我在一起?” 张金龙举手道:“我!” 徐清勾起嘴角,道:“猴子,你也和我在一起吧!” 猴子犹犹豫豫的,道:“我和廖队长在一队吧,萧若冰和你一队,这样战斗力能平衡点。” 萧若冰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厉害?” “哈哈,毕竟你是个姑娘,徐兄弟带两个姑娘也没问题。”猴子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演得有些太用力了。 徐清坐在原地,点点头,道:“行,就这样,廖队长,你注重观察那片花海和里面的生物,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异的东西,注意安全,我们在这里再分析一下战场。肯定会有人在往我们这里赶,一定要在他们来之前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这么安排一点毛病也没有,廖帆带队走了,张金龙站起身来,道:“咱们也走吧!” 徐清冷声道:“干嘛去?” “你不是说要调查吗?” 徐清道:“不用调查,有现成的视频,妮子,你去看着他们,防止杀个回马枪。” 张金龙一肚子雾水,为什么是一肚子而不是一头?因为他当兵提不了干,就是因为没脑子,穷牛逼。能商量的,只有萧若冰,徐清挂上了蓝牙耳机,把手机摆在大家的面前。 一段音频,只有徐清听得到,后来即将出现视频的时候,萧若冰既兴奋又紧张,美洲人到底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马上就要有答案了…… 第0188章庞然大物 飞机上有类似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设备,已经被飞行员在临死之前毁掉了,黑匣子上记录的内容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此地发生了什么的东西。黑匣子记录飞机飞行状态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是成像技术还在摸索阶段。如果是固定翼飞机,视频中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武装直升飞机要低头射击,画面还可以看。 最早的画面是一片白色,不停抖动,看得特别不舒服,什么内容也没有,只有进度条在告诉他们,视频还在播放当中,后来,几乎没有开头,直接出了画面,有这个地方的原貌,美洲人和当地部族联合在了一起,一边反击一边奔跑,可以看到明显的高空火力压制,然而就要拍到他们在打什么的时候,视频中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大家心里一阵抽紧,十分钟的视频,他们真怕看不到有价值的东西。 忽然之间,有画面了,徐清耳机里明显地传来了“fire”这个喊叫出的单词,一枚热感应跟踪导弹着落,摧毁了地面目标,就那么一瞬间,徐清小心地倒退回去视频,找到了那个关节,看到了地面上的庞然大物,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可以看到确实有角,体型特别像牛,徐清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抑制不住惊呼道:“这是什么?” 连徐清都如此震惊,更不要说其他两个人,脸色惨白。视频视角有限,看不出那些人跑到了哪里,后面的视频是这些庞然大物吃同伴的尸体,骨头都没剩下呀,实在令人发指。 再往后,就是飞机迫降的画面,进度条到头了,没有人。 虽然很短,虽然比不上大片好看,但是因为这种从未遇到过的生物,大家心中的惊骇久久不能平复,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萧若冰才呢喃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呀?” 徐清摇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是毁三观的东西。你们说说看,这东西,是地球生物的新品种,还是人造出来的?” 萧若冰锁紧了眉头,道:“人造出来的?不是说世界上早就严禁这种生物基因科学了吗?” 世界上严禁的东西有很多,总是会有人不遵守,否则哪儿有这么多战争?徐清道:“我现在有个猜想,这东西根本就是美洲那边生物研究出的恶果,他们来擦屁股了,却惊动了世界上邪恶势力,想得到这种技术,然后去做一些反人性的事情。” 萧若冰问道:“你有证据吗?” 徐清沉沉摇头,道:“没有,没有证据,并不能否定客观事实,咱们不妨用一下代入法,除了我说的这些,还有其他的可能性么?” 萧若冰安静地做了好几种设想,都没有办法解释美洲不告知世界安全联盟的情况下,独自解决眼前事情的原因,只有徐清说的那一种可能,这里根本就是美洲一手造成的,他们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萧若冰没有徐清那么大的胆量敢于去如此推测,可是如此大的事情,她没了主意,“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事儿就大了。” 徐清关掉了视频,把之前汇集的dna资料,以及这个视频资料还有美洲人的两张地图全部发回了第六部队,第一张地图,是徐清用了一点儿黑客手段从廖帆的手机里调取的,然后把自己的猜想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了司令员,接着,他当着张金龙和萧若冰的面,给国二号首长拨通了电话,三言两语说清楚了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 二号首长知道徐清在做什么,但是没想到徐清的这些发现,声音严肃道:“美洲人是不会承认的,小清,你有什么建议么?” 徐清道:“这个事儿太大,我的意见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爷爷,您能不能主导一次世界安全联盟峰会,让美洲人驻非洲司令员也到场,可以用咱们已经猜到的事实,用审讯的方式,诈他们的口供!” 另一边犹豫了片刻,回应道:“好,我会马上了解你发回来的资料,这种事情,咱们得先开会。如果你那边有问题,可以先撤退,不要做无谓的冒险事情。” 徐清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看着大家,道:“没退路了,想撤也没那么容易了。如果继续勘探,我想咱们应该有个目的。就是调查这些生物的来源。” 就这么短短的一刻,萧若冰受到了太多的心理冲击,萧若冰道:“你就敢凭借自己的一点猜测,给二号首长提意见?” “如果是小事,并不敢,但是今天这个地方的情况,就算我所有的猜测都是错误的,也应当是透明的,你想想看,如果美洲再这么自以为是的胡闹下去,整个非洲被这种怪物占领了,怎么办?”徐清对眼前这两个人,再没有了任何隐瞒,字字诛心。 萧若冰知道,徐清是对的,但是她还是佩服徐清的这个魄力,她问:“你要不要再设想一下这些生物是怎么来的?” 徐清站起身来,淡淡道:“不是猜过了么,是生物基因研究导致的恶果,来龙去脉是怎样的,就看看李爷爷怎么和他们聊了。” 萧若冰心中一阵无力,国家二号首长,他如此从容淡定地喊爷爷,这种人不是应该飞扬跋扈么? 接下来的要去的地方,定然还是那个地面裂缝的位置,还必须要下去寻找答案,简直可怕。徐清已经准备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了,张金龙脸色阴沉道:“徐兄弟,你先坐下,我问你几句话。” “你说!” 张金龙见徐清没有坐下,他站起身来,直视着徐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什么要把他们支开?” 徐清轻笑道:“你不是奇怪那帮鬼子兵为什么会追上咱们吗?我告诉你,咱们的队伍里有内奸!这个解释,大概能弥补你所有的疑惑吧?” 张金龙没多少思维,但是并不傻,知道徐清是怀疑那些被派出去的人,他靠近了徐清一步,睁圆了眼睛,道:“你就没怀疑过我,张金龙?” 徐清毫不客气道:“你没有当间谍的脑子,一层窗户纸,还请你别捅破了!” 就在他们面对面而立的时候,花海那边传来一阵巨响,徐清心道不妙,是那哥四个遇袭了,但是下一秒,他们发现廖帆带队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了,事情转变的太快,让徐清始料不及,看着那个浓烟升起的地方,徐清马上端起了枪,喊道:“警戒。” 徐清快速上了土墙,端着望远镜看向了硝烟燃起的方向,硝烟之下,燃起了一片火焰,徐清心中一惊,这是正儿八经的固体燃烧弹,熊熊火焰把那片花海直接烧着了,火海中,徐清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浑身披着火焰四处乱串,徐清顿时闻到一阵烤肉味,胃里不由一抽,心说这下好了,怪物杀了回马枪,不知道是哪一波正规军人来了。 徐清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呼吸也有些沉重,回忆着来时路上的那几棵树,跳了下来,匆忙道:“妮子,快带着大家走,别管高草,就从里面快速窜过去,到最近的一片林子,上树藏好了!廖队长,你带队机灵点,但是听丫头的意见!张金龙,把枪给猴子,你们快点儿行动!我和猴子帮你们吸引点儿火力!” 这话值得分析,萧若冰道:“猴子战斗力不行,你为什么叫他?” 心灵相通,她明显在给徐清的怀疑打掩护,徐清自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道:“这个时候要的不是战斗力,要的是速度,猴子动作快!” 徐清是个从来不示弱的人,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着急过,听他的言辞,确实是急了,所以情况比徐清预想的还要糟糕,唐妮道:“徐老师,你……” 徐清没让她说出下面的言辞,和他要出了那把狙击枪,把突击步枪换给了她,道:“放心吧,除了我自己作死,没人能弄死我,你照顾好大家,快点儿,要么没时间了,我再强调一句,出入草丛的时候,速度一定要快,要和一阵旋风似的!快点儿!” 徐清命令一下,他们迅速离开了这里,一直都没有急行军,他们真的行动起来,速度还真是挺快,明显是练过的,进入草丛看那个身法就是科班出身,伙伴们这么强悍,徐清的心放下了一半。 猴子到现在还莫名其妙,拿着手里的枪有些发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徐清道:“咋啦?” 徐清三两下上了一个屋顶,示意猴子也上来,给了他一把望远镜,道:“你看看远处!” 徐清并没有给他指出方位,其实徐清自己也不知道看哪儿,猴子调转望远镜真的就注意到了一个位置,脸上露出了骇然的表情,兵不厌诈,徐清顺着他的方位仔细观察,在草丛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一阵风过,徐清才看出了端倪,绿草波浪滚滚,幅度很大,可是从徐清这个位置看,里面就很多个小点并没有被风影响到。 伪装做得挺好,可惜打草惊蛇了,徐清取下了狙击枪,眼神放在光学瞄准镜中,微调枪口,将一个黑点放在十字的中心,正要扣动扳机,他松开了手,取下了弹夹,从身上摸出一发子弹,127毫米的达姆弹,压在了弹夹的最上方,又对那个黑点做了瞄准,这次果断扣动了扳机。 这是一把vss系列微声狙,扣动扳机的时候,这边只有微小的动静,可是目标人物的动静有些大了,徐清打中的是其胸部,并不是简单的子弹穿透死亡,他的胸口被炸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洞,血肉横飞。 猴子也看到了,浑身发颤,这是什么武器啊?他连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见过了。实际上,他只要百度一下就会知道这种早已经被禁用的达姆弹,又名“开花弹”,顾名思义就是扩大创伤面积的东西,徐清原本也不是准备用在人身上的,可是现在没什么办法嘛,只能看看那些血腥味是不是能引来一些东西让他们鹬蚌相争…… 第0189章不打不服 藏匿在草丛的队伍非常精锐,打草惊蛇之后,他们全部紧张的动了起来,人数大约有二百,如果是桑扶人的话,这里有一个中队。实际上可不就是一群桑扶人么。 打过几千人的战场,区区二百,于情于理徐清都不应该放在眼里,可是此时的他宁愿遇到两千别国特种兵。 并不是怕,而是桑扶人打起来太别扭,第一就是那悍不畏死的精神,打不怕,是一群敢玩儿命的主,第二是他们的战斗力,桑扶人的战斗力是十分强悍的,武士道精神拆开了分析,就是一个“狠”字,桑扶有一个叫小野田宽郎的人物,四五年投降之后,一直在坚持作战,深山老林里二十九年杀了一百三十人,从战争的角度来讲,这种军人是最可怕的。 华夏的老兵就不一样,他们宁愿在有生之年寻找自己战友的尸体入土为安。 华夏军人和桑扶人抛开民族仇恨,就是人性和泯灭人性的水火不相容,战士提枪相遇,必然是你死我亡。 徐清想把他们全部歼灭,但又怕他们蚁多咬死象,还得拼一个运气。 桑扶人被打死一个,他们已经明白自己暴漏了,枪声瞬间响起,然而枪声一直在响,却没有任何一发子弹在徐清身边掠过,徐清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位置,再开一枪,是常规子弹,隐隐约约能看到子弹在敌人头盔上撞出来的火星,也能看到敌人倒地的样子,可惜子弹不多,还有十几发,127毫米的子弹,只要能把鬼子的机枪手近距离干掉,那就容易了。 开始的时候,徐清一直纳闷儿这帮桑扶人明明没有看到自己,为什么还要开枪呢?炫耀自己弹药充足吗?后来在徐清发现他们大规模朝着自己这边奔跑,而且在不时地回头射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是在进行一场真正的战斗,对手在他们身后。 常规来说,一场无掩体的背后偷袭,重机枪一响就倒一片,所以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在情理之中,看他们行动的方向,是想进入这个村子防守反击,猴子还在皱着眉头嘀咕是怎么回事,徐清道:“走,咱们找个房子进去,捡点漏子,好不容易有个打桑扶人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徐清带着猴子躲在了一个房屋当中,只握着一把军刀,贴身近战,徐清自信他们谁也干不掉自己,可是等待了好久,只听到外面枪声越来越稀松,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动静。 徐清一脸疑惑,从房间里露出头来,外面因为刚才的战斗,以及那个还在燃烧的花海,四周是满满的烟雾,徐清也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有些怀疑是桑扶人在故弄玄虚,他对猴子招招手,卧倒在地,匍匐前进,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终于慢慢地爬到了村落的边缘。 虽然烟雾缭绕,可是并不妨碍能见度,战斗现场是一片狼藉,村落边缘,还有七八具桑扶人的尸体,枪支弹药散开了满地。 桑扶人军队只有寥寥二十多万,贵在精,这批敌人的衣着装备都是模仿美洲军队的,是军人中的佼佼者。堪比华夏优秀特种兵,战斗力比之全盛时期的廖帆也应该不差。 徐清有点儿奇怪,是什么人这么牛逼?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歼灭桑扶人一个中队,该不会是冷叔他们干的吧?! 徐清缓缓往前爬,翻开了一具鬼子兵的尸体,跟在后面的猴子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发现尸体都险些碎了,伤口是极其不规则的撕裂或者切割,他奇怪道:“是被炸的吗?” 徐清已经确定他们全军覆没了,站起身来踢开了一具鬼子兵的尸体,道:“不是被炸的,第一没听到炮声,第二,你看他们的伤口非常一致,大腿内侧,和腰腹,攻击这两个位置的生物,只有食肉动物,你看过动物世界没?鬣狗围猎角马的时候,掏蛋那招最损,最有效。” “啥?”猴子还是没明白,徐清感觉到交流的费劲,懒得和他说,在这群鬼子兵中行走,找到一个弹药箱,翻开一看全是127毫米子弹,徐清失笑道:“这弹药手,把机枪手扔下自己跑,也真是够了!” 徐清把这串子弹戴在了自己的身上,凝视着远处,回头道:“走吧!” 猴子一脸木讷地跟着徐清,这一脸的蒙圈,仿佛和真的一样。 再回到那片残垣断壁,徐清心里其实也没有主意,美洲人的第三个圈子,也许也可以称之为第一个圈子,已经大致明白有什么东西了,要不要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是个问题,现在自己必须要和他们仔细讨论讨论了。此时此刻,徐清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裂口附近,已经没有了一个活口。 徐清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嗽,他猛然转身,一张血脸映入他的眼帘,徐清迅速格挡开他手中的枪,险险避开了一枪,接着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儿,一手扭开枪口,下压他的手臂,抬腿勾过,“咔”的一声脆响扭断了他的手臂,夺出手枪,随着他一声惨叫,徐清单膝压住了他的后背,抬枪指向了他的后脑,正要弄死,忽然听到一阵桑扶语,“wukokuna!” 徐清听得明白,这是“不许动”的意思。他抬起了冰冷的眸子,看到一边还有一个鬼子,他已经控制了猴子,雪亮的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拿着突击步枪指着自己这边,一双微微发红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如果他扣动扳机,自己命大死不了也得被他崩出两个窟窿眼来。这还得搭上猴子的命。 徐清眯着眼睛看着他的领口,两杠两星,是个桑扶国的中尉,看这个军衔,他是这个中队的最高长官了,徐清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杀气,轻笑一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啊,平日里见了你们都得表现的客客气气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没人管的地方,不杀你们几个人,还真对不起我的这身血!” 看这个桑扶国军官的样子,他听得懂汉语,这种一直惦记着华夏的人物不懂几句汉语,倒也不合理。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控制着猴子往前迈了一步,眼神中根本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是满满的不屑。 从古至今,桑扶人只对唐帝国俯首称臣过,强悍大明,他们也入侵过,后来的甲午,再后来的二战,都在华夏捞了不少好处,他们是从骨子里看不起华人。而且,即便到了今天,华人还有人在给他们当走狗,比如他军刀下的猴子。 这样的民族,就是不打不服的存在。 徐清那股无明业火更盛,就这个小鬼子,一定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是枪口下没有一点儿办法,自己避不开他手中突击步枪的子弹,只能用个权宜之计,松开了身下的军曹,举起手后退了两步。 徐清身体紧绷,计算着他开枪的速度,子弹飞行的速度,还有自己的躲避子弹应当的方位,可是迟迟没等到他开枪,要干嘛? 桑扶军官终于说话了,道:“去,把黑匣子给我拿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西方人说汉语都是二声调,一个扬起来的语气,桑扶人说汉语,是四声调,降下来的语气。桑扶军官的这个声音,让徐清恨得牙痒痒,不过心中还是有一阵释然,原来他们真的想得到黑匣子,这个消息,肯定是猴子传出去的,已经不用考虑了,今天倒要看看这个桑扶军官和猴子这个戏怎么演。可是恍惚间,心中也有了一股怀疑,猴子是内奸么? 既然这个桑扶军官有目的不敢马上对自己动手,那他已经完蛋了,徐清嘴角一挑,道:“行啊,没问题,走!” 话说完,徐清一脚踩在了鬼子军曹的脑袋上,用他的枪打穿了他的脖子,对着那军官勾了勾手指,故意靠着他非常近,站在猴子的左前方,如此的站位,桑扶军官没有一点儿机会干掉自己。而且,徐清还有五层的把握将猴子活着救下来。 桑扶军官看到徐清的手段,差一点儿就扣动了扳机,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玉石俱焚就太亏了。 然而,这一瞬间,事情变得不对劲了,远处不知道是林中还是草地上,一群受惊的鸟疯狂飞起,仿佛见到了最可怕的东西,没半分钟,地面开始震动,远处那稍微细一点的树木轰然倒塌,这个桑扶军官的眼眸中马上冒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应当是见到那怪物了。他根本不敢再管什么黑匣子,放弃了人质,闪身进了残垣断壁,拔腿就跑,那动作快的徐清都来不及拔枪,原来这小鬼子也有怕的时候。 徐清必须要找回这个被小鬼子拿枪指着的场子,喊道:“猴子,快跑,闭着眼睛能跑多快跑多快!” 猴子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徐清的言辞,徐清已经朝着那小鬼子追了出去。 此时的猴子仿佛在梦中,状态差到了极点,地面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巨大,一阵气浪已经打了过来,他猛然清醒过来,头脑空白到只剩下徐清那一句话,狂奔而去…… 第0190章命不该绝 几天没有下雨的热带雨林,阴天了,乌云只有一片,遥望四面天际还有淡蓝的线条,以至于他们看到的乌云,发着特别狰狞的青。 论军事素质,论速度,论年龄,桑扶军官不管哪个方面都是输徐清的,想从徐清的手里跑掉,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刚绕过一道残垣,就被身在房顶的徐清扑下来摁在地面,这老小子劲儿还不小,顶着徐清站了起来,抬起了枪口扣动扳机,徐清早在第一时间握住了他的枪管,枪口在周围墙壁打出了一串烟雾,徐清即便戴着全指手套也感到了一阵发烫,他迅速取下了鬼子的弹夹,将其抽出来的自卫手枪磕掉,顺手一个肘击砸在了鬼子的脸上。砸得他步履踉跄。 徐清握着他的突击抢,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力道巨大,鬼子军官飞出撞塌墙壁倒在一堆废墟当中,徐清继续扑上,一脚踩断他的膝盖,拧断了他的双手以防止他有什么自杀行为,眼神阴冷地取出了腰间那捡来的军用水壶,道:“你不是牛逼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不是有为国家的献身精神么?老子成全你!” 这个桑扶军官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手腕儿如此犀利,在二战的时候,华夏人能和桑扶人丧亡一比一都是一个巨大的胜仗,那个时候可以一个人单挑好几个鬼子兵的最后都是军官,上了最后的点将台。 鬼子军官潜意识觉得华夏军人没几个能打的,可是今天这位,摧毁了他的整个世界观,华人,是他惹不起的。 之前为什么轻蔑?还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小?哪想到这么狠?!本来他能将自己一击必杀,现在显然不会给自己个痛快了,他急忙喊道:“麻袋,麻袋……咱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共你麻痹,你的敌人,就是老子的朋友!”徐清捏开了他的嘴,把半壶毒药灌进了他的嘴里,一脸贱笑,问:“甜不甜?娃哈哈,ade a!” 这种灌入是最痛苦的,桑扶军官想吐出来,徐清死死捂住了他的嘴,直到这半壶毒药入了胃,徐清摘下了自己的背包,把最为承重的两枚固态燃烧弹放在了这货的身边,做了一个拌发雷,飞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鬼子想起身,但是那里还起得来?身边的墙壁轰然倒塌,烟尘飞起,尘土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若影若现,鬼子的那种恐惧已然没有办法用言辞来形容,长大了嘴巴,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号,那巨大的身影已经扑了上来,一口吞掉了他的脑袋,又过来几只,有的叼起了他的手,有的叼起了他的脚,疯狂撕扯,重现了五马分尸,吃了个不亦乐乎。 杀了鬼子,徐清心中并没有晴空万里,身后还有那么多牛头马面,如何能不怕?他在废墟中一阵疾驰,身后是嗡嗡的震动,声势惊人,火星撞地球大概也就摧枯拉朽到这个地步吧?! 徐清真想回头看一眼,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听到一阵巨响,一片热浪传来,那是固态燃烧弹爆炸了,徐清还不太清楚那种树毒会不会在高温中灭活,但是这个怪物的速度,让徐清摒弃了这个想法,自己停下一步就是在玩儿命。 自己的耐力再好也好不过这帮怪物,必须要上高处,徐清没命地跑,跑到了林子里,野兽一直在背后追,身后是满满地树木倒塌的声音。徐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巨树,猛然加速,一脚踩上了树干,借力弹跳了一下,到了巨树光滑的树干,用军刀刺入了树干,把自己挂在了树干,另一只手抽出了绳索,朝着高处的树干用力一抛,把自己吊了起来。 上了树干之后,徐清又做了一下固定,才低下了头观察脚下情况,瞬间汗毛倒竖,自己停了,它们就停了,在下面往上看。 居高临下,徐清看得清它们长长的犄角,脸就和角马一般,另外一个奇异的样貌,是它们的尾巴,兽类偶蹄目,洞角科动物性情一般是温和的,从不食肉,尾巴一般是细长,可是它们的尾巴却如同扫把一般,如鳄鱼,像蜥蜴。 此时此刻,徐清并不觉得有多少毁三观,他曾经见过变异的生物,比如在被核污染的地方,总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生物,比如那些头骨长成冬瓜的人类,体长两米的狼鱼,比脸盆还大的蝴蝶,不知道是长成斑马皮肤的袋鼠,还是长成袋鼠的斑马,不知道是长成青蛙的老鼠,还是长成老鼠的青蛙……平民社会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而他司空见惯。 徐清记着之前在那个猜测是豪猪的生物,在那里发现了血迹,萧若冰检查出了类似于蜥蜴的dna,如果再在这些生物的身上检验出了蜥蜴的dna,就说明此次的生物研究,是关于蜥蜴的,看上了它们有再生肢体的能力了? 这个瞬间,徐清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拿到这群变异生物的dna,他把背包绑在了树干上,枪械和子弹也放了上去,整个人身体变轻了,顺着尼龙绳缓缓下滑。 忽然,周围有动静,“徐老师!” 徐清回头,一脸惊讶,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自己所进入的地段,也是他们所选择的位置。徐清开始懊恼,自己怎么可以把危险带到他们的身边? 徐清还没准备好和她说什么,唐妮的声音已经惊动了这些怪物,它们异常凶猛,疯狂地朝着树干开始冲撞。 大家并不曾想到这些怪物会来这里,并没有做特别的固定,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才紧张的抓住了树干,根本不敢出声。直到唐妮发觉徐清要下去,才紧张的喊了一句。 随着树干剧烈的摇晃,文振一个不稳,直直掉落,亏得唐妮强悍,迅速跳下,用军刀刺入了树干,一手抓住刀柄,一手扯住了文振的衣服,暂时控制住了下滑的身体,但是离地也大概四五米,这些怪物开心了,翻转跳跃我闭着眼,只要再用点儿力,就咬到了。 唐妮紧张地大喊道:“下一根绳子!” 树上已经乱套了,手忙脚乱地扔下了绳子,文振需要绑好自己,一百四十斤的重量还在唐妮的手上。 徐清再不敢怠慢,直接割断了绳索落到了一只怪物的背脊,这已经不属于艺高人胆大的范畴了,他是担心唐妮有危险,把自己当诱饵。 廖帆等人虽然惊骇,这时候也给了徐清“真汉子”这样的评价,可是让他们更为傻眼的是,文振固定好了身体,在被缓缓往上拖的时候,唐妮不堪重负,从树干上掉落在地。 大家都在惊呼,有几个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接下来的画面。 然而这姑娘生猛到令人发指,并没有认命,她用绳索快速缠绕在这些怪物的犄角上,一手抓住了它的犄角,一手握着装填着达姆弹的手枪,和这些东西战斗起来。 在之前,唐妮真不知道徐清弄来这些武器用意何在,现在明白了,对付这些东西,这些武器才是真正有效的。 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从来都需要小心翼翼,一步错,就完了,文振的一次失足,徐清已然清楚,情况已经九死一生了。 心乱如麻,他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死死握着犄角,一刀刺入了其眼睛,这东西仿佛察觉不到疼痛,抬头要撕咬徐清,徐清迅速拔出了军刀收了起来,取下了那半壶毒药顺着它眼睛的破洞倒了进去,虽然只有十之二三,可也管用了,这种毒液在活细胞中的扩散的速度是比癌细胞快上万倍的,就怕这东西对毒素也有抗体。 没多时,这牛也倒下了,站在平地上的徐清是人家最好的攻击目标,他有意把这些生物引开,可是他发现,唐妮那边更加危险,因为那边尸体很多,把大批怪物引了过去,成年蜥蜴是会把幼年蜥蜴当食物的,这个天性倒也能合理地解释眼前这种情况。 唐妮打完了手枪子弹,身体的剧烈摇晃让她根本无法稳定地装子弹,后来她在被这生物甩到了身体一侧,再也无法爬上其背脊,腰都要被勒断了,她只能割断绳索让自己彻底落地。 她马上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情,这些生物远比鲨鱼要凶狠的多,而且数量是如此之多,她刚想用军刀刺穿其眼睛,就被撞飞了,虽然身穿防弹衣,用自己的技术做了一下缓冲保护了骨头,但是胸腔被冲撞了,强烈地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 唐妮被这一下就撞蒙了,身高约三米的类似牛科生物跑过来一只,吐出了长长的舌头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巨大,根本无法反抗的力道让她闭上了眼睛。 她本来以为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等了两三秒之后,她感到了一个能给她绝对安全感的怀抱,虽然是满满地硝烟味,可是依旧温暖,她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徐清的眼神里是再不是不服,再不是自信,而是星星点点的绝望。 前一秒,徐清被逼出了潜力,一刀割断了怪物的舌头,情急之下,左手手背挡住了怪物的头,右手推在左手上,竟然生生逼停了怪物,徐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什么状态,双手放平,摩擦手背,以看似很慢的速度放在腰间,从腰到胸抬起双掌,拍在了怪物头上,仅此一掌,就把它击飞了。 这一招正是太极的白鹤晾翅,徐清只觉得手臂和手腕儿发麻,本应该有点儿自豪的感觉,可是看到眼前疯狂成片的怪物,就算有了和朱佩等同的实力,能打死几个? 如此近的距离,跑也不可能了,徐清脱掉了全指手套,从衣袖位置咬出一根引信,这是第六部队的光荣弹,在来这个林子之前,他穿上了。他一定没想到,自己将会和这些怪物同归于尽。 什么叫真汉子?廖帆他们眼里徐清每一次傲人的行动,都是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 唐妮很心酸,她不害怕,一点儿都没有怕,就是心酸,她从来没见过徐清如此的眼神,他是真没办法了。认识了他一年,都没见过他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华夏忠臣很多很多,但大多都是平日静坐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人物,徐清做了多少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情?如今,真的要拉响那枚光荣弹了,过去那一切没几个人知道的荣誉,真要成为过眼云烟了,说不定还是一个无名英雄。 唐妮靠在了徐清胸前,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然而,事实注定了徐清的命不该绝,远处传来了声音巨大的枪声,一枚子弹直接炸掉了怪物半个脑袋,唐妮和徐清都瞪大了眼睛,这个声音这个威力,绝逼是x109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口径25毫米,美洲人没那么好心,徐清胸腔一阵火热,必然是冷叔的突击队来了…… 第0191章正常秩序 枪声传来的时间和怪物被放倒的时间是一致的,狙击手顶多在四百米距离。徐清扶着唐妮站起来,眸子里又恢复了那熊熊战意,戴回了手套,扶着内脏受了冲撞的唐妮退后,冷眼望着这帮一头接一头被狙杀,还有那些吃了同伴尸体被毒死的怪物,心中不免飘过一阵悲哀。 唐妮脑子里一边空白,死里逃生,让她的思维停顿了,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些怪物一头接一头的倒下。 大自然不可能滋生出这样的怪物,必然是受外力的基因突变,从这个角度来讲,它们其实也是受害者。人类有义务保护动物,可是它们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还有破坏整个生态平衡的可能,只能进行绞杀。 它们是闻到肉味或者血味就出来,一旦没有动静,它们就没有了安全感,就会退回到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然而,它们真走不了了。 空中也有了动静,徐清抬头望去,十二架武装直升飞机护卫着一架挂着红十字的运输直升飞机就在自己的头顶,两架直升飞机侧身离开了编队,降低高度在徐清等人的头顶,三十毫米口径的机炮炮弹倾泻到了这堆怪物当中,渐渐地,怪物的动静没有了。 唐妮静静流泪,道:“徐老师,咱们又经历了一次死亡,对吗?” 徐清点点头,柔声道:“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成语是虚惊一场,这句话反复被论证。” 唐妮感觉得到徐清刚才的心态,他是真的怕了,到底是怕这些怪物,还是怕什么,真的说不清楚,唐妮指着空中正在想办法降落的直升飞机编队,问道:“是咱们的飞机么?” 徐清道:“可不是么,武装直升飞机,编号十,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地在国外动用武直十,看来,美洲那边被李爷爷把事实诈出来了,你看远处,有军事实力的大国全部出动力量了,这里已经不再神秘了。” 贴着鲜红华夏国旗的直升飞机超低空飞行,看准了已经非常凌乱的大片高草地,按部就班地投下了燃烧弹,熊熊火焰烧出了大约三千平的一片空地,华夏军人发起狠来,才不管你天高地厚呢。火烧着,十二架武直十和大型运输直升飞机静止在火焰上空,等着烧完这些地面上所有的植物。 根本不怕引发森林大火,因为天空下起了暴雨,固体燃料雨水是浇不灭的,大雨恰好能控制火势的范围。 等待的时候,四面有七八个人影快速朝着徐清靠近,是第六部队有相当战斗力的冷箭突击队的七名队员。 冷箭站在了徐清和唐妮的面前,抬手敬军礼,徐清和唐妮回敬了之后,冷箭才拍了拍徐清的后脑,摁在了自己的面前,道:“小子,刚才是不是要拉光荣弹了?你小子就这么舍得死?” “废话,必须舍不得,我死了,我那年轻漂亮的老婆还不知道便宜谁了呢!” 冷箭笑道:“哈哈,就是,咱们第六部队的出来的,打仗不能输,妹子也不能让!”这话说完之后,冷箭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道:“你小子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把自己陷入了这种境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当初怎么教你的?” 徐清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布局不周密了,开始没有协调好具体的隐蔽位置,也应该布置一个远距离掩护的,虽说看到这些东西没多少怕的,可还是有点儿蒙圈。诶,冷叔,家里那边有结果了么?” “有了,有了你提供的非常合理的猜测,首长在世界安全联盟峰会上三言两语就诈的美洲说实话了,具体情况再说,我们先帮他们清理位置,建立前站,这里稳定下来,咱们会来一支队伍,这里将会成为咱们的临时军事基地。” 徐清愣道:“这么屌?司令员是谁?军费谁出?” “大国风范,当然是咱们自己出,不过这里的一把手抹不开面子,提供百分之三十的军费。司令员你也认识,武易少将。” “原来是他呀,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徐清微微一叹,道:“本来还觉得释然呢,这地方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以为各大国同舟共济呢,原来又是一波新的明争暗斗。看着吧,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美洲一定会非常用力的把这里发展成他们永久的军事基地。” 冷箭道:“他们愿意永久就永久的了吗?这里一定会发展成一个世界安全联盟的基地,有各国的维和部队,总司令官是谁,就看武易少将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徐清轻轻点头,道:“也好,周期一年的维和任务就足够了,要是永久了,战士们回不了家,也是个麻烦事儿。” 冷箭捏了捏徐清肩膀,心想这小子人格太好,前一秒差点儿死了,下一秒就担心战士们回不了家了,他说:“走吧,给飞行员做个地面引导。” “好嘞!” 廖帆等人也从枝头下来了,有些发愣地看着这几名身上挂满了碎布,行走在雨中的军人,不是那么整齐排列,但是浑然一体,婉如一座魏娥高山。 他们的心里老不是滋味,在他们看到徐清用自己根本禁不住怪物冲撞的背脊给唐妮做了一道挡风的墙的时候,他们已经清楚,徐清在那一刻已经选择了死亡,真正肝胆相照的军人,这一刻一定是要同生共死的,他们应该下来和这帮怪物拼了,可是他们有一个是一个,谁都不敢下来。 尤其是文振,是他的掉落直接导致了徐清和唐妮的险些牺牲,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如果今天这件事情捅出去,就算国家不让他被责任,也会被冷箭秘密处决了,然而很明显,徐清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情。 在此之间,只有萧若冰一个人翻开了唐妮的装备,拿出了那把抢来的桑扶国89式突击步枪,开始是瞄着怪物的,后来,她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她清楚,如果徐清牺牲了,他们没有一丝完成任务的可能。一切归于安静的时候,她显然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情。 幸亏是在当代发生的这样的事情,军人的素质和科技水平足以让他们在任何地方生存,砍树搭建高台哨位,内部搭建行军帐篷,拉刺网,刺网内布置无死角的重型高平两用重机枪,外围布置雷区,内部布置小型热能发电机,在天黑之前,就打造成了一个铁桶防御。 徐清不知道那架红十字飞机上的人都是谁,萧若冰加入了他们进行怪物血液样本研究,徐清,冷箭突击队和这支十二架武装直升飞机编队的队长,在草地上围着火堆谈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彻底弄明白了,在美洲,有一个部门是做生物研究的,他们科研的目的本来是好的,想让残疾人能重新长出手脚,做了一个活体实验之后,他们发现了可怕的事情,毁灭了那个活体,也秘密处决了懂得这门技术的人。美洲有一部新版的《蜘蛛侠》就演了这个故事。 在此地出事之后,具有世界第一电子侦查系统的美洲是第一个发现的,来这里抓了活体,提取了dna发现就是自己开发的那门技术,一方面掩盖这里的事情,一方面调查是谁把这门技术泄漏出去的。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有一个科研人员在被处决的时候玩儿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怀恨在心,去了某医药机构,研制出了这个药,结果他们也控制不住了,把研究成果扔到了附近的火山口里,才产生了这个恶性循环。 这个消息透漏出去了,桑扶人才大规模进来想找技术做生物武器,还有武装势力的人也一样。 不过美洲人研究发现这些变异生物出不了这个林子,他们的军人和科研人员一直在研究为什么,没有答案。 以上谈的这些内容,都算不上什么秘密,接下来冷箭支开了自己的队员和那个少校,他告诉徐清的,才是真正的秘密,也是一个对他们没有危险的秘密,“在建立军事基地之前,要对这里进行一次无差别覆盖式轰炸,要彻底剿灭这里的生物,然后再重建丛林。那红十字会的人就是提取样本研究能有效杀掉这里怪物的毒药,混在炮弹当中。这个地方有很多正规的探险队伍,世界安全联盟为了防止局势更乱,决定弃车保帅。” 徐清心中一惊,道:“有时候人狠毒起来,比这些怪物可怕,你们找到我,不在计划当中吧?” “可不是么!幸亏是你带了队,我们可以随时随地追踪到你的手机信号,直接来这儿了。” 徐清忙道:“外围还有一波人马呢!我一个朋友还在那里。” 冷箭也是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帮人已经安全撤离了,就在你们进林子第二天,他们被伏击了,是桑扶人干的,幸亏你的那把手枪,当时让桑扶人没占到什么便宜,后来瑞克的远距离狙击给了那帮桑扶人很大压力,那时候我已经追你去了,听到枪声,没办法杀了个回马枪,救下了他们。” “草!桑扶鬼子现在暗地里还是不做好事!” “哈哈!”冷箭乐得大笑,道:“立场不一样,看看闽越地区,还有咱们灭掉的那支美洲突击队,咱们暗地里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也不是好事。” 徐清不服气道:“那咱们是在维持正常的世界秩序!谁他妈让闽越猴子三番五次欺负咱渔民了?” “行了,根本目的还不是为了国家强大?” “想维持正常的世界秩序,国家强大不是大前提么?” 冷箭摆摆手,语言停顿了片刻,放缓了声音道:“你觉得咱俩讨论这个东西有意义么?会有结果么?就算有了结果,咱们还不是在同一条路上走到同一个终点?” 徐清叹了口气,道:“确实没意义,唉,拯救世界太累,我徐清有这个心态,没那个冲动,更没那个本事,在世界上转一圈,就回家了,哪儿也不想去了。” 也许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了下来,徐清感觉到无比的累,躺在了被固体燃烧弹洗涤之后,还有些温热的土地上,世界的格局是这么大,国与国之间的阴谋阳谋,明流暗流,他真的不想管,也没本事管,事情尘埃落定,脑海中想起的还是干爹干妈那些人,还是对非索尔挥之不去的仇恨。 徐清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被雨水洗涤过的夜空,轻声呢喃道:“这么大一个世界,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沧海一粟去,我就办我自己的事情,日子会舒服的多,我他妈有病啊,管这事儿干嘛?” 冷箭忽然问道:“小清,你准备拉响光荣弹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是什么?” 徐清道:“就一句话,‘地球就算爆炸了,都和老子无关了!’” 徐清在说谎,其实在那个瞬间,徐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脸,不是韩思雨的,也不是徐冰清的,同样也不是苏雅的,不是那些长辈,也不是那些战友,更不是那些学生中的谁谁谁,而是此时此刻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帐篷里做实验的上官秋。 在那个差点儿死了的瞬间,徐清恍惚间感觉到了一阵解脱的轻松…… 第0192章嘴角鲜红 徐清等人安全了,逆转的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有一个人还不曾脱险。 这支勘探队伍当中的猴子,他一直跑,也不管后面有没有怪物,因为畏惧,他一直在奔跑,不知跑到了哪里,累到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发颤,终于扑倒在地,下意识双手一抓,却抓了空,倒在一个山坳里。 慌乱之中,他的手摁住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扭头一看,竟是遍地的残肢断臂,有人的也有野兽的,他的衣服瞬间被冷汗侵湿了,一股凉意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心中一沉,差一点儿就喊叫出了声,他担心怪物听到自己的声,急忙咬住了手背。 周围安静的吓人,天也阴了,他看到了空中有飞机飞过,想求救,可是他拼命地跳,拼命地喊,都没有人理会他。 下了一阵雨,天终于黑了,周围更加安静,连一点儿虫鸣鸟叫都没有。恐惧,无助,让他开始胡思乱想,记忆的片段都是大家进入丛林的这一路,他忽然有些痛恨,恨徐清为什么选中了自己,要和他当诱饵,他凭什么下的命令? 徐清现在恐怕已经吃上一口热乎饭了。他们肯定都舒服的在一起呢,只有自己在这里受苦。 因为奔跑的体力透支,还有精神的奔溃,让他倒了下来。躺在地面上,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有虫子在叮咬自己,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杀不死自己,自己就会变得更强。 安静下来之后,猴子脑海里猛然有一个念头,自己是在这里等死么? 他有些失神了,人类在这样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小时候,他一直生活在农村,最偏僻的那种乡村,那种挑可以喝的水都得走好几里山路的村落。穷山恶水出刁民,爹为了吃上饭把自己卖了。 就卖到了隔壁,天天被扔到笼子里和狗睡,每一天,猪吃什么,他吃什么。 后来,他爹死了,是被他娘杀掉的,捅了十几刀,然后把家烧了,那个地方没有法律,也没人调查,说个谎话,把人埋了就没事儿了。 猴子记得很清楚,他娘为了赎回他,在隔壁门口跪了一天,后来那恶霸要钱,多少钱买的,三倍钱卖,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去弄那些钱,好在有几分姿色,做起了皮肉生意。攒够了钱,把他赎回来了。为了把他养大,他娘的皮肉生意就一直没停过,他看着那些色急的男人不由分说地闯进他娘的房间,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心中恨得要死。 忽然有一天,他娘再也起不来了,他哭的撕心裂肺,去求那些和他娘有过关系的男人帮忙埋一下,这帮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牲口。 再后来,他离开了村落,当了兵,日子变好了,心中一直有这么一块儿心病,从来没碰过女人,因为每次尝试,他都没成功过,每次看到身下的女子,就会想起她娘被人蹂躏的样子,瞬间软倒。 一直到了这次任务出发前夕,有一个人找到了他,说他能为自己杀了全村人,前提是要自己做一件事情。 原来是当内奸。 他想了好久好久,那些日子的雨打风吹,那些让他感到孤独和害怕的日子,让他根本不愿意再管什么国家大义,就这么干了,大不了自己为亲娘报了仇,以死谢罪。 然而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做成,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他非常愤怒,愤怒徐清让自己做不成了这件事情,他狂吼了一声,道:“徐清,你不得好死!” 他这句话刚刚喊出口,听到了身边淡淡的声音,“一个懦弱的人,才会给自己的仇恨制造一个本身和他无关的假想敌,真没想到,你会把你的假想敌设置成我!” 一句话让猴子震惊不已,他跳了起来,因为手电筒打在了他的脸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也紧张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也保留了那么一丝清醒,他告诉自己,“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只记得现在在做什么。” 徐清上前一步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道:“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谈!” 徐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扔到了这个恐怖的林子里,公事公办,就算有罪,也需要走正常的审判程序。 简易基地,灯火通明,科研人员连夜实验,徐清和冷箭坐在猴子的对面,手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是猴子的所有资料,徐清道:“你的经历,很值得同情,但是并不能成为你叛变的理由,没有人会原谅你,我现在要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收买的你,你和我说一下他的声音,样貌。” 猴子身上没有戴的手铐,也没有任何的束缚,坐在那里,惊讶的发现,徐清竟然知道自己的所有的信息。他恍然大悟,原来徐清早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了。猴子哼笑了几声,再也不装,非常冷静地坐在那里,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用不着多说什么,你能帮我灭掉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我就告诉你桑扶人在我们国家扎的钉子是谁。” 徐清舔舐一口嘴唇,撩起眸子凑了他一眼,道:“提条件了?你有资格么?” 这个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内,灯光昏暗,猴子的脸色变了,眼神有了一些残忍,看起来是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道:“那你可以直接枪毙我,你们是军人,曾经我也是军人,我了解你们的心态,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那些没有规矩,擦边法律的事情,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违法事情,你们就不管,我还能说什么?” 冷箭非常沉稳,他用的审讯手段就是常规的审讯手段,他道:“实际上,犯罪的,只有你家隔壁的那人,买卖人口,情节不算严重,不会判死刑立即执行,其他人,是属于道德范围的问题,反而是你母亲在犯罪,明白吗?况且,那个村子的人现在活下的没几个,国家已经加以改造,若你还记得你曾经是个军人,请记得你当兵时候的誓言。” 猴子一点儿都没有激动,在那里冷笑着,道:“再怎么改造,他们的根儿也断不了,我还是会借助我的力量灭了他们。别和我提什么狗屁誓言,当权者法家霸术,受制于人为鱼肉,这个世界不公平。” 徐清听后就笑了,这段日子好几次都听到了公平这个词汇,看着他振振有词,徐清有点儿瞧不起他,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确实很多,他也确实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十岁的干妈养大了曾经还在襁褓中的小姨,有多难?一个成为了满房间荣誉的烈士,一个是商界风云人物,而且,没有人能伤害到年幼的她们,事在人为啊。 笔记本电脑上突然传来一条消息,是猴子的原部队发来的他的资料,徐清推给冷箭看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条,他们都微微变色,这小子接受过战俘营反审讯训练,还是在东部战区的特战队伍里完成的,成绩优异。 而徐清今天要的结果,是要得知那个潜伏在华夏的桑扶间谍是谁,如果那个人在国家安全部门资料库中,怎么都好说,如果是一个至今没有发现的人物,那收拾起来就得布大局了,因为要得知这个间谍得到了华夏的什么绝密。 常规审讯完全没有作用,必须得用点儿手段了,冷箭不着痕迹地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这个你擅长!” 徐清微微点头,思考着眼前这小子的短板,抬起头,盯着猴子,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那么多人玩弄了你的母亲,你天天看着那些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杀了他们?手刃仇人,那感觉才过瘾,为什么你会退而求其次,找别人帮你呢?” “哼,说得容易,我怎么杀得干净那么多人?” “哦,这样?”徐清声线变得轻蔑,道:“你母亲一个弱女子为什么就杀得了把你卖了的父亲?” 猴子没想到徐清会追究这件事情,道:“趁着他睡着,打死的!” 徐清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偷袭呢?” “我……”猴子似乎还有言辞,徐清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你在海军陆战队那么多年,学了一身好武艺,按理说,几个只会拿锄头的农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不亲自回去报仇呢?” 猴子刚张了张嘴,徐清继续打断,道:“你是怕影响你之后的大好前程,是吗?你现在是国内有名的探险家,有大把的资金,还有很多很多艳遇,相比你母亲的大仇,你更享受你的一世荣华。” “你胡说!”猴子终于急了,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私,他直不起来。 徐清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盯着猴子,指着他的鼻子,言辞犀利道:“猴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这儿装逼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亲眼看到你母亲在买你的恶霸门口跪了一天,你仇恨恶霸,现在看看,人家恶霸得到了善终,人家的子女在做什么?当律师!你却没有胆量灭了他的根!你亲眼看到那些男人在你母亲身上蹂躏,你为什么不拿起菜刀,狠狠在那些男人脖子上砍一下?因为你不敢!你怕你老娘疼,你更怕疼!你是个懦夫,外强中干的懦夫!” “我没有!”猴子站起身来对着徐清嘶吼,声音很大,外面已经完成工作的科研人员正准备休息,途径这里听到了他们的喊叫,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一直守在门口的唐妮对恰好经过的萧若冰道:“没事儿,猴子抓住了,是个内奸,正想办法审问他把情报卖给了谁呢。” 萧若冰恍然大悟,做了个“哦”的口型。 只听得里面徐清言辞犀利道:“你有,那时候你都十三岁了吧?现在普通学校的初中差学生都打架打得热火朝天了,而你,那些男人在你母亲身上蹂躏完之后,对你说,你母亲的味道真香,你却说,叔叔走好!你是个懦夫,连你母亲的大仇都不敢去报!” 猴子疯了,扯开嗓子大喊道:“你胡说我没有!” “你长大成人了,在军队学了一身好本事,还是不敢报仇,直到有一天,一个桑扶人找到你,说,我可以帮你报仇,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当我的狗!你欣然答应了,说,先生,我可以!然后你当了狗,那个桑扶人在你离开的时候,玷污了你的女助理,玷污了你的妻子,玷污了你的女儿,而你还跪下给人家舔脚趾头!你就是一个一辈子当狗的人,你父亲是个畜生,你母亲是个bitch!你注定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桑扶国人对你有什么承诺?我告诉你,如果你妈还活着,他也得尝尝鲜!” 这话说的有点儿重了,泥菩萨也得被气到上头,猴子直接把凳子踢翻,大吼道:“村上一郎不敢,我在利用他,如果他敢那么做,我会烧了他的日语学校,我会杀光他的学生,他不敢对我的女助理做任何事情!我拔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 在外面,唐妮欣慰一笑,轻声道:“有了!” 猴子还在那里骂,可是他猛然发现,徐清和眼前这个没见过的军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已经站起身来,静静地收拾东西了,他顿时反应过来了,喃喃道:“我哪儿有妻子女儿?那个人不是村上一郎,不是他!” 徐清上前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厉声道:“你好好想想,是谁该不得好死?” 给他上了手铐脚镣,徐清和冷箭扬长而去。 出门之后,冷箭道:“这小子也真可恨。” 徐清长叹一口气,心情并不好,这个审问有点儿不择手段了,侮辱了他已经离世的母亲,这是损口德的事情,他道:“道理有时候也可以反过来想想,或者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么?他们那个村子的人得找个人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多少冤死鬼呢。” 徐清是第六部队的団宠,可不仅仅是因为颜值,懂事,亦或是从小看到大那种亲情,实在是他全方位的能力都强悍,还有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冷箭出言安慰道:“这就是司法那边的事情了,这里实际上已经用不上你了,回家吧?安排直升飞机送你走。” 昏暗的灯光下,徐清道:“不是有维和部队过来么?等他们来了之后我再走,把我那辆车开过来,我自己去港口找一条船,还得去南美。” 冷箭无奈地笑一笑,道:“反正我是管不住你!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如果今天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毒蛇,徐虎,或者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会怎么做?”还没等徐清回答,冷箭道:“收回收回,不是多此一问么,要是换成了他们,第二天就自己去闽越地区打游击去了。” 如今这个问题,在徐清面前完全可以提,他已经可以承受的住,但是冷箭这天聊的实在没多少营养,徐清道:“冷叔,问你个问题,亲妈和干妈有啥不一样的?” “怎么问这个?你该不会怀疑毒蛇是你亲妈吧?可别多想,她十二三可生不出你来!”冷箭回忆着曾经的这几个战友,叼起一支烟来,道:“骨血亲情,血脉相连,亲妈肯定比干妈好,不过毒蛇这个干妈当的怎么样,你小子心里还没点儿逼数么?还干什么妈?那就是你亲妈!” 看到徐清不说话了,冷箭诧异道:“你该不会是惦记里头那小子的妈呢吧?” 徐清忽然不想搭理他了,抬起头,看到了几个并肩行走的科研人员,似巧合非巧合地看到了上官秋,目光有那么一刻的对视,徐清不自然地低下了头,上官秋很自然地上前,一张冰如雪山的脸微微融化了一点,用有极度威严的声音道:“你在这儿啊?来的时候没看到你,还有什么任务没完成?” 徐清咬着嘴唇,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官秋很诧异,至少此时她表现出的是诧异,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徐清摇摇头,又点点头,凌乱之中说道:“有一点,里面发生了一点虐心的事情。” 上官秋一直是侧着身子的,此刻,站正在了徐清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看到徐清脖子里的那根链子,道:“大男孩子怎么戴着这么秀气的链子?”她还套了出来,看到了那把小刀,道:“吊坠倒是挺好看的,行了,天下哪儿能事事顺心呢?生命总是不停的惊喜,和不停的惊吓,你除了接受,什么都改变不了!” 徐清抬头望着她,摇头道:“接受不了!” 上官秋似乎是愣了一下,有一秒的慌神,可是很快安静了下来,道:“早点儿休息吧!”说完再不停留,转身离开,把徐清自己留在了原地,胸腔翻滚,嘴角鲜红…… 第0193章负重前行 第二天一早,两名看守战士在审讯室发现了猴子的尸体,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清以为是这小子自杀了,但是解开他的衣服,没有尸检,肉眼就看得清这小子的死因,他的身上爬了满满的蚂蝗,他根本感觉不到,被生生吸干了身上的血,安乐死了。 面目还算好,可是身体密密麻麻的红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眼就能吓死。也没有哪医生敢上前碰一下,倒上了汽油,原地火化了。收拾起了骨灰,安葬在了不远处一课树下,立了碑,碑上无字,徐清建议的什么都不要写。 有什么功,什么过,十几亿华人中的一个不肖子孙,评论他,倒是高看了他。而他是谁做了什么,也轮不到这里的外国人评价。 等待维和营赶到的这段日子,徐清带着唐妮全副武装在附近的林子里游走,不练体能,不练生存,就玩儿枪,反正都要覆盖式轰炸了,也不管什么珍惜动物,开枪就打。 实际上这里也没有什么珍惜动物,世界动物保护协会一般会人工野生式圈养他们。 这几天,徐清教会了唐妮三枪夺命的绝技,还演示了一把用200狙击枪用动能弹狙杀四千五百米外生物的绝技,唐妮一点儿也不惊讶,现在她对徐清盲目崇拜到他就算会飞也不意外的地步。 本来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强大的兵力武器还有药物,实力上完全碾压了这个丛林的生物,给了徐清几天安逸的日子。 科研也有了进展,他们怀疑是徐清发现的树毒,能给这些基因突变生物毁灭性的伤害。 似乎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可是雨后是彩虹还是洪水,还得等一切一切尘埃落定才清楚。 华夏维和部队开路的方式非常生猛,规划好了路线,带来了专业的伐木车,三十多米高,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树木,就被放倒了,遇到蛇窝,蜘蛛窝,蚂蜂窝,或者蚂蚁窝,大规模放火烧杀。 接下来是特别凶残的翻土,再接着是水陆两用坦克碾压,用一个强硬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状态打通了维和战士进入丛林深处的通道,因为即便是那个基地还没有遇到危险,他们也必须增援,避免他们遇到任何危险的可能。 徒步行走肯定难,开车的话,仅仅几十公里,最多四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别国基地是如何处理的,然而华夏人就要让这个地方来去自如。 后续的事情,就靠他们了,徐清和唐妮带着瑞克轻轻地走正如轻轻地来,已经飘荡在了碧蓝的大西洋上。 满打满算,徐清从踏上非洲南部再到离开,也就十五天的时间。 徐清躺在甲板的摇椅上假寐,脑海中思索的是太极拳,一招白鹤亮翅打飞野牛的那个关隘是什么。 手机破天荒地自己响了一次,徐清睁开了眼睛,是苏雅直接打来的,她不知道徐清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是财务部门通报有大笔资金的动用,打电话只是问徐清干嘛了,怎么一下子花了五千万美金,虽然是徐清的股份,可是三个亿,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唐妮衣着清凉坐在徐清身边甲板上,研究咏春拳的套路,听到徐清和小姨解释,不禁想起在离港之前发生的事情…… 港口那边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非洲南部的海岸,成了华夏的军港,一艘导弹驱逐舰,两艘导弹护卫舰,三艘登陆舰,一艘综合补给舰,一艘打捞支援舰,具有这相当战斗力,不要说海盗了,就算是附近军事大国,这样的编制发起狠来,能占领了他们的国土。 当时见到飘扬着的国旗,他们都是满满的自豪,然而没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军旅之事,自古以来无战事时雄浑威武,有战事时一片苍凉。 港口边,武易少将见了徐清,必不可少的军礼之后,武易上前握住了徐清的手,对徐清说他立功了,但是武易少将也说不清楚是从哪儿听来的徐清立功了,更不知道徐清是因为什么立功。 武易少将到现在不清楚徐清是什么身份,大使把军官证还给了徐清,同样也没有和武易少将透漏任何关于徐清的情况。 在要走的时候,徐清看到了一船的木材,询问之后,武易说那是修路砍伐下来的木头,先囤积起来,看看卖给谁,当军费。 大老粗不识货,徐清可是行家,这么好的木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里面有几百年上千年的红花梨木材,还有许多是论克卖的堪比海南木的植物,一寸木头一寸金呀,说要一亿美金买下来,把武易弄傻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武易打了个对折。给徐清打了包票,绝对通过军方,安全转送到雅舒集团。 到了那个时候,武易少将对徐清才有了点儿明悟,这小子是个富二代。 苏雅听完之后在电话里也乐了,埋怨军人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要是她在,顶多给一千万。 徐清说军人也不容易,尽量多捐点儿。苏雅说先看看木头再说。 他们娘俩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六个小时的时差,徐清这边是中午,苏雅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就多聊了几句,电话里,苏雅告诉徐清,他和思雨的那栋房子,她帮忙买下了,证件已经都办齐全了,房本上写的韩思雨的名字,婆家人必须得大气,不能委屈了媳妇儿。到最后韩思雨的名字能不能出现在徐清的户口本上,还要看徐清的本事。 徐清也没太在意让小姨花了这么多钱,回答说当富二代的感觉真好,正好把那些木头做一套家具。 唠家常就唠了一个小时,嬉笑问候,处处透着温馨,可也得挂了,苏雅那边戴着蓝牙耳机通话,一边吃饭,手里的工作也没停过,她吃完了饭,就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挂断了电话,徐清望着遥遥可见的海岸线,翻出了手机,黑进了南美的系统,调查那些自己要寻找的那些人的具体位置。 匆匆一生,都是对这些时时刻刻都有事情要做的人而言的。在华夏一座小城中,一对情侣在风花雪月前感慨岁月静好,这样的人在华夏乃至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也许有一天也许会清楚,也许他们此生也不会明白,他们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为他们负重前行。 弗兰克,乔登,露丝这些人都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徐清不怕找不到他们,在放下手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天空,巨大的轰炸机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徐清端起望远镜朝着空中遥望,轰炸机飞得并不高,看形体像是美洲的b-1b战略轰炸机,徐清清楚,非洲南部丛林的事情要有结果了。 他拿出手机进入了军事卫星,俯瞰那片丛林,林子中的科研人员先乘坐步战车离开,直升飞机编队最后撤离。 撤离干净大约二十分钟,各军事大国战略轰炸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梯队,再过两分钟,一颗颗巨大的炸弹鱼贯落下,那都是上百吨的炸弹,它们开了尾翼,非常狰狞地落在了这片长了几千年的雨林当中,随着地面一阵震动,一片火海吞没了这上千平方米的林子。 美洲人犯下的错,买单的却是这本与世无争的丛林,幸好只是方圆几百公里的一片林子,相对这颗蓝色星球而言,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 徐清终于踏上了南美土地,huv装甲军车被清洗的干干净净,装着一些食物和水,带着徐清踏上了寻找帮手的路途。 与此同时,世界上许多国家许多反战联盟,在婆罗门之战以后,被这次轰炸触及了底线,他们疯狂地在世界各地游行,呐喊出他们渴望和平这个小小的却难以实现的愿望。 果不其然,这片风雨过后,所带来的不是彩虹,而是一股狂流。 京城那边,苏雅当时在挂掉徐清电话之后就召开了董事会,简单地调整了一下任务,齐雨微多了一项任务,去接一下军方送来的这批木材,代表董事会签字签收,叶玫的公关任务本来就是全国各处跑,苏雅让她带十个亿资金去高山岛找韩思雨,并不是单纯的扶持自己家的亲戚,而是苏雅早已经看清楚了明星效应的重要性,她始终找不到一个干净到可以成为企业战略合作伙伴的明星,与其去找大牌,倒不如自己打造一个传奇,这个人选,自然而然就成了出了两首单曲,出了一张十二首歌的专辑在音乐界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韩思雨。 这个打造韩思雨光荣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叶玫。 徐清身边的人似乎都忙碌起来,苏雅开完董事会之后,马上带了二十几名工作人员,和由朱佩带领的保镖团队飞往非洲,第一,她要在南非的重建上投资做长远打算,决定跟着华夏维和部队走。第二,她要主导净化a制药公司,然后进行收购。非洲这个充满了战争,疾病的国度,太需要多一些药品了。 韩思雨那边,两首单曲投石问路,一本专辑让她成为了音乐界的风云人物,微博粉丝量三天之内狂涨到了四千万,还在以几何倍数增长,采访不断,然而全部被拒之门外,盛亚宗老歌神建议韩思雨趁热打铁多办几场演唱会,原计划十月份的那场演唱会可以开始宣传了,叶玫带着钱赶到,已经万事俱备。 韩思雨和叶玫闲聊,知道苏雅去了非洲,她做了一个决定,先去非洲做一个义演,那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现在作为公众人物,有义务代表国家去做一些事情。十月份商业演唱会能赶得上就正常进行,如果赶不上就取消这个计划。 这个决定,叶玫和陈小丫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本以为最了解的韩思雨的盛亚宗有些始料不及,他见过许许多多音乐人都是拥有自己的音乐梦想的,再大大不过音乐圈,而韩思雨的愿望更大,却大的那么闪闪发光,大到让人不禁泪目。 实际上她才没有那么大的愿望,只是为了徐清而已,只是为了要和徐清的光环相得益彰而已。 韩思雨出发的时候,只有陈小丫和叶玫两个工作人员,团队是乌扎拉带领的,四十多个姑娘,二十多个爷们儿,他们可以当韩思雨的伴舞,可以当韩思雨的和音,可以当韩思雨的乐手团队,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乌扎拉精心挑选的具备强悍战斗力的人物,有特种兵有国术家,也有身在监狱的杀手。徐清交代的事情,乌扎拉没一丝一毫的马虎。 此时,徐清已经身在罗赖马山山脉的一座平顶山上,面积平方十四公里左右,海拔高达三千米。之所以来这里,徐清得到了消息,弗兰克今天会在此地带领他手下的一帮菜鸟进行攀岩训练……有推荐票和月票的功能了,小妖在这儿和大家求个推荐票和月票,也想上上榜…… 第0194章草芥晋日 在华夏,很少见这样的山,宛如一片平地高出了地平面,上面绿草如茵,站在山边遥望,脚下云雾缭绕,再往远看,一片碧绿,视线高点,就是五光十色的云彩。 此地游客络绎不绝,许多人在这里野营,他们也在此地跑马,五色交辉,鸢鸟乱鸣。 山川之美古来共谈,可惜华夏古时的迁客骚人没来过这里,少了一篇千古绝唱。 徐清和唐妮站在山顶的时候,徐清把这个情况唠叨了几句,唐妮说:“徐老师,你可以写一篇文章,说不定就载入教科书了,作为京大的一个优秀新锐教师,怎么能没一些自己的作品呢?” 当时徐清回答,“现代人再有才情,也不可能写出古人的味道,是该有些自己的作品,写小说,还是些词论,或者是古诗词大文学家的传记,要好好想想,但绝不是现在。” 他们只在山顶停留了几个小时就下去了,有一丝欣慰,是因为毁了一片无人问津的氧吧,世界上还存在这么美妙的地方。 高峰入云清流见底,夕日欲颓当中,一阵阵喊叫声,打破了这唯美画面。 一支大约一百四十人的队伍在山底,抬头望着这座罗赖马山,太他妈高了,而近日里他们的任务,就是爬上这座高山。这一百四十人的队伍是由各国最优秀最年轻的特种兵组成的,自然有华夏的一支队伍。 弗兰克早已经乘坐直升飞机伫立在山头,他四十岁了,身高两米二,体重一百四十公斤,看上去就是一头棕熊,脸上有刀疤,眸子里是满满的不羁,他和几个辅助教官伫立在山体边缘,端着望远镜望着即将征服这座高山的菜鸟,沉声道:“就这么爬,太容易了,改改规则,我出个情况,山顶有狙击手,他们的任务是空手捉拿山顶的狙击手。” 弗兰克身边的辅助教官道:“要用空包弹吗?” 弗兰克摆摆手,道:“用橡皮弹,不知道疼,他们永远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 辅助教官马上去执行了,弗兰克有个外号,叫疯子,现在外号改了,叫撒旦,外国的死神,只是因为他忽然变得更狠,前几年被世界安全联盟雇佣当教官的时候,他还是会手下留情,现在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了,只是因为一年前,他的猎人学校差点儿被雇佣兵联盟一锅端了,当时来受训的学生牺牲了大半,他的老队员只活下了一个。 虽然那一仗打赢了,但是他不能原谅自己,妄送了那么多学生的性命。现在他的训练再也不是常规的体能训练,枪械训练,亦或是战俘营的心理训练,而是从一开始就把学员当成了敌人,用自己打仗时候的方式,狠狠地摧残他们,磨练他们,能承受得住的,是真正的勇士,能把他打败的,是真正的强者。 山顶早已经清场了,可是弗兰克在调试枪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闲杂人,大步上前,盯着那个趴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年轻人,道:“你在做什么?” 那个年轻人抬起了头,眸子是黑色的,一张东方人的脸颊,弗兰克眼神不是那么是犀利了,用还算可以的中文问道:“华夏人?” 那个年轻人回应他的却是英语,告诉他,“我是桑扶人!我叫草芥晋日。” 听到是桑扶人,弗兰克已经没有好脸,道:“离开这里,我们将要在这里演习!” 这个名叫草芥晋日的桑扶人似乎是没有把弗兰克放在眼里,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研究这里的足迹,似乎有了答案,背上了他的翼伞,从山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弗兰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见过这个人,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山下的军人有几个已经被橡皮子弹打中,没有这项训练成绩了,剩下的人怒了,大吼一声一股脑冲到了山地,开始攀爬,安全措施还是做得不错的,他们每个人背着一展翼伞,中途跌落也可以保护性命无碍。 与此同时,已经从山顶下来一天,开车不知道要去哪儿的徐清,在一个人丁稀少的林间小路上停下了,此时他脚上除了那亘古不变的作战靴,裤子和外套都是黑色的,敞开的衣衫里白背心,也许是黑色可以吸收七彩的阳光,一身黑衣的他气质不显得阴暗,反而有一股另类的阳光气质。 唐妮和瑞克都不在这里,只有徐清自己,扶着车头,手中赫然是一把通体黑色的尼泊尔军刀。 远处,草芥晋日落地收起了他的翼伞,往前瞭望了一眼,蹲下拉开背包的拉链,取出了两把短刀,刀刃长三十公分,只有微小的弧度,两把短刀刀柄上刻着“忍”字,是个忍者,而且地位不低,桑扶国忍者,刀越短,代表的是地位越高。 草芥晋日直起身朝着徐清的位置走去,遥望着徐清,嘴角有意无意勾起,在他驻足的一瞬,徐清快速蹲下,前后只有一秒,徐清身子一侧土地上炸出了一个大坑,同时,远处接连传来两声如炸雷一般的枪声,第一声让草芥晋日脸上笑容凝固,第二声,他急忙往前扑出,双手撑地,双脚蹬在手腕后方,如蛤蟆一般弹起,朝着徐清快速扑上。 第一枪是草芥晋日的帮手在试探徐清,第二枪,是草芥晋日的帮手被唐妮狙杀,而第三枪,是瑞克对草芥晋日的狙击,可惜,百发百中的枪法不灵了。 三枪杀机重重的试探,拉开了这场近身战的序幕,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拉低了几度…… 在罗赖马山上的弗兰克听到了枪声,第一声是巴雷特,第二声是200,第三声仍然是巴雷特,猎人学校在对抗训练的时候从来不用这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狙击枪,因为这种枪里就算装着橡皮弹,同样可以杀死人,既然不是他们的枪,那只有一个解释,在他们的附近,正在发生着一场战斗。 弗兰克急忙下令道:“停止训练,所有人在山下布置基地。”他扭头进入了直升飞机机舱,开了电脑,掉出了资料库,凭借记忆在资料里贴入了嘴唇,眉毛,眼睛,鼻梁,系统很快弹出了一张人脸,下面也显示出了极其详尽的资料。 草芥晋日,桑扶人,十二岁在伊贺流接受训练,下忍级别,十年内执行过多次暗杀任务,无一失手,二十二岁加入世界杀手联盟,现年二十七岁,杀手联盟榜上第七位。怪不得眼熟呢,原来是这么一个人。 是个年少有为的人物啊!弗兰克特别好奇,这个人怎么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大型的犯罪组织早就被歼灭了,他不会是帮助某个组织行动,他一定有目标人物,会是谁呢?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动用杀手联盟的人去解决的麻烦呢? 弗兰克暗暗想到,不管如何这王八蛋都落在自己的地头了,不解决了他,对不起自己这一身身价,他乘坐直升飞机下山,在营地里做了投影仪,让大家知道训练任务改成了实战任务,他们的目标,就是草芥晋日。 弗兰克交代完了大致目标,开始分工,美洲军人负责三千米范围的包围和信息顺畅,俄斯地区军人负责近距离突击,桑扶人负责弹药补给,各国来的战士都有了自己的任务,而华夏的七名军人等到最后,却只等到了“解散”这个单词。 华夏带队军官是一名二十七岁的年轻军官,少尉军衔,起身吼道:“报告教官!我们华夏小组的作战任务是什么?” 弗兰克回头看着他们,面无表情道:“你们继续执行训练任务!” 年轻少尉问道:“为什么?” 弗兰克放声怒喝道:“no why!carry out an order to the letter,please!”这说话的语气和声音,简直就是苦大仇深,明显是不公平的命令,他还振振有词说没有为什么,让他们严格执行命令,华夏军人自然是不买账的,年轻少尉保持了应有的大国风度,道:“如果是不公平的待遇,华夏军人拒绝执行!” 华夏队伍里有个孩子,只有十九岁,才比徐清大几个月而已,听不懂英文,一口浓重的河南方言,问身边的战友,道:“这老杂毛嘀嘀咕咕个啥玩意儿?” 身边战友加以解释之后他才明白了为什么,双目一瞪看起来要咬人了,声音比弗兰克还大,用一腔正统的河南方言骂道:“日你娘嘞,看不起你华夏爷爷是不是?” 饶是弗兰克听得懂中文,也听不懂这方言,问:“说什么?” 年轻少尉示意战士不要说话,对弗兰克道:“如果您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将禀告上级,带队退出这次训练!” 华夏人说到做到,弗兰克是清楚的,实际上他确实戴上了有色眼镜,不过不是对华夏军人的不公正,而是对别国战士的不公正,弗兰克知道这个杀手联盟第七位的草芥晋日的战斗力,怕这帮没有参加过实战,略显稚嫩的华夏特种兵吃亏。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一支华夏如幽灵一般的突击队伍,忘记了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这个地方一个华夏企业被打砸抢,华夏军人强势介入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他不服气,带队要直接端了那个武装团伙的窝,没想到陷入了埋伏,是那支突击队解救了他们。 弗兰克从来没想过,世界上有如此强悍的队伍,约他们来自己的学校做对抗,结果是全败,为了找回面子,找了个其貌不扬的人进行自由格斗,结果被人家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用树枝打掉了自己的军刀。 他从来没败过,那一次是他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惨败,对他也是一次破后而立的契机。后来听说他们出事儿了,弗兰克变得比华夏人还担心华夏军人的牺牲。 现在他又见到了华夏人的骨气,屈服了,道:“你们可以自由参加战斗,但是要配合我的布局,不准打乱计划。” 年轻少尉这才敬军礼道:“谢谢您的公正!” 在他带队离开之后,弗兰克把辅助教官们招呼过来,是要亲自参与这次战斗…… 第0195章贴身近战 林间小路上,徐清和草芥晋日相战正酣。 草芥晋日的战斗力有极其强悍的柔韧性,上来一个突刺,直逼徐清咽喉,烈烈带风,华光闪烁,快得仿佛连空气都被割裂了。 二人相距只有两步,徐清双手握刀,一个撩式荡开了草芥晋日这一刀,脚下伴随着一个后点式,拉开了三步的距离。 徐清挑起眼眸,盯着草芥晋日的双刀,还是双手握刀。 一击之后,草芥晋日似乎有些诧异,双刀一手正握一手反握,正手握着的那柄短刀自左斜向右上切,徐清还是一个撩式,继续荡开,脚下还是那一个后点式步伐,三步距离,草芥晋日没有靠近。 明明就是三把短刀的对战,看起来就像是长刀的刀术,若是外行看,这两次进攻和格挡有些不伦不类了,但是草芥晋日明显感到了一阵压力,显然他只知道徐清这个人,而没调查过深浅,不尽全力,今天谁死谁活,都不一定了。 草芥晋日看身材顶多六十公斤,身轻如燕,原地挑起,凌空翻转,给手中刀加势,朝着徐清头顶砍去,如果用专业术语,这一刀应当是剑道最基本的“唐竹”,就是当头直劈。 平坦土地上弓步站立的徐清双眼眯起,侧身进步,依然是双手握刀,拿捏住了一个点,在草芥晋日手腕儿处狠狠一剁,草芥晋日大惊失色急忙撤力,往一旁倾斜,避开了被徐清直接剁断手的后果,可是只听“呲啦”一声,他的手腕儿已经被拉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喷出的一瞬,徐清侧身退步,避开了这一股血,一脚踢在了草芥晋日的腰间,将其横着踢飞了出去,滚起了一地灰尘。 一招得势,徐清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得意,神色反而更加凝重,深吸了一口气退后,绷着嘴唇,死死盯着草芥晋日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撤掉了一把刀的刀柄,将两把刀连接起来,他也走到车子旁边,开后备箱,取出一把雪亮的长刀,这是书生留给他的那把宽背大砍刀。 二人再次站定,草芥晋日怒喝了一声,如猛虎一般朝着徐清扑来,带着“咻咻”的破空声,一阵抢攻,剑道的三板斧,左右上下切,左右横切,攻势密不透风,徐清步伐沉稳,逢进必跟,逢退也必跟,后脚发力,重心前移,双手握刀接住了草芥晋日所有的攻击。 火星四溅,“锵锵”声仿佛要震碎人耳膜。 草芥晋日看进攻无效,只能后退换气,徐清还是没有抢攻,双手握刀死死盯着他的刀锋。草芥晋日真急了,他一直在观察徐清的步伐。他在运动当中,后脚发挥最大的蹬力,使得前脚步伐能得到非常好的控制,落脚时,脚跟着地,轻灵且沉稳,进退连环,迅速而且连贯。 草芥晋日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克星”,这分明是华夏的苗刀刀法,步伐是出了名的疾绞连环步,是华夏明朝嘉靖时期戚继光将军专门针对倭寇剑道所创立出的一种刀法,他没想到,华夏还有人会在这种练习起来非常难看刀术,他们的国术不是已经完全朝着表演路线上发展了么? 草芥晋日已经知道不耍手段已经完全无法取胜了,他说话了,“你的实力不错,我可以推荐你加入杀手联盟,绝对可以排到前三。到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你想找谁报仇,可以动用杀手联盟的力量!” 徐清眯着双眸,置若罔闻,桑扶人最强的,就是忍者,忍者的本事有很多,忍者和你说的所有语言,都是五车之术,挑动你的喜怒哀乐恐。 而这些对徐清来说毫无用处,他不敢轻易靠近,是因为他最担心的是他们的遁术,和他们惯用的毒针,还有官名叫做十字钉的三棱暗器,防不胜防。打急了他,定然会不择手段。 徐清不敢强攻,毫不放松精神,也担心自己出现精神紧绷大脑空白的后遗症,不容这草芥晋日再在这里逼逼叨,轻声道:“给他两枪!” 远处,唐妮和瑞克的耳机里传来了徐清的指令,当即扣动扳机,给草芥晋日送出了几发子弹。 这桑扶小子动作非常灵敏,而且超强的感知力丝毫不弱于徐清,快速躲闪避开了所有子弹,也清楚,眼前徐清用五车之术没有丝毫效果,他的外围帮手很可能有一个是一个全成了人家枪下之鬼,情势已经不容他多嘴多舌,抬眼望了一眼阳光,迅速移动到徐清一侧,横起两把并为一把的忍者刀,一股反光打在了徐清眼眸,再次抢攻。 忍者有五行遁术,并不是说可以上天入地,此时利用金属反光破坏徐清视线,就是所谓的金遁。 桑扶小子急了,这一轮的进攻速度非常快,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徐清将将可以招架的住,可也略显吃力,如此下去可不成,双手握刀改成了单手握刀,用上了太极“粘”字决,在桑扶小子一时间抽不出刀身的时候,旋转身体,一拳砸在了桑扶小子侧脸,如果此时用上绷劲,可以轰碎这小子的半张脸,就赢了。 然而如此短暂的时间徐清无法酝酿力道,一记寸拳打掉了他的几颗槽牙,与此同时,桑扶小子也酝酿出了大招,一手握住了徐清的刀背,手腕儿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抖,长刀变成短刀,砍向徐清持刀之手。 徐清毫无办法,只能弃刀,远处透过瞄准镜观战的唐妮心中一惊,她也算一个行家,看得清此时战局是什么情况,虽然徐清屡屡能够占上便宜,可是一直无法进行具有实质杀伤的攻击,虽然草芥晋日屡屡受挫,可是徐清只要挨上他一下,就毁了,现在被迫弃刀,直转下风。 可是唐妮就完全知道徐清的本事了吗?并不见得,徐清被迫弃刀后并没有急速后侧,反而跟步上前,双手画圈包裹着草芥晋日的刀身递到了他的手腕儿,一手握其手指,一手握其手腕儿,上抬下拧,抢出了他的手中刀。空手入白刃,就是这么潇洒利落。 敌人没有了刀,徐清放下一些心来,进步强攻,不过也是试探。 附近林子里,美洲在此地受训的特种兵很快找到了徐清的位置,对弗兰克进行了报告,发现草芥晋日,并且发现了草芥晋日的目标,草芥晋日似乎是遇到了硬茬子,请求火力覆盖,一并干掉这两个人。弗兰克也早早进入了丛林,早已经端着望远镜发现了这两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接到了火力覆盖的请求,劈头盖脸一顿骂,“覆盖个屁,缩小包围圈,靠近看看是什么情况。” 从弗兰克的角度来看,杀手联盟要杀的人物,只有两种,一个是对他们有威胁的,一个就是买凶杀人,怎么都没有理由同时干掉那两个人。 与此同时,在狙击阵地潜伏的唐妮也被发现了,是被充当自由人的华夏受训特种兵发现的,年轻少尉命令那个脾气火爆的河南孩子迅速靠近活捉。 唐妮专心观察徐清的战局,还真就着了那小子的道了,险些被双手绞杀制住,幸亏反应快,当即放弃狙击枪,借着已经勾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力道后腿,临空后踢一脚,作战靴有钢板的鞋头狠狠提在了那河南小子的头顶,迅速转身抓住其手臂,顺势过肩摔将其砸在地面。 河南小子本事是真不差,被翻身而过的一瞬,伸手扯住了唐妮的衣服,都扯烂了,卸掉了七八层的力道,唐妮有些担心自己贴身近战不是他的对手,快速拔出了手枪,顶在了将要起身的河南小子的后脑,将要扣动扳机,耳边传来了一阵“不许动”的喊叫声。抬头一看,是五六支黑黝黝的枪口,红外线瞄准器在自己的心脏眉心等要害位置点出了红点。 唐妮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她也不觉得这些人就能留得住自己,想报告一下情况,却及时住嘴,不能在这个时候扰乱徐清心神,她冷眼看着周围围上来的几名战士,看着他们的臂章,嘀咕道:“猎人学校的?不是自己人么?” 这些华夏军人听到唐妮在说华语,也立马改了语言,喊道:“缴枪不杀!” 唐妮已经再没了战意,站起身来,举起双手道:“自己人啊,不许给我上铐子,小心我哥揍你们!我要见弗兰克!” 在这个地方,是没几个人知道弗兰克的名号的,他乡遇故知,这一帮华夏军人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捡起了她的枪械,通报了弗兰克有人想见他,弗兰克却直接下了命令,包围那两个贴身近战小子的区域。 一百四十名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受训军人接到命令之后,快速在林中穿梭,围在了那条小路上,树上树下的枪口对准了草芥晋日和徐清。 草芥晋日大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自己陷入了徐清的圈套,自己布局暗杀徐清,自己反而插翅难飞了。 徐清叹了一口气,草芥晋日今天走不了了,可毕竟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击败的,找一个比自己强,自己又有能力招架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弗兰克就是不给自己这个提高战斗力的机会啊! 那一天。 徐清刚到岸换成小船,从大西洋进入伊塔波库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好些年前来南美的时候直接高挑低开,除了任务必要,没和任何人打过交道,就算是有交道,历时那么久,也不会有人记得他,可是在内陆河上飘荡的时候,遇到了一次水面上的追尾,自己出了船舱,唐妮和瑞克也跟着出来了,那个人赔钱道歉的时候,下意识地多看了自己几眼。 那种眼神,明显是要记住自己这张脸的。世界各地人的审美都不相同,如果看到唐妮有新鲜感,多看几眼还情有可原,但是一个抠脚大叔如此盯着自己看,肯定有点儿不正常,徐清一点儿也没放松警惕,身在他国,他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里。 当时徐清最怕自己被fbi盯上,他们要是铁了心抓自己,自己脱身会极其困难,如果落在他们手里,国家出面引渡回国,第六部队的隐密性会受到冲击。 也担心是雇佣兵联盟的人在找自己,雇佣兵联盟这个组织其实是亦正亦邪的,和世界安全联盟有对抗也有合作,如果和他们打起来,势必引起广大的关注,异国他乡,掌权部门保不准会对自己落井下石。 在世界上走了一圈,徐清不敢排除自己已经被人输入资料库这个可能,在班城对抗的就是美洲,在非洲南部对抗的是美洲和桑扶国,其他国家的监控系统很有可能关注上了自己,人多眼杂,谁知道会不会有别国特工人员给自己拍一张免冠照片?云淡风轻,但是千头万绪。 徐清一路跟踪这个人,发现这小子还真的在画自己的画像,在他要发出的一瞬,徐清直接干掉了他,跟踪到对方的信号,是草芥晋日,一眼就认了出来,第六部队对杀手联盟的调查是很彻底的,他用这个人的电脑做了一个大范围的操作,他黑进了杀手联盟的内部系统,浅尝辄止,发现杀手联盟并没有下达暗杀自己的命令,杀手联盟也没有自己的资料,也许是草芥晋日站在桑扶国的角度要对付自己。 徐清也趁着这个机会大举入侵了美洲的情报系统,仔细调查了自己有没有在他们的要研究对象里,并没有。如此看来,自己这张脸只泄漏在了桑扶国。 徐清的黑客技术不强也不弱,可以入侵,但是没办法清理干净,给美洲情报部门和杀手联盟弄出一点儿小矛盾,徐清就开始了对草芥晋日的反追踪,确定了他的位置,然后牵着他的鼻子走,要的就是这个贴身近战的机会。 此刻。 草芥晋日手腕儿是血,脸庞肿起,浑身灰尘,好不狼狈,相比之下,徐清除了鞋子,身上一尘不染。似乎高下立判,然而事实并不是眼前这样。 徐清见到了弗兰克,微微点头示意,还是有点儿不敢靠近这个草芥晋日,等一些战士上前,将其摁在地上反手上了手铐,取下了他的百宝囊,徐清才上前持刀挑断了他的腿筋手筋,松了一口气,道:“让世界安全联盟拿人吧,猎人学校不能把杀手联盟的矛头引到这里。” 弗兰克说起了中文,“来者是客,肯定是先要去猎人学校坐一坐的!” 草芥晋日猛然抬起了头,盯着徐清露出一抹残忍的笑,然后他的嘴角溢出了黑血,气绝身亡,从一些影视剧中,总是能看到桑扶人执行任务失败后咬破嘴里毒囊而自杀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呀,却不见得高于生活。 徐清一阵无力,桑扶人这种认死理的精神,一旦鱼死网破,真心很难对付。这下有麻烦了,猎人学校和自己势必会成为杀手联盟报复的目标…… 第0196章想什么呢 一个小时之后,徐清开车进入猎人学校,那些受训的战士们没人敢去揣测徐清的身份,和草芥晋日对战时候那般战斗力,让他们畏惧,只有华夏受训战士觉得骄傲。 徐清没太在意他们,故地重游,一草一木还有点儿熟悉,只是物是人非了,弗兰克原来的队员也没见到几个,真是沧海桑田。 弗兰克的接待室内,只有徐清三人,因为是男兵居多的军营,唐妮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个,还有瑞克,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 坐定之后,弗兰克看着徐清,脸上刀疤狰狞,神态却很温和,道:“听说你的团队遇到了麻烦,我很遗憾,以后不能和刘先生讨教了,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仅这一句话就让徐清不淡定了,弗兰克是怎么知道的?徐清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意外,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笑道:“好在没白死,我已经看开他们的牺牲了。” 弗兰克一怔,暗自摇摇头,看徐清一身便装,道:“华夏有一句话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徐清你倒是胸襟广阔,看你的样子,你退役了?” 徐清摇摇头,道:“还没有,虽然能到处逛逛,还要遵守军队的纪律。看开了,不代表着要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有点儿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弗兰克笑道:“我只会打仗,你要找我打仗吗?” 弗兰克的神态徐清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担心,是不是能请得动这个人物,徐清道:“都是军人,我有话直说了,我想拉几个好手,攻打中东的一座军营。就当我雇佣你,你开个价。” 弗兰克脸色变了,问:“中东的那个司令员是谁?” 再看弗兰克的神色,徐清的大半个心放在了肚子里,道:“我只知道他们有个首脑叫非索尔。” 弗兰克那如沙包大的拳头狠狠锤在了桌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一脸冰冷地看着徐清,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徐清点点头,道:“大概知道!” 弗兰克拉开了抽屉,取出几张照片,起身放在了徐清的面前,独自走到宽敞的房间落地窗户前面,点燃了一支雪茄,“你看,亚特死了,巴纳死了,泰格死了,全是他们干的,这一年,我寻找他们,追踪他们,杀了好多人,得到了那支军队的资料,长官就叫非索尔,希望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弗兰克的声音略显悲伤,他这么一说,徐清大致明白了弗兰克是如何得到干爹们和干娘牺牲的消息了,巴菲特要剿灭徐虎突击队,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他也学会了斩草除根,要把徐虎突击队在世界上可能存在的帮手一举歼灭,大概是弗兰克在接受攻击的时候从侧面打听到的。 徐清从不曾想过和巴菲特的仇恨会殃及池鱼,抬头问道:“弗兰克,你知道乔登最近的情况吗?”如果真的是殃及池鱼,那乔登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弗兰克脸色变得难看,道:“乔登在监狱呢,一次押运任务,丢了五千吨黄金,他的队员全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官方认为是他监守自盗,判了终身监禁。” 徐清眼睛微微眨动,道:“是被他的军队判的,还是被哪国的司法部门判的?” “军队!” 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如此来看,弗兰克,乔登和自己,倒成了天涯沦落人了。 徐清陷入了沉思,正规编制的军队,不是什么邪恶之辈,如果调查出事实的真相,会给乔登一个清白,可是那样的话时间就太长了,徐清挑眉问道:“如果我劫狱,乔登会跟我走么?” 弗兰克毫不犹豫道:“会,据我所知,乔登几次想逃跑,都被抓了回去,他已经对他的部队失望透顶了,华夏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捉什么得看到贼偷的东西?如果我只是一个雇佣兵,我都要去救他!”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宣判终身监禁,至少也要找到赃款再说,难怪乔登不服!弗兰克,我需要得到监狱的内部构造,你负责情报,我负责行动!在这段日子,我还需要去找一个人,一切恩怨,都要算一算了!” 弗兰克心中一阵火热,问道:“现在就走么?” “明天,今天要好好休息。”徐清抬眼看向弗兰克,道:“安排一下!” 公事就算谈完了,弗兰克一扫脸上的阴霾,笑道:“我给几个女兵放个假,能不能拿下,就看你的本事了!”话说完,弗兰克瞅到了神色不善的唐妮,心中了解华人在这方面是有道德洁癖的,当着徐清的女伴说这种话,实在不可原谅,道:“我要去教训教训那帮菜鸟了,你们有没有谁要一起去看看?” 徐清笑道:“一起去看看吧!” 今天的既定任务解除了,战士们在接受常规训练,扛着弹药箱蛙跳,如今的特种兵训练,影视剧演烂了,现实中也玩儿烂了,万变不离其宗,知道你不敢弄死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就服从命令,但是不屌你! 除了第六部队蒋思的训练,世界范围就弗兰克的训练还像那么一回事儿,一切从实战出发,各种战斗形式的磨练,美中不足的是,都是还原常规战场训练,应该添设一门一线城市战乱的对抗训练的,要多打造全能军人,而不是武警,野战军,特工各扫门前雪了,第六部队已经是这样,世界安全联盟也应当有这个觉悟。 看着他们,徐清忽然有一个念头,把这个学校开到华夏去呢?不行,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尊师重道,可不是哪个国家都有的传统思想文化。 弗兰克见到徐清摇头,有些难为情,道:“徐清,你有更好的训练他们的方式么?” 当然是有的,当初是怎么练的唐妮?把她扔下海和鲨鱼搏斗,单单这一条,弗兰克就做不到。徐清回答没有,问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好苗子?我看不出来。” 弗兰克道:“华夏的带队长官不错,可是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却成为不了像你我一样的独当一面的军人。” 徐清对这些战士没多大的兴趣,真有那个天赋早就被第六部队招走了,忽然,徐清看到有一名军人扑到在了地上,似乎是被后面的士兵撞了一下,他跳了起来,大声用一口河南味儿骂道:“草泥马!” 后面的白人战士听不懂,这小战士给他竖起了国际通用的中指,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唐妮道:“那小子我认识,有点儿少林功夫的味道,反应也挺快,若是能单独调教一下,是个人才。” 弗兰克特别好奇这姑娘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个小子就是一个火爆脾气,天上地下他最大,刚来头一天就和桑扶国的军人打了一架,没有看出有什么优秀军人的特质。” 徐清抬起了手,指着那个人,道:“我和他交过手,潜行能力很好,连我都发现不了,反应也很快,可能是因为其貌不扬,家里没发现他,徐老师,要不你亲自看看?” 这小姑娘说话很狂啊。弗兰克还是没对那个华夏小兵提起兴趣,倒是对唐妮有了兴趣,这个小女子有点儿伤人,从站在这里开始,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他! 弗兰克走了出去,拿起了扬声器,吼道:“所有人停止训练,你们一帮软脚虾,你们的训练,连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她说你们是一群垃圾,一群野狗,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她说你们连她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弗兰克这么说,唐妮完全懵了,干嘛要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她有些担心地望着徐清,徐清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记得家里人在擂台上狂殴你,你满脸是血还咬牙站起来的样子么?” 听到徐清的话,弗兰克心中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一帮大老粗全朝着唐妮围了上来,弗兰克用唐妮当材料侮辱了他们,一群自诩为强者的军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肯定上来见识见识这个并不属于这座学校,他们并不需要服从命令的人物,发现是娇滴滴的一个姑娘,一片凶神恶煞的脸颊变成了垂涎三尺,一声声口哨吹起,有人还在喊:“美女,你没试一试,怎么就知道哥哥不行?” 徐清估么着这架也打不起来,这帮老爷们儿们也就过过嘴瘾,也不敢真把唐妮怎么着了,就看唐妮怎么用她这个已经完全能当讲师的嘴怼回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唐妮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露出了光滑细腻的双臂,不施粉黛,只有一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戴上的尾戒,是一枚合金的细细的圈子,她一脸微笑,说:“知道大家训练辛苦,这不是学校给你们的福利嘛,我就来了,可是狼多肉少,怎么办呢?我肯定要跟强者呀,这样,我先进林子,你们追我,谁追到了是谁的!” 唐妮长发齐腰,本来是扎起来的,此时放下来了,平添了一倍的美艳,颇有一顾倾城的氛围,百十名战士当时呼吸就不顺了,只有徐清和弗兰克眼皮狂跳,这妮子要干嘛? 唐妮不再说任何话,扭头进入了他们时常训练的林子,是缓步走的,一步三摇,她才十八岁,也许是经历的多了,释放出了年过三十的女人的气质,这帮臭男人们眼睛都绿了。 只有华夏的几名军人没有跟进丛林,正义之师,永远没有一丝一毫邪恶嘴脸,趁着这个机会,徐清走到了华夏年轻少尉面前,只问了一句话,“从猎人学校出去,你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少尉知道徐清是不折不扣的华人,是自己的同胞,没有穿军装,没有顶着军衔,却和弗兰克平起平坐,他不敢懈怠,道:“想去联防大学进修博士后。” 那个脾气火爆的小兵道:“俺排长就是一个文化人,军事素质也好,全能,将才!” 徐清笑道:“小子,我出个情况,你带一支突击队,七个人,在丛林里被上万敌军追捕,战友全部牺牲,这仗你还怎么打?” 这小兵还没有说话,其他的战士已经开始嘀咕道:“这仗还能打么?找个敌人多的地方拉响光荣弹得了!” 这小兵眼睛一瞪,道:“凭啥就拉光荣弹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拉响了光荣弹谁去做任务?一万个敌人怎么了?他们数人头都数不过来,我换上他们的衣服,谁认识谁?” 徐清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走到小兵面前,捏住了他的手臂,因为他只有一米七,或许还不到的身高,徐清能直接看到他的头顶,诧异道:“你受过戒?” 小兵干笑着摸了摸自己头顶,笑道:“当了几年和尚,后来馋肉了,就还俗了,啥也不会干,就当兵了。” 徐清大笑,道:“少尉,列兵,你们两个和我来,其他人,你们也进林子吧,女同胞眼看被外国人欺负了,还不进去保护一下?想什么呢?” 华夏军人如梦方醒,可不是么?想什么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帮洋毛子啊!进去日他们驴草的,况且是总教官直接下达的命令,可以好好伸展伸展筋骨…… 第0197章没法过了 一行人上了观战台,不必端着望远镜遥望,四处都有藏匿起来的摄像头,可以看到高清画面。 唐妮是从容淡定地走进丛林的,在进入丛林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在身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忽然开始以惊人的动作开始不断穿插移动。 在弗兰克看到敏捷诡异而且狡猾的唐妮的军事动作时,心中终于提起了一股凉意,就算是自己,年轻二十年也做不到这样啊! 唐妮在和这群人拉开距离之后就开始横向移动,留下了几种不同的足迹,成功地把这百十号人分割开。利用他们都想吃独食的心态有效地让他们不能团结起来,然后各个击破,在准备进攻敌人的时候,她总是用树木或者巨石照顾好自己的后背。 因为徐清和她说过,单兵作战,正面敌人永远不是最可怕的,而是背后不知道的危险。 在进攻敌人的时候,她一般是用自己的双手,或者是手肘膝盖,同样是因为徐清曾告诉过她,丛林打快速穿梭,必须要保证自己的速度,要确保自己的脚掌快速抓地保持自己的机动性。 丛林里,唐妮有时候会用诱饵引诱敌人上钩,有时候会伏击,有时候会拖垮敌人体能,同样的战术,她绝对不用第二次,还是徐清告诉他的,永远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就算对待最弱的敌人,也要用上你的浑身解数。 看着唐妮不停在丛林中做出漂亮,多一份则多、少一份则少的军事动作的弗兰克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是谁带出来的这么强悍的士兵?就算是我,和她打到最后,怕也输了!” 徐清毫不客气地笑道:“我带的!你们知道她真正强悍的地方在哪儿么?是她能在长时间高速运动中保持自己敏捷的思维。” 弗兰克深以为然,这种能力没有人可以与生俱来,都是后天用血泪换来的,一个就是非人的训练,而另一个,就是经历过可怕的战场,他由衷感慨道:“我打仗不如你们,带兵也不如你们,我是彻底的输了。” 徐清道:“别妄自菲薄,你我之间,哪有输赢?” 这帮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进林子就开始互相伤害,当人数不足一半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福利?这根本就是找来收拾自己的,明知不敌,乖乖退出去不就得了?偏偏有人不信邪。他们终于开始认真了,他们已习惯了唐妮的高速穿梭,有一些优秀军人明白,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控制战场节奏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肯定就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特种兵,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发现最有效的方法,只能是华夏的一种战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一个来自于美洲,年近三十的军官开始带队,因为他的军衔最高,用专业的军事手语指挥战士们进行包围,然而他们却再也见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仔细搜索前进的时候,这个美洲军官忽然背脊发凉,他看到在树杈上,有一个人在对他冷笑,如果有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然而他是空手,对方虽然也是空手,但是这个美洲人不觉得自己能打败这个姑娘。 在他一愣神的时候,唐妮从枝头迅速跳下,高空跃下带有强大势能的一记肘击砸向美洲军官的头顶,这美洲虽然也懂得格斗,将双臂架在了头顶,可也被巨大的冲击砸跪在了地面。 唐妮丝毫没有留手,捏出凤眼拳,狠狠地磕在了美洲军官的琵琶骨上,唐妮没有那与生俱来的强悍力量,擅长用巧劲以点破面,美洲军官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即便没有真的弄断他的骨头,想短时间内参加这场战斗已经不可能了。 最可恨的是,唐妮拿出了一支口红,在美洲军官的脖子上轻轻一画,道:“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死在我的手里了!” 曾经唐妮接受第六部队的理论训练的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斩首”两个字,有人带队,她自己是最开心的。 弗兰克下达了参训军人退出丛林的命令,这仗已经不用再打下去了,如果给这女孩儿充足的装备,地雷陷阱,烟雾弹投毒,他们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那个河南少年看得双目放光,脸色非常难看,道:“我记得我撕烂了她的衣服,她不会怀恨在心,忽然出手杀了我吧?” 徐清笑着摇摇头,道:“不会。” 少年好奇道:“大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是杀手吗?” 徐清轻声道:“不是,不干那个勾当,你叫什么?” “我叫狗子,就叫狗子,军籍上也是这么写的。” 这么起名,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徐清道:“这次训练结束回国的时候,你去京城找一个叫朱柔的小伙子,和他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其他的事情你就听他的吧!” “为什么呀?” 徐清浅笑道:“不为什么!” 徐清已经离开了这里,狗子看着徐清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子里走出来的唐妮,沉沉道:“要让我离开部队么?” 徐清显然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里真的有一群想退役的军人,看看那帮灰溜溜从丛林中走出来的士兵,就差把“失败”两个字刻在头顶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训练才能追得上这姑娘,前一秒他们的人生在想起唐妮的时候就会坚挺,而自此以后,他们再想起唐妮,怕是硬都硬不起来了。 至少他们现在都不敢对视唐妮的眼睛。 晚上,徐清和唐妮被非索尔多事儿地安排到了一个房间,徐清拿出了草芥晋日的百宝囊,把里面的装备一件一件地摆在桌子上,十字钉,吹矢,还有水蜘蛛,忍者的装备的千奇百怪,但各有各的用处,吹矢就是毒针,放在细小中空的竹竿里,吹到敌人的身上,这种东西是战国时代华夏发明的,后来再没人使用,就是因为太过阴毒有失光明正大,小鬼子却独爱这种东西。 水蜘蛛就是潜水工具,忍者的水遁并不是和水融为一体,他们不过是用竹竿来换气,长期潜水而已。 徐清拿起了吹矢,对着墙壁上挂着的飞镖盘轻轻一吹,一根带着羽毛尾翼的细细的针正中靶心,准确度无可挑剔,几乎也是没有丁点声音,暗杀神器。弊端在于射程太短,五米之内才能刺入人的皮肤。 徐清垫了一块儿厚毛巾,小心地拔开了针头,把细针中空位置里的液体倒在了杯子里,稀释之后,杯底出现了无色棱柱状的晶体,徐清取出了ph试纸,检验了一下,程弱酸性,这种毒应该是直接从生物身上提取出来的神经类毒素。 忍者的本事,无非一明一暗一逃,明着刀法,暗着暗杀,逃跑就是五行遁术,要对付这种人,只能提高自己的武艺,要训练感知力,若是能敏锐察觉刀蚊子落在身上,那他们的这种暗杀,对自己没有丝毫作用。 物体在空中运动和空气产生摩擦,一定是有动静的,怎么去训练捕捉这种极其细微的声音?要真实的听到,而不是用那种虚无缥缈的第六感去预测。 经过了几次战斗,徐清深深感到提高自己能力的急迫感,自己现在压箱底的本事,无非是绷劲和那一指二指,当天是如何用太极击退怪物,很遗憾,他又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徐清不是天才,做不来无师自通的事情,等手头这档子事情办完了,回去得自己和朱佩学习一下,她有多少本事,必须得给自己全盘倒出来。 徐清收拾完了桌子上的物品,清理了杯中的毒药,唐妮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身上那点儿衣服还不如不穿呢,徐清不忍直视。唐妮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不拘小节了,那个热血男儿气血上涌憋坏了身子可不得了,忙忙穿了一套不是那么透明的睡衣,哼着歌把腿压在墙壁上吹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徐清闲聊。 说起了那个狗子,也说起了那个少尉,说起了弗兰克,也说起了草芥晋日,不知道怎么着聊到了韩思雨唯一的闺蜜陈小丫,说这个丫头给思雨当经纪人,以后大火了会不会被扒出被陷害的黑历史,徐清却想起了那个和陈小丫只差一个字的陈小点,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帮自己搞定这个小子,这可是个人才,他的那种刀法,很想学呀。 后来唐妮说起了廖帆的那支队伍,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所交集,说起了哑巴读的那段叫做清心决还是什么东西的口诀,道:“徐老师,你还记得么?” 开始的时候徐清是一头雾水,使劲回忆了一下,道:“你不说我就真忘了,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唐妮乐道:“我怎么记得住啊?我就记得第一句是大道无形,全是四字骈句。” 本来慵懒靠在床上的徐清盘膝而坐,睁大了眼睛,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倒像是一个道家鼻祖主观写下的一片文章。这个哑巴也许和道门有关系。” 唐妮吹干了头发,跳到床上,凑到徐清面前,惊喜道:“徐老师,你真的晕晕乎乎就记下来了?” 徐清盘坐着,道:“我试一试!” 四百七十七个字,徐清磕磕巴巴地念了出来,好在一字不差,来回巩固了两遍,唐妮也不敢打扰,躺在徐清腿上,听着都记下来了,然后晕晕乎乎地熟睡了过去,没有感觉没有梦,睡了一个很好很好的觉,睁眼的时候发现天蒙蒙亮起,墙壁上的时钟所指,是四点半。 再无睡意,她爬了起来,发现徐清和昨晚姿势一般,就这样过了一晚上?唐妮急急喊道:“徐老师?” 可是徐清并未回答,唐妮把手放在了徐清的手臂上,有些烫手,她急忙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徐清的额头上,确定他发烧了,她急急忙忙地要扶着徐清先躺下。 恰在此时,徐清睁开了眼睛,看着忙乱的唐妮,问道:“怎么了?” 唐妮瞪着眼睛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 徐清尴尬道:“我走神儿了,不好意思啊!那……你怎么了?” 唐妮特别无奈,看样子也特别窝火,道:“你生病了,我这不是先让你躺下么?” “我生病了?”徐清忽然觉得唐妮神神叨叨的,站起身来,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生病了?” 在唐妮眼里,徐清也是神神叨叨的,上去摸了摸徐清的额头,日,又不烫了,她也不担心了,坐在床上怔怔发愣。 当徐清站在窗户前的时候,挠了挠头,道:“天怎么亮了?” 唐妮心中一阵呼喊,日子没法过了,什么和什么嘛?走神儿走了一晚上?原本身体发烫,可能都上四十度了,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了,神仙嘛? 就这个瞬间,唐妮想起个问题,抬头满眼暧昧,非常认真地说道:“徐老师,高中学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说过,男人早晨最先醒来的东西,是那万恶之源,你是医生,给我讲讲呗,是不是就那种浑身发热和吃了那什么药似的,特别冲动,体温一度会高达四十二三度那样?” 徐清一脸蒙逼,道:“你胡说啥呢?我这么和你说,人体温升高,那是机体的自保反应,用高温杀死身体的有害病菌或者病毒!和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唐妮先摆了个口型,然后拉长了声音,道:“哦!”然后看着徐清许久许久,反而把自己的脸看红了。 现在轮到徐清呼喊了,日子真没法过了…… 第0198章 妖娆妩媚 徐清把瑞克配给了弗兰克,调查监狱内部构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还需要让瑞克故意犯事儿进去在内部和乔登联一下手。 徐清开车带着唐妮去了圭亚那,唐妮知道徐清要带自己去找一个叫露丝的女子,她心中尤其对这类百合花有莫名好奇感,路上不仅多问了几句。 徐清也娓娓道来了和她相识的全过程。 露丝本来是那个曾是日不落帝国的人,是一个女拳手,打格罗西柔术的,地面战术无敌,那手十字固是她的绝技,被称之为十字固女王,曾经有十场连胜,全是用十字固锁住了敌人的手臂,迫使对方拍地投降,本来她参加的就都不是一些正规拳赛,有一次公司让她打黑拳,她本来是拒绝的,可是在高额的奖金面前,她心动了。 上了赛场,她只以为自己佯装失败就好了,结果被打断了腿,她才发现,对方收了更多的钱,要弄死自己的,她怒了,在比赛场上杀死了对手,可也残了,后来询问他的经纪人来龙去脉,不但没得到回答,还差点儿被打死。 辛亏被一个九十多岁的老银行家救了,身体养好了,可是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无心报仇,也不想拖累那老银行家,不能打了,做起了街头卖画的行当,一瘸一拐地走遍了世界各地,晃荡了三年。 这个地方广袤,而且人少,开车五十公里都不见得能看到一个人影,没有人类污染的景色沁人心脾,听着徐清的诉说,唐妮心里有些微凉,说道:“听起来好有故事啊!那徐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 徐清说道:“在巴黎,有一次伪装盗窃任务,我干妈在观察地势,被她画了画像,我干妈本来要阻止的,可是任务就开始了,安全结束了任务,必须要处理这个麻烦,一路跟到了东欧,调查的时候,才知道她的履历,当时她在被追杀。” 唐妮一脸惆怅,也不再问,放平了椅背躺了下来,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也没错,可惜成长和年龄是没关系的。 她不再问,是因为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猜得到,而且猜得狠准。 她原来的公司一直都不准放过他,杀死了她的恩人,那位老银行家,一定是徐清他们又顺带着做了一次拔刀相助的事情。 徐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知道吗?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决心要帮她,可是她拒绝了,只借用了我们一些装备,她单枪匹马捣毁了他曾经的公司,拿出了那个恶首的首级。连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路线是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 “后来呢?”唐妮问。 “后来,我们正好赶上了休假,没地方去,就和露丝一直在一起,她不是有腿伤吗?我们帮她做了一个钛合金腿骨,之前联系的时候,她说已经完全钙化成骨头了,完全康复,且没有一点儿后遗症。”徐清笑看着唐妮,道:“怎么样?我们的医术算不算国手?” 唐妮道:“算算,你们不算国手,世界上岂不是都成了庸医了?徐老师你快点儿开,我特别想见见这个奇女子。” 徐清说的每一句话,唐妮都会深深刻刻地放在心里,这次出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找三个人,见到了弗兰克,听说了乔登,徐清在见到他们或者提到他们的时候,都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不是很把他们放在眼里。 攻打一个军营,几乎就是有来无回,徐清出门找帮手,根本意义就是担心家里人牺牲,而不管国外这些人的死活。可是在提到这个露丝的时候,徐清言辞之中有点儿敬畏,是不是要拉她入伙,有些犹豫。 一路疾驰,来到了一个背山面水的隐居圣地,也不算隐居了,这里网络水电样样通,还有许许多多的游客来这里钓鱼。不过要去露丝住得那间别墅困难点。 不是路难走,而是露丝做了很多用来捕捉野兽的陷阱,还有全方位的监控摄像头。 徐清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没有事先打招呼,带着唐妮经过了重重动辄要人命的陷阱,来到了别墅的院子里,露丝自己住,有一片自己的农场,种一些疏菜瓜果,农场里有三头牛,一公一母一头小牛犊,还有两匹马,院落里来回奔跑的七八条德牧,让徐清想起了还在京城和小雀在一起的山猫。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日子,是多少人所念念不忘的,这样的生活,如今成了多少人的梦想?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动物,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当真是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那七八条德牧见到有不速之客,成群结队地跑了过来,徐清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蹲了下来,这几条狗真就在徐清身边老老实实地不叫了。 徐清将它们打发到一边玩儿去,带着唐妮悄然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间全木制的房屋,只有壁炉是石头垒砌起来的,冬暖夏凉。 房间陈设非常简单,一间卧室一间画室,餐厅厨房连在一起,摆着微波炉,电烤箱,面包机还有咖啡机,墙壁上很多挂饰,但千篇一律都是写实油画,真正到了分不清是照片还是油画的水平,倒是有几张风景图比较明显,光与影结合运用,是写实派的唯美主义油画,紫色的薰衣草花田,金色的落叶图,血色残阳,美到让人窒息,由此可见,这露丝的内心世界是非常美好的。 这样的水准,在当代也算一代大家了,唐妮本来想问一问徐清能不能画出这些东西的,却被徐清阻止了她将要发出的声音。 侧耳倾听,房间里有抑制不住的呼声,呜呜咽咽,魅惑撩人,那是来自于喉咙中无法抑制的嘶吼。 卧室的门半掩,声音就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 顺着往里望去,只有一个女人,她下身和上身的衣服全拉在腰间,一条腿高高抬起,细腻白皙如璞玉,可是那正对门的位置却是一片泥泞不堪,傲人雪峰随着手指的动作不停摇摆,划出一道诱人弧线,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看得出她在做什么。 非礼勿视,徐清心中慌乱地喊了一声打扰了,背过门坐在餐桌前静静等待,唐妮在第一时间就脸色羞红的捂住了脸颊,可是这种事情,是个人都想看,唐妮透过指缝还在往里看,从她的角度看,这个女子曲线玲珑,无可挑剔,如一朵带刺的毒玫瑰,释放出了祸国殃民的妩媚。 尤其是那样的呼声,足以穿透任何男人的灵魂,她能把任何男人掰直了,也可以把任何女人掰弯了,比如年纪轻轻不经人事的唐妮,在这一刻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了,呼吸变得非常急促。 唐妮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禁往前走了两步,正好挡住了徐清的身影。 更有意思的是,屋内的露丝似乎看到了唐妮,但是她没有任何惊骇的表示,目光更加迷离,更加如饥似渴,更加肆无忌惮,她忽然闭上了眼睛,不停呢喃着一个单词,“er!” 随着这个单词的出现,露丝已经在风口浪尖,那声嘶吼也越来越高亢,终于,随着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决堤了,床单湿了大半。 唐妮跟着也是一阵发抖,那样子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她看到那女人站起身来了,异常高挑,足有一米八,如此的魔鬼身材,不看脸,大概上帝见了都会忍不住堕落。 露丝没有整理自己的衣服,扭动着盈盈可握的腰身,拖着那雨后还带着潮湿的人间禁地走到了门口,在唐妮还发着呆的时候,她如一只母豹冲了出来,迅速把唐妮放倒,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刚刚才从门后取出来的军刀高高举起在唐妮的面门前。 唐妮已经完全不知抵抗,露丝没想着掩饰,因为她没准备留活口,然而在看到徐清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变了又变,许久之后大呼一声:“oh dear!”扔下了军刀,捂着自己的胸前景色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卧室。 唐妮如梦方醒地爬了起来,坐在徐清面前,呼吸还是很急促,水汪汪地眼睛盯着徐清,不由想起了早晨对他的胡乱臆测,一阵堵心,一阵委屈,竟然哭了起来,女人心海底针啊! 徐清病急乱投医,闭着眼睛一直默念清心诀,此时状态还好,吐出一口浊气,道:“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攻心为上的可怕了?” 唐妮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唯有泪千行,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是个强悍战士又如何? 不说瞎话。在一开始唐妮的身体是有很强烈的反应的,然而在露丝念出“er”这个单词的时候,她的心态就崩了,此时此刻,露丝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对毒蛇的爱恋和思念,她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念着徐清的名字,做同样的事情?她身体正常并不如小姨苏雅一般,冷冷淡淡啊。 这个世上,情字,最伤女人。徐清再有学识,也想不到这一层。感情方面他还太青涩,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经历一次,才会懂。否则看再多的小龙女跳崖,看再多的李莫愁梅超风从大家闺秀变得无恶不作,看再多的任盈盈转恶为善,也不过看个红火热闹。 后来唐妮没有再想自己,想到了这个露丝,心中有些担心,如果她知道毒蛇牺牲了,会疯到什么程度? 第0199章一画开天 徐清在想,要怎么对露丝解释这件事情,才能让她稳住情绪,好好听自己说话。 很多看起来,说起来肮脏的事情,发生在一些人的身上,是唯美的。露丝做了什么,被他们看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不是之前那妖娆妩媚的样子,也不是那忽然发起袭击,那一身杀气毕露。 她甚至露出了一抹怅惘,黑色牛仔裤,黑色背心,头发还有水珠,身上披着一块毛巾,坐在了徐清的面前,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不时地抬头望着他,像个长辈。 她有三十二三了,和毒蛇年纪一般,可能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之后,她和徐虎毒蛇他们一样,根本就把徐清当小孩儿看。 她将头发擦拭到不滴水了,在厨房忙碌,取出了牛排,取出了红酒,取出了面包……一来就吃饭,她对华夏人的接客之道倒是很熟悉,举手投足,也没把徐清当客人,她不时地让徐清帮她拿个椒盐,黄油什么的,显得非常熟络。不想见的那些日子,他们之间大概也是如隔桌而坐。 后来徐清干脆洗洗手直接上了。唐妮也帮忙,不通西餐,也能打个下手,她是愈发奇怪这两个人是怎样的一个关系了。 饭菜做到了一半,露丝才说话了,问道:“清,你怎么来了?你在世界上只要做一些事情,就非常容易引起一些组织的恐慌,然后不遗余力的对付你,你不怕吗?” 徐清一笑置之,道:“挺长时间没见你,闲了,就过来看看你!” 露丝用夹子翻着牛排,手法很娴熟,烤牛排和烧烤不同,不讲究外焦里嫩,要里外一个味道,一个口感。露丝这个女人,画画是好手,厨艺也能当主厨了,身手还特别好。 唐妮闻着香味,有一点儿自卑了,优秀的人是很容易被比她更优秀的人影响的,她忽然想学厨艺,学画画,学做生意,学唱歌,别人会的东西,她都要会。 露丝问道:“你真的就是来看看我?一年你都没来。” 徐清不明白她话中深意,也没有刻意去分析,道:“好像不止一年没来。” 露丝把三块牛排放在唐妮递过来的盘子里,惆怅道:“是不止一年没来。” 徐清嘴角挑起浓浓的笑意,道:“外面那些口袋,看起来不像是抓野兽的,是有人在对付你吗?” “一年来就没停过,当地官方比较照顾我,施行了严厉的禁枪令,没有人能大举持枪来找我麻烦,可是他们的刀斧更加凶狠,我查到,是东欧拳坛出了重金要买我的命。”露丝道:“本来以为事情处理干净了,没想到留一点儿火种,就是未来好久好久的麻烦。” 徐清心中愤恨,东欧地下黑拳是干爹亲自带队剿灭的,杀是杀不完的,指挥层一个不留,火种大概也就是那些有钱就打的拳手,能将他们捏起来的人物,只有非索尔,这小子在华留学,仁义道德没学会,斩草除根倒是学的不错,这些个朋友,他是一个也没落下。 饭菜上了桌,露丝出去了一趟,拿进来一瓶红酒,上面还有泥土,洗干净了开启,灌进了分酒器当中,鲜红的酒也顺着容器壁缓缓下流,妖艳如血一般,露丝把酒分倒给了三个人,她笑道:“这是87年马赛多的典藏红酒,我这里最好的酒,本来以为等不到你们了,埋在了土里,还好,你来了,清,你长大了。” 徐清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露丝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来到了徐清的面前,捧着他的脸,泪流满面,道:“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好。”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徐清还能怎样?这些世界上的朋友,他们都关注着自己这些人的动向,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华夏官方的人,却知道自己和谁互相伤害,徐清呢喃道:“好了,露丝,都过去了,那场仗我们打赢了。事情都解决了。” “我知道,你们杀死了巴菲特,那这样吧,你在我这里多留几天!”言语之间似乎有试探,她想知道徐清什么时候走。 徐清压着高脚杯杯底,轻轻摇晃酒杯,盯着鲜红液体因离心力贴在杯壁然后成片缓缓流下的样子,道:“不留了,明天走!” 唐妮心中微微叹息,徐清心软了,不愿意带着露丝去冒那么大的险,而且,看徐清的样子,似乎还想帮露丝解决眼前的麻烦,不过看露丝对徐清的态度,也值得徐清这么做。 如何来看两个人关系如何?就看两个人坐在一起,多久不说话能不尴尬,他们在一起根本没闲聊几句,吃完了东西,丝毫没显得气氛有什么不对,在收拾碗筷的时候,露丝才问了一句:“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来?” 徐清回答:“很多事情都确定不了,事推事就到今天了。” 露丝没怎么和唐妮聊天,唐妮也识趣地有露丝在场的时候一言不发,露丝没把她当外人,吃完饭后,露丝把二人带到了农场,那几条狗看到露丝就疯了起来,似乎露丝最近正带着它们做一切有意思的事情。 果然露丝从枪库里拿出两把枪来,是那种单发的猎枪,是露丝自己做的,射程四百米撑死,子弹口径是556,比较容易得到,而且徐清看了一眼枪库,有设备可以做出这样的子弹。 露丝给了徐清一把,道:“每年这个季节,农场里就会有特别多的土拨鼠,比兔子还狡猾,必须得用枪打,它们才不会跑,今天,咱们就来比比枪法。” 徐清接过一把枪,听了一下枪栓的声音,露丝有些急切的问:“怎么样?” 徐清试了试肩靶,半蹲在地上,开枪毙了一只挖好地出来晒太阳的土拨鼠,枪性和二战时期的中正式差不多,徐清评价道:“能打死当今的非专业军人。” 得到这个评价,露丝就已经满足了,二人就蹲在农场外,一枪一枪解决那数量极其多的土拨鼠,弹无虚发,最精彩的是在田间急速奔跑的土拨鼠被子弹追上,枪法真的难分高下。那些狗则疯狂地把那些土拨鼠的尸体埋进土里,化作春泥更护花。 唐妮也有些技痒,但是没有开口。她看徐清和露丝一起玩儿枪的时候,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开心,她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似乎很久没看到徐清这么笑了。 徐清下了山,因为要在这里过夜,车得开上来,里面的装备是不能丢的,夕阳西下,晚霞在东方天际展出瑰丽色彩,远处传来牛羊叫声,不绝于耳,也许是因为环境和谐静谧,大概也是因为开枪灭掉了好多活物,把心中的那些不痛快全部抒发了出去,心中莫名有一股浩然之气,心清目明。 徐清关上了车门,准备看完这个落日,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六个字,“伏羲一画开天”,曾经他在无聊之下,看过曾仕强先生解说的《周易》,华夏没有宗教,所谓道教,从更加靠东的地方穿进来的佛教,包括华夏的所有三教九流,都不是宗教。 宗教是什么?是对神明的信仰和尊敬,伏羲大帝看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明白这个天地,有一种力量在牵动着万物运转,如果伏羲觉得这个力量是神明,那华夏也有宗教,可是伏羲并不这么想,他给这种力量命名为“自然的力量”。 身临其境,心临其境,看到太阳落山,最后一缕阳光打在徐清眼眸的时候,徐清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流转于四肢百骸,福至心灵,徐清抬手一掌拍在了车门,huv横向被拍出了两米。 徐清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朱佩说的那个“悟”字,一直在折磨着他,一朝得道,他为了踩实这种玄妙的感觉,进入了林子,又一套太极,牵引晚风烈烈,手脚画弧,将飞絮缠绕在身边,双手落下做收势,脚下赫然一副太极图。 徐清盘膝坐在太极图中心,思索着那种感觉,原来一个“悟”字,前提是一个“静”字,心无杂念,才能进入到一种你想进入的状,如果朱佩把其中奥妙再仔细和自己说一说,大概能省下很多事情。 徐清又想,如果太容易了,自己反而不会珍惜,自己和曹绯,三两道人,朱佩熊伟这些人的起点不一样,甚至是温三,自己的起点都比他们低,他们是从小摸到真气门槛而进行修炼的人,而自己,十八年后才真正理解了这个“悟”字。自己更会懂得珍惜,会更稳,朱佩所做是对的。 而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浮躁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静下来?徐清心中非常明白,是哑巴传给自己那寥寥数百字的《清心诀》给了自己大的补益,为什么别人不懂,而自己能懂,那就得益于干爹干娘他们的悉心培养了。 徐清站起身来,仰望着天边只剩下的一道红,那股许久没有回来的“自信”,回来了,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徐清。 徐清非常感激过去他们成就的自己的性格,让自己可以认真对待任何一件事情。这个世界无论怎样,都会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恰恰是你过去的点点串联。 终于天不负徐清,他带着一种对于人生的明悟,带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开车回到了露丝的住处…… 第0200章一夫当关 车子入了车库,露丝的住处明如白昼,没有高高的吊灯,也没有晃眼的探照灯,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有淡蓝的小灯,就像铺了遍地的荧光粉一般,星星点点,如那精灵生活的地方,这让徐清有点儿失神。以后能来这里养老,思雨一定喜欢这样的地方。 露丝开朗地喊道:“徐清,来吃烤肉,你就坐在那儿等着吃,回家了,啥也不用管!偷个懒!” 徐清笑道:“那些富家少爷的日子,我可过不来,原来我干妈也没这么伺候过我,我也不喜欢,洗个凉水澡就感冒,走个沙漠就中暑,可不是咱们这类人的活法!” 露丝爽朗一笑,对唐妮说:“跟着他你可受苦了!” 唐妮嫣然一笑,对露丝说了见到她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字,“没有。” 徐清自然上手了,一共三个人,哪有两个人等着一个人工作的?在这个地方,日子就这么和谐,但总能听到哪里有枪击事件,或者是暗杀事件,正儿八经的能动手就别逼逼,去河边开车,徐清看到多了许多钓鱼的人,有的人面容和谐,有的人显得焦躁,还有一些人在因为几条破鱼发生口角,也有大打出手的,看露丝的神态如常,徐清只觉得这种状况只是这里的常态。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徐清看着露丝卧室里放着的干爹们和干娘的,她亲手画的遗照,看着她亲手把自己的那副烧掉,终于没有说出请她帮助自己攻打中东非索尔基地的话。徐清还想帮助她处理掉东欧拳坛要暗杀她的这个事情,唐妮猜准了。 温柔乡英雄冢,徐清说走就走,不敢再让露丝这个阿姨辈分的人多照料一分钟,露丝也没想送,看不到徐清车尾烟尘,她的目光变得迷茫,道:“希望以后我们能活着再见。”隔了许久,她迈出一步,似乎想追出去的,但是终于没有,久久伫立。 是人类,就有感情,不管什么肤色,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当天下午,露丝开了自己密室的电脑,一个聊天软件上,传来一条接一条的消息,“露丝,你收服的那一百人,有三十个人叛变了,东欧光头党出人带队,要对付你。” “露丝,城镇上有一支守军被收买了,两百人,他们有枪械,正在以纠察的名义封锁到你那里唯一的路口,恐怕中立的势力,都要倒向那边。” 露丝淡淡地看着这些消息,徐清来找自己,他们是以为自己要请帮手了,终于按捺不住了。 浅浅相逢,徐清不知道露丝是这片地域的一个顾问,本来生活的很好,自从这里换了一个镇长,自己的生活就不安生了,镇长叫安德鲁,她早已经调查到这个安德鲁是东欧那边的代言人,可惜杀不了他,胆子太小,身边的保护比一把手还好。 早料到会这样,而今天,他们似乎决心要把自己撕成肉泥了。 死之前,总要拉上他们几百个人垫背的。 露丝进了自己的枪库,有一道暗格,里面放着最先进的轻机枪,突击步枪,还有高爆武器,她全副武装,又看了一眼徐清离开的方向,心道:“我下去见我深爱的毒蛇去了,清,你不要枉费了他们让你好好活下去的心意。” 也许是被毒蛇影响,她有很高尚的思想,她在此地生活了好多年,想清空这里的坏人,让百姓安居乐业,自己死了,这里也基本干净了,这个国度会再派遣一个镇长来,那个时候,用书生的话说,就是一片清平世界了。 而露丝根本不知道,在来她家的必经之路上,徐清手持一把钢刀,为她一夫当关。 露丝的情报再好,也抵不过第六部队的眼线,在离开路上,徐清就调查了这个安德鲁,安德鲁受命于东欧,而东欧是被非索尔收买的,仅仅是二百三十人吗?并不是,这个万恶的安德鲁收买了当地地下组织,有四五百持刀死士要拿一笔奖金,还有几个中东来的好手。 看起来不止是露丝这里,弗兰克和乔登那边情况也许一样糟糕。 非索尔是怕了。 二百枪手,普通的治安武装战斗力在他眼里为零,交给唐妮半路劫杀,而他,倒要看看这些没枪的人怎么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安德鲁是本地人,是个肤色黝黑的光头男人,看起来肌肉非常结实,此时他身边有二十名守卫,而他,正在卧室里糟蹋两个女子,从外表来看,是良家妇女,然而她们并没有多少不开心,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培养女人的地方,专门供这些高端人士享用,比如在乾道湖,和徐清有一段缘分的那个孔雀的家,哪个看起来不是良家妇女? 从安德鲁的人性来看,这么做倒是没什么不合情理,可是这两个妇女,都和露丝有几分相似,一个从侧脸看一模一样,一个居高临下一模一样,所以摆出的姿势,也有点儿难度,可是安德鲁似乎很过瘾,愈发用力鞭挞这倆女子,眼泪汪汪的。 这是一个小时真男人,四十分钟之后他有些累了,躺在那里,让人女子自己动,他看了看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道:“露丝,你在做什么?我们有一个会议,咱们可以聊聊。” 对面人自然是露丝,只冷笑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安德鲁怒了,狠狠在骑在他身上的女子身上拍了一巴掌,引得她一声娇嗔。安德鲁怒骂道:“今天你就会知道,你的结局,只能是我的玩物!”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道:“她还在那里,可以行动了,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抓不了活的,也别把身体给我打烂了!” 想的太多。 露丝住宿的三十公里外,接到安德鲁指令的具体执行者骷髅会骑着摩托车赶到了那个点,为首的一个汉子停下了,身后许许多多人全部停下。 这个汉子其实是个人物,力大无比,曾经有过一拳打死牛的战绩,然而他不是科班出身,只会打野架,建立骷髅会的是他大哥,而发扬光大的,正是他。名头在当地很大,至于叫什么,徐清不准备知道,因为今天之后,就再不会有这么个人。 这汉子身后的人根本不止四五百,看起来已经无边无沿了,因为他为了这件事情,融合了许多帮派,他已经谈好了条件,事情办完之后,露丝就是他们的,可以随便玩弄,因为露丝淡出拳坛之后,她的容貌气质传得更远。 他看到了路上横着一辆车,车前靠着一个人,正抽着一支烟,这是要挡路吗?露丝那里很不好走,一面山一面水一面经常有野兽出没的林子,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过去,他说道:“去一个人,宰了他!” 他的身后马上有一辆摩托车疾驰而出,一脚油门冲了出来,颇有一骑绝尘的感觉,骷髅会的人就喜欢这样做,觉得机车和片刀才是男人应该玩儿的东西。 他们根本不知道,如此多的人只是来收拾一个人,如此调兵遣将,排头兵是必死的,他们还道是要打群架,看看眼前这个矮小的人有多少斤两。 徐清取下了脖子上的链子,将那把锋利的寒铁小刀绑在了手背上,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战局,最重要的是节省体力,拳脚伤人,远远不如一击致命,左手帮着小刀,腰间挎着军刀,大腿外侧插挂着一把手枪,脚下插着一把长刀,右手淡然地夹着一支烟。 看到人来了,徐清扔掉了烟头,缓步上前,这个动作引起了那些人一阵哄笑,这不会是个傻子吧?人和车撞? 那个人骑着摩托车想要生生将徐清撞死,加快了速度,距离几乎瞬间为零。徐清双目微眯,淡淡侧步,抬起了左手,谁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摩托车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河边护栏上,车停了人飞了,他的脖子上喷出了猩红血液,抽搐了几番,气绝身亡 为首汉子皱了皱眉头,道:“多去一些人!” 三五辆摩托车从他们的队伍里冲了出来,徐清抽出了手枪,击中一人手臂,那个人被巨大的子弹杀伤力冲击,车把歪了,横着滑倒,徐清再开一枪,击碎了油箱,一声爆炸,这一拨人全死了。 为首汉子再不敢小觑眼前这个人,喊道:“所有人上!” 一群人一股脑地杀了过来,有骑摩托车的,也有骑在地面步行的,徐清手枪,拔出了长刀,狠狠往前抛出,钢刀刀柄尾部带着白色的丝带,在插入徐清面前二十多米的位置时,随风摆动,徐清终于狂奔起来,左手抽出了尼泊尔军刀,高高跃起,一脚踩在摩托车车头,左右踢出两脚,虽然戴着头盔,无可奈何的是脖子断了。 徐清落地抓住一辆摩托车车把使其调头,拧动油门让摩托车再次冲入他们最密集的地方,相撞之后,汽油流了遍地。 徐清此时完全打得是快攻,出刀必收人命,此时的样子有点儿像陈小点,虽然比不上他那般精妙,快速,精准,但是对付这些人已经够了。 没过几分钟,已经尸体遍地,鲜血已经流入到河水当中,染红了一大片,为首的汉子此时只有怒火,因为看来看去,只有一个人,他不停地喊杀,而那些人也是源源不断地朝着徐清身边涌过去,这种人多场面小的战斗,他们开始就是听从命令来到这里的人,此时大脑已经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发狠,也想不到畏惧,只知道往前冲。 可徐清就是一个人,不动如山,哪怕是再多的人,他都不退。 徐清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为一个人阻挡过如此多的人,一来,他要护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某一个人,值得他这么做的人并不多,而且没有机会。 二来,露丝之于他来说,不是一般人,干爹们和干妈没有几个走心的故人,苏雅小姨算一个,干爹猛男的父母算两个,把干爹养大,顺带着把自己带大的老师公和师叔算两个,再有一个就是把他们和自己当亲人看,对干妈一往情深的露丝。 今天,露丝有这么大的麻烦,都不愿意让自己有危险,都不愿意让自己帮她,点点滴滴都预示着自己必须站在这里。 徐清一刀再杀一人,非索尔,你老子都是让我弄死的,你还想杀老子的人,不可能…… 第0201章摧枯拉朽 唐妮只带了一把狙,四十发子弹就去劫杀那二百名枪手,没什么不敢的,打得过有前进路线,打不过有撤退路线,这种地方,最强悍的猎人学校学员都留不住自己,何况是这些人呢? 她潜伏在一个高台之上,居高临下望着警备队那些开始行动的当地治安队伍,也有警车,也有防弹装置,可是比起华夏来说,差远了。华夏到如今都是用一个发展中国家来面对全世界,但是军事实力,没有哪个国家敢于小觑。 唐妮站着,200架在楼顶护墙上,光学瞄准镜十字锁定着这些人,扣动扳机,子弹程四十五度角射入这些人的眉心,子弹从其后脑射出,完全是行刑式的处决。 这帮洋毛子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儿,吓得四处乱串,总是能看到自己的战友倒下,吓坏了,疯了一样地往他们的基地大楼内部跑。 唐妮也看出来了,他们就这点儿水平而已,把狙击枪背在身后,带着手枪从高楼滑降到地面,闲田信步走进了这个治安队基地院落,捡起了一把当地人用的步枪,打开弹夹看了一眼子弹,口径竟然是58毫米的,使用这种口径的枪械,只有华夏的突击步枪,世界上最普及的子弹是556和762的,唐妮之前听说南美一些国家想引入华夏武器,看起来不是空穴来风。 唐妮进入了电控室,毁掉了他们所有的电路,如一只幽灵,开始觅食,让他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此时此刻,安德鲁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换了一个女子辛勤耕耘,身下是花钱请来的姑娘,嘴里喊的却是露丝的名字。 这一次他足足坚持了一个小时零三分钟,看着身下女子都眩晕了,非常有成就感,就在他要攀上巅峰,一泻千里的一瞬,房门被亲亲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女子。 那两个姑娘都松了一口气,真受不了了,还好又来了一个姐妹,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 安德鲁也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艳丽的女子,一时没守住关口,喷薄而出,发出一声低吼。 这个时候,安德鲁竟然没看到进门的这个女子手中还握着一把滴血的军刀。 唐妮哪里受得了这个画面?一句废话都懒得说,飞身上床,勾起安德鲁的下巴,这一刻,安德鲁才表现出了惊慌,然而没机会说话了,因为唐妮已经一刀刺入了他的喉咙,鲜血喷到了这两个女子身上,如梦方醒的她们尖叫起来,然而没人听得到,就算听得到,也没有人来挽救,因为治安队已经再没有了活口,此地也再没有了活口。 安德鲁瞪着自己的眼睛,伸手想捂住自己的喉咙,但是如何能捂得住那狂涌的鲜血,生死一线,他浑身发软,期待太多,死的太快,他再傻,也知道是露丝找人收拾他了,露丝不是只有一个人,只有那一百个自己人么?怎么回事啊? 他还没有死透,唐妮又走到了他的身前,面无表情,眼眸当中没有一丝一毫活人的身材,仿佛地狱蹦出来的索命厉鬼,在他的脖子上又补了一刀,如今的唐妮,对既定的敌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这个说法。 冤有头债有主,唐妮没有为难这两个女子,割下了安德鲁的项上头颅,装在了一个包裹当中,扬长而去。 —— 徐清此时还在血战,左手挥动三十次,军刀挥舞七十次,脚下已经躺倒了百人,摩托车东倒西歪遍地,鲜血味,汽油味混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飘散在空气当中,挺好闻的。 军刀已经卷刃,徐清随手丢掉,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他手里没刀了,大家上啊!” 一群人打了鸡血似得,又围了上来,然而别忘了,不远处还有一把雪亮长刀插在地面上,徐清快速朝着那把长刀冲了上去,那个藏身非常好的带队人大喊道:“别让他拿刀,往前压,围死他!” 这种挤压战术无疑是限制对方战斗力最有效的方式,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当中最后一战,不就用的如此方式么? 此地的人体格庞大,力气也大,密不透地先将徐清围了起来,如公牛一般不怕死的挤压上去,外围人持刀往里砍,但是相比之下徐清的个子较矮,砍不到头上,他们选择见缝插针地刺,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一刀刺在了徐清的肩膀,总算见血了。 大家伙心头一热,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疯狂效仿,可是他们在此时,忽然看到这年轻人一双冰冷的眸子似乎有红光,紧接着听到一声怒喝,他们感到一阵无法反抗的强悍力道,被弹开了。 那是太极绷劲,昨天之前,徐清没这个能力,而如今,徐清的本事得到了质变,华夏武学精妙,岂是这帮莽汉能理解得了的? 徐清手中没有刀,只能施展拳脚,一拳砸在一人眉心,后脑崩裂,回头一指点在一人额头,完全听得到“咔嚓”头骨碎裂的声音,二指对飞来刀身一弹,砍刀脱其手而飞,刺入一人心脏。 徐清用了全力,终于冲出了人群,拔起了那把雪亮长刀,肩头热血顺着手臂流下,那根白色丝带,变成了血色。 根本没有丝毫对峙休息的机会,徐清随意朝着地面开了一枪,一点火星引起了熊熊烈焰,常年在战场行走,即便是近身刀战,徐清也习惯用火,他们骑来的摩托车,给了徐清这个机会。 一时间火焰四起,许多人猝不及防陷入了火海,顿时惨叫声一片。 徐清得空喘息,揉了揉已经发麻,眼看就没有知觉的双臂,脱下了已经沾满血的外套,裹住了手臂伤口,再提起钢刀,放声怒喝道:“给老子再来!” 弥漫的火焰当中,徐清再次冲了出去,这一次,他不再和身边这些喽啰进行太多的交流,提刀直捣黄龙,必须要拿下那个发号施令的带队猛汉。 身法简直太快,四周火焰被徐清带起,发出“呼呼”响声,直逼带队猛汉面门,左手摁住了他的头直摁到自己膝盖上,挥舞钢刀,斩立决。 徐清拎着他们带队人的头颅,冷眼看着他们,就看退不退。 斩首,最能给敌人心理上打击,因为没有首脑,他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算执行原先命令,还能不能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他们毕竟不是军人。 他们再不敢在徐清身边围着,慢慢退却,退的并不是那么果决,徐清趁机换气,让自己得到有效的休息,却见眼前分人群又出来一个人,深眼眶,大鹰钩鼻,定是中东的人无疑了,他用非常流利的当地语言说道:“你们接受的是安德鲁的命令,上,杀了他,安德鲁镇长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些人果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徐清形单影只,身上只挨了一刀,轻伤都算不上,还能打,他抬起手臂,摸了摸脸上的鲜血,站在了顺风口,大口吸着随风吹来的新鲜氧气,准备再杀几个人。心中狠狠地想,非索尔,你给老子等着。 当徐清准备再出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枪声,那个来自中东的新的带队人项上头颅当场炸裂,是唐妮用了在南非丛林中还没有用完的达姆弹。 唐妮赶回来了,远远看到徐清一身鲜红,完全看不清楚他原来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唐妮当场震怒,没有第一时间丢出安德鲁的头颅,她要杀几个人解心头之恨,达姆弹巨大的爆炸力量,一枪打死的可布置一个,碎骨横飞,也能伤及他人。 徐清嘴角高高挑起,指着自己的身后,“谁还想去老子身后看看风景,来,咱们耍耍!要么就滚!” 徐清分明是在笑,可是那一身血气,实在让人胆寒,“滚不滚?我数三个数!一,二……”这时,徐清抬了抬手臂,怒喝一声杀入敌阵,一把钢刀寒光四射,如砍瓜切菜一般处理着这些木讷的人,大刀砍开的是大口,旁边那条河终于是被染红了。 唐妮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提着刀冲了下来,杀出一个空档,怒喝道:“往这儿看,这是你们主子安德鲁的脑袋,怎么样?还要不要打?这个镇子谁最大,你们知道么?” 那些人终于害怕了起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始至终,谁当镇长,都需要他们骷髅会点头,这个镇子多大?国家其实都不大,他们的理想是有朝一日国家一把手是谁,都是他们说了算,今天终于遇到能收拾得了他们的人了。 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终于有时间好好想想,心态终于蹦了,看着那安德鲁的头颅,看着遍地的尸体,终于开始瑟瑟发抖,从之前到现在积累起的恐惧,一股脑的翻了出来,他们一步一步后退,想走,又不甘心。 真有人上前了一步,唐妮一枪打碎了他的头。 杀一儆百,他们没人敢说话,喊杀声不断的场中,寂静无声,他们缓步后腿,竟然是不敢跑。 今天的杀孽已经很重了,徐清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然而,这帮执着的人啊,在徐清转身的一刹那,他们不愿意放过一点儿机会的冲了上来,想从背后偷袭徐清,那么,好,徐清回头一刀,将其砍断了一半。 此时徐清是动了真怒,杀入了人群,那声音,就如砍瓜切菜一般,鲜血飞溅。 这次战斗,开始是他们追着徐清打,徐清战略防守,打到后来是战略对峙,此刻,是不遗余力的进攻,有了唐妮的策应,完全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戮。 虽然凶险,但是比起卓木防御战好打得多了,刀刀要命,打得他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摧枯拉朽一般,他们大喊着:“我投降了!” 投降管用吗?徐清从来不给他们第二个机会,像是一群被老虎冲散的羊,有跑了的,但是今天的血,会给他们一生留下阴影…… 第0202章战斗布局 露丝给自己的家里,农场都做了铁桶一般的防御,她一直在等待着杀敌,情报明明告诉她,敌人已经在路上了,自己这里马上就会发生一场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恶战。 可是,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始终没有等到敌人,她怀疑,敌人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 她实在等着烦躁,潜出了房门,到了河边,拿起望远镜刚想看看远处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河水不是碧蓝清澈,而是一片猩红,上游发生了什么事情? 露丝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血腥味越来越浓,还伴有硝烟的味道,她看到了遍地的尸体,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人吗?怎么会倒在这里? 继续往前走,露丝看到了哪两个熟悉的人,徐清正光脚站在小河里,弯着腰清洗着身上的血迹。唐妮在河边生起了火,正在用蓝焰高温烧着一根针,一些肉线正在酒精当中泡着。 顿时,露丝眼泪婆娑,死死咬着嘴唇,鲜血斑斑,一片猩红,她冲到了河里,死死抱住了徐清,嚎啕大哭了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哭成这样,天知道过去的日子,承受了什么。 徐清轻轻地把露丝推开,轻声道:“行了,别哭了,都过去了。女人呐,能打有本事挺好,但是很多事情,还得依靠着点儿男人。” 露丝心疼道:“可是你这么不知道危险,怎么可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徐清笑道:“如果连你唯一的亲人都帮不上你,要我有什么用?露丝阿姨,这里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我很气,特别气,你要跟我出去办事。” 露丝道:“从你来这里,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来的,可是,我以为我会死,怕你担心。” “互相挡风遮雨吧。”徐清上了岸,坐在火堆边,道:“我估计,弗兰克那边也有麻烦,这已经不是袭扰了,这是强有力的歼灭,他想歼灭我的人来自保。” 这期间,唐妮清理了徐清的伤口,止血之后,一针一针地缝合,徐清面不改色,颇有二哥刮骨疗伤的风范,唐妮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所有的话听在耳里,都是欣慰,虽然打了一场恶仗,但是舒心的多,她心里是希望露丝帮助徐清一把,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多一个军神,所多的,可不是一层胜算。 徐清的伤口裹好了,远处来了一辆车,看那颠簸程度,显得非常急切,徐清脸色变了,难道还有后手?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松弛了下来,车牌是猎人学校的,那辆越野车碾压过了遍地尸体,停到了徐清的身边,弗兰克带着瑞克下了车,一脸凝重。 徐清眼眸微微一跳,不会是猎人学校被端了吧? 弗兰克很明显已经知道徐清这里发生了什么,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猎人学校的情报系统是世界安全联盟的,不比第六部队的弱,他调查到了徐清这里发生的事情,也预测到了有人要攻打猎人学校,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命令那些学院撤退回国了,辅助教官负护送,今天来找徐清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寒暄的话根本不必多说,弗兰克见到徐清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出了事情,乔登正在转监狱,要被送到加勒比荒岛监狱。我们这边可能被非索尔的人渗透了。” 徐清面色一沉,道:“那也没办法现在就抓内奸,只能釜底抽薪,直接去干非索尔了。” “现在吗?乔登怎么办?送到荒岛监狱,那就救不出来了。” 徐清眸子雪冷,一字一句道:“你们没觉得,押送,是最容易救人的么?” “直升飞机押送,怎么营救?”弗兰克虽然是问句,但是他的言辞当中没有一点儿怀疑,他非常确定徐清能够想出来他想不到的方法。 就在这遍地尸体,没有人敢来收尸的河边,准备了一些食物,围火而坐。 徐清思索了片刻,道:“其实可以直接劫持飞机的,我开直升飞机让他们的螺旋桨受损,他们只能放弃飞机,但是我怕控制不好火力,又怕敌人飞行员是菜鸟,没本事安全降落,这个方法不可行,我们有没有办法让他没办法空运呢?” 如一个影子,不声不响,但是从来不缺席的瑞克说道:“有啊,可以炸掉这里所有的飞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瑞克和这些人在一起心里是自卑的,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忙道:“我既不知,也难谴责,此乃无心之过也。” 唐妮噗呲一声就笑了,道:“魔障了,一个普通成语,都能直接把出处的原话说出来,也真够可以的!” 徐清没心思和他们开玩笑,说道:“这是个办法,但是咱们不能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全毁了,至少民航不能动真格的。这样吧,咱们可以把当地军方的飞机全炸了,然后去民航机场放风,就告诉他们咱们在那里放了炸弹!迫使他们不敢起飞,这个风声一放出去,当地军方监狱也许会猜到咱们要动手,一定会动用军队运输车,他们会选择动用军用列车。咱们劫他的军列。” 弗兰克道:“我们必须要开武装直升飞机劫持军列,但是不好办啊,军列上是有重武器的。” 徐清深吸一口气,道:“我这里还没有过飞机劫持火车的经验,你们谁有实战的案例,给我看看。”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这个世道,谁会有这样的打架经验呀?说不准他们还真要开辟一个先河。 看大家的神色,徐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道:“先不要在这儿呆着了,若想做成这件事情,至少要弄到足够的炸药,也至少拥有一架武装直升飞机才行,去找老刀吧,武器,情报,还有作战人员,我们都需要再买一些。” 弗兰克道:“这次行动,你来带队,一定要打一场漂亮仗!” 徐清缓缓抬起了手臂,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两辆防弹越野车,连夜朝着亚马逊州的另外一个位置疾驰。 而此时此刻,非索尔正飘荡在加勒比海域的一艘巨轮上,老神在在地坐在指挥室里,面前,是七八个电脑屏幕窗口,他当然是调动不了任何地方的军用卫星,可是他能接到自己内线传来的非实时视频,也并不全面,他没有看到露丝的住处遭受攻击,也没有看到猎人学校有大的动静,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徐清出来捣乱了。 据他所知,弗兰克和露丝这些人抵挡得住自己的攻击,完全有可能,但是他们没有本事完全避开,他们这些人活的越好,对自己的威胁就越大,能少一个是一个,华夏人不是总说,先下手为强吗?自己必须得在徐清找他之前,打残他。 现在弗兰克露丝肯定和徐清在一起,乔登他们救不出来,而且,他们一定会救,自己正好能用一个围点打援的战术,弄死他们。 与此同时,徐清和大家已经来到了老刀那里,是南美最大的打野杀手卖家,武器装备卖家,年岁很大了,和徐清很熟,在他的家里,用英文写着一句话,“上帝创造了人类。” 每当看到这些,徐清都想给他改,因为是他妈女娲创造了人类!6 老刀曾经也是雇佣兵,是二战后最早的一批,如今看似行将就木,但是精神头很好,性子里是那个时代的老兵精神,前些年,徐清跟着父亲人外出执行任务,得到了他不少装备,从不谈钱,帮他解决了不少对手,让他一家独大,还要什么钱? 此时的会议室,还有很多飞机劫持火车的资料都是老刀给提供的。 大家在大厅里,看着非高清的视频资料,一辆装甲火车七节,车头是三十毫米的榴弹枪,车顶站着全副武装的军人,车内一定也有军人,车顶有四联重机枪,防范严密,在平原疾驰,后面直升飞机跟着,铁路两边有高塔,执行任务的战士们计算高度拉了一条钢索,开始是居高临下的碾压,后来敌人动用了四联重机枪,飞行员控制飞机贴轨飞行,避开四联重机枪的射界,到了钢索位置的时候,火车顶连人带武器劝绷飞了,落下去两个特战队员,进了车厢成功救人。 徐清看了半天,回头看着大家,道:“我觉得有些眼熟,大家呢?” 唐妮笑道:“这是影视资料,老刀糊弄你呢!是《敢死队》开篇镜头。” 徐清叹了口气,“草,空中监狱还能劫持飞机呢。” 唐妮也道:“是啊,俄斯地区还有一部电影,说几个俘虏开大飞机逃离武装分子的基地回国呢。” 徐清站起身来,道:“妮子,你说的那部电影确实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他回头看向了大家,凝重道:“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咱们似乎不用在附近所有的机场做手段了,第一工作量太大,第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非索尔亲自指挥的,他不会去做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事情,他会利用乔登围点打援,所以转移监狱,不是目的,他的目的,是把我们都吸引过去,重兵处理掉我们这些人。” 徐清一番话,让在场的老兵心口一紧,他们根本想不到敌人心机会这么深,也想不到徐清能分析得这么深…… 第0203章营救行动 徐清做了一个大胆的渗透布置,出门在外,没有增援,去捅地头龙的窝,变数极其大,徐清还是这么决定了,还是那句“艺高人胆大”的话。 白天,徐清五个人去了关押乔登的监狱附近,化妆成了游客在监狱门前游玩,天色还早,唐妮放飞了一架无人机,看似在拍摄风景,实际把监狱内部的构造全部拍摄了下来,结合之前弗兰克和瑞克调查到的监狱布局,对内部的结构,监控视角,火力配置,人员数额已经非常明了。 困难的是并不知道乔登关押在什么地方。 当然,徐清也不是要入侵营救,不必知道他在哪里,而是要利用他们的这次转移,让他们自己把乔登送出来。 天很快就黑了,瑞克和弗兰克换上了和狱警一样的衣服,如幽灵一般站在一座大楼高处,一根钢索连接着监狱附近稍微矮点的大楼。 监狱附近的安全屋,徐清面前摆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他耳上戴着通讯设备,淡淡说道:“还有一分钟换岗,大家准备。” 徐清的指令沉着而自信,莫名给人安心的感觉,他一声令下,瑞克和弗兰克顺着钢索下滑,到了监狱非常靠近的位置,再等徐清说一句:“走!” 他们从高空跃下,落在监狱内部哨位顶端,虽然穿着军勾,但是这样的职业军人,有很多的办法让自己的脚步无声。 他们就在顶端潜伏着,徐清目光冷峻,自言自语道:“监控应该停一下了。” 空中飞行的无人机似有似无地滑过一点电流,监控信号已经在徐清手里了,徐清摁了一下回车键,能够直接拍摄到哨位的摄像头失灵了,与此同时,警卫换岗,新上岗的警卫才刚刚站好,远处飞来两道火线,狙杀了守卫,自然是唐妮和露丝干出来的漂亮事情。 瑞克和弗兰克成功占领了哨位,对徐清进行了报告,“成功侵入。” 徐清回答道:“好!”他解除了对哨位的控制,道:“妮子露丝,你们两个跟我走。” 徐清收起了电脑,带上了装备,来到了监狱大门门口,徒手攀爬到了高处,越过电网,跳进了监狱内部。 在来之前,徐清得到了可靠情报,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安排乔登登车转移,徐清的计划是打入敌人内部,他要混进押送乔登的车队中,尤其是亲手押送乔登的人。 在人家的营地里做这件事情非常困难,第一是面容,很容易就会被人家看出来不同,第二,是徐清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乔登送出来,可能自己会中了人家的障眼法。 所以必须要求瑞克和弗兰克在监狱制高点关注这里的风吹草动。徐清三个人也不能随便在这个地方移动,因为一旦有了风吹草动,那潜伏渗透就会变成一场了不得的大仗。 忽然之间,瑞克道:“长官,我的三点钟方向有动静,监狱在出人,你过去看看!” 徐清等着就是这个消息,可是他并没有下命令行动,因为在华夏有犯人转狱,如果有劫狱的风险,他们会打出好几个烟雾弹,根本弄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大约等待了一分钟,瑞克把拖出来的凡人外形都描述清楚了,其他方位还是没有动静,徐清心念一动,这个监狱还是嫩。 徐清打出了手势,带着唐妮和露丝二人快步朝着瑞克所指向的方位移动,看到了两排狱警,押解出一个人来,可不是普通的手铐脚镣,身上裹起来的外罩如同一级防爆衣服一般,左右两根铁棍连在他的腰间,根本不敢靠近。 这样的画面让徐清想起了《空中监狱》中的变态杀人狂,也难怪乔登会这样,三番五次的越狱,绝对强悍的兵王,不得不防。 虽然是晚上,但是大大的探照灯打出光线让这里明如白昼,虽然如此明亮,但是总有灯下黑的地方,毕竟不是扩散光源,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乔登,徐清迅速移动到了一辆车底,趴下看着他们的鞋子,确定他们上了一辆后车空间非常大的越野车,耳音当中传来了当地最高长官的呼喊声,让他们动作快起来。 一声令下,他们的动作果不其然地紧张了起来,动作越快,横生的枝节越少,但此时无疑给了徐清机会,徐清果断下令道:“妮子,露丝,陪他们登车,快!” 两个女子身材明显消瘦,但是气氛一紧张起来,他们根本不管人数,也不管车厢是不是拥挤,非要把在场的人都装上车才关车门,西方人最差劲的,就是少严谨,只有华夏的国旗手能升旗两万余次零失误了。 就是因为紧张急切,他们已经把徐清三人装上了车,把三只老虎放在了羊圈里,那还能有好? 可是徐清丝毫不敢懈怠,半分钟后车队开始出发,徐清就像等了半个世纪一般,看着车开出了监狱大门,徐清松了一口气。 从监狱到军用列车组,必经之路在一个市区,那里是不具备伏击条件的,徐清的计划是一进入市区就劫车,直接开到海边,这次在老刀那里的收获,最有价值的,就是一架水上飞机。 看到自己走了,弗兰克和瑞克会找机会自己撤退,直接去水上飞机做好等候准备,徐清不担心他们,现在就担心自己这边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才好。 上了车之后,因为要坐下,乔登身上不用再戴着那么重的铠甲,卸甲之后,乔登被放在了一把椅子上,手腕儿,脚踝,包括脸上,都绑着牛皮带,再大力道也不可能撕扯开。 乔登在监狱里的没有挨饿,毕竟是自己部队的监狱,不可能做不人道的事情,但是他的气质已经不再像徐清初见时那么活泼开朗,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鸷,本来应该是白人,可是面容嗮得焦黄,满脸的络腮胡子大概一个月没刮过,他的人生似乎是靠仇恨维持的。 徐清不忍直视,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路上飞速滑过的风景,渐渐把手放在了腰间,摸到了刀柄,徐清脸颊上的淡然,逐渐变成了要杀人的样子。 徐清手指挑出了刀,反手刺入了一个人的喉咙,大喝一声:“日他!” 唐妮和露丝同时动手,实打实给这些人上演了一场精湛绝伦的刺杀课,十几个人,一枪没放,一声惨叫都没有,就倒在了血泊当中。徐清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来,用带血的军刀的挑开了绑着乔登的所有的牛皮带子,没看他,瞄了一眼密不透风挡着驾驶室的挡板,司机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还在开车。 徐清转身去打开了后车门,迅速爬到车顶,滑下,踩在了后视镜上,天热,司机没关窗户,不专业就是不专业,不怕被狙杀么?徐清一把拉住了司机的衣领,将其扯了出来,在方向盘失去控制的一瞬间,徐清坐在了驾驶位,而副驾驶才反应过来要拔枪,徐清将其摁在脚底,狠狠几脚,把其踩得不省人事。 一套劫车技术做得行云流水,不过徐清也成功地把车队的所有人吸引了,前后装甲车全停下了,徐清果断地停车,开车门,目光冰冷,喊道:“兄弟们,出来打地鼠!” 唐妮露丝迅速下车,荷枪实弹,瞄准前后车辆,当真是打地鼠游戏,出来一个击毙一个。 这群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军人,稀里糊涂地就被干掉了。 非索尔目的就是吸引徐清半路劫持,这里人数不多,解决起来没什么难度。 此时还没有进城区,徐清之所以动手,是因为他担心后续非索尔设计了自己还不知道的麻烦。 现在徐清要做的事情,就是迅速,他下令道:“快上车,我们走!” 徐清开了车门,准备上车,而此时,乔登却下车了,徐清转过了头,和乔登做了一次对视,就这个对视,时间仿佛凝固了,徐清的眸子里是担心,乔登却是冷笑,徐清心里担心了,这小子该不会变成他娘变态了吧?看这样子,是连自己都要打的节奏啊。 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徐清傻眼了,这小子快速冲到了一辆车上,飞速启动打轮,走了回头路,徐清忙喊道:“乔登!” 但是怎么喊得住?徐清骂道:“操蛋玩意!”换了一辆有车载重机枪的车追了出去。 怎么也没想到,给自己节外生枝的人不是非索尔,而是乔登,车开得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撞开了监狱的大门,开到了狱警宿舍前,跳到了后车厢,捏住了装有三十毫米的口径子弹的重机枪,对着就是一顿开火,迫击炮炮弹才六十毫米,这枪发起疯来也是没谁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席卷了这栋大楼。 执意要捅这个蚂蜂窝,当初直接开打不得了?唐妮气愤道:“要么别管这个混蛋了!” “别废话,他没弹药了,准备火力替补!”徐清心里想的是直接击毙这个混蛋得了。被冤枉了这么久,心里有火情理之中,咱们也别这么干啊? 乔登把所有子弹打光之后,宿舍楼几乎毁了,然而这事儿还没完,这小子跳下了车,飞奔而去,徐清再次大喊道:“乔登!” 对牛弹琴是什么感觉?徐清真真无奈了,嘀咕道:“草他马的!” 监狱内已经拉响了警报,一些反应迅速的武装力量已经出来还击了,徐清所在的当口,就是乔登所奔跑位置的防线,徐清最不愿意打这种掩护性质的战斗了,第一没意思,第二还危险,然而不愿意也没什么卵用,天知道乔登做什么去,但是他不可能自己跑了,一定会过来。既然打起来了,就不能打败仗,徐清不再管乔登,认真起来…… 第0204章谁来买单 亏得敌人晕头转向,枪械里没有特殊的曳光弹,黑漆马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打不准,徐清这边火力压制就够了,依然打了他们个人仰马翻。 可是徐清打得并不是那么顺心,因为这里只是一些狱警,如果和华夏相比的话,那是武警部队,战斗力虽然强,毕竟不是正规军,徐清担心他们的正规军会过来增援,那样就麻烦了。 徐清越打越烦躁,喊道:“露丝,你去看看西南方向有车队吗?那里有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基地。” “好!”露丝答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这里,徐清找到了车上的扩音器,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乔登,你给老子快点儿!” 千钧一发的时候,不远处亮起了巨大的火光,传来巨大的声响,徐清笑了一声,这家伙居然去炸武器库了,威力太大,徐清看到好些士兵都被巨大的气浪吹翻了,徐清忙道:“快上车!露丝,快回来!” 徐清和唐妮全上了车,露丝飞速跳上了车厢,眼睁睁地看着碎石弹片飞速从自己的头顶划过,也感到了热浪,徐清已经踩下了油门,可是摁着手刹,控制着方向盘,车载重机枪的吨位又压着车不抬屁股,徐清终于等到了从漫天火焰中跑出来的乔登,徐清松开了手刹,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乔登狂奔到了徐清车前,纵身一跃,抓住了车载重机枪的枪管,随着徐清逃离了这个地方。 后面是连环的爆炸,乔登一改脸上的阴鸷,特别爽地喊了一声:“呜呼!” 徐清冲出了监狱,疾驰在去港口水面飞机的路上,面色不善,怒声嘀咕道:“你他妈的爽了,老子不爽!” 徐清终于可以用原定路线撤退,走到一个无人居住的区域,和大家下了车,去找自己的车。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大家一身硝烟,周围也是一片蓝色氤氲,美不胜收。徐清对唐妮和露丝笑了笑,道:“虽然说有点儿麻烦,不过也算打了一场漂亮仗。” 唐妮开始是非常埋怨这个乔登的,给大家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危险,但是看到这乔登的表现,她由衷说道:“这个仗没白打!” 路上,徐清和乔登走在了一起,乔登的状态好多了,说道:“我在监狱里一直在想,谁能来救我,想来想去,就是你们,毕竟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徐清嘴角挑起,道:“不在了。” 乔登一愣,道:“徐虎,刘成武他们,都不在了?” 徐清坦然道:“是啊,杀死他们的人,和陷害你的人,都是一伙人。” 乔登步伐停止了,呆呆地看着徐清,缓了好半天,才道:“哦,真是一个让人遗憾的消息。” “行了,别说这些了,先走,这里不安全!”徐清找到了自己的车,带着三个人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徐清本来以为换了车,换了衣服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刚刚离开了这片区域上了车道,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地官方和军方的人没跟来,但是路上很快就传来了枪声,子弹在徐清车子旁边路面上激起了阵阵火星。 有一些子弹打在了车上,震起点点火花,旭日东升,阳光直射徐清眼睛,徐清戴上了墨镜,才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跟随而来的十几辆高排量路虎车,没多少担心,徐清扭头对乔登说道:“看看你惹的麻烦,想办法处理!” 乔登这个人狠起来还真是不要命的,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命,还要让别人照顾他的命,他说:“徐清,子弹要是打到我了,你的开车技就太差了!” 徐清眼皮一跳,已经大概猜到这小子要干嘛了,想拦住他,可是拦个屁,这王八蛋已经从车厢里取出一门肩扛炮,开了天窗站了出去,对准后面的车就是一炮,兵王的称号真不是白来的,一炮就掀翻了一辆路虎,这种肩扛炮是反坦克用的,可以想象得到那辆路虎有多么惨烈。 露丝和唐妮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她们二人也摇下了车窗弹出了身子,用突击步枪点射那些露出头来攻击乔登的人,现在徐清哪里还敢开车蛇皮走位?幅度稍微大一点,两个女子全被摔出去了。 只能仰仗她们的枪法了。 来这里的时间不断了,除了在露丝家里的那一天,根本没有安生日子,单兵袭扰,兵团进攻,徐清心情再波澜不惊,也无法淡定,心中涌起一丝怒气,此地,和非索尔并无有关系,但是这么多人听从非索尔的命令,是不是真当老子好欺负了? 所有,徐清一脚油门到底,车开得更快,其实挺无奈的,猛龙过江,对付地头蛇也是麻烦。 徐清不可能停下车来和他们打,要突围,一旦停下,他们会被更多的人围死,疾驰中,徐清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群挡路的人,在路面上拉开了两道钉子路障,看他们的衣服,根本就是当地海军陆战队的衣服,这下好了,海军陆战队已经动用军用卫星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徐清双手稳稳控制着方向盘,道:“大家坐好,要表演车技了!” 三人闻声进入了车厢系好安全带,徐清凝视着后视镜中还在疯狂追击的车辆,左右摇摆挡着他们的视线,到了最后关头,徐清迅速退档,控制着车子的稳定,一脚刹车踩到底,后面的车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惯性,控制不住从徐清的车边错身而过,替徐清趟雷了,一头扎在了那些钉子上,轮胎都是做了加固处理的,刺网扎在了轮胎上,卷起,弄得车底一片火星。 不知道是哪里受到了创伤,有一辆车居然爆了。 徐清冷笑着,悠悠从防线中穿了过去,车身挨了当地军人一大堆子弹,可惜没打穿。估计那些人要气死了。 海岸线已经遥遥在望,徐清耳机里传来“嘶嘶”电流声,是弗兰克和乔登在信号范围之内了,徐清沉沉道:“试音!” 耳机里马上传来了弗兰克和乔登的声音,徐清道:“开后舱门,我要上去了!” 此时,弗兰克正趴在侧舱门观察外界形势,先听到了徐清的声音,后看到了徐清的车,叫道:“瑞克,发动飞机,开后舱门!” 这架飞机是俄斯地区的别-200两栖飞机,不知道是哪个武装势力劫持的,老刀花重金进行了改装,可惜没人敢买,以为要砸在手里,徐清给了他这个挣钱的机会,俄斯地区的武器装备质量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飞机一起锚,一发动,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在游动,很远,徐清开车到港口,一脚油门,飞入了机舱。 在开动飞机的瑞克感到了飞机巨大的晃动,道:“什么东西?” 弗兰克道:“一辆军用防弹越野车,还有四个人,一车弹药。赶紧关舱门,起飞了!” 在车子停好在机舱中的时候,徐清下了车,二话不说上去了驾驶室,把瑞克撵到了副驾驶,他控制飞机,开了雷达扫描系统,操纵起了控制杆。 虽然情况紧急,但是徐清还是不忘记进行第二步的火警测试,开飞机不比开车,一旦发生危险,发生空难,那是零存活率,就算是跳伞,没有地面引导,生存几率任然很低。 前面的一切准备工作,瑞克已经做好,此时正在起飞阶段,一切性能正常,徐清渐渐安心下来,修改航线,飞向了大西洋,要去非洲东部,由华夏维和部队控制的机场寻求降落。 飞机成功起飞了,徐清微微有点儿轻松,还他娘开战斗机追吗?当地的战斗机性能真比不上他控制的这一架,可是雷达忽然就传来了危险信号,整个飞机内部都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是跟踪导弹,徐清心中微凉,第一个反应是跟踪导弹对跟踪导弹,可是他知道迅速提升航速,大吼道:“妮子,记不记得家里教你的?到前面去,我找机会,你帮我把那颗导弹打下来!” 家里教过什么?不过是在模拟固定翼飞机上露出身体进行手动开枪射击,唐妮也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了机头前,戴上了大大的挡风眼镜,这个时候,被巨大的气流吹动,唐妮所有的感官都仿佛失去了功能,只有一双眼睛能看得到东西。那还是有强悍战斗力的 虽然是低空飞行,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可唐妮还是咬紧牙关,必须把这件生死一线的事情做成了。 徐清的飞行技术不是盖的,开着这种两栖固定翼飞机在空中不断做横滚和筋斗动作,飞机不断提示危险,可是徐清能够很好拿捏飞机的性能,和利用气流,让那枚跟踪导弹根本抓不到自己,然而如此一来,就给了唐妮太大的射击难度,根本把握不了子弹的走向。 如此激烈,唐妮也怒了,钻进机舱抱出了一把轻机枪,对着那枚导弹进行了疯狂的扫射,玩儿过类似飞机大战游戏的,都见过飞机在空中快速移动的时候,子弹甩出的弧线,非常漂亮,唐妮此刻打出来的子弹就是那般,金龙乱舞一般,蔚为壮观,可惜没有人给她拍下这个足以狂拽一辈子的视频。 终于,密集的子弹残绕住了那枚跟踪导弹,在半空中爆炸,解除了危险。 机舱内,弗兰克等人脸都吓白了,他们在机舱内并没有看到跟踪导弹的危险,而是各种盘旋让他们以为下一秒就要机毁人亡,当徐清控制了飞机平稳飞行之后,他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连不怕死,开始不肯走的乔登都怕了,大喊道:“我们赶快走吧!” 可是现在,徐清咽不下这口气了,那丝怒火越烧越旺,眼睛都要迸出火来,自己来这里找两个人,当他妈丧家犬打呢?华夏军人能让你们这么欺负?去你妈的!徐清问道:“咱们的航空燃油够飞多远?” 弗兰克已经检查过了,道:“老刀本来的意思就是让咱们去东非降落,准备了两倍的燃油。” 徐清道:“老子今天就学一把电影镜头,让你们看看,艺术为什么来源于生活!” 徐清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对自己发射炮弹的对手,都算不上对手,这里有猎人学校维护和平,当地官方不怎么发展军事力量,只有乔登所在的海军陆战队是一支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攻击他们的,就是海军陆战队路面导弹部队。 徐清控制飞机调转机头,飞到了那个导弹部队的上空,在场之中,除了还在机头感受气流的唐妮,全都觉得徐清是疯了。 划过基地上空,那只军队马上拉响了防空警报,各种高平两用重机枪,全部对准了空中,那子弹,仿佛金色的雨水倒挂起来一般,徐清那里怕他们这个?能打着老子,老子喊你爹! 徐清按动控制台上的按钮,副油箱开了,稀里哗啦的燃油洒在了他们的头顶,接下来唐妮要做什么,已经不用命令了,她顺手就对着地面来了一枪,是一枚照明弹,高温点燃了航空燃油,“哄”的一声闷响,星火燎原,不知道多少军人陷入了火海当中,一时间惨叫声一片,高温将地面一些弹药引燃,剧烈爆炸。 一个好好的基地,惹了本不该招惹的人,秒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里的军人既然已经知道飞机是劫狱的飞机,他们也应当知道飞机上是他们曾经的战友乔登,就算他有罪,放一条生路能如何?如此不遗余力,难怪会如此。 唐妮从机舱外回到了机舱内,笑看着徐清,道:“舒服了?” 徐清戴上了耳扣式耳机,开始呼叫第六部队联系一下东非确定航线,身后种种麻烦,终于告一段落,操作了大概二十分钟,徐清得到了回应,到了制定位置,会得到一个防空识别区保护。 彻底放松下来了之后,徐清调成了自动飞行,才淡淡回应唐妮道:“没什么感觉,反正是不气了,这么多人命,非索尔买单吧……” 第0205章复仇之路 非索尔感到了畏惧,身在加勒比的他特别害怕,这是一群什么人,徐清到底是人嘛?和他交锋一年,对付了他好几次,每一次的力道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他都可以全身而退,而且每次都是自己算计他,而如今,徐清找帮手,飞往东非,定然是组织起来要攻打自己中东基地了。 在这个关口,非索尔已经全然没有了对付徐清的信心,可是他也不愿意屈服,因为在中东,他有一个师的精锐部队,是他父亲一手带起来的队伍,战斗力强悍,自己把他们变成了现代化部队,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 想到这里,非索尔的心里有点儿安心,徐清不过寥寥几个人而已,怎么能攻打下来自己这个营地?他急忙命令返回中东,要回去尽快部署。 杀父大仇,非索尔居然对他的仇人有了畏惧,他此时的样子已经和曾经不一样了,他的手下,也明显感觉他再没有了曾经的自信,反而,闻到了一股弱者的味道。 军心,有那么一点儿不稳的意思。 徐清已经飞到了大西洋的上空,副驾驶是唐妮,徐清给她解释飞机的基本构造,她耐心地记录在脑海当中,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渺万里层云,走在复仇道路上,唐妮特别有精神,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要在飞机降落的那一刻做一个了断了。真想快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念学校了。 乔登坐在机舱里,摸着自己满脸的胡子,抽出了自己的刀,一刀一刀把胡须割下来,目光直勾勾盯着瑞克,瑞克也在看他,目光非常别扭,乔登忽然就说道:“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如果你不是和徐清在一起,我会用这把刀割断你的喉咙!” 此处的三个人,乔登是都认识的,他在弗兰克的猎人学校训练过,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和露丝也有一面之缘,自然是通过徐虎认识的,瑞克他也认识,但之前并没有见过,瑞克曾经是被列在世界安全联盟必杀名单之上的,世界各国优秀军人都想杀之而后快,徐清给他布了一个假死金蝉脱壳的局,才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的生活。 瑞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德报怨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改邪归正了。” 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让乔登诧异。露丝道:“中文不错。” 乔登也没再搭理他,刮完了胡子,至少年轻了二十岁,洗了一把脸去了机舱,看着一片蔚蓝,道:“徐清,不知道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我!” 徐清道:“是找你帮忙。” 徐清的态度有点儿冷淡了,也不是真的冷淡,是因为他正在给唐妮讲诉飞机和气流的关系,他上来就插了这么一嘴。 要么说唐妮的情商高呢?尤其是看到乔登没了大胡子还挺帅的,不想伤了他的心,道:“徐老师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被关起来了,要么早就来救你了!” 乔登把目光放在唐妮的身上,只瞄了一眼,就看着徐清,声音高八度地问道:“她是你的学生?是你培养的军人?” 徐清笑道:“我是她的古汉语文学老师。” 乔登借坡下驴道:“是一个有文化的军人,我喜欢华夏姑娘。”后来,他才听出了徐清的言外之意,惊讶道:“徐清你现在是老师吗?不当兵了?” 徐清道:“这你别管,和我去打一仗,如果能活下来,就跟着我吧,我想我要和你道个歉,我把你的老部队毁了。” 乔登望着前方,眸子里似乎有泪光,道:“不用道歉,我恨他们,又不能打他们,你帮我出手,我没制止,两清了。以后就跟着你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话题似乎变得有些伤感了,徐清道:“是大家把你救出来的,去和他们道谢。” 唐妮听到徐清的话,嫣然一笑,徐清才刚把那部系列电影看完,深有感触啊。不过此时的样子,和那个情节是多么的像?老战友再相见,总免不了悲怆。国外人士的友情,总表现的那么直接,乔登终于和电影里一样,和救出他的人说道:“谢谢你们。” 这一刻唐妮走神儿了,徐清舍不得伤家里人的性命帮他办事儿,会舍得这帮人丢去性命吗?估计也谈不上舍得舍不得了,这些人,无父母无子女,人生,不过是向死而生,那条命,已经无所谓了。 一路没什么事情,途中降落在海面上冷却了一次发动机,加了一次油,一个晚上一个白天,已经接到了维和部队的地面引导,徐清安全降落,见到胸章臂章是华夏红,头顶盯着和平蓝的兄弟部队战士,徐清心中一阵亲切,第六部队不会和地方部队直接联系,一定是通过京城联系的,前来迎接的是维和营营长,看到徐清之后,笔直地敬了一个军礼,道:“首长好!” 眼神里全是尊敬,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接应一个在国外执行任务的英雄,在国外打过仗的军人,特别看重“英雄”这两个字,而且是总决策部嘴里的英雄。 徐清拍了拍营长结实的肩膀,认识他,国家接到出国维和命令的时候,要训练一支部队,询问过第六部队的意见,这支部队是第六部队挑选出来的,徐清表现得很熟络,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叫龙小小,你说,姓龙的,起什么名字都会威风八面,令尊怎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名叫龙小小的营长道:“家父说,要示敌以弱,迷惑敌人,让敌人觉得我是软柿子,实际上是一块儿硬骨头!” 徐清大笑了一声,道:“别喊我首长,来的太过突然,我没什么带给你们的东西,这架飞机,送给你们维和营了,怎么样,能用得上吗?” 龙小小看了一下那架两栖飞机,有些惊喜,道:“太好了,我国海军已经在非洲南部布置了海军基地,这里正在筹建空军,军人都到了,飞机还在运输,而且,我们正需要一些物资,有了这架飞机,能节省很多时间,而且更可以保证安全了。” 徐清笑道:“说不准哦,一颗地空导弹,一切灰飞烟灭。好了,不和你说了!”徐清喊道:“妮子,把咱们的车开下来,飞机给他们玩儿吧!” 龙小小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清身后的这几名全副武装的外裔军人,皱了皱眉头,徐清察言观色,问道:“我们不去基地,放心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可是,给您准备了欢迎仪式的!”龙小小略显尴尬,道:“女兵旗袍都换好了。” 闻言,徐清看向龙小小的眼神有些不善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听到这话,徐清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在搞形式主义,身在国外,随时可能遭遇到武装分子的攻击,这算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维和营一定不会这样,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有外国友人?” 龙小小解释道:“是,感觉当地的百姓怕死了军人,早就想以一种方式搞一搞军民一家亲!” 徐清道:“用不着这样,听说当地有很多华夏企业,让他们多送一些物资,不就完全得到了体现么?” “说是这么说,前段时间雅舒集团的董事长送来了两大卡车的物资,直接捐了两亿的军费,可是没什么用啊!人家只会认为华夏军民相亲,和外国人不见得亲。” 听到龙小小这个发言,徐清震惊道:“你说什么?雅舒集团的董事长来了?她在非洲?” 龙小小在徐清面前,抬不起一点儿军官的架子,挠了挠头,道:“我也没看见,听司令官说的,好像去一个什么公司谈什么事情去了。” 徐清也说不上是一个什么感觉,不是担心,也不是意外,反正七上八下的,特别想见她一面,他掏出了手机,想当下就打个电话,也在察言观色的龙小小似乎是看出来徐清想走了,忙道:“首长,我的首长说您战斗经验丰富,我们这里遇到了麻烦,还请您帮助一下。” “什么事儿?” 龙小小再不敢多一句废话,道:“最近有大批武器运输到了这里,按照常理来说,我们的辖区,是不允许不明来路的武器装备的进入的,但是当地的官方军高层领导给他们开了路条,我们没办法,而且那批武器的持有者还光明正大地和我们打招呼,特别热情。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你就是一种感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幸亏有命令约束你,要么你早就派兵端了他老窝了,是不是?” 龙小小被徐清三言两语怼得各种无奈,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一点儿小心思都藏不住,道:“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最近非洲特别不安分,除了官方军和对立势力,来了一些不知道底细的武装势力,好像专门和我们过不去,前面打了两仗,都在我们的防区。” 徐清把龙小小的话都听进去了,但是真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事情,那批武器一定是老刀送过来的,自己一天就可以带队赶到非索尔那里。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直接把飞机扔了,空投下来呢。 弗兰克等人谁也没和龙小小说废话,也没有插话,唐妮把车子开下来的时候,弗兰克连络了老刀,来到徐清的身边说道:“是咱们的武器装备,还有两百个不要命的疯子。” 徐清兴奋了起来,把联络小姨苏雅这件事情忘记了…… 第0206章让她别怕 徐清略微有些不近人情地和龙小小下了逐客令,一辆huv后排座位由横向拉成了竖排,大家毫无压力地坐了上去,徐清摇下车窗,对龙小小道:“有缘再见。” 这个年轻营长不知道接到了上级什么命令,不知道要从徐清这里得到什么,见徐清要走,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挡在了徐清的车前,喊道:“首长!” 这个动作,让徐清再不认为这个营长嘴里尽是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小事,他开车门下车,面容严厉,道:“都是军人,痛快点儿,到底有什么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快说!” 龙小小这才解释道:“有几个军人染上了疾病,现在还在隔离区,前些天我们和上级请求医疗队前来帮助,可是上官秋同志在南部脱不开身,她给我们指出明路,说再有几天你就来了,可以寻求您的帮助。如果再不管他们,他们就病死了,遗体都没办法带回国去。” 龙小小眼看就要声泪俱下了,道:“知道您忙,看您的样子也要急着打仗去,可是,务必帮助我们一下。” 这哪儿还能走得了?不能不管呀。唐妮道:“徐老师,您还是去看看吧,老刀送来的装备和人员,我们去接收一下就好。” 徐清叹息道:“为了不浪费时间,也只能这样了。” 徐清走下车来,对这里的传染病倒是没什么担心,就是上官秋这个名字有那么一丢丢影响心情了, 在随着龙小小去往营地的路上,大致了解了情况,他们是在检验一批物资的时候染上的疾病,幸亏在战士们发病前没有人靠近过他们,也没有使用那批物资,要么麻烦就大了。 通过交谈,徐清了解到,那批物资来源于a制药公司,而且军方的人已经去调查,任何证据表明,a制药公司对此都毫不知情。 而且龙小小说,雅舒集团的董事长仿佛就去了a制药公司。 徐清对这个公司原本就有很大的芥蒂,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这个公司对华夏军人动手,可是徐清淡淡地想,那也摆脱不了嫌疑,而且,不需要证据,这个公司也不能再留着了。 然而龙小小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徐清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雅舒集团的董事长去了a公司?和谁去的?身边带了多少人?” 龙小小被徐清忽如起来的状态吓到了,任何事情都不敢瞒着,道:“咱们国内来了两批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女歌星来公益演出,引了不少明星来助场,我们申请保护的,这个董事长真有大家风范,把自己的保镖全分配给了那场义演,说不耽误我们的任务,真是好样的。” 徐清怒声道:“她当然是好样,她们都是好样的,就是他妈的有点儿傻!” 徐清掏出手机,拨通了苏雅的随身电话,预料之内的没有接通,他有些慌乱了,给唐妮打了电话,道:“快回来找我集合,出事了!” 龙小小从徐清的脸色已经看出来出事了,但是他并不明白,出什么事情了,拿起了对讲机,准备集合部队。 徐清的电话又响了,是一个当地的陌生号码,徐清毫不犹豫地接通,等着对面说话,对面的声音很急切,“是徐清吗?我是苏雅董事长的助理,她被绑架了,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另外,我们发现了a制药公司研究生物武器的证据。” 话才说到这里,对面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通话被切断了。 徐清眼睛都红了,本来还有那么一丝幻想,被这个电话全然打破了,徐清不怀疑这个电话的真假,因为自己在京城住院的时候,小姨在病房里办公,这个助理是她的左膀右臂,看来是一起被抓了。 非索尔啊,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愿意让你多活几天? 唐妮等人回来了,弗兰克,瑞克,乔登,露丝,几个人气场逆天了,唐妮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清道:“小姨被a制药公司抓了,我们得去救她。检查一下装备!” 现在他们身上都带着从老刀那里买来的装备,全部改装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枪托,全息瞄镜,等等一应俱全,这些装备要打非索尔的基地,肯定不够,但是解救人质,应当没什么问题。 唐妮听到徐清这么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问:“徐老师,会和非索尔有关系吗?” 徐清道:“管不了这么多了,马上出发!” 龙小小一脸的蒙逼,明知道情况紧张,有一肚子的力气,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上了装甲车绝尘而去,他只能把这个情况汇报上级,雅舒集团的董事长被绑架,是他们维和营大大的失误。 徐清把车子开得很快,天气炙热,放眼望去,空气似乎都在扭曲,但是大家都明显的感觉到了冷,那种冰冷,是徐清释放出来的,唐妮知道苏雅对徐清的意义,更知道,再一次其他的必须去做的事情,阻挡了他去找非索尔报仇,徐清肯定不开心。 唐妮偷偷看着徐清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杀气四射,一脸阴鸷,非常可怕,今天,她想不出来徐清是怎样的战斗计划,他到现在都没有说自己的战斗计划。 是胸有成竹么?不会,也许徐清是准备大开杀戒,不确定目标,全部歼灭了。 徐清似乎对a公司的方位特别熟悉,轻车熟路,穿过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字面的上的山清,干净得连一棵草也没有,水秀是真的,可是很远很远,开车到了一处波澜起伏的山地,徐清道:“前面的路,车过不去,我们走过去。” 谁也没有去询问徐清是什么意思,给车子做了伪装,布置了一个雷区,每个人负重五十公斤,行走在了荒无人烟的道路上,仿佛是一个什么遗址,到处是巨大的石头,大家拾级而走,徐清带队,寥寥几人拉开了一条线,体力有强有弱,拉得太开的话,徐清会停下,让大家从自己面前经过。 徐清手持一把突击步枪,看着大家从自己面前经过,乔登是最后一个,被关得时间太久了,体力还是有些跟不上了,徐清和他并排走到一起的时候,他问:“咱们这仗目标是什么?” 徐清淡淡道:“除了我的人,全杀光!” 乔登深深地看着徐清,问:“他们抓得是你女人?这么大火气!” 徐清道:“那倒不是。” 乔登扬了扬手中的枪械,道:“不过听起来很过瘾,而且,我们是在主持正义,对吗?” 这个问题看似漫不经心,但必须是要说明白的问题,谁也不是无恶不作的邪恶战士。徐清去找a的麻烦,肯定是私人恩怨,但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徐清问他:“知道最近南非的那次轰炸吗?” 乔登点点头,“虽然在监狱里,也有点儿知道,听说是北美的生物研究出的问题?” “是a公司废物再利用,惹出了那档子事情,对方带队的人,也许是北美黑名单上的一个生物科学家,我想是这样。” 乔登道:“原来我们在为世界安全联盟办事,不愿意。”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问心无愧就好,不是么?” 望着不远不近的大家,徐清有一种莫名窝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肝胆相照。 徐清带着大家穿越丛林,走过干枯的河道,走过干枯的草地,经过了一群一群的动物,很远的路,大家调节呼吸,面不改色心不跳,终于看到了一个城市,曾经是个城市,现在是一片废墟,据说是a要求居民转移,要帮助这里的居民重建新城,然而放眼望去,只有a制药公司的建筑群,显得特别现代化。 就算此时,这个公司还人丁兴旺,大概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这座建筑群有占地大约五百亩,主干大楼十七层,周围分别是科研的房间,每一栋房子都由三米高的围墙,上面有电网,这个公司在这里发展了很多年了,经营得如此之好,为什么不做好事? 徐清带着大家去了直线距离有两千五百米的山头,是一个视角非常好的制高点。 徐清曾经就来过这里,知道里面的一切部署,和最好的攻击地点,当初是秘密潜入调查,那时候了解事实的真相,但是没有证据,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虽说此一时彼一时,但是他们注定死在徐清的手里。 一行六个人,全部放下了自己的背包,等待徐清下达作战任务,徐清冷冷道:“换狙,打中一个人我给十万,自己数着数,明白吗?” 弗兰克从背包中取出铁盒子,迅速组合起一把狙击步枪,笑道:“我们都要变成富翁了!” 这帮人不是那么爱钱,但是也非常需要钱,总是要生活的嘛,还需要购买装备,自然是来者不拒,越多越好。唐妮担心的是大家会觉得徐清是花钱雇佣他们,而伤害他们的感情。 其实并不会,外国人没这么多小心思。 徐清继续发布命令,“兄弟们,散开,弄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来了。”这话听着就提气,而徐清心中实实在在所想的是告诉小姨,自己来救她了,让她别怕…… 第0207章 自我安慰 抛开所有一切不说,这个a公司对苏雅本就不爽,他们曾经主导对雅舒集团国外分公司进行了好几次打砸抢,一方面是嫉妒华夏企业大本营的稳固,不愿意他们在国外有更好的市场,另外一方面,就是雅舒集团在南美排挤得他们毫无立足之地,a的ceo在华夏维和部队扎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开始担心,雅舒集团会来这里插一脚。积怨不是一天两天。 他这么想,但是雅舒集团之前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因为产业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苏雅曾经也没想过进入医药行业,若说在世界上有一些组织不满意,就是因为她在华夏流失海外的国宝上态度太过于强硬。 因为心眼小,a的外在形象越来越好,可是内在,越来越糟糕,曾经公司的宗旨是造福人类,现在也是,然而,他们现在的已经开始养兵,为了挣钱不择手段,所以招聘了那个从美洲出逃的生物科学家,铤而走险做那件恐怖的事情。 危险的事情真正有了危险的结果,a公司听到了非洲南部所发生的事情,早早地开始担心,十分畏惧世界安全联盟调查到这里。 然而,差不多在三天之前,a公司得到了情报,说,非洲南部那件事情泄密的根本原因,是一个叫徐清的人,而雅舒集团的董事长,是他的小姨。 所有涉及到徐清的情报,都意味着华夏的情报系统出现了问题,但是这个消息,显然会让他们再次铤而走险,抓住苏雅,引诱徐清前来,做出一系列报仇,以及封口的举动。 这么多年,a的ceo只因为心眼儿小,变得有些变态了。这次苏雅带着目的出访此地,朱佩带领的保安团队全部派给了韩思雨那边之后,她的身边只有两个生活助理,一个执行总经理,生活助理全是女孩儿,三女一男全部被扣下了。 a公司的ceo是半岛人,亚洲这边的黄种人,看模样,和华夏人倒是差不多,但是说话时候的带有华丽转腔的尾音,实在让人别扭,他姓金,叫金重喜,半岛有头有脸的姓氏,无非一个金,一个朴。 年约四十,身材非常好,俊朗帅气,神采奕奕。尤其是看到苏雅落在自己手里,心中那种感觉简直美不胜收。在商场上,虽说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但是少有这么一个人,年不到三十,创立了一个具有几千亿流动资金的经济体,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子,白手起家,还没有任何的靠山。 她拒绝任何采访,瞧不上任何杂志封面人物,诺贝尔要颁发经济学奖,她甚至都不回应,在商场这个江湖之上,她的身影大多只是出现在和华夏经济有关联的会议之上,只在一些高校对学生进行演讲,活成了传奇人物。 他金重喜,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这个女子。 金重喜的学问不错,坐在苏雅的面前,喃喃道:“从华夏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本博连读,呆了五六年的时间,扪心自问,我最知道华夏人心中的良心,和华夏人的学问。可是总赢不了你。” 苏雅的性子本就清冷,被软禁,她本身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可是自己的助理找到机会把这里的遭遇告诉了徐清,此刻并不是摆架子的时候,是个斗智斗勇的时刻,倒是不怎么怕死,但是自己不死的意义更大,比如,用最直接的方法处置掉这么一群人,自己占了他的公司,能带动华夏维和部队辖区居民生活质量飞速的发展。 于是,她说:“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吗?因为,小胜靠智,大胜靠德!你有点儿智慧,但是少了德行。” “德?你知道我在这里投入了多少钱?” 苏雅温婉一笑,道:“说说看!算了,我又不想听了,你能拿出来的钱不过那些,可是有个事实,你必须要承认,就是你投入的所有钱,都打了水漂!”苏雅伸出手指,微微一捏,道:“差那么一点儿智慧!” 金重喜被对手数落,心中自然是很不开心的,不过他耐着性子问道:“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想知道,我就教教你!此地百姓大多智慧不开,接受不了现代医学,科学,他们生病大抵会求神拜佛,谁干涉他们的信仰,他们就会把谁当成敌人。看不清楚最根本的矛盾?如何迎刃而解最基础的问题?”苏雅把语速放得很慢,问道:“知道为什么任何国家的维和部队在这里都无法让局面变得更好,而华夏军人可以吗?因为此地的部落为了一处水源就会争个你死我活,华夏军人不会武力强制,会帮助他们解决问题。部落之间没了基础矛盾,自然会去建设。” 这个方法,金重喜试过,没用,暗暗骂道:“屁话!” 苏雅冷然一笑,道:“要么说你这个人不行呢?王道以德服人,霸道以力服人,二者缺一不可。你根本不会拿捏人心。” 说着,苏雅站起身来,给身边自己十分畏惧的同事投射了一个安慰的眼神,道:“自古以来,华夏多磨难,汉代险些被胡虏灭族,只能用和亲的方式苟延残喘,十六国支离破碎,南北朝隔江而治,近代险些被列强瓜分,还经历过桑扶人的奴化教育,几度风雨飘摇,还能如此骄傲地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那种智慧,岂是你们这群鼠辈所能理解的?” 金重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同样冷笑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看看你们的论坛,看看你们的微博,很多你们国家的人在谩骂你们国度的制度,埋怨贫穷。” “呵呵,你们所关注的问题还真挺别致,不过是一些弱者,吃饱了喝足了,躺在那里等着国家给发财富,是一些什么风浪都掀不起来,只能在网络上找找存在感的人而已。”苏雅转过头盯着他,道:“而你们这样的人关注这样的问题,如果我没猜错,不过是华夏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面前寻求自我安慰罢了。” 金重喜被说得眼皮狂跳,怒不可遏,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道:“我怎么理解成为,你是在寻找自我安慰呢?放开大局不说,至少,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你的几千亿资产,还要不要了?” 苏雅嘴角挑起,道:“把财富留给子孙后代,千秋万代的苏氏集团,太过于虚无缥缈,今天我死在你手里,雅舒集团也解散不了,国家会派出一个更加有能力的人接替我。我的律师拿着我一份遗书,遗书上写的是留给我外甥,我外甥不要,就交给国家管控……怎么样?气不气?” 金重喜握着拳头,道:“难道你自己就一点儿不怕死?” 苏雅不卑不亢道:“你试试!” 金重喜恼羞成怒,忽然笑了,脱去了自己的西装,道:“女人嘛,总会有怕的东西,你不是传奇么?看我怎么把你拽入到凡尘!让全世界知道知道,苏雅,不是女神,不过是一个bitch!” 苏雅盯着金重喜,不言不语,看着几个他的手下进屋,带来了视频设备和绳索,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苦笑,忘记在网络上查询一下,如何在赤手空拳的时候自杀了。她苦涩的想,徐清和自己说过的,a制药公司可能拥有武装力量,想的就是对付自己,看起来,自己还是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 自己今天出了事儿,那孩子还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他现在还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呢,维和部队能及时赶到救自己吗?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他们能来,大概自己也躲不过这个事情去了。 金重喜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苏雅面前,道:“喝了,你会很舒服。是我们公司新研制出来的。前身是你们华夏的一种药物,叫做‘素女与王母’,母丁香、蛇床子、白茯苓、甘松、白矾、肉苁蓉、紫稍花、细辛、麝香……要不要尝试一下?” 他的样子非常恶心,苏雅的执行经理非常忠心,扑上来要和这王八蛋拼命,可是被摁了下来,金重喜捏住苏雅的下巴,直接灌了进去,变态本质暴漏无疑。 苏雅想吐出来,可是被金重喜死死堵住了嘴,一直到药物流到了胃里,一把将其推到了沙发上,从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两个生活助理泪流满面地挡在苏雅身前,这些都是曾经自诩为女汉子的人,挽不过男人的臂膀的时候,她们才察觉到了女儿弱。 金重喜眼睛都红了,命令他手下的人把苏雅的人都推到一边,冲到了沙发上,双膝压在苏雅的肩头,双目发红开始撕扯自己的衬衫,领带还没解,就开始解腰带,他一直有那想当人生赢家的梦想,这一刻即将到来。 苏雅已经绝望了,可是她还是毫无畏惧,在失去神智之前,对金重喜一字一句道:“你会招到一个人一辈子的追杀,等着吧!” 金重喜哪里还管得了这个?“让他来,我就不信,在我的地方,谁能把我怎么样了,就算你们华夏的维和部队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一把就要扣在苏雅的双峰。 苏雅被控制着,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她就是这样的人,从出生,就在经历别人所想都不敢想的磨难,今天这种事情,如果她能活下来,也会从阴影中走出来。就怕是活不下来了。 世界是美好的,然而总有一些不美好的事情发生,这些不美好,会让很多人全盘否定之前的所有美好。徐清不会允许这样的不美好发生在小姨的身上,连露丝他都可以一个人挡住了几百恶徒,苏雅,他没有任何理由让她少上一根汗毛。 金重喜本来可以占一下便宜,可是腰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整个人飞了出去。 徐清浑身浴血站在那里,吼道:“所有人给我警戒三公里,任何武装来一个,给我往碎了捏,这个金重喜控制起来,留着命,有用……” 第0208章势在必得 金重喜脑子都是懵的,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爬起来之后,他圆睁双目,看到房间里几个自己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当中,就这么一瞬间,他们被钝器敲碎了头骨,血肉模糊,再看,周围站着六名浑身是血,仿佛从阿鼻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目光血红,仿佛要吃人的样子,他们手中的刀还在滴着滚烫的血。 他脑子“嗡”的一声,手心拖地,急忙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墙,他能退到哪里去? 徐清没再管他,跑到了苏雅身边,手指轻轻在她的手腕儿上一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看向浴室的方向,喊道:“快去,找大量的饮用水,还有冰块,快点儿,妮子,你和我来。” 徐清拎起了摆放在客厅的桶装矿泉水,横抱起了苏雅冲进了浴室,把苏雅放在了浴池当中,开了挂在墙壁上的淋浴,打湿了苏雅的身体,徐清端着矿泉水想让小姨喝下去。 看徐清动作有点儿不方便,也被淋湿了身体,唐妮道:“徐老师,先把装备卸了吧。” 徐清点点头,把苏雅递交到唐妮手里,卸下了装备,脱掉了防弹衣,靠近了苏雅。 迷离之中,苏雅认识徐清,她脸色通红,呢喃道:“小清,是你吗?” 徐清满眼心疼,道:“是我,小姨,你快多喝水。” 苏雅从来没有经历过专业的抗药性训练,根本抵不住这么强的药物,闻到了男人的味道,张开双臂挂在了徐清的脖子上,死死不松开,徐清也不反抗,可也不敢亵渎,耳边只听着小姨不停地呢喃,“小清,抱紧我,我好难受……” 她身体的难受,哪里比得上徐清心里的难受? 现在她身上药力必须完全出来,徐清捏开了苏雅的嘴,道:“给她灌水。” 唐妮有些不忍心,道:“就这么生灌?” “对,快点儿,必须让药力全出来的时候,冷却吐出来。” 唐妮端起水桶灌入到了苏雅的嘴里,苏雅根本容不得换气,一边咳嗽一边吐,一边喝水,浴池里面的水满了,那桶水全部灌了下去,全喝下去然后全吐出来,苏雅的两个生活助理抱进来两桶冰,徐清命令她们倒在浴池里,此时苏雅的感觉已经好很多了,徐清浑身的血液已经被冲刷了下去,湿透了,他站起身来,拿起一块儿浴巾包裹在自己的身体上,轻声道:“你们帮她把衣服脱了,再继续喂水,让她在冰水里好好泡一泡,检查一下下身,没有肿胀就没问题了。” 他走出了房间,金重喜面如死灰在地上跪着,他根本站不起来,只有瑞克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其他的人已经出去警戒了。 还有一个是苏雅的执行经理,此时都激动得哭出来了,徐清永远来得那么及时,董事长能有这么一个外甥,真是赚了。他解开裤子从短裤里拿出一个藏匿的优盘,里面记录了金重喜所有的犯罪证据,要交给徐清,而徐清示意他等一等。 徐清走到金重喜面前,和他的样子一般,跪在他的面前,裹着浴巾,水珠不停地往下滑,徐清淡淡道:“来,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金重喜脸上再没有那神采奕奕的精神,战战兢兢地看着徐清,牙关不停地发颤,徐清挥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槽牙掉了好几颗,侧躺在了地上,徐清毫无感情色彩说道:“来,起来。” 他哪里还敢起来?畏惧地往远处爬,徐清没动弹,瑞克起身,拖住了他的头发,拉到了徐清的面前。 徐清道:“几年前,你就差点儿死在我的手里,如果我没记错,我给过你一些警告的,怎么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我说,你是想捅多大的篓子?” 金重喜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唐妮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一个苏雅的生活助理也跟了出来,去找苏雅的行李。 徐清留住了唐妮,让她看优盘里的内容,唐妮检查了二十分钟,徐清的目光就在金重喜的脸上放了二十分钟,唐妮看着视频资料,目光都要迸出火来,道:“徐老师,千刀万剐都不亏,不止是南非那件事情,他已经进行几千次儿童器官的贩卖,小姨海外的公司,他进行了三次的打砸抢。” 徐清只是轻轻道了一声“好,发给家里吧!”,二十分钟的沉默,忽然之间的发声,金重喜当场吐血,张飞长坂坡喝退百万兵,也不过如此,他脑海里想着苏雅告诉自己的,自己会招到一个人一辈子的追杀,可是自己还什么也没做成,就成为了人家的鱼肉,这个世道,就这么容不下自己吗? 徐清没一点儿表情,强忍着碎尸万段的冲动,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要抓她,来,聊聊,是怎么想的?” 金重喜还是不敢说话,徐清站起身来,把浴巾扔到一边,从一个包裹中取出了绳索,将其放倒绑在了茶几上,取下了脖子戴着的那把小刀,坐在沙发上,道:“华夏有一种刑法,叫凌迟, 说白了,就是千刀万剐,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把你扒到干干净净,身上裹上一张渔网,勒紧,再勒紧,把你凸出来的肉,一片一片地刮下来。一般是先割眼皮,让你看不到东西,让你深深感到畏惧。想不想试一试?忘了告诉你,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外科医生,不用渔网,我割你四千刀,你都死不了,想不想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 金重喜终于说话了,喊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我有钱,地下有金库,有一千吨黄金,全是你的。” 徐清朝着瑞克使了个颜色,瑞克马上去找了,然后对金重喜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是一个华夏人,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有可能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才这样的。我的电话里有录音。”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意外收获,有录音也没什么用,那个人只要敢给他打电话,就一定做过各种反跟踪的处理,苏雅的对手,地位,一定不比她低。 徐清要得到,也不是这个消息,他问道:“那个生物专家,在什么地方,我特别想看看他。” “他已经跑了好久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有他的照片。”金重喜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尿了一裤子。 既然已经跑了,也没办法,照片管什么用?美洲那边还有他的基因库存呢。 徐清问:“你给华夏维和部队下了点儿疾病传染源,什么药可以治?来,聊聊!” 金重喜颤声道:“就是普通的热病,只是感染的位置有针对性,常人看起来会感觉很难治,用阿司匹林就可以治好。” 不管是真是假,徐清已经没有想知道的事情了,收起了小刀,双手抬起这张实木茶几杂碎了窗户扔了出去。 之后的屁股交给华夏和世界安全联盟斗智斗勇吧,但是现场,要交给华夏维和部队来清理,这家医药公司的设备是世界顶级的,一定会有人竞标,能不能落在小姨苏雅手里,还要看她的能力,不过那一千吨黄金,得是自己的。 运到哪儿呢?一千吨可不是小数目,更不会那么掩人耳目就送走了。先埋藏在这里?不保险。通知维和部队运走?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利用好。徐清坐在沙发上淡淡抽烟,要么就炸毁仓库,埋藏在这里。这笔巨大的贵金属,足够买一国了。必须用在刀刃上。 徐清忽然有一个想法,非索尔能养一支军队,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在中东收拾一个军队,可以给华夏当枪使。 这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不能这么早计划,如果想让这些黄金安全,只能让小姨成功把这个标拿下了。 那个生活助理眼角含泪,吐着就进来了,也难怪他会这样,这个曾经的a公司,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尸横遍地。 说好了是灭门的,徐清终于没下去那个手,死在他手里的,全是手中拿着枪械的,有不少是从各国来打工的,全留了一条命。这里也有正规的科研团队,是在世界上有备案的药物学家,若是都解决了,就成罪人了。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状况,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助纣为虐,不知者不怪吧。 苏雅从浴池里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长发湿润,不施粉黛,脸色更显得苍白,在别人眼里,她威风凛凛地站着,依旧是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女强人,可是徐清非常心疼。 在看到徐清那一刻,苏雅的所有心理防线都蹦了,泪流满面地缓步走到了徐清面前,抱住了她,不停低声抽泣,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眼泪全落在了他的肩头。 无论在生活里,还是在工作上,她的同事,她的助理何曾见过她这样?一时间心疼的要死。 徐清喃喃道:“小姨,咱们先走,先回维和营吧。” “好!”苏雅的声音略显嘶哑,身体很虚弱,睡了一路到了维和营,唐妮等人没有跟着,去了老刀那里,攻击的事宜已经能提上日程了。 天都黑了,苏雅还在睡,这种药物是会上瘾的,和毒一样,汉成帝就是死在这种药物之下的,尝一次甜头,就会无法自拔,徐清才用了克毒大量喝水的方法,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虚弱不过是因为一天的营养没跟上罢了。 苏雅缓缓睁开了眼睛,昏暗灯光下,徐清在房间写字台前坐着。在小时候的时候,苏雅曾说过,自己以后不要有一分钟住在别人家里,所以才有买房子这个习惯,她特别不习惯睡在别人的地方,而且有之前的噩梦,让她焦躁不安,看到徐清在,她安心了,有亲人,哪哪都是家。 昏黄的灯光下,徐清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苏雅坐起身来,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微凉的绿豆粥,还有一盘用酸奶拌过的水果,她微微一笑,自己端起来喝了几口,微小的动作,惊动了徐清。 徐清放下笔,走到苏雅床前坐下,柔声道:“醒了?” 苏雅点点头,道:“脑子有点儿懵,饿了,吃点儿东西再睡。” “呵呵,吃吧,仙女都吃这个。”听着徐清的话,苏雅嫣然一笑。 徐清叹口气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你说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是啊,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你满世界乱跑什么呀?” 徐清笑道:“我一个京大的老师都说不过你,都说了a这个公司我帮你处理,来也和我商量一下嘛。” “所有人都让你保护,谁保护你?”苏雅喝完了粥,端起了果盘,简单地吃着一些东西,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徐清。 徐清坐在苏雅背后找一些穴位,轻轻摁着,道:“小姨,今天把我吓到了,以后别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辛亏我今天刚好赶到,如果我不来,维和部队的战士们都不知道你被绑架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好。”苏雅是真的饿了,把果盘全吃完了,道:“a公司的事情,看来要等世界安全联盟给策略,小清,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往南走走,明天思雨要开演唱会。去看看吧。” 徐清让苏雅躺平,帮她摁着太阳穴,道:“还有点儿事情,我到时候看录播吧。” “做什么去?” 徐清道:“杀个人,等事儿办完了,我来这里找你们,咱们一起回国。” “我还不能走,我得把a公司改弦更张带上轨道才能走。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吃一堑长一智,放心吧。” 徐清轻声道:“说得容易,这种地方,身边带一个团当保镖都不多,佩姨她们来不了的时候,和维和营多交流交流,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那个龙小小挺靠谱的……” 徐清在一边絮絮叨叨,苏雅听着渐渐睡去,她本不想睡,有太多的天想和徐清聊,奈何徐清本身摁的就是她的睡穴。 徐清帮她盖好被子,又坐在了写字台前,勾勒着非索尔基地的地图,势在必得…… 第0209章当扫天下 当苏雅醒了,枕边放着牛奶和鸡蛋,她坐起身来,看到徐清正站在窗前,一张面颊冰冷阴鸷,苏雅不太清楚徐清所杀的敌人和他都有什么恩怨,但是明白,他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徐清并非一夜未眠,入定两个小时,领悟了伏羲一画开天之后,他一个小时的入定相当于常人深度睡眠六个小时,人总说睡眠会占据人生一大半的时间,可若是人真的不用睡觉了,众人皆睡我独醒,会有非常孤独的感觉。 那些真正有更多事情要做的人,不用休息才是真正对于人生的补益。 苏雅不忍心看到徐清全是紧张的状态,平静道:“我还以为你会不辞而别呢。” 徐清转过身来,那张满是仇恨的脸颊,果不其然变成了温暖,笑道:“想来着,深思熟虑,你也不会拦着我,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苏雅吃着枕边的早餐,回答道:“拦不住,也不想拦,说什么废话呀?不过,你是不是告诉我,要找谁的麻烦去?是那个叫非索尔的?” 徐清点点头。 “那我就更不能拦着你了,你见水劈水,神挡杀神,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找那个人报仇,曾经不懂你妈的想法,因为长大了,就没参与到她的生活当中,现在关注你的事情关注得多了,你们的想法,我多少能领悟一些。我也不能扭扭捏捏。” 有人敲门,徐清道:“门没锁,进来吧。” 是苏雅的两个生活助理,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女孩儿,据说是苏雅从孤儿院领养的,是苏雅供她们上的学,今年毕业,一边跟着苏雅学习经验,一边进行研究生学习。 能力不够,不能正式入编,苏雅只能安排她们当自己的生活助理,她没那么矫情,不过非洲的气候,她很难适应,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才出此下策。 两个女孩儿帮苏雅拿进来衣服,说准备好洗簌用具了。 苏雅表示知道了,让她们先出去。徐清调笑道:“和老佛爷一样。” “总不能让他们恃宠而骄,也要让她们多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不美好,才能更珍惜她们美好的人性啊。” 徐清点头道:“无根器不可与其谈,大前提是她们有美好的人性,不过见她们对你的态度,倒是两个挺有前途的姑娘,看你怎么培养了。” 苏雅小心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徐清笑道:“等一等世界安全联盟对a公司覆灭的态度,如果合我的意了,我就走,如果不合我意,我还得敲打敲打,我得让世界知道知道,雅舒集团的苏雅,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人都爱听好听的,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最容易俘获人心,苏雅吃完了东西,道:“小清,你过来,让我抱抱你。” 徐清走了过去,让苏雅抱着自己,她低声问:“想思雨吗?” 徐清道:“想!” “经历了这么一次事情,看到天下男人,更加恶心了,可是小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美好的爱情,你们别让我失望。” 徐清点点头,道:“结婚的时候,小姨你高堂上坐,谁来我都不认。” 苏雅起了,维和部队司令官和华夏司令官全来了,表示慰问,他们已经全然知道了苏雅的遭遇,是华夏京城得到了徐清提供的证据,了解了苏雅的遭遇,给世界安全联盟施压了,a公司是如何覆灭的,华夏表示不知道,这种事情要交给苏雅来解释。 徐清全盘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徐清告诉苏雅,到时候就一问三不知,他们到最后一定会让她看几个照片,来确定是谁帮助了她。 徐清给她看了老刀的照片,到时候说认识这个人就好,就说在南非做过一次慈善,救助了这个人。 如此一来,逻辑就清晰了,老刀的人本身是当地官方放进来的,他们也难为不着老刀,一个在世界安全联盟上了白名单的人,本身已经是人生赢家了,现在还被和雅舒集团绑在一起,彻底成为合法的存在了。 国家和国外这帮人打交道从来都是这么滴水不漏,他们能做的只能到这里,能不能争取重建a公司,就要看苏雅的操作了。 可是没人看到这个不施粉黛的美女董事长去努力操作什么,坐在维和部队的门口,放着一瓶红酒,摆着一个高脚杯,她不时地用高脚杯碰撞着酒瓶,发出灵动的声音,嘴里哼唱着一首民谣,是曾经她送姐姐从军的一首小镇民谣,算是给徐清送行。 来来去去的战士们又是羡慕又是窝心,羡慕这样的感情,窝心这样的感情。 对于苏雅来说,前二十年,只剩下了工作,和惦记,现在,同样是工作和惦记,不过惦记的人不一样了,那种惦记,更加深邃,那层担心,更加浓厚。因为惦记的这个人,更加具体地存在在他的生活当中。 是唐妮开车回来接的徐清,她昨晚休息在老刀安排的人员那里,除了几个帐篷,全是武器,老刀给准备了十五辆坦克,十五架武装直升飞机,重机枪,突击步枪应有尽有,弹药无比充足,能连续开火一天一夜。就看非索尔的那个师怎么打。 六人带队,二百名死士。第六部队沈一面前摆着情报,感到一阵头疼,这不是暗杀,是徐清要强攻啊,这样去打攻坚战,能赢吗?徐清的作战计划是什么?现在徐清那边唯一的优势,就是非索尔没有空中力量,武装直升飞机去狂扫一通,能造成他不少的伤害,可是人家迟早能把你打下来,然后呢?坦克大战吗? 硬碰硬,是一个非常不好的选择。 沈一此刻完全可以放心的是,徐清不会去做拼命的事情,让非索尔一世逍遥,就算拼命,也得先拼掉他的命。 这个事情,沈一不可能看着徐清自己去冒险,这属于私仇,沈一也不好光明正大地派兵增援。如何是好呢?沈一把指挥层的人员全部招呼了过来,所谈论的事情,是节省第六部队的开销,第六部队暂时无战事,不如先给几支突击队放个假,有事情再招回来。 部队给开的工资总是攒着,也不像话。 指挥层谁不知道沈一是什么意思?各个心照不宣,道:“也不能放的太多了,就放两个吧。” 就这样,刚刚返程的冷箭突击队,和蒋思的突击队,全放假了,什么也不用交代,给他们办了去地中海游玩儿的签证,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不是去助战,而是在徐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出面挽救他一条性命。 两支突击队,去执行同一个任务,这对第六部队来说,可是大手笔了。 再没有什么能缠得住徐清的脚步,一切一切,就在此刻做个了断吧。 天色渐晚,徐清带队出发了,身后是长长的车队,高排量卡车上带着直升飞机,坦克在车后跟随,朝着距离非索尔基地四十公里的小镇前行。 与此同时,在非洲南部,韩思雨的义演已经开始了,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处于半荒废的体育馆,塞满了何止容纳十万人?因为是免门票的,形成了一副万人空巷的场面,身在那里的武易少将全盘负责起了安保问题,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战士荷枪实弹控制着秩序。 会场的布置,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狙击措施,警戒范围超过了三公里。 今天来表演的歌手,不仅仅是韩思雨自己,她从未谋面的一线歌手前来助阵的,就有十几位,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武易少将不敢掉以轻心,除了安全保护措施,并且在国际论坛中表示,若是有人敢于袭击这次传递世界和平传递爱的演唱会,将视为对华夏一国的宣战。 韩思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所要做的,就是把这场演唱会唱好,她曾经直播的时候,房间里的观众经常百万,但是唱这么多人的现场,还是第一次。 全方位的大屏幕,可以让每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身影,为了现场效果,从国内运来了十万支蓝色的荧光棒,人手一支,这是和平的颜色。 叶玫充当了这次演唱会的总导演,副导演都是其他一线明星的制作人,在此地居民全部坐定之后,叶玫拿着对讲机冷静道:“各单位,开始。” 会场灯光全灭,只剩下了点点荧光棒的亮光,如夜空繁星一般,接着,会场明亮了起来,随着音乐的飘荡,大屏幕亮了,上面放出了一张照片,是一双孩子的眼睛,渐渐放大,所有观众都看到了孩子的眼泪,接着,是孩子的全身,她双手捧着一个水盆,不知道当时她在无助地看着谁,但是此时此刻,她无助地看着会场的所有人。 接下来的照片是战争中孩子,他们害怕靠在母亲的怀里,那样子简直是想把母亲的身体钻开一个洞,而后面,是武装势力的枪口。 观众们已经发出了阵阵惊呼,有眼泪,有抽泣,有从世界各地跟来的粉丝捂嘴道:“天哪!”叶玫一直关注着场中人的反应,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恶也好,到了最后,还是善良的人多,那些照片已经放到了韩思雨悉心照顾流离失所孩子的画面,叶玫拿起了对讲机,问:“思雨,准备好了吗?” 韩思雨里面穿着白色长裙,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已经站在了起降台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好了。” 叶玫道:“音乐起!” 韩思雨脱下军大衣,拿起了话筒,戴上了耳返,随着灵动的前奏,韩思雨渐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一席白裙,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天使一般。毕竟是第一次,她非常紧张,闭上了眼睛,调节着自己的内心,脑海里的那个人自然是徐清,那个抱着吉他给她唱小跳娃的小男人,那个跑了大半个街道,踩了上百台车顶,在高山岛找她的小男人。 她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心中呢喃道:“徐清,我唱歌给你听。” 节拍到了,她开口了,“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就是那首呼吁和平的歌曲《明天会更好》,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国家的歌词字幕,让大家都听得懂她在唱什么。 叶玫看着直播到自己手里的韩思雨的画面,笑道:“真好,现场这种气氛音准都能把握得这么好。可以给网络带个节奏了,华夏天使降落南非,带去美好带去爱。” 徐清望着南方,听到了?当然听不到,不过他感觉得到,他的心中静静想着,“思雨,看你男人给你扫清天下浊……” 第0210章枪炮声起 荒野月近人,在战士们摩拳擦掌的时候,徐清下了命令,让他们吃饱喝足了休息去,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让他们戴好耳罩,踏踏实实地睡,踏踏实实地养精神。 唐妮弗兰克六人站在月色之下,等着徐清指点江山。 徐清指着远处非索尔的方向,道:“从我的脚尖,到非索尔的大门,直线距离,整整四十公里,不多不少,我们的坦克是梅卡瓦主战坦克,第四代最新的主战坦克,在武器评论家的眼里,比华夏的g99要先进,你们谁了解这种坦克?” 弗兰克道:“梅卡瓦主战坦克,定员四人,战斗全重61吨,车长八点七米,宽三点七米。” 徐清道:“直接说射界。” “负八度,到正二十度。有效射程是无法估计的,二战时期的坦克有人可以击毁七公里之外的目标。” 徐清道:“所谓的有效射程,都是在瞄镜范围之内的距离,任何武器,都有最大射程,我在家里玩儿坦克的时候,打了一次野炮,被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大山挡住了。”徐清一脸自信,道:“你们信不信?我射一炮,能直接打在非索尔的营地当中。” 徐清一番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露丝道:“可能么?那么远,都不知道炮弹落在哪里了。” 徐清和唐妮要过了平板电脑,调取了气候视频,放在了左上角,调取了卫星,看到了非索尔基地的俯视图,道:“风和月丽,湿度和风速可以忽略不计,四十公里,可以利用抛物线原理,狙击枪远距离狙击,不也是这个道理么?” 唐妮丝毫不怀疑徐清能够做成这件事情,只是好奇一点,“徐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疲敌之计!你们信不信?非索尔现在非常怕我,我只要一炮,他一晚上不敢睡觉?”徐清上了一辆坦克开到了自己所站的位置,调动炮口,按照昨夜计算好的角度,放了一炮,120毫米的滑膛炮发出清脆的声音,飞到了空中,坦克车身一阵剧烈震动激起遍地烟尘。 弗兰克等人端着望远镜看着炮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人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这炮放在野外还好,可别落在无辜人的家里。 唐妮端着平板电脑,关注着非索尔的基地,屏息凝神,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一颗毫无生气的炮弹落在了他们的车库,没有任何声音,杀伤面积可达五十六米的炮弹爆炸,完全摧毁了他们的车库,意外惊喜是他们那些运兵车的邮箱被引燃,发生了连锁爆炸。 其实徐清这一炮落在非索尔基地的大门口都算成功,从这一炮的试探来看,老天爷已经完全不站在非索尔那边了。 弗兰克他们都傻眼了,看到从坦克上下来的徐清,还能说什么?一个具备丰厚知识,且具有非人学习能力的人,在军中会有无限的可能。 唐妮没有和他们表现得同样兴奋,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非索尔基地亮起一片红灯,应该是有防空警报,从他们跑出来的位置,唐妮已经完全能够确定武器库的位置,而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敌人是在四十公里外的位置朝着他们开火的,他们发现不了敌人,就会怀疑是飞机轰炸,但是万里碧空哪里有一点儿飞机的影子? 徐清来到大家的身边,笑道:“怎么样?舒服吗?” 乔登叫嚣道:“我看咱们直接给他们一轮齐射。” “得了,现在要是齐射,咱们就没有后续优势了,我要的是必胜!大家睡觉去吧,明天要打硬仗了,所有的恩怨,明天一并解决了。” 乔登盯着徐清,呆呆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徐清盘膝而坐在坦克炮管之下,回应道:“牛逼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谁都明白,自己即将要和一个师打,都不敢掉以轻心,听从命令回去休息了。 唐妮有机会再靠在徐清身边,问:“徐老师,非索尔如果不在这里,咱们不是白打了么?” 徐清其实也不能确定非索尔是不是在这里,但是这仗必须要打,这里是非索尔的大本营,摧毁了之后,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再有能力,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的,如果这一个师一直在他手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调头进攻华夏的维和部队可怎么办? 而且,他有这么大的基地,这么多手下,未来小姨和思雨想出国,麻烦肯定会非常多,灭了他的大本营,他带着一群散兵游勇,根本斗不过他们的保镖。尤其到时候华夏给世界安全联盟施压,把非索尔列入危险份子行列,他活动的空间就会更小。去了暗中,恰恰落入了第六部队情报部门监控的范围之内。 徐清给唐妮分析了其中利害,姑娘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有句话怎么说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从徐清在南美走得这一遭来看,世界上想处理掉非索尔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对付这么一支小狐狸是何其难?他还和雇佣兵联盟以及杀手联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有徐清能堵到他们的家门口。 从出国到东南亚,再到非洲,再到美洲,再回到非洲这一路,看似只有几次危险,但是一直跟在徐清身边唐妮可亲眼见到徐清在隐匿身形,在反追踪这些事情上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过对付非索尔不能掉以轻心,唐妮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已经去休息的人,哪个不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呢? 一个晚上,徐清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给非索尔的营地放一炮,非索尔是在那里的,此时的他简直如惊弓之鸟,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徐清给他造成实实在在阴影的时候,是在国内那次徐清过了黄河,他布置天罗地网要收拾徐清的那次,徐清带着仇恨的血红的眸子,一拳打穿树干的力道,是他一直以来的噩梦,他不敢睡死了,因为他害怕一睁眼就看到徐清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军刀和自己索命。 他深知自己落在徐清手里的后果,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父亲浑身被打了上百颗子弹血肉模糊的样子,徐清是魔鬼,是撒旦,除不掉他,自己将死都死不掉。 天气也许真的很热,非索尔的汗水浸透了衣服,在指挥室内呆呆坐着。信息部根本没有调查到任何敌人在附近,可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徐清就在自己身边。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忽如起来的动静,吓得他一机灵,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此时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徐清打来的? 他真的是鼓起了勇气接得这个电话,声音发颤道:“喂?”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动静,不是徐清的声音,让他松了一口气,对面的人说的是中文,明显是用了变声器的,他说:“我知道你的处境,徐清在你西南方位四十公里外对你开炮。” 人类对不知道的东西会恐惧,知道了之后,剩下的,顶多是震惊。非索尔问道:“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如果你想活下来,就听我的!”对面的声音被电流带到非索尔的耳膜中,仿佛被一根细细的管道挤出来的动静,任由谁听了都会觉得难受,可是非索尔仿佛找到了依靠。 非索尔此时是病急乱投医了,匆匆忙忙地说道:“我听你的!” “好,徐清为了躲避你的雷达监控,完全卸掉了他队伍中所有具备导航功能的设备,连无线电对讲机都没有,你的信号跟踪不到他们,他反而可以跟踪到你们,所以,第一步,断电,让你的队伍进入静默状态。” 非索尔忙不迭地下达命令,按照这位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方法控制着部队。 非索尔的队伍训练有素,加上他绝对的领导地位,令行禁止,非索尔拿着电话,朝着对方问道:“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徐清手底下只有二百多人,你不要怕他,战斗力再强,也怕蚁多咬死象,你先把你的自信拿出来。”对面男子顿了顿,道:“徐清列队前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布置,你手里有整整一个师,万人的队伍,现在分出五千步兵,从后门悄悄走,朝着地中海的方向走两公里一处高地上潜伏起来,剩下五千人,二百人往西南方位沿途布置防坦克地雷,然后潜伏侦查。营地防空炮架起来,侦察兵见到飞机之后一分钟,马上组织防空武器开火,布置密集火力网。” 非索尔虽然在华夏呆了很多年,学会了许许多多算计,可毕竟文化底蕴不一样,无法领略华夏人排兵布阵的诡计,相对而言,是个非常单纯的人,他根本做不到知己知彼,做到了知己知彼,也不会想到如此排兵布阵。 他按照那个神秘人的方法进行了安排之后,心中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神秘人还在絮叨,“二百侦察兵,三百防空兵之外,你还有大约四千五百人的兵力,阶梯布置,和他拼吧,如果没有吃掉他,你带一些人跑,佯败,把他们引到五千兵马隐藏起来的区域,五千把枪,打几个经历过血战的人,如果还打不过,你可真太垃圾了,也该你失败。” 话毕,神秘人淡淡道:“保持头脑清醒!”然后挂掉了电话。 如此把一万人全部用上的针对性极强的排兵布阵,徐清胜利的机会就非常渺茫了,尤其是徐清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 武装直升飞机和坦克分成五个编队,每个编队三架飞机或者三辆坦克,不是持续跟随,那就成了添油战术。本来敌人已经很蒙圈了,徐清要用更加强大的火力把他们打得更加蒙圈。 于是,徐清要做的是四面八方的强攻。没有驾驶任务,没有舱门射击任务的人员跟在坦克后面,一字排开。 徐清六个人控制着两辆坦克跟在最后,等待着排头战士打响这一仗。 徐清坐在坦克车载机枪旁边,嘴里咬着烟,揉了揉不停在跳的右眼皮,他呢喃着:“到了!”他端起了望远镜,看着飞到最靠前的三架飞机,枪炮声起,飞机应声而落,炸起了熊熊烈火,徐清面容一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非索尔身边有高人,打旗语,让他们快撤……” 第0211章卿本佳人 徐清气得嘴角都在发抖,被击落了三架飞机,命令退守之后,他狠狠一拳砸在了坦克上,防弹钢板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他怒声道:“非索尔身边有能人,我们这边有内奸!” 徐清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老刀,这边的六个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们会出卖自己,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老刀给介绍的这些人手里,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徐清表现得非常冷静,而且没有隐瞒和老刀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此时此刻,他不仅仅怀疑这两百人,也在怀疑老刀。可是老刀只给了三个字,徐清就排除了他们这些人的嫌疑,非常震惊的“不可能”三个字,音色语调,反应态度,都不会是演出来的那种。 挂掉电话之后的徐清非常不安,并不是怕他有了部署的非索尔,而是弄不清楚敌人那边是谁给他支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这场仗。虽然是抱着不要命的心态来的,但是徐清要为他们的性命负责。 眼见徐清脸色不善,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唐妮取出平板电脑,再调取军用卫星的时候,她发现,华夏徐清可以随意调用的卫星,关闭了,唐妮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清。 徐清愣了一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他当下准备打给第六部队打听状况,可是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徐清看到号码,心中实实在在地被惊吓了一番,这是国家安全部门最高领导的电话号码,常人接到这个电话,电话号码通常是三个零,而徐清的手机显示得是“001号”,徐清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徐清同志,受二号首长所托付,告诉你一个消息,总决策部内部间谍动手了,请注意你的安全。” 徐清道一声谢,挂了电话,吐出一口胸腔火气,脸上换上了微笑,道:“这就能解释了,这就是能解释了。原来是这个影子一般的人物又给我出来裹乱了。” 徐清命令大家退守六十公里外隐蔽,这仗,不能那么打了。 天气很热,有毒辣的太阳当头照,好在他们不缺少粮食,也不缺少水源,几个人围坐在桌前,看着徐清又非常快速地勾勒出一张地图,是闽越地区凉山丛林的样貌。 徐清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我们突击队就是在这个地方打仗只剩下了我一个。当时我们所要营救的人在北江,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可是忽然就被袭击了,出其不意,事先没有任何预兆,这个人喜欢做突然之间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在我下命令进攻的那一刻,他给非索尔出了主意,让我猝不及防。” 凉山之战的记忆在徐清脑海中封存,唐妮根本不了解其中内幕是什么,此刻,她才明白在京城还有一个祸首,她道:“咱们回国之后可有事儿干了。” “先说现在。”徐清指着地图道:“当时,我的保护人物在死士的保护之下进入了凉山丛林,敌人的突击队分成小股部队进林子追击,所以,这个人是有分兵习惯的,我猜测,现在非索尔的一个师,一定分开了。瑞克,你人比较机灵,去非索尔的基地周围转转,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分兵的痕迹。” 瑞克正要离开,弗兰克拽住了他的胳膊,道:“当时不是巴菲特在指挥吗?” 徐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但是在巴菲特死了以后,那些人非但没退,还耗掉了我二爹和我干妈的命,没有领导,他们不会这么坚决。” 弗兰克叹道:“看来,还是怕你们啊!” “怕我?”徐清冷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地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在想,那个人,是怕二号首长,他真正想要的,是二号首长的性命。这是一个头号危险人物。 在把瑞克派出去之后,徐清哭笑不得,一双鹰眼看到一位虎落平阳的熟人,衣衫褴褛,嘴角有血痕,看样子也吃了不少苦,她被绑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车内几个持枪的黑人疯狂地举着枪喊叫,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帮黑人哥们抓人就抓人,还玩儿得不亦乐乎,这是在哪儿的抓到的人?准备带到什么地方?这又是一个什么势力? 其实都不重要。 徐清站起身来,要来一把狙击枪,蹲下一个肩靶,扣动扳机爆了越野车的后车胎,车速很快,发生了剧烈的颠簸,但是没有翻,迫使它减速之后,徐清才开枪爆了后车胎,车子停下了。 那一车人知道有人拦截,纷纷持械下车,等着两个死鱼一般的眼睛观察周围什么情况,能有什么情况?徐清透过狙击枪瞄镜数清楚了他们的人数,六个。 这帮人把车顶女子解了下来,拿枪指着她的头,狠狠一脚踢得她面无血色,大口咳嗽起来,一个黑人扯住了她的头发,朝着四周警惕地看,意思是再有人开枪袭扰,当场杀死这个姑娘。 徐清不认为这帮黑人能杀得了这女子,他再扣动扳机,一枪蹦了扯着人头发的那人。这种地方,有枪的人那个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杀人越货简直是家常便饭,当然,他们也得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 看着自己控制着人质,对方还敢开枪,他们都觉得是遇上黑吃黑了。拖着这女子四处开始逃窜。 本来心情不是很好的徐清玩心大起,没让任何人帮忙,开了一辆四轮单兵摩托车冲了出去,把狙放下了,只拿了一把突击步枪,游走在了这几个黑人劫匪的周围,吹着口哨,调戏着这帮人,这帮人自然是要对徐清开枪的,但是他们能打得准徐清就有鬼了,祖师爷坟头都长灵芝了。 徐清单手握着突击步枪倒是一枪一个,和单人围猎一般。 弗兰克等人都觉得徐清是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唐妮这边觉得这个事儿有点儿蹊跷,在徐清把那个女子救下来归队的时候,她才瞪大了眼睛,“怎么是她?” 不是别人,是徐清在闽越地区顺港打仗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记者姚珊珊。真是哪里打仗就来哪里,是一个恪尽职守的战地记者。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在徐清带回来她之后,恍惚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是劫后余生,大哭起来。 谁也看不出徐清是个什么脸色,眸子转动在想什么,他问道:“就你自己?” 姚珊珊哭着道:“他们的后备箱里还有我一个同事。” 徐清没下命令,乔登自动冲了出去,把那个后备箱的华夏记者带了出来,姚珊珊跑向了这个记者同事,艰难地解开了他身上的麻绳,手腕儿脚踝脖子一片血肉模糊,触目惊人,只看着就疼,她压制着自己的哭声,帮她的同事包扎。女人真是水做的事物,那眼泪就没停过,第一次见她可不是这样。 徐清翘着二郎脚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烟,冷眼看着她笨拙的手法,道:“妮子你去吧……姚记者,放心,你同事死不了。” 姚珊珊抬起头来,凝视着徐清那张脸,想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眼神中不无惊喜道:“是你?” 徐清放下了二郎腿,盘膝坐下,道:“可不就是我么,两面之缘,映像深刻。” “谢谢你,两次救了我。” 徐清冷笑道:“是啊,两次都是在我对付非索尔的节骨眼上,出手救你,做好人真累,怪不得世上许许多多好人都变成了魑魅魍魉。” 在第一次,姚珊珊和徐清几乎没有过交流,这次她多说了几句,眼眸单纯,道:“首长,您,您是什么意思?” “哈哈,可别喊我什么首长,我就是一介武夫,见到漂亮姑娘把持不住。”徐清脸上挂起了邪笑,拔出了军刀走到这女子面前,呢喃道:“你说你好好在京城呆着好不好?非要出来惹事生非,必须给你涨点记性。” 徐清把刀尖放在了她的脸上,缓缓下滑,滑到了她的衬衫上,一颗颗地挑落她的扣子。 姚珊珊眼泪持续地滚落,浑身发抖,道:“我们都是华夏人,你真要这样?” 徐清眸子一直放在她的胸口,实则在看着那些纽扣,没问题,他一把扯下了女子的罩罩,惊得她捂住了胸口一抹锦绣山河,徐清把罩罩递给了唐妮,声音不羁道:“剩下的,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弗兰克和乔登不是这样的人,想上前阻拦,露丝眼眸微冷地挡在他们的身前,因为徐清也不是那样的人。 唐妮把罩罩扔到了地面,显然也没问题。 姚珊珊似乎绝望了,道:“我这些年走在各个战场,这样的事情遇到不计其数,我没办法了,如果你真的想那样,我依你,最后我希望你把我放在身边,送我回家。” 徐清感慨道,真是天高高不过人心,徐清道:“你自己来吧!” 姚珊珊盯着弗兰克和乔登,道:“他们……” 徐清嘴角高挑,“我喜欢让观众看着。” 姚珊珊忽然之间就像疯了一样朝着徐清扑了过来,一阵毫无章法地拳打脚踢,如此一看,还真像是一个羸弱女子,嘴里不停喊着:“你个混蛋,我和你拼了!”徐清一巴掌敲在她的脸上,凶狠地把她拍到地面,嘴里突出一颗带血的槽牙来,在阳光下闪着烁烁光辉。 这让她始料不及,朝着那枚牙齿扑了过去,唐妮眼疾手快,冲了上去试图阻止,姚珊珊终于脱下伪装了,扯住唐妮的手臂一记过肩摔,唐妮一时不防真着道了,姚珊珊顺手抽出了唐妮腰间军刀,想挟持人质,徐清哪里会容她得逞?绕到其身后,单臂勒住了她的脖子,冷冷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把她丢到一边之后,唐妮捡起了那枚“牙齿”,目光犀利道:“徐老师,是通讯设备……” 第0212章奈何为贼 徐清八风不动地立在地面,把手摁在了枪柄上,立在姚珊珊的面前,“有什么想说的么?” 姚珊珊站起身来,双手扯着已经没有扣子的衬衫,裹着自己的春光不外泄,道:“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问我的表现没有任何的疏漏。” 徐清目光直刺姚珊珊的眼眸,道:“凭你们不知道我徐清的厉害!如果你还想活着,和我说说,京城总决策部的你的同伙是谁!如果你不想活了,咱们一切不谈。” 姚珊珊眼神当中充满了警惕,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视死如归啊?”徐清轻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这女子还想还手,徐清手指用力,捏得她浑身骨头发软,如今徐清近战能力岂能和之前同日而语?她哪里还有一点儿反抗能力?徐清用手铐将其反手铐上,用上了设备,检查了她身上所有的金属物质,确定了没有通讯设备,给她穿了一件衣服,冷然道:“你真应该多看看三国,男人胜在尔虞我诈,女人胜在花容月貌,魏蜀吴三国鼎立,甄宓二乔三美鼎立,一个女人就敢这么玩儿,真觉得你斗得过谁?” 姚珊珊非常不服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怎样? 徐清既没有要她的命,也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徐清命令,“所有人打开无线电联络设备。” 徐清面色沉着,按兵不动,现在非索尔这边的局势很明白,对面布置好了口袋等着自己去钻,一攻一守,他们绝对不会主动进攻,徐清现在要得到他们的部署情况,然后进行针对性进攻。 徐清再开了一下军用卫星,还是处于奔溃状态,不是关闭,而是被损坏了。预谋已久的样子。 徐清等着瑞克的侦查结果,拿出了自己的那把长刀,经历过一场血战,它一点儿刃口都没卷,好刀。 如此暴漏在空气中,怎么样都会有一点腐蚀,得做一个刀鞘,徐清想起自己运回去的那一车木头可以。徐清砍了一颗小树,用寒铁小刀勾勒着,姚珊珊只被铐着,没有被控制着双腿,她走到了徐清面前,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赢,一万人,你怎么打?真当你是军神吗?” 徐清头也不回,挥动手中已经被他削得扁平的木棍怼在了她的肚子上,一股反胃的剧痛让她控制不住地蹲了下来,用仇恨的眸子盯着徐清,道:“你真该死!” 徐清没有理会他,三个小时之后,瑞克回来了,满满一身灰尘,回来之后喘着粗气就要喝水,徐清骂道:“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歇一会儿再喝,说说!去了这么久,都调查到了什么?” 瑞克根本不会组织语言,道:“他们远处两公里位置,藏了密密麻麻的兵马,他们的营地里到处都是防空武器,兵源是阶梯防御配置。大门口外有二百多侦察兵,地面有防坦克地雷的痕迹。” 弗兰克皱眉问道:“什么方向,你说清楚!” 此时,徐清取出了一张地图摆在了大家的面前,道:“瑞克,你来勾勒一下。” 大家彼此对视,心道天呐,徐清居然有如此完善的地图,都是用圆珠笔一道一道勾勒出来的,他做了多少工作啊? 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的徐清的努力,远没有徐清看到得多。 有了载体,瑞克把敌人的布置准确勾勒出来,徐清道:“看到了吗?敌人完完全全了解咱们的战斗力,布置了防御,让咱们艰难突破,但是他知道咱们可以突破,到了那时候,咱们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再把我们引到他们的埋伏,一场伏击就把咱们都歼灭了。” 徐清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姚珊珊的神色,自己的兵力配置,都是被这娘们侦查到的,后来她出现,是想混在自己的身边,是想看自己如何应对,然后报告出去。没想到会阴沟里翻船。 徐清放下了手中指点地图的木棍,挑起了眉毛,一瞬之间,强风起,卷起片片尘土,弗兰克等人肃穆而立,等待着徐清发号施令。 徐清抬手摁着耳朵上的通讯设备,道:“距离此时二十分钟后,两个直升飞机编队飞往那距离此地六十二公里,西南方向一片林子,在两千五百米高空放燃烧弹,扔完了就撤,防止被击落。两个坦克编队,此刻就动身,从我指定路线到那边丛林七公里外位置待命。” “弗兰克,你和瑞克,乔登控制一辆坦克去排雷,用重机枪的扫射排雷,但是不要进攻。其他的编队,从四面八方乱打!行动!” 徐清命令一下,四面八方传来了巨大的动静,柴油燃烧冒出了滚滚黑烟,虽然只有寥寥几架坦克,只出动六架直升飞机,却释放出了一股钢铁洪流的味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怎样的领导就带什么样的队伍,徐清的大校军衔,货真价实。 徐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算姚珊珊的话,身边瞬间只剩下了唐妮,唐妮特别喜欢观察徐清的眼神,太熟悉了,唐妮根据徐清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的一个计划, 就知道他对这场仗有多大的把握。 然而,此时徐清的眼神,唐妮忽然有些看不懂了,就像是平时和别人聊天时候的清澈眼神,没有冰冷,没有自信,没有柔和,只是淡然。 忽然,唐妮听到徐清在呢喃着一些什么,细细一听,是《清心诀》,唐妮恍然明白了,徐清此时根本没有淡然,他异常紧张,而《清心诀》抹平了徐清的紧张,再一次表现出了这个口诀的妙用。 另外,唐妮还注意到了徐清的一个用词,“乱打!”她发现,徐清后来的排兵布阵,就是在乱打,弗兰克几个人是在划水。而且,他没有给露丝下命令,露丝已经不在此地了。 唐妮清晰的脑子忽然模糊了,徐清在想什么? 阳光下,徐清不停地眨动眼睛,忽然嘴角一挑,道:“姚珊珊,你觉得我这种布局如何?” 姚珊珊道:“一塌糊涂!” 徐清依然眨着眼睛,不悲不喜,坐在了地面上,又开始削着刀鞘,早晨决定进攻,此时已经到了中午,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发生什么,眼前的战场,仿佛与他无关了,嘴里虽然说着要为战士们的性命负责,可是,徐清好似已经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徐清的手机响了,是信息,不止一条,接连好几声震动,徐清翻开看了一眼,放下了刀鞘,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让唐妮莫名其妙的话,“果真这一仗,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唐妮在分析徐清此时话中意思的时候,才发现徐老师戴着通讯设备,他是在下达命令,而不是没来由的一阵感叹。 唐妮忽然很紧张,但是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紧张,道:“徐老师,怎么了?” 徐清道:“妮子,朱柔在红海,姜尚武的小队都在那里,有一支武装势力,正从沙特方向赶来,你去告诉他们,这支武装势力为首人物叫穆金莎,是个女子,独眼,是青绿色的,非常好认,狙杀她,然后往地中海跑,蒋叔和冷叔已经在地中海布置好了口袋,全歼!快去!” 足足一百公里的距离,怎么走?徐清对唐妮放开了手,让她驾驶直升飞机去。 姚珊珊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深深地看着唐妮离开。 非索尔基地的战斗打响了,基地北部的一片林子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还是嫩,那些兵马密集地聚在一起,因为一晚上没睡觉,有一大半在睡觉,他们睡眼朦胧中就被袭击了。 非索尔在得到部署之后,就再没有那个神秘人的动静,得知分兵而出的人被袭击的时候,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距离还行,他试图用防空武器进行攻击,但是老刀给找来的人绝对不是炮灰,全是各个部队退役的特种兵,驾驶技术非常强悍,拔高两千五百米,甚至扶摇直上三千米,灵活躲避着防空武器。 在吸引火力之后,弗兰克开始清理地雷,用车载重机枪无差别扫射,开了一条路,正面敌人全部被吸引过来的时候,徐清的所有兵马从四面八方攻入,以少打多,玩儿的就是重火力,除了常规武器装备,只要是车载或者机载的重武器,没有什么炮弹是小于三十毫米的,简直摧枯拉朽,天翻地覆。 我自凶狠,你人多又如何? 就在此刻,徐清转过身来,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背后,提着刀往上走了两步上了高处,往下望着,目光清冷,那边来了一个人,一个精壮汉子肩头扛刀,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就走到了。 徐清之前收到的短信,有一条是自己和思雨在京大旁边的小家对面新搬来的魏爷爷发给自己的,华夏出高手榜,就是朱佩不排,世人胡乱排的那个榜单,榜上有个刀客,是熊伟的师傅,是熊家的死士,奴随主姓,就叫熊刀。 熊伟到底还是没有咽下那口气,找了一个节点,要除掉徐清。 对于这一切,姚珊珊自是了解的,冷然问道:“你的那拳脚功夫,能挡得住这位吗?” 徐清斜了她一眼,道:“熊家的人就天下无敌吗?据我所知,来了三四百,怎么就剩下一个了?” 姚珊珊心中一惊,再看徐清的时候,发现他在狞笑。 徐清在世界走了一遭,华夏的一天一地一群人都看在眼里,徐清夺飞机落在维和营机场,那一天一地的那么一群人早已经按捺不住,知道他针对非索尔,要趁机除掉这个人,然而,就像徐清才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不知道我徐清的厉害! 第0213章还我国威 当时,太阳初升,徐清整理行装,准备离开的时候,苏雅因为担心,穿着睡衣就追了出来,多唠叨了几句,她说:“别掉以轻心,这个天下想至拟于死地的人,不仅一个非索尔。” 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清日三省吾身,猛然发现,自己已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身在维和营,身份已经不再隐蔽,国内自己的仇家很多,而且,自己有一群朋友,非索尔也有。这场仗,不会是二百人攻击一个基地这么简单。 徐清本来要走了,可是停下了,停了好久好久的时间,和苏雅分析这件事情,列出了华夏最有可能对付自己的人,佼佼者,就是自己险些一刀刺死的熊伟,不得不防,就拜托了一下魏爷爷帮自己盯着点儿他的动向。 非索尔在中东那么大的一个基地,站的那么稳,从军事的角度来看,不是“品”字形防御,就是和另外一队人马程掎角之势,无奈之下,徐清还是恳求了司令员沈一帮自己调查一下,意料之内的,沙特地区那边有一支无恶不作的势力,也是靠非索尔养的。 他和沈一密谈了一个钟头的时间,如何阻断这个有九层可能增援的队伍,才有了那样的部署。 那时,苏雅问:“若是熊家派人来,怎么挡?身边有可用之人么?” 徐清道:“熊家如果来人,只有请佩姨带队对付一下了。我预计那时候思雨的演唱会应该圆满结束了。” 苏雅道:“那这边就我安排盯着吧,你再仔细分析分析,还可能有什么危险?” “杀手联盟,我杀了他们的人!” 苏雅问:“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回答道:“杀手联盟有个习惯,低一级的人死了,高一级的人去报仇,就一个,我能应付。” 苏雅又问:“万一他们都不来呢?”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露丝像女鬼一般的出现了,她盯着苏雅看了半天,和徐清说,她以为毒蛇没死呢,发现自己是看错了。 当时她的样子挺难过的,苏雅开始看到是女性,态度还不错,后来徐清悄悄解释之后,苏雅回房间多穿了一件衣服,阻止自己释放更多的魅力,她现在不是恨男人,也不是恨女人,是恨所有对她身体有想法的人。 后来,徐清说:“如果不来,直捣非索尔黄龙,如果来了,小姨,你帮我布置安排一下,让佩姨在最关键的位置。” 在苏雅轻吟送别民谣之前,徐清说,会让露丝亲自传递消息。 此刻,徐清遥望着那名刀客,把自己的钢刀抗在了肩上,姚珊珊讨厌看到徐清自信的样子,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徐清,你果然怕了。” 徐清也不去看她,只是望着那个刀客,平静道:“我怕不怕和你没关系,就算我死,也会拉上你,黄泉路上,当牛做马,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姚珊珊气到嘴唇发抖,只希望这个刀客快些上来结果了这个混蛋的命。 可是结果,显然是让她失望了,刀客没来由地停下了脚步,一辆山地越野车冲了出来,停在了那缓步而行的刀客身边,下来的人自然是朱佩,虽然是一个温婉女子,但是气势永远是那般英武不凡,她扎起了如水一般披开的头发,对刀客说:“自己滚,还是我让你滚?” 刀客比朱佩大了十岁左右,几乎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朱佩的成名,没落,成名得风风火火,末落得稀里糊涂,据说是和人交手受了重伤,听说自降身价给一个企业当了保镖,此时来看,也没传说中的那般落魄,朱佩,真是一个迷一般的人。 刀客没把握能把她怎么样,但是一定要试试如今的朱佩的斤两。 这二人之间,必有一战了,徐清转身看向了姚珊珊,轻声问道:“今天还给我布置了什么天罗地网?说说看?” 姚珊珊不知道和徐清有什么深仇大恨,瞪着眼睛,道:“你这个人真可笑,就是要你的命,我还能说给你听吗?” 此刻徐清也没和她冷眼相向,道:“我映像里,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敌人,不知道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恨,你要这样对付我。和我说说,你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心甘情愿去当非索尔的狗的人物。” 姚珊珊挑眉看着徐清,看了片刻,声音不那么针锋相对,却还是没什么好话,“反正你活不过今天。” 徐清也懒得再和他交流,神情有些凝重,这次针对自己的全盘布局,应当就是京城那个间谍暗中窜梭的,他没有能力去要求这群人做什么,但是这个人心机太深,真不知道他还有怎样的后手,也不知道他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弄死自己?弄死自己,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自己所能确定的,就这些了,现在就等那个猜测中的杀手前来,不过他们肯定有后手,而自己身边已经再无可用之人了。 姚珊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铐解开了,给她披上的那件衣服被她狠狠摔在了地面,那抹春色丝毫不介意让徐清看到,她揉着自己的手腕,随地捡了一根绳子,绑在了腰间,不看狼狈的脸颊,样子倒像是一个走红毯的女明星,风姿卓越。 徐清心想要不干脆干掉她算了,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长得好看就可以不杀她吗?留在自己身边,无论如何也是个危险的存在,顺港的那枚自己已经着了道的诡雷,可以看出这女子的心机和本事直逼第六部队的学员。可是徐清想弄明白这妮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徐清寻思着要不要弄死这妮子的时候,事情忽然变得不对劲,地面忽然有各种反光,徐清的第一反应是狙击枪瞄准镜,可是这个反光似乎有鬼一般,射在了他的眼睛上,徐清一瞬的失神,林子一边忽然抡出一根铁棍,直击徐清面门,徐清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被实实在在打中飞了出去,徐清没那金钟罩也没那铁头功,被打得晕头转向,可是徐清身体反在线,迅速后退,想要拉开一个安全距离,然而徐清的身后忽然就冒出一个人来,一根绳索绕过了徐清的脖子,徐清反应迅速,抬手架在了脖子旁边,保护自己的喉管,他大口喘气,主要是在调节自己的状态,没想反抗,他浑浑噩噩,身体自我保护反应要给头部减压,两股鲜血从鼻孔中溢出。 徐清再大口呼吸,身后那个人力大无比,把徐清都从地上拖了起来,在地面不停滑动,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徐清那只手臂,在他的想法里,能把徐清的手臂勒断,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徐清的手里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牛筋编制成的绳子,被徐清一刀割断。 徐清解禁之后转身就跑,姚珊珊一脸错愕,这个家伙怎么说也是第六部队的人,打过很多硬仗,实在太没有气概了,不准备迎战吗? 此刻的徐清当然顾不上别的,他算计没错,杀手联盟是只会派一个人报仇,但是他忽略了,在草芥晋日的上一位,是个三人组,来自婆罗门的一个杂技团,特别擅长诡术。 奔跑当中,徐清想起了婆罗门国,他冷汗直流,如果说和别人只是家仇,婆罗门国那边可是国恨啊!怎么忘记了这一层? 徐清用自己非常麻利的身手飞身上树,藏身在树冠当中,从衣兜里摸出一颗药丸,那是吗啡和兴奋剂,徐清为了让自己拜托头晕目眩这个情况,只能如此,对身体肯定有伤害,未来肯定需要很麻烦地去养,可是徐清现在要做的,是保命。 徐清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之后,拨开树叶往下观察,他惊讶地发现,姚珊珊也在跑,“哈,他们把姚珊珊当老子同伙了?” 姚珊珊的本事是真的不弱,也进了林子,快速穿梭,那三个人只有一个人在追,另外两个人一心一意不知道在那里布置什么东西,徐清从来不知道婆罗门的杂技骗术,真的能够用在实战当中,徐清身后背着突击步枪,他取了下来,对准了其中一个人,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打穿了他的脑门。 这三个人大概真的以为徐清跑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有防备。婆罗门人,脑子不好。 姚珊珊现在是一个什么心态,根本弄不清楚,肯定是恨徐清的,她可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了徐清的帮手。 此时,徐清电话又响了,还是一条短信,是一个绝对陌生的号码,内容是:“婆罗门也有高手榜,与之相比,华夏高手榜是个笑话,第十三人来索你性命。小心!” 徐清大惊失色,如此说的话,朱佩在此人眼里,岂不是也是个笑话? 就在此时,丛林之中,窜出一个人来,是个和尚,婆罗门教的装束,赤脚,平头,从小到大的佛珠,过肩的满满都是褶子的袈裟,他喊道:“徐清,还我国威。” 是外语,但是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第0214章婆罗教徒 也许是枪声暴漏了自己的位置,也可能是手机微弱的动静,那个人几乎刚来就找到了徐清的位置,手掌上下左右摇,将袈裟缠绕,拍在徐清所在的位置。 徐清反应极快,转身就感到了一阵飓风,都是那个人一掌带出来的动静吗?这要让一掌排在身上,那还了得?徐清不管树有多高,匆忙跳了下去,让这人一掌拍空。 这个婆罗门第十三在这个时候出现,似乎一把捏住了徐清的七寸,如果身边有强大火力,还能制约一下将其拖死,然而所有的重火力全在如火如荼地朝非索尔基地上倾泻,朱佩正和那刀客血战,就算那几个杀手榜的人能被姚珊珊全部干掉,徐清也遇到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敌人。 但是,这任然不是一场预料得到结果的战斗,徐清此时的选择还是跑,竟然冲向了枪声密集到可怕的非索尔基地,那婆罗门教徒在身后狂追不舍,所有的势力全部浮出了水面,终于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 朱佩注意到了徐清这边的遭遇,扶着耳机道:“快去人,挡住那个和尚!” 朱佩有自己的一个保安团队,都曾经是他的弟子,原本是在为朱佩掠阵,一声令下,迅速朝着徐清那边冲来,都开着车,速度定然是没问题的。 朱佩在一开始并不知道徐清这边到底有怎样的麻烦,一叶知秋之后,她知道要速战速决,盯着这刀客,取出一把短剑来,目露杀机,可是这刀客非但不惧,洒脱一笑,双手拧动长刀,朝着朱佩扑来,迎头劈下一刀,大吼一声:“中!” 不是任何刀法中的招数,这个人,是在不断挑战高手当中所磨砺出的战斗力,这种人经验丰富,是最难对付的,可是朱佩有对付这样的人的方法,就是以势压人。 朱佩用短剑硬杠这一记带着绝对势能的刀,“叮”刺耳声音弥漫周围,二人身边似乎有气浪翻滚,一击之后,朱佩稳稳握剑,而刀客明显手松了一下,高下立判。 一击试出深浅,朱佩轻笑一声,开始强攻,剑走轻盈,但是朱佩并不攻击他的身体,就打击那把刀,刀客刀客,没了刀,看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徐清飞奔而走,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十六七人将那婆罗门教徒团团围住,都是手持短剑,看样子,是布了一个阵形。 徐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看他们的气质,就知道是朱佩的弟子。徐清还想看看这帮人战斗力如何,但是这老和尚取下了念珠,绕在了掌心当中,根本看不清是如何出掌,当中一人当场被秒杀,是单掌将人胸膛拍出一团血雾那种,徐清心中大骂,男子汉大丈夫,使得沧海横流才是男儿本色,这才是他娘真正的高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徐清一方面感到可怕,一方面又觉得兴奋,但是他必须得看得清现实,他喊道:“你们不用给我挡路,该干嘛干嘛去!别妄自送了性命!” 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听徐清的命令的,朱佩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一个同伴瞬间被秒杀,他们非常凝重地拉开了距离,绕着此人转动,呼啸成风。 这婆罗门教徒一脸冷笑,颇有米粒之珠岂敢和皓月争光的风采,浑身气势暴涨,武道一途,并非领悟了那真气的门槛儿,就是等同的高手,还需要修炼,你华夏人修行,走小周天通任督二脉,走大周天通奇经八脉十二主筋,在我婆罗门眼中,是旁门左道而已。我婆罗门武道的能量,都是和自然相响应。 此人手捏指决,口中默念佛语,气势更强,闪身冲向了一个人,速度简直太快了,就是一道红光,又解决了一个人,徐清心道,如此下去,根本给这个人造不成什么伤害,这十几个人就全废了。 徐清不能为了审视这个人的能力,而让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真的把命卖了,他一咬牙返身冲了回去,骂道:“王八蛋,来,和老子打!” 徐清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此时冲进去,主要是想轻身感受一下,这个层次高手本事。 徐清刚懂得如何运气,灌入钢刀之中,尽全力朝着那人劈下,那个深眼窝鹰钩鼻长相极其有辨识度的人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一句什么,缠绕着佛珠的手掌向上抬,直挡住了徐清的刀锋,徐清之前想的是打不过大不了弹开,可是,徐清感到虎口刺痛的当下,并没有察觉到弹开的力道,紧接着,他感到了自己手臂骨头有微微拧痛的感觉。 徐清急忙弃刀,抽身而退,满眼警惕,此时此刻,他的一双手臂已经是血淋淋的,如果他再慢上片刻,双手的后果是粉碎性的骨折。 徐清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打任何的交道,可是沾上了想走并不是那么容易,婆罗门教徒已经抓住了徐清的双肩,一股奇异的香味,让徐清恶心,他们总是会用自己浓烈的香味掩盖自己的狐臭。 在这个人眼中,徐清是瓮中之鳖了,下一秒就是死。然而,在此刻,他盯着徐清的眼眸,没有发现弱者的恐惧,而是对傻逼的一种嘲讽,他不明白是为什么,接着他就看到徐清抬起了手臂,血淋淋的手中捏着一枚手雷,他毫不犹豫地放在嘴前咬开了拉坏。 语言不通,全靠眼神交流,徐清的意思是,有种和老子同归于尽,老子不怕死,你怕吗? 这个婆罗教徒似乎根本没想到徐清是这么一个疯子,急忙松手后退,徐清一脸冷冽地将手雷扔到了他的脚底,转身就跑。老子虽然不怕死,但是老子不想死,同归于尽?在引爆光荣弹的时候才是要同归于尽。 在徐清迅速跑开之后,婆罗教徒脚底爆炸声起,不再风口浪尖,但是他也没有逃开高爆手雷的杀伤范围,横飞的弹片让他疲于应对,在看到徐清冲入基地大门那枪林弹雨中的时候,才发自己被耍了。 如此高手,自然是心高气傲,被人耍了,一肚子不开心,朝着那基地中追去,然而看到四处爆炸,四处流弹,他怂了,如果他这样的人能强势对抗热武器,世界的冷兵器时代就不会结束。 他站在那基地附近,是进去找人,还是守株待兔,是个问题。 徐清不管他,因为他只要敢进来,自己就命令还没有阵亡的队员用最强悍的火力扯碎他,不进来,自己也不出去了,面对枪林弹雨,也比面对他要开心的多。 徐清也不忘记通知朱佩,让她赶紧躲这个人远一些。 基地之内,所有的部署已然全部被打乱了,胶着混战。 好在徐清手里还带着一把枪,顺手开枪击毙了几个敌人,斜眼看去的时候,乔登正在一个避得开子弹和炮火的地方和一个人贴身对打,徐清见过这个人,是非索尔的左膀右臂,乔登对付着有点儿困难,如此的战斗,那里能让一个敌人缠绕住脚步? 心情不是很好的徐清用精湛的规避动作避开子弹,冲到了乔登身边,已经在手中握着的军刀狠狠刺入了那个人的大腿,一刀拔出,鲜血狂喷,那个人还在反应阶段,徐清一脚踢在了他的伤口上。 乔登看到那个人惨叫飞出,讶异地发现徐清在自己的身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清哪里有时间理会他?飞奔向那个伤敌身边,他已经站起来了,抱着一个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心态,徐清全力一拳砸在其面门,透劲,这人后脑砸出一堆红白之物。 乔登好像有些失望,这个敌人,不是他打死的,也有些兴奋,因为他看到徐清那一拳的力道,大喊一声道:“ol!怎么练的?” 徐清依然没时间搭理他,因为另外一边冲出来一个小队的军人,徐清捡起一把突击步枪边射击边冲锋,到了他们的面前之后,用凌厉的手段斩杀着太他们,惨叫声不断,杀气冲天,徐清带着乔登快速穿梭,战士们的耳机里传来了徐清的声音,大家也看到了徐清的身影,本来他们已经有些疲惫了,心中的火焰一下被点燃了。 徐清快速奔跑,口中不停地下达命令,“步兵,你们看到瞭望塔旁边的重机枪吗?去几个人抢了,压制正南方的火力,去一辆坦克,用导航机枪保护机枪手背后安全!” “我三点钟方向的战士们,你们别扎堆,拉开,互相火力替补……弗兰克,我看到你了,你背后有一辆越野车,上面应该放着炸药,想办法开到训练场楼层训练基地那里炸了!” 本来凌乱的战局,在徐清的指挥之下,变得有条不紊。 今天无论怎样,都要灭掉非索尔。徐清的眼里,这里的军人就是垃圾,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沈林在没命地训练的时候,他们在干嘛?他们不过在和此地的百姓抢肉吃,抢水喝! 蚁多咬死象吗?徐清不怕!如果不出意外,露丝找的帮手,就快来了…… 第0215章注定意外 徐清身入枪林弹雨之中,看似更加凶险,但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他最聪明的一个战术。做个类比就是农村包围城市,处理掉周围最弱的,然后合兵一处处理那个最强的。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面对强敌只能如此,徐清只能让自己的人腾出手来,然后去收拾他们。红海地中海那边战事一结束,他们应当能很快赶到。 姚珊珊非常郁闷,稀里糊涂就成了徐清的帮手,那些杂耍团的人用千奇百怪的手法对她烟熏火燎,有时候他们还花时间布置镜像,让自己不能确定他们的位置,杂技就是杂技,上了战场就鸡肋的很,姚珊珊用上了红外线瞄准器,来回反射确定了一个真人位置,一枪爆头。 剩下最后的一个,死在了自己布置的诡雷当中。 杀了这几个有相当水分的杀手榜所谓高手,姚珊珊开始寻找徐清的身影。想着徐清此刻怎么也成了婆罗门教徒的刀下之鬼了吧? 地球存在四十六亿年,人类存在了两千八百万年,从这个角度来看,大自然出现什么怪物都不应当意外,人类出现怎样的高手也都不应当意外。 在当时,华夏攻下婆罗门国边境几十里区域,本身就应当占领几年再退,可是谈判之后,京城总决策部得到了一个协会的建议退了,这不是示弱,这是在切切实实地保护华夏军人的安全。 因为在东方,任何高等级的武术,或者说是任何修炼高等级武术的人,注重的都是自身的修为,修来修去的,领悟一些大自奥秘,领悟了人和自然的某种联系,就成了正儿八经的高人,用官方言辞形容,就是古武者。 华夏古武协会知道婆罗门国有这些高手,国家受辱,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就像二战时期的华夏,鬼子兵永远在西南一代展不开屠杀,就是因为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限制他们。 当年朱佩一时傲睨天下不可一世,华夏古武者出面教训她,就是为了告诉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也不是什么秘密,华夏官方封锁这个消息,是为了维护国家正常秩序,知道的也不会让他们保密,因为那是缘分。 姚珊珊不知道出身何处,但她确实了解这些东西,听到那声如洪钟,就知道徐清必死无疑。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瞪大了眼睛,震怒之下的婆罗门教徒不敢冲入枪林弹雨,准备放手大开杀戒,解决掉这群人,一跃有四米之高,双臂张开,扑向其中一人,快如闪电。 然而姚珊珊预料之中的华夏人血溅三尺的残忍画面并没有出现。 婆罗门教徒在半空当中飞了出去,就像一辆越野车在沙漠中行驶速度太快,上一个土丘轮胎飞了,车身翻滚而出。 姚珊珊微微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据她所知,徐清身边最强的人,不过一个朱佩,再不就是京城那位让位而出的魏老头,他凭什么能力请的动华夏不出世的高人。 她其实没看到来人的,但是将这婆罗门教徒打飞的,肯定是华夏出高手了。 婆罗门教徒被一击而飞之后,迅速翻身而起,用手背轻轻擦拭嘴角血迹,抬眼警惕地看着周围。 那些做好必死准备的朱佩弟子则精神一震,后撤之后,看到不远处来了一人,白衣女子,长发齐腰,站在婆罗门教徒面前四米外,负手而立,飘飘然,若要羽化而登仙一般。 华夏有古武界,有一奇女子,叫上官秋。在她的身后尾随着三人,一名女子,徐清很熟悉,叫娄昭,一名男子,徐清也不陌生,是娄昭身后那个影子一般的男人。 还有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是曾和徐清在非洲南部丛林并肩作战的萧若冰。 一切一切的关系,在此时应当明朗,如果按照正常的关系,徐清当喊萧若冰一声嫂子。 ——那时候,徐清大约离开班城三天。 华夏神农架下,青山绿水中一处稻田,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插完了秧苗,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吸着旱烟,慵懒道:“现在都是科学种地,可还是觉得,青牛一把犁,日子才过得实在。” 他的身边,一妇人推着水车,道:“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离开了家族,日子轻飘飘了,没点事情做,你心里憋闷。” “唉……”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有点儿看不明白这个世道了,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妇人道:“我还是那个意见,咱们咽下来这口气就好了,去京城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归根结底,都血脉相连,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男人并不回答,旱烟袋抽完了一袋又一袋,他长吁一口气,道:“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妇人有些恼怒,道:“你忘了十七年前那场骨肉相残了?明争转为暗斗,只要还对他们有威胁,他们就不会放过咱们这一支,彻底脱离了他们,咱们去京城过日子,天子脚下,就算他们有赶尽杀绝之心,有宗门协会看着,也不敢对咱们做什么,明白吗?一个家主的位置,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 男子的眼睛有些红了,道:“你我夫妻三十多年了,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那时候大儿子本事有些火候,他们不敢轻易动手,就对一个才出生的娃娃的动手,若不是老管家临死之前把事情告诉我,我还以为,他……现在好了,终于把咱大儿子害死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妇人哭了,道:“咱还有小儿子,如果咽不下去,小儿子也就卷进来了!” 男子从水车里舀出一瓢水,蹲下帮妇人洗去了脚上田间带来的泥泞,道:“别哭了,要是知道他还活着,这口气早早地就出去了,咱们一家五口多好?好吧,听你的,咱们把这片田地送给附近村民,到京城去。来,咱们再看看这片风景,看了五十年,看不够啊!” 妇人连连点头,却哭得更厉害,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妇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是在外人看来,这个村姑比仙姑还好看,像画上的人。男子五十了,也是那般俊朗。 “爹,娘!”一阵清凉的声音传来,妇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回头起身,跑到了那娄昭的面前,瞪大了眼睛,带着哭腔,颤动着声音,问:“找着了?” 娄昭轻轻点头,道:“找着了……” 这三个人,是徐清血脉相连的亲人,父娄威,母上官秋,姐娄昭。 武夷山老尼曾和徐清说过,去山外山找楼外楼,就是要他认亲。 在当时,上官秋激动到无法言语,一脸渴望地盯着女儿,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又找到的那种激动,还要怎么来形容?她问:“那他,多高,多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娘,您别急,我慢慢和您说,他现在好着呢,是京大最年轻的老师,女朋友是明星,有一堆好兄弟,不愁吃不愁穿的!您看!”娄昭先扶着母亲坐下,掏出了手机,找出一张照片来,那照片可不就是徐清么?是娄昭在班城的时候拍下的,徐清穿着一身黑衣服,正潜伏着准备袭击中东人,面庞透着冷峻,自信,一张连女子都羡慕的脸颊,棱角分明。 上官秋抢出了手机,放在眼前,声音颤抖到含糊不清,她道:“这是他吗?他这是在干嘛呢?躲什么呢?” 娄昭鼻子发酸,湿润了眼眶,道:“和他的学生躲猫猫呢。我取了他的血液,和我做过鉴定了,医生说肯定是近亲,这里还有一点他的血,您要不放心,让爹做个鉴定,没错的,疤还在呢!” 上官秋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了。 娄威还好,声音却也不是那般中气十足了,前两字气息很足,后面的话在强撑力气,替他问:“这么说,你和他说过话了?” “说过了,把我当朋友了,聊得挺好。” “那他就让你随便抽了一管子血?”娄威不是傻子,躲猫猫,眼神中能有那么大的杀气? 娄昭经不住父母的询问,才把徐清这十八年的遭遇全盘拖出。才有了后面的南非丛林相遇。是为人母者要亲手护着儿子的安全。 徐清有猜想,却又不敢想,事情发展到现在,徐清已经没办法不去面对了。如徐清在京大逛图书馆的时候,因为好玩儿,看几米的漫画,却被一句话促动,“生命中,不断的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的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 如今,真成了他截止到现在的人生的写照…… 第0216章伤吾子者 姚珊珊根本不敢靠近这个明显是来协助徐清的高人,其实她本身就在不远处,无意之间看到此人的眼神,都觉得冷汗直流,徐清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测。 姚珊珊已经完全麻木了,快步朝着非索尔基地靠近,一来想要躲开这个高手,二来,她想看看徐清在做什么,如果今天徐清死在这里,她们的目的就达成了,死得其所。 冲上了一个高地,姚珊珊看清楚了徐清的位置,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杀了一个圈,此刻,徐清带着十几个人,弗兰克带着几十人,正在还具备战斗力的坦克和武装直升飞机的掩护下打穿梭,隐隐对办公楼形成夹击之势。 非索尔布置得内部阶梯防御,已经被完全碾碎了,光死在枪口下的,就有上千人,其余人大多死在流弹下,以及躲避不及的横飞弹片之下。 徐清的战场应变能力简直太强了,就那么几个人,在这方圆五六公里的营地打了太多可以列入当代战争史的经典战例,打穿插这个招数是司空见惯,徐清指挥上真正出彩的地方,是在穿插的时候,能够准确判断哪里有大规模兵源,用最强悍的火力覆盖,封锁,圈起来炸,小股队伍,就派遣三个人互相照应去歼灭。 如果还要见微知著的话,就是徐清的人格魅力,他从未和那些死士打过交道,他一出现,这些死士能百分百听从他的命令,这是怎样的领导能力? 姚珊珊还在幻想外面原本藏匿起来的五千兵源有三千能够对他们进行一次反包围。只是,远处蓦然传来一阵呐喊声,姚珊珊放眼放去,脸色惨白,徐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远处是周围受到非索尔基地残酷压迫的黎民百姓,在露丝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的飞奔而来,手中所持有的武器,最好的枪是ak47,最次的木棍砍刀。 姚珊珊心中难受,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她恍然明白了徐清为什么在那么多硬仗当中,都不曾让敌人占到便宜,大概徐清和他所面对的敌人最本质的不同,徐清会在自己的内心强化敌人,警惕而认真地对待,而徐清对立面的那些人,都会有一种侥幸心理,会下意识地觉得敌人不如自己厉害,此消彼长,能赢就有鬼了。 她呆滞地看着徐清进入营地一个小时的时间,清理干净了周围的兵员,命令队伍中的所有步兵驾驶营地当中坦克,对准指挥部大楼,她呆滞地听着徐清大吼一声:“开火!” 徐清的帮手几乎全是外裔,徐清喊得是中文:“开火!”紧接着,“fire”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才当了一天战友的战士们互相协调非常好,除了梅卡瓦主战坦克,当地的都是早已经退役的欧洲虎式坦克,几十辆他坦克立在指挥大楼两侧,调动炮管,几乎是同时,炮弹滑膛的声音不绝于耳,周身激起片片烟尘,炮弹在空中发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破空声,狠狠撞在了大楼的墙壁之上。 到底是炮弹啊,一炮就能炸翻一座承重墙,因为大楼之内人员密集,闭着眼睛一炮都能炸死不少,此时非索尔根本无法下达什么有效的命令,底下战士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然而这帮人还怎么打?一个个眼睛瞪得如牛一般,转身四处逃窜,这和勇敢与否毫无关系,要命的东西,谁敢站在那里挨着? 而外面,一群愤怒急了的当地百姓乌泱泱一片冲向了那身在野外的战士,他们不怕死,就算死也要碾碎这帮恶徒。后来发现,不仅有百姓,还有当地其他武装,他们全来了。 说句实话,虽然徐清身后的人打得坚决,可是谁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们没想赢,在徐清带领下,他们看到了希望,而在此时,他们都明白了,这场仗原本就是必胜之战。 在飞机上,徐清就对非索尔等人说过,一个统治的终结,必然是墙倒众人推,单凭我们二百人,不可能打得赢一个师,但是不要忘了,周围杂七杂八的武装势力,人数远比那一个师要多,他们只是弱懦,只是不敢,可是如果他们看到了我们二百人就能把一个师冲散,他们看到希望后必然会群起而攻之。 一切都到了白热化,徐清从一辆坦克的驾驶位钻了出来,站在坦克顶上,冷冷盯着已经被轰的支离破碎的大楼,放声喊道:“停火!” 能炸死的,现在已经炸死了。机灵的早已经躲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周围战局结果已经毫无悬念,徐清回望着四周,面容冷冽地下了一道命令,“弗兰克,瑞克,乔登你们来和我会和,进入大楼内部,其他战士调转枪口往外。不许任何闲杂人等插手我这里的事情。” 虽然伤亡已经超过半数,但是打了打胜仗的他们士气高涨,齐刷刷喝道:“yes!” 听到这一阵呐喊,姚珊珊瘫坐在了地上,然后疯了一样跑到一具战士尸体前,找出了一个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哥,徐清是个魔鬼,中东,一面倒了。我们斗不过他。”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道:“保护好你自己,我来安排。” 不敢多做交流,就切断了电话,姚珊珊走在遍地硝烟中,四面八方都成了徐清的人,如何谈得上保护自己? 再往另一边看。 朱佩用全力攻击刀客那把刀,“锵锵”的声音连成了一片,最终,朱佩卖了一个空档,任由刀客的刀锋砍向自己的脖子,然而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朱佩二指轻弹,将这把刀敲飞,一剑刺穿其咽喉,实力上有太悬殊的差距,经验多,也无可匹敌,就像徐清经验虽然多,面对婆罗门教徒这样的人,也只能落荒而逃,再作打算。 朱佩杀敌之后,紧张地跑到了婆罗门教徒所在的位置,她一直在担心,害怕徐清这个愣头青不敌之下拉响了光荣弹,可是她冲向那个位置,才看到了,和婆罗门角度所对战的,并不是徐清,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白衣女子,一脸冷笑的看着眼前红色袈裟的教徒,双手负于身后,浑身就是四个字,“不屑一顾!” 之前,婆罗门教徒也想逃走,但是不管往哪个方向逃,白衣女子都挡在他的面前,此刻,婆罗门教徒已经忍无可忍了,准备硬磕。 嘴里还是念叨着梵语,朝着上官秋攻击而去。 上官秋原先也没愿意,或者是没心思和他对战,目光放在那不算遥远的基地,听着密集的枪炮声,眼神里有那消磨不去的担心,后来,她看到了徐清傲然立在坦克上的样子,安下心来,恰在此时,婆罗门教徒脚底滑动,准备全力一击,身边带有非常强大的气浪,上官秋身边同样气浪翻飞,似乎是借力用力,顺着他的攻势滑步后退。 此刻,狂风吹过,漫天尘土飞扬,气浪翻飞。 上官秋一直靠到一颗树干上,退无可退,上官秋脚尖轻轻踩地,整个人顺着树干滑身而起,到了树冠,伸手取下一片叶子,朝着婆罗门教徒的面门一弹,婆罗门教徒眼睛瞪大,急忙偏头,树叶在他脸上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上官秋不再后退上升,冷眼望着眼前男人,见他高高跳起,取下了念珠,朝着上官秋的方向狠狠抛去,上官秋嘴角微微挑起,忽然,身体快速移动,鬼魅一般就来到了婆罗门教徒脚下,清喝一声:“下来!” 然后那人如山顶直直坠落的巨石一般,被狠狠砸在了地面,口鼻溢出猩红鲜血。 上官秋轻盈落在地面,是在这婆罗门教徒身前四五米外,并不曾去痛打落水狗,如猫捉老鼠般,想看看这个人还能如何狗急了跳墙。 婆罗门教徒艰难从地面怕起来,看着上官秋的右手,再也不敢离开,因为相战之后,他已经了解到,这是一双可怕的手。 婆罗门教徒长啸一声,冲天而起,手中的念珠化作一道飞鸿朝着上官秋抛去。气势逼人,依然是那尘土漫天的景象,从婆罗门教徒的角度来看,这种玩儿命的景象特别凄惨,可是在上官秋这边,仍然是不慌不忙,得心应手,她身姿一跃,如一只冲天而起的蜂鸟,掠过这道飞鸿,然后急转而下,踩在了念珠之上,直直将其踩落在地面。 婆罗门教徒长啸不绝于耳,是那密宗佛教的某一种真言,双手跟着声音的节奏捏出手印,周边的空气似乎凝结起来,朝着上官秋翻滚而去。 飞花摘叶俱能伤人,实际上就是用气浪伤人,于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而此刻,就算是朱佩也被震慑到了魂魄,她在摸索,却不曾入门,因为她不知道这神仙打架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 现在看到了,这有如实质的空气几乎笼罩在上官秋的周身,看样子,她不管从哪个方向闪躲,都躲不开这一击。 然而,如何要躲?上官秋双臂一震,只听“嘭”的一声,四周弥漫的气浪消散于无形,上官秋在原地未动,而婆罗门教徒胸膛炸开,他神情呆滞地站在了漫天的血雨当中,双手还是那个指决的样子。 华夏宗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古武高手可以参与到百姓的生活之中,却不得以武力插手,否则会被群起而攻。她本人也不愿意出手伤人,十八年,她那双手都用来救人的,今天为了徐清,开了杀戒。 此刻,她呢喃着,“伤吾子者,杀无赦……” 第0217章学艺不精 地中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战斗同样激烈。 姜尚武和吴帅接到了徐清的指令之后马上就动身了。 徐清当时下达的作战任务,佯装失败,请君入瓮,是一个必杀的全歼之局,徐清还是小看那个穆金莎,姜尚武几个人根本不是佯败,是真的劈头盖脸被人家打败了,所乘坐船支还没有发挥战斗力就被击沉了,幸亏唐妮驾驶武装直升飞机及时赶到,火力封锁,给他们很长的寻找掩体的时间。 一直撑到姜尚武等人上岸,飞机没有燃料。 在强大火力之下,迫降不科学,唐妮玩儿了一招高难度的,飞机保持在一个无人驾驶的状态,索降而下。 半空之中,飞机被狠狠击落,唐妮从七米左右的高度摔落,幸亏是红海边的湿软沙滩,没断胳膊断腿。 这种情况那里还来得及寒暄?迅速整队投入战斗,徐清下了严格的命令,要务必击杀穆金莎,可是此刻他们连那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被疯狂的舰艇火力压制,一个躲闪不及,就是粉身碎骨。 连最勇敢的山猫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仗没法打了,姜尚武根本没办法指挥,胖子也没办法,担子放在了唐妮的肩上,唐妮也没办法了,道:“找一个火力空档,后退吧,一边打一边走,这仗根本没法打,看来这个穆金莎知道让咱们失去战斗力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让咱们抬头。” 在这些人当中,小鹰小雀和豹子胖子都是和徐清一起打过卓木防御战的,知道这种战场的凶险,比较冷静,可是姜尚武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完全蒙圈了,甚至有点儿怕。唐妮和徐清学来的百分百的沉稳,让这些当过几年兵后当了警察的同志们不至于失去士气。 中东的大地都被烧红了。世界安全联盟已经完全傻眼了,发生了什么?是谁在大张旗鼓地攻打中东最大的军事基地?是谁把如鬼魅一般的穆金莎引了出来?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也已经坐不住了,他们的论坛上一瞬间多了几百条买命的订单,如火如荼地朝着中东赶去。 不管中东发生了什么,只要灭了那个非洲以北最大的基地,东非的局势会非常利于控制,世界安全联盟总司令果断下达命令,各方驻军尽全力劫杀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所派遣出的兵源。 世界范围,国国相抗,用求同存异的方式保持一种平衡,其中“同”的就是保护黎民苍生不被战争所弄得流离失所。 红海这边所有的压力就放在了唐妮的身上,此刻,她深深感受徐清每一次带队压力有多重,她深知自己的处理不了眼前麻烦,戴上了通讯设备,如果徐清那边已经安稳的话,他要腾出手来帮助自己这边,就怕他那边的压力也很大。 通讯设备打开,自动是第六部队的频道,耳边传来了阵阵杂音,之后她就听到了有一些人在聊天,声音非常熟悉,是冷箭的声音,他在下达作战命令,“都给老子快点儿,别让蒋思那老小子拿到首攻。做好隐蔽,打一枪换个地方,别让他们来得及调节炮口,明白吗?” 接着就是蒋思的声音,“小冷,你已经晚了!兄弟们,等我命令。” 唐妮万分惊喜,心中最怕的就是他们还守在地中海那边,等着扎口袋,第六部队战士的脑子不是一般好使,她摁着耳麦,道:“蒋叔,冷叔,你们赶过来了?快帮我这边解除一下对方的火力压制!” “哈哈,妮子,把心放在肚子里!”耳机里传来蒋思队员不间断的“好”的声音,蒋思下令道:“开火!” 如此以少打多的战场,若没有绝对覆盖式打击的重火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精准射击,第六部队十四人没带任何武器装备就来了,但是他们各自有各自购买武器的渠道,就像是老刀之于徐虎突击队一般。 “砰砰”的枪声响彻天地,海面舰艇上控制重火力的人员挨个被点名,眉心被炸出团团血雾。 几乎就是一眨眼,唐妮这边总算落了个清闲,大家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焦土中爬了起来,唐妮吐了一口泥巴,眸子里是血色,她生气了,打了这么窝囊的仗,之后怎么面对徐老师?她拿过一个背包,取下一把绳枪,起身就朝着海面上冲去。 姜尚武这群人已经都在蒋思冷箭等人的瞄镜之下了,冷箭非常惊诧地说道:“这妮子要干嘛?” 谁知道她要干嘛? 直到所有人看到她跳入海中游到敌人主舰前,露出水面取出绳枪挂在舰船栅栏边缘的时候,所有人大吃一惊,脑海中纷纷飘出了两个字——疯子。 蒋思和冷箭几乎是同时大喊道:“快掩护!” 唐妮只身入虎穴的样子,和徐清在印度洋打海盗的样子如出一辙,真是什么样的人带什么兵!冷箭浑身起鸡皮疙瘩,女人疯起来比男人可怕多了。他喊道:“兄弟们,蹬舰!” 第六部队,永远不会让一个战友只身泛险,非营救任务,他们都会选择同生共死,自己的突击队是这般,兄弟突击队也是如此。 此时唐妮已经蹬舰,比冷箭快了很多很多,亏得敌人根本不敢在舰船甲板露头,所以此刻唐妮还没有压力,她进入船舱,要寻找的是那个穆金莎的身影,找到她然后干掉她,完成徐清交代的最基础的任务。 一个舰船上的工作人员大约二百人,像穆金莎这么怕死的人,人数肯定更多,唐妮何惧?此时此刻,就要一个快字,而且不能和敌人有过多的交流,有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的弹药库。 舰船结构她非常了解,一路坐船学了很多很多,很容易就看到了几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紧张地运送弹药,唐妮根本不去考虑后果,直接冲上前去一把军刀神出鬼没,割断这些人的喉咙。 而马上她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武器库中的武器杀伤力最强的无疑就是炮弹,可是防暴装置做的不错,一颗手雷根本引不爆,如果引爆一颗鱼雷的话,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及时逃走?当时徐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急迫,根本不容她做任何的停留,也不会让她有时间思考,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实际上到了现在,她的哪个想法不大胆了?可是她要做的实在有点儿……连徐清都得再三考虑的事情。 她去弹药库找到一枚鱼雷,根本抱不动,连滚带托地弄到了门口,常规炮弹的爆炸装置都在底火上,唯有鱼雷,尖端撞到了才炸,她取下了保护装置,快速冲到了门口。 而此时,情况忽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她看到了穆金莎,比徐清的形容还要丑,独眼确实是绿色的,但是在她的印象当中,最多像是戴了美瞳,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眸子是那种深绿色的,连眼白都没有,大晚上胆小的看到她得当场吓死。 这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下了一道命令,“kill her!” 唐妮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拔出了手枪,对着那颗鱼雷尖端扣动扳机,瞬间的爆炸让船身开始剧烈抖动,kill?还是逃命吧! 甲板上的人四处乱串,只有唐妮计算好了绝佳的撤退路线,飞奔跳入海中,身后就是漫天的火焰,巨大的动静使得唐妮耳膜发胀,脑子里是各种“嗡嗡”声。而在她一偏头的瞬间,发现穆金莎也极其短的时间内和她并排跳入海中。 没炸死你,到头来还是落到老娘手中了,当时唐妮就这么想的。 潜入海面之下,唐妮闭气游向了穆金莎,和女人打架一样,扯头发,然而唐妮小看了这娘们,徐清也小看了她,她借着浮力翻身而起,绕到了唐妮背后,非常果断地单臂勒住了她的脖子,逼着眼睛双臂打了个死扣,海水阻力太大,唐妮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抽出军刀反手刺向这娘们的腹部,只是刀尖浅浅地刺入,对于职业军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关于痛痒的。 唐妮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当初,毒蛇用如此手段对付巴菲特的时候,巴菲特也是毫无办法的。 唐妮在海里和鲨鱼搏斗,也没见这么难缠,她用尽了办法,军刀在其胳膊上搓了好几个洞,也没见什么效果。 喉结的压力,她终于承受不住了,大脑眩晕,身体本能让她喘气,海水果断呛到了呼吸道,虽然难受,可是唐妮没有任何自己即将死亡的感觉,自己遭遇强敌,身边不会有战友不管。 可不是?冷箭已经如鱼一般游了过来,靠近时取出了手枪,但是并不具备射击条件,一是无法判断海流会把子弹冲到哪里,而是根本看不到穆金莎要害。 眼看唐妮已然失去了知觉,他情急之下,开了一枪,子弹在蓝色液体中划出弹道,撞在了穆金莎胳膊肘上,子弹的强大的冲击力终于让这女人松手,冷箭迅速游到另外一边,换成了子弹稳定性较高的突击步枪,半梭子子弹钻入了其胸膛。 此时唐妮闭上了眼睛,长发在水中飘扬的样子如那传说中的水鬼一样,冷箭上前将拖扶到了海面之上,带着她朝着岸边游去。 论斩首的重要性,穆金莎尸体漂浮在了水面之上,他的手下有些活着的,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畏惧地放下了枪,举起了白旗。 仗打得其实很难,结束得很快,代价是唐妮险些被弄死。 上岸之后,她的状态可把人们吓坏了,但是在小雀进行溺水急救之后她吐出了呛在胸腔的海水,就醒了,她笑着说:“学艺不精,在水下让人给揍了。” 可是在场有一个是一个,谁还敢把她当成一个只会跟在徐清身后进行具体作战任务的小跟班?除了她自己,谁敢说她学艺不精? 姜尚武心有余悸道:“终于是打赢了。” 唐妮如今的体质,休克那么一下都能很快清醒过来,迅速恢复战斗力,她站起身来,看着退走的这帮人,紧皱眉头,道:“徐老师的意思,大概是想全歼的,也不知道他那边打得怎么样。” 吴帅又瘦了一圈,比之前更结实了,再不是之前那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样子,有点儿深沉睿智的样子,可还是改不了本性,骂了一句:“草他马的……” 第0218章局面失控 徐清带着弗兰克瑞克和乔登以各种霸道的姿态冲入了支离破碎的大楼,从一楼进入了内部,没见到什么人,徐清没让大家散开各自为战,组成了搜索队形,寻找残敌。 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特性,人类最聪明,在这方面却表现得最傻,在面对不会飞的敌人时,他们往往会选择往高处跑,所以,在一二三层,徐清根本没看到什么人,在上第四层的时候,徐清抬手握住了拳头,意思是停止前进,徐清用脚心外侧着地,躬身前进,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没有动静,扭头朝着一个角落中看去,那里躲着十几个人,距离徐清的位置有十多米的距离。 徐清明白,再往上,人就会越来越多了,要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在下面遇到小股敌人的时候,必须采取无声的战斗,他回头看着大家,摆出了“十”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然后摆出一个割颈的手势,意思是自己要去把那十几个人解决掉。 枪林弹雨,徐清所带人战斗力都不弱,可还是微微感到吃力,曾经和父亲们和干妈行动的时候,从来是一个眼神就猜的八九不离十,做手势所占用的时间,遇到正儿八经的高手,会贻误战机。 他放下了装备,拎着一把军刀如猎豹一般朝着那些人冲了过去,根本不解决最靠前的那个人,直接冲到底,飞身一脚直接踢死,落地之前转身挥舞军刀画出一道直直的寒光,同时割断两个人的脖子。 这群人本来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忽然看到一人如神兵天降,有几个人吓到当场吐血,徐清手中军刀就如极其敏锐毒辣的毒牙,挥舞刺入的,总是要害。 弗兰克几个人惊呆了,他们知道徐清牛逼,可是亲眼看到徐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帮神经极度紧张的人没有一点儿开枪的机会,乔登兴奋地蹦了起来,喊道:“哇哦,帅呆了,我要学!” 此时徐清已经开始往回走,给他们打出了手势,弗兰克道:“行了,别啰嗦了,打仗!” 依然是搜索队形,但是行动速度已经快了许多许多,徐清排在大家的前头,没有回头,但是稳稳接住了弗兰克往前抛去的突击步枪,他们其实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 第五楼,兵人明显多了起来,而且是全副武装,徐清怒喝一声“打!” 四人枪口无死角,总是可以在敌人开枪之前快一秒地解决掉对方。 枪声密集起来,在外面的露丝眼神中冒了火,听到声音之后找了一辆摩托车绕着指挥大楼行驶,她本身是想找一个位置直接飞上去,可是有一群索降的人恰好映入了她的眼眸。 露丝驱停了摩托车,拿着手枪靠在墙壁上等着这帮人落下来,十秒,十五秒,露丝听到了脚步声,她摁着耳麦道:“清,敌人试图打开包围,敌人指挥官并没有奔溃,他还在指挥作战,你注意安全。” 话毕,露丝迅速绕到了这帮人的背后,双手持手枪,连着扣动扳机,七发子弹,灭掉了七个人,这群人还算训练有素,马上回头准备点射,没有给露丝更换子弹的时间,这也是露丝没有使用突击步枪的原因,因为那会限制她的速度。 她飞奔像这群人,抱住一个敌人的头颅,往后翻到,怒喝一声,伴着“咔嚓”脆响,扭断了这个人的脖子,在刚刚抬起头的时候,一个壮汉迅冲过来锁住了露丝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其抬起,试图狠狠砸在地面上。 可是这个壮汉想太多了,露丝是曾经的格斗女王,如今还是,在壮汉试图将露丝摔落的时候,露丝特别阴毒的一招猫抓脸,五指扣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孔,撕扯得他一脸血肉模糊,简直虎入羊群一般。 稍远的一些人已经不敢靠近了,端枪就开始扫射,露丝缩身躲在已经奄奄一息的壮汉背后,取下了腰间一枚手雷,正准备抛出,听到耳边就是巨大的骇人动静,他抬头一看,弗兰克站在五楼窗口,手持一把霰弹枪,正在朝着自己对面敌群开枪,一枪倒一片。 露丝借着这个空档翻手将挂在身后的突击抢取下,架在“盾牌”的肩膀上,对这些落地的人员进行点射。 弗兰克魁梧如大山一般,抬起了枪口,道:“露丝,结束了就快上来,我们打仗了!” 露丝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握住绳索迅速攀登而上。 弗兰克看着露丝的速度,竖起了大拇指,再回头的时候,汗毛倒竖起来,因为一个破屋子里面冲出来了一个壮汉,体格如熊一般,速度还贼快,在所有人来不及掩护的情况下从侧面抱住了徐清的腰,冲撞到一堵早已经残败不堪的墙壁上,撞塌了。 弗兰克等人想上去帮忙,但是角落当中传来一阵枪声,逼得他们只能寻找掩体,防御反击,心不在焉是因为担心徐清是不是能干得过这大狗熊。 徐清确实蒙圈了,情报里,非索尔身边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真人比情报中更猛,天生神力,举起徐清狠狠摔到了另外一堵墙上,徐清闭气抵抗快速起身,却被这如凶神恶煞的人扣住了脖子,光头,大胡子,眼珠字大到让人担心随时都能鼓出来,他龇牙咧嘴,握着盘子大小的拳头,狠狠朝着徐清的面门砸去。 徐清目光警惕,偏头,这人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碎石横飞,徐清运气抬手想掰开他的手臂解控,但是擒拿反关节在这种如铁块一般的手臂前毫无作用。 最气人的,是此时隔壁跑来了一个拿枪的小喽啰,徐清心急了,歪下下巴,一口咬住了藏匿在衣领处的一根针尖,叼出来朝着壮汉眸子喷出,壮汉眼珠子里被银针刺入,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心灵的窗户被戳了那么一下,疼痛可想而知。 徐清可算腾开了手,横抬手臂,用手枪击毙了那个来的恰到好处的小兵,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在了这猛汉的面门,可是居然没打死,他用双臂挡在了自己的面门之上,子弹全部卡在了他那发达的肌肉当中,徐清一咬牙,抵住了他的脚尖,再有力量也需要有着力点,地面格斗,讲究一个力从地起,他站都站不稳,如何使得力量? 近距离徐清打不出透劲,寸拳力道不一定能穿透他的肌肉层,在他站不稳往前扑倒的一瞬,徐清用凤眼拳狠勾在他的小腹上,最直接的刺痛,让他弯下了腰,徐清双手抱元守一,错手抓住了他的左右两肩,轻轻拨弄,此人在地面如陀螺一般转动起来,徐清气沉丹田,双掌一推,这人如炮弹飞出,撞塌了一堵完好的承重墙。 除了外伤,他的五脏六腑都扭曲了,趴在那里不停的抽搐,浑身充血,眸子里全是蒙圈,哪儿想到有这么猛的人?徐清取下了突击步枪,枪管都被这家伙撞弯了,徐清狠狠地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踩在这人后背,抡圆了枪托,狠狠敲在其耳侧,终于是打死了,真他妈抗打。 弗兰克几个人已经解决了五层的敌人,冲了过来,一脸兴奋,尤其是那乔登,完全傻了,道:“华夏功夫,太棒了!” 徐清甩了甩胳膊,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音,道:“走吧!” 露丝也在旁边,看着徐清双臂都是血痂,指了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在外头的时候让人给揍了!”徐清捡起一把突击步枪,带人离开这个地方,寻找残敌,从徐清的状态来看,他不像是在寻找非索尔,就是在杀敌,他一个一个地杀。战况,几乎是一面倒了,可是,谁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尤其是徐清,眉头紧锁,不知道他在焦虑什么。 中东这一片,牵一发而动全身,此起彼伏的枪声当中混合着各炮弹的轰鸣。那些总想吃百姓喝百姓的人,自然成了百姓的首要攻击目标,还有一些就是被洗脑的狂热分子,他们为了所谓的理想,对着那些不顺从他们的人进行攻击,而那些被压迫的人,一个个用力地对抗着他们。而且战况都不错。 影响当然不仅仅是正面的,一些正常的官方,也受到了冲击,生活不美好的人身上绑着炸药包,去平民队伍里爆炸,他们疯狂地迎着枪林弹雨,一批一批地倒在血泊当中,他们要的不是胜利,要的就是一个影响力。 京城,总决策部内飘散着一股沉沉的气息,在一开始的时候,徐清只是要对付非索尔的基地,然而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徐清的围剿,变成了被围剿,徐清聪明,做了四两拨千斤的部署,当然也有意外,比如婆罗门教徒出现了只能存在在另一个层面的高手,而徐清也有意想不到的帮手。 然而,最让人意外的是,中东的局面,有点儿控制不住了。开始总决策部分析了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顶多就是围绕着非索尔基地的一片,可是中东好些小国都有了动乱,按理说,他们应该观望。 总决策部认为,徐清这次真惹下了事儿了,虽然是以个人名义,但还是有些放任自流了。 这毕竟是国外的事情,世界安全联盟再怎么追责任都追不到华夏的身上,但是这烂摊子怎么收拾? 关系到黎民苍生,华夏不能和稀泥,冷眼旁观。 护短,当然是要护,责任也得担着!总决策部有了一个讨论结果,当然不能把徐清交出去给世界安全联盟,但是这个局面若是收拾不好,军方要对徐清施行必要的裁决,这种人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第0219章一死而已 徐清带队打上了顶楼,灭了非索尔所有的人,却没找到非索尔的踪迹,外面有层层包围,地面上绝对跑不了,没在地上,肯定是在地下,所谓狡兔三窟,他不可能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刻,非索尔基地内,枪声停下了,可是在周围,还是满满地喊杀呐喊,虽然已经不像白天那样热火朝天,但是各据一方,各有阵地的样子,完全把这里变成了战区。徐清上了楼顶,瞅了一眼遍地鲜血,端起望远镜,望着远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眉头锁成一个疙瘩。 弗兰克几人来到了徐清身边,各自汇了一下,谁都没有发现非索尔的身影。可是徐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是看着远处,露丝走上前,轻拍着徐清的肩膀,道:“非索尔跑了,但是一定没有跑远。” 徐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苦笑道:“这个东西,有点儿难弄了,我算看清楚了,并不是上帝照顾这非索尔这小子,而是我压根没想到,他有庞大的智囊团在帮助他!而这个人,我知道他的存在,没想着去马上对付,看看现在这片区域状况,处理不好,我家里也不能容我了。” 露丝捧着电脑,汇总着情报,她手下有三十名死士,在她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来了,在周围调取情报,做统战工作,如此露丝才能那么快地调取民间力量。露丝说道:“现在各方潜伏势力在周边小国进行袭击,战区多达三十二个,不是纷争,是一场战争了。这个情况,世界安全联盟必然会插手。是有点儿难弄。他们会抓罪魁祸首,宣判战争罪!” 徐清何尝不知道当中轻重?这一年多,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得心应手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家里人罩着自己,但是今这个局面,就算家里也会不满。 徐清逐渐咬紧了钢牙,道:“弗兰克,你是猎人学院的教官,不必和我再趟浑水了,如今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弗兰克是一个睿智的人,知道现在唯一的处理办法是什么,他让一些人退,其实是在为自己留后路。徐清带着几个人缓步朝着楼下走去,迈过了一具又一具尸体,周边还有敌人喘息,大家好心地给了他一个痛快。 徐清满身硝烟地站在楼底,摁着通讯设备,道:“我的人,你们现在在你们的位置停下,互相转告,谁也不要试图靠近我。” 有很多知道内情的,也有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但是听到徐清这个声音的时候,都知道徐清是面临到了策略上的大难题。 在那第六部队,沈一脸颊沉如水,这个局面,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她知道,却不敢说。也许别人也知道,但是这事儿太大,他们宁愿选择去假装不知道。 中东如此,定是有人在煽风点火,能煽动得如此容易,肯定苦心经营了多年,培养势力,目的一定就是夺取权力,如果徐清不出现,背后人物将统治中东各个小国,徐清牵一发动全身,实际上是将所有地下势力全部引了出来,破坏了这个计划,那是惊天之功勋。 总决策部看得明白,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支持,避免其他的兵王,军神有学有样。 单单去看眼下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功勋,因为这场纷争就是他引出来的,不管内幕怎样,他都将成为众矢之的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实际上是挺无奈的一个做法。 沈一没穿军装,呆在家中小摇椅上,不知道怎么办了。院外有门铃声,她道:“门没锁,进来吧!” 是特别监督组的人,来传达总决策部的命令了。是个非常稳重的年轻人,他没有敬军礼,道:“第六部队徐清妄自尊大,为一己私仇,引起中东三国乱局,命令第六部队将其逮捕,秘密接受审判。特别监督组,军队总决策,国家安全部门联合意见,由国一号首长亲自签字。” 沈一一猜就是这样。他们都不是真心,但必须这么做,沈一皱着眉头,难道真让蒋思和冷箭他们把徐清带回来吗? 特别监督组这小成员道:“还有一句没有写在书面上的话,一号首长让我告诉您,老人家说,他已经逃不开了,世界安全联盟一定会对付他,华夏人不能让外国人欺负,领回家来吧!” 沈一非常纠结,把他带回来,内部审判,没有人敢欺负他,可是他未来就禁止参加任何军事行动了,他会在京城当老师,好好生活,这不就是徐虎他们的初心吗? 然而,徐清会甘心吗? 此时在另一端,徐清几个人围坐在满是硝烟的地面上,徐清道:“我不甘心,如果是我能力出了问题,妄自尊大,我承担所有责任,但是我是被人算计了,我不能认这个栽!” 露丝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目光射出冰冷杀气,道:“我要组队,做一件大事!弗兰克是有官方身份的,不能留在这里,乔登,你是个不安分的人,我让你做一个地区的守护神,你做得来吗?” 乔登傻眼道:“做不来!” 徐清道:“想不想?” 乔登有些兴奋地挪了挪身子,道:“听起来很霸道!” 徐清道:“那好,我就下命令了!”徐清站起身来,摁着耳麦道:“所有人听我命令,蒋叔冷叔,尚武的,你们带队回去,谢谢你们能来,妮子来与我会和。” 徐清拨通了苏雅的电话,交代所有来帮助自己的人撤退,假装从来没有参与过自己这件事情。 徐清让弗兰克马上走,身边只剩下了瑞克乔登露丝,清点之后,二百死士,剩下整整三十人,在深夜时分,唐妮和朱柔赶了过来。 在非索尔基地当中,徐清和大家密谈到了天亮,世界安全联盟还在调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华夏则在等待徐清的反应,而在天亮的时候,世界公共频道,放出了一段视频。 乔登全副武装站在了镜头前,身后是一群同样全副武装的战士,镜头前,乔登冷冷道:“我们是新军军团,宣布对非索尔基地负责,中东的乱局,我们靠自己的本事整改,请世界安全联盟不要插手,硬来,我们将会让你们有来无回!我二百人就能打掉一个师的基地,别怀疑我们的能力。” 新军军团,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个组织啊?是新组织的,还是早已经开始发展的?不管是怎么发展的,这也太狂了,世界安全联盟根本没有过脑子,直接下达命令,派兵围剿这支队伍。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华夏,他们没想到,徐清能如此聪明地去找一个替死鬼,将自己置身事外,徐清总是可以能给人惊喜,但是那个抓回国的命令不撤,用一号首长的话说,这孩子忠心毋庸置疑,这孩子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必须让他有一个其他的思维,不止华夏有黎民苍生,世界七十亿人口,六十亿都是平头百姓。 一号首长说,要以史为鉴啊,不将民生放在眼里,任何治理,都是无稽之谈。 新军军团,不过就是徐清随意瞎叫的一个名字,不过具体要做的事情,可太重要了。乔登当这个带队人,徐清可不是让他当替罪羊,而是徐清对权力,名利看得太轻。 徐清反复思量,自己是不是应当退却,这里的百姓,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他过不去这么坎儿,又怕自己扛不住,华夏历代开国君主的能力,自己连九牛一毛都没占到啊。 可是徐清咬牙告诉自己,麻痹的抗起来,大不了一死而已! 一大早,瑞克带着仅存的二十名经过战火考验的战士们出去了,在中午时分,带回来近一千被围困的当地百姓,徐清迅速建立起了临时救助站,救治伤者,完好的人,男人清理基地尸体,女人做饭,这个基地虽然面目全非,但是还能用,尤其是物资,非常充沛。 打仗的时候,徐清也是在攻占武器库,而不是炸毁,如今,全是他们的。找到了金库,乔登找到了从自己手里丢失的那批黄金,徐清戏说,能还你清白了,乔登当真了,瞪眼说:“我是要在这里干大事的人。” 露丝手下也有三十死士,她带队出去将一些被恶势力围困的三观正的武装带了回来,加上那些帮徐清处理掉非索尔近半数军人愿意来的百姓,基地里汇聚了五千人,唐妮和吴帅二人忙着登记,和带领他们休整。 乱世出英雄,是因为有头脑的人能非常容易地拉一支队伍。 又过了一天,基地清理干净了,恢复了生气,徐清明白真正需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徐清亲自给乔登上了一课,如何去让此地百姓跟着你打仗?让百姓知道,那些邪恶势力如何掠夺他们的财富,如何糟蹋他们的姐妹,如何让他们过不上富足的生活!告诉百姓,我们要抵抗,我们要自己建立一个清平世界。徐清用最直接的成功告诉了他们,他们本身没有水喝,但是他们勇敢抵抗非索尔基地,而且打赢了,他们有了水喝。 就这样组起了三千人死心塌地的队伍,乔登是他们名义上的带队长官。 除此之外,露丝带着她的三十人,瑞克带着另外三十人,徐清则和唐妮胖子全力研究,这个局面如何去处理,任重道远啊…… 第0220章笑脸凄美 徐清搭起了一个小帐篷,办公什么的都在那边。 旭日初升,唐妮揉了揉眼睛,心中微微叹气,徐老师又一夜未眠,在此地已经一周。他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 当初非索尔在这里的时候就没人敢惹,现在徐清这边的战斗力明显比非索尔时代要强悍,但是已经破烂不堪的当局,却总想来试着咬一咬。他们还联合根本没有通过各国决议的世界安全联盟队伍来清剿。 徐清一怒之下把这个地区当局一把手宰了,给世界安全联盟的领导发出警告,再敢来,死的就是你! 担心覆盖轰炸,徐清的策略是让百姓全部围绕在自己这边,他们怎么都不敢杀百姓。有饭吃有水喝,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从来没见过对他们那么好的武装,从心底里把此地当成了他们的依靠。队伍建设,百姓安排,一切都进入了一个有条不紊的状态。 徐清之所以还这么忙,因为他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战略,算起来,这个小国面积加起来才五万多平方公里,百姓加起来才四五百万,非索尔在当时是土皇帝,当局就是他的傀儡,非索尔被灭了,他们还他妈的有了幻想。 唐妮默默地想,都怨家里人,就在前两天,蒋思和冷箭杀了个回马枪,说什么也要让徐清回去。 徐清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办法去推脱,只能下一个保证,给他三十天的时间,他自己回去。 徐清要给乔登铺好所有的道路,如何能不忙碌?是要帮助一个人在打天下的同时,去治天下啊。从战略到战术,地理,气候,文化等等,必须要面面俱到。 徐清一不是周瑜羽扇纶巾樯橹灰飞烟灭,二不是诸葛亮能轻而易举做出隆中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徐清的能力沉淀,对付这么个民智不开的地方其实很容易,他怕得是京城那位出面,乔登没有自己很难,如果对抗当中,出现民不聊生那种情况,他就会成为这片土地的罪人。 这段日子,唐妮都没见他笑过。唐妮心中明白,徐清不开心不仅是因为这个,还有一件他没有办法不去面对的事情。 忽然,徐清放下了笔,声音略微有些嘶哑,道:“不信,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乔登那个人死脑子,如果有了变化,他就不知道怎么打了。” 唐妮整理了一些吃的东西端到徐清面前,轻声问:“为什么不让露丝来坐这个位置呢?” “呵呵,你是不了解她那个性子,根本不想管那乱七八糟的事情,瑞克比乔登还傻,可靠,能用的人,只有乔登,你和胖子实际上都有能力,但是我不愿意把你们扔在这里。怎么办呢?你说,乔登这个人要怎么培养才好?” 唐妮道:“回国之后,你可以随时通话指挥啊?!” 徐清苦笑着摇摇头,道:“放心吧,我回去之后所有的权限就没了,通话也会被监听,虽然他们惯着我,原则上出了问题,也得和庶民同罪。现在再让乔登去看那些华夏战争史,也来不及打开他的思维。” “就没办法了?”唐妮此话刚出口,就觉得多此一问了,有办法的话,他就不会这么说了,她轻声问道:“徐老师,咱们就踏踏实实回去过日子不好吗?” 徐清站起身来,走出了门外,道:“那就意味着,我永远没有权力拿枪了,非索尔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跟在他身后的唐妮喃喃道:“真的那么重要么?徐老师,你的生活里,不是只有仇恨啊!” 徐清嘴角挑起,道:“我那些干爹们,和我干妈养的养的也不是一只白眼狼啊!” 远处正在训练几个当地人的胖子看到徐清的身影,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我这大哥,老天要怎么培养他哦!” 日子紧紧凑凑地过了二十多天,徐清必须要回国了,再不回去,司令员会亲自来把自己拷回去。 这一天阳光明媚,徐清三人准备离开了,为了掩人耳目,要去红海,那里有第六部队的人接应。乔登瑞克和露丝知道徐清遭遇了什么,心中很不舒服。而徐清给他们吃的定心丸,是他们如果能在半年之内,在这个地方宣布,这里是一个稳定和平,百姓能安居乐业的国家,他就能恢复自由身。 徐清送给乔登一本孙子兵法,和汉高祖大传,拍着他的肩膀,道:“这里交给你了。” 乔登这些人眼含热泪,如果是正常分别还好,可是他们都以为徐清被迫回去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这一路啊,顺港之乱,班城之乱,非洲南部之祸,南美寻觅帮手解决麻烦,最终来了这中东,打了一场神秘莫测,徐清还搞不清楚对手是谁的仗,战况其实不错,灭了这么大一颗毒瘤,把周边三国的地下恶毒势力全遛了出来,但是对徐清来说,结果不太好。 在车子后座上半躺着抽烟的徐清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非索尔再一次跑了,烂摊子扔下了,自己要回去接受秘密审判,那只幕后黑手还会有什么动作? 他心里很舒服,念《清心诀》也没用,人生啊,你计划得再好,也总有意外,这种意外肯定会让你不舒服,有一意外,死很容易,活着,才难。 实际上,佛说的没错,人生来皆苦。 这么想,徐清心里好受多了。 可是在此时,车速越来越慢,最终停下了,开车的唐妮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徐老师。” 徐清坐起身来,看向车外,看到了一些人,朱佩在,娄昭在,上官秋也在,心情刚刚调节好的徐清心情又不好了,婆罗门教徒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明白。 娄昭的那个影子,手中控制着一个人,是姚珊珊。 看着这些人,徐清胸腔刺痛,强制性把自己的思维带向别处,忽然想到,姚珊珊如果能把她所发生的事情全部招出来,事情会容易的多,上面一定会另眼看待这件事情,实际上自己被算计,上面一定会有所猜想,不过没有证据的猜想,他们只能让挑起这件事情的人来承担。 只是,能审出来吗? 徐清走到了朱佩面前,笑了,特别牵强,道:“佩姨,还没来及谢谢您!我小姨和思雨呢?” 朱佩底下了头,调节了一下情绪,抬头道:“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本来思雨要见你的,但是你下了命令,她特别听话,只想明白为什么,后来,是你……是上官姐告诉我们,这里的事情,所有人都要撇清关系。因为是你最亲近的人,她们可能在机场等你,上庭的时候,也不会避嫌。” 徐清看了一眼娄昭和上官秋,心态瞬间崩了,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情。许多事情,在最不该弄清楚的时候,弄清楚了,徐清往前走去,上官秋跟了上去,娄昭在后面跟着。 更加荒凉,如华夏塞外,阳光是金色的,土地也是金色的,在小朋友的眼里,金色代表着收获,如果他们知道金色,也代表着干旱,也代表着非自然死亡,他们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绝对的好。 徐清双手捧起了沙土,洒在地面,道:“小时候,从记事起,我就在一片青山绿水中跑来跑去,渴了就喝河水,饿了,随便推开谁家的门,他们都会给我吃的。我什么都不懂,忘记是几岁,我开始懂得思考,思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别的小孩儿为什么从来不去别人家里吃东西?思考的第二件事情,怎么我睡觉的时候,身边就没一个特别慈祥的人护着。” 徐清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根本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有他们的存在,他忽然笑了,说:“我现在还记得,村里人夸我好看,说我是山鬼的孩子。要么怎么整天在山里呢?我就信了,天天在山里,得比狼跑的快,睡觉得在树上才安全。后来地震了,山都塌了,青山绿水,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我在那个时候不知道危险,但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往哪里跑我才不会疼,我活下来了。” “那时候,我看到一群穿绿色迷彩服的人从天而降,他们就落在了我面前,有一个女子,站在了我面前,她什么话也不说,抱起了我就走,我看到了村子里一片废墟,我当时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叫难过,只知道哭,只知道,我没地方吃饭了,没人陪我说话了。她问我,你家在哪儿,我不知道家是什么,她问我,你爸妈在哪儿,我……” 徐清心里特别难受,过去的那些委屈,在此刻被那么明显的放大,忽然就深刻起来,他再多么坚强,也无法再整理这个情绪,他哭了,深呼吸了好几次,道:“我那时候都不知道爸妈是什么概念,我被带回了部队,他们还问我爸妈是谁,我不懂,他们就从头教我,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了,我说,我爸妈是谁呢,她说我就是你妈,我问,我爸呢,她指了指其他的男兵,说,都是你干爹!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哪里还有爸妈呀。” 娄昭眼眶通红,道:“你有的,你有个小名,叫平安,如果你不愿意姓娄,你可以永远姓徐,但是,你要回家呀。” 徐清站起身来,道:“要回家了。” 娄昭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故意的……”上官秋抓住了女儿的肩膀,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徐清走到了车前,问朱佩,道:“佩姨,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就是在等你!”朱佩看徐清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和徐清上了车。车子渐渐移动,前面的路,越来越看不清了。 上官秋一袭白衣立在焦黄的土地上,显得孤零零的,笑脸凄美…… 第0221章一动不动 徐清几个人到了红海,海面落着一架两栖飞机,港口边缘有许多身穿翠绿迷彩服,全副武装,戴着蒙面的军人在等候,看不到军衔,看不到面容。 见到徐清之后,为首一人带队上前,对着徐清等人敬了军礼,唐妮没让他们靠近徐清,上前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证件,和第六部队做了指纹比对,得到了确认之后,这些人来到徐清面前,同样做了指纹比对,进行了瞳孔检测。不发一言来到徐清身边,拿掉了徐清身上所有装备,连袖口和领口的银针都全部拔了出去。 徐清就这样被带上了飞机,其余人在徐清登机安顿好了才上了飞机。 没有人敢为难徐清,就像私人专机一般,徐清躺在特别舒服的座椅上,还有女兵扮演空姐的角色,问徐清喝点儿什么,徐清笑问道:“喝点儿酒行不?” “行,给你瓶啤酒!”女兵就给他倒了一杯果啤。 徐清对这些人有强烈的感觉,那些军人是第六部队的,负责看押自己的特别监督组的,而国家安全部门也出人散在那片区域了。 女兵回来了,抱来了一套第六部队常服,肩章臂章在,她说:“换上这身最代表你身份的衣服吧,可能以后就没机会穿了。” 徐清心神一震,最一开始,他就想到过脱下军装,再也不回部队了,此一时彼一时,他有些不舍。 十个小时的飞行,到了华夏还是白天,但是明显感觉得到那种繁华,飞机在颠簸之中降落,徐清等了二十分钟才接到了下飞机的命令。 第六部队专用机场,外面有人等待,韩思雨,苏雅,姜尚武,朱佩朱柔唐妮是先下飞机的,也被安排到了一起。 周围没有闲杂人,守卫的,都是那第六部队可以独当一面的军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舱门,终于看到徐清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带着大檐帽,肩上扛着大校军衔,被两名监督组的成员轻轻摁着肩膀下了飞机。 本身天气晴朗,可是天色骤变,乌云蔽日,空中不见有雷声,就飘起了那丝丝细雨。贵在连绵不绝,地面很快有了积水,站在了地面,望着大家,仔细端详着他们那熟悉的脸颊,心里只剩下了麻木,只在看到韩思雨的时候,他浑身止不住一颤,这丫头,指不定以为自己怎么了。 韩思雨乖巧地没有呼喊,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没有打伞,脸上沾满了雨水,肯定也有泪水。 她在警戒线外,不由地往警戒线的位置走了几步,远处马上有狙击手锁定了她,徐清对着她摇摇头,她才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原地。 本来一切都特别和谐,徐清也没觉得他们要抓自己,可是一辆车来了,蒋思小队成员围在了徐清身边,独眼的蒋思取出了一把手铐,站在徐清的面前,道:“小清,既然是审判,就不能徇私枉法,结果如何,这东西要戴上。” 徐清抬起了手,笑道:“明白!” 可是韩思雨再也无法承受,喊道:“你们不要这样,他没犯罪!” 第六部队机场不会允许有人这么闹,马上有人鸣枪示警,韩思雨吓的蹲在了地面上,徐清目光中一阵冰冷,收回了双手,盯着鸣枪的那个第六部队成员,冲了上前,抢下了枪扔到了一边,摁下了他头,一记膝击撞得他凌空翻了一圈,他的突击队马上冲了上来,六把枪指在了徐清头顶。想动武力强制铐起来。 可是下一秒蒋思就带人反包围了他们,冷冷道:“总决策部要直接提审的人,哪里轮得到你来用枪指着?司令员也不敢。” 徐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没见过,可能刚刚训练出来的一支突击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道:“第一,还不到鸣枪示警的时候;第二,她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欺负。” 徐清跟着蒋思前行,在韩思雨面前驻足,道:“我没事,少淋雨,别感冒了,回去。”徐清的声音带着命令,带着柔情,带着不可拒绝,韩思雨点点头,可忍不住问:“你不会死吧?” 徐清乐道:“想什么呢,不会,在家等我。” 就是一场闹剧而已,没什么大风大浪,苏雅把韩思雨抱回了原地,目送徐清离开。苏雅知道徐清是被算计了,所有人都知道徐清被算计了,韩思雨也知道,不过她关心则乱,怕徐清这个她心目中的英雄像那岳武穆死于莫须有。 她想得太严重了。 徐清没有休息,直接上了庭,庭上简陋但是庄严,总决策部来了三个人,徐清认识,但叫不上名字,沈德三和沈一都在场。就这些人,一个想法,就能影响一个地区的平安或者动荡。 从国策来讲,中东那边美洲和俄斯地区正在抗衡,华夏根本不可能用任何方式去插一脚,他们要的是门户上的平安。 徐清就立在这些人面前,并没有马上问询,而是集体起立宣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对于这些人来说,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他们坐下了,徐清还站着,总决策部上将军用威严的声音道:“闽越地区顺港解救华夏被困军人,是第六部队主导,你参与的一次行动,结果是好的,从那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你要和我们说清楚。” 徐清心中明白,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他们得到的资料非常全面,不过是让自己坦白,徐清就原原本本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们,说到草芥晋日的时候,沈德三问:“你遭遇了杀手联盟榜上有名的草芥晋日的暗杀?” 徐清道:“是!不过被我杀了!” “好,你继续!” 徐清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但是对于自己最后中东的布局只字不提。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最后总决策部那位老态龙钟的上将军道:“徐清,在顺港解决动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顾他国百姓?你知道他们死了多少人吗?” 徐清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老人家这么问,已经很给面子,因为他们死的那些人,有不少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又不是变态杀人狂,没事儿谁愿意杀人?徐清道:“想救来着,可那时候我也是不小心遇到的,我又不是超人,我救不了那许多人,有一些是死在我手里的,因为那种情况,我必须要挽救我的同胞!” 这事儿,他们挑不出理来。 “好,在南美的时候,你和私人武器贩卖者购买武器,攻击当地军营,考虑过后果吗?一旦你的身份败露,很可能会出现外交问题,你考虑过吗?” 徐清道:“我考虑过所有可能,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做,战争,本来就是赌博,可是从结果来看,我赢了!” “如果你输了呢?” “我肯定他们不会得到我的任何信息!这一点,司令员应该非常清楚。” 真是针插不进水波不进,可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徐清也不像是在为自己脱罪,老人问:“那a制药公司的屠戮,你总应该解释一下,英雄一怒为小姨?” “是!”徐清根本不辩驳,道:“关于这一点,我想解释一下,从开始到现在,死在我手里的人不少,或者说,很多,但是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我的司令员应当清楚,a公司是个什么情况,我已经发送过去了。他们就是非洲南部怪物事件的罪魁祸首。” “可是你在展开屠戮之前,并不知情!” “他们绑架了我小姨,很多事情就不用解释了!” 总决策部领导面面相觑,如此说的话,是不可能给徐清下达制裁的指令了。 沈德三说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徐清,我们相信你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结果,也确实不是预想的那么糟糕,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你为国家做了很大的贡献,可是,我们也看出了你的一些问题,第一,喜欢兵行险着,其实很多事情,不用那样做,你为了快,求效果,总喜欢那样做,所以,你需要沉淀。第二,你总觉得你会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虽然你就是这么做的,也做的很好,可是,你每每都是保护着他们的生命,可是你却总是忽视一个影响的问题,班城那件事情,在国际论坛上,实际是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的。第三,你的能力,很强,思维也很敏锐,可是还差点儿,比如中东这次,你计算到的很多,没计算到的,显然更多,你报了仇了吗?不但没有,还让世界安全联盟更有理由介入本来已经疲累不堪的地方。且不说当地百姓的水深火热,他们若是要在那里布置导弹系统对准华夏,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反抗。你明白吗?” 徐清挑眉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往那里派兵?如果需维和部队进入,为什么不能是华夏军人?水深火热,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反抗,伟人带领华夏走出了水深火热,为什么就不能带他们走出水深火热,华夏走出水深火热,是因为百姓的不怕死,我学会的第一首军歌就是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沈一道:“徐清,上级还是有策略上的考虑。” 徐清道:“我知道,但是我眼里,就是一个实力的问题,一个隐秘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中东有一支秘密的势力?” 在场哪个不是老狐狸?他们都知道那个和世界安全联盟喊话的所谓新军军团,都倒是徐清找了一个替死鬼,现在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了,徐清在那里停留的一个月,也许做了什么部署,他们问:“你可以确定他们对你的忠心,并且有能力还中东地区一片清平吗?” 徐清道:“一年之后,如果这件事情做成了,我希望能解除这次对我的制裁。” 大家没有说话,纷纷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法庭,没有任何命令让徐清离开,徐清笔直地站着军姿,一动不动…… 第0222章烈士陵园 “从策略上来说,做好保密工作,中东那边应当有一支队伍!自古以来世界战争地中海区域战争,中东向来是必争之地,而我们华夏从来没有在那个地方占过便宜!” 总决策部一名五零后老首长权衡之后,这样说道。 另外一名稍微年轻,可是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沟壑是岁月刻下的睿智,他皱眉道:“没听他说吗?这支队伍已经不可逆转的成立了。” 沈一非常有针对性地说道:“诸位是不是害怕徐清在外有了自己的队伍,而会变得肆无忌惮?” “不!”白发老将军非常肯定给出一个字,道:“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徐清的忠诚,他和其他军人不同,他人需要教育,而这孩子就是我们军队的孩子,我是担心他太嫩,怀疑中东他拉起来的队伍,对他的忠诚,就怕养虎为患!” 这么回答,沈一心里是有些舒服的,道:“其实谈不上养虎为患,任何人反叛的筹码,都是建立在他们自身利益上的,徐清威胁不到他们的利益。因为徐清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军人,而不是中东的利益角逐者。” 三名来自总决策的首长认真咀嚼沈一的言辞,道:“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徐清就没有任何错误了,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在徐清上飞机后就传递过来了消息,他的那支队伍,打仗是次要任务,主要任务,是教育百姓!和清末我们国家一般,说起来是天下苍生,可是如果他们自己不去奋起反抗,谁能救得了他们?我已经闻到了大乱促大治的味道,就看我们怎么在世界安全联盟用力,让他们不要插手了!” 总决策部首长来回商量,道:“那接下来我们要追究的,就是周边三国的武装分子伤害黎民的事情了?这毕竟是徐清的失察所导致的。” 沈德三摇摇头,道:“这件事情也不用商量,徐清虽然失察,可是,那周边三国从不知道在敌人在哪儿,知道了敌人在哪儿,是正面的作用,三位同志,这么和你们说,虽然一号首长团队签字了,可是一号首长并不是要抓人,是要熬鹰,你们明白吗?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号首长从不介意徐清在外面多收拾几个人,就是担心他太年轻了,沉淀不够,太过于放任自流,未来的路就走偏差了。” 总决策部首长问道:“当初强制性让徐清回国,可是你的主意,怎么成了一号首长的意思了?” 沈德三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外松内紧,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是心底世界非常严谨,而如今,他连表面都是非常严肃,道:“我是为了保护他,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在徐清对非索尔布局的时候,我感到他已经有吃力了,事态的发展证明他根本扛不住,亏了他还有另一层身世,要么他早就死了。婆罗门国出动了那样的高手,你们说,除了在国内,他是不是在哪儿都有可能死?” 沈一倒吸一口冷气,道:“婆罗门出了什么高手?” 沈德三一字一句道:“宗门协会那样的人!” 沈一一脸震惊,道:“这一年,如果小清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真哪里都不能让他去了。”沈一话锋一转,道:“德三,宗门协会的人你熟悉,能不能请几个护着他的人?” 沈德三笑道:“用不上了,山外山娄威是他父亲,亲生的。” 沈一同样在纠结这个事情,道:“你还知道什么?一股脑说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虽然对他们有监督的权力,可也仅限于他们是不是做了危害平民社会或者是插手军方的事情,具体有什么恩怨,我也不清楚。”沈德三站起身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们要保护好这个苗子,现在,先为他卸甲吧!” 事情就这个样子的有了定论,众人起身来到了法庭,走时候徐清是什么样的,回来的时候,徐清还是什么样的,唯一有变化的,是徐清的衣服已经干了。 总决策部白发上将军下达了裁决指令,“徐清,男,十八岁零十个月,六岁在第六部队长大,十二岁开始参加战斗,十六岁正式入伍,十八岁因总总原因从正式服役转为预备役,现金,因其妄自尊大,率性而为等一切原因,软禁于京城,免除职务,保留军籍一年,以观后效!” 文件由沈一递到了徐清手里,她轻声道:“小清,十八岁零十个月,你承受的东西有点儿太多了,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了,得多难过啊?!把字签了,回京城好好生活,让那个叫思雨的小丫头好好照顾你。” 徐清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了字,眼眶含泪道:“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接下来一年,我什么都不能干了,对吗?” 沈一拿回了文件,两名特别监督组的成员上前,把徐清身上的肩章,臂章,领花,脱下了那带有国徽的帽子,沈一道:“回京城去和于老报个道,回去上课吧。” 徐清道:“先去一趟陵园,我想爹娘了。” 烈士陵园在西南地区,徐清自己开车过去,虽然没有人管他,但是他已经在监控当中。 这个所谓的审判其实就是一种形式的安顿,下午就已经全部结束了,徐清知道韩思雨没走远,就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儿,那时候,徐清站在第六部队机场的门口,韩思雨说:“你回头!” 徐清回头,韩思雨打着伞,就在那不远处,她一直在等待,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你心思摇摆,无处安放的时候,那个唯一,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韩思雨不顾一切地奔到了徐清身前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道:“你把我吓死了!” 徐清道:“挺麻烦的事情,慢慢地把不平的路走平吧!思雨,如果你工作不忙,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韩思雨说:“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韩思雨愿意出道,就是为了徐清,结果她能那般顺利,还是因为徐清,她第一场演唱会选择国外义演,也是为了徐清,拒绝了无数的铺天盖地的采访,不出现在任何公众的眼前,是因为,她要用最合适的身份出现在徐清的身边。 她的头发渐渐长长了,轻轻洒落在肩头,脸上没任何妆容,和初见时一般清丽淡雅,一身浅色的衣服,非常干净,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女孩儿,但绝对是那种行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舍得去欺负的那种女孩儿,除了徐清,没有人会打开她的心扉。她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代言人。 而徐清第一个爱上的人就是她,生命中有诸多不幸,至少在这一方面,他是幸运的。 徐清开着的还是那辆军用装甲车,这辆车跟着他在世界上走了一圈,有感情了,舍不得上交,上面也送给他了,徐清就开着这辆车带着韩思雨往华夏西南地区行去。 在凤凰城定了房间入住,看过沈从文先生的《边城》的人都应当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在那书中,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叫“茶峒”的小山城,有一条小溪,西边有一座白色小塔,塔下有一户人家,这家有一个老人,有个女孩儿,还有一条黄狗。 这个地方还真和书中大相径庭,不过要繁华的多,徐清把那身没有了任何意义的军装换成了休闲的衣服,和韩思雨在这座山城中走了走,换上了黑衣服上了烈士陵园。 放眼望去,这哪里是一座座墓碑,这是一座座丰碑,下面埋着的,是在另一个世界保卫华夏的英灵。 微雨,徐清二人身穿一袭黑衣,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了陵园门前,守灵人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体还算硬朗,徐清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屋檐下抽着一锅长长的旱烟枪,让徐清做了登记,了解徐清要去看谁的时候,老人家肃然起敬。 六十岁老人对一个十八岁少年有如此态度,在一边的韩思雨心里也有些骄傲。 在老人带二人上山的路上,徐清说:“你知道吗?我们的突击队,是队伍里唯一一支阵亡人数达到六个的队伍。” 韩思雨问:“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家里的队伍,要么同生共死,要么不扔下一个战友,而他们,让我活了下来。” 韩思雨轻声道:“因为他们不是你的战友,是你的爹娘,世上哪有爹娘不爱自己孩子的?” 听到这句话,徐清忽然就停下了,猝不及防,韩思雨诧异地抬头望一望,徐清回头笑道:“思雨,等以后我见你家长的时候,二老不会说我是野小子,不让我进家门吧?” 韩思雨笑道:“我爸妈他们只会可怜你,不会戴有色眼镜,我姐姐就不一定了,再说,谁说你是野小子了?你有父有母,有名有姓,顶天立地的我的男人。” 开始韩思雨比徐清慢上那么半步,徐清的转过身捏了捏韩思雨的脸颊,道:“委屈你了,跟着我担惊受怕。” “没有!”韩思雨嫣然一笑,可是看着满地丰碑,也不敢笑了…… 第0223章不能接受 地面很干净,老人每天都会打扫。徐清拿着一块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大理石碑上的灰尘,韩思雨打着伞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徐清的唠叨。 徐清在猛男的墓碑前一边轻轻擦拭,道:“四爹,想我没?一年多了,先给您道个歉,这一年我都没去东北,没去见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见不得老人不开心,可是人啊,这辈子真是什么都得面对,晚一些,等学校放假了,冬天,我带思雨一起去。让他们看到自己有孙子,还有个漂亮的孙媳妇儿,他们也许能开心点儿。” 韩思雨看着墓碑上猛男的照片,是个粗狂的东北汉子,从长相就看得出豪爽,她轻声问道:“四爹是怎么没的?” 徐清道:“敌人追,我们逃,火力很猛,他后脑被弹片打进去了,坚持了几公里,被丛林中的杀人藤缠绕住了,吊在半空,然后他为了给我们开路,引爆了身上的一整罐燃料,是死得最干净的一个,现在想起来,都胆战心惊。” “为了你吗?” 徐清摇摇头,道:“第一是为了国家,第二才是为了我。” 徐清挨个把他们的墓碑擦干净,就不再动作,一袭黑衣,站在一片坟茔当中,开始还是丝丝细雨,而现在雨珠似乎是越来越大了,同样一袭黑衣的韩思雨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撑着伞。 徐清轻轻低语,和他们的在天之灵倾诉,“干爹,干妈,说句矫情的话,真的是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凄凉倒也算不上,就是有些揪心,你们要是在的话,会让我如何选择?二爹,您是个睿智的人,肯定会让我选择落叶归根,可是我干妈肯定不愿意。世上有两种父母,第一种,会说,十几年,我养的儿子不是我的,为什么呢?dna不符合啊,十几年我都在养别人的儿子。第二种,会说,我不管什么血型,不管什么dna,这就是我的儿子,我干妈就是第二种。” 徐清道:“最终我都没有找到非索尔,给你们出最后一口气,不过你们放心,他最终会死在我的手里。今天脱下军装了,我不是个军人了,至少现在不是了,你们会对我失望吗?其实我知道,你们原本就不想我在部队呆着,不想让我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可是生活仿佛没有了载体,忽然很空虚。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如果说有的话,我愿意和你们一直在一起,后来,我只想杀了非索尔为你们出气,就像是一本没有任何期待感的书,现在我也不知道,就学你们的样子,努力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在这雨中,徐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没有逻辑,冗长,乱七八糟的话的,正如他的内心,无处安放。 末了,徐清跪在了满是积水的地上,泪流满面,嘶哑道:“爸,妈……” 韩思雨双手握着伞,跟着徐清一起跪下,眼眸之中全是泪痕。 远处,一个白衣女子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同样是泪流满面。 徐清下山了,山下有人等候,除了唐妮和朱柔,还有一个人,徐清见到他的时候有点儿诧异,怎么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司令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他放回自己的身边? 不是别人,正是那陈小点,这小子比之前自己和他分手的时候瘦了一圈,不过状态还是那个状态,一脸的蒙逼,一眸子的不谙世事,徐清抛开了心中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对陈小点笑道:“嘿,好久不见啊,这段时间干嘛去了?你怎么在这儿?” 陈小点说道:“这段时间没干嘛,我不来这里,也没地方去啊。” 徐清看着大家,道:“怎么着?咱们一起回京城?” 唐妮说:“自然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的,我不会做饭,要和嫂子混饭吃。” 韩思雨一脸娇羞,底下了头。 朱柔这个时候拿着鸡毛当令箭,对陈小点指手画脚的,让他开车前面带路,目的地京城,而见了鬼的是,陈小点还真听他的。 两台车在雨中上路了,就这几个人,除了陈小点出现的莫名其妙,身边全是徐清最亲近的人了,徐清纳闷儿道:“司令员这个时候把陈小点扔给我是为了什么?嚼烂了?” 开车的胖子撇撇嘴道:“那就是个傻逼!要不是打不过他,天天揍他!” 徐清嗤笑道:“我也打不过他。” 唐妮在副驾驶上,双脚搭在挡风玻璃前,道:“胖子你就好好说呗,算了,还是我说吧!徐老师,这个陈小点,不是之前你在江浙一带找到的人吗,蔡老佛爷的死忠,后来蔡老佛爷不是被收拾掉了嘛,他无处可去,是你想收为己用,送到了第六部队的。” 徐清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然后呢?” “家里用催眠的手段让他想起了父母是谁,用高科技设备还原了他脑海中所想,按说当时他已经十二岁了,按理说早就记事了,但是他的偏偏什么都不记得,应该是被一种催眠的手段屏蔽了那一段记忆。” 这种催眠学是非常博大精深的一种科学,屏蔽记忆或者唤醒记忆,是精髓中的精髓,比审讯攻心为上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徐清示意唐妮继续往下说。 “画面挺血腥的,这陈小点一家四口,三口被剁成了泥,当时陈小点是躲在衣柜里的,他全部亲眼看到了。” 徐清问:“那他现在还对蔡老佛爷有情结吗?” “有啊!后来是蔡老佛爷从家里把他救出去的。现在他一心想为蔡老佛爷报仇,不过,为报父母大仇的情绪更大。要不说你厉害呢,陈小点愿意当你的保镖,但前提是,你不能妨碍他的私事!” 徐清无奈道:“开玩笑呢,这是我保镖么?这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蔡老佛爷是谁弄到监狱的,是他妈我呀!” 朱柔是真不喜欢陈小点,问道:“要么把他做了得了。” “可别,这小子罪不至死,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可以帮助他查一查灭门大仇,蔡老佛爷那些事情,咱们不说,老头子不越狱,就败露不了!” 唐妮回头无奈一笑,道:“本来咱们做的是好事,到最后怎么和做贼一样了?” 徐清慵懒地往座椅上靠了靠,道:“有啥犊子办法呀?这个生活啊,就是……” 大家都在等着他往下说,可是他忽然看向窗外,什么话都不说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温三,这小子满口人生大道理,但总是能让人找到漏洞,还说个屁呀。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徐清几人轮流开车,昼夜兼程往京城赶,可是,京城正发生着一件针对徐清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却是一件揪心的事。 还是那个不管水面下或者水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都不影响灯火辉煌的京城。 非洲a公司正在整合当中,国内又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把徐清送回来之后,她从来没在同一个地方办公超过半天,她从开始工作到现在为止,就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一周,也就是去年照顾唐妮,呆了小一个月的时间。 然而,此刻,她已经在同一个时间什么工作都不做的情况下呆了一天了,不在公司,而是在她的家里。 苏雅也不是自己在家,有很多人,最大的人物,就是国二号首长,接下来是最近露面忽然多起来的沈德三,徐清的亲司令员沈一也在,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清老师公孙思傲,师叔孙思瑶也在这里。这些人哪个不是华夏大陆咳嗽一声,就是一个地覆天翻,挥挥手就是一片锦绣山河的人物? 和苏雅比较亲近的,只有朱佩。 这些人齐聚一堂,可不是偶然,是因为一个团队。华夏战士从婆罗门国撤兵,是一个团队所给出的意见,华夏古武协会,又被叫成宗门协会,原本知道的人不多,此刻,相比之下知道的人,可不算少了。 一屋子人,围坐在苏雅的海南木桌周围,面前茶杯茶水已经凉了,也没有谁去碰一口。 全是高人,苏雅也不卑不亢地坐在主位,看着其中一个白衣女子,眼神中是消散不去的敌意。 苏雅心情很不好,没有把任何人当作自己人,但是他必须要为徐清负责,苏雅手指轻弹着桌面,道:“我尊重你们,因为你们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今天,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领导,什么高手,有多大的影响力,因为毕竟是私事。如果我没理解错,徐清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现在根本不认你,把这许多人叫来,是想让我们说服他,回家,对吗?” 上官秋道:“是!” 苏雅冷笑了一声,道:“首长和老爷子能被你请来,我已经不怀疑这当中的真实性,但是让我说服,第一,我不愿意,第二,我说不服!如果首长和老爷子愿意帮你,我也不反对。” 对苏雅来说怎么可能?她最知道无父无母的痛苦,若是双亡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还可以理解,这种让孩子吃了十多年苦头,看到有出息了,又来相认,她绝对不能接受…… 第0224章道是寻常 苏雅的别墅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苏雅的声音虽然冷,可终于是打破了这种尴尬。 宗门协会来了三个人,是三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宗门弟子,能陪着上官秋同来,若不是心腹,就是上官秋大儿子的死党。 上官秋看起来和宗门协会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们和沈德三交好,能把这些和徐清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全部请来。 话已经聊开了,上官秋示意那三个年轻的宗门小辈先离开这里,因为关上门就是一家的事情,他们会尴尬。 苏雅一句话已经把门堵死了,但是上官秋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等着别人也说说话,徐清和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她现在非常清楚,徐清和苏雅虽然亲近,可是能说服他的,决计不是她。 孙思傲老爷子说话了,用颤巍巍的声音道:“他小姨,万事皆有因果,很多事情不能一棍子打死了,小清心里能不能过去那个坎儿,咱且不说,可是总得让咱们心里把这个坎儿过去,上官丫头,当初是为什么,说说看吧!” 不是老爷子托大,从年龄来看,他比上官秋大了有两个辈分。 老爷子轻易不出门,这次来,全是因为要弄清楚徐清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活到了这个岁数,老爷子要为他的人生画一个完美句号,首先徐清这边不能是一个问号。 上官秋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气,目光凄凄然,道:“我希望今天我说的一些事情,大家不要说出去。免得连累了你们,惹下杀身之祸。” 上官秋回一下头,一直守护母亲的娄昭出门去了,沈一也马上给跟随而来的突击队成员下达了警戒命令。 众人都感觉到上官秋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同小可。 且不说三山五岳华夏藏匿了多少古老的家族,单说在神农架附近山外仙山,娄家,是个古武家族,顾名思义就是古代武术,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人类,伴随着文明,不停有战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让自己变得强大,成了生存下去的硬道理,那个年代人们敬畏自然,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可以跳得更好,跑的更快,日月星天江河行地都能让他们有所领悟。 自然很难,但是也不乏有高人出世,研究出人身体上共有720个穴位诸如此类对应天罡地煞数字的穴位。看起来玄而又玄,流传至今的中医总可以证明其真实存在,就算现代科学,也可以证明人类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胞,结构都和宇宙星体运行相同。 这大抵也是许多科学家在晚年的时候都信了神学的原因。 后面有了气行周天的说法,这却是最基本的练气方法。 五千年的发展,总有人可以另辟蹊径,修炼出一门强悍的功夫。之所以他们这些人不出世,是因为他们深刻地感觉到了自己比别人强悍,不再追逐权利的角逐,一心追求天道。 然而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强者,会变本加厉地去追求荣华富贵,追求权利,于是有了邪教,就算一些自诩正义的门派,也有着权力纷争。 娄家就是如此,老宗主退位,四个儿子谁都想当接班人,如那皇城皇子对皇位的争夺。 娄威排行老三,为人正派,本事不凡,最有希望,大儿子娄忠也是少年奇才,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眼红。老宗主身体硬朗,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原本各安其事,但是十八年前上官秋又诞下一子,让那些人按捺不住,组织了一场暗杀,目标人物,就是他们的大儿子娄忠。那时候娄忠本领已经有一定火候,被上百高手围攻,硬生生拖到了父母前来相救。 当年,娄威宅心仁厚,并没有算到,是血脉相残,就将刚一岁多才会走的小儿子交给了老管家保护。在得胜回家的时候,他们看到,丫鬟弟子浮尸遍地,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能攻打进他们住宅的,只有自家人。小儿子腰腹中了一剑,已经休克了,那么小的孩子如何能承受的住那样的剑伤? 话说到此,上官秋已然泣不成声,沈一,孙思傲师徒和苏雅都皱起了眉头,徐清是沈一,孙思傲师徒亲眼看大的,他身上还没有那么多伤疤的时候,腰腹位置确实有那么一道红印,他们都道那是胎记,苏雅也知道,那次徐清坠楼后人事不省,她也亲眼见到过。 上官秋说:“没当过母亲的人,根本不会明白,那种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受伤的感觉,尤其是小儿子,年轻时矫情,娄忠和娄昭都是奶妈喂大的,平安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我放弃了全世界,也不可能放弃他,我带着老管家抱着孩子用人参续命,四处求医,半路遭到了追杀,和老管家走散了,我找了他三年,我就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老管家说,他被人害了,尸骨无存。” 上官秋说话的时候,可谓一字一泪,本想装作铁石心肠的苏雅,那根弦已经动摇了,孙思瑶已经泪目。 “去年年底,婆罗门战后,娄昭随宗门协会赴敌国谈判,回来之时遭奸人陷害一命呜呼,我夫妻女儿三个被逐出家门,本想平平淡淡过完下半生,可是那帮贼人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老管家为掩护我们受不治内伤,临死前,告诉了我们真相,我的小儿子非但没死,反而好好活了下来,他没有让任何人救他,是自己生生抗了过来,老管家害怕他再遭不测,和我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原来是送到了华北山区。” 二号首长老泪纵横,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年小清的生活,老管家一直在暗中观望,临死前,告诉你们他的一切行踪。” 上官秋轻轻点头,道:“本应当远远看着他就好,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担心那帮贼子也得到那些消息,就一直在找,终于让我找到了,开始觉得认不认无所谓,他好好的就可以,但是,我承受不了,我宁愿放弃一身修为,放弃一切,好好和他走完这下半生。” 上官秋已经不准备再往下说了,在场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安静的房间里落针可闻,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十分钟,二号首长打破了这种安静,道:“虽然身受徐虎几人托孤之重,小清就算听我的话,也是服从命令,诸位想想办法吧。” 苏雅坐了片刻起身走了,她不管,但是,也不反对了,不怨这位母亲,就怨这个世道。 上官秋眼眸当中已经全是紧张,目光放在了孙思傲老爷子身上,眼神中全是恳求,孙思傲也站起身来,佝偻着背,把手放在了后腰,长叹一口气,道:“忠孝忠孝,自古忠在前孝在后,我倒是觉得,孝当在前,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孩子他妈,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个话,我去说。” 上官秋跪下了,道:“谢谢先生。” 孙思瑶匆忙上前将其扶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道:“跪什么呀,我是小清的师叔,和他半个妈一样,你说几天不见,我都挺惦记她,何况你呢?母子相认天经地义,谁的情也不用领,人间大喜大悲都过来了,别太闹心了,小清是个好孩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姐妹相称,我比你大几岁,喊你一声妹妹。别介意。” 上官秋轻轻点头。 人生萍水相逢,聚而散,散而聚,根本经不起推敲,大多都是永不相见。人性凉薄,能深情地活着的人,有几个? 徐清等人到了京城,朱柔回了家,有事联系,韩思雨去叶玫那里接阿果,徐清和唐妮去学校报道,至于陈小点爱去哪儿去哪儿,给他钱就行了。 徐清回来的消息瞬间在一个圈子燃烧了,徐清的电话都打爆了,姜尚武整个队伍,驻京野战军的洪剑,也传遍了京大,他的那些学生们,自然也少不了徐冰清一家。 徐清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回家了,百废待兴,哪儿能一回来就和他们喝酒去啊? 徐清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那些学生就已经一股脑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喊道:“徐老师!” 看着这学生们的热情,徐清今年又能评选上年度校园风云人物了,徐清对着大家笑道:“大二了哈,长大了,一个个的。” 有人问:“徐老师,听说你去国外做学术研究了?” 徐清道:“是啊,做了一次深入的文化交流。热火朝天呀!” 有人问:“徐老师,什么时候上课呀?” 徐清道:“明天开始,每周三节三个小时大课,别耽误了。” …… 有点麻烦,可是颇有从战争归于和平的舒坦。 徐清一直被堵到了家门口,关上了房门才变好一些。 家里一如既往温馨,应该是小姨请了保姆定时打扫了,桌面上放着房本,徐清打开看了一眼,小姨真以思雨名义把房子买下来了。其实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徐清拿起手机来,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走到哪儿了,结果又进来一个电话,看号码是徐冰清的,这个电话徐清决定接了,徐冰清毕竟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做什么去了。 电话那头,徐冰清问:“回来了?” 徐清回答:“嗯,回来了!” 距离当时送别,不知不觉过了好久好久,徐冰清道:“出来坐坐?” 徐清看了看时间,道:“明天吧,反正我估计也不走了,咱们来日放长。” “你站在窗口,往对面看。” 徐清本身是站在餐桌前的,听到徐冰清的声音,下意识往对面看去,徐冰清站在窗口,已经重新装修好了,徐冰清还选择住在那里。她背着灯光,所以看不太清楚脸色,不过还是给了徐清一些沧桑感,徐清放下了电话,坐在了窗台上,朝着她摆摆手。 徐冰清也放下了电话,嘴角轻声呢喃,“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0225章 血液上行 后来徐冰清也不要出来坐坐了,因为她看到徐清楼下来了一票又一票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军人,说来也气人,这帮人今天不是休假就是请假,徐清吓得把灯都关了,就假装自己不在家。 徐清怕这帮人上楼敲自己门,从窗户翻了出去,双手勾着窗台,落下一层就勾在一层的窗台上,十三楼,徐清轻而易举就下去了。 徐冰清看清楚了全部,本想着以为能和徐清出去聊聊,但是看到他落地之后就跑了,而不远处,正是一手拉着阿果一手拉着皮箱的韩思雨。 徐清不知道和阿果交代了一句什么,那狗儿往家里跑去,徐清则拽着韩思雨跑了。 徐冰清心中一边酸涩,一边释然,回来第一天,他自然要和韩思雨在一起的。 跑出了校门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韩思雨还在纳闷,徐清道:“关机吧,今天家是回不去了,要是被他们抓着了,得喝一夜。” 韩思雨一听就知道是谁,道:“喝呗,我又不管你!” “主要不想和他们喝啊。”徐清不由分说拉着韩思雨打车去了二环的一家高档宾馆,来了这个地方,韩思雨脸色也有点儿发红了。 一晚上七千多,怪不得有人说努力挣钱的目的是睡边世界上舒服的宾馆呢。 吧台姑娘看到韩思雨的时候,惊讶了一下,激动到不会说话,指着韩思雨结结巴巴道:“韩,韩……”当她看到身份证名字的时候,才放下心来,道:“哎呀,激动的我,我以为看到韩淋儿了。” 徐清问笑道:“韩淋儿是谁?” 韩思雨装傻地推了推徐清的胳膊,道:“是一个唱歌的,唱了琴操,没想到这么多人喜欢听。” 大家都知道韩淋儿这个人,因为几乎不出境,大家对她的脸颊没什么映像。 在上电梯的时候,韩思雨撅着嘴道:“想回家的,没想到都到京城了,还回不去家。” 徐清无奈道:“我也想啊,没办法,被堵门了,你猜我是怎么下来的?” “该不会是跳下来的吧?”韩思雨表情夸张地问道。 “可不是嘛!” 二人闲聊着下了电梯,走在宾馆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如一对金童玉女,吸引了不少来来回回客人的目光。 忽然,徐清心中仿佛过了一道电流,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喊了一声:“齐妙姐?” 迎面低头走来的女子吃惊地抬头,看着徐清的脸颊,一阵诧异,然后惊喜道:“徐清,你怎么在这儿?” 有些事情容易做,可不那么好说,徐清看着齐妙身穿一席黑色礼服,雍容华贵,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年轻男子,身材高挑,面如白玉,说实话,徐清是特别不喜欢这种男人的,之前还行,可是现在看到这种长相的人总是会想起非索尔来。然而应有的礼貌要有。 “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呀,有舞会吗?”徐清轻描淡写地叉开了那个比较尴尬的话题。 齐妙也在为了避免尴尬,道:“是啊,有个朋友喝多了,我和他送她休息。” 徐清这才朝着男人抬起了手,道:“你好,我是徐清。” 那人露出礼貌的笑,握住徐清的手,道:“你好,兆文青,是征兆的兆。” 徐清问道:“兆姓?少数民族?” “是,羯胡族。” 这话让徐清心里特别不舒服,可是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道:“齐妙姐,那你先忙着,改天找你玩儿。” “好!” 这个忽然碰面挺没意思的,可就偏偏碰到了,如果是齐妙自己还好,带着一个男伴就有些尴尬,另外一点是,齐妙怎么说曾经都是和徐清几个人同生共死过的,如今见了,滴水不漏的言辞显得如此生分,让徐清有些不舒服。 韩思雨不是那种会吃飞醋的人,看到徐清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会往是看到自己熟悉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不开心那方面去想,徐清也不会,肯定是有其他事情了,问:“怎么了?” 徐清没说话,一直找到了房间开了房门进屋帮韩思雨放好皮箱才说道:“兆姓,在咱们国家太少太少了,少数民族都很少人是这个姓,一般是蒙古族和满族,可是这小子说他是羯胡族,你知道吗?羯胡族在很早的时候就被灭族了,融合在了咱们大民族当中,所以感觉不舒服。” 韩思雨脱掉了外套,伸展了一下舟车劳顿的身子骨,道:“也就是你博学多才,要是别人,还真以为华夏有这么个民族呢。”韩思雨也是为了叉开徐清的不开心,拉开了酒店宾馆的窗帘,四十多层的整块落地窗户,不仅是夜景尽收眼底,仿佛看得到天边另一个时区的光芒,她说:“本来还不舒服呢,这里比咱们家也差不多嘛,就是少一些温馨,却多了一点豪华。” 徐清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道:“你说那帮不知好歹的家伙,他们就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想肤浅一下?” 韩思雨红着脸,道:“什么肤浅?” 徐清抱着韩思雨的手臂越收越紧,越来越靠上,韩思雨忽然转身,不让他的手乱放,问道:“什么肤浅?和我在一起,肤浅?” 徐清摇头道:“没有,我就肤浅地特别想吃人,一路上,憋死的感觉。” “定力如此之好?”韩思雨玩笑道。 “这话问的,妮子不知道众男生皆苦,时不时腻我一下,我都能把持住,姑娘,你说在下定力如何?” 韩思雨根本不接话茬,道:“委屈了那小女子。” 徐清低声道:“今天晚上不要说别人了。” 韩思雨脸都要红透了,细弱蚊声道:“你等我一下。” 徐清就眼睁睁看着韩思雨拉着皮箱去了一个带有内部卫生间的卧室。 等待的时候,徐清已然心猿意马,在韩思雨出来的一瞬,他眩晕了,女为悦己者容,她为自己施了一点粉黛,只穿着一件浴袍走了出来,美到不可方物。 徐清将其横抱起放在床上,听着韩思雨低声呢喃:“好想你!” 有女如玉,他寸寸递进,丫头紧张浑身不停颤抖,韩思雨身子清凉,不似他人那念头提起之后的火热,可不代表她性子同样清凉,如雨后花园,一片泥泞。 韩思雨根不敢看徐清双手和身体,只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抑制自己那根本抑制不住轻微呼吸。 徐清靠近了她,道:“我也想你。” 韩思雨死死抱住了身上的男人,眼泪滚落,道:“愿日后老天爷对你好些!”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新婚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被古人说成了人生四大幸事,也就第三条会永无止境地传下去,尤其是身体伴随心理上的那种满足。 韩思雨到尾都没有闭上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怎么都看不够的男人,三千青丝洒落在枕头上,非常努力去填补徐清内心那一点空虚,这一次,韩思雨没咬着嘴唇去求饶,只等徐清尽兴,她闪动着带着水珠睫毛,道:“还来吗?” 徐清听后一愣,离开了韩思雨,从侧面相拥,心中有些不舍,道:“睡着了。” 韩思雨眼眸情愫如丝,道:“我帮你把它叫醒。” 徐清哪里受得了这个,又陷入其中,这丫头如泣如诉,却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第二次后,徐清看着身侧的韩思雨,有些心疼,柔声道:“疼么?” 韩思雨侧身看着徐清,低声反问道:“累吗?” 徐清长吁一口气,道:“当然累了,我又不是超人。”徐清恋恋不舍地把手放在那清凉雪山,韩思雨呢喃了一声,道:“下次我在上头。” 徐清失笑道:“今天晚上怎么成祸水了?” 韩思雨坐起身来,俯身看着他,顽皮道:“快醒醒!” 徐清迷恋道:“让我死了算了……” 男人女人之间不一定非要去争高下,因为都是在享受灵魂最深处的爱情,到了凌晨三点,一共四次,徐清真累够呛,不过男人再累,还是能继续,所以历代昏君多半死在了女子的身上。当然有个前提是不顾女人的死活。 其实韩思雨第二次就已经不好受了,不过就是嘴硬而已,她今天见到了一位白衣女子,也见到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和她聊了很多,知道徐清心里难受,咬着牙想让徐清明白,世界上至少有一件东西他不会失去,永远不会失去,失而复得也不行。 她的心里甚至有个想法,这种事,应该是越锻炼越好,到现在,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有些无知了,如果遇到一个同样对这种事无知的男人,不出半年就被摧残得什么都不像了。 徐清看着她非常自责,放了一池子水,把她抱进池子里洗去一身粘稠,轻点了一下脉搏,还得连着吃几顿药膳才能调理好。 徐清深夜点了服务,要来了需要的新鲜食材,在厨房里忙碌到了早晨。一点都没睡。 旭日初升的时候,他扶起了昏睡中韩思雨,喂了一些吃的,她才幽幽转醒,徐清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药力发作得很快,韩思雨弱弱笑道:“回味无穷呢,就是有些困。”话虽如此说,她也体会到了情字伤人了,以后也不敢逞强了。 徐清笑道:“睡吧。” 真是做了一件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情,韩思雨身无寸缕背靠着徐清,眨着眼睛,任由他的那双手不老实,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迷恋也很窝心,柔声道:“你要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去做,不用一直守着我,千万别因为陪我而没出息了,今天不是还有课吗?” 徐清道:“下午七点的晚课,不急。” 韩思雨身子如泥,紧靠着徐清,内心无比充实,她轻声说道:“你知道,做子女的都是喝母亲的血长大的吗?女孩子在生孩子之前,有月事,血液下行,可是孕期,一直到断奶之前,血液上行,变成了奶,喂养着自己的孩子,所以,子女都是母亲用血养大的。” 也许是药力发作了,韩思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睡熟了,徐清目光呆滞,心如刀绞…… 第0226章好久不见 下午六点,徐清带韩思雨回了家,路线诡异,避开了那些找自己喝酒的弟兄们,安顿好了韩思雨就直接去教室了,也没来得及看课件,老教授主讲,自己当助手而已,早已经轻车熟路。 整个文学史概论介绍完毕了,接下来是秦汉文化,今天是汉代文化的开篇,听老教授讲吧,自己末了再跟着胡诌几句,下一堂课应当是自己带,要好好备课了。 徐清提着电脑进了大课教室,下面学生是一片欢腾,徐清还不知道,他的这个课已经由专业课改成了公开课,除了正儿八经的本专业学生,其他学生来上课都要交课时费,一个学生一节课一百,徐清提五十,学校也是怕徐清吸引力头太大,教室坐不下,影响学生的上课质量。 徐清还没有想到的是,徐清刚进教室,教委就来人了,悄悄告诉徐清,今天老教授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节课由他直接上,徐清蒙圈了,这课怎么上?都没有备课啊。 只是,如今这个情况,自己必须得硬着头皮来了。 每次听着学生们的呼喊,徐清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不是来上课的,像是来讲相声的,还有送礼物的,不过是一些学生,他们送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都是一些花啊什么的,还有零食,水果,巧克力,里面还有特别可爱的毛绒玩具,如今女大学生能这么纯真的,很少很少了。 徐清开始也没吱声,翻着课件,大致熟悉着今天要让学生了解的知识,下面已经叫不停了,“徐老师我爱你!” 徐清抬起头来,道:“有男朋友吗?” “有,徐老师你就是我男朋友!” 虽然好久没来上课,但是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也没尴尬,道:“有人追吗?” 她喊道:“有呢!” 徐清仰头道:“那些追他的小伙子们,别打我啊,长得帅我也没辙,来,还有没有表白的了?” “有!” 徐清把这一堆堆的礼物分类放好,道:“别这样,我累,你们也累,你们说说,咱们华夏有个传统,穷老师饿学生,你说你们一个个没有收入来源,还给我送礼物,真想帮助我,直接给我钱好不好?” 这回听相声不用去德云社了。 徐清清了清嗓子,道:“上节课我也没来,不知道老人家给你们胡说了一些什么,不管老人家胡说了一些什么,今天换我来给你们胡说!” “徐老师,怎么会是胡说呢?”下面有学生如此问。 徐清整理了半天,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教案,脑子里有个套路,说给他们听就好了,徐清握着课本走下了三尺讲台,多媒体都没开,他说道:“咱们这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去古已远,根本不可能知道历史的真相,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无限去接近真相,就算是床前明月光,也不是李白的原句,我们看到的,是经历过好几个时代修改之后而看到的。” 徐清道:“其实秦汉文化最辉煌的时候应当是先秦时期,百家争鸣,是华夏思想最繁荣的时期之一,但是秦代焚书坑儒,百家精髓,没剩下多少,汉代开始以黄老学治国,武帝时期独尊儒术,所以,我认为,秦汉文化,有一条非常明确的分水岭。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徐老师,那为什么要叫秦汉文化?” 徐清走到那名学生身边,斜跨在他的桌面上,看着他,问道:“华夏历史分那么多朝代,每一个朝代有每一个朝代的特点,华夏文化为什么要叫华夏文化?因为秦代是华夏,汉代,也是华夏!” 徐清站起身来,道:“但是诸位要听明白了,我说的分水岭,是百姓在当权者的思想管控之下的一种愚民的思想状态,一些学者对于古代还是有研究的,举个所有人都一定知道的例子,比如司马迁的《史记》,春秋战国时期,任何有影响的事情人物,都在当中。” 就在这件大教室里,坐着一个英武的中年男人,徐清从进教室的自然,到听到他需要自己讲这堂课时候的慌张,再到之后的应变,从他开始讲课,再到现在的代入课本内容,充分体现他的应变能力,还有课堂节奏的掌控,如果在这一行全力发展的话,会有很大的成就。 徐清很聪明地把节奏带到了最具代表性的司马迁的身上,徐清道:“你们可以考入这个学校,说明读文言文是零压力,二十四史对你们应该都看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文本当中,史记是最有阅读快感的?” 徐清环视一周,道:“知道为什么吗?首先,我告诉你们司马迁对人物的塑造!” 接下来就讲到了知识,首先照顾到了这个趣味性,比如讲到了《高祖本纪》先主观地介绍了一下他的生平,讲了不同版本的影视形象,以及史记中他的形象,才说明了司马迁的人物描写手段。 三个小时的课程,徐清时常在学生当中走动,没丝毫停歇,因为昨晚折腾得太晚,腿还有点软,中间的二十分钟下课都没人上厕所,非常紧凑地把史记当中的人物介绍完毕了,下课铃声起,已经晚上十点了,徐清看了看手表,笑道:“时间过得还真快,你们的夜生活开始了,我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学生们意犹未尽,但是也只能等后天的时候了,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到最后有几个人没有走,杜雅茹潘文他们这当年的一中三才,徐清带出来的崔甲几个学生,自然还有唐妮,还有从外校区跑过来的胖子朱柔,徐清道:“你们上来,正好用这些花归置归置这个教室。” 全上来了,就唐妮还在那儿趴着,问:“徐老师你饿不饿?” 徐清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道:“你饿了?这有好多零食呢。” “不想吃零食,想出去吃垃圾食品,烤肉啥的。” 徐清道:“行,收拾收拾大家一起去。好久没见了。” 徐清给韩思雨发了条短信问她下不下来一起吃东西,在等回复的时候,徐清看到教室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相比之下年纪很大了,徐清看这个人英武不凡,怀疑是不是教委来听课的,看他不走,就走了过去,总觉得他对自己有话说。 徐清过去了,这人也准备走了,徐清纳闷儿了,正要回头,这英武男人回头了,道:“徐清,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虽然身处安逸当中,徐清你别忘记身边还有危险,你要正确理解你的这次下放,第一,是要沉淀你,第二,是保护你,第三,是让你放开其他的东西,调查一些事情。” 徐清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是上面来给自己传话了吗?可是男人马上就给出了解释,道:“我不是传话的,但是很快二号首长会派人给你传话,他可能会让你调查总决策部的内奸,第一和第二,是一号首长和沈德三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切担心都是无谓的,和你把话挑明,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把自信找回来,不要沉迷于儿女情长。” 徐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呢,但是最后一句话让他尴尬了,特别羞涩,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昨晚自己可不是在思雨那里求心理安慰么?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英武男人已经离开了,同时,韩思雨回复了短信,说不去了,在家等。 徐清不觉得这个英武男人是在安慰自己,他的言辞口吻让人信服。 出校门的时候,徐清只带了六个人,唐妮胖子,杜雅茹潘文和宋玉,还有崔甲,唐妮胖子自然不在话下,其他几个确实是自己的故交,也算故交了,徐清从不觉得自己是老师,也不觉得他们是学生,完全就是泛泛之交的朋友。 说起来,唐妮和杜雅茹还有过共患难的经历,这才是去年发生的事情,但是再想起来,是满满的沧桑。至少在徐清几个人心里是这种感觉,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学校门口的小店挣的就是学生们的钱,虽然是十点,也有许多人,徐清几个人被安排到了外面,坐下的时候,几个学生眼巴巴地看着徐清,谁也不敢说话,没人敢在徐清的其场下龇毛,徐清先点了东西,把菜单交给大家,道:“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朱柔哪儿去了?” 唐妮也纳闷儿了,道:“坐下来的时候,他还跟着呢,怎么人一下不见了?” 徐清放下了东西,问:“你们有谁看到他了?” 杜雅茹伸了伸脖子,道:“他好像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去打劫去了。” 徐清道:“妮子,你看到鬼鬼祟祟的人了吗?” “没有!”唐妮摇摇头道:“出来的时候走神了。” 徐清也在走神,想那个英武男人,问清楚了胖子去往的方向,让唐妮看着大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个小巷子,结果看到了一个热闹的画面,二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把胖子围住了, 徐清眸子一挑,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意外,都不是意外…… 第0227章要扛住了 十点下的课,收拾了半天,此时已经是11点,一些烧烤摊位门口还有几桌客人,不过也到了尾声。小巷当中,已然看不到半个人影,徐清经过的时候,看到地面倒着一个人,晕了而已。一看就是胖子干的好事,此时那二十几人气宇轩昂地站在地面上,而胖子则像是小孩儿撒娇似得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节奏,在玩儿什么把戏。 他不但样子像撒娇,那眼泪也如出一辙,这胖子在装逼啊,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晚上的课,徐清恰好穿着的是深色的衣服,立身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当中,听着他们说什么,灯光昏暗,看不到这群人的脸颊,不过从身材动作来看,必然有过军训经历,徐清也不气,在军队苦练过两年杀敌本领的大头兵出来不好找工作,当了人家的保镖也没什么,徐清要知道的是,这帮人在这里,是要和自己过不去?还是胖子多管闲事了? 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徐清觉得他们太弱了。 只听胖子在那里开始求饶,道:“各位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么厉害,这么多人,我放倒那个小子就是单纯因为缺钱花了,我道歉,医药费我陪,只是我怕疼,你们不要打我!” “废什么话?老实回答问题,徐清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暗中的徐清听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找自己的人,那英武中年男人对自己说忘战必危,大概也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是谁要对付自己?非索尔那条线上在华夏还有人吗?还是京城那内奸要和自己掰命?亦或是熊伟? 姚珊珊现在还在第六部队扣着,不知道有没有审讯出来。 胖子坐在那里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第六部队奥斯卡欠他个影帝呀,他说:“徐什么清,什么徐清,徐清什么?我又不认识,和我真没关系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那些人纷纷打起了黑色雨伞,朱柔狼狈地坐在雨里,乍一看,这群人威风凛凛,还蛮像那么一回事儿。风雨凄凄之中,那个主要对话朱柔的为首男人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朱柔的额头,声色俱厉:“我劝你还是说实话,你是不是徐清的手下,徐清是不是知道了今晚的暗杀,有布置?” 朱柔眼神里根本没有定点畏惧,然而那表情身法演绎到了极致,他颤动着举起了双手,道:“大大大,大哥,您们是杀手吧?徐清是不是国家要处理的人?你们是不是总决策部派来的人?我是好人啊!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呀。” 暗中的徐清暗自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套话是套不出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说出把他们派来的那个人的名字,也许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甚至可能见都见不到,徐清缓步走到了这群人身后,目光直刺朱柔,朱柔能感觉到徐清的目光,把头扭了过去,看到徐清眸子当中是杀气,比出了一个割颈的手势,要杀人! 朱柔得到了指令,放下了手,脸上的恐惧,变成了可掬的笑容,道:“大哥,千万别开枪,这雨天多美?你们千万别把雨水变成雨水啊!徐清是谁,其实我知道是谁,那是我大哥啊,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话毕,朱柔翻身而起,一把空手夺枪把这枪下了,这帮人吓了一跳,根本没法反应,一把1911手枪戴着消音器,瞬间扣动扳机,打光了子弹,几发子弹就几个人头。 这群人再没有开枪,因为他们似乎就这一把手枪,那个为首的男子朱柔有意识地提到了徐清的面前,徐清一把掐住了这人的脖子,道:“我就是徐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群人对老大还是比较忠心的,一股脑冲到了徐清面前,想救人,但是胖子速度更快,肥大结实的拳头砸在一人脸上,就这一拳,那人的半张脸都陷了下去,胖子再厉害,也无法挡住这老多人朝徐清身边跑,然而徐清根本不带回头,抓住一人的手臂,往下狠狠一摁,“咔”的一声将那人的手臂直接弄断,那种痛苦是抑制不住的要出声的,徐清伸手捏住了他的喉咙,冷冷道:“大半夜的别喊,让人家好好睡觉!” 话毕,徐清大拇指用力,捏断了其喉管。 就在一瞬间,二十几人倒下了半数,他们的脸都白了,这个徐清到底是个什么鬼?不是说二十几人差不多么?他们开始还不信,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能打二十几个?根本没想到的是,翻十倍也不够人家打的。 唐妮那些人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徐清这帮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要命,只要躺下的全死了,活着的,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寥寥四五人而已。 崔甲是徐清训练出来的优秀战士,亲手杀过敌,可是杜雅茹那三个人不行,在闻到血腥味之后,崔甲意思是挡着他们不要进来,可是挡不住他们坚持,徐清看到了,一脸冰冷道:“滚!” 那一中三才被严厉训斥了出去,崔甲看着他们,只有唐妮有资格走到徐清身边。 深夜雨巷,徐清三人站在尸体当中,盯着跪在地上的四五人,徐清冰冷问道:“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徐清身上的寒气笼罩他们这许多人,让他们潜意识觉得,自己所面对的人,其实就是死亡,徐清居高临下观察着他们这几个人的神色,看样子,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脚踢死了带队的,道:“说吧,说了我让你活!” 跪在地面中的人有一个抬起头来唯唯诺诺一番,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他旁边的人倒是很有骨气,狠狠吐了他一脸口水,徐清嘴角挑起,道:“好!有骨气!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助纣为虐还有理了?”徐清怒声道:“给我把他拎起来!” 朱柔一把将其排在了墙壁上,从地面捡起一块儿破布塞入那人嘴里,徐清将其手腕儿摁在墙壁上,捡起砖头狠狠砸断了他的五指,那个人惨叫但是出不了声,憋着是最难受的,等他麻木了,徐清让胖子取下了他口中的布,道:“今天他们可以随便走,我就要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个人抬头看着徐清,眸子里终于有了深刻畏惧,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死亡是最不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徐清去下了脖子上的实际上是最锋利的刀的吊坠,二话不说削掉了他的一根手指,道:“说出来,给你痛快,不说,活刮了你!” 背叛的筹码足够,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忠诚,这个人既不是坚强的角色,又没有反审讯的能力,很快招了,结果让徐清万分吃惊,是一个他根本想都没想过的人,江浙一代,地下势力洗牌后,一奇女子崛起,她叫孔雀。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徐清心中的杀意一点都没有了,既不是那个内奸,也不是熊伟,没想到是那个女子。 徐清沉声道:“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我徐清想和她谈谈,滚!” 这些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那时候唐妮重伤,胖子在第六部队受训,他们谁都不知道孔雀是谁,看徐清的脸色,他们都有所猜想,可能是徐清比较信任的一个人来对付他了。 这雨下得,大不大小不小,身上本来没溅上多少血,雨水化开,浑身血污。 徐清带唐妮二人离开了小巷,烧烤店关门了,街道上也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下,徐清眉头紧锁,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数百人凌乱奔跑的声音,徐清心脏猛然一跳,吼道:“崔甲,带他们三个躲起来,快!” 从一条路上, 徐清看到了人影,是陈小点,拉着韩思雨在路面狂奔,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提着雪亮的刀子在后面追杀。 陈小点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韩思雨还好,身穿睡衣,一脸恐惧。 他们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徐清反手握住了那把小刀,道:“妮子,快找车!” 陈小点速度非常快,喊道:“快走,你打不过他们!” 韩思雨看到了徐清心中仿佛有了依靠,想停下,也在喊:“徐清!”她还能喊出什么来? 徐清怒声道:“胖子,你们三个给我把你嫂子照顾好了,否则,兄弟也没得做!” 朱柔看着那群穷凶极恶的人,道:“那你呢?” “甭管我,快滚!” 朱柔自然不再废话,拉着韩思雨就要走,可是韩思雨哪肯?朱柔不由分说地将其扛起来迅速离开,徐清一阵无语,吼道:“占你嫂子的便宜,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朱柔回头吼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大哥,我等你来收拾我。” 看似一句玩笑,但是听起来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实际上徐清在说:“放心,我扛得住!” 朱柔实际在说:“一定要扛住了……” 第0228章无法承受 徐清愤怒地想,对手是不允许自己有一天安宁,自己才回来没两天,就给自己放大招了。 肯定是有预谋的一次行动,否则大街上如何会空无一人?单单把自己的人围了起来。 京大正门是一条主街道,四处有监控,没有小贩也没有小店,没人敢在这里动手,只是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在侧门,就是一个适合小贩生存的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保持着有买有卖的一种平衡,没有人报警官方就不会来人,不过唐妮一定会找些帮手。 徐清根本来不及掏出手机,那些人冲了上来,手中钢刀直劈其头顶,徐清迅猛地握住其持刀手腕儿,将小刀狠狠刺入了他的脖子侧面,往出一拔,带出一股路灯照耀下,玫瑰金色的血液。 虽然徐清经历过以一当百的无数次战斗,可是面对这些人也有些无力,因为一出手,徐清已经基本知道了他们的战斗力,非常之强悍,一接触,刀光剑影就密不透风起来,这群人有带队高手,他喊道:“出几个人拖住这小子,去抓韩思雨!” 徐清听到这一声呼喝,心念一动,他们的目标为什么是韩思雨? 贼兵势大,徐清再不敢走神,深吸一口气,双手画弧,拨动了一个人原地旋转,双手推出,给自己身边打出一个空档,他沉声喝道:“我是徐清,带把的冲我来,抓一个女人打不打脸?” 徐清怒喝出声,这帮人闻言之后当场愣住,也不去追韩思雨,所有人围着徐清也不出手攻击,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带队人在此刻现身了,也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过异常沉稳,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距离很远,徐清自是听不到他说什么,可是挡不住徐清会读唇语,他在询问:“抓徐清还是抓他的女人。” 无法知道电话对面给了他怎样的命令,只听得到他挂掉电话之后喝道:“困住这小子,别伤了他的性命,抓韩思雨!” 徐清闻言就怒了,明显想拿思雨逼迫自己做一些什么事情,一个也不能放过去,至少得撑到思雨绝对安全。 徐清转身后侧,去到了一个比较狭窄的街道,停下身子,然后转身迎向了一个人,因为对方提着长刀,徐清无限接近了他的身体,连着好几刀刺入他的肚子。确认他闭气身亡之后抢出了他手中的长刀,徐清此刻最希望的就是他们一拥而上,乱战之中,自己最如鱼得水,然而这帮人可明白的很,他们已经基本试探出了徐清的本事,对峙而不上手,徐清上一步他们退一步,反之亦反。 徐清一脸残忍迈步冲了过去,握住一人头发狠狠拖拽到了地面,目光望着人群,手中长刀一刀一刀劈向了手中人。 这群人看着眼眸直跳,这小子不比陈小点强悍多少,甚至略有不及,可是陈小点打的是技术,这小子打的是怒火,他就像一匹狼,面对强敌之时,只有凶狠。 那些人气势上已经不占优势,出手凌乱起来,可是那个带队人一点儿都不凌乱,他吼道:“别打死就好,让他见点血!看看他还怎么蹦达!” 一群人咬牙冲上前,乱刀砍去,徐清挥刀格挡,叮叮当当的声音丝毫不断,火星四溅当中,徐清觉得手臂发麻虎口疼痛,这帮人的刀没十年的功夫下不来。 “噗”的一声,徐清肩头中刀,溅出一身血雾,但是徐清扛着这一刀做掉了三个人,这场架怎么打?他们说了不要自己的命,那自己就不用管自己的命,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就好了。 唐妮开出了那辆军用有钢板保护的huv,追上了韩思雨几人,把他们放进车里,锁好了车门,就这辆车,不用反坦克导弹,谁也打不动,事实也证明,这帮人是没有枪的。 唐妮将自己的外衣套在了韩思雨身上,韩思雨目光含泪,颤声道:“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妮放缓了声音道:“嫂子,徐老师是被仇家追杀,你是那个最能影响他的人,自然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嫂子,你怕吗?” 韩思雨道:“怕,怕徐清那里有危险,你们谁带手机了,给我用一下。” 朱柔把手机递了过去,韩思雨拨通了电话,哽咽道:“扎拉,徐清和人打架呢,你能不能过来帮一下忙。” 而另一边,唐妮也在打电话,他叫了姜尚武几个人,因为是他们负责的区域出现的状况,唐妮说他们可以带队带枪出门。 跟随徐清这么久,唐妮基本了解徐清的对手出手的话,就是大局面,绝对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唐妮把车子停在了最明亮的还有车来来往往的大马路旁边,而且是在全方位监控的位置,不相信这帮人敢如此肆无忌惮。现在车上没有任何武器装备,连一把刀具都没有,工具箱里能用的东西,有一把纯钢的扳手,唐妮拎着走下车,站在车顶上,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敢往远开,实际上此刻一股脑把车开到首长家门口,这帮人一点儿办法都不会有,可是车子开动的话,危险性会特别大,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徐清的车技。 城市发展到如今,万籁俱寂就是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儿虫鸣鸟叫,所以路面上的声音非常明显,唐妮竖起了耳朵,从车顶跳了下来,喊道:“胖子,下车,准备打架了。” 朱柔从车上取下一根钢管,和唐妮分别守在了车子的两边,远处来了好几辆面包车,车停下后,下来一群身穿白衣的人,迅速朝着唐妮等人冲了过来,朱柔一咬牙就要冲出去打架,唐妮迅速翻身过去抓住了朱柔示意他别轻举妄动,目光冷峻地盯着那乌泱泱的一片人,朱柔已经按捺不住了,可是唐妮就是不让他们动手。 直到这帮人呼啸而过,朱柔松了口气,唐妮也松了口气,看到了跟在最后的一个熟人,是娄昭,唐妮已经明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在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能保住徐清的人越多越好,娄昭走了过来,问:“那丫头呢?” 唐妮开了车门,把韩思雨接了出来,她人倒是没事,身上有点儿被拖拽的淤青,娄昭满眼的柔和,道:“当我们家的儿媳妇,委屈你了,回家吧,没事儿了!” 唐妮道:“今天是什么情况,这么大动静。” 娄昭拉起了韩思雨的手臂,手心里倒了一点红花油捏着那个淤青的位置,道:“不大清楚,想杀小清的人那么多,但是抓思雨的话,应该是用思雨来威胁小清,目的,我们怀疑是对手想拿思雨换那个姚珊珊。反正想杀小清的人不止一个, 我爹娘那边也打起来了。” 韩思雨道:“先不回家,我想先看看徐清。” 娄昭点点头,带大家上车,开到了徐清的位置,此时那个位置人非常多,可是已经停止战斗了,娄昭带来的人在外围,姜尚武几个身穿便衣正在尸体当中找线索,除了他们,乌扎拉带着十几个男子在附近站立,洪剑也在,带着几个战士,看起来是准备大干一场了,他们都是以私人名义来的,看起来,官方也有一些限制。 然而他们都在,唯独徐清不在,显然他们来了一段时间,阵势已经拉开了,姜尚武正带队检查蛛丝马迹,手上带着白色手套,娄昭上前了,问道:“什么情况?徐清呢?” 姜尚武道:“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地尸体。徐老弟可能被他们抓走了,我们来晚了。” 韩思雨不敢置信地看着遍地尸体,起码一百多人,还有许多残肢断臂,她颤声道:“他自己和这么多人打架?” 唐妮道:“嫂子你先别担心了。” 正在这个时候,鬣狗那边似乎有发现,道:“老姜,是徐兄弟的手机。” “快拿过来看看!” 手机是以六十度仰角立在墙角的,开着录像,姜尚武立马保存,从头看起,当时徐清身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但是没有大量出血的迹象,应当是这群人不敢要徐清的命,徐清自然杀的肆无忌惮,在他们的队伍当中有人下命令,“别用刀了,小心把这小子打死了,锁住他,直接带他走!他的帮手要来了!” 真正的枭雄都是惜命的,这个带队人物不想给自己任何麻烦,这群人不再用刀,而是用上了一根根铁链,都是下过十多年苦功的高手,一边拴着一边拉着,浑身是伤,够不着人,身体确实也是有点儿虚,被铁链绑了十几层,临被带走的时候,四肢不能动的他最后张嘴咬断一个人的喉咙。 这个视频没敢给韩思雨看,唐妮眼睛都红了,幸亏脱下了军装,幸亏所有的装备都被收去了,若不是,徐清那脾气,非得拉光荣弹不可。 徐清被抓,那还能有活路?非得被折磨成鬼了不可。那么坚强的唐妮急哭了,根本没了主意,此刻,反倒是姜尚武的九人小队体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绑架的案子他们经历过不计其数,小雀从视频中看出了徐清被制服的位置,到了那个地点,捡起了一根已经断了链子,链子旁边有一把小刀,这肯定是徐清的东西,小雀戴着白手套捏起了那把小刀,把山猫叫了过来,山猫很快跑到了小雀的身边特别亲昵,山猫举起了刀柄上没有血迹的那一头,摸摸山猫的头,道:“来,宝贝,嗅嗅。” 山猫把鼻子放在刀柄上闻了闻就离开了,吐着舌头,等着小雀下命令,小雀沉声道:“踪!” 山猫调头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慢慢地离开了这条小巷,在没有那么 浓厚的血腥味的时候,山猫才狂奔起来,雨天空气潮湿,味道非常微弱,可是山猫这只一级功勋犬还是把大家带到了一片空地,地上有车胎的痕迹,还有没有被雨水冲散的血迹。 小雀跟上前之后,望着周围,附近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而且地面车胎痕迹南南北北的有三五辆,反追踪手段出神入化,没法调查了,小雀对着赶来的姜尚武道:“遇到高手了,动用全京城的警力,半个月内没法找到人。” 唐妮气息不顺道:“半个月,徐老师还有命吗?”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的,韩思雨恰好听到了,无法承受,直挺挺地晕了过去,生命无法承受之轻…… 第0229章神交已久 一夜,围绕着徐清方圆五公里的位置,到处都在打群架,就在黑暗的街角,展开了一场乱战。官方明面上假装不知道,其实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全知道了,各方压力,他们在调配兵源暗中保护的时候,遇到了不少阻力,而在徐清被抓走的那一刻,马上连夜出来清理遍地尸体和血迹。 这种局面,让沈德三和二号首长他们万分震惊,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量?能组织他们准时调兵?可是,他们又无法去挑什么道理,因为徐清被抓走,到增援的出现,前后只差了五分钟,实际上他们是遵守命令了的。 一切明争转为的暗斗,本以为将徐清强制性弄回来,能给他足够的保护,却哪想到更加凶险,凶险到让各方负责人大跌眼镜。 第二天一早,本身没有战斗力的徐清的朋友都在徐清的家里,苏雅叶玫,有战斗力的唐妮娄昭也在,崔甲那些学生,还有韩思雨的御用保镖乌扎拉也没敢往远走。 韩思雨本身没有大碍,就是急火攻心,娄昭给她喂了一些开胸顺气类的药就醒了,她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家人,恍若如梦,苏雅坐在她的床头,笑问道:“醒了?” 韩思雨抬头本来白皙的脸已经成了惨白,身体万分虚弱,问道:“徐清找到了吗?” 苏雅柔声回答道:“找到了,一个小时之前就找到了,受了点儿伤,送到了第六部队的驻军医院,身体也没有大碍,只不过被秘密保护起来了,我们谁都见不到他,你放心吧。” 苏雅说谎的本事是出类拔萃,尤其是这个善意的谎言,说得非常真诚,韩思雨信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他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是这么惨烈。” 唐妮打了个助攻,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枪林弹雨都过来了,收拾不了这么几个拎刀的?你放心吧,天下,就没有徐清扛不住的事情。” 韩思雨的人性是比较单纯的,她从心底相信了,道:“那就好了,可是眼下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特别想让徐清认了他的亲生妈妈,那样他就不会孤苦伶仃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本来他们都觉得这是眼前徐清最大的一件事情,然而,徐清如今是怎样还不知晓,谁有心思关心这个? —— 警方在紧张调取监控的时候,徐清已经换了第三台车,被带到了蒙古阴山山脉,本来想直接带到境外,可是半路上,徐清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只能在阴山这帮贼人的基地接受治疗, 阴山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用蒙古语翻译过来,名为七十个黑山头,是一片断决山,农牧的交错地带,南北极其不对称,南部陡峭,北部平缓,徐清此时就被带到了南部山腹中,特别大范围一个信号覆盖不到的范围。 车子颠簸当中,徐清浑身血液至少流出来三分之一,他们再不敢舟车劳顿了。 徐清浑身绑着铁链,看着徐清一直冷笑着眨着眼睛,他们根本不敢解开铁链治伤,想了一个主意,要把徐清关在密室当中,在确定他逃不掉的情况下,给他摆放一些药物,自己治疗去吧,既然落在了自己手里,他就别想走。 很快他就被带到一座山腹当中,徐清失血很多,可是头脑非常清醒,若是松开自己,自己还能干翻他们一百人,不过,他们为了控制自己,十有八九会给自己下药。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军事基地,但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工厂,是一个关于风力发电的新能源厂房,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徐清笃定,这里,全是他们的自己人。 在将要出车门的时候,徐清被蒙上了眼睛,在三五人的拖拽下进了一个房间,感到铁链有些松动的时候,徐清已经大致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自己解开了铁链,摘下了眼罩,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将近两百平的大房子里,是半蛋扣下来的那种结构,只有头顶一个大约一平米的窗户,四周非常光滑,没有一点爬到顶端的可能,大门朝外紧锁,算一个密室了。 内部结构还是很人性化的,有一张硬板床,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药瓶,在角落还有一个冰箱,里面大概放了不少食材,有独立卫生间,有浴池……照这个情况看,他们把自己关在这里百八十年都可能,真还没有办法。 先把自己的身体搞好吧,革命的本钱,毁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徐清无所顾忌地把自己浑身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身上刀口有三十多处,好在都在身前,没有够不着的地方,这都因为他独自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 他看到了桌子旁边有两大桶医用酒精,不禁冷笑,这帮人还真是怕自己死了。 因为伤口都没涉及到动脉,皮外伤,不存在酒精中毒,徐清把两大桶酒精倒进了浴池,眉头皱了皱,有点儿不敢下去,可也没办法,不能讳疾忌医不是? 下了水,忽如起来的刺痛,让徐清压制不住的吼叫起来,那种感觉就是一万枚针头往你的皮肉里扎一般。 在另外一个房间,一个从实时视频中完全看得到徐清行动的人也皱起了眉头,这种疼痛,实在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这个人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除了优雅,还有沉稳,蒙着面的脸颊,双眸中有如电的警惕。就是这个人,他一手造成了徐虎突击队的覆灭。 第六部队,总决策部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总决策部有内奸,一个有相当权限的普通工作人员。 他皱眉的原因,是看到徐清泡酒精,他看着都觉得疼,不过他也松了口气,徐清果然是那种不会自杀的人,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徐清,是个强者。 徐清用了很久才适应了那种疼痛,微微有些醉了,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那种疼痛,疯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闭上眼睛之后,徐清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脱身的办法,这简直如同艺术家的反追踪手段,家里人找得到吗? 最可恨的,自己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就被人家带来到这里。 这时候,这个半蛋的空间里传来一阵被电流修改过的冰冷声音,“徐清,神交已久,这次终于见到你了!而且,没想到还是如此坦诚的见面。” 听到这种声音,徐清并不觉意外,或者是害怕,如此密封式训练,在第六部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而且比这个时候狠多了,因为司令员总能想到招数,比如让你和一只饿狼同居,或者半夜放进来一堆毒蛇。徐清忽然就笑了,因为他想起过去的一件事情,干爹给自己放进来一头母狮,然后被自己驯服了,天天陪自己玩儿。 “你笑什么?”那个声音问道。 徐清用微醺的声音回应道:“如果不是面对面,就不算见面的话,咱们应当没有见过,如果从视频当中见面就算见面的话,你见我,可不止一次了。” “哦,说得对,不过,咱们确实是面对面见过。就看你能不能想起我谁。” “哈哈,废话,想起个屁,人一辈子遇到的人,得有多少?我救助过很多乞丐,难不成,你就是当中的一个?” 从对话一开始的时候,徐清就用上了反审讯的手段,对面似乎也很清楚,不再废话,马上进入主题,问:“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徐清回应道:“抓我?那种情况,你直接杀了我都行,怕是想抓我的人,逼我放了你了人吧?” “果然聪明,我以为第六部队人员虽然强悍,思维虽然敏捷,但是已经成了固化的思维,没想到你还是比较有灵性的,下面你猜猜,我要抓你的人换谁?” 徐清冷冷笑了一声,道:“知道第六部队,你很不简单了,不过,不管你换谁都没机会了,你应该知道,第六部队的人,不会妥协,就算我被大卸八块了,他们也永远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你的威胁,所以,别费力气了,我活了十八年,近十九年,虽然年限有点儿短,可是也没遗憾了。” 对面的声音同样不急不躁,道:“你就不怕你的至爱亲朋在悲伤中度过余生?” 听到这里,徐清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怅惘,道:“没办法,谁让我是徐清,而他们又是我徐清身边的人呢?我随时做好死去的准备,他们也应当做好!喂,那小子,聊不出点儿有用的,就别聊了,我徐清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大刑伺候,还是怎么着,来!” 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迟疑了片刻,道:“别忘了,就算你不就范,我也有办法让你就范,你的那些朋友你的亲人,我可以一个一个的杀过去!我会把他们的人头摆在你的面前,怎样?” “哈哈,你先去拎一个来我看看!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落成你的阶下囚,你还想动我的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面都不敢露的小贼而已!真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了?” 徐清不冷不热的嘲讽,终于把那个人惹到呼吸不顺,他说:“徐清,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的决心,姚珊珊,是我的亲生妹妹,咱们走着瞧……” 第0230章百密一疏 姚珊珊是那个人的亲生妹妹,这种事情他居然也敢实实在在说出来,基因库一做对比,身份很难保得住,除非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纰漏,不过这小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一国过不去呢?是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不明白。 徐清从池子里走了出来,浑身血迹污秽洗干净了,身上那道道猩红的刀伤无比狰狞,徐清静静地检查对自己的伤口有效果的药物,敷上就好,也不去包扎,这个房间之前应当是做精密仪器的,几乎是个无菌环境,也不怕感染。 穿了一件遮羞布,在冰箱里寻觅了一些吃的,徐清盘膝而坐在那硬板床上,没什么要做的事情,还是在思考着脱身之计,铜墙铁壁,打不开砸不烂,又没有绳索一类的东西让自己攀爬到顶端天窗,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还是恢复战斗力来得重要,他静静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清心诀》的那一个个文字,心里明明还想着这些文字,脑海中却有那和婆罗门教徒交战的一招半式,自己狼狈败退,那本事,到底是如何练就的? 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杂音,徐清很快让自己安静下来,只觉得腹腔内有一股热流缓缓起伏,入定状态的徐清如同做梦一般,梦到了这股热气,像是看着它在走。 无师自通的内视,但是徐清根本不懂得这所有大周天小周天的门道,只是看着有趣,似乎能控制它的走向,也不敢胡乱控制。到了最后,徐清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是睡着了。 但是从外部看,他的这些外伤,本来是猩红血肉外翻,结痂也需要一段时间,可是一晚上,他的外伤全部结痂了。那个人一直也没离开,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不是俗人,看得清当中猫腻,道:“徐清这个人领悟力不凡,体质也不凡,把人换出来,绝对不能留活口。” 徐清从来就是一个让敌人畏惧的人,所以大家最担心他落在敌人手里。 他们布置如此精巧的局把徐清抓走,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是这个人以为徐清身上所有的设备被第六部队全部收走了,没有找到徐清的手机,就没太在意别的,没有看到徐清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儿手表,那是沈一送给徐清的私人礼物,当然没有收回去,徐清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也忘记了。 就此时此刻,沈一亲自带队来到了阴山山脉,身后是第六部队七支突击队,七支,第六部队动用的兵力,不但前无古人,也许也后无来者了,沈一站在一个山脚下,对身边的蒋思道:“信号就是在这里断的,小清肯定在这个山里。” 蒋思说道:“这么大个山脉,拉七八支集团军打一场大规模演习,都可能找不到那个地方。” 沈一道:“没关系,只要别让他们把人带出境就没问题,通知北部战区,附近所有军队过来,包围这座山脉,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上官秋带着三千白衣弟子也立在山脚,面无表情,眼眸被杀意弥漫,道:“沈一,让你的人在外围等候,进里面打打猎也好,不过一定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我门下弟子,随我进山,除了少爷,其余人,杀无赦!” 徐清被绑架,在军中引起了相当大的波澜,五大战区领导都得到了消息,北部战区和西部全部出了兵,名义上是实弹演习,可是只为了一个人,徐清。 从来没大规模出现过的宗门人物,如今大规模出现,华夏宗门协会自然不会同意,就算里面有上官秋的弟子,也扛不住其他宗门的压力,但是上官秋放话了,不服来战,大不了你死我亡!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心,华夏宗门协会的一些长老们只能先让她这么去做,事情结束之后,再进行决定。 京城,苏雅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们的进展,心急,但是也有些感动,小清此生能活到如此地步,就算死,此生也应当无憾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时间,无人机都用上了,还是没找到,这段日子,虚弱的韩思雨本来以为养一养就好了,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又不敢去医院,怕出现意外,恰好孙思傲老爷子师徒二人还在京城,本来和二号首长住在一起,来到了徐清家里。 在号脉之后,老爷子给了答案,道:“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身体和精神极度紧张,做了大量的剧烈运动,造成了宫外孕。小清这孩子,太不负责了!” 韩思雨清醒着,听到这个有些紧张,老爷子说:“你别害怕,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孩子还会有的。” 韩思雨松了口气,脸色羞红道:“也怨我,太惯着他了,骗他是安全期,后来本来准备吃药的,忘记了。” “唉,丫头,女孩儿们的身体可经不住这么折腾,照顾好你自己了! ”孙思瑶说完就出去买药了,主要原则是活血化瘀,消瘕杀胚,用的药物是丹参,赤芍,桃仁 ,三棱。 可是在孙思瑶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叫住了他,说:“思瑶,你去老家把所有的药材都弄到这里来,你和小清他们住在一起吧,就做保姆的工作。” “那您呢?”孙思瑶道。 “我也在这里,我哪天要是不在了,把我埋到老家就好了,姑娘们,谁准备个笔墨纸砚,我想留给小清一些话。” 闲杂人等都不在家里,只有苏雅和唐妮在,听到老爷子这句话,二女身体都是一震,老人家颤颤巍巍起身,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也就这么几天了,无病无灾,是喜丧,你们也不用太难过了。” 这个老人家是唐妮的救命恩人,说不难过,怎么可能?不过谁也不可能躲过这一劫,徐清还生死未卜,如今入秋,难道今年下半年,没什么好消息了? 唐妮找来了徐清的文房四宝,在茶几上铺开,老爷子坐在那里,提笔给徐清留书一封。非常正统的小楷,字字透着几十年的功力。 写完后,老爷子走到了窗前,回头看了一眼,韩思雨没出来,只有自己的徒弟,他说:“老来老去,遇到了这死不瞑目的糟心事情,如果活着没机会见到小清回来,家祭无忘告乃翁啊!” 孙思瑶眼眶逐渐湿润,道:“您这一辈子没心没肺,到了了,孑然一身,也就惦记过两三个人,那爷俩却谁也不给您省心,放心吧。” 看到苏雅扶着韩思雨出来了,他们也不再聊徐清的事情,老爷子坐下来,静静地对身前这几个女子道:“有些话,本来想说给小清,如今他不在身边,等未来,你们给他说道说道,你们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 孙思瑶声音有些哽咽道:“您说,我们听着!” “领悟了气息,就算踏足到了宗门,该面对的,不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宗门也不那么复杂,个人,无非喜欢争夺一个天下第一,家族,无非渴望个家大业大,所以有明争,有暗斗,好些年前, 一片散沙,血流成河,外族侵略,才联合了起来,如今和平了没几年,又开始了。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第一还是那个第一,没人打得动,第一宗门还是那个第一宗门,没人敢惹,只有内斗,小清的家,就是那样。山外山楼外楼,不算第一宗门,也是佼佼者,说句难听的话,水深王八多,可以高看一眼,也能踩一脚。独独这个上官秋,小清的生母,谁也不能小看。” 孙思瑶问道:“是一个非常有名望的人吗?” “她的家族是有名望,上官家上官一剑,曾经名满江湖,险些把那天下第一赶下宝座,世世代代出英豪的一个剑宗,上官秋从小被重点培养,二十岁那年,她无意插手第二第三的决对,但是她选择了嫁人,被逐出家门。是个性情中人,我相信她不是坏人,所以想让小清认了这个娘。” 孙思瑶暗自摇头叹气,道:“小清是个好孩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知道!”老爷子道:“我只怕他之后的路会更难。说来可笑,宗门人士本事高强,却从不看重守护国门的事情,他们渴望少年英才,却也不希望对他们有威胁的少年英才成长,小清一要冒着炮火守护国门,二要面对仇家的追杀,如今,还要面对宗门带来的种种为难,你们身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定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在自己的领域,帮助他!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留下了遗书,留下了遗言,老人家站起身来,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一趟青海。” “做什么去?”孙思瑶问道。 老爷子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轻声道:“这些年也就想看小清这个小雏长大成人,亲爹亲妈都来了,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这些年身上背着一个承诺,别人也欠着我一个承诺,我先完成人家的承诺,让他履行他的承诺……” 第0231章野人一般 徐清在密室里待了一个月了,成天无所事事,想学习也没有资料,每天吃喝,打太极拳,锻炼身体。 没有人陪聊天,也乐得清静,好好整理整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的思绪,发生过的战斗,见过的高手。安静下来的时候,徐清反而放心下了中东战局,这个小子现在浑身精力都在和自己斗法,没那么多心思管理那边的局面。 徐清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内心也比较纠结,太窝囊了。到处都在研究最新武器,可是这个年头,只要情报差上那么一点,拼的还是个人本事,啥也别埋怨,就怨自己太弱了。 这一天,已经长了满脸胡子的徐清躺在硬板床上,眨眼看着天窗外面的一点星空,怎么出去呢?这帮怂人最近一直没搭理自己,之前也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重伤,已经痊愈了,他们现在都不敢开门靠近自己。 徐清起身打坐两个小时,渐渐熟悉了内视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可也不敢控制气流乱转,就让其在丹田当中徘徊,每次内视之后,都觉得浑身有一股力道无处使用,就面对钢铁墙壁打太极,左右倒卷肱,一掌一掌地排在上面,都会有一公分深的掌印,“嘭嘭”的回声特别响亮。 尤其肘击和膝击,都会在壁上砸出一个大坑,砸来砸去,徐清发现这铁壁,不是什么好钢啊,一拳下去,有些许裂缝,硬度有余,韧性不足啊。徐清拍着铁壁,冷笑道:“天下,就出不了一个控制得了老子的人吗?” 徐清端过了一桶酒精,摆在铁壁下面,用一枚扣子在墙壁上狠狠一划,一点火星落在了大桶当中,“轰”的一声,熊熊火焰燃烧而起,外焰烘烤着墙壁,温度逐渐升高。 一个月前,那个人总决策部内奸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如此多年,他没有被查出来,就是因为极度的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会马上离开,如今也一样。 放弃了徐清,他是又不情愿又无奈,因为能放出来姚珊珊,只有徐清一人,能让徐清放人的, 只有拿韩思雨或者苏雅要挟。杀不得,放了又不甘心,只能如此。 心肚子里做事,此地,他的手下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此刻,他们更看不出来徐清想做什么,那个将徐清抓来的小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里他做主了,必须要给一个意见,他下命令,道:“所有人围在那里,二十四小时监控,看看他想做什么。” 徐清想做什么?一桶酒精烧红了铁壁,肯定是想破壁而出啊!有什么商量的? 这里的温度以几何倍数上升,徐清接过了独立卫生间的水,喷到了这烧红的区域,“呲”的一声,温度聚集下降,白烟滚滚,本身已经烧红的铁壁,成了那灰白色,裂缝愈发明显起来,徐清嘴角高挑,冲进独立卫生间捧起了浴池,起码有三百斤重,却被徐清拎了起来,冲到了那边,狠狠朝着的铁壁撞去,“咔”的一声,浴池碎了,铁壁上的裂痕愈发明显,徐清气灌全身,双手朝向外侧,握拳缓缓移动到铁壁, 双拳狠狠砸到墙壁上,用上了透劲,裂缝也已经扩散到了外侧,徐清转身双拳变掌,做了一段缓冲,双掌排在铁壁上,“嘭”的一声,穿了,将近三十公分厚的铁板,成了片片铁块,碎落而下。 就站在门口,徐清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扭头看着挂在高处的那摄像头,勾了勾手指,另外一边, 那个带队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吼道:“快,快过去。” 月挂柳梢,这个基地四处有灯光,明如白昼,徐清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个基地的全貌,看场地上摆放着的家伙事儿,是一个制作风力发电叶片的基地,还在建设当中,场地上摆着一堆砖头,也看到了远处一股脑冲过来的人,还是和一个月前晚上那帮人相同的装束,相同的长刀,相同的凶狠,这群人的战斗力,比一般野战军特战大队的人只强不弱,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训练洗脑的这帮人。 此地没有枪炮,没有武器库,也没有任何易燃易爆的东西,做不得任何假,这场架,必须得实实在在一拳一脚地打,可是徐清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个玩儿命的时候,就算联系不到组织,也不能再落在这帮人的手里。 看着这群狂奔向自己的人,徐清放下了已经握在手里的砖头,转身就跑,这个时候还和他们打架?那自己就成傻逼了,要不是当初为了保护思雨,他们也抓不住自己。 看北极星的位置,往正南方向跑,野外生存,这帮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 看着徐清跑了,那帮人怒喝道:“抓住他,抓住他!” 可是荒山野岭,没枪没炮,路线又开不动车,他们如何抓得住? 半个晚上,徐清完全冲入了阴山山脉的山腹当中,华夏虽然人多,但是土地巨大,四面八方都有无人区,徐清跑了个二十五公里越野,后面已经再无一人。 月光下,徐清大口喘息着,将氧气吸入肺部,放慢了脚步,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这么些年,徐清几乎踏遍了大江南北,这阴山山脉还真没来过,徐清低声嘀咕道:“这他娘来哪儿了?”说着,他坐在地面,摸了摸身上,没有哪怕一点的铁器,丛林当中,铁器是非常重要的, 而这个地方,自己怕是要过一次石器时代的生活了。 徐清找到了掰下一根鸡蛋粗细的树枝,缓步在丛林当中行走,看到了一堆榆树皮,剥下来拧成了非常结实的绳索,又找到了一堆石头,拿起一块比较合适的,狠狠摔在地面,砸成两半,一端是锋利的刃口,另一端绑在了木棍头前,用绳子死死缠绕起来,做成了一把像模像样的石斧。 若想走出这阴山,至少要一周的时间,若是能找到个村落,见到个生人,就好办多了。 丛林中没有设备辨别方向,白天靠太阳,晚上看星星,可惜徐清走着走着就阴天了,其他的办法就是看树叶,看树根年轮,可偏偏遇到了秋季,无边落木萧萧下,想看年轮,徐清没办法一路弄断那么多树木,看苔藓看岩石,此地也无法看到,所以徐清在林子里行走了一天,发现自己迷路了。 干脆也不走了,等雨过天晴吧,方向感这个东西,每个人都得有,而大自然欺骗的,就是你的方向感,徐清在海上不会迷路,第一是因为有设备,第二,徐清可以从洋流判断方向。现在他不敢乱走了,万一一年半载走不出去,自己可没那一年半载在这里当野人的时间。 日子似乎从来没这么闲过,那些王八蛋也不可能找得到自己,徐清精神松懈下来,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就是一点疏忽,耽误了多少事情? 走不出去,徐清干脆也不走了,找了一块大石头,躺下,任由风吹,任由雨打,想着那些自己惦记的事情,非索尔他妈的跑那里了?中东战局如何了?熊伟又在给自己在乎的人布置什么阴谋陷阱呢?妮子和胖子应该都担心死了,不过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也会哄骗思雨开心,他们一定不会担心自己死了,因为他们会分析出对方不敢要自己的命。 他们一定会忙忙碌碌,不是自己制造的麻烦, 而是因为自己的这一次契机,他们可以全力剿灭这个组织,上级必然会如此做,战士也渴望实战机会。 自己现在不管是回得去回不去,大家都能井井有条地做自己的事情,要说影响,不过就是害他们担心了,想到这一层,徐清的心情豁然开朗,累了那么久,这次就当旅游了。长啸一声,起身上了树,然后纵身一跃上了另一个树冠,身体敏捷,灵活,如猴子一般。 之间他立定跳最多能跳四米而已,这一下跳出了五米之多,而且非常轻松,他瞄准了一棵距离他七米的树,心中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能跳过去,忽然就看到一道白影呼啸而过,再一眨眼什么都没了,徐清挠了挠脑门,是自己眼花了吗?也许吧,一天没吃东西了。说来也巧,徐清正准备下树,看到一只跳来跳去的兔子,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了!”然后将手中的锤子抛出,稳稳砸在了兔子的头上。 直接上手扒皮开膛,玩转了钻木取火,在吃起来的时候,徐清下意识抬头看着飘满烟雨的天青色,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电流,如果干爹们和干娘看到自己这样,会怎样?如果他们在,忽然有人来和他们抢他们的孩子,他们会怎样? 想到这些,徐清本来开朗的心胸又沉了下去,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单纯的认不认而烦躁,是因为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萧若冰的未婚夫不很可能是自己大哥么?据说是被人用阳谋截杀的,这当中又有什么阴谋?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他盯着火堆,思维飘散,走神了,忽然身边的一个身影把他吓了一跳,“喂,小子,剩下的肉烤糊了……” 第0232章跳脚大骂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就是对徐清的写照,开始是他自己不安分,如今安分了,别人不想让他安分。 阴山一代有雨,京城一代也有雨,而且乌云更厚,雨点更密,没有电闪雷鸣,这雨三五天是停不了了。消防队员们都在核查排水系统,如此敬业,没有任何槽点。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样的天气,正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最愿意活动的时机,五环外一座正在改造的棚户区,一个小眼睛的男子,举着伞立在一个门口,不知道正等待着什么。 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了门口,副驾先下来一名身着黑衣的人,毕恭毕敬地开了后车门,然后打起了雨伞,从车上下来一人,气宇轩昂,略有几分英俊,眼神里有些不屑的神色,也不知道在不屑什么,雨伞下,他走到了小眼睛男子面前,微微九十度躬身,道:“久等了!” 小眼睛男子道:“你好,村上先生,没有久等,挺准时的!” “好,你们主人呢?” “在里面呢,请进!” 如果徐清此时此刻在这里,对这个人必然会有所猜想,一个叫村上一郎的桑扶人,在南方开一个日语补习班,培养了一个在南非任务中的间谍。而进屋之后,他所见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熊伟,这个急流勇退从官方变成民办的高风亮节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徐清之前和熊伟打交道的时候,熊伟身边时常站着一女子,叫小蝶,而如今,他的身边换成了这个小眼睛男人,骨瘦如柴, 目光如电,大概是经过之前被徐清眨眼间放倒,家里人经心了,给他派了一个保镖。靠近的时候,不离开三步的范围。 地方不大,但是很整洁,一把椅子,熊伟跷腿坐着,见到这人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尊敬。 村上一郎同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道:“熊先生,我是来谈合作的!” 熊伟微微点头,道:“好,都是男人,不聊了,你利用你桑扶国的忍者,帮我杀几个人! ” 村上一郎没想到熊伟会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一时间没法回应了,笑道:“你们华夏人,就喜欢因为一点恩怨伤害你们华夏人。” 冷嘲热讽,村上一郎的不屑,大概就完全来自于此,他看得到了太多的华人内斗,二战时期,联合打鬼子的时候,时不时互相还要打上一仗,也难怪人家会这样? 熊伟眼神阴鸷,声音变冷,道:“一句话,干不干?” “哦 ,如果条件允许,筹码合适,就没问题,我想听听,你能给我什么!” 熊伟道:“你的性命!” 村上一郎抬头笑道:“你在开玩笑啊!你觉得你能要了我的性命吗? 我有合法身份,而且,我的学生都不少!” 熊伟道:“哼,你要想明白了,在华夏有人要杀你,不需要你有什么身份!”熊伟把一些照片放在村上一郎的面前,道:“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特工同志,早已经给你做了密不透风的监控,你的教室旁边那个开公司的人,就是我们的特工,对面快餐厅的员工,是我们的军人,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背后一凉?” 村上一郎皱着眉头拿起了照片,反复看着,道:“他们没有证据!” “但是,他们只要掌握了事实,就能制造你的死亡,你不要以为华人堆里,你是个聪明人,你什么也不是!现在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听我的,要么,你连桑扶国都回不去!” 熊伟一番话落,村上一郎眼眸中的那些不屑全换成了震惊,手也有点儿发抖,熊伟往沙发背后一靠,道:“如果我能看到你的作用,我就能保住你的命!” 村上一郎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保住我的命?” 熊伟嘴角挑起,道:“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败露,再怎么演,也无法弥补,从明转到暗吧,给我办事吧!”话毕,熊伟开枪打死了跟随村上一郎的左膀右臂,村上一郎起身道:“为什么?” 熊伟让身边一人上前撕开了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早就被掉包了,你还当心腹……去几个人,把后面跟踪的干掉,我们从后门走!” 村上一郎明显察觉到了恐惧,再无他法,只能跟着熊伟走。 徐清在国外做了什么,熊伟是一清二楚,知道这个村上一郎养了一条华夏的狗,而熊伟就要把这个村上一郎当狗养,他和徐清虽然有私人恩怨,但到底还是个不知不扣的华人,只不过,徐清的麻烦势必更多了。 出门的时候,小眼睛男人在熊伟的身边静静道:“上官家的剑宗已经到阴山准备抓人了,可是娄威带着他自己的弟子加以阻挡,怎么办?” 熊伟低声问道:“山外山娄家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把娄威一支灭了吗?” “可能不行了,青海那人传话江湖,徐清二十岁之前,娄威夫妇他保了!” 熊伟震惊道:“什么?” 小眼睛男人道:“孙思傲老爷子用一条命,换了徐清一年两个月的成长,也没办法。军方谁也不敢动他,宗门也没人敢动他了。” 熊伟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歪打正着了,可以借桑扶人的刀,就是不知道京城那个是谁,要么可以联系一下……一年两个月?他在我这,是一年都不能多活的!” 阴山附近,沈一是四万战士的总指挥,机动部队都在北部平原驻扎,想往南进山,但是机动车根本没有办法进去,雨天气压不好,飞机也飞不进去,只能动卫星,和人员搜索,西北两个战区来的四万多野战军战士,去里面布置有线通讯设备,但是根本没见到一个人,沈一怀疑,是不是搜索方向根本就错了? 沈一这有点儿糟心了,这么大个山脉,大海捞针本就不容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走出来。 这次行动,就当练兵吧。也不知道上官秋那边怎么样了。 上官秋此时也糟心,带人在山与山之间穿梭,就是找不到那个人。 相比他们,徐清这个时候更糟心,因为有一个人吓得他往外跑了十二三米,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土里土气的老汉,正坐在那里吃自己烤得兔肉,“口法”特别专业,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老小子一边抠脚一边吃肉。 看到他也挺接地气的,徐清也不怎么怕了,溜达过去,道:“大叔,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吓死老子了!” 那老头吃完了一只兔子腿,在自己衣服上抹了抹油,抠了抠脚,剔了剔牙,又撕了一块儿兔肉,才嘀嘀咕咕道:“辈分弄错了,你叫我大叔了,还给你大叔当老子,干嘛啊?找打啊?” 徐清听后干笑了一声,自己曾经可不这样口不择言,和那个朱柔玩儿了几天,有的没的学了一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道:“口头禅,不好的毛病,您也别介意,再赶上来了这林子,出不去,心急,您能不能和我说说,现在东南西北,分别是哪个方向啊?” 老头撩了徐清一眼,道:“出去? 出不去了,谁知道你小子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阴山山脉中的人根峰,传说中是盘古的根,化作而成的!阳气重,自古阴阳平衡嘛,除了主峰一片阳气,周围全是阴气,走不出去的,遇到鬼打墙还好说,遇到了女鬼,你现在早就成人干了!” 徐清有自己信仰,根本不信这牛鬼蛇神的说法,他暗暗地“草”了一声,不过不是草这个乡下人的传统思想,而是他终于听懂了盘古的根是什么东西,就嗷嗷变成了那么一座直挺挺的山峰,活该一辈子单身! 老头又瞥了徐清一眼,道:“怎么?你不信?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徐清心下忽然想,这该不会是个老疯子吧?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容他再多想什么了,兔子肉只剩下了后座,他自己还没吃几口呢,贼饿。而这个老疯子似乎也明白了眼前这小子在想什么,和徐清大眼瞪小眼起来,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把手伸向了兔肉,都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徐清本来以为没跑了,可是抓住一根还冒火的木头,烫得他哇哇乱叫。 也生气了,徐清站起身来,叫道:“喂,兔子是我打的,皮是我扒的,肉是我烤的,你想干嘛?” “嘿嘿!”那老头咧嘴笑了,徐清才看到,他上下四颗门牙都没有, 吃着肉口水流了一下巴,他说:“手艺不错!我正好也饿了,给我吃了吧,等我还你点儿别的!” 说的容易,自己手里要是有一把菜刀,也容易扒皮,自己都是用手撕的,多难呢?徐清缓缓拎起了自己的斧子,道:“老子一天没吃饭,好不容易打了个兔子,还让你吃了,你说你能还给我点儿什么别的吃的?” 老头直接把那一块儿肉全塞到了嘴里,生怕徐清抢出来一般,然后含糊不轻地说道:“不给你吃的,我也没有,找机会给你点别的东西!” 徐清气愤地举起了斧子,老头道:“别这么小气,打死我,还能吃了我的肉不成?” 徐清一阵头疼,这不但是个神经病,还是个破皮无赖,还是个臭不要脸,但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又不能真的把他杀了,他无力道:“好不容易遇到人了,是不是能给我找个地方住?我这又不是野外生存,活得舒服点儿也行啊? ” 老头道:“不行!你不相信这里有鬼,等你相信了这里有鬼,我就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以后我的饭都由你来做!” 徐清是真的气愤了,怒声道:“老子再给吃一根儿兔子毛都是闲的蛋疼的傻逼!滚犊子,滚犊子,滚不滚?”徐清拎着锤子就追上去要打,这老头倒也机灵,转身冲进了林子,就像是山生山长的山神,一个转身就消失得无隐无踪,远处只传来了他的嘲讽,道:“小子,这个地方只有我能走出去,你要是不听话,就永远在这里陪我玩儿吧!” 徐清从来没失态过,如今是感到了别人最直接的愚弄,跳脚大骂道:“我草泥马……” 第0233章俱是天恩 人根峰,娘的,这个寓意也太深了,徐清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也感到了无力,那个老头说的不一定是假的。这个地方也许真很难走出去。 徐清坐在火堆前,面色凝重,有那么点儿饥寒交迫的感觉, 静静地想,南方那些凶险无比的丛林自己没少走过,这北方山林,实际上会容易很多,因为少有吃人的微生物,顶多一些熊啊,狼啊,野猪啊什么的,现在能遇到一个倒是好了,能吃好几天。 徐清一人在这陌生地方,面朝着火堆,春暖花开,雨天的晚上很难再打到猎物,想了想还是睡吧,少点儿耗费体力。火堆燃烧了也有半天了,他将火堆移到别处,躺在了温热的土地上,休息起来,精疲力尽,徐清很快睡着了,一个小时之后,徐清身边的火堆也灭了,寒气渐渐袭来,有过抗寒训练的徐清,本不会在意这一点寒冷,只是,也许是身体虚弱,睡梦中他开始瑟瑟发抖。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林子里似乎是一点光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他坐起身来,闭上眼睛捏了捏太阳穴,逐渐适应了黑暗,外面的雨似乎已经不下了,徐清整理了整理自己那身破烂不堪,但是还算干净的衣服,继续走一走呢,还是在这里等天亮呢? 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爱胡思乱想,尤其是安静的时候,徐清强制性让自己清醒,不去陷入走神,可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算秋季有候鸟飞向了南方,总应该有一点虫鸣鸟叫啊,这让他想起了的南非的那棵毒树,这里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他起身走出了藏身的石壁下,觉的一阵寒冷袭来,这不是空气上的冷,而是直刺心灵的那股寒冷,周围似乎也有了亮光,徐清才刚走出去,就看到一块儿石头上有一点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有人坐在那里抽烟,这大半夜的,是他娘人还是鬼?不过徐清很快不怕了,因为他了解这边山里人喜欢半夜出来扣鸟,也是为了给冬季备粮食。 看起来这山里还是有人居住的嘛,徐清害怕把人家吓到了,故意弄出了非常大的动静,上前问:“大爷,抓着了吗?” 徐清潜意识觉得自己应当能得到一个慈祥的回复,却没有,这老人站起身来,转身走开了,徐清纳闷了,就跟了上去,快走几步慢走几步,几乎总是那个不变的距离,徐清不甘心,问:“大爷,您这上哪儿去啊?” 这句话问完之后,老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明明特别黑暗,徐清却偏偏看清楚了他的脸颊, 他惊呆了,颤声道:“师公,您怎么在这里?” 老爷子佝偻着背,嘶哑道:“小清,回家吧!” 徐清紧走几步上前, 道:“师公,我也想回家!” 可是徐清根本没办法靠近他,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身上的皮肤寸寸裂开,溢出了血迹,五官变得特别狰狞,徐清害怕了,喊道:“师公,您怎么了?” 可是老爷子根本不吱声,就在徐清身前站着,逐渐成了一个血人,徐清想靠近,却怎么也靠近不了,突然就觉得脑袋发胀,呼吸困难, 四肢一动不能动,徐清用力的握住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老爷子的方位跑去。 下一秒,他从原地坐了起来,他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身边的火堆已经灭了,但是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徐清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做噩梦了。” 外面已经云开雾散,头顶有点点星光,徐清走了出去,深深吸了一口似乎有甜味的空气,繁星点点,密林山谷,一切和自己睡前一般正常。 空山新雨后,徐清的内心敞亮了不少,闭上眼睛,耳边仿佛有流水声,徐清惊喜了,如果有河的话,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他的地理知识告诉他,这里的河流都是以辐射状往外流的,顺着河流走出去应该没多少问题。 徐清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了,因为他看到外面的一块儿石头上,有烟火,明明灭灭,他的脸当时就白了,伸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这次不是做梦了,徐清鼓了鼓勇气,拎起了那把斧头,走了过去,道:“喂 ,你是人是鬼啊?” 那个老头和刚刚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他缓缓站起身来,嘶哑道:“小伙子,你往哪儿走啊?你能走到哪儿去?出不去了,好好呆着吧!” 其实这句话的内容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这个语气,太吓人了,声音软软的,慢慢的,还哑哑的,让人不寒而栗,徐清胸口憋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家伙,横在了胸前,自己该不会真的见鬼了吧? 徐清缓步往前挪着,想看到这个人的脸颊,再一睁眼,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徐清汗毛倒竖,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但是声音呢?也是自己幻听了? 徐清缓步超前走去,想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活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 四面太安静了,自己的脚步声徐清听得特别清楚,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忽然,徐清的目光变得犀利,身后有人,他猛然转身,一张看不清楚脸颊忽然靠近自己,“哇!” 徐清吓得往后摔出,人说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就会变成愤怒,徐清是人,虽然当过兵,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他也会害怕,此时他也怒了,怒吼一声抄起家伙朝着这东西砸去。 这东西穿着老农民的衣服,带着白头巾,像陕北人,张嘴露出了没有门牙的嘴,朝后跳了两步,避开了徐清的攻击,然后在那里大乐,道:“哇哇,我好害怕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徐清没打着他,但是看清楚了他是谁,就是白天吃自己兔子肉的那个家伙,占净了便宜不说,晚上还要来吓唬自己,徐清再也忍不住了,骂道:“我草泥马的老王八蛋,我要弄死你!”说着拎着斧子追上去打,这老家伙的动作快得不像人,一边躲避,一边戏耍徐清,还学徐清说话:“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徐清是真动了杀心,目光冷冷看着他行动的习惯,抛出了斧头,逼停了他,猛然跳跃扑在了他的身上,抓住了他的双肩,上来就是一膝盖,攻击的是人家的裆部,上手就要命,也没什么毛病,可是徐清的攻击并不是那么顺利,这老小子双臂往外一摆,用不可反抗的力道震开了徐清的双臂,然后反摁住了徐清的双肩,往外一滑,避开了徐清的膝击,道:“小子,老夫就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这样下狠手啊?” 徐清骂道:“老子这辈子能受得了打脸,受得了背叛,就受不了别人玩弄我!老子也就是打不过你,要么今天也弄死你了!” 老头咧嘴露出漏风的牙齿,嬉皮笑脸道:“老夫此生杀人无数,要搁在从前,非得拆下你的四肢来玩儿,但是老夫被困于此地二十多年,没见过一个生人,想与你好好耍耍!你别不知道好歹,小心我一怒之下,让你亲眼看到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徐清一肚子怒火, 开始玩弄自己,现在威胁自己,他把他自己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徐清咬牙切齿道:“别和老子这么装逼,有本事别跑,好好和老子打一架!” “哈哈,你还差得远呢,和老夫过招?够格吗?走吧,天天给老夫做饭去!”话毕,这老头猛然冲到了徐清的身边,手程爪状,抠向徐清胸口,动作极其快,若是之前,徐清连这手法看都看不清楚,亏了清心诀让他耳聪目明,看得到,也抓得住,然而抗不了,老头用绝对的力量将徐清的手腕儿握住,准备来一次反关节,徐清的太极拳有几分火候,用了个卸力的手法,荡开了这只手, 运气一掌拍向老头胸口。 本来是无人避得开的套路,可是这老头明显在嘲笑,太小儿科了,老头就挨了这一掌,借势再次抓住了徐清的手,还是反关节,徐清扛不住,被摁在了地面,老头取出了绳索,绑住了徐清的双手,道:“走吧,走吧,给老头子我做饭去!” 老头拎着徐清,快步在丛林当中前行,而徐清只觉得耳边风呼呼响,人家拎着自己像拎着小鸡似的,徐清保持着自己敏锐的思维,心中明白,自己这次是稀里糊涂遇到古武高手了,果然打开一个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就会呈现出更多的东西给你看,不过不知道古武界是一滩什么样的水,这个老小子在一个什么层次。 可是徐清自己却根本不担心,因为他不会杀自己,只要他不果断地干掉自己,自己就总能找到他的破绽,他的弱点。 被这么欺负,徐清反而倒不生气了,因为徐清觉得,不管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倒是一个一天一地,光明磊落的真汉子。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徐清闭上眼睛,准备坦然接受…… 第0234章大限将至 开始还好,后来已经晕头转向了,一直到了天亮,徐清被放在了一个山顶,大概有两三千米的海拔,高处不胜寒,下面才是秋季,这里已经入冬了。 徐清缓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将晕头转向想吐的感觉压制了下去,已经被松绑了他站在峰顶往下看去,完全是一片云海,平台四面是负角度,像是一根柱子顶着一个盘子,徐清正好奇这老头是怎么上来的,然后就发现他正在收拾一根绳梯,藏在了一座山洞里。 徐清心念一动,看来得偷啊!却猛然听到一阵狗叫,非常沉的叫声,徐清心就凉了,这是一头獒啊,一生只能被一个人驯服,不是因为它忠诚,而是因为它傻,只认识那么一个人。 徐清顿时有点儿生无可恋的感觉,对着空旷四野大喊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那老头登时骂道:“你小子鬼叫什么?王八,去咬他!” “汪汪!”一阵狗叫声传来,一头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身高足有一米五的毛茸茸地獒跑了出来,看着徐清浑身发麻,转头就跑,就绕着这个几百平米的平台。 徐清速度也够快的,用两条腿和四条蹄子跑了个旗鼓相当,那老头手里拿了个果子瘫坐在洞门口,一边咬一边看好戏,后来吃完了,把果子核朝着徐清脚底一扔,徐清根本避不开,觉得小腿发麻,朝前扑倒。 徐清心中大骂一声,迅速转身,看着那只獒朝着自己扑来,张开血盆大口, 徐清深知这种类似于猫科动物的爪子是没什么杀伤力的,想和这东西打,提防住那灵活的狗头,防范那满嘴的獠牙就好了,于是徐清满手抓住了藏獒下巴的那一堆浓浓的毛,狠狠举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力翻身而起,一手摁着它的头,一手拎着一条狗腿,一口咬了上去,谁说人就不能咬了? 只听到那獒“呜呜”叫了起来,老头一看这势头不对,慌忙跑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了徐清脸上,徐清就像是被炮弹气浪推出一般,在地面翻滚出去。 徐清只觉得耳朵嗡嗡响,亏了没把自己耳膜震碎,否则就残疾了,老头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过这一下也挨得够呛,徐清爬起来,吐出了满嘴的狗毛,眼神警惕地那老头,孤独的人养狗,一般会把狗当成自己儿子,从小雀和思雨对狗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这狗的被自己一下子折腾的够呛,天知道这老小子会怎么处理自己!要是直接动手,自己玩命也得和这老小子同归于尽,拽到悬崖下,他娘的同归于尽。 可是徐清明显想多了,老头情绪变得不太好了,道:“你小子戾气也有点儿重,看起来杀过不少人,也不像十恶不赦,军人吧?今天老夫就来磨磨你的戾气!” 接下来,徐清蒙圈了,老头双手负于身后,原地跳起,身体轻盈的仿佛没有重量,跳到了徐清面前,此刻,徐清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压力,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徐清看着这老头又是一抓, 徐清再也不敢小看这老家伙的招数,他艰难抬手试探了一下,不出手还好,出手了,他的手有了目标,用手腕儿偏上的部位一抵,四根手指一扣,徐清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断裂一般的疼,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心中无比震惊,大擒拿和小擒拿就是利用别人肢体关节做反关节,这老头,他的手能将你身体任何部位做成反关节,这是鹰爪龙爪之类的功夫,手指如铁钳,相比朱佩的一指二指,可怕的多,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 徐清被人家一下就制住了,无法反抗,然后老头用一根绳子绑住了徐清的双手,扯开了徐清上身的衣服,吊在了平台下面,道:“你好好冷静冷静,你也别怕,在我手里,你想死都死不了,我还不想让你死!” 在人家的手中,徐清就像个玩物,小白鼠,被人家捏成怎样的,就是怎样的,徐清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让他狼狈的敌人,往往比他更加的狼狈,然而这次,徐清觉得遇到的这事儿特别恶心,说出去,都是一辈子的污点,除非自己能把这个老逼杀了。 只是,怎么可能?徐清觉得自己再练十年,也够呛打得过这老小子。 心中那种苦闷,又引起了徐清的老毛病,胸腔憋闷到刺痛,肋骨都疼。他在半空吊着,温度很低,手腕儿很疼,雪洒在身上很冰,但是身体上的难受,完全抹不开心理上的那股子挫败。 老头绑人的手法也很独特,根本解不开,而且徐清被老头封了几处大穴,根本没有办法用力。 风中,徐清如一串风铃般左右摇曳,周围万籁俱寂,徐清缓缓闭上了眼睛,心想爱咋咋地吧,吃点儿苦头就吃点儿苦头,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反正就这个老头,不弄死自己,有朝一日回了家,非得开着战斗机炸平了王八蛋。 即便是有过抗寒训练,但是如此一个姿势,血液不通,徐清明显察觉到了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若再没有措施,就要冻伤了。 徐清真不知道自己被挂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他的双目渐渐看不到了东西,如果不是天黑,这必然就是雪盲症。然而,是不是雪盲症也无所谓了,就算下一秒自己就得因冻伤截肢,也没任何办法。 徐清的大脑渐渐开始眩晕,失去神智,逐渐再也不动了。 他不知道,他此时足足被吊了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在零下近三十度的地方,他已经完全冻僵了,那老头嘴角一直噙着笑,也看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也许真是一个人太久了,出来玩儿了,把已经成了冰棍的徐清拎了起来,抗在肩上,放进了洞里,洞里有火炉,另外一边是一张冰床,洞内就这样一半热一半冷,老头毫不客气地将徐清扔到了那张冰床上,也不怕磕掉了胳膊腿。 那头獒看到徐清已经有点儿怕了,只要是哺乳动物,都会有自己喜怒哀乐和畏惧,而且越是不聪明,这种感觉越是直接, 徐清当年的就见过一头獒和比特犬王打架,獒打不过也会跑。 老头看着这个画面,喃喃嘀咕道:“世上最忠诚的,永远不是人,而是一只动物,你现在怕他,等老夫性命垂危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怕了,对不对?” 老头给这头獒取名叫王八,也是个比较随意的人,他坐在那里一边抠脚,一边摸着狗头,一边嘀咕道:“这小子,敢爱敢恨,是个性情中人,这种人,就算是个坏人,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吧?” 那只獒呼呼地回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头站起身来,道:“还是先把这小子救活吧,至少有个做饭的。” 老头说完走到了冰床上,一下一下揉捏着徐清的骨骼,肌肉,血管,一般人如此冷冻,浑身全是脆的,但是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操作的,徐清原本以刚猛为主的肌肉骨骼,被他这么一处理,变得特别有韧劲儿,老头还翻了翻徐清的眼皮,嘀咕道:“应该没冻傻吧?” 哪想到徐清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苍白的唇,他用虚弱到极致的声音道:“我,我草泥马的!别,别和,老子动手,动脚!”说着,徐清艰难地抬起手,在这个老家伙脸上拍了一巴掌。 只不过这个时候,就算韩思雨和人动手,也比他打得疼。 老头可一点儿不惯着他,伸出手指扣在了徐清的胳膊上,道:“你娘的,别不识好歹!” 徐清根本感觉不到疼,眯着眼睛睡着了,老头嘴角撇了撇,在徐清裤裆里狠狠拍了一下,徐清哗啦一下就弹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这老头,骂道:“能不能和老子好好打一架?” 老头翻了个白眼, 冷冷道:“你可以继续睡了!”在徐清眉心一点,徐清直挺挺晕了过去。 老头抠了抠脚,还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念叨着:“这小孩儿体质,真不错啊!” 说完,老头眸子里有点儿光芒,说不清代表着什么,然而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清喝,“李谪仙!贫道大限将至,再和你分个胜负!” 这声音,震耳欲聋,如果徐清醒着,就会知道这个不着四六的老头,是叫李谪仙,他听到了洞外的声音,回答道:“打了一辈子了,临死还想打一架,你是真不嫌累,能不能不打了?想死就把功散了吧!” 而洞外那人喊道:“那就太可惜了!”话音刚落,这人闪身进了洞,相比李谪仙,这人一身青袍,一双千层底鞋,头发披开,手握拂尘,仙风道骨,不过他更老,面如枯槁。 他立在这里,眼睛半闭不睁,道:“可惜一身功夫再无传人!还不能和你一决高下!” 李谪仙笑道:“说是正邪不两立了,你这鼎鼎大名的正派顶梁柱倒是执着了,我看开了 !” 老道睁开眼睛,看到冰床上的徐清,问:“这是谁?” “捡来的一个小孩儿,体质挺好。”李谪仙回答了一句,下了冰床,席地而坐,道:“老道,你的大限在什么时候,算出来了?” 老道坐在了他的对面,睁眼道:“明晚……” 第0235章简单复杂 真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徐清所处的城市,绑架暗杀,机关算尽,高科技黑科技,无缝覆盖的网络,打仗时候是枪林弹雨。可是这里,第一是与世无争的环境,第二是与世无争的人。和世俗一点瓜葛都没有。 老道和李谪仙盘膝面对面而坐,这两个人一个是绝对的正道中人,一个是亦正亦邪,打了三十多年,也不分胜负,李谪仙问:“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 老道轻声道:“我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学艺,后半辈子光和你打了,临死前,看看这个世界变成怎样的了。宗门世界,青海出了个青海居士,号称天下第三,我就去看了看,和他谈了谈,他说,他只能做第三,因为,第二,是我和你!” “哈哈,小子有点儿意思,不知道本事怎样。” 老道目光迷离,轻声道:“可以做第二的,临走之前,药王孙思傲拎着一套寒铁银针去和他掰命了,一百零八根银针,出击一百零七次,如果是你我,他能出满一百零八针,然而孙思傲没机会打出那最后一针。” “那也是个倔老头,当年退隐江湖,说不漏功夫,这几十年来就真一下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次出手,大概也算到了自己的大限,想给世俗留下点儿念想。”李谪仙说话之中,也稍稍有点儿怀念,看来,他们是全部认识的一代人。 老道喃喃道:“也不是,他寻一死,是要为一个少年换取十四个月成长的时间,好像是他的一个徒孙。” “哦!”李谪仙寻思了半天,道:“天下第三,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儿狂,你我三十年不出江湖,他们早以为咱们死了,第二空着,第三和第二有什么区别?”李谪仙起身, 从火炉边拎过来两坛子酒,一坛摆在自己面前,一坛摆在老道面前。 “这次在江湖上走动了两个月,江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湖了,就这三十年,青海出了个青海居士占据着魁首的,实力在那儿,却有许多人不服他,有三个人仅仅以半招落败。一个是蓬莱岛,一个是上官剑宗,一个是叶姓游侠,可惜时日无多,见不到。” 李谪仙嗤笑道:“老虎不发威,猴子当霸王,你我二人联手都没那个第一赶下台,却也不能让那青海居士占了第三,只要你我不死,他只能做第四。你死了,他想做第三,还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殊不知,他们后面这几句话,全被徐清听到了,因为冻伤融化,徐清浑身骨骼又涨又痒,但好歹活下来了,没有大碍,徐清道:“诶,你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第一第二第三?” 李谪仙没想徐清能醒来的那么快,端起碗一碗酒泼在了徐清的脸上,骂道:“你懂什么?” 徐清想扑上去和他掰命,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丁点都打不过,何必找那个苦头呢?过刚则易折,还是人情练达一些好,想起来自己之前也没装过孙子,但是现在……呵呵!徐清只能苦笑。 老道士瞥眼一看,道:“李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想听,说说也就罢了!武无第二,都是为了争那个第一,神农架之巅,有一座摘星塔,塔主苏子厚年近一百,当了七十年第一,兵刃是太阿剑,七十年与人交手从未出剑,忘了多久之前,我和李谪仙想联手将其赶下第一宝座,其一剑出,鬼神惊,我二人双双落败,这些年,再也没见过一个又机会将其赶下宝座。” 徐清张嘴道:“那么牛逼?那是什么地步?” 老道士道:“你想象不到的地步!” 李谪仙撇撇嘴道:“和他说那么多干嘛?看他那个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徐清气愤道:“你麻痹莫欺少年穷!” “少年?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去抢宗门大小姐了!你的本事,连人家看门的都比不上,还在我这儿谈什么劳什子莫欺少年穷,扯淡!做饭去!” 徐清根本无话可说,看到了灶台,起身走了过去,为什么如此听话,因为他自己也饿了,头脑发晕,脚下发虚,可也忘不了给老头子的饭菜里加点土什么的。 老道士看着徐清背影,忍俊不禁,道:“小孩儿,你叫什么?怎么来这儿了?” 徐清扭头也没好脸,道:“管不着!” 李谪仙笑道:“就是一个来旅游走错路的傻逼!” 徐清被冻了那么久,也许真是冷静了,根本不气急败坏,只是回头再道:“管不着!你个老傻逼!” 老道士嘀咕道:“这小子倒也不是个腹黑型的男人,敢爱敢恨坦坦荡荡。” 徐清还是骂道:“一丘之貉,老子用不着你们分析,有本事把老子放了!” 李谪仙笑道:“并没有本事!” 徐清道:“你们一个个给老子等着!” “快做饭!”李谪仙这次直接把碗砸了过去,徐清下意识躲开了,反应还是快。而且徐清这次不准备惯着他了,从火炉里取出一根带着火焰的木材朝着老头扔了过去,李谪仙将木棍拍到了一边,怒喝道:“放肆!” 老道士眼睛微眯,闪身到了徐清身边,闪电一般抓住了徐清手臂,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徐清腰间,将其高高举起,非常用力的爪力捏的徐清肉疼,因为被举起来的太快,徐清身体又不太好,又眩晕了,老道士捏了捏徐清的筋骨,道:“老夫功夫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也曾独步江湖,快意恩仇,随着名气变大,办事也愈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了三十年,如今就赌一把!” 李谪仙大惊道:“臭道士,你疯了?”说完想上前拦着,可是道士身边,瞬间涌起了巨大的气浪,不过是一种吸力,漫天飞雪涌入洞穴,火炉火苗也呼呼地往徐清身上窜,没有极光,没有真气流动的声音,却到处是呼呼的声音,徐清浑身骨骼“咔咔”作响,整个人昏迷,却也感受得到疼,这一整天他几乎没怎么摄入水源,但是此刻,浑身冷汗直流。 李谪仙开始没太担心,后来看到自己的宠物利爪都抓不住地被那股气流吸纳,忙吼道:“他扛不住你的整套内功!” 老道士忽然清喝一声,换了口气,风更大,李谪仙吼道:“够了,他是零基础!筋脉还在软化!” 可是老道士置若罔闻,在他和徐清重重摔倒地上的时候,李谪仙急忙冲了上去,手指在徐清的周身大穴上点来点去。 老道士不是凡人,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开始崭露头角,那时候国家周围全是危险,他曾在珍珠岛屠尽北国一支军队,一战轰动宗门,自那时起成名,全靠一身精妙内功,“西风烈”,特点就在于一个绵绵不绝,敌强愈强,世上可与之比肩的,只有四两拨千斤的少林《易筋经》。 实际上他若是不散功,就死不了,阳寿尽了,也会像金庸小说无崖子那般做一个活死人,他如今不是给徐清传功,而是这一套本事的转嫁,他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这一身本事绝后了,赌了一把,徐清的身子能扛得住才怪呢。 不过老道士敢这么做,就是因为知道李谪仙在,李谪仙擅长以点破面,他用上了全身功力把“西风烈”锁进了徐清身体几处大穴,是锁死的那种,如果徐清想接纳,需要他自己领悟,领悟不了,这套本事不但会尽数散去,还会把徐清的经脉毁了,再也无法踏足宗门。 尘埃落定之后,老道披头散发,老了几十岁一般,瘫坐在地上,可是眼眸当中似乎是有释然,道:“希望这小子不会让我失望,老李,你有空也带带他。” 李谪仙也雷够呛,同样瘫坐在一边,不出一言。 而徐清,整个人一点变化都没,除了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胡子,是黑色,那许久没剪,已经很长很长的头发,全白了,三千烦恼丝变成了三千银丝,特别有质感,就像是故意染的,但是不会一直白下去,西风烈接纳的越多,头发会变得越黑,但是就李谪仙的脾性,半个字也不会解释。徐清绝对承受不了。 洞内安静了好久,李谪仙道:“我李谪仙这辈子光得罪人,和你打了三十年,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放心,我会把你这一生心血照看好了……不过,你太草率了!” 老道士笑了笑,道:“不草率,这小子敢对抗你,足以见得是个有骨气的人,敢张嘴大骂,说明他不会是个伪君子,经络也不错,我也不指望他成为什么大英豪,如果能成,有自己底线就好了。” 李谪仙仰头长叹,道:“你也没个子嗣,让这小子以后年年给你烧纸!让他喊爹!” “哈哈,别强人所难,我死后,火化了吧,骨灰带到一个能看得到这孩子的地方,我要看着他。” 李谪仙走出了洞外,想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是最有资格去思考人生的,思来想去,脑海中也就“简单”和“复杂”两个词汇…… 第0236章成名背后 正派人成名后做事往往会小心翼翼,为了名誉,把所有本身非常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守护名声如烹小鲜,在李谪仙眼里,老道士活得的确很复杂,可是在面对这小子的问题上,他反而洒脱不起来,李谪仙没想到老道士在这件事情上会这么洒脱,如此简单。 也许大道至简,真的是这么回事。既然老道士都相信他了,自己也相信他吧。 相比老道士,李谪仙经历的事情明显更多,但是老道士洒脱的时候,他怎么也洒脱不起来。在雪中坐了片刻,他看着空中飘舞的飞雪,轻声道:“罢了,罢了!”他转身进屋,在酒窖中取出一大坛子酒来,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而此时,老道士盘膝而坐在昏迷的徐清身前,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谪仙从来没有这么寂寞过,他又拿了一坛子酒,尽数倒在了老道士的身上,从炉中取了一根带火的木材,点燃了老道士的身体,火焰中,李谪仙明显有了泪光。 徐清就在一边,火焰烘烤之后,他醒来了,在他醒来一瞬,李谪仙拔地而起,伸手一捞,从老道士火化位置取出了一把长剑,脚下迈动七星,长剑由下至上挑起,在地面划下一道剑痕,带起一股强烈的剑气,还有“噌”的一声破空声,李谪仙脚尖点地,凌空翻转,剑尖在地面再勾勒出几道沟痕,徐清距离其很远,每当李谪仙出剑,徐清都是一阵头皮发麻,总是觉得弹片朝着自己飞来,实际上全是因为他的剑太快,太猛,太犀利。 此刻徐清眼睛都直了,他以为他见过最快的剑法是陈小点的那剑法,然而真没想到世上有这样的人,这东西太狠了!徐清真心服了他,这老头到底是个世外高人啊!然而徐清服他,却不屌他,徐清愈发想杀了他。 然而徐清此时还有其他想法,在中东,婆罗门教徒给他开了另外一个实力的大门,徐清除了对这老头有点儿私仇,心中还有一股子的欣慰,因为相比华夏高手,婆罗狗还是太弱,如苍蝇,不嗡嗡叫罢了,徐清还有一种感觉,就是对实力的渴求,徐清看似与世无争,可是他有一件比谁都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本事,曾经从来没有在意过,是因为徐清觉得自己很强,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是那么差。 徐清还有第三个想法,就是和这个老家伙学,可是看这逼人的态度,够呛会教自己啊! 李谪仙停下了他的招式,手中那把剑侧指向地面,无比潇洒,那把剑长足有七十公分,剑柄和剑身是连着的,远看去就像是一把长铁,可是拿在手里却又那么好看,纯粹的银色,不含丝毫杂质,连一点花纹都没有,如果将剑鞘套上去,就是一根七十公分的长棍。 李谪仙淡淡道:“小子,把骨灰好好的收拾起来,像保护自己的性命一般,保护好它。” 徐清心中暗笑,自己对待自己的命,从来不那么爱惜的,不过老家伙既然这么说了,徐清觉得也照做吧,只要自己不死,总能学到一两招,他找了个小酒坛,把骨灰一点一点的收拾起来,然后徐清纳闷儿了,这骨灰谁的?印象里,那个老道士是埋怨自己对李谪仙出言不逊欺负自己呢,然后犯病死了?徐清心中没来由的舒畅,暗暗骂了一声,活该! 李谪仙似乎是看出来徐清在想什么了,道:“你小子,除了脸蛋子好看点一无是处,你肯定当过兵,但是这么年轻就退伍了,肯定不是个好兵!不过,你那一身伤疤是怎么回事儿?” 徐清道:“这个呀,小时候偷鸡摸狗,还骗村里的小姑娘被人男人揍的,新添的这些,这不是出来旅游,和队伍走散了,看到了一个风电场,老毛病犯了,想进里面偷点钱或者车啥的,结果是个团伙,被砍了。” 李谪仙撇嘴道:“嘴里没一句真话,油嘴滑舌的东西。不过你身上有点儿真气,据我所知,在平民社会,能有真气的,家世绝对不简单,你应当是不成器的富家子弟!” 徐清收拾好了骨灰,脸色微沉,道:“您老可别分析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您说呢,天下第一又如何?何况您还不知道第几呢。” 这个世道,只要没有空中增援,打仗全靠单兵作战能力,这种人绝对是神一般的纯在,但是国家并没有将这种人物组织成军队,就是因为他们只能去掌握另一个实力层面的平衡,真的打起国战,正面战场,烽火连天,他们如何进得去?能同时精通武道和军事的人,几乎不存在。 这其实也是徐清接触到婆罗门教徒之后,就在想这种人对于战争的意义,开始觉得很挫败,后来仔细思量之后,他们一人或许可以阻挡几千雄兵,但是他们挡不住一颗炮弹。 李谪仙听到徐清的话之后,就没再加以理会,手中长剑一挥,一股风带走了遍地灰尘,道:“王八看好家,咱们走吧!” 徐清反应了足足半分钟,惊道:“啥?” 李谪仙道:“老夫三十年没踏足江湖,有些道,想重新走走,你最好跟紧我,要么,我好不犹豫杀了你!” 徐清才不管这个,能出去最好,只要能离开这里,自己想做什么,他管不着了!只要两台134一架,他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徐清自己的衣服是没法穿了,随便抓了一件老头的衣服,就要随着他离开,就在离开的一瞬,徐清看到了地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字,痕迹非常新,他断定,这就是刚才李谪仙用剑写的。 “疯癫道长,百岁,年十五志于学,二十五而立,藐天下英豪,曾一人一剑破桑扶人三百甲,淞沪战场逼退桑扶人八名上忍,百团大战,联手英豪,灭桑扶人忍者小队……立有丰功伟业,建国后,数次阻敌与国门之外,四海清平后,深藏功与名,与我李谪仙退隐三十年,不分高下,今散功身亡于此,李谪仙留字,供后世小子瞻仰!” 那个老道士居然叫疯癫道长,如果这个更疯癫的李谪仙没乱说话,二战时期,将鬼子赶出国门,这帮人真的是暗中出力的那帮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桑扶国忍者,也就不可小觑了。 徐清本来看着地面上的字发呆,忽然,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趴在了地面,地面有冰,照着他的脸也很白,但是,他的头发这么看也是白的,徐清揉了揉眼睛,伸手擦了擦地面,却模糊了,徐清没当回事儿,本身还挺好奇,就去了冰床边缘,结果看到了冰壁上,自己最真真切切的影子,他整个人呆滞了,伸出了手,颤抖着摸向了自己那已经盖过耳朵,盖过眉毛的头发,竟然变成了丝丝银丝,徐清瞬间觉得头疼欲裂,因为他的医学知识一股脑涌了出来,全是头发为什么会变白,都是和年纪,和压力有关系,徐清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白头,当年鬼子兵那么折磨华人,也没有一个被折磨到一夜白头,难道说是自己愁到了一夜白头?不会,自己的心态没那么差。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就是这两个老小子对自己做了什么,徐清一手抱着骨灰坛,一手握住了冰块,眼眸里带着杀气走到了李谪仙背后,他要杀人,杀得了杀不了也得杀!李谪仙却连头也没有回,淡淡道:“收起你的杀气来,老夫真动起手来,你无法靠近老夫百步之内!” 徐清咬牙切齿道:“我的头发,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想起了什么糟心的事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练太极阴阳之气,走错真气了,和老夫没关系!”李谪仙站着说话不腰疼,道:“白头发也挺好看,等下了山,把胡子刮了,帅出了不一样的风格!扔下那块儿冰,走吧!” 徐清胸口刺痛,嘴角溢出了丝丝猩红鲜血,没有放下那块儿冰,而是一点一点地捏碎了,看着李谪仙放下了梯子下了山,徐清仰头望天,心中愁苦道:“我徐清前世做了什么孽,如今此刻竟然会人不人,鬼不鬼。” 徐清想着自己在此之前的日子,虽然凶险,可是自己很有福气,方方面面,死死不了,回回胜仗,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可是如今,病来如山倒,兵败如山倒,自己仿佛真的要倒下了,未老先衰,代表着自己的气运,没了。 李谪仙见过太多人,经历过太多事情,看徐清态度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气运没了,而是气运爆棚,自己帮他压制住了,外放变成了内敛而已,李谪仙也头疼,这小子太锋芒毕露了,什么时候能把那性子磨得内敛点儿?他的心中也愁苦道:“怎么临老,收了这么个徒弟呀……” 第0237章手中的剑 阴山水域边缘,风景极美,尤其是连着下过雨之后,天空被洗涤到一尘不染,日头在西天位置,没有云,也印得血红。 而更红的,是上官秋手中的剑。 阴山外部全网络监控,陆军部队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准了阴山的所有出口,全是为了找一个徐清。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丁点的踪影,沈一的心险些沉不下来,要下命令进行一次零散的轰炸,做一次打草惊蛇,但是在这之前,上官秋看到了人。 无论是人还是兽或者是禽,母性会让它们变得极度凶残,或者是极度温柔,上官秋嫁人之后,就一心相夫教子,温柔有余,然而如今她再提起长剑,翻脸不认活人。她说到做到,不留活口。 一群白衣饿狼进入这帮凡人堆,手中刀剑如砍瓜切菜一般,进行了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收割。 而在此之前,那个主要负责抓捕徐清的带队人实际上是想带队离开这里的,他们的这些手下培养起来比较废力气,还是要用在刀刃上,结果遇到了这么一帮死神。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下了一个命令,就一个字:“杀!”不但霸气,而且侧漏。 然而在交手的一刻,他就完全放弃了,深情呆滞地看着那些基本看不清楚身影的人。一动不动,并不是不想动,是他根本动不了,就像被梦魇上了一般,因为这样的杀人方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就在他眼睛一闭一睁的瞬间,他的面前站了一位白衣女子,绝美,可是他丝毫不敢去欣赏,只感觉到了畏惧,他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好看,就有多危险。 上官秋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问:“徐清挨了你们多少刀?” 他根本不敢不说话, 颤声道:“三……三十多刀。” 上官秋眼睛微微弯起,微微扭动剑身,剑锋贴近了他的脖子,淡淡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再也没有了曾经抓捕徐清的那种自信,只是木讷地摇头,上官秋道:“他是我儿子!” 此一刻,他竟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儿子被欺负了,自己没本事报仇,回家找爸爸妈妈给自己出气。可是下一秒,他再没有了说话,哪怕是思考的机会,上官秋收剑一挑,“咻”的一阵破空声响起,剑气将这人带到半空中,长剑随意一挑,他像是被一发达姆弹打中了一般,从中炸开,死到不能再死。 冷眼望着这所谓风电厂区倒下的数百人,上官秋心情也并没有变好多少,远处传来了兵车行的声音,她手一挥,一众白衣弟子闪身撤退。 以沈一为中心的指挥部驱车前来,她马上命人仔细勘察,检查了那个半蛋的铁质密室类建筑,在当中检查到了徐清的dna,他们笃定,这里就是关押徐清的地方。 他们看到了铁壁的缺口,沈一认真检查后,看了看地面的狼藉,一脸凝重道:“他受了重伤,在这里自救,养好了之后,用冰火的方式破门逃出去的,也不知道他是往哪里跑的,这雨天军犬也追踪不到啊!” 蒋思道:“小雀的山猫过来了,它对徐清的味道太熟悉了,试试吧!” 冷箭快速跑了过来,道:“不用了,我们在一块儿砖头上找到了徐清的指纹,往山里的位置发现了他的脚印,他跑了,在丛林呢!” 沈一大大的松了口气,徐清在无伤的状态下,进了林子,如此的话,就没人能收拾得了他。他会自己走出的去,她走到了上官秋的身边,道:“别担心了,只要有丛林的地方,他就能活下来!” 上官秋高兴不起来,问:“当代军人丛林生存法则是什么?需要有什么工具?” 沈一道:“刀具,火种和铁器!和类似指南针的方位设备。” 上官秋问:“他有吗?” 沈一脸色沉了下来,因为徐清在这里是俘虏,紧急逃走的话,身上不会有任何东西,第一,在遇到野兽的时候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第二,没法给自己做点热乎的吃的,第三,无法给自己布置一个休息环境,没有指向方位设备,传统的方法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很难辨别方位的。 沈一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但是此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手段再狠,需要的,也是安慰,沈一对身边兵员道:“去制定撤退计划吧!” 在清空了身边人之后,沈一也没有了女将军的严厉,上官秋是徐清的妈,沈一婉如徐清的姑姑,二人并排行走在山道上,沈一道:“你知道小清那孩子,虽然管得严,可是他的那些干爹和干娘又惯得很,特别淘气,一次集体拉练,我们是去西南边境,那段时间刘成武,哦,就是他二爹,正好受伤了,在家带他,结果这小子,爬到了越野车底下,跟来了,亏了走的是柏油路,要是求近道走山路,这孩子活不了。” 上官秋脸上挂起了难得一见的微笑,道:“原来也是和猴子一样的个小家伙,很难管吗?” “要是管他的人方法用对了,也容易,但是那次,刘成武不在,徐虎这猛张飞没了军师,一个暴脾气,二话不多说就是一枪托。” 上官秋眉头皱起,沈一察言观色,道:“小清也叛逆,就轻轻拨了他一枪托,他就跑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越境跑到了野人山。” 上官秋问道:“是中缅边境那个野人山吗?” “是啊,二战的时候,被十万人筛了一遍,留下了六万条命都没有弄清楚的地方,小清去了,当时是带武器去的,属于擅自携带武器踏足别人国土,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军事交锋,枪杆子说话!”虽然是宽慰上官秋的心,但是沈一说起往事,自己先陷了进去,她笑道:“你猜怎么着,当时中缅边境地区,缅方发射一个卫星失败,正好落在野人山,缅方有一支特种部队在寻找,但是有一支中东来的队伍先找到了,当时小清正好奇那是个什么东西,玩儿呢,然后他被一帮中东人拽了耳朵,生气了,那应该是他第一次消灭敌人,这孩子以为要打仗了,就急忙往回跑,避开了缅甸的许多的军人,走了最难走的丛林,就那一身单衣翻了个雪山和我们会和了。” 上官秋的脸上果然重新挂出了笑容,道:“这孩子的性子和他大哥完全是两个人,家教太严厉,我大儿子性子太正直,英雄主义,明知道是阴谋,他也会偏向虎山行,不懂变通,小清这孩子,比他大哥多了太多灵性。如果他能一直在家,长到今天,我们这一支不会是这个地步。” 沈一叹道:“是啊,本来打算的就是朝着接班人的方向培养他,可是变数太多了,咱们收拾收拾撤兵吧,确定了小清脱险,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上官秋手中一直持剑,上面的血珠顺着剑身流尽,她收起了剑,扭头轻声问道:“司令员,您的意思是,我们去相信他?” 沈一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上官秋的手,道:“反正我是相信他的,希望你也相信他!” 兵源太多,震天的动静,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撤退干净了,指挥部最后走,沈一的一名警卫开车,沈一和上官秋身在后座,前面是蒋思突击队,后面是冷箭突击队。 在返程的时候,谁也没有好脸色,即便是知道徐清脱险了,他们还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做,他们还不知道这次对付徐清的人是谁,每个人心里都压着火,所有有可能的人,都得去收拾收拾! 在众人离开阴山,踏上了一条已经斑驳不堪的国道,三百里的无人区,又开始下秋雨。天色十分阴沉,密密麻麻的雨滴封路,能见度不足百米,上官秋掏出了手机,看到了女儿娄昭的短信,她说:“娘,先别让军人撤退,情况不太好!” 上官秋放下了手机,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沈一也接到了最直接的汇报,是沈德三直接打来的电话,他说:“娄家一子二子不顾青海居士的反对,出面斩杀徐清生父娄威,美名其曰清理门户,也答应十四个月内不对徐清动手,青海居士只能两不相帮,熊家家主当了见证人,娄威估计扛不住,想想办法。” 沈一摁的是工频,上官秋完全听到了,她道:“家里大哥二哥,本事不凡,他们不怕娄威,怕我,我得去!” 沈一皱眉道:“不会那么容易的!先停车,我得想想!” 徐清之前所遇到的麻烦,都是他的主观能动性,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所有的势力都是在针对徐清动作。他们现在还不明白是谁组织了这次绑架行动,虽然没有成功,但事实上引起了联动作用,山外山娄家想清理门户,熊家也不想让徐清有太多的帮手。 亏了孙思傲一命换来了青海居士的一句话,控制住了局面,但是深谙江湖险恶的沈一清楚,这群人不会放弃,只是会把阳谋改成阴谋。 车上对讲机传来了蒋思的声音,“司令员,西北方向,似乎是一位宗门人物。” 上官秋的目光却没放在西北方向,而是东南方向,她看好久那人,手中兵刃很长似刀似剑,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好似孝服,上官秋开了车门走了下去,细小的雨滴在她身边飞舞着散开。 沈一要跟着下车,上官秋道:“司令员,你坐好了,注意自己的安全,西北方向那人先不管,东南这人必须杀了,是桑扶高手,劳烦您小队,帮忙掠一下阵……” 第0238章春秋大梦 上官秋脚底滑步,如一股风,冲向了那麻衣剑客,身在半路出剑,二话不说,朝着那人当头就是一劈,麻衣剑客抬剑格挡,剑锋相接,“锵”一声脆响,一把华夏长剑,一把桑扶忍者刀,以极小的幅度抖动,震开了粘在剑上的水雾。 上官秋是先手,麻衣剑客似乎不想让上官秋先手,接上了这一剑之后,想迅速收招,变成主动进攻,忍者刀往下卸力,刀身再翻上,朝着上官秋的脖子砍去。 上官秋眼眸盯着他的刀尖,仰头,身子后翻,避开了这一刀,刀速非常快,可是上官秋避开的非常从容,翻身动作也非常缓慢,然而后面翻身一脚踢在麻衣剑客手腕儿上的时候,这麻衣剑客发现自己根本避不开,手腕儿麻筋被其脚尖踢中,麻衣剑客瞬间吃痛弃刀,而他迅速伸出左手,追住了自己的刀柄,可是上官秋动作更快,左腿往前,做一字马压低自己身体,长剑直直抬起,剑尖神出鬼没一般刺入了麻衣剑客左臂下方。 交锋两招就见血,高下立判。 沈一的安全,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刻意保护过,朱佩是沈一的师妹,沈一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此时的她非常生气,这帮贼人有点儿太贴脸了,她道:“蒋思,去西北方向把那个人给我围死了,只要他敢动作,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他灭了!冷箭,带着你的人换狙,在上官秋身边警戒一公里。其他队员保护好各位首长!” 一干风风火火的军人放声喝道:“保证完成任务!” 然而,蒋思只把自己的手下派出去了,他本人站在了沈一的身边,抽出了一把军刀,盯着上官秋的战局,这女子一把长剑舞得和跳舞一般,特别漂亮,可是剑剑凶残,交锋第一剑打落了他的兵器,第二剑就废了他的左手,身体滑动到他的身后,双腿站直,纵身跳起,翻身回砍,在这麻衣剑客背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雾弥漫,麻衣剑客往前扑出,口鼻是血,抽搐了片刻,一动不动。 蒋思叹为观止,这种对决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实实在在发生面前,真是有些激动,这不就是某一代人的武侠梦吗?到底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也不一定非要高于生活。 沈一看着他在这边傻乐,道:“你干嘛呢?不去带队?” 蒋思道:“手痒了,想和这帮高手过过招。”他看着沈一也把军刀抽了出来,笑道:“咱都是你的兵,你这司令员都动手了,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沈一斜了他一眼,道:“武者和古武者的区别,说明白点儿,就是多了一个‘气’,这种气可不是你们的肺活量,也不是普通武者的发力方式,他们能掌握这种气息,随意控制自己的体重,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他们可以利用空气杀人,比如刀罡,剑气,掌风,你怎么打?” 蒋思在手中翻转一个刀花,道:“功夫是杀人技,任何功夫的目的,都是把对方打倒,我今天就要看看,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在哪儿!” “行了,别傻了,小清在和那婆罗门教徒对战的视频,你不都看了吗?” 蒋思脸色有些凝重,但是他也决定了,望着上官秋的位置。 上官秋杀一敌,傲然而立,回头,看到了足足四十多桑扶人持剑袭来,全是麻衣剑客,不是忍者的装束,但肯定是桑扶国的一个门派,来了这么多人,是要结阵吗? 上官秋绝对不会让他们成功地用阵势包围了自己,她提剑在雨中飞速后撤,那四十多人立马散开,围追堵截,在阵形没有组成之前,他们谁也不敢靠近,第一个麻衣剑客就是试水的。 就在此时,西北方向传来了枪声,沈一急忙往后望去,西北方向那宗门剑客飞速朝着上官秋身边袭来,那时候,蒋思小队马上火力封锁,重机枪一串子弹瞬间封锁了他的去路,不是细小的一道火蛇,而是几个队员进行的火力封锁,正常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把狙击枪主攻,然而蒋思不在,密集的火力确实把这华夏宗门剑客逼退了几步,可是华夏剑客眼睛一眯就看到了破绽,静静等待火力替补的时机,有一个战士却按捺不住,做出了军事动作想要将其击毙,蒋思小队副队长急忙喊道:“回来,不要轻敌!”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这个没打过败仗的战士真的轻敌了,冲了上去,这华夏宗门剑客面无表情,闪身到了这名战士正对面,压低身体,后脚等地,身体贴着地面滑动,到了这名战士面前,在所有人眼里,这名剑客本应该瞬间将其杀死,然而,这名剑客没有下杀手,瞬间收剑,用剑柄在其胸口怼了一下,战士瞬间浑身麻痹。 剑客抓住了战士胸口的衣服,用他挡子弹,迅速穿越火线,越过之后,放在了身后,用他挡来自于背后的子弹,飞速赶到了上官秋附近。而他的战友,没有一个人敢于开一枪。 冷箭突击队本身是为上官秋掠阵的,但是那四十多桑扶人忽然冒出来,他们猝不及防,几乎是瞬间都冲到了他们面前,冷箭不敢下令开枪,因为从这些人的动能来看,除非无差别扫射,根本打不着人,而那样的话,也许会误伤上官秋。但是这个时候看到那剑客冲向上官秋,他怎么能够放过去,刚要下令,耳机里传来了沈一的声音:“放她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那剑客已经擦身而过,就这短暂的时间,冷箭发现,这剑客是个女子,只觉得身材不错,没看清脸,其他的映像,就是那股香味。 如此战场,冷箭竟然被这股香味撩到了,接着,他看到了蒋思拎着一把刀冲到了那群麻衣剑客身边,单单挡住了当中一个人,不管实力悬殊,上去就打。 世间男儿当兵,就是为了让自己有点儿英雄本色,想让自己血满刀枪,让敌人闻风丧胆,蒋思冲上去,就是不服气这帮所谓的古武者比自己强。谁又服气了?冷箭拎出了军刀,开了一辆单兵摩托车也冲了上去,油门一拧,摩托车如箭一般,带出的竟然是一股势不可挡,麻衣剑客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也没有这四轮的这七八十迈的速度快。 那一把刀是特质的军刀,有五十公分长,挡在一个人面前,双脚一踩车蹬,高高跳起,就那把刀,直劈其面门。 冷箭的实力根本不弱,第六部队的所有战士都不弱。 这一刀似乎将水珠都切开了,完全是借足了气势的一刀,足以开石断玉,然而他面对的那个麻衣剑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了冷箭的刀锋,竟然是想装逼空手入白刃,然而,他太自信了,二指架刀锋,根本架不稳,冷箭直接将其手臂压下两寸,虽然有点儿成绩,可是冷箭也感受到了这家伙的强悍,眼眸当中全是诧异,竟然这么强。 冷箭还是有经验,马上扭动刀锋,倒看看这人的手指是不是铁做的,这麻衣剑客也不太敢托大,二指换上了五指,捏住了刀,然而他马上发现,一手也不好使,他终于用上了双手,摁住了刀,使劲一扭,刀身弯了,冷箭顿时觉得自己扛不动,急忙借着力道凌空翻转,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特别快的上膛,扣动扳机,子弹出膛,打到的恰好是这麻衣剑客的刀尖。 此时此刻,那麻衣剑客本就没有好好握刀,被一枪打掉了。 冷箭借势转动,终于让这人松了手,落地之后,冷箭抽刀挡在了自己身前,警惕地看着那人,结果发现,那个人离开了他更远的距离,也是一脸警惕。 麻衣剑客只是警惕看了片刻,嘴角忽然翘起了冷笑,朝着他已经落地的刀伸出了,那刀自动地飞到了他的手里,双手握刀,迈出了弓步,朝着冷箭主动进攻,冷箭急忙提刀格挡,然而这一刀就不是冷箭扛得住了,军刀当场被震飞,麻衣剑客跳身而起,一脚将冷箭踩到了雨水当中,他抬起枪的时候,被一脚踢脱臼了胳膊。 麻衣剑客举起忍者刀,就要狠狠往下刺。 冷箭心道:“完了,原来真的干不过这个王八蛋!”他展开了双手,光荣弹引信已经出现在了手中,然而下一秒,这个麻衣剑客身体忽然往后一倒,冷箭看到,自己的一个队员冲了上来,死死地勒住了这麻衣剑客的脖子,一手死死握着麻衣剑客忍者刀的刀把,只听得麻衣剑客一阵痛呼,这战友竟然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冷箭心头一热,迅速扑过去,用身体控制住了这麻衣剑客的一整条胳膊,顺势从腰间取出一枚手雷,绕过麻衣剑客的脖子伸到了战友的嘴前,战士明白队长的意思,一口咬下拉环,冷箭迅速将手雷塞到麻衣剑客后衣领,扯住了其头发,战士迅速撤退,冷箭同样。 “轰”一声巨响,麻衣剑客尸骨无存。冷箭舒服了,抬头看着战局,自己一共七个人的小队已经全上来了,有两个人正在想方设法和一个人贴身近战,三个人在“遛狗”,都打得不错,看起来,军人打这帮古武者也不是不能打嘛。 战士在冷箭身边拉开胳膊,快速接骨,又开始寻找另一个目标。 而就此时,遥远的地方行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人老态龙钟,少年却白头,同样在雨中,老人衣服干爽,少年已经湿透了。 老人说:“前面有人在打仗。” 少年说:“扯淡,我特么啥也没看见,也没听见。” 老人说:“打赌?” “赌什么?” “要是前面确实有人打仗,你做一辆车,你拉着我,要是没有打仗,咱们继续走。” 少年骂道:“你个老傻逼,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去吧!” 老人正是李谪仙,少年,不是徐清还是谁? 第0239章死局之中 原本在西北方位的那华夏宗门剑客破防冲到了上官秋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对上官秋进行攻击,此人身轻如燕,真如一只雨燕在这群麻衣剑客身边跟随飞舞,完全是给上官秋掠阵的样子。 然而从行动上看,这女子本不想那么快出手,可是看到华夏军人已经一股脑从这群人身后开始了进攻,身体骤然加速,四十人,她齐齐从三十人的位置切断,只将十个人放到了上官秋的身边,其余人,一个也别想过去。 这陌生女子开始斩杀这群桑扶麻衣剑客,那身法剑招和上官秋如出一辙,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用剑尖伤人,但是她比上官秋的剑更犀利,而且快到杀人不沾血。 所有看着这陌生女子出招的人,脑海中都飘出了一个成语,叫做:“风驰电掣!” 蒋思冷箭两支突击队打得也坚决,军队训练出来的他们的敏感,可以让他们知道哪里有危险,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让他们及时为战友掠阵。只不过不像高手对决一刀一剑那样,总有枪声和爆炸声,让这帮桑扶人阴沟里翻船。 这四十多麻衣剑客本来以为围剿的就是一个上官秋,来的时候想得很好,四十多人的剑阵,怎么也让上官秋脱皮,然而,他们想得简单了,华夏土地,岂容他们放肆? 远处,在一座山体,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土丘旁边,李谪仙和徐清席地而坐,看着远处的这场打架,徐清默默地撕烂了衣角,用破布裹上了面门,李谪仙道:“你这是出什么幺蛾子?不敢见人啊?” “放屁,老子是淋雨感冒了!”徐清在这老东西面前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脾气,话是和他说的,可是徐清的目光一直在战场,眯着眼睛使劲看,看得到那是第六部队的旗帜,白衣女子是上官秋不假,他们在阴山附近一定是在找自己的,和他们打的,一定是想对付自己的人。 徐清心中默默地想,自己何德何能啊?能让他们这么担心。 李谪仙也早已经习惯了徐清的冷言冷语,毫不介意,指着前方道:“看清楚那群身穿麻衣的人了吗?那是桑扶国的飞鸟帮。” 徐清愣神道:“桑扶人?飞鸟帮?没听过啊,他们不是只有山口组和黑龙会嘛?” “你小子和娘们儿似得,头发长见识短!华夏宗门的上官剑宗,你们这些人是不会知道的,就像桑扶国的飞鸟帮,老百姓也不会知道。” 徐清听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挺长,但怎么就和娘们似的了?李谪仙脱了鞋,抬起脚来淋了淋雨,搓着上面的泥,道:“飞鸟帮在桑扶国飞鸟时代是皇族,祖宗是苏我马子。” “哦,这我知道,飞鸟时代,奈良时代,平安时代,之后幕府时代就在咱们华夏课本了。”徐清说着,也把鞋子脱了,在雨中淋着,这种感觉确实挺舒坦。 老头哈哈笑出了声,道:“你小子也不是不学无术嘛,桑扶国历经朝代交替,曾经的皇族都就成了宗门,现在的当权者,也是阴阳师家族。都说桑扶人的本事都是和华夏学来的,而且集中从盛唐学来的,这话也没错,却不能瞧不起,以华夏功夫为根基,自成一派,阴险毒辣。但是老夫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国外高手还论不着你去管。你看那个白衣女子,是当年上官剑宗最有希望将那天下第一斩落马下的人,可是偏偏选择了结婚生子,限制了修为,否则,就这人,她处理起来就几秒钟的事情。可惜了!” 徐清大致能看到一点儿战斗的场面,确实挺厉害的,听着老头的话,徐清心中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嗤之以鼻,道:“第一,客观上尊重女子的选择;第二,主观上,女人再强,也是弱势群体,不如找个依靠。”话是这么说的,心中暗自寻思了两个点,第一,“你他妈和老子说的不是这个,你说个屁呀!”第二,“她要不嫁人,岂不是没我了么?” 李谪仙毫不客气地踢了徐清一脚,道:“尽说屁话!你看上官秋的剑法,那是她二十岁自创的游龙剑,入了上官剑宗的武学典籍之内,这套剑法,内功消耗极少,要是没有等同的高手,四十名剑客?再来四十名也得被她生生耗死,另外一个小女娃学的就是游龙剑,但是根本没有得到精髓刚猛有余而灵动不足。” 徐清没好气道:“老子看不清!” 李谪仙骂道:“你就是一个废物,先把任督二脉打通吧!” 徐清张嘴就没好话,所以他张嘴的时候,李谪仙已经准备好动手了,这老头打得还挺疼的,徐清没说话。 李谪仙看徐清的样子,忍俊不禁,失笑道:“走吧,带你靠近他们看看,咱们假扮迷路的爷孙俩,让他们带咱们一程。” 李谪仙等着徐清回话,却发现徐清在那儿乐呢,好像从认识这孩子的时候,就没见他笑过,本来长得就漂亮,这一笑,还真挺喜人的,李谪仙道:“你小子笑什么?” 徐清道:“你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和那些军人在一起!” 李谪仙大笑道:“你果然和军人有恩怨啊!先和老夫在宗门走走,然后进了世俗,真想看看你犯了什么事情了!” 徐清不置可否。 随着雨过天晴,徐清忽然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他看李谪仙,并没有吱声,他仰头看着小土丘,缓步爬了上去,往下一看,果真有人,有一辆指挥车,旁边搭起了指挥棚,里面坐着几个人,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老态龙钟,还有一个眼镜男,颇有书生气,徐清一眼看得出那个老态龙钟的人和那个眼镜男是桑扶人,骨瘦如柴的小子是华人。其他几个人都是站着的,肯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这不用说啊,肯定是他们在指挥呀,徐清匍匐在山头,看着这群人的装备和气场,没有任何武器装备,只有刀剑,徐清特别想下去收拾收拾他们,但是,从这些人的气场来看,自己下去就是找死的。 但是这些人要是不打击一下,徐清一个月睡不着,缺装备啊,徐清心中开始盘算,悄悄下了山坡,来到李谪仙的面前,眼巴巴看着,李谪仙还是头一此看到徐清的表情呢,撇嘴道:“老夫不出手!” 徐清吱吱呜呜了半天,道:“你有什么要求?特别想让我做的?”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夫什么要求也没有!” 徐清默默道:“哦!” 隔了两分钟,“一路上,你好好给我做饭!要顺老夫的胃口!”李谪仙眯着眼睛,用那种调戏的目光,让徐清极度不舒服,可是这个条件他还是可以答应的。 李谪仙看这小子毫不犹豫同意了,道:“老夫不想走路了!” 徐清忙不迭点头,道:“没问题!” 李谪仙得寸进尺,道:“老夫的衣服,都你洗!” 徐清咧嘴赔笑道:“行,你好像就身上这么一件。” “反正,老夫就是皇帝,你就是小太监,老夫做什么你都得伺候着!” “行!您就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徐清急忙改口道:“不过,除了暖床啊!” “小犊子,老夫没那个癖好!”李谪仙站起身来,抽出了那把银色长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实际上,你都不用这么说,桑扶人,老夫还是要杀的!” 徐清冷汗道:“不是,我是想让您老去靠近那些军人,帮我偷一个最大号满装的军用背包。” 李谪仙诧异道:“就这点事儿?” 徐清咧嘴傻笑,装萌卖傻,人畜无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李谪仙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儿看不清这个小孩儿了,看不清,就慢慢相处吧,他告诉徐清他饿了,借着夕阳斜射光芒迂回,去做答应徐清的那件事情。 就算饿了,这也不是个吃饭的时候,四面楚歌,徐清不可能不参与这次战斗,自己现在一头白发,去和他们相见,比死还扎他们的心,他们撤兵了,就说明他们能确定自己的安危,相见不如不见,退一万步说,自己转明为暗,也好调查那一些事情。 李谪仙如此层次的高手,偷第六部队的一个军用背包还真不在话下,说这老头是亦正亦邪,因为他出道的时候就是个侠盗,轻身功夫独步天下且不说,他总能利用光源,在别人的视觉盲点中前行,仅仅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一个四十公斤的军用背包扔到了徐清的面前。 徐清如获至宝,在有给养的情况下,四十公斤的军用背包里面全是标配武器,会另外多放一把拆解开的零九狙以及地雷装备,还有一套备用的防弹衣,和迷彩服,第六部队战士身材都很标准,徐清换上略显大,但是也不会大得不靠谱。 脱下了军装再穿上,徐清才发现,军装能给他如此多的安全感。 天色渐灰,徐清迅速组起了那把狙击枪背在身后,自卫手枪手雷等等全副武装,没有去管李谪仙诧异的眼神,迅速在这四周移动,布置诡雷,准备打一场歼灭战,排空这段时间心中的烦闷。 远处,沈一命令队伍原地扎营,整合起了那些人的尸体,想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 几个参谋见到沈一神色难看,不敢上前打扰,只是赶紧命人布置指挥所,安排岗哨。 上官秋有些急切地想去助战,交流之后,可是沈一反对,因为前路绝对不会那么好走,个人战斗力不用评价,但是对于战略战术,沈一在全国排第二,没有人敢枪那个第一。 这里的高级领导,除了沈一还有两个少将,四个大校,沈一必须得保护他们的安全,原本是想调一个特战大队过来,因为正规军队才刚撤走,第一朝令夕改不合适,第二就是不能疲兵。 然而,沈一发现,自己调不动西北这支特战大队,实际上也不是调不动,而是沈一得到的回复是三天之后。 这个情况和徐清被绑架那天是一模一样,本来能及时赶到的队伍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最佳时间,西部司令员都下不动命令,应该是总决策部里面的阻力。 看样子,自己这些人,已经在死局当中了。 沈一的眼里从来没有滔天的不可逆转的势力,只有博弈,攻防之间,防永远是被动的,得想一个办法,去主动出击呀! 看自己这边的战斗力,其实可以,两支突击队,首长警卫,在场的首长大多四十多岁,枪林弹雨出来的人物,战斗力也不可小觑,最强的上官秋,而她是敌人目标人物,这仗只能围着上官秋来打。 再看大家的神色,一个个战意熊熊,士气没问题,对付麻衣剑客,蒋思冷箭突击队无一阵亡,正是士气最佳的时刻。 那个宗门剑客,也是上官秋强有力的帮手……其实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沈一此时担心的还是徐清,这孩子的行踪,可千万不要被这群古武者抓住了,他真没办法打。 也真苦了他了,还不如让他在国外胡闹呢。本以为回国是保护他,哪想到,是害了他…… 第0240章不可为之 夜晚,行军车附近搭起了指挥棚,铺开了一张附近区域的地图,沈一身边有两个参谋,还有蒋思和冷箭。 沈一从任职以来,就觉得华夏天下是太平的,这些年一直在用心打造国外的信息网,第六部队年年有退役军人,但都有预备役,全部被她放在了国外。阴山附近没有情报网,这次事件不属于国家安全范畴,归根结底是私人恩怨,国家安全部门的原则是不给情报的,沈德三的告知,也是出于私人感情。 沈一道:“咱们现在的敌人完全可以确定,总决策部里的内奸,这个没跑了,但是除非总决策部首长有问题,否则他们控制不了军队的出兵的速度,然而,总决策部的首长我比谁都了解,生命共同体,不可能出问题,那只有一个解释,是熊家出力了,熊家虽然急流勇退,军队一些强悍的武职和他们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熊家第一顺位接班人熊伟险些被小清杀了,所以,军队不能及时出人,是熊家的问题!” 一名第六部队参谋在旁边记录,总决策部内奸,熊家,这两个势力和徐清有最直接的仇恨,这名参谋长记录完之后,道:“司令员,根据情报汇总,和沈德三发来的华夏宗门协会的情报汇总,加上上官剑宗和山外山娄家,没有关于桑扶人的情报,难道有人勾结?” 沈一轻声,但不失威严道:“不是勾结,这几个势力我都了解,不会和桑扶人有勾结,诶,你们记得吗?小清在南非的时候提到过一个组织,是一个人开的日语学校,咱们也有人在监视他,最近忽然不见了,我猜想,这帮桑扶人很可能和这个人有关系。” 参谋长道:“所以是五个势力,上官剑宗和山外山娄家先不管,现在招惹到咱们的,只有桑扶人和熊家,司令员,是这样吗?” 听着参谋长的发言,沈一就来火气,道:“能不能不说废话,能不能讨论讨论眼前这仗怎么打?” 沈一是帅,她带领的是将,她指向哪里,手下的人就往哪儿打,至于怎么打,她不管,战争,只看结果。现在她虽然亲自被摆上了指挥位置,执行的就是战术指挥,可也讨厌这种万事问来问去的人,第六部队的军官各个应当独当一面的嘛。 蒋思虽然军衔不如这两个参谋,可作为执行者,说的话也是一言九鼎,看到了司令员不高兴,他道:“还是得找到他们的指挥者呀,五个势力,必然有五个领头人,眼前的这个势力也有,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想办法把那个麻衣剑客带队人杀了,那些手下肯定就乱了!我带队出去找找吧!” 蒋思的话说道了沈一的心坎儿里,迅速在地图上画出了几个点,道:“我想了好久,找到了几个可能是敌人指挥部的点,去看看,碰碰运气。” 忽然,一名首长警卫冲了过来,喊道:“首长,装备丢了一套!” 这还了得?沈一猛然转身,道:“集合所有人……” 不远处,上官秋非常随意坐在地面,慵懒靠着一块石壁,手中拎着一酒瓶,时不时喝一口,嘴里轻声哼唱,是舒伯特摇篮曲的调调。那个前来帮助的女子就在她身后静静站着。 这女孩儿叫上官燕,辈分上,叫上官秋姑姑,三十多岁了,就是在三十年前,三千弱水边,上官秋也是这么坐着,上官燕也是这么站着。上官燕是上官秋带大的,她的剑,也是上官秋手把手教的,所以,上官燕说:“姑姑,家里派我来杀你,我才不会杀你,就算天下人都反对你,但是燕儿永远站在你这边!” 上官秋眼神迷离,想起了往事,自己当年要嫁,家里反对,典礼那天,上官剑宗派百名剑客抓自己,是自己的大哥嫂子,拼掉了自己一条性命,将那些人拼掉了,至今山外山娄家都不知道,自己下嫁,险些让他们灭门,那以后,这小姑娘就杳无音信,后来寻觅的时候才听说,也是被老管家悄悄养起来了。 上官秋轻声道:“你的父母为我而死,你学有所成,最应当找我报仇!” 上官燕摇摇头,道:“姑姑,父亲给留下遗言,说你和我身上的血是最一样的,就算天下人欺负我,你也会帮我!后来我回到了上官剑宗,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很扎心呀,一个大家族,没有外力干扰,总是会闲着明争暗斗,我就不明白了,你嫁人怎么就嫁出来深仇大恨了?他们要培养年轻一代接班人,出了好几个年轻人杀你,被我干掉了三个,接下来就一个一个杀呗!反正我是不准备回去了,和您一起快意恩仇!” 上官秋喝完了一瓶酒,微醺,站起身来摸了摸曾经的小燕的脑袋,道:“我连生了三个孩子,快意恩仇也快意不了了,等找到你弟弟,和他一起玩儿吧!” “徐清?”上官燕问。 上官秋没有吱声,隔了许久许久,才悠悠道:“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个劫,小清是,你我亦如是!”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非常大的枪声,让二女身体一震,也让沈一等人身体一震,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时之前。 村上一郎跪坐在他的指挥所,脸色不算太好,四十人试探出了上官秋的实力,很强,却也不是不能打,上官秋和一个奇怪女子出手犀利,可是今天随他而来的这位飞鸟帮长老能打一个半,还有六十人待命出击,能把那群人全留下,可是代价太大了。村上一郎狠狠嘀咕道:“我们居然在帮助低劣民族的人打低劣民族的人,真有意思了。” 说话时,他还小心地看着在不远处静静抽烟的熊伟的狗腿子,桑扶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卑,又有一种特奇怪的自信,这两种情绪结合在一起,就只剩下“口嗨”了。 然而,他们这个所谓的临时指挥部早已经像一圈羊,被圈起来准备围猎了。 徐清并不是完全摆脱了李谪仙,而是李谪仙完全不管徐清让他自己去玩儿了。 徐清身穿军装,背着军用背包,端着狙击枪,迅速移动到了两千五百米之外,这个距离,是因为子弹会比声音先到,就算他们的动作再快,没有强烈的战场直觉,根本不可能躲开。 徐清没有布置狙击阵地,因为要保持行动的灵活,两千五百米的距离,对方没有枪,徐清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 一棵放平的枯树后,徐清单膝跪倒,将枪架在上面,肩头顶死了枪托,偏头看着瞄镜,感受着风向和湿度,稳稳操作瞄准镜。 零九狙精确打人,一千五百米是最佳距离,要攻击坦克,可以延伸到两千米,因为后坐力太大。 徐清习惯了用200,如今用这种反器材武器打两千五百米外的人物,根本不敢那么随意,因为瞄镜外面,他看到的人并不是十字锁定的一个人的要害位置,就是一个遥远的黑点。 徐清手指一直在扳机上方扣着,整个人就像一座丰碑,雕塑,雷打不动,忽然,他的手指微微下按,“砰”一声震耳的声音响起,徐清浑身猛然一抖,似有水花溅出,枪口喷出一发子弹,闪电一般飞了出去,黑暗中划过了一道金色的火线,直直飞向了村上一郎的侧脑,也有两秒左右的时间。 “啪”的一声,子弹在其脑门炸开,半个脑袋都被打掉了。 他的手里还捏着手机,在前一秒,他准备通知那藏匿在不远处六十名麻衣剑客偷袭,然而,这个命令并没有发出去,他连一刻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死得透透的。 死一人,就炸了窝,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四周,黑黝黝的周围,他们能看到什么?只有紧张,只能瞎找,只能再找一个主心骨! 而远处的徐清抿着唇,第一枪就找到了感觉,第二枪第三枪根本没怎么瞄,连续扣动扳,点谁谁怀孕,麻衣剑客?高手?徐清远距离狙杀,他们一点搞头都没有,被炸起了团团血雾。 这并不是军人持狙就比古武者强。而是徐清太准。 李谪仙就在附近一个树杈上骑着,开始只是慵懒的看好戏,然而徐清连着开了三枪之后,就直起了身子,眼睛里冒出了亮光,他盯着徐清的动作,如此高手也是叹为观止,军人玩儿枪玩儿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极致了。 相处这几天,冷言冷语,不高兴了动手动脚,相处不好,但是李谪仙一直在默默观察,举手投足,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也可能是因为老道士而爱屋及乌,李谪仙特别喜欢徐清,今天看到了徐清的表现,第一,遇到强敌,他会用自己的能力处理,不会请求别人帮助;第二,相比于私人恩怨,他愿意照顾大局去杀敌;第三,他是真有一点本事的。 李谪仙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徐清还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然后他就发现了那些贼人有人带队了,是一个干瘦的高个子的华人,他发现了徐清的位置,迅速下达命令,指挥他们朝着徐清的位置移动。 就这群人,只要有一个靠近了徐清,就得败亡。李谪仙扭头看向了徐清的位置,发现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他连续开枪,但是已经丝毫打不着这群快速移动的人的身影。 只是,徐清还在不停的开枪,李谪仙心中有些压抑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第0241章高手过招 夜幕中,徐清抓住了微弱的光芒,盯着这些高手移动,所有的担心和不安,全放在了脸上,难道说,自己那能欺骗得了任何人的诡雷,就骗不了这些人?没有一个上钩的?真是他妈够够的了! 敌人移动太快,有那么几个瞬间,徐清觉得子弹八百米每秒的出膛速度都打不中他们,他自己就能在快速移动当中,避开敌人的狙击枪子弹,这些人的速度,如果有专业的军事训练,那还了得? 然而,惊讶归惊讶,徐清根本不觉得他们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他再次架枪,只瞄准了一个绊绳,轰鸣声猛然响起,弹片随着气浪到处翻飞。 还好徐清计算到了他们所会去到的方位,爆炸声起来的时候,这群人正好迎了上去,然后就出现了特别诡异奇怪的画面,几个人被弹片刺穿之后,后面跟上来的人竟然想用手去接住这些弹片,而他们是真的接住了,却小看了这些弹片的威力,明明用手接住了,但是总是被切断一些零件。 一声爆炸,这群人的节奏已经完全乱了,脚踩地面的时候,总是能触碰到徐清已经布置好的陷阱,走到哪里都有爆炸,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这群桑扶人不知道是怎么训练的,他们面无表情,似乎不懂得害怕。 之前徐清之所以一直开枪,就是想看这些人的躲避习惯,可是因为对古武术知识的匮乏,徐清不知道他们脚下步伐是什么意义,所以很挫败,然而,他们慌乱的时候,徐清发现他们和普通人的反映是一样的,总喜欢朝着危险的另外一边躲避,只不过速度快一些而已。 徐清调整枪口,总算进行了几次有效的攻击,击毙了几个人。 有几个漏网之鱼,跟随那个瘦高男子离开了雷区,更猛的,是那个老者,徐清发现这老小子的脚,根本都没有着地就避开了雷区。更可怕的是,徐清发现他能看得清自己的弹道,然后恰到好处地避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准的高手啊? 瞄准镜中,徐清计算着这几个人和自己的距离,两千米,一千五,在一千米的时候,徐清拎枪转身就跑,这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贴脸打的话,人家一耳光能打得自己见爹娘去。怎么打?进林子做几个陷阱吧!眼前这个环境,不是原始森林,也不是缺水的沙漠,拖字诀是拖不死他的。 远处静静看着的李谪仙眼神复杂,这小子在军队简直就是个军神,如此古武者他都能杀的如砍瓜切菜一般,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了部队?难道是因为正义感太强,不听命令? 太多的好奇无法得到证实,但是有一点,李谪仙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全是枉然,那个老者明显是桑扶国飞鸟帮数一数二的长老,徐清再怎么都打不过,他心中有一个想法。 李谪仙从枝头飘然而下,身体稳定下来的时候,猛然朝着徐清的方位掠去,这个身法,真的是比子弹还快。 他距离徐清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落在了徐清身边,死死抓住了正要跑路进入丛林深处的徐清。 精神极度紧张的徐清被人抓住了肩膀,险些没吓出尿来,条件的反射地想引爆一枚手雷,李谪仙是干嘛的?一把掐住了徐清手腕儿,道:“小子,别紧张,老夫要杀你,你还有命吗?” 徐清眼睛瞪得牛大,气道:“老逼你干嘛呢?没看老子在这儿打仗呢?忙着呢!没工夫和你玩儿!” 李谪仙笑道:“看到了看到了,老夫只是想教教你,正常的这仗应该怎么打!” 徐清扭头紧张地看着那两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使劲挣脱李谪仙的手,道:“老子用你教啊!” 然而,李谪仙不由分说地拉着徐清往后跑,在那瘦高男子和强悍老者面前停下了脚步。 徐清头皮发麻,想起一个关于医学的电视剧来,一个太医给一个民间神医写了一副对联,对联的内容忘记了,而横批他记得很清楚,叫“这下完了!” 根本打不过啊!双方谁都没有说话,徐清就急急忙忙道:“大叔,大哥,和我没关系,都是这糟老头子干的!” 李谪仙根本不会给徐清任何机会,调笑道:“小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像一只大灰狼,摸着嘴边粘着的白毛,说那羊不是你吃的!老夫在此,你怕什么?去,和那个猴子一样的男人说,可敢一战!” 徐清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这个瘦高男子实力虽然比不上老者强悍,但是徐清看得出来,他能和朱佩做到不相上下,自己敢去挑衅,那得吃了多少颗“威尔刚”? 所以,徐清一脸赔笑道:“大哥,请问尊姓大名?这老头疯了,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千万别当真!” 可是,这瘦高男子只一句话,就让徐清知道,跑不了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可是徐清?” 徐清眼睛一眯,很少有认识自己,而自己不认识的人,徐清脸色明显凝重了,却还是笑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熊英!” 奴从主姓,徐清第一反映就是熊家,熊伟被自己扎了一刀,作为个男人干那破事儿,妈的挨打要立正,他还有理了。不过作为个枭雄,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为过。 徐清接受不了的是,他们居然勾结桑扶人对付自己! 李谪仙此时眼神微微一凛,熊家,世俗当中也不见得有几个人听过,当权时期,那是能 左右国家走向的一个家族,华夏宗门协会的促成,他们也下了不小的力道。 名头连李谪仙也不陌生。这个熊英,在李谪仙闯荡江湖的时候,还是个年轻小子,在各大宗门当中充当一个穿针引线的角色,是个激进派。心思缜密,手段犀利,那个年头,有一个宗门反对国家成立宗门协会管控古武者,他挑拨几个势力去进行攻击,打了一场建国之后,第一起宗门的灭门之战,都屠戮干净也不失江湖莽汉的杀人越货的光明磊落的手段,然而那个年头,熊英仗着熊家的权势,喜欢去玩弄宗门从小炼气,气质非凡,长相非凡,身材非凡的女子,事后要么直接毁掉容貌弃尸荒野,要么强行剥光衣服,录制视频,去逼迫她们做一些事情。 宗门女子和当代社会中的女子除了本事和教育上有本质的不同,最不同的就是,思想的传统,当代社会的女子是怎样的?大多都是睡了便睡了,多一个男人睡,她们赚一个,而宗门女子极其懂得自尊自爱,爱情观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一个甘心受辱,用各种方式自尽。 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亦正亦邪的绝顶高手李谪仙算一个,熊家自然也知道,这和桑扶人实在没多少区别,熊家领导层讨论要不要处决这个小子,结果是反对,因为他是熊家的得力助手,执行了批评改造,这个熊英才有所收敛,事情败露之前,被圈了起来,熊家出面消除蛛丝马迹,逐渐消失在了大众眼前,直到今天,他出现了。 徐清作为一个最新的小辈,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在问:“熊英,你和熊伟是什么关系?” 他说:“听说过‘帝师’这个词吗?” 皇帝的老师?熊伟的本事都是这家伙教得呀?不过“帝师”这个词是有些装逼了,帝师是什么?明朝开国谋臣刘伯温,万历年间的张居正,他算什么?勾结桑扶人对付占据世界百分之九十军队敌后战争主动性的第六部队,还说自己是帝师,要不要这么狂? 徐清还在想怎么对付这二逼,李谪仙先按捺不住了,道:“魑魅魍魉,在我华夏土地放肆,外来者可忍,华夏人乱我华夏者,不可忍!” 李谪仙出剑,一道剑气将熊英击飞,接着,又一道强大剑气劈向了那桑扶高手。 桑扶国高手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他被带到了华夏,心中就一直不安稳,因为他活了那么多年,早已经看清楚了,在华夏,根本别对任何事情抱有太大的幻想。可是他也不怕,最不济就是领略一下华夏高手的风采,反正他觉得谁也别想打死自己。 所以这个桑扶人特别托大,李谪仙出剑,他腰间有一柄桑扶国名剑,但是不出,只是抽身急退,满心以为避得开这一剑,但是李谪仙这一道剑气,他退到哪里,就追到哪里。气浪翻飞。 一时间并没有反映过来的徐清有些窒息了,心底,他是不愿意让这老头再出手帮助自己一次,因为不熟,不想多欠人情,但是,这也太霸道了。高地平台山洞剑气写字的灵动,如今攻击这桑扶人的霸道一剑,世上,难道还有比这个老头更高的高手? 徐清下意识抽出军刀,即便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要有一个自保意识。 剑气无形,可是刚遇过天晴,枝头草地水珠有形,李谪仙身体横在半空,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在带着他前进,耳边全是刺耳破空声,水汽凝结在长剑周围,看形状,竟然也是一把长剑,并不是刺,而是非常直接的砍,桑扶国高手退到哪里,剑气就追到哪里。 终于,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抬起了二指一横,同样抬起了一股水汽,迎向了剑锋。 徐清惊到合不上嘴巴,高手过招,只是一砍,一架? 第0242章有点意思 桑扶高手被迫抬二指剑气一架,剑气交汇之处,仿佛撕裂了空气一般,并没有剑与剑交锋,却发出了一阵铿锵的金属碰撞声,这种声波极其刺耳,徐清皱眉堵住了耳朵,即便如此,也是疼痛难忍。 似乎是实力当真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李谪仙看到徐清痛苦的脸色,朝着他的位置挥了挥衣袖,一心二用地替他挡下了这一阵撞击带来的气浪震动。 李谪仙剑气势不可挡地搅碎了桑扶高手的防御,而李谪仙剑气稳稳再砍一下,桑扶高手无奈再提气挡一下,再三阻挡,桑扶人终于有些承不住李谪仙仿佛没有尽头的一剑剑气,桑扶高手二指崩出了血迹。 李谪仙面无表情,一剑剑气仍旧没有消散,直取桑扶高手额头,他终于不敢再托大,挥手拔剑,爆喝一声砍向这一道剑气,“嗡”的一声,像是声波武器爆炸一般,徐清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嘶吼了一声,也难以缓和耳膜的压力。 此时不远处,听到动静赶来的沈一等人听到了这个声音,脸色一凝,颤声道:“这是小清的声音,快,照明弹!” “砰”一声枪响,一枚猩红的如同小太阳的光圈升起到了空中,一时间,周围明如白昼,其实距离也不远,他们看到了一场极其华丽的画面,一个破衣烂衫老者持一把银色长剑,如那闲云野鹤闲田信步和一个麻衣黑色腰带的桑扶人过招,剑招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非常酣畅的一场神仙打架。 而另一边,是一个白发蒙面人,半蹲在地面之上,看眼神非常痛苦,而他的另外一边,一个浑身带血的瘦高男人正一脸阴鸷地朝着他走过去。 沈一遥望着,不知道深浅,不敢轻举妄动,等上官秋上来之后,她问:“宗门可有这么一号人物?” 上官秋眯眼望去,波澜不惊的眼神里露出了惊讶,喃喃道:“怎么可能?” 她身边的一些人齐齐望向了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难道是一个能让江湖风起云涌的人物? 上官秋摇摇头道:“先看看吧!”她环顾着周围的人,微微一笑,道:“说了你们也不一定知道,他失踪了三十年,都以为他死了,你们才几岁?” 说不说其实也没关系,战争只要结果,沈一看和这个老头对战的是一个桑扶人,他是自己这边的,就已经足够,在照明弹将要落下的一刻,沈一看到了那名白发人,道:“原来我们的军用背包,是那个老者偷的,华夏江湖,还真是藏龙卧虎!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上官秋道:“知道那李老先生是友就足够了!司令员,派兵围住这里吧,小心桑扶还有人给老先生使绊子!” 这些人,竟然没有认出来那白发人,是徐清。 那股子气浪好不容易过去了,徐清抬起头来,脸是蒙着的,可是那双血红的眼睛,带着仿佛经过了恶狗岭一般的杀气,恐怖,阴冷,他看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熊英,把手放在了后腰,闭上眼睛将一枚闪光震撼弹扔了出去,“噗”,刺眼的白光炸起,熊英自然是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的,急忙闭上了眼睛,可是他拿捏不好应该在什么睁开眼睛。 所以,在睁开眼睛那一刻,徐清已经将军刀狠狠刺入了他胸膛,疼痛刺激了熊伟,提气绷起了肌肉,徐清的刀尖还没有刺到要害,就已经刺不进去了,熊英瞪眼捏住了徐清手腕儿,一脚踢向了他的胸膛,徐清在草地上滑出了三五米,口中血顺着下巴滑在胸膛之上,徐清迅速翻身而起,怒目冲向了熊英,握住了拳头,狠狠砸向雄鹰面门,可是熊英动作更快,一脚踢向徐清胸口,徐清再一次飞出,在地面翻滚一圈,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熊英扑了上去,真像是鹰爪兔,掐住了徐清的脖子,膝盖压住了徐清胸膛,一拳砸向徐清面门。 徐清瞪着眼睛,迅速偏头,这一拳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徐清抬手伸出一指点在了熊英喉结上,熊英顿时感到了窒息,松开了徐清喉咙,徐清借机隔开了他的手,一拳重重砸在了他的面门,鲜血狂喷,徐清卯足了力气的一拳透劲,居然没把人打死,也算是熊英牛逼了。 可是也蒙逼了,徐清不会再允许他起身,他飞速跟了上去,双腿缠绕住了他的脖子,拉住了他的手臂使劲一拧,直接骨裂。幸亏熊英开始挨了李谪仙一剑,实力下滑大半,徐清才能勉强和他打个旗鼓相当。 徐清正要痛打落水狗,再掰断他两根手指,然而,熊英迅速反应了过来,挣脱了徐清的十字固,一把揽住了徐清脖子站起身来,瞬间换抓成了手臂,想使劲往前一拉,想要过肩摔,徐清太熟悉这样的套路,快速抬起了膝盖,抵住了熊英后腰,重心后侧,让熊英无法用出力道,但是熊英还是强悍,快速朝着左侧偏移身体,让自己能够做到腰马和一,那力道徐清已经无法扛得住,被他狠狠摔到了地面,嘭嘭作响。 徐清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翻个了,骨头距离散架也差不多,亏了不是石头地面,徐清憋了一口气,还可以扛得住疼痛。迅速翻起一脚,脚尖踢向熊英额头,熊英稳稳地挨了,是他高看了自己这一摔的力道,没想到徐清能在这么点儿时间内进行反击。 军勾带着钢板的鞋尖,让熊英再次蒙圈,徐清快速起身,追上去,用特别无耻地手法,撕扯住了熊英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拉,用膝盖狠狠撞向了其面门,真的似乎是有深仇大恨一般,撞了一下又一下,熊英是挨了几下的,后来就挡住了,摆拳砸向了徐清腰间肋骨,徐清就是那天生的硬骨头,从那么高摔下来骨头没断,更不怕他这一拳,然而疼是真的,徐清靠着那口气扛着,死死握其头发不松,快速后侧,拖垮他的重心,居高临下一记凤眼拳,打在了他的耳侧。 熊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脑海一阵空白,他虽然强,但是实战经验不如徐清多,抗打,却没有徐清会找要害。 徐清换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捏了捏拳头,一记冲锋拳再砸向其面门,还是实实在在的透劲,熊英整个面门都陷了下去。 这种人抗打,体内有气,能有效格挡徐清的穿透力,那也需要有效的提气,熊英此时五官都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睛上仿佛蒙上的一层血雾,失去了思考能力。 此刻,徐清知道自己赢定了,可也不敢多说废话,扑了上去,绕到其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怒喝一声,高高举起,往后一摔,熊英后脖颈先着地,砸得他是七荤八素,徐清再次迅速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拳拳照脸。 若是别人,徐清第一拳,不,第一刀,他就已经死了,然而,熊英还活着,不但活着还能打,他双臂架在了面门,格挡徐清的一拳又一拳。 徐清已经不准备用拳头了,他取下了腰间自卫手枪,对着他的手臂连续开枪,打了整个弹夹的子弹,实际上,熊英已经没有反应了,可是徐清不放心,取下一枚手雷,塞到了他的背后,迅速闪身离开,一阵轰鸣,熊英变成了一堆碎肉。 熊英,算得上天赋异禀,没有老师,却有一身实打实的本事,福也享过,好事也做过,孽也造过,一分功,九分过,该死,却因为熊家力保死不了。任何一个大家族主人,都会有一个铁打的心腹,熊家就准备让他当熊伟身边的这个人。 今天,终于是死在了徐清的手里。 徐清能打仗,这是被无数人论证过的事实,可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似乎能干掉徐清,一次次地进攻,一次次地被打脸。 空中又亮起了照明弹,徐清看着远处,他知道是司令员他们在那里观望,心中有些紧张,紧张他们会过来,即便是现在按兵不动,难保司令员会过来打招呼。 所以他急切希望李谪仙那边快有结果,也当真是有了结果,因为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开始,李谪仙没有用心对敌,是因为他一心二用看着徐清这边,他知道熊英的深浅,却不知道徐清的实力,有些怀疑自己一剑破掉了熊英七层实力,徐清能不能把他拿下,好在结果是好的。 李谪仙也和桑扶高手打烦了,终于平地惊雷,怒喝一声,挥出一剑,连绵不绝的剑气封锁了桑扶高手所有的退路,口中默念“今天,你别想回去了!”再出一剑,三尺剑锋,直刺桑扶高手胸膛。 夜幕当中,这道剑气似乎有光,带有呼呼仿若龙吟的声响,是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象。 远处,上官秋惊喜道:“丝丝屡屡剑气缠其身,一剑问佛,李谪仙,竟然健在。” 桑扶高手是飞鸟帮数一数二的长老,交手初期,他觉得不过旗鼓相当,然而在这一剑下,他浑身发抖,这人是谁?他举起了自己的剑,挡在了身前,“叮”一声脆响,桑扶高手整个人飞出,所有人都觉得此人必死,可是这人飞出三十米后,从地面爬起,转身就跑,三五个纵身,便消失到无隐无踪。 李谪仙提剑傲然而立,嘴角勾起一点弧线,道:“那个桑扶老鬼手中的剑有点儿意思……” 第0243章不太明白 夜,重归宁静,天上点点星闪耀的看着这颗蓝色星球一隅,发生的这次不大不小但是凶险的战斗,也看着这次战斗结束。 月亮也在这时爬了上来,一层淡蓝色的光华,如穹庐一般笼盖四野。于是,这阴山附近,就有了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波澜壮阔的画面。 华夏大地,有很多很多的风景,总是会让人忽然就狂妄起来,所以才有了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一类的诗句。 那些军人,看到华夏高手打得桑扶高手落荒而逃,一个个挺直了腰杆;李谪仙,四分剑气逼退桑扶高手,月光铺在身上,虽然是破衣烂衫,可依然是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象。 都是在如此环境下,心胸当中所提出的那股子自豪感。 徐清却特别怂,他大大松了口气,仗终于打完了,完胜。浑身哪里都疼,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李谪仙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咱们走吧!” 李谪仙转身道:“刚才老夫一剑能将其击碎的,没想到他手中那把剑挺抗揍,早知道的话,就抢过来耍耍了。” 徐清没理会这个话题,非常纠结,带着恳求的语气道:“咱们走吧!” “你小子怎么是个表情?你不信老夫能将那个人搅碎了?老夫真的可以!如果知道那是一把神剑,就多用三分力道了。” 徐清不耐烦道:“信,怎么不信呢,您就是那孙悟空,就是那二郎神,就是那马王爷,您就是最牛逼的,走吧!” 这一通马屁拍的,怎么听也不像是拍马匹,不过李谪仙还是捋了捋胡子,道:“好,走吧,往东北走走。” 徐清咧嘴笑道:“上哪儿都行。” 李谪仙收剑往前走去,徐清如一个小跟屁虫在后面跟着,军用背包也背走了,枪械没有子弹,就是烧火棍,留着也没用,因为上面沾上了他的指纹,他不敢留下。心中也在想,他们大概没认出自己来吧? 徐清是军人,一日为兵终生为兵,所以他对于并肩作战过的人有情结,和李谪仙也算并肩作战过了,心中免不了有丝丝缕缕的好感,不想再冷言相对,路上,他问:“老头,你能不能和我仔细说说,你们古武界,本事是怎么划分的?该不会像小说里那样,分什么筑基,元婴啥的吧?” 李谪仙回答道:“想多了,练习古武术的也是人,又不是神仙,你是局外人,自然觉得新奇,在江湖上走一圈,你会发现,古武术存在的十分合理。” 徐清问:“那有天下第一的功夫吗?” “呵呵,当然没有,没有天下第一的功夫,只有天下第一的人,其实你身上有那么点儿真气,也算是古武界的人,却是最底层的人,通了任督二脉,勉强能让人知道名字,真气打通了大周天,通了奇经八脉,十二主经,才算高手,才有资格和天下人一较长短,接下来呢,就是修为了,同样资质的人,二十年修为,肯定打不过三十年修为的人,可是有一些奇才,十年的修为就能将武道中潜习数十年的人击败。于是,咱们华夏就有了高手的排名。如今,第一是神农架摘星塔塔主,苏子厚,第三是青海居士,第二呢,臭道士走了,就是老夫我了。听臭道士说,江湖上出来一些新秀,什么叶姓游侠,上官剑宗和蓬莱岛不知道有没有再出什么高手,等榜单下来,才能清楚。” 徐清问:“啥榜?” “就是给江湖人士排榜嘛,这个榜单,有时候数十年不变,有时候一天三次变化。”李谪仙有些怅惘,喃喃道:“人呐,总是要给自己一点事情做的,天下太平,无外人入侵,就喜欢自己打来打去的。” 徐清嘀咕道:“闲的蛋疼嘛,打什么呢?” 李谪仙捏着胡子一笑,道:“可别这么想,打来打去的,才能保持战斗力啊,不过,那确实要是良性的竞争。” 徐清道:“深以为然!” “咦,你小子也算有点儿思想嘛!” “你这老头也没那么讨厌嘛。” …… 年龄上算,祖孙二人聊着天,就仿佛走到了天边,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上官秋心有些抽痛地问:“司令员,刚才不是听到小清的声音了吗?” 沈一摇摇头,道:“也许是关心则乱,听差了。不过那个白发老者和那个人交手的两下,倒是挺像小清的。” 上官秋没吱声,沈一派人去打扫战场,又说:“咱们这么近,小清要是在,肯定看到咱们了,我了解他,他要是看到咱们,肯定跑过来撒欢,也许他不在这里。” 上官秋难过道:“也许是他不愿意面对我呢?” —— 要对付徐清的这些势力,他们当中掌握了一个比较好的平衡,环环相扣,想的是吃掉一队人马,再吃掉一队人马,上官秋这边他们失利了,其他的组织只能撤退,再重新布置攻击,这就需要好久好久的时间。 大约两三天的时间,徐清的家里,又开始热闹。 韩思雨在孙思瑶的照顾下,身体已经养好了,因为练舞,身体底子好,也年轻,没有留下什么病根。 这一天,家里忽然来了好多人,韩思雨大概全认识他们,可是阿果不认识,战战兢兢地靠着主人看着他们。 姜尚武小队,算上山猫,就来了九个人,穿着常服的洪剑,这是徐清离开军营,最初认识的人,乌扎拉也在这里,因为她至今还是韩思雨的保镖队长,一直没离开过,唐妮和胖子是徐清最好的战友,陈小点说难听点是徐清的狗腿子,其余人,都是徐清的亲人,苏雅,沈一司令员。 让韩思雨最有压力的,是上官秋,娄昭和娄威那一家三口。 韩思雨一句话也不和他们寒暄,只等着他们说徐清的消息,她不是傻子,猜到之前他们说徐清找到了,是在宽自己的心,今天他们来是要告诉自己徐清确切的行踪。 看着他们的脸色,韩思雨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其实,韩思雨和徐清还没有结婚,现在不过是一个男女朋友的关系,从现实上来讲,在场的每一个人和徐清的关系都更为亲密,每个人心里却有一个感觉,这间房子才是徐清的家,这个女孩儿是徐清最亲近的家人。 上官秋道:“关于小清的事情,你有知道所有内幕的权力,不过你先把心放到肚子里,小清没事,最开始,他是被敌人关到阴山山脉里面了,我们找到的时候,他已经逃出来了,隐匿于深山老林当中,我们都找不到他,敌人更是别想,你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说不定某一天,他忽然就蹦到你面前了。” 对于徐清的不知所踪,韩思雨已经习以为常,她最需要的消息,就是徐清是不是安好。 韩思雨问道:“你们,没有骗我?” 沈一笑道:“没有,他要是有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崩溃,小清是滚刀肉,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那,你们在找他吗?” 沈一摇摇头,道:“不找,我们越找他,他就越危险,敌人一定会尾随我们。战争的事情,你……”本身沈一想说的是“你不懂。”想让自己的语言听起来贴心一点,改口道:“你明白吗?” 韩思雨想了想,道:“不太明白。” 上官秋柔声道:“是这样的,小清接受的最多的训练,就是山川丛林,他自己在里面可以好好的自保,我们要去找,敌人一定会跟着我们,我们找到了,敌人也会找到,对他先下手,如果我们找不到,他们会打类似于围点打援的战争,让我们好人吃亏。” 韩思雨点点头,“明白了,司令员说的其实就很清楚了,是我笨,没理解了。他是在阴山,对吗?” 沈一微微点头。韩思雨把目光放在了苏雅的身上,道:“小姨,我想在那边开一场演唱会。” 苏雅道:“你想找他?” 韩思雨轻轻摇头,眼神渐渐迷离,有心疼,有幸福,道:“我才找不到他呢,他一个人在林子里,没有光,没有人和他说话,你们不知道他有时候和个孩子似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担心他会怕,我就在附近唱歌,用很大的声音,告诉他,我就在附近,他就不怕了。” 听到这番话,倚着卫生间门的唐妮转身进了卫生间,泪奔了,韩思雨此生就是徐清对的人,在场所有人是徐清身边最重要的人,但是每个人都在想,徐清能不能用他的技术活下来,可是韩思雨却在想,他会不会怕。 外面的娄昭心中也有些动容了,作为徐清的亲生姐姐,她希望徐清身边的女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英雄,不需要这么一个花瓶,但是听到这姑娘这么说,觉得,她完全有能力当徐清背后,如太宗李世民长孙贤后一般的女人。 沈一叹了口气,道:“丫头,你也知道,你也是他们的目标人物。”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顺着我的去向,去找徐清的。他们抓我,你们就抓他们。”韩思雨抱着自己的狗,笑笑,道:“这也算围点打援。” 全家人都沉默了,他们看着这个话并不多的女孩儿,发现她的眼神里,有和徐清一般的无畏…… 第0244章如何面对 京城三环,一片湖泊边缘,有一片别墅区,位置最好的,是徐冰清的家。 徐清的圈子热闹非凡,徐清是为了徐冰清才来的京城,可是过了这么久,徐冰清还是融入不了徐清的圈子,就像如今,徐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以一个什么身份去徐清的家里。 她很关心,好在母亲和苏雅关系不浅,总能得到非常准确的消息,如今,徐清有了自己的亲生姐姐,她更加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面对。 而且,徐冰清现在一点也分不清对徐清的感觉,想起来的时候,第一是愧疚,第二是扎心,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他?让人甜蜜让人痛苦,都是爱情。 即便是想到徐清对她有笑脸,她有危险时候的奋不顾身,心里也会有难过,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却还是觉得陌生,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条满是迷雾的道路,她知道,迷雾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最痛苦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弥补,什么都做不了。 浴室里,淋浴下,徐冰清站在温热的水下,伸手擦拭了一下沾满雾气的镜子,从镜子里面看到了绝美的自己,她自言自语道:“徐清,我好看吗?” 所有人都觉得她漂亮,忽然之间,她想听徐清说她漂亮,就那面镜子里,她仿佛看到了徐清那偏瘦,但是依然伟岸的身影,三番五次用他的后背给自己阻挡下那要命的伤害,她忽然明白自己溶入不了那个群体,是因为,让徐清受伤的,全是敌人,自己是唯一一个让他受伤的自己人。 徐冰清知道徐清挨了好多刀被抓走了,至今生死未卜,最难受的是,她有一肚子担心,却没有人和分享她的心思,她流下了眼泪,本身只是默默抽泣,后来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她哭得越来越伤心。 她洗好了搽干净,走出浴室,吹干头发,听到手机一直在响,她道:“龙叔,您帮我看一眼是谁。” 龙叔便是龙飞,安康雨微集团的保镖队长,现在已经在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地负责保护徐冰清,他走到了徐冰清的手机前,抬起头道:“大小姐,是孙氏集团的孙庆轩。” 徐冰清头发上围着一块毛巾,走了过去,接起电话,非常熟络,道:“孙子,怎么回事?有结果吗?” 电话对面的孙庆轩道:“我特么比你大五六岁呢,就不能叫哥?” 徐冰清道:“别废话了,确定出发时间了?温姐去吗?” 电话对面无奈叹息一声,道:“去呢,老鹰带队,这次只有咱们三个,经过上次班城事件,没有人敢去了。我们各自带一个保镖,六个人,我们的总带队人老鹰。” 马太效应,就是牛逼人的圈子只牛逼人,当初徐清所认识的孙公子,温小姐,实际上和徐冰清全是至交,当初因为班城事件,老鹰决定暂停出行,这次准备好了,徐冰清准备出去散散心。她没有和父母商量,就自作主张了这个决定。 而且,徐冰清决定不和父母打招呼就走。龙飞肯定是要跟着的,可是心中有些不安,班城的事情,其实出去游历,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枪林弹雨中背后有强大祖国,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但是徐冰清不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世界上有一个叫非索尔的人,在时时刻刻盘算着要了她的命。 龙飞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能做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徐清。徐清生死未卜,她做出的决定又没有人拉得回头,这事儿可难办了。 徐冰清挂掉电话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看起来马上就要动身,龙飞悄悄退出门外,给齐雨微打了电话,说清楚了这个事情。 自从徐清出事之后,徐冰清就没有去上过课,自作主张地办了休学,齐雨微知道女儿心情不好,她愿意出去玩儿,齐雨微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摆脱心中的苦闷,其实没什么问题,安全也不会有问题,齐雨微最怕的,是有人对付女儿,布置像对付徐清那般的布局。那样的话,没有人扛得住。 齐雨微难过的想,军人不会像护着徐清那样保护女儿,这个世界上,只有徐清会像保护他自己那般保护女儿,这个世道,总是会给人开一个大大的玩笑。 然而,能怎么办呢?齐雨微和自己的丈夫安康商量,决定让她去吧,再把她当一个温室花朵来照顾,她永远长不大。从今以后的路,她自己走吧。 齐雨微收拾好了行李,带着龙飞,走向了车库内,里面有一辆陆地巡洋舰,她笑道:“龙叔,我从来没开过这么重的车,我先试试,遇到了麻烦,您再开。” 龙飞摸了摸这辆车的车身,思考之后摇摇头,道:“大小姐,这辆车不合适,您等我一下。” 龙飞打车出门,去了京大,大约半个小时,他开回来一辆车,是跟随徐清在世界上走了一圈的装甲越野huv,徐冰清自然免不了睹物思人,她问:“是和思雨借来的?” 龙飞道:“那丫头已经带着一支车队走了,我找唐妮借来的。” 徐冰清看着这辆重新喷漆的越野车,扎心的同时,也有了安全感,开这辆车,就假装徐清在自己身边吧。 徐冰清上了驾驶位,车里似乎还有徐清的味道,后视镜上挂着一串风铃,里面的铃铛,是一张又一张的韩思雨的大头贴,看着照片,徐冰清又难过了,后来她才知道,徐清住在韩思雨家里,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却促成了他们的一段姻缘。 龙飞看着苦笑的徐冰清,道:“大小姐,这串风铃,是唐妮送钥匙的时候挂上去的,也许是这姑娘是想告诉你,不要抢徐清。” 徐冰清道:“他们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外人。” “但是,她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徐冰清来了兴致,道:“是什么?” 龙飞拿出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串锁骨链,不是很贵重,却也是值得收藏的东西,上面悬着一克拉的蓝宝石,徐冰清仔细观察,发现白金链子上刻着的,是“冰”的字样,这一定不是唐妮送给自己的。 龙飞说:“唐妮说,这是去年徐清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但是我检查了,里面有一枚非常精致的跟踪器,那小丫头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真出了事情,第六部队会第一时间增援。” 徐冰清的蔫儿了,道:“不过是因为,徐清的干爹,恰好是我的亲生父亲。” 龙飞再闭口不言,此时自己无论说什么,徐冰清都会受到伤害,她很优秀,几乎无所不能,可是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家有严父必有慈母,她的家里正好相反了,她家教很严,却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让她揪心的,不过最近出现的两个人,一个是非索尔,一个就是徐清。她不经历一些事情,永远不会明白,“活着就有希望。” 从龙飞的角度来看,徐冰清和徐清的误会,经历一次同生共死就好了。 这一天,韩思雨带着自己的团队去了阴山一代,从和徐清在一起,她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徐清知道,这个世界,他至少拥有她。 这一天,徐冰清离开了家,决心去认识认识自己从未真正认识的世界,实际上,她只是想去找到一种和徐清相处的模式。 所有人都去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或者是最想做的事情了,唐妮胖子和陈小点反而无事可做,在台球厅泡着,喝酒打牌,因为没有人指挥得动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不是个特别好的日子,以阴以雨,场场秋雨似乎想让这个冬天来得更早一些,看着窗外的雨,唐妮心中有一些空虚,过惯了枪林弹雨的日子,倒是无法忍受岁月静好了,她说:“胖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去中东,帮乔登他们打打仗呢?” 正在打台球的朱柔道:“不去,大哥走前也没提,我才不去呢。” 唐妮无奈道:“也不知道那边打得怎么样了,乔登也不知道能不能统一下来那片土地。” 朱柔心不在焉道:“你有这会儿功夫,还不如和陈小点学学那剑法呢,反正我是学不来,太胖,呵呵。” “学不到心里去!”唐妮道:“要么,咱们帮陈小点查一查他的父母?这不是徐老师的一个想法吗?” “不管,陈小点就一傻逼,爱从哪儿蹦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唐妮气愤道:“胖子你就是懒!” 朱柔放下了球杆,讪笑道:“不是我懒,是这俩事,做了还不如不做呢,我在想哈,咱是不是想办法查查那个抓嫂子的人是谁?我就不信,那么大规模的布局,咱们还抠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唐妮道:“据说,那可是涉及到总决策部了,咱们动手查,会不会弄得风起云涌啊?咱们家里军法更严啊!” 朱柔又看向了台球桌,瞄准,出杆,一个漂亮的弹库,他又心不在焉地说:“所以在考虑嘛!” 而就此时,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风起云涌正好,你们不违军法就好了嘛,怕什么?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嘛!” 唐妮和朱柔已经在场的崔甲几个人立即肃穆,迎向了走进台球厅的魏老爷子…… 第0245章一群羊驼 能让唐妮几个言听计从的,除了徐清和司令员,只怕只有这个老头了。 全是因为魏老头和熊家家主是一样的,在位的时候,是一样的影响力,全部是高风亮节退下来的,而魏老头是把自己的财富势力真真切切交给了国家,身边剩下的,只有一双儿女,还有一些名气。 为人如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魏老爷子神采奕奕,跟着唐妮上了二楼茶亭,唐妮回头道:“徐老师一回来就敲您家门了,您不在,想去拜访拜访您,也不知道您在哪儿,没想到您今天会来。” 魏老爷子背着手,目不斜视,坐下后,看着眼前一套茶具,笑道:“正好,老头子从老李那里偷来了一包茶叶,咱们喝。”他取出来之后,幽幽道:“一直在老李家,下下棋喝喝茶,徐小子不在家,我也怪没有意思的。没想到他回来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唐妮对待这件事情是很坦然的,道:“虽然没想到,时时刻刻做着心理准备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嗯!”魏老爷子声音高了八度,道:“这话说的好。” 唐妮神色暗淡,道:“说得好有什么用?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安安心心上课?那日子轻飘飘的,还有什么意思?” 唐妮心不在焉地洗茶,煮茶,给了魏老爷子一杯,自己喝得也不是滋味,老爷子倒是喝得津津有味,道:“所有轻飘的日子,都是因为没有理想没有目标,你之所以觉得轻飘飘的,是因为,你的理想和目标就是徐小子,他不在,你就空虚。不妨想想,徐清的目标是什么?” 唐妮乐道:“他的理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说过的,能过太平日子,谁愿意打仗啊?” 魏老爷子端着手里的紫砂杯,起身道:“太平日子?远着呢!我和首长谈,得出一个结论,宗门且不用管,京城的内奸同样不用管,徐清务必灭了熊家,才能站稳这个江湖,熊伟除不掉,休谈灭熊家!” 朱柔在一边听得精神一震,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熊伟,然后日他?” 魏老爷子笑道:“你们现在的本事,还谈不了这个?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出去了,我也准备带你们出去走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徒步旅行。” 唐妮听着,朝着沙发靠背使劲靠去,像一只猫一般,蜷缩在那里,道:“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原本觉得,京城就是家,现在,家里没人了,漂泊四海。” 魏老爷子喝干净了茶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家里没人,那是代表着死干净了,战略撤退,懂吗?” 朱柔笑道:“妮子,你之前可不是这么笨啊!非要老爷子把话说明白了,现在,大哥身边有力的帮手,全是敌人的目标,咱们也得跑路!” 唐妮瞥了他一眼,道:“讨厌!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唐妮不理会魏老爷子,也不理胖子,深呼吸几番,像是在憋回去眼泪。然后就出门了。 唐妮虽然说了那么许多,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离开京城,徐清如果从阴山出来了,他会去哪儿呢?一定是回到这里呀,连小姨都去非洲了,这里就没有人等他了。 徐清的家里,唐妮认认真真擦拭着地板,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类,放在原处,她环顾着房间,呢喃道:“还缺一张合影啊!人家为你出道,为你宫外孕,一直不离不弃,你得懂些女孩儿们需要的浪漫啊!” 唐妮擦拭干净了徐清的写字台,对着桌面上的那张合影,轻声道:“各位爹,干娘,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他。你们看看吧,他不知不觉地活成了一个中心,失踪了,就全散了,要是他什么不测,得有多少人,真的就散了。” 和徐冰清同一天,唐妮和朱柔,带着一个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的陈小点,也离开了京城。魏老爷子带着他们。 姜尚武小队和曾经一般,尽心于京城治安,洪剑带兵拉练,一切一切仿佛归于了安静。 傍晚时分,天还是阴着的,不过夕阳还是在天边印了一片红,二号首长走出了家门,不免感到一些苍凉,其实在徐清来之前,京城就是这个样子,徐清来,这个城市明流也好,暗流也罢,变得很有活力,就算他不在,至少知道他在哪儿,大家的心里就踏实,可是现在,没有人说得清徐清是不是还回得来。 恰巧是落叶时节,老首长顿觉一片荒芜。 作为首长,是不应该有这种感性想法的,可是华夏人,总是感性的。 首长披着一件风衣,去到了花坛位置,那里有数十位保镖的首长死士,花坛周围是一片住宅,是首长的保镖死士所居住的地方,花坛边上,有一个女子,一个正在清理落叶的女子。 首长来到了她的附近,道:“原则上,你被押送回来,应当当场被枪毙,徐清那孩子,送到京城,不过是想让他好好过日子,他也想。可是事儿找他嘛,一年快两年,活出了比身在部队更多的意义,成了某一条线上不可断的点,你都看到了?”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是在班城和徐清交过手的林姗姗,那个和沈一有灭门之仇,却被沈一养活,然后叛逃的女子。 她工作的身体顿了顿,转身朝着首长微微躬身。 首长坐在了花坛边缘,道:“清楚你学艺出道之后,心中空虚,想为复仇而活,却分不清这仇该不该报,不敢面对沈一,就瞄准了那孩子。结果,是不是让你更痛苦?” 林姗姗道:“这日子,愁吃喝的人,为了吃喝去奔波,不愁吃喝的人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人不同,目标也不同。我该怎么做呢?至少得为一个东西活着。我不知道我应该为什么而活。想来想去,至少得找个有意思的人陪我啊!”她苦笑道:“没想到徐清对敌我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首长道:“生死未卜。” 首长站起身来,道:“我活到这把岁数,看人,也是一个本事,把你留下,并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想让你去做什么,只是知道你不坏。我不囚禁你,你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 林姗姗看着首长离开了,又拿起了扫把,默默清理着地面上的落叶,不时抬头看看周围走来走去的首长保镖,都是不亚于自己的高手,她想,这些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责任感呢?这是信仰的力量吗?林姗姗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一点信仰? 林姗姗扫干净了落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一名首长保镖身边,小心问道:“我可以走吗?” 首长的保镖永远都是酷酷的,无论有没有敌人,身上都自带杀气,他说:“可以,首长说了,你随时可以走!” 林姗姗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转身便要走,首长保镖叫住了她,林姗姗回过头来,保镖也没直接和她说话,转身进屋取出了一个皮箱,和一个钱包,交给了林姗姗,道:“皮箱里是换洗衣服,有你一根三节棍,江湖险恶,得带个防身的东西,有证明。钱包里有些现金,和身份证。” 林姗姗惊诧道:“是首长给我准备的?” 保镖摇头,道:“是沈一司令员交代的,出面保你,也是沈一司令员恳求的,幸好你没什么实质上的错误,才能保护下你,海军陆战队是坚持处决的,去吧。” 林姗姗转身遍走了,拉着皮箱,没走出几步,便泪流满面……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京城灯火辉煌。 京大附近的酒吧之中,一女子喝醉了,是烂醉如泥那种,另外一个女子坐在吧台前,目光一直放在这宿醉女子的身上。 调酒师说:“不用奇怪了,这女人啊,不是什么正常人,开始在我们这家酒吧定了房间,挺好的,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天天宿醉,我们老板都给警局备案了,死在我们店里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女子转头看了看那名喝醉的女子,怎么不正常呢?不过是一个伤心人而已,看打扮,看举止,也不像是被大款抛弃了的小三。 她走了过去,道:“妹妹,什么事情,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啊?” 那女子醉醺醺地扭过头来,醉眼朦胧,笑道:“小姐姐,你说,这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是混蛋啊?我薛孔,长得不好看,还是没气质,还是有什么别人接受不了的污点啊?为什么那个男人就不正眼看我?”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和徐清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孔雀,她醉醺醺地笑道:“不过那个男人,却真有不把天下女人放在眼里的资格,你知道吗?他特别帅,那张脸连女子都羡慕,却棱角分明,他特别厉害,只要他在你身边,多少敌人也别想欺负你,而且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怕。” 女子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张面庞,下意识问道:“徐清?” 孔雀惊讶回头,问道:“你认识他?” 自然认识的,她不是别人,是齐妙,她说:“认识啊,你喜欢他呀?哎呦,那你该理性一点,第一,那孩子还不到二十呢,你多大了?第二,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小到京大的高材生,大到企业的区域经理,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让青眼相看呢?” 齐妙真是啼笑皆非,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小,还是徐清真就是那种别人看一眼就会疯狂爱上的情圣,不过他真的不应该这么伤害人家。 说话间,有一个男子进了酒吧,高高帅帅的,特别绅士地站在了齐妙的身后,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男子也不是别人,是和徐清插身而过了一次,徐清对他没有好感的兆文青。 要是徐清知道他们三个凑在了一起,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表情,不过,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也和徐清暂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怜的徐清,身在大兴安岭西南入口处,遇到了马群,李谪仙老头死活不走了,要徐清砍树做一辆马车,驯服一匹马,坐马车走,徐清同志眼里,这就不是一群马,而是一群羊驼…… 第0246章瞠目结舌 徐清趴在一颗粗粗的树枝上睡觉,天才蒙蒙亮,就被李谪仙一脚踢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眼睛瞪大,清醒到狼见了都怕,接着就听到李谪仙大叫道:“快,起来干活了!” 徐清骂骂咧咧地走到了那辆马车半成品前,用李谪仙的那把长剑小心翼翼地削木头,做楔子,徒手做车,没有尺子,没有锯子,但一把利器,那可是个精细活,加上李谪仙这把剑又长又锋利,这个工程可难出屎来了,偏偏徐清答应了人家,除了暖床,一切听他的。 徐清不小心用长剑削断了一根做横梁的木头,无力道:“老头,我能不能用军刀啊?实在用不惯你这东西。” 老头慵懒地靠在一颗树干上抠脚,道:“不行,你就得用那把剑,老夫是在教你剑法呢,你知道吗?剑可是百兵之君,苏子厚是用剑的,老夫也是用剑的,青海居士也是用剑的。” 徐清就不乐意了,没见过这样教的,学功夫不是先有口诀,然后再学基本功么?其实他对剑也有些了解,术语里面,“剑法”都是叫做“剑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法”,就好比一个人的底线,是有规矩的,没有规矩,那就是邪门歪道。 攻击性剑法也好,表演性剑法也好,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所以,徐清心里觉得这老头就是看不惯自己舒服,折磨自己呢。 马车这东西,是马儿拉的,为了省力气,要做得前面重,后面轻,而且,重心要往下一点,这会让马儿有一种推的感觉,而不是让它感觉到在拉东西。 车盘成型了,徐清遇到难题了,车轮子没有,车辙就没法做。 车轮子是圆的,现在的条件只能做一个方的,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轮子还得出去找,徐清走到了李谪仙身边,低眉顺眼,然后狠狠拍着身上的灰尘,全拍在了李谪仙的头上,然后云淡风轻地说:“我出去找轮子。” 李谪仙气的一巴掌把徐清拍飞了,道:“滚,滚犊子,爱干嘛干嘛去!” 就这一路,徐清可没少挨打,开始的时候防不胜防,贼疼,现在好一点儿了,多少能防得住一下两下,但是这下是真没防住,脸上挨了一巴掌,耳朵都“嗡嗡”地响,他吐出一口血,吼道:“老头你能不能不打脸?” 李谪仙翘起二郎脚,扣了扣脚趾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还挺舒坦,道:“骂人不揭短,骂得有什么意思?打人不打脸,还不如不打。” 徐清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吐出一口血,自己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不过怪了,他此时对这个李谪仙不是仇恨的感觉,除了疼,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就是想着,以后这老小子再出手,自己可得看好了。 徐清离开了这片即将进入大兴安岭的林子,一眼望去,万里渺无人烟,哪里去找车轮子啊? 真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往哪个方向去呢? 一时间,在这蒙古大地,西边尘土飞扬,马蹄阵阵,地面仿佛都在颤动,徐清遥望去,这个野马群又回来了。 环境保护得好,野生动物有了自己越来越多的栖息地,这一片草原,自然而然成了野马的乐园。看着它们,徐清整个人都狂妄起来,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和自己不一样吗? 只是,还没狂妄了半分钟,徐清就蔫了,自己可不是无拘无束,虽然李谪仙没有捆着自己,但是他现在只能跟着李谪仙,出现的敌人太过可怕了,他必须要认识认识,这个世界真正的高手是怎样的。 如果说,只有华夏有这种人,他倒也心安了,桑扶国,婆罗门国,也有同样的高手,这就不能不当一回事儿了。很多东西都需要学,希望自己没错过那个最佳年纪。 还有那些仇敌,要是自己落单了,还不变着法地来把自己红烧,油炸了?自己背后的势力已经滔天了,硬磕也没毛病,只是这一头白发,真不知道造什么孽了。 望着马群,徐清那股子狂妄变成了羡慕,但是心思里还有一些兴奋,拔腿朝着马群跑出去,脚下生风,军靴挖起了片片灰尘,无限制靠近了马群,感受着这个气势磅礴,然而在靠近了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这马群狂奔根本不是在嬉闹,而是受惊了,这可就不是玩儿的了,一个控制不好,非得把自己踩成肉泥不可,徐清畏惧了,不太敢靠近,拉开了距离之后,才看到了马群周围有狼群追赶。 徐清恍然明白过来,要入冬了,狼群是要给自己储备食物了,它们应该是要把这马群赶入一个绝境。 自然界食物链是很齐妙的,环环相扣,断了一环,就会酿成一种灾难,可是做马车就是为了马拉车,没有马了,那老王八蛋很有可能真的就让自己拉车了,怎么也得弄一匹啊! 马受惊了,就不意味着有什么头马,它们只知道跑,徐清咬了咬牙,正要快步跟到马群比较稀松的位置,上一个马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狗叫,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狗叫?他再次拉开了距离,盯着这所谓“狼群”,不过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德牧,这是人为的呀。 什么目的? 徐清身上是背着军用背包的,单单取出了重机枪瞄镜,朝着周围望去,只是一片金黄,看不到任何身影。 是狼是狗,徐清一眼分得清楚,他根本不怀疑是不是一个巧合,抱着追根溯源的心态跑到了最后一匹马附近,快速冲刺,一把抓住了马鬃,飞身上了马背,马嘶阵阵,因为受惊了,马儿疯狂地挣扎,各种翻身,徐清双手死死抓住了鬃毛,双腿用力夹着马背,脚跟磕向了马肚子,马儿顿时停止了挣扎,狂奔出去。 从西汉之后,骑马掌控稳定,全靠踩着马镫的脚掌,徐清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屁股掌握节奏,马跑得太快,他觉得自己屁股都要散架了,丝毫不敢松劲儿,因为此刻一旦落马,那就是粉身碎骨,空中有苍鹰鸣叫的声音,非常犀利,飞得特别低,徐清心中暗骂,可能人家还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熬鹰斗犬的玩家,可是有点儿损,熬鹰斗犬,和马群过不去呢? 徐清一分神,险些被这马甩下来,自己曾经玩儿过汗血马,都没这么难弄的,他生气了,一手抓紧了马鬃,一手抽下身上皮带,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这下马跑得更欢了,直接穿过了马群,排到了最开头,徐清知道自己要对付这东西,必须要让它跑累了,要想驯服,就是它跑累之前,自己没掉下来。 这点信心徐清还是有的,对付不了开了挂一般的高手,还对付不了你个畜生? 此时此刻,徐清所骑的马已经成了头马,后面的马都跟着他在跑,这是一种大自然奇妙的节奏。 忽然之间,徐清看到前面闪闪发光有一条晶莹的河流,心下松了口气,也许到了河边它们就停了,但是再往前看,徐清头发都竖了起来,日了狗了,河边有一顶顶的敖包,是个靠水而居的少数民族栖息地,这要让马过去了,这些百姓还不被碾轧成肉泥了? 那些百姓已经看到了马群,乱成一锅,年长者面如死灰,更是少不了一些妇女儿童的啼哭,徐清是个心中装着天下苍生的人,也恰好了徐清在马背上,否则,徐清再担心,也没有办法,他急忙松开马鬃抱住了马脖子,取下了自己的蒙面挡住了马眼,扯住了马耳朵试图调整方位。 只是马群的速度太快,就这样一个惯性,即便是变换了方位,马群的尾巴也能把这片栖息地夷为平地。 徐清不觉地想起了在南非丛林之中遇到的那群变异角马,这个时候就算对面有重机枪把这群马全突突了,他也不心疼啊,因为人没有伤马,是马要伤人。 没到最后关头,根本不会放弃的徐清回头看了一下马群和自己的距离,一咬牙,翻身下马,顺着惯性在地面翻滚,把冲击力卸得一干二净,起身狂奔到那栖息地附近。 徐清如今的速度比马快,尤其是短距离的冲刺,爆发力一起,百米也就六秒左右,能秒杀世界冠军两秒。 几百号牧民年轻力壮的,已经抱着孩子跑到了安全区域。那些跑不动的老幼病残,看着这个跑向自己,然后转身留给他们一个陌生背影,双手抱圆的白发人,瞠目结舌…… 第0247章不可说呀 李谪仙暴跳如雷,他见过军人打仗,一名华夏战士一刀阻挡百万兵的战斗他见过,人和人打架,谁比谁牛逼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但是这空手对抗发狂马群的傻子,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什么本事敢站在如此强大势能之前?古武高手尚且得考虑考虑,这小子的脑门被马蹄子踩了不成? 李谪仙在半空急掠,因为距离太远,也没有及时来到徐清跟前加以保护。马群急转弯,后排马匹像一条大鞭子一般,狠狠朝着徐清位置抽打而去。 徐清气沉丹田,双手如白鹤一般晾翅,脑海中一直在想自己当初是如何一掌拍退狂奔变异角马,马群飞驰而来,身后那些来不及逃走的百姓更加双腿发软,倒在地面,惊慌失措。 徐清提气,衣衫随风而动,气灌全身,在一匹马侧身撞来之时,双臂画弧,贴在马身,感受到了它身上蕴藏的巨大能量,不敢硬杠,双手急忙撤回,脚下迈动八卦,退到了马屁股位置,肩头死死撞在了上面,那马瞬间身体不稳,身体转动地撞入马群。 那可怜的马儿身体不稳,重重摔在了地上,后面的马匹根本收不住步伐,生生踩了上去,身躯炸裂,鲜血四溅,后面的马匹相继被绊倒,尸骨累积,顿时形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场面,触目惊心。 而徐清所在的位置,恰好羚羊挂角地避开了那死亡之地,不过还是得抵挡一匹匹迎向自己的马匹,境况危机,他愈发精神地观察着马匹的动向,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打了一万多遍的太极拳,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点门道,脚下是太极图,双臂也是太极图,如鱼一般在马群当中游走,七八匹马被他拨乱,把这马群尾巴的势能渐渐化解。 渐入佳境,徐清嘴角挑起笑容,领悟了自然之力之后,又领悟了太极其中的两个精髓,就是借力,卸力。 徐清心间一片空明,一片血雾之中,他如那一叶扁舟,不沾一点湿。而就在此时,徐清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就在身侧,慌忙扭头,他看到一匹马的侧面挂着一名俊朗的男子,一脸冰冷,手中持着一根马鞭,目光迥然地看着自己,徐清心下一惊,他要杀了自己? 因为瞬间的分神,徐清没注意到一匹迎面而来的马,直直撞在自己胸口,徐清大脑一片空白,一口长长地鲜血喷出,飞了出去,倒在了无数马蹄之下。 徐清想爬起来,迅速闪躲,可是他忽然一动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护胸骨断了,断口直指心脏,动一下就死,不动还是死,这可咋整?人没救得了,自己先折了,这日子还真他妈操蛋。 徐清就是那硬气的人,虽然太极是以柔克刚,但是他玩儿起来还是硬气,硬气来硬气去,到底是受了硬伤。 徐清分外清醒,看到那个藏在一匹马身侧的男子朝着膝击奔来,麻痹的什么人啊?今天这事儿就毁他手里了。 千钧一发,徐清眼看要死,李谪仙飞身而至,手持银色长剑,轻轻一划,爆喝道:“开山!” 几乎就贴着徐清脚底,裂开一道沟壑,最靠前的七八匹马,前腿陷入,发出阵阵马嘶,折断了脖子,鲜血四溅。 而那在马身一侧的年轻人在他的马倒之后,纵身跃起,飞至徐清身边,抓起了徐清胸前衣服,高高跳起,悠悠朝着河边滑行,将其放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掠入了马群,飞身至一匹马上,一条马鞭矫正马群动向,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先前,李谪仙已经准备一剑结果掉这个小子,没想到他是在救人,也作罢了。身形飘落在马背之上,正酝酿第二剑,远处忽然又有人飞身而至,是一名头顶六个戒疤的老僧,身材魁梧,立在徐清身前,吸气,然后低吼一声:“退!” 声如洪钟,一泻千里,原本受惊的马静止在了原地,再也不跑,再也不叫。 一场人祸,就此平息下来,那些徐清拼命保护的人,眼眸带着惊骇,带着泪水,围到了徐清的身边,虽然今天来了许许多多高人,但是他们只记得这个最先挡在自己身前,实际上并没有能力挡得住马群的白发人。 徐清生怕这些人和自己动手动脚,恳求道:“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你们千万别碰我,来个懂医术的人给我推拿复位,保养治疗,打死不开刀!” 都是华人,虽然是少数民族,不存在听不懂,这话一出来,没人敢上前碰一下。徐清明显地感觉到刺痛,是好事,因为能感觉到疼,就说明一下两下死不了,可是嘴里总是一股一股地往外溢血,他看着天上的云彩,无力道:“不开刀也不行了,没伤到心脏,伤到肺了。” 话说完,终于不堪重负,晕厥了过去。 老僧一声怒喝逼停了马群,转身看向了徐清,撕开了徐清胸前衣服,首先一身疤痕让他触目惊心,观察凹陷位置,他举起了徐清的手,把手掌贴在徐清断骨位置,微微往上一提,似有阵阵龙吟,二指又轻轻点住了他的一个穴道,放下了手。 血止住了,老僧双手合十道:“此子大善。”然后从里怀摸出一颗丹药,放入了徐清嘴里,没有让他咽下,只是让他含着。 李谪仙旁观一切,老僧给徐清喂食丹药也没管,道:“少林果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晚辈们都有点儿意思。你师傅是谁?” 老僧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接着道:“家师法正。” “哦,那你是‘观’字辈?” “贫僧观语。” “哦,算起来,我和少林的悉知打过一架,我比你高两个辈分。哈哈!”李谪仙说完,就坐在了徐清的身边,抠脚。 老僧看得出李谪仙的本事,刚才那一记金刚狮子吼万籁俱寂,唯有老者八风不动,现在一听,他和方丈有过一战,更加不敢懈怠,躬身道:“见过前辈。” “别整这虚头巴脑的,谁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李谪仙是有些生气的,这马群到此明显不是巧合,明显是绝户计,看那个肩头落鹰,身边跟了一群狗的年轻人,就是最后对徐清出手相救让他看不清,要么早就死在自己剑下了。 那个年轻人卸去了身上的装备,大步走到了一群百姓身前,跪倒,道:“对不起你们,让诸位受惊了,今天也是闲来无事,出来玩儿,想策马奔腾,没想到惹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我全部责任。我会帮你们重建家园。” 李谪仙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老僧让人把徐清抬进了一所毡房,一帮心有余悸的村民眼眸里还带着惊恐,李谪仙说了一句宽心的话,道:“一个个的,别愁眉苦脸了,马上入冬了,这不是给你们备好粮食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得是什么?清平世界,这么好一个地段,还能有什么麻烦?” 一切尘埃落定后,村长在簇拥中来到了几个坐在一起的武道中人身边,竟然一点不陌生,躬身道:“谢谢你们,尊敬地远方来的客人。” 李谪仙还是那般没正行,道:“远个屁,都在关内!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 要是徐清清醒着,绝对会骂他一句,“就你个老草包,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高铁呐?”可惜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天气真的入秋了,早晚凉了,这些以游牧为生的百姓衣服里都絮上了棉花,在外把酒言欢的时候,也要点上更大的火堆。 此时就是。 李谪仙,老和尚还有那个熬鹰斗犬的年轻人在这里没有一点违和感,如此江湖中人在平民社会当中总会引起波澜,但是在这里没有,说明这片百姓对这种人已经司空见惯。 谈话的时候,老村长只对老僧比较依赖,对李谪仙和那个年轻人都有些许提防,所以他的话都是给老和尚听的,絮絮叨叨之中,情况也差不多说明白了,附近有一个宗门,别人都叫他们马帮,有一个少爷来这里找水喝,看上了他们这支游牧百姓中最漂亮的女孩儿,是老村长的孙女。 那少爷好说歹说,姑娘都不愿意,后来干脆明抢,亏了有一支北方战区的特战队来这里拉练,直接交火了,特战队的战士们调动陆航旅险些灭了这个马帮,后来他们隐居深山,放下话来,说迟早铲平了他们,因为害怕,他们一直跟着这支特战队来到这里,安稳了也有一年左右,最近又来人下最后通牒,村里几个年轻人出门找人做主,没一个回来的。 李谪仙叹息一声,道:“世上不平事一直有,因为总要有些东西来保持一个平衡,没有欺负老百姓的人,那些负责保护老百姓的人存在就没了意义,那样的话,这个世界真无滋无味。”话毕,他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淡淡道:“放话是灭门,今天你要不跪那一下,这个绝户计就坐实了!” 年轻人失笑道:“前辈,和我真没关系,真的是一个意外,晚辈姓林,叫林冲,一直深居在大兴安岭,喜欢个鹰犬,那马帮是什么东西,我是真不知道,家父家母都是好人,您要是还不相信,明日我把父母请来为当地百姓致歉。” 李谪仙轻轻点头,道:“你还算有些本事,老夫还真想看看,你的本事是和谁学的。和尚,你说说,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老僧道:“家师说我的修为到了瓶颈,是时候出来走走,行那苦行之修,他说北方有善缘,便来了!便遇到了!” 李谪仙乐道:“真有意思了,又是林冲又是关羽的,要是那小子叫贾宝玉,老夫真就改名成孙猴子,凑个四大名著!” 老僧双手合十,道:“前辈,贫僧观语,观棋不语的观语!” “直娘贼,没有趣味,老夫开个玩笑罢了!” 林冲抖抖肩,让肩头鹰飞去,试探问道:“不知道那白发的小老弟,是前辈的什么人?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谪仙抠抠脚,摇摇头道:“那是老夫徒弟,名字,老夫忘记问了。不过老村长啊,老夫是不愿意管闲事儿的,我那徒弟肯定会帮你把这事儿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放宽心,别愁眉苦脸哈!” 看着这个破衣烂衫老头话毕洒然一笑,又听他说,那个为了救人不要命的白发小孩儿是他的弟子,能教出这样小孩儿的师傅,肯定不是坏人,老村长心也宽了,问:“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看那孩子的年纪,不过十八九,为什么一头白发呢?” 李谪仙伸展了一下双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含糊其辞道:“佛曰,不可说呀……” 第0248章泣不成声 徐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他也没急着聚焦,而是先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了动脚,动了动手指,四肢无事,做了一个深腹式呼吸,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 自己还活着,胸骨也复位了,接下来的愈合和疗养就需要时间了。 因为自己本身医术精湛,让他有一切掌控自己身体的本事,能随时知道自己的状况,这也比其他战士能够更理性地参加每一次战斗。 徐清目光渐渐聚焦,看清楚周围环境,一片棕色的圆顶,这肯定在毡房内了。屋子里有淡淡麝香的味道,能平心静气,徐清挪了挪身体,前胸后背都做了支架,这是有外科医生帮自己,手法挺专业啊。 徐清微微偏头,看到了一张绝美脸庞,就这一个对视,把他撩到了,一双漆黑眼眸,透着动人灵气,和眼白交相辉映,如一副泼墨山水。 徐清深爱女子是韩思雨,但是他不否认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是徐冰清,眼前女子,单看这张脸的话,和徐冰清已经不相上下了,而且多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徐清虽然心中没什么邪念,不过作为男人,见到如此女子,也是赏心悦目,心情好了起来,胸腔那股气也顺畅起来,挣扎着想起身,那女子柔声道:“恩人,那和尚说你不能动弹,你要不要躺着?” 轻柔的一句话,徐清觉得此声只应天上有呀。真没想到,差点儿被弄死了,还遇到个小仙女,不过他又胡思乱想,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 女子最后一句话是问句,她就等着徐清回答,发现这人根本不说话,道:“恩人,您是伤到气管了吗?不能说话吗?” 徐清干笑道:“能说能说,就是有点儿累,不想说,麻烦你扶我一下,能动的,不碍事。” 这女孩儿似乎非常会照顾人,先把手伸到徐清的脖子下,轻轻扶起了他,抽出了枕头,摆在床头,然后绕过徐清的腰,微微用力,徐清靠过去,就省力许多。 少数民族的女孩儿没那么多礼教,这种普通的肢体接触,是不在话下的。徐清反而局促地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了,你是蒙古族姑娘吗?” 女孩儿正规地对话道:“谢谢你才对,不过我不是蒙古族,是汉人,我爷爷也是汉人。一直和大家住在一起。” 徐清点点头,道:“其实也不用分那么明白,咱们都是华夏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所以不用谢我,应该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尬聊,女孩儿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接了,气氛一度静如死水。 徐清尴尬,女孩儿好点,不过她的眼睛时不时看着门外,大概是听到外面的热闹,她心驰神往,徐清微笑道:“要么,你扶着我出去看看吧。” 女孩儿笑得非常开心,道:“你能走吗?” “可以!麻烦你把墙角的拐杖给我。” 徐清避免和女孩儿过多接触,不过女孩儿还是扶着他一侧。 拄着拐杖,一头白发,有人搀扶着,这下好了,真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撩开了帐篷,徐清看到外面的人分成两拨,一波人特别多,在火堆边上唱歌喝酒,一些平头百姓,另外一边就四个人,三个古武者,和一个老者,徐清猜得出来,那老者应该就是村长,女孩儿的爷爷。 李谪仙看到徐清出来了,乐道:“哟,小子,你还活着呢?” 徐清僵直着上半身,坐在了附近,还了他一个大白眼,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快乐的不得了!” 老和尚自然而然地把手指放在了徐清手腕儿,这个微小的动作,徐清就已然明白,自己的伤是他治的,徐清小心地观察他的戒疤。和尚的地位可以从戒疤看,如今地位最高和尚头顶是九个,这位是六个,也不简单了。 传说华夏大地上有十二个戒疤的老僧,然后修成了正果。 曾经这些传言,徐清只当故事听,如今看到这些高人,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老僧听了听徐清的脉象,双手合十,道:“恭喜施主,因祸得福,通了任脉,伤势痊愈之后,可以试着走小周天,打通督脉,进入古武者门槛了。” 徐清深谙药理,病理,任督二脉自然知道,一条前胸一条后背,但是通或者不通,他实在没有概念。 又担心李谪仙这老头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拍自己一巴掌,就假装自己知道,说:“哦哦,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即便如此,李谪仙也没口下留德,道:“你知道个屁!” 徐清回嘴道:“我就知道个你!” 身边知道他们是师徒二人的人捂嘴偷笑,他们的还真有些意思。 徐清警惕李谪仙会打自己,等了半天,他没动手,也安心了,暗自感觉这个任脉打通了身体有什么变化,胸腔除了疼,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他又想,难道开个任督二脉就这么容易?挨一顿揍就得? 老僧也没再对话徐清,端着一碗马奶,念了一通经,喝了下去。 李谪仙忽然问道:“你们这些在江湖上行走的小辈们,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挑几件和老夫念叨念叨。三十年没出来了。” 那叫林冲的小伙子来了兴致,道:“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一件事情,要数孙思傲大战青海居士了,有人亲眼观战,写下了一招一式,强悍无比。” 老僧点点头,道:“贫僧恰好在现场。他是为了替徒孙争取十四个月的成长时间,才打得这场战斗,青海居士也放话江湖,护住了他的徒孙。” 林冲忙不迭接话,眉飞色舞道:“对对,听说那小子叫徐清,真好,这小子真有福气。真想见见他。” 老僧只吟诵一声佛号,便不再接话,林冲倒是非常兴奋地讲诉这件口口相传,早已经被神化了一次战斗。 徐清嘴角挑着,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挑着火堆,听着林冲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思傲先生孤身一人,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青海边上,喝道:“青海居士,孙思傲求战。” 至始至终,挑战青海居士的人都不在少数,但是从未有人见过其面貌,便被击退,面对孙思傲,青海居士出来了。看那样子,不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渔夫,孙思傲主攻,三十六天罡针,被青海居士单手挡去,七十二地煞针出七十一,迫使青海居士出剑,倾力对敌,孙思傲筋脉俱断。 青海居士亲手安葬。 李谪仙说:“老药王没出最后一针,我倒是觉得,青海居士是不敢接这最后一针,老药王不死,我觉得这个青海居士顶多排个第四。” 老僧道:“贫僧同感,老药王自知时日无多,故意寻死,让青海居士欠一个情。贫僧也愈发好奇徐清是什么人,能让这等高人不惜一死。”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徐清就坐在他们的身边,淡淡道:“我猜啊,徐清不过是一个怂包软蛋,许多人为他死了,他却是个连个仇也报不了的小东西,要是真的有骨气,现在江湖上还有第二件大事,徐清为爷爷报仇,明知不敌,和那劳什子青海居士死磕。” 林冲道:“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倒是希望十四个月之后,徐清再打,否则,老药王不是白死了吗?” 徐清轻哼了一声。 他们都好奇,徐清和老药王是什么关系,单单一个师公徒孙的关系,犯得着如此?怕是亲孙子吧?徐清的眼里,那可不就是自己的亲爷爷吗? 李谪仙问:“小子,你还没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呢?该不会是个野种吧?” 徐清道:“老东西少放屁,我妈……我……”本身徐清想说自己爹娘是谁,可是想到最后,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生气了,苦笑道:“行,你以后喊我野种得了,不就是一个称呼么?!无所谓,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打不过你,你随意,我干了!” 干什么?没有酒!徐清随意拿起一个牛皮水袋,仰头便喝,喝完了,咳嗽了几声,道:“这酒真烈,呛人。” 也许真的很烈,瞅瞅徐清,眼泪都呛出来了,那个水袋是那姑娘的,姑娘知道,里面装的是马奶,可不是什么酒。 李谪仙摇头叹息道:“这小子疯了!” 谁也没吱声,李谪仙挑了挑眉毛,放缓声音道:“不知道爹娘是谁,就不知道呗,英雄不问出处。至于么?” 徐清可从来没想过,李谪仙这狗嘴也能吐出象牙来,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了,他笑道:“不至于!” 确实不至于,要是在乎,徐清就活不了这么大了,他难受什么?此时此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老师公,一辈子救人无数,积了天大的阴德,到头来却把那一生的福荫嫁接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何德何能啊?为什么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总是会不得好死? 夜渐渐深了,大家渐渐散去,李谪仙伸了伸懒腰,找地方睡去了,其他人也是。 徐清被女孩儿搀扶进了毡房,从头至尾,他都很平静,即便在和李谪仙吵嘴的时候,也很平静,重新靠回了床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女孩儿福至心灵,似乎猜得到什么,没有走,坐在徐清身侧,道:“我没有名,没有姓,因为我的眼睛像月亮,他们都喊我小月儿,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很多话,不宜多说,徐清抬眼望向了女孩儿,轻声问:“你这里有没有特别厚特别厚的书?” “啊?你要看书吗?大晚上的,对眼睛不好。” 徐清道:“现在就想看。” 女孩儿进了她的房间,捧出一本落满灰尘的书来,很厚很厚,但是就是一套非常普通的《辞海》,摆放在正对着徐清床榻的小写字台上。 徐清起身,正襟危坐在了木凳上,伸出那双经历了风水雨打,还是非常好看的手,翻开了一页,密密麻麻的字,他一句一句地看,一句一句地背,坐到了深夜。 徐清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上辞海他之前就看过,一个晚上背下来了半本,度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屋子里有一点青光,徐清抬起了头,往身侧看一看,空空荡荡的,在小的时候,师公他老人家就逼着自己背书,背那本《千金方》,自己总是偷懒,今天是最认真的一次,可是,管自己的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用? 每一次自己离开,老师公都远远跟在自己背后相送,可是他只离开了这么一次,自己却没机会送他。 徐清记得自己在阴山里做得那个噩梦,老师公来了,他说要带自己出去,离开那个地方,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才可以再见他们?子欲养而亲不待,太伤人心。 师公啊,小清一定给你报仇! 小月儿一直守在徐清的房间里,熬不住,早已经靠着墙壁睡了,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看到这白发少年面朝西北跪立,泣不成声。 小月儿冰雪聪明,心中知道了,他就是徐清,她愿意保守这个他不愿意说的秘密…… 第0249章碧天黄叶 风和日丽,天气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温暖了起来,爬到了十度以上,当地百姓一车一车地将马肉拉回了家,也引来了不少的狼,其余的马儿早已经不知所踪。 百姓们一如既往地牧牛放羊,岁月静好。徐清早晨睡的,中午醒来,身边只有这亭亭玉立的少女。清醒了不少,内心苦闷也缓和了不少,于是,整个人也理智了不少。 之前老村长所谈的他这一支游牧百姓随时有灭顶之灾,徐清一字未听,但是看到这姑娘的容颜,不由想起了“红颜祸水”四个字。当今世界,ps横行,整容技术让人想变成谁就变成谁,乱花渐欲迷人眼,哪有什么一顾倾城?然而此地交通不发达,手机都很少,如此如那仙姑一样的村姑,见者不可能不动容。一定会有麻烦。 长得漂亮也不是她的错,最好的归宿,就是未来出一个有能力的男子金屋藏娇。 小月儿看到徐清醒了,手中捧着一块儿毛巾,微笑道:“来,我帮你搽脸。” 徐清调笑道:“我断的又不是胳膊,我自己来就好了!”徐清接过毛巾,觉得人姑娘这么伺候自己,太暧昧了,有些局促,又不敢太敬而远之,伤了她的自尊,也许人家姑娘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问道:“是谁让你来照顾我的呀?” 小月儿说:“是爷爷,他说,你救了我们全村人的命。” 徐清道:“其实是那个老王八蛋,和老和尚救了你们。” 小月儿笑道:“我们又不傻,睁着眼睛看着呢,要不是你提前调转了马头,我们早就被踩平了,是你阻挡住了最危险的时刻,他们其实来晚了。” 人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徐清还有什么好说的?艰难地洗漱完,就出了门,小月儿不离不弃。 阳光下,徐清伸展双臂,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肺腔似乎已经没有事情了,断骨似乎也好了,就是胸腔中心位置有些涨疼,一吸气就如火烧一般,让他总有一种想要去做剧烈运动的冲动,这样的状况,徐清是真的看不懂了。 如果老师公在,还能问一问,现在……想起了那件事情,徐清心中无比难受。 遍地金黄,远处天水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徐清张开双臂大吼一声,惊起了片片飞鸟。 小月儿骑着她家的马来到了徐清的身后,有些兴奋道:“这里多美呀!你喜欢这里吗?” 徐清回头淡笑道:“喜欢呀,本来人就生在大自然当中,在车水马龙中迷失自我,大自然的原生态生活成了他们的一个理想,真是讽刺。” “那,你……”小月儿欲言又止,道:“来,上马,我带你去玩儿。” 徐清看着她身下的那匹蒙古马,马蹄极其大,是少有的好马,托两个人完全不在话下,只是靠的太近了吧?小月儿伸出了手,徐清不知道如何拒绝,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了这小女子不成?反正他自己也没有拈花惹草的心思,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双腿狠狠一架马肚子,马儿飞驰而出。 碧云天黄叶地,小月儿开心笑着,徐清心里想得却是另外一个人,说出来就有些诛心了,不过但从画面来看,英雄携美策马扬鞭,是个人生赢家。 可是好了没多久,徐清听到了耳后有枪声,急忙压低了自己和小月儿的身体,控制马缰绕到了树木比较密集的位置,翻身下马,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可是什么都没有。 小月儿不如徐清耳力聪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徐清的脸色,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听枪声,这不是演习用的空包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实弹,是比较古老的双管猎枪的声音,难道有百姓在这里围猎?此地没有明显的标签,就是默认禁止打猎的地方,不管是不是冲自己来的,徐清都得抓住这个开枪的小子。 双管猎枪能打五十米就是极限了,听刚才的枪声,起码有一百米,徐清道:“小月儿,你先骑着马回家,这里有麻烦了!” 小月儿知道自己一直有麻烦,走到哪里都是,有些担心道:“那你呢?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呵呵,说不准,不过,你骑马回去,告诉我那老师傅,就说我快死了。让他来!” 小月儿到底是在蒙古族长大的,为人豪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上马离开了这里。 马儿速度非常快,徐清一点也不担心猎枪能打得到她,可是也不敢懈怠,快速在丛林中穿梭,回忆着之前枪声的位置,快速迂回观察,因为高度紧张,忘记了身体的疼,猛然听到一阵枪声,徐清急忙闪躲,猎枪子弹在徐清身后树干上炸起了一片树皮,猎枪打人根本不怎么用瞄,开枪就是一片,徐清躲避的幅度虽然大,可还是被一些火药喷到了身上。 徐清心口一凉,果真是冲自己来的,不过就这么一杆破枪,想要自己的命,真有意思了。 听枪声,徐清已经清楚了那人的位置,在林中迅速前进,如鱼一边来回扭动,速度极快,比曾经快了一倍不止。 远处,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端着枪,就是瞄不到人,念叨着:“这小子挺牛逼啊!” 但是在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脖子上架着一个凉凉的东西,他的心里也凉了,徐清冷冷冰冰道:“兄弟,素不相识,干嘛弄我?” “不,不是我要弄你,是要弄那个女的!”这人腿都软了,他们确实是来弄小月儿的,看到有个男的和她在一起,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想直接开枪,又担心伤了小月儿,在分开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现在,他知道遇到硬茬子了。 “兄弟,一场误会,别杀我!” 徐清可不是那种会浪费口舌的人,手中军刀狠狠划过了他的脖子,血肉博湖。 徐清手中动作快了起来,捡起了那把猎枪,子弹是一放一装,弹夹两发,枪不是好枪,但是得看谁来用。 徐清上了这个人的马,朝着小月儿离开的方向跑去,没多远的距离,他遍听到了一阵特别贱的笑声。 徐清驱停了马队,看到了三十多个骑马的人,正围着小月儿的马打转,马术特别精湛,用手中的斩马刀撩挑小月儿身上的衣服。 徐清身在马上,嘴里骂骂咧咧,嘀嘀咕咕,根本懒得废话,直接开杀,端起枪,三点一线,扣动扳机,一堆火药喷出,五六个人脑门喷血,又开一枪,同样是五六个。 那些骑马的强盗,这下怒了,讶异转身,根本不怕徐清手里的枪,杀机勃勃,持刀纵马而来,口中吆喝着,奔腾而来,徐清狞笑着,压开枪膛,因为带着抖肩动作,两发弹壳弹出,徐清飞速装了两颗子弹在上面。 徐清端枪,那些马上强盗见状翻身在马一侧,但是,古人传下话来,“射人先射马”,徐清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么个道理? 排头马摔了一片,可是徐清也再来不及上子弹了,徐清马术不错,可是在马上当骑兵打仗,这事儿没怎么干过。 徐清翻身下马,军刀在手中翻了一个花,看着扑面而来的一刀,侧身划过,手背抵在了那人持刀手腕,力量巨大,是个习武之人,打了几场,看了几场,怎么拿捏怎么打,心中有那么点儿意思,徐清的咏春问手虽然不是古武,却也不是白练的,手背试探,然后迅速翻手,借力下按,那刀客重心不稳往下扑去,徐清军刀上撩,直直刺入了这人的脖子。 一击毙命,是徐清最喜欢做的事情,不过他丝毫没有杀敌的快感,也没有愤怒,只是非常兴奋,也非常清醒非常淡定,杀了一人,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烈烈刀罡,侧步一靠,稳稳靠在了马身之上,而那把刀就从徐清肩头掠过,徐清抓住斩马刀刀柄,马飞出,人摔出,马侧身撞断两棵树当场毙命,被徐清拖出的一个人,摔在树上,同样毙命。 徐清有些吃惊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这是任脉打通之后的本事,那小周天走完,任督二脉通了,自己岂不是起飞了? 徐清是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做了一个决定,不打技术,就拼力道,可是他再转身的时候,发现那些人已经策马而逃。他们已经再没有心思惦记着眼前这个美人,保命重要啊! 徐清愣了一下,也懒得上马去追,穷寇莫追,从老祖宗那里流传下来的,全是不得不学的精髓。 这也是徐清经历过那许多硬仗恶仗而没死的原因。 小月儿从一开始就一点都不怕,现在也不怕,眸子雪亮地看着徐清,她觉得,这就是天下最大的英雄豪杰。她拉着徐清的衣袖,道:“他们就是马帮,就是他们想抢我,一直想灭了我们村子,他们又来了。” 徐清根本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他的第一反应是,“马帮的大部队,可能去百姓们附近了……” 第0250章滥杀无辜 徐清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个地方不就是曾经带学生军训的位置吗?他知道这个季节,会有一支北方战区的野战军实弹关保险出来拉练,不知道今年在不在附近。 徐清心里盘算着,带着小月儿纵马往回狂奔,穿过这片树林,来到了草原,还没到地方,就感到了气氛压抑,远处,密密麻麻的黑点压上了那星星点点白色的毡房,声势浩大。 徐清勒住了缰绳,脸色是彻底的严肃下来,道:“小月儿,这种情况,是积怨已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什么恩怨,我不听,我就想知道这个马帮,具体情况是什么。” 小月儿坐在徐清身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害怕,因为徐清给了他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道:“他们就是一群山贼,用东北人的话说,就是混山场子的,非常厉害,他们的领头人,是个老神仙,一跳就那么老高,是个使刀的,他还有个儿子,也很厉害,十多个汉子都打不过他。” 徐清问:“有多少人?有枪吗?” 小月儿道:“没有枪,但是人特别多。有一千多呢。好像被洗脑了,领头人指哪儿打哪儿。” “一千多人,这是全来了,被洗脑了,就是没有投降的可能,全得杀了!”徐清喃喃重复这么句话,为了救百十来个华夏人,杀一千多个华夏人,合适吗? 徐清曾经研究抗战时期的战例,有很多打家劫舍的强盗,都会杀鬼子,他们说:“土匪,老子也是华夏的土匪!” 有一段时间,徐清总是在纠结佛家的杀一人救一千人,杀否?佛曰,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他疯魔一般地想,那时候徐虎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自己认准了就做,想那么别人说的干嘛?自己牛逼了,你自己就是道理,当年赵高指鹿为马,谁敢说半个不字?” 还是心思细腻的毒蛇看出了徐清的纠结,和徐清解释,“终生平等,没有谁是必死的,可是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与世无争的百姓,一个也不可以死。” 徐清心中才明白,白起坑杀几十万军人,实际上没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就为了保护这百十多百姓,一千马贼又怎样?再来十倍,也得杀! 小月儿不在,那群马帮中人不会轻易下杀手,李谪仙那老头,还有那大和尚不知道去了哪里,徐清不是那敢冲上去以一当千的愣头青,得有帮手,自己的计划再好,也不可能杀得了这许多人。 徐清下马,蹲下,拉起裤管,从作战靴里侧取出一张证件,是那张第六部队给徐清做纪念的军官证,已经作废的大校军衔,递给了小月儿,道:“丫头,你往东北方向走,什么都不用管,只闭着眼睛跑,如果林子里有军人把你拦下来,你就把这东西交给他,把这里的事情解释清楚,如果没遇上,就跑到城市里面,交警遇到骑马的人,也一定会拦下来,把这张证件交给他看,也解释清楚。” 小月儿打开了证件,看着上面徐清的照片,惊讶道:“你之前的头发不是白的!” “别废话了,快去,要么你们的村子的人保不准全死了。” 小月儿看徐清的脸色,不敢再耽搁,上马疾驰而去。 徐清出门来玩儿,只带了一把军刀,那把猎枪还有三十多发比较好用的子弹,也拎过来一把斩马刀,这是他现在所有的装备了,除了胸腔有点儿别扭,但是丝毫不影响打仗状态,但是这一仗要怎么打?是个难题。 想赢,还是得用二哥的那“拖刀计”,如何才能拖得起来,是个问题,自己拎着这把猎枪靠近一百米杀敌,人家手里万一有弓箭,蒙古人的弓射程可是一百六十米,难啊! 若是自己有一个战友有一辆车,有一把远距离的枪械,那就好打的多了。 远距离的枪?徐清猛然想起,自己有一个军用背包的,放在之前自己做马车的位置了。 徐清心头火热,急忙往回跑去,在此期间,徐清听到了一阵马嘶,回头一看,是那匹自己当天骑的那匹头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奔驰而来,马这东西,果然是通灵的生物,它还记得自己,这就有法子了。 徐清上马进林子找到了一套马鞍,回去找到了自己的装备,心中已经更加有底。 单兵狙击手一个基数的狙击枪子弹一般是10到20发,第六部队特殊,弹药一般是能拿多少拿多少,徐清手里的狙击枪子弹还有七十发,手枪是十五发双排弹夹三个,木柄手榴弹两枚,能打一场硬仗了。 徐清回头定在了两千米位置,下马吃一些干粮,摸了摸这匹和自己还没有认识多久的马儿,轻声道:“事儿赶事儿赶上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仗我必须打,也许很简单,可能咱们刚交上手,军人就来了,也有可能,咱们必须杀死最后一个人。这个时候你能出来帮我,足见是个真正的战友。” 马是黑马,蹄子是白色的,在马中,这样的马都会有一个称呼,叫“乌云踏雪”,是蒙古马中特别宝贵的品种,能不能比得上那赤兔,的卢,就看这场仗了。 徐清吃完了东西,拿起军刀把自己已经盖住脖子和眉毛的头发通通割断,拿出油彩在脸上涂抹出一道道彩带,准备杀人。 远处,一只傻乎乎不知道往哪儿走的兔子正发呆,一头猎鹰俯冲而下,蜻蜓点水一般抓起兔子一飞冲天,扔到了一个年轻人的面前,又急掠而上,发出一阵清脆鸣叫。 一名头戴裘皮帽子的年轻人只撩了一眼,便对眼前一帮如瓮中之鳖的村民问道:“小月儿去哪儿了?说出来,给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不说,一个接一个死。” 老村长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杀一个,就少一个,你杀吧!” 年轻人挥舞马鞭,缠绕向了老村长的脖子,可是鞭子挥舞到了半空,被一健硕老者捏在了手中,“小子,咱们是来结亲的,你怎么能动手杀了老丈人呢?” “可是,爹,这老东西又臭又硬!” 老者大笑道:“对付怂货有对付怂货的办法,对付硬骨头,又对付硬骨头的办法,不过,在这个地方,除了你的老丈人杀不得,其余人都杀得!” 年轻人明白了,狞笑着下令道:“把这个村子里所有人全部押到这老小子面前!” 人群中有猎狗,当年匈奴就喜欢喂食人肉去养狗,如今这个马帮也愿意做这种会天诛地灭的事情,有人放狗了,疯狗就喜欢咬怂人,它娴熟地扑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男人身边,高高扑起,直取喉咙,转身间已经被撕咬的一片血肉模糊,闻到了血腥味,就意味着其他人安全了,三五条疯狗一起扑了上来,几乎瞬间就掏空了内脏。 牧民们是敢怒不敢言,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又哭又吐到不成样子。 只有那年轻人开心大笑,一看就是这种事情做多了。 得意忘形,乐极生悲,忽然之间,这年轻人的半个脑门就没了,翻身栽倒在马下,看得到那嘴还挂着笑,不过已经沾满了血。 老者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独子,就这样,死了?他还在做梦,“啪”的一声,鲜血溅了他一身,就在前一秒,他的一个手下恰好凑到了他的身前,要不然,死得可就是他了。 远处,徐清放下了枪,喃喃道:“这老小子命不该绝啊!居然有人替死。” 徐清的枪法神了,127毫米的榴弹,而不是穿甲弹,属于一沾就炸的那种,他第一枪就能够穿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直取上将首级,可惜没有观众。 若是第二枪也中了,那这一千人就算不散,派系之间也会打起来,如今,是老天爷下旨让徐清打这场仗。 马帮首领老头终于反应了过来,仰天痛号道:“儿子!” 可是他没有眼泪,眸子里只有那挥之不去的滔天杀意,上马,一眼就看到了徐清的位置,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浩浩荡荡的马队,缓步行驶至徐清,徐清翻身上马,透过狙击枪瞄镜观察着他们身上的装备,斩马刀,马鞭,寥寥几条猎枪,人人有弓箭,这家伙,要是国家不禁枪,这帮人就上天了。 徐清也没马上跑,看着他们靠近自己到四百米左右的位置,准备转身逃走,那个沾满血的帮主控制住了马群,停下了,喊道:“小子,为什么要杀我儿子?军人,就该滥杀无辜吗?” 徐清当时就乐了,说自己是军人可以理解,因为自己身上穿着的就是军装,可是,自己怎么就滥杀无辜了?这么不要脸。 徐清一手擒着马缰,一手持着枪,懒得和他们废话,转身就要走,没有平地开枪,是因为太浪费,马群跑起来,倒一个必然会倒一群。 帮主看到徐清想走,急忙喊道:“小子,华夏军人个个有骨气,你别怂,好好聊聊,给你个痛快,否则,追上了扒皮点天灯!” 徐清懒得和他们废话,自己也没力气喊那么远,拽着缰绳,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转身和这群人拉开距离…… 第0251章开春肥料 说是马帮,徐清更愿意叫他们是一群马贼,华夏马帮在辞海中的解释不过是西南以骡马运输的商队,百姓们约定俗成称之为马帮,他们走出来的路还有一个比较浪漫文艺的说法:“茶马古道”。 这帮孙子算什么玩意儿?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马贼。 老贼首看着徐清转头跑了,气愤不已,咬牙切齿道:“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强盗,杀了人就跑,算什么英雄好汉?” 周围手下听了脸都绿了,人家是强盗,自己是什么? 老帮主下令了,吼道:“给我围死他!” “唔……”一声牛角号声响起,徐清下意识回头遥望,千人马队散开了,自动分成了几个梯队,和没有规矩的灌木丛一样,胡乱生长开。 徐清见识过炮阵,坦克阵,战斗机群,战列舰群,但是对于骑兵战的了解,仅限于书本,徐清再没有了之前的信心,知道这下自己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捅了马蜂窝。 四面八方摆阵冲锋,这是成吉思汗的经典战法,“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穿凿而战。”亏了今天他们是抓自己一个人,要是一支步兵部队,再强大的火力,也得被瞬间冲垮了。 徐清想起了自己的卓木防御战,以少打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汇聚起来,再用密集的火力进攻。 可是眼前这日了狗的东西这怎么打? 徐清身骑黑马狂奔,速度极快,强劲的风卷裹在他的身上,虽然身穿作战迷彩服,也不由觉得发冷,一千多人,有两支马队已经换了方位,迂回围堵自己,看他们对地形的熟悉,迟早把自己围死了。 徐清边跑边观察地形,最好的方法就是往狭窄的高处跑。 在徐清开枪杀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地间只有一抹青光,温度渐渐低了下来,也刮起了大风,温度骤降,似乎就想在这一晚入冬,整个原野是那种吵闹的寂静,除了呼啸的风,就是阵阵马蹄声,还有一声声呼啸。 风如刀一般割在徐清脸上,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之前所想的战术,完全不好使了,自己的拖刀计拖不死他们,他们会生生追死自己。徐清甚至在想,自己要么干脆就这么跑了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那些百姓一定会死在这群马贼的暴怒之下。 徐清钢牙一咬,松开马缰,端枪回头,扣动扳机,子弹将马头打穿,马贼从马背上摔落,身上断裂的骨头足够让他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却没有一拖十的效果。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徐清环顾周围的马贼距离自己还有七八百米,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半蹲在地,目光迥然地观察敌人动向,对着马耳朵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让它记住自己的声音,拍了拍它的屁股,让它先自己玩儿去,他自己借着夜色,快速进了丛林。 只能打游击了。 那些距离不远的马贼都看到徐清进了林子,也许是贪功,他们没有相互传递消息,就不怕死的追了进去。这些汉子一个个五大三粗,天生的倒三角身材,怎么看都能一拳打死牛,就这个队伍的人员如果当兵,各个具备那兵王的素质。 夜更黑,温度直降至零下,这片从不敢有人来开发的区域,严酷的黑暗,和寒冷,让身在此地的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不止是徐清,是所有人。 徐清半蹲在枝头,嘴角不停地翘起,不是笑,是狼要咬人的时候,露出獠牙的样子,他看到一个人骑马来到自己脚下,贴上了,不一定打得过,必须一击必杀,徐清戴上了夜视眼镜,抽出了军刀,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一手捂住了这人的嘴,另一只手将军刀狠狠刺进他的喉咙,眼明手快,就一刀,转身迅速离开这里,靠在一棵树后,取出了手枪,将消音器拧在了枪口上,等着人来。 虽然是迅速杀敌,徐清不认为没有人听到动静,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又一个骑马的人过来了,只有一个,徐清果断开枪,打穿此人头。 他确定此间再不会有敌人过来,迅速跑了过去,扒下了其中一人的棉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枪械子弹得省着,徐清取下了一个人的长弓和羽箭,迅速离开了这里。得吃点儿东西休息了。 徐清找了一个草窝,藏身在了落叶之中,北方丛林不用担心那些食人昆虫,温度降下到了零下,节肢动物和冷血动物都不出来,要说野兽,只有狼熊,老虎,这些东西倒是不那么可怕。 草窝是个斜坡,徐清靠在那里,背后不用管,面前有什么,一切逃不过徐清的眼睛。 没多久,徐清杀人的地方,亮起了几个火把,反射出几道白晃晃,凌人的刀光,极有威慑力,徐清心中暗骂,要是自己手里爆炸物够,布置几个雷,他们死的人就不止两个了。 天空下起了雪,寒风呼啸,人兽绝迹,徐清闭上了眼睛,缓缓运气,没有感觉没有梦,也不是睡着了,是那种入定的状态,之前徐清都在运动,只有兴奋,安静下来,胸腔特别憋闷,滚烫,那股热气渐渐地让他坐不住了,特别难受,在胸口激荡,不知道想往哪里撞。 徐清无比难受,攥着拳头,又不敢出声,再次进入了内视那种奇异的状态,他似乎看得到胸腔那股红红的热气,像是水满为患的蓄水池,再不疏通,就要崩了,水灾,不能堵只能疏,徐清干脆用意识牵着这股热气走到了一道筋脉,胸前的感觉好多了,可是一瞬间,他觉得他头昏脑胀,神志不清,这股子气脉就完全失去了控制,用古武界的话来说,这叫走火入魔。 徐清还不知道他身体的状况,体内藏着一名不亚于李谪仙高手的真气,只要徐清的能力挨不着李谪仙的边,这真气不会乱串,糟糕的是老僧观语喂食的那一枚丹药,那是少林疗伤神药,老僧观察徐清伤势之后喂食,本来觉得恰好可以相得益彰,可惜他们不知道徐清过往,徐清之前那样强度的训练,和战争中的损伤,全是自己扛过来的,没有服食过什么强劲的药物,就是到北京的时候伤势有些多,孙思傲让他一点一点地吸收人参的药力,徐清已经吃完了,骨血之中都有人参药力。 当初被李谪仙带走,冻僵血脉,然后缓缓融化,是李谪仙有目的地去软化他的筋脉,后来出了意外,没来得及,人参药力自动工作,筋脉强劲到了一定地步,他身体原本领悟自然之力的那点真气被强化了十倍不止,老和尚的药没有锦上添花,是火上浇油了。 徐清不懂,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自以为是去疏导,冲撞了头顶的正中和两耳尖连线的交点百会穴,接着是头前部入发髻的五分处的神庭穴,接着是太阳穴,耳门穴,睛明穴……头上九处要害穴位,被这股强劲真气冲撞,自然眩晕,如果他晕倒了,就算不死,人也疯了。 好在徐清坚韧,在嫉妒痛苦的时候,想起了当初那个哑巴传授给自己的《清心诀》,一字一字的念,一字一字领悟,这股狂虐的真气总算是冷静下来。 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天阴着,浓厚的云层缝隙,泻下了一股股幽暗的光线,已经开始将草原照得蒙蒙发亮,徐清闭着五官睡着,殊不知,危险已经悄无声息降临。 二十余名余骑士,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徐清,却也不敢靠得太近,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一张大网扣在了徐清身上,这个瞬间,周围喊喝声明显大了起来,徐清惊醒,弹身而起的一瞬,大网收紧,死死勒住了他的四肢。 这下糟糕了,有人靠近如何可以毫无察觉?这是低级错误!徐清挥手想拿军刀,可是这群人已经策马而行,拉着渔网把徐清拖在了地面,双手根本碰不到刀柄。只觉得身下摩擦起来,火辣辣的疼。 徐清想找个重心都难,无处借力,自己就这么窝囊的被这帮人抓了? 而在此时,一阵马嘶传来,徐清身在一堆灰尘之中,什么都没看清楚,感觉到身体停了下来,迅速抽刀,割开渔网,翻身而出,盯着前面几个人,杀气毕露。 徐清的狙击枪丢了,抢来的弓箭也丢了,身上带的,只有一把军刀和斩马刀,再有就是两颗木柄手榴弹,和手枪。 再回去找,不大现实,徐清一脸冷冽地抽出了斩马刀,带着熊熊怒意朝着这帮王八蛋冲了过去,那帮人害怕徐清的气势,想要策马逃离,可是刚刚徐清是怎么停下来的?乌云踏雪来到了徐清的身前,徐清上马追去,追不上,狠狠将手中斩马刀抛出,直穿一人胸膛,鲜血飞溅。 那些人也不是怂包软蛋,勒转马头,朝着徐清冲了上来。 这样才好,徐清纵马朝着这帮人冲了上去,马快,翻身抽起了那把斩马刀,喷了一身鲜血,对面迎来一匹战马,斩马刀朝着徐清头顶劈下,徐清目光一凛,松开缰绳,双手持刀,从下到上砍向了马脖子,一刀便斩下了马头。 多大的力道? 徐清稳稳坐在了马身上,惊讶看着自己手中沾满血迹的斩马刀,自己该不会走了狗屎运,捡了一把宝刀吧?徐清马上功夫不好,看着迎面而来的几十人,果断下马,冲了上去,压低身体,先斩断一马的马腿,在骑兵落下来的时候,徐清狠狠一刀剁下,直接将人砍成了两半。 徐清身上已经是满满血迹。余下,只剩下了,战! 一个胆子不小的人朝着徐清头顶劈下,徐清侧身避开,和之前如出一辙的“靠”,将这马靠飞,就像是挨了一炮的汽车,翻滚好些圈,死透了。 一人冲又不怕死地冲了上来,徐清身子半蹲,斩马刀挥舞,砍断马腿,那马当即发出一声哀鸣,重重摔倒在地,主人自然也掉下马来,被徐清一脚踩碎脑袋。 又是一刀,还是马腿,这个人点背,头着地,脑浆迸裂。 后继马贼一把扎枪朝着徐清刺来,徐清嘴角高挑,一把握住了矛头,将这个人抓下马来,一脚踢飞,胸腔都变了形。 后面的人再不敢骑马,下马朝着徐清扑来,要么说傻呢?徐清杀持枪的职业军人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们练过几年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叫板? 徐清就一人一把刀,区区二十几人,已然化作了来年开春的肥料…… 第0252章玩死自己 外面,马贼已经全军集结,守在了林子的出口,马贼首领没在马上,坐在地上,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小酒,挑眉望着丛林,道:“不早了,也该出来了。” 可是老头没看到他的人出来,看到一身是血的徐清骑着马出来了,首领眨着眼睛,定神望着徐清,站起身来,喃喃道:“好小子!” 徐清明眼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旌旗猎猎,心都要跳出来了,围死了?这是逼着自己回林子呢。他盯着首领,舔舐着沾满鲜血的红唇,冷笑一声,准备回林子。 那首领淡淡道:“就别让他进林子了,来,把林子烧了!不过,别伤了这小子!从好人玩儿到半死才爽,从半死玩儿到死,没意思。” 一声令下,首领身后的人在羽箭尖端点起了火,高高抬起弓,松手,空气中瞬间传来“咻咻”破空声。 徐清忙把斩马刀架在胸前,然而,他发现,这些羽箭全部飞入了丛林,不多时,就已经浓烟滚滚。 “草泥马的!这是真杀了你儿子了!”徐清暗自嘀咕了一通,握住了马缰,看了看斩马刀的刀口,微微有些卷刃,以战养战吧,如果能突出重围,就算自己命大,如果跑不了,那身上这两枚木柄手榴弹,就当光荣弹来用吧。 再没有多余的话,徐清双腿一夹马肚子,朝着这群人扑去。贼首淡定坐下,道:“去和他玩儿玩儿,但是不要伤了他,活捉了之后,好好玩儿!” 一百多匹马冲向了徐清,手上持着钢刀,各种吆喝着,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思维,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捉那个人,徐清可不一样,他的脑子格清醒,在短兵相接前一秒,就知道自己哪几个点会遭遇到攻击,率先砍死哪一个,自己能够避开其他攻击的点位。 身下黑马通人性,徐清不加控制,也知道往哪儿走,徐清双手持刀,没有任何招数,就是躲避,格挡,见空子就杀人,加上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活捉,百十来人,死的死残的残,徐清收起了家伙,活动了一下手腕儿,一点儿没酸,只觉得脑袋和后背酸疼,就像是被锤了一顿,怎么回事儿呀?! 首领见状起身,嘴里发出了“嘶”的声音,道:“这小子,有点儿本事啊,要是这么打,我这点儿人,得被他耗损一半,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你们去!” 三个年迈的老者,骑着高头大马,一溜小跑,来到了徐清的身边,上下打量,大长老前行到了徐清的面前,道:“小子,看你身手了,是个有本事的人,杀了我们少爷,是你犯下的罪过,不过我们老爷宅心仁厚,决定绕了你的狗命,来当个家仆吧!你会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扒皮点天灯了,谁也保不住你!” 徐清轻咳一声,道:“废话真多!” 大长老哼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道:“你们哥俩掠阵,我先和小子交交手,试试深浅。” 大长老一夹马肚子,出列,朝着徐清的位置走来,徐清眯着眼睛这三个人,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徐清看也看够了。而且,他是属于站在巨人肩膀的那种,敌人孰强孰弱,哪里强,哪里弱,一眼看得出来,看呼吸看双手,大长老的能力都在自己之上不止一个层次,有一个人做类比,就是那个叫林冲的小子,实力差不多。 真没把握,徐清眯眼观察其他两个人,有个比较年轻的,实力最弱,但是样子最拽,就跟那二五八万似得,双脚踩在马镫之上,腿不能用,双手一手握在刀柄上,另一手握着马缰,他能摆出什么动作?有一个办法,能让他的双手暂时用不上。 大长老和徐清距离越来越近,噙着冷笑,道:“小子,今天,你就是皮痒!” 徐清翻身下马,拔腿狂奔到了到了三长老面前,一跃而起,抓住了三长老的头发,死拽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三长老吃痛抬手护住了发根,徐清要的就是这一刻,将手枪抵在了其咽喉,扣动扳机,直接秒杀一人。 大长老反应极其快,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徐清身后,朝着其后脑抬起手掌,徐清才不会做那种一命换一命的勾当,早在一瞬之间,这个画面在徐清脑海中重复了千万遍,都没有回头,直接压低身体伏到在地上,让这一掌打了个空。 不过那掌风也是让徐清头皮发麻,足以开山碎石,这要拍上了,自己就废了。 跑出去几步,徐清翻过身来,大长老定在那里,眸子雪冷,道:“小子,不错啊,这么年轻,是个大才,可惜你没有机会再成长了。不知道你是那个大家族的少爷?” 徐清笑了笑,道:“没爹没妈没背景,想杀我就来,保证不会有人找你们报仇!” 大长老眉头皱了起来,忽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开始他只以为徐清是个刚入门的小子,那两下动作,是个优秀的联系外家功夫的人,不像有内功的人,所以才敢狂妄,而就在刚刚,徐清的速度,完全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样子,他自己,不过就开了任督二脉而已。 那贼首也看到了徐清的样子,在场中人,自己不出手,这小子还真没人拿的下,他摸了摸头,呢喃道:“还真小看了这小孩儿了!” 贼首飞身来到了徐清附近,根本不多说废话,扬起了手中银色大砍刀,朝着徐清脖子上掠去,动作极快,徐清看他的样子不觉想起了自己当初遇到的那个婆罗门高手,实力差不多,心中有些怕,可是又不能就此认怂,身体后仰,连刀罡都不敢接。 徐清此时并不是完全躺倒,而像一个不倒翁,欲倒而不倒的样子,这是太极气沉丹田的妙用。 避开了这一刀,贼首第二刀又来了,在空中不落,直直斩下。 徐清急忙旋转身体,再避开这第二刀,贼首一刀砍在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看得徐清浑身冷汗直冒。 然而,他心里虽然有些怕,并不心慌,认真观察着这老东西的招数特点,抗住一阵,说不定还有得打,自己现在和之前相比,也算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可是,现在徐清所面对的,可不是一个高手,是三个,大长老已经瞅准了一个空档,闪到徐清身侧,一刀横劈,徐清冷汗直流,用力一刀格挡上去,哪想到,大长老做的只是封路,贼首追上一刀,撩在徐清肩头,溅出一片血雾。 三招不到头,徐清见血,这仗还怎么打? 短暂时间之内,徐清对这些人的功夫做了总结,三个字,“快狠准”,有真气的底子,但是刀法没有套路,全是在实战中砍杀出来的,唯一让徐清感到有些安慰的,是自己一刀荡开了大长老,说明,在力量上,自己不输,速度也跟得上。 大长老封路,贼首一刀见红,二长老已经来痛打落水狗了,徐清看清楚了贼首还想追刀,钢牙一咬,用自己的后背接住了这刀,双手顺着二长老刀身递上,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儿,空手入白刃。 而后全力一脚踏在二长老胸口,一脚踏出。 二长老急忙缩回胸口,卸去一点力道,顺着冲劲儿往外滑出,可是依然溢出了一口鲜血。 二长老是那种敢拼命的主,敌人越狠,他越是喜欢,阴恻恻地抹掉了口角鲜血,怒喝一声又朝着徐清扑了上来。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是徐清无数次用命换来的道理,必须得打死一个!他的目标就锁定在二长老的身上。贼首一刀砍在徐清背后,防弹衣抗住了,没有被割破,但是那股子冲劲儿让徐清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但是他硬生生一口气憋着疼,再用后背抗住贼首一刀,单单迎上了二长老, 弃去长刀,短小精悍的军刀在徐清手中灵活翻转。 二长老已经不敢轻敌,目光警惕地看着这把闪着寒光的军刀,眼睛亮的狼见了都怕。此时的大长老知道徐清比较擅长做那些秒杀人的事情,怕老二步了老三的后尘,急忙冲了上来,喊道:“老三,退!” 忽然之间,徐清换了方位,手中军刀砍向了大长老,大长老松了口气,这小子是玩儿声东击西呢,当即气灌全身,身体各个部位充气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如同钢板一般,也用自己的斩马刀护住了自己的脖子。 当他看到徐清嘴角挂着冷笑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徐清脚下迈动着一个奇怪的步伐,回身,军刀以一个诡异刁钻的角度,稳稳刺入了二长老的喉咙。 左右两侧的攻击,正面的人被放倒了,徐清快速往前跑出,换了一口气。 三位长老那可是亲兄弟,大长老忙扑到二弟身边,还没来得及检查伤势,“轰”的一声巨响,将其推出了五六米,而他的二弟早已经血肉模糊。 就在前一秒,徐清在那个位置扔下了一枚木柄手榴弹,防的就是老二死不透。 对于长老的死,贼首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惊叹这小子的战术,三个人,两个和他的本事是持平的,自己的功夫又远在他之上,他紧张对敌的时候,还总能给人雷霆一击,真是个可怕的人。 然而徐清的情况也不太好,为了杀那么一个人,自己挨了两下雷霆重击,能阻挡ak47一百发子弹扫射的防弹衣,被两刀就砍破了,情况能好到哪里? 之前的血气还有些亏空,现在又开始吐血,妈的老天爷是要玩儿死自己?徐清苦苦一笑,不是老天爷要玩儿死自己,这是他妈自己自找的…… 第0253章动了真怒 大长老哥仨是亲兄弟,是东北人,姓田,父母是乡下人不会起名,就叫了田老大,田老二,田老三。 父母死得早,三兄弟没吃没喝,就日日进山打猎,三个人斗猛虎,三个人斗狗熊,直到有一天招惹了狼群,险些死了,被眼前这贼首的师傅救了,学了一身本事。 从那以后,到哪儿都是横着走,除了那次遇到军人的重火力围剿,他们就没败过,哪知道今天,几乎就是一个照面,哥仨就死了俩。 田老大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对着徐清咬牙切齿道:“小子,今天,我要将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搅碎!” 徐清抬起手背,抹掉口角血痕,淡淡回复道:“哦!” 田老大气疯了,吼道:“放狗!” 远处自知插不上手的一群喽啰开始还兴奋无比地看着这场架,后来自己的头领死了两个,再也兴奋不起来了,听到要放狗,更是一个个没了战意,打不过吗? 五六条被训练到如狼一般的土狗朝着徐清扑了过来,徐清眼睛余光看着,心中烦躁,他虽然有过对付犬科动物的训练,但是真上了战场,他宁愿遇到十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也不愿意看到一条狗,山猫那样的军犬,一条,比一个班的战士都管用。 这要怎么打?徐清听李谪仙说过,古武者的轻身功夫能久在空中不落,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真气强大的弹射,比如真气灌入到双腿,真气越强,就会跳得越高;第二种是比较的高级的轻身功夫,是释放真气,让自己身边的真气密度小于空气的密度,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在空中滑行。 徐清自然学不来第二种的,第一种可以试一试,他有意识地将真气灌入腿中,在那些狗跑过来的时候,他用力跳起,足有两三米之高,可是时间拿捏的不好,徐清一条腿被狗爪子抓出了血痕,徐清气疯了,这群人还专门帮狗磨过爪子,如刀一般锋利,这他妈的遇到了一群什么? 徐清凌空一刀劈死一条狗,落地再弹跳,几个窜梭,落在自己的“乌云踏雪”背上。 狗腿子紧追不舍,徐清开了几枪,打死几条,马儿踢死两条。 这个瞬间,徐清纳闷儿,大长老为什么不追刀呢?才反应过来,一阵破空声传来,徐清想闪躲,却来不及,一条标枪比那子弹还快飞来,穿透防弹衣,重重扎在了徐清的右肩锁骨下边。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徐清从马背上扎了下来,徐清找知道东北猎户有扎枪的本事,练好了比枪还好使。 子弹如果不经过特别加工,伤口就几毫米,但是这扎枪的枪头多粗啊? 可是更可怕的是,那大长老能扎穿特种纳米防弹衣,反器材狙击枪用穿甲弹,也不过这个效果了。 远处,大长老狞笑道:“小子,老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又从他的马匹身上取下了两根扎枪。 徐清脸都绿了,感受自己身上这根扎枪的位置,拔出来应该不至于伤到动脉,也只是可能,不过要是不拔出来,必然完犊子,伤也比死强,徐清狠狠把扎枪拽出来,拔腿就跑,没有背对着这老头,而是侧对着,绕着跑,做上了各种军事规避动作,可是这老小子并不出枪,徐清心中一阵叫苦,因为看着老小子枪尖,徐清想起了自己的狙击绝技,三枪夺命。 这老小子也有这样的本事啊! 这咋办呢?算逑了,挨就挨一下吧! 徐清干脆不动了,大长老擎起冷笑,徐清停下一刻,他马上抛出,这期间,徐清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急忙瞪大眼睛,只有零点几秒的失神,那扎枪已经到了切近,徐清用了全身力气躲了一下,那枪原本对准的是徐清心脏,躲了一下,那东西贴着肾脏穿透了徐清的腰,将徐清钉在了地上。 徐清一阵无力,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躺平在地面,妈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那贼首骂道:“不是让你活捉吗?干嘛打死他?” 田老大疯了一样回嘴道:“要什么活口?这小子杀了你儿子,杀了我两个弟弟!我要鞭尸!” 田老大跑到徐清面前,一脚踩在徐清胸口,拔出了他的那把扎枪,痛哭流涕,颤声道:“轻敌啦,要是不轻敌,你们两个也不用死了。”他继而狂笑道:“报仇啦,兄弟,我给你们报仇了!” 可是他在悲悯当中,并没有看到徐清睁开了眼睛,他也不想想,没有刺到要害,怎么会刺死人? 徐清眯着眼睛,猛然扑了起来,死死抱住了田老大的身体,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咬开喉管,用吃奶的力气,吸出了田老大的血,一直到再也吸不出来。 松开之后,徐清感到一阵反胃,吐了遍地的血,胆汁都吐了出来,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喃喃道:“真他妈的恶心!什么人呐?就是个变态!又哭又笑的,难怪不做好事儿呢。” 田老大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是不敢置信,身体在一抽一抽之中,终于没了生气。 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子叫徐清,他还不知道,不管是不是有高手相助,徐清至今还没人弄得了。 徐清看着不远处持刀站着的贼首,也不屌他了,因为徐清心里有底,还有一颗手雷,最坏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他的人后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徐清扔掉了自己破烂不堪的防弹衣,脱下了外套,从右肩缠绕至左腰,勒住了两个贯穿伤口,目光冷然地看着贼首,反手握着军刀,等着他动作。 徐清发现这个贼首也有点儿病,看不出死儿子了,也没点儿死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应该有的样子,和那几条狗差不多,他很有闲情逸致,赞叹道:“小孩儿你真不错啊,本事一般,但是阴险狡诈,符合老夫的胃口,如果培养的方法对,不出一年,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方眼这天下间,谁教得了你呢?” 徐清冷笑道:“说得自己多牛逼似得,装啥逼呀?有种的过来把老子放平再说!” “别急,我也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人了,待会儿我会把你玩儿死!” 徐清抬起了手,手心朝下,往回弯了弯手,意思是给老子来。 贼首二指捏着刀柄,拖在地面,像是逛自己家后花园一般地朝着徐清身边走来,徐清眯着眼睛寻思怎么秒杀了这个老小子,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手枪弹夹呢,手榴弹如果能把他炸死,自己也不用光荣了。 贼首似乎感受到了徐清在想什么,越是靠近就越是警惕,终于他没什么勇气靠近徐清,站在了半路。 徐清不屑的笑了一声,能不能打得过,气势得在。他摸了摸腰间溢出的鲜血,蹲在大长老的尸体扯下衣服,更加用力地裹在自己腰间,肩膀上没有伤到动脉,可是腰间伤到了。 他伸手挠了挠有些痒的头皮,清理掉了干枯的血迹,露出了几片白色的头发。 如果这个天下要有帅哥榜,徐清稳稳进前十,可是如今的他,特别狰狞可怕。 远处有一匹白马疾驰而来,因为那一众骑兵是静止的,徐清和贼首也是静止的,这么个动弹的东西显得特别明显。 徐清听到了喊声,是小月儿的声音,她在喊:“徐大哥,徐大哥!” 徐清脸上露出喜色,是小月儿找到援兵了? 一路上,没有人拦着这丫头,放她来到了徐清的身边,小月儿从马上跳了下来,冲到徐清身边,想抱抱,可是看徐清一身是血,不敢伸手,只是哭。徐清有些急切地问:“找到军人了?” 小月儿摇摇头,道:“没有。” 徐清惊道:“那你来做什么?在家里等李谪仙呀!” 小月儿只是哭着,也不回答。 昨天,小月儿朝着东北方向跑了几公里,就跑不下去了,她怕自己找不到援兵,然后徐清还死了,自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回来之后,她一直顺着马蹄印寻找,终于是找到了,开始她只是躲在树干后看,看得是胆战心惊,女孩儿不傻,知道徐清可能就此死在这里,就跑出来了。 小月儿哭着说:“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徐清失笑道:“傻不傻?咱们才认识几天呀?就要和我同生共死。” “我不管!确认过眼神,你就是对的人!” 徐清当场岔气了,道:“你知道这是一句歌词吗?再说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别伤心,我家里有老婆了。” “我可以当小的!” 徐清醉醉的,也没时间给她解释现在有一条法律,叫做一夫一妻制,他抬头看着贼首,道:“不好意思,见笑了啊,美人都喜欢英雄,你儿子不就喜欢人家吗?可是你这老杂毛生出来的杂种,不招人待见呀!” 从小月儿出现,这老东西脸色就不好看,他儿子看上了小月儿,他也看上了小月儿,可是不好意思说,心中早盘算着怎么和儿子抢老婆呢。但是曹操曹丕曹植父子三人同时喜欢甄宓,也得灭了袁绍再说,今天,明目张胆地给他喂狗粮……他儿子死了,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此时,他动了真怒…… 第0254章死在这里 贼首可能认定了眼前这徐清必死,也可能是,他担心徐清被自己干掉之后,小月儿自杀,就说了真话,“小子,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是这小女子,你必须得给我留下,这可是我日夜思慕的美人!你家里有老婆,这个人给我,咱们一切好说!拜把子都行!” 因为身上有伤,徐清一直在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血要是能结痂,自己就还能打,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还能把李谪仙等来。以李谪仙的勇猛来看,这一千人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徐清就这么想想,不敢依赖,自己不可能那么命好,每一次有危险,都会有高人相救。 自己能不能换得了这贼首的命两说,现在他已经全然不敢去拼命,就算换得了这老东西的命,也得跑了。 女人这东西,一旦动了情,啥傻事也干的出来。 徐清心中暗自盘算,冷冷笑道:“你可真不要脸!来,谁抢上谁的!”话毕低声在小月儿耳边说:“上那匹黑马,咱们准备跑!” 其实说女人傻,男人有时候也傻,有时候傻得还很离谱,比如周幽王为了褒姒就能做得出烽火戏诸侯的傻事。 这贼首也傻,徐清说完,他竟然信了,朝着小月儿跑去,这个时机简直太好了,徐清迅速跑到贼首身后,手枪换弹夹,十五发子弹连着朝着他身上打去,前头几发打中了,但是没伤到要害,后面几发全被他用刀挡了下来,他震怒,朝着徐清扑了过来,可是脚底忽然传来一身爆炸,四处乱飞的弹在他的身上割开了无数道伤口。 他刚稳下心神,徐清鬼魅一般扑到了他的面前,卯足力气的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这可是通了任脉之后的一拳,分量不轻。 贼首被打蒙了,徐清也知道自己再怎么也要不了他的命,因为那拳,只像是砸在了铁板上,自己现在的本事,根本拿不下他,趁着他蒙逼,抢出了他手里的宝刀,飞身上马,勒住马缰,快速朝那千人骑兵队杀去。 贼首再抬头时,徐清已经身在五六十米开外,他被炸出了不轻的伤,追不上马,双臂朝天怒吼一声:“给我宰了他!” 之前是牵制,保护那些牧民,现在的突围,就是保命了。能不能突出去,还得看老天爷。 徐清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持着贼首那把颇有分量的大刀,在小月儿耳边低声道:“丫头,闭上眼睛,待会儿的画面可能有点儿血腥!” 徐清傲然骑在马上,杀入敌阵,气势太强,一人一马,竟然吓得千余骑兵后退,白发又如何?无数次重伤又如何?仇家遍地又如何? 徐清,还是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徐清! 到了敌阵切近,徐清道:“丫头,把衣服脱了!” 小月儿不知所以然地脱下了外套,交给了徐清,就在马上,徐清把小月儿绑在了自己身上,那样子,就像吕布带着貂蝉突围曹操封锁一般。 前面是层层叠叠的防御,徐清飞马跳跃近了人群当中,一把宝刀左右开弓,气灌全身,只要粘到,非死即残。 此刻,生命在他的眼里,不如草芥! 刀光剑影,这匹乌云踏雪也丝毫不害怕,只管往前跑。 只是人太多,没多时就减慢了徐清的速度,无数钢刀朝着徐清砍来,徐清一脸血腥,手中宝刀盘旋,从上至下,将一名马贼挑起,落下的时候,斩下了马贼狗头。 队伍里也有那比较勇敢,比较有本事的傻逼,有一个朝着徐清冲来,大喊道:“小子拿命来!” 徐清冷笑嘀咕道:“傻逼,拍武侠片呢?”说着,双脚一踩马镫,直起来身体,是用一个巨高临下的姿势朝着那傻逼砍去。 因为徐清速度太快,那个前来叫嚣的二逼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横起斩马刀,想要挡那么一下。 他却没有注意到,徐清手里的刀是他们主子的宝刀,削铁如泥。 徐清全力一刀砍下,将傻逼头盔头颅,战马,都劈成两半。徐清见状,有些乐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刀,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刀,因为今天自己总是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第一次看刀,是因为直接断马头,他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本事变牛逼了,这一次看到,是想确认一下这刀,是不是宝刀。 就这一刀,把周围的人都吓蒙了,这个人是什么人啊?楚霸王再生吗? 徐清可不稀罕楚霸王,心中想得是自己今天这个样子有点像他娘赵子龙单骑救主。 徐清生猛,这群人怕,却不代表着他们会退,又有一个人,找了一个空隙,手中扎枪当长矛使,刺向徐清身前小月儿,徐清此时是右手持刀,敌人在左,徐清双手绕过小月儿身前,将刀换到左手,先一刀斩断这根扎枪,狠狠砍在这人腰上,“铛”一声巨大的声响,将这人直直砍飞,他身上戴着厚重的护心镜,飞出去的时候又撞翻了一片。 敌人不断,而且首当其冲的,都是一些带队人,徐清刚的放倒一个,又来了一个,可是这个人似乎有些怕,迟迟不敢上前,可是他挡住了徐清的路,怒喝一声纵马冲了上去。 那人开路,徐清的马也快,就在徐清刀尖刚好可以够到的时候,他的心中一凉,不好,中计了。 徐清还没有出刀,那个人跳到了马背上,往旁边一跃,跳到了另外一匹马上,徐清明眼看到前方地面拉起一条绊马索,徐清狠狠拉住了缰绳,黑马高高抬起了前蹄,因为幅度太大,小月儿的重量也放在了徐清的身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传来一阵呼喊,“杀了他,杀了他!” 远处追击而来的贼首见状,也是放声怒喝道:“不杀了你,老子不姓孟!” 徐清躺倒在地上,下意识护住了小月儿,看到了四面而来的马蹄子,目光一冷,翻手持刀,翻身一抡,斩断了无数马蹄,一群人从马上栽了下来,有不少人被摔了个满面桃花开。 更有一个倒霉鬼,直接倒在了徐清脚下,起身就想跑,然而哪里跑得了?徐清单膝压在了他的身上,将那把宝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徐清瞪视着周围的人,将刀缓缓斩下,看着那一点点冒出来的血,徐清笑容愈发残忍,那个人就看着徐清的脸,知道自己死了,心中却还是怕,他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徐清这么狠,他打死也不敢为敌。 然而徐清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该死的人,身边草芥太多,徐清不可能更多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抽出刀来,冲向他人,这小子的头颅直接飞了。 徐清让小月儿闭上眼睛,可是小月儿的眼睛一直瞪着,就算被血刺了眼,她也不会合眼,眼睛比之前还亮,徐清说得没错,美人喜欢的,永是英雄。尤其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小月儿。 女人眼里的勇士,并不是在于他有多大的战斗力,而是在于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会如何保护自己。 此时徐清对她密不透风的保护,完完全全俘获了她的那颗心,是被甩自杀的那种。 徐清保护的人多了,感恩戴德的从来不少,他从来没往那一层去想,也不敢想多,战况还很危机,敌人畏惧徐清,纵马散开了,让开一条通道,有两个人手持大刀纵马而来,速度非常快,徐清急忙将刀横在小月儿的身前,一手捏着刀柄,一手挡着刀背,架住了这把刀,“当”的一声巨响,两把大刀砍在了徐清的刀上。 这力道也是不简单了,徐清双臂发麻,耳膜都开始发胀,整个人往后划出,而他的身后有好几把刀等着,徐清接着冲劲儿,单脚蹬地滑身而起,飞跃起来比马高,全力一刀,火星四溅,被斩断的刀尖乱飞,刺死几个人,将要落地的时候,一脚勾住了一人的脖子,另一只脚狠狠踢在另一人耳侧,两人飞出,撞到一片。 徐清落地,稳稳站住,女孩儿的衣服撕烂了,和徐清分开,徐清知道,小月儿一旦落入人群,就完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把抓住了女孩拽到自己怀里,扬起手中刀,冷眼指着周围还想上前的人,无人敢上前。 “杀了他,杀了他!”喊杀声还是如此,但是他们谁也不敢真的再上来动手。 徐清浑身都变成了红色,血顺着身体往下滑,不止是敌人的血,他的伤口也崩开了,徐清嘴角勾起,将刀刺入地面,抽下了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的手和小月儿的手缠绕在一起,看着那匹倒地不起的黑马,看着越围越死的人,对小月儿轻声道:“丫头,说不定,咱们今天就真死在这里了……” 第0255章他抗住了 这群人不是傻子,看得出徐清是强弩之末了,一个个愈发猖獗起来,他们没急着下手,不怕徐清换气。再换气,也换不出一个花儿来。 徐清本身想着的是一鼓作气冲出去,最怕的就是被拖住,是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和小月儿说了那番话,他已经准备好死了,不过怎么死,也得有个说法,当然得轰轰烈烈。 敌人也不一拥而上了,打起了车轮战,三大长老死了,他们心中不怕危险地想往上爬,若是徐清全盛,他们还会考虑考虑,可是此时徐清双腿都在发抖,谁还怕他? 一匹战马前来,徐清目光冰冷,顺势蹲下,翻转刀锋,砍断马腿,因为惯性,马上的人飞了出去,常年在马背上的人最懂如何落地而不损伤,可惜这小子在落地的时候,徐清抬手搂了一下这小子的脚,这小子直接趴在了地上,那清脆的骨裂声刺耳。 杀人不过头点地,接下来,两个人冲了上来,分别砍向了徐清和小月儿两人,徐清急忙单手将小月儿揽入怀中,蹦起了手臂上的肌肉,血肉之躯挡住了那把刀,被砍入至少两寸,刀锋和骨头似乎都激荡出了火星,发出铿锵的声音。小月儿扭头看了一眼,看着浑身发冷,这得多疼啊?眼泪狂飙。 身边还有一刀,徐清恰到好处的避开,将刀尖刺入了马脖子,怒喝一声,将那匹战马捅倒,浑身无力感越来越重,他停顿了一下,艰难抡刀将第二个人砍死。 徐清摇晃着蹲下在地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想再给自己的身体灌输一些力量,可是,身上两处贯穿伤,好几处深深刀伤,无法止血,他真的无法坚持了,身上没有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东西,不过他们大概也不愿意留自己活命了。 前面又来了两个骑兵,手中拎着马刀,对着徐清冷冷笑着。 徐清一口血从嘴里喷出,面无表情,道:“这仗打的,窝囊,老子会死在这儿!” 小月儿一脸悲悯,伸手擦拭着徐清嘴角那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血,她道:“不窝囊,你是我的英雄。” 徐清嘴角勾了勾,拔出了手枪,指向了小月儿的眉心,道:“看这帮孙子的尿性程度,抓了你搞不好挨个伺候,死在我手里,比便宜了他们强。” 悉数徐清几场战斗,眼下这场凶险程度都排不到前十,可是他面临死亡,他不觉得是敌人太强,而是自己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反而身边是一个拖累。 和这帮人实际上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就是自己多管闲事惹来的灾祸,然后就这样败了,徐清才觉得自己窝囊,死的没什么价值。有些战斗,并不是他一个人换了几个人的性命,去体现价值。 小月儿被徐清用枪指着,她知道徐清的意思,她一点也不怕,说:“我愿意死在你手里,我愿意和你死在一起。” 徐清咬牙闭上了眼睛,眼角挤出一颗眼泪,死很容易,活着的人怎么办?思雨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他会怎么样?大家呢? 此时,远处传来了贼首的声音,喊道:“小子,有种别杀女人,和老子来战三百回合!” 徐清一股无名火起,回头骂道:“老子愿意和你妈大战三千回合!” 徐清猛然睁开眼睛,起身,枪口对准了新来的那二人,再收割掉两个人的性命,如回光返照一般,徐清从地面弹射而起,跳到了一匹没有主人的马上,那马顿时就惊了,因为这不是它的主人,徐清狠狠一把抓住了马鬃,就是让它疼,不服,就打服了,徐清将小月儿抱上马背,狠狠一刀刺入了马屁股。 马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徐清再不恋战,手中刀无规则挥舞,给自己身下的马开路,可是这帮马贼挡住马的方法,可不仅仅是绊马索那么简单,队伍拉开,前面出现了一张大网,就是徐清最初被抓的那破渔网,缠住了马腿,在马要摔倒的一刻,徐清双腿重重踩在马镫之上,高高跳起。 这次,徐清再不敢有任何幻想,他身上的血已经不是鲜红,而是微微有些发黑,那是血将要流干的样子,就算没有战斗,他也撑不了两个小时。 半空中,徐清再洒落一颗眼泪,突击队被灭,他的心寸草不生,后来认识了许许多多人,徐冰清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韩思雨,让他的心里有一点暖。 落下就会死,徐清脑海中想起的,是那位白衣女子,那个叫上官秋的女人,从她出现,徐清装作满不在乎,可是总会想起她,然后轻轻揪心。很多时候,他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从中东回来,从第六部队出来,徐清和韩思雨去陵园看望父母,下山的时候,徐清对她说,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韩思雨说:“你不会死。” 当时徐清笑了笑,没有说话,有些觉得这丫头有点孩子气,其实不懂自己,不懂战争。 后来韩思雨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去学杀人技,然后杀几个人给你陪葬。 徐清开玩笑说,你可以带上千万兵马,去打一片土地,以我的名字命名。 也是从陵园下来,韩思雨发现自己忽然看懂了徐清,分得清楚他想听什么,感觉得到他在想什么。她说,其实杀人的勾当,我是做不来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你也好,爹娘也好,每年的纸钱,总得有人供着。 徐清才笑了,道:“可不是么,你带领千军万马,哪里有我自己快意恩仇来得痛快?” 也许真的是心灵相通了,韩思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男人有一劫,于是在那一晚,想要给他怀个孩子。 什么事情都算好了,什么路都铺好了,只是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好,徐清想起了那白衣女子,睁开了眼睛,喊道:“妈,下辈子别把我丢了,日子太苦,扛不住!” 贼首冷笑不止,没断奶的娃娃,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道白影穿梭而来,几个穿梭遍到了切近,女子如雨燕一般窜到了徐清身下,一手拖住了徐清的身体,一手持剑,剑气震开了身下无数刀尖,落地之后,徐清已经不省人事,气若游丝。 白衣女子点在徐清脉搏,仰天怒喝一声,长发炸起,仙女仿若变成厉鬼,闪电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一千人,也换不回吾子性命。 那已经冲上前的贼首看着自己的人哗啦哗啦地倒地,全身软了下来,转身逃走,亏了疯魔之中的上官秋没看到他,要么,他不会留下一根完整的手指头。 李谪仙终于赶来了,和老僧观语飞身而至,眼前画面,惊呆了他二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白衣女子静静立在人群之中,如雕塑,纹风不动。 老僧落地叹息道:“阿弥陀佛。” 李谪仙可没老僧那悲天悯人的心态,飞掠而至,看着掺不忍睹的徐清,皱起了眉头,道:“姑娘你且退开。” 小月儿早已经哭红了双眼,看到了李谪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看着李谪仙解开徐身上已经被血浸透的破布,看着李谪仙点住了徐清脉搏,又看到李谪仙露出轻笑,她也哭着笑了。 上官秋也转身过来,放下剑,轻轻下跪。 李谪仙伸手在徐清身体连点十六下,是任督二脉小周天的十六大穴,封住了真气外泄,小周天真气能自动循环,这些外伤硬伤只要修养得当,就要不了他的命。 这小子是怎么通的任督二脉?天纵奇才不成? 气脉贯穿了,人就死不了,这外伤,可得些日子疗养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正常情况的正常发展,徐清现在体内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知道会有什么状况。 李谪仙再检查了徐清的筋脉确实没有颓势,才起身,很多事儿,先回去再谈吧。 小月儿抱着昏迷的徐清在马上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生怕他受一点颠簸,李谪仙嗤笑道:“没事儿,颠两下也死不了。” 上官秋纵马跟在一侧,小心打量着李谪仙,没等老人家询问,她自动说道:“我孩子遭对头陷害,被囚禁在阴山,他自己逃了出来,我们都在找他,怎地会和您在一起?” 李谪仙慵懒骑在马上,波澜不惊吧,也有些奇怪,道:“你儿子?印象里,你大儿子今年应当三十多了,怎么,老夫退出江湖三十年,你还生了一个小儿子?” 上官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道:“能跟着老前辈,也是这孩子福分了。” 其实,徐清说的每一句话,李谪仙都在听,他记着徐清对自己身世的不爽,知道这对母子肯定有些化不开的误会,也不能免俗的去打听了一下,“这小子似乎不喜欢自己的家人,念叨念叨。老夫听听。” 上官秋简单明了道:“从小丢了,才找回来,孩子有怨气。” “哦,他叫什么?” 上官秋本来想说是平安,后来解释道:“养大他的是个军人姓徐,叫了徐清。” 李谪仙险些没从马背上摔下来,道:“老药王孙思傲是为他死的?” 上官秋忙道:“千万别说,他扛不住。” 小月儿从开始也不敢插话大人的谈话,却一直在听,此时悄悄说道:“他都知道了,也扛住了……” 第0256章好臭好臭 心思荡漾,无处安放的几百牧民,仇家在转瞬之间一个不剩。谁不知道是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子拿命拼出来的?大恩大德,此生难以相报啊。 居无定所的牧民总算能在这里扎根了,安安稳稳,与世无争,自由自在。 远远望去,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虽然美,总会给人一种悲寂寥的感觉。老僧观语盘膝坐在远处,为那千余马贼念经超度,上官秋一样静立在徐清所在大帐前,等着李谪仙的消息。 当天,击退了那桑扶国飞鸟帮高手,她准备去增援丈夫,然而半路上总想着沈一说在那里听到了徐清的声音,她不敢再错过丁点蛛丝马迹,就顺着脚印追来了,一点机会,都是聊胜于无。 今天这事之后,她怨恨自己,来的晚了。 远远地,她听到了儿子的呼喊,心如刀割,在那个时候她只想杀人,就算在此时,她也越发气愤,有一个念头,杀尽伤害过他的人,为他出气。 老僧念完了超度经,盯着上官秋神色,起身道:“女施主,成佛,成魔不过一念之隔,身在江湖中,便是薄命人,万不可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也不可成魔。” 上官秋也只是一念起,徐清好好的,这个念头便生不了根,其实,她也挺欣慰的,因为,儿子从心底里认了她这个妈。她轻轻点头,道:“小女子受教了。” 毡房内,徐清是一丝不挂,小月儿毫不避嫌地用酒精擦拭掉他那一声的血迹,那些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伤口,连李谪仙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李谪仙不时询问徐清是如何受的这些伤,作为全程目击者的小月儿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后来听说徐清用手臂硬接斩马刀,眉毛一跳,他早应该看出来了,徐清是军人不假,但是比任何军人都要强,因为他近乎苛刻的训练,从小的习武,身体素质达到了一般修习外家功夫的古武者,那般强大的冲击力,只撞断了一根胸骨,那般锋利的斩马刀,被手臂挡了下来,他觉得,捡到宝了。 老道士也赌对人了呀。 徐清脸上的油彩擦干净,小月儿发现他那自己用军刀割了之后的头发,还没狗啃的好看,拿出了剃刀和剪刀,替他修修剪剪,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女子里碰过徐清头发的,除了毒蛇,只有韩思雨,这小月儿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 伤口没有去缝合,只是包扎好了,李谪仙让小月儿先出去。 李谪仙将徐清扶起,盘膝而坐在他的身后,张开双臂,房间内窗帘也好门帘也好,无风自动,当初老道士将自己一身惊涛骇浪般的真气封在徐清体内,风池穴藏了一部分,任督二脉通了,风池穴藏的一部分真气就可以放出来了,是时候教他大小周天行气方式了。 外面,小月儿战战兢兢地来到了上官秋身边,双手捧着那张徐清交给她的证件,递到上官秋身前,细弱蚊声道:“阿姨,您是徐清的妈妈?” 上官秋上下打量着小月儿,赏心悦目,露出少有的笑容,接过那张证件,道:“是!” 看着小月儿神色娇羞,作为过来人的上官秋心中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道:“他和你?” 小月儿倒是很大方,道:“我想做他的老婆,可是听说他家里有老婆,是真的吗?” 上官秋取出了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到小月儿面前,道:“你看,这是他的女朋友。” 看到照片的时候,小月儿是有些开心的,因为照片里的姑娘没有她漂亮,身段也没有她好,可是长时间看下去,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照片中的女孩儿所胜之处不在花容月貌,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作为一个女子,连她都喜欢的紧,何况是一个男人呢。 小月儿毕恭毕敬地将手机还给了上官秋,弱弱道:“我怎么才能留在他身边呢?” 这个问题上官秋可没法回答,剪不断的三千青丝,最伤人心,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唐妮那般有智慧有情商,也不比叶玫她们那些姑娘懂得放手,这是个麻烦。而如何解决,重点不在自己,也不在徐清,在于韩思雨了。 徐清这孩子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人,比如这次,他把自己折磨的要死,这女孩儿却一点伤没有,徐清即便无落花之意,什么女孩儿却也被征服了。 想起韩思雨,上官秋也是非常舒心,扬名立万,从来是横刀立马,要么多才多金,可是韩思雨却不这样,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阴山演唱会布置了十万人座次,但是吸引来的看客,多达四十万,据她所知,叶玫和陈小丫没有怎么去操作,粉丝团自发用蓝色荧光棒把演唱会现场变成了蓝色海洋。 四十万人合唱,惊得阴山生物迁徙,三十分钟的新闻有两分钟在介绍这场演唱会,用了八分钟时间在介绍这位“韩淋儿”,歌坛传奇盛亚宗学生,第一场演唱会是在南非的义演,在华夏维和部队做了多次慰问演出,是一个现象级年轻歌手。 还顺带着宣传了和雅舒集团的关系,同时,网络上还流出一条传言,这是二号首长的孙女,如此绯闻可不敢乱说,网上就这么说了,因为就是二号首长的意思,毕竟人红是非多,韩思雨被徐清带到二号首长家里吃过饭,什么人品什么来路,二号首长清楚,放话出去,不过是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她。 首长不能有私心,必须理性,他判断,徐清放在国外战斗,华夏军方能省下十年军费,他不战斗,稳住他在国内这个圈子,华夏经济文化能快速发展一倍。 因为徐清有战斗力,有智慧,有人格魅力。 华夏遍地人才,可是如此人才,二号首长记忆里,只有一个,就是沈一的父亲,第六部队的创始人。 徐清这孩子要是保护好了,成就不会低。 毡房里,剑气纵横,一片呼啸声,李谪仙收功,徐清昏迷之中吐出一口浊气,白发黑了几根,气质有些不一样了,可还是浑身苍白,毫无血色,特别尴尬的一个情况,特别能打,特别容易死。 不过李谪仙在这里,谁还能动得了他? 吃点儿什么药呢?灵芝人参那些东西可不能碰,中药有一个最重要的药理就是补气,他现在只能吃补血不补气的东西,要有匹配的血液,输点最好。 实在没办法,他就只能自我调节了。 李谪仙是医学门外汉,保住了他的命,怎么调节,交给他人吧。 每一日,徐清吃的东西,都是上官秋亲手做的,和伺候月子一样,红枣当归粥,一点点喂食,看着他的情况一天天转好,也安心下来。 这些日子之内,李谪仙和上官秋彼此了解着徐清的基本状况,李谪仙目的是要知道怎么培养,上官秋则是要确定徐清那一头白发无事。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荒野由金光变成了焦黄,在地白风色寒雪片大如手时节,上官秋离开了徐清身边,因为他这些天有点儿醒来的迹象,不能给他太多的压力,影响到他的心情。 大雪纷飞的日子,徐清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身体,浑身火辣辣地疼,“哎呦”了一声,险些晕了过去,心中却一乐,自己还他娘活着呢。一定是李谪仙赶来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那种情况之下,能保住自己命的,只有他了,这老东西有那么几个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小月儿看到徐清睁开了眼睛,激动到不能自己,颤声道:“你醒了?” 徐清还虚弱,说不出话来,不过看到这丫头好好的,心情也好了,然后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又过了半月,徐清神知才恢复了,眼神渐渐有了光,下不了地,能靠着坐起来。 这一天,老僧村长和李谪仙都在,徐清看着他们,眼眸里是满满的怀疑,道:“大师,那天我还以为你走了,这老头送你去了,您怎么还在这儿?”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并不曾走,当日我与李谪仙去见那林冲父母了。是一门英雄。” 徐清不屑轻哼一声,问:“那小子呢?” 李谪仙不满意道:“被他的父母带走了,你就关心好你自己,管别人做什么?” 徐清冷笑道:“我要是只关心我自己,早死八百回了,林冲那小子,心机远比你们看到的深,当天我阻挡马群,他是带着杀气过来的,如果不是李老先生及时到了,我这颗脑袋就被他摘下来了。后来的认错,我只能说是花言巧语。” 和尚皱眉道:“会不会是您有点主观臆测了?” 和尚称呼徐清为您,是因为李谪仙存在,徐清辈分水涨船高,徐清微微摇头,道:“你们知道江湖险恶,我曾经执行过无数次潜伏任务,更知道人心险恶,从我见那小子第一眼,就觉得他眼里有太多的阴谋,如果当天的事情是巧合,那这里的牧民被围,还能是巧合吗?我怎么看都觉得是调虎离山。马贼贼首光明正大的抢,也算光明磊落,这种阴谋算计的人,是最可怕的。” 李谪仙倒吸一口气,道:“听你小子这么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宗门人士,如此布局,只为了一个女子?” 徐清把目光放在了小月儿的身上,道:“自古以来,庙堂之争,男人胜在尔虞我诈,女人胜在沉鱼落雁的容貌,华夏战术,在三国时期算个巅峰,早在三足鼎立之前,就有南方有二乔,北方甄宓俏的说法,三个女人早已经三足鼎立了。通讯不发达,科技落后,没有妆容没有整容的地方,为了这么个姑娘,有再多麻烦,我也不奇怪。让这姑娘再留在这里,咱们一走,牧民还会有麻烦。” 李谪仙摸了摸鼻梁,笑道:“是你小子想带人女孩儿走吧?” 徐清才刚对李谪仙有点尊敬,就全然没好感,骂道:“老东西尽放屁!” 李谪仙伸手在鼻子前晃了晃,挑衅道:“好臭好臭……” 第0257章小子找打 徐清的话,村长全部听了进去,他们这一支牧民原本无忧无虑,大部分是少数民族,国家保护,也没人敢欺负。年根儿国家对婆罗门国用兵,蒙古族兄弟对西域和南疆“围猎”的做法,获得了更多的福利,本来生活应该更好,可是孙女长大了之后,麻烦多了起来。 并不是遇到这支马贼才开始苟延残喘,是孙女五官长开了之后就开始奔波逃窜。 虽然心疼,村长已经决定不再留她了,毕竟肩上有数百条人命。 小月儿从小读书认字,性子善良,村民愿意护着她,全是因为可怜,和姿色半毛钱关系没有。 女子长相好看,在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村长听到徐清一语点破其中猫腻,心中一半佩服年轻人的远见,一半是如释重负,这麻烦事有人惦记了。 看徐清半天不吱声,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办?” 徐清苦笑道:“我这情况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我再想想,要走的时候,应该会想到好的解决办法。”话说到这里,徐清打了个哈欠,小月儿道:“你们都出去吧,他需要休息了。” 徐清确实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看着这姑娘,怎么保护?保护女孩子的方法,最有效的两个办法,第一,一个贴身保镖寸步不离,第二,她自己变得牛逼。 徐清伤势恢复神速,又过了半月,在人搀扶之下已经能走路了,还是一个雪天,徐清裹着厚厚地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一眼望去,呵,天地一片白,万径人踪灭,就这地方,如果事先准备不好过冬的东西,根本活不下来。 要想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能做到的,怕是只有第六部队战士了。 在这冰天雪地里,徐清就想光着身子在雪地里打滚,现在这情况不行,伤口会发炎,这仗打的,被狗咬,被金属刺,幸亏自己身上的破伤风和狂犬疫苗还没过期。 徐清穿着牛皮靴子在雪地里踩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反而让周围环境显得更加寂静,徐清停住了脚步,看到远处雪堆里坐着一个人,是老僧在坐苦禅,小月儿顺着徐清目光看去,微笑着解释道:“大师在雪地里坐了两天了。” 徐清轻笑道:“该不会冻死了吧?” “哎呀,你看你尽胡说!”小月儿道:“特别奇怪,下雪的时候,一片雪也落不到他的身上,和佛陀一样。” 徐清道:“那咱也坐坐。” 徐清双腿无伤,可以安坐,小月儿手中捧着毛毯,裹在了徐清身上,然后靠得特别近,闻着那股香气,徐清心神荡漾,自从和思雨那一晚之后,就没见过个女子,虽说能够做到八风不动,可是年轻男人的那股子气是一点就着。险些就昂首挺胸了。 徐清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都没怕过,记得当初被妮子撩过一下,又被这姑娘吓了一跳,自己先笑了,也算是浑身是伤,在这雪地当中苦中作乐了。 却把个小月儿笑的莫名其妙,小月儿从怀里取出一把笛子,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徐清轻声道:“好!” 少女将笛子横在嘴边,声音一起,冰天雪地里,徐清仿佛看到了一副晨雾依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画面,有点儿江南风味的,吹到中段,是热情的小快板,徐清听出来了,这是昆曲音调的《姑苏行》,在这北方吹这样的调子,实在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还是好听的很,徐清躺在了雪地里,这样悠闲养伤的日子,未来不知道还能过几次。 徐清开始学音律为的潜伏任务,后来关注音律,是因为思雨,如今听到了音乐,他想起的自然是那个女子,脱口而出喊了一声:“思雨,你怎么样了?一定急死了吧?” 音乐停了,徐清看到小月儿脸上挂着泪。 徐清知道自己惹着人家了,当着一个女子叫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可是江湖大忌,徐清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编瞎话只能让她越陷越深,随口胡诌道:“我其实把你当哥们!” 小月儿胆子大不是一天两天了,放下笛子骑在了徐清的身上,委屈道:“我看看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开玩笑,哪能没有?徐清倒吸一口冷气,道:“姑娘,非礼勿动!” 徐清身体绷着一动不敢动,小月儿也没有后续动作,她如何不知道非礼勿动的道理,就是委屈而已,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还是没有沾染上世间任何的污秽。 若是别人,早半推半就成全了她,儿女情英雄冢,任何一位把国亡在女人肚皮上的君主其实都不冤,奈何徐清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近乎苛刻,若是想后宫三千,叶玫,唐妮,杜雅茹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一夫一妻,管着的不过是那一纸婚约,多少土豪养了七八个女子,在外宣扬自己对结发妻子的忠心。 可是这个台,徐清也不知道该怎么下了。 就在此时,李谪仙飞身而至,用掌风将小月儿推出去好远,拎起了徐清,狠狠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骂道:“混账!” 这是实实在在带着怒火的一巴掌,徐清的脸很快肿起来,嘴角溢血,本来徐清想骂人,可是看到老前辈一点笑意都没有,他是动了真怒,最后他嘀嘀咕咕不满意道:“人家年轻人点事儿,你也管?” 李谪仙上前拽住了徐清的耳朵,拖走了。 开始小月儿被吓到了,以为是这老前辈不许自己和他在一起,后来看到徐清被揍,心中替他叫屈,不是他欺负自己,是自己在挑逗他呀,老前辈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呢。 还是在雪地之上,这个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雪地,李谪仙正儿八经的坐在徐清面前,徐清脸肿着,一脸委屈,李谪仙一脸严肃道:“委屈你了?” 徐清道:“废话!你管这干啥?” 李谪仙摇头叹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徐清心里直打鼓,李谪仙问:“记得那老道士吧?” “记得,把我揍了一顿,印象里要不是你出手拦着,我就被他杀了!” 李谪仙冷言道:“要是他要杀了你,我才不拦着呢,本来强撑,还有几年好活,最不济也有几天,不忍浪费自己一身常人无法修出的磅礴真气,全转嫁到了你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子身上,精关一开,可能把臭道士一身修为,死前遗愿全浪费了。” 徐清睁大了眼睛,道:“除了一头白发,还有什么变化吗?”问完之后徐清就后悔了,老头骗自己,有什么好处? 李谪仙叹息道:“别浪费了,一点一点地吸纳,一点一点地同化。” 这算是一个奇遇了吧?本来应该喜形于色才对,可是徐清的心蓦然沉重了起来,老人家虽然死了,可是那几十年的希望,却扔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就那么相信自己? 徐清轻声道:“浪费了,转嫁到你身上多好?” “说胡话!”李谪仙把徐清早已经忘记了的骨灰坛递给了他。 徐清捧着双手接过,道:“路上,和我多说说这老师傅的事情。” 李谪仙点点头,道:“有件事告诉你,当天你差点儿死了,是你妈来救的你,以为你活不了了,造下了千余杀孽,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一月有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斗气都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想让你妈跪着求你回家?” 徐清呵呵笑道:“那不能够,总也不能让回去就回去啊,多没面子?”他摸着骨灰盒,一脸冷笑,道:“我现在和你不相上下,也算高手了,我得弄清楚我是怎么被弄出家门的,然后回去好好和他们理论理论,恩恩怨怨,徐清寻根这么大的事情,江湖得有些波浪。另外,什么叫杀孽?她杀的,和我杀的没区别。” 李谪仙道:“臭道士没看错人,老夫也没看错人。不过和我不相上下,你小子路还长着呢,臭道士活着也不一定是我对手!” 徐清问道:“你原本是想带我去哪儿呢?” “哦,去黑龙江,三十年前的恩怨,解决一下。” “那咱们现在走吧!” 李谪仙道:“行,不过那姑娘怎么安顿?” 徐清道:“求求老僧带着吧,学学佛,出世入世的,以后也许就不记得我了。” 李谪仙撇嘴道:“倒是个好去处,不可惜?” 徐清摇头道:“不可惜。” 李谪仙伸手在徐清脸上靠了靠,道:“错怪你了。” —— 徐清尚未痊愈,不辞而别,徐清身上除了那坛子骨灰什么也没带,唔,军刀带着。 李谪仙骑着徐清的乌云踏雪跑来了,说了老僧去向,说女娃子哭惨了。 自古多情伤离别,徐清也不忍心看女孩子哭,多情便是无情,无情可能就是天大的恩情。徐清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强颜欢笑和马儿说:“原来你在装死。” 马儿吐吐着,像是在回应。 徐清要牵马,李谪仙说病人骑,徐清说要尊重老人家。 争执不下,险些上演一出二人抬马的闹剧。 路上,看到一个大约十五六的女孩儿,双手拉车,车上躺着一个人,她胸前挂着卖身葬母的牌子。看到徐清二人狠狠跪在了地上。 先富一部分,再以富带贫,华夏这条路还得走很多年啊!徐清也没说话,帮这女孩儿把马上了套,帮她拉车,身上也没钱,把一件小月儿亲手缝合的羊皮大衣裹在了她的身上,道:“驾车往南走,有村庄有毡房,就说徐清让他们帮帮你。” 女孩儿脸冻得通红,抬头死死看着徐清,似乎想记住这张脸,看了好久,她说:“我叫二丫。” 徐清挑嘴笑了笑,道:“我叫徐清,去吧!” 萍水相逢,然后擦身而过,可能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了,李谪仙说:“有时候真看不懂你小子,杀人不带含糊的,却这么悲天悯人。” “废话不是?” 李谪仙道:“是啊,废话,有人得杀,有人得救。” 徐清乐道:“我是说,我要这么容易让你看懂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小子找打……” 第0258章无尽的路 徐清李谪仙向北,老僧观语带着小月儿往南。 佛家这一脉有排字,“悉音法,观自在”,老僧观语要收徒弟,就是“自”字辈,这个字的名字可不好取,老僧也不敢取,因为小月儿一直在哭。 老僧只觉得李老前辈给了自己一个大难题,地上种了菜,就不容易长草,小月儿一肚子都是对徐清的情感,如何听得进去佛家箴言呢? 但是总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儿,老僧说:“世上一切都有个因果,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徐清和你有善因,至于有什么样的果,还得看他有什么样其他的因,未来路还长,此时的果,也不是最终的果,时下有句流行的话,成就最好的自己,遇见最好的人,小月儿,不要总挂念,要想想再见面了,如何面对,难不成还像之前一样,让他为了救你,险些丧命?” 和尚就是和尚,讲道理的本事一流,小月儿听懂了,道:“你是要教我本事,以后帮他打架吗?” “阿弥陀佛!”正儿八经的和尚对话,接下来应该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女娃子总是得哄,老僧说:“是!佛家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啊!”小月儿眼睛还是肿着,不过也不哭了,惊讶道:“地狱一定是个美好的地方,那么多人抢着去。” 老僧一时语塞,小月儿见识了遍地烽火,她的心里,还是美好,算大善吗? 郑愁予有诗,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不管心里是不是孤寂,看雪地上分向两头的脚印,像是一条寂寞的路,窄窄的,世上成为不可替代优秀的路,本来就很窄。 而此时的大西北,可热闹的很。 魏老爷子带唐妮朱柔和陈小点三人,说是旅行,看那样子,完全就是苦行。 一路上因为有胖子,苦行也不苦,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大西北有正儿八经的马帮,如今运货都是运输车队,用马走运输的,自然就是宗门了,他们约定俗成地的要避开平凡百姓的视线去生活。 苦行苦行,他们面临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饿。 徐清和李谪仙离开牧民的同一天,魏老爷子四人在个茅草屋里避寒,扛着寒冷扛着饿,眼巴巴看着外面。 魏老爷子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道:“苦不苦?” 朱柔装逼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曾经拉练的时候比这苦多了。” 老爷子说:“不一样,那时候你们有保障,就算死了半截了,也有人能把你拉出来,现在就和打仗一样,说饿死就饿死了,想办法弄点吃的。” 唐妮道:“也不能抢啊,都是老百姓。” 老爷子说:“这个地方,这条路上,讲的是强者为尊。” 话说着,来了一个马队,应该是拉着粮食,唐妮推了推胖子的手臂,道:“要不要干他一票?” 胖子往门外看了看,下意识把脖子缩了回来,那样子很不得趴在地上躲起来。马队排头有个女子,一身劲装,脖子里挂着特别粗的金链子,胖子看着她眼神有些发怵,道:“不去不去。” “怎么不去呢?你看那带队人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多粗啊,肯定有钱。” 胖子指着不屑道:“金什么链子啊?那是假的。你不知道,这娘们洗澡的时候,这链子是在水上飘着的!” “哦,原来是装富呢,那也不一定是粮食,说不定是马料!”唐妮这么说其实是不愿意放下身份抢百姓的东西,话说完了,她忽然感觉到哪儿不对劲,目光炯炯地看着胖子,一眼调笑。 唐妮不愿意放下身份,可这朱柔不是这样,早把这里的情况侦查了个遍。 当天,唐妮几个人在休息,胖子饿的睡不着,就进了个山寨,去厨房吃饱,然后寻摸个袋子寻思帮大家带点儿,结果在寨子里迷路了,东跑西跑跑到了当家的闺房,正在洗澡,胖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又饿了。 但是他哪知道这寨子里是宗门高手,没看两眼就被察觉了,这洗澡女子出来后,近距离看,其丑无比,死鱼眼,大象鼻,仓鼠耳朵,世上没这么难看的了,胖子以为进了妖精窝,大喊一声便跑。 当家的自然紧追不舍,若不是魏老爷子暗中破了几个防线,这小子就被活捉了。 朱柔仗着自己的军事规避动作避开了身后的羽箭,气的那山寨老娘们大喊:“偷看老娘洗澡,老娘一定把你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朱柔回头毫不客气回嘴道:“有种来追老子,脱干净了追了,八百里,老子能硬,就是个不得好死的流氓!” 那老娘们气得七窍生烟,放话了,各种牛逼各种浪,但是中心思想,就是想把朱柔睡了。 所以,朱柔偷摸看到那老娘们的时候,避之不及,那里还敢拦截? 唐妮缓了半天,问:“你怎么着就看到人家洗澡啦?” 胖子强词夺理,道:“我怎么着就看见人家洗澡了?那么胖,那么丑,皮肤还黑。” 唐妮乐不可支,道:“哟,还知道皮肤黑呐?” 胖子是解释不清了,本来就是做了,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啊。 他们很热闹,有时候是胖子让他们热闹,有时候胖子吃瘪,大家也开心,魏老爷子却叹气,要么说世上只有一个徐清呢?要是徐清在这儿,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早打起来了,那样才可以越来越强大,他们从出来就一直跟随徐清,听惯了命令,如今,他们似乎又太依赖自己了。 于是,大雪纷飞,漫天冰沙的地方,魏老爷子病了,非得往出逼一逼这俩孩子的潜力。 唐妮这才醒悟过来,这并不是锻炼,而是一场战斗,徐清说过的,训练就要往死了练,实战就要怎么容易怎么来,再如此不当一回事儿下去,真就走不动了。 唐妮说:“胖子,制定个作战计划吧,方圆百里,咱们只能敲打一个这个女人,吃口热乎的了。” 唐妮几人幡然醒悟的这次苦行实际意义的时候,徐清已经身在黑龙江土地上。 李谪仙速度快,徐清不认输,走得距离比较远,爷俩停下了,第一是因为徐清该换药了,第二是因为他们走到山沟里,四面一片苍茫,迷路了。 沿途徐清采了不少外敷的草药,迷路了也不担心,停下来就开始忙碌,挖了个雪洞当暂时的栖身之地,在一块儿有凹槽的石头上融雪,简单的洗了一下沾血的纱布,晾在了外面,然后裹着外衣坐在雪洞里把草药放在嘴里嚼,自己够得着的地方,全涂上了,后背位置也没难度,把药抹在纱布上然后用自己后背靠上去。 等徐清收拾好了自己之后,李谪仙回来了,肩上抗了一只傻狍子,活的,放在地上都不懂得跑。 李谪仙和徐清彼此也不怎么交流,徐清毫不客气地把傻狍子血放了,熟络的开膛扒皮,串肉,然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徐清这才说道:“要是有点盐巴和孜然就好了,打仗的时候,敌人追,只能随便吃一口,现在这自由自在的,不能埋汰了胃啊。” 李谪仙笑道:“瞧,这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嘛?老夫比你机灵,出门带着呢!”说着从里怀取出了一堆调料,把人村长家的烤肉材料全拿来了,这是准备好让徐清做一路的饭了。 徐清也不介意,搓着手笑道:“嘿,这就有法子了。” 看着徐清操作那整只的狍子,李谪仙慵懒靠在那里,道:“你原来受过这么重的伤吗?” 徐清笑道:“没有了,这次最狠,直接把血放干了,正儿八经在编的时候,很少受伤,干爹干娘把我的命看得比任务还重,离开部队最后一战,六条命换了我的毫发无损,上次最狠的,是从十几楼掉了下来,也差点儿没命了。不过还是没这次狠。” “回回都是自找的?你说你打不过,还要打?” 徐清无所谓道:“打得过打不过是一回事儿,打不打,那就是原则问题了。有事儿了军人不上,让老百姓上啊?不能够!” 李谪仙哑然道:“那如果老百姓要你的命,你也给?” 徐清非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尽说废话不是?想要我的命的,哪个不该死?活那么大岁数了,这点事儿也不明白么?我自己做了什么,我倍儿清楚,我该不该死,大家心里清楚。要么凭什么那么多人为了护着我连命也不要了?不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看上了我什么了。” 李谪仙揉了揉下巴,翘起二郎脚,道:“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天命所归?” “扯淡!天命所归……我可没含着金钥匙从我妈肚子里溜达出来。” “唔,也对,为人处事,还有那一身伤疤,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来不得半点虚的!”李谪仙摆正了姿势,道:“你知道那个臭道士是个什么人性么?佛祖割肉喂鹰,他是一点都不差!老夫最瞧不上他这点,成名之后被规矩所累,活的那是一个不痛快,你要是有那妇人之仁,老夫决计不让你活在这个世上。窝囊,受罪!” 徐清点点头,笑道:“来来回回,还想了解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妇人之仁?那不能够,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特么不管,谁想弄死我,我就弄死谁,谁办事儿我看不顺眼了,不想弄死我,我也要弄死谁!瞅瞅,到现在还有那么多人以为我徐清好欺负呢!” 从徐清对牧民的态度,对路上那个叫二丫的女子的态度,李谪仙一直担心徐清是那种老学究一般的顽固,此刻听到徐清掏心置腹一番话,乐得在地上直打滚,道:“你小子,你小子合老夫口味!” 徐清看他的眼神更加嫌弃了,李谪仙发了一阵疯,道:“等办完了东北这档子事儿,老夫帮你去把青海居士揍了,说起来,老药王于老夫还有恩……” 第0259章无法估量 北方,从秋天到冬天这几个月内,韩思雨连开十五场演唱会,最开始的时候三天四场,一场四个小时,女战士也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可是她扛下来了,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孙思瑶调理的好。在很早的时候,徐清的这个亲师叔就不知道师傅死了该何去何从,最后竟然成了韩思雨的御用调养师。 放在大环境来看,孙思瑶大材小用了,可是从她本人来讲,靠徐清越近越好,她从不想扬名立万,只想把这个小雏照顾好了。 一路上韩思雨去哪里,那些粉丝便去哪里,韩思雨早就想歇一歇,得保护嗓子,连着开,其实也有点儿歌迷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终于要过年了,他们都得回家过年,韩思雨的演唱会才停了下来,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了,要回家了,思绪如漫天雨雪一般倒了出来,回京城?那里没亲人,回父母家?徐清在吃苦,自己怎能享福? 长长的车队在柏油路上平稳行驶,中间夹着一辆房车,除了司机,只有五个人。 陈小丫在一边算着收入,道:“十五场演唱会,平均下来一场尽收入是四千万,六亿多,咱们的投资方只有雅舒集团,没签合同,不知道怎么分。” 叶玫一身红妆坐在车厢写字台旁边,道:“都是自己人,签什么合同?董事长让我拿了十个亿包装思雨,到现在为止,只花了一千多万,大部分花在南非,先把那十亿补齐了,给我两个亿,十二亿当流动资金,剩下的三亿多,你们自己安排吧。” 作为韩思雨经纪人的陈小丫有些受宠若惊,正常情况下,一个艺人五十亿的票房,到手七八分之一就不简单了,六亿收入就分三亿多,这钱来的有点容易了。 然而明星的钱来得容易了,并不是什么好事,陈小丫的心里有些打鼓。 陈小丫和韩思雨几乎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韩思雨知道陈小丫在想什么,搂着她的肩,道:“这钱来得不容易,全靠徐清一条命,别有什么压力,三亿多,零头,小丫,你拿着,全是你的,给叔叔阿姨在京城买套房子,咱们工作人员就上百,一亿五千万,分给他们。”她说:“乌姐姐,都是你帮我找的人,你分吧。” 乌扎拉道:“行。” 剩下的钱,韩思雨让孙思瑶留下,替徐清存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小丫头做法深得老太太心意,老太太说:“整的我替你们存着,零头你自己拿着,你家里还有父母,给他们改善改善生活,自己也买点衣服穿。” 韩思雨没说什么,拉开房车窗帘,看着外面,手中捏着一把小刀,是徐清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此情此景,让她忽然想起一句诗来,“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她忽然想,徐清如果战死了呢? 心中纵有万般担心,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可是身边的人都知道,只有在演唱会上她才笑,对自己的歌迷笑,其余时候都不曾笑过。 孙思瑶看着她的样子,道:“人生病,往往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冷,一个就是气,老这样把事情放在心里,积郁成疾,可不好治,凡事要往好处想,因为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韩思雨趴在窗口,道:“我也想高兴点儿,可是黄河捧土尚可塞,这北风雨雪恨难栽啊。他不在,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要不是嗓子得保护,真想开个年底巡演。” “先回家吧,家里得有点儿人气,得贴对联,对门老爷子的对联你也得贴呢,家里,小清看望不了的人,你得看望呀,二号首长家里,沈德三那里,老校长那边。为人妻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做好了,是他的福气,也是你自己的福气,做不好了,你们两个的福气就都没了。明白吗?” 韩思雨点点头道:“明白。”她岂会不明白?自己如今也算人上人,哪一点不是徐清给的?身边这些人,除了小丫是自己好友,哪个不是因为徐清围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韩思雨没有一点压力,因为必要时,她愿意替徐清去死。 雪地,车队前进的很慢,韩思雨的安全,也不止这个车队护着,个人信息被军方跟踪,一旦有风吹草动,最多二十分钟陆航部队就会前来增援,这不全是因为她是徐清的女人,而是因为她是韩思雨,影响力正在以几何倍数上升,尤其是非洲那边,已经没有人不知道“韩淋儿”这个名字了。 叶玫专心致志地听着电脑,等着身在非洲苏雅的工作安排,忽然接到了消息,她喜形于色道:“诸位,有个好消息,非洲的a制药公司,在一个月前,竞标成功了,董事长说今天投入生产了。” 韩思雨竖起了脖子,道:“天哪,这么快,我还以为小姨得年后才能敲定呢,真是个女强人。这下非洲百姓有福了。” 乌扎拉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可不是这么简单,雅舒集团制药公司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东非中东地区,只会记住华夏的好,未来不需要维和部队的时候,咱们华夏的军队定然能有一支驻守在那边,我听说中东现在一片战乱,最大的一股势力领头人叫乔登,是徐清的人,那片天下若是打下来,华夏驻军和乔登程掎角之势,欧亚大陆其他国家除了和华夏交好,再无其他出路。徐清 没有追杀非索尔,单单击溃了那个基地,大概就是这个战略。” 孙思瑶笑道:“那么容易就掎角之势了,咱们华夏早就统治地球了,苏雅得和世界商界斗智斗勇,我估计军队也要换了,国家安全部的特工也会调过去一批。” 聊来聊去,不一样的职业关注的点不同,不过到底是个好消息,韩思雨心里欢愉了不少,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车窗外,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她忽然看到外面有人徒步而行,忙道:“让车队停一下。” 这群人的中心就是韩思雨,她说话了,乌扎拉马上那对讲机发出了通知,后面车辆先减速停止,排头车辆最后停,乌扎拉拿起对讲机,道:“去个人,看看是什么人,需要帮助的话带他们一程。” 韩思雨已经站起身来,声音急切道:“我去吧,我看清楚了,是上官阿姨,她们怎么会走路来这里呢?” 韩思雨身上穿着羽绒服,裹着一个像是英雄氅的貂绒下了车,在雪地上小跑,喊道:“上官阿姨,您怎么在这儿啊?” 远处一片白,上官秋有两个人,仿佛从天边而来,上官秋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儿,她看到了韩思雨,也有些意外,道:“丫头,怎么在这里碰上了?” “嗯,演唱会完了,准备回京城,您怎么在这里呀?唔,先和我回车上吧!”韩思雨脱下了身上的貂绒,想要帮上官秋穿上的时候,上官秋微笑接过,却裹在了她身边小姑娘的身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上了车之后,上官秋先让孙思瑶帮助那小姑娘解决冻疮,这里年纪孙思瑶虽然最大,可是要按照辈分来排,得管上官秋叫一声姐姐,帮小姑娘处理好了伤势,孙思瑶惊讶道:“这小姑娘体质有些霸道啊,唐妮被何首乌泡过之后,体质才勉强比得上啊。” 上官秋笑道:“有我年轻时候一半的品质吧。路上捡的一个姑娘,叫二丫,其实,也不是我捡的,是小清捡来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直了。任何好消息,都比不上这个消息实在,令人振奋。不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都是好样的,所有人的嘴角都挂出了微笑,徐清的命就是他们的腰,徐清只要能站起来,他们的腰杆就是直的,什么也打不倒。 在徐清欲醒的时候,上官秋离开了,却并没有走,找到了自己的侄女上官燕,让她沿途保护一下徐清,清理一下不必要的麻烦,远远看到了徐清在交代这女孩儿,本身也没想管,后来发现她体质非常好,是个好苗子,就带上了。 就这一路,上官秋不停让她减少衣服,告诉她如何呼吸能抗寒,行至此处,丹田中竟然积累了不少真气,一身游龙剑法,算是有传人了。 此行她也准备回京,青海居士高压之下,上官剑宗和山外山娄家都没掀起什么风浪,大家都回到了京城,因为没有地方可去。 韩思雨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秋,等着她告诉大家徐清的事情,就是不说,于是急了,问:“徐清呢?徐清呢?” 上官秋这才严肃道:“小清好好的,你们安心,不过他暂时回不来,你们也要保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咱们的身上就会有一些压力,若是泄漏了,他的危险,可就无法估量了。” 韩思雨急切问道:“那他要去哪儿呢?” 上官秋道:“去抓住老药王给他争取的时间吧?” 可惜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徐清的老对头确实不知道徐清的情况,可是新对头比较会打听,一传十十传百,徐清在东北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第0260章深山老林 狍子肉徐清只吃了点油少的肌肉,并且嚼得碎碎的,不敢多吃,大病初愈,胃是最脆弱的,暴饮暴食,胃粘膜会受到损伤,李谪仙可神奇了,把余下的肉全吃干净了。那么大一只袍子啊,装哪儿了? 李谪仙和徐清笑谈,有一年,和老道士打架打累了,就比谁能吃,两只牛犊,他吃了一只半,这事儿是老道士输了。 徐清问那能消化得了吗?李谪仙说,人吃东西,就是为了汲取能量,有的药物能增加人体内的真气,其实任何东西都可以,体内有磅礴气势,自然消化的快。 徐清说:“那不应该是老师傅赢吗?他有磅礴真气。” 李谪仙邪笑道:“说好了谁也不许运气的,老夫运气了,他没有,他也没看出来,老夫有个本事,就是能把千古剑气藏匿于体内,别人看不出门道。不知道老夫剑气走向,防不胜防。” 这个徐清理解,自己平时打架,也不能让对手看出来自己下一次攻击打向哪里。 他知道自己还差得多,饭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徐清问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不是能走了大周天,那些真气我就都能接纳了?” “当然不能,通了十二主经,真气全放出来,只能保证你不死,但到时候,怕只能吸纳十之一二了,他的内功我不怎么了解,想不明白,一个丹田气海如何容纳得了那么多真气。不管如何,走大周天是没问题的。” 李谪仙在地面勾勒脉络图,勾勒了一半站起身来,道:“老夫没教过徒弟,险些忘了个基本功,我来问你,内视懂吗?” 徐清摇摇头,道:“不懂!” “哦,内视又叫内观,务外游者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于物,内观者取足于身。懂了这个,你能看到你的真气,可以用意识牵引真气流动,然后才能冲击穴道。” 徐清仔细从李谪仙的话中汲取养分,坐在李谪仙原先所在的位置,拿起树枝的顺着李谪仙画下的东西往下划拉,道:“你这么说我倒像是懂了,说不来,但是有那么分分钟,我似乎能的看得到自己体内乱七八糟的红色气息,这是不是内视?” 如人饮水,太他妈抽象了,李谪仙也不知道,道:“你先气沉丹田,然后用意念牵引出来,沉至足三里,沿腿外侧经络到会阴,沿着督脉过三观,到头顶,顺耳侧分下,会和于舌尖,与呼吸时气息相接,周而复始。来,老夫告诉你,具体经络位置。” 李谪仙来到徐清身前的时候,发现徐清已经入定了,面前雪地上经络图,他已经补充好了,这才想起,这小子有老药王的真传,经络穴道了然于胸。 说明那杂七杂八的基本功,都不用自己告诉他了,未来,只需要学战斗本领就够了。 李谪仙在徐清身边守着,一手抵在他的后背,感受他经络的行走,以免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还能加以牵引。后来他惊奇的发现,徐清的真气走得四平八稳,看这个样子,他是懂得一些平心静气的心法,比较的高级的真言。 李谪仙一叶知秋之后就不再管了。 徐清闭目入定之后,看到了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真气,磅礴如汪洋大海,他对内功强弱没什么概念,也意识不到这股子真气是不是强悍,毫无顾忌地就牵扯出了这股真气,按照老头教的运行,但是刚牵出来就感到了这股真气的暴虐,将要四处乱窜,就习惯性地念起了清心诀。 之所以暴虐,是李谪仙放出了一点老道士的真气有排斥,老道士的真气叫什么?“西风烈”,极其霸道,清心诀的妙用,徐清见识到了。 后来真气四平八稳地走,徐清没有有意识地牵引,进入了一个天地玄黄非常齐妙的境界,没有意识,也不是入眠,空中雪飘落,落在常人身上都会融化,可是在徐清身上,雪没有融,顺着滚落。 李谪仙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非常奇怪,徐清的真气应当是滚烫的,“西风烈”的本质就是澎湃,徐清体内有什么至寒的精髓力量不成? 李谪仙愈发看不懂徐清体质,在一边反复嘀咕道:“奇了,这小子真奇了。” 徐清走了一遍大周天,完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冲开十二主筋那是天方夜谭,不过身上的一些外伤终于开始发痒,伤势要好了。 又上了路,途径一条结冰的河,徐清看着自己又长长的白发,寻思了寻思,少年白头,未老先衰,还是蒙上脸吧,要么会被人笑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头发白了就白了,就算毁容了,徐清也还是那个徐清。变不成别人。 李谪仙看徐清活过来了,一言不合就开始动手动脚,徐清每当能防得住那么几下,老小子就会加快速度,防不胜防。弄得徐清草木皆兵的。 路上遇到一开拖拉机拉鱼的老农民,爷俩搭了个便车,本来已经到了黑龙江境内,因为迷路使劲往北走,搭上车才知道,已经身在呼伦贝尔的无人区。 三天后遥遥看到黑河,李谪仙才认识路了,感慨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一路上徐清都没有问老头来这东北是处理什么恩怨的,心中总是猜测,大概要做那类似于华山论剑一样的事情,途径黑河附近一个村落,几道目光看着徐清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子,三十年前什么仇啊?” 李谪仙不说,并不意味着,情况能变好。 三十年,他亲手覆灭了一个混山场水场子的一帮草莽,高手有,李谪仙不怕,但是没想到的是,东北边陲这支势力四通八达,人多势众,悍不畏死,李谪仙落荒而逃,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逃走,记得临走是,那个山场子头目临死时说了一句:“有本事,这辈子别踏入东北一步。” 李谪仙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当初走是因为不想造下太多的杀孽,如今来,是看看他们还是不是那么狂,如果收敛的好,一切好说,如果收敛不好,正好让这小子在实战中成长成长。 徐清却没有历练的念头,他只想活命,也不敢太敢于依赖这老头,村落当中投来不善目光的,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这是李谪仙的仇家,几乎没跑了,他想问问老头这里的带头人是谁,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三十年,多大变化? 可还是憋不住的问道:“三十年前这里是什么样的?” 李谪仙道:“三十年前,国家经济全靠东北撑着,根深蒂固的势力全撵出了城市,备不住这里山多人少啊,宗门藏匿进了山里,占据了百姓当中地下的势力,成了皇帝,被我杀了,就这样。” 徐清问:“杀都杀了,回来找谁的麻烦?” “呵呵,他们这帮人,看老夫当年走了,以为是怕了,口出狂言,今天来打他们的嘴。” “哦!”徐清只发出了这么一点声音,心中盘算起来,当初也曾来此地拉练,见识到许多根本没摆在地图的上的村庄,如世外桃源,可是他们知道外界是怎样的,见到军人还算尊敬,也没多管。 然而听说这里还有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的事情,总有命令到不了的地方啊。 内部深化改革的当下,东北放慢发展脚步,深山老林中的一些人确实欠管教了,有谣言说,这里还有没出去在深山老林中作战的鬼子。 闲着也是闲着,在这个地方走一遭看一看,踏实了,该去看看四爹的父母了。 进入了小兴安岭地区,路难走得多,时不时地需要爬高爬低,想寻觅点吃的也难,徐清埋怨,刚才路过那个村落的时候,找点吃的休息一下也行啊,有点儿饿,李谪仙冷笑着解释,要是进了那个村子,一村子人命就那样呜呼了。 老头说要再往深处走一走,等人主动来找他,要是没有,就当白来了。 途中遇到一个山崖,李谪仙身轻如燕,轻松翻过,徐清还跳不了那么高,还得用自己在部队的那基本功爬高爬低,不过他明显察觉得到自己抗寒能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翻越山头之后,看到了一条已经被雪覆盖的乡道,路面前后有越野车开路护航,中间是一辆轮胎做过防滑措施的中巴车,上面写着关外化工学院的字样,徐清刚奇怪怎么会有学生来这种地方冬游,麻烦就来了,一帮身上裹着各种动物皮毛的大汉,踩着雪橇就来了,同时前方一阵爆炸,两颗巨树狠狠砸在路面上,挡住了车队的去路,活脱脱一副拦路打劫的画面。 开始徐清瞅了瞅,学生队伍中能动弹那么两下的,就前后越野车上加起来的不到十个人,但是遇到这帮混山场子的,毫无还手之力,首先因为是伏击,出其不意占了个先手,火力先压制着前后车的护卫,挟持了中间那辆车。枪口指在了一些学生的头上,这还怎么打? 苦啥不能苦学生,徐清和他们衣服差不多,混进去插了个手,让前后车的人有机会出来,来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游玩,带的保镖可不是装装样子,战斗力不凡,军事动作干净利落,枪枪见血,把这一车学生们看得双目发光,当中出了主要力气的徐清直接被无视了。 可能是徐清一身破衣服,一头白发,又用围巾挡着口阻挡寒气入体的原因,没办法,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徐清把围巾解下来,和他们同行了一路,这些学生们也是老大的无感,对李谪仙更是避之不及,爷俩对此倒是没什么失落,站的位置高了,苍生宛如蝼蚁…… 第0261章如梦而来 路上,徐清倒是和这次出行的几个保安挺聊得来,了解之后,才知道并不是学校的活动,而是有能力的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效仿的是一支出国门旅行的富家子弟,那个发起人叫孙庆轩。 徐清蓦地想起了自己在佛国遇到的那个孙少爷,还有对乌扎拉有情的老鹰,没想到他们的做法在圈内影响如此之大。 他们深知国外危险,就在国内找了一个危险的地方,走一走。 中巴车上也没几个学生,都是一些地方城市的小门小户,没有出彩的,看这个精神,未来也是地方城市的翘楚。 天色渐晚,没办法再走路,黑漆马虎的,说不定就陷进雪窝了。 停下来之后,几个学生轻车熟路地展开帐篷,准备好睡袋,燃起了火。 十几个保安,保安队长安排布置防御的时候,徐清眼睛就亮了,这个看起来足有五十的大叔不简单啊。 坐下来之后,聊天询问徐清的来路,徐清就告诉他们,自己爷孙二人是附近的猎户,来到这里其实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十几个保安分配出去七八个,都是带着八八狙的,无死角的警戒,还能彼此看到身后,留在身边的几个很轻松,轻声交谈,保安队长姓钱,这里的学生们都喊他钱叔,学生们对他特别尊敬,老追着他讲述战斗故事,说来说去就说到了枪械,老钱看到徐清听得入神,就笑着解释道:“咱们国家自制的56式是模仿的ak47,八一杠也是基于56式设计的,缺点不少,导气箍、调节塞、活塞三者之间的配合间隙要求较严。间隙过小,则不灵活;间隙过大则影响能量,自动机运动速度不够,在保养上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不过那个年代咱们的武器虽然不行,战士们还是能做到指哪儿打哪儿,真是一段峥嵘岁月。” 徐清笑道:“老钱,那时候你能用八一杠打多远?” 老钱摸了摸手里的九五式,这是有持枪证件才能碰的枪械,是个爱抢之人,他回答道:“我不行,四百米顶头了,当年我的战友用自动步枪只用眼睛瞄准,就能打掉八百米外的目标。就是不知道现在队伍里的战斗力怎么样了,有了光学瞄准镜,战斗力应该更强了,要还是只能打八百米,老子就不开心了。” 徐清挑眉看了看他,道:“听说,现在军队里有人能用中正式盲打九百米外的目标呢。” 有一个学生听到了有些不开心道:“小子不知道就别乱说,中正式那是什么枪?有效射程五百米。” 徐清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就是个门外汉, 但是中正式上的表尺射程是两千米,虽然没人能用中正式打到两千米外目标吧,但是九百米到一千米还是不难。” “行了,就是你这种人过分吹嘘华夏军人战斗力,而贬低国外军人,很多战场上吃了大亏。闭嘴吧。” 徐清点点头,笑道:“哦。” 老钱赶紧打了圆场,道:“早些年确实是那样,不过现在睿智的多了,说起来,咱们华夏去年对婆罗门国用兵,五十人在卓木挡住了敌人半个师,有视频的,战斗力还是惊人。现在东南亚诸国还有哪个敢直着腰杆和华夏说话的?” 一个看起来特别沉稳的学生道:“我知道那场战斗是谁打的,我是不小心从我爸那里听到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要是泄漏出去,我爸非得枪毙了我,那个小孩儿叫徐清,和咱们差不多大。” 徐清可奇了,问:“大兄弟,令尊是谁啊?” 一个女同学说:“这都不知道啊?他爹是咱们北部战区的宋司令。” 徐清的心放肚子里了,不过这小子嘴也够欠的,往往一传十十传百就是因为这种人管不住嘴,但是无所谓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在国内封锁自己名字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能过正常人生活,其实也正常不了。 徐清默默看老钱的神色,若有所思。 一直在旁边吃烤肉,根本不插话的李谪仙摸了摸嘴上的油,道:“你们哪个小子给老夫说说,五十人打一个师是怎么打的?” 老钱道:“我去看过那里的地形,倒推了一下,本就是一个狭小的通道,有重火力就能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清点点头,道:“确实是,有准备的情况下,还得保证敌人没有同样的重火力。而且还得有有我无敌的精神士气。我想,华夏精神才是那场胜仗最根本的东西。” 除了李谪仙,没人知道那场战斗的指挥官就在这里,徐清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人反对,放眼世界,谁敢小觑? 徐清眼神迷离,别人只是说一说而已,他们哪里知道,那场战斗其实就是个意外?而且敌人多年部署,放在自己手里的是一张臭牌,若非如此,在自己的指挥下,不会死那么多人。 马上就要年三十了,战士们的忌日就要到了呀。 老当益壮的老钱道:“小兄弟能这么说,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呀。” 李谪仙丝毫不给面子的“我呸!” 几个学生都笑了起来,老钱看着这些学生,道:“华夏精神,你们以为是什么?看了几场爱国电影,参加过几次军训,就懂了?不能够!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华夏经历过五次灭族,五十六次灭国,元军铁骑攻破长沙,岳麓书院数百学生殊死抵抗,全部战死,没有一个投降,清军入关扬州十日,灭不了华夏人骨气,知道这些,你们领略得到华夏精神,行万里路,你们至少看看,华夏军人在作战时候的顽强。” 徐清心中钦佩,道:“老班长说的好啊,多少次,咱们国家支离破碎,总会有人顽强地扛起来华夏脊梁,喊那么一嗓子,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咱们国家倒是真应当弘扬弘扬这种精神,南京屠戮那种事情,也应当是勿忘国耻,纪念死难同胞,我代表我自己是有点不愿意的。” 老钱问道:“当过兵?” 徐清笑着点头,老钱取出酒壶,递给徐清道:“喝一杯!” 徐清道:“喝它几大碗!” “哈哈,好,替这些学生谢谢你仗义出手啊。” 大家都去休息了,火堆前只有徐清,老钱和李谪仙还坐着,徐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遍地荒野,道:“这里的山贼报复心是很强的,怕有麻烦啊,我想去转转,杀个首脑,吸引一下敌人火力,要么这些学生很难出去。” 李谪仙嘴角勾了勾,道:“老夫去撒尿!” 徐清开心道:“嘿,这老头有时候还有那么点眼力劲儿。” 老钱只当徐清说的是句玩笑话,道:“不知道小兄弟在哪儿当的兵?” 徐清犹豫了一下,道:“在西边,是个独立部队,然后在中东惹了点儿事情,就退了。看老班长这身板,也是在那边吧?” 徐清猜得一点没错,老钱确实是第六部队的老兵,第六部队成立没多少年,看年龄,他应该是第一批退伍的军人,第六部队退伍军人有的自发成为了第六部队的情报网一个节点,一些人只能打仗的人,就退得干干净净,老钱就是这样,他感慨道:“是啊,退伍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抱着枪哭了半天,后来军队给安排了一个还能摸枪的工作,后来成家了,需要挣钱养家,都当了一个门户的保镖,家里那口子也总是埋怨,能不能不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可是没办法,除了打仗,我还会做什么呢?好在家里一儿一女全大了,攒了点儿钱,哪天一命呜呼了,家里也不至于揭不开锅。” 徐清笑问道:“老班长打过闽越?” “可不是,那场仗初期,野战军是吃尽了苦头,怎么都打不进去,后来调来了两广的军队,用同样的战术,稳住了局面,后来情况危机,司令员下令我们出击,一路打进了闽越三十里,痛快啊!一直在前些年,一听国家有个风吹草动,我就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说预备役能不能上?有一次倒是能回去拉个炮什么的,我的预备役早就过期了。” 老钱笑了笑,摸出一支烟来,道:“为这事儿,你嫂子没少和我吵吵。说我一天天就想着打仗,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吗?唉,有几次儿子在外面看打仗片,我听到声音爬起来就找枪,为了这事儿,你嫂子都不让我去床上睡了。” 徐清长叹一口气,老了就是老了,再想打仗,国家也不会让你再上去,因为穷兵黩武不仁不义,一辈子有那么几件值得回忆的事情,也值得骄傲了。 徐清感受得到老兵的兴奋,他也兴奋,不过不敢苟同,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打仗啊? 所以,自己应该再努力点儿,让他们多做做金戈铁马入梦来的事情就好了。 于是这个夜晚,徐清不辞而别,临行前,他让那些哨位回去休息,告诉他们这里没事儿了。 然后,李谪仙找到了窝,他负责杀人,放走了几个,让这帮山贼记住自己的脸,有种的,就冲他来…… 第0262章全力一击 整个华夏都在下雪,从南到北,白雪皑皑。 徐清打了场架就爬上了高处,遥望地势,从此地到黑河,似乎只有这一条乡道可以走,徐清不走,坚持要穿越林子,再找几个山头,用铁血手段把这个地方的势力打出来。 而这种避开危险的行为,李谪仙不愿意做,他就是一个勇往直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人,他尊重徐清的坚持,因为若是当下就遇到了高手,自己可能无暇照顾这个小子。 徐清的避敌锋芒,可让一些满怀杀心的人吃尽了苦头。 从他们二人进入了这个地界,李谪仙的画像就开始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横行,在这支势力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说这里的人有一个好处,那一定是讲义气,三十年前领头人被杀,他们一点也没有忘却,如今的领头人姓郑,叫郑贺,五十了,和李谪仙是杀父之仇,是个义子。 当年李谪仙一剑劈死他爹,他就在铺着虎皮的交椅后躲着,李谪仙没斩草除根,算是宅心仁厚了。 温度低于了三十度,郑贺只带了三十个人,其实他并不想一照面就开战,三十年了,有太多话想说,至少问候问候十八代祖宗啊,让这老东西死个瞑目,但是他没想到,李谪仙身边带了个变数。 一般宗门首领身边都习惯弄点护法长老什么的,郑贺身边有八大护法,四名是他父亲留下的,四名是他自己培养的,实际上为了平衡自己手下的势力,臣和则君危,再够义气,保住位置也得用点心机手段。 郑贺身边有个狗头军师,小心翼翼地问道:“宗主,都等了半天了,根据那老头的脚力,要来早来了。” 郑贺笑眯眯道:“说不定这小老子正在远处悄悄看咱们呢!再等一个小时,咱们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能打怎么样?得让他知道咱们不怕他!” 他身边的几个老牌护法,可没想那么多,他们和老宗主是过命的交情,一心只想报仇,建议了只要来就围死了打,哪里有这么多事儿?心中不满的同时,也有些释然,三十年了,谁知道老头什么本事?还是打游击战好一些,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 很快,前面雪坡上滑下一个斥候来,禀报说:“宗主,方圆数十里没见到那个老头的身影,他可能绕路走了。” 下面很快有人说,通往黑河只有这一条路,走到别处铁定死了,说不定就回去了。郑贺道:“你们别小看了这个老小子,当年神农架苏子厚不出世,李谪仙和疯癫道长双峰冠绝天下,我父亲不是他一合之敌,区区几个山头,怎么伤害的了他?古武高手榜下来了,青海居士咱们请不动,排在第四的那个耍棍子的不是在咱们东北吗?散开找一找,到时候除了咱们摆下的阵法,有他的加盟,会更稳。” 身边人说:“请的动吗?” 郑贺冷笑一声,道:“没有请不动的高手,只有谈不拢的价码,我们走吧!” 一众人离开了这里,大雪又开始纷飞,重重一脚踩下去就可能把人埋了的雪地,徐清小心翼翼地走,而李谪仙踩在上面,夸张到连一个脚印都不留下,徐清道:“这种高级的轻身功夫很吊的样子,能不能教教我?” “唔,教你也学不会,得熟练运行真气才行,你还不行,十层的真气,你一层都用不出来。” 徐清无奈道:“总得给个办法吧?” 李谪仙早就想好了,从怀里取出一块儿石头,又把那剑给了徐清,道:“你就雕刻,真气少了雕不动,真气多了就雕坏了,什么时候能雕出好作品,就差不多了。” 二人闲聊之中,被大雪刺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徐清猛然驻足,没有接过李谪仙的剑,下意识抽出了军刀。 依稀可见,在不远处,有火光,火堆边缘坐着一个人,头发是紫色的,身上袍子是大红色,侧脸白皙,无处不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身边雾气弥漫。就那样硬生生挡在徐清和李谪仙的必经之路上。 大红是一种非常尴尬的颜色,不是代表大吉,就是代表着大凶,这个世界,除了女孩儿出嫁,很少会有人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就算穿,也应当搭配一其他的颜色。 徐清奇怪道:“不会是活见鬼了吧?” 李谪仙笑道:“装神弄鬼而已,在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腹地,有一个宗门,叫鸿福地,金色沙漠腹地,鸿福地一片血红,从上到下一片红,很唬人,不过是个三流宗门,不说别人,就那个和你交过手的马贼,也能灭了他们,所以,呵呵!” 徐清道:“所以,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我的,我就知道我的行踪藏不住,熊家的势力在蒙古西部,肯定是他们找来的呀,你说说,我能不能打得过?” 李谪仙只是道:“这个宗门因为生长在大漠,灵气少,多是练习外加功夫的,他们能把身体修炼到如钢似铁,刀枪不入。” 徐清问道:“子弹也打不进去?” “能,速度快有能接得住子弹的,血肉之躯没有挡得住子弹的。”李谪仙指着那个红衣人,道:“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套路,打起来,他打不着你,你也打不死他。” 徐清松了口气,搓搓手,道:“打不死我就行了,我交手过两个古武高手,一个是婆罗门教徒,一个就是那个马贼头子,回回挨揍,今天我就不信了,还能被揍那么惨!” “呵呵,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接得住那些人对徐清这个名字的尊崇,配不配得上老药王给你换来的时间!” 李谪仙这番话有些狠辣诛心了,徐清也不在意,身后有高人撑着,他一点也不怂,飞奔而去,这一刻,徐清仿佛明白了那个老朋友温三的心态,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穿着军装,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可若真身处这个江湖,谁不想独步天下,快意恩仇? 那个红衣人看到徐清之后,站起身来,挂着冷笑,伸手从火堆当中抽出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大雪落在上面,发出“嗤嗤”声响,冒出了白白的热气,看着都可怕,战场上,有时候枪管打红了,用来怼人,比刀子还管用。 脚下有层厚厚的雪,雪下面是冰,徐清快速奔跑,脚下雪花翻飞,势不可挡,目光中杀气凛然,不由地想起了在班城和林姗姗打得那场架,那女子的三节棍更狠, 不知道这人的棍子是个什么水准。 只见那人见到徐清过来了,脚下挎着弓步,抡圆了手中的铁棍,朝着徐清面门砸去,徐清借着冲劲儿双膝跪倒在地,滑动而出,仰头避开滚烫的棍尖,滑身到了这人身后,双腿绷直,一跃而起,转身将军刀刺向其后脖颈。 徐清原本就没想着这一击就可以成功,但是刀尖刺上去之后,如同刺在一块儿铁石之上,就让他有些不淡定了,李谪仙说的自己打不死他,原来是这种打不死,金刚不败吗? 那鸿福地妖人快速转身,一棍子又朝着徐清砸来,雪幕瞬间被撕裂一般,铁棍还是那般滚烫,周围还是带着白色雾气。 确实是毫不花哨,虽然生硬,但是速度快啊,徐清知道自己躲闪不及,右手反手持刀,挡在了面门左侧,刀锋微微倾斜,棍尖和刀锋剧烈摩擦,划过的时候,擦出一片火星。 徐清福至心灵,迅速起身,双手摁在妖人棍子根部,顺着他的力道一推,在妖人重心不稳的时候,徐清迅速挥刀刺向了他的双目,本身双手持棍的妖人,变成了单手,因为他抽出一只手挡在了自己的面门之上。 然而那一刀还是要刺下去,不过一触即分,刺不进去,自然就不去再刺,翻转刀锋向下,顺着他的指缝扎了进去,再扭转刀锋,让他的棍子抓得不是那么紧,徐清死命把这根棍子抢了出来,狠狠扔了出去。这下就省力气多了。 那妖人甩了甩手,盯着徐清,有些诧异,这小子可以哈!手中没了东西,也不代表着他厉害啊。 徐清不管这妖人如何厉害,随手将手中的军刀抛出,刀尖刺入了不远处的树干。 徐清朝着这人冲了上去,插招换式,一拳一脚烈烈带风,看攻击,徐清是稳稳占了上风,妖人步步后退,可是忽然就不退了,吃了徐清一拳,然后他稳稳扎马,一拳收起在腰间,另一拳砸在徐清胸口,徐清就飞了出去,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滑出了老远,徐清没有闭气硬抗,将后背撞在了一颗大树,大树剧烈震颤,徐清将这一拳的七分力道卸在了树干上。 刚才徐清也打了那小子一拳,算是追的打,运行了真气,用上了透劲,而那妖人的身体只是晃了晃。 刀刺不进去,全力一击,只是让他的身体晃了晃吗? 第0263章妖人毒人 徐清再不敢轻举妄动,交手之后,大概了解了这家伙的本事,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人的实力也许比那个婆罗门教徒还要强悍。 李谪仙没有距离徐清太远,他们打了这么几下,李谪仙皱起了眉头,不是埋怨徐清太弱,而是觉得,这个鸿福地的邪派高手似乎和三十年不太一样啊,曾经这些人打架的时候放毒打闷棍是无恶不作,打起来的时候俏皮话还多,为的就是干扰别人。 而如今他们的实力强了不止一个层次,话还少了,又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不成? 李谪仙放出了自己的剑气,感应着周围的情况,目光有些冷冽,喊道:“小子,你尽量拖延,我去去就回来!” 徐清明白了,来杀自己,怎么会只派出来一个人呢?说不定身边附近藏着一个两个,自己是找不到这些高手的,好在逃不出李谪仙的法眼。 妖人开始没用心打,一直在审视那个老头,李谪仙一去,他马上冲向了徐清,徐清拔足狂奔,狠狠一脚踩在树干上,借力飞身上了另外一棵树,没想到妖人一直在身后跟着,抓住了徐清的脚,狠狠将其拽了下来,砸在了雪坑当中。 丛林变得杀气腾腾起来,徐清从雪坑中快速爬起,就看到了妖人砸向自己面门有些发红的拳头,都爱他娘的打脸。 紧急当中,徐清在妖人的拳头上弹了二指,震开了,妖人似乎没见过这种功夫,“咦”了一声,用膝盖压住了徐清的一条手臂,一手摁住了徐清的另外一条手臂,又握起了拳头。 徐清习惯性地咬了一下衣领,因为此时他能用衣领处的暗器刺瞎他的眼睛,他忘了那些装备早已经被第六部队收回去了,挣扎地翻起了双腿,顶住了这妖人的腰,徐清浑身贴地非常好用力,但是这妖人的腰被控制了,就没那么大的力气,徐清的双手也脱困了,捏住凤眼拳在其鼻梁上砸了一拳,然后拉住了他一条胳膊,双腿快速缠绕住了他的脖子,做了一个十字固。 十字固的原理就是抬起来对手的肩膀,拉直敌人的手臂让他无法用力,并且让对方手臂控制在自己的“杠杆”里。这一招徐清能让所有魁梧的人认输,但是今天麻烦了,徐清感觉自己抱住了一根铁棍,倒是把自己的腿控制住了。 徐清急忙抽出了身子,骂道:“草泥马的,什么鬼?这么怎么打啊?” 徐清觉得,自己还是跑路实在点儿,徐清正要扭头离开,忽然发觉,头顶上的雪似乎不在落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清身后站了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拎着一把伞,遮在了他的头顶,杀气凛然的丛林,有了这么一副婉约凄美的画面,徐清回了一下头,吓了一跳,一个特别水灵的姑娘,白衣站在白雪当中,徐清惊道:“山鬼?” 那女子笑了笑,看着冲上来的妖人,抬手一剑点在了妖人的胸口,“叮”的一声,妖人飞了出去,倒地捂着胸口颤抖。 徐清目瞪口呆,看着女子持剑的手,朴实无华,没有真气流动,只是一点,如何可以让力道那么大? 徐清闭上眼睛,仔细想这一剑,想不明白,女子示意徐清的自己撑伞,然后一脚踏出,身形激射而出,再一剑。 妖人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要硬扛这一剑,女子倒是省力气了,就一剑刺了上去,那人被一剑击飞,但是没有见红,女子目光微微一眨,顿时剑气纵横,高高跳起,一脚将这小子踩到了雪堆里,高高举起一剑,刺了下去。 接着,非常奇怪的一幕出现,空中飘落的雪花全部被剑气吸纳,像漏斗一般,灌注到了这妖人的身上。 长剑抽出,雪花四射,血花四溅。单单感受气息,徐清都觉得锋利。 徐清也想起这个女子是谁了,那一晚打桑扶国高手,这女子的身手连李谪仙都称赞。 女子杀了个人,回身来到徐清面前,还是一脸微笑,道:“跟了你一路了,发现你有个优点,就是胆大,有个缺点,就是傻!胆子大到什么人都敢上去,傻到明知道打不过还不跑。” 徐清苦笑道:“都是那老东西骗我。” “前辈也是当局者迷,熊家灭了鸿福地,只留下了五个人,是鸿福地的五大护法,身体是药物淬炼过的,熊伟和他的女人亲自带来收拾你的。” 徐清问道:“就是那个蝴蝶?” “是!” “那你是谁啊?干嘛这么照顾我?” 女子嫣然笑道:“我叫上官燕,是你表姐。” 徐清忽然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了,走到了妖人身前,撕开了他的衣服,看清楚了那个伤口,上官燕的剑再薄,也有厚度,可是他的伤口擦拭干净了,根本看不出一点痕迹,要说有,只有一道红线。这是高级的以点破面啊,把剑气打那么薄,是如何做到的? 徐清用手指摁了摁这家伙的肉,弹性还是有点儿的,不过那种韧感,像是几百层牛皮叠在了一起,可能还要结实,定然是药物泡过的了,再好的钢制剪刀都剪不开。 李谪仙飞身而至,脸色非常不好看,中了调虎离山计了。他看到有个小子大概是主谋,为了让这些东西逃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老头担心徐清的安危,就回来了,看到徐清在哪儿研究尸体,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上官燕非常伶俐地和李谪仙打招呼,李谪仙大概猜得到是上官秋让他来的,也没多问什么,坐在火堆边上笑道:“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身上的麻烦,是真的不少,可能对面还不想和你小子撕破脸对拼,但终究是你的麻烦,当中一个人的本事不过如此,但是两个人配合就不简单了,对面还有四个人,配合起来,战斗力,四的四次方,明白吗?” 徐清纳闷儿道:“夸张了点儿吧?二百五十六倍?” “不夸张,对于你来说,这么算都少。” 敢情这就和考试一样,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呀,早已经习惯了李谪仙的冷嘲热讽,徐清的脸不红不白,但是徐清怎么也不可能去相信这所谓的四的四次方,这又不是他妈的核聚变,徐清蹲在尸体旁边,尝试着用刀扎入上官燕刺的那个伤口,根本割不开。 无奈之下,徐清只能捏开了他的嘴,用军刀将舌头挑了出来,扎了个窟窿,找出一块儿干净的白布沾了满满的血迹。 然后又用军刀试着刺了刺,道:“开玩笑呢,普通的地方子弹也打不穿啊。” 李谪仙轻哼了一声,道:“子弹打穿了,也伤不了他们的性命。” 徐清点点头,伸手在尸体的伤口周围摁了摁,这小子的内脏都被搅碎了,骨头都没一块儿好的,上官燕这剑气太狠。 徐清把尸体拖进了火堆,避开烟雾最直接的位置,用手将味道拨弄到自己的面前,道:“华夏自古有记载的练习体魄,都是服食丹药,浸泡药物,这味道,像是毒物。体质变成了毒体。” 上官燕问:“为什么不是兴奋类药物呢?” 徐清道:“兴奋类药物,一般都是西药,橄榄油,利多卡因,乙醇和苯甲醇一类的东西,味道很明显。” 李谪仙和上官秋对视一眼,并听不懂现代医学,上官燕问:“那是什么?” 徐清道:“氢氦锂铍硼!” 上官燕表示听不懂。 一叶知秋,徐清顿时觉得情况不好起来,李谪仙是个一天一地的高手,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是这种情况之下,把自己弄死是非常容易的。 他们越想杀死自己,自己就越有活下去的必要。 徐清掏出一支烟来,还是前些天老钱送他的一盒,默默在那里吞云吐雾,忽然就有些恍惚,曾经玩儿命,是和爹娘,后来玩儿命,唐妮一直跟随自己,今天身边换了两个人,而且是自己迄今为止见到的战斗力最强的,心中却不踏实,不是因为敌人强悍,而是他有一种驾驭不了他们的感觉,在战术安排上,除了爹娘,任何人的部署,他都觉得不如自己,不是自高自大,是艺高人自信。 另外一点不安,是因为他手里没有枪,无法全免侦查这里的环境,不知道敌人具体情况。 徐清默默地想,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两眼一抹黑,却四面楚歌的情况。 李谪仙可以很确定,他是要保护自己命的,徐清放心这个,就是这个上官燕,她表面上很亲昵,不过徐清在内心当中还是要问一句,她能帮助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说是自己的表姐,徐清倒是更希望娄昭能来,因为她的身体里和自己是一样的血,上官燕,她姓上官。 上官燕没去想徐清在腹诽她这件事情,看着这雪越来越大,道:“小清,你要是相信我,我倒是有个落脚的地方,是上官家的狗腿子,闭目塞听,多年没接到上官家的指令了,我有令牌,能鱼目混珠。” 这个话说得轻描淡写,徐清寻思,上官家的狗腿子,必然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方势力,不会出现那种捅蚂蜂窝的情况,若是出现了别的情况,在李谪仙的保护下,还是走得了的。徐清掐灭了烟头,道:“去瞅瞅……” 第0264章李家山门 天下大宗门,总有小门小户去依靠,上官剑宗这样的门派,狗腿子众多,背靠大树的道理。路上,上官燕千叮咛万嘱咐,到地方就说李谪仙是老仆,他是小童。 上官燕和徐清解释了她是怎么从上官家出来的。独独没有提和上官秋的关系。 所以徐清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心是不是请君入瓮? 往北三十里,山的那头就是国外,有一个在半山腰的建筑,李谪仙和上官燕眼里,不过是个小地方,可是徐清眼里,这是一个非常雄伟的建筑,古色古香,能申请物质文化遗产了。 听上官燕说,这一家子姓李,像是李唐天下传下来的一支,颇有传奇色彩。 在山脚下,徐清仰望着,就算是地理学家,也绝对想不到这个地方会有人家。上官燕应当是提早通知过他们自己要来了,一众李家家仆在半山腰栈道上等候。 上官燕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徐清的神色,道:“咱们走吧?” 徐清面带苦笑,道:“三百多米的冰壁,要爬上去吗?得有些家伙。” 上官燕吐出一口气,一手揽住了徐清的腰,徐清倒吸一口冷气,道:“你姓上官的话,就是我亲表姐,我是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而喜欢上你的。” 上官燕斜了徐清一眼,吸气,脚尖轻轻踏在地面上,真如一只雨燕般飘起,在他身侧的徐清只觉得浑身被一股温热的气流拖着,感觉无比奇妙,上官燕的轻身功夫算是不错的,像一个人用嘴吹起来的气球,下方有微微一点力气顶一下,就会飞的特别高,上官燕每隔十几米就会找一个借力点,再拔高十几米。 李谪仙就比较牛逼了,五十米才借一下力,徐清心中释然了,释放出的真气再怎么都不可能完全比空气轻,人也永远不可能悬浮在半空中。 李家山门,虽然在半山腰上,也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占地足有一千平米,门主叫李泉,对上官秋非常尊重,早早收拾出了一个最好的庭院,院落之中有几棵生长了足有百年的梅树,养着几只被训得非常温顺的雪狐,平添了几分灵气。 虽然尊重,李泉从头到尾也没和上官燕说一句话,在他的眼神里,上官燕倒像是豺狼虎豹一般。因为这里没人是她的对手,可也不见他会害怕,因为他对上官一门忠心。 别院古色古香,确实是汉唐风格,应当是五代十国之后,逃到这里来的,真找到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逃开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小心踏足了宗门的地界,难怪要找一个靠山,要么这好地方,早就被抢了。 本身是有几个女佣伺候,徐清内心是不愿意的,可是不知道内里有什么讲究,就没有反对。在木桶里洗澡,洗掉了身上的草药,洗干净了头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开始吃东西,前一秒还冰天雪地,当下就锦衣玉食,人生真像他妈的巧克力啊。 徐清在山上随意走了走,网络是不可能有了,不过徐清看到了简易的风力发电设备,还有一些自制的天然气管道,有些惊喜,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仰头望的时候,徐清看到比此地还要高四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朵雪莲,特别大,徐清眼睛都直了,自己吃过的雪参也不及这东西十分之一,怕是只有唐妮泡过的何首乌能勉强抵得上,不过要摘下来,得玩儿命。 徐清溜达完了,回到了房间,实木桌子上有笔墨纸砚,上好的狼毫毛笔,徐清揉了揉自己这段日子有些僵硬的手指,准备写一些东西。 房间里有一个女佣特别懂察言观色,道:“您要写字吗?” 徐清笑了笑,女佣自己开始磨墨,纤纤玉手颇有红袖添香的意思,上官燕说这些女子都是李家在附近捡来的孩子,因为种种原因给她们一条生路,这事儿做的还算得人心。 徐清端坐在桌前,凭借记忆够了出了此地东南西三十多里的边陲地域轮廓,后来才简单地添加地貌特征,亲眼看到,踏踏实实走过的,后来才补充了根据气候地貌特征猜测出来的地图,本来是想着分析出适合人居住的地点,盘算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只要开发得当,哪里都可以住人,物资丰厚的大东北,哪里都不会饿死。 这可难了。 那女佣在一边看着徐清画出来的地图,啧啧称奇,道:“小哥你画出来的咱们东北边陲的地图,比例一点都没有差啊,这些地方您都去过吗?” 这里的宣纸是真心不错,上面有淡淡金丝,说不定就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纸张,徐清举起来要贴在墙壁上的时候才发现,低估了一声‘埋汰了’,才道:“去过了呀,可惜连个人都见不到,你瞧瞧,就在这个位置见到一群拦路抢劫的。” 女佣小嘴长得大大的,道:“您遇到了这里拦路抢劫的?您还活着?” 这女佣认识自己画得什么,说明这姑娘在这里熟啊,徐清试探道:“他们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啊,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全是他们的人马,带头的叫郑贺,手下有八大长老,势力有四十八山头,每个山头都有一个相当彪悍的首领。” 徐清眯起眼睛,道:“这么说,你们也受过他们的委屈呀?” “可不是,他们总想来抢我们这个住的地方,后来得到了你们上官家的庇护,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徐清回头看了看这姑娘,把毛笔递给她,道:“能不能帮我圈出来这四十八山头都在什么地方?” 女佣接过了毛笔,看着那张地图,有些不忍下笔,虽说这是一副地图,可看上去就是一副极其漂亮有相当意境的山水图啊,徐清笑道:“没事儿你圈吧,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再帮你画一幅。” 女佣这才开始在上面画圈圈,看着她的样子,徐清嘴里忍不住嘀咕道:“画个圈圈诅咒你。” 外面飞雪连天,屋内中心点着火盆儿,当然是比不上城市里正常的室内温度,不过也有十五六度。 徐清伸展开双腿,斜靠在躺椅上,又弯曲回来一条,摇摇晃晃,手指在桌面上的轻轻敲打,想起了熊伟带来的四个那妖人,问:“姑娘,你们这里有枪吗?可以打很远的枪。” “有的有的,前些年从山的另一边来了一支外国人,运了一些枪械,被我们的家主拦下了,一直在库里放着,也没有人用。” 徐清心中有了算计,道:“迟一点,你带我去看看。” 女佣在纸上画完了圈圈,道:“行。” 房间一侧煮着茶,女佣替徐清倒了一杯,徐清左右无事可做,就用毛笔在纸上勾勒,没多久时间,徐清把上官燕的画在了宣纸上,因为他一直在分析自己这个表姐,下意识就做了一副工笔画,徐清盯着画卷,发现上官燕上了纸张,比真人还好看,最近遇到的这姑娘绝了,一个小月儿,一个上官燕,这些人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许是看到了徐清的平易近人,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画卷上的美人,就多说了几句,“小哥,你知道咱东北边陲有个绝色女子,叫梅姑吗?比燕小姐还要漂亮呢!” “啊?比燕小姐还漂亮?” “可不是嘛,咱这边有句话,叫‘有女梅姑俏,郑贺一见笑’。” 从来不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徐清对这个梅姑有了兴趣,道:“他们两个,是两口子?” “嗯,是啊,郑贺是五十来岁,梅姑才三十多,一个女子成为所有男人心中的思慕对象的时候,她是不会嫁人的,也就是去年,郑贺把她抢了。真的是,男人有本事,漂亮的女子都是他的,唉,不过最近啊, 郑贺家里倒是不太平了。” 徐清笑道:“预料得到,红颜祸水嘛!” 徐清把上官燕的画像也贴在墙壁上,看到房间里挂着一把长剑,想起了上官燕刺人的那一剑,手指刚要去触碰长剑,听到了上官燕的声音:“你先下去吧。” 女佣顿时毕恭毕敬,退了出去,和徐清在一起比较轻松是因为她当徐清是小童,虽然也分三六九等, 到底是一样的。 上官燕来到了徐清身边,看着墙壁上的画像,笑道:“虽然我长得挺漂亮的,可我是你亲表姐,不能对我有不轨的企图。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徐清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她,道:“我画的是不是惟妙惟肖?你再调戏我,我就画个不穿衣服的,来啊!” 上官燕毫不客气在徐清脑门拍了一下,道:“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出去转转,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徐清盯着上官燕的眼神,想看出什么东西,可惜只看到一片深邃。 上官燕和徐清对视,像是在斗气一样,徐清是有目的,上官燕只在玩,很快落败了,嘀咕了一声:“小老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徐清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白发,没在意,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长剑,拔出鞘来,只觉得寒气逼人,在手里轻弹,剑身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眯着眼睛想着上官燕那一剑,手腕儿是笔直的,剑尖丝毫不偏,原理似乎很明白了,力不外散就好,于是,徐清学着上官燕的样子,狠狠一剑刺在了地面,结果一声脆响,长剑断了。 徐清一脸尴尬,瞅了瞅四下无人,把断了的长剑全部塞入了剑鞘,挂好之后,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0265章阴谋算计 上官燕出去了,李谪仙也是一天没有踪影,把徐清扔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只能提笔作画。那个女佣捧过来一个香炉,道:“小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徐清闻着这个味道就皱起了眉头,不是对味道有偏见不喜欢,而是这种香味太容易依附,想起在部队的时候,狙击手的身上一点味道都不能有,他道:“端出去吧。” 女佣才不会听徐清的命令,道:“这个屋子里许久没有住人了,有一股霉味。你没闻到吗?” “闻到了,不过你这个香炉的味道太容易吸附了, 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弄得这么香,不像样子。” 徐清看着门外落在梅花树上的雪,有些开心,提笔勾勒,没多少时间,一棵洁白不惹尘埃的梅花就成了,女佣看着眼睛都直了,叹为观止,道:“你这个画画的本事,可以远追古人了。” 徐清片刻不忘自己在此地的身份,道:“燕小姐教的。”说完,把所有的画都烧了,只留下这一副梅花,为什么烧呢?物以稀为贵嘛!然后捧着香炉跑了出去,扔到了一边,又跑回了房间四处乱翻,找了一个铁盆,找到了房间里的那个紫砂茶壶,因为每天都有人收拾,不落灰尘,徐清捧起来,跑到了院落当中。 女佣看徐清风风火火的样子,非常好奇,这小子要干嘛? 灵活攀上枝头之后,徐清拔出军刀,小心翼翼地将梅花整朵整朵地割开放进茶壶,连花瓣上的雪花也一并装了进去,装了满满一壶,跳下树来。 然后用宣纸封口,弄了一点黄泥封住了缝隙,放在了铁盆里,加了半盆水,架在了火上,道:“煮上它十天半月的,然后在用香料和香,你会吗?” 女佣有些兴奋道:“会,会!刚才的香料就是我合的。” 徐清认真看了这女佣一眼,问:“你叫什么?” 她道:“兰兰,是家主给起的名字。” 徐清微微点头,这女子品行不错,古人云,和香者,和其性也;品香者,品自性也。刚才的香味虽然有吸附性,但是香味很正,这种延续旧时代的做法,不能再让她受压迫了呀。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徐清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 天气很给面子,晚上的时候雪停了,天晴了,漫天蓝色小星星,如大珠小珠在玉盘一般。坐在院落中看星星的徐清百无聊赖, 独处的时候有,但是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信息堵塞,看不到现代文明的时候几乎没有,玉石特别无聊。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上官秋的那一剑,让他有了一个小动作,手中总是拿着一根细长细长的东西往下刺,开始是毛笔,现在随手拎了一根木棍,在地面上反反复复地刺。 真不知道今昔是何年了,直到女佣来让徐清睡觉,徐清才知道很晚了,女佣却换了一个,不是白天一直在的兰兰。 徐清准备回屋子睡觉的时候,发现这名陌生的女佣正躺在明明是给自己安排的床榻上躺着,床头上摆放着她的衣服,包括最小的两件,徐清过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尴尬道:“你这是干嘛?” 那女佣非常淡然道:“替小哥暖床!” 徐清顿时啼笑皆非,这不会是上官燕的意思,肯定是李泉安排的,徐清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问:“姑娘,那个兰兰和我玩儿了一个白天,怎么晚上就换成你了呢?” 那女佣道:“她负责白天,我负责晚上。” 简单,并没有多少逻辑的一个回复,徐清明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飘忽闪烁,她在说谎,那个兰兰论气质身材相貌,都比眼前这位要好几个层次,莫不是李泉舍不得了?徐清问:“是不是暖你们家主的床去了?” 在徐清被窝里的女佣脸色变了又变,道:“小哥莫要胡说。” 徐清见微知著,一时间明白了太多的事情,嘴角泛起冷笑,这个李泉,有点儿意思啊。 给徐清准备的床榻太舒服,昏暗的光下,那女佣睡着了,徐清在一边盘膝而坐,打坐到了天亮,女佣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不过在厨房里忙碌早点的,又换成了兰兰。 徐清神清气爽,眼睛眨了又眨,来到了那兰兰身后,柔声道:“你这么漂亮,怎么能总是干粗活呢?你去等着,我来做!” 女佣兰兰闻言回头,嫣然一笑,道:“我来吧!” 徐清不由分说,道:“燕小姐也不在,你不用给我做东西,你我之间,谁比谁地位高了?而且,你尝尝我的手艺。” …… 李泉是非常正统的从父辈手里接过的位置,五十多岁的人,没有经历过那些峥嵘岁月,但是从祖辈父辈嘴里听了不少,因为有点儿家传功夫,也有仗剑天涯的梦想,可是随着年岁变大,他逐渐知道了,保住这个山门,是他最重要的事情。所以靠了上官剑宗这么一棵大树。 不止是上官燕来了他得用心接待,任何一个姓上官的人来了,他也得用心接待。李泉不是傻子,上官燕身边的那个白发小童哪里有小童的样子?在细枝末节上,上官燕明明是在无比细心地照顾他,于是让自己聪明伶俐的女儿假扮成了女佣去探探底细,和那般大宗门打交道,一点错也不能有。 一直到第二个晚上,女儿还没有回来,他有些急了,等来了密探,报告说,中午日头高照的时候,那个小子攀岩把那株千年的雪莲摘了,李泉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又一个密探来报告,大小姐带着那小子去了仓库,找了一把长枪,还拿了许许多多子弹,李泉颤声道:“枪械无妨,可是山顶那株千年雪莲,可是咱们李家的命数,就被他摘了?” 后来,另一个密探急忙来报告,说,那白发小童杀了两只雪狐,和大小姐烤肉吃呢! 狐狸本身就是灵性动物,雪狐更是,小院里养的几只据说能养出好几条尾巴,就这么吃了?李泉捂住了胸口,脸都绿了,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几个贴身丫鬟急忙把老爷扶起来,放平到了床榻上,好不容易等着老人家幽幽转醒。 又来了一个密探,道:“家主,大事不好了,那小童在帮小姐画像。” 李泉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道:“画个像也是无所谓的,昨夜听小女说,这小童工笔人物的本事可是一流。” 那密探有些不敢说,但一定要说,他道:“家主,小姐里面什么都没穿,只披着一层沙,半躺在卧榻上让那小童画!” 李泉一口心头老血喷了出来, 大喊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徐清长相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深谙心理学,主动去撩个姑娘,也是轻松愉快,兰兰虽然说聪慧,可也是情窦初开,上山摘雪莲的勇猛飘逸 ,玩儿枪时候的潇洒帅气,最重要的是一天三顿饭,征服了兰兰的嘴,吃饭的时候,徐清讲了好多之前的故事, 信口胡诌曾经写生,画河里洗澡的姑娘,然后被揍,让兰兰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兰兰就舞剑给徐清看,出了一身汗水,徐清帮她弄了洗澡水,密封煮了一天一宿的梅花放了进去,徐清说:“李泉有福气,把误落凡尘的仙女捡回家了,可是有眼无珠,只当了个女仆。” 洗完徐清帮她梳妆,一天的积累,晚上徐清的行为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兰兰就哭了,道:“活这么大,我爹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徐清只是笑了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吧,会很危险,但我会保护你!” 当时这姑娘还需要考虑考虑,后来徐清帮她画了一张完美的画像,当着她的面贴身放好,送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徐清猜的一点不错,这姑娘就是李泉的挚亲挚爱。目送她离开之后,徐清一脸严肃,喃喃道:“造孽啊!” 他刚一转身,发现神出鬼没的李谪仙正在那里吃剩下的一些烤狐狸肉,老头笑道:“泡妞有两下子啊!” 徐清沉下脸摇摇头,道:“看结果吧,郑贺有四十八山头,咱们灭了一个,战斗力我大概了解,观察了这个李家,本事能强上那么一两层,也算有点儿自己人了。” 李谪仙嗤笑道:“不过你这个拉炮灰的手段,有点儿狠毒,也有点儿阴险,有损你徐清的英明啊!”李谪仙什么不知道?徐清这小子,小月儿那样的尤物都不吃,如何会真心爱上这么一个女子呢?直接点破,是他想知道事后徐清怎么处置这些人,然而看到徐清的眼神之后,他就不准备问了。 徐清这一夜彻夜未眠,靠着椅背,盯着看自己所画下的地图,看着那四十八个圈,手中捏着毛笔不停地往桌面上刺,想起了兰兰说的那个梅姑,可以从这女子身上做一做文章。 李谪仙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假寐,看着徐清,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本是自己在寻仇,可是徐清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自己都得按着他的思维来了,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那样一步一步踏平这个势力,一剑一剑将他们刺服气了,那才是李谪仙的脾气。不过从李谪仙知道他是徐清,他就是老药王要保护的那个人,就改了主意,自己老了,让这个年轻人一刀一刀把他们砍服气吧。 忽然,“噌”的一声,徐清将毛笔刺入了实木桌子,完全刺了进去,李谪仙眼睛一眯,然后继续摇晃…… 第0266章渐渐入定 一个大早,李泉又得到了一个密探的报告,大小姐跟那个小童私奔了,李泉当场晕厥过去,好在家里有几个懂得开胸顺气的人帮他推拿,醒了过来,目光血红,大骂道:“上官剑宗,难道你们也学会仗势欺人了?唉,何枝可依啊?” 本身是徐清和李谪仙两个人,多了一个上官燕,现在,多了一个兰兰,山底下有车库,兰兰是带着徐清收刮遍了他爹的仓库,徐清在这里看到了一辆g550越野车,这老头守着边境,总是能截获许多走私,好东西是真心不少。 徐清背着一个军用背包,谁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一些什么。 徐清开车,上官燕在他的身侧,兰兰忍受着李谪仙抠脚,想开窗户,又嫌弃天冷。 没有人说话,上官燕打破了僵局,道:“东北这个地方有个高手,使棍的,李前辈,您了解么?” “东北棍仙,姓谢吧?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挺怂的,排名前五,却从来不接受后置位的挑战,怎么,小燕子你去见他了?” “嗯,去找了找这个东北的地头龙,可惜没有见到。” 上官燕话里话外有很多意思,和情报,徐清只管小心翼翼开车,就现在,除了兰兰是跟随徐清私奔出来的,三个人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想法,都不知道徐清要开车到什么地方。 徐清驱车下了李家那个山头,到了漠河之后往北走,已经出了郑贺四十八山头的范围,来到了北极村,车子在这个旅游圣地,也正是旅游旺季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笑道:“看看他们多热闹啊。” 徐清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让他们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路上满是积雪,这种地方其实雪少,下面都是冰,大地能入冻四五米,有一些民居都是离地一两米造的房子。 车子负荷太大,徐清选择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了,加满了汽油,在车子的油箱附近点燃了火堆,然后把车子上的食物取下来烘烤,遍起身望着这个地方,大地一片白,曾经有一次休年假,干爹们和干妈就带自己来这里看极光了,只不过那次极光看得憋屈。 当时自己兴奋以为看到了神仙,就往高处跑,没想到遇到了一股山贼,当时是自己跑去玩儿的,北部不远处的戍边战士们恰好和一支走私队伍交上火,干爹徐虎去参战了,自己被那股山贼追的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兰兰喊道:“小哥,吃东西了。” 徐清回头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林,轻声道:“那座山,叫一目山,从上往下看,就和一只眼睛似得,这还是我听我四爹说的,他是东北人,说要开直升飞机在空中看看,我好奇心重,趁着我爹妈们不在,跑了进去要一探究竟,没想到被山贼撵了,我那时候还小,慌不择路,进了个小路,又遇到一队山贼,被他们那掉狍子的陷阱掉了起来,被绑起来了,就是一群十多岁的小孩儿,把我带到了这里。” 徐清指了指脚下,道:“他们说要把我埋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埋,给我分了一条狍子腿,给我指了北极村的方向,还是年纪小嘛,又怕黑,把我感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恰好刚看了一本武侠小说,要和他们拜把子,那帮小孩儿们还真就和我拜了,分别的时候像大侠,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想起来就可笑。” 可是徐清一下子都没笑,李谪仙嘟囔道:“原来你在这里也有些恩恩怨怨,要一并解决了?” 徐清长叹一口气,道:“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个人的恩怨,就是咱们大家的恩怨,不过你那一剑一剑刺过去的方法,就是草莽英雄好勇斗狠的方法,有失身份,北边戍边将士面对外国国土,背后就是东北边陲,要讲究一个破坏性的建设,不能去搞建设性的破坏。” 李谪仙和上官燕对视一眼,他们的这些宗门人物的道理,都是一剑一剑砍出来的,阴谋算计,都是针对于人来说,这种地区势力建设,他们不懂。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武学造诣上得天独厚,而没有自己的一股势力。 不过李谪仙不明觉厉,道:“虽然老夫不太懂,不过你这话说得有学问,老夫听着还算开心。” 徐清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点火? 不远处亮起了火把,地面有马蹄踏雪的声音,兰兰先站起身来,道:“燕小姐,小哥,不好了,咱们可能遇到马贼了!” 兰兰这次出来除了带了一把长剑,什么也没有,她将要拔剑的时候,李谪仙悠悠道:“姑娘,此时拔剑,是示弱,别太紧张了,万事,有这小子!” 兰兰看徐清嘴角噙着笑,一脸淡然,提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去,徐清身上那种运筹帷幄的气质,能让人心里安稳。 其实此时徐清一句话,这三十多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徐清却道:“兰兰坐下,让他们围过来,我要和他们叙叙旧。” 三十多人骑马围到了徐清身边,手中火把往下照着,乐开了花,他们就是顺着火光而来的,这个地方现在几乎截不了什么财了,因为背后是强大的郑贺组织,左手边是戍边团,右手边是北极村,官方重点保护对象,他们可不敢下手,这次真是遇到肥羊了。 其实这地儿弄俩钱也没放花,今天看到了两个非常好看的姑娘,不由咽了口唾沫,后面的人也使劲往前挤,只想多看这俩女子几眼,马蹄有些控制不住,徐清起身摁住了马头,道:“兄弟们,看了挺长时间了,有什么事儿说道说道啊,打劫您说话!” 徐清望着这些人,只要骑马的贼,都会手持斩马刀,这帮人也是同样,为首是一个大胡子,拔了皮徐清都认识他的骨头,就是那个山寨的二当家的,当初就是这二逼死皮赖脸追自己的。 二当家抽出斩马刀,刀尖指向了上官燕,道:“这个,归我了!” 徐清抬手不着痕迹地阻止了要杀人的上官燕,道:“归你就归你,不过我记得这个地方归小猪头那几个小子管,你们是在另一个山头的。” 二当家大笑,道:“那几个小子呀?前年来投奔我们山头,结果连只鸡也不敢杀,撵走了!” 徐清问:“还活着?” “废他妈话!” 徐清轻轻点头,轻“哦”了一声,一把抓住了缰绳,借力抬腿,一脚踢断了另外一匹马马脖子,落地后,怒声道:“下来!” 说是让人下来,徐清直接把马拉翻了,二当家滚落下马,徐清一把扯起来他的头发,抢过了他的斩马刀,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弟兄们,去,把大当家的请来吧,我要和他聊聊!” 那些喽啰抽刀想动手,上官燕挥手打出一道剑气将几个人打飞,冷冷道:“杀你们都嫌脏!” 兰兰可不嫌脏,像个女侠一般,抽剑杀了几个,徐清忙出声阻止,道:“别动手呀,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人不是那么杀的!” 不过这帮喽啰门也确实看出来,这回是遇上祖宗了,哪有人能一脚踢死一匹马的? 徐清沉下声音,道:“滚去找你们大当家的来!” 几个还能在上马的人急忙疾驰而去。 徐清手持斩马刀,将刀锋离开了那二当家的脖子,用刀身狠狠拍了一下其手臂,那二当家飞扑到雪地上,肩膀都脱臼了。 徐清随手将斩马刀抛出,就刺在了二当家的身边,用气势压人,他吓得浑身发抖。 本来不杀人,效果能更好,徐清微微皱眉看着兰兰滴血的剑,这女子心有猛虎啊! 徐清上前,捏住了她的手,取下了她手里的长剑,其实是想靠近感受她的呼吸和颤抖的双手,这妮子是第一次杀人,徐清道:“怎么能让你个小女子挡在面前?” 兰兰颤声笑道:“怎么能总让男人挡在自己面前呢?我也会打架,以后你保护燕小姐,我保护你!” 徐清心中由衷感叹,自己这是在造孽啊。抬手捏了捏兰兰的脸,将其摁在自己的怀里,背着她的脸,徐清盯着上官燕,用唇语道:“告诉这姑娘,咱们很危险,很可能是要命的事情!” 上官燕恰巧会读唇,理解了徐清的意思,坐在了火堆前,喃喃道:“不知道咱们这次能不能活下来!小清,你真不应该把这姑娘带下山,可能会害了她!” 徐清松开了兰兰,道:“能快意恩仇,何必要画地为牢呢?上车睡吧!” 兰兰笑靥如花,道:“好!” 在她上车之后,上官燕推了推徐清的胳膊,道:“小子,怎么想的呀?” 徐清道:“有些事情,许做不许说,做出来, 看上去是美谈,说出来,就有些狠毒了!” 上官燕道:“思雨呢?” 徐清心中一阵扎心,可是他笑道:“记得在南方的时候,遇到一对夫妻,种种误会,就差一个解释,思雨会懂,眼下,为了大局,只能伤害这个小姑娘了,无毒不丈夫!” 李谪仙在徐清身边, 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徐清苦笑着摇头,回头看了看在车子上微眯的兰兰, 长叹一口气,盘膝而坐,缓缓运气,将刺激到皮肤的寒气逼出去,渐渐入定…… 第0267章废他妈话 李谪仙,上官燕,身边有这么两个高手护法,徐清毫不犹豫地闭了五官,进入了入定状态。 上官燕将长剑立在身边,看着徐清的脸颊,李谪仙笑道:“每次他一那样,你就这样,看不够了?” 上官燕发出了一个反对的声音,道:“说什么呢?我是他亲表姐!我就看这小子,金玉其外,胸有沟壑,有时候善到让人不待见,有时候恶到令人发指,我在想,他一朝君临天下了,会不会兔死狗烹啊?把咱们都咔嚓了?” 李谪仙放肆大笑,道:“你是在上官剑宗看着那人心可诛看太多了吧?” 上官燕笑着摇摇头,道:“再看看!” 原本徐清身上有一股股热气流动,可是后来,徐清身边的温度比空气更冷,每当徐清这个时候,李谪仙就有一肚子的奇怪,他靠近了之后,看着徐清的头发,除了几根黑丝,银白长发上似乎飘了一层蓝色,这种情况让总是习惯把所有的情况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李谪仙有些不安。 李谪仙本想让介入徐清气脉再仔细看一看,结果来人了,浩浩荡荡百十来号骑兵来了,上官燕撇撇眼皮道:“人来了,这小子想怎么处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定呢?” 李谪仙笑道:“要是老夫,直接灭人了!不过老夫猜想,这小子是想让这些人找找他那帮拜把子哥们,叫什么?小猪头?” 上官燕道:“好像是!咱们怎么做呀?先控制了,等这小子大周天走完了再说?” 李谪仙笑而不语,翻身而起,飞跃到领头人身边,如同那鹰抓兔,将这个山寨的大当家的抓了,和那二当家的扔到了一起,冷冷道:“去将小猪头那一帮人找过来。” 大当家的过来就挨揍,蒙圈了,开始听到小弟们的报告,二当家的被抓了,还以为特么什么玩意儿呢,带了全山兄弟,准备以气势压人,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凶猛的人物,腿都软了,看那两匹倒地的马,乖乖,人哪里有马结实啊? 看着这老头走了过来,大当家的脸都吓白了,道:“爷爷,爷爷,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和小猪头是铁杆兄弟,咱们是自己人啊!” 李谪仙一脸阴鸷道:“把人给我找来,否则休怪老夫剑下不留活口。” 大当家的朝着那群小弟喊道:“看啥呢?赶紧他妈找人去啊!” 一百多小弟,转身逃离现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至少心底里还觉得有点儿赢的希望,在绝对强大的势力面前,就算是徐清的反应,也可能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去拖延时间。 浩浩荡荡的一百多马贼,来时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浩浩荡荡走了。 李谪仙看着上官燕,笑道:“绝对的实力面前,是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说着在徐清后脑勺拍了一下,道:“小子,还得练呢!” 徐清被这老头一巴掌拍在了地面,醒了,李谪仙道:“你小子现在走一遍大周天够快的!” 徐清从地面上爬起来,骂道:“你这老东西出手是越来越重了,老子刚醒,你就不怕我岔气了走火入魔啊?” “哈哈,老夫会连这点时机都拿捏不好吗? 休息会儿吧,明天一早,看看这帮垃圾能不能将你的那些小伙伴找回来,不过老夫很是好奇啊,就算你把这些人骗得给你卖命去,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啊。” 徐清冷冷道:“有些人,如果不逼一下,你根本不会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我徐清,不仅会打仗,更会拉团队,并且是有战斗力的团队!” 徐清站起身揉了揉被老头拍的有些疼的风池穴,道:“在你们这样的高手眼里,眼前这种人不算什么,可是我眼里的他们,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是最了不起的野战军,他们现在所差的东西,就是血性,怎么往出逼,哎呀,往出逼,还是后话,我得让他们对我死心塌地。唉,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徐清瞥眼看了看那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华人注重个传宗接代,这把岁数,怎么会没有个儿女? 徐清上前,捏了捏二当家的手臂,抬起了他的肩膀,拉直了他的手臂,这货疼的惨叫出声。 徐清骂道:“别他妈叫了,把狼招来了!喂,哥们儿,我问你啊,今天的月亮圆不圆?” 二当家的傻了似得抬头望天,哪里有特么月亮,徐清趁着这个走神,狠狠一推他的胳膊,接了上去,二当家的仰天惨号了一声,徐清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道:“都他妈说了,别在这儿 大喊大叫,把狼群招来!这个季节的狼,特别凶!” 二当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好了,跪下痛哭流涕,道:“谢谢大侠,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姑娘,饶我一条狗命啊!” 徐清在地上捡了一个火把,照了照自己的脸,道:“兄弟,七八年前,您可没这么怂啊!看看,还认识我吗?” 小孩的样子多容易变?而且当初他们就是一百场打劫中最不出彩的一场,如何记得住?不过那天却不普通,那天天上繁星闪耀,飘着淡蓝的极光,徐清乐道:“那年,我是十一还是十二来着?” 二当家的一脸蒙逼,老大却看出端倪来了,跪在了地上,道:“老二,记吃不记打,忘了?那年几个军人枪口就在你小子的脑门儿上顶着!为了谁?有病吧?还不跪下?” 徐清乐了,坐在地上,道:“得了,得了哈,你们呢,别跪着,七老八十的,在下怕折寿,也算不打不成交了,多年不见,哥几个混得挺不错啊!这人手,都上百了!” 大当家的讪讪笑道:“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就浩浩荡荡过来了,您是军人家庭,我们信你,也就念叨念叨,怎么就混得不错了?都是被郑贺那边的势力排挤出来的!你说,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当山贼啊?” 徐清道:“那你们怎么不去好好当一个村民呢?” “山高皇帝远,没爹没妈没户口,哪有那么容易?还不如在山里自给自足来得痛快,一辈子那么几年,眨巴眨巴眼睛就过去了。” 徐清道:“下一代呢?” “呵呵,刚送走了,我们山寨上有孩子的,一起送走了,没几天,孩子不大,来回要饭,总能被人注意到,然后养大! ” 大当家的说出这个话,倒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徐清问:“从哪个方向走的,走了多久?” 徐清这话问出口,大当家的一脸警惕,目光也没变得不善,徐清在心里冷笑,肯定是从北极村走的,这是唯一一条可以通往文明社会的道路,但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北极村到漠河这段的无人区,刚刚送走,他们不像是有车的人,不可能在自己来时的路没看到,只有一个可能,身在北极村呢。 徐清笑着拍了拍这大当家的脸,拿起一支火把,上了一匹百无聊赖的马,对大家道:“我出去转转,你们在这里呆着!” 上官燕有些担心,问:“你干嘛去?” 李谪仙摁住了上官燕,道:“憋坏水儿去,能干嘛?” 徐清回头大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换来了李谪仙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天色大早,徐清回来了,白色的头发,黑黑的胡茬,身上有臃肿的毛皮衣服,成了一个臃肿的北方汉子。若是把那一声兽皮脱了,还是帅出了别的味道。 从马背上跳下来,看到了在火堆前跪着的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他们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小哥们问:“小猪头,怎么办啊?” 其中有一个脸大肚子大,四肢非常榜的年轻人低声道:“什么怎么办?找机会跑啊!这个顶个的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主!” 可是那个小哥们却说:“我不想走啊,看这个姐姐,多好看啊!我想多看会儿,喂,秀才,你有文化,有个词儿怎么说的?什么花,就特么死了呢?” 叫秀才的小子比较瘦,是一身粗布,蓝色的,道:“是特么牡丹花下死!” 小猪头在小哥们的脑袋上怼了一下,道:“他妈有病是吗?你能摸着还是能亲着?看他们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待会儿抢他们的马,往戍边团跑,那个地方有枪有炮,就算是郑贺的人也不敢动手!” 这些对话徐清可是都听到了,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么鸡贼,开始他们也有十几号兄弟,现在就剩下三个了,比较矮小的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家都喊他小子,大脸的便是小猪头,还有一个秀才, 当初就是他们三个叫唤的最凶,要埋了自己,后来也是他们最先嚷嚷着要和自己拜的把子。是几个嘴里叫的凶,心却特别软的家伙,他们之所以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活下来,战斗力肯定是有一些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机灵。 徐清下马,将斩马刀架在了小猪头的脖子上,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小猪头!” 那大脸青年浑身一颤,有些畏惧,道:“好汉饶命!我可以入伙!” 徐清大笑一声,道:“咱们本不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小猪头颤抖着转过了头,看到了一个白发人,第一个感觉,是惹着了哪个山头的老前辈了,再看脸的时候,发现是个少年,他盯着看了半天,摇摇头,不认识,怎么就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白茫茫当中,小猪头还在看,秀才却猛地眨了几下眼睛,不确定地问了句:“徐清?山狗?” 徐清眯起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把身上那层臃肿的棉袍扔了,身上是从李家山头穿下来的锦衣玉袍,他嘴角微微勾起,让兰兰和上官燕看得微微失神,如何狼狈,如何白发,如何长胡子,但是那张脸,用心一笑,好看死了,徐清伸手比划了比划,道:“那时候我才这么高,难得你记得住我!” 得到了徐清确认之后,小子“啊呀”惊叫了一声,雀跃地冲向了徐清的身边,绕了两圈,扑了上去,道:“你真的是徐清?哈哈,山狗,咱们弟兄们可都记着你呢,兄弟虽然多,但是拜把子的,就咱们几个人!” 徐清毫不介意身上这一身漂亮的衣服被捏的全是手印,捏住了他的手臂,道:“吹牛逼,一共才十几个人,不过就剩下你们几个了?” “都他妈被郑贺那边的人杀了!”小猪头在徐清胸口轻轻锤了一下,道:“你怎么回来了?这个地方是越来越不安稳了,你真不该回来!不过你头发怎么白了?” 徐清摆摆手,道:“啥话也甭说,我原来也没想能回来,不怕你们揍,我要不是来了这里,想不起你们来!” 小猪头笑骂道:“废他妈话,你那时候才多大?还尿床呢,能记住个啥?不过你这次来能想起咱们来,以后还忘得了?” 徐清挥挥手,道:“大当家二当家留下,所有人都撤了吧,咱们在这里吃顿饱的!” 小猪头这三个年轻人是真的够义气,大当家和二当家开始是真担心徐清是来寻仇的,现在看他的态度,心也开了,想一想,原先也真没多大仇,不打不相识的兄弟。 李谪仙在一旁眯眼看着,明显感受到了徐清在玩儿阴谋权术,却看不出来徐清想怎么做…… 第0268章耳聪目明 四处是青蓝的寒色,厚厚的积雪下,分不出那里是路,哪里是河,没有烈烈寒风,但是温度低到云都不懂得流动了,远处有树林,并是白纷纷。 李谪仙和上官燕自重身份,没混在徐清这里,徐清身边围了两个山头大王,和三个说起来算是拜把子兄弟围坐在火堆前,要吃一顿饱的,如何作为?徐清直接烤了一匹马。 徐清面前,两个山头大王非常有压力,徐清的眼神如刀,气场如刀,压着他们有点喘不过气来,那哥仨倒是轻松加愉快,哈喇子流了一地。 徐清用一把军刀操作,幽幽道:“说起来,你们都在一片天地,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混呢?大当家的,我这几个拜把子兄弟拜过山门,怎么就遣散了呢?” 大当家的干笑一声,道:“实际上,这几个哥们真不是当山贼的料,山贼是要干嘛的?” 小猪头满腹豪气道:“劫富济贫,仗义疏财!” 徐清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酒,大当家的眼角露出了些许不屑,道:“小猪头,你这话说的, 知道咱们这边环境也还不错,为什么就没有百姓呢?因为特么的老百姓的房子是咱们烧的,老婆孩子是咱们抢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劫富济贫?你现在往城市走走劫个富人试试!就算成了,你也不可能济贫!” 徐清抬起了酒囊,道:“大当家这话说的实在,贼就是贼!不过贼也要当最大的,郑贺逼得你们走投无路,和他们干啊!” “干什么干?人家有四十八山头,但拿出一个山头来,就能把我们灭了!”二当家嘀咕了这么一句,谁也不做声了。 徐清用刀割下了一条马腿,在嘴里咀嚼,调侃道:“大当家的,你就是那种乌鸦站煤堆上,看得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的主,嫌弃小猪头怂,你胆子也大不到哪儿去!人都有弱点,反正就一起混日子嘛,你把他们三个收了,纠结个蛋啊? 也能打个杂不是?” 大当家摇摇头,道:“唉,老弟,说句实在话,不是不收,而是我们这山头实在就是一潭浑水,坐大了,戍边团的军人肯定会打击,小了,天天担心郑贺的吞并,我让他们这几个小子去从军吧,他们也不肯,非要跟着我们,老弟 ,你说怎么弄?” 这话说的走心,有点原则味道,不过当中几分真?徐清笑了笑,道:“小猪头和秀才年纪肯定是有些大了,小子还可以,要么去戍边团试试?” 小子连忙摆手,道:“我要和兄弟们在一起!” 徐清轻轻点头,道:“今天我来这里转转,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能在一起混,就混吧,未来怎么样,看老天爷吧!” 这帮人看着徐清,不由有些恍惚,当初这还是个孩子,在山上爬高爬低的,就想追天上那一抹蓝光,看这小子穿的不错,大家就想绑个票,没想到把这小孩儿吓到了,大喊了一声“鬼啊”,转身就跑,这小子跑的还挺快,死活追不上,一边跑还一边喊:“别追了,再追我找我爹娘去了!” 当初他们笑死了,到底是个孩子,害怕了就找家长。 后来就让他跑了,再后来陷入了小猪头他们的陷阱。 小猪头他们也没想着抓人,被这小子破坏了陷阱,就想吓唬吓唬他,也不知道这小孩儿不懂还是不怕,要埋的时候还聊得熟络起来,非常单纯一个小孩儿。 可是如今,他有了太大的变化,相貌上,尤其是气质,变得非常非常厚,天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一些什么。 大当家的说道:“都按兄弟的意思来吧,您有翻云覆雨的实力,来撮合,给我们脸,我们得兜着。” 徐清道:“好,爷们儿们说话就得一言九鼎,大当家的有这句话,我就踏实了。”徐清把兰兰拉到自己的身边,道:“这是我女朋友,出手重了一些,在下替她和你们道个歉。就当我徐清欠你们的命!” “言重了,言重了!”大当家有些受宠若惊了。 徐清站起身来,道:“兄弟们,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大家都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一脸尊崇,小猪头他们自然少不了一番拥抱。 这里的路铺垫好了,徐清翻身回了北极村,到了漠河附近,兜了个圈子,然后又到了郑贺势力的边缘,气温回暖,到了零上,雪在融化,特别粘,徐清开着g550的四驱行走,轻声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郑贺这个人,他一定在四处找咱们,而我的反跟踪技术,又非常之强悍,这段日子估计都疯了,西南位置有一个山门,要打,旁边的山门要增援,至少两个小时,我准备直接灭了!兰兰,想动手,这次可以放肆来!” 兰兰不由握紧了手中长剑,嘴角泛起冷笑。 李谪仙在一边不满道:“到最后还得打,不知道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徐清哼笑了一声,道:“时间充足, 我不打无准备的仗!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多话没说,到了一个斜坡度非常陡的山坡,树木丛生,车是上不去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多公里,步行走过去,这个天气,加上难走的路,走过去战斗力至少消耗百分之三十,恰好遇到了准备进山的猎户,让他们的马带自己一程。 路上,徐清和这些猎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成了习惯,每去一个地方,都像皇帝微服私访一样,询问询问百姓的生活情况,这里的百姓都是漠河百姓,得到了官方允许,有猎枪,还有卫星通讯设备,遇到危险及时求助,特警会派直升飞机营救。 徐清端坐于马上,轻声和带队人念叨着:“听起来,现在打猎条件好了不少啊。” 带队人是一个粗矿的汉子,东北,徐清是一个比较敬畏的地方,一片荒地,一片在封建社会被当作流放地的地区,齐鲁地区战乱,百姓们闯关东,开垦北大荒,九一八之后,多少不愿意当亡国奴抛头颅洒热血,勤劳勇敢,有时候在外地遇到坏东北哥们口碑的人,徐清就特别气,也许也是因为他的四爹,是东北人。 眼前这些人,绝对是给东北人长脸的。 那汉子说道:“是啊,好多了,官方特别注重我们的安全,民生,有几次,真陷入绝境了,飞机把我们找到了!” 徐清笑道:“那就好!” 汉子也是个话痨,道:“不过,还得听官方的话才行,不可以往北深入太远。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徐清道:“是旅行不是旅游,有区别的,旅游是吃喝玩乐,旅行是行万里路,涨本事的!” 兰兰目光一直在徐清身上打量,目光全是爱慕,现在对徐清有爱慕的,而且是比较深刻的,三个女子,第一是韩思雨,能让人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有归宿的女子,和徐清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那种,第二个是小月儿,情窦初开,对徐清的感觉是青涩,苦涩中带着甜蜜,第三个,是徐清主动勾搭的,徐清之所以勾搭,看得出,这个女子,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可以忍受得了任何伤害,只要徐清没有抛弃她。 这种女人,徐清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如果自己背叛或者抛弃了她,她有多爱,就会有多恨,会不惜一切手段加以报复。 徐清此时毫无情绪,毫无恐惧,因为他压根儿对这女子没感情,他也不允许自己有感情。 兰兰的目光在徐清身上放着,眸子清亮,可是转了身之后,就狠狠握住了剑柄。她距离徐清有几十米之远,李谪仙和上官燕在最前,可是徐清在最后。一个人快速朝着徐清冲去,她忙喊道:“小哥!” 因为来人身上并没有带着杀气,轻身功夫又比较好,徐清是一点没有察觉,那个人飞身上树,抽出马鞭,狠狠缠绕住了徐清的脖子,把他拉了起来,然后用鞭尾狠狠锤在一个大穴之上,夹着脖子就走,李谪仙迅速飞身而追,上官燕同样,可是刚刚离开,又来了一男一女,飞身而下,不杀人就杀马,然而飞身而走。 徐清直接被绑架了,李谪仙速度非常快,一道剑气劈过去,那个绑架徐清的人吓傻了,这是必杀呀,急忙将徐清扔下,逃走。 李谪仙见状,迅速飞身穿过剑气,抢回了徐清,撤了剑气,目光冰冷,望着远处道:“还真被这小子给说准了!” 上官燕过来的时候,李谪仙道:“小丫头,你怎么也来了?这三个人最擅长玩儿调虎离山,地界儿上完蛋了!” 李谪仙看着被勒到半昏迷的徐清,道:“果然,人心狠毒,那林冲还隐藏了实力。” 几个人回到了原地,看到了遍地马匹死尸,那些被吓到目瞪口呆的人,李谪仙火冒三丈,不过这个事情,还得徐清来处理,这个伤不重,但是林冲那小子就是奔着要命去的,兰兰在上官燕的示意下去安抚大家,李谪仙把徐清放平在地上,道:“小丫头,护法!” 上官秋了解,坐在了二人一侧,运气全身,耳聪目明…… 第0269章不败神话 来人不是别人,林冲,和他的父母,一家三高手,也是一家子相当有心机的人。 闭门修心,出门祸害社会,第一眼就看到了小月儿,帮那个马帮,不过是想给林冲找老婆,才惹下了那么一出,恰好徐清出现,否则, 那个马帮只能是林冲的嫁衣。 一切都破坏了,自然是怀恨在心,但是今天来动这个手,不像是寻仇,倒像是敲打。 那些猎户们脸色惨白,那种飘来飘去,出手狠毒的人,他们以为自己遇到了山鬼,心中是那满满畏惧,不过看到和自己一道走了两三公里,已经熟悉的人说飞就飞出去了,这是一群什么人啊?咱华夏真有神仙? 那还用想?肯定是有了,都摆在眼前了,哪里还能有假? 李谪仙给徐清进行真气疏导,想要去救一个古武修习者是非常容易的,只要牵动他的真气自动流动,身体就可以自动恢复。 麻烦的是,虽然小周天和大周天的行气路线大致相同,但是个人有个人的行气特点, 李谪仙牵引他真气流动,只要走错一点,就是真气差行。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李谪仙才把贴在徐清背后的手拿了下来,徐清缓缓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神智之后,站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敌人让他心里及其不舒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到了那受到惊吓的猎户带队人面前,道:“你们没了马,还回得去吗?” 那猎户虽然害怕,但是没傻,道:“亏了进山不深,回得去,但是这马……唉!”猎户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长出一口气。 徐清问:“你们打猎来的东西,是要吃,还是卖?” 猎户道:“是要卖的。” 徐清摸了摸身上,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考虑是不是把家里某人的电话给他,转账一点,兰兰看着徐清的样子,心领神会他的意思,把自己带在手腕儿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他,道:“老乡,这镯子还值一些钱,回去卖了过年买马,都够了!” 猎户道了一声谢,直接便收下了,因为他之前想的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着就是这帮神人会帮助自己,哪里会拒绝? 徐清把他们打发走了,来到了李谪仙身边,道:“刚才那个小子可不是随便就把我抓了,那鞭子……”徐清想起来还是头皮发麻,他自己的反应是非常快的,所以在林冲上树的一瞬间,他是已经做好了应敌准备的,但是自己被秒杀了,徐清自嘲道:“我见过最快的捕鱼蛇,反映速度是0001秒,那鞭子的速度也差不多了,他缠绕住了我的脖子,后来就封了我的穴道,果真是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啊!” 李谪仙笑道:“一套剑法,你打一万遍,你想多快就多快,老夫看你开枪的时候,扣动那扳机,速度也很可怕!” 徐清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肌肉记忆!”他心中默默想,亏了自己身边有这么个高手,能给自己一语点破别人的本事特点,否则这样的速度,怕是给他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李谪仙说道:“你小子的脑瓜子到底是管用,那一家三口,果真是被你说准了!” 徐清轻笑了一声,“那小子也不错,后来就没再回去,否则,我肯定得让你帮我杀了他!现在好了,麻烦来了。” 李谪仙捏住了徐清的肩膀,道:“这局面挺麻烦,要不然,听老夫的,和他们杀个痛快!” “啧!”徐清伸脖子看着李谪仙,道:“都这样了,还缺你打架的机会?他们打他们的,我就打我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些话徐清对李谪仙说过,没对上官燕说过,李谪仙每次听徐清说话都特别过瘾,而且也知道徐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点不担心,当即去看那些被杀的马,心里寻思着徐清能不能烤一匹,上官燕揉着自己的耳朵,道:“要么,先让李前辈教教你上乘剑术,看看你的资质,就这样拖延日子,一点麻烦都解决不了,到最后,麻烦可就大了!不止眼前的麻烦,家里还有更多麻烦!你是个男孩儿,长大了,不能靠别人!” 徐清心中憋屈,想解释自己什么时候靠过别人了?心中一怒,拿起一根木材,直直刺在了地面上,不过后来他只是平静笑道:“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上了?” 李谪仙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让徐清烤肉,自动去把一匹马开膛破肚,道:“小丫头,饭一口一口的吃,他有多少出息,你也急不来,这小子就算在功夫上成不了气候,那一肚子的阴谋坏水,你见过哪个人比得过了?” “嘿,老前辈,你见过哪个宗门的手下能干得过领头羊了?在平民社会还行,宗门社会讲究的就是个强者为尊!” 徐清嘿嘿一笑,道:“你怎么还恨铁不成钢上了?让你来那个人,应该就是让你罩着我的,没让你管东管西吧?” 上官燕用剑柄怼了徐清一下,声音高八度道:“过了生日才满十九吧?我今年三十二,我十多岁你才出生,说话得注意点儿!” 徐清挺起胸脯,道:“百步笑五十步有意思吗?现在我和你交流有问题么?” “怎么没有?” 眼看要吵起来了,李谪仙打了个圆场,道:“做饭吧,做饭吧!” 徐清一看,这老头,连木材都准备好了,徐清起身,拍拍手,道:“得,做饭!你们以后可别干扰指挥官决心了,看见你们有压力!” 李谪仙抠了抠脚,道:“得,他成指挥官了,咱们就让他指挥,啥也别管!但是这饭,还是要做!” 在火焰燃烧的时候,徐清从那些马背上找到了不少的烈酒,倒在了木材上,火焰高高燃起,酒精度起码六十以上了,徐清道:“要是本事能这样哗啦一下就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一句屁话,一个气场再强大的人,遇到一个气场更大的人,总是会被影响,功夫这事情,就是一个欲速则不达的事情,智谋在线,心态也得在线,今天被林冲那小子点了一下,这个劫好过,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容易着急的,而且他又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欲速则不达呀。 徐清在那边烤肉,想办法怎么弄得更容易消化,只听老人喃喃道:“疯癫那个老头,总是慢慢腾腾的,从小学艺,他的师父让他把道德经背会了,给了一个时限。疯癫老头就和他师父说,这么急做什么?就这样慢慢腾腾的,用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领悟到了西风烈。老夫要和他比武,也是那样子,不急不急……到了最后,无人能敌,名满天下。不信你问你表姐,这个江湖上,人们可以忘了李谪仙,但是忘不了疯癫道长!” 上官燕毫不客气泼了一盆冷水,道:“你们两个,江湖上,谁忘得了?一个李白一个杜甫,谁比谁出名?” 徐清坐在一边,认真听着,没任何开玩笑的心思,说:“老师傅慢慢腾腾的,怎么对我就这么急呢?” 李谪仙目光也是一阵迷离,喝了口酒,道:“是啊,慢慢腾腾地,走到了我前面,一辈子波澜壮阔!也值了!” 上官燕对这爷俩的对话无言以对,疯癫道长也好,李谪仙也好,他们的故事,早在三十年隐居中变得模糊凌乱,被雨打风吹去,神农架摘星塔苏子厚是前辈,青海居士是晚辈,其余人,老的老死的死,江湖,其实早就换了一个江湖。 徐清道:“你怎么非要找他互相伤害呢?你们两个联手不是可以把苏子厚拉下神坛么?” 听到这个话题,上官燕眼睛也亮了一下,这个故事, 可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 李谪仙笑道:“那疯老道性子那么慢,一辈子也没想去当什么天下第一,总是被人挑战,他挑战过谁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对苏子厚那一仗,是赶鸭子上架,我听说之后赶去了,看到臭老道一脸挫败地走下了神农架,以为被斗败了,可是我奇怪了,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后来我陪他下山,问了怎么回事,他说了我才知道,苏子厚那个王八蛋一通忽悠,让臭道士怀疑世界了,苏子厚说,这个世上,最高的高手不是他,都是佛门弟子,为什么?因为佛门弟子功夫犀利,必须用佛法化解戾气,苏子厚说他能当第一,是因为佛门弟子不争,打打杀杀,会降低一个人修为!苏子厚问他,你看高手榜前几位,谁挑战过他?” 徐清冷笑:“屁话!” 李谪仙道:“可不是么,没人去挑战他,是因为没人敢挑战他,佛门没有能打的?能伫立不倒,就是他妈的能打的太多了!老夫当时就不乐意,拽着臭道士杀回神农架,苏子厚让老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谁的江湖地位不是砍出来的?哦,他立足神坛就能装大尾巴狼了?老夫当场和他干了一架,不过那老东西的剑法真有门道,险些被弄死了,后来臭道士上来搭了把手,和那苏子厚斗了个旗鼓相当,若不是苏子厚说屁话,坏了臭道士心态,否则,他那天就下神坛了。” 徐清笑道 :“你们两个人打的,就算赢了,人家还是天下第一,怎么下神坛呢?” 已经听得冷汗直流的上官燕道:“虽然他还是天下第一,但是没有不败神话了!他只要能败一次,就会败第二次,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必须要用手段啊,见识了,见识了……” 第0270章下活的棋 后来大家也没什么再聊的,没有人敢去分析疯癫老道长的人生轨迹,他们都没有资格。 徐清只是摸着骨灰坛轻轻叹息。 吃完了东西,大家再无他法,只能走着去挑翻郑贺的一个山门了。 从开始聊天的时候,兰兰就没有插话,聊什么,徐清也一点都不避开她,上路之后,徐清才抬起手捂着她的耳朵,柔声道:“冷么?” 她说不冷,然后对徐清露出了温柔的笑。 徐清再次微微叹息的时候,在枝头飘来飘去的上官燕落在了徐清的身边,道:“小心点吧,那一家三口就在前面杵着呢!” 徐清和大家再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那一家三口,本来是非常温馨的四个字,徐清现在听到这个,就心里发怵。不过他们是要干嘛?他们难道真以为自己是李谪仙的一合之敌了?吃了屎脑子坏了? 林冲那小子徐清见过的,是个长相人畜无害的家伙,他的父母也并不出奇,一脸古板,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非常拽,好像这个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 徐清狠狠地拔出了军刀,被人揍了,不揍回去,他吃啥都不舒服,上官燕失笑道:“你那两下子还不如兰兰,你打不过的!” “打不过老子也要打,不能输了气势!”徐清拎刀就要冲出去,却被李谪仙一把拽了回去。直接扑到在地。 爬起来的徐清生气道:“你别管老子!” 李谪仙出其不意的一巴掌又把徐清打到了一边,整个人气势磅礴如海,使得丛林之中狂风骤起,只是那四面八方的风仿佛都是涌向了那一家三口,李谪仙抽出长剑,一道剑气劈向他们。 大音希声,大道无形,李谪仙三十岁之后,就再不追求精妙剑招,只想要一剑。 那一家三口脸色是真变了,脑子里就剩下了“逃”字,本事不浅,三人合力撕开了真气封锁,迅速逃离。 前后只差一秒,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被李谪仙一剑搅碎。 李谪仙摇摇头,看样子对自己这一剑并不满意,然后低声道:“这三个人一时半会是不敢来了,咱们走吧!” 徐清是看不懂的,本事比自己高的不应该用层次来衡量,上官燕是看明白了,她年纪小,没见识过双雄对战苏子厚那一战,但是身在上官剑宗,那场比试的记录看了不少,李谪仙把自己的本事分开,一心二用,一部分负责封锁,一部分负责那一剑,实际上,如果李谪仙这个想法熟练的话,这三个人如今就葬身在此地了。 上官燕仿佛看到了疯癫道长和李谪仙联手的样子,一个用磅礴如海的真气加以封锁,一个用无坚不摧的剑气杀人,苏子厚非死即伤。 上官燕有些迷茫了,姑姑的剑术追求的是轻灵,迅速,讲究一个真气量少,在当初江湖上盛传姑姑的那套剑法能把苏子厚斩落神坛,但是再精妙的剑术,也挡不住李老前辈这一剑呀。 徐清见李谪仙打架不止一次,没那么多心理冲击,就是看着李谪仙一剑造成的破坏,有点懵,六十毫米口径的炮弹也能造成这样的破坏,但是爆炸造成的后果,是从内到外的一个气流冲撞,有的木头会炸碎,有的会被炸断,有的会直接烧起来,而李谪仙剑气所到之处,是一片粉碎,一片狼藉,但是看起来,样子还挺唯美。 徐清跟上了李谪仙,道:“老头,现代军人打仗,没有空中增援,还是要看单兵作战能力,子弹打完了,怎么都得短兵相接,身边要是有几个你这样的高手,肉搏战还怎么打?” 李谪仙微笑道:“华夏大地,能避得开子弹的,寥寥数十人而已!”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家里那些军人各个避得开子弹!” 李谪仙当即问道:“接得住吗?” 徐清闭口不言,李谪仙道:“你别担心这个,国家的安全,永远掌握在军人手里,军旅不适合修行!” 徐清忽然想起来,曾经似乎有谁和自己说过,高人的功夫,一招就得闭关好些年,再不就得和人对拼,像是师公让师叔给自己传的一句话。 几个人一路走,因为各自心中有想法,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兰兰是认识这个地方的,拉住了徐清的手臂,道:“小哥,再往前三公里,咱们就到目的地了,咱们怎么打?冲进去?” 眼前有恶战,徐清心中不敢有任何的杂念,道:“情况有了变化,他们肯定得到消息了!先停一停!我得侦查一下!” 李谪仙霸气道:“侦查什么?弹指间灰飞烟灭!” 徐清坐在了地面上,沉声说道:“这我信,不过,咱们连郑贺的皮毛都没有接触到,太早曝露出自己太多的实力,总归不是好事儿!” 徐清放下了自己 随身的背包,取出了一个光学瞄准镜,遥望着这四十八山头其中的一个,毫无生气,他心态顿时崩了,眼下的一丁点变故,都意味着自己得重做计划,“嘶,给我摆了一个空城,林冲那一家三口,肯定给出谋划策了,贸然去打,咱们就算赢,也会赢得非常狼狈。” “那怎么弄?”上官燕问。 徐清坐在地面轻笑一声,道:“不知道!” 徐清从背包里取出一张他亲笔画的那张地图,道:“如果林冲一家在来找咱们晦气之前,就通知了他们,他们如果跑了,应该往东北方向走,五公里外,是四十八山头的另外一个,如果是被老前辈一剑逼退之后通知的,现在还在半路上。咱们追的话,也没时间了,对付两个山门,两百多人……” 兰兰道:“两百多垃圾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堆垃圾!” 徐清脸色凝重,轻轻摇头,道:“不会那么简单的!而且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络方式,郑贺八成已经知道咱们在哪儿了!” “那怎么办?”上官燕又问了这么一句。 徐清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按着性子没有发火,道:“我说表姐,你能不能别总是问我?” 上官燕不是那种没情商的人,看得出徐清有些不愉快了,淡淡“嗯”了一声,蹲在一边,和徐清一起看着那张地图。 徐清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打一场类似闽越地区凉山丛林一样的追逃,那样的话,自己受累,还难以捕捉到郑贺本人,还得从兰兰嘴里那个梅姑入手。要不让李谪仙先去郑贺老窝把梅姑给偷出来? 这可不行,如果梅姑在自己身边,郑贺手下就连一点分裂的可能都没有了。 徐清合上了地图,站起身来,又端着光学瞄镜看着远处,一脸的忧虑忽然展颜,把兰兰招呼到自己的身边,将瞄镜递给了他,道:“兰兰,你看看,你认识那个人不?” 虽然身居辟地,兰兰也懂得这个东西,接过往远处看了看,道:“认识啊,这是郑高峰啊,郑贺的儿子,他从来不往偏远处走的,怎么会在这儿?” 徐清眼睛一亮,道:“郑贺的儿子?父子关系怎么样?” 兰兰把瞄镜递还给了徐清,道:“郑贺的孩子很多了,不过都是一票丫头片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了,又一次还去我家闹事儿抢人,被他老子堵回去了。” 徐清在观察这帮人的同时,那郑高峰也看到了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带人朝着徐清方向一路小跑。 到了切近几十米的位置,郑高峰在马背上张牙舞爪,看上去玩世不恭,颇有些游戏人生的意思,道:“听说有个李谪仙,你们谁是啊?” 李谪仙压根不准备搭理他,徐清上前笑着回应道:“大兄弟,这一趟你们闹误会了,没什么李谪仙,在下娄忠,代表山外山娄家,和郑贺联络联络感情!” 李谪仙靠近了上官燕,低声问:“娄忠是娄家的什么人?” 上官燕轻声回应道:“是我表哥,徐清的亲大哥。” “这小子……”李谪仙又看不明白了。 郑高峰瞥了一眼徐清,道:“信你就有鬼了,来拜山门,那有进来就杀人的?现在我问你,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让你跟我走?” 徐清背着双手,眯眼看着他,笑道:“这么牛逼的吗?” “必须牛逼!”郑高峰说完,几个魁梧的人纵马上了前,秀起肌肉。 徐清道:“就怕中看不中用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让我走!” 郑高峰直视徐清的脸,道:“你别后悔!” 徐清嘴角勾起,脸色瞬间变冷,飞奔而上,在郑高峰抽刀的时候,徐清抬手摁住马头,借力跳起,侧踢一脚,将一匹马蹄翻,再借力到了一侧,和一粗犷汉子面对面,用军刀顺手在他的脖子上拉了一下,只不过是个刎吼的力道,但是真气外泄,割断了他的半个脖子。 兰兰紧随徐清在身后,手中一柄长剑舞得有些上官剑宗的意思,徐清杀了两个,她杀了六个。 徐清上前要将郑高峰拿下,一个高手模样的人要去拦截,不远处,上官燕挽了一个剑花,将长剑横着抛出,将那个高手护卫身形控制住,让徐清有时间扣住郑高峰的琵琶骨。 那高手护卫脸色变了又变,急忙跑了出去,肯定是回去报信了。 再看徐清,眼睛里有了光芒,把郑高峰控制在自己手里,眼下这盘棋就活了,兰兰在一具尸体上擦了擦自己的剑,看着徐清,问:“怎么忽然就开心了?” 徐清笑道:“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爹呢?” 把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徐清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可是听到徐清的话后,兰兰的神情却有些黯然…… 第0271章不合适我 山头上的人走了,成为了徐清的一个暂时的栖息地。徐清是非常喜欢做这种鸠占鹊巢的事情的,以战养战,不就是把别人的东西拿来给自己用? 山头不大,但是这些人爱舒服,房间的布置是相当的不错,有现代化的家具,也有复古的手工的家具,这样的地方要是做成别墅,当商品房子卖的话,那值钱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战,一共杀了八个人,跑了一个,成为俘虏的有十多个,郑高峰被控制着,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息。 兰兰就靠在郑高峰身边,他胆敢有丝毫异动,兰兰能在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开始装逼,现在沦为阶下囚的他一句话也没有了,眸子里是惊讶,畏惧。 天色晚了,徐清指挥那帮俘虏收拾屋子,点燃屋子里的火,在温度渐渐升高之后,徐清脱下了那件臃肿的皮毛,来到郑高峰的面前,笑眯眯问道:“你胆子挺大的,带这么两个人就敢来和我叫板,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后悔吗?” 郑高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也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从小打家劫舍,总有湿了鞋的时候,被控制着,除了眸子里有点儿畏惧,但是面色淡然,不以为意,道:“后悔什么?后悔有用吗?你个外地来的,你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吗?” 徐清拉了一把木椅坐在他的面前,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瞅着他,一脸戏谑道:“郑高峰,郑贺的儿子,在东北边陲只手遮天的势力,我们山外山娄家势力不比你们弱,别在我眼前嘚瑟,行么?”徐清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脸,脆生生的一耳光。 郑高峰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被打脸了,这是直逼心窝子的屈辱,可是郑高峰一点没有恼羞成怒,道:“我没听说过!” “呵呵,你爹一定听说过,说起来你们这东北边陲也算宗门,不可能不知道,等你爹来领人吧!” 徐清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绳索,和一枚手雷,给郑高峰做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艺术的捆绑,谁碰一下,手雷就炸,徐清乐呵呵地对他们说,诸位,自由活动! 然后就拉着老头,表姐和兰兰去了里屋。 徐清整个人的气质从此刻忽然不一样了,特别自信,阳光了不少。 不过样子还是有些怪怪地,他的目光 一直在上官燕的身上打量。 喝酒,吃干粮,喝到一半,徐清忽然道:“表姐,你这个有点儿不对劲啊,娄忠,是我哥,我妈的第一个孩子,据我所知,我妈结婚的时候,都有你了,娄忠怎么就成了你表哥?和一个屈死的人抢辈分,合适吗?” 上官燕皱眉一笑,往徐清身前凑了凑,道:“我说你……” 徐清用一杯酒堵住了她的后话,她端着酒壶,道:“你是想让我酒后吐真言啊?” 微醺之中,徐清道:“是啊,我知道,你一直在观察我,看我是不是配得上做你姑姑的儿子,是不是能扛得起来那一大家子人,和我自己的那些压力。今天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从小,我养父们,和我干妈,就和我说,没有任何百分之百能够大胜的战斗,你必须得用上百分之一百的能力。我会尽力,这样够吗?” 徐清的眸子很清澈,进入了东北边陲之后,他身上就仿佛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膜,谁也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今天,许是抓了郑高峰,整个人豁然开朗,虽然她还是不知道徐清有什么计划,但是看着她此时的眼神,上官燕感触颇深。 上官剑宗这几十年出了两件大事,第一就是姑姑上官秋嫁人,第二,是上官剑宗宗主忽然散功归天,宗门内人闹了一阵,说是上官秋外嫁让老宗主修为一落千丈,但是宗主之争,闹得宗门一片沸沸扬扬,长兄为父,自然是接替的最好的人选,族内长老一股脑支持自己的大伯上官麒上位,那段时间,江湖上小门小派全送上了拜帖,可是没想到,族内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上官家那一代人,麒麟,春夏秋冬,六个人当中,麒麟是亲兄弟,夏秋是亲兄妹,春冬是亲兄弟,三支,夏秋这一支一死一外嫁,没有威胁,这另外一个声音就是春冬挑起来的,说上官剑宗是剑宗,强者为尊,剑术高强者,身居家主之位。上官麒不费吹灰之力处理掉了春冬,本以为再无后顾之忧的时候,最不被族内人看好的上官麟横空出世,一剑废掉了上官麒的修为。 在上官麒郁郁而终之前,找到了上官燕,说:“世上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你二伯心术不正,会把上官剑宗带成邪派,能阻止他的,你姑姑连生三个孩子,达不到武道巅峰,只有你了!” 这些年,姑姑外嫁,是自己这个差了点儿血脉的大伯主张阻拦的,自己的父母是他杀的,一直心有怨恨,他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是爷爷要下毒手,爷爷忽然散功归天,是他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错了,而自己的命,是大伯命令自己的家仆悄悄保护下来的。 这个世界,血脉相连之中,有更多的人心险恶,可若是反过来看,人心险恶当中,也有血脉相连呀。 上官燕想起当时自己只是答应了他,说自己会尽力,他说:“尽力不行,得绝对。” 后来,大伯告诉自己,身在上官剑宗,二伯绝对不会让自己能力提高,让自己出来找到自己的姑姑,姑姑自己达不到武道巅峰,但是只有她能帮助自己,哪想到,姑姑身上的麻烦,比自己更多。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担子,会放在姑姑的身上,可是她更没想到,到了最后所有的麻烦,都围绕着这个孩子,层层推算,所有的担子,都成这孩子的了。 上官燕终于回过神来,托起下巴对徐清说:“尽力不行,得绝对!” 徐清笑眯眯地靠着椅背一晃一晃的,道:“如果这世上有百分之百的事情,还奋斗个屁呀?我这儿绝对不了!不过你紧张什么?大浪淘沙,咱们要是死了,事情不还有别人干吗?” 上官燕笑问道:“真心话?” 当然不是,自己若是死了,再出来一个人控制局面,得多花好些年,徐清闭着眼睛,道:“你甭管这个!不过,你得和我说实话!我信我妈,信娄昭,你这里,我不踏实!” 上官燕哑然失笑道:“都帮你打了几架了?你还不踏实?” 看着徐清一脸淡然,上官燕也靠在了椅背上,道:“好吧,你哥比我大,我是表姐,你非要追着这个问题说,我就告诉你,我不想当大的,因为我不想照顾人,我也想被人照顾,我爸妈都死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有你这么个表弟,我还得照顾你,想起来麻烦,我就随口一说,找找心理安慰,不可以么?” 徐清乐呵道:“找个人嫁了得了呗!” 上官燕站起身来,来到徐清身前,脸无限靠近,徐清睁开眼不断往后躲,凳子倾斜太多,“咔嚓”一声徐清摔倒在地,上官燕笑的前仰后合,花枝招展,道:“你喝多了吧?不过东北这酒确实是有点儿烈,我也有点多了。” 她轻轻蹲下把徐清从地面扶了起来,坐在了一边,脸色浮着一层红晕,愈发娇艳动人。 徐清看着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那句不过脑子的话,徐清聪明,情商智商逆天,一路上交谈,一叶知秋,能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上官燕,几十年后找到了自己生母,是真的走投无路,肩上的担子是什么且不说,她的内心比自己更苦。 徐清为了宽宽她的心,道:“可惜你是我表姐,要么就把你娶了!所以,不嫁最好。” 上官燕噗呲一笑,道:“挺好!” 这话说的,徐清心里又是一凉,他急忙扭头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在一边听自己说话的兰兰,兰兰只是回应给徐清一个笑容。 徐清低声道:“你先睡吧,我守着你!” 兰兰笑着点头,道:“好!”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了,徐清曾经是拿着木棍在各个位置乱刺,现在换成了军刀,凌空刺那么一下,忽然之间,他想起了自己从朱佩那里学来的那一指,展颜笑了,原来,是如出一辙,武道一途,果然是殊途同归啊! 墙壁上挂着铁盆,徐清反手持军刀,随手抛出,军刀穿透铁盆,完全刺入到了墙壁之中,这一剑的剑意,学成了。 今晚李谪仙一直充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徐清这一刀,喜形于色,从身上拿出了石头,把长剑递给他,道:“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自己胡乱捣鼓!” 徐清乐道:“真不愿意去做别人要求的事情!”但是他总算是开始刻了。 上官燕逐渐从和徐清聊天的深沉当中抽出了神,眼神里有些迷茫,道:“李前辈,您说,这个世上剑招强悍,还是剑意强悍?今天看到了您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可有破解的了的剑招?” 李谪仙原本还喜形于色,可是上官燕这么一问,脸色变得难看了,“老夫还道你是个人才,没想到是个庸才,老夫那一剑,你当只是剑意?若是上官秋那小女娃在,定然看得出老夫那一剑的万般变化。” 李谪仙伸手一抬,一股罡气将刺入墙壁的徐清的军刀吸附在手中,将刀锋搁在桌角,手指一弹,桌角留下了无数刀痕,李谪仙道:“你说这是剑意还是剑招?” 一弹无数剑,上官燕道:“上乘剑招!” 李谪仙换到另外一个桌角,再弹,桌角被齐齐砍下,但是上面只有一道刀痕,再问:“这是剑意还是剑招?” 上官燕脸色非常难看,道:“果然,剑意才是武道最强。” 李谪仙摇头,道:“庸才!”然后将军刀放在第三个桌角,再三弹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李谪仙扶手进了里屋,自己不当外人地找地方睡去了。 上官燕迷茫了,趴在桌子上看着李谪仙的第三指,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看不懂。 徐清看热闹不嫌事大,把脚往桌子上一放,道:“这老头就爱故弄玄虚,你甭搭理他!” 可是这一点震动,那第三个桌角脱落了,不是整块掉下来的,是一片一片掉下来的。 徐清眼睛直了,上官燕豁然开朗,怨不得姑姑那套游龙剑,能被江湖上的人神化,常人只知道其厉害,却不知道厉害到什么地步,剑招强还是剑意强?其实是如阴阳般,不可分割,剑意缺了剑招,没有灵性,剑招少了剑意,没有威力,相辅相成为霸道。 游龙剑的精髓,剑招精妙绝伦,连苏子厚都不敢小觑,剑意精髓在于,能用一层真气,打出十倍乃至更多的威力,就如徐清刚刚领悟的那一剑,每一剑都能做到力不外散。 李谪仙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并不是一剑,而是无数道剑气汇聚,此刻,上官燕甚至想出了游龙剑破解李谪仙那一剑的样子,她有些开心,道:“表弟,我教你游龙剑吧!很强!” 徐清摇摇头,道:“不学。” “这是你妈创造出来的剑术,你也不学?” 徐清苦笑道:“那也不学,学不会!就算学会了,不合适我,也没那么厉害……” 第0272章兵不血刃 第二天一早,徐清洗漱后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来到了正房,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郑高峰的喽啰在墙角睡得东倒西歪,郑高峰昨晚被徐清绑成什么样子,今天还是什么样子,有些气息底子,看神态并不显得狼狈。 徐清今天不打算搭理他,这种性格已经定性的纨绔子弟,给他一百万兵马,也激荡不起个浪花来。 东北这一行,今天开始,要有个结果。 徐清坐在木椅上,一剑一剑在石头上雕刻,一晚上雕毁了不少,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能简单地拿捏力道,然而若是想随心所欲,还得下功夫。 终于,日头高升的时候,兰兰进屋,在徐清的耳边低声道:“郑贺来了。” 虽然自己手里有底牌,也做好了全盘计划,可是心口还是不由一颤,这可是一个敢于和李谪仙叫板的人物,徐清问:“来了多少人?” 兰兰道:“就四个人,一个郑贺,一个梅姑,一个军师模样的人,还有昨天逃走的那个郑高峰的保镖。” 徐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东西放在了桌面,揉揉太阳穴,如果郑贺兴师动众,说明他英勇有余,智谋不足。能领导这么大的势力,自然不会是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想象中,郑贺前来,至少应该带上可以和李谪仙匹敌的高手,就算手下没有,也应当差不多。 示敌以弱,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就是明知道对手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过来扮猪。 徐清很明白他是为了他儿子来的,但是背后对自己有什么坏水儿,真的看不清了。 徐清依旧端坐,郑贺来了,那个郑高峰的保镖先进屋走了一圈,然后站在门口,等着郑贺进屋。 徐清看到了郑贺,他对郑贺的猜想,一直都觉得是那种座山雕的样子,两撇八字胡,宽大前额,天冷时候戴上一个貂皮大帽,这才是东北山大王的正常打开方式。 郑贺进来的时候,徐清发现自己的猜想全错了,这是一个英武的人,五十岁,标准身材,身穿长厚黑风衣,给徐清的感觉,就像那中年商界显贵,白白净净,自带光环。怪不得能统领这么大一片土地,敢和李谪仙老前辈这样的高手叫板。 徐清脸上噙着笑容,站起身来,不过目光却没有放在郑贺身上,而是放在了尾随他进来的一个女子身上。 兰兰口中的梅姑,这果然是一个惹眼的女人,很漂亮,但是非说比徐冰清,小月儿或者是上官燕这些女子漂亮,徐清也不承认。不过三十多岁,伺候过男人的那种风韵,是绝对的加分。 天南海北的人总是会说东北女子彪悍,确实有彪悍的,但是温柔水灵的更多,若是常人见过这个,对东北女子大概再没有了“彪悍”这个形容词。 徐清对郑贺道:“闻名不如见面,今天见到您了,让我见识了华夏高人的风范!随意坐吧!” 这看上去非常儒雅的男人坐下了,没有说什么。徐清心中淡淡地想,应该是这样的,对自己一个晚辈太尊重了,那就太不正常了。 梅姑也跟着坐下,面如冠玉,肩若削成,长发披肩,看到徐清的目光后,得体微笑。 徐清微微有些恍惚,走神了, 怪不得曹操会喜欢别人的媳妇儿呢。在一边被绑着的郑高峰看到这一幕,眸子里尽是狠毒,如果细致观察,他看向他爹的眼神,也是满满的不善。 徐清坐在了房中正坐,观察着这一对夫妻,颇有些相得益彰的样子,五十多岁的成功人士,三十岁的婉约佳人。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羽扇纶巾的谋士,其实就是个狗头军师,还有那个被上官燕一剑吓跑的高手。 郑贺轻咳一声,道:“当年,在下担任这片地方的领头人,想办一个典礼,到处送请帖,都没有人来,只有山外山娄老爷子给回了一封贺帖,在下惦念着呢。” 这话说的是实话,被李谪仙挑掉的宗门,谁敢交好? 正式的交流,也从郑贺这一句话正式展开了,“看你的年龄,和我叔侄相称就好。” 徐清得体笑道:“郑叔叔好!” 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成了叔侄,这个操作让李谪仙和上官燕有些始料不及,他二人一直坐在角落位置,静静观察,说不定就是血腥一战。 郑贺翻了一下眼皮,瞟了李谪仙一眼,道:“当年,李老前辈在此地一剑刺死我父亲,杀父大仇,不免围追堵截了一番,受惊了!今天带你叔母过来,是想一家三口,对你道个歉。” 梅姑朝着徐清微微点头,倾国倾城。 徐清道:“郑叔叔,我来此地,确实是出门历练,没想到李前辈和您有这个大仇,不知道您想怎么办?” “哦,当初确实是有些想法,可是,如今李前辈投入了娄家门下……”郑贺笑道:“我可没那个实力撕破脸!” 徐清笑道:“确实也是,私人恩怨,不能够上升到家族纷争,我记住的这么个事儿了,肯定会给您一个公道。”徐清把目光看向了梅姑,道:“叔母真好看。” 梅姑从来没想过,今天这番交谈会吧她也带进去,而郑贺对这个已经司空见惯,可也不见得能受得了,笑道:“自然,你叔母在这里可谓是艳名远播。不过,你的人也不错!” 郑贺所指的那个人,自然是上官燕,因为兰兰和上官燕相比较,上官燕和徐清最能配得上。 徐清眸子里闪过一抹轻笑,道:“是啊,好看是好看,就是惦记的人太多,不瞒着您说,找了这么个媳妇儿,兄弟们也不好带!唉,自古以来,男人打得了江山,最终却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过,小侄可没那个打天下的心情,计划着带她隐居呢。您贵为一方宗主,可得小心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然而您武艺高强,怕是没人敢惦记。” 这确实是一番诛心之言,没情商的人才会说,可是徐清偏偏说了,郑贺听在耳中,是老大的不舒服,家里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知道。 徐清还不忘火上添油,道:“当年,曹操一家子差点儿为一个甄宓翻脸,说红颜祸水,也真是一点不差!” 这一句话,彻底把梅姑和郑高峰的脸说黑了,李谪仙在一边腹诽,这小子是真敢说啊! 徐清悄然看着郑贺的神色,眼眸一如既往的淡然,可是徐清不信,他的内心没有一点波澜,不过徐清明显察觉到了他对娄家的畏惧,眯着眼睛估计着事态会如何往下发展。 郑贺忽然问道:“贤侄此番来,当真是来游历的?” 徐清起身,走到梅姑身前,毫不避讳地多看了几眼,然后道:“这是自然。” 郑贺又问:“不知道贤侄是娄家哪一支?” 徐清微微躬身,道:“家父娄威,家慈上官秋,小侄娄忠!” 郑贺眯眼道:“这么说,你二伯,是娄艺?” 这话徐清可不敢接了,万一不是呢?郑贺若是看出来自己和娄家没半点关系,那无后顾之忧,就真得火拼了。 亏了福至心灵的上官燕及时插话,道:“郑叔叔玩笑了,娄艺是大伯。” 徐清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释然,这老小子是真的畏惧娄家势力。 郑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拍了拍额头,笑道:“岁数大了,记错了记错了,娄艺是娄家老大,有三绝之称,画绝,痴绝,剑绝,一手工笔画造诣无人能及,痴绝是敢爱敢很,剑绝就更不用说了,哈哈。” 是这样?徐清心中有了盘算,双手负于身后,走到上官燕面前,用眼神询问是不是真实情况。得到了上官燕肯定回答之后,徐清心中大喜,去了里屋从自己包裹里取出一副画像,交给了梅姑,道:“家里大伯不知道何时见过叔母一面,知道我要来东北游历,如果我可以见到,就托我将画像送给叔母。” 画像展开之后,郑贺的脸也终于黑了。梅姑眼眸当中是一阵恐惧。 当中的真相,此时此地只有兰兰一个人知道,那一晚,兰兰描述,徐清动笔,九分形似,七分神似,徐清留着本来就是打算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罪魁祸首本身计划着是自己,现在有人给背锅,何苦不用呢? 所以兰兰听到徐清的言辞,险些没笑出声来。 郑贺对梅姑冷言道:“千里送画像,你就收下吧!能如何?” 徐清心中又开始盘算,这一下,夫妻感情绝对是破裂了,蛋一旦有了缝,四处苍蝇必然乱飞,看这个梅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东北边陲,不出一年,必然大乱。放在眼下,就算撕破脸,郑贺不敢用那四十八个山头的势力斗自己。 这叫什么?这叫兵不血刃。 李谪仙打量着徐清,开始渐渐了解徐清的想法,上边境李泉家,是上官燕的无心插柳,但是在那里徐清得到情报之后,就打算用这个美人计了,这种计谋可是非同小可,三国董卓和一代战神吕布撕破脸,可不就是因为一个貂蝉? 后来,徐清东走走西跑跑是苦于没有机会,干脆决定用武力打出一个破绽来,结果遇到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郑高峰,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谎话如何能让人相信,就得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娄忠?徐清这个衣服穿得滴水不漏,心理素质,是真的逆天了。 徐清将郑高峰放了,恭送这老小子离开,临走时,徐清还恬不知耻地请梅姑到自己家做客。 这句话,将变成压死郑贺这一匹骆驼的稻草…… 第0273章安心去吧 人走了,轻轻来轻轻走,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次交锋,但是徐清身边的每一个人,无一不感到当中的凶险。徐清毕竟是在演,还是在一个老狐狸面前演,演差了,不出几分钟,就会被围剿。 当送远了这些人,徐清的冷汗才从耳际落下,他坐下来,道:“李前辈,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他们从进门,只扫了你一眼,他们一点都不怕你,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将你杀掉!” 李谪仙道:“这个老夫相信,三十年恩怨,他们还不给老夫布置一个口袋?却恰能帮助老夫突破个瓶颈。” 徐清坐下,沉声道:“杀父之仇,也并非实实在在的杀父之仇,一个养子而已,这么想要您的命,是为了什么?” 上官燕道:“自然是因为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号,他的这股势力,一直都没有被宗门承认,只有李前辈一死,他们才能有应有的地位!” 徐清喝了一口早已经放凉的茶水,喃喃道:“这就解释得通了,这就解释的通了……”话虽然如此说,可是徐清脸色还没有安稳下来,因为从眼下的局面来看,自己是完胜,自己这边就一点压力都没有了吗? 上官燕也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难道说,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够将这么个根深蒂固的势力覆灭吗?” 徐清点点头,轻声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张嘴,诸葛亮骂死王司徒,单靠一个说,就能让东吴联手抗曹,现在的审讯,也就靠一张嘴,当初学习潜伏的时候,就有过专门的训练。要找对点!这都归功于兰兰,还是要知己知彼!今天我下的这一手棋,再不济,也能让这老东西不敢调用手中的兵马。” 所有的一切都圆了,徐清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道:“提刀杀人一点不难,勾心斗角,才是最难的,如果他识不破我是谁,迫于娄家的压力,他真的就完了,李泉家和小猪头他们能分一杯羹,他识破呢?就算识破,他也一定不敢留着梅姑,他会怎么做?” 上官燕站起身来,沉声道:“他很快就会识破,小清,别忘了,熊伟也在这个地方。” 徐清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我说为什么我心里一直觉得总是少盘算了一件事情。”徐清虽然这么说,然而那张脸却漏出了笑容,问:“李前辈,这档子事儿处理完了,我想去趟哈尔滨,办点事情。之后,您想去哪儿?” 李谪仙捋着胡须笑了笑,道:“去那些用不着阴谋诡计的地方。” 徐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后席地而坐,雕刻起了那石头,不时地看一看院落,似乎在等什么东西,就那样傻傻坐了半天,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等来了郑贺的一个家仆,送来了几匹马,然后问什么时候走,徐清说三天后。他就匆匆回去了。 那家仆又问了去哪儿,徐清如实说哈尔滨,这李谪仙就看不懂了,徐清想做什么。 到了晚上,点起灯火的时候,徐清才放下了手中的石头,道:“郑贺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一定会打仗了。” 徐清拿出了军用背包,拿出了从兰兰家带下来的那把狙击枪,还有一把银质的沙漠之鹰,将子弹一枚一枚地摆在桌子上,还有那颗灵芝,笑问李谪仙,道:“如果都吃了,会怎样?” 李谪仙道:“真气强化好几倍!中药补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清漏出了惊恐的表情,道:“非得炸了不可!这么危险的东西我可不敢留着,表姐,这大炸弹送给你了!” 上官燕有些意外,兰兰终于插话道:“这是我的!”可是她很快就改口道:“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吧!” 徐清微微一笑,又长叹了一口气。 —— 魏老爷子带着唐妮,朱柔和陈小点到了青海。 一路上把个胖子饿瘦了一圈,青海湖是个旅游圣地,也有游客去不了的地方,魏老爷子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个普通游客去不了的地方。 魏老爷子叫了半天门,才出来一个小童,魏老爷子询问青海居士在哪儿,小童也不知道。 然后魏老爷子这些人就被养起来了。 朱柔天天吃吃喝喝,唐妮被魏老爷子带到了青海居士的藏书阁,京大的高材生不是盖的,那些生硬古板的文言文,她一眼就能理解,而且用一点时间也都背得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背,只是因为魏老爷子让她这么做。 开始的文言文,就像是人之初性本善那样,通俗易懂,越往后看,越难懂,类似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再往后就是一些经文。 陈小点,则是被老爷子带到了青海居士弟子的练武场,让他看。 每九天休息一天,佛家最大的数字是九,道家最大的数字是一,九九归一,殊途同归。 这一天,他们又开始休息,大家聚在了一起,胖子饿瘦的肉全吃回来了,唐妮则是变成了书呆子,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陈小点就跟个傻子似的,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把极其像三棱军刺的剑。 魏老爷子对他们说,再呆一个月,咱们要去一趟武夷山。 唐妮表示不想,因为那些书,她还得背呢,许多没见过的文本。 魏老爷子对她说,青海居士背了三十年,你准备多久背完?你不想见徐清了? 如此一说,唐妮才点头同意了。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惊讶,这里居然是青海居士的家? 胖子惊讶地说:“魏老爷子和青海居士认识?” 魏老爷子回答:“不认识,一点不认识!” 胖子说就这样魏老爷子还敢来?魏老爷子解释说他算到了青海居士这几天会不在家。 其实魏老爷子算不到青海居士不在家,只是算到了徐清这两天会有大难,青海居士不会让老药王白死。 —— 三天之后,梅姑在郑贺两名手下的护送之下,下了山,踏上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天然小路,郑高峰目送着她走远了之后,喃喃道:“可惜了,就给这么个小子陪葬了!” 下了一场大大的雪,方圆几公里,一片雪白,就在这片雪白中央,停着一辆孤零零的车子,车子边缘,有三个人,一个人便是那个梅姑, 这个美丽,可怜,又不甘于可怜,然而只能认命的梅姑。 她是无意间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仙子,从小邻居都说她能当演员,她的梦想,其实也是当一个演员,从小努力学习,以优异的成绩上了初中,上了高中,考上京城艺术学院,可惜,父母带她来东北边陲的一次旅游,她的美貌害了她。 在一二三线城市,一个女子再怎么漂亮,人们都会无感,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谁都可以变成谁的年代,但是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地方,谁不会为了她神魂颠倒? 父母被杀,有人给她报了仇,她满心感激,被占有了身体,以为能过好日子,结果丈夫被杀,上了另一个山头,就这样身世浮沉如雨打萍,来到了最有本事的郑贺身边,以为这一生总算能稳定了,出来了那么个人,满口荒唐言,回家之后就被郑贺狠狠打了。 如今,郑贺心疼自己,让自己出来散散心,也让自己送一送这个白头发男子。 她手中拿着一封信,是郑贺让自己亲手交给这个叫娄忠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郑贺会让自己做这件事情,她恨那个白头发男子。 无聊之下,梅姑堆起了雪人,不时地问身边的丫头,看看娄忠的车到了没。 可是,还没到。 —— 在这片天地西边一个树林当中,雪地上铺着棉袍,熊伟在上面躺着,总是被他叫做小蝶的蝴蝶坐在一边。 而在他们身边,静静站着四个红衣人。 熊伟一脸轻松道:“徐清这次死定了!” 小蝶点点头,道:“不过徐清确实可怕,如果不是你和郑贺那小子说明白了徐清这一脉的情况,他的山门就崩了。” 那天,郑贺和徐清分开之后,回家脱去伪装,疯了一样殴打梅姑,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辛苦打来的天下,就要在徐清手里毁于一旦,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梅姑,他根本没办法处置,杀了她,手下那些惦记着梅姑美色的人必然反了,如果自己拱手把梅姑送给娄家,手下照样不满。 之后熊伟就出现了,对他说,就拱手将梅姑送给徐清就行,倒要看看徐清怎么回得了娄家。 让梅姑死在徐清手里,郑贺再为梅姑报仇,手下兄弟岂不是就能沆瀣一气了? 李谪仙一死,徐清一死,东北边陲,将是华夏天下一个堂堂正正的宗门! 熊伟坐起身来,望着远处,呢喃道:“徐清,你是国之栋梁,之前的事情怪我,我不该对你的女人动手,不过一山不容二虎,安心去吧,你死了,国家还有我……” 第0274章是真牛逼 徐清骑马下山,找到了自己的g550,开四驱在雪地上缓缓行驶,车上除了李谪仙上官燕和兰兰三人,多了一个人。 当天,在等待大当家的将小猪头找出来的时候,徐清出去了将近大半夜,就是抓单去了,他真就看到了一队人马,把找人当成了游玩,既然没有忠心,那就得给他另外一条路走。 徐清追上了他,威逼利诱一番,现在已经是他的人。 路上,徐清遥遥望到了在半路等待的梅姑,更加放慢了车速,轻声道:“你去安排吧,按照计划来!” 车还行驶着,那喽啰答应了一声就跳了下去,反向跑了回去。 徐清长呼一口气,加快了车速。 远处,梅姑总算是看到了徐清的车子,紧紧捏着手中的那封信,目光当中全是幽怨,憎恨。 徐清停下了车,看着车前头的梅姑,道:“表姐,那一家三口,可就交给你了!” 三天的准备时间,有两天上官燕在和李谪仙闭关,上官燕的本事不弱,但是实战经验,仅限于家族之内的喂招训练。实际上她个人的能力要比那一家三口强上一线,就怕他们刷阴招,上官燕不敢百分之百的夸海口,只回应了徐清八个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徐清点了点头,翻了一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戴着耳机,联系的不是别人,是西南野战军军长薛飞的女儿薛蓝,以私人名义请她监控这里的布局,精确到一米的卫星监控,没有什么能够在徐清面前隐藏,徐清阴沉道:“熊伟手下的四个人交给我,那一家三口表姐挡一挡,剩下的,应该就是郑贺对李前辈的绝杀布局了。兰兰要在暗中时不时地帮前辈打打下手,今天这一战,只要有一环断了,咱们就败了!就算每一环都断不了,今天也不好弄,把这个祸水给我送来了!” 上官燕问:“什么讲究?” “你知道抛开一切外力来说,郑贺的势力像什么吗?就是像是一个皇帝,手下有四十八个藩王,当初汉武帝打匈奴之前,平定福建一代的时候,必须执行推恩令,进行个削藩政策,最后才能统一打匈奴,我利用的,就是郑贺手下军心不稳,不稳的矛头就是这个梅姑,现在给派来给我送行了,要是在我手里出点事儿,那四十八个山门可有联合起来的理由了,郑贺这手棋下的好啊!” 上官燕笑道:“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天下仿佛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耳机里传来了薛蓝的声音,无线电流传过来的非常清晰的声音,道:“你注意一下一个人,在你此时位置的三点三公里处,照片我发到你的电脑上了!” 徐清轻声回答:“知道了!” 他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实时照片,白色雪地上,一个装束和李谪仙差不多的老头,长发,长胡须,浓眉剑目,看样子实力不错,徐清给李谪仙看了看,李谪仙道:“认识,自诩棍仙嘛!上官丫头应当不陌生!” “呵呵,是啊,本来想拉拢一下做帮手,没想到让人捷足先登了。” “战斗力怎么样?” 上官燕道:“上高手榜了,像是前五,和李前辈一个水平。” 李谪仙竖起一根手指,摇一摇,道:“前三和后面的人,就已经有质上的区别了,他还不行。” 上官燕呵呵笑了起来,徐清是一点笑不出来,他道:“就咱们几个人,准备死打吧!” 徐清把电脑放在了车上,拿起了装满子弹的狙击枪,准备下车的时候,兰兰忽然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 最后关头了,一路上早就看出来徐清非上官燕小童的兰兰问了这么个问题。 徐清笑道:“这次来,就是为了郑贺过不去的,我叫徐清,清风徐来的那个徐清。” 徐清没再去解释什么,下了车,直视在自己车前站了许久的梅姑,有的女子会成为所有男人的女神,这些女子会单身,可是有的女子是那种伺候过无数男人的尤物,一个饥渴的男人,选择的话,一定是选这位梅姑。 徐清持着枪,斜靠在车前,看着她脸上还有伤痕,心中就呵呵了,这种打女人的男人,能有多少本事?他淡淡道:“郑叔叔真抬爱了,让叔母来送我这个一面之缘的小侄儿。” 梅姑压抑着对眼前这男子的憎恨,道:“你郑叔叔让我带信给你!” 徐清嘴角挑起,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封信,带着全指手套,不怕有毒,不过徐清完全不打算看,因为他猜得到信封里是什么内容,徐清笑道:“叔母不用这么仇视我,因为未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郑叔叔这哪里是让你送我?这是把你送给了我!” 梅姑恨得脸色都红了,咬着嘴唇狠狠道:“你以为今天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呵呵,叔母,你放心,不管去哪儿我都带着你,不小心挂了,也有您陪着呐!”话毕,徐清随手将手中信封扔到了雪地上,继续道:“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娄忠,我叫徐清,记住我的名字,别死了做鬼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放肆!”梅姑还不曾说什么,随她而来的两个婢女按捺不住了,指着徐清鼻梁大放厥词。 徐清上前一脚踢在当中一人胸口,人没有飞出去,捂着胸口直直倒在地面,口中灌满了黑血,当场毙命,还有一个,徐清直接掐死。 徐清作战,哪里容得下身边有这种声音? 徐清喃喃道:“自己找着祭旗,我还能不收着?叔母,怎么样?怕不怕?” 梅姑初见徐清的时候,曾留下了两次微笑,因为这个白发少年看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一身和气,后面说出那么不中听的话来,梅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被收拾,她也觉得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就是那个李谪仙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这小子原来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她心里当然怕,却又不怕,因为她觉得,郑贺不会让她有危险,过去不提,和他在一起之后,自己算是贤妻良母,记着徐清刚才说郑贺要把自己送给他,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说:“今天,一定会有人将你碎尸万段!” 徐清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她想躲,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那个勇气。 “别惦记了,他能不能将我碎尸万段,还不好说,不过,你是绝对回不去了!不信,你可以拿起那封信来,看一看,是不是把你送给我了?” 梅姑浑身都在发抖,怯生生地看向了落在地面的那封信。 徐清本想再挑逗她两句,看到车门打开了,上官燕从车厢内飞身而出,化作一道白影,带着凌厉杀气的。徐清再没有了挑逗的心思,眯眼看着上官燕和林冲那一家三口已经短兵相接。 上官燕手持一柄玫瑰金长剑,临空朝着林冲抬起长剑,手腕儿一拧,剑鞘飞出,直射林冲,林冲比较托大,抽出了马鞭抛出,想缠绕住这剑鞘,确实是缠绕住了,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剑鞘,也不是他能接得住的,穿过缠绕,直刺林冲面门,亏了被他爹全力一剑劈落在地,要么就这一剑鞘,他就死了。 上官燕身姿快如雨燕,轻盈飘落在林家老爹身前,拉直身体横着一划,“嗡”似有龙吟,不要说剑锋,他吓得脸色惨白,远远避开了罡气,抽身而退,她心中记着徐清说过的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本想趁势追杀,但是这林家老爹老婆孩子,一左一右攻了上来,上官燕只能先顾及自己的身后,一招金龙翻身,几乎同时荡开了他们的兵器,平稳落地,落在了人家的三角阵当中,一脸战意。 徐清深深吸了一口,他们打起来了,熊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徐清心里捏了一把汗,手指紧紧握着枪管。一边看着上官燕的战局,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梅姑看清楚了徐清的紧张,冷笑着走上前,道:“怕了吗?” 徐清指了指地面那封信,梅姑看了看,咬牙切齿地抓着徐清的衣袖,道:“你个混蛋,你一定会死在这里,碎尸万段!” 徐清斜了她一眼,用枪托怼了一下她的肚子,徐清这里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疼地梅姑当即倒在了地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徐清,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清只是回答了她一声“哦”,看到远处有人影闪动,不由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呼:“李前辈,在下来领教你的高招!” 徐清惊讶回头,看到八个人携手而来,一股巨大的气浪袭来,那辆g550直接被从地面掀翻,李谪仙带着兰兰直接破车顶而出。 徐清拖着梅姑后撤,避开了气浪冲击,看着老前辈飞身而去, 眼睛都直了,这是真牛逼…… 第0275章楚楚可怜 徐清松开了梅姑的手臂,死死盯着就在自己不远处的,李谪仙战局,有一种一仙战八魔的既视感,声势浩大。 徐清神情有些凝重,如果这个时候让兰兰上去,杯水车薪不说,李谪仙也许还会为了兰兰分神。她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按照战斗力来说,上官燕对付那一家三口,李谪仙对上这八个人,怎么看都有七层以上的赢面,郑贺肯定还有后手,熊伟也有算计。 不知道那个棍神还是棍仙的王八蛋,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场。 兰兰持剑站在了徐清身前,神情非常淡然,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去驰援李谪仙的意思,非常淡然道:“是不是还有高手?” 徐清正视着兰兰, 因为天冷,这女孩儿的脸色一直是白里透红,今天,她的脸色却异常白皙,睫毛上沾着点点冰霜,看向徐清的眸子有期待,有恳求,也藏匿了许多说不出的感觉,徐清轻轻捧着她的脸,道:“你安心,就算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前面。” 话说完,徐清心中就在想,自己可真是个无耻小人。借刀杀人,利用算计的事情,徐清做过不少,但是对华夏人,这是头一次,心中难免有一点不舒服。 兰兰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不过没关系,我也在骗你,我不是李家的女仆,我是李家的大小姐,我父亲想挣脱束缚,逼着我练剑,学了一套上官剑宗的上乘剑术,曾经和那个使棍的家伙打过一架,我自然是打不过他的,不过我也许能拖到上官姐姐或者李前辈腾出手。你好好的!” 徐清还没来得及去将兰兰的话走心,就听到一阵怒喝:“徐清,来了,就别走了!” 和徐清想得一点也没错,熊伟出现了,他出谋划策了,首要解决的人物,必然是自己,李谪仙再强,上官燕再厉害,自己也是中心人物。 熊伟这家伙,三番五次地想要弄死自己,这次,正儿八经地给自己布了一个死局,从哪方面来看,这个玩儿棍子的,捏死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他现在还按兵不动,是想让棍仙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哈,熊伟这小子,外强中干,草木皆兵了。 那玩儿棍子的家伙踏雪无痕,脚尖点一下地面便前进十几米,手中有一个细长的布袋,双手一拧,便成了片片碎布,是一根齐眉棍,纯钢打造的。 徐清脑海中不由想起自己学的最好的棍法,六点半棍,这耍棍子的,基本功练好,也就是看一个反应速度,和力量。还能练出什么花儿来不成?不过看他那个气势,还是挺唬人的。 徐清什么话也不曾说,兰兰就持剑而去,毫无惧色,扬起了三尺青锋,抬手一撩,剑气激起一片冰沙,重重砸向了那棍仙。遮天蔽日。 徐清叹为观止,喃喃道:“一辈子抓鹰,被鹰啄了眼,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霸道,只可惜,毁在了一个‘情’字上。真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个什么结果。” 梅姑在徐清身边冷笑道:“原来,你也是个懦夫,只靠别人护着,还躲在女人的背后。能是什么结果?结果就是你必死。” 徐清没搭理她,拎着狙击枪,在雪地上来回行走,上官燕和那一家三口插招换式已经在几公里外,李谪仙还在彼此试探,只有兰兰这边剑拔弩张,劈头盖脸的一剑,那棍仙只是随意一笑,随意轮了一棍,棍罡顷刻震碎了这片剑气。 剑气棍罡摩擦发热,冰沙变成了漫天的水珠落下,就像是一颗手背爆炸,弹片钢珠四射,在地面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痕迹。 徐清看了一眼,浑身气海翻腾,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 梅姑也看得目瞪口呆,从小看了很多很多的武侠电视剧,也在这个东北宗门呆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看到过这种高人对战的可怕,梅姑悄悄看着徐清,他脸色淡然,不停地眨动着眼睛,看不出是担心畏惧,还是运筹帷幄。不过他在开始的时候,手中只捏着一把枪,现在,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刀,应该是有些紧张吧? —— 此时,远在西南地区,薛蓝带着自己的团队临时借用了信息部,下达了严格保密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任何人都没有徐清的确切消息,而徐清却单单联系了自己,薛蓝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徐清那小子的倔强程度,一旦认怂,情况肯定更糟糕。 在打起来之后,薛蓝才意识到徐清遇到了什么问题,徐清到底还是和宗门牵扯不清了。 军队当中无人知晓宗门,但是薛蓝知道,黑客中的佼佼者,闲暇时候,她总是会用卫星看看华夏那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什么事情,见过那么几次,高手对决,本身是藏匿在自己心中的一个小秘密,现在好了,徐清的出现,说不定能让军人和宗门有些联系。 而薛蓝封闭消息的目的,就是不让军人和宗门有过多的联系。 薛蓝手下军人都是凉山之战的原班信息团队,这帮女孩儿们看到徐清惊讶同时,也感到一阵凝重,因为这小子她们一直都在关注,出事就是大事,仔细监控各方面。 薛蓝拿起对讲机,对徐清道:“小心了,北边来了一队人马,东北边,也有一队人马,我这里弄不清楚是不是你的人,你自己小心一点,熊伟身边的四名红衣人少了一个,可能偷袭你去了!最近的军队距离你三十公里,如果你需要,陆航军队会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有需要赶紧说话!” 远处的徐清只是轻声回答:“私人恩怨!这次我欠你的情!” 巨大的雪原之上,剑气弥漫,杀气惊天,但是都被人挡下了,都在打架,就徐清安全,怪不得梅姑会嫌弃,她问:“如果这些人有一个人挡不住,你怎么办?” 徐清嘴角勾了勾,一把捏住了梅姑的琵琶骨,跳跃到了车顶,取下望远镜,观望着李谪仙的战局,脸色凝重,李谪仙就一人一剑,身法快到无法捕捉残影,但是那八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般,每当李谪仙想抓住一个人狠揍,八个人就全涌了上来,每当老人家想一剑对抗八个人的时候,他们就会散开,这八个人,多一个则多,少一个则少,徐清明显感觉得到李谪仙心中的憋屈。 华夏宗门,列阵是最普遍的一个习惯,因为战斗力会以几何倍数增加,徐清还记得李谪仙说的那四的四次方,心中微微有些发冷,取下了狙击枪弹夹,退出了枪膛的一发子弹,从衣兜里取出一发装了进去,端起对准了围攻李谪仙的八个人,瞄镜当中看得并不是那般清晰,徐清几乎没怎么瞄准就开了一枪,因为情况忽然让他来不及瞄准,身边雪地,一个红衣人破雪而出,大鹏展翅一般,扑向了徐清。 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梅姑登时长大了眼睛,这红衣服的是什么东西?是女鬼吗?不,这不是鬼,这是妖精。 她的思绪还没有断,就被徐清一脚踢到了别处,抡起枪托,照着这红衣人狠狠抽了下去,补了一脚借力后退,装上弹夹,抽身后侧。 幸亏薛蓝的监控让他心中有了防备,早就防着这一手,虽然没被贴了脸,可是转身这红衣人就没了踪影,这家伙,还会遁地呢。 徐清再次翻身上了车顶,看着雪地,有一条明显的痕迹,微微安心了不少,只要不是无迹可寻,自己就不能被偷袭,只是熊伟还在试探,他难道在等那一家三口或者那八个人腾开手吗? 而徐清只是担心兰兰那边。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已经斗了百余招,谁想得到,看起来完完全全就如一个女仆的兰兰,战斗力竟然不比上官燕弱多少。 但是徐清看得出来,这一阵子都是兰兰在攻,棍神在挡,猫戏老鼠一般,薛蓝说得远处有两批人马,其中肯定有兰兰的家人,徐清眼睛如灯般忽明忽暗,当初为什么让兰兰下山?心中算计的就是让李泉一家给自己卖命。如何能让李家人死战?兰兰必须死! 他握紧了枪械,眼神之中有了杀机,必须得想办法让女子死在这棍神的手里,这个时候心必须得狠,也顾不上你无辜不无辜了,世上命其实是有贵贱之分的,自己活着,能稳一方局势,只能牺牲你了。你不是我的手下不会听命于我,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姑娘,下辈子我还债! 徐清抽出了军刀,缓步往前走去,想要逼着棍神下个杀手。 将要去捣乱的徐清停下了脚步,因为持棍老者的气质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十分随意地避开兰兰一道剑气,单手持棍,狠狠朝着她头顶砸下,他终于开始要命了。 兰兰双手持剑,立马步架住了这一棍,“锵”的一声脆响,连徐清都听得特别清楚,兰兰的虎口溢出了血,单膝跪倒在了地面之上,只要再来一下,这丫头都得重伤。 徐清眼神里有些期待,可是他的心,实实在在疼了那么一下。 事情却没有照着徐清的期待发展,老者将兰兰击倒在地之后,就迅速朝着他飞身而来,原来这老头压根就不想要了兰兰的命。 徐清打红衣人可以用枪托怼,然而对上这棍神可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的枪都打折了,他急忙将枪械扔到了一边,凝眉怒目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棍,带着开山的气势,徐清脑海中不由想起“一力降十会”这句话,不能硬接,得躲,然而徐清动了动,只觉得身边空气似乎凝固了。 徐清又想起了之前李谪仙用剑气封锁那一家三口的样子,老者如出一辙,当初是林家人玩命撕开了一道口子,自己可没这个本事,徐清下意识双手抱圆,你一力降十会,我倒看看,我四两能不能拨开你这千斤。 然而,老者一棍并没有砸下来,他迅速转身,一棍子将飞到其后被的长剑击飞,兰兰凌空接住了自己的长剑,再战! 徐清松了一口气,可是老者怒了,抬起二指捏住了兰兰的剑锋,挥手一棍,冷然道:“滚!” 兰兰抽不动自己的剑,也没有弃剑,所以这一棍的力道她实实在在地全吃下了,她在拼命。 兰兰嘴角的喷出一股鲜血,还在尝试运气,老者脸上杀意越来越重,往后一拉,将长棍伸到兰兰右臂下方,做了一个反关节,道:“弃剑!” “咔咔”几声脆响,兰兰右臂绷开几处血痕, 献血顿时染红了白雪地。 老者夺剑之后朝着徐清狠狠抛了过来,因为兰兰及时的阻挡,早已解禁的徐清侧身险险避开了这一剑,然后立在那里,冷冷盯着兰兰的位置。竟然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李泉带着家仆纵马而来,徐清只等着老者将兰兰杀死,然后拖延到李泉一家人到近前来拼命。 兰兰已经重伤,很难再站起来,目光中怒意,但是她看向徐清的时候,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梅姑在不远处看到了兰兰的眼神,又急忙看向了徐清,却哪想到,这个混蛋,在冷笑。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徐清在利用她了。徐清继续暗示自己狠下心来,这老者打不死兰兰,自己就送她一枚手雷。因为李泉此时应该已经看到了,打伤他女儿的凶手是这个老头,而这个老头,还会和自己打,谁和谁是一边的,就明了了。 徐清紧紧握着那把相比眼前这些人的兵器来说,其实就是一把破铁片的军刀,等着自己计划之中的剧情上演,可是那红衣人再破雪地而出,偷袭的却不是徐清,而是那没有丝毫战斗力的梅姑…… 第0276章谁拦得住 远处,小蝶怀抱着一只野兔,熊伟抓来是要吃的,可是小蝶不让,一副温馨的画面和徐清身边的战局成了鲜明对比。 各方势力对徐清展开攻击,而熊伟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对抗徐清的领头人物,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进行。 熊伟自带着酒水,面前也摆着一台电脑,观察着战局,小蝶也在一边看着,道:“你算得也很准,徐清是想要那个女孩儿的命!” 熊伟喝了口酒,“却没有算到,那女孩儿会如此为了徐清拼命啊!不过话说回来,徐清这小子收买人心的手段可绝了,京城那些人都是铁了心卖命的主,看看,徐清这个主心骨不在,各自飞了,谁都查不到在哪儿,我相信,徐清只要一回京城,他们就全聚起来了,这种用人之道,我得学习啊!” 小蝶笑道:“够呛学得来,徐清用人你没观察吗?先挑人,再交心,真正的用上了那种兵贵在精不在多的思维。就算是玩儿心机权术,也是建立在这个上边的。你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无情,绝情!” 熊伟再喝一口酒,道:“心门不能关得太死了?” 小蝶放下了早已经被训得服服帖帖的兔子,捏着熊伟的肩膀,道:“不行,这种用心,必须得真心实意,可是徐清在关键时候能让自己的心彻底狠下来,你做不到,还有一个原因,是这种心态,有无法磨灭的弊端,就是顾忌太多,他很容易被他关心的人牵扯脚步!” 这话熊伟听的舒服,所谓曲高和寡,要伫立在巅峰之上,就是不需要朋友!他甚至和定了娃娃亲的小蝶,都很少有交心话,他道:“心态是一方面,计谋也是一方面!美女能杀人,只要让梅姑死在徐清身边,郑贺手下数千兵马就能把这小子撕碎了!红衣人攻击梅姑,徐清势必要救人,棍神就有机会一棍子将其敲死!” 小蝶道:“李谪仙那边似乎快有结果了!徐清那一枪只打出一丁点破绽,他就抓住了。” 熊伟喝光了杯中酒,站起身来,道:“和徐清打了不少次了,这小子能有一万种方法赢,四个红衣人,看似是对徐清的必杀,但是你信不信,他早就准备好了对付的方法,打了这么多次,我要是连他这点本事也看不清,我真就没资格和他打了!” 熊伟放下了平板电脑,站起身来,换上了望远镜,单单看着李谪仙的战局。 从对上这八个人开始,李谪仙就比较纠结,进进退退让他有种和疯癫道长打架的感觉,这种互相的消耗,就算到最后自己胜了,也会被耗干,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避而不战,你们不打,我也不打,你们进攻,我就四两拨千斤地挡一下。 但是李谪仙并不开心,因为这场战斗他想速战速决,因为他看得到徐清那边的麻烦,徐清现在的命可不是他自己的。 好在徐清绝对不是一个猪队友,他第一时间就看出了老前辈的麻烦,就那一颗子弹帮了李谪仙的大忙。 徐清这一发子弹没打中他们任何人,但是穿甲高爆弹非常强势地以点破面,穿透了那八个人的真气封锁,如果在近处看,就会发现,子弹穿过的位置,发生了肉眼可见的金色撕裂口,若是别人,这根本不是机会,但是李谪仙是什么人?唯一一个有将苏子厚斩下神坛的想法的人。 高手过招,一点破绽,就意味着葬送性命。 李谪仙抓住了这个机会,身法如同瞬移来到那个缺口,借着那一点小破绽,用及其强大剑气撕破了那道口子,抽身而出,挥手一剑,斩掉一人手臂。 八个人,研究了三十年前李谪仙的所有剑招,本来以为天衣无缝,可是现在阵法不全,在李谪仙眼里,八个人,就是八个刚会用剑的人而已,断人一臂,不再恋战,看向了徐清的位置。 李谪仙眼睛亮了,而梅姑,早已经被惊到无以复加。 梅姑始终觉得,现在来 找徐清麻烦的人,都是郑贺的人,她也始终觉得,这个白发小子就是一个酒囊饭袋。 之前他用枪托将那红鬼打飞,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就在刚刚,红鬼实实在在地到了她面前,青面獠牙,指甲长的吓人,她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感受得到,这个人是要杀自己。她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感到了一阵绝望。 千钧一发,徐清来了,气灌全身,一把握住这红鬼的手臂,避开冲击力往侧面推,就一把破军刀,穿透了这人手臂,黑血顺着血槽就流了出来。 这就是这几天好不容易融会贯通的那一剑,竟然也做到了无坚不摧。要知道当初徐清可是连其手心都打不穿的,现在好了,连骨头都刺得穿。 徐清一击而中,没有去看,直接蹲下,从他的手臂之下绕到了他的身前,一记下勾拳用上了透劲,打得红鬼凌空而起。 这些日子,徐清日思夜想这红鬼的战斗习惯,闭着眼睛都想得出他下一个攻击会是怎样的。 透劲是和朱佩学的,一种比较高深,古武者都无法理解的一种发力方式,徐清一直将其当做是自己的看家本事,也想试试用上真气是什么效果,果然将这金刚不败打得嘴里溢出鲜血。 徐清还是和从前一眼,热爱痛打落水狗,再次冲了上去,身体是横着的,手中本身只是一把军刀,但是握着的方式,就像是持剑,“嗡”的一声破空声响起,徐清的军刀刀锋,竟然射出了三尺青芒,直直点在了这家伙胸口。 红鬼抬双臂格挡,竟然被尽数震碎。 当日,上官秋和司令员沈一在阴山回京路上被桑扶国飞鸟帮围攻,有一个强悍长老,被李谪仙一剑刺退,当时李谪仙说,如果不是那个飞鸟帮长老剑好,便能一剑杀了他。 就那一剑,徐清虽然不屑一顾,可是李谪仙的每一口气,每一个动作,就算是一根头发丝的细节,他都看在眼里,这些日子,逐渐领悟了真气运行,脑海中反复推演李谪仙出这一剑的行气可能, 早想找个人试一试,今天这个送上门的,何不练一练? 一剑刺出,红鬼并没有当场身亡,但是,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远处的李谪仙惊讶的并不是徐清学会了自己这一剑,而是那双比鹰眼还锐利的眼神,看到了徐清的刀尖竟然没卷刃。 徐清落在梅姑身前,松了口气,看向了熊伟的方向,舔舐着猩红如血的唇角,这次,是三的三次方了吧? 梅姑被徐清好好地护了下来,好容易才恢复了一丝神智,她再也不敢想象徐清只是个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他是领头人,他并非不动手,而是在坐镇,这场架,中心点,其实在他。 梅姑悄悄看着徐清的侧脸,长长的白发随风而动,眼皮微微上翻,她有些恍惚, 这男孩儿,竟然是这般好看…… 在徐清这边有些打起来的端倪的时候,招式灵动飞舞,战局飘忽不定已经到了切近的林冲明显察觉到上官燕有些分神了。 上官燕对着一家三口并不是特别了解,从一开始就没急着取胜,只是把他们当做了自己喂招练剑的人,姑姑说过,游龙剑不可以有太固定的招式,因为会被人记住,掌握了运气方式,最根本的一个提升方式就是战斗,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见得多了,就知道怎么打。 上官燕有一身扎实的基本功,让这一家三口连一点便宜也占不上。察觉到了上官燕分神了,林冲知道这是一个最佳的攻击时机。 林冲最厉害的本事就是鞭,身体一收一放,鞭子尖端狠狠缠绕向了上官燕的脖子。 而这一击确实是成了,林冲满心得意的笑容,这下还不死?顺手往身前一拉,林冲本来想的是上官燕定然会反抗,那样一来她的那些精妙剑招就全乱了,却没想到,上官燕并不反抗,顺着他的力道过去了。 这一刻,林冲知道自己上当了,看着上官燕手中那把如毒蛇一般的长剑,放弃了自己的鞭子,转身跑了,但是他哪里跑得了? 眼看一道剑气就要砍在他的后背,林老爹冲上前去,他觉得他是能扛得下这道剑气的。 在这爷俩看到上官燕嘴角漏出的冷笑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以上官燕剑法的速度来看,他想挡是来不及的。 所以,那个内心真正失神,只是担心毫无防备的林家老妈被上官燕一剑狠狠砍下,林家老妈白发飘落空中几根,项链飞到了空中,老皱的胸膛暴漏在了空气当中,她倒地的时候,从额头到小腹,缓缓出现了一道红线,紧接着,献血喷射如刀。 徐清对上官燕说过,坏人阴险,好人就得更加阴险!今天自己也阴险了一把。 她还没来得及去小小开心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急急喊道:“徐清!” 此时此刻,棍神脚尖狠狠踩地,手指握着长棍的微端,朝着徐清冲了过去,棍罡环绕起了风雪, 朝着避无可避的徐清此去。 宗门高手榜前五的全力一击,刚摸到古武门槛的徐清如何挡得住? 李谪仙身形扭转,放弃了身后的七个半人,狠狠将长剑甩出,长剑在翻转,带起一股旋风当空而去,强大剑气覆盖了方圆一公里的位置。 如果李谪仙这全力一剑追到了棍神的长棍,基本能斩掉他一半的修为,如果追不到,徐清将当场被打个对穿。 然而,李谪仙全力一剑在半路被拦了下来,也并不是被拦住,除了苏子厚谁拦得住? 只是被从侧面砍上去的一刀砍歪了方位。 徐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棍神,心中狠狠地想,没想到,老子会死在你手里…… 第0277章无法偿还 上官燕一剑劈死了林家老妈,再顾不上那爷俩,朝着徐清冲了上去。这保证是她活这么大以来最快的速度,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棍神一棍终于有了载体,使得狂风乱舞终于停下了,血雾弥漫,上官燕脸色一僵,脸色木然,目光中是恐惧,大脑一片空白,一点主意都没了。 那父子二人一个是杀妻大仇,一个是弑母之仇,眼睛通红地对上官燕进攻,一开始,上官燕只是在空中来回飘荡,躲避并不曾还手,目光直勾勾盯着徐清那边漫天飞舞起的雪花,她想等尘埃落定之后,看看徐清的样子,然而,李谪仙一剑终于到了,只是在棍神身边擦过,那就不是同日而语的实力,棍神也被震到七窍流血。 飘舞到空中的雪花,更多。 上官燕怒了,耳边只听得林冲父子的怒吼,像是受了多大委屈,有多大仇恨一般,那不是自找的么? 上官燕气灌全身,释放出阵阵龙吟,回头只一剑,林家老爹立在半空不动了,目光中全是惊惧,渐渐地,他的身上溢出了无数血痕,李谪仙的上乘剑招,她有所领悟,应该开心才对,然而此时她的心中忽然有些空虚,没有撕心裂肺的疼,只是想起徐清的音容笑貌,心中空荡荡的。 她目光定在远处,来了一个持刀的人,穿的是上官剑宗的衣服,上官剑宗只有一个人用刀,是已故老家主的门客,上官燕只知道他叫老奎,据说是一个民国刽子手的儿子,怎么来的上官剑宗,不甚清楚,今天来了这里,确实是个大大的意外,上官剑宗只是顶着清理门户的说法,派人对付上官秋,却来了这里,定然有人从中作梗。 而且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几乎是抓住了徐清的七寸。 上官燕再也不想自己现在还顶着上官剑宗的名头,只想冲过去和这老奎玩命,但是老奎根本不给他机会,反身冲向了李谪仙,这个剑宗用刀的人,是想和李谪仙过过招吗? 上官燕面色惨白地立在了原地,不再去管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失魂落魄的林冲,淡淡看着徐清的位置,怎么和姑姑交代? 终于尘埃落定了,上官燕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因为,吃下那一棍的人,竟然不是徐清。 徐清还安好地站在原地,倒在徐清附近的人,是兰兰。 就在刚才,兰兰拼死来到了徐清身前,用血肉之躯包住了那跟布满棍罡的棍子,没有被震飞,拼命等来了李谪仙那一剑。 兰兰浑身衣衫破烂不堪,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棍神吃了李谪仙一剑,没杀掉徐清,眸子里布满戾气,再冲上来,他是瘦死的骆驼,徐清只是个小马驹,依然扛不住,但是命悬一线的兰兰不惜燃烧生命,用身体撞向了棍神,结果,又被弹到了徐清身侧。 李谪仙已经看到了那刀客,自然不会让他再得逞,剑气成丝,缠绕住了刀客老奎前进的身形,伸出二指,再朝着棍神打出一道滚滚剑气。 棍神不敢再朝着徐清下杀手,稳稳立在地上,满脸血腥地盯着李谪仙这道剑气,只要抗下了,他无论如何都取得下徐清的项上人头。 棍神是东北边陲的高人,向来与世无争,今天为什么会玩命和徐清过不去?看这种拼命的样子,已然不是郑贺或者熊伟三言两语能办到的事情。 难道是和徐清有深仇大恨?徐清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有把柄在他的手里,第二,他和娄威或者是上官秋有深仇大恨。 这确实是上一辈的恩怨,当年,李谪仙在东北大杀四方,是因为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是棍神求之不得的人物,就那样惨死,他和郑贺应当也有深仇大恨才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徐清这里玩命,只是,郑贺告诉他,李谪仙将那女子火化之后,将骨灰放在了山外山,是娄威夫妇将骨灰请出了家门。 徐清能冒充娄忠,郑贺如何不可以说一个慌?还有熊伟做出来的所谓证据,为情所伤的人,脑子一般不太好使,知道徐清是娄威夫妇的儿子,就一定要取下他的头颅。 他哪里知道,他是在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祭奠他最爱的女人。 李谪仙手中无剑,二指剑诀射出来的剑气弱了那么一线,不过依旧有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厚厚的白雪几乎全部被掀了起来,漏出了焦黄黝黑的土地,四周空爆的声音刺耳。 这棍神双目圆睁,竟然一步也不退,硬生生地挡下了李谪仙第二剑。 接下来,就是徐清的性命了。 可是,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上官燕飞身而至,在棍神的身上连斩一十六剑,将其逼退,棍神再想要徐清的命,谈何容易? 李谪仙已经掠至徐清附近,在场,已经没有能和老前辈抗衡的高手。 远处熊伟脸色至极,喃喃自语,“还有机会吗?” 小蝶道:“就看那老奎能挡李谪仙多久!” 巨大的雪原上,战斗在此时才到了白热化,李泉带人冲了上来,双目通红要和棍神掰命,熊伟继续呢喃,“郑贺应该会亲自带兵过来的,怎么还没来?” 他哪里知道,郑贺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麻烦,是小猪头和大当家的那一群。 徐清收买了大当家的手下,将大当家送出到北极村的子女全弄了回来,这些小孩儿们全死在了郑贺的门口,是徐清无毒不丈夫地一手安排下的。可是大当家的只会带人和郑贺玩儿命。 怪不得徐清当时会说,那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战局,终于重新掌握到了徐清的手里,徐清心知道还有红衣人对自己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果断去主动出击。 可是,他走不动路。 徐清浑身冷汗,手中握着的军刀还在发抖,他没去看战局,而是看着地面上躺着的那个再也站不起来的女孩儿,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兰兰。 她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生命在迅速流失,脸色的惨白地看着徐清,牵强着笑着,朝着徐清艰难抬起了手。 徐清神情呆滞地看着她。 梅姑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们。 终于,梅姑看到了兰兰眼里的绝望,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放下,梅姑不由地想,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自己的身世已经足够可怜,这个女孩儿更可怜。这个混蛋心肠就如此硬吗? 就在兰兰的手要落下的时候,徐清接住了,差一口咽气的兰兰回光返照醒了过来。 徐清脸色木然地点在了兰兰心脉大穴,阻止鲜血外流,徐清取出一片雪莲,咬开了叶片一角,将汁液挤在了她心脏附近的动脉,千年灵气顺着血液在全身流动,也只能保护她当下不死,但是这完全不足以救她的性命,因为她此时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骨头,筋脉尽断,五脏六腑尽碎,就算有雪莲,徐清要完完全全把她救活,少说也得半年的时间,就类似华夏古书中的易筋伐髓。 很难,但是,徐清想救她。 用了一片雪莲,徐清点在了她的脉搏上,他轻声道:“兰兰,你看着我,自己别放弃,我就能把你救活。” 兰兰绝望的眼神有了希望,用细弱的声音道:“冷!” 徐清跪在地上,将其抱在怀中,伸手轻轻擦拭掉她嘴角的血迹,眼眸低垂,道:“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你怎么还这么拼命?我是个坏人,你怎么那么傻?” 兰兰用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道:“你不是坏人,会和香的人,都不坏,你的画那么好看,你的字那么好看,字画如其人,你也不是坏人。”兰兰说一句话都像是在燃烧生命,她换了好几口气,靠在徐清的胸膛,道:“我早就不想在家里呆着了,太无趣,想看看外面的事情,一直一直在等一个人带我走。你一定想不到,在见到你之前,我就梦到过你!我终于见到了你!我感受得到你的骄傲,我看得到你的紧张,步步为营,我知道,你的肩上,有太多的担子。你想家,却回不去。既然有前世的约定,今生,我就帮你一把。” 徐清眼圈红了,看着兰兰,咬着钢牙。 兰兰艰难抬起手,扣在徐清的脸上,道:“其实,你要我做什么,你可以说的,我全会同意!” 徐清终于留下了眼泪,道:“你撑着,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别说傻话了,真正住在你心里的那女孩儿怎么办?” “我能把你治好,我现在就治!” 徐清要把兰兰放在地上,再用一片雪莲,可是兰兰死死攥着徐清的衣角,道:“不要,我只要死在你的怀里,我不喜欢我的家,得不到你,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 徐清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撕裂,他把手放进背包,又取出一片雪莲,兰兰已经闭上了眼睛,用非常微弱的声音道:“徐清,别折腾了,怎么折腾,我都活不了了,就这么一会儿,安安静静的……” “我想自由一些,看看花花世界,想有一间房子,面朝大海,看到最远,直到看不清楚,想有一个院子,摘几棵花树,里面贴满了你为我画的画像……” 兰兰再没有说话,身上再没有了生气,不过,临终前闭上了眼睛,面带着笑容。 梅姑不由往前走了两步,这个白发男孩儿,从一开始见到他时,就坏坏笑着,眸子里有玩世不恭,面对惊天战局的时候,丝毫不曾慌乱,面对必杀一击,他不曾后退半步,现在的战局,他的胜算达到了九成九,眸子里竟然是茫然失措。 梅姑不禁问道:“你怎么不救她?” 徐清回答:“她一心寻死,我救不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她那样?” 徐清惨笑一声,道:“后悔了后悔了!” 梅姑看向徐清的眼神,有了几分柔和,道:“那你还不替她报仇?至少杀了她的,不是你!” 徐清目光闪动,喃喃道:“你去帮我把枪捡回来。” 梅姑真的就去了,徐清横抱起了兰兰的尸体,离开这个一片凌乱的地方,找了一片干净的雪地,把这女孩儿放在了上面,喃喃道:“兵凶战危,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兰兰,我徐清对你的猜测,对你的作为,你对我的用情,我怎么还?” 一个一直在等待,心灵如同一张白纸的女孩儿,等来了她要等的人,如昙花般一现而已。 似乎有的人就是那样,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目的,只是在你的心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梅姑抱来了那把重重的枪,交给了徐清。 徐清缓缓站起身来,接过了那把枪,摁着自己的耳朵,说了句梅姑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这个地方,应该开发开发了。” 目光之中,仿若瞬间有了火焰,他咬牙切齿道:“我要血洗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梅姑听到了这句话,肝胆俱裂,她看着这白发少年持枪冲了出去,她感受到了有如实质的杀意,他说,他要血洗这里?他要怎么做? 第0278章青海居士 身在西南的薛蓝看着徐清的战局,揪心,听着徐清和那女孩儿兰兰的对话扎心,想做一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她能做的,除了朋友之间的帮助,也只是尊重他的意见。 听到了徐清 最后的两句话,薛蓝明白了徐清的意思,十万火急把这段录制下来的作战视频直接发送给了沈一,私人电话联系,说:“东北边陲边境不安稳,存在着一支如活火山的势力,徐清的意思是拔了!” 这件事情,徐清私人情绪居多,可是站在国家的角度讲,可以找出无数理由覆灭这个势力,可是沈一在上报总决策部的时候,这已经在华夏宗门范畴了,京城虽然有宗门协会,但是总决策部领导都明白,这个宗门协会对真正的宗门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还需要发展。 军人贸然出手打击,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这个决断,还得交给国家首长来定。 从薛蓝联系沈一之后的十分钟,一号首长已经和一众领导坐在了一起,商量这件事情,但是所有人对徐清这个名字绝口不提,心照不宣,虽然是帮助徐清,但是不能说。 一号首长直接给出了意见,华夏是一国,江湖只是一国的一部分,早已经约法三章,不能乱了民生,他们在东北边陲无人之境没少为非作歹,就应该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知道,江湖是个自由的环境,但是不可以危害民生。 总决策部明白了,当即给北部宋司令下达命令,并且命令各地野战军信息部观察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宗门动向。 一号首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是因为很确定,灭了这么个地方,不至于得罪整个宗门,华夏的高人,就算是华夏的神仙,也得注重伟大复兴。 宋司令得到的是秘密命令,出动了三个武装直升飞机编队,不准飞行员飞行高度低于二十米,不准军人落地,只要炸平那郑贺的四十八山头。 此时的徐清,持枪奔跑在雪原之上,那速度,真如雪原上脱兔一般。 一脸阴鸷的熊伟端着望远镜,咬牙道:“这小子想做什么?这个局他赢了,怎么还跑了?” 小蝶没望远镜,捧起了平板电脑,看着卫星下徐清的动作,沉声道:“徐清离群了,咱们还有一个机会,三个红衣人一起上,说不定能拿下这小子!” 熊伟当机立断,道:“去!” 三个红衣人登时领命而去,再没有去做什么偷袭,从熊伟藏身的林子里飞跃而出,亦步亦趋,身形煞是好看。而且颇有气势。行动非常有韵味,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看这个样子,熊伟在这些人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徐清虽然怒,但是很冷静,看到这三个人之后就停了下来,单膝跪地,端枪顺着瞄镜望去,看着这几个人的动作,计算着他们上起下落的速度,朝着正中心那人扣动扳机,精心挑选的枪械,声音不大,但是子弹出膛速度极快,高达一千三百米每秒,三倍音速。 中心那红衣人身体猛然一僵,穿甲弹狠狠钻入了他的肩膀。 没有流出一点血液,身体只是一僵而已, 继续朝着徐清的方位跑。 看着这个画面的熊伟笑了笑,道:“他做梦也想不到,南非的那份生物技术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好不容易有这么几个成品,岂是他一枪就能毁掉的?一对一能震断一活死人的双臂,三个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你能震断谁的双手,怎么扛得住他们的一击!” 熊伟本来以为徐清看到自己一枪无法奏效,就会放弃了,没想到徐清在那里岿然不动,岿然不动,枪膛里九发子弹,一个红衣人三发,倒也不偏不重,徐清在狙击枪里留下了一发子弹,朝着红衣人的位置冲了上去。 熊伟嘴角噙着冷笑,“倒要看看这段日子,徐清的本事提高了多少!” 熊伟如何不明白徐清此刻是带着火气来的,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这里的战局,还能把我熊伟怎么样么?太天真了,你徐清能放倒我熊伟一次,还能放倒我第二次不成?你想的太多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熊伟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一个画面,让他的脸色惨白,在徐清和三具红衣人短兵相接的时候,那三个他费了老大力气做出来的三个人, 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是他还是不知道徐清的厉害,他哪里想象得到徐清早早判断出了这种药物改造的人身体已经成了毒体,千年的雪莲花注射到他们的体内,就像是常人中了剧毒一般,见血封喉。 要么徐清怎么会做那种摘人家家门气运的事情?怎么会费劲在弹头里装了满满的这奇药的汁液? 此时此刻,小蝶已经站起身来,有些担心道:“就算你有自信能打得赢他,咱们似乎也该走了,因为他会毫不犹豫要了你的命,他现在有那么多人撑腰,不会把熊家放在眼里的。” 熊伟深以为然,道:“走!” 熊伟若是想走,就必须得出了那片林子,而就他此时和徐清的距离,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在徐清的狙击枪枪口瞄镜之下,徐清现在枪械当中还有一发子弹,这就已经足够了。 熊伟知道自己没练过反狙击的本事,所以要开车走,车是防弹的,一发穿甲弹,他能打死谁? 熊伟开车出来了,就要扬长而去,徐清似乎早想到了他有这一手,拔足狂奔到了车子的一侧,一枪打穿了那辆防弹车的油箱,这种事情徐清做的太多了,得心应手,可惜不是穿甲燃烧弹,车子没有爆炸,不过汽油已经开始流淌,这车子走不了多远。 徐清继续追,大约一千米,车子停下了,熊伟和小蝶二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四处都是雪原,两个人的身形如那白纸黑字,特别明显,无处可逃。 当初徐清打他得用点诡计,可是如今徐清贴脸能打他十个。 徐清在往前冲的时候,遥遥看到了远方来了一支车队,熊伟从来不是那种会独自身陷重围的人物,他也想活命,也开始奔跑。 徐清云上了真气,在雪原上奔跑的速度就如那脱兔一般,和熊伟的距离迅速拉近,他知道绝对不能让这王八蛋上车,因为再想找到他,干掉他,难如登天。 在距离差不多三百多米的时候,徐清抽出了军刀,一边跑一边将军刀死死绑在了枪口位置,单手握住了枪杆,狠狠往出一抛,“咻”的一阵 破空声,长长的狙击枪飞了出去,霸道,凶悍,精准,将熊伟扎了了对穿,定在了地上。 在大兴安岭附近,徐清让那个马帮长老的扎枪扎穿了两次,再学不到这么一点本事,那两枪就白挨了。 徐清快步冲了过去,微微喘着气,盯着伏在地上的熊伟,咬牙切齿。 小蝶在一边惊恐道:“徐清,你是想把事情闹大吗?对谁都没好处!” 徐清毫不客气一耳光将她打到一边,骂了一声“滚你妈!” 然后踩在熊伟的后腰,将狙击枪拔了出来,道:“姓熊的,他妈的不止一次了,今天老子要留你的命,天王老子都看不下去!” 徐清解下了军刀, 抓住了熊伟的头发,将军刀架在熊伟的脖子上,他气急了,但是熊伟说了一句话,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徐清,你今天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会被熊家追杀,你的女人,你的亲人!” “你放心,老子接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熊家杀个鸡犬不宁!”徐清刚要动手拉开军刀,熊伟道:“徐清,你今天放我一马,我让你知道京城那个内奸是谁!” 徐清手上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恨恨道:“老子还当你熊伟是一号人物,没想到你和那种人有关系!你可别说,你说了老子还得干掉你,你得多亏?” 熊伟绝望了,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是个人都会不舒服,何况是徐清呢?熊伟只能说一句:“你可别后悔!你背后有了娄家,我除了我的家族,宗门也有高手!” 此刻,徐清的耳机里也是 薛蓝的惊呼,“还不能动他!” 然而徐清恨急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要抽刀割喉,人却忽然飞出了老远, 徐清在爬起来的时候, 才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捂着自己胸口,嘴角溢出鲜血,五张六腑火辣辣的疼。 徐清抬起眼眸,看着不远处,一个长发青衫男人,傲然立着。 徐清渐渐感觉胸腔的烦躁感越来越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熊家还有这么强悍的狗腿子?” 那人笑道:“你弄错了,在下是青海居士……” 第0279章我还活着 就是那个师公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的那个要保护自己十四个月的人,关键时刻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卑鄙无耻下流。 徐清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燃烧,昏迷的前一刻,他在想,青海居士是早算到了自己要找他报仇吗?不敢给自己一个成长的机会? 什么心胸啊? 李谪仙已经急急踏雪而来,一指点在了徐清眉心,在徐清即将昏迷的前一秒的让他清醒了过来。 徐清根本站不起来,瞪着眼镜七窍流血,眼镜都要迸出火来,身前熊伟和那青海居士都早已经不见了,徐清一个字一口血地说道:“江湖上盛传, 我师公和青海居士一战,是为了给我换十四个月的时间,今天我可见识了,这就是江湖谣言,老师公明明就是怕他对我不利,才和他去掰命,现在想斩草除根了不是?” 李谪仙道:“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赶紧入定,运行真气,调理自己的经脉,不能再让青海居士的剑气在你的体内肆虐了!要心平气和,不能有半点的怒火,小心走火入魔!” 今天,徐清什么都算到了,稳赢的局势,怎么也没想到青海居士会来横插一脚。 雪地上,徐清盘膝而坐,口鼻眼睛耳朵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默念那清心诀。 本来四野无人,就算是导弹飞来,徐清都可以看得到两三秒,李谪仙的转瞬即至和青海居士的转瞬即逝,让徐清心情起伏不定,他想着自己和兰兰、上官燕的差别,想着自己和棍神的差别,再李谪仙青海居士这些人的差别,再想被神化的苏子厚,这古武一门,尽头真的就只是个苏子厚? 徐清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坐在雪地上入定。身上留下的鲜血渐渐染红了雪地。 在徐清捉拿熊伟的时候,李谪仙就觉得要出事,感受到了高手气息,他震惊之下,一剑将那老奎连刀带走劈了个粉碎,就急速前来增援,青海居士跑没跑倒是无所谓,此时他需得把徐清的命保下来。 另一边,兰兰的父亲李泉带人和棍神玩儿命,上官燕则腾出手来把上官剑宗的老奎一剑补死,她听到了徐清的话,他要血洗这个地方,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气势嘛。 这场大战,梅姑是从头看到尾,今天这发生的所有事情,是她十几年凌乱生活的一个巅峰,并且给她的未来画了一个圆满的问号,从一开始,她对徐清百般憎恨,可是这一场大战结束后,让她目眩神迷,徐清这个人,似乎还挺重情重义,快意恩仇的,这样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怪不得兰兰会对他如此一往情深。 而且心机和战局判断也是可怕,杀人退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真是强悍。 她看着一切尘埃落定,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地面上放着的那封信,是郑贺让自己给这小子带的信,她始终不相信,郑贺会把自己送走,他如何打自己,都不会愿意将自己送人,她捡起了那封信,那小子都懒得看一眼,说明他很自信自己的猜测,今天倒要看看,他猜得是不是准。 梅姑翻开了信封,取出了一张宣纸,上面是郑贺非常漂亮的楷书,开篇两个字“贤侄”,看到这个称呼,梅姑心中一阵恐怖,徐清猜准了。 “贤侄,今日相见,是你我之缘分,你要走了,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听说你大伯和你叔母是旧交,今日就你带你叔母回去,让她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一路上,也可以让你的叔母照顾你。” 梅姑脸色苍白,扔下了信封,快速奔跑,朝着徐清冲去。 那么远,她一步没停就来到了徐清身侧,想问问的徐清,郑贺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看到徐清脸色惨白地盘膝坐在地面,身下却是一片血红,他如磐石一般,没有丝毫生气,李谪仙面色的紧张地在一边呆着。 “这小子怎么了?”梅姑声音有些发抖,道:“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他被谁打了?” 李谪仙轻笑一声,道:“这次算好的了,他总是被人打,有时候比这个严重多了。” 梅姑见识过李谪仙的本事,这简直就是个老神仙,这种人,决计不会打诳语,她不敢和李谪仙说话时居高临下,跪在了地上,道:“老神仙,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也是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从小,父母虽然没缺过我的吃穿,但是也没办法帮我安排什么,一切需要自己努力,本来岁月静好,真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我为鱼肉的事情,其实我遇到哪个男人,都想安安稳稳去过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我长得漂亮,难道有错吗?” 李谪仙目光一直也没离开徐清,必须得把关护法,他也不知道徐清要怎样处置这个女人,多了话不好说,看着徐清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只要你自己认命了,命运还不往死了捉弄你?所有的美好,都是逆流而上啊!” 正在此时,徐清身边忽然爆出了一阵剧烈的真气,李谪仙目光一凛,徐清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当初疯癫道长将“西风烈”蕴藏在徐清一百零八穴内,上身三十六天罡,下身七十二地煞,当时李谪仙只给徐清开了一处穴道,而现在,徐清不知道内视了自己身体内是什么状况,直接开了一十六天罡大穴,这一十六天罡大穴的西风烈真气,常人大周天走完后修炼二十年的真气才勉强能达到,徐清这是要小马拉大车?就不怕爆体而亡? 李谪仙想的徐清何尝不知道?不过,这逆天改命的西风烈放在自己身上,不拼一下,对不起老师傅。另外这段日子伴随着对内视的熟练,他发现个窍门,几乎所有人都会把真气放在丹田气海,道家内丹术也将丹田分为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分别是眉心,胸腔和肚子,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抽象的东西,而真气也是非常抽象的东西,何必非要放在丹田当中? 其他位置就不可以作为气海了? 徐清用自己的真气防止真气外泄,用意念驱赶真气到手三里那些经脉穴道,然后用意识控制着它们去对抗青海居士灌注到自己体内搞破坏的真气,一方面破坏,一方面建设,这小子胆子也真大,以为自己的内脏能有多大的抵抗能力,敢把那里当战场。一个弄不好,就是浑身经脉尽断。 这才是真正的逆流而上啊!李谪仙急忙将手贴在徐清后被,有意识地输入自己的剑气的保护徐清的经脉,这下好了,李谪仙,疯癫道长和青海居士当世三大高手的真气在徐清体内肆虐,身体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李谪仙满身汗水,徐清消耗完了青海居士的那些真气,李谪仙辛苦保护他的经脉不受损,但是如何将西风烈那些真气成功吸纳,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清此时才是真正的命悬一线,在一开始,李谪仙保护徐清只是希望保住疯癫道长的那些真气,可是现在,他希望徐清松一口气,承受不了的真气泄出来也没问题,李谪仙是真喜欢这个小子。 这个小子,身上的压力的的是真的太大了,自寻磨难,如此提高自己的实力,怪不得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渐渐地,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那片丛林当中时不时冒出一阵阵硝烟,对郑贺的人展开了一阵疯狂乱炸。 远处来一支由三辆车组成的车队,中间一辆车车牌编号是001,不着痕迹地在徐清面前经过,留下了一辆军车,才扬长而去。 李谪仙虽然身在江湖,可也知道编号是001的车是谁开的,这是战区一号首长的车啊,宗门高手强大,但是绝对挡不住军人的钢铁洪流,就算是自己,人家不动用热武器,自己能干的掉人家的一个作战单位吗? 而这个小子,口口声声说被军队抛弃了,实际上,是军队的宠儿啊! 天色渐晚,李谪仙看着徐清,忽然仰天大笑,这小子总算是活下来了,开始是内息,现在是外息,气脉悠长。 总算一切都尘埃落定,上官燕来到了徐清的身边,双手捧着兰兰的尸体,坐在了徐清的身边,李谪仙问:“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上官燕用雪花清洗着长剑上的血迹,叹气道:“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他就打了这么一仗,那里摆着几百具尸体,到底是高手,棍神用最后一股力气,拼掉了李泉的所有人,如果死的不是李泉的女儿,够呛能拿的下这家伙。其实都是一些无辜的人。” 李谪仙长叹一抹苍凉,嘴角勾起一抹沧桑,道:“是我想处置一下三十年的恩怨,小清才补了如此的局面,没想到他处理得如此彻底,要不是他,以老夫的脾气,定然一头扎进了他们的阴谋之中,曾经老夫一直觉得,最霸道,最过瘾的战斗,就是和高手对决,今天看到这小子对抗敌人布局,运筹帷幄,才真是过瘾!一扎枪将那小子定在地上,那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 上官燕道:“虽然动了军队,但是江湖人士只会把账算在徐清头上,以后的麻烦更多!徐清,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了!” 李谪仙伸手的亲亲扶了一下徐清的头顶,一头华发,黑了十分之一,这小子真是个玩儿命的人生,他说:“等去哈尔滨让他处理处理他的事情,带他在江湖转转。凭什么让人那么欺负?非得把这个江湖打个对穿!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李谪仙还活着……” 第0280章多余的话 身边的人都知道徐清此时面前就是黄泉路鬼门关,除了李谪仙,都没有人敢上去碰上一下。 夕阳余晖洒在这片雪地之上,闪闪发光,军队直升飞机遥遥而去,丛林中的硝烟逐渐散去,无人区,又变成了一个无人区。 上官燕坐在徐清身边,拿出手机,看着姑姑发给她的关于徐清从小到大的资料,当初是害怕她不知道怎么和徐清相处,让她仔细看看。 直到现在,她才翻了出来。 徐清从小到大命运多舛,从一周岁的时候,小腹就挨了一剑,险些丧命,在山沟沟里长了六岁,在军队训练,打仗,经历了养父养母的牺牲,首先背负了六个人活下去的希望,在京城本身是想安稳工作,过安分日子,结果遭遇了一个团伙,看到了仇人,却打了一仗……一肚子不合时宜。 似乎从见到他的那一刻,似乎都很少见过他笑。 上官燕看徐清的脸色,忽然有些柔和,道:“他应该没事了吧?” 李谪仙说:“按道理说,也应该醒了,万一这小子走火入魔了,你要护法,我得将他那一身的的西风烈引导出去。” 上官燕摇摇头,道:“他不会允许的!” 徐清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无风自动,睁开了眼睛,原本深邃明亮的眸子,比之前更加明亮,皮肤也更加细腻,更漂亮,但是浑身那一股阳刚之气,更加明显。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带着一股猎猎罡风。 太阳的一股余晖洒在徐清眼睛上,徐清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刻,徐清领悟了西风烈是怎么回事,道家讲究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讲究个延绵不绝,生生不息,大自然到处灵气,怎么会只有一处仙山呢? 徐清兵行险着,上身开了三个气海,下丹田一处,双手三里穴两处,生生不息循环流动,明显地察觉得到气势磅如海,他更加想见识见识自己与强敌对战,倾力一付是什么样子的,虽然西风烈得到了十之二三,可是他当下更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一份实力百分之二百的发挥出来。 徐清站起身来,浑身血水结冰,移动时“咔咔”作响,嘀咕道:“想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江湖前五的棍神要干掉我,却自己搭上了性命,在江湖上名头一定是响当当了,不能以这个样子见人啊!” 这话说出来,李谪仙和上官燕都不知道怎么去接,就没有说话,徐清看向了身边静静躺着的同样满身是血的兰兰尸体,自嘲道:“还是我自己太没用了,总是需要拿别人的命还换我自己的命,我几辈子都换不清的人,太多了,我的父母,我的师公那般倒也罢了,我是晚辈,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我凭什么让人家姑娘那么为我卖命?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发生了!” 徐清看到了上官燕的电脑,要了过来,网络非常好,他手指在键盘上操作,有些事情,不能藏着掖着。 此时大约下午六点多,远处一些小镇里天空中都绽放出美妙烟火,北方人习惯在除夕夜的傍晚放炮,习俗说这是“上贡”。 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了,而京城这样的大城市严禁烟火,为的是大气保护,但是大街小巷都是火红的灯笼,年味依旧很浓。 和京大校园连在一起的小区,韩思雨的房子,同样有年的味道,屋里屋外贴了满满的福字。 韩思雨不是寂寞一人,许多人在家里陪她过年,自然有娄威上官秋和娄昭,苏雅也来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那么一点大红色,热热闹闹过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孙思瑶在厨房里忙碌年夜饭,本来就非常非常的大的房子,重新装修之后,餐厅的面积加大了,圆桌上已经放了十八个菜。 娄昭洗完了手,去了厨房,对正在打下手的韩思雨道:“弟媳妇我来吧,你有个电话。” 这些日子,韩思雨被徐清家人当自己人看待,心中开心,又有一丝惶恐,也有担心,就是不知道徐清愿不愿意自己这样。 不管是何种心态,他们已然像是一家人,韩思雨抬头道:“我的电话?大概是我爸爸妈妈,我去看一眼!” “去吧!” 韩思雨来了客厅,对徐清的生父生母一面微笑,拿起了手机便皱起了眉头,不是父母的电话,也没有来电显示,只是一串乱码,和徐清呆了那么久,对于网络电话她也了解,她的手机是定制版,系统是第六部队的系统,不可能有诈骗电话,满心紧张地接了起来,也不敢说话,听到对面叫了一声:“思雨。” 她瞬间泪目,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点开了公放,苏雅急忙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一个家寂静到落针可闻。 韩思雨急急道:“徐清,我在家呢,家里一切都好,大家都好,你别担心,我明天去首长家看看,然后去沈德三老爷子那里,老校长那里也会去……”韩思雨口不择言,关心则乱,说到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哽咽,道:“你在哪儿啊?你好不好?” 徐清等韩思雨说完了话,才轻声道:“我在东北,发生了一件事情,心里挺不舒服,想和你念叨念叨。” 徐清将自己从遇到兰兰,到她最后对自己说的一个字,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她,最后说:“你说,我是不是个坏人?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可是到了最后,我想让她活下来,又纠结,如果她活下来,我怎么面对?怎么处理?” 韩思雨静静听完了徐清的诉说,然后轻声道:“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再自责,再难受,都过去了不是?徐清,你可以把她放在心里,当成一个没有结果的爱人,这么想,你的心里会舒服点儿。” 在另一边,徐清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松了口气道:“思雨,等我给你传一张她的照片,做一张遗像,摆在干爹和干妈和老师公对面,放低一些。” 韩思雨道:“诶,我知道了。” 在徐清要挂电话之前,韩思雨忙忙问道:“我什么时候见到你?” 徐清回答道:“我很想你,一有机会就会见你,但是现在不行,老师公不能白死不是?” “嗯嗯,我知道的!” 话说完了,通话切断了,韩思雨没有再去厨房忙碌,接收到了徐清发来的照片,去了一间改成自己工作室的卧室,把徐清勾勒出画像打印了出来,自己做了相框,去了曾经徐清睡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一进门三面书柜,一面自然是摆放徐清的书,一面就供着徐虎几人和孙思傲老药王的遗像,把这个叫兰兰的女孩儿放在了对面书柜里。 韩思雨一点也没有因为徐清这点事情吃飞醋,徐清不对自己说,都不一定是对自己的爱不够,说了,那是坦坦荡荡,对自己透明到没一点秘密,对爱情的升华。 摆放好了相框之后,韩思雨对陈小丫打了电话,让她帮自己在青岛买一间房子,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要有院子,院子里要种一些花树。 徐清心里滴血了,自己必须要像海绵一般吸纳。 年夜饭做一桌,电视里响着的喜庆的歌声,大家的推杯换盏喜笑颜开,但是心里不一定那么开心。 东北边陲,徐清哪里找得到一个洗热水澡的地方?就在一个雪窝里清洗,司令部给留下的那部军车里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火化了兰兰,徐清登高在一个风口,把这个女孩儿的骨灰撒在空中,喜欢自由的女孩,临死都不曾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死后,就让她自由自在的,随风而动吧。 家里立了排位,灵魂也有一个归处了。 家家的年夜饭都会把桌子上的饭菜摆满,之后半个正月都会吃年夜的剩饭,韩思雨家里也一样,几乎没怎么动,孙思瑶笑道:“等你婆婆公公走了,咱们娘俩半个正月是不愁吃喝了。” 韩思雨脸色娇红,苏雅靠在一边,寻思着徐清当初似乎和自己说过,他要结婚,自己是他唯一的婆家人,在那个时候,大概徐清就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了,不管是气话也好,还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也好,徐清和韩思雨的事情,上官秋夫妇不好做决定,于是,苏雅说:“思雨,今年我见见你的父母,把婚定了吧!” 韩思雨一下子有些局促,双手搓着手心,道:“我爸爸妈妈很好相处,就是我姐那个人特别难缠,现在我开演唱会的曝光度,他们可能都知道了,我姐姐不知道内幕,会特别难缠。到时候,小姨,你们可别一怒之下把她神秘失踪了,毕竟是亲生姐姐。” 苏雅笑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韩思雨紧张道:“我攀高枝了!” “哈哈,什么攀高枝?我是真怕你不同意呢。婚事可不是谈恋爱,你比小清大。” 韩思雨更紧张了,道:“我上学早,今年二十四周岁。” 苏雅点点头,道:“小清刚过完十九岁的生日,确实是,大了五岁,女大五赛老母,他能娶到你,是福气。天配的姻缘。” 韩思雨这才低下了头,脸色羞红。 苏雅转头看着上官秋和娄威,道:“您二人看怎么样?要点头的话,我就张罗了。” 娄威正襟危坐,道:“我家三个孩子,娄忠和萧若冰已经订婚了,却不曾成婚,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娄昭至今还没有婆家,要是小儿子早他姐姐成婚,似乎不合规矩。” 韩思雨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苏雅脸色也不好看,上官秋同样,规矩倒是这么个规矩,但是丈夫说这个话,有点没情商了。当初若不是他的规矩太多,说不定大儿子和萧若冰已经有孩子了。 娄昭在一边非常不开心,道:“爹娘,你们说我嫁谁,我马上嫁!” 苏雅稳稳坐着,嘴角勾了勾,道:“其实,这种事情,你们说了也不算!小清点头就够了,礼教当然不能丢,不过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另外,很多关系,还没有敲定呢!” 在场谁不知道苏雅话中之意?认不认你们还两说,这就开始插手婚姻了,实在没有意思。 韩思雨忙着抬起头,道:“小姨,要么这个事情就算了!徐清这个时候还忙,别分他的心了。” 苏雅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是沈一司令员当证婚人,还是二号首长,我去问问小清,媒人,把这个房子的前任主人请回来吧!” 苏雅这是脾气上来了,对徐清这对生父生母有些不满意了。 不光是他,孙思瑶也有点儿不高兴,道:“挺晚了,诸位先回去吧,她得休息休息,明天还得出去拜年。” 下逐客令了,弄得不欢而散。 出门后,上官秋不快道:“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的事情,说什么多余的话?” 娄威也看出了大家的不开心,道:“我也没说什么吧?我是想让他们等一等,又不曾反对!规矩还是要有的呀,无规矩不成方圆!” 上官秋怒声道:“别拿家规来约束他,他未来是不是咱们儿子还不一定……” 第0281章地覆天翻 家里安静了下来,十二点的时候,她穿着睡衣趴在窗户前看,往年的这个时候,早已经漫天烟火,可是现在为了大气保护,禁止燃放焰火,京城只有零星几朵。 然后揉了揉已经睡着的阿果的头,躺在了床上,眼睛发呆地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徐清的生父生母那番话倒是没什么,因为他们压根没有反对,如果反对的话,也不会大过年的过来。 她想的是那个叫兰兰的可怜女孩儿,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姑娘呢? 那样的家庭,在宗门当中那样的存在,不管遇到了怎样的男人,结果都会是一个悲剧,只不过,这个悲剧变成了是徐清一手促成的。亏了是徐清,于是一个人的悲剧变成两人的悲剧。 这个锅谁来背?在韩思雨的心里,当然不应该是徐清,这个锅,怕是要这个女孩儿自己来背。命运掌握不到自己手中,怨谁呢?还不是怨自己?徐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赢仗,虽然军队有纪律,但是那样的宗门,并不是在他们的保护之内啊! 不过这个女孩儿确实是个可怜的人。 床上,韩思雨难以入睡,翻身做起,写了几行字,是当时兰兰遇徐清冷时,梅姑想起的一句诗: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不过她把全诗都写出来了,最扎心的就是最后一句: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之后谱曲,算是对这个女孩的祭奠吧。 徐清那边清理完毕了一切,没马上急着走,大战之后怎么也得歌舞升平一下,当然,也为了这个大年夜,徐清认认真真地烤了一只狍子,对大家说:“新年快乐!” 李谪仙和上官燕端起融化的雪,道:“新年快乐!” 梅姑没有作声,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她已经再无亲人,他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这些,徐清一眼就看得出来,因为,他见过一个和她一般的人,林姗姗。 徐清笑道:“你嫁过多少男人?” 梅姑掰着手指头,道:“十六个!”她说话的时候,面容非常淡然,已经麻木了,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问道:“十六个男人,我是不是很脏?” 徐清摇摇头,道:“男人睡十六个妹子就是干净?女人被两个男人睡就是不干净?呵呵,不是这个道理!”徐清依靠着一颗树干,懒懒道:“心里想着天上地久的,或者是被迫的,和那些只想找肉体快感的人可不一样!这一点上,男人女人都一样。不过,就没个孩子吗?” 梅姑笑道:“上着环呢,不喜欢他们,不为他们怀孕!” 徐清眯着眼睛,笑道:“你这样的女子,未来还会喜欢男人嘛?” 梅姑脸黯然,道:“我只是个弱女子,只能任人鱼肉,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徐清摇摇头,道:“活着很痛苦,还不如死了呢,可是又不敢自杀,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梅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徐清笑了笑,道:“现在的人啊,有吃有喝,却总是想着不开心的事情,你可知道一百年前的华夏,人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因为活着,就会有希望。” 梅姑噗呲一笑,道:“你在劝我活下来?你,为什么不让兰兰活着,而让我活着?难道,你也贪图我的美色?”她伸手指了指上官燕,道:“她可比我漂亮。” 徐清看着火苗,道:“你以为每一个男人都和你想的那样龌蹉吗?和你说实话,开始我一直没想让兰兰活着,后来不想让她死了,开始我没想让你死,现在也不想。” “为什么?”梅姑有些诧异了。 徐清笑道:“我和你们的关系,还没有上升到人情冷暖的关系,我只关心这场战斗的胜败,日日夜夜权衡敌我力量的对比,一切手段,都是为了赢,比如兰兰的死,比如你的活,后来不想让兰兰死,是因为情分,开始不愿意让你死,是让你惑乱郑贺的手下,现在呢,仗打完了,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用死,人命不是草芥。” 李谪仙摸着满嘴的油,道:“难不成你想带上这个娘们?” 徐清嘴角噙着笑,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后来翻拍电影了,一个容貌逆天的女子被皇帝圈养,每天都在金笼子里睡觉,女子受不了孤独和不自由,跑了,皇帝追到了城楼上,满城兵甲本来是皇帝的人,可是女子说,‘你们想看看我这件衣服下穿着的是什么吗?放下你们的兵器!’然后那帮人全放下了兵器,后来女子又说,‘你们想的看看我这件衣服下穿着的是什么吗?捡起你们的兵器,指向他!’女子只用自己的容貌,骗得这些兵甲当场造了皇帝的反。孙子曰,攻心为上,但是有时候哪里有一个女子的美貌来得兵不血刃,惊心动魄呢?” 李谪仙道:“那来不如让小月儿来做这个事情呢!” 徐清道:“老爷子,我曾经研究过人性心理学,一般会被一个女子迷惑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都会喜欢有女人味的,咱俩是一类人。” 听到徐清这番话,李谪仙心脏猛然跳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徐清对女子的这番言辞,而是他说自己和他是一类人。 嘴上不置可否,但是心里深以为然。 梅姑除了听出来徐清不会让自己死,其他的完全听不出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你要让我做什么?” 徐清扭头,认真看了看梅姑的脸,道:“先带着你,然后给你一个栖身之地,让你做一个小仙女!在这里这么多年,有没有你什么必须要带着的东西?我帮你去取!” 梅姑轻声道:“没有了!孑然一身!” 徐清轻轻点头,道:“也算把你带出苦海了,我叫徐清,你大名就叫梅姑?” “是!” 徐清道:“和过去招招手,帮你取个新名字吧!叫梅兰亭吧!以后你住的地方也叫梅兰亭!” 李谪仙抠抠脚,笑道:“供上管仲的雕像?” 徐清对着李谪仙竖起了两根手指,道:“欧耶!” 李谪仙爽朗大笑,站起身来,道:“你小子今天一刀刺死红衣人,有那么点儿小霸道,你起来,老夫教你一套疯癫道长的绝招,一招破万剑的太极剑,还有那称之为梯云纵的逃命功夫!” 徐清本以为会持剑,但是李谪仙只给了自己一根木棍。 而李谪仙只是用二指,轻轻一点,便将徐清点到了半空,还没等徐清反映过来,抬起二指,一道剑气便滔滔而至,徐清的第一反映当然是躲,可是他发现自己如深陷泥潭一般,眼看着李谪仙一道剑气就要将自己撕碎,一根木棍可怎么抵挡? 徐清没有尽快去撕扯木棍抵挡抵挡,气灌全身,浑身释放出烈烈罡风,却也不敢去硬接李谪仙这一道剑气,只是看准了一道剑气只有一道,便用一股真气抵抗,也算不上抵抗,只是在自己身前布置了一个比较有弹性的防御,避免被李谪仙以点破面,直接被弹到了更高的半空。 而李谪仙在这个时候撤掉了剑气,徐清一身真气再没有了依托,眼看就要从半空落下,李谪仙喊道:“下丹田气息往上丹田提!” 徐清根本来不及换气,重重摔在了地面。 李谪仙面容严肃,道:“不用口口换气,有一种呼吸方式叫吐一纳九,再来!” 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剑气,平射到徐清身前,徐清还是避无可避,又不敢接剑气,又被这道剑气直接推翻,这次他没有来得及释放真气,直接被剑气击中,刚刚换好的衣服,瞬间被撕扯成碎片,徐清只觉得一阵窒息,摆正姿势,下丹田气息往上丹田提,内脏被真气冲了一下,很难受,不过他还是弹了起来,脱离了李谪仙后续剑气,调整气息,用一种比较柔和舒服的方法提气,身体却缓慢又迅速地拔高,半空提气,为了真气顺畅,徐清下意识张开了双臂,如大鹏展翅一般后撤,李谪仙漏出笑容,道:“梯云纵是武当最高等的轻功之一,可以登九步,一步百里,就是这个感觉,得日复一日的练习,还得认真掌握。” 徐清气喘吁吁地立在原地,大口喘息着,道:“这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学得会?” 李谪仙道:“你学的容易,别人不一定,你那万遍太极拳,对阴阳的领悟,对武当功夫的真气运行的领悟不是白来的!休息休息,用太极的功夫想想怎么破解老夫这至刚的剑气!” “哦!”徐清刚有些开心地准备去歇一歇,哪里想到李谪仙只是让他歇一口气,二指抬起,又是一道剑气,来势更加凶猛,就这徐清刚刚学来的梯云纵根本来不及闪躲,无奈之下,徐清只能再用李谪仙退桑扶国敌人的那一剑来硬抗,但是那剑气瞬间被撕扯碎了,手中那根木棍瞬间被搅碎,所幸徐清领悟了西风烈,身边一阵罡风,避免了剑气伤及皮肉,还是因为李谪仙下手有轻重,收了剑势,否则,徐清必死。 就这样,每当徐清手中木棍断一根,上官燕便他抛一根,李谪仙今晚是要耗尽徐清的一身西风烈一般。 哪有这样教剑术的?可是旁人也不是他李谪仙啊!徐清学剑,也给一边的上官燕一些剑道上的明悟,而那从梅姑变成梅兰亭的女子,躲在远处目瞪口呆,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她认识一些,但是对于这个江湖来说,她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可是看着徐清被放倒一次,又爬起来一次的样子,她知道,这个白发的年轻人,将会闹这个江湖一个地覆天翻…… 第0282章波诡云谲 姚姗姗被第六部队关了半年,也没有被审讯,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从阳光明媚到大雪纷飞,年三十一过,她被转移到了一个草长莺飞的地方。 她只知道自己身在南方,那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人看守她,房间外面有原野,四处是冬小麦。她时常出来放个风,晒太阳,顺着麦田就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清澈见底,各种游来游去的小鱼。 还有一座小桥,桥面上总有一个小男孩儿在吹笛子,十六七岁,眼睛黑亮黑亮的,笛声悠扬,整个林子仿佛都是这种的声音。 这一刻,她特别渴望每天都能听到这个声音,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声音能够总留在这儿,会是自己的一个财富,只是未来日子会是怎样的呢? 换到这个草长莺飞的地方,当晚,她在梦境和回忆之间徘徊,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她的哥哥。每当梦到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涌上一层瑰红色的腮红,那时候她还小,哥哥总是会抱着自己自言自语,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就在那个的晚上,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家乡,是一座的边境的小镇,那里的夜晚总是繁星闪烁,夏风透过斑斑的树影吹拂过来,自己咯咯地笑着,跑着,唱着,哥哥在边上的看着。 似乎自己从小就没有爹娘,只和哥哥在一起,说是相依为命,日子也不显得苦,很富足,那个时候有个明星一对一接济着自己,上学,吃喝,生活。后来哥哥能下地干活了,家里有牛,还有拖拉机,那个时候,村里有个小姑娘,扎着小辫子,特别喜欢笑,声音清脆稚嫩。 那一天特别热,小姑娘爬到高高的枝头,是一颗皂角树,她在摘皂角,可是忽然间,天就下起了雨,闪电的光顺着树枝照下来,小姑娘飞快的下树跑回了家。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西边穹顶,挂出一道彩虹,头顶一片湛蓝,远处山峦有弄弄雾气,非常非常美的一副画卷。那小女孩儿又出去跑,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玩耍,就被空中倾泻而下炸弹炸到什么也不剩下。 后来的记忆,就模糊了,只记得和一个老头学本事,只记得哥哥和自己说,是当兵的无能,没保住自己的家园,华夏越强大的军队,他就越恨,越要摧毁他们。 再后来,哥哥去了最机密的地方,自己就像个影子一般,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二号首长去闽越地区办事,也是哥哥把首长的目的提前告诉了闽越当局,是自己牵引闽越猴子追到了首长。 本来这件事情事成之后,哥哥要去闽越地区当官,哪里想到闽越如今成了华夏的傀儡,哥哥有雄心壮志,有一步接着一步的计划,最终目的,是要让华夏成为闽越地区的傀儡,哪想到最重要的一步棋,被徐清的突击队毁掉,再在华夏周围找一个合适的有潜力的小国,谈何容易? 徐清就这样成了他们的仇人。 然而,无论哥哥的理想是什么,自己总是怀念那个小女孩儿,总是想起那片风景,如今也时常回去看看,那片小镇还是华夏的地方,还是那么美,只是时光回不去了。他们做的事情,也没有回头路! 然后,姚姗姗醒了,泪水早已经沾湿了枕头。本来日子不应该这样。 她心知肚明第六部队的人要做什么,他们想从自己的嘴里知道哥哥的一切情况,在一开始,她决心不会说,现在也不会说,不过她有些迷茫了,哥哥做的是不是对的,去了一趟非洲,她见到了好多好多百姓死在炮火中,尸横遍野却不曾有人管,当局完全没有能力去处这样的事情。 前些年也去过美欧等一些国家,不去国外,根本不知道华夏的好。见了那么多的事情,加上这两年哥哥和徐清的斗智斗勇,华夏的军人当真无能吗?反正她已经看出了傲睨天下的苗头了。因为哥哥甚至斗不过徐清只是交代了一些作战计划的军队。 如今中东,也不可逆转地成了徐清的天下。 姚姗姗的心态是越想越崩,仿佛预见了自己和哥哥的结局,藏得再深,哥哥迟早也会被徐清揪出来。只是哥哥似乎总是非常自信,他总是对自己说,他有别人意想不到的筹码! 姚姗姗虽然被送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就像是一只被圈养起来的老虎,脾气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磨。 当然,这也是第六部队的一种套口供的方式,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玩儿。 中东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徐清给乔登瑞克和露丝放下的作战计划,真是绝了,无往而不利。 当初徐清计划着是和华夏维和部队呈掎角之势,让华夏在中东地区有所利益,但那也是在他能自由控制的情况下。现在徐清管不到,没有人可以插得到手。 自古以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沈一和沈德三密探过好久怎么处理徐清这支势力,都没有好办法。 现在那支队伍是乔登的,如钉子一般扎在中东三个国家之间,也如定海神针一般把中东的局面稳住了,但是没有一个守江山的人才,根本站不稳脚跟,沈一想让唐妮去帮徐清稳一稳这支队伍,也确实联系了唐妮,却被拒绝了,因为她不想带兵,她只想跟着徐清打仗。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有乔登瑞克和露丝的三个头的队伍当中。 那个人是和韩思雨过完除夕之后,便马上飞到了非洲的苏雅。 苏雅带了很多物资去送给乔登的瑞克他们,而那几个老外没有哪个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徐清的亲戚,露丝知道的更多一些,这个女子,是她挚爱的女人毒蛇的亲妹妹,有那么一点儿爱屋及乌的意思。 苏雅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她是帮助徐清去看一看那里的局面,一山不容二虎,乔登瑞克和露丝三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徐清他们在走到了一起,战火中有那么一点儿情谊,但是面对权力,苏雅怕他们把徐清的那点儿心血毁了。 苏雅担心的一点儿没多余,在打仗的时候,他们沆瀣一气,可是眼下没仗可打,瑞克又表现出了那种好色如命的性子,露丝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乔登在控制军队。 队伍能打仗,那是在战时,苏雅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没有规矩,生活作风一塌糊涂,苏雅知道一支队伍的湮灭,首先就是从作风上开始,再这样下去,周围几个国家会特别容易就将这个地方分化了。 苏雅分别和瑞克三个人谈了谈,她看上一个人,那就是露丝,这支队伍让露丝掌握在手里,会是徐清的亲军,但是她是杀手出身,太缺乏带兵经验,西方人也少有阴谋诡计,于是,苏雅将朱佩留下在暗处,让她只磨露丝这一把刀。 大年初一到初六,徐清一干人朝着哈尔滨方向走,韩思雨在京城进行原本是徐清应尽的礼数,唐妮等人跟随魏老爷子到了武夷山。 朱佩没有在露丝身边呆着,而是去了基地周边一个小国,挑唆对基地进行袭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露丝他们想保持战斗力,必须要有敌人。 她也在暗中观察基地的领导层,除了乔登瑞克和露丝三人,在战争中起飞的还有五个人,都是原本的村民,如利欲熏心,疯狂地在手底下收揽势力,朱佩将这种情况,称之为三巨头,五獠牙,其中一人,朱佩注意到了,叫阿米尔,这是个没多少本事,却有野心的人。没本事,却有野心,总是会做出一些非常的出格的事情。 徐清给乔登几个人留下了孙子兵法,但是乔登几个人没怎么看,这个叫阿米尔的人却仔细看了,最近他一直在队伍中走动,会来事儿,成了乔登的心腹。这一天,朱佩去调查阿米尔是不是美洲东洋或者是欧洲派遣来的间谍,也说不定是京城的那只黑手伸过来的。 这个间隙,阿米尔给乔登提了一个意见,说要整治军纪,说队伍里必须要有纪律,要么迟早被别人打败了。 乔登没什么战略思想,向来都是别人提一个建议,他想一个建议。觉得有道理,就让这个阿米尔下达通知。 整治军纪,自然就少不了抓人,也就抓了瑞克的人,瑞克自然不乐意,让阿米尔放人,否则就把他打死,乔登出面阻拦,基地两巨头险些火拼起来,露丝从中调和,摁下了这场内斗的闹剧。 可是阿米尔要的似乎就是这个裂痕。 初六,朱佩回到了基地,因为是露丝的人,没人敢拦着,朱佩深深察觉到了这支队伍有点儿不一样了,她暗自观察这个阿米尔的行动,这个小子还在不遗余力地整治军纪,主要针对男女关系,还打上了徐清的名号,说什么“万恶潆为首”,这根本就是针对瑞克,可是他打着整治军纪的名号抓瑞克的人,露丝却在不遗余力地保瑞克的人,朱佩稍微一琢磨,恍然大悟,这阿米尔在找露丝的事儿。 朱佩并没有调查到这个阿米尔有什么背景,可是她深深感受到了这个阿米尔的可怕,怪不得苏雅会让自己来盯着,统领一支国外非我族类的队伍,谈何容易? 朱佩不敢再离开露丝半步,华夏,徐清千头万绪,这个地方波诡云谲,中东基地的高层的斗争已经趋于公开化了。保护一个露丝不难,难的是如何保住这支队伍的存粹。如果自己耍阴谋带队,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培养露丝,是个麻烦事儿…… 第0283章艺术自杀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诡计,中东那个地方总是让人不省心,已经身在哈尔滨的徐清如何就能省心了? 因为要在城市里行走,身份就成了一个麻烦事情,徐清让韩思雨把自己的证件寄来,在一个门店前等了三天,还有一张银行卡,自然,还有关于四爹猛男的一切功勋,和他家二老的资料。 上官秋有证件,梅姑和李谪仙却没有。 一同寄来的还有的徐清的手机,上面又摆满了韩思雨自言自语的一条又一条的短信,那些并不肉麻,并不矫情,却润物细无声,直击徐清心底的情话,让他不敢看。 徐清上网看了看新闻,国际上的问题,除了东欧非洲,又聚焦到了华夏,那高山岛上了一个新领导,要将高山岛分成一国,这件事情在当局是一件大事,民众很关注,已经成了一堆干柴,就差点一把火,真的就武统了,可是徐清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个开玩笑的事情,也不像打婆罗门国那般简单,就算高山岛自动回归,因为领海问题,华夏和桑扶国也免不了擦枪走火。 如果武统,和桑扶必有一战,就算自动回归,在世界安全联盟对于领海的谈判也得进行个天长地久。 若是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美洲和桑扶国自动同意高山岛回归。这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徐清心中默默地想,如果自己的突击队没出事,高山岛的这码子任务,还是得自己去做。不过也难说,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好控制的地步,大批特工会去稳定城市,而军队的统战,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家里一定不会忘记自己。 在翻看国内新闻的时候,春晚是最大的热点,可是还有一条被曝光的消息,关注度不亚于那一次的晚会,就是发生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地的一件离奇的案子,网友称之为:艺术型自杀案。 这个案子有图有真相,国家也不曾出面打压,徐清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电影故弄玄虚的宣传照片,因为这案子简直太离奇,第一张照片就是密室自杀,下面有分析,密室里一人赤身露体,只有一把水果刀,人的右手腕割腕了,房间里扔了一把水果刀,沾着血,而刀上并没有死者的指纹,看似自杀,却有他杀的非常大的可能。 还有一个图片,就更邪乎了,是一具投湖自尽的尸体,监控拍摄到的画面是这个女子自己走到了湖边,然后纵身一跳,但是警察调查之后,发现这个女子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动机,可是她明明就不是失足。 徐清仔细思量片刻,自己也想不到办法布置这么紧密的杀人手段,有机会的话真该见一见这个电影或者是电视剧的编剧。 接下来的日子,徐清带着他们在城市里买衣服,洗澡,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官燕和梅姑无疑成了回头率最高的两个人,李谪仙不习惯在这个地方呆着,换了一身衣服,拒绝修理头发和胡子,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直到徐清开车往乡下走的时候,在荒野地睡觉的时候,李谪仙才会出来,继续传授徐清他和疯癫道长两个人加起来快两百岁的武道经验。 自然少不了挨打,说是传授太极剑,根本没有教一招一式,老人家说:“许多剑法招式,学来的,终究不是你的,你自己下意识使出来的,才是你的,老夫的剑气,普天之下,只有苏子厚能破去,再有就是一个疯癫道长能以柔克刚,你小子什么时候能用木棍破掉老夫的至刚剑气,再对上棍神那样的高手的时候,才能够勉强逃走!” 一天夜里,上官秋对李谪仙说,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了。徐清的起点低。 李谪仙笑道:“这小子的起点才不低呢,想当高手,就要有高手的气概,老夫就让他去想怎么把老夫拿下,连想都不敢想,如何成为一方高手?等他见惯了我的剑气,他才会有高手的气概,西风烈才是他的西风烈,这些道理老夫懂,是因为老夫是高手,徐清也懂,因为他是军人,有难啃的骨头,但是从来不能未战而降,这个道理,你也应当体会一下!上官秋那是武学天才,自成一派,是一座山峰旁边拔地而起的又一座山峰,你学她的剑,不过是一个在爬山峰的人。” 这一番话虽然在武道上帮不上上官燕多少,可是心性修为,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梅姑在车里睡觉,徐清在驾驶位,双脚搭着方向盘,副驾放着四爹父母的资料,手中握着平板电脑,上面是薛蓝传来的四爹所在村庄的情况,还有周围所有地下势力的布局,现在他每走一个地方,都得是如履薄冰,自己回归都市两年,可是熊家和京城那颗钉子经营了何止十年?稍不留神就是神形俱灭。 还好没有人再来自己这边惹是生非,这个时候熊伟应该在养伤,京城那小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经营的时间再长,也不过是国家养大的鱼。 但是徐清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个村落最近正遇到了一些事情,那个村落的下边有一座帝王陵墓,要让那个村落集体搬迁,家家户户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说是幸亏自己这个时候来了,要不然就不好找了。 徐清心想,老人们一般故土难离,四爹的父母更是,他们肯定会怕四爹找不到家,徐清这么久没来,就是相信,老两口会一直在那里。 四爹从来没在队伍里提过他家里的事情,大家都是临死才知道他家里还有两个老人,四爹的性子,能二十年不回家,家里二老的管教会非常严厉,望子成龙过火了,也许四爹离家之前还挨了一顿暴揍,也许就是四爹就是从小被打到大的,这算不上什么家庭暴力,北方乡下,四爹那一代,就是一个“棒棍之下出孝子”的习俗,他们那一辈,多能打孩子,就多爱孩子。 这二十年,还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呢! 徐清想起了两年前自己的一个想法,让这样一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怎么样? 每当想到这个,他的心都会有一丝刺痛,自己就是他们的孙子,他们的心里应该有一点安慰吧? 徐清在车上一晃一晃地,千丝万缕的思绪,这种事情,必须得处理地细腻,再细腻!徐清自言自语道:“四爹像是姓梁,我得给自己取个名字!梁什么呢?” 梅姑在徐清背后睡眼朦胧道:“叫梁赞吧!你这么赞!” 徐清嘀咕道:“这个名字是有点儿恶俗了!” 恰在这时候,一边的乡道上来了一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路边,车门开,只下来两个人,里面穿着西装,外面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大踏步来到徐清的车前,看了看车牌号,然后敲了敲车窗,徐清翻眼皮往外望去,开了车门,下车去,目光迥然地看着这两个中年人,温和问道:“你们是?” 其中一人说:“这个城市的发展是我控制的,你好啊,徐清同志!” 徐清有些惊讶,问道:“是这个城市还是这个省份?” 那人笑道:“是省一把手让我过来看看你的,问问有什么困难没有,可以随时给你调兵!” 徐清心下恍然,一定是宋司令他们通过气儿了,徐清刚要说没有,心中又有一个其他的想法,问:“你们有什么困难吗?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有困难直说吧!” 现在自己的大概位置大家大概都清楚,可是具体位置,不会有人轻易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轻易现身,自己虽然和二号首长有交道,一号首长也为自己题过字,可是一省大员的慰问,自己还真不大够格,这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一定有棘手的事情。 果然,徐清话说完这个话,那位市一把手轻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案子,京城的专员的没有能够调出来的人员,省里组织了最强的专案组,也只能确定,只是他杀,而不是自杀,之后没有任何线索了。可是杀人案还在一周接一周地发生,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自杀方法,一直悬在那里,京城警察部的大领导下死命令了,一个月破案,没办法了,你的声名远扬,想让你去看看!” 市一把手道:“我叫周鸿飞,这位是我们的警察厅一把手,关泽天。” 徐清倒吸一口冷气,问:“是网上说的那个,艺术型自杀案?” “对,社会压力也特别大。幸亏后面几个案子封锁的严。没办法了。” 徐清现在自由,时间安排,除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倒也充裕,这件事情,不是电影,徐清倒真想见识见识,这种有高智商犯罪实力的人物,啃硬骨头,才是提高自己本事的最好方法。 都是一个系统,徐清责无旁贷,道:“卷宗给我,让专案组给我留个顾问的位置!” 那叫关泽天的厅一把手把案卷交给了徐清手里,低声说道:“绝密,看完烧了!” 徐清已经在翻看案卷,案子已经发生了七起,死者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庭和睦,事业顺利,没有任何自杀动机,却又以一种极其离奇的方法自杀了,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狂欢型挑衅杀人案,犯罪人员智商有超过二百的可能,徐清道:“这是和战友们挑衅,一周杀一个,说明他有一周的准备时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先让兄弟们查一查之前死者的共同特征,锁定一下下一个有可能被杀的成员!这种杀人手段,他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杀!” 徐清把卷宗还给了关泽天,道:“我都记住了,烧了吧,两天后我去报道。” 关泽天有些不可思议道:“记住了?” 徐清笑道:“别意外,我没那么聪明,都是后天训练出来的,我们得休息,就不留两位了。” 关泽天看着长着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的少年,不会是在装高人吧?可是他说的侦查方向,却是专案组那些兄弟们用了一周才想出来的办法,他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卷宗就点出来了,省一把手推荐的人,果然不简单啊…… 第0284章开副本了 周彤,男,三十二岁,化工厂工人,一丝不挂,在密室内割腕自杀。 钱小小,女,二十四岁,女研究生,投河自尽。 徐晓曼,女,四十岁的单身母亲,林中上吊自杀。 戴凡新,男,三十八岁,机关工作人员,跳楼。 吴勇,男,六十岁,孤寡老人,卧轨。 李明秀,是妇科男医生,四十一岁,用酒服食安眠药。 最近的一个是十八岁的女孩儿,叫吴岭澜,这姑娘更神奇,关掉了家里的电源,封锁了门窗,服食安眠药后,开了家里的煤气,舒服地睡死了过去。 一直到了四爹的父母住处附近,徐清还在想着这几个案子。总有人自杀,百般不幸,都会选择一死了之,有时候死可比活着的容易的多,其实这些案子,都完全能够当做自杀来结案。 可是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自杀,没有自杀动机是一方面,第二是死亡时间太规律,七天一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要想破案子,找这些人的共同点分析下一名遇害对象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些人他杀的痕迹。如果是自己,怎么设计那密室内割腕自杀的假象呢?刀上如何做到不留指纹?想不出来,得做一个尸检,分析一下这些人的真正死因。 随着徐清叹气,李谪仙笑问道:“开副本了?”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没办法呀,遇到了,能不管么?同一个华夏同一个梦想,呵呵。” 这一声呵呵,当真是皮笑肉不笑,徐清道:“这个凶手智商高过三百,是一个绝对的人才,可惜不走正道,我身边的妮子和胖子,还有那个陈小点,战斗力够,还没一个能协助指挥的。这个人要是找到了,看看能不能培养。” 李谪仙道:“不应该是敌人吗?不是应该给死者一个公道吗?” 徐清悠长叹气,道:“就看看他愿不愿意将功赎罪了。徐虎突击队,我看得组起来!我得有自己的班子,仗,不是一个人打的!” 徐清调整心态,到了已经没几个人的村落,徐清将车停在一边,带上了资料,和大家一同走在了乡道上,是个背山面水的好地方,说是帝王陵墓,也不知道这里埋的是什么人物,临死还要给自己找这么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这片土地只有蒙古和大清出过皇帝,而蒙古族的墓,一般不会建帝陵,成吉思汗的墓地就是埋了之后,千军万马踩踏而过,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埋在了哪儿,这么说这里就是清廷入关之前的帝王,可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等的陵墓早已经确定了,关外三陵也成了旅游景点,那这里埋着谁? 如果真的是帝王陵,那么从舜帝开始,东北就有许多强悍的人物,燕国开辟过辽东,唐代统一了东北全境,这个地方是真有龙脉啊。 这一切有张力的稀奇事儿,徐清好奇是好奇,但是没有插手的心思。 一路跟着的梅姑小心观察徐清的神色,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她听了两耳,说这里住着他的干爹的父母,难道是近乡情怯?还是因为他此番来是送死讯,而显得拘谨? 看到入村口有个烧烤摊,东北人一年四季都喜欢吃烧烤,徐清似乎想感受一下四爹长大的地方,轻声道:“停一停吧,吃点儿东西。” 徐清一行两个人进了烧烤店,李谪仙和上官燕在见到生人之后,早已经不见了。 小店里都是四十多的粗犷汉子,在小店里喝一口酒吃一口肉,一股东北乡下豪放粗犷的样子,徐清坐着不太舒服,把钱包手机就放在了桌上,让店家给烤一只羊,全羊,梅姑本不乐意,觉得两个人吃不了这许多,可是想起之一路上,徐清和李谪仙顿顿比吃喝,一人能吃一只,也就释然了。 期间店家来到徐清身边,让徐清把财物收起来,徐清问:“为啥?”老板不太忙,徐清招呼他坐下和自己聊聊天,老板坐在徐清面前,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道:“一看小伙这气质,就是来咱这边走亲戚来了,走亲戚的时候得注意着点,你还不知道咱们这头的情况,咱不是要搬走了么,许多正经人全都走了,剩下了许多年轻人,都是等着在这里捡点漏啥,小心着点儿吧!” 老板说完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咱东北人这些年在全国的口碑不太好,不过小伙子你可别想多了,坏人哪里都有,一样多,咱东北不知道咋地,总是会被放大。” 徐清笑道:“因为咱东北人走南闯北,全国人认识的最多嘛。” 老板笑道:“不过咱也不护短,这个村子,不但本地的坏人没走,外地的坏人也来了不少,还是小心着点吧!” 话聊到此,身边有一座人喊道:“老板,上点酒!” 老板对徐清惨笑道:“还不知道这桌人给不给钱呢。” 老板起身离开,徐清注意到了他的腿是瘸的,大约六十多岁,手指上全是老茧,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没在意,不过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他可没时间在这种小事上浪费。 全羊上来了,徐清拿了一只羊腿,在嘴里咀嚼,对梅姑道:“你尝尝,这里的烤肉是最舒坦的,我的烤肉本事就是和我的一个东北干爹学的。” 梅姑轻轻答应了一声,非常淑女地的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徐清周边谈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时不时朝着徐清这边看一看,自然是看那身材婀娜的梅姑,这样姿色的女子,天下少有。 不过那酒还是在量。总算是没有直接上前侵扰,不过周围尽是高谈阔论,特别热闹。 “就说时代越是进步,过年越是没有意思,现在,瞅瞅这个地方,过年多热闹,东头老王家的孩子这次弄来了几千块钱的烟花,看看那场面多热闹,不愿意走的都是老人,家家户户都有人来过年,就是那老梁家,初一到初六都没个人来,看看,得到了这个拆迁的消息,那些侄儿男女全来了!” “怨谁呢?还不是怨这老两口养了个白眼狼?你说那是个什么东西?从小他爹却他吃了还是缺他喝了?当兵一走二十年不回家!真是个杂种!” “可不是么,从小那就不是个东西,别人就不和他大声说话,说了就动手,一天天不好好上学,干嘛呢?听说他还偷看寡妇洗澡,还特么抢姑娘!” “这话可不能大声说,年年老梁那老两口就被嚼舌头根子,老梁听见了,保证大声嚷嚷,我儿子顶天立地,你说,真要是顶天立地,回家特么瞅一眼啊?我看啊,这家产还不如分给咱们哥几个呢!” “我看,老梁头那老小子,肯定不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他的侄儿男女,咱们想想办法,把那房契改一改,打官司。” “这事儿敢做吗?他家可是有儿子的,当了二十年兵,没退伍,说不定是大官。” “哈哈,就他那个德行,能当了官儿?说不定早就退伍了,还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 “唉,那真是咱们村的一个耻辱,死在外面,也没人给埋,老梁家还嘚瑟什么?天天吹嘘自己儿子是军人。自己怎么教育个杂种来,自己不知道啊?” 忽然,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老梁家的儿子,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那桌子人听到了声音,眼皮朝这儿一撩,纷纷站起身来,因为这里早就通知搬走了,各家的款项都下来,已经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这帮人敢站起来就动手,没什么怕的,来到徐清的身边,道:“你是谁啊?轮得到你说话?” 徐清起身一把抓住了那个指向自己人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往下一摁,咬牙道:“我是老梁的孙子,你们嘀咕的,是我爹!” “轰”他们吃饭的桌子轰然被砸碎了,是徐清将那个人扔到了桌上,声势浩大,但是徐清下手有轻重,加上那个人的衣服厚,没什么事儿。东北爷们儿不怕的就是打架,朝着徐清一拥而上,四十多的壮汉和徐清张牙舞爪,但是他们能够是徐清一根手指头的对手? 徐清暴怒之下,打了人砸了店,给老板道了一声过年好,留下一沓钱,出了门,拿起手机,和第六部队通话,要大张旗鼓给四爹开追悼会,就在四爹的家乡。 因为徐清发现,四爹和父母的误会太深,还有,这是唯一一个能让爷爷奶奶直起腰的办法,沈一肯定同意,但是有要求,第一,不能暴漏第六部队,所以第六部队的战友不能来;第二,不可以暴漏第六部队亲属,所以,要做好防御。 给徐清的条件是,一天之后,当地野战军军长和市一把手,以及警察厅一把手都要来。 这就够了,军长肯定会带警卫队过来,声势浩荡的过来,还不把这群刁民吓疯了? 第0285章一抹希望 芝麻绿豆大点村落,屁大点事儿都会瞬间传遍,老梁家的孙子回来了,一户传一户,直到徐清进了村子,家家户户的空巢老人和前来拜年的年轻人们,沿路围观。 徐清不怕人看,这个时候就怕人不看,原本只想给老人家带个消息,没想到是非如此多,众口铄金,要是再被村民叨叨下去,真的直不起腰了。 徐清毫不介意这些人的目光,就算有几根白头发,老子追逐潮流,染的,怎么了? 徐清本身就长得漂亮,身后半步那梅姑更是国色天香,村里的人看见了脸都是绿的,这些年在背后说过闲言碎语的,心中都有些不大痛快,不管这个老梁的孙子是干嘛的,有没有出息,都让他们不舒服,因为,老梁家后续有人,有男孩儿,有香火,还有这么漂亮一个媳妇儿,这是啥样的福气啊? 老梁头的家里,侄儿来了一堆又一堆,有十几个,算起来都是猛男的表哥表弟,堂兄堂弟,二十年,几乎是断交了,穷不走亲富不回乡,《增广贤文》一句话早已经道尽了人生百态。 老梁那样的家教,早已经说明了老梁是一个硬骨头,他本身就是一个老兵,打过半岛战争的人物,如何不知道眼前这群人是个什么意思?一群亲戚,如那豺狼虎豹一般,眼看就要吃人了。 “大伯,我就和您的亲儿子一样,咱们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以后就去我那儿住吧,您养我小,我养您老。” 老梁看着他这张的满是贪婪的脸颊,冷笑道:“呵呵,别这样说,我可没养过你,我连我亲儿子都没有养过,怎么会养你呢?” “大伯,你的家教就是穷养儿,从小让他自力更生,没错,那白眼狼还记仇了,二十多年不回家,说不定死那儿了?您说,您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我不养,谁养?” 说话的是两个不同的人,显然他们已经说好了,先一同把钱骗过来,怎么分,再说。 老梁乐呵道:“不劳费心,现在政策多好?我又是个老兵,国家会养。” “那怎么能养得好呢?还是来我家吧,我哥这兵当的,是死是活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不回来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无非就是想说服老梁跟着他们走,当然,老梁得带着钱。就他这一处院子,少说也拿了七八百万。 老太太忽然喊:“吃饭吧!” 这一屋子人起身,老梁却说:“你们坐着吧,这里没为你们准备着饭菜!” 这时候,外忽然来人了,火急火燎地喊道:“老梁,老梁,你孙子回来了!” 老梁回头,看着跑到院子里的人,愣愣神,没理会,就要继续走,那个人有喊:“老梁,是你孙子,在村口把人打了,是因为那帮混球背后乱嚼舌头根子,是你亲孙子,四狗蛋的儿子!” 老梁这才停住了脚步,朝着门外紧走了几步,颤声道:“四狗蛋,带着我孙子回来了?” “不是,四狗蛋没回来,四狗蛋的儿子回来了!你孙子!” 老梁颤颤巍巍地跑到了院落内,问:“我孙子?在哪儿?” 说话间,院门打开了,徐清带着梅姑进了院子,刚走了没两步,他就停下了脚步,抬起头和老头对视着,他见过照片,这就是四爹的老子,自己的爷爷,四爹眉宇之间的那股子英气,那么像。 徐清脑海中不时闪过四爹的音容笑貌,那片伤疤被翻起来,绞痛,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一脸合适的笑容,走到了老梁的身边,尝试道:“我爹说,您是我爷爷。” 老梁想伸手握住徐清的手,可是又不敢,也许是看到徐清太干净,也可能看到徐清的手特别好看,人老了,都会嫌弃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明明是在嫌弃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徐清握住了老人的手,道:“爷爷!” 老梁浑身颤抖了一下,浑浊的双目,有了潮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进屋,快进屋。” 徐清提着小皮箱,跟着老人进了房间,看到了那一屋子的人,没有理会,就跟着进了房间,可是这些人全都不淡定了,有一个人阴阳怪气道:“这家伙,老爷子有钱了,二十来年没回来的孙子也回来了。” 另一个人嘀咕道:“要是真孙子,也无所谓,就怕是个骗子呀,现在这个骗术,简直了。” 徐清还是没理会,继续往前走,可是被两个人起身拦住了,非常有礼貌的那种,接住了徐清的皮箱,道:“大过年的,爷爷来看孙子,怎么连点东西都不带呢?这皮箱里放的是什么?打开看看呗。” 徐清有四爹父母的资料,却从来都没注意过他们家的这些亲戚,这些人是谁,他猜得到,却并不认识,看着这个抓住自己小皮箱的爪子,轻声道:“放开,带不带东西和你没关系!” 老梁在餐厅门口站着,老太太也挂着围裙走了出来,眼神中有一抹怀疑,也有一抹希望的。 客厅不大,那些亲戚坐着还好,可是站起身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拥挤,有人说:“报警吧,现在这混吃骗喝的犊子太多。” “可不是,伯父,他说是你孙子,你就信啊?你怎么不问问他爹在哪儿呢?” 老梁胸膛一起一伏,看着一屋子神色不善的人,吼道:“滚!” 徐清还是抓着自己的皮箱,看着这只想要抢自己皮箱的手,心中合计,放倒?拳头不打亲戚啊! 老梁生气了,长辈生气发怒,当晚辈的总应该相应,算起来,老梁是他们的伯父,而他们,也算是徐清的长辈,忠孝礼义的这个传统,他们也应当去注意一下脸色,可是老梁有脾气,这帮人的脾气更大,同样喊道:“让谁滚呢?老爷子,这事儿你做的不对啊。那个石头里蹦出个你孙子,你当他是自己人,让我们滚?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啊?冲你的钱来的!就你家四狗蛋那样子,能有人愿意嫁给他?倒插门都不见得有人愿意嫁给他!还有你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不做正经事儿呢?” 徐清嘴角高挑,还是放倒吧!他对梅姑说道:“把门打开!” 梅姑就去了,徐清一把拎起一个人狠狠扔到了院子里,不止一个人,全部扔到了院子里,徐清站在门口,冷冷道:“报警是吗?去吧!” 老梁看着,眼神复杂,却没有惊恐,反而有些欣喜,这个脾气,是咱家的人。 那些倒在门外的人,眼神里却是的满满的惊恐,满满的不自在,这小子是被四狗蛋逼着学功夫去了吗?这家伙回来,是要顶起这个家门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老梁家就成了风口浪尖,好些村民都趴在墙头的往里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只能看到那些老梁的亲戚倒在门外,门关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一些什么。 半个下午,一支车队带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碾压在这个村庄附近,十二辆车队组成的车队,五辆军车,三辆黑色红旗,其余都是运兵卡车,散发着一股肆无忌惮的味道,全是当地牌照,在雪地上也不见减速,非常有秩序地停在了老梁家的家门口,野战军军长率先下车,走到院落当中。 那些被徐清揍了的老男人们看到了穿制服的,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上去想要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哪想到被首长的警卫拿枪指着脑袋。后面的两位大员和徐清有一面之缘,一个是市一把手周鸿飞,一位是关泽天,警察厅一把手。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带着敬畏看着这些人物,眼神中不免有些嫉妒,这个时代出头不难,不像曾经,从一个层次爬到另外一个层次需要几代人的奋斗,如今不需要,只要努力的方向正确,就可以出头,东北人满世界闯荡,不就是为了出头么? 军长的警卫先推开门进去环顾了一周,才让几位领导进门。 而此时,徐清正在客厅里坐着,茶几上摆着一部特别荣誉证书,从一等功到三等功奖状不计其数,老梁正抱着儿子的一张照片,面无表情,嘴唇发白,道:“好儿子,好儿子!” 老太太则老泪纵横,抓着徐清的手,不停呢喃:“孩子,苦了你了。” 当时,徐清没有吱吱呜呜,非常果断地将四爹牺牲的消息告诉了二老,此时,看着电视墙上贴着“光荣军属”,发光到有些刺眼。 军长进来了,徐清起身敬了一个军礼,有力却无底蕴地道了一声:“首长好。” 军长还了一个军礼,道:“京城已经把你们的资料全发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徐清道:“现在就准备吧!” 老梁忽然问:“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徐清咬着唇,道:“原本打算,不告诉您了。” “这孩子还是对我有怨恨。是我做的过了。” 徐清牵强一笑,道:“是您教育的好,就是我爹临死前,让我转告您,他保家卫国,顶天立地,让您看一看,他的一等功勋章有多少。” 老梁想起在他小时候,总是拿自己的一枚三等功勋章说他一点儿用都没有,现在……他说:“你这是在打爹的脸啊!” 徐清摇摇头,道:“没有,他是在告诉您,您生了一个好儿子,给我生了一个好爹……” 第0286章念叨念叨 军人已经在布置场地,徐清像是做梦一样,坐在村落中的一块儿石头上,拎着一瓶最最普通的牛栏山,一个人喝闷酒。 这个地方已经到处装了屏蔽器,可是徐清并不认为这里没有人汲取信息,待会儿自己上去讲话,爷爷奶奶二老的身份绝对不能暴漏,否则四爹那些仇家还不闹蝗灾似得找上门? 到了一定年龄,谁都会经历过一些人过世,最苦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徐清表达不出太多同情,他见过的死亡,远比常人见得多。 梅姑拿了一包花生,来到徐清的身边,没有感情,却又有一点感情地说道:“喝酒怎么能没点儿下酒菜呢?” “谢谢!”徐清在石头上摆出一个金刚坐,把酒放在了手边,徐清本身不太想说话,梅姑过来了,更有些冷场。 梅姑不是那种热闹的人,但是她这些年的人生路走的,有很强的张力和韧性,这些日子和徐清相处,发现他根本没有那么可怕,不但不可怕,而且那是个人中龙凤,他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个比眼前这位更加优秀了,她漏出了少有的笑容,道:“本来少年是不知愁滋味的,你是不是庸人自扰了?这又不是你亲生的爷爷,也不是你亲生的爹。” 徐清喝了口酒,瞥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 梅姑也没因为徐清的冷言冷语而生气,道:“我不是在劝你嘛,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嘛,不管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你这也已经过去了,开心点儿。”说完还抢过徐清的酒瓶喝了一口,只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 六十八度的牛栏山,哪是她喝得下去的?! 徐清拿过了酒瓶,笑道:“事儿过去容易,心里那道坎儿过去,谈何容易?” 徐清在她的后背拍了几下,好不容易换过那口气,她才说道:“我父母被杀,几年之后,我也没感觉了,日子不过是按照一个和从前不一样的方式去过罢了。” 徐清笑了笑,道:“这不叫没感觉,这叫沧桑。” 梅姑白眼道:“我沧桑吗?我觉得我还挺好看的!” 徐清一口将瓶中酒干了,道:“是挺好看的,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梅姑的表情在此时还真有些沧桑了,道:“都三十了,女什么同学啊?” 徐清乐道:“我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是三十岁的样子。” “你要喂我吃什么?”梅姑瞪大了眼睛问道,有那么一点儿可爱,又问:“要给我做定型手术?” “啧!我让人延年益寿,还用定型手术?扯淡?等回头给你做一张食谱,给你找一帮会做饭的丫头。” 梅姑笑问道:“然后去让我做梅兰亭?” 徐清撇着梅姑的脸颊,这女子此刻笑容是这般天然,如果她当初一直在都市,如今会不会已经成一名花旦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不过徐清知道这个女人自己用好了,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梅姑也在看着徐清,这少年才是沧桑,她问:“这两位老人,你会养吗?” 徐清摸出一支烟来,点燃,鼻子嘴里冒烟,让梅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徐清深深吸了口气,道:“养也不用我养,重要节日回来看看他们就成了,我也不可能时时和他们在一块儿。看这老两口的身体,还有个五六年,我回来送终就好了。” 场地布置好了,一名带着卷檐帽的女兵来到了徐清身边,道:“追悼会可以开始了,你去主持吧!” “好!”徐清起身,整了整身上军装,肩章上没有军衔,可是这身衣服,永远都是那么好看。 第六部队开追悼会的时候,徐清不曾参加,因为不敢面对,沉淀了两年,徐清以为自己差不多能站得住,可是,只不过是心里结痂的伤疤被血淋淋地翻起来一次罢了。 场地中全是军人,村落百姓都在外围,徐清上台前,京城总决策部传递回来消息,说要给国家军一级的指挥部直播,目的是要把这件事情记录到徐清的行为,记录在档案之内,军方取缔了他的军衔,让他离开,不过是为了让他更好地回归。 追悼会上,徐清拿着稿件,认真介绍四爹的年龄,入伍时间,牺牲时间,那个没有自己的年代,四爹在军队当中的行为,等到后来,他的每一次战斗都自己相随,终于泣不成声,当然还是按照稿子来读,不过泪水很快就把稿子打湿了。 徐清想着四爹最后一场战斗,哪里还像个大学的老师?语无伦次,道:“我父亲,出生在军人家庭,继承了革命先烈的光荣传统,没他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会让他畏惧的战斗,他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毫不退缩,参加过三百余次战斗,零失败,他的精神,你们几辈子都学不完!” 徐清道:“我也学不完!” “那次战斗,我们七个人,在丛林当中,和上万敌人周旋,解救人质,他后脑被弹片击中,坚持前进了数公里,没人做得到,我也做不到!后来,他用自己的身体炸开了一条供我们前进的路。能活下去,谁想死?可是他为了我们活,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是因为人生没什么念想吗?有!他惦记我。” 这番话说的毫无逻辑,条理不清,但是这话从徐清的嘴里说出来,伤人肺腑,在场的军人都是出于同袍情怀,流出眼泪,满眼的尊敬,而经过转播,那些记着猛男的,知道猛男的,都唏嘘不已。 参加了这次追悼会的老梁,虽然老泪纵横,但是,那腰总算是直起来了。 追悼会结束之后,徐清就离开了这里,和军长,和警察厅关泽天以及那一把手离开了,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是铤而走险,说不定这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自己走的和谁亲近,就会给谁带来危险,另外一个不想和老梁二老接触的原因,是因为心中别扭,他不知道四爹的在天之灵会如何让自己处理这个事情,自己必须要拿捏一个度。 让二老不遭人白眼,受人尊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家族有后,心里踏实一些就够了。 自己自然也不是不辞而别,留书离开的,那封信告诉他们自己也是军人,也不好过多地抛头露面,等结婚的时候再回来,当地官方后续会把二老安排的很好很好。 警察厅一把手开车,军长副驾,徐清和市一把手坐在后座,梅姑自然也坐着,这真是天大的荣幸了。 徐清什么也没有,这三个联手镇守一方的大员眼神中尽是尊重,看到徐清的脸色不太好,周鸿飞道:“案子的事儿虽然着急,但也不差这一夜,你可以陪陪两位老人。” 徐清捏了捏手指,道:“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人与人关系的复杂程度都能发展成一门社会科学,处理的困难程度就可想而知。” 周鸿飞知道徐清的来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是个大人了,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虽然知道徐清的来路,但是具体事情他还是不了解,只是在于年龄,周鸿飞还是不大相信徐清有个成熟的心智。 忽然,关泽天放慢了车子的速度,拔出了手枪,车内人都把目光望向了前方,徐清忙道:“别紧张,是我的朋友。” 李谪仙竟然像一根电线杆子处在了马路中央,这老头拦车的方法,还真他妈的别致!徐清下车走向前,情绪不是太好地问:“不是让我表姐开车远远跟着就行么?” 李谪仙道:“老夫是来告诉你,你还是回去看看那二老吧,至少也让他们看着你走的样子,在村口望眼欲穿呢。” 徐清狠了狠心,道:“走吧。” 李谪仙冷淡道:“随你,不过我可告诉你,老人们,见一面少一面,不知道你对他们是什么感情,但是你得想想,你之前每次离开,老药王是怎么看你?你四爹当兵的时候,老两口大概是一样的吧?” 从认识李谪仙开始,徐清总是挨打的那个,但是此刻,徐清像个和长辈撒娇的孩子一样,满眼含泪地在李谪仙身上拳打脚踢,重量比猫挠的还轻,李谪仙抓住了徐清的胳膊,轻声道:“去吧,知道你想拿捏分寸,可是对于老人的分寸该怎么拿捏,我比你清楚。去吧,虽然他们对你四爹不好,但毕竟是你四爹的父母。” 徐清抹泪道:“那你提我老师公做什么?” 李谪仙一愣,随机笑道:“有些人总得挂在嘴上念叨念叨,要么就忘了!” 徐清嘀咕着“忘你妹啊!”然后骑着摩托车赶了回去。 车内,梅姑看着徐清的样子,想着他在兰兰尸体前的样子,不禁轻声说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他长大了,长大了归长大了,终究还是个孩子。还不到二十,这个社会,二十八九的人还得父母养呀。” 开车的关泽天皱眉:“他能破得了这个案子吗?怎么都觉得这是个靠脸,靠关系吃饭的家伙。” 李谪仙望着徐清远去的背影,摸了摸徐清在自己身上撒娇的痕迹,咧嘴笑了笑,二人之间的关系,像是顽劣的孙子,和开明的爷爷。 走了这么远的路,总算是成自己人了…… 第0287章狗皮膏药 徐清很快回来了,骑着摩托车,脸色铁青,背后尽是鲜血,李谪仙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徐清扔下了摩托车,扶着车门,一口鲜血喷了满车,军长大惊失色,急忙开车门下车喊道:“警戒!医疗兵快过来!” 随行来的军队马上在原地搭起了行军帐篷,徐清衣服解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高浓度酒精顺着徐清后背浇下来,浓烈的酒精味也压制不住,上官燕脸色苍白看着正在给徐清把脉的李谪仙,三位大领导在一边一脸惊骇,不明白徐清一个来回,怎么就这样了。背后一道长长的伤痕,足有两尺长,酒精清洗伤口之后,看到了白森森的骨。 梅姑两眼发直,上官燕的眼泪已经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这孩子就没个安稳的时候呢? 可是徐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重伤之人,就是脸色不好看,道:“止住血上绷带就行,死不了!” 李谪仙点点头,道:“是死不了,只能说你运气好,再多一厘米,你也费了,看这剑气,青海居士?” 徐清阴着脸道:“估摸这老小子不知道我领悟了一点儿西风烈,出手没拿捏,一下没弄死我!妈的,这王八蛋,就是一块狗皮膏药!” 当时徐清就是站在高处和爷爷奶奶挥挥手,道了一声回去吧,送走之后下山那一刻,是真的没想到青海居士一身白衣贴在雪地上,自己出现之后,这老小子来了一出壁虎贴墙术,悄无声息地滑到自己的身后,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之前是想震碎徐清内脏,现在是非常直接的一击必杀,好在两次他都小看了徐清。 青海居士似乎有一点儿恼羞成怒还在追击,徐清脚尖踩地,从丹田提气,用上梯云纵的轻身功夫连续几个穿梭就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直到徐清退到了军人的攻击范围之后,他才消失了身影。 徐清狠狠地说,“第二次了,再一再二,如果再给我来第三次,我就要布局捉拿他了!这个王八蛋!” 李谪仙沉声道:“一方高手,却学壁虎游墙术这种下三滥的行刺功夫,也不怕有失身份!” 徐清趴在那里,道:“我倒是觉得这种潜行靠近的方式挺厉害的,诶,李前辈,您能扛得住这种刺杀吗?” 李谪仙冷然一笑,道:“江湖上无人不知我是侠盗出生,我才是刺杀的祖宗。” 徐清来了精神,道:“那你抽空教教我那一击必杀的本事呗?” “嘿,老夫得想想还记得多少!” 一边三方大员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聊天,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这小子真有那么一点儿琢磨不透。 徐清后背只上了一些药,紧紧地裹上了纱布,就坐起了身,和身边人几位领导说:“咱们走吧!” 那么重的伤势,裹了一块儿纱布就能正常行动了,这让几个军医和三位领导有些刮目相看,实际上徐清如今的自愈能力,已经远非常人可以比拟了。 周鸿飞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么休息两天,养养伤再说?” 徐清道:“不是说凶手七天行动一次吗?现在距离上一次多久了?” 关泽天清冷道:“明天是第七天。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证明他们是他杀,可能就是自杀,如果以自杀定案,也可以交代。” 徐清摇摇头,道:“没有那么规律的自杀,七天一起,我看了法医的验尸结果,时间都不差一分钟,我说不服我自己!最近自杀的女孩儿叫吴岭澜对吗?先去这个小女孩儿的现场看看。” 徐清上一次处理刑事案件是在衡阳,是在处理蔡老佛爷的时候节外生枝,这次在东北,地域不同,犯罪方式也会有所不同,气候,风俗习惯,都会成为高智商犯罪的条件和顾忌因素,徐清决定先看现场再看尸体,心里有数。 此时是下午四点左右,春节一过,白昼时间变长,晚上七点多天色还会蒙蒙亮,徐清还有三个小时把这一系列艺术性自杀当中一起弄明白。 车上,徐清具体了解了这个吴岭澜,是当地一中的学生,父母都是老师,是懂得心理学的优秀教师,会教学生,更会带孩子,吴岭澜学习成绩优异,人也漂亮,活泼开朗,不会有任何自杀的动机,她有个非常明确的理想,就是考入京城美术学院,距离高考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她怎么会自杀呢? 没有自杀动机,就只能是他杀,理论上按照洛卡尔物质交换法则,犯罪现场一定会留下罪犯的痕迹,这是必然的,就算是精通反侦察,也会有痕迹,这种痕迹不仅仅是指纹dna,也有心理痕迹。 现在徐清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没有提取到现场任何除了吴岭澜之外的任何人的痕迹,这就见鬼了。 徐清第一时间跟随关泽天去了现场,军长和市一把手没有去,关泽天实际上也不用去,总要有个人介绍徐清来路。 四点多的天,雾蒙蒙阴沉沉的,到了那个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小区单元楼,控制警戒的警察身上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吴岭澜的家在二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让人看起来像是一座凶宅。 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普通的住宅楼,按说常年有人居住,但是这个时候显得幽森凄冷,空荡荡的。 徐清放慢速度,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草地,小区附近的围栏,雪地,他的目光在雪地上停留了一会儿。关泽天暗中观察,心中渐渐有了底,这小子观察力的敏锐,少有警员做得到。 警察对这里已经勘探了不下十次,再没有什么能汲取出来的信息,有四个便衣在屋外抽烟的抽烟的,乱逛的乱逛,这里有一支新组起来的专案组,大概就是他们,如果不是警察厅的一把手要来,他们也不会在这儿,因为他们在这里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关泽天一脸威严,四个人招呼过来,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清,这位是梅姑娘,是他的助手,来协助你们破案,徐清刚受了一点儿伤,你们注意配合!” 四个人有一个女子,因为是女警,自然是短发,和京城姜尚武小队的小雀气质有那么点儿像,却缺少霸道,毕竟小雀破案打仗缉毒,参加世界性质的比赛,啥活都干。她来到徐清面前,道:“我叫方琼,省里派下来的。” 徐清伸出手道:“你好!” 可是这妮子连搭理都不爱搭理,另外两个男警员更是有气无力地介绍自己,一个说喊他大宝就得了,徐清看他确实是有点儿胖,看样子是个大宝贝,另外一个叫林涛,属于比较高冷的那种,是这支专案组的组长。还有一个看向徐清的眼神有些发亮,因为是老相识了,徐清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开始还想着自己曾在衡阳那边参与的一起凶杀案,就在这里遇到了一同工作过的战友,他非常热情地上前道:“李博文,衡阳的侦查员,当初一别,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张启超呢?” 李博文上前抓住了徐清的手,道:“不是当地和京城要人吗,有本事的各有重任,我和启超跟你破过一起案子,沾了光,就被京城调来了,启超和周东伟在局里协助当地法医呢。” 徐清皱眉道:“怎么天南海北的调人,法医也得从外地请?” 关泽天道:“近些年地方缺乏人才,老人退休,中年大多是二把刀,刚毕业的又不敢委以重任,局面有点儿尴尬。” 徐清轻声道:“周东伟自己还得学习呢,还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首长,联系京城,就说我要个人,萧若冰。” “萧若冰?”关泽天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儿的耳熟,道:“地质学家吗?” 徐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眼神已经能代表一切了,关泽天道:“她就在咱们市呢,等那个村子撤完了,勘探地下皇陵呢,那是国家的人,请得动吗?” 徐清道:“谁不是国家的人?请得动!就说徐清让她来。” 叫林涛的有些不高兴了,阴阳怪气道:“怎么?我们查不出来的东西,请人来就可以了?” 徐清走到他的身边,道:“都是一个系统的,别有门户之见,互相学习。”说完,徐清开始上楼,专案组兄弟们都跟着,梅姑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茫茫然的时候,关泽天道:“你跟着他吧,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总得有个人照顾。” 梅姑这才溜达着追了上去,身处都市,她有些奇怪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徐清进了房间,是普通两室一厅,大概九十平米的房子,房间只是门开了,其余都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徐清进屋环顾一周,看样子非常漫不经心,李博文在徐清的身边道:“是塑钢窗户,密封性非常好,女孩儿就在床上躺着,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在窗户把手,煤气罐和房门把手上,对了,还有电闸,都发现了女孩儿的指纹,几乎可以断定是自杀。” 徐清轻轻点头,道:“为了防止爆炸,把电闸关了,理化学的不错,谁报的警?” “是这孩子的父母,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李博文道:“如果不是死亡时间太过蹊跷,几乎可以断定这是自杀了,看看,女孩儿临死前把屋子收拾的多干净?” 徐清非常随意地回答了一声,把目光放在了电视遥控器上,环视着大家,道:“女孩儿也不是处子座,就算是处子座,也不可能连自己父母摸过的东西都嫌弃啊?!你们在遥控器上,扫把上,拖布把上,还有书柜里的书提取指纹,主要找这孩子父母的指纹!” 方琼问:“有什么用?” 徐清从来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非常直接道:“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这个家到处充满了他们的指纹痕迹,女孩儿父母就出两天门拜个年,家里就被清洗地一点儿指纹也没有,逻辑不通啊!可能是他杀!凶手事无巨细地清理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你们有没有问过这孩子父母,他的家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人把这里当自己家的?” 徐清点出了这么一点,专案组的成员顿时明白了,凶手清理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就是因为害怕留下自己的指纹,如果是初来者,会清楚地记着什么地方会留下自己的指纹,针对性地擦拭就好,他却清理了整个房间,嫌疑人一定是这一家三口非常熟络的人。 方琼问:“为什么你要说可能是他杀呢?还不能确定?” 徐清道:“那得先看看尸体,查查具体死因!” 正在这时,徐清身后传来了一阵熟络的呼喊:“小清……” 第0288章念念有词 徐清回头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萧若冰。根本没半个小时,可见她是多么期待相见? 还如之前一样,她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不一样的,就是过了一个年似乎成熟了,徐清笑道:“若冰姐,你来了就太好了,帮我个忙,尸检!” 萧若冰一直想联系徐清来着,开始的时候总是在犹豫,后来想联系却联系不上了,在这里见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缘分,并没有寒暄的时间,萧若冰果断回答道:“行!” 徐清带人走后,林涛抠了抠脑门,道:“这小子身边的姑娘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啊!”然后忽然霸道起来,道:“方琼,你再去询问一下死者亲属,家里还有谁会来常住?大宝,你再去调一下监控,看看有谁这两天从死者家里离开过!” 林涛是这专案组的组长,统率力是非常强悍的,把人分配走之后,他对李博文道:“兄弟,你说,是他杀,前后一周都没有看到凶手从正门出入,窗户好好关着,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呢?” 李博文摇摇头,道:“别问我了,徐清一来,我就带了眼睛和耳朵,他肯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林涛笑骂道:“脑子也得带着。”迟愣了一会儿,林涛道:“我他妈怎么觉得,这个吴岭澜的案子,和前面那几起自杀没什么关系了?” 徐清亲自开车,宋司令给自己留下的那辆车,李谪仙和上官燕又不知道去哪儿浪了,车给自己留下了,路上,萧若冰一直从照后镜看着梅姑,笑问道:“从哪儿骗了这么漂亮个小姑娘?” 长嫂为母,小叔子是儿,虽然差了那么一点儿,徐清对萧若冰也没什么心眼和隐瞒,道:“在漠河那块儿打了一仗,我的战利品。” 梅姑苦笑一声,自己怎么就成战利品了?不过自己现在无处可去,一切一切只能听他的,可不就是他战利品么? 萧若冰还是在看这女子,道:“瞧你那骄傲的样子吧,这个战利品还真可以,怎么处置?不怕你家里的小媳妇儿吃醋?” 梅姑想起徐清抱着兰兰的尸体打得那个电话,微微侧身看了看徐清的侧脸,心中愈发好奇那个小媳妇是谁,如此男子,什么样的女孩儿那么有福气?不过,和他在一起,是福气吗? 徐清没理会萧若冰这个玩笑的问题,萧若冰问:“你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弄的?” 徐清叹息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劳我筋骨嘛!” 萧若冰眼神里顿时有些沧桑,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老药王给你换十四个月的时间了,现在你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在这儿耽误,你耽误的起吗?” 徐清目光闪闪烁烁,道:“无论怎么说,我都是部队走出来的人,肩负着一些职责,省干部直接下令来找我,我能推吗?按照官衔来说,和司令员那是同级别的人。” 萧若冰沉声道:“会不会又是针对你的阴谋?这里的一把手是熊家的人,有可能吗?” 徐清轻笑一声,道:“可是死者是实实在在的死者,凶手也是实实在在的凶手,如果真的他们和我玩儿私人恩怨,我也不能把职责开玩笑啊!” 萧若冰叹了口气,道:“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徐清忽然感觉很窝心,他经理过太多的孤立无援,身边有自己人,他往往都会珍惜。 到了局子,徐清带关泽天给他的证件去哪儿都能畅通无阻,直接来了尸检所在地,徐清看到了周东伟,衡阳一别,这小子气质沉稳了许多,身边就摆着吴岭澜的尸身,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摆弄一些瓶瓶罐罐,徐清上去问道:“验出什么了?” 周东伟没有回头,沉浸其中,道:“从死者身上提取排泄物,检验出是一氧化碳中毒,体内还有安眠药成分,酒精成分,无法确定含量,弄不明白是药物中毒还是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是合并死因。” 死者死因在法医鉴定当中,包含直接死因,主要死因,以及辅助死因和诱因,最后是合并死因,是没有办法判断主要死因是什么。 徐清问道:“怎么不解刨?” “家属不同意,说万一不是凶杀案,是自杀,他们要反思自己,不想打扰女儿。” 萧若冰已经开始戴手套口罩,徐清道:“这种事情,家属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当军人警察,心有时候得硬点儿。” 周东伟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徐清后一愣,惊道:“师父?” 徐清笑道:“谁特么是你师父?别乱叫!来,准备尸检吧。” 徐清来到尸体旁边,萧若冰已经在清洗,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却脸色铁青地躺在那里,一头长发如水在手术台上铺开,全身僵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外伤,面色淡然,非常安详,似乎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若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对死者的哀悼和尊敬。 周东伟没有上手,只在一边看着这个女子小心地切开女孩儿的喉管,非常沉稳有节奏道:“呼吸道没有衰竭迹象,说明安眠药服用量在正常量,不是服用安眠药自杀。” 徐清轻轻点头,安妙药自杀,还放煤气做什么? 徐清戴上口罩,手套轻轻按压女子身体,道:“身上没有外力打击因素,开膛吧,看看胃里有什么!” 萧若冰则负责开颅,她看到徐清脸色有些不好看,呼吸也有些不顺,道:“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徐清后背有伤,不能长时间弯腰,这也是让萧若冰来的原因。 林涛也带队来了尸检室,看到萧若冰手没有顿,齐齐一刀就切开了死者颅骨,仔细检查,道:“脑部有水肿。” 切开胸腔后,她道:“肺部也有水肿,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这是主要死因。” 林涛说道:“那还是没有他杀的痕迹呀?” 徐清摆摆手,道:“别急!” 萧若冰继续检查了死者胃部,食物在人体内消化要两个小时,高浓度一氧化碳中毒,会抑制消化功能,所以检查胃部,可以检验出死者生前的进食。 萧若冰手法非常专业且迅速,摘下了手套和口罩,提取胃部粘液,做了化验,大约半个小时,她道:“死者胃部没有纤维类食物,却有果酸,里面有苯二氮卓成分,女孩儿是用果汁送服的镇定类药物。” 林涛失笑道:“这姑娘死前还想尝尝甜味吗?” 徐清皱眉道:“没有他杀的痕迹吗?” 萧若冰道:“只能说凶手手段非常天衣无缝!” 林涛大声道:“不管怎么样,先确定嫌疑人,先把人抓了,我不信敲不出来他的口供!刚才方琼已经从萧若冰嘴里问出来了,学校有个学生家庭不好,经常来他家里吃饭。去年读大学了,今年回来说喜欢吴岭澜,要订婚,被吴岭澜非常犀利地回绝了,这小子叫秦明,有杀人动机!” 徐清眼神变得犀利,道:“若冰姐,检查一下会阴!” 萧若冰已经开始做了,声音也变得不自然,道:“膜是破裂的,没有愈合状态,是死后和凶手发生了关系。可惜没有精斑,没有证据!” 听到这个消息,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不顺畅,几乎人人都想象得到那个恶心的画面,这个禽兽不如的人! 林涛怒道:“管他有没有证据,抓人!” 徐清沉声道:“等等,尸检还没完呢!当警察这种急性子要不得,先调查他的位置,控制起来!” 说完,徐清看到了女孩儿下腋位置,道:“若冰姐,切开看看!” 一开始到现在周东伟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因为这些线索他也能检查出来,但是他顺着徐清看着死者的下腋,有些好奇,道:“有什么异常吗?” 徐清道:“死者皮肤异常的表现,一般是皮下出血,尸斑和腐败,有时候肉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萧若冰切开了那个位置,道:“是皮下出血。” 周东伟长大嘴巴道:“这是?” 徐清道:“有出血反应,就是生前形成的东西,看出血的形状,是有人用双手拖拽,当时这姑娘是昏迷的,死者死亡情况大概明白了。” 大宝双手比比划划,道:“是姑娘被在欺骗之下,喝下了有安眠药的果汁,昏睡之后,凶手开了煤气罐,想要布置一个自杀的假象,将死者拖回到了床上,可是那对死者不敬的行为,是什么时候做的呢?” 徐清嘴角挑起,道:“我分析,凶手脱下了姑娘的衣服,布局,离开之后,他忘记了一件大事,他带着家里的钥匙,回去之后,看到赤身露体的死者,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然后再离开,才留下了痕迹!” 方琼等人瞪大了眼睛,此起彼伏地说道:“痕迹?” 林涛问道:“还有指纹是怎么回事儿?既然确定是他杀,总不能是这姑娘死了以后起来,自己开煤气罐吧?难道是拖拽的?” 徐清目光中全是冰冷,道:“那个叫秦明的小子,是学化学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林涛眼神中全是惊讶。 徐清道:“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姑娘的手,上面有塑胶的痕迹,凶手是事先做了一套有死者指纹的手套。” 林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出去又回去,又出去的?我们从监控中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徐清解释道:“永远别相信监控,我一进来就看到了监控的位置,并不是广角,就算是广角,人也可以有意识地避开,但是没有钥匙,他出不去楼门,所以,第二次是从窗户走的!” “窗户?”众人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够从窗外关闭塑钢窗户。 徐清亲自用局里的窗户做了示范,只需要一根细铁丝,连住窗户的把手尾端,从外面一拉,就关上了。 他宛如一个老师一般,对专案组的同志们道:“我在福尔摩斯里看到过一句话,世界上本来没有新鲜事,发生的事情都是前人做过的。” 林涛急忙赶回了现场,观察了窗户的把手以及合缝位置,都有磨损,窗户下面有一个高空跳下的脚印,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眼神中全是佩服,这个徐清真是神了,就来环顾了那么一圈,这么多几乎发现不了的细节,他全看到了,可是有一点,徐清分析的就算丝毫不差,也没有直接拘捕的证据,那脚印根本没办法定罪啊…… 第0289章不养闲人 秦明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身在学校,还假装一个勤工俭学的好孩子,过着看起来没毛病的日子。林涛连夜开车赶了过去,大宝和方琼跟随,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人。 林涛痛恨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上去就狠揍一顿,方琼和大宝都没拦着,对围观群众亮出了警官证,吼道:“闲杂人等退开,罪犯拒捕,小心抓你们当人质!” 群众再爱看热闹,也惜命。 林涛拉着他的头发,直接扔到了警车里,秦明还在口不择言的谩骂,凭什么抓人,林涛把一团布塞到了他的嘴里,样子简直像个土匪。但是警队上下都喜欢他,因为他嫉恶如仇。 车并没有马上走,等李博文和张启超那边的消息,没多久接到了电话,秦明的住处,钢丝,橡胶手套,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林涛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向盘,骂道:“草!回去,往出弄口供!” 一路飙了回去,把秦明带回了局子,连夜审问,这个小子牙关咬死了,就是什么也不招,说自己根本没回去过。 林涛和他要不在场的证据,秦明却让林涛出示在场的证据,把林涛惹怒了,一度要关掉视频,来了屈打成招。 方琼急忙拉住了林涛,道:“给徐清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咱们是警察,连咱们都不守规矩了,谁还守规矩?” 他们都没记徐清的电话,幸好周东伟一直跟着徐清,方琼挂掉了电话,道:“林头,徐清在旧窑厂,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现场,是喝汽油自焚事件。” 林涛大声道:“又一个案子?” 方琼道:“不是,和之前一系列自杀连起来了,吴岭澜不是那个设计艺术自杀的目标人物,有假的,自然就有真的,被徐清发现了。” 林涛这几天没刮胡子没洗脸,一点外表也不顾了,倒是颇有男人味,交代警员们别给那孙子饭吃,朝着徐清的位置赶了过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萧若冰正在就地尸检,而徐清坐在一边,赤着上身,梅姑正在身后给他上药换绷带,林涛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问道:“清哥,这怎么弄的?” 徐清笑道:“干咱们这行的,谁还能没个仇家?” 林涛从那一个案子就已经折服了,此时看到他那浑身的伤疤,不仅仅是折服,变成了敬畏,他小心地记住了徐清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张脸,别的话不多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尸体的?” 徐清展开了一张地图,放在了车灯下,道:“周彤,钱小小,徐晓曼,戴凡新,吴勇,李明秀六个人,让你们查当中的共同点,看了吗?” 林涛道:“没什么共同点啊?!” “看他们死亡的位置,一条线,每隔一公里一个,丝毫不差,狂欢型杀人犯,来挑衅的!” 林涛目光迥然地看着徐清,然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地图,是城市地图,他认真测量了距离,果然是一公里。萧若冰来到徐清身边,道:“男子,浑身烧伤,看不到尸斑,从耻骨看出来,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七十公斤。尸体腐败程度,六天左右。” 徐清表情木然,道:“先把尸体运回去,按照若冰姐说的,发通告让人来领尸,林涛,赶紧派人去下个一公里位置,不要大张旗鼓,暗中观察就好,我怀疑是抛尸!下一个人很可能遇害了!” 林涛回头看着身边的组员和一些身穿整齐制服的警员,吼道:“看什么看?赶紧动起来!” 徐清拍了拍萧若冰的肩膀,也面向了梅姑,道:“咱们先回去吧,我得休息休息。” 林涛闻言,急忙走上了前,放平了脸色,放缓了声音,道:“清哥……” 徐清摸了摸鼻梁,道:“谁特么是你哥!” “啧,这不是尊称么,清哥,秦明那小子抓回来了,没直接的证据,那小子的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嘴撬不开!您有什么办法吗?这小子是处子座的,肯定没证据!洛卡尔物质交换法则,是扯淡!” 徐清摇摇头,道:“绝对不是扯淡!以后学知识学的深刻点儿,犯罪分子就算没有物质证据,也会有心理痕迹,走吧!” 林涛看起来非常开心,但是也有些尴尬,别的话也不敢多说,烂摊子先交给其他人,带路回局里。 徐清开车跟在林涛的后面,梅姑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让人休息呢?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徐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别这么说,人家不也没休息么?你瞅瞅这个世界,不过一些局部问题,十几亿人,百分之九十九活的好好的,不就是因为这些警察们负重前行吗?别看这个叫林涛的脾气大,非常有原则,国家需要这样手里捏着因果报应的人。” 梅姑哑口无言。 萧若冰道:“你去了准备怎么审?找不到证据吗?” 徐清长吁口气,道:“要找肯定能,除非是我的部队和国家安全部门的特工,经历过专业训练,一个学化学的学生,这么严密布置,第一是刑侦片看多了,第二就是从某种渠道看到了网上的这个艺术型自杀案,想嫁祸给别人,他肯定有疏漏的地方,但是咱们没时间找证据,只能诈口供。” 徐清停下了车,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店买了一盒保险套,和一盒牛奶,在萧若冰面前晃了晃,耳语了一阵,道:“待会儿你先去……”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阵。 萧若冰道:“就你聪明!” 很快来了审讯室,萧若冰坐在了秦明的面前,徐清和林涛等人在一侧通过仪器观察审讯。 萧若冰目光清冷,问:“姓名!” “秦明!” “年龄!” “二十!” 之前林涛审讯的时候,跳过了这些环节,可是,这些环节必须要有的原因,就是给罪犯心理压力。 萧若冰冷冷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秦明此时已经有些紧张了,道:“不知道!” 萧若冰道:“你把房间清理的干干净净,几乎把所有关于你的痕迹都清理了,那根钢丝,那副手套,全处理掉了,如此一来,你就以为我们找不到证据了?但是百密一疏啊,你真不应该对你妹妹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怎么不把那个脏东西处理干净呢?” 秦明眼神闪烁,道:“别诈我,该烧的,都烧了!” 萧若冰朝着徐清的方向看去,徐清掏出一个灌了一些牛奶的套套,用打火机点着,弄灭了,进了审讯室,嘴角挑起来,在秦明面前晃了晃,道:“你猜,我能不能从这里提取出你的dna?你把人姑娘怎么了?” 秦明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扑起来就要抢,可惜被拷着,徐清笑道:“行了,不需要他的口供了,直接枪毙!走吧!” 萧若冰没动,低声道:“就是一个可怜学生,给他一个死缓的机会,让他说个口供吧!” 秦明瞬间急了,道:“我说,我说,我错了,是我做的不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他不想活了,也不会布局逃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不是人,可是,我只不过喜欢她,有什么错?如果他们一家子不喜欢我,干嘛会养我这么多年?给了我希望,又狠狠打我一耳光,我心里就是气不过!” 徐清随手把东西扔到了地上,废话懒得和他说半句,死刑立即执行没跑了!他走出了门,对林涛道:“行了,出来了,我先休息,明天,把第八个死者的情况告诉我,咱们必须在一周内抓到凶手,不能再死第九个人了。” 吴岭澜案件告一段落,关泽天一干领导如天方夜谭一般听完了报告,道:“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是养虎为患,好在坏人绳之以法,给女孩儿一个公道。徐清呢?” 林涛从身上取出一支烟来,叹道:“真他妈无能,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得跑东跑西,省一把手请的人确实牛逼,但是他妈的无人可用了吗?” 关泽天知道徐清的来路,也知道这个人直接受京城的命令,虽然没有官衔和军衔,但是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不是一般人用的了的,看他的样子,身前身后,里里外外一大堆麻烦,但是那个级别的官员有什么心思,他们这个级别,可真的没法知道。省一把手到底是看上了这小子的能力,还是看出了这小子的责任心,拖了一下他的脚步,这就不得而知了。 关泽天站起身来,一脸冷冽,说:“所以,你们有一个是一个,少睡点儿,少吃点儿,全给我连轴转起来!七天之内,把这个悬案给我破了,否则,都该干嘛干嘛去,警队不养闲人……” 第0290章黑白相间 没有人为徐清安排住处,徐清也不需要他们安排,入住在了一个非常高档的宾馆。 不是徐清追求安乐,更不是有钱烧的,是因为五星酒店保安系统确实好,一套防卫系统不比银行的系统差,高层的落地窗户都是钢化防弹的。 进来的时候,徐清还问李谪仙,他有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破窗而入,李谪仙做不到,说明青海居士也不可能飞到这么高来欺负自己。 回来之后他就盘膝而坐,入了定,这些日子太累了,没怎么休息,受伤归受伤,但是无论何时都得保证自己的战斗力。 如今徐清可以随意控制真气行大周天,两个小时,便相当于别人一晚上的深度睡眠,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吐出一口浊气,心态愈发波澜不惊。 昨天从回来的时候,徐清就没理会梅姑,这女子自己洗漱换上睡衣就睡在自己的身边,还说别人,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徐清自己解开了纱布,对镜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天八天就痊愈了。 他小心地清洗了一下自己,便开了宾馆的电脑,在网上浏览新闻,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思绪一片混乱,闪出一些人的脸,愤怒,也闪出一些人的脸,思念,当然,有那么一些人让他纠结,还有一些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想去闯闯。 房门响了,酒店服务,徐清看了一眼盖得严严实实的梅姑,道:“进来吧!” 是五星酒店,高等包间的贴身管家,学酒店管理的大学生,非常有礼貌,徐清习惯看步伐,看他有没有经历过野战军训练,握手的时候,徐清还要感受他手发力的位置在哪儿,看看是不是长时间握刀,或者是握枪。 人没问题,送来的早餐却不一定没问题,徐清仔细检查之后,才吃了一点儿。 接下来他没有在浏览世界官网,为了省事儿,无痕迹地黑进了警局系统,把几个死者的档案也调出来了,虽然凶手是以杀人为乐,但是他杀人的时候,不可能随便抓一个就杀,死者肯定有什么事情做到凶手眼里了,如果他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或者是特工,第一个下手的人,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人,人的心理就是趋利避害,就算是探险家,探险的过程中,也会选择一个让自己有安全感的路线。 第一个死者名叫周彤,结婚两年,孩子刚满一岁,至少现在看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房子是周彤父母用一辈子的积蓄全款买下来的,车子是女方陪嫁,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割腕儿自杀的地步,林涛那人歪心眼也不少,悄悄做了周彤和他孩子的亲子鉴定,是亲生的。 徐清静静地看着周彤的履历,发现这男人也不是普通的毕业上班,二十二岁当了大学生兵,二十七岁因伤退伍,才去了化工厂,在一次火灾中,用军队中学到的知识,救出了许多人,档案中有功勋记录,三十二岁的人生,就这么一次波澜让他走到了人生巅峰。 第二个死者叫钱小小,老家在华东沿海城市,从小在水里长大,水性好,学校档案中,有一次游船落水,她靠着自己的水性救过不少人。 徐清皱起了眉头,急忙看第三个死者,徐晓曼的单身母亲的履历,是个家庭主妇,没有资料,而在网上看得到资料的后面几个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有救人的经历,戴凡新死于跳楼,他曾经将一个就要跳楼的人拽到了安全的地方,吴勇那个老人自然是把一个卧轨的人拉了出来,李明秀这位妇科男医生,为许多安眠药自杀的人清洗过胃。 难道,凶手的目标,竟然是这些挽救过别人生命的人吗?凶手,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徐清无聊之下,黑进了警局内部系统,想看看类似的案件,却发现一个问题,线上有好几门案件档案,有好多是被直接清空了的,按道理说,这种线上档案,二十年都有记录,这是人为清空的,痕迹特别明显,看起来林涛所在单位,有人徇私枉法呀。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涛打来的电话,林涛在电话里骂道:“清哥,堵着了,妈的,是抛尸!嫌疑人的样子录下来了!” 徐清心口一阵火热,有时候悬案在破获之前都会百思不得其解,一旦解开,不过就是那么回事,道:“亲眼所见,怎么不抓人呢?” “正在抓,我们把他堵进山了!这不是听您的意思吗?” 徐清挂掉了电话,把梅姑叫了起来,迅速去了现场,林涛等人不在,应该是抓嫌疑人去了。现场只有萧若冰做尸检。 第九位死者,布置的是一个车祸现场,徐清看了暗中埋伏的军警们拍摄下的画面,凶手开车过来,什么也不做,下车就走。 战士们看到了车内的尸体,林涛马上下令抓人,四处围追堵截的过程中,把嫌疑人逼进了山。 萧若冰已经完全做完了尸检,说:“车前凹陷,就是撞击形成的,死者开车超过九十迈的速度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安全气囊弹出撞断了死者颈椎,导致死亡,如果看不到嫌疑人离开,单从现场来看,又是一个自杀性质的死亡事件。” 徐清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死者曾经在车祸现场救过人。检查一下车子的制动器,看看是不是有修过的痕迹。” 一名警员马上进了车子底部,没多时出来道:“确实是。” 徐清亲亲点头,道:“一方面是在和警方挑衅,一方面是在报复社会啊。” 萧若冰道:“如果不是你判断出了一公里这个定义,这个人真是不好抓啊!” 徐清看着警员们拍摄的视频,道:“这是个有过军训经验的人,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萧若冰道:“那得抓到人之后问口供了。” 徐清拍了拍手,道:“现场可以清理了,咱们去林涛那里看看,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军人是不会做出这种如此出格的事情的。” 萧若冰笑道:“有点儿护短了哈!” 徐清补充道:“如果真的对不起他顶过的国徽,我会亲手清理门户。” 警察拍摄的是高清画面,但是嫌疑人蒙着脸,看不出样貌,徐清把视频发给了薛蓝,让她透视肌肉骨骼还原人的相貌,调查一下这个人资料。 在一处山林之前,凄厉的警报声划破的苍穹,几十辆警车堵住了山林的出口,空中特警直升飞机盘旋,在一边,十几个警员重伤在接受保命治疗。 林涛目光都要迸出火来,今年二十九岁的他,经历过的大案要案两位数都扣不住,但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人,明显是退伍军人啊,他深知一个特战大队有一个特战大队的特点,所以要抓他,必须要请他受训部队的教官来,否则进去多少都得死。 在他身后,就是无论容貌气质还是身材,都是警界一枝花的方琼,她换上了防弹衣,已经全副武装,如果里面的人再出不来,那只能是林涛进去玩儿命了。 大宝李博文和张启超他们同样是如临大敌,没想到这么棘手的案子破了,抓人的时候更棘手。 一支特警小队进林子,不但人没有抓到,还让人家把枪抢了,抓捕凶手,俨然成了一次战争。 忽然,林涛吼道:“民政局动作能不能快点儿,查个落户到本地的有过特种作战经验的人,这么难吗?” 周东伟已经跑了过来,道:“有了!落户到咱们市的他退伍军人,军龄在两年以上的有四十人,有特种作战经验的只有一个,叫赵小飞,二十八岁,本地人,退伍三个月,父母是化工厂的工人,五年前,因为单位一次火灾,因为营救不及时,二氧化硫中毒死亡。那个时候,他在国外执行卧底任务,圆满完成任务,本来要提干的,坚持退伍,我想,就是回来给父母出气的。” 林涛咬牙道:“给父母出气,那些死者和他父母的死有什么关系?就是单纯的想杀人!” 忽然丛林入口处传来了一阵惨叫,一名武警大喊道:“医生,医生在哪儿,我兄弟受伤了!” 林涛抬眼看去,进入丛林进行抓捕的一支特警小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看那些受伤的人,少有枪伤,身上满满的烧伤,他低声怒道:“草!” 方琼道:“林头,要么咱们上吧?” 林涛摇摇头,道:“再等等吧,已经确定了人家特战队员,咱们谁也抓不住他,在正常人的社会里,咱们有不凡的身手,有精准的枪法,聪明的头脑,但是在国外执行过任务的军人,你知道那是一群什么人吗?那是一群以杀人为专业的机器,把情况报告上级,查到这赵小飞的原部队,让他的教官来抓人吧!” 一辆警车把关泽天带了过来,他时时刻刻关注这个案子,道:“已经联系了赵小飞的原部队,是西部战区戍边野战军的特战大队,他们拒绝来协助抓人,说军人转业了,就不受部队约束,是警察的事情。妈的,一些什么破事儿啊!军队怎么这么不负责?” “不可能!” 徐清的声音遥遥传来,他走到林涛和关泽天身边,道:“只要有过军籍,一辈子都会受军法的约束!他的老部队拒绝帮助你们,这军人,是受了他们都看不下去的天大的委屈。” 关泽天注视着徐清,怒声道:“无辜死者就不委屈吗?我就不信,抓不到这个人,让武装警察来,带上军犬!给我当场击毙!” 徐清靠着车门边上,道:“行了,没用的,西部战区的军人,作战能力是最强的,别逼他下杀手!” 关泽天冷声道:“下杀手?他杀的人还少吗?” 徐清朝着梅姑勾了勾手指,梅姑把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徐清蹲下紧了紧鞋带,摸出了一把军刀,朝着山里走去,道:“你们不要再试图派人进去了,对上这样的人,你们连和他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交给我吧!把所有武警警察全撤了,林涛带专案组的兄弟在外面等我就好。” 关泽天看着徐清交给他的一份资料,几名死者的名字跃然于纸上,他们不但都是被官方颁奖的见义勇为的好人,还是微博“大v”,他们曾经一起在微博上炒过一件事情,目标人物,正是这个赵小飞死去的父母,以及这个赵小飞。 当时,化工厂失火,周彤开车盘旋十几公里的路程,救出来的人有二十多个,但是那一对距离他只有一公里的夫妇,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当时赵小飞在服役,工厂没有理赔,赵小飞回来了,和化工厂讨论赔偿,化工厂拒不承认,说他的父母是自杀,不愿意被救,还说,就是他们两口子放的火。 赵小飞找了许多有关部门,都不理他这件事情,赵小飞无奈之下,只能花钱在微博上推广,结果,被这些从某个角度上看是一类人的几个大v给批评的体无完肤,言辞犀利。 首先发声的就是钱小小,她针对这件事情说:“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化工厂幸存者都心存感激,死难者早已经处理清楚,谁知道时隔五年,旧账被翻了起来,他埋怨周彤救人没有救他的父母,埋怨工厂处理不公平,确实是不公平,还是人心不足?” 这些在社会上公认的好人发声了,微博上,赵小飞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他愤怒这个社会不公平,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 林涛看完了资料,非常气馁,喃喃道:“人言可畏呀,这群王八蛋,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较什么劲啊?” 林涛看向了徐清的方向,他步伐沉稳地进入丛林,落山风起,吹拂起他那黑白相间的头发,仿佛整个一座大山都有了杀气…… 第0291章蛇鼠一窝 徐清缓步进入了林子,警察抓捕凶手,一般习惯找掩体,但是对于特战高手来说,那些人们下意识会寻找的掩体,是特战队员布置诡雷的首选位置。 徐清不会寻找掩体,就直接往里走,因为赵小飞肯定会深入丛林,避免飞机的追踪,和外围狙击手的瞄准,真正危险的地方,至少得进入丛林三公里。 徐清从特警受到袭击的位置,找到了赵小飞逃匿的痕迹,看到了一条做过伪装的绊绳,徐清没有拆除这颗诡雷,只是很小心地避开了,理论上发现之后就应当拆除,因为以后林子还得有人进入,徐清没有,是因为如果是他,布置诡雷的目的不会仅仅是杀人而已,有时候还会布置假的诡雷,目的是告知自己敌人的方位。 徐清继续往前走,忽然他的眼睛一亮,蹲在地上,伸手拉起一条纤维,顺着找到了一个酒瓶,里面只有一个燃烧过的小纸片,这是最简单的自制爆炸物,伤不了人命,但是爆炸之后的玻璃渣会让人痛不欲生,这是自己曾经教给乌扎拉的手段,别人不会那么容易就研究出来,研究出来也不会用在这里,这个小子,和乌扎拉受过训。 这颗诡雷,让徐清大致猜到了他的位置,徐清目光冷峻,一字一句道:“赵小飞,我和你来自同一个的地方,但是受过比你更多的训练,你手里的一把破枪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我保证能让你布置的这些瓶瓶罐罐成为你自己的噩梦。” 在徐清四百米的位置,一把九五式突击步枪从草丛当中伸了出来,接着,一块儿看起来完全像是草皮的伪装网渐渐升高,赵小飞站起身来,枪口就对着徐清,徐清嘴角挑了挑,缓步朝着他走过去,冷冷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杀人,不过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事情总得有个结果,放下武器,和我走!” “别动!”赵小飞的声音阴冷起来,把扳机和手指藏在了徐清看不到的位置,他说:“你是谁,这件事情能有什么结果?” “我叫徐清,你的本事看起来有些眼熟,是老鹰教出来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乌扎拉也应当是你的战友!” 一开始徐清判断凶手就是个高智商的家伙,听到乌扎拉的名字,他认真看向了徐清的脸,时隔那么久,徐清都没有认出这小子的脸,他却说道:“徐清?你是那个磨刀石部队的人,打败过乌扎拉?” 徐清挥手将手中军刀射出,狠狠刺到了赵小飞身边的树干上,喝道:“有的名字,我可以提,如今的你不配,因为如果是乌扎拉,遇到和你一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对付自己的同胞!”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被派到婆罗门国潜伏了四年,玩儿命弄清楚了他们的实际兵力,我参加了那场战斗,身上挨了三发子弹,拿到了一等功,我伤愈之后,要回家探亲,哪知道父母双亡。我的父母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还有一个妹妹,就算我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家里还有我,他们怎么会自杀呢?那个化工厂混蛋还说我父母可能有纵火的嫌疑,天哪,怎么可能呢?我想通过正当的法律渠道去处理这件事情,可是蛇鼠一窝,我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我在网上求助,不仅仅是父母,还有一个失踪的妹妹,但是那帮混蛋不知道怎么屏蔽了我的妹妹,把父母的事情大炒特炒,那些无知的网民人肉到我的位置,砸我家的玻璃,我一日不得安稳,你说我该怎么做?” 看着他一字一泪,徐清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件事情比他调查到的还要复杂,道:“没有求原部队帮你?” “呵呵,天知道他们有什么力量,没有让原部队插手!所以我要对付他们,我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有关的人,时时刻刻活在恐惧之中。” 徐清轻声问道:“你之所以留着那个化工厂的厂长,是因为他可能知道你妹妹在哪儿,对吗?” “我甚至觉得,那场火灾,就是针对我父母去的!因为他们一定把我妹妹怎么样了,然后怕我父母做什么,设了一个局!” 徐清再没有说什么,赵小飞已经放下了枪,道:“我们辛辛苦苦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拼命,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吗?不公平!” 徐清恍惚想到,省一把手把自己弄到这里,就是为了破这个案子? 徐清已经和沈德三询问了此地省一把手的情况,老头六十了,才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之前被压的起不来,当代一号首长就位之后,他才有了翻身的机会,不会是熊家的人,他让自己过来,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赵小飞的案子,重点不是抓赵小飞,此时的重点是,他的妹妹去哪儿了? 徐清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这里,很危险。徐清甚至觉得,省一把手被圈在了一个围城里,找不到出路,赵小飞给了他一个契机,让他有了脱困的可能。他是让周鸿飞和关泽天给自己传的消息,这两个人肯定和省一把手是一边的。 徐清坐了下来,并没有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不会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且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很准。徐清对赵小飞竖起了大拇指,道:“干得好!以后你跟我!” 赵小飞一愣,不明白徐清是什么意思,看着徐清往前走,木讷地跟了上去,徐清说的对,这件事情需要有一个结果。 快要走出丛林,徐清示意赵小飞等一等,往外看去,警员都撤走了,只有林涛,大宝,方琼,李博文三个自己衡阳的旧交,当然,萧若冰和梅姑也在这里。 看这些人的工作态度,绝对没问题,能力比不上姜尚武小队,经历也比不上他们的传奇,可是平均年龄比姜尚武小队小,未来可能性更大,徐清带着人走到了林涛面前,林涛手中握着手铐,看着徐清,等他的意思。 徐清问道:“身上的什么通讯设备,都关了吗?” 林涛道:“关了!怎么了?” 徐清拿出手机,直接给二号首长那边开了视频,坐在草地上,道:“首长。” 二号首长在家里,怎么也没想到徐清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话,老人家不会觉得徐清是想念自己了给自己拜年,问:“出什么问题了?” 徐清没有避开林涛几个人的视线,道:“我想了解一下,黑市的具体情况,高层有什么问题吗?” 二号首长稍微思考了一下,道:“黑市,在五年之前,建设很难推进,四处都是地下势力,一把手也不好安排,现在换了一个新的一把手叫顾长平,是我的学生,工作好展开的多了,有一段时间严打,现在在稳步前进。怎么了?” 徐清低声道:“我有种不好的直觉,首长,我需要帮手,妮子他们呢?” 二号首长道:“他们被老魏带走了,还没回来,具体什么事情,有端倪吗?” 徐清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二号首长,二号首长脸色变得严肃,道:“长平是个睿智的人,常规情况下,他不会那么做,你怀疑的很有理由,唐妮他们的位置我确定不了,实在不行,我派特工去吧。” “不用了,会打草惊蛇,让姜尚武带人过来,这队人我用的顺手。洪剑的侦察连,以拉练的理由给我派到附近,我需要直接指挥。” 徐清这么安排,全是因为之前有调不动的军队,吃了大亏,现在,他必须要自己控制一些兵力,打一场战斗。 挂掉了二号首长的电话,徐清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这些人,都傻了,因为二号首长这样的级别,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而这个徐清,竟然能够和首长这么直接的通话,是带着尚方宝剑来微服私访来了,眼神当中有了丝丝异色。 徐清脸色严肃道:“都听到了?现在你们交给我直接指挥,明确吗?” 林涛扣着脑门儿,道:“干嘛呀?有什么大案要案吗?” 徐清道:“可能是我太多疑了,也可能不是小事,有件事情,必须查清楚,就是赵小飞的妹子去哪儿了。” 林涛抬头看了一眼赵小飞,皱眉道:“档案上他是独生子啊!” 赵小飞自动掏出一张照片来,递给了林涛,果然是一家四口,那女孩儿和林涛相差大概十岁,今年应该十八上下,林涛心中默默地寻思,这么点儿事情,用得着惊动国家级的领导吗?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实打实有身份证的赵家小妹,能把资料做没了,这是怎样的一股势力? 林涛也闻到了一股大事儿的味道,之前很多自己手上的案子都转到了别人手里,案件结果,自己也得不到回答,这当中肯定有事儿。 徐清拿起了那张照片,递回给了赵小飞,道:“兄弟们,废话不多说,信我的,现在我来安排,不信我的,当个旁观者,但是,谁敢把今天的事情捅出去,让事情难办了,那就是国家安全部的事情了。” 大宝乐呵道:“就算不信你,咱还能不信首长吗?说吧,怎么干?” 徐清轻轻点头,道:“这就好,先给秦明设计个越狱,让他顶替赵小飞去死,然后就从现有情况结案。之后我就潜入暗中了,你们明着调查赵小飞妹妹的失踪情况,看看能牵扯出什么势力!现在这条线上,我敢信的,只有你们几个,其余所有人,都可能是蛇鼠一窝,明白吗?” 林涛目光一冷,非常霸道地看向了方琼几个人,道:“兄弟们,当警察,就是为了真相负责,干他娘的……” 第0292章就是年轻 关泽天接到了林涛的电话,说赵小飞被自己的诡雷炸死了,今天先写报告,明天再开会结案,林涛在市局,有顶头上司,直接联系自己,是因为专案组是自己组的,自己能直接越级领导,不过案子破的太快,关泽天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他当然想破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愉快,他前些天在见省一把手的时候,领导头上的白发又多了,问自己有什么案子没有,自己就和他说了这个艺术性自杀案,很棘手破不了,一个弄不好就悬在那儿了。 那天,老周和自己一起去领导家里拜个年,饭后和自己二人在庄园中散步,说起了这个案子,老领导云淡风轻道:“案子听起来很棘手!” 当时自己说,主要是网上没扣住,舆论上不好处理。老领导一语成谶,说案子破了,舆论上就好处理了。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说他有个老朋友,最近很可能回去哈尔滨,给你们个路线,去堵一堵他,然后带到黑市来,看看这个案子背后还有什么。 那时候,老领导千叮咛万嘱咐,说,别的外援随便请,但是这个徐清是秘密特种部队的人,京城那边直接领导,不要张扬,咱们这个城市丢不起那人,而且,要找个机会,秘密接触。 所以自己和老周才在半夜去路上找了徐清,后来徐清布置了一个追悼会,当地野战军军长随行,请他来破案,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昨天自己还给老领导打了个电话,老领导话头话尾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徐清的存在。 老领导在指点自己什么?到底是想让这个徐清做什么?可是他这么快地破了这个案子,会继续留下吗? 关泽天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近几年,总觉得自己深陷在一堆泥里,有一腔热血,却很难展开建设,建设展不开,东北的人才就留不住,越留不住,建设就越展不开,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一整夜,关泽天都在纠结这个案件,抽了一盒烟,他的妻子进屋送早餐的时候,直接被烟熏了出去,他妻子是个贤惠的女子,道:“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戒烟那么多年,怎么又开始抽了?” 关泽天道:“是个挺难办的案子,早餐不吃了,我要下市局,听一起案件的结果。年后,女儿马上就开学了,你提前送她去京城吧。” “那你吃什么?” “我在队里吃大锅饭就行,你在京城多陪女儿几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再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但是作为一个老刑警,任何一个随意的决定,都会是因为潜意识中的一次怀疑。 关泽天开车去了局里,会议室里,局长,专案小组,包括徐清,早已经在等待,清一色的黑色警服,只有徐清自己穿着便装,关泽天看着厅内的国徽,党徽,看着墙壁上的八个大字,“执法公正,纪律严明”,坐在了正中心,主位上,道:“开始吧!” 林涛拿着案卷,起身,用非常霸道的声音道:“一个多月前,我市发生了影响特别恶劣的,艺术性自杀案件,经调查,是惨绝人寰的,连环杀人案,经过专案组同志通力协作,查出了,并非自杀,而是杀人后抛尸,布置自杀现场,我们的侦破方向是按照死者距离,在最后一位死者被抛尸之后,对嫌疑人进行抓捕。” “嫌疑人赵小飞,二十八岁,西部战区服过役,因为父母死于化工厂大火,退役回家调查,因为他觉得的不公平,和网上的侮辱谩骂,怀恨在心,用在军队中学到的本事,进行疯狂的报复,抓捕过程中,特警,武装警察,伤者二十七人,最后由顾问徐清进林抓捕,改动嫌疑人布置的一枚诡雷,让其自食恶果,死于非命。” 林涛朝着周东伟勾勾手指,周东伟将一些塑料袋摆放在桌上,有视频,还有赵小飞的一些可以提取dna的毛发,组织。 另外,李博文和张启超把一些照片挂在了投影仪上,介绍赵小飞布置的诡雷,分析徐清的作战过程。 最后掌声雷动。 徐清一句话也不曾说,直到会议结束了,徐清道:“各位,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撤了。” 徐清才来了两天,就破了两个很可能悬在那里的案子,办案能力,那是有目共睹,可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还没有好好认识一下徐清,就要走了吗?关泽天道:“晚上办一个庆功宴再走也不迟!” 徐清笑了笑,道:“庆功宴就算了吧,我是真的还有事,另外专案组也不能解散,杀人鞭尸的秦明不是越狱了么?林涛组长还得追凶呢,就不耽误了。” 关泽天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在场的二十多警员,多话也不好说,心里发堵,老领导说了,让他看看这个案子背后有什么猫腻,他抓到赵小飞就不管了吗? 徐清也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起身只和林涛握握手就走了,真是轻轻地走正如轻轻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涛目送他离开之后,道:“厅长,局长,虽然结案了,可是善后的事情还是得做,我去化工厂转一转。” 关泽天也站起身来道:“那好,专案组就先不解散。”心中却在想,徐清不管的事情,就让自己的手下管吧。 徐清一走,黑市眼看要掀起来的水花,落下了,看到的,多是看不到的势力,总算是没跳出来。 徐清开车带着梅姑和萧若冰出城,省一把手得到了消息,也正常地去开会,走访,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萧若冰没有把梅姑当自己人,自然也没有当外人,对徐清说:“什么时候再潜回去?这事儿你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 徐清单手控制方向盘,还一心二用地在看手机,道:“潜回去容易,因为若是真有地下搬不倒的势力跟踪,他们不是紧等着我收拾么?谁跟踪的了我?” 梅姑是哪壶开提哪壶,道:“那你背后挨的那一剑,不算是被人跟踪吗?” 萧若冰脸色一凝,道:“怎么回事?” 徐清嘴角勾了勾,道:“你不是知道十四个月的事情吗?那老小子怕我找他报仇,狗皮膏药似得贴上了,说不定现在就在什么地方藏着要捅我一剑呢!” 萧若冰你皱眉道:“这等高手,也这么不讲情义的吗?没想到给你立了这么一个敌手。” 徐清摇头道:“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个敌手?就这青海居士的名头,他要杀的人,还不知道有什么喽啰要找我的麻烦呢。” 徐清摇了摇手机,冷笑一声:“你说,杀娄忠的,是一群什么人,我和娄忠是一样,他们会不会杀我?娄威被逐出家门,我还是娄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上官家为了找我妈的麻烦,难保不会把矛头对准我。我现在之所以不敢回家,之所以离大家远点儿,就是怕他们五湖四海的人物集体过来收拾我,鱼死网破的时候,我的人还扛不住那样收拾。我现在不要说对付这些宗门,哪怕对上当中一个人都非常费劲。” 萧若冰道:“你毕竟是国家的人,难道说,真有国家和军队管不住的人?” 徐清喃喃道:“天网恢恢,必然是疏而不漏,可是国家要掌握一个平衡,就没法尽力帮我,他们只能管制,但是控制不住,我在江湖上闯一圈,是一个管制的契机。国家还在看。” 萧若冰有些急,道:“看什么看啊?有能力就直接覆灭了呗!” 徐清道:“你可别忘了,这个世界,不止华夏一个国家,大国崛起,说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呢!我开始只是觉得枪法好,单兵作战能力强,就能在世界最优秀的特种兵行列中闯荡开,可是见了李老前辈的剑,可再也不敢说,国外有没有那种成熟的超级英雄。华夏有华夏的平衡,国际有国际的平衡,但凡超级英雄只是存在于一个国家,那这个世界,早就变成世界联合国了。” 萧若冰眼神中有了些水汽,道:“你现在的处境都这样了,还想着是国家。” 徐清笑道:“若冰姐,我的处境,实际没那么糟糕,因为我不是孤立的。” 萧若冰眼眸含笑,道:“怎么不喊爹,光喊妈?” 萧若冰随口问的徐清哑口无言。萧若冰笑道:“果然儿子和妈亲。” 徐清开车出了四十公里,进了山,那里是姜尚武一天之后伞降的位置,从在漠河徐清和薛蓝建立起来联系就一直没有断过,她对自己身边方圆一百里做了信息监控,不可能有人用无线电监控自己。 见了徐清,萧若冰也没心思再去做那些考古的工作,说好听点儿是考古,难听了说,就是挖人家祖坟。半路上她已经通知了他的团队,南非一役,廖帆文振张金龙哑巴那些人就决心几个人联合起来,组成华夏最王牌的探险队,萧若冰去了只是锦上添花,不去也无所谓。 徐清听到哑巴这个人,就会想起来那部《清心诀》,连李谪仙都称道,他不觉得哑巴只是一个普通的探险队老头。关于这老头,徐清也没和萧若冰多说,因为说了,萧若冰也不会比他对这个老头了解更多。路一步一步走,任何人任何事,终究会有一个结果,徐清现在手里有一张最大的牌,就是年轻…… 第0293章黄粱一梦 夜幕降临的时候,登到了山顶,李谪仙和上官燕不曾出现在城市里,身在野外,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徐清的身边。 徐清给大家做了一顿野味丰盛的晚餐,把大家互相介绍认识,梅姑非常苦恼,说:“徐清身边往来无白丁,和你们在一起,我怎么觉得就我是个废物呢?” 李谪仙翘着二郎脚晃来晃去,道:“那你想有什么本事?” 梅姑道:“反正不想当花瓶!” 李谪仙拍拍手,道:“嘿,你别说,这小子身边还真得有个花瓶,伺候着沐浴更衣,暖床啥的。” 徐清笑道:“任何人啊,在一定的领域都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你的用武之地,还没到呢。大家也没要求你做什么,你跟着就行,不缺你吃喝!” 梅姑有些懊恼。 徐清起身走到了断崖边,俯视着黑暗的悬崖,不知道用上梯云纵的功夫,飘落下去,会不会摔死,李谪仙跟在了徐清的背后,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徐清在想什么,道:“如果你能保证气脉连绵不绝,就可以,梯云纵可以提气九次,九次之内到底,就摔不死,如果你能在第九次最后一次提气,重新将气脉回归丹田,继续提气,就完全没有问题。怕就怕九次提气之后,气脉回归丹田的时候,你落地,那就摔死了。” 徐清嘿嘿一笑,道:“当时训练的时候,二十多米高的位置落下,只要能找到卸力点,就完全没问题。耽误了两天,要继续学太极剑吗?” 李谪仙摇头道:“算了,今天不学了,天天逼你接老夫剑气,怎么算都有点儿拔苗助长了。” 徐清问道:“怎么会呢?” 李谪仙笑道:“天下武道虽说殊途同归,但是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也看不到同归到了何处,殊途,每个人的剑气都不同,不提高提高你的心性,未来对敌,你脑子里只怕只有老夫的剑气了。” 徐清问道:“您的剑气不是最强的吗?” 李谪仙道:“哪有最强?疯癫道长和青海居士的剑气,也不见得比我弱,不过是见招拆招,谁胜一筹而已。武道千变万化,你如何能只有我一个人的剑气?” 徐清大致明白了,自己当初学拳,套路不过只是花架子,必须得有人喂招,咏春拳遇到八极拳怎么打,遇到了形意拳怎么打,遇到八卦掌怎么打?切不可只和咏春对招,否则遇到别的拳法,就不会打了。 徐清亲亲答应了一声,和李谪仙一同望向了远处,地球是圆的,远处恍然能看到一丝红晕。 徐清心旷神怡,明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自己有西风烈当底子,那不过是浩瀚如海的真气,那是天下第一最强的真气,没有之一,可是那不是最强的杀人技,疯癫道长也得配合太极剑,才能和李谪仙斗上三十年,而自己,根本没可能潜心悟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刀法或者剑法,因为自己没那么长的时间闭关,而李谪仙的剑气也好,太极剑也好,终究是人家的东西。 虽然上官燕学的是亲妈的剑法,但是谁也没见到过至强的游龙剑是什么样的。 自己现在对敌,不过是东学一招西学一招,这样好吗? 李谪仙忽然叹道:“天下第一的轻功,天下第一的真气,都是杀人技的辅助,老夫觉得,倒不如采集大家所长,将别人的成名功夫,只化作自己的一招半式,平民社会有一个传统武术家,采集众家之所长,创出了一套拳法,不是也成了一个时代的英雄吗?” 徐清微微一笑,道:“被艺术化了的霍元甲吗?” 李谪仙道:“老夫觉得可行!太极剑,那妮子的游龙剑,还有老夫的剑,这便是三招,你学会了,领悟了,就可以在神坛之下领教天下高手的功夫了。不过,你扛得住吗?” 徐清不假思索道:“扛得住!” 李谪仙站起身来,将那把银色长剑插在徐清的身边,扔下一句:“继续刻吧。”就离开了徐清身边,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领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古人留下的俗话也好,真理也好,永远那么值得去推敲。 实际上,徐清想什么都能想明白,数次从尸体堆中爬起来,心态坚韧,先天和后天训练的领悟能力,是个鬼才,所以,很多话,李谪仙只是点到即止,徐清领悟到的,都是他的。 徐清握住了疯癫道长的剑,闭目养神,清心诀滚瓜烂熟,不用再去背诵默念,就有作用,身上三处气海自动翻涌,运行起了大周天,大周天也和常人的不同,一处气海,一处大周天,三处气海,是三条线路,这并不是徐清有意为之,而是清心诀驱动而为之的。 天地之间,忽然传来“哗”一阵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比瀑布的声音,但是比瀑布的声音小了数十倍。 徐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只看到眼前夜幕中一片青蓝,空中繁星连起,洒下一大片青蓝,这是极光啊,那般的美景,让徐清浑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当年也看过一次,结果是在丛林之中追逃。 徐清感受到浑身气海翻涌,摁都摁不住,徐清脑海中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但是想张嘴喊李谪仙,发现自己什么都喊不出来,像是梦魇一般,徐清清楚极光产生的条件有三点,大气,磁场和高能带电粒子,一般在地球上空90到130千米以上,和自己体内有什么关系吗?应该没有吧? 曾经有一本解读《道德经》的书,就说人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电子围着电子核环绕,和行星围绕太阳一般,自己这是天人感应了么?这家伙有点儿玄了。 徐清越发摁不住自己体内真气,西风烈封于体内一百零八处大穴,开了十六,真气控制不住地冲击徐清足三里血脉大穴,几乎摁不住地又开十六,李谪仙不在,徐清身体眼看压制不住,崖底忽然有一人飞速而上,一身青袍,手持青色长剑,冷笑,“徐清,看你如何挡我这一剑!” 徐清眼睛直了,无论如何都不曾想,青海居士会在这里,可是他一动不能动,如何挡这一剑?就眼睁睁看这一剑刺来,直刺自己眉心。 徐清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只听耳边“叮”的一声脆响,抬眼一看,一把普通的锰钢打造的刀,砍在这把青色长剑之上,再一看,那是书生的身影,他说:“什么阿猫阿狗的,动我儿子!” “兄弟们,日他!”这是干爹徐虎的声音。再一看,他们都在虚空之中,呈战斗队形朝着自己的位置狂奔而来,少两个人,徐清大脑非常清晰,知道他们已经牺牲了,声音嘶哑,却不敢喊,生怕声音大了,他们就不见了。徐清感到有人在打自己,他能动了,回过头来,看到了四爹猛男,他骂自己,“你就是一个废物,废柴,让人打怎么做着不动呢?” “你滚开!”这,这是毒蛇的声音,徐清瞬间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喊道:“妈!” 毒蛇穿着整整齐齐地常服,戴着军队的卷檐帽,还是那么漂亮,她慈祥地微笑,道:“小清,好好的!好好的啊……” 徐清猛惊坐起来,眼前哪有极光?不过是一片浩瀚夜空,不过是黑色悬崖,原来只是一个梦,再检查自己的身体,真气还是之前的三处气海,不多不少。原来是一场梦,曾经也梦到过他们,只是都不如今天这般清晰,徐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急忙后侧,仰头,一道剑气险险地从徐清鼻梁划过,青海居士站在悬崖边上,负手而立,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徐清瞪着这个混蛋,强忍着心中怒火,冷静道:“这个世界还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青海居士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说话,徐清是头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身材修长,并不高,最多一米七,非常的纤瘦,青袍宽大,有一头长发,直至腰间,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浓眉大眼,鼻梁高挑,面如冠玉,非常漂亮的一个青年。 徐清忽然问道:“你就这么想杀我?就那么怕我找你报仇?” 青海居士没回答问题,道:“你不让那李老头喊过来和我打架吗?” 徐清苦涩一笑,道:“那你还不分分钟就摘下我这颗脑袋了?” 青海居士道:“这倒是一句实话,不过你也真行,回回我觉得我可以要了你的命,却回回让你捡回一条命!” 徐清道:“你还是不知道我徐清的厉害!” “说你个胖,你还喘上了!”青海居士注视了徐清片刻,道:“大老爷们,怎么还哭上了?吓的?” 徐清微微低头,道:“梦到我死去的爹娘了。” “胡说,你爹不是娄威,你娘不是上官秋?他们虽然有点儿小麻烦,可还是活着的。” 徐清道:“他们两个啊,只管生,不管养……我问你个问题哈,你要是实实在在地打架,能打过李谪仙吗?” 青海居士仰头想了想,道:“打不过,他闭关了三十年,有压箱底的本事!我觉得他现在能把苏子厚拉下神坛。” 徐清笑道:“那我寻思着,今天就把你这个毒瘤收拾了,你看呢?只要你一招杀不死我,你就走不了!” “切,不就是学了梯云纵这门逃跑的功夫嘛!不过,今天被你发现了,打不赢,也没意思,但是你以为你就能抓住我?”青海居士扔下了这么句话,纵身跳下了悬崖。 月亮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盘在了天上,徐清站在崖边,看着青海居士在一片蓝光中,如燕子一般轻轻浮动,几个穿梭,遍没了踪影,很奇怪,此时,徐清竟然不希望他就这么摔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清喃喃道:“得,天下第一的轻功,在他这儿成了逃命的本事了……” 第0294章不祥预感 天边露白,金色光芒一泻千里,徐清依然在崖边,李谪仙溜达过来看的日出,徐清回头道:“昨天晚上看到了青海居士了,比你年轻的多哟!” 李谪仙显然知道,淡淡回答了一声:“哦!” 徐清眯着眼睛,望向还不算刺眼的光芒,道:“青袍持剑,面如冠玉,人家就算单看颜值,也能榜上有名。” 李谪仙不动声色,挑衅道:“一副皮囊,有用吗?” 徐清非常用力的点头,道:“可不是有嘛!人类趋利避害是个天性,皆为名利也是个天性,追求美好,还是个天性。” 李谪仙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一个人让自己好看,或多或少都是渴望别人多看一眼,老夫就算随地大小便,谁敢小看老夫一眼?” 说着,李谪仙解开裤子,对徐清笑道:“比一比?” 于是,一老一少,在崖边解开裤子,气沉丹田,两道清流,浇了这个地球一脸。 上官燕和萧若冰也起来看日出,梅姑跟在二女的身后。不得不说,这三个女子站在一起,比日出漂亮的多,让人赏心悦目。 徐清手机震动了半天,空中直升飞机飘过,徐清回车里拿出一把信号枪和一支冷焰火,一枚带着浓浓烟尘的信号蛋飞向了空中,直升飞机调转头,飞向了徐清的位置。徐清找了一片适合索降的位置,拉开了冷焰火,仰头望着飞机上漏出头的姜尚武,竖起了大拇指,姜尚武做出回应,抛下绳索,然后顺着绳索十米高空索降,一个接一个,看着这些熟悉的脸颊出现在自己身边,徐清心中非常稳,最后降下来的是小雀,就把山猫绑在了自己的身边,立在徐清身边之后,一个个和徐清拥抱。 姜尚武在徐清的胸前轻轻一捶,道:“总算能又一起打仗了,没你的动静,京城的日子,过的是轻飘飘的!” 徐清笑问道:“廖处长身体还好?” “好着呢,又升官了!” 小雀把山猫解下来,这支德牧朝着徐清就扑了上来,趴在身上各种舔,小雀喊道:“徐清,你这边有没有帅哥?我哥开始逼我找婆家了,赶紧帮介绍一个靠谱的,姑娘要嫁人!” 灰狼将自己的背包卸了下来,做着扩胸运动,蹦跶着来到徐清身前,道:“瞅瞅,瞅瞅,我就不信,这个世上还有比徐兄弟帅的男人,小雀,你敢嫁不?只要你敢嫁,凭我和徐兄弟的关系,保证说服他把你娶了!” 小雀美眸一瞪,道:“山猫,咬他!” 灰狼做了个奥特曼的姿势,道:“山猫,不需要!” 一群人玩玩闹闹,和家人一样,其实他们本身就是一家人了,山猫比有的人都聪明,自然不会咬自己人,徐清揉了揉它的脸,和姜尚武站在了一起,问道:“嫂子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看看?” 姜尚武把手放在徐清肩膀上,笑道:“好多了,医药费跟上去了,治疗都是有效的,国家帮忙照顾,今年估计就能痊愈。” 徐清沉沉道:“那就好,本来应该让你在家照顾的,我把你弄过来,怨不怨我?” “哈哈,说什么呢,你嫂子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我,在家里说呢,你是不是为了工作都不要了?你再这样,我放弃治疗!这不,听到你的召唤,我没耽搁就过来了!” 徐清相信姜尚武的妻子能说出这个话来,是不是真心,一点儿经不起推敲,他在外面打仗,她在家里只有一个状态,就是担惊受怕。 姜尚武拿出烟来,递给徐清一支,吞云吐雾的时候,他问道:“这次来,廖处长给我们几个都重新做了身份,便于暗中调查,咱们到底要调查什么?多大的事儿?” 徐清弹了弹烟灰,道:“就是因为不知道多大的事儿,才让你们过来的,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多大的事儿,所以到现在我的心里也没底,有新的身份,那就好办的多了,这几天我看了你们的资料,老姜你近几年一直在指挥层崭露头角,藏不住,咱们队伍里,鬣狗的资料一直以来都是保密的,也没怎么露面,我决定要让他执行个卧底任务。” 鬣狗耳朵尖,听到了徐清的话,脸色严肃上前问道:“具体安排吧!” 徐清抬起手道:“你先准备好,可能是去一个化工厂,调查一下化工厂厂长,和什么人有不正当的业务往来。” 顿了顿,徐清继续道:“鹦鹉现在你就用你的专业调查一下化工厂的正常业务,灰狼要找一个合适的目标,打入内部,负责和这个化工厂平等打交道,其他人就不能露面了,进入城市,在暗中调查城市人口失踪案件,主要是找一个叫赵小翔的女孩儿,女孩儿十八岁,照片在这里。” 徐清拿出手机给大家看了姑娘的相貌,沉声道:“记住,现阶段,咱们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算是查到了端倪,也不可以行动,因为一旦打草惊蛇,就什么情况都没有了。你们在黑市要拆迁的棚户区找一处安全屋,那是咱们的集结地,所以要按照战时敌后安全区来布置!” 姜尚武道:“明白!” 立春后的中午 ,天蓝得透亮,不惹尘埃,阳光浮在众人的身上,和煦温暖,因为不是高原,四季明显,有些地方已经能够看到星星嫩芽,绿的水灵灵的,如此美好的一个环境,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徐清后话没说,也不曾下行动的命令,也没人敢问,他在等什么。 又一架直升飞机飞来了,徐清松了口气,再次发射信号弹,扬起冷焰火,接了一个空投,里面没有枪械等武器,全是一些紧密仪器,徐清拿出几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些绿豆大小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层胶囊,徐清道:“诸位,这是最新地定位仪器,服食的,有特别包裹,可以在体内停留一个月, 然后自然消化,可以避开所有的安检,大家,包括山猫,全吞下去吧,避免神秘失踪!” 气氛忽然变得更加凝重,因为徐清没有表现出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徐清拿出了手机,上面是林涛的一封邮件,有化工厂厂长的资料,还有地方信息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徐清把这些转发到了鬣狗那里,因为化工厂厂长身边,是他即将要去潜伏的地方。 徐清道:“好了,行动吧!” 姜尚武小队所有人开始换装,徐清让姜尚武记住了林涛的脸颊,便交代梅姑最近几天和上官燕在一起,开车继续往难走,他和萧若冰出去了,谁也不知道徐清去做什么。 不动如山,动如风,几乎是一眨眼, 这个热闹的山头,就作鸟兽散,一个人都不见了,桃花依旧笑春风。 江湖中人不准烦扰平民社会,是不成文的规矩,李谪仙和上官秋自然没法去暗中帮他,可是车走了一半,李谪仙叫停了上官燕,问:“我怎么都觉得,此地不是那么简单,我得回去看着那小子。” 上官燕道:“可是宗门人不准去平民社会,否则会被群起而攻。” “有规矩的正派人,自然会守规矩,但是邪教才不管这些,我记得这里有个辽东邪派,如今的徐清,怕是会牵扯到这帮人,我回去看看!” 上官燕揉了揉右眼皮,道:“我也回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0295章 强大团队 韩思雨持家有道,知道为徐清铺路。虽然徐清的圈子都是有原则的正派人,掌控国家走向的大员,不会那么注重人情世故,可是华夏终究是一个有情义的社会,韩思雨这些日子在乌扎拉等人的簇拥之下,和二号首长沈德三这些人物打交道,非常乖巧,且不显得做作,言谈举止恰到好处,自从跟了徐清,她成长了不少。 而且,韩思雨在陈小丫的帮助下,建立了强大的粉丝团,时时刻刻分享自己的行踪,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让对自己有目的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未来一年,除了发新专辑,开演唱会,韩思雨还被安排到国际上做文化交流,这样的人,华夏人不敢动,谁动谁将会被连根拔起。 当然她受到多大的尊重,就会伴随多少的危机,她的资料,已经被一些国家和华夏几位三星上将的资料摆在了一起。 这段日子,韩思雨的团队已经经过层层排查,已经大换血。对于这一切,不知内情的韩思雨自然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不过一介戏子,何以让首长这么看重?就算是有徐清在那里,也有点儿不对劲了。 韩思雨在二号首长家里的时候,非常坦率地提了这个问题,没想到让二号首长一番话说得是脸色惨白。在那一天,韩思雨从二号首长嘴里听到一个叫“奶嘴计划”的词汇。 什么意思? 是早在九十年代,西方国家分析了世界全球化的状态,世界上会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占据全球百分之八十的资源,而百分之八十的人会被“边缘化”,如何能够让这百分之八十的人安于现状?就要给他们的嘴里塞奶嘴。而华夏等一些有色人种,就是西方国家眼里的这百分之八十的人。 想象一下华夏上一代人的偶像都是谁?都是革命先烈,都是伟人,而现在呢?大部分人的偶像是什么?在若有若无地推手之下,一些天王天后小鲜肉,成了许多年轻人的人生导师。 韩思雨非常聪明,脱口而出道:“这不是有一种的愚民吗?” 二号首长告诉他,国家有意扶持那些传递正能量的明星,那些有思想的明星在国外展开民族精神的宣传,这是华夏人的民族精神和民族责任心,可是现在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时代,现在的网红,直播,小视频,让人心涣散,耽于美色,醉生梦死。 韩思雨是这个时代的现象级衍生物,应当多亲近军队,多传递一种民族精神。 二号首长说:“国外一些阴谋家看出华夏的意思,别无他法,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你杀掉。” 韩思雨顿时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不比徐清的轻啊。 那一天,二号首长说,“直到现在,华夏还是世界边缘化的对象,能腐化国民的,除了精神,还有钱,国家现在地铁也好,轻轨也好,航天也好,武器也好,那只是华夏的经济实力,而不是科研实力,如今的年轻人报考专业,大多数去选择金融,而不是技术专业,长此以往下去,华夏哪里还会有君臣父子,家国天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韩思雨只觉得背脊发凉,但是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要永远记住,非我族类亡我之心从未断绝,自己不能让追随自己的人沉迷,不能让他们只有满足的精神,和发泄娱乐,而是要让她们保持 一颗清新的头脑,和思考能力。 当天韩思雨重开微博,发布了新微博的首条消息,那是徐清曾经在家里写过的一篇关于民族精神,准备给学生们去讲的文章,一句:“五千年的华夏文化,一路走来,从未改变,每一次华夏陷入为难,都会有人收拾旧山河,从头越,每一次华夏血海之顶,都会带来鲲鹏展翅,凤鸣岐山!不要忘记,历经三屠,无一降者的嘉定百姓,不要忘记十七万两千‘咸以先死为幸’的江阴人民。 在享受富足安乐的时候,别忘了刚刚过去没多久,用血肉之躯保卫国门,打了一场婆罗门国战争的华夏军人。”上了热搜。 其实她不想这样,她原本只想默默地在徐清的身后,而此时,她终于明白了徐清在自己枕边的耳语,曾经是人拉着国前进,而如今,是国推着人前行。 许多传统媒体公司全都瞄上了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是韩思雨是什么背景,雅舒集团唯一一个包装的女孩儿,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不可能搬得动这么大一个经济体。更不要说,这个女孩儿可能是二号首长的孙女。 这些传统媒体只能选择顺应潮流,以韩思雨为风向标。 韩思雨的成长是宏观精神上的,可是徐清身边的人物就具体了,韩思雨是宏观上的引领精神潮流,而徐清身边的人,那是要具体来打仗的,他们都紧锣密鼓地进行自我提高。 魏老爷子带唐妮三人去青海走了一遭,把青海居士的家底儿基本收揽个遍,然后就到了武夷山,去找在一念堂修行的老尼。 徐清初见一念堂老尼时,并不知道她是个世外高人,如今也不知道,武夷师太是每一年宗门高手榜雷打不动的第十,十名往后的高手,想进前十,从来都是直接去挑战第九,没人敢动这位武夷师太。 从青海到此地沿途之上,唐妮已经七窍开,懂得在丹田续气,她和朱柔陈小点三个,已经不是陈小点最厉害了。 接下来的日子,唐妮每天跟着老倪读经,熟悉一些佛门手印,唐妮的资质卓绝,在徐清的言传身教下,懂得尊师重道,老尼已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朱柔是属于那种先天的奇才,可是才华资质差一些,然而这小子平日里没有个正形,但是肯吃大苦,半句废话也没有,老尼因材施教,让他在瀑布下站桩,久而久之,他能在瀑布下直挺挺地站六个时辰,老尼才开口道:“天下各门功夫,都有繁琐套路,其实归根到底,打架,无非是反应,力量和速度,因此当下武师在特种兵眼里都不堪一击,因为特种兵都是一击制敌的杀手,基本功练好了,就自己在实战中摸索吧!” 陈小点则天天被老尼的女弟子领到山顶打坐,学写字,看书,陈小点的授业恩师和老尼是旧交,老尼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这三个人,都是被第六部队洗涤过的人,唐妮的那颗心脏,就是徐清,朱柔是徐清那是没脑子的崇拜,陈小点也正在处于被同化的过程中,被魏老爷子有意栽培,但拿出一个来,力量就不可小觑,他们围绕在核心徐清身边,光四个人,就足以占领一个小国。 徐清有意无意培养外围独立的钉子,致力于拉起自己的团队,如今又瞄上了一个人,赵小飞。 第六部队中全是人才,可是华夏很多作战部队都有意不让人才外流,赵小飞就是其中一个,在把姜尚武派出去之后,他就和赵小飞会和了,测了他的智商,在二百以上,一亿人中大概有这么一个,徐清惊叹自己找到宝了,智商高的人一般难控制,可是幸好赵小飞从小家教好,本性非常好,所以他的老部队上级才敢让他各种胡闹。 只不过,惊人潜力,没有人去开发,扔到自己身边,那是天意。 徐清和萧若冰带着赵小飞没有回黑市,而是在一个三线城市的收费站附近住下了,萧若冰知道徐清是在找机会和省一把手单独聊聊,可是不知道徐清具体要怎么做。 每天徐清都在嘴里吊一颗新长出来嫩芽,端着望远镜看收费站入口的动向。 一开始的时候,徐清每天都皱着眉头,可是近几天,徐清脸色像是拨云见日了,终于打算要离开这个地方,彻彻底底进入了一个村落,到处是山地,越野车都够呛能过得来,只能骑马。 一路上,萧若冰乐道:“这个世界真是一个轮回,曾经就骑自行车,到处成了汽车之后,如今大城市所有人便都骑回了自行车,现在好了,开始骑马了!” 萧若冰可不是随口一说,是因为她发现这个地方,家家户户养马,路上也尽是牛车马车,徐清回答道:“这可不是一回事儿,大城市堵车,只能骑自行车,这个地方是个山城,和重庆差不多,人家重庆是一点五线城市,这个地方哪里比得上?” “那你来这里是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吗?” 徐清笑道:“可不是,但是这个地方可不简单,俄斯地区的一处门户,咱们在交通枢纽那段日子,我观察到,大多车辆都是这个方向进进出出,若是贸易发达,不会是这个建设,不管和咱们调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我就看不惯国外人挣咱们的钱,等价交换是我的底线,左右无事,我得去瞅瞅。” 萧若冰看向了尾随却无话的赵小飞,道:“学着点,你不是觉得那段日子过得没意思吗?失败者找借口,成功者找方法!要多动脑子!” 赵小飞嘶哑道:“这和找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徐清轻哼一声,道:“从你在军队,你妹妹就丢了,差这么几天吗?学着点!办事儿,不管快慢,总得有效果。” 赵小飞无话可说,随着徐清二人,逐渐朝着这似乎是叫做碧泉村的山村腹地走了进去…… 第0296章大小伙子 魏老爷子带唐妮等人在西北遇到了一支马帮,碧泉村也有一支马队,相对时代运输方式,规模没法评价,但是确实此地不可或缺的一支团队,除了普通的村民,团队人数五六十号,马匹五十六匹,因为是穷山恶水,自然少不了好勇斗狠,过的其实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五六十号人不管本事如何吧,都能打能杀。 老帮主叫韩桂,本地土生土长。祖辈,曾祖辈是山贼,靠打家劫舍,后来全国打了几次战争,因为地处僻壤,战火连个毛都没有烧到,只是建国之后,再也不敢去当山贼,韩桂老父亲本身想去带村民种地,可是境内外两端有人找到了他们,让他们有了一个更容易的生存方法,就是来回送货,之前顶多帮忙运输一些粮食皮毛之类的东西,一直到了韩桂也是这样。 直到最近,首位两端带头人找到了他们,说物资不用他们运了,只想借一条道,钱照给。 韩桂不是傻子,派人暗中观察他们在运什么,不看不知道,看了真是吓了一跳,境外流进来的是热武器,而出境的,是六岁到二十岁不等的女孩儿,这还了得? 那天,韩桂和自己的手下达成了共识,运送国宝可以,就是在你们国外保管保管,但是弄走爷华夏的人,绝对不行! 当即抢回了二十三个姑娘,扣下的长枪短枪,百余把,爆炸类武器若干,于是,受到了国外和国内的势力加攻,但是不曾想,人家韩桂是土生土长,懂得利用地形,让这帮人占不到便宜,可是对手也不含糊,用上了围山断水的方式,食物成了韩桂和他手下最棘手的东西。 如果再这样下去,全饿死了,韩桂决定,孤注一掷,带这帮姑娘们闯到有咱们华夏军队的地方。 正好是今天,韩桂带人出来了,手中握着不知道什么型号的突击步枪,悄悄走在正在融雪的山林之中。 队伍中有一对双胞胎女孩儿,十六了,分别在韩桂身边两侧,都是孤儿院的,姐姐叫阿花,妹妹叫艾草,早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是这姐妹两个什么也不怕。 韩桂把她们长得漂亮的姑娘头发全剪了,抹上了灰,打扮成了男孩子,以防万一。 阿花不停地照镜子,怎么看都别扭,一路嘀咕:“还是当女孩子好,以后娶老婆,也要娶一个女孩子。” 艾草却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桂马上带着的枪,道:“韩老爹,要么,也给我一把吧,我也想打仗!” 韩桂笑道:“你会用吗?” “你教我,我不就会用了吗?” 韩桂摸摸这丫头的头顶,道:“要是咱们能活着出去,以后当医生,当个歌手,女孩子的手不是摸这个的!” 艾草撇撇嘴不再吱声。 沿途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韩桂纳闷,难道这事情被国家发现了,正在派兵围剿?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 小道两边密林呼啦跳出七八十号人来,带着更为精密的武器,韩桂急忙扯开嗓子喊道:“兄弟们,护住姑娘们,往外冲,就算是让这些姑娘们死,也不要落在这帮吃里扒外王八蛋们的手里!” 只是,五十多人,五十多条枪,在如今的战场上,算得上什么? 来人已经开始开火,不打人先打马,韩桂敢让这帮女孩儿们和自己同归于尽,可是来的这帮人可不会,在华夏弄这些姑娘,鬼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 忽然,艾草哭喊道:“韩老爹,小心啊!” 这帮人不杀女孩儿,但是得杀了这个带头的老头,在一边的枝头,一个黑衣人一跃而下,手中长刀落下,把韩桂连人带马一刀两断。 马帮众人肝胆欲裂,马死人倒地,小道上鲜血淋漓,不多时韩桂手下的人就死了七七八八,可是没有一个认怂的,眼看活不下去了,一个较为年轻的汉子喊道:“姑娘们,围过来,宁死也不让这群人再把你们抓回去!” 可是这个年轻的汉子根本没办法拉响手中的手雷,因为远处有狙击手,一枪打断了他的手。 尘埃很快落定,黑衣刀客带五六十人把他们团团围住,黑衣刀客轻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呢?保不住这帮姑娘的命,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叫艾草的姑娘死死咬着嘴唇,眸子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之前被绑架,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帮人好吃好喝给她们,也不打不骂,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要被当货物一样卖到国外,他们又杀了自己的恩人,自然是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艾草聪明,知道他们不会杀了自己,问道:“你是谁?” 黑衣刀客一脸冷笑,虽然这丫头改了装扮,但是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姑娘,黑衣刀客一乐,道:“在下钱进,是钱财的钱,进账的进,记好了!想报仇,就老老实实地听话,以后才有机会,要么现在就得死!” 艾草扔掉了握着的枪管,一脸雪冷,道:“你等着!” 自称钱进的家伙把剩下的几个韩桂的手下绑了起来,清点了女孩儿数目,捏了捏一个女娃子的脸,“真水灵,也不知道俄斯那边的人要做什么,全他妈要处子, 当鼎炉不成?真不知道和谁学的!” 说话间,不远处,两个人纵马而来,二人全是风衣,不过徐清穿的是黑色,萧若冰穿的是米黄色。 钱进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二人,是干嘛的?普通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不早就逃走了么?两个人来打仗,也不现实啊! 钱进注意着那男子,头发黑白相间,那张脸,真担得起一个帅字,在距离大概十几米的时候,钱进问道:“做什么的?” 可是这男子并不回答,目光在他的身边流动,然后开始冷笑,显得十分狰狞。 徐清淡淡道:“六十一个人!” 钱进纳闷道:“怎么?” 徐清冷冷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钱进顿时觉得来者不善,朝着身边的人挥手示意,两个他的手下抬着枪走到了徐清和萧若冰的身边,大放厥词,道:“下来,小心打死你!” 这话得听啊!徐清迅速下马,一把握住了枪管,一脚便踢碎了这个人的小腹,抢出枪来,原地一翻,横枪扣动扳机,打死了几个,就再没法下手,因为这个钱进的刀不是白给的,必须得躲,其他的人就交给萧若冰吧。 钱进一边朝着徐清用刀,一边观察这小子, 这是个小白脸,倒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可是这一刀下来,徐清直接抬手接,一把抓住了刀锋,浑身带着猎猎罡风,钱进竟然再也砍不下来,本来徐清还准备了一个下沉卸力的手法,可是短兵相接之后,徐清发现这小子的本事,充其量就是当年那位三两道人的水平。这不是紧等着找虐吗? 徐清根本不会戏耍式地去和他过招,看看他有什么手段,然后装个逼啥的,一过手就要了他所有的作战能力。 徐清握住了他的手臂使劲一拧,“咔”一些脆响,整条手臂粉碎性骨折,一张拍在了他的肩膀,钱进一口黑血喷出,心脉被直接震断,这阴损的招还是青海居士对付他时候的招,一下两下死不了,但是也绝对活不了。 在钱进如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时候,徐清挑眉看着战局,六十多个人被萧若冰一个人就打散了。 徐清这边一招制敌简直太快,那些被控制的姑娘们谁都没看清楚, 比较无感,可是萧若冰的身手是把她们惊呆了,这是哪儿来的小姐姐?怎么那么厉害,翻来翻去,子弹都绕着她走,这可真是神了,那些坏人就避不开她的子弹。 大局已定,徐清蹲在钱进的面前,道:“怎么样?给你牛逼的!是不是以为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了你了?” 徐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怒声道:“看看,看看,你他妈把不把人命当命了?虽然拿着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帮农民,控制了打散了不行了?斩草除根啊?啊!” 徐清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是真来了火气。 钱进还在牛逼,嘴角含血,阴冷地看着徐清,道:“就你们两个人,扣不住我这六十个人吧?我告诉你,只要有一个人出去报信,你们就会活在噩梦里,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背后有什么!” 徐清拉起了他的头发,像是拎死狗一般拎起来,看向了萧若冰,问:“有漏网之鱼么?” 萧若冰低头验枪,漫不经心地说道:“跑了两个。” 钱进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这种杀人不当人的家伙,一般惜命,这个时候他心中想的就是怎么想一个最有效的办法,让徐清对他不下杀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然而这时候,赵小飞快速跑了过来,道 :“两个漏网之鱼,连头都炸了,那个狙击手的枪里放着是达姆弹,这是国际禁用的东西,他们哪儿弄的?” 徐清把钱进扔在地面,道:“说说,还有什么底牌?” 钱进脸色终于变了,使劲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自己这么秘密的一个网络,暴漏了?他再也不觉得徐清这张脸好看,就是一个恶魔,他用尽了浑身力气就要走,徐清知道,他再用一点儿力气,就死在那儿了,有人是让他最后一点儿力气也用不出来。 解禁的人群有个灰溜溜的小子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块儿石头,狠狠砸在了钱进的头上,一下又一下,活生生把钱进砸死了。 徐清纳闷,这里到底还是有有血性的人啊,走上前,看到了一双红红的眼睛,一和徐清对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清咧嘴笑道:“大小伙子,哭上个啥?行了!” 这位大小伙子抹着泪骂道:“你才是大小伙子,你们全家都是大小伙子……” 第0297章拖油瓶子 姑娘开口脆,徐清再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姑娘,尴尬笑了笑,先帮几个人松了绑,再由他们自己动手,略一观察,才发现这里还有六七岁的女娃,心中不由一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远听到了枪声才加快的脚步,听到了狙击枪声,才把赵小飞派了出去,纵马往前,徐清看清了局势,也分不清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但是一群大老爷们张牙舞爪地把一群姑娘圈起来,他看不惯。 上前短暂交流后,孰是孰非已经非常明了,哪里还会留活口去打草惊蛇? 徐清觉得从这些女孩儿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几个碧泉村的活口入了他的眼,徐清将其招呼过来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说说看!” 然而这些人看起来就是平日里不会交流的人,吱吱呜呜说了半天,徐清也没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女孩子非常可怜?他们就救了!废话嘛! 这帮女孩子们又懂什么?徐清已经放弃了从他们嘴里获取情报,拿起跌落在地面的枪械,取下弹夹,拉了一下枪栓,看了一眼枪膛子弹,俄斯地区最新小口径突击步枪an45,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批武器装备,是从境外流入,同时,这帮姑娘们是从国内准备往外运的,看样子是一个等价交换,国内用人来换国外的武器,反之亦反。 也许是要和这帮村民借道,但是却被破坏了,然后,村民要护送这帮姑娘突围,就发生了这一幕。 徐清不急不躁,把那个将钱进打死的姑娘扶起来,道:“你叫什么?你们的家在哪儿?怎么就到这里了?” 艾草不知道眼前人的来路,可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发现这个人长得真的非常好看,问什么说什么,“我叫艾草,在冰清孤儿院和我姐相依为命!”说着还指了指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的姑娘,说:“她叫阿花,我姐姐,我们今年不是要高考嘛,放假去补习,路上就被人抓了嘛,然后就到这儿了。” 徐清问道:“是在哪儿被抓的?记不记得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天聊的多了,艾草心里也有些安全感,点点头,道:“记得!” 徐清拍拍手,道:“行了,能动弹的,把枪都给我捡起来,跟我走!” 有个胆大的村民问:“咱们不往出跑?” 徐清笑道:“跑什么跑?还不是时候!” 一路上徐清早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地方的地势,虽然易守难攻,可也不好突围,因为是一个山城,一进来,就什么信号都没有了,怪不得坏人会在这里做通道。徐清一个人突围,天王老子都挡不住,可是这么多姑娘,他可不敢保证全护得住。 另外,徐清感觉自己来对地方了,在京城也遇到过一次武器流入华夏的情况,中心人物是非索尔,胁从是警局陈满财,非索尔的目的是打破华夏是雇佣兵禁地这个神话。 因为非索尔本身在国外就势力强大,用钱收买了陈满财,险些造成无法挽回的局势。 就是因为那个案子,自己和姜尚武小队成了兄弟。 而现在同样是武器流入华夏的情况。 中心人物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这次是内鬼,很直接的换枪,说明他们自信自己的网络特别稳固,不像非索尔,需要用一个拳场来掩饰武器,用犯罪来掩饰犯罪,至于国外的势力,为什么要这些女孩儿?徐清想起了京城自己破获的那起案件,在酒店密室弄一些孩子,提取基因,不知道他们要眼下的姑娘们,是不是同一个目的。 这个国内势力的中心人物是谁呢?华夏不可能有这么多恐怖的势力,大多聚集在西部和沿海几个开放海口,有能力控制这边的,徐清想起自己被京城那枚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的钉子软禁,如果不是家里及时封锁出口,自己就被带到了俄斯地区,这一切,是不是京城那枚钉子在操作?还是东北本土的根植势力? 徐清潜意识觉得不会是东北人干得这种事情,东北人有时候虽然混,可是没有人会带头卖了国,卖了国家的人。 无数猜想,都差一个验证。 徐清把年纪最小的姑娘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护着她们。 看周围环境,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峭壁苍松,各处虫鸣鸟叫,就差一句:“师父前面有妖怪了!” 徐清带人纵马前行,萧若冰断后,赵小飞在人群中来回行走,认真观察着这些女孩儿们的脸,不用问,寻寻觅觅的那个人,是他妹妹。 到了碧泉村,真是一个原始到不能再原始的村落,在稻草上浇上一堆泥,再烤干,徐清发现这里通着电,看电路,是偷来的电,除了这么一点儿电力革命的东西,其他地方,都和石器时代差不多。 徐清端着望远镜,在枝头遥望四面,发现这里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河西走廊,往南北方向走,是一层高山连着一层高山,除了飞机,没有什么运输工具能出去,左右两边,一边通着俄斯地区,一边是华夏的繁华的城市。 现在两方人马都想处理掉他们,自然不能再在这个村落当中呆着,徐清寻么了一个地势非常好的地方,除了现有的装备,徐清又在指引下找到了他们藏好的一些装备,枪械其实只要三把就够了,徐清看到那一系列的爆炸物,就和饿狼见了肉一样,他们所处的位置,除非炮火轰炸,否则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他们不敢炮火轰炸,吸引来军队,就不是破案那么简单了,管你什么臭鱼烂虾,统统剿灭。而一旦没有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就是突击队的事情,如今的徐清,不怕任何突击队,就算是雇佣兵联盟,杀手联盟,徐清也有胆量和实力和他们周旋。 徐清做好了诡雷防御,把赵小飞放出去侦查,就坐在草地上,拿起了从百姓房间里取回来的一些纸笔,把姑娘们招呼过来,徐清还没张嘴问, 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就上前奶奶地说:“哥哥,我饿了!” “饿了?”徐清看着大家,发现她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怪不得那个老头要带他们走呢,被人家围山断水,没粮食了!到底是一些平头百姓,对于特种兵来说,有山有水的地方,少得了吃喝吗? 徐清摸了摸小女娃的头,起身骑马冲了出去,回了之前战斗的那个地方,拖回了一匹死马,让萧若冰扒皮开膛找木材,自己进了山,寻找一些对胃好的草药,看这些孩子这几天也饿得够呛,吃马肉这么硬的东西,特伤胃。 徐清话不多,却总能给人带来安全感,阿花默默看着他,艾草却一直守在萧若冰的身边,谁说女孩儿不能拿枪的? 徐清为大家烤肉,让孩子们慢慢吃,嚼碎了再咽,有东西吃,他们都再没有了排斥感,对于一些还没有培养思想,不知道什么叫做目标的人们来说,往往都是有奶便是娘。 趁着天还没黑,徐清让艾草和阿花来到自己身边,让她们描述绑架她们的凶手的样子,徐清在纸上勾勒出那些人的相貌,阿花看着徐清的素描,道:“你画的真好,你是学这个的吗?你可以教我吗?” 徐清微笑道:“那你得有机会考进我的班呀!” 阿花道:“可以的,就怕学校以为我们失踪了,不给我们报名高考!” 徐清道:“这个放心,保证能让你在开学之前回去。这一趟就当旅游了。” 相比阿花,艾草有些机灵,插嘴道:“你是个老师嘛?是大学的美术老师嘛?” 艾草这丫头有点儿意思,说话喜欢加一个长长的尾音,徐清白眼道:“你们先考到京大再说!” 徐清又询问了其他姑娘,绑架他们的人的样子,二十三个姑娘,描述出了十一个人的相貌,这些人一定都还活着,传递给林涛,一定可以查出很多线索,就算是把这几个女孩儿照片发回去,对手也会大跌眼镜,可惜这里一点儿网也没有,徐清只能把照片放在手机里,等有机会再发。 萧若冰一直在默不作声地忙碌,给这些孩子们布置一个栖身之所,虽然立春了,可是夜晚还凉,有了休息的地方,萧若冰喝了口水,对徐清道:“我去把赵小飞换下来,让他吃点儿东西。” “小心点!”徐清交代了这么一句废话,心里有那么些不舒服,和艾草聊天,得知他们的这一批都是半月前被绑架的,是第一批,赵小飞的妹妹赵小翔失踪的日子有些长了,从现实情况来看,被运出去是不大可能,但是人在哪儿呢? 徐清凭借着看赵小飞的照片画出了她妹妹的画像,问这些女孩儿们谁见过她,但是结果并不乐观。 徐清紧了紧鞋带,找了一把狙击枪检查性能后背在了身上,手持一把an94,非常快速地拆解组装,这是他熟悉枪械性能的方式,然后怔怔出神。 现在要怎么做?铤而走险,带这些孩子们出去?直接挑明了打?那样的话,有太多的事情都查不到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俄斯地区,看看外面那个势力是的什么情况,国内黑市还是交给林涛和姜尚武他们,等弄清楚了国外,再面见省一把手,那时候情报足够,剩下的就是对抗。 麻烦的是,这帮拖油瓶子怎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0298章好好疼你 赵小飞回来了,这小子虽然对徐清言听计从,可是非常高冷,不说话,不笑,就差不吃不喝了。 赵小飞这张臭脸摆出来,徐清心里有些不痛快,皱眉道:“你别天天摆着这张臭脸,妈的给谁看呢?路边的阿猫阿狗捡回来一条命,还知道摇一摇尾巴,你这天天沉着一张脸,干嘛呢?老鹰没教过你,当特种兵永远不要感性大于理性吗?” 赵小飞接触到了徐清的目光,底下了头。很多时候徐清也感性,但是在战时,局势尚不明朗的时候,他会随时保持理性,保证战局胜利天平完全切向自己方位的时候,率性而为一把也无可厚非,而这个赵小飞心里素质不行,明明在战时,他不去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敌情,反而在这帮女孩子当中寻找是不是有自己的妹妹,徐清便能一叶知秋。 徐清踢了赵小飞一脚,起身冷声道:“老子留下你,是要和你一起打仗的,不是单纯带你救你妹妹,你给老子瞪大眼睛看看这帮女娃子,想想你的入伍誓言,她们哪个不比你妹妹重要?” 一帮小姑娘看着徐清发火,噤若寒蝉,赵小飞则怒视着徐清,徐清低声道:“怎么着?想和我打一架?别以为自己多牛逼,你这样的,老子打你一个连!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你的智商高于乌扎拉,却永远没有乌扎拉走的靠前!” 此地没有人知道,在一开始,徐虎突击队一个接一个牺牲,他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才从悬崖上跳下。 徐清将那许多画像和照片储存到手机里,就把所有的痕迹烧了,看着这二十三个姑娘沉沉睡去,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沉冷地看向附近的最高峰,让赵小飞把这些孩子们看好,独自一人带着纸笔走了出去,星光之下,徐清加快脚步,气沉丹田,用力一跳,高高飞起,身体将落下的时候,丹田气脉上提,身体朝着斜坡上再次冲去,即将落下的时候再提,再飞,连着九次,上了顶峰,这种千山万水一跃而过的感觉,特别爽。 上了山顶, 站在树梢,端着望远镜望着国外,三千里边境铁丝网,不属于跨国入口,没有戍边将士,铁丝网被开了一个大口子,被踩出了一条小路,徐清端望远镜看着俄斯地区的地势,同样是连绵不断的山脉,俄斯地区的势力也应当在山里。 徐清把地势一点一点地记住在脑海当中,然后坐在枝头,在纸上勾勒,这种深山老林,最适合进行见不得人的工程了,想起之前的那个阴山的风力发电厂,徐清越发怀疑,这个地方和京城那枚钉子有摆脱不了的关系。 徐清从枝头轻飘飘地落下,看身法动作和气质,越发像那一方高人。迅速穿梭回原处,本想着今夜无事,可是远处传来的一阵爆炸声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钱进等一干人的尸体徐清不但没有好心去处理,还在他们身上布置了诡雷,谁动谁死。 这种地方会碰尸体的也可能是野兽,于是,徐清藏匿在一个树冠上,发出一阵鸟叫,给布置暗哨的萧若冰传递消息,这种声音传递的方法在南非的时候徐清就教过他们,萧若冰是一定听得懂的,不多时,萧若冰果然做出了回应,发出的是危险信号。 看来这帮孙子对这帮姑娘是志在必得,一定是一天之内没有得到回应,派人来调查了,徐清告诉萧若冰继续观察,冲了出去,他得把这帮人引走了,否则打起来,那些姑娘们难保不会被殃及池鱼。 徐清用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事发地,看到了那血迹早已经干涸的地方,站着十几个人,一男一女,其余是身穿黑白迷彩服的持枪者,不是正规军,但那是一群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贼人。 一枚诡雷爆炸,两名持枪者被当场炸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持枪者的带队人亲自出手开始拆解诡雷,徐清暗中观察,发现这个人的手法相当不简单,自己随手布置的诡雷,一枚接一枚,被他随手破解,徐清闻到了天敌的味道,端着望远镜仔细看着这个人的脸颊,第一眼就有点儿眼熟,再看第二眼,徐清便知道他是谁了,杀手联盟的一个年轻人,外号叫闪电侠。 这个人入第六部队档案的那年,自己大概十五,闪电侠是杀手联盟的第三,这些年一直没听说执行什么任务,世界安全联盟也没有他的消息,原来是来华夏了。 闪电侠,这怎么听都像是小孩子玩游戏的一个儿戏名字,可是这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儿戏的人。 杀手联盟第三,不会是甘于做别人的狗的角色,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杀手联盟和俄斯地区势力应当是和华夏这个中心任务达成某一种协议,没有隶属关系,追求的是共同利益。 闪电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杀手,要搁在两年前,徐清见到这闪电侠,只有跑路的份儿,现在,如果是一个人,徐清完全不屌他。 徐清现在更担心的是那一男一女,那股飘飘然的气质,徐清肯定他们是古武高手。 没用几分钟,闪电侠已经拆除了所有徐清布置的诡雷,用非常流利的中文道:“是职业军人,最优秀的特种兵,我们的人每一个都是眉心中弹,还是夺枪,他们最多有三个人!是高手!” 那个和他一起来的男子蹲在钱进的尸体面前,看了看钱进后脑的伤,又解开了他胸前的衣服,摁了摁心脏位置,道:“不但是个优秀的特种兵,还是一个高手,一掌就震碎了老钱的心脉,实力不可小觑啊!” 闪电侠站起身来,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拿出一个铁盒,打开,一把紧密的狙击枪零件,远处的徐清知道这位闪电侠的狙击能力,和自己几乎不相上下,一对一自己有七成赢面,但是他们三个加起来,自己只有一分胜算,如何把胜率拉到一半?徐清架枪瞄准了铁盒子,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达姆弹把铁盒子打得七零八落。 闪电侠浑身一凉,再没有管其他的人,迅速做了个翻滚动作,徐清的第二发子弹贴着他的耳侧划过,徐清嘴角挑起,果然是个高手。 闪电侠此时和徐清是同样的想法,如果自己刚才躲得慢点儿,就被爆头了。他怒声道:“我的七点钟方向,六百米位置,火力压制!” 闪电侠抢了手下的一把枪,迅速找了掩体,那一男一女同时飞身闪到了丛林当中,徐清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将狙击枪挂在身后,端起了an94突击步枪,也离开了原地。 an 94,可变射速突击步枪,有半自动,双点发射和可变射速射击三种方式,外形和ak47相似,不一样的是它是通体黑色,ak47是762毫米子弹,an94装有545毫米子弹,光学瞄准镜在机匣左侧轨道,借助光学瞄准镜,有效射程可达到一千米。 俄斯地区的武器,主要是减轻重量,提高命中率,徐清使用起来非常顺手。一千米以内,和一把轻狙击枪一般,优秀的特种兵都能用光学瞄准镜做到,而徐清的本事就体现在,他不需要瞄准镜就能对一千二百米内的目标进行精准射击,此时他就没有用瞄准镜,并不是托大,而是瞄准镜会限制他的视野。 刚一交手,徐清已经灭掉了他们的三个小兵,但是对他自己的局面没有任何好转。这一对男女已经飞速绕到了徐清身后,二人拉开了四百多米的距离,守在徐清背后两侧,闪电侠带人守在徐清正面,时不时地开枪,虽然见不到人,但进行的却是有效的火力压制,可以控制徐清的行动,三股势力,对徐清的追踪,堪比是天罗地网。 男子绕到徐清背后之后,时不时弯腰检查路面痕迹,他要研究的是徐清的行动方式,开始他还能看到徐清的一些足迹,后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那小子不开枪,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不过这男子不是简单的人,开始把目光放在树干上,他摸着上面的一道痕迹,仰头看着树冠,冷声道:“哪来的小子啊?有点儿道行!”他放声吼道:“兄弟们,别围追堵截了,合兵一处,别让这小子各个击破!”声音瓮声瓮气,这是真气传递声音的功夫。 性子有些阴冷的女子在一侧回应道:“老杨,那小子有那么邪乎吗?” 虽然这么说,可是女子还是朝着被她称之为老杨的家伙附近跑去,速度相当快,如一只脱兔,又如蜻蜓点水,可是飞掠了没几步, 就停了下来,她看到了脚下的 一根细细的钢丝,一改脸上的阴沉,妩媚道:“小伙子心可真狠,姐姐这么好看, 却给姐姐弄这么吓人的圈套,你可别让姐姐抓住了!” 徐清此时已经脱了黑色外套,毛衫和裤子的颜色和这个季节的树干树枝一般,他此时就倒吊在一棵横向生长的树干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盯着这女子看着自己布置的诡雷喃喃自语,用一颗石头触动了钢丝。 那是一碰就爆炸的东西,女子灵活躲在一颗树后,避开了手雷所有的爆炸冲击,回头看着徐清闪身而退的身影,伸手装模作样地拍着胸口,媚笑道:“小弟弟,吓死小姐姐了!姐姐抓住你了,一定要好好疼你……” 第0299章不乏嘲讽 徐清耳音里听着这女子的话语,心中非常淡定,这娘们污言秽语是在挑寡,让自己出去玩儿命,太小看自己的心态了。徐清同样运了一点儿丹田之气,喊道:“小姐姐,今天的抓得到我,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让你感觉感觉,什么叫疼!” 声音被真气带着在丛林中传递,稍微远一点儿的人无法辨别位置,可是近在咫尺的女子听来仿佛人就在眼前,女子和跟踪导弹似得在徐清身后紧追不舍,喊道:“小弟弟是真会说话!要不要停下聊聊天啊?咱们坦诚相见,促膝长谈!然后好好疼疼我?” 徐清持续朝一个方向继续移动,始终和这女子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笑道:“小姐姐,要不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家中老母亲身体可好?咱们一起坦诚相见,一起促膝长谈?一起疼疼你们两个人?” “停下来,姐姐告诉你!” 徐清左右两肩分别挂着枪械,腰间还带着一把长剑,有军用背包,负重非常到位,可是依旧身轻如燕,手中握着一把军刀,一直在寻么着布置陷阱,可是没有好的地势,也没有好的时机,只能把这个女子引出她的战斗编队,喊道:“停下?可以?我得看到诚意啊!小姐姐让你相好的别追了,我又不是种驴,干啥也会让人家看着,另外,你总得脱几件,表示表示诚意啊!” 女子非常果断,道:“行啊,你等着!” 女子话毕还真的就不追了,立在枝头脱下了外套,当然不是脱衣服,而是把腰间和脚踝位置插的铅块全扔到了地上,负重足足少了三十公斤,然后朝着徐清的方向漏出了冷笑,“调戏老娘,真有胆量!” 女子的速度忽然加快,比徐清的速度还快。 徐清和她的距离大概是八百米,眯着眼睛就能够看清楚她的位置,脱去负重的样子徐清全看在眼里,这种轻身功夫是负碑而行的笨路子,李谪仙也说这是下层的轻身功夫,自己不怕她追得上,就是担心,这女子的本事如何,自己能不能秒掉他,自己把她拉出来了,十秒钟之内解决不掉她,就会被重新包住。 徐清一脚踩在枝头,身体朝后滑行,半空中对女子开了一枪,女子险险避开,舔舐着嘴唇冷笑道:“敲山震虎吗?” 徐清才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在试探女子的反应和速度,然后思考怎么才能一击必杀,可是远处传来那位老杨的喊叫,“老猫,别直接追,小心这小子的拖刀计!” 女子原来是叫老猫,那男子应当就不是老杨了,而是老羊! 女子果然不追了,立在原地等男子过来,在一片树少的空地上会和,女子脸色阴冷,道:“这小子的武功看不出来,可是太狡猾了,开枪速度相当快,要不是老娘身经百战,在臭当兵的子弹下活过命,弄不了这小子呢还,老羊,你的本事是追,我的本事是躲,可别阴沟里翻船!” 老羊冷哼了一声,准备继续追,他们两个一个追一个躲,让闪电侠搭伙,就是让他攻,他不信这样的布局,连这个小子都拿不下,正准备继续追去,可是女子脸色巨变,道:“小心,这小子在你身后!” 话音刚落,徐清从地面上猛然跳起,一剑刺出,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剑,是青海居士壁虎游墙的功夫,李谪仙评价这是下三滥,可是徐清却觉得这是至宝,回忆了几次就学会了,今天对这位老杨可谓是致命一击,因为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而无坚不摧的一剑,谁接得住?老羊只能抽身后退,即便如此,徐清也能一剑将其打成重伤。 一边心思百转的老猫抽出一把飞刀来,直直甩向了徐清的太阳穴,不比子弹慢多少。 徐清要的是一击必杀,但还是小看了这女子的反应,如果她慢上只要一秒,徐清必然得手。 徐清不会玩儿这一命换一命的套路,毫不犹豫收剑,接住了那把飞刀,提气丹田,用上了梯云纵的功夫,几个穿梭拉开了距离,大笑道:“小姐姐,不地道啊,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哪想到你这么念旧,水性杨花,小心被浸猪笼!” 老羊已经被吓出了一声冷汗,道:“又欠你一命!” 老猫眯着眼睛,道:“情况有点儿不对,按理说,古武者不应该来这里的,这小子的身法是武当功夫,咱们的行为怕是被宗门察觉了。” 老羊冷声道:“那也得先杀了这个小子,这个小子,看到咱们的脸了!” 徐清收起了家伙,在山林中迂回,几次想各个击破,但是都连人家根儿毛都没伤到,虽然拨不乱他的心态,可还是有些气,努力学本事这么久,连这三个家伙都拿不下吗? 他越是气,心智越是清晰,观察这三人的布局,虽然老羊没怎么露面,可是徐清看得出他的行为动作,是追踪的高手,那娘们虽然总是在自己面前晃荡,可是看得出来,这是个精于藏匿和暗杀的主,直到现在还没怎么动作的闪电侠,应当是主攻的那个。 这样的搭配很别致啊。 徐清越是清楚他们的布局,越是惊心动魄,因为自己很难打得赢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摆脱困境,只能把他们拖到远远的。 暗夜中,杀机四伏的丛林,萧若冰迅速回到了那些女孩儿们的身边,和赵小飞会和了,低声道:“把姑娘们叫醒,咱们走!” 赵小飞不知所谓,徐清不是说走不了吗? 萧若冰没时间和他多做解释,让女孩儿们起来,连马都不骑,悄悄潜入到了黑暗之中,一人带头,一人断后,年纪小的由年纪大的抱着。 萧若冰和徐清是从碧泉村外走进来的,沿途没看到敌人,到地方后才打了一仗,打完仗大约六个小时,后面才来人,说明六个小时之内,自己是安全的,这个地方是一点信号也没,那批人被徐清引走,岂不正是自己把这些姑娘带走的最佳时机? 萧若冰深知战场一分钟就能决定胜败,毫不犹豫带人撤退。 至于往哪儿走,先出去再说。 而老猫和老羊几个人此时已经被气懵了,和徐清玩儿挑寡,徐清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祖宗,一路上专门挑软柿子捏,闪电侠带来的几个手下被徐清挨个折磨死,徐清把他们吊在树上,在动脉上割出一个小口,就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血流尽,多么毒辣的手段? 徐清还在树干上刻出几行大字,“孙子们,该去哪儿去哪儿,别妨碍爷爷和小姐姐两个人风花雪月。”徐清找的点还是老猫,因为他看到了,老猫这女人长得是确实不错的。 这些人都是闪电侠的兵,看着这戾气十足的字,闪电侠眼皮直跳,至于调戏老猫,生气的是她的搭档老羊,老猫阴冷的脸则一直带着妩媚的笑,看到她是这个状态,老羊就更气了。 闪电侠蹲在一条融化的河边洗了一把脸,道:“这小子是谁啊?要么先记住脸,回去调查调查这是个什么人物,再来捉拿!” 老猫笑道:“老弟,抓不住这个小子,咱们就别回去了!” 老羊压着火气,道:“如果那个新来的姓孟的老头把他养的几头猎犬带进来, 保证抓得住这小子。” 老猫拍了拍他的肩膀,讥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闪电侠挑眉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不安道:“杀手联盟有华夏强悍部队的资料,也没见华夏有古武者组成的军队啊?我有种感觉,咱们一直觉得事情办的隐秘,人家却把咱们当成耍猴的。” 老猫面色沉了下来,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这次任务,就是把这小子拿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子根本不想跑,总是想方设法地把咱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刚才他的肩膀挨了我一飞刀,咱们可以假装轻松,就让他各个击破,布置个跑不了的陷阱,我来当诱饵!” 老羊皱眉道:“跑不了的陷阱?” 老猫指了指南边山林,道:“那边雪厚三尺,天气回暖后,就融化成了一滩泥,力从地起,他连马步都站不稳,跑起来,不正是闪电侠的靶子吗?” 闪电侠面色阴冷道:“可行!” 此时此刻,徐清正躲在一处雪窝当中,手臂上挨的一刀,还在不停地流血,伤口周围插着几根细细的木刺,当针灸来用,是防止老猫飞刀上的毒流遍全身,让血不停地流出来是他刻意为之,因为他得把毒血全部逼出来。 裹上的伤口之后,徐清心里开始骂娘,之前有李谪仙在身边,自己总是能有恃无恐,现在自己对上了这种手段阴毒的古武者,还真是难弄,本来已经了解了他们的大概习惯,在杀那几个小兵的时候,被那神出鬼没的娘们一刀刺中了。 要是个顶个对拼,这几个孙子没人是自己二十招之内的对手,仗果然不是一个人可以打的。 这些阿猫阿狗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是全能那种,而这几个人把自己各项本事发挥到了极致,联起手来,狠狠压了自己一头。 徐清摸着李谪仙给自己的这把长剑,屁用不管,倒也不是,是自己用不了这东西。现在自己能靠的,就两把枪和一把刀,和一堆手雷。身上还有光荣弹,但是徐清才不会和他们同归于尽,老子不想死,老子想杀人,谁拦得住! 忽然,徐清闻到了一点香气,是老猫的味道,他急忙伏到在地,正要出去看看这些人在干嘛,身体瞬间僵硬,咬起了钢牙。 身后,青海居士一身青袍看着他,眼神中不乏嘲讽…… 第0300章这叫裸奔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徐清满脑子两个字:“完了!” 但是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玩命也得拉响光荣弹和这个老王八同归于尽了。 青海居士晃着脑袋笑道:“寻思什么呢?你身上那堆东西炸了,我也能跳的开,要么天下第三的名号,就是徒有虚名了!” 徐清气得咬牙切齿, 青海居士道:“你说你,办完那个案子乖乖和李谪仙走不得了?还自己跑到这片儿找罪受,现在李谪仙不在,谁罩得住你?” 徐清摘下了突击步枪,悄悄地调成了连发,咬牙道:“你干嘛不杀了我?” “当然得杀了你,不过这段日子看你蹦来蹦去,和一只脱兔一样,有点儿意思,想和你耍耍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妈的! 徐清心里正寻思着先发制人呢,青海居士将手中两颗头颅抛到了徐清身边,徐清警惕地看了一眼,竟然是老羊和那闪电侠,他心中有些发冷,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你小子这点儿水平,根本干不过这三个人,这个外国人你应该知道,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辽东邪派的一个堂主,本事不咋地,可是比你更阴更毒,你根本不是人家对手!”青海居士和徐清大眼瞪小眼,道:“我要杀的人,如何能让阿猫阿狗杀了?” 徐清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准备玩儿命了,青海居士也没想在调戏了,一掌隔空拍在了徐清的胸口。 徐清顿时跪在地上,刚喘一口气,就觉得浑身血脉偾张,又是之前的伎俩,青海居士道:“就这座山,我让你跑,看看你能跑多远!” 徐清哪里还和他废话,转身就跑,再也不怕闪电侠和老羊耍阴招了。 路上看到了那阴冷妩媚的女子老猫,二话不说冲了上去,老猫还不知道她的同伴已经死了,还想和徐清纠缠,哪想到徐清非常迅速地避开了他的几把飞刀,冲上前,女子下意识一掌朝着徐清砸过来,徐清浑身闭气,从侧面接住这女子一掌,顺着力道走,然后下压,再借力用力,浑身罡风,老猫没有一点儿的反抗能力,就被卸掉了一个膀子,然后徐清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道:“疼不疼?老子疼不疼你?” 老猫都蒙了,她当然疼,但是这个“疼”字,是真没法说出来。徐清没再为难他,转身跑了。后面的一个瘟神可比眼前这位麻烦。 为了避开青海居士,徐清真是拼了,看到一个悬崖,不管梯云纵能不能支持自己落地,他都跳了下去,可是刚提了一口气,就觉得青海居士的真气开始在自己的体内肆虐,直直地摔了下去,好在悬崖不高,下面又是个水潭。 徐清捂着胸口拼死躲在了悬崖下边,把背包和枪械扔到了一边,脱去了外套,漏出结实的上身,让上身少一些压力,然后攀西而坐默念清心诀,引导真气,可是这次没有李谪仙剑气引路控制,清心诀也不管用了,徐清重新憋回了那口气,点火,拆解开枪械,取出了弹簧,拉直,用背包下带着的工兵铲剪断,烧红,然后刺向胸前几个穴位。 他自己给自己根本玩儿不转这个针灸,身体要爆炸的一股烦躁,让他双目通红,一把将费事准备的东西全推到一边,按捺不住的汹涌真气逼得他心头热血一口一口喷出,像是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咒一般难受,迷迷糊糊之中闻到了水汽,此时的他特别渴望清凉,一点一点的往过爬,一步一口血,后来他爬到了一座解冻融化的瀑布之下,按理说在这种能将牛拍死的瀑布下,他是站都站不起来的,体内往外暴虐的真气,和外部往下压的真气,激起了徐清心口的那股子霸气,他特别想喊一嗓子,又怕被青海居士发现,就咬牙坚持,到底还是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六个小时,胸腔那股肆虐的真气,在强大瀑布的压力下限制了作为,清心诀自动运行到极致,把真气引导在了正常的轨道之上,真是捡回了一条命。西风烈封锁的一百零八处大穴,再开十六,上身开了四处气海,新开的那一处,是中丹田,一头白发,又黑了许多。 旭日高升,徐清从瀑布下面爬起来,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胸口,仰头怒吼了一嗓子,将胸腔戾气全释放了出去,罡风四起,将瀑布炸回去足足一米。 青海居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对面潭水的石块儿上,还是一袭青衣袅袅而登仙的样子,笑道:“小子,可以啊,真小看你了!这要让你把全盘西风烈吸纳了,这个天下,我不就又排到第四了?” 徐清看到了青海居士,连自己的装备也顾不上拿,衣服自然也顾不上穿,赤着上身,又跑了。 可恨的青海居士在后面喊:“喂,你这按照老百姓的话叫裸奔啊!要不要点儿脸了?” 徐清回头骂了三个经典的字,“草泥马!” —— 乌苏里江是一条边境大江,有一座岛屿,埋葬着六十八名军人,如今,江上小岛有四名军人,守护着领土主权,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硬生生遏制住了俄斯地区进入华夏的一条水路,这并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上个世纪这里的一次战争,华夏军人以血肉之躯阻挡住了敌人的坦克,如果也要告诉一些人,有些地方,只要有华夏军人,你就进不来。 萧若冰带着孩子们走出了那个绝地,心里只放着两件事,第一件是徐清的安危,第二件就是把这些孩子放到哪里?她有些不敢通知这里的军队,上将军宋司令自然是自己人,可是上百万的军队,天知道哪里会被围困黑市的势力黑化。 无奈之下,她准备把孩子们先放在这里,因为这里的四名战士总决策部首长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如果他们出了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面对着滔滔大江,萧若冰正盘算着怎么打出一个显眼的求救信号让那四名战士看到,不远处便来了一支车队,萧若冰满心紧张,扬起了枪械,而对面为首车辆有人下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瞪视着萧若冰和她身后的二十三个女子,喊道:“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萧若冰现在谁也不敢相信,看着壮汉要往前走,她厉喝道:“别过来!” 赵小飞带着女孩儿们找了一个掩体,端枪对准了那个壮汉,萧若冰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壮汉同样持枪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萧若冰迅速上趟,看到后面一辆大巴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他朝着萧若冰喊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枪械哪儿来的?快说,我爸是宋司令,要不说,我给他打电话了。” 峰回路转,萧若冰遇到的不是别人,是和徐清有过同行之宜的第六部队老兵老钱,那些学生是连过年都没有回家持续探险的大学生,现在要回家了,因为要开学了。 —— 二号首长在沈德三和一干保镖死士的护送下,来了蒙古,这里有一支戍边野战军,全国各地都入了春,这里是个风季,黑云压城,黄沙遍地,但是可见野战军人在风沙当中继续操练。人人负重三十公斤,进行极限训练。 二号首长和特别监督组一把手沈德三驱车靠在了拉练场地边远。 沈德三指了指那些战士,道:“老李,你快看,真是一支虎狼之师!” 二号首长点点头,刚一要说话,就被黄风灌了满嘴的沙,警卫员和生活医生急忙过来,二号首长只喝了一口水,漱漱口,便说道:“华夏军人没孬种,带兵将军却有高低不同。” 沈德三知道二号首长来这里要做什么,该来的人,还不来啊! 沈德三看着首长正看着一个方向,顺着目光看去,他看到了熊伟那小子。熊家到底是有家底,被打出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就几乎痊愈了,用了什么疗伤神药?听说,从受伤之后,他就一直在军中养伤。 熊伟站在点将台上,并没有看到二号首长在拉练场,他的身边除了小蝶,还有一个熊家年轻人,是熊家新给熊伟培养的贴身护法,叫熊强。 飞啊,龙啊,强啊,这些都是比较有情怀的名字,适合熊家老家主熊雄的年代。 野战军军长也站在熊伟的身边。 军长脸色波澜不惊,没有人能看出他一张有些谄媚的笑容之下,藏着是什么。 熊伟丝毫不介意军长在想什么,他只听着队伍中的一个浑身灰蓝迷彩的小战士,他叫谢芳,是一个在当地戍边野战军中刚刚拿了一次一等功的特战队员。 前段时间大雪封山,困住了一个村的百姓,需要军人去营救,熊伟点名要让特战队去,哪想到一去就遇到了一队土匪,就是这叫谢芳的小战士特别聪明地带着百姓和土匪周旋,完成了任务。 他满打满算当兵一年,今年不过十九岁。 熊伟知道这孩子的能力不简单, 因为土匪就是他派去的,什么样的战斗力,他最清楚。 军长知道熊伟的意思,道:“战区首长有意思让他参加第六部队的考核!” 熊伟道:“交给你解释了!”说完,朝着下面喊道:“谢芳,你上来!” 谢芳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装地跑向了熊伟身边,发现喊自己的这个人并没有军衔,他看到军长在,只和军长敬军礼道:“首长好!” 熊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和他站在并排位置, 微笑道:“这个地方没仗打,和我去打仗!” 谢芳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军长身上,军长始终都没放话,熊伟眼睛一眯,道:“我爷爷和我爹来了……” 第0301章是古武者 两辆猎豹越野车越过沙地,下来两个人,一老一中年,老者穿着中山装,中年人穿着迷彩服,老者叫熊雄,是熊伟的爷爷,中年人叫熊浑,是熊伟的老子。眉宇之间皆有英气。 祖孙三代都在这儿了,前面两代人都富有传奇色彩,能不能破了“富不过三代”这个魔咒,就看熊伟怎么操作了。 经过了首长保镖仔细盘查,二人才被放过去,二号首长没有回头,遥遥指着战士们,道:“老熊,这支部队,可是你一手拉起来的呀,看看他们的样子,传统一点儿没丢,还是有你的精神啊!” 熊雄毫不客气地走在了二号首长身边,并排站着,道:“战争年代,靠战火磨炼战士,和平年代,想让战士们保证战斗力,就得有一个精神支持。可是,这不是我的精神,是咱们中华民族的精神。” 二号首长笑道:“说的好,这次我主要想看看各地戍边战士,没想惊动你,此地苦寒,要么调去南方吧?” 熊雄摇头道:“故土难离啊!” 沈德三双手负于身后,用一种沧桑的神态道:“你是舍不得离开老部队呀!” 熊雄轻哼了一声,负手看着那些战士们,道:“可不是,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野战军,却是我的一生啊!” 二号首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在沈德三伴随之下,朝着拉练战士们走了过去。 本来已经到了体能极限的战士们瞬间热血沸腾起来,天呀,二号首长到了。 军队任何训练都有比赛的味道,上战场是一回事儿,不上战场,也堪比是你死我亡。 拉练分成好几个连,并排冲刺,首长站在终点的时候,只剩下了两支队伍。 本来战士们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可是看到首长之后 ,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嘶吼的声音带着满满的颗粒。 左边的连队有人喊:“小胡,平时你掉队老子不管你,今天你敢给老子慢一步,就给老子转业!” 右边连队马上有人跟着喊:“兄弟们, 只要腿没断,别给老子停下,谁偷懒了,给老子练一个月的体能!” 最终,两队人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同时经过终点,都累瘫了。 二号首长拍手道:“好!” 战士们马上都从地面爬了起来,整齐列队,撕扯着嗓子喊道:“首长好!” 二号首长笑着还礼,战士们完全把老熊晾在了一边,沈德三心中暗笑,队伍虽然是老熊带出来的,可是的首长,代表的是国家。 如今军人都是智武合一,有自己的思想,没有当任何人私家军的可能。 二号首长仰头看着熊伟的方向,笑道:“以后别让战士们站那么高,小心掉下来!” 首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德三知道,首长此番来,就是为了给熊家一个警告,能不能听得懂,就看他的悟性了。 首长车队扬长而去,熊家父子遥望着车队的背影,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徐清和熊伟这两个孩子的争斗? 看首长走远了,熊雄沉声道:“两个孩子争斗,我自然站咱们熊家的队,老李这是死心塌地站了徐清的队。” 熊浑低声道:“您要是没有退,还能和他斗一斗,现在怎么办呢?” “哼,我要不退,那个位置还说不定是谁坐呢。徐清不过打了几年仗,小伟在国外也没少为国办事儿,成者王侯败者寇而已,不用看他的脸色,天下高人何止一个总决策部?”熊雄负手而立,道:“不过,看准了,不要在徐清对外的时候对他下套,落下人家个对外无术,内斗有方的话柄。” 熊浑低声道:“那咱们小伟对外的时候,徐清伺机报仇怎么办?” 熊雄望着天空,道:“徐清不是那种人,如果不是小伟的对头,我都会扶他一把,再说了,小伟如今还对什么外?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都盯上华夏了,多危险?” 到底还是亲爹亲爷爷,有个思维误区,徐清和杀手联盟雇佣兵联盟交了几次手,他们却畏惧孩子在杀手联盟身上吃了亏,熊伟如何斗得过徐清?家室再好,再有高人传授,又怎么比得上徐清拴着脑袋得到的本事? —— 黑市已经暗流汹涌,在某一个层面消息传递开了,六十一枪手在碧泉村暴毙,领头钱进被打死,闪电侠和老羊老猫杳无音信,一时间流言蜚语,言之凿凿。 徐清要调查的事情,在深谙宗门势力的人已经水落石出。 辽东邪派是徐清盘算出的那位中心人物最大的依仗,领头的,姓完颜。 华夏的姓追根溯源都在三皇五帝,完颜具体叫出来的时候,还得从汉代匈奴说起,到宋朝时,在大金国发扬光大,散布在全国各地,是华夏民族融合一份子,可是姓什么的都有坏人。 辽东完颜一派,为首之人叫完颜仙人,叫仙人,可不算个仙人,从他手下的老羊老猫就看得出来,虽然把徐清逼得够呛,青海居士也不过一剑的事情,完颜仙人在邪派中都不算什么。 有一点出类拔萃的,就是会藏,一直藏匿在平民社会当中,时候一长,新一辈的宗门人物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才让犯罪势力联合起来, 当然是为了共同的利益。 国内是迟早呆不住的,他们这种人必然是不受待见,准备武器,是想干一票大的,然后去国外,建立一个敌对势力。 一切顺风顺水,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个筹码,便是省一把手,当初,顾长平来到这里,大刀阔斧进行改制,拔掉了一颗又一颗的钉子,铁血手段,形势一片大好,可是终于遇到了麻烦,他有兄弟姐妹五个,上有高堂老妇,下有子孙,一家好几十口人的命全捏在了人家的手里,卑鄙无耻至极。 顾长平不怕死,也不怕家人死,一点儿不从,敌人也不敢杀他,一方省一把手出事儿了,那还了得?后来那些贼人退而求其次,不杀他的亲人,条件是对他们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准通告国家,若是平时,顾长平就这点要求也不会答应,可他是二号首长的学生,学到过一句话,“任何时候,不能鱼死网破,总有突围的机会!” 所以,达成了这么个不成文的协议,那些坏人就开始时时刻刻监控顾长平的情况,自那以后,他就仿佛困在了围城当中,找不到一点儿突围的机会,日复一日,他观察网络新闻,无意间听到徐清这么个名字,就注意上了,小心翼翼地调查了这小子的情况,后来得到京城首长的通知,这小子要在哈市开追悼会,之后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顾长平知道敌人的存在,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对他们的配置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现在徐清那边怎么样了。 顾长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家住了,就在办公室呆着,想这个逃脱囚笼的办法,问题在于身边全是敌人,往出传递消息这个难啊! 这一日,他正在办公室的跑步机做有氧运动,曾经的他爱喝一点儿酒,自从遭遇了这件事情,他戒烟戒酒坚持运动,为的就是养个好身体和敌人斗争。 房间里放着《智斗》,他一边走,一边想,忽然四周一片黑暗,房间的声音也没有了,顾长平停下了脚步,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怎么搞的?全城停电。 他拿出了手机,正准备给有关部门打电话,发现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就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声音,“首长!” 这个声音可把他下了一跳,急忙回头,道:“什么人?” 回头,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是个女子,一袭白衣,非常漂亮,若是别人,还不以为自己见鬼了?还是个妖艳女鬼,但是顾长平可是一个存粹的唯物主义者,只不过眼神有些警惕。 女子微微躬身,道:“首长,我叫上官燕,是徐清的表姐,因为不是专业军人,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监听监控,摄像头窃听器一类的东西,就布置了一个全城停电,想和您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顾长平的眼神开始闪烁,道:“徐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人?我要叫警卫了!” 来人自然是上官燕,和徐清分开后一个钟头,李谪仙先掉头了,去调查辽东邪派,上官燕觉得自己的距离差不多了,就回头,想着能帮助徐清一些什么,思来想去,还不如直接找省一把手聊聊天,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不谙阴谋,不谙人心的可怕,不谙保护自己的方法,一上来就碰了钉子,有些懵,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首长解释,身上也没有个自证身份的东西,只是道:“徐清现在和几个战友在边境调查这里的事情,几个自己人也潜伏进来了,您放心,徐清会把这里办妥的,宽心些!” 话毕,上官燕看准了窗户,闪身离开了这里,消失到无影无踪。 顾长平凝眸看着摇摆的窗帘,呢喃道:“是古武者?” 第0302章他乡故知 顾长平在办公室里发呆,足足呆了半夜,城市重新恢复了明亮,顾长平眼睛也跟着亮了,他一直在回忆女子的眼神,语气,还有离开时候的果断,怎么都不像是在套话。 他知道古武者,是因为当初沈德三致力开宗门协会的时候,他也在场,这位自称上官燕的女子,是一身正气,绝非妖邪之辈。 具体情况还无从得到验证,可是顾长平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宽慰。 他坐在办公桌前,在宣纸上写下了徐清两个字,道:“好小子!”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说了同一句话,只不过顾长平是对着徐清这两个字说的,而青海居士是对着徐清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好小子!” 徐清回头毫不客气骂道:“怎么不喊好老子?” 青海居士也不生气,就在徐清身后不紧不慢地追,徐清被逼的那个惨,梯云纵九纵,最后一纵结束之后,得换很长一段气,徐清跑了一路,被逼得四处气海能够循环,只要真气够,就能一纵再纵,青海居士似乎发现了徐清行动如行云流水一般,才喊了这么一句。 青海居士的本事似乎是水涨船高,徐清多快,他就多块,此时猛然加快了身法。 徐清玩儿命地跑,哪里想得到远处有一个人在看好戏,这小子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嚼,一边嘀咕道:“哇,可以啊,这个季节都有人裸奔!真六!” 那小子也是途经这里,恰好看到了这么一幕,可是很快他就不觉得这是裸奔了,因为看到身后有人在紧追不舍,这是一个追一个逃啊!这小子也爱凑个热闹,一运气,飞身而出,到了切近,看到了那个逃跑的人之后,脸色是变了又变,大叫了一声:“卧槽!徐清!这小子抢谁家姑娘了?” 这个人可不是别人,和徐清有一年多没见的温三今天正在这个地方。 这小子开始和徐清相遇时就落魄,现在还是落魄,虽然上下身都穿着衣服,可是没比徐清一条裤子多了几块儿布。 温三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可惜离开了家后靠要饭偷盗为生,徐清早已经忘了上次和他分手的时候,他说什么豪言壮语了?大概说要混出个样子,现在,越来越没样子。四海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不过该够意思还是得够意思,他喊道:“徐兄弟,你先跑,老子看看这是谁在追你,弄不死他!” 徐清听到了温三的声音,险些没岔气儿了,可是看着这小子朝着青海居士冲了上去,如临大敌,紧张喊道:“傻逼,别过去!” 但是在青海居士面前,哪里的由得了他们两个小东西做主?温三登时被青海居士踩在了脚底下。 二人的对话青海居士早听到了,拿住了这小子,也不再去追徐清了,负手而立,笑道:“哪儿窜出来的小杂毛?敢和本尊叫板?” 温三在地上趴着,脸贴着地,嘀咕道:“徐兄弟,这么霸道的人你也招惹,你这个脑子,让我有点儿焦虑啊!” 徐清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了,折过身来,和青海居士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会这儿?你说你在这儿就在这儿吧,多管什么闲事儿啊?” 温三扬起脑袋骂道:“你小心说话讲良心啊,老子是为了啥?哦,今天要是老子被人追,你还不管了是不是?” 徐清张嘴骂道:“那也得想办法啊的?也得曲线救国啊!也不看看那人是谁,你就敢上啊?” “嘿?”温三声音高八度,道:“还怪我了?以前你小子可是铁皮脑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怂啊?上去打啊?!” 徐清弯腰指着温三,没好气道:“你妈你知道你背上这王八蛋是谁吗?青海居士!玩儿命有用吗?” “你管他是什么居士……什么?青海居士?”温三马上换了个脸,道:“青海居士啊,青海爷爷,这里面可能有点儿误会,眼前这小子,大概,不是我朋友,我认错人了,瞎特么出手!放了我呗,这小子我不认识。” 徐清乐呵道:“瞧这个不要脸的!” 青海居士眼含笑意,道:“徐清,要么你继续跑,反正这小子咱们都不认识,我弄死他继续追你!” “好嘞!”徐清转身就要跑,温三可急了,喊道:“徐清能不能不这么不够意思啊?” 徐清郁闷道:“那怎么办啊?你说我救得了你吗?” 温三道:“救不了!” “那不得了!”徐清往前靠了几步,摊开双手,道:“只能跑了!” 温三看了看徐清,换了个姿势趴着,道:“蛋的!你说咱哥俩的见面,怎么这么衰啊?” 徐清郁闷道:“我也不知道啊!” 忽然,温三用力蹦起了后背,用力翻身,让青海居士重心不稳,徐清迅速闪身飞上来,蓄谋已久的一掌狠狠拍在青海居士身上,不管能不能伤害到他,至少能救了人,徐清双掌将青海居士打退之后,顺着自己的力道飞走,温三则往前扑出。 徐清和温三二人,那是一见如故的基友,谁会扔下谁?用什么计策脱身,还不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哥俩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青海居士嘴角噙着笑,肩膀往前一伸,“嘭”的一声,胸膛震出一团白气,这就是徐清刚刚所有的掌力。 一时间青海居士也不知道追谁,眨眼之间,两个人都不见了,青海居士飞身上了高处,也应该歇一歇了。 他眯眼看着这两个小子,似乎是没想着再去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说徐清和温三二人一东一西跑了之后,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北边会和了,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徐清的本事提高了不少,温三这小子虽然变得更土鳖了,可是实力同样提高了几个档次。 温三和徐清再次会面之后,才漏出了惊喜的表情,大喊道:“徐兄弟!” 这一身兄弟喊的,徐清是从头顶舒服到了脚底板,在温三胸口狠狠锤了一拳,骂道:“你个驴草的,一年多杳无音信,怎么在这儿啊?还特么和原来同一个德行!” 温三瞅着徐清,道:“我呸!你是混的一天不如一天了,怎么连个衣服都没得穿呢?” “说来话长哦!先说说你!” 温三和徐清坐在河边,念叨起来自己的英雄事迹。 这小子云游四海自然是为了学本事,成一方高人。徐清见到李谪仙之后,有时候午夜梦回看到温三的脸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温三的理想是够大的,是想把摘星塔苏子厚斩落下马! 温三本身就出身于宗门,他知道宗门都在什么地方,自己本来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却总是爱拎着一根木头棍子和人家打架,打架也得有正当理由,看哪里比武招亲了,英雄大会选掌门了,偶尔还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回回被人家打得灰头土脸,却记吃不记打,真是能他人所不能,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后来吃喝穿成了他的最大的问题,偷鸡摸狗,练出了一身逃跑的本事,所以刚才在青海居士脚下才破的那么快。 日子过得很苦,他却不觉得苦,见到了什么大家闺秀啊,长得好看的女侠啊,都要上去调戏一把,说:“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来就把你睡了!” 有一些姑娘们就喊了:“你做梦,你得不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温三就会不知廉耻地喊一嗓子:“老子不要你的人,也不要你的心!”然后往姑娘下半身和胸脯子瞅瞅,一脸贱笑地喊:“老子要的是你的……内个!” 这是个什么龟孙玩意儿?接下来就是追杀! 遇到打不过的,被揍了,口下无德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还和徐清美滋滋道:“你说我这么大一个英雄,那群小娘子咋就那么有眼无珠呢?世道,让本剑神很焦虑啊!” 徐清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孙子哪儿焦虑了。 再次见面,也算是沧海桑田,温三问:“你小子呢?” 徐清道:“国内国外打了几仗,打死一些人,死了一些人。” 温三出奇地话变少了,“哦,挺简单的!” 徐清望着东流水,轻轻点头,道:“是挺简单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三一脸郁闷道:“十五花灯节,在黑市逛,看到一个姑娘,贼好看,没忍住,上去捏了姑娘胸脯子,被扣住了,差点儿被割了,幸亏老子有点儿逃命的本事,跑到这儿了!” “特厉害吗?” “厉害个球,就是人多,这一支冷箭那一把冷枪的,不小心就掉人家渔网里了!” “叫啥?” “完颜婉儿!”温三看着徐清的脸,道:“兄弟,怎么说?” 徐清直起身来,中指指天,道:“日她!” 温三乐呵道:“你日完了我再日!” 徐清道:“你再日完了,我再接着日!” 哥俩在溪边,对着解冻后不时蹦出水面的游鱼放声呐喊道:“日她!” 青海居士此时就在他们头顶,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听到这俩小子的呐喊,一脸错愕。这个穿的跟乞丐差不多的小子谁啊?跟了徐清这么久,他也看出来徐清是个高冷沉稳有气质的人, 和这乞丐在一块儿,怎么会这么浑呢? 第0303章冤家路窄 徐清和温三商量了一番再被青海居士追上了怎么跑,结论是被追上了就没办法再跑了,要想跑,绝逼得有一个折在他的手里。 所以他们想的是千万不能让这个为老不尊的王八蛋追上了。 他们现在的本事斩断一棵粗壮的树干是不费丝毫力气的,但是又不能骑在树干上沿着河顺流而下,用刀子在树干上来回地挖费力气了,做成了底座重的样子,挖了两个人坐的槽,下水之后如皮划艇一般像模像样,林子里找不到马,想离开这里,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顺流而下。 目的地是那个叫完颜婉儿的老家,兄弟受气了,徐清总得帮忙出出气不是?融化的河道曲折蜿蜒,一路下行,不用浆滑,倒也舒服惬意。 温三前头盯着徐清看,道:“你知道现在毁掉一个年轻人最容易的方法是什么吗?” 徐清手里抱着手机心不在焉问道:“什么?” “就是给他一台手机!” 徐清还是心不在焉地回复了一句:“哦!” 就是因为徐清一直抱着手机玩儿不和温三聊天,温三不乐意了,他哪里知道徐清这是来了有信号的地方,要把一些人的脸颊给姜尚武和林涛发送过去,此外,他接到萧若冰的消息,她已经将那些女孩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在询问徐清接下来做什么,徐清得告诉他们先和姜尚武回合。 之前还合计萧若冰有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把人送走,现在心中最后一块儿石头放下了,有好队友,的的确确能舒服不少。 徐清还接到了林涛的一条信息,他已经和姜尚武接上头了,暗中调查了那化工厂厂长的情况,虽然还不知道赵小翔被弄到哪儿了,但是基本确定这厂长一定有问题,因为其他的领导为了保证工作人员的饭碗,一定会致力于厂子的转型发展,而这小子偏偏要申请破产,这就是无端生事,如今国家内部深化改革,他这种规模的化工厂是有补助的,有关部门却同意了他的想法。 徐清当即做出了判断,给林涛回复,一定是要拿化工厂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叮咛嘱咐切不可打草惊蛇,暗中观察这个厂长和什么人交往密切,可以和姜尚武拉一个名单,把可疑人员记录下来,等他回去了再做定夺。 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徐清才和温三说了自己要在这边调查的一个案子,徐清说:“我有一个想法,现在贼人在暗处,咱们也可以藏匿在更加暗的暗处,让对手感到害怕!” 温三坐在树干的窝里,拿着根削平的木头棍子来回比划,道:“让你徐清盯上的人,真是倒霉,你准备怎么做?” 徐清眼睛微微眯着,道:“先告诉他们,他们就要死了,等几天,再弄死!” “你这不是以暴制暴吗?不违反你的纪律?” 徐清笑道道:“警察是维护和平正义的,军人可不就是以暴制暴嘛?!你说说,连省一把手都被限制了,除了最直接的暗杀,还有其他的更有效的方法吗?敌人的狡猾程度,我是一点儿没信心查出来谁是中心人物,就得打出来他们的狐狸尾巴!” 温三对此不做太多的评价,因为他记那些复杂的功夫、本事,比徐清厉害,但是阴谋诡计,他根本追不上徐清的脑子。 树干摇摇晃晃地顺流而下,坡越来越陡,水流逐渐变成了激流,功夫勉强可以登堂入室的哥俩就一前一后站在树干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乍一看还真像是一方高人。 要么说冤家路窄呢,水流一侧山林,有一队人马顺流而行,为首的是一名女子,看到了玩儿水的一个家伙,勃然大怒,正是这个混蛋,在灯市上,他,他摸自己,后来打了自己的好几个手下,从眼皮子下面跑了!她大喊道:“王八蛋!” 温三和徐清这一趟可不就要找这个娘们的晦气嘛,听到声音,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温三立在还在滑行的树干上,朝着这位完颜婉儿双手抱拳道:“姑娘,别来无恙呀!” 完颜婉儿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怒道:“有种你给老娘别跑!” 温三一副气死人不要命的脸,笑眯眯道:“你这么思念本大侠嘛?” 接下来完颜婉儿的一句话让徐清的脸都绿了,姑娘说:“王八蛋,给你个几把敢他妈日天!” 温三双手负后,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笑道:“老子还和太阳肩并肩呢!” 完颜婉儿都要气炸了,喊道:“给我打!” 这妮子背后一干人等都是有枪的,在马背上马上朝着徐清和温三二人展开了射击,不过练武之人不是专业玩儿枪的,准头连差强人意都够不上。 可是徐清的心里却大吃了一惊,华夏枪支管控那么严厉,他们的家伙来得有点儿太容易了。 徐清和温三二人没怎么闪躲,顺流到了一块儿岩石的后面,徐清沉着脸问:“这群人战斗力怎么样?” “战斗力不怎么样,就是太贼了,各种陷阱诡计,不过遇到你就算遇到克星了。” 徐清笑道:“那就干她!”说完,徐清丹田提气,脚尖轻轻点在树干上,身体拔高,在树干一头轻温三方向下沉的时候,徐清重重落下,将温三弹了起来,温三借力爬上了山崖,徐清二次飞跃站在和温三并排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完颜婉儿带队纵马狂奔。 完颜婉儿好不容易越过了高山,又看到了那颗树干,上面却空无一人,她气的勒转马头喊道:“停!”之后便四处寻找人影。 温三手里捏着一块儿石头,狠狠朝着完颜婉儿扔去,喊道:“姑娘,本剑神在这儿呢!” 完颜婉儿仰头看到了温三,怒声道:“有种的给老娘下来!” 温三手中拎着一根木棍,道:“老子有枪,当然还有种,你等着!” 说完,飞身扑下,朝着完颜婉儿激射而去。完颜婉儿手下还要开枪,却被这妮子喝止了,她不想让温三这么快就死。 一群狗腿子自然又开始布置捉拿,然而,他们的身边忽然异象横生,徐清被青海居士硬生生逼出来的如鬼魅的身法在这群人身边游走,手中一把军刀挨个在这群人的脖子上亲密接触,精通陷阱诡计又如何?随波逐流了这么久,他们哪里有时间去布置个陷阱? 完颜婉儿的一干狗腿子眨眼之间就落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温三骑在完颜婉儿的马上,伸手揽着姑娘的腰肢,笑道:“看来你真的是想我呀!” 完颜婉儿又惊又怒,朝着温三一记肘击,怒声道:“下去!” 温三翻身下马,一手还拉着缰绳,道:“你也下来吧!”这小子一把将马匹拉倒,姑娘摔落下马。 温三站在完颜婉儿面前,道:“姑娘,有本事,你阉了我呀!” 完颜婉儿看着自己的护卫挨个惨死,面无血色,这小子是找帮手和自己过不去来了,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有些害怕的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眼神中有些畏惧。 她怕的不是温三,实际上她心里非常清楚,温三就是个口下无德的人,骨子里是个好人,不会乘人之危,她也是无聊,找到了温三这么个玩伴,自然要好好耍耍,她畏惧是那个头发黑白相间的男子,浑身像血池里泡过的杀气,让她浑身发颤。 徐清如何能摁得下杀气?他们用的枪械就是俄斯地区最新的轻武器,这群人不知道想把华夏大地怎么着呢,他如何能不生气? 温三抠了抠他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这姑娘还和自己斗嘴,自己还能和她斗下去,现在这样子,自己倒是真像个强抢民女的恶棍了。 徐清伸出舌头舔着下唇,来到温三身边,道:“怎么办啊?日吗?” 温三叹了口气,道:“日吧,我日完了你再日!” 徐清点点头,道:“我再日完了你再接着日!”说着,朝着女子瞪了一眼。 结果徐清把这个姑娘当场吓哭了,徐清蹲在姑娘面前,发现这 小丫头长得确实挺水灵,温三挑姑娘的眼光不错,白白嫩嫩的,看起来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徐清还是习惯性地确定她身上确实没有危险的东西,点了她的一个穴道,把她身上的刀啊枪啊什么的全拿了下来,盘腿坐在姑娘的面前,拖着腮帮子,道:“老温,不知道这姑娘是个什么家世,咱们收拾完了,会不会惹上麻烦?” 温三在徐清身边盘膝而坐,道:“是个古武门派吧?家主叫什么来着?喂,你爹叫什么?” 完颜婉儿战战兢兢道:“完颜仙人!” 徐清拿着枪在女子面前晃了晃,道:“这是哪儿来的?” 女子咽了口唾沫 ,道:“这两年我爹的才给手下弄枪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徐清小心观察着女子脸色,不像是在说谎,不过自己要查的事情,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了,如果林涛和姜尚武顺藤摸瓜查到幕后黑手是完颜仙人,那给黑市布了一层黑色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找到了,可是徐清总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根据自己对宗门人物的了解,他们在城市中展开破坏,那是自寻死路,话说回来,如果这个古武门派也是人家手下的一个可以随意调动的势力,那中心人物势力岂不是滔天了? 思来想去,有这个本事的,也只有京城的那枚钉子了…… 第0304章莫非王土 完颜婉儿被封着穴道,动弹不了,看着眼前这两个个混蛋,死的心都有,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难不成这俩小子还真要把自己的贞操拿了?拿了之后呢?也不能伺候两个男人,跟谁呢?万一他们谁也不要自己呢?自己岂不是就得自杀? 徐清二人绝对想不到这姑娘还挺传统的,实际上徐清两个人能把她怎么样? 完颜婉儿被捆着手,三个人三匹马,逐渐离开了这片山区,重新走回了黑市附近,有人间烟火的地方。 越是靠近城市徐清的脸色越是阴沉,因为一闻到人间烟火,徐清的心态就越是俗气,前些日子,和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一股脑涌入心头。 接下来的路,温三是要去这个完颜家族大闹一场,是铁了心的,因为当初差点儿被阉了,是真的,如果不是这个完颜婉儿卖了个破绽让他跑了,一世英名就完犊子了,他对这姑娘不是真恨,但是对这姑娘的势力,是真的恨,温三和徐清一样,都不是那种气量大的人。有多惦记别人的恩情,就有多记仇。 徐清是要去这个完颜家族调查,调查出是什么人物在给完颜家族发号施令,接下来打仗就有目标了。他其实很烦调查,宁愿直接开打,只是没有一个直接开打的理由。 在村落附近落脚,寻了一些吃喝,就席地而卧,刚长出来的嫩芽,就被他们躺了。 开始三人话多,到了现在三人话反而少了,各有心事。 徐清和温三各有各的想法,完颜婉儿则是在寻思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怎么为难自己,多少安心了一点。 躺下之后徐清的手机一直在响,有京城那边的秘密问询,有薛蓝的情报的通知,徐清回复他们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分析出敌人再不敢借用碧泉村那个通道,徐清让他们想办法派兵把那个通道封锁了,然后给碧泉村百姓立个碑,如果不是那些百姓用性命保护,那二十三个姑娘就完了。 最让徐清惊讶的是,他得到了回复,一支野战军已经调过去了,野战军特战大队正在侦查。 而之后让徐清惊喜的是,完颜家族的事情,已经有人帮他调查清楚了,上官燕给他来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李谪仙已经在辽东邪派完颜家了。 自古龙生龙凤生凤,越是有能耐的家庭,出来的孩子越是有能耐,按理说完颜婉儿出生邪派,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这就是一个心眼不坏,就是有些任性的大小姐,徐清觉得,大概和她娘有关系。徐清从上官燕嘴里得知,完颜婉儿是一个普通的村妇生出来的女孩儿,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最近才郁郁而终。 得到了这些,徐清不禁多看了这女孩儿两眼,思索着刚才自己询问她父亲时候,她的眼神,如果自己猜得没错,这趟完颜婉儿出来是借着抓温三的借口,想逃离她那个可怕的父亲。 世界上活得好的人,情况基本一样,有名有利家庭和睦,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徐清不禁想起了梅姑,她还一直跟着上官燕,真有那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的人物。 徐清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听到完颜婉儿的呼吸渐渐安稳了下来,低声道:“兄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晃荡啊,诶你知道么?男人和女人加起来是阴阳共济,才是圆的,往前跑的才快,你相信我的眼光,这姑娘其实挺好,跟着你走江湖,也不错。” 温三翻了身,躺在草坪上,嘴里咬着一棵草,轻声道:“兄弟,哥们调戏的哪个姑娘不好?全是好人家好心眼的姑娘,有的温柔,有的有灵气,有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说句实话也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不喜欢家里的那门娃娃亲,后来在这个江湖久了,越是遇到好的女孩儿,我就越想家里的那个,越想,就越不敢回去,因为我这点儿本事确实配不上人家,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我成高手了,遇到青海居士那样的高手就算打不过也不用跑,那个时候我才能直起腰杆和那姑娘说,老子叫温三,老子要娶你,你要敢不从,你嫁给谁我杀了谁!” 徐清躺在地上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好一会儿,他渐渐放下了笑容,道:“我和你就不一样,我家里也有一个,我是但凡有一点儿机会就回去了,太他妈想!可是这个江湖让老子不得安宁,回不去啊!”语气中不止有思念,还有憎恨,还有杀气。 “哈哈,日子要真的想什么来什么,那还有篮子个意思?咱们这个岁数,正是一个玩儿命的年龄!” 徐清笑道:“瞧瞧,又开始讲道理了。” 温三鼓了鼓脸,道:“你可真是一个不喝鸡汤的人,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不那么苦逼的借口,别人不懂,你还不懂?” 温三偏过头,看向徐清的脸,道:“青海居士要是追上来怎么办?玩儿命吗?” 徐清道:“玩儿什么命啊?哥们现在的命值钱着呢,实在不行,跪下喊他一声爹看看能不能饶了我?!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温三知道徐清这种人天王老子也不惧,让他喊爹,不比让他吃屎来得容易,想起自己和他曾经在一块儿的那段时间,日子好像过去了好久,还有一点儿小怀念呢,他轻声道:“印贼做父。” 徐清接口道:“父相伤害!” 温三笑道:“害能咋地。” 完颜婉儿其实没有睡着,一直听着这两个同龄人的对话,心里没那么怕了。不仅仅不怕这两个少年了,也不怕自己未来的人生,开始还想着何去何从,现在看清楚了,江湖上,四海为家的人,不止她一个。可是想来想去又不是滋味,因为听这俩人的话,他们在外打拼是为了更好的回家,而她呢?刚从家里跑出来啊。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两个人要去自己的家,找那个让自己畏惧的家的晦气,他们能搬倒那么大一座宗门吗?如果能扳倒,这两个人,就是自己的恩人。他们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 徐清又收到了上官燕的短信,这次是李谪仙在问,完颜家族要怎么弄?徐清没过脑子非常直接地回答,留下带头的,其余的全杀了吧!上官燕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是李谪仙的声音,他说:“完颜家有四千人,你当真让老夫造那么大的杀孽?” 这其实是李谪仙的分内之事,就算徐清不说,他看到也会做,李谪仙真的狠下心来,在江湖上下达召集令,就他的名字,能让这个辽东邪派顷刻间荡然无存,不过李谪仙现在还不想这么高调。 杀孽?对于徐清和李谪仙这样的人,哪儿来的杀孽? 不过这两个字激起了徐清火气,他也从和温三的聊天当中回过神来,心口那股火气燃烧了他的全身。 从京城被扣,一路北行,打了几场大的,都是别人算计自己反算计,几乎都是绝地求生,憋屈。来到这个城市,同样憋屈,找不到人,就像是一个囚笼,把自己狠狠圈了起来,上世纪四十年代,鬼子也有个囚笼政策,被咱大元帅反手来了个百团大战,那才爽。徐清也想这么弄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徐清脑海里一直印着那二十三个姑娘的脸颊,这才是导火索。这帮贼人,当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徐清咬牙切齿地回答道:“老前辈,您先呆着,我想玩儿一把大的!” 挂掉电话,徐清再无睡意,双手捧着手机,用内线视频联络了薛蓝,姜尚武和林涛,要开一个视频会议。蓝光之下,徐清看到大家的脸,第一句话是:“我要杀敌!” 薛蓝不知道徐清是什么想法,便问道:“杀谁?” 徐清摇摇头,道:“不知道!林涛,老姜,我给你们的那些人头,查清楚了吗?” 林涛应该是在自己的家,和衣而卧,眼圈发黑,应该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不过这人依旧霸道,“查了,我带我的人第一时间查的,二十三个姑娘半数是孤儿,有家的,却被强制改了档案,和赵小翔同样的情况,也查到了这事儿是谁经手,真想崩了他!那些绑匪嫌疑犯,也查了,都不知道经营的了多长时间了,没有案底,也有正经合法的身份。” 徐清道:“从现在开始,把你们所有怀疑的对象,全部列在必杀清单上,另外给我往出揪人,把他们的电话全交给薛蓝,调查他们的朋友圈,给我确定出一个大概的人脉网络,一定要认真,因为最多两天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时间,这些人要给我直接干掉了,有多少杀多少!记住了,是暗杀!” 林涛和姜尚武顿时来了精神,认真看着徐清这张脸,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警察最郁闷的事情,就是知道凶手是谁,而没有证据定罪,让凶手挑衅而逍遥法外,今天,有人做主了。 不过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林涛道:“咱们要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徐清道:“你这么问,是你还不知道敌人的可怕!都做好准备了,两天后,咱们一起给这帮人点儿颜色看看!” 林涛和姜尚武都兴奋了起来,他们的心里其实和徐清是一样憋屈的,尤其知道了这些失踪的女孩儿和绑匪之后。 只有薛蓝知道,徐清预见了一件大事,要把贼首打出来的节奏,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司令员沈一。 徐清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开始,任何行动也没有离开过第六部队的监控,在碧泉村信号失踪的那几天,沈一就知道那里一定有问题,早和总决策部通过气儿,让北部战区宋司令准备往那个方向派兵。 那些控制东北省一把手的人根本不知道,徐清也不知道,在徐清联络二号首长的时候,国家安全部门特工早已经洒落在了黑市,有更先进的设备,京城总部主机进行信号监控,以化工厂厂长为中心的通讯,和京城来往密切。 再一次确定是京城那枚钉子的局。 徐清切断通话的一瞬,国家安全部门和军队总决策部领导给特工下达了命令,除了徐清要求的那个必杀名单,国家特工拉出来的那些名单上地位更高的人,也要干掉!同样是暗杀! 沈一马上又和总决策部首长通了气,决定用第六部队最新研制出的天眼网络系统,观察总决策部所有工作人员的行为,徐清敲山震虎,他们这一次一定要把那枚钉子确定了是谁。 这所有的大动作,都不曾被京城那枚钉子发现了,他的行动不被人发现还好,被人发现了,他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第0305章完颜家族 天色一亮,徐清和温三在河边随意地洗漱,一夜没睡的完颜婉儿早洗完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洗的,头发是湿的,衣服从内往外的洇湿,不小心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沾着水汽,谁知道她洗了哪儿,还是趁着徐清和温三二人睡觉偷偷洗了澡。徐清和温三二人这个懊悔,埋怨彼此睡得太死了。 温三让完颜婉儿想辙弄点儿早饭,便和徐清在河边面对初升的阳光呼吸吐纳,做起了早课,现在的他们不敢放弃一丁点机会提高自己的本事。 完颜婉儿去了一趟村里,回来就在一边瞅着徐清二人,咬着嘴唇,思索了很久,她主要盯着徐清的脸,道:“你去打完颜仙人,麻烦你一件事情,把我哥救出来。” 完颜婉儿和最初一般不怕温三,觉得自己和他也说不上什么话,这个头发黑白相间的同龄人,是个扛得起大事儿的人。 徐清不过是普通走大周天,不怕打扰,完颜婉儿问了一句,他好久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道:“你哥?亲哥?” “嗯,一母同胞,从小我被视为掌上明珠,我哥就和我娘被关在笼子里,我娘死了,我哥还在,我也想学本事去救他,可是,我再学二十年也打不过完颜仙人!” 在此之前,完颜婉儿都是喊完颜仙人爹的,但是现在,她直呼完颜仙人的名字。 辽东邪派,完颜家族,到底是一摊多深的水?李谪仙也不和自己直说,徐清道:“你好好说说,你们家,怎么一回事儿?” 温三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道:“对啊,说说!知己知彼呀!” 完颜婉儿斜了温三一眼,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温三马上要反唇相讥,徐清示意他别说话,等完颜婉儿诉说。 阳光才露头,日夜交替,是空气最干净的时候,徐清和温三没再做功课,听这个意外结识的,也算是仇家之女的姑娘娓娓道来。 故事很长,完颜婉儿的声音让徐清和温三都不由动容,一直到日上三竿,一个村民推着小车送来了几个馒头和几碗牛奶,她才说到,完颜家族最厉害的那个可能不是完颜仙人,完颜仙人可能有个爹,在族内被人称之为老祖宗。 徐清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消化完颜婉儿的话,这个辽东邪派,最厉害的人是老祖宗,可能是完颜仙人的爹,完颜仙人有一对儿女,除了眼前的完颜婉儿,还有她哥哥完颜峰,他们的娘称呼为完颜峰儿。 如果真按照完颜婉儿说的来理解,他们被关在笼子里的娘,可能是被完颜家老祖宗玩弄死的,完颜婉儿被完颜仙人视为掌上明珠,其实是为这个所谓的老祖宗准备修炼鼎炉。完颜婉儿是因此跑出来的。 这家伙,果然一点儿不埋汰“邪派”这两个字。势力其实也就是这么个势力,放在自己这儿,不过是照打而已。 老祖宗确实挺唬人的,得和李谪仙讨论讨论。 温三听完怔怔看着徐清,这果然是庙小妖风大呀。 对于完颜婉儿说的一切,徐清心里想了很多很多,可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徐清联系了藏匿在顶多三十公里外的洪剑侦察连,他们这次来了整整一百四十号人,没有穿军装,没带武器,因为徐清说了,他来安排。 徐清把自己的信号位置告诉了洪剑,让他去外蒙古边境找一个叫雅客达的人弄一些趁手的武器,主要多弄一些c4炸药,再来和自己会和,直接和他们提徐清两个字,可能连钱都不会要。 看着苍茫天地怔怔出神的徐清忽然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哥!” 徐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黑衣年轻人,看样子非常落魄,身材纤瘦,仿佛风一吹就倒,徐清却一点儿不敢小看,第一步在河对岸,荡开了满地灰尘,第二布踏水,水面散开了圈圈波纹,第三步,已经近在咫尺,完颜婉儿扑上去抱着他的脚踝,又喊了一声:“哥!” 温三有些警惕地和徐清拉开了距离,样子像二鬼把门,提防着这个看起来非常尿性的小子。 这个病怏怏的小子,就是完颜峰吗?不是说被关在笼子里吗?被这俩王八耍了,这该不会是为完颜家族来探底的吧? 完颜峰只是把他的妹妹轻轻扶起来,面向徐清,没头没尾地说道:“在下往后的日子,大概就是为了我这苦命的妹妹,铺平一些道路了。” 徐清摁着军刀刀柄,盯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子,一脸狠辣地说道:“说吧,冲我来的什么事儿?要动手就来!” 完颜峰也不废话,道:“你可知道我妹妹为什么要在花灯节去灯市玩儿?” 这是冲温三来的!徐清握住了刀柄,现在自己最大的本事,就是李谪仙剑意,这个不知道底细的小子,务必一击毙命,他冷冷道:“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兄弟调戏?” 完颜峰嘴角上扬,徐清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有些轻蔑,军刀出鞘,浑身布满西风烈的罡风,丹田之气迅速提到中丹田,真气撞击让徐清的身法快如瞬移,出现在完颜峰的身前,一刀捅出无坚不摧的剑气。 完颜峰微微皱了皱眉,捏住了徐清的刀锋,竟然一点儿都不像血肉之躯,然后要一掌将徐清震开。在出掌之后,到完颜峰有些讶异,松开了徐清的刀,放弃了将徐清击飞,身体后移,道:“是因为江湖上盛传 李谪仙前辈出现在了东北地界,东北地界,能将老祖宗灭掉的人,怕是只有李谪仙前辈一人。” 徐清一击不得,没有再用李谪仙的柔韧且刚的剑气,而是在找完颜峰的力道在哪儿,要用太极剑借力打力,完颜峰笑道:“李谪仙前辈收的徒弟,果然是蛮横!收刀吧,我为徐清兄弟献一份大礼!” 徐清没再追击,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说:“什么大礼?” 看完颜峰的年纪也不大,可是举手投足尽显高人风范,他道:“老祖宗由我来杀,烦请徐清兄弟跟随李前辈处理其他的事情,四千人,蚁多咬死象,李前辈一个人打不完的。让完颜家族寸草不生,才能让我妹妹往后人生再无后顾之忧。” 徐清轻笑一声,道:“你的老祖宗被你杀了,于我来说算毛线个大礼?” 完颜峰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交给徐清,道:“这是完颜仙人从武当山偷来的《太乙五行拳》拳谱,送于你了,还有我妹妹,未来就交给你了,当牛做马,一日三餐,不受欺负即可。” 徐清嘴角斜起,一字一句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徐清?” “从舍妹落到你们手里,在下就一直跟随,你们是好人!” 徐清和温三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哪儿看出来的?可是完颜峰却吐了一口血,触目惊心。 徐清有点儿跟不上这陌生男子的思维方式,问:“就你这个身体状况,能和你家老祖宗玩儿命?” 完颜峰道:“行!自古邪不胜正。” “放屁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学这个武当本事,能打过人家的偏门?坠入魔道的佛才最可怕!” 完颜峰笑道:“不瞒徐清兄弟,虽然是正派功夫,无人指点,我走了一条岔路,强于任何同门。” 徐清稀里糊涂,自古功夫是正不胜邪,因为正道是沧桑,邪门功夫大多都讨巧,而用邪门路数练习正派功夫,更牛逼,徐清迷茫了,温三也迷茫了,有这样的捷径,为何要那么费劲。他说老祖宗只有李谪仙都斗得过,而他准备上山去杀老祖宗,他的本事岂不是和李谪仙一般?他才多大? 忽然,四处罡风四起,青海居士飘然而至,身法如鬼魅,在徐清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将那本《太乙五行拳》捏在了手里,轻笑道:“小子,武当的东西你也敢动?武当掌门是我的老朋友,先替他抢回来了!” 徐清大骂道:“我草泥马!” 青海居士抬起手来,道:“欠掌嘴!” 在青海居士朝着徐清扑来的一瞬,完颜峰生生挡住了这个高手,因为他妹妹的平安,全在徐清的身上。 完颜峰一招手托日月朝着青海居士袭来,水花四起,青海居士身体后掠,同样是一招太乙五行拳的手托日月,两道水汽相撞的时候,完颜峰明显弱了一丝,被震了出去。 徐清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很清楚,二人真气是同样霸道,感觉是一正一邪,但是完颜峰倒行逆施的太乙五行拳却明显不是青海居士的对手。 青海居士冷笑道:“你的五行拳不过是一时的讨巧,对上一步一个脚印的五行拳,还当自己是个高手吗?” 青海居士就一句话,让徐清和温三梦中惊醒,功夫确实能讨巧,可是终究打不过一步一个脚印的人,武道有讨巧,大道却没有丝毫可以投机取巧的地方。 心态险些变得不对劲的徐清道:“为老不尊的家伙,咱们的恩怨先放一放,行不行?” 青海居士双手负于身后,笑道:“不行!我想看看,你们三个一起上,能挡下我几招!” 话说完,青海居士飞身而起,他的原地草皮被一道剑气炸开,李谪仙重重落在地面,霸气道:“青海小子,你能挡下老夫几招?” 青海居士身体还在半空,留下一句:“算你狠!”没有落地便飞身而走,牛逼人在什么时候都牛逼呀…… 第0306章心头之恨 徐清的身边还真是精彩,李谪仙和青海居士两个人,是这个江湖的半壁江山啊。 青海居士去而复返,一把长剑朝着徐清射来,有那么点儿警告的意思。李谪仙面无表情地脱了一只鞋把长剑击落在徐清面前两尺位置,徐清急忙收了起来,那是自己丢到瀑布下的疯癫道长的剑。 徐清手再快,李谪仙也看见了,也没表现的太激动,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败家玩意儿!” 徐清大步走到李谪仙面前,道:“你不是在完颜家族里裹乱吗?” “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没多大意思,带了点儿东西给你!”李谪仙把一个包裹扔到了徐清手里,就坐在地上开始抠脚。 徐清没有马上去和李谪仙说话,打开了包裹,是一些账单之类的东西,记录了他们用多少钱买了多少枪械,而且标注了签字的是谁,这又不是正当机关办事,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根本无从调查,里面还放着一枚优盘,徐清拿起来问:“这里面是什么?” 李谪仙问:“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徐清冷汗道:“这是优盘,里面能放32g的东西,我没设备没法看里面有啥呀!” “32g?是个什么概念?” 徐清郁闷道:“能放下一千本四库全书。” “就这么一个小铁块?真是高科技,老夫差点儿扔了。” 徐清懒得和他争辩,这李谪仙至少落后现代社会三十年,他把优盘放在了衣兜里,现在其实也不需要这些证据了。 徐清看着完颜峰,仰头无感情地问道:“你怎么样?” 完颜峰摸了摸嘴角的猩红鲜血,扭头看着远方连绵不绝,喃喃道:“我来了!” 说完飞身而去,徐清急忙飞身跟上,孙子杀爷爷去了,如此好戏,怎么能够错过? 李谪仙跟上了徐清,温三揽住了完颜婉儿的腰肢,同样跟上。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村落百姓才开始放牧干活,没看到这一场神仙打架。 这一天,黑市,乃至整个东三省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暗流涌动,却各司其职,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完颜家族所占据山头可不小,放眼望去,却没有任何灵气可言,豪华之下,布满了妖气,山门房屋全是低洼处建造,大概是因为下沉之气浊吧?! 徐清几人从完颜家族山门一掠而过,徐清大概看了一眼山门布局,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只要炸了山头,这个山门就被埋了。 继续往远处飞掠,完颜峰停下了,徐清几人自然也跟着停下了,开始缓步而行,建筑也开始变得有讲究,有宴客厅,有书房有居室 ,无一例外的是油漆都用的大红,这种颜色徐清在这个地方看到非常不舒服,院落之内有花山草石,在顶层挂着一处天井,李谪仙说这是为了阻挡阳气,徐清郁闷道:“这比东方不败可邪乎的多了。” 青石铺地,到处可见灰尘,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因为从过来还没有看到一个生人。 耳边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声音,“婉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吧。” 众人驻足,看角落中缓步走出一个中年人来,浑身气质阴冷,偏偏穿了一身大红,长发齐腰,徐清见过的长发齐腰的男人,如水倾泻而下的似乎只有青海居士。青海居士无处不透着俊朗仙气,而这个人,满身邪气,长发让他显得更加可怖。 完颜婉儿浑身瑟瑟发抖,躲在了徐清的背后,一个小月儿,一个梅姑,还有死去的兰兰,徐清不敢再和任何姑娘挂上联系,他说,“姑娘,让温三看着你,他护得住,我可不一定护得住!” 完颜婉儿脸上有些怀疑,就那样怀疑着走到了温三的背后,低声说了一句:“这就是完颜仙人!” 完颜仙人,不管哪个地方都透着鬼气,他阴阳怪气地说:“闺女,出去找帮手,就找了这么些人?乞丐,小孩儿?丐帮高手?现在还有丐帮吗?” 把徐清和温三视若无物,也就罢了,居然把李谪仙当空气,有好戏看了。 完颜仙人一直在和婉儿对话,可是这丫头在温三背后藏着,不敢说话,温三别扭了,拉出了完颜婉儿,道:“怂什么啊?你骂他呀!你个老傻逼,鼻子里插大葱啊?看到你爷爷来了,还不跪下磕头求饶,还在这里装逼,小心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完颜仙人压根不搭理温三,道:“闺女,你这些年足不出户,自然不知道,你娘送给了你爷爷,你爷爷开心了,给了我一些秘籍和丹药,如今就算是关中刀客一族来挑衅我都不怕。” 关中?那可是在陕西一代,离这里那么远,这老小子怎么会念叨这么个地方?李谪仙轻声解释道:“辽东邪派在华夏藏匿起来了,只有关中刀客一直在限制他们发展,像是一年来围剿一次。” 完颜仙人看向了李谪仙,带着讽刺的语气道:“现在开始,就不知道是谁围剿谁了!现在就算是武当山少林寺我都敢随意出入!”他看着完颜婉儿,道:“闺女,你委屈一下,和你爷爷双修一段日子,熬到他死,以后就和爹在一起,谁也不用伺候了!” 徐清恨的咬牙切齿,道:“妈的,好歹掩饰一下啊!” 完颜仙人在徐清身上扫了一眼,道:“你还小,不过,你也长不大了!” 完颜婉儿早已经泪流满面,在温三身后吐了起来。 实在没必要再废话了,完颜峰道:“各位,我现在不能把力气用到别处了,麻烦你们把这个老畜生杀了吧!” 完颜仙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道:“你个小畜生,从小就傻,现在还傻,这是你和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吗?”说完上前狠狠打了完颜峰一耳光。 完颜婉儿惊呼道:“哥!”她扑上前把完颜峰从地上扶了起来。 “哈哈,好一副兄妹的画面!”完颜仙人虽然在笑,可是样子一点儿也没笑,他仰头道:“闺女,真看不惯你对别人好!今天,我就先杀了这个混账小子!” 完颜婉儿脸色巨变,将她哥抱在怀里! 李谪仙摇摇头,看了看地面上的灰尘,道:“这个地方,是真的太脏了!” 李谪仙缓缓伸出二指,朝上一撩,一道似乎可以看得到的剑气飞了过去,完颜仙人右臂被齐齐斩断,完颜仙人瞪大了眼睛,不吃点儿苦头不知道眼前这些人他惹不起。 李谪仙一脸严肃地冷声说道:“武当少林连老夫都不敢说随意出入,你的心也忒大了!偷了本太乙五行拳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温三迅速扑了过去,趁着完颜仙人吃痛来不及反应的这个关口,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下身,一脚又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你不是要阉了老子吗?看看咱们是谁阉了谁!” 完颜仙人想垂死挣扎一下,抬起了右臂,徐清抱起一个铁花盆冲了过去,在完颜仙人头上砸了一下又一下,同样骂骂咧咧,道:“谁特么长不大?谁长不大?” 李谪仙几乎一剑就费了他的功夫,又被徐清和温三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打了个半死,虽然只是个半死,没有人救,他也活不了了!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都是懵的,这是一群什么人啊?好可怕!早知道不做这个出头鸟了,那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完颜峰摸了摸妹子的头,笑道:“没事了,再杀一个人,灭这里就容易多了,这里消灭干净,你就真正自由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对徐清几人微微颔首,道:“谢谢!” 又开始一步一步往前走,温三悄悄推了推徐清的手臂,问道:“这个老前辈谁啊?这么牛叉,和你很熟吗?” 徐清道:“李谪仙!” “李谪仙?李谪仙是谁?我看他把青海居士都吓跑了,是后起之秀吗?” 徐清双手比划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李谪仙退隐江湖三十年,他们出生了不到二十年,难怪不认识。又走了几步,徐清神神秘秘地解释道:“青海那个王八蛋才是后起之秀呢!” 也不知道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完颜峰一掠而去,完颜婉儿单单对徐清低声道:“如果能保家兄不死,婉儿愿意当牛做马!” 李谪仙摇头道:“无论如何这小子都活不了了,倒行逆施,能让功力提高好几十倍,结果就是浑身经脉粉碎而亡!惦记着点儿你哥的好吧,也替你娘和你哥好好活下去!” 徐清撇撇嘴,满口酸气地说道:“你这人,和我在一块儿这么久,也听你说一句暖心话,对一个捡来的人就这么有耐心,不想跟你混了!” 李谪仙笑道:“哟,吃醋了?” 徐清说:“滚!” 几人绕过了这段青石铺好的路面,走到了一个露天的地方,天色毫无预兆地阴了起来。 本来是一件极小范围的恶战,没有人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江湖上偏偏有了这么一条传言,“李谪仙要斩杀辽东邪派老祖,徐清要率一支侦察连覆灭完颜家族!” 徐清想做还没有施行的事情,被人一语道出,在江湖上扬起了轩然大波,徐清根本不知道华夏几十个大门派的长老正在往这里赶,看看不是真的。 远在京城的娄威上官秋夫妇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已经在赶去的路上,身在武夷山的唐妮几人同样从一念堂老尼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果是曾经的唐妮,现在就买机票去东北了,现在心里自然是急,可也知道自己现在开始赶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只是把朱柔和陈小点拉到自己身边开了小会,如果徐清真的带一支侦察连把一个宗门灭了,那京城对宗门的影响力会有一个质的提高。 魏老爷子说唐妮现在思想上已经有了一定境界了。 唐妮摇摇头,道:“我们最近过的是有点儿舒服,徐老师说不定吃了多少苦,他下定的决心要灭一个地方,一定是受了气的。” 魏老爷子有点儿羡慕了,羡慕徐清能得到这么忠心,这么懂事儿,这么事事为他着想,丝毫不求回报的战友。 远处。 完颜家族。 完颜峰落在了一片平底,风姿袅袅,隐忍多年,这一刻,终于能够一解心头之恨…… 第0307章两处山头 徐清几个人站在一座山峰前遥望着另一座山峰,看到了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人。 一个看不出是老人的老人,他不苟言笑地站在山崖边缘,气势雄伟,这是辽东邪派的守护神,完颜老祖宗!徐清不冷不热地说道:“瞧瞧,多唬人!” 温三道:“装逼嘛,谁不会?” 看到完颜峰之后,他的眼神凌厉,中气十足地沉声喝道:“孙子,你可真是坏了咱们完颜家的规矩,自己胡乱学点儿什么本事?你爹开心了,自然会传授一些本事给你!等个几十年,我这个位置,还不是你的?” 完颜峰懒得再去废话,双脚微微开立,双手画圆,缓缓沉下气息,太乙五行拳第一式是真元内固,玉虚宫内导引功,内炼五脏引五行,天地之气朝着完颜峰压了过去,黑云压顶,气势沉沉,完颜峰一人却有一种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感觉。 杀人便杀人,多说什么废话?又是他娘的近亲,说什么不尴尬? 他那老祖宗仰头大笑,道:“故弄玄虚,给我下去!” 老者双手成爪,爆喝一声朝着完颜峰袭去,天地间仿佛传来了阵阵恶鬼的呜咽声,看似要撕裂完颜峰,可是完颜峰岿然不动,双手抬起,竟是不惧这双爪,牵引气流回旋至老祖宗身后,将这个红衣人扯起到了半空。 李谪仙慵懒坐在徐清身边,指着战场,道:“小子看好了,这是比较高级的对战,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硬接硬抗,太乙五行拳是武当功夫,讲究个太极圆润,完颜峰倒行逆施,窃取天地至刚的力道,攻击力却不可小觑,和你身上的西风烈有点儿像,不过西风烈是光明正大的霸道,没有丝毫投机取巧!” 徐清点点头,盯着磅礴的真气,只觉得浑身真气在响应完颜峰的这窃取的天地至刚力道。 老祖宗被强大罡风拉到半空,然后狠狠摔在地面,一头华发被拉扯的凌乱不堪,平静道:“这种偷学来的本事,吓唬人还行,想要伤我,真是可笑!” 完颜峰不言不语,左手往后画弧,右手前伸,这是太乙五行拳第二式——手托日月,层和青海居士过了一招,但是比之前使出来的更为霸道。 只见完颜峰浑身气势暴涨,衣服鼓了起来,喃喃道:“手托日月引金风!” 整个山巅仿若地震一般,山石滚落,猛然,“轰轰”一阵连续的轰鸣声响起,完颜峰身前平底裂开一道缝隙,强悍气流朝着老祖宗涌去。 “来得好!”老祖宗大笑一声,拔地而起,朝着完颜峰袭去,将近百岁沉淀的内功遍布全身,如山河沸腾,硬顶着完颜峰的力道,要去短兵相接,他成功扣到了完颜峰的手臂,一爪直取完颜峰百会穴,而在此时,老祖宗面有异色,急忙缩回了双手。 可是再退已经没有机会,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扛下来的已经没了力道的手托日月气流从他身后袭来,本来是托,现在变成了压,大幅度限制了他的行动。 完颜峰双手从身体两侧向身体前抱起,指尖相对,手心向上,与肚脐同高,再一掌推出,气机如滔天洪水开闸,拍在了老祖宗胸口,说是只有高手榜前三位才能击退的完颜老祖宗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子险些打落山崖,太乙五行拳的第二式手托日月和托天翘剪联合起来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而完颜峰此时已经七窍流血,仰起头却在狞笑,道:“老祖宗,还剩下两招,您接得住吗?” 这时候,空中一阵炸雷,点点雪花伴着水滴轻轻飘落,春雷竟然在此时响起,下完了这一场雨夹雪,之后的日子,怕是只会下雨了。 春雷代表着希望,然而完颜家的气运,似乎将会荡然无存。 徐清一直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双目紧张地盯着这场自己现在完全够不上的大战,生怕错过了一点儿细节,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头顶,李谪仙依旧吊儿郎当,靠着石头翘着二郎脚一晃一晃,温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双眼都没有眨动过的完颜婉儿手里。 完颜老祖盯着完颜峰,道:“没想到我完颜家族出了这么个武道奇才,你这个不孝子对爷爷动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何不与我练手对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完颜峰只是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完颜家,可有君君成成父父子子一说?” 他渐渐运气,真气上提,经过上中下三焦玄关,气达双手,猛然扑上,和老祖宗近身对战,双手抓住了其双腿,怒喝道:“霸王举鼎!” 老祖宗无法抗拒地被完颜峰扔到了空中,有举就有落,被砸在地面的时候,满脸是洗不净的血污。 徐清轻声问:“李老前辈,这个完颜峰是武道奇才?” 李谪仙面色阴沉,道:“比你强,可惜生错了地方!” 徐清淡淡道:“哦!” “此子已经油尽灯枯,使不出太乙五行拳最后一招了!” 徐清道:“完颜峰只是要杀了这个人,并没有说要亲手杀了!” 李谪仙道:“完颜峰在求死给谁看?” 徐清摇摇头,道:“我徐清不过是个军人,不过是需要罩的人,又不是什么一天一地的高人。” 李谪仙捏着胡须道:“老药王为你舍命,青海居士为你开西风烈三十二穴,你又是世人眼中老夫的关门弟子,还那般妄自菲薄,让老夫照顾这姑娘,照顾得了几年?” 徐清咬牙切齿道:“青海居士给我开的三十二穴?那王八蛋是想要我的命!” “是啊,他能秒杀你,却次次恰到好处地留下了你的命!在哈市的一剑,不过是警告你此地危险,不与完颜峰对一招手托日月,你小子早走火入魔了!” 徐清扣着手指,道:“你们这些高人啊,好好的话不会好好地说,好好的事儿不会好好地办!” 徐清脚踏石地,飞身而至完颜峰的身边,道:“小子,玩儿命不是这么玩儿的,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徐清将手贴在了完颜峰后心,浑身罡气四起,三十二穴的西风烈尽数输送到完颜峰体内,护着了他的经脉,将他体内已经开始崩断的经脉全续住了。 老祖宗没有再敢和完颜峰动手,是等待这小子油尽灯枯,现在有人横插一脚,他岂肯罢休?双手成爪不停摆头,一副封魔的样子,朝着徐清扑上,李谪仙在远处怒声喝道:“放肆!”一道剑气,带着紫色光芒捅穿了这位老祖双掌。 徐清大方起来真不像个样子,浑身西风烈罡气自己没留下一点一滴,在完颜峰喃喃说着:“河车妙法谁人晓,阴阳既济离火平。”的时候,徐清已经没力气离开那个中心点了。 太乙五行拳收势五气朝元,天地色变,空气凝缩,把老祖宗完全压住了,血压到了极限,如一个涨到极限的气球,完全炸开。 天地间归于平静,徐清盘膝坐着,完颜峰躺着,老祖化作了一团血雾。 李谪仙面无表情,这事儿与他来说不是大事,徐清被震开了四处大穴,西风烈三十六天罡大穴全开了,这是让他欢喜的,剩下的七十二天罡大穴,他就能自己掌控开或者不开了。 两处山头,完颜婉儿痴痴望着,温三用自己的衣服为她挡雨,她不动,他就不离开。 就这一个状态,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徐清的真气恢复,他抱起还有一息尚存的完颜峰来到了完颜婉儿身边。 完颜婉儿这才有了动作,把自己亲哥哥抱在了怀里,已经无泪了。 完颜峰看向了徐清,艰难道:“谢谢兄弟的一臂之力了,舍妹是很乖巧的,温的一壶好酒,徐清兄弟未来可不要亏待了她。” 徐清对这个比自己大了没几岁的青年人毕恭毕敬,“等事儿办完了,我就和婉儿结为兄妹,以后她就姓徐,是我徐家人!” 完颜峰点了点头,居高临下望着完颜家族的山门,他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没放下。 徐清明白,道:“李老前辈,劳烦您带着温三给我掠阵,有外力侵入,就杀了!” 李谪仙望着苍茫天地,徐清今天已然能够上位了。 徐清一掠下了山峰,温三眼神中尽是羡慕,道:“我这个兄弟,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李谪仙道:“你小子也不错,有人一朝得道,那得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都属于那种大一鞭子走一步的人。” “哦!”温三点点头,品味了品味,又觉得不对,“嗯?我是驴?唉!驴就驴吧!老前辈,咱们帮不帮徐清打架?” 李谪仙道:“青海居士这娃儿倒也不错,知道在这个时候为徐清造势,让天下人看看徐清能够带兵灭了一个宗门邪派,不过老夫闲的蛋疼帮这小子打架,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娄威上官秋夫妇给他们儿子办点事儿,英雄不问出处?狗屁!华夏人讲究个人有来处树有根,喊娄威一声爹,喊上官秋一声娘,徐清才能真的在江湖上站稳,娄家和上官家虽然不算个东西,可怎么说也是娄家的孙子和上官剑宗的侄外孙,没有永恒的敌人,谁敢打包票徐清不是这两个家族的主人?” 李谪仙望着来回穿梭落地的徐清,道:“军人能灭了一个宗门!江湖人还不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娄家和上官家其他枝蔓对他下手,总比整个江湖对他下手的好呀……” 第0308章插翅难飞 李谪仙带温三离开了此地,山头只剩下完颜婉儿和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完颜峰眼睁睁地看着山门,深仇大恨全寄托在徐清一人的身上。 完颜婉儿浑身沾满了完颜峰的血,一脸凄惨,一眼茫然,问:“哥,以后我就要跟着这个陌生人吗?” 完颜峰体内有徐清的真气,一时半会散不了,散不了他就死不了,他说:“完颜家本就是人尽可诛的邪派,你盯着完颜这个姓行走江湖,必然是步步该灾,哥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与你结为兄妹,此子你可以跟随,万恶瀛为首,他不惦记你美色,自然是个好人,未来,他若不负你,你定不能负他!徐清本应该姓娄,未来,他姓什么你便姓什么。” 完颜婉儿低头道:“怎么会这样?” “娘临终前说,完颜家不能再有香火,我必死,要保护你!一切一切,都是她老人家算好的!” 完颜婉儿诧异道:“娘?” “娘可不是什么普通妇人,是龙虎山那边下来的,张姓,一步一步早已经算好了,如果徐清是个有无穷歹念的人,你可以去龙虎山寻访高人,信物,便是你脖子上的那枚吊坠。” 完颜婉儿脸上挂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徐清精于阴谋算计,也不曾想到这兄妹两个算计得如此深。 算计归于算计,铺路归于铺路,但是人生是怎样的,还是需要人来走,徐清到京城的时候,也不是干爹们和干妈铺好的道路吗?现在走成的样子,他们的在天之灵岂能预料得到? 徐清在上山的时候就和洪剑有了联系,让他们迅速赶来,下山的时候,洪剑侦察连一百四十人已经距离他不过三十公里,预计今晚十点左右就能碰面。 徐清用这会儿时间去了一趟那个瀑布下面,去寻找自己丢失的装备。 青海居士在徐清心里被李谪仙一句话洗白了,换一种心态,发现青海居士还真是个人物,自己的装备好好地在那里摆着。 徐清嘴角勾了勾,收拾行装准备打仗,途中,他看到了特战大队经过的痕迹,碧泉村那些英雄英灵有归处了。 天色渐晚,一天的日头充满了手机的电,联系到了萧若冰和赵小飞,也让他们过来和自己会和,萧若冰自己用着顺手,赵小飞,自己还得打磨他。 装备里有通讯设备,虽然不是专业的,只不过类似于蓝牙耳机,到了有网络的地方,也能够非常轻松地和林涛以及姜尚武建立通讯平台。 徐清本来说的是两天后,行动提前了三十六个小时,是因为徐清不忘心中那一抹善心,怕完颜峰临死之前看不到完颜家族覆灭。 林涛和姜尚武那边没规矩的规矩进行不错,锁定了四十七人,徐清告诉他们够了,他们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杀散落在一个省的人,本身就有难度,徐清告诉他们,今晚十点,务必到位。 徐清九点半回到了完颜山门之下,洪剑侦察连已经到位,这点让徐清很受用,洪剑终于知道一流特战队应该是怎样的了。 不过,徐清看他们的作战服都换成了黑色,一套纯黑迷彩,徐清一直捏着洪剑的肩膀,问:“什么情况?一身雇佣兵打扮!” 洪剑回应道:“不能暴漏部队番号,军装自然也不能穿,晚上打仗,自然就选择了黑色!” 徐清随着洪剑大踏步在战士们当中行走,气质和当初训练学生的时候绝对不同,洪剑和几个骨干经历了血战洗礼,又被徐清带过,战斗力和精神完全不可小觑,京城的军人向来都会被人叫做万岁兵,但是放眼全国,没有人敢小看的洪剑所在的部队。 侦察连有很多其他地区调来的兵王,都是因为这支部队能打仗,慕名而来,很多人不认识徐清,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有好几十人甚至不曾正眼看徐清。 洪剑非常直接地介绍,“知道这是谁么?卓木防御战的领头人,徐清,咱们侦察连的灵魂!” 人说话的声音能有多高?人的名树的影,徐清这个名字振聋发聩,战士们全部站起身来,紧急集合,等待徐清检阅。徐清大步走到了战士们面前,卓木防御战活下来三名战士,徐清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他们,徐清看到他们,什么都不用说,摁着他们的脖子,和他们将头顶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他的战士不免有些羡慕,当初和徐清打仗的人不是他们,少了那些许情义,不过这下好了,马上他们就要一起攻克一个有四千人的山头,是一场大仗,硬仗,他们虽然不知道目标是谁,虽然是在国内,可是他们接到的是驻京野战军军长的命令,一定是对国家有危害的势力。 徐清挨个捏了捏兄弟们的肩膀,道:“洪剑,建立临时指挥部吧!” 薛蓝建立的卫星监控系统终于不再服务于徐清一个人,总决策部一些领导为了不 打草惊蛇以下访为名去了薛飞野战军,他们太想看看徐清要怎么将这个宗门打下来! 洪剑现在是团级干部,少校连长,一同参加过卓木防御战的三名战士都是上尉,临时指挥部除了徐清,就他们四个人。 迅速搭建行军帐篷,没有点燃火光,只用几根冷光棒照明,徐清只在高空看过一次完颜山门的布置,非常迅速地在纸面上勾勒地图,轻声道:“不知道上级把你们派来有没有告诉你们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剑道:“没有,他们只让我听你的指挥,说是一次秘密行动。” 徐清点点头,必须要感谢首长信任啊,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徐清尽量把情况介绍的言简意赅,道:“京城有一枚根深蒂固的钉子,不算是什么大官,但是藏匿的异常秘密,我就是受了他的压力来到了黑省,意外发现省一把手顾长平被限制了所有的行动,我猜想这里有那个人的势力,我一个人打不了,就让大家来了,经过调查,是京城那枚钉子联合了一个不在组织内,具有相当战斗力的势力,他们的轻武器有an94突击步枪,sv98狙击枪,马卡洛夫手枪,d无声榴弹发射器,重武器还不太清楚,可是他们的枪械素质不行,可怕的是近战格斗能力,所以打起来,遇到敌人,一定不能把敌人放到身边,一定要在一百米之外将敌人击毙!” 几名指挥官把徐清说的情况记在心里,待会儿站前动员的时候,这些情况必须得让战士们清楚。 洪剑一边听一边分析情况,皱了皱眉,道:“这些都是俄斯地区的武器啊!” “可不是么,他们已经和国外非法势力联合起来了!等咱们将国内处理明白了,再通过外交部和他们通报情况吧!”徐清在纸上勾勒出地势图,道:“敌人的宿舍都在山脚下,所以我决定,咱们把山拦腰炸断,巨石滚落,四千人,四百人都难活着出来。” 洪剑指着地图,一脸冷然道:“可是在四周埋伏狙击手,爆炸声一起,定然有人作鸟兽散,出来就挨个点名!” “光有狙击手还不够,咱们把周围都变成雷区,让他们插翅也难飞!” 洪剑一脸兴奋,道:“四万人咱们都能把他们干掉!” 徐清猩红的唇微微抖动,道:“让咱们的爆破组进来!” 洪剑的连队分成了十个排,每一个排都按照特战小组分配,有两个爆破队员,加起来就是十个人。 因为徐清专门要求他们携带c4炸药,每个人都携带了二十公斤,整个连队有两千公斤,足以炸倒五座环绕着的山门的大山,徐清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游荡:“c4可塑性强,具有强大的粘附能力,怎么才能把山拦腰炸断,且让它们倒向同一个方向?” 其中一名战士说道:“这得具体观察了环境才行!再做定向爆破!” 徐清点点头,“正好是五座山头,除了狙击手四散一千米找制高点布置狙击阵地,突击队员在周围布置雷区,其余人都是你们的负重队员!” 洪剑问道:“凌晨三点行动?” 徐清摇摇头,道:“现在是十点,三十分钟准备,十一点行动,凌晨一点,务必给我退出来,以排为单位分散开,然后等我的攻击命令。” 洪剑又问道:“是不管布控有没有完成,都撤退吗?” 徐清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务必完成任务!否则,这仗,打不赢!给我一套通讯设备,咱们这场仗要遍地开花。” 徐清放下了纸笔,道:“再等两个兄弟,咱们去山门里转一转,找找他们的武器库,我最爱打的就是这种突袭歼灭,武器库爆炸的动静,特别爽!” 洪剑恨恨锤了一下桌子,道:“给徐兄弟弄一套军装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徐清换上装备,戴上通讯设备,姜尚武重案组,林涛专案组,洪剑侦察连所有人听到徐清“试音”两个字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华夏军警的热血被瞬间被点燃,可偏偏他们的对手还在醉生梦死…… 第0309章上天无路 完颜家族领头都死了,可还有护法。 老羊被杀,老猫整个人和失魂似的,有一个人可开心了,徐清在蒙古河畔,大兴安岭下为了护着小月儿不惜和一个马帮进行了交战,全杀了,唯独跑了一个领头的,孟老头。 孟老头的马帮和完颜家族的行事作风也差不多,一丘之貉,入了伙,还得了一个长老的位置,这老小子可会审时度势,领头人都死了,他就成老大了。 十一点整,徐清冷声下达了“准备”命令的时候,他刚搂着俩侍女钻了被窝。 孟老头是马背上长大的,也是马背上混社会的,五官非常硬朗,曾经风吹日晒的,面色沧桑,而如今,心宽体胖呀,一脸油腻。 床上,一番狂风暴雨过去之后,一个狐媚子女子手指在他的身上画圈圈,道:“以后就不能叫老孟了,要叫宗主了!” 孟老头本就不是什么高人,比俗人还俗, 这通马屁拍的,舒坦, 他说:“老祖宗不会管理,看这个宗门在我手里发扬光大吧!” “宗主,您可真有本事! ” 老孟仰头大笑,别提多舒坦了,翻身把狐媚子压在身下,道:“本宗主还有更厉害的……” 更厉害的,其实是黑衣军人,他们此时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在这片区域散开了。 他们从五个方向上山,四面八方布置雷区,千米之外布置狙击阵地,不会有任何能够惊动敌人的点,可是徐清要带人进山门,势必要通过一些哨位的眼睛,洪剑和赵小飞两个人要上哨位塔,徐清可清楚这些人的战斗力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能暗杀得了的,徐清和萧若冰亲自上。 暗夜当中,徐清用的还是壁虎游墙术,贴着塔身就滑了上去,洪剑和三名战士看得有些发呆,一年多不见,徐清的本事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萧若冰是他们的新面孔,洪剑却一点儿不觉得这是个怂包,唐妮是洪剑亲眼看着徐清把她训练起来的,他潜意识觉得,徐清要训练的人,绝对比普通的军营训练要厉害得多。 很快他们就大开眼界, 萧若冰是先上了一个山头,直接跳到了塔顶,然后用一把短刀杀人,他们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出刀的,刀尖就已经穿透了这人的喉咙。 解决了哨位,徐清就可以随意出入了,徐清比划出了前进的手势,大家迅速潜入了山门,弓步前进,脚下无声。 目的是摧毁这里的建筑,造成更大的丧亡,全是定向爆破,大家分散开,在黑暗中快步前进,带着 红灯的遥控炸弹贴满了墙壁,徐清找到了武器库,看到了三辆汽油卡车,都在半山腰通风的 地方,徐清开心了,这帮人是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徐清改装了定时塑胶炸弹,定向爆破能够将这三辆油车恰到好处地推向山门正中心,不光如此,整个武器库的装备,同样能够直接被炸到山门中心,这要是炸起来,还不比过年还热闹? 从头到尾,大家都不曾惊动任何一个山门中人, 本事高又如何? 他们不知道敌后渗透是多么可怕。 截止时间徐清定的是凌晨一点,徐清带队准备离开的时候,零点整,那些负责爆破的战士们才刚分析好爆破点,不过以他们的能力,保证完成任务。 在凌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两千多公斤的c4把这片山门变成了一个熔炉,而那些门人连个出门撒尿的都没有。 天公作美,天色阴的连一颗星星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战士们带着夜视眼镜,能看到一片片幽绿的光芒,寂静当中,战士们耳内却听得到一阵阵通过电流传过来的战友的声音。 “线过去了,连接!” “检测线路,保持电流通常,这要是炸不了,就太丢人了!” “狙击一号小组到位,三点钟到六点钟呈扇形画面监控!” “狙击二号小组到位,九点钟到十二点钟方向扇形面监控!” “突击一组任务完成,拌发式地雷三十枚,触发式地雷六十枚!” …… 没有一句废话。 远处林涛姜尚武的队伍也在局域网之内,听到这些声音,内心异常兴奋,道:“娘的,徐清这是在哪儿布置了这么大的阵仗?” 姜尚武忙道:“战时,别说废话!” 此时他们也在城市当中各自到大了指定位置,林涛等警察可没有过军事训练,当中只有小赢用狙击枪杀人,其余人都选择潜入到目标人物身边刺杀。 林涛坐在一个酒吧之内,看着夜生活刚开始的一个中年人拉着两个女孩儿喝酒,准备尾随到客房动手,他已经偷了酒店管理员的房卡可以随意动手。 是个万恶的披着羊皮的狼,林涛正想着几刀剁死这王八蛋,耳机里传来了徐清的声音,“各单位,注意规矩,战时联络设备不是用来说废话的!” 林涛深深察觉到了徐清的亦庄亦谐,对于军纪的严格管控,他再也不敢轻松。 等待的时间太难熬了,最后十分钟,徐清站在山门三百米开外,道:“对表,凌晨十二点五十分五十二秒!” 耳机里马上传来了战士们的报告, 当然不是报告时间,口口声声念叨着:“准确!” 当中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异样的声音。 薛飞野战军内,国家安全部领导下达了和徐清同样的命令,不过回复指令的是散在黑省的特工,总决策部首长在平只会要结果,可在此时,老首长说:“小蓝,动一下电脑,让我看看徐清在做什么!” 薛蓝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之前要精确到一米的卫星实时视频都需要盗用美洲那边的天眼,如今,第六部队已经研究出了自己的,再也不用偷鸡摸狗。 卫星图传来在绿光笼罩下徐清的画面,虽然只是一抹绿光,可也依稀看得到徐清的头发是黑白相间,成了一个小老头。不过面容还是坚定,清秀帅气。他背着狙,端着 一把突击步枪,目光锁定着远处,一眨不眨,运筹帷幄的男人太帅。 在他的身边和身后,萧若冰,洪剑赵小飞以及那三个战士稳稳站立,与黑暗融为一体,和徐清融为一体。 沈一悄悄截了一张图,准备给韩思雨发过去。 总决策部首长道:“沈一,你看徐清的手指,那代表着什么吗?” 沈一看着屏幕,看到徐清端枪的手指在枪管上轻点,她道:“他是从小学钢琴的,后来教他学不明白的东西,他的爹娘就告诉他,和钢琴的节奏韵律一样,之后他就有了这个习惯。他在让战场变成他自己的节奏!” 薛蓝看着时间,道:“徐清说是凌晨一点整,十秒倒计时了!” 所有人几乎都停止了呼吸。 另一边,萧若冰在徐清的耳边轻声问:“这么多人命,就到这样付之一炬?热武器是真的太可怕了!” 徐清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话毕,徐清道:“动手!” 这个瞬间,空中飘雨,万籁俱寂当中,火光亮起,大地都在震颤,无座山峰尖端周围炸了一个圈,后置位有一个前推定向,无数巨石狠狠压了下来,完颜家族仿佛一个巨大的万人坑,周围滚落的山石仿佛就是埋葬他们的存在。 四千人,仿佛被水灌了的蚂蚁洞,一涌而出,其中有一大半被砸死,当然也有漏网之鱼,他们惊恐地看着四周,畏惧地想,这是地震了吗? 哪里是地震?这是遭天谴了! 徐清眯眼望着他们,感觉差不多了,拿出了一把遥控器,轻声道:“恭喜你们,又过了一次年!”摁下引爆器,信号传递到了引信上,电流穿过c4炸药,耀眼火光四起,之后才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轰鸣。 武器库所有轻重装备全部被炸到最中心,三辆油罐车狠狠砸在地面,开了一点儿裂缝,沾上了火星。 长出了春芽的季节,氧气充足,爆炸过后,火焰弥漫了整个山门,直接映红了布满乌云的天。 一片火海,火海当中有人惨叫着游,那热浪,连徐清几人都觉得脸上发烫。 此时,洪剑动了恻隐之心,道:“徐兄弟,他们有这么大的罪吗?” 徐清指了指周围,问:“这里环境怎么样?” “挺好啊!” “走了上百公里的路,你们可见过一个百姓了?” 洪剑沉默了。 徐清摁住了耳机,“狙击手,突击队员注意了,有人在往出跑,让他们感受感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第0310章入地无门 豹子在当警察之前本就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混混,现在要动手杀人,自然是用他的那种方式,他和金刚是联手行动。因为他们瞄上的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豹子开车带着一个女子朝着桥头上行驶,往偏僻的地方走。 女子姓周,豹子的目标人物姓乔,是个地头蛇,许多孩子的信息就是他提供的,这个人可不好暗杀,身边永远跟着一群人,若是在闹市区全部杀了,那影响就大了,权衡之下,才想了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若说长相,豹子也不过是其貌不扬,但是他却有一些勾引姑娘的办法。 豹子很早就让鬣狗客串了一下劫色的,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今天周姓女子不过是要请豹子吃饭,谁知道豹子给下了迷药,非常高调地带人离开了,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后面跟踪的车辆,轻声通过通讯设备,道的:“金刚,鱼上钩了!十点我准时到指定位置!你也准备好。” 十点,豹子到位,周姓女子醒了,敌人也赶了上来,豹子左手拿着刀, 指在周姓女子喉咙上,右手夹着一根烟,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徐清下命令。 乔老大又求又骂,而豹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不提任何要求,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凌晨一点,豹子推开了周姓女子,开了车灯,摁着耳麦,道:“金刚,这里有四十二个人,你看好了,一个也不准跑!” 还记得当初徐清和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和一百人斗狠,那时候大家都不敢下狠手,而且他们学的本事也不是杀人技,不过是一些一招制敌,跟了徐清之后,学的就是一个杀人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够试一试自己的所学。 看来乔老大是个专情的人,看到自己的女人没事了,松了一口气,又气愤的不得了,吼道:“给我把这小子干死!” 一群人冲了上来,豹子手黑,为首一人被豹子一记膝击撞碎了蛋,另外一个被豹子一刀抹了脖子。 一片漆黑,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看到了死了一地人之后,才开始惊恐地逃走。 豹子选的地方是一道巷子,只有两头,他们跑,可惜回头,他们就遇到了一个更狠的,金刚,那是在少林寺受过戒的人物…… 小鹰和小雀兄妹两个一组,狙击手和观察手的绝配,他们有两个目标人物,全是高官,近距离下手几乎不可能,他们也不可能想到,城市里会有狙击手。 小鹰在十点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直在等待徐清的命令,一个小时之后,小雀先沉不住气了,关了通讯设备,牢骚道:“哥,要么咱们动手得了,干完了这一票去帮别人!” 小鹰是受过专业狙击训练的人,瞄一个小时算什么?有的狙击手为了狙杀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一个礼拜也是有的,小雀急切,小鹰一直压着她的性子,果不其然在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目标人物被电话叫醒,早已经装好的窃听设备传来了他们的交流声,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级别的高官给这位同僚发了消息,说要看着点儿周鸿飞和关泽天。 这可是意外收获,小鹰马上让鹦鹉查询这个电话的来源,鹦鹉的效率比得上本地整个信息系统,在凌晨一点,小鹰扣动扳机,穿甲弹穿透这位已经躺在床上熟睡的官员侧脑,子弹打穿后脑飞入了枕头,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也算是安乐死了。 鹦鹉就在这个时候告诉小鹰,那个电话来源是省二把手,和顾长平搭班子的一个高官,必须干掉!太可怕了。 小鹰本来只有这一个目标,现在多了一个目标,通报姜尚武,要抓紧时间去布置暗杀,途中,小鹰对小雀说:“如今军队的规矩,都是经过一次又一次大战摸索出来的经验,必要时候守规矩,是绝对没错的。” 因为十点准备,凌晨一点动手,小鹰这边有了意外收获,可是在姜尚武那边却遇到了意外,准备好动手的时候,监听设备完全录制到了目标人物的一句话,“都是一些小女娃,他们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姜尚武马上决定要对这个人加以保护,能扯出一窝来! 除了徐清的这些人,散布在黑省的特工们同时动手,真像百团大战一样,彻底把京城那枚钉子布置好的网络撕裂了。 而京城那枚钉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徐清那边是中心点,动静已经大到不能再大,许多往外逃的人穿越雷区,被炸得粉身碎骨,侥幸逃脱的几个人被狙击手射杀。 洪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徐清的认识。 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徐清是遇到了意外,在那几乎没有一丝希望的战局拉到了自己这边,现在是徐清布置袭击,他只觉得太可怕了,如果徐清真的生在战争年代,华夏和桑扶人那场持续了八年的战斗,至少能缩短两年。 佩服归于佩服,洪剑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别人打得这么热闹,自己就得在这里看热闹吗?他拒绝去当团长,就是为了有仗打的时候,可以真刀真枪的上,而绝不是站在指挥的位置上,因为有徐清一个人指挥就够了。 可是徐清就只是端着望远镜看,根本没上去的意思,这就太憋屈了。、 在战斗打响半个小时的时候,洪剑按捺不住,道:“徐兄弟,我看这战场胜负已定,你看着,我去过过瘾,待会儿逮不着仗打了!” 徐清放下了望远镜,沉沉道:“站稳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洪剑捏着枪,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变数不成?” 徐清又端着望远镜看起来,他就是在等一个变数,战场上,就算自己这边胜算已定,也不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底牌压上去,战场,永远是瞬息万变。这不是徐虎等人教他的,而是从回京到现在,几次险象环生的大仗给徐清的血的教训。 徐清回头说道:“有个人尽皆知的故事,蚂蚁陷入火海,是要全军覆没的节奏,却能全部抱成团,拼的外围蚂蚁烧死,保存球心蚂蚁活命。蚂蚁逼急了都能做到壮士断腕,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你们看,山石砸了五处,大火烧了三处,如果咱们上去,找个避难的位置,再容易不过,要是我绝对能在这种情况带队反击,我不信四千人里,没有一个有本事的,你别急,仗有你打的。” 萧若冰也住在京城,大概了解这个军人,这个年纪的少校,是非常年轻的,前途无量,她说:“和徐清在一起,要沉下心来学!” 洪剑之前并不认识萧若冰,却一点不敢轻视。萧若冰对赵小飞说道:“你也是!” 和洪剑说管用,和赵小飞说却不管用,赵小飞现在一心只有他妹妹。徐清心里也惦记着这事儿呢,能把他妹妹救出来,怎么着都好说,救不出来,一切白搭。 忽然,徐清道:“你们看咱们东北方向,人员被组织起来了。” 大家纷纷端起了望远镜,萧若冰道:“预料之中,四千人,组起来几百人还是相当容易的,咱们要进入打吗?” 徐清怒喝道:“日他!” 终于来了,徐清几人端起了枪械,跟随徐清冲进了山门,自动分成三组散开,呈三角进攻队形,朝着那些抱团的完颜族人展开疯狂点射,忽如起来的攻击,让那群人站不起来了。 孟老头是觉得自己算个人物,准备突围的时候,却被一阵火力压制着抬不起头来,气沉丹田,吼道:“来者是谁,敢不敢留一个名号?” 徐清之前并不曾看到新的带队人是谁,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可怒了,就这个老逼,险些要了自己的命,然后扬长而去,放虎归山,让他如鲠在喉,现在好了,徐清轻声回应道:“马贼头子,在下徐清,给你问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孟老头开始只觉得耳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破口大骂,“他娘的徐清,你做事不地道,本尊不过和你有些小矛盾,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小矛盾?当初可是千军万马要弄死自己,如果不是老妈及时赶到,他就成功了,徐清从来不是那有广阔胸襟的人,本来就憋着灭门,现在更得灭了!他喊道:“老孟,出来单挑啊!” 老孟可不敢,他的马帮曾经就差点儿被军人灭过,听这动静,他怕自己一露头就变成筛子了,他喊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徐清小子,让你的人先停火,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以啊,脱下你的白裤衩套在头上!” “哈哈,徐清小子,老夫还是有些骨气的!” 趁着谈话,徐清早已经带人用火力把完颜族人压制在了一起,徐清萧若冰一组,赵小飞洪剑一组,三名战士一组,从三个方向占领了制高点,虽然还看不到孟老头人,但是他只要一露头就会在枪口之下,大概有三百多米的距离,徐清取下了背包,里面放着三十多枚高爆手雷,是之前进来走了一遭路过武器库顺来的,徐清拉开了一个,放回包里,气灌手臂,狠狠朝着老孟等人所在的那个坑一抛,“老子让你有骨气!” 一包手雷扔了三百米,把大家看得是精神恍惚,徐清到底是牛人啊。 连环爆炸也不知道炸死多少,不过他看到老孟带着七八十人冲了出来,还真挺有骨气,到现在了,还想发光发热一把…… 第0311章真是精彩 “狙击一号小组视野里没有发现敌人,请求转移位置。” “狙击二号小组请求转移位置。” 战士们几乎是枪枪爆头,弹无虚发,敌人能有几个?很快战士们就失去了目标,他们知道敌人人多,自己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多人,敌人漏网之鱼又何止一百?东拉西扯,已经聚集起了四五百人。 战士们不光是想打仗,还有一定的战场责任感。 这种情况,徐清自然是下令缩小包围圈,而徐清也带队朝着这群聚集起来的人冲了进去。 各个型号的枪声如爆豆一般,徐清拉开架势点射。 敌人玩儿枪简直太水,根本打不准,不过老孟聪明,让手下的人往前滚,他自己只漏了一下头就不知道藏在哪里,他是想拉近距离进行白刃战。 面对面格斗,战士们没有一个会是他们的对手,这让徐清有些焦虑,急忙下令,“突击手,迅速给我布置火力压制,不要让这群人靠近咱们一百米!” 可是这些练过轻身功夫的人速度太快,用一种不怕死的精神往前冲,若是靠近了,就说不清谁是狼谁是羊了,距离拉到了二百米之内,他们也不用怎么瞄。 老孟喊道:“听声辩位,朝着枪声的位置开枪!” 老孟的指挥能力可见一斑,徐清遭遇了火力网,突击手寻找火力压制的位置还需要一些时间,徐清无奈之下只有让身边的人散开。 萧若冰的位置有些尴尬,她敏锐地感到危险,如脱兔一般避开,“哒哒哒”一串响声起,身后是一条长长的弹道,但是点背,她的声音被火光照亮,老孟吼道:“把那个妮子给我收拾了!” 萧若冰急忙翻身跳入了一道壕沟,子弹贴着她的头顶划过,她的表情不算狰狞,却也带了一股非常的寒气,用突击步枪顶起了头盔,马上被一梭子子弹打飞了,心中暗骂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场仗打到了最后,徐清居然陷入了困境,因为他忌惮宗门人物的贴身近战能力,而又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没有被吓傻了,反而激发出了他们的求生欲,这就不好弄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枪,他也不敢出去吸引火力。 若是狙击手和突击队再无法布置出来能把人搅成肉酱的火力网,这场战斗就不是歼灭战,而是追逃战了,这些敌人擅长布置陷阱诡计,再抓起来,得老鼻子费劲,抓住了怎么都好,若是抓不住,这些人把怒火撒到老百姓身上,那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看情况像是一个清理战场的战斗,可是并不是那么容易。 必须得像个办法把他们全困住,徐清快速从石头根儿上跳了出来,枪械已经调成了单发,顺手击毙一个敌人,吼道:“兄弟们,别面对面硬拼,这是一群老虎,散开,用围猎的方式收拾他们!” 战士们散开了,为了更好的分辨敌人的方位,摘下了夜视眼镜,弹夹当中每三发子弹一枚曳光弹,完颜门人怎么会懂? 可是孟老头反手就给徐清来了个反制,他吼道:“别怕死,就把那个娘们给围死了,逼他们救人!” 孟老头这手段也不简单了,也是那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招数,徐清暗中寻找着孟老头的位置,没有大喊,摁着耳机道:“赵小飞,你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重武器!萧若冰那边敌人怎么扫射都不管,但是不要让人靠近她。” 猎人围猎老虎,怎么敢让老虎随意靠近? 洪剑几人单单执行徐清的围猎命令,在孟老头的那群手下旁边兜着圈子,各自弹道组成了一个圆,把这帮人圈了起来。 孟老头没有通讯设备,下命令的时候又怕自己人听不到,用上了丹田之气,这样的声音其实最能隐蔽自己所在的位置,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声音。 这会给战士们造成很大的压力,所以徐清和他对话也用同样的方式,他还得对战士们进行一些掩护射击,枪法实在太准,如果是正常战场,他会成为主要的攻击目标,可是这群不怕死的疯子真是下了决心要迎着子弹去找萧若冰晦气。 战士们却无法布置出什么有效的阻击,这仗打的,什么时候都不能缺了强大的重武器,若是有一把134挡在他们的对面,冲多少死多少。最让人发怵的就是这种蚂蚁抱团的方式,抗战时期步兵无掩体打坦克的方式就是纵向排一排,死一排,最后一个拉响炸药包,真是小看了完颜族人的骨气。 怎么也不能让萧若冰出事儿,徐清心一横,飞身掠到了敌人火力压制的对面,顺势做了一个军事规避动作,好几十发子弹贴着他的身体飞过,端枪照着敌人脸一梭子子弹,一个弹夹才三十发,徐清在换弹夹的时候,孟老头忽然吼道:“别管别人,杀了这个小子!” 徐清最想灭掉的就是带头人,孟老头最想杀掉的也是徐清,如果不是孟老头聚了一群人,徐清不会看到他的所在,如果不是徐清闯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找不到徐清,这下好了,孟老头先找到了徐清。 孟老头和徐清分开没多久,对他的印象还是在初期,他哪里知道,徐清接了三十六大穴的西风烈,虽然还不足以和高手榜一较长短,可是在榜下绝对是一号人物,哪里是他这种入不了流的人能抵抗得了的? 无数子弹朝着徐清袭来,徐清来回做规避动作,比之前快了何止两三倍? 萧若冰被子弹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忽然发现自己头顶没有了子弹弹道,试探着爬起来一看,徐清现身在敌人火力之下,那一套军事动作如行云流水,简直好看到不能再好看,她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趁着这个机会她逃出了绝地,藏身于黑暗当中,对着这些人开枪,把这些人的阵脚打乱了,徐清也借着梯云纵的功夫快速脱离了敌人的控制范围。 战局又恢复了之前。 徐清藏身于黑暗当中,浑身冷汗,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对自己的本事有些定位了,开始就这么打能省下很多的事情呀。 火力一直都不间断,枪声中,徐清听到了赵小飞的声音,“徐清,你看人群中那个留胡子深眼窝的老小子是不是指挥官,我看到他的嘴在动。” 徐清取出了瞄镜,但是人太多,要是这么容易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他问:“第几排?” “他在正中间。” 徐清再认真一看,这老小子和门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帽子,有了大致的位置,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啊。 徐清被气乐了,当年曹操被马超吓的割须弃袍,不也是这个样子嘛,徐清放声吼道:“孟老头在中心位置,狙击手,给我狙杀了他!” 打草惊蛇,孟老头的头扬了一下,徐清这才看清楚他的所在,骂道:“真他妈怂,兄弟们,中间那个穿黑袍,跑动的时候左右摇摆的是指挥官!” 孟老头一听,忘了自己就应该和手下穿一样的衣服,把黑袍子扔了,也不摇摆着跑了。 徐清喊道:“没穿袍子的是指挥官!” 孟老头又从手下身上扒下了一件袍子,在西南地区,看着这场战斗的人都笑出了声,英雄所见略同的总决策部领导说:“咱们这徐清就和马超一样,这个贼首像谁呢?曹操啊!山门战败望风逃,老孟仓惶脱锦袍;四面枪声应丧胆,徐清声价盖天高啊。” 沈一从视频中看到徐清脸上带着浓浓笑意,笑着摇摇头,“还是个小孩儿,小清玩儿上了,怎么不速战速决呢?” 领导闲谈,下面的人可不敢,薛蓝很快从电脑上调来了这个人的资料,说:“这个人姓孟,是蒙古草原上势力比较大的一个马贼头子,死在他手里的牧民可不在少数,去年秋天在大兴安岭下被人灭了团,宗门把这件事压下来仅限于宗门协会知道,照眼前的情况看,干这事儿的人就是徐清。” 沈一点点头道:“沈德三已经通过在宗门中安插的眼线把徐清失去联系那段时间的作为做了报告,那件事情的起因是个叫小月儿的姑娘,团灭他们的是上官秋。” 总决策部领导扭头眨眼问道:“就是为了一个姑娘?” 沈一心领神会,道:“具体说,是这个老孟相中了一支牧民中的一个姑娘,为了得到其而不择手段,要屠村,徐清在不得已的情况才卖命,如果不是上官秋及时赶到,咱们就失去这孩子了。” 总决策部领导才装模作样地沉下脸,道:“以后对这种重要人物的报告要写清楚写细致,要入国家档案的。” 薛蓝鼓着脸,心里暗暗合计,徐清有时候做的事情,按照规矩来说,是不合规矩的, 恰恰又是最有效的,档案中不可能没有黑点,但是领导们有心培养,就不许有黑点。 不过薛蓝也清楚,徐清未来就算升官,也不可能在京城去左右一个国家或者整个军队的走向,因为国家倡导世界和平,求一个“稳”字,徐清要是去了那个位置,说不定脾气一来,学着秦始皇的样子横扫六合。 华夏大地能把七个国家统一成一个国家,因为七个国家都是炎黄子孙,整个世界却不可能统一成一国,身上流的血就不一样。 不过徐清这日子过的,还真是精彩啊…… 第0312章好不好看 远处,仗还在打。 经过一点儿小挫折,老孟却没掀起来什么风浪,徐清在耳机中听到战士们一个个报告到位,非常扬眉吐气地吼道:“集中火力给我把孟老头给我分割开!” 虽然没有重武器,却挡不住战士们枪法准,枪声一响,必有人应声倒地,这给敌人心理上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影响,阵型全打乱,孟老头再怎么指挥,也搬不回士气。 赵小飞当真找到了一门没有炸毁的重机枪,之所以拖了挺长时间,是因为他在寻找子弹,找到了,不经请示,自己找准位置和时机对准人群进行了扫射,俄斯地区的武器统一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杀伤力自然是比不上127毫米的霸道,然而射速注定了让这帮人如同割麦子一般,被一片一片放倒。 这下再冒着炮火前进一个试试呀?! 孟老头终于是慌了,他根本不知道徐清这边有多少人,也没办法再和徐清周旋,夺路而逃。 徐清再也不怕敌人朝着自己布置劳什子火力网,飞身朝着老头冲了上去,目光极度冰冷,怒喝道:“姓孟的!” 老孟听到徐清的声音之后,楞了一下,扭头接触到了徐清的视线,心中不由狂颤了一下,当初围猎徐清的画面让他害怕,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老孟惊恐地想,徐清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自己怎么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然而,他就这么想,有用吗?不管徐清是怎么来的,今天就是来要他的命的。 老孟了解这些,所以继续狂奔,徐清再次怒喝:“给老子站住!” 说完朝着老孟扫了一梭子子弹,这老小子飞速闪躲,其实徐清现在的角度根本打不准他,目的就是让他停下。 徐清在枪械上带着刺刀朝着这老小子冲了上去,萧若冰担心徐清再遇到新的麻烦,跟在了徐清背后,守住徐清三个方向的安危。 眼看着徐清越来越近,老孟嘶吼道:“拦住,快给我把她拦住!” 一声令下,一直追随这老小子的许多人涌到了徐清的面前,徐清手中枪械是连发,扳机一扣就是一梭子子弹,但是徐清却以微小的幅度快速扣动扳机,子弹声音很密,其实是一发一发打出来的,而对方的子弹却对徐清造不成任何威胁,古武修行者再学枪是非常鸡肋的,并不是人人都是徐清。 一梭子子弹很快打完了,徐清再来不及换弹夹,枪械卡壳一瞬,他马上拔出手枪来跟上,“砰砰砰……”连续的手枪声音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除了枪声有点儿不一样,射速似乎没什么变化。 如果是其他正规军队伍,早被徐清精准的枪法打散了,这群人却是一帮猛汉,硬着头皮往上冲。 徐清为手枪换弹夹速度也是眼花缭乱,旧弹夹还不曾落地,新弹夹已经装了上去,他的军事素质,已经入了化境。 总决策部首长下令让技术部把这段视频剪下来,要入编军事素质教科书。 沈一认真看着徐清的技术,第六部队已经没有人比得上他了,怕是连唐妮素质都能在第六部队排进前十,看来,第六部队军事训练要集体升级了,忽然他看到一个阴暗角落一个人端着一门火箭筒,在徐清的视线死角,她忘了徐清听不到,惊叫了一声“小心!” 几乎是同时,萧若冰扑到了徐清身后,将他拉到了一边,险险避开了这阵炮轰。 徐清距离孟老头只有五十米不到,一个看起来有些本事的黑衣人朝着徐清扑了上来,孟老头想走。 萧若冰轻哼道:“这个人交给我,你去收拾那个贼首。” 徐清点了点头一掠而出,那个人想挡住徐清,却被萧若冰横插一脚,赵小飞见状抱着重机枪转移位置,扣动扳机,子弹就在徐清背后横着飞,那是他想切断所有干扰徐清的人员。 孟老头看着回头看着战况,肝胆欲裂,这么多人,对徐清就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吗?他是真的怕了,让徐清手里有兵,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孟老头有些气,在当初,事情虽然是自己挑起来的,最后不是他赢了么?死咬着不放,有意思么?这种得势不饶人的行为,实在可耻。 坏人做坏事,总会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人若是不想死了,总会给自己找一万个不能死的理由,孟老头脑子仿佛是被驴蹄了,回头骂道:“徐清,你是不是有病啊?” 日,孟老头几个意思? 徐清大怒,猛然加速,追上了孟老头,单手捏着带刺刀的枪械,就像是扎鱼一般,扎向孟老头的后背。 当初老孟是能够吊打徐清的人物,翻身躲开,一刀撩向徐清小腹,可是孟老头当场就傻了,因为这一刀徐清起码要挡一下,他若是不挡,就算伤不了他的小腹,也得砍在他的腿上。 徐清的速度太快,一脚踏在他的刀背上,不但让他一刀砍空,手中的刀还险些被徐清一脚踢飞了。 老孟还没来得及去重新审视徐清的本事,徐清凌空转身,一记“回马枪”,直刺老孟面门,嘴里还嘀咕着:“老东西,今天老子非得把你撕了不可!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老孟急忙将刀架在面门,一股巨大的罡风刮过,“叮”的一声脆响,徐清刺刀刀尖狠狠怼在了老孟的刀身上,让他肝胆俱裂的是,他这把祖传的宝刀,竟然被徐清这一刺刀刺穿了。 徐清狠狠抽出刺刀,老孟后退十几米,吐出一口老血,想跑?这辈子,老孟享了多少福,就造了多少孽,今天终于有一个人来终结他了。 老孟一被徐清控制住,完颜门人群龙无首,完全只有被虐的份儿,还在抵抗的,只有和萧若冰打的那个小子,那是个完颜家族的打手,没脑子只卖命的人物,不是个修炼内功的人,练的是刚猛的外家功,萧若冰一拳砸上去,只觉得自己打在了铁块上,就忙忙抽身而退,这个人不是自己一招半式就能打得动的。 在南非的时候,萧若冰多少没发挥出她打架的本事,徐清却看得出来,这个人不弱。虎人选择的女子,绝对不是怂货。 萧若冰和这个人拉开距离之后,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战况,战士们已经把战局控制住了,自己似乎可以安心地干掉这个人。 她目光迥然地看着这个猛人,悄悄把手放在了身后,嘴角挑了起来,又朝着这个人冲了上去,粉拳带着破空声,再一次砸在这个人的身上,拳肉分离的时候,带出了一股血。 这个人吃痛地看着身上的伤口,注意到了萧若冰的手上,这女子太阴狠,竟然带了一副手套,手套上横七竖八地带着锋利的刀片,太可恶了,他声音嘶哑,道:“女人,这太不光明磊落了!” 战争,只看结果只看胜败,你管我用什么手段?萧若冰根本不和他废话,又不熟没什么好说的,她再次冲了上去,一拳就是一道口子,这是实力和智慧的碾压。 这个外家功的小子也真够结实,没过几趟招,浑身血迹斑斑,居然还能站起来,把萧若冰推出去好远,萧若冰脸色红了,又羞又气,因为这王八蛋摸自己胸了,这还能忍吗?当然不能!她化拳为掌,像是扇耳光似的,在这人身上来回划拉,拉开距离之后,萧若冰摘下手套,拎出一把刀子,准备要命了。 可是他被提前一枪爆了头。 扭头一看,是徐清做的这事儿。 再一听,场中,已经再没有枪声了,刚才零零星星的枪声,不过是战士们在补枪,仗打完了。 徐清手中拖着如死狗一般的孟老头,走到了萧若冰面前,道:“看到你挨了一下,没事儿吧?” 萧若冰脸色有些红,道:“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刚才让我把她打死就好了!” 徐清指了指空中,道:“天都快亮了,该结束了。” 徐清道 :“我命令,狙击手在周围守三天,以免有装死的。” 萧若冰回头看了看战场,一百四十多人,四个多小时,杀了四千人,自己这边零伤亡,这本事,足足能让敌人胆寒了,她问:“这个贼首,要交给宗门协会来处置吗?” 徐清摇摇头,道:“宗门协会?现在还太嫩!” 萧若冰牵强的笑了笑,徐清这是在和整个宗门叫板呀。 徐清在打仗的时候,整个黑省死了不下两千人,当然不是乱杀人,每个名字都被国家安全部门严格审核过,连根拔起祖孙三代做过的缺德事情,一开始,国家安全部门感觉到一些心酸,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后来感觉全部变成了愤怒,因为审核之后才发现,这群人,有一半是外国留学生,三分之一是那没读过书,却吃得饱饭,唯利是图的人。 贼国亡我之心不灭呀,让国家安全部门更有了危机感。 李谪仙也没闲着,这么一会儿时间,在青海居士暗中协助,在上官秋夫妇明面协助之下,拦下了上千宗门人物,他们大多都是来挡住徐清不要做这个事情的,因为宗门的事情,要交给宗门自己解决。 这群人自诩为高人,总觉得宗门能凌驾于国家之上。 什么才是高人?华夏佛道儒没来人,武力第一苏子厚不曾到场,李谪仙和青海居士都不敢自称一句高人,真不清楚这群人哪儿来的脸! 后来,李谪仙见徐清把人拖了出来,冷冷对这群人说:“不是想过去看看吗?去吧!” 他们看见的,却是徐清居高临下,四十五度角,给老孟执行了死刑,温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是有高人罩着,腰杆儿硬了,笑问道:“好不好看?” 第0313章指桑骂槐 山巅,完颜婉儿抱着完颜峰,喃喃道:“哥,你可以瞑目了。” 其实从五座山头倒塌一瞬,完颜峰就死而瞑目了,嘴角含笑。把他的妹妹交给徐清,他放心。 完颜婉儿就把她的哥哥放在了这个山巅,不准备火化,不准备埋葬,更不打算立碑,他们兄妹二人来到这个世上,其实就是一个意外,未来自己为了什么活着,再说,不过哥哥就假装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吧! 在黑市,什么都不知道的顾长平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只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 昨晚上,战斗进行了一半的时候,黑省势力带头人已经闻到了不对,急忙给京城那枚钉子做了报告,京城那人大惊失色,给了他一个任务,要把顾长平干掉,小鹰慢了一秒,在他下完了命令之后,才被狙杀。 因此,上官燕在顾长平身边,干掉了有一百多人。 在顾长平走出办公室之后,上官燕拿着一份名单走到老人面前,递给了老人手上,道:“有些话,徐清托我告诉您,潜伏在黑市的势力,已经被我们撕裂了,再一次百废待兴,您好自为之!” 顾长平完全不知所措,接过名单,上面的名字,是被徐清干掉的人,后续,顾长平就是要根据这些人揪出下面藏的更深的势力。 上官燕才走,顾长平的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帕瑟特,下来两名特工,同样交给顾长平一份报告,内容更加详细,更深的势力,已经被特工们干掉了,顾长平发现自己所需要的,就是处理一下后事,是大量的武器装备。 顾长平惊出了一声冷汗,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工作了几年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麻烦,当初,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特工告诉他,“具体工作要求,国家安全部门首长和国二号首长还会直接下命令。” 顾长平蒙了,紧接而来的感觉,就是振奋,找徐清来,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实在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徐清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在特工要的离开的时候,顾长平反应过来,道:“同志,徐清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因为不是同一个部门,所以在一线的特工几乎不知道徐清的名字,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眼前的几位特工是徐清在处理南方蔡老佛爷那一片势力的时候,和徐清共过事,他说:“徐清这人有点儿怪,他愿意见你,自然会来见你,不过他最近很忙,应该快要走了。如果不是这档子事情,他应该早就走了,你记住这个名字就好!” 顾长平马上联系了关泽天周鸿飞自己这两个门生,还有军区首长,要开大会。 徐清呢,东北大战,算是收官了,徐清没有打算去见顾长平,他的意思,是顾长平完全有收拾乱局的能力,不是他相信顾长平,是他相信二号首长的眼力。 徐清众人前行,身后是一百多侦察连战士,浩浩荡荡,带着打了胜仗的战士们,准备去和姜尚武小队道个别。 路上,徐清和温三并排,温三叉着腰仰着头走,道:“兄弟,我可算见识了,你这打仗的本事,可吓人。要对付你,事先布置都没胜算,要是被你瞄上的,那绝对没个好下场。” 徐清表情夸张道:“要不要这样?怎么就吓人了?逗!” 温三乐呵道:“将心比心啊,你枪毙那个老头的时候,我看老头的表情呢,那家伙吓的,后悔的。” 李谪仙忽然插嘴道:“你们俩个小娃娃,这个徐婉儿,要怎么处理?默默地在最后跟了一路了。徐小子,你收个侧妃呗?这姑娘,我看不俗啊。” 徐清双手揣兜,顾左右而言他,道:“老温,那个老头其实该死,为老不尊最可耻!” 温三道:“嗯,为老不尊就会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就会不得好死!” 徐清笑道:“死皮赖脸!” “脸青面白!” “白日做梦!” “梦幻泡影!” “影贼做父!” “父相伤害!” 徐清大乐,道:“害能咋地?” 李谪仙道:“你们两个小王八再指桑骂槐,老夫不客气了!” 两个小孩儿再也不敢大放厥词,李谪仙才道:“事儿虽然是小事儿,可是后果大发了,徐清,你未来的路可险。” “不碍事,富贵险中求嘛!” 李谪仙不再言语。 走了不远,徐清看到面前停了几辆车,是姜尚武和林涛等人带队来了,山猫看到了徐清,又扑了上来,狂舔,有人看到徐清害怕,可是连一只狗看到他都亲热。 徐清带着山猫大步走到兄弟们面前,笑道:“同志们辛苦啦!” 小雀上前道:“为人民服务啊!” 战后兄弟们再相见,真是百感交集,战斗其实并不是那么凶险,大家感到沧桑的是,这次见面意味着分别,那么多次分别,没有让大家觉得习惯,每一次分别都有每一次的沧桑感。 他们之间真是没什么交流,彼此看了看,笑了笑,徐清道:“回吧,缺什么和我说!” 鬣狗口不择言道:“缺钱!” 徐清笑道:“缺钱不是事儿。” 就地扎营,席地而坐,徐清给战士们烤肉,在野外,也只能吃这些东西了。 姜尚武给徐清带过一个俘虏来,告诉徐清,这个人知道赵小翔的消息,因为徐清在给他们的安排任务的时候,反复提到了这个名字,以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徐清却表现的非常清冷,道:“把这个人交给赵小飞,让他自己调查去,林涛兄弟关注着点儿他!” 萧若冰道:“这个人你不是想收纳团队吗?” 徐清一边朝着萧若冰眨眼睛,一边满脸嫌弃道:“我身边不留那种可以委以重任,却没法重信的人!” 萧若冰了解徐清想法,这是要对这小子欲擒故纵,到最后赵小飞找到了妹妹,他一定会空虚,那时候他主动来寻找徐清的时候,才是真正实打实的跟随。 吃完了饭,大家原地休息,徐清换了一身衣服,就迈着有些疲倦的脚步朝着一个山坡走去,他又好几天不曾休息了,想上山走走,是因为压力很大,招惹了整个宗门,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心态,远不止一句“富贵险中求”就能概括的。 上了山顶,出了月亮,眼前一片青蓝,心旷神怡。 其实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跟着,一个是萧若冰,一个是正式改姓的徐婉儿。晚饭过后的时候,在所有在场人的见证下,徐清和她结成了兄妹。她也是一个很有情商的人,懂得感情,懂得用感情,她跟上来,不过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徐清,想确定之后要怎么相处。 萧若冰却不然,她和徐清并肩战斗过,而且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环境,了解徐清,此时,她觉得徐清有些变化,眼神更加深邃了,眼界宽了,经历多了,要面对的多了,徐清似乎在酝酿一些什么。 这个想法在萧若冰心里一闪而过,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把徐清和他哥娄忠进行比较,说实话,娄忠那个人性子更稳,更成熟,本事也比现在的徐清更强一些,不过似乎徐清是那种更招女孩子喜欢的人,这一点,多在哪里?大概是因为他偶尔能表现出一点儿那不受人管束的不羁,对女人来说,这是不可忽视的魅力。 热闹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要分别。 姜尚武问:“徐兄弟,接下来去哪儿?回家看看么?” 徐清道:“等头发全黑了再回吧,继续在江湖上走一走。好了,送别的话不多说,诸位,换装!” 徐清一声令下,战士们开始在原地换衣服,警察换上了黑色警服,军人换上了绿色军装,头顶国徽。 这个时刻,李谪仙,温三几位古武者退开了。 若说官职,姜尚武在这群人当中最大,他吼道:“集合!” 战士们整齐列队,世上少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地百姓将会感觉到,这个地方,他们的生活更加美好,战士们觉得,徐清是深藏功名,他们当局者迷,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也从来不曾把这些功勋,记在心里。 却有人为他们一笔一笔的记着,徐清对战士们兄弟们敬了军礼,在西南,总决策部首长带全体官兵,朝着视频敬军礼。 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战士们身上还带着硝烟,就这样在徐清的目送之下离开了。萧若冰是她的团队派人过来接的。 赵小飞这人,没有和徐清道别就直接离开了,徐清对此冷眼相待。 温三不准备和徐清同行,徐清要送他,他说,“上一次是你送的我,这次兄弟送你一次。” 徐清和李谪仙带着徐婉儿纵马去找上官燕,这次准备朝着西北去了,能不能顺,无人知晓。温三目送徐清再也见不到背影,才呢喃道:“还是那句话,好好活着……” 第0314章肝肠寸断 打了这许多仗,李谪仙早已经忘了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开始的路线,李谪仙必须要考虑徐清的实力,现在不用了,如今的徐清,只要不去找那苏子厚的晦气,天下无处不可往。 一行三人纵马而行,出黑省和上官燕会和,避开了所有的城镇,乡村,纵马而行,行在小草才漏嫩芽的蒙古草原上,真到了景致非常的地方,就开始慢慢行走,一边欣赏景致,一边聊天。 天地一片青色,狼群马群鹿群都出来放风,满满的生命力。北方景致就是如此,不会宛如仙境,却会让人心旷神怡。 上官燕闲聊,道:“顾老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帅哥,看起来非常年轻,我估计他退休前能去京城。” 徐清摇摇头,“实际年龄也没比二号首长小几岁,估计就这个年纪退休了。辛苦了一辈子,总得休息几天啊!” 上官燕笑道:“那咱们这事儿办的,于大局虽然没多少波浪,于顾老,咱们可保护了他的晚年啊!” 徐清道:“言重了言重了,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梦想,革命分工不同,没必要斤斤计较。” 上官燕问 :“你就没点儿私心?” “当然有啊,我必须得给我爹娘复仇呀,让思雨去唱歌,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我也是个俗人嘛!” 说起韩思雨,徐清脑海中盘旋起她口中的几句旋律,这丫头,在家还好?要不要打个电话?最近她出新歌了,是一首气势恢宏的歌曲,叫《铁血疆场》,因为太忙,一直没时间听,他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选了杨炯的一首诗,“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因为她要去军中联合文工团的人去进行慰问演出,就出了这么一首歌,国家队的一些殿堂级歌手都觉得这首歌气势恢宏,不适合女子来唱,要买下这首歌,而且殿堂级歌手唱这歌,作词韩淋儿,作曲陈小丫,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韩思雨说,还是试一试,因为她这首歌最重要是献给一个人的。 于是就在一群歌唱家面前试录了一下,音乐协会会长还是觉得交给男儿唱的好,并不是韩思雨唱的不好,而是军人要铁血熊浑,韩思雨那种铁血柔情的感觉,有点儿英雄气短。 因此韩思雨还哭了一鼻子,后来被苏雅知道了,出头了,发私信给会长,说:“人家小姑娘想男朋友,就写了这么一首歌,千金不换!人家姑娘又不是写不出来,再约一首呗!” 韩思雨和陈小丫唯一一次不靠灵感做了一首歌,飞了一趟高山岛,找到盛亚宗老师,研究了七天,旋律不难,歌词也不难,编曲上下了大工夫,用上号角,大鼓,出了一首《英雄本色》,交给了音乐协会,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然后他们就遇到了新的难题,这歌谁来唱。到现在还没有确定。 韩思雨发信息说:“我觉得你唱好听,又不大现实,要么你给推荐个人。” 这些消息还是前些日子韩思雨发短信说的,要一心一意打仗,就没仔细思量。 徐清回过神后,想了想,趁着现在闲了,视频一下好了。 徐清给韩思雨发了一条消息,问:“方便视频吗?” 几乎瞬间,韩思雨来了回复,“我在家,和阿果在一起。” 徐清戴上了牛仔帽,遮蔽了自己那白的十分明显的头发,看到了在家不施粉黛却如一只精灵的韩思雨,俏生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少不了的一阵心疼,道:“思雨,你猜我在哪儿。” 韩思雨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道:“司令员说你在东北。” 徐清诧异了,司令员找她什么事情?难道她被敌人瞄上了,司令员要晓以利害? 韩思雨是用电脑接的视频,她把手机递到了电脑前,让徐清看到了自己的一张照片,她说:“司令员给我的。” 徐清张大嘴巴,夸张道:“我特么这是被偷窥了!” “那叫偷窥啊?人家光明正大的看你呢!”聊了几句天,情感也归于平复,声音放缓,道:“这次打仗,你受伤没?” 徐清柔声道:“不碍事儿,你在家担惊受怕的,更苦过我在外面打恶仗,你在家别管多忙,作息饮食一定要按时。” “我没事,有师叔照顾我呢,你放心吧,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看你的样子,唔,像是蒙古。” 徐清笑道:“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这次出门认识一个老前辈,就是现实里的风清扬,王重阳,黄老邪,厉害死个人了,也不用担心我。” 李谪仙乐道:“徐小子,你这个马匹拍的,可没啥味道。” 徐清用一支自拍杆拿起手机,做了一个全景,让韩思雨看清楚自己身边都有谁,韩思雨道:“我还以为你和妮子在一起呢。” 韩思雨已经习惯唐妮和他在一起了,身边没唐妮在,反而有些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 徐婉儿看着徐清的样子,眼神里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崇敬,这段日子她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是哥哥怎么安排,都是徐清把她救出了水深火热,她牢牢记着这份大恩大德,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看徐清真就和她拜为兄妹,有些受伤,现在听到徐清无意识地秀恩爱,心中愈发觉得浅浅认识这个人,会陷于颜值,再交往,会觉得可怕,再接着交往,才会发现他闪闪发光。 不知不觉的,她的感情开始跟着这个拜把子大哥时起时落,徐清像酒一样,她看一眼就像是喝一口,已经沉醉不知归路。 她听到徐清正在介绍她,也听到自己未来应当称呼嫂子的女孩儿要看看自己,想到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个词,心中莫名有一股幸福感。 她有些紧张地接过徐清的手机,看到一个非常清秀,非常有灵气的女子,看一眼就满满的治愈,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嫂子,韩思雨朝着她微笑,道:“以后有家了。” 一句话把徐婉儿说哭了。 韩思雨从来不会吃这种飞醋,要吃徐清的醋,早酸死了,连他的那一个班的学生也惹不起,一定是个苦难的衍生物,徐清可以留在身边,当个丫头使唤,一定是碍于自己,才结拜为兄妹,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啊。 韩思雨笑道:“傻姑娘哭什么呀?跟着徐清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可有受苦的地方,让他抽个空闲把你送回来,跟着我吧!” 上官燕看他们聊得热闹,拉着缰绳凑到了面前,非常霸气道:“思雨,我叫上官燕,喊表姐!” 韩思雨是不知道上官燕存在的,有些楞,不过转念一想,徐清有上官秋这个亲妈,娄威这个亲爸,亲戚自然多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要看徐清的意思,没有喊表姐,只是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声:“你好!” 聊了一路直到马累了,徐清才关闭了视频。李谪仙是第一次见到徐清的意中人,一直在微笑,这小子怪不得对小月儿那样的国色天香都不动心呢。这小子有福气。 天苍苍野茫茫,徐清躺在遍地嫩芽上,翘着二郎脚一晃一晃的,终于能得到点儿空闲,打坐虽然能让人保持充分的体力和精力,可是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丢掉睡眠,这些道理徐清不怎么明白,可他确实是困了,打了个哈欠,他看到徐婉儿在自己身边,还是一脸怯生生的样子,他笑道:“妹子,其实还是喜欢你对温三那个态度,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忿呢,别怕我,我就是个人,又不是怪物。” 徐婉儿坐在徐清身边,嘀咕道:“不喜欢他,给他个几把能日天。” 徐清哈哈大笑,道:“让你哥宠坏了,可以骂人,但是这么脏的字眼,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徐婉儿点点头,不禁多看了徐清几眼,问:“你和嫂子结婚了吗?” “没呢,连订婚都没呢,都没时间好好陪她,等有时间了,带你去见见养大我的父母们,你还有个姐姐,不,是两个,一个是徐冰清,一个是娄昭,唔,未来是都要见的。” 徐婉儿眼睛仿佛有星星,李谪仙道:“这小子的家室是很复杂的,以后你只记住,他是你哥就行了,丫头,你印堂发黑,这是体内有邪气的预兆,是不是从小和人学了一些逆行经脉的本事?” 她说:“我也不知道。” “老夫来替你易筋伐髓。以后当老夫个关门弟子吧!” 徐清听后一愣,随即笑了笑,能得李谪仙垂爱,是自己捡到宝了。 难得心安,闭上眼,就沉沉睡去。他却不曾想到,黑省一战,虽然胜了,可是应有的后果,还不曾出现。 京城那人得到了所有消息之后,大大吃了一惊,黑省是他经营多年的势力,本来就是他最后一张底牌,现在被徐清硬生生地撕了,他的位置也暴漏了,无可奈何,只能走,但是他临走之前,要报复徐清,杀徐清,根本不可能了,他要杀了韩思雨,让徐清肝肠寸断…… 第0315章鸡犬升天 家里,视频切断好久了,韩思雨还在电脑前愣着,抱着阿果,轻声问:“你想不想男主人?” 阿果“汪汪”叫了一声,韩思雨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我也想他。” 迟愣了半天,韩思雨才开始换衣服,整理妆容,穿了一身瑰红色卫衣准备出门,正在看电视的孙思瑶并不知道韩思雨今天要出门,问:“今天不是休息吗?” 韩思雨给阿果套上狗链子,道:“今天有个做军装的公司董事长要见我,她约了小姨,说也是个徐清的朋友,要在一个爱犬俱乐部见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小姨刚从南非回来,我正好想看看她。” 孙思瑶问:“那个董事长是不是叫齐妙?” 韩思雨点点头,道:“在宾馆见过她一次,确实和徐清是朋友,说是不谈公事,有点儿私事。” 孙思瑶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就约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还要回来吃饭呢,您别跟着跑了,乌扎拉和我一块儿。” 孙思瑶也开始换衣服,道:“还是我陪你去吧,齐妙这个女人,和小清有点儿交道,却也没深交,她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怕被人利用。” “好吧,那咱们就一起去。”若是曾经,韩思雨真没什么怕的,可是如今,她不敢出事。 乌扎拉早已经开车在楼下等候,看到韩思雨牵着黑色拉布拉多下来了,调笑道:“有阿果不就够了嘛,干嘛还要便宜了徐清那小王八蛋?” 阿果“汪汪”叫了一声,乌扎拉道:“你这家伙,要徐清就够了,你还要思雨做什么?” 韩思雨笑道:“和小姐姐说,我们是一家人。” 阿果呜呜咽咽了几声,发出的声音真挺像那一句话,乌扎拉道:“这狗啊,有时候真比人要亲。” 孙思瑶说道:“小清还捡了一只拉布拉多呢,在老家放着看家呢。找个时间也接到家里来,是只公的,正好和阿果做个伴。” 乌扎拉听后苦笑,到底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徐清身边的狗都过着辛苦的生活,不过想想,他们现在过的有多么幸福,徐清的日子过的就有多难。而且鸡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升天了,徐清能安心打仗,少不了身后这些人为他稳着后方,和国外势力斗,国家是他强大的后盾,和国内的势力斗,少不了身后这些人为他斡旋,让很多老牌势力不至于全心全力对付他。 想到这一层,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倒不合适了,徐清带着大家在往前走,大家也在推着徐清的往前走。 胡思乱想了一路,到了爱犬俱乐部,而且是一个非常高档的俱乐部,许多愤青又会说了,现代人啊,看到狗比儿子还亲,其实换个角度说,众生平等。 车子停在了辉煌,而且温馨的大楼前,有两个接待想过来帮忙开车门,让乌扎拉毫不客气的赶走,韩思雨的团队正在内部检查是否有危险,在明面上市韩思雨的伴舞,实际却是保镖的一个女子出来示意安全之后,韩思雨才下车,进入了这个俱乐部。 身负盛名,如履薄冰,真有点儿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过安检的时候,乌扎拉给安保出世了持枪证,原本还想和韩思雨搭讪的韩思雨马上躲得远远的,这可是他这个层次所惹不起的。 进了大楼内部,乌扎拉就皱了皱眉头,人有点儿多了,她道:“思雨,和我去一趟卫生间吧!” 韩思雨明眼看到乌扎拉取出一件防弹背心,微微有些紧张,乌扎拉是被第六部队打磨过的职业军人,对危险的感知,从来没出过错啊。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韩思雨的许多保镖便不留痕迹地走了过来。 让她惊喜并且意外的是,苏雅和叶玫也在这里,韩思雨上前打了声招呼,苏雅见到人来了,起身让韩思雨坐下,抓着韩思雨的手继续和齐妙说话,“齐妙你们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动产,货物加起来,其实已经在五百强,知名度只在军队,如果上市,实力起码翻十倍,但是我不建议你上市,国家也不会同意,因为你生产的服装被褥军靴,都是提供给军队,上市就意味着会接外军的订单,味道就不一样了。内部深化改革,加大开放,有些东西是不能开放的。” 齐妙微微和韩思雨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回应道:“其实我是想另外开辟一个行业。” 苏雅笑道:“你现在流动资金有几十个亿,不够你花的吗?普通百姓眼里,你有一千万以内的资产,就是为了自己,一千万以上,就是为了国家,你如果开辟另外一个行业,你的原产业肯定是失去国家和军方的支持,捡了个芝麻丢了西瓜,不值得!齐妙这点头脑你应该有的,被什么人影响了?” 齐妙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闪烁。 苏雅察言观色,知道齐妙肯定是被人影响了,能说服这种女强人的人,肯定是恋爱了呀,她笑道:“有机会见见你男朋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思雨,你们用公司的名义把我叫来然后把她叫来,有什么事情,说吧!” 从坐在这里,韩思雨就和一个女子对视上了,花枝招展,气势不凡,如一只白孔雀一般,清冷,娇艳,而且骄傲,韩思雨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敌意,心中暗自笑笑,什么事情,小姨会猜不到?争风吃醋来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齐妙和徐清还算有点儿交情,她肯定不会让自己来。 齐妙介绍道:“这位是孔雀,江南商业协会的主席,挺能干的,来京城时间不短了,就是想见见韩思雨。” 韩思雨冰雪聪明,不失礼貌地微笑,道:“我有粉丝见面会的,小姐姐肯定不是粉丝,如果你们想打听徐清的消息,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开门见山,有点儿家里女主人的风范,苏雅端起了咖啡,不准备说话了。 孔雀正襟危坐,道:“哪里话,就是想见见徐清的红颜知己,终于见到了,见面不如闻名啊,不过如此。”她指了指乌扎拉孙思瑶,不无轻蔑地说道:“保镖保姆,阵仗倒是不小。钓了个金龟婿,到底是不一样。” 这话说的,火药味浓烈,乌扎拉和孙思瑶都有些不乐意了,苏雅重重地把水杯放在桌上,倒要看看,今天这娘们能玩而出什么花儿来。 韩思雨心里倒是古井无波,笑道:“小姐姐说的对。找到了徐清,我挺有福的。” 孔雀道:“我却不如你有福啊,和徐清在江南有过一段情,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式让他死心塌地,我来取取经。” 一段情?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示威,最有杀伤力的话,可是在场是一些什么人?都是站在众生之上,头脑足以当世俗旁观者的人物,徐清一定义正言辞地和她画了界线,她不甘心才找来了。 明显是挑衅,韩思雨却认真解释道:“没什么方法,我爱上他的同时,他正好爱上我了,然后用心去经营感情就好,没别的办法。” “哦?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一个正好?如果你说不清楚,让徐清来说吧,他自己说的,要和我谈谈。” 有些事情韩思雨不知道,有些事情韩思雨忘不了,孔雀一说这个话,她已经大概知道这女子是谁了,那一晚,自己在家遭到攻击,被陈小点护着跑出来,徐清打了一仗被俘虏,那一站的导火线就是一个南方的女人,听唐妮他们说,徐清留话了,要见见她。 韩思雨知道徐清的脾气,不管是什么人,他都睚眦必报,这女子这种找存在感的方式绝对是徐清不喜欢的,也就是徐清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眼,否则就算再忙,也会安排别人对付她,这样的女子,当徐清的朋友都不配。 想到这些,韩思雨忽然有些生气,徐清本身麻烦就多,她还给徐清制造麻烦,得给徐清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韩思雨轻声道:“孔雀,不管你爱不爱听,有些话我得告诉你,就算没有我,徐清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们不是一路人,其实你如果稳稳的,不闹腾,也许你们会成为朋友,我们也可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但成为不了朋友,还会成为敌人,怎么都成不了路人了。” 孔雀听到后脸色变得非常不自在,道:“你在威胁我?” 韩思雨道:“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你和徐清不会有交集,你这样的做法,会让你不顺!” 孔雀道:“这些事情,麻烦你让徐清自己和我说!” 韩思雨道:“你稳稳的,不要胡作非为,等他回来,我让你们见面。” “哼,你现在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而已,你凭什么代表他?” 女人吃起醋来,真是没什么脑子,苏雅在一边听着已经有些生气了,就在刚刚,朱佩查到了孔雀的来路,和徐清根本没那么多纠葛,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徐清还不知道她的想法,今天坐在这里,真是浪费时间,苏雅冷声道:“家花不如野花香,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花钱买来的野花,再漂亮也掉价,天知道这些野花经过了多少手才到了你的手上? 好男人不会找这种别扭!” 苏雅站起身来,道:“孔雀,你在江南就是一只金丝雀,虽然没有被生活作践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步,就算是江南商会会长,现在以你的思想和品质,只是把徐清当成你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得好好想想,怎么让你变得更好,让他变得更好,而不是单纯的这种占有欲!” 苏雅道:“别以为有钱有势力就优秀,我的所有的钱都是徐清的,要说势力,徐清可以调动所有的军人!齐总,以后交朋友看准人!思雨,咱们走……” 第0316章别想回来 苏雅在东非办完了事情,去了一趟南非,给武易少将送了一些物资,把其他国家的军人羡慕死了,华夏军民相亲,让外军敬畏。 东非和南非都有华夏维和军人,苏雅决定投资修一条铁路,和当地有关部门都商量好了,免费的好事儿,他们求之不得,而且千恩万谢。 苏雅是想着让维和军人保护一下。 商谈好了所有的事情,苏雅想回家看看,就遇到了这一档子事情,她和齐妙也没什么合作,出来见面,完全是因为齐妙因为徐清的缘故被绑架过一次,结果不欢而散。 苏雅带韩思雨起身准备离开这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个子高挑的男子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冷冷道:“怎么,骂完了人,就想走?” 苏雅挑眉看着这个男人,准备从侧面离开,可是这个男人还是挡着,乌扎拉和朱佩上前,准备动手了,他们现在证件身份可以当场处决这种人,韩思雨认识他,这大概就是齐妙的男朋友,叫兆文青,虽然和徐清只见过一面,但是他非常讨厌这个人。 齐妙赶了上来,拉住了兆文青, 赔笑道:“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文青,让她们走吧,没多大的事情。” 兆文青目光阴冷,一把掐住了齐妙的脖子,拔出手枪,对准了韩思雨,乌扎拉急忙上前,一把抬起了他的手,“嘭”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朱佩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兆文青掐住齐妙的手,下压,踢开了这人。 就和暗牌狼人杀一样,兆文青这枚钉子,终于跳了出来,在徐清搬到东北势力的时候,他只通了一个电话,就被特工发现了。 兆文青是什么脑子?马上做了反追踪布局,要弄出一件响亮的大事。 整个俱乐部内一片惊叫,兆文青知道自己不是这位朱佩的对手,迅速往外冲去,喊道:“给我把这里围死了,抓人质!” 就这个瞬间,局势危机起来,枪声四起,呐喊声四起,本来韩思雨和苏雅的保镖已经完全检查过这个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突发状况只能说敌人布置的严密,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有问题,乌扎拉拽住了齐妙的衣领,道:“引狼入室了还不知道!快往楼上跑!” 后面那句话其实主要为了通知韩思雨的保镖,这个俱乐部三层,三层之上是整个楼顶平台,掩体不少,必须占领这个高点,从兆文青的话头话尾来看,这里有多少工作人员就有多少敌人。 乌扎拉护在韩思雨身后,眼观六路,拔出手枪解决了两个端枪瞄准这里的人,又吓的大家一片骚乱,乌扎拉浑身寒气逼人,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场战斗,因为整个京城的军警全是她的增援,她通知战友:“谁也不用动手,混在人群里,注意观察敌人人数和武器。” 韩思雨和苏雅上了楼,几乎所有百姓都跟了上去,兆文青也没管,因为他想的就是把所有人圈到一个地方,好控制。 乌扎拉耳机里传来了同事的声音,“这里的工作人员果然都是贼人,这不是几天就能经营出来的势力。” “看得出来!”乌扎拉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就直接给廖处长打了电话,现在的报警电话说不定打了多少,警察应该早已经在路上,但是这种事态,必须要和廖处长说清楚。 之后,乌扎拉在人群中行走,接过一个同事递过来的望远镜,朝着几个特别容易布置狙击地点的位置望去,摁着耳机,道:“三点钟经贸大厦楼顶有一个敌狙击手,七点钟方向体育馆铁架上也有一个,十二点方向一个,出三个人,把狙击手给我弄下来,严防四面高空有居高临下的杀伤性武器。突击手严防敌人上来!” 兆文青关注了韩思雨很久,从来都以为她身边的保镖只有乌扎拉一个,他哪里想到,韩思雨的工作团队那是首长保镖精挑细选出来的,想收揽一票人质,却被人占领了一方净土,别说兆文青手下的几个人,来一个作战单位也够呛拿得下来。 徐清和兆文青的手下打过交道,有不入流的古武人士,却有朱佩和弟子,还有孙思瑶,这位从来不露相的真人,兆文青想的太简单了。 打仗这种事情,韩思雨不懂,苏雅也不懂,二人坐在一张桌前, 万分从容淡定,和惊慌失措的一切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韩思雨还是一下一下抚着阿果的头,道:“小姨,这是冲我来的吗?” 苏雅笑道:“是冲咱们两个来的,这么大的阵势,我想到一个人。” 韩思雨问:“谁?” “你知道小清在凉山大战失利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吗?” 韩思雨等着苏雅继续说,“首先是有人泄露了首长的行踪和目的,首长才遭到了追杀,小清他们去就是营救任务,一直以来,这个藏在总部的钉子都让小清如鲠在喉,他在国外几番招到攻击,都是因为这个人,可惜藏的太深,揪不出来,听说小清最近在东北打了一场硬仗,可能是把他揪出来了,狗急跳墙,想拿我们开刀,报复小清。” 韩思雨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每次我都只知道徐清打仗凶险,很少知道有如此多的阴谋算计,徐清绝对想不到,这个钉子和他还有一面之缘。” 说着,她翻出那张司令员给她的徐清的照片,递给了苏雅,道:“小姨,你看他。” 苏雅看到了徐清持枪而立,脸上棱角分明,帅气的样子让她心神摇曳,她把手机还给了韩思雨,道:“这场交锋,到底还是小清赢了。斗智斗勇,都说商场如战场,说这种话的,都不知道战场是真正要命的。” 苏雅仰头看着韩思雨的眼睛,问:“思雨,怕吗?” 韩思雨摇摇头,道:“不怕!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大不了一命。” 苏雅摇头道:“可不敢这么想,你死了小清怎么办?” 韩思雨指了指天空,道:“我在那个地方保佑他一辈子平安。” 苏雅点了点韩思雨的脑门,笑骂道:“你啊你,在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保佑他一辈子平安,哪里比得上在他身边,照顾的他一辈子心安呢?” 韩思雨道:“我开玩笑呢,我现在不敢死,不敢没出息,不过有个条件,徐清也得好好活着,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哈哈,这话你得和他说。” 苏雅看着身边痛哭流涕的齐妙和一脸惊惧的孔雀,打趣道:“齐总,引狼入室的感觉怎么样?越帅的男人越会骗人,前有非索尔骗了徐冰清,今有兆文青的的骗了你,你如今身家,不去了解一下祖孙三代就敢确定关系,也真有意思。你一直没有融入到我们的圈子,说句诛心的话,别人想高看你一眼,你都给自己拉低分数。” 从小到大,齐妙就没人骂过她,今天遇到了挫折,算是从心底吃了一次亏。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心态,只是哭。 苏雅有些生气了,道:“行了,别他妈哭了,今天把我们弄到这里,虽说全是兆文青一手安排的,你也是个帮凶,你就祈祷思雨今天没事儿吧,要是她少一根汗毛,徐清说不定屠了你整个公司!” 苏雅这话还真不是威胁她,徐清真做得出这个事情。 孔雀此时是真的害怕,其实在江南她跟着徐清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如今的这个表情,可以看出来,当初徐清带着她闯荡蔡老佛爷的布局的时候,就是个花瓶。 虽说只是个花瓶,但她可聪明的很,摁下畏惧,一直在观察着韩思雨的脸色,发现这女子八风不动,稳如泰山,忽然,身边传来了非常明亮的枪声,吓得所有百姓和狗都是一颤,可是韩思雨表情淡然,连她身边的阿果都只是竖起了耳朵。 她的心里不由浮现出四个字,“王的女人。” 远处兆文青安排的狙击手被挨个拔掉,他开始准备带队往楼上冲,可是一上楼梯就被打得灰头土脸,乌扎拉军事指挥下,朱佩的掠阵之下,一只苍蝇也飞不上来。 其实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带人突出去,没这么做是因为要拖延个时间,等军警到来,把这个兆文青抓了。 乌扎拉和朱佩虽然在外界看来是韩思雨和苏雅的保镖,但是谁知道,韩思雨和苏雅有时候办事都得看她们的脸色。 兆文青此时真的脸死的心都有,这么多年的经营,在国内他主要有三个基地,一个是阴山的风电场,一个是蝉联黑省的地下势力,一个就是这个宠物馆,徐清接连毁了他两个部署,还让他暴漏了,准备在这里把韩思雨圈起来,苏雅是个意外收获,哪想到,徐清对他身边的保护,比杀了他本人还难不止十倍。 听着外面的警笛声刺耳,他们没有人质,就意味着警察一到就能直接攻进来,他认清了现实,和徐清斗了两年,他败了,他得跑路,他得赶快去国外,华夏,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第0317章胸大无脑 姚姗姗的哥哥,就是兆文青,或者说是姚文青,为了掩饰藏匿,取了一个少之又少的姓氏。 这个人,因为年少的遭遇,心态阴暗,越是在江湖上行走,心思越是缜密,从来没有穿过军装,却一直在军队周边行走,上上下下研究过华夏上百军队,越是有本事的军队,他就越恨,为什么那么有能力,却保不住自己的家园?他在军区信息学院毕业,就入职军方的秘密机构,第一天就开始经营他的势力。 他对华夏军队警察太熟悉了,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拉拢了一直相当庞大的队伍,目的只有一个,他想让这片的富饶土地满目苍夷。 在二号首长去闽越地区的时候,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杀了二号首长,首先会让闽越当局有和华夏对抗的信心,他联系了世界雇佣兵联盟,杀手联盟,一起制约华夏。 他却还是小看了京城那些掌控国家走向的老人们的能力,也小看了第六部队军人的战斗力,一次失利次次失利,如何不对罪魁祸首的徐清怀恨在心,就如此展开了斗智斗勇。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徐清的各方面能力在自己之上,不过是徐清运气好而已。 姚文青兵败如山倒,攻是攻不上去,再不走,军警一到,他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只命令他的手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韩思雨杀掉,而他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已经没了人影,经营了如此之久的宠物俱乐部,哪里没有个逃生的路线? 廖处长来了,国家安全部门特工化妆成百姓在周围活动,军人也待命在附近整装待发,廖处长直接和乌扎拉取得通话询问情况,乌扎拉道:“直接带人攻进来就行,人质他们一个也没有!” 现在姜尚武等人还在回来的路上,廖处长至今还没找到一个用的顺手的人,突击任务只有交给特警。 远处布置狙击点,近距离定向破门,闪光震撼弹扔到内部人群当中,爆炸之后,刺眼白光让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人再多能有多少人?警察抓贼,兵力部署至少在敌人十倍以上,打的他们无处可逃,只有上楼,玩儿命的朝上冲。 他们越是玩儿命乌扎拉就越喜欢,战场上,不存在傻的怕不要命的,头脑清晰才是王道。 乌扎拉命令,“把百姓护在一个点,把敌人放上来打!” 乌扎拉想的是把他们放上来,特警在外围布置的狙击地点就能更加愉快的开枪将他们射杀,那帮疯子却不怕死的一股脑朝着韩思雨冲了上来,子弹有一波是朝着韩思雨打过来的,韩思雨知道他们打不到自己,故而在原地没有动,非常冷静,可是在韩思雨附近的孔雀却害怕到到处乱跑,竟然朝着子弹冲了上去。 这个瞬间,韩思雨想起一个人来,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死在徐清怀里的兰兰。因为爱徐清而死,徐清心态险些崩了,今天可不能再让一个人因为爱他而死。 韩思雨急忙扑了过去,把孔雀摁在了地上,子弹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惊心动魄的一幕让乌扎拉看到了,她急忙冲到了韩思雨身边,朝着那群朝着此地开枪射击的人抛了一枚手雷,碎肉横飞。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当所有人都看到了身穿黑衣的警察,听到他们喊:“放下武器,缴枪不杀”的时候,掌声雷动。 这么大的一次挟持人质事件,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决了,自然深得民心。 韩思雨苏雅等人在第一时间被车送走,叫的挺大声,但是最终没放出个响屁,可是让姚文青跑了,一众领导震怒,大骂执行人员,“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还好钉子是拔除了。 韩思雨回到了家,肩头带着一点伤,是一发子弹弹头打穿了一点防弹衣,如果不穿防弹衣,子弹就穿过去了,就算穿着防弹衣,也被这发子弹打出一点骨裂,肩头都肿了,都是因为她的动作太突然,连孙思瑶也没注意到,老太太帮助处理伤势的时候,问:“那丫头和你抢男人,你还救她?” 孙思瑶为韩思雨治伤,压根不放麻药,柔柔弱弱的姑娘,肤如凝脂,苏雅看着自己都疼,道:“这其实也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方法,但是,保护好自己呀,多悬呐,师叔要不要上点麻药,一个小姑娘刮骨疗伤,受得了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上麻药会留疤,骨头也可能长变形,女孩子又是公众人物,承受点吧。” 韩思雨真疼,也没哭,就是条件反射,泪憋不住的往出滚,神经反射也动不了,因为孙思瑶封住了她的穴道,她说:“也不是想收买人心,收买她的心有什么用?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韩思雨就把徐清和兰兰的故事认认真真地说了一番,声情并茂,苏雅和孙思瑶是知道的,可是乌扎拉和朱佩她们这一干负责警卫的人却是第一次听,乌扎拉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姑娘,如果她和咱们在一起,咱们会很稀罕的。不过说起来,孔雀还没有那个境界,一个俗人。” 韩思雨道:“那也不敢让徐清再经历一次了,他有多无情就有多深情。” 苏雅笑的有些欣慰,道:“思雨,这种事情,无论怎么处理,都应该让小清来做,你做太委屈你了。” 韩思雨道:“他遇到女孩解决不了的就交给我呀,我遇到臭男人解决不了,就交给他。不过至今都没发现有别的男人追我,是不是我还不够优秀呀?” “哈哈,你看看你微博关注粉丝,多少表白的?!” 韩思雨的话深得苏雅的心,她也因为聊了点儿别的话题分开了注意力,不是那么疼了。 此时在另外一边,孔雀在齐妙的家里,成了两个可怜人,一个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强人,一个曾经不把所有男人放在眼里,如今,心灵受到了无比的创伤,齐妙不曾想,自己以为的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原来是如此的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当初和徐清一面,看得出来,徐清和他针锋相对,齐妙从来都只觉得徐清不过是个军人而已,哪里想得到,徐清和兆文青之间,代表着华夏的一正一反。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是如果今天出了半点儿差错,她那可真就成罪人了。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失魂落魄的孔雀遭遇的比齐妙要好一些,因为今天挨的那一顿骂,齐妙给她分析过,她这次是真的不信邪撞了南墙。 家里冷冷清清,孔雀忽然道:“那个叫韩思雨的姑娘像是受伤了。” 这一句话,让家里有了点儿声音,齐妙说道:“换一身衣服,洗把脸吧,过不了几分钟公务人员就要过来请咱们进局子喝茶了,你是真不知道他们于国家的意义呀!” 齐妙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不也是后知后觉吗?官方会给咱们定一个不知者不罪吗?大概不会,惩罚定然有,我们祸害的不是一般人。” 那里还有换衣服洗脸的时间?门被直接打开,警察说的可不是协助调查,直接出示了拘捕令。 孔雀脸色惨白,齐妙先给她的老父亲打了个电话,说要出差很久,很久很久…… 徐清得到了消息,一脸玩味,道:“真没想到是那个小子,蛤蟆张嘴,当自己能吞天吐地呢,跑了其实也没什么,这就是祸害,别祸害咱们就行。” 上官燕盯着徐清的脸庞,道:“这种人特别会拉团队,做大了反扑怎么样?” 徐清笑道:“就怕他做不大,非索尔在中东势力不小,正好给咱们做嫁衣了,可以给世界安全联盟发备案,姚文青,一级危险人物。” 徐清脸上笑意渐渐消失,道:“亏了思雨没事儿,否则齐妙和孔雀这两个胸大无脑的妮子,得给我个的交代!不,这也得给我个交代。等我回去,得好好和他们聊聊!” 李谪仙道:“弄不清楚你这布局什么意义,要老夫的意思,直接干掉不是更好?” 徐清无奈道:“我也想啊,狡兔三窟,哪里那么容易抓?不要小家子气,就许人家几千号人斗不过咱们,就不许咱们抓不住个姚文青了?” 李谪仙不耐烦地骂道:“真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是大还是小。” “该大的时候大,该小的时候小呗!” 徐婉儿纵马而来,马背上多了一个人,是梅姑,这些日子,上官燕把她安放在了林子里的一间无人居住的茅屋,现在徐清身边一片清平,可以留在身边。 原本是没什么目的地,蒙古忽然大风起兮,李谪仙要带徐清去蒙古西部沙漠看狂风,感受一下什么叫西风烈…… 第0318章娄艺长子 姚姗姗被放在了江南,好久好久了,几乎过着一个不愁吃喝,无人问津的生活。 江南正直耕种季节,在一干军人来和老百姓的的一起耕种的时候,姚姗姗才知道,这里第六部队粮食自给自足的地方。 这是一个绝绝对对的清平世界,世外桃源,整个村子都是空巢老人,地是他们的,种却由军人来种,秋收时节,军人拿多少粮食给多少的钱,没有任何开发商敢来打扰,没有人敢在此地作奸犯科,他们的儿女可以安心在外拼搏。 四野无边,军人们开着拖拉机来耕地,肩上扛着肥料和种子在田埂上来回穿梭,一边忙碌一边唱军歌,孩子们在田间嬉闹,一片和谐静谧。 还有一些大龄未嫁的女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倒不是为了帮助父母干活,就是为了看看兵哥哥,有机会就嫁给他们。她们也会唱歌,流行歌山歌,唱得缠缠绵绵,唱得脸上彩云飞扬。 唱到太阳过了头顶,落到了西边,唱到天地铺了一层青蓝。 看着这样的画面,姚姗姗忽然觉得这样特别美好,心中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遭遇过的事情,他们可千万不要遇到。不过,他们这辈子可能都遭遇不到了。 她和小时候一般坐在枝头往下看着,田间小路上来了一辆军车,车牌是六字打头,编号0001,姚姗姗急忙下了树,朝着车走了过去。 车上率先下来的人是蒋思,环顾了周围一圈,才帮沈一打开了车门。 沈一径直走向了姚姗姗,上下打量,道:“清瘦了不少,我来看看战士们,也顺便来看看你。” 姚姗姗有些受宠若惊,沈一已经升官到上将军了,这么年轻,这个职位,只要第六部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挑大梁,她进总决策部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还来特意看看自己。 沈一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哥姚文青暴漏了,在华夏经营十几年,他一个人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姗姗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她哥一定会暴漏,这几天她还在矛盾一件事情,她希望她哥能当场被击毙。 因为姚文青一死,她就可以解脱,后知后觉才明白,他哥其实对她不好,她只不过是一个工具,曾经她被指使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性命攸关? 抛开所有,退一万步说,那是她哥啊!她矛盾的是这样想有违伦理。 沈一暗中观察姚姗姗的脸色,道:“其实他逃走了,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一不用想着报仇雪恨,二也能让你的生活没有压力,我想听听你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姚姗姗先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问道:“我能知道的徐清现在在做什么吗?” “哦,这一点无可奉告。” “其实,我想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呆一辈子,又觉得,太便宜我了,想做一些弥补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沈一给蒋思使了个眼色,蒋思去车里拿出一个文件包,递给了姚姗姗,道:“组织上决定,给你十年的有期徒刑,缓刑五年,这五年你怎么掌握,看你的了,这是你的新身份,没有污点的,你可以去工作,也可以去任何你想要的地方,里面有一部手机,有定位跟踪系统,意味着五年之内,你都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华夏法律哪里有关押十年缓刑五年的?这明显是要放人了! 沈一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准出国,你若是出了国,就会马上成为我们的必杀对象,自己好好想想吧。” 姚姗姗点点头,道:“您放心吧,姚文青在哪儿,我就不在哪儿。” “很好!”沈一答应了一声,和蒋思等人走在了田埂上,华夏军人最早在南泥湾开荒,自给自足,后西部开荒,传统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啊! 在他们的身后,姚姗姗捧着新身份,觉得非常的沉重,她忽然觉得这些人的心胸,真如天空大海一般深邃。她哥与之相比,简直太渺小,哪有不败之理? 田间,蒋思问:“司令员,这样处置,没问题吗?” 沈一笑道,“徐清敢用陈小点,他能教育朱柔那个混世魔王,敢于力排众议把赵小飞保下,这是大智大勇,二号首长前些日子把林珊珊也放走了,咱们放一个姚姗姗怎么了?用人之道,是咱们华夏最高级的哲学。我有一种感觉,未来姚文青会死在他这个亲妹妹手里。” 蒋思不明白,问:“为什么?” “因为至今,姚文青都觉得只有他妹妹是他的心腹,肯定会三番五次地来招惹,未来最恨姚文青的,不会是徐清,会是姚姗姗。” 蒋思恍然大悟,竖起了大拇指,道:“司令员,您可真是高啊!” 沈一笑笑,道:“第六部队现在需要整体提高战斗力,我没什么好的策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没有啊,实在不行,就请外教吧。请个武林高手来教杀人技。” “呵呵,怎么可能?那岂不也成了宗门最普通的弟子了?” 沈一其实现在有一个想法,但是太过于大胆,还不敢轻易搬到桌面上来谈,另外时机还不到,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蒋思问道:“司令员,姚文青这一跑,咱们为什么通缉令也不发啊?布置天罗地网,不信他能跑出京城。” “不容易的,华夏十三亿人口,精英的作战人员占多少百分比?这个兆文青太了解华夏顶层以民为重了,鱼死网破起来,难免生灵涂炭。再说,没有明着下通缉令,特工们已经在暗访了,他在宠物俱乐部下布置的地道四通八达,现在军人还在排除炸弹,这个姚文青,比非索尔难抓得多!” 蒋思点头,道:“苏雅他们又急忙赶回了东非,那边徐清组起来的那个当地武装基地,似乎出了点儿问题。” 沈一皱了皱眉头,道:“那可不是出了点儿问题,那是大问题,最近研究一下小清的动向,如果实在没别的事情,让他回中东看看,你我都知道那个地方于我们的意义,一番努力,不可以付之东流……” 徐清一行人到了蒙古最往东,华夏四大沙漠之一,这个地方有华夏的导弹试验基地,徐清来过一次,却也忘记了大概方位,李谪仙也狠,不知道带徐清走了哪条路线,四面荒漠,人巨多,但是徐清不曾看到一辆现代车,看行人,没有一点儿现代文明样子。李谪仙和上官燕还好,梅姑和徐婉儿也还好,徐清自己一身纯现代人的装束,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李谪仙说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大多是不怕死的江湖游侠,也有根深蒂固的宗门人物,就和钱塘江观潮一样,宗门人物仗着有本事,就来看龙卷风,钱塘江浪潮有固定走向,看客有固定的安全地点,这个地方,龙卷风随时会起,而且不知道固定走向,年年死在这里的游侠何止上千?可是年年观看的人何止上万? 徐清问:“为什么会这样?” 李谪仙说:“因为疯癫道长的西风烈就是看龙卷风领悟的。” 徐清一脸懵逼,道:“不是说成功不可复制嘛?” “也总有经验可考嘛!” 徐清嗤之以鼻,之所以有了牛顿定律,是因为苹果砸的是牛顿,要是砸在朱柔的头上,朱柔保准把一棵树的苹果都吃了,这东西太虚了,不过见识见识大自然的威力未来去吹牛逼才是挺不错的,他心里是可惜温三没来,这样的场面,那小子绝对爱看。 说是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据李谪仙说这里确实有一万人,但是放眼望去,也只看得到零星几个,因为荒漠简直太大。 一路上,李谪仙都在几个女子身上打量,看上官燕的眼睛,看梅姑的胸脯,看徐婉儿的腰,觉得徐清真应当去龙虎山算算挂,是不是命犯桃花,这小子身边总是出现一些的绝色,而且个顶个能和徐清发生一点儿奇妙的关系,他要开口,岂不和皇帝一样? 而到了这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地方,李谪仙神情有些萧索,当年疯癫道长踏风而行,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只在一个小盒子里,如何再去木秀于林? 风还小,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人压制不住胸腔那股子热血,冲到了龙卷风脚下,要比一比谁更快,更有甚者,已经站在了龙卷风中央,打了一套拳法,英姿飒爽。 一股风过,再来一股,追逐的人更多了。 此地少不了一些名门闺秀前来,自然少不了一些年轻后辈为心上人表演自己的能力。还有许多存粹是来看风景的,仰慕大自然的霸道。 风势忽然变大,两股风会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西边走去,很多因为追逐而聚集起来,果然是人山人海。 徐清看着这股风,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好风!” 李谪仙不客气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天色还早,温度还高,等日落西山温度骤降的那一瞬间,你再看!” 徐清白了他一眼,荒漠沙暴,那是能将九层之台埋了的存在,再英勇的探险家都会敬而远之,这片鬼神莫近的无人区,这么多不怕死的汉子,让徐清忽然有些兴奋,纸醉金迷不少,灯红酒绿不少,也少不了好儿郎。 忽然马蹄声四起,众人明眼看到一只马队迎风而来,直挺挺穿透了这股狂风,竟然把这股大龙卷闯得偃旗息鼓,四面一片呐喊叫好。 纵马为首之人是个年月四十的中年人,鲜衣怒马,腰间挂剑,身后门人上百,纵马而行,蔚为壮观。 徐清不禁叹道:“啧啧,真好看,好样的!和天斗其乐无穷啊!” 上官燕冷声道:“好个屁,你知道他是谁么?娄艺长子,娄百尺……” 第0319章长子长孙 徐清对娄艺可不陌生,假扮过人家的儿子,当初姓郑的是不知道娄艺的儿子叫娄百尺,徐清胡诌了自己叫娄忠他还信了。 今天是李逵遇到了李鬼,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 徐清看着这位远处的娄百尺,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英俊倜傥的一个中年人,是娄家的长子长孙啊,地位不凡。 算起来,自己是娄家最小的一个孙子,按照宗门规矩,长兄为父,自己大概还得过去磕个头呢。 徐清问道:“这个娄百尺性格如何?他老子是画绝,痴绝,剑绝,江湖人称三绝,这小子大概也能受点儿熏陶吧?” “呵呵,熏陶个什么,这个娄百尺是个枭雄,娄家山外山,其实就是在神农架外一座山,神农架自古人杰地灵,许多宗门都在附近想采集一点儿仙气,二十年前神农架周围还是百家争鸣的景象,娄百尺发迹之后,整个神农架周围的样子就变了,阴谋阳谋双管齐下,数十个宗门被剿灭,沦为阶下囚的大小姐不计其数,那段日子,传言在这个娄百尺手下,那些大小姐上吊的,投河的不计其数,后来被娄家家主严厉打击了之后,才好一些,后来在娄艺的操作之下,本应当恶名远播的娄百尺被洗白了。” 徐清手指在大腿外侧轻点,道:“执行能力可以啊!” “是啊,可不要小看他,现在娄家家主闭关,娄艺韬光养晦,就这位娄百尺,把山门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娄家成了天下最大的宗门之一。” 徐清微微点头,道:“真能把家族发扬光大,倒也不是不能让他上位,不过外表英明神武,一肚子男盗女娼可不行。” 李谪仙不耐烦道:“想给你爹娘大哥出口气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给谁听呢?难不成是说服你自己呢?” “嘿……”徐清干笑了一声,道:“看风吧!” 狂风重头戏此时才真正开始,黄沙如天外来,如一片黄色汪洋,动静响如雷,本来一股定向风,刮至低洼处,空气一对流,瞬间盘旋起来,数十米粗的风柱直冲云霄,这股风,再没有人敢追了,在那非常遥远的地方,已经响起了防空警报,应当沙漠军人气象部门检测到了气候的反常。 这股风就近在咫尺,不但无人敢追,不少人也已经开始死命地逃,哪个宗门中人能对抗的了这个东西?这风完全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徐清急忙带着徐婉儿提气梯云纵,远离这是非之地,上官燕带着梅姑紧随其后,李谪仙却不曾表现的那么紧张,缓缓抽出长剑,不是疯癫道长那把银色长剑,而是他自己的剑,不退反进,冲到了狂风附近,剑气割裂龙卷风,抛出一根丝带缠住了被风沙卷起的一人脚踝,迅速把一个年轻剑客拉出苦海,抽身而退,就面对着那狂风,迎风而退,无比潇洒。 比这更远处的地方,忽然发出一道更加明亮的光,一阵破空声划过,一枚至少有一百六十毫米的导弹准确飞到龙卷风内,一阵爆炸,便将狂风轰碎了,沙尘四射,龙卷风很快安稳了下来。 就这一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直接震飞了。 李谪仙扔下那个少年飞身至徐清身边,道:“宗门人功夫再强,也挡不住这毁天灭地的一炮啊!军人难不成也想对抗这大自然?” 徐清笑道:“军人才不会这么无聊,一定是狂风走向是军人基地,采取了措施,这里的导弹部队也真可以,龙卷风行进速度那么快,都能准确在中心爆炸,以后和外军打仗,岂不是指哪儿打哪儿?李前辈,这是不是就已经完事儿了?” 难怪徐清会这么问,军队一炮轰平了最大的一道龙卷,漫天黄沙落下,已经尘埃落定的趋势。 李谪仙遥指天际,道:“徐小子,你看那里!” 徐清顺着李谪仙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变了,远处,空中黑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划过,云头之下有一个小尖,正在一点一点的下落,距离何止几十公里,却也让人感到窒息。 那小尖的正下方,黄沙旋转,就像是上帝的陀螺要把这大地钻一个洞一般,然后要把那漫天的黑云灌注到地壳之内,一片波澜壮阔。 从此时开始,才是真正的看风,所有江湖游侠自动汇集在了视野最好的沙丘之上,惊呼声此起彼伏。 徐清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惊呆了,看着那天际陀螺落在地面上,真像一个称天之柱,徐清道:“我那老师傅能对抗得了这风?” 李谪仙道:“无人可以对抗,疯癫那老头应当是顺风而行吧?!曾经少林得道高僧易筋经修炼到极致,也不过能如汪洋中一夜扁舟在风中行走,除了军人炮弹,谁能把这风打得安安静静?” “苏子厚也不行?” 李谪仙摇头道:“不行!”他回头看着徐清,道:“你该不会是想去吧?” 徐清嘿嘿一笑,道:“傻逼才会去试着征服大自然,不过总应该感受一下老师傅感受过的东西。” 徐清话音刚落,一阵再也比不上风势的马蹄声响起,回头一望,身边看风的人被硬生生撕裂了一条通道,那娄百尺要带人占据这黄金的看风点,许多躲避不及没有多少本事的游侠被撞开,非常不巧的是,徐清就在这正中心。 一名马背上的白衣剑客看向了徐清,面漏狰狞,纵马往前冲,而徐清的面前有一位不知道哪家的大小姐,蒙着防砂面罩,却也能听到她的惊叫,都是江湖中人,在这个时候却胆战心惊,没有一个人敢出头,胳膊拧不过大腿,有谁不知道这是娄家娄百尺的人?其他大家族也有人来,可是有战斗力上的差距,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有一个性子如温三一般的愣头青怒生喝道:“太猖狂了!”从人群当中抽身而出,拉开了那女子,可惜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对骑马高手动手,就被一剑斩下了头颅,见义勇为,有时候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可怜了一个好男儿。 不过眨眼之间,那骑马之人已经准备强占这个位置,所有人都看着徐清这个位置,有的已经不忍心再看,这个英武不凡的少年人,也不会有命了,不过他也真的是傻,就不会躲一躲吗? 让他们傻眼的是,这少年人不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看着迎面而来的长剑,抬起二指,夹住了剑尖,抬脚踢在马蹄之上,顺手往下一拉,马头砸在地面,那人也扑倒在地,正好倒在了上官燕脚下,被她一脚踩到了沙堆当中,当场炸裂。死的凄惨。 一些胆小躲在远处看着这场战斗,开始还痴痴眺望着娄百尺伟岸身影,一脸羡慕,这个时候满脑子满眼都是这个少年人的面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实力在场没几个人能做到,其实能干掉这人的不少,但是二指破一剑,没有。如此高手在江湖上大多扬名立万,可是这少年人是谁? 徐清负手而立,剑尖还捏在手里,望着那已经勒住马头的高手,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娄百尺分人群而上,众人心中哀叹,如果娄百尺只是一个普通高手,那也没什么,但是他身后,可是一个偌大的家族啊,今天这个少年人硬来,便会招到娄家追杀,如果服软,他会被折磨死,反正,他绝对不可能得把这娄百尺拉下马。 这娄百尺纵马上前,扫视着徐清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冷冷说道:“把这三位姑娘送于我,我可以考虑考虑和你结交,你的本事不错,来我身边做个客卿吧!” 狗改不了吃屎,娄百尺果真就是个好色之徒,之前是明着抢姑娘,现在是含蓄的要姑娘。 徐清一脸笑意,道:“娄百尺,你可真威风!” 娄家长子长孙还不知道的的眼前这人就是他堂弟,惊讶地“咦”了一声,道:“我们以前打过交道?” 徐清抬起手指摇了摇,道:“曾经没打过,不过现在,你要活在噩梦当中!” 娄百尺眯了眯眼睛,问:“你是谁?” 徐清毫不掩饰,掷地有声说了两个字,“徐清!” 就这两个字,让附近听到的人都惊讶了一番,现在江湖上名头最响的年青一代人物是谁?徐清无疑,灭大兴安岭马帮,灭完颜家族,李谪仙和青海居士两位当世高人在起身边环绕,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娄百尺往前弹了弹身子,认真看着眼前这人,心中起的轩然大波,不比此地狂风要小,这是三叔娄威的儿子呀,要是让他肆意成长下去,足以撼动自己这一支在娄家的地位。 娄百尺不是傻子,这少年人身边的老者定然是李谪仙了,年少时候,李谪仙这些人的威名,他听在耳中,畏惧在心里,这么多年过来了,高手见识了实在不少,逐渐对这些所谓高手也无感了,冷笑道:“原来是你个小野种,娄威夫妇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但是本少爷念着亲情,今天不杀你,把你身边这两个姐妹儿送于我,跪下求饶,什么都好说!” 徐清朝着娄百尺勾了勾手指,娄百尺眼睛一眯,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清没有说话,眯着眼看着他身后那百余人,说不忌惮,是假的。 李谪仙来到了徐清的身边,言辞不善道:“小子,大丈夫办事儿,岂能畏首畏尾,这小子身后的人交给我,你要拿不下这小子,以后别说和老夫认识!” 李谪仙话毕抽身而起,飞致娄百尺身后,一剑切断了娄百尺所有的增援,徐清笑了笑,一掌拍在了马头之上,厉喝道:“下马!” 马头应声炸裂,娄百尺下身用力,高高跳起,骂道:“小子,你找死……” 第0320章惶惶终日 娄百尺凌空出剑,朝徐清当头劈下,徐清不曾抬眼去看,就感受到了剑气,提气中丹田,朝着后上方滑去。 这些日子以来,李谪仙总是会时时刻刻找机会揍徐清一下,久而久之,徐清练出了不凡的闪避能力,李谪仙的招数都能避得开,何况是这小子的? 徐清现在的本事,如果经验足够,个顶个能吊打娄家所有的人。 徐清掠至半空,冷眼看着这一剑劈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威力不小。 娄百尺一剑劈空,继续朝着徐清追击,剑法倒是谈不上什么灵动,但是威力巨大,剑气仿佛无坚不摧一般,或许娄家功夫就是这种藏巧于拙,徐清躲避的身法非常快,但总是觉得惊险,要慢上那么一秒,或者一个动作做的不到位,就要挨这王八蛋一下,大概娄百尺和自己的本事本身就相差无几。 可是这些动作看在他人眼里,却是那般潇洒,那般游刃有余,尤其是徐婉儿,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直接见徐清和人动手,如此潇洒帅气,心中一股自豪油然而生,自己是他的妹妹。 徐清一边如那游龙引凤躲避着娄百尺的招式,一边暗自观察这娄家功夫的斤两,他看不出来,但是一边斩杀那百余骑士一边暗中观察的李谪仙看得出来,娄家功夫本身是足以在江湖最上游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只是火候不到位,徐清身负西风烈,同样有问鼎天下的能力,同样是火候不到位,最重要的是经验不够,很可能赢不了。 上官燕盯着战局,眼神忽明忽暗,李谪仙在此,娄百尺本应该投鼠忌器,知道徐清是上官秋的儿子,他难道就不怕徐清一鼓作气杀了他?这小子嘴角为什么挂着笑容?这里娄家人真就只有百人? 徐清来这大西北可谓招摇过市,那些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难道就不会选择个好地方给他送终? 那百余骑士在李谪仙手里根本就没什么活路,李谪仙杀完人,娄百尺就停下了,没有再去追杀徐清,拉开了不断的距离,一脸冷笑。 几乎是和韩思雨遇袭同一天,神农架边缘山外山娄家门庭若市,数十座山门代表人物去找娄家晦气,娄家老家主闭关不见客,就是娄艺接见的这帮人,他们来是要求娄家清理门户,娄艺说这种事情娄家自然当仁不让,不过徐清好杀,李谪仙难弄,就想出了一个阴毒的人海战术。 一路有人跟踪,找不到合适的进攻地点,因为他们深知徐清能调动军队,一直到了沙漠,大风四起,空中增援军人也做不到。 这些消息,沈德三有了耳闻,于是有了炸风那的一炮,是在敲山震虎,然而主要执行的娄百尺根本看不出来,落地之后,放声道:“堂弟,李前辈,这个地方风水不差,死在这里,满意吗?” 徐清飘然落地,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望着周围,那上万追风者,一个个亮出了兵器。 徐清脸色微白,即便身在江湖,徐清遇到再可怕的局势都不曾的怕过,做什么都如有神助,现在他的心提了起来,因为遇到这么一次包围,是他始料未及的,没有任何部署,不曾有任何算计,完全落入了敌人的围困,除了硬碰硬,再没有别的办法。 娄艺远在山外山,身边有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华夏最老牌的门派,无非一个少林一个武当,其余就是三山五岳,那些人杰地灵的地方出来的高人,这个老者来自衡山,算个不大不小的宗门,距离神农架不远,和娄艺一直交好,说难听点儿属于狼狈为奸那种。 二十年前调虎离山杀刚刚一周岁的徐清,就是这老者的谋划,最近徐清大哥娄忠被杀,也是他计划的,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偏偏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名字,叫卢花。这个人最擅长阴谋,围困,这老小子当年也分析过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对闽越那场战斗,远在千里的他分析出了华夏军人入闽越地区三十公里必然会撤出来,他笃定那是闽越地区诱敌深入的计谋。 本来挺有能力的一个老头,如何会给娄艺卖命,也许是看上了娄家势力。 远处人卖命,他倒是颇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意思,道:“老娄,这个徐清其实也不过如此,自己惹了多大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一头扎进了无人区,那不是紧等着找死吗?” 娄艺手持狼毫笔在纸上勾勒,道:“这小子也是胆大包天,敢在东北拿我的名号玩儿阴谋,哪儿来的信心?不过,他要是跑了怎么办?李谪仙要走,是没人拦得住的!” 卢花捏着胡须笑道:“得到消息了,那小子没跑,胆子是真不小,说要杀个痛快,真敢螳臂当车!” 娄艺道:“给百尺传个话,李谪仙本事太高,让他往后躲一躲,要是被擒贼先擒王了,就得不偿失了!” 徐清那头,狂风依旧,徐清手持一把长剑,跟在了李谪仙身后,上官燕和徐婉儿一左一右把梅姑护在当中。 徐清头一次见李谪仙的剑,到了飞花摘叶俱能伤人的地步,还会用剑,因为剑客手中有一把长剑,心态终究不一样,长剑叫青芒剑,是李谪仙自己打造的,老头自己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徐清嗤之以鼻,这家伙不是神兵利器,天下就没有神兵了。 李谪仙说:“年少时,天下人尊我为侠盗,无数人想拿下我名扬四海,却被老夫大杀四方,无处不可往,多快活?如今,要重出江湖了,徐清,咱们相识这么久,亦师亦友,今天,如果杀出去,所有人对你都得掂量掂量,不过,老夫只是一介匹夫,你不一样,肩负的责任可不少,老夫要大杀四方,若是落败,会助你一臂之力离开这里。” 徐清笑道:“不瞒前辈说,我曾经打仗也逃过,那叫战略撤退,今天是退无可退,我自己走了,丢的是国家军队的人,再说,这帮姑娘们怎么办?前辈只管一往无前,小子帮你护着背后。” 李谪仙狂笑一声,道:“好,今天咱们爷俩大杀四方!” 这一天,龙卷风之下,李谪仙傲气出江湖,一剑千人头颅落地,闭关三十年,天知道他的本事提高了几个档次? 徐清要护着李谪仙身后,实则是从不同的方向杀了出去,没李谪仙的本事霸气,这一天徐清斩杀五百人,将太极剑,游龙剑,和李谪仙的至刚剑术招式和意境全部踩瓷实了。 李谪仙比徐清多了几十年功力,在徐清气脉青黄不接的时候,李谪仙又杀了一千人,让宗门胆寒。 黄沙遍地,成了一片片血沙。 上官燕护法之下,徐清拼的真气逆行,开三十六地煞穴位,疯魔般冲向了娄百尺,尽全力将其拖到了龙卷风之内,生死不明。 李谪仙体力不支,倒地一瞬,青海居士赶到,朝着江湖游侠清喝一声:“要不要试一试本尊的剑,比不比得上李前辈?” 江湖游侠纷纷弃剑投降,青海居士将李谪仙带走。 剩下的五千余江湖莽夫等着尘埃落定,冲向龙卷风附近,寻找主子的身影,西北导弹部队行动,一百毫米以上口径炮弹如雨下,炸得他们血肉横飞。 同一日,沈一震怒,整合第六部队所有军人,武装直升飞机载弹飞致山外山楼外楼,炮兵调整角度,准备轰炸两个小时,然后带兵灭了这一门,真以为徐清没后台了,今天就看看我第六部队能不能拆了你这楼外楼! 娄艺率人出城下跪,总决策部连下十二道军令,沈一才撤兵。 这事情终于闹大了,因为徐清而牵一发动全身,各地军人整装,做好了战斗准备,天下宗门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神农架摘星塔苏子厚放话江湖,“宗门中人不守规矩者,杀无赦!” 少林武当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传话江湖,“完颜家覆灭,于江湖是一大幸事。” 这些人才踏踏实实关闭家门,再也不敢对徐清说三道四。 而京城总决策部首长,包括国家首长对此事都抱着一个沉默态度,两个势力层面都用合理的方式控制国家稳定。 于是,国家还是那个国家,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不过局内人都看清楚,江湖,也是国家的江湖,就像这海洋再大,也不过是这蓝色星球上的海洋。 徐清呢?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把娄百尺扔进了龙卷风,他也进去了,险些被飓风撕碎,他拼命开了最后三十六个穴位,浑身开一十六处气海,牵动身体随着龙卷风的风势转动,被扶到天际,风停之后,从千米高空跌落,幸而被青海居士从半空接住。 娄百尺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 徐清落地的时候是清醒的,昏迷前说:“想回家。” 上官燕等人都不明白他想回哪个家,决计不是楼外楼,给韩思雨打了电话,韩思雨说:“送回第六部队,我也去……” 第0321章铅华散尽 西部战区车队行到了昆仑山附近,不远处,已经有第六部队车队的声音,徐清在徐婉儿的搀扶下下了车。 最近一次离开第六部队,是烟雨蒙蒙,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徐清望着这座壮丽江山,怔怔出神。 爹娘战死两年多了,第一次飘忽不定是为了非索尔,自己把非索尔打成了丧家之犬,第二次漂泊,把京城的钉子姚文青打成了丧家之犬,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见识了这个江湖,深深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能力闯荡江湖,就是靶子。 只能回家了。 那一万人,李谪仙拼死杀了不过两千,自己杀了几个而已?除了当地活口,上官剑宗的人也在赶到,还有北方欲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宗门,已经在附近了。 他们是铁了心要杀人灭口,将江湖和国家分开,幸亏军队反应迅速。 直到现在,他的双手还在发抖,这不像战场,战场的目的是一场战斗或者战役的胜利,哪有这种上万人只要杀一个人的? 不过徐清也有点儿兴奋,终于见识了李谪仙的本事,剑气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自己虽然接纳了西风烈,学会了他的剑,学会了太极剑,学会了游龙剑,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那般修为? 出了西北,李谪仙脸色泛出油尽灯枯的焦黄,他不像疯癫道长有源源不断的真气支撑,一剑一剑所斩掉的,都是他几十年的修为,如果不是青海居士以真气续命,他已经筋脉尽断而亡了,即便如此,他也没几年的好活。 徐清有心让他跟着自己养老,可是李谪仙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李谪仙也下车了,来到徐清身边,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别太难过,疯癫道长瞑目了,老夫也该瞑目了。” 徐清苦笑,道:“怪我,小看了这座江湖。” 李谪仙洒然一笑,道:“江湖再大也大不过天,老夫这次离开,大概永无相见之日了,和你借个人,三年后还你!” 徐清看着身边的徐婉儿,轻声道:“妹子,和李前辈呆三年学本事,我去帮你打个能安静生活的天下。” 徐婉儿点点头,却没有松开徐清的衣袖。 徐清长叹一声,道:“这次惹大事了,江湖和军队要真的刀兵相见,华夏作战能力得后退多少年啊!” 李谪仙笑道:“不会,江湖也有高人,如果老夫不能把苏子厚拉下神坛,未来就看你,温三,上官燕,还有婉儿这娃子了,江湖带有才人出,咱们华夏,永远会让世界高手掂量掂量。还有没有什么要学的?” 徐清心知道李谪仙口中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是要去找苏子厚的晦气,“好像能教的,都教了!” 李谪仙在徐清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道:“臭小子!” 徐清没躲。 李谪仙转身走向了昆仑山深处,徐婉儿自动跟在身后,却如那孔雀东南飞,五步一回头,走远了,徐婉儿忽然往回跑,撕心裂肺地喊道:“哥!” 这丫头,再也承受不住分别,徐清眼眸含泪,道:“回去!” 徐婉儿停住了脚步,怔怔望着徐清,徐清道:“天下人都知道你徐婉儿是我徐清的妹妹!” 徐婉儿泪流满面,小跑着跟上了李谪仙。 徐清抿着唇遥望前辈背影,李谪仙,二十岁成名,江湖二十年威名,闭关三十年,西北狂风下怒杀千人,让这座江湖再不敢忘记他。 百姓有行业责任心,军人注重一个精神传承,老前辈也有他的责任心,他才不管什么名利,他怕的,其实是华夏江湖高手出现断层,培养了自己还不够,要培养徐婉儿。 上官燕把疯癫道长的骨灰坛递给了徐清,徐清抱着骨灰坛,喃喃道:“江湖前辈的高风亮节,我辈一辈子也学不完啊!” 上官燕叹道:“是啊,偏偏有那些畏惧年轻人上位的宗门高手。”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现在保护不了你了,要去你妈妈身边,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帮忙带去?” 徐清道:“我妈早牺牲了!” “哦!”上官燕把银色长剑递给徐清,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前辈去了,咱们路正长,总有一天,江湖上会有咱们的名号。” 徐清点头,上官燕转身离开,徐清急忙喊道:“表姐!” 上官燕转身漏出了一顾倾城的笑容。 徐清道:“和我妈说,我是滚刀肉,死不了!” 上官燕再顾倾国,道:“一定带到!” 就这样,徐清身边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梅姑,梅姑咬着嘴唇,道:“青海居士让我先跟着你,你要走的时候,他来接我去青海。” 徐清道:“他不会也是个好色之徒吧?” “绝对不是!”梅姑说:“他说他有个建梅兰亭的好地方。他让我转告你,江湖上服了军人,但不是服你徐清。” 徐清道:“我知道,走吧!” 徐清和相送的西北军敬军礼,一手捧着骨灰坛,一手将长剑当拐杖走下山坡,梅姑在徐清耳边喋喋不休,问:“司令员是战区的司令员吗?” 徐清道:“不是啊,她看起来可比战区司令员可怕。” 梅姑问:“你的这支部队,一定是非常可怕的吧?” 徐清道:“是啊,特别可怕!” “比那东北的山头势力还吓人?” “吓人多了!” 当梅姑看到几个身高足有两米,魁梧雄壮的军人时,有些胆寒,他们全服武装,手持枪械,目光微红,这是手上人命太多,才会有的一种眼神,有一名战士抱着一把比他个头还要高的六联重机枪,身上挂着一排排如狼牙般的子弹,她小时候在电视里看过,这种枪能把一个车库的车全毁了,如果在西北荒漠这名战士也在,一梭子子弹不比李谪仙前辈一剑差了多少。 梅姑道:“果然吓人。” 徐清白了她的一眼,上前打招呼道:“冷叔。” 前来迎接的自然是冷箭,梅姑跟着徐清靠近,才发现他们的眼神不是红色,而是远在天边破云而出一缕夕阳打在了他们的眼睛里。不过这群人也确实够彪悍的,不知道他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司令员。 到了第六部队门前,梅姑跟着徐清下车,放眼望去,哪里有个绿色军营的样子?就是一片山野嘛。 徐清的家, 到底是怎么样的? 随着往前走,门口例行检查,扫描了徐清的瞳孔和手纹,女兵对梅姑进行了从上到下仔细的搜身,然后在半押解的情况下被带了进去。 梅姑特别奇怪,这不是徐清的家吗?为什么还要如此检查?军纪是当真森严。 就在梅姑觉得司令员一定是一个严厉刻板的黑脸军人的时候,她看到山门口站着一个很有女人味的中年妇女,没有穿军装,只是一件比较家常的衣服,站在门口翘首以望,见到徐清回来了,上前开始絮絮叨叨,“今天我不执勤,休息,就没穿军装,这是基地,也是家,不违反规定。” “思雨在里面帮你做饭呢,快进来。” 徐清嘴角抽搐,司令员上次这样不穿军装,还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一次第六部队年会,那是在庆祝当年第六部队没有一名战士牺牲,今天,她只是为了庆祝自己没有牺牲。 梅姑看到所有军人异常尊重的司令员竟然是这样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的时候,有些发冷,道:“司令员好。” 沈一没有丝毫架子地回应了一声,“你好。”就拉着徐清进了大门,没穿军装,能去的,只有沈一的私宅,一座朴实无华小二层楼,院落中圈起几平米土地,种一些能在高原上成长的粮食,沈一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 进了房间,韩思雨也没表现出什么大喜大悲,戴着围裙,来到徐清面前用沾着水的手,揉了揉他的脸,道:“回来了?等我会儿,还有几个菜。” 坐在客厅,沈一说:“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咱们闯了一次江湖,杀的那些人都是祸害百姓的,祸害百姓,咱们当兵的就得出头,你们宗门不但不叫好,还包庇,让我撤兵,可以,但是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娄家说了,和你是属于家族内部纷争,不是公事,我说行,那么这次动手的,只要不是娄家的人,娄家的门客,都得给我出来认个错!后来,他们把衡山一个叫卢花的人扔出来背锅。其实也不是非要揪住这点事情不放,只是为了让宗门给军方在实际意义上服个软,要么他们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徐清问:“卢花他人呢?” “放了,把当年娄家怎么调虎离山杀你的,怎么布置了内斗,怎么用计杀了你哥的事情全说了,这些仇啊恨啊的,你只能去靠自己的能力去处置,军队帮你报私仇,就徇私枉法了。不过,公事还得去做。” 徐清叹道:“我还以为我这次真闯了大祸了,华夏三百万军人整装的消息,我听到了!” 沈一笑道:“其实对总决策部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敲山震虎的机会。” 饭后,徐清和司令员密谈了大约四个小时,除了他二人,没有人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徐清又得到了预备役证件,这次是少将。 第二天一早,徐清和韩思雨去了西南徐虎等人的墓地,和乌扎拉喝了顿酒。 这几天每一晚徐清拥美人入怀沉沉睡去,知道要分开了,韩思雨问:“你不想要我一次?” 徐清才把这一身西风烈的故事讲给了她听,西风烈一百零八大穴虽然全开了,可是踩不瓷实,徐清不敢破身。 韩思雨说,“自家长辈,不能让你带着四处漂泊呀,我帮你好好照顾。” 之后他们一起去了青海,将梅姑留在那边,再去了武夷山,徐清见到了唐妮,朱柔和陈小点。 又是个雨天,徐清对韩思雨说:“咱们必须要分开了。” 韩思雨高歌送行,就是那首《铁血疆场》…… 第0322章改弦更张 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徐清和唐妮等人,分开何止三月? 唐妮在一念堂一直穿青衣,成了习惯,一身长长的青色风衣,里面装了一些什么武器,徐清都看不出来,她知道徐清在江湖上认了一位干妹妹,当亲生妹子对待,也不曾去吃那个飞醋,心态不一样了,她只要当徐清身边那个唯一。虽然有了质的蜕变,在徐清面前还是个小女孩儿,喊“徐老师”,抱着哭。 朱柔还是那样,时常出言不逊,但已经有了那大智若愚的气质。 陈小点对徐清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在后座一直捧着一本书,《汉语词典》,徐清三人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服气”。 驱车一路北行,遇到了漫天沙尘暴,整个华北地区几乎被沙尘覆盖,这不是环保问题,不过是那华夏西北的四大沙漠不甘寂寞而已。 一路到了京城,在外环山顶,有一座监狱,专门关押极度危险的犯人的,历来有外军杀手来华夏捣乱,都被抓到了这里。 负责看守的,是国家安全部门特工。 没有军装,制服只是一套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墨镜,和保镖装束差不多,而这些人,连徐清都不敢小看。 出来迎接徐清的狱长,年约四十,是个老特工了,对徐清算不上亲热,也绝对算不上冰冷,道:“那个人还在装疯,有点儿难弄!” 徐清道:“我去见见他。” 老特工说:“见了也没什么用,势力全毁在你手里了,还有什么根深蒂固的后线?” 徐清笑道:“同志有所不知,我这个兄弟是蔡老佛爷养大的,有些情结不解开,不会踏实和我混饭吃!” 老特工目光扫在了徐清身后,看到了听到蔡老佛爷名号,如招雷击浑身颤抖的的的陈小点,心下释然。 在被一个特工带进监狱的时候,徐清不冷不热道:“陈小点,咱们兄弟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脑子也不是一团浆糊,我徐清是干嘛的,你门儿清,我去南方就是为了把蔡老佛爷弄下马,他落到这幅田地,是我一手弄的,恩恩怨怨,咱们解决一下!” 陈小点抽出了他的那把类似三棱刺的短剑,唐妮抽出了军刀绕到了陈小点身后,胖子骂了一句:“我草泥马的!” 其实此时就算没有唐妮二人,陈小点也对徐清下不了那个手。 再说了,如今的徐清如何会把陈小点放在眼里? 徐清自顾自往前走,让他们一言不发地在自己身后跟着,在一座会客厅前停下,开门,徐清坐在了牢笼前,等着狱警把人带出来。 蔡老佛爷是真今非昔比了,除了一头白发,脸上皱纹也多了,目光呆滞地被狱警带了出来,坐在凳子上,嘴里念念有词,道:“儿子,嘿嘿,我儿子!” 陈小点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干爹!” 徐清冷眼旁观。 可是蔡老佛爷嘴里就那一句话,一辈子想儿子想疯了。 陈小点喊道:“干爹,您受苦了!” 徐清起身,让狱警打开牢笼的门,走到了蔡老佛爷面前,冷声道:“一辈子不干好事儿,还想有个烟火,真他妈可笑!今天来见你,没别的,就像了结一下你和陈小点的恩恩怨怨,我徐清的人,怎么可能和你纠缠不清?” 陈小点跪拜的时候,也听到徐清的话,如果在之前,他会毫不犹疑地要了这小子的命,这样的想法在此刻也有,不是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想法,老佛爷和徐清刀兵相见,他帮谁? 朱柔已经拎起了刀,道:“把这俩人剁了得了,论打仗,比他陈小点强的人多的是!” 徐清没理会,伸手挑起了老佛爷的下巴,道:“不管你是真傻假傻,有些话,我只说一次,陈小点你也给我听好了!” “陈小点你八岁那年,日子过的还好,你父母没工作,日子怎么能好?你爹就是个走私犯,有朝一日触碰了蔡老佛爷的利益,才遭到了厄运,你躲在床底下,亲眼看到你爹被斧子剁成了肉酱,吓傻了,后来你跟一念堂老尼的朋友学本事,把你娘是彻底忘了,蔡老佛爷大概没告诉过你,你娘就是被他玩儿够了,卖到江南,培养成了西湖瘦马!” 陈小点目光忽然血红,注视着徐清,咬牙切齿道:“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后来你跟了蔡老佛爷,老狐狸相面之后做了一份鉴定,唯恐事情败露,杀了你娘……呵呵,你居然喊了你的父母大仇的仇人这么久的爹!” “你胡说!”陈小点扑向了徐清,徐清一巴掌将其拍到牢笼上,钢制牢笼被陈小点装弯,唐妮收起了军刀,笑道:“霸道!” 徐清从包里取出几张文件,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照片,放在了这里的桌上,道:“这些是证据,看完了,你是杀我,还是杀他,自己看着办!” 蔡老佛爷还是疯疯癫癫的,不过,他看到这时候所有的狱警都走了,他们是不管这小子的闲事了,他忽然就扑向了徐清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卷成团往嘴里塞,徐清冷眼看着,陈小点也冷眼看着,蔡老佛爷才吐出了口中的一团纸,展开,不过是一堆白纸。 很多时候,雕虫小技也能起到羚羊挂角的作用。 蔡老佛爷急忙喊救命, 陈小点一剑刺下去,只出了半个声音。 这一刻,徐清身边三人才算稳了,打了声招呼,离开监狱,准备坐驻京野战军陆航旅的飞机去中东,唐妮问:“那个赵小飞呢?” 徐清忧心忡忡道:“等不及了,再晚点儿,露丝和瑞克可就活不下去了。” 中东其实还一如既往平静,乱七八糟的是那个基地,军人已经达到了十万,有老刀武器供应,真是成了中东最大的武装。 露丝心态其实是与世无争的,她也想的有些简单,以为自己只需要带兵打仗,保护一方百姓就行,没想到其中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瑞克就那么一点儿坏处,好色,但是跟了徐清,他也只是出入一些烟花之地。 瑞克也从来没那个当领导的心态,让他打仗他就去,也不管军务。从来没想到过,招揽了十万人的基地,已经暗流涌动到让人可怕的地步。 开始他的手下被抓审核,他保了几次,他们也不抓了,单纯的瑞克根本想不到,其实是那个叫阿米尔的人瞄上了他。 当天,瑞克也是从烟花柳巷中刚出来,太阳明晃晃照耀着,脚步有些飘忽,去的还是烟花柳巷,但他没做在烟花柳巷该做的事情,因为露丝和他谈过,位置不一样了,脑子得多想事情,徐清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他回来一定要看到更好的局面。 瑞克想立功,瞄上了中东西边一个没有能力自保的小国,想拉来那一国的部分税收。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回到了军营,就被人下了枪,被五花大绑到了审讯室。 阿米尔去审问,生活作风不说,就问瑞克,是不是要出卖组织? 瑞克从开始就看不惯阿米尔,道:“让乔登来和我谈!” 抓捕瑞克非常秘密,他的手下根本不知道,瑞克不招,阿米尔根本不敢杀人,被关得久了,露丝意识到了不对劲,要找乔登要人,但是他没机会见到乔登,也被阿米尔扣住了,罪名莫须有。 发生这一切,正好是朱佩和苏雅回家的时候。 到今天为止,瑞克和露丝也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在一开始,他们受了刑,后来阿米尔也没来再审问,瑞克心中只等徐清来了,可是露丝终于开始好好想朱佩告诉自己的话,掌控一个势力,尤其是军队,是非常不易的,阴谋权术,御人之道什么也得懂,现在露丝最担心的是阿米尔把乔登也扣住了,这个基地,就改弦更张了,那样的话,没法对徐清交代。 每天只有一个馒头一杯水,瑞克天天念叨,出去就把阿米尔干掉,露丝却整天默不作声,想着徐清留下的一些书,回忆弗兰克对猎人学校控制,回忆徐清带兵打仗的时候一言一语一个动作,似乎有些明悟。 瑞克忽然说道:“怎么不给老子送吃的?” 露丝想起来,自己两天水米未进了,她说:“说不定,他们想要咱们的命了!” 瑞克已经廋得不像样子,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认真一点了,以为徐清还会回来挑大梁,没想到会是这样。”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枪声,还有徐清带着杀意的声音,“瑞克和露丝呢?” 露丝和瑞克浑身热血沸腾,露丝泪流满面,瑞克狂吼道:“徐清,我在这儿!徐清,他们不给我饭吃!他们还打我!” 外面忽然传来阿米尔的声音,“兄弟们,把这个人给我杀了!” 可是外面一声枪响也没有,只有徐清的怒喝,“开门……” 第0323章队伍肃清 徐清赶到的同时,朱佩也带人往里去,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就被拿枪所指,朱佩道:“小清,也许他们都被扣了,带头的人很可能是个叫阿米尔的家伙,咱们也许要带人打进去!” 徐清一脸冰冷,道:“用不着,在这里的老兵没一个不知道这里的江山是我打下来的,我看看谁敢对我开枪!” 徐清带着自己几个人大步走进了营地,许多军人怒喝:“不许进来!” 徐清哪里管他们?大步往里走,几乎所有军人都开了枪械保险,可是他们通过瞄镜看到徐清那张脸的时候,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老兵自然知道徐清是乔登他们的头,很多很多新兵,也看到了这座营地当中,到处都是这个年轻人的画像,他们不敢! 在来之前,徐清通过卫星见识过此地布置,大概了解哪里是关人的,直接过去,放出了这段时间所谓整理军纪关押的人,唯独找不到瑞克和露丝,徐清迈步找到了乔登的办公室,遇到了阿米尔。 这小子看到徐清知道坏事儿了,觉得现在基地从上到下都是自己的人,下了一个开枪的命令。 徐清在看到阿米尔第一个瞬间,就觉得可惜了,这小子的野心要是有人能压得住,不失是一个人才,就算他是姚文青的手下,自己也有办法把他弄过来,可是现在,凶相已经毕露,不杀他,就是放虎归山。还不能马上杀,这么久在营地布置, 阿米尔看出来了,他终于认清楚了,这支队伍,他根本带不动!徐清不死,他永远不可能得势!他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的打开了房间的门,徐清看到了几乎没人样的二人,正视着阿米尔,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了,他压住了火气,道:“你是……” 阿米尔再没了之前势头,变成了一只狗,道:“我叫阿米尔!” 说的都是中文,这是在这支队伍为官,必须有一口流利的汉语。 徐清耐着性子,走到了露丝和瑞克面前,点了一下他们的脉搏,扭头看着阿米尔,轻声问:“他们犯了什么罪?违背了什么军规?” 阿米尔心中有鬼,可是很多事情他都敢搬到台面上来说,不过声音在发抖,“瑞克,他不尊重女性,私通间谍!” 徐清点点头,道:“说白了,不就是玩儿女人嘛!看来瑞克又欺负良家妇女了,私通间谍是死罪,可以搬到桌面上来谈,我再问问你,露丝犯了什么罪?” 阿米尔声音一颤,冷汗顺着耳际划过,道:“她包,包庇……” “哦!”徐清道:“阿米尔,我给你一个小时,把所有带兵一千人以上的军人集合起来开会,让乔登来主持!咱们把许许多多问题,用会议的方式说明白了!” 阿米尔松了口气,徐清这人似乎很好糊弄啊。 阿米尔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会议就准备好了,乔登也来了,每一次会议他都在主位,现在他坐在了一边,身边主位空了出来。 徐清不到时间不去,把露丝瑞克二人带到了一个密封的房子里,煮了一锅草药,让他们呼吸一些药物和水汽,这种身体恢复起来,吃什么都难以吸收,徐清只能用这种雾蒸的方式恢复他们。 唐妮看着时间,道:“要开会了,你不会把那些人全杀了吧?” 徐清笑着摇摇头,道:“一眨眼就是十万人的队伍了,全杀了,怎么带?” 大会议室,圈圈套圈圈,坐了一百多人,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国籍都有,徐清进来之后,只有零星几个人起立,因为最早和徐清并肩作战的人,就这么几个得以上位,还算有些头脑,没有去和阿米尔硬碰硬,一直在等机会,扳倒阿米尔,但是他们没有阿米尔会算计,已经在怀疑露丝和瑞克被暗杀了,如果徐清再不回来,他们也许回去找华夏维和部队请求帮助。 现在徐清回来了,就好了。 徐清进了会议室,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最主要的位置,道:“我离开将近一年,大家把局面弄得这么好,我徐清谢谢各位精诚合作,骁勇善战!但是有很多问题,咱们必须得解决好了,关于咱们基地露丝和瑞克的事情,还有乔登的事情,他们是这座基地的创始人,一定要重视。阿米尔,你可以把证据亮出来了,第一个,瑞克不尊重女性。” 阿米尔起身说道:“可以去打听一下,下面的女子对瑞克都非常害怕!” 徐清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接到了多媒体上,里面是一段采访,就是对周边女子的问询,有沦落风尘的女子,她们问:“谁?瑞克?哦,他是个好人,每次给的钱比别人都要多。” 有很多良家女子,也问:“谁,瑞克?是个好人,前几天还给我家送吃的呢!” 阿米尔根本想不到徐清竟然做了那么严谨的调查,他悄悄看着徐清的眼神,他垂着眉,没有和他对视,徐清手指在桌上敲打,道:“我规定过不许欺负女同志,但是没限制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这是我的证据,阿米尔,你的证据呢?” 阿米尔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水,道:“都被瑞克杀了!” “哦?尸体呢?尸体的家人呢?有人和我们打官司吗?他们屈于瑞克的潆威吗?瑞克已经被你困住了,你阿米尔应该给那些姑娘们伸冤啊?!”徐清一句话说得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徐清的手指在桌面敲打的声音,叮叮咚咚仿佛敲在大家的心上,阿米尔发现,这个人不是好糊弄,而是深不可测 。 徐清道:“在场诸位,关于瑞克,你们有什么要检举揭发的吗?这次内部整治,你们都是亲力亲为。” 徐清等了一会儿,下面无人敢说什么,不说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有,有脑子的,谁敢提出来? 徐清道:“那好,瑞克的第一项罪名,是阿米尔栽赃,第二项,通敌!阿米尔,你说吧!” 这件事情让阿米尔松了口气,这是一件证据确凿的事情,他说:“咱们基地一直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和周围国家全是敌人,瑞克和西边一个小国头目走得特别近,是通敌……” 没等他说完,徐清问:“咱们基地十万人,养兵,首先得有钱,咱们基地的钱是哪儿来的,吃的东西,是哪儿来的?” 从头至尾一句话不曾说的乔登说:“都是当初非索尔留下的钱财和吃的,还有这段日子的以战养战。” 徐清道:“现在基本没仗打,老本儿吃完呢,是不是意味着基地要解散了?” 徐清终于抬眼看了一下大家,道:“没钱,怎么办?你们要带兵去抢吗?十万人,除了在夹缝中生存,你们能抢得了谁?不懂得居安思危,怎么带兵打仗?” 阿米尔问:“这和瑞克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徐清拍了拍手,会议室进来了两个人,一个魁梧的年轻人,目不斜视带着一个面色焦黄的半黑不黄的人种。 看到眼前这人,在场半数人都站起身来,地方虽然小,可是情报工作是不错的,这个人他们认识,是西边那小国的一把手。他怎么来了?瑞克不就是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 徐清看向了阿米尔,问:“你说的瑞克通敌,是这个人吗?” 阿米尔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句话也不敢说,徐清笑道:“你不说,我说,以后这西部小国,就是咱们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们有精兵十万,他们手中掌控着十几个规模不小的油田,有钱,以后,我们负责保护,他们负责军费,本来这件事情在半个月前就能敲定,阿米尔同志不问青红皂白,关押了瑞克,险些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打了水漂。” 徐清也不生气,在这位一把手被送下去之后,目光迥然地看着阿米尔,道:“你还需要学习,这种统战工作,以后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下面,我宣布一下新的任命。” 没有人怀疑徐清会杀几个人,一泄心头之恨,可是徐清一个人也没杀,这帮人便都畏惧不已,徐清还是乔登当他的司令员,让露丝当了纪律监察最大的头,而瑞克,徐清就让他管地下交通线。 徐清问:“这个任命,你们有异议吗?瑞克无罪,露丝自然就谈不上包庇!阿米尔,你犯了这个错误,给你降职,没问题吧?” 阿米尔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要自己的命,让自己扫厕所都行。 徐清道:“你不要再当乔登左右手了,我降低你的职位,带一万人,编号阿米尔独立旅,受乔登的直接领导,去基地西南方位,守好了,我看重你的作战能力,兵员副手,你自己来选。其他的,我会再安排。” 说着他站起身来,道:“点兵吧,现在开始!” 在场开会的军人,没有人怀疑徐清的安排是真心的,可是把那一小国的一把手带来的朱柔却明白,徐清在做的事情,才是正儿八经的肃清。 不过,肃清出去了怎么处置,他不知道徐清会怎么做…… 第0324章精神教育 徐清在这里呆了已经一周的时间,没有去管理军营,也没有去和乔登说一句话,一直在救人,被阿米尔整顿,没有认怂,还没有被整死的人,很清楚,有一百三十二个,大多都是被鞭打之后外伤,冷饿交织,还有潮湿引起的感染,让他们受着疾病的困扰,即便是活下来,也会有不小的后遗症。 好在他们的头,是天下最好的医生。 被饿到了胃不行,而且身体各个方面的调节能力几乎不存在了,什么药物都不能吸收,这是最大的难度,徐清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他们的胃功能,只能设置封闭空间,药物雾化摄入他们的身体。 这是徐清看电视看来的方法,专门调研了古代医书,做过几次临床实验,这还是头一次大规模用这种方法。 这些战士们虽然虚弱,可是头脑是清醒的,此时此刻,他们除了知道徐清在救他们,这个神一般的人回来了,他们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英雄,不会屈服的英雄。 再等几天他们感觉得到饿,就能正常服用药物恢复身体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徐清出门后发现唐妮正抱着一台电脑,饶有兴致地玩儿,上前问:“干嘛呢?” “这不是看咱冰清姐呢嘛,窜来窜去的,来了一趟非洲,漂洋过海去半岛了,我只能追踪到他的位置,也看不到她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徐冰清随老鹰那支队伍闯荡江湖的事情,徐清有点耳闻,除了唐妮跟踪,国家也在监控,不会出问题。 阳光明媚,因为人员都没有问题,徐清心情不错,在草地上溜达,唐妮自动跟了上去,问:“徐老师,你让那个叫阿米尔的把精英带走,不觉得可惜吗?” “精英?”徐清拍拍手,道:“里面躺着的那一百三十二个人才是精英。不经历一些东西,思想得不到解放,他们的脑子现在才开始想东西了,未来这片土地的顶层设计,要在这一百三十二个人当中展开。咱们呢,得给他们一个目标,想办法把咱们的目标和他们的目标统一了,有人可用,工作才能展开。” 唐妮可以感觉到徐清对这片土地的野心,道:“有点儿难啊,当地人思想不开不说,疾病横行也不说,单说美洲欧洲当局,是不会允许这片土地发展的,他们恨不得这片土地永远是石器时代。” 徐清伸手在唐妮头上拍了拍:“华夏建国之后,各方面包围,限制发展,把个华夏彻彻底底圈了起来,但是该崛起还是崛起,事在人为,毕竟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咱们的操作并不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另一方面,就是精神教育了。” 徐清一番话让妮子心中火热,说不清的热血沸腾,这片贫瘠土地,徐清能用多少年建设好?华夏从动乱到建国用了二十二年,很难,现在这片土地可是在世界安全联盟各种条条框框之下的呀,徐清要大展拳脚,更难。 不过唐妮不知道徐清对这个地方的目标是什么。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还是仅仅要让这里成为一个单纯的有战斗力的军事基地。 一股大风卷着热浪铺面而来,裹在徐清和唐妮的身上,徐清衣衫不动,唐妮长发却被吹拂而起,道:“徐老师,咱们下一步做什么?司令员和京城领导没给你安排任务吗?” 徐清摇摇头,道:“司令员说中东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没有具体的任务,拿捏不好分寸,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就有事情可以做了。咱们现在只能致力于内部建设。” 唐妮脸上带着失望,徐清道:“世上最难掌控的是人心,远比打一场仗要难。妮子,咱们分开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些什么,遭遇了一些什么,你大致了解一点儿,我实力不弱,更有江湖前辈在一边保驾,更有娄家和上官家两个势力和我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但是仍然有许多人敢于对我动手,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人,没有强大的势力,如果不是司令员带着第六部队的人出面,我就完了。第六部队并不是我们的私家军,我们也永远不能把此地的势力带回国去剿灭我们的仇人。” 唐妮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掌握大军团管理经验,回去以后想办法控制一个宗门,整理一下华夏江湖。”徐清朝着唐妮微笑,道:“这是司令员说的,老师公给我争取了十四个月的时间,今年一过,所有宗门人物都会不遗余力地干掉我。那时候军方是绝对不能动的,我们只能靠自己。” 唐妮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时间和他们打,我们抓非索尔和姚文青都不知道要用多久。” 唐妮头脑非常清晰,徐清这次义无反顾地出国,是整合这个军营,在华夏不守规矩的宗门面前自保,然后和非索尔以及姚文青周旋。 徐清离开第六部队,和司令员谈了四个小时,司令员曾告诉他,想拥有更多的能力,就得直面更多的危险,没人找他的麻烦,他就得找别人的麻烦,仗不能乱打,和非索尔和姚文青解决一下恩恩怨怨,因为最终敌人其实全部非我族类,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熟悉一下国外暗藏的势力。 徐清似乎是得天独厚,国家,军队都帮他,女朋友懂事,兄弟忠心,可是谁知道他的难? 徐清的身上几乎没有缺点,为人处世,底线逆鳞,才华本事,可偏偏是这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敌人恨不得让他粉身碎骨,领导恨不得给他天大的任务,压力大,危险多。 从小受最严厉的训练教育,受的苦比别人一辈子都多,精神上,肉体上,好不容易长大了,养父养母的牺牲,伤的,是他的心。 后来还是不停地战斗,苦修,当初朱佩教他一拳透劲,整夜疯魔…… 可是他的脸上从来没有漏出一抹苦楚,就像现在,这么大的世界,六十多亿人口找两个人,这么难这么重的担子在他身上,他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唐妮站在徐清对面,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道:“徐老师,咱们就在京城好好的当老师学生,不好吗?反正要对付他们的人也不少,不必非得咱们动手。” 徐清柔声道:“傻姑娘,那是我针锋相对的仇人,我不动手,让别人杀了,枉为人子啊!” 随着中东天气热了起来,中东各地最大的问题还是衣食住行,而徐清认识到自己的营地最大的问题应当疾病的防治,东非雅舒集团医药公司的开启,徐清近水楼台先得月,办了许许多多疾病防治措施,特别关注了非洲各地重大疫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另外,徐清和唐妮二人紧锣密鼓地在威压之下进行精神教育,台下除了乔登三人,还有徐清非常重视的那一百三十二人,最开始的课程当然不是战略战术,自己手下的这些军人必须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斗。 徐清告诉他们非洲在东半球西部,欧洲以南,亚洲东边,是全球总陆地面积的百分之二十,是世界第二大洲,而且是人口第二大洲。 徐清告诉他们,世界古人类和古文明非洲有不可泯灭的功劳,四千年前就有文字记载,徐清说:“就咱们这块儿土地,咱们已经能吃熟食的时候,其他的地方人类还在爬!” 接着,徐清就让他们看照片,让他们知道世界上发达国家,发展国家,乃至是落后国家的生活情况,再让他们看看自己所生存的这片土地。 徐清给他们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徐清告诉他们,尼罗河流域为什么是世界古代文明摇篮之一,告诉他们在公元前 十六世纪,有一个库什帝国,就相当于现在的美洲。 徐清说,在十五世纪上半叶,非洲东海岸有国家已经和华夏互相访问过了。 华夏在明朝有一个人叫郑和,来了非洲留下的是友谊,而后来,西方人发现了这片土地,就把这个地方变成了殖民地,从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西方殖民者将两千万非洲人卖到了美洲当奴隶,他们活不过十五年的时间。 徐清在视频上播放着历史资料,走到了大家中间,道:“诸位,一直到今天,你们还在被欺负,已经四百年了。” 下面有一个当地人,捂着脸痛哭流涕,道:“我们就没有人反抗吗?”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然有,非洲人民也同侵略者进行了长期艰苦的斗争,也有很多很多英雄,你也是其中之一。” 在全世界眼里,非洲就是一个居民素质极低的地方,只是因为得不到良好的教育而已。 徐清教育的目的,第一是让他们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接下来就是让他们知道知道怎么守规矩。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臣服于华夏,仇恨西方。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坏人这样的道理,以后再慢慢说。 好几天徐清都不曾看到露丝,他有些担心了,说起来,露丝也算美洲人,不过是南美,徐清有些担心自己讲这些是不是把她气到了。 徐清来到了露丝所在的房子,警卫看到徐清来了,急忙出门,压低声音道:“您来了?露丝最近脸色有些不对劲。” 徐清道:“没事,我进去看看。” 徐清推门进了房间,看到露丝正穿着衣服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听到了动静,她才翻身坐起,看向了徐清。 徐清问:“怎么了?身体没好利索?” 露丝摇了摇头,道:“我的身体好了,想到一些问题而已。” 徐清坐在了她的面前,问:“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回答。” 露丝抬头望着徐清,眸子里似乎有些水雾…… 第0325章正大光明 中东地区提前入夏,温度直逼三十,这片土地本就没有多少绿意,昏黄之下,显得更加荒凉。中东荒凉,人心不荒凉,他们有信仰,中东以北,文明和谐,许多国家与华夏有原油贸易,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偏偏这与非洲接壤的土地贫瘠。 几个一直在乱局中求生的小国,百姓只想饭食,当权者渴望财富权利,动荡原因何止只是因为文化差异? 露丝对徐清说:“其实我想明白了,我之前总想给身边的人一些好的生活,却越做越糟,后来我认为,自己有枪有实力就好了,可是总有人比你的枪多,比你厉害,现在我手下也有兵马, 我本来想再看看有没有人打得过我,却没想到,差点儿被内部的人打死,徐清,我明白了,想给人美好生活,手里必须有枪,想明白了华夏一位伟人所说的枪械之中才有权力,而枪械也不好拿,要战斗,和敌人战斗,和身边的坏人战斗,要有头脑,要有谋略,要掌控人心。我要想办法让队伍围着我转,而不是别人,因为我是要拯救这片土地的黎民百姓,而别人只是为了吃喝。” 徐清听到露丝这番话,十分震撼,他知道经过这些事情,露丝一定会有想法,却没想到她会想的这么深,徐清道:“这里不是你的家乡,这里的人不是你的同胞,你不用这样辛苦的。” 露丝抬起头看着徐清,道:“我就算在自己的国家,也感受不到那是我的国家,不过,这里也不是你的祖国,你不也是这样?” 徐清笑道:“我是为了我的国家呀,那是我的家。” 露丝笑笑,道:“那我就是为了你呀,你就是我的家。” 徐清鼓了鼓脸,有些羞涩,露丝道:“我替毒蛇照顾你!” 徐清咧嘴笑了起来,漏出整洁的牙齿。 十万兵马,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之前阿米尔的作为,以美洲为首的世界安全联盟都在等着这个基地自动分崩离析,可是徐清一来,最有野心,但是心性和才华远没有能力支撑他们的野心的近一万兵马被分了出去,这个基地马上有了铁桶江山的味道。 美洲那边最擅长挑拨离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觉得这个基地会是华夏军人的心腹大患,期待着一战,他们却哪里想到,这个基地也是华夏的,后来他们有特工拍到了徐清的脸,才有了明悟。美洲派遣了所谓的世界联军三万人实则是美洲军队,驻扎在了华夏军人的一侧,说要协助华夏提防着这一支崛起的队伍。 如意算盘就是想在华夏军人和雅舒集团联手开创出的一个欣欣向荣的局面里分一杯羹。仗着国力强大,做着喧宾夺主的计划。 而且东边和北边两个小国都是美洲暗中控制的,那十万人的基地华夏必然不敢拿在桌面上来说,到时候挑拨两个小国和基地打起来,就以世界安全联盟的军令命令你华夏军人去攻打,倒看看你打还是不打,不打,你华夏军人就别出国来维和了。 这几年华夏的国际影响力,让很多地区于心不安,以为这样就能牵制华夏,得到这个消息的京城总决策部,和国家领导谈论了一番,在当初,华夏只能尽力去突破外军对华夏陆地海洋和空中的封锁,现在好了,成功把战场搬到了国外。 可是国外战场让谁来指挥,总决策部一致认为,非洲中东地区的经营,交给徐清就好,有人有钱,徐清有脑子,有战斗力,可以委以重任。 二号首长一票否决,建议让驻京野战军把洪剑侦察连换到薛飞西南野战军,东非和中东局势,让薛飞挑起这个大梁来。 但是西南地区不止是军队震慑这么简单,已经囊入怀中的闽越地区,必须要有一支有绝对战斗力的队伍去震慑,薛飞野战军隶属于南部战区,总决策部认为,从西部战区随便调取一支野战军去就足以胜任,而空缺,再招募一支精英部队即可。 今年崔甲大二,得到了消息,和班上同学商量了一番,徐清的汉语言文学二班走了一半,保留学籍去当兵,军方都知道这是徐清的班级,接纳的乐不可支。如果不是校长和教育部求情,让军方提高了选兵标准,一个班都得走没了。 那个最初的台球厅无人管理,崔甲找到了韩思雨,说台球厅虽然能挣点钱,可是和她们相比是九牛一毛,之所以还开着,是因为这里有徐清唐妮的痕迹。 韩思雨买下了整座底商,把台球厅打造自己的第二产业也不错。 荒凉之地,徐清坐在高台顶着烈日练气,不知不觉身边卧了几头豹子,炎炎烈日,只有徐清的身边有些清凉,唐妮拿着情报来到了徐清的身边,道:“华夏维和部队换防了,薛飞野战军全盘接手,再有一天就到了。徐老师,这个节骨眼上换人,行不行啊?” 徐清睁开了眼睛,道:“我干爹徐虎就是薛飞训练出来的,这支部队一共两万八千人,最能打仗,而且薛飞是那种会把世界安全联盟的命令当狗屁的人物,他来了,就意味着京城的态度是可以硬来!咱们要引进一些设备建立导弹系统和建立防空识别区了。” 唐妮心里有了低,道:“如果硬来,不会让一些国家狗急跳墙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吗?” “放心吧,没人敢!这东西好像谁没有似的!而且这东西不好养,聚变武器只有华夏可以低成本地去让它拥有实际打击能力,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就要全面销毁大规模杀伤武器了。” 徐清起身,道:“能不能打起来两说,如果真打起来,还是敌后战场,一个人一把枪,只有婆罗门国那种傻逼国家才回去带兵正面去打。而且有些战争,是不动枪炮的。叫上胖子和小点儿,和我去办点儿事情。” 黄沙满地,徐清驱车出营地,两辆军车跟随,一辆是徐清四人,一辆是瑞克带了四人,一辆是一名军营后起之秀拉了一车装备。 三辆车在广袤平摊的沙地上疾驰,拉出三道滚滚烟尘。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支车队和徐清出发点不同,却是同一个目的地,非洲西海岸。 苏雅也换上了沙地作战靴,牛仔裤,上衣也比较宽松,朱佩开车,前后都是她的保镖。 她带着墨镜,面无表情,不过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擦,看得出她有些紧张,朱佩道:“是不是有些冒进了?西海岸地区是非洲最后一个和美洲有经济来往的国家,不会允许华夏经济横插一脚。” 苏雅道:“是有些冒进,可必须得这么做,现在美洲是全面限制华人投资,对华产品一点情面不留,收税和抢钱差不多,有点儿为所欲为了,咱们公司从来没有和美洲有过什么来往,咱们不会有影响,可必须得做些什么,这次去西海岸,咱们就是和美洲公司抢市场。现在整个非洲的声音都倒向华夏,西海岸地区这仗,咱们发动当地群众,没有起不来的道理,我要让美洲公司在我在的地方,没有立足之地。” 对于商业朱佩不懂,她问道:“为什么美洲要这样做?” 苏雅道:“美洲希望华夏进一步打开市场,让他们美洲企业为所欲为呀,其实有个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担心华夏挑战他们的霸权。” 朱佩叹道:“咱们雅舒集团没有能力对抗啊!联合一下经济协会也好。” 苏雅道:“尽我所能吧!实际上,用不着这么担心,华夏和美洲贸易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这次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朱佩道:“就怕他们不止是谈一谈呀!” 苏雅看了看窗外,道:“施行一场暗杀和反暗杀,问题就更好解决了。” 朱佩道:“我觉得这次计划,你应该和小清商量商量,让几个职业军人随行,咱们医药公司守着维和营自然没问题,可是去西海岸,没有咱们的人,咱们身后这些兄弟,挡不住最优秀的军人。” 苏雅笑了笑,道:“我是光明正大来的,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杀我,他们就应当承受光明正大的报复。” 朱佩瞪了苏雅一眼,道:“你不会和我说真的吧?” “开玩笑的!从我在商界崭露头角,就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我不是好好活着嘛!”苏雅眸子里熠熠生辉,道:“我和小清联系过了,让他帮我看着点儿,你放心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钻石矿拍卖,咱们正常去竞标,是世界安全联盟所保护的,他们不敢明着来。” 朱佩撇嘴道:“正常吗?华夏公司,就你自己敢去!” 苏雅道:“我就担心两个人,一个欧洲罗伯斯庇尔家族,听说那家大小姐也会过去,叫苏菲,这个古老的家族,财力和实力都不容小觑呀。” “我知道这个家族,他们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团结。这一代,他们堂兄妹一共十二个人,苏菲是最小的那个。” 苏雅笑道:“团结吗?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还有一个来自美洲。” 朱佩道:“唐伟德巴伦,这小子在美洲官方颇有北京,在东欧养了一支军队。” 苏雅轻轻点头,“这次竞标,宁可让苏菲拿到钻石矿,也不能让巴伦拿到手!”她扭头看到隔壁不远处有一支车队,十多辆早已经停产的悍马,空中两架直升飞机盘旋,就如那荒野狼群和雄鹰一般,苏雅朝着窗外看了看,皱眉道:“奇怪了,没听说附近有哪个王子和我一条路线啊?!” 朱佩急忙拿起了对讲机,道:“前车后车注意,放慢车速,可能有麻烦……” 第0326章麻烦大了 损者三乐:乐骄东,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可华人到哪儿都爱在饭桌上谈事儿,由古至今的一些道理,很多人听起来不过是一句屁话。 姚文青从华夏逃出来,就去了欧洲,那里有他的朋友,这只丧家之犬在这种遭遇下能找的安身之处,能找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交。找到了,二话不说先摆它一桌酒。 饭桌上,姚文青喝多了,趴在桌上,一直在胡言乱语,“我妹妹让那小子抓了快一年了,至今杳无音信,说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那么大一片土地,就因为他,我有家不能回,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恶人?” 他的朋友是个年轻女子,本来坐在他的对面,现在来到了他的身边,把手指伸到了他的头发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女子柔声问道:“他叫什么?” “徐清,他有个小姨叫苏雅,在非洲,她要去西海岸参加竞标,不会坐飞机,在海上兜一圈,他一定会走陆路,徐清定然会在路上保护她,一个截杀的绝佳机会,可是我现在没人没枪,无法给我妹妹报仇,我是真他妈没用!” 姚文青一肚子苦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端起酒来,又一杯。杯子不过瘾,他端起了酒瓶,女子把他的酒瓶抢了出来,道:“够了!” 姚文青醉到不省人事,被女子送回了家,是她自己的家,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看着这张俊俏的脸颊,呢喃道:“朋友一场,能帮的,一定帮你!你的委屈,我帮你去讲讲道理!” 女子起身出门之后,姚文青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醉还是不醉…… 这还是三天前的事情,徐清自然想不到这个货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不过徐清出门时就看到了一支尾随苏雅出门的车队,经过调查,这是一支盘踞在非洲中部的武装势力,领头人是当地土著,叫桑巴。为什么跟着苏雅,不用想也是为了苏雅的名声和她的钱,但是具体有没有哪个小国或者大型邪恶组织给他们出钱卖命,徐清没时间调查。 选择了苏雅必经之路最容易堵截的地方布置了狙击阵地。 仅仅二十分钟,徐清等到了小姨和敌人的车队过来,端着望远镜看到苏雅的车队放慢了速度,用电子设备接通了苏雅车内通讯,道:“小姨,停车!趴下,不要把身体露出在车窗玻璃外。” 苏雅有些紧张的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徐清端着望远镜遥望空中两架直升飞机,道:“瑞克,胖子,你们两个一人一架,让它们在空中爆炸!” 此地是由上古洪流冲刷和强劲风力吹出来的雅丹地貌,瑞克穿着土黄色作战服伏在高处,端着他那把视为生命的巴雷特,扣动扳机,子弹出膛带出了枪口处一片灰尘,子弹飞到空中,直击油箱,“轰”,飞机在半空爆炸,胖子不甘落后,几乎是同时开了一枪,四处如炸雷一般的巨响之后,另一架直升飞机在半空爆炸。 徐清道:“好了,各单位,枪口对准车队,出来一个干掉一个,小姨,你们锁好车门,不管谁过去挑衅都不要下车,当个诱饵,不介意吧?” 那个车队的人一个一个下车,一股脑涌向了苏雅的车队,玩起了群狼战术,可惜人不够多啊,徐清端起了一把4自动步枪,盯着距离自己大约一千三百米外的敌人,道:“保证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动手!” 徐清身边一共九个人,此时打开保险的是两把狙击枪,其余都是突击步枪,枪枪单发,瞄镜外的敌人不是职业军人,不过是一群手持廉价ak的瘪三,没有头盔也没有防弹衣,每一发子弹都能让他们的身上激起一团血雾。 最让这群人畏惧的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放倒,还不知道对手在哪儿。 终于,他们感到了畏惧,扭头上车就跑,徐清急忙摁住了对讲机,道:“佩姨,让你的人呆在车上别乱动,跑就跑了,穷寇莫追。” 枪声停止,徐清和他的人在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留下了二十多条命。 徐清道:“佩姨,只留下你们两个,其余人回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顾虑,胖子,你下去从敌人留下的车中选一辆有防弹功能、马力足够、油品充足的车,当我小姨的司机!” “好嘞!”胖子答应一声快速冲了下去,抱着狙击枪,速度非常快,徐清端着望远镜望着,笑道:“这胖家伙出息了哈,放在之前我都追不上他!” 唐妮补充好了枪械子弹,关了保险,笑了笑,和徐清等人从山头另外一边下去,去前方开路,后面除了飞机过来,到西海岸之前,没有车辆可以追的上了。 胖子开车的时候,看到了朱佩,一脸甜蜜,道:“小姨好!小姑,好久没看见你了!好想你哟!小果子呢?” 和苏雅坐在了后座的朱佩怜爱地笑了一声,道:“小果子在家上学啊。” 胖子缓缓发动了车,用大约四十迈的速度缓缓前行,道:“小姑,小果子不许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我要把她留给我大哥当老婆!” “找打是不?小果子才几岁?你能开得了车吗?小清怎么让你来开?” 朱柔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姑的脸,道:“小看我,要不是我大哥下了命令慢慢走,您就会发现我现在开越野车,参加任何一场拉力赛都能拿冠军。” 朱佩欣慰道:“是出息了!” 苏雅轻声问道:“你大哥发现什么了,怎么这么小心谨慎?” 朱柔脸色恢复了严肃,道:“小姨,我们的情报组织调查到当地反官方势力,要抓您,目的是胁迫雅舒医药集团为他们工作,还有更糟的,是世界安全联盟明明检测到了消息,却加以隐瞒,他们有阴谋,要借敌人之手除掉您。” 苏雅脸色变得极度难看,道:“这是什么渠道的情报?” 朱柔道:“美洲情报部门,有我们部队的前辈,不止是对您,对雨薇集团董事长等一系列身在国外的集团老总都有暗杀计划。因为您在南非,您是他们最容易下手的一个目标。” 朱柔说完在等着她们大惊失色,可是没想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和自己年过五十的姑姑,竟然对视一笑,云淡风轻,苏雅说:“他们越是怕我,我就越不能死啊!不过这下耽误小清的事情了。” 朱柔啧啧了两声,道:“难怪我大哥牛逼呢,虎姨无犬外甥。” 在他们前边,听到他们所有对话的徐清悠悠道:“妮子,你有听过胖子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吗?” 唐妮笑道:“以为他真是个混世魔王呢,原来家教也极好。” 徐清带队开车往前走了二十公里的距离,便下车遥望着远处一条开山而出的石子路,道:“把车开到背光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点儿诡异。” 徐清几人如幽灵一般和灰黄的岩石融为一体,透过瞄镜,他们看到一道烟尘,调整瞄镜距离,他们看到了一辆摩托车停在了石子路靠山的一边,怀抱着一台发射器朝着山巅走去,唐妮透过瞄镜观察着这个人,是个黑人,骨瘦如柴,一身灰色装扮,裹着一条白色头巾,她喃喃道:“这个人是干嘛的?在布置雷区吗?那么一个发射器,能炸死几个人?冲小姨去的吗?” 徐清脸色微凉,道:“如果是冲小姨去的,他们应该在一天前布置,小姨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们不会傻到临阵磨枪,太容易暴漏了。再看看。瑞克,让人把无人机放起来,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什么人。” 瑞克操作着遥控杆,放飞无人机,手中电脑传来了无人机拍摄来的画面,苏雅的车是从东往西来的,而此时,北边也来了一支车队,看车牌像是欧洲的车,这条石子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徐清开启无线电通话设备,道:“胖子,把车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先停一停,前边似乎有一场恶势力针对别人的伏击。” 苏雅问道:“伏击谁?” 徐清端着望远镜,看着西边的动静,没什么人,道:“奇了怪了,是欧洲的一支车队,我们看到敌人的目标了,可是没看到伏击人员。” 苏雅道:“难道是苏菲?这丫头不坐飞机去目的地,怎么会穿越这么一条路?” 徐清道:“也许是怕飞机被打下来吧?” 随着那支欧洲车队越来越近,徐清有些不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敌人,会不会是敌人早已经藏匿在了什么地方?!如果他们在自己之前埋伏在这里,那自己的这几个人现在岂不是正给人耍猴一般地看吗? 徐清放下了望远镜,仔细看着自己身边,只是荒凉,徐清终于换上了狙击枪,透过瞄镜看更远的距离,瑞克道:“徐清,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来自欧洲的车队停下了。他们似乎发现前面有埋伏。” 徐清一脸阴骘,道:“我有一种感觉,咱们可能被人家当猴耍了。” 徐清从来没有感觉错过,他经历的战斗太多了,就算敌人再会算计,只要枪声一响,徐清保准会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唐妮轻声道:“徐老师,你看咱们三点钟两百米的位置。” 徐清扭动手中狙击枪枪口,看向唐妮所指的位置,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一个头缠白布,身穿长袍的白人正端着望远镜看着自己,他就在和自己对视,“妈的,咱们一直在人家的视线之下!” 再仔细看,徐清发现了这支队伍,两百多人,在山坡上拉开了七八十米的距离。看装束,他们连普通的士兵都算不上,潜伏中东倒西歪的样子,纪律上也有不小的问题,可是徐清一点儿都不敢轻视他们。因为徐清认识这支队伍,他们是从东北亚来的,一支沙漠中的游牧民族。 东北亚,那是一片粗狂的非常直接的土地,那里的人民有最坚韧的生命力,他们反复被战火洗礼,反复被鲜血渗透,几乎是全民皆兵,战斗民族不是喊出来的,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 而眼前这群人,徐清和他们打过交道,那还是很早的时候,那片土地发生了地震,自己和干爹干娘正好在那边游玩,自动跟随华夏救援队进入了救灾行列,那时候和华夏救援队合作最密切的,就是他们,他们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勇士游击队!” 那时候自己还小,有没有和他说过话,忘记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游击队队长拉姆,绝对不记得自己,这些年自己外貌变化太大了。 徐清轻声问道:“小姨,你在东北亚有生意吗?” “有啊,我在那边修了一条铁路,有一个服装厂。” “那你和那边的什么人有恩怨吗?” “没有,绝对没有,那边的人都特别尊重华人,这点你比我清楚啊?!” 徐清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拉姆的这支勇士游击队,已经成了一支雇佣兵队伍了,做起了收钱卖命的勾当,收谁的钱?美洲的吗?不可能!那边战火连天,就是美洲人一手造成的。徐清马上联系了薛蓝,让她调查一下勇士游击队收过什么人的钱,而他的消息还没有发出去,耳边传来一阵炸雷声,勇士游击队一个站得比较高的小兵被一发子弹打中了脖子,头颅被巨大的冲击力吹到了一边。 徐清头皮发麻,怒道:“谁开的枪?” 战士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保险没开,走火的可能都没有,徐清一拍大腿,坏了,自己和小姨已经被人算计了,把自己和勇士游击队放在了对立面。 随着一声嘶哑而且苍老的“开火”命令,勇士游击队战士的子弹如潮一般涌向了徐清的四周,徐清迅速伏倒,才避开了三五发专门找他的子弹。 徐清找到了掩体,把消息发出去之后大声吼道:“谁都不准开火反击,妮子,你去找一找刚刚是谁开的枪,抓住他!” 拉姆是那种匹夫一怒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人物,如果真撕破脸打起来,就是死战,麻烦大了…… 第0327章打出屎来 不止是因为徐清的命令瑞克和他带的五个战士没有反击,最重要的原因是仅仅二百米外打来的密集的子弹网让他们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徐清侧身躺在沟壑里,看着手机,等着薛蓝的回复,手机有了动静,徐清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徐清急忙喊道:“快躲!” “轰!”拉姆的勇士突击队布置的那个发射器有了作用,覆盖了平方六十多米,单片杀伤足足在三百平米的爆炸,气浪把徐清等人狠狠推到了山底下,碎石横飞,热浪翻滚,被炸的灰头土脸的徐清刚从地面上爬起来,就听到了瑞克的一声喊叫:“no!” 徐清的心口凉了半截,扭头一看,一名瑞克一手带起来的战士倒在地上,他被弹片击中了喉咙,猩红粘稠的血液顺着瑞克捂着的他的脖子里如泉水涌了出来,嘴里不停翻滚着血泡,身体不停抽搐,黝黑的脸颊成了土色,没一点光泽。如果不是战时,徐清能救,可是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身上三分之一的血都流了出来,救不了了。 这名徐清还不知道名字,就开始为自己卖命的黑人战士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心中不免悲怆,不忍再看。瑞克血红的眼睛看向了他,嘴里不停地喊道:“fuck!fuck!” 所有的军人,在看惯了生死之后,性子就会变得凉薄,瑞克却相反,经历的越多感情越是丰富,他受不了自己认识的战士有危险。这是徐清看上他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性子,和华夏军人有些像。 徐清狠狠咬起了牙,紧紧握住了枪管,听着不高的山另外一边的脚步声,心口一抽一抽的,如果自己反击,那就中了敌人狗咬狗的圈套,可是不打,这不是他的性格,徐清抽身而起,拔出自卫手枪,对着第一个翻过山头的勇士游击队队员脸上开了一枪,那个队员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徐清大声喝道:“所有人散开,拉开敌人的枪线!” 徐清拔出手枪对准源源不断翻山而过的游击队员进行攻击,枪下不留活口。瑞克带着战士们四散而出,火力交替中冲向制高点。 徐清身体灵活地躲避子弹,看到自己命人拉开了枪线,游击队员也散开了,二百人拉开了七十多米的战线,这是什么指挥方法?这样打不是紧等着被突围吗? 可是敌人的枪声又变得密集的时候,徐清才发现,这群人战斗力非但不弱,指挥也有点儿意思,的拉开战线是让战士们以个人为单位进行战斗,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进行最有效的攻击,从反击开始,除了自己和瑞克,剩下的四名战士几乎没有打出什么像样的攻击,游击队,游击战术是和华夏学的,只要是脸贴脸打,游击战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发挥作用。 徐清是真的被打出来火气,吼道:“去车里拿重武器!给我把这帮人打出屎来!犯我徐清者死!” 瑞克做出几个马力果断的军事规避动作,找到了车子,徐清端着狙击枪,提气丹田,有如神助一般在半空穿梭,最先上了山巅,端枪锁定了拉姆,呼吸变得悠长。 拉姆,你不去保护自己的国土,反而来找我徐清的麻烦,别怪我徐清心狠手辣,这把狙是徐清让瑞克帮忙带的,瑞克向来喜欢霸道的武器,这把狙是那传说中的二十毫米口径108狙击枪。 徐清扳机一扣,“砰”一声巨响,徐清身体狠狠的一颤,身边扬起一片巨大烟尘,子弹撞向了拉姆的头颅。 下一秒,一个年轻人冲向了拉姆,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胸腔被炸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跪倒,死在了拉姆的怀中。 接着,二十几名游击队队员守在了拉姆的身边,看到这个画面,徐清嗤之以鼻,华夏近代战争,往往会保存指挥官的性命,因为现代战争谋略战术排在首位。然而,只要是无谋略可言的冲杀战场,就会效仿古人,带兵者先死。 徐清的位置马上被子弹覆盖,还是处于劣势,徐清也没有条件飞到他们身边贴身近战,好在瑞克占据了一个绝对有利的位置,抱起那把134重机枪,子弹以每分钟六千发的速度射出,如切割机一般,把游击队所在山头切断一排。 其他战士用上了枪榴弹,火力威猛霸道,徐清手持一把突击步枪,压制那企图攻击瑞克和战士的枪械。 交火到现在,游击队已经留下了四十多条人命。 拉姆终于见识了他面对的这些人的厉害,不变神色地下了撤退命令。 瑞克的火气还没消,抱着重机枪跑到了另一个山头,一直把子弹打完了,还不忘把狙击枪架好收了几个人头。 看到他还要追,徐清骂道:“行了,有没有脑子?!出门没和你说,可能丢了命吗?” 瑞克才冷静了下来。 唐妮已经找到了那个最先开枪的人物,户外靴,迷彩裤,上身只不过是一件蓝色牛仔服,戴着墨镜,一脸白胡子,目光如鹰,杀手联盟切诺夫,他的任务,就是让勇士游击队和徐清打起来,本来任务完成可以撤退了,他顺着绳索滑下山的时候,看到了山巅自己所在的位置,站着一个女子,切诺夫还仰头吹了一声口哨调戏了她一下,然后发动摩托车就想走,可是他没有看到,他用嘴调戏的女子飞身而下,一脚踩在了摩托车后座,摩托车抬头,切诺夫翻滚出去,在土地上摔了一片灰头土脸。 他翻起身看到了在自己身后站着的女子,一脸惊讶,道:“你是怎么下来的?” 唐妮笑了笑,脚底滑步冲到了切诺夫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切诺夫想还手,唐妮手指微微用力,切诺夫就晕了过去。 杀手联盟,徐清团队现在没一个怕的,来一个杀一个,无压力。哪像当初徐清对上一个草芥晋日都费劲? 唐妮将人带到了徐清身边的时候,徐清正在为一名战士取子弹,她惊讶道:“这么难打吗?” 徐清帮那名战士包扎好了伤口,瞥了一眼唐妮带来的人,道:“事情有些不对,杀手联盟都出面了,不会是世界安全联盟安排的,世界安全联盟和杀手联盟势同水火,还有敌人在算计我们。把小姨当诱饵,为的是钓我这条大鱼。” 徐清看了薛蓝的回复,勇士游击队没有收任何人的买命钱,远处停下来的那支车队,主人是罗伯斯庇尔家族的小小姐,苏菲。 徐清道:“大概是苏菲和小姨的恩怨?” 唐妮道:“不对啊,小姨那边没有遭到任何袭击,还是冲你来的,徐老师,你想想,当年干爹和干妈没有和罗伯斯庇尔家族结怨吗?” “不会的,华夏军人向来和欧洲井水不犯河水。”徐清看着瑞克给那名牺牲战士埋葬立碑,愈发来火,道:“这是杀手联盟的切诺夫,应该是被苏菲雇佣而来的。是什么人让苏菲这么做的呢?难道是非索尔?我记得非索尔是欧洲长大的。” 胖子已经驱车过来了,苏雅下车,看到徐清身上连根汗毛也没少,稍稍安心,她恰好听到了徐清的几句对话,道:“我也从来没和那罗伯斯庇尔家族有过生意往来,因为我是做女性用品起家,冲击了欧洲的奢侈品化妆品,算得上是生意对手,可是,也没必要你死我活吧?!” 胖子抖着脸上肥大的肌肉,霸气道:“大哥,要我说,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就放开手了杀,挡我者死!” 朱佩在侄儿身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道:“别胡说,就你们几个人,还没有在非洲土地上横行霸道的资格。” 徐清坐在原地,脸色恬静,眼神里却杀意涌动,他抬头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字一句说道:“昼夜温差大,先搭帐篷,准备睡袋。瑞克,你带伤员回去,让露丝带一万人出来,尾随我们。” 瑞克人狠话不多,转身就走了,等着就是徐清这个命令。 胖子有些激动,道:“大哥,我也回去,我也带一万人出来!” 徐清指了指旁边空地,道:“搭帐篷去!” “哦!”胖子怂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干活去了。 唐妮也没话,把切诺夫绑起来,搭了一堆火,就抱着徐清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徐老师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也知道徐清永远不会打无准备之仗,陈小点刚出门就被单独派走了,大概明天一早,陈小点就会回来报告这到西海岸一路,有多少势力在密谋徐清和小姨。 从现在的遭遇来看,敌对势力一定比徐老师预想的更多,一万兵马,这种大手笔对徐老师来说,不是好做法,他还需要韬光养晦。 唐妮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正满眼关怀看着徐清的苏雅,心中明白,小姨要在这片土地彻底打通华夏经济,徐清在告诉这片土地上的人,苏雅有人罩着,谁也别想欺负…… 第0328章你自己说 一入夜,温度骤降,只剩下十度左右,除了剩下的三名战士在山头做暗哨,朱佩帮苏雅拿了一件风衣披在了身上。 面对大自然摧残,朱佩还好,苏雅的脸上有些倦意,在野外过夜,徐清是家常便饭,可是苏雅成年之后这是第一次,她本来打算到前方村庄借宿的,现在是完全不得行。 抛开所有的光环,她不过是个的普通的小女子,不知道怎么就被冠上了这么重的责任。 徐清轻声道:“小姨别怕,有我呢。” 苏雅笑道:“我是怕呀,怕耽误你的事情,影响你的任务!” 徐清道:“没事,我要有任务,打死也不会让你自己来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小姨,明天一早,事情弄大的时候,你的行踪会出现世界各大媒体的眼中,我猜到时候,华夏媒体会引一下潮流,宣传你在非洲的义举,动员所有非洲所有和华夏亲近的国家围剿敌对势力,然后给世界安全联盟施压,那时候,你要女扮男装混在我的队伍里,脸上要画油彩,不能让任何队伍认出来你在我身边。事情的结果应该是因为你的失踪,引起了巨大的乱局,从最开始寻找你,成了一场地盘争夺战,只有乱,才能让华夏军人在这里站稳脚跟,才有机会把美洲诸国打得没有立足之地。” 徐清拉了一件毛毯盖在了已经睡着的唐妮的身上,道:“不过会有些辛苦。随军行,很难的。” “辛苦倒是没什么,就是西海岸那边的投资要耽搁了。”苏雅对资金运作向来是快狠准,没有计划之内做不成的事情,这件事情,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清轻声道:“如果真从策略上来讲,整个非洲全部亲近华夏,西海岸那一亩三分地迟早被吃掉。自古咱们华夏对付一个国家,都是特工先渗透,哪有让一个女流之辈去打开局面的?!说句徇私的话,国家很乐意你这么做,我徐清不愿意。” 苏雅心中很暖,但是很多矫情的话,已经不必多说了。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苏雅和朱佩进帐篷睡觉了,一过半夜,陈小点赶了回来,动作虽然轻盈,可还是惊动了熟睡的唐妮和胖子。 陈小点走的时候带了一张地图,二话不说在徐清的面前铺开,道:“我一个人把力所能及的地方都调查到了,最大的势力是桑巴,盘踞了一片绿洲,非常肥沃的土地,见了非常强大的远程火炮防御系统,有三万兵马。我进去了,看到一个美洲军官正在和桑巴秘密交流,被我拍了照片。” 陈小点把照片传到了徐清的手机里,徐清仔细看了看,记住了这张脸,转手发给了薛蓝,主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美洲情报部门的。 铺开了地图,陈小点指着上面的各种颜色的点,道:“红色的标记,是非洲代号s组织分散开来的基地,绿色的是其他杂乱的组织分布,势力错综复杂,互相争斗不休。画蓝圈的,是各地的官方军。目前还看不出来有那个组织对我们有敌意。” “哼,难道你看出来那个组织对我们没有敌意了?雅舒医药集团现在在非洲土地上是一块儿唐僧肉,谁控制了小姨,他们的组织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药品。”徐清指着桑巴地盘的标志,道:“老子就先拿这小子开刀!” 唐妮胖子陈小点都有些兴奋,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身边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切诺夫被冻醒了,挣扎着坐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fuck!” 胖子听后扭头回应了一声:“我草泥马!” 徐清摆手道:“能动手别逼逼!” 胖子跑了过去,抓起一把沙土塞到这杀手联盟人物的嘴里,捏住了他的小拇指,狠狠往后一掰,“咔”的一声,断了,切诺夫嘴里塞着土,疼的想叫叫不出来,瞪着眼镜看着眼前这凶神恶煞,满口英文,“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做什么的?” 徐清用一口英文回应道:“你回答我一句,我回答你一句,怎么样?” “no,母狗下的崽!”这个小子还有点儿骨气。 徐清摊开双手,道:“这就没得聊了,机会只给一次!” 胖子等的就是徐清这句话,一刀把这狗头剁了下来,连一点儿肉都没连着,徐清看着滚落的头颅,道:“胖子你可以啊。” 胖子一脸凶相,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道:“铁棍都砍得断,何况是一颗狗头呢!” 后半夜,徐清一直在和唐妮三人交谈安排,旭日初升的时候,徐清离开了这里,其余人要寸步不离地守在苏雅的身边。 苏雅醒来了也不曾去问,该说的昨天都说了,自动换上了军装,戴上了头盔,脸上涂上了油彩,如果徐清在这里,他一定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失神,因为此时的她和毒蛇一模一样。 —— 苏菲车队已经停在了苏雅本来计划入住的村庄。 她此时正在一个有顶账,却四面漏风的地方吃饭,身边坐了八个粗狂的白人汉子。 金发碧眼,身穿棕色长风衣,颇具大家闺秀的气质,看得出来,这女子也不急着赶路,等着看好戏呢。 而在她不远的一处桌位,坐着一个年轻好看如女子的年轻人,艰难地吃着盘子里分不清上面浮着的是花椒还是苍蝇的饭食,和一个半路捡来的黑人小伙子坐在一起。 这个小伙子是逃难的,结果缺水倒在路边,徐清把他救活了之后,他非常心安理得地和徐清混饭混酒,看徐清一个人一辆车,他也非常乐意给徐清说一些在这里的势力分布和战况。 黑人小子发现徐清只知道这里巨大的“s”组织,知道桑巴的势力,连这里手上有几千人的巴布鲁都不知道,一边大口大口地连苍蝇一起吃到嘴里,一边滔滔不绝,和徐清的交流没有语言上的障碍,也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说:“除了眼线遍布整个非洲的代号‘s’组织,和有美洲支持的桑巴,接下来巴布鲁这个势力可了不得,挟持了酋长的儿子,换了好多好多枪,有枪就不简单,投奔的人特别多,差不多要和桑巴叫板,现在巴布鲁已经计划着要抓华夏富豪,和华夏换一些枪和钱。” 徐清脸上一片向往,让这个非洲小子心中暗笑,就这么一点儿见识,还敢来华夏游玩? 徐清感叹这片土地的百姓,听到枪声,看到两个组织火并,都能非常淡定,徐清也在感慨,非洲乱成这个样子,也没有民不聊生。 徐清不着痕迹地看向苏雅和他的人,他们吃的都是自己带来的食物,东西都吃完了,还没有走,不知道在等什么。也许是她失去了苏雅的位置,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忽然,苏菲身边一个脖子里戴着十字架的人来到了徐清的身边,身上毫不掩饰地挂着枪械,让黑人小子敬畏,这人高高在上, 对徐清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家大小姐要见你!” 黑人窃喜,怪都怪这小子长得太过漂亮了,还好不是找自己。 在黑人的眼中,白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徐清心中开始盘算,这个苏菲认识自己,这就比较容易操作了,他笑道:“我正好也想见见你家大小姐,有些礼物要送给她,不过我现在还没吃完饭,让她等一下吧!” 这个苏菲的保镖有些怒,伸手想捏住徐清的肩膀用强,苏菲已经走了过来,坐在了徐清对面,道:“华夏有一句古语,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在他乡相见,也是一种缘分,兄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清没想到这个欧洲女子中文说的不错,笑道:“华夏还有一句古话,叫人生何处不相逢,这里见到你,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这点你比我清楚。” 苏菲瞥了一眼徐清,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气氛有些尴尬,道:“其实你也可以,就那么几个人,打得勇士游击队只能撤退,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让我看看!” 徐清把背包放在了桌上,道:“据我所知,你和我,和苏雅,都没什么恩怨,今天来找我的麻烦,大概不是你本意吧?我想听听是谁指使的你,你说了,礼物就不送了。” 苏菲冷笑道:“到底是徐清,脑子好使,不过,你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是谁让我来的了。” 徐清轻轻点头,“你的脑子也不错,竟然算好了我们在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我猜,拉姆是来伏击你的,结果我们成了顶包的,既然你不说是谁让你来的,咱们换个问题,除了这次围剿,你还布置了什么?” 苏菲摇摇头,道:“没了,不过现在有了,拿住了你,比拿到什么礼物都来得痛快。” 徐清摊开了双手,道:“拿我?姑娘,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信心。” 苏菲道:“你现在身上没有武器,华夏军人又离你那么远,你有翅膀会飞,我也能把你打下来!” 徐清笑道:“哦,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 苏菲也笑了,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些人,道:“不够吗?” 忽然一阵飓风刮过,苏菲明显察觉到了温度骤降,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保镖,胸口中拳,后心却炸出一团血雾,倒地身亡,徐清捏住了她的脖子,渐渐站起身来,苏菲像一只小鸟一样被高高举起。 徐清微笑着问道:“你自己说,够不够?” 第0329章这可难了 徐清手里没杀伤性武器,掐死人需要时间,苏菲身边的保镖不知死活地上前营救,追求一击必杀,其中一个被徐清一脚踢碎了卵,倒在地面蜷缩着翻滚。 徐清用脚尖挑起了他的手枪,连射七发子弹,又打死了三个,因为他们穿着防弹背心,徐清不得不再重新开枪。那些人投鼠忌器,怕伤到大小姐不敢开枪,也不敢上前,一个中年男人沉声吼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是我们罗伯斯庇尔家族的小小姐,小子,你不放开她,有种一辈子别离开你们华夏!” 徐清单手拆枪,将枪管握在手里,狠狠抛向了这个说话的人,枪管刺穿他的额头,在其身后石块儿上激起一点火星,世界范围,不出个正经人,谁能困的住一个徐清? 徐清嘲笑道:“小小姐?就让你们这帮垃圾来护着?明白告诉你们,这女子,在下绑了,凭你们几个,不好使,滚回去搬救兵!” 苏菲被捏着喉咙,憋得脸色通红,可是面无表情,束手待毙,她认命了,真的打起来,她才发现自己真小看了这个徐清。 徐清对身边的女子好,并不代表他是个直男癌,对敌人,翻脸杀人绝对不含糊,他狠狠将这苏菲摔在了地上,可怜的女娃心肺受创,猩红血液从口鼻中涌出。 徐清将作战靴踩在她的喉咙上,朝着那还虎视眈眈的淡淡道:“还不滚!” 那些人是真没办法,逼得眼前这位来自华夏的神人大开杀戒,小小姐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吓得连滚带爬。 徐清笑了笑,这个苏菲有点儿脑子,不过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她那点本事,别说自己,去华夏连最普通的骗局都破不了。 在那些人走远了,徐清才抬起了踩在苏菲身上的脚,道:“苏菲罗伯斯庇尔,你的家族在二战以后,就已经不和世界上任何组织结怨了,你们能在欧洲一些大的家族纷争中生存下来,这是个根本原因,对付我,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苏菲面如菜色,能对自己的家族了如指掌,而且如此云淡风轻地评价,徐清是真不简单。 那个和徐清混吃混喝的黑人小子看到徐清果断杀人,尿险些没吓出来,看到尘埃落定了,从怀里取出一叠钱,交给了这个驿站的老板,对徐清点头哈腰道:“我来结账,我来结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谢谢!” 看着这黑人青年点头哈腰憨态可掬的样子,徐清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本来打算拿切诺夫的头颅来吓唬苏菲,哪晓得这妮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能大开杀戒。 看了看天色,正值午时,苏菲在这里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当地势力所得知,这里还是个是非之地,徐清把她捆在副驾上,开了四驱,上了爬山路,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巅,下车后便端着望远镜遥望起来。 车停了,徐清问她:“老实不?” 苏菲点点头,道:“老实!” 徐清给她松绑让她下车,这妮子抱着徐清的手臂就开始咬,徐清用军刀刀柄怼在了她的肚子上,一下子就老实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苏菲撇着徐清的身影,如果可以,她会把他的人头送给姚文青,然后把他的身体剁碎了喂狗,可是她现在没有半分胜算,从小在家族的染缸里学会了算计,能活到这么大,着实不容易,自然也学会了韬光养晦。 只是面对着徐清,她除了愤怒,就是害怕,脑子都不会转了,脱身之计都想不出来,何况是杀死他呢? 徐清忽然放下了望远镜,道:“和你一起来的其他人,已经到了前面的路段,对吗?想截杀我小姨,你就不想想,被你伏击了一下,会不改变路线吗?用不了一分钟,你的人就会被拉姆给杀个干干净净,别的我不问,你和拉姆是怎么结仇的?” 苏菲轻哼了一声,声音不敢太大了,她怕激怒眼前这个恶魔,自己又挨一顿揍,但她就要发出这么个声音,来表达自己对徐清的不满。 “不信?”徐清把望远镜递给了她,指着一个方向让她看,苏菲自然也想知道自己的人是不是真的要死,徐清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端起望远镜来,却什么也没看到,她说:“什么呀?” 徐清冷冷道:“等着!” 苏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到在望远镜尽头埋伏着的自己人,周围山丘共土地一色,没有丝毫异常,她好奇,但是不敢问,忽然,远处埋伏在山头的勇士游击队员冲锋枪枪口的火光暴漏了他们,姗姗而来的枪声吓得苏菲一哆嗦,望远镜掉在地上,镜片被砸飞了。 徐清嘴角泛着冷笑,看着地面的望远镜,有那么一秒恍惚,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摔坏徐冰清的单反相机,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这段日子的苦吃的,有没有让她成长,有没有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自己人。 远处,子弹横飞,几乎在眨眼之间,苏菲的人被灭,拉姆已经带人开始补枪清理战场,一群在窝里当保镖的人,不要说实战,连正常的训练都没有,哪里比得上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物的战斗力?除了能吃块儿头大,要什么没什么。 徐清拍了拍苏菲的脑袋,“看来勇士游击队和你家是有正儿八经的深仇大恨啊!我要不要把你交给他们,然后把问你的问题去问问他们?” 苏菲咬牙道:“你直接杀了我,以后你别出国,只要你敢出来,就会找到我的家族铺天盖地的追杀!” “真是不服软啊!行!”话说着,徐清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取出一根木棍来,插在了手边,把纸张铺开在发动机盖上,大笔一挥,写下:“苏菲在我的手里,拉姆,我要和你谈谈!” 徐清将这张纸绑在了木棍上,朝着拉姆的位置狠狠一抛,气脉灌注在长棍当中,足足飞了二百米远,标枪的世界纪录才一百零四点八米,徐清这偷师来的杀人技可见一斑。 远处,拉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根尾巴还在剧烈晃动的木棍,解下了绑在上面的纸张,看到远处放了一枪,和身后的手下打了声招呼,当下便驱车朝着徐清驶去。 苏菲是真怕拉姆,她捡起只有一半能够的工作的望远镜看着拉姆来了,转身就要从山头跳下去,徐清扯住了她的胳膊,眨巴着眼睛装作无辜道:“你就这样跳下去了,世人还道我把你怎么了。” 苏菲落到了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禁地,大骂道:“你个混蛋!你杀了我!” 徐清一笑置之,把她扔到了地上,“别怕,老头还能把你圈儿叉了不成?”他看着远处黄沙滚滚,拉姆快到了,一掌刀将苏菲拍晕,拖到了后备箱。 对于这个老头,徐清只是敬重他为国而战,谈不上什么交情。兵者诡道,你对我徐清二话不说就开火,总得给点儿利息。 车子在徐清面前二十米处停下,拉姆在徐清的视线范围里把身上的装备交给手下,毫无惧色地走了过来,和徐清面对面而立。 拉姆真是老了,不管是胡子还是头发,全白了,但是老当益壮,还能打仗。 拉姆嘴里叽里咕噜一番,手上还在指手画脚,徐清用一口流利的阿语回应道:“不用比划,我听得懂,苏菲在我的手里,你想要,两件事,第一,你告诉我,你和罗伯斯庇尔家族有什么恩怨,第二,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拉姆很痛快,一点都不怀疑徐清有没有在骗他,道:“罗伯斯庇尔抓了我的孩子,逼我把我们国家的宝藏送给他们,我要用苏菲换回我的孩子。” 原来如此,罗伯斯庇尔家族内藏匿的华夏国宝就不知道有多少,如今鼓吹着什么和气生财,以德服人,原来仅是针对一些他们惹不起的势力,对于这种没多少能力的小地方,还是会做一些以势压人的事情。 情理上,徐清应该把苏菲交给他,可是理性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罗伯斯庇尔家族,或者说是财团,徐清再怎么装作不怕,也不能在实际意义上去不放在眼里,华夏正和美洲在贸易上的针锋相对,不能再招惹其他财团。 徐清不是救世主,不是小国代言人,并没有多少悲悯的心思,而且,和外国人打交道,除了瑞克露丝这些人,徐清向来是没有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益,他淡淡道:“好,今天晚上,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我就把苏菲交给你!” 拉姆问:“什么事情?” 徐清道:“桑巴有三万人的基地,前面两公里的位置,摆着五十门加农炮,110式,二百零三毫米口径炮弹,杀伤力太强,有四百炮兵,你在十一点之前帮我悄悄地杀死那四百炮兵,不准惊动桑巴那有三万人的基地,做得到吗?” 拉姆说:“做不到!” 徐清道:“你做得到!为了你的孩子!” 拉姆摇摇头,说:“我得顾着我的士兵的安危。” 徐清说:“好,我会把苏菲安全送回到欧洲,我也保证你回不到东北亚,我的本事,你见识过!” 拉姆想了想,说:“希望你说话算数!否则我会和你拼命,不止是我,而是我的国家!” 该说的说完,拂袖而去,这人办事儿真是果断利落。 在他走远了,徐清有些不安,给薛蓝打了个电话,薛蓝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告诉徐清,最多一年,拉姆会在他的国家上位,成为国一把手,是美洲势不两立的敌人,上级的意思是万万不能弄僵了。 徐清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手下的兵会不要命地保护他呢,原来他现在是他们国家的信仰。这可难了,苏菲和拉姆,自己全不能弄炸了…… 第0330章骇人至极 拉姆还剩下一百四十人,正好是一个连的人数。 一个侦察连的战斗力远远强于一个野战团,拉姆的这一百四十人,战斗力和华夏西部战区随便拉出一支侦察连来相比,都丝毫不弱。徐清用他,是因为这片土地上,他这一百四十人比除去薛飞野战军之外所有的队伍都强悍。 拉姆带队侦查了地势和桑巴炮兵和军营的联络方式,明显察觉到了大战前夕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那个少年,是要把桑巴的三万人灭掉,这可是一场不得了的大战,也许自己这里一旦有枪声,他的人就会行动。 徐清在利用拉姆,拉姆也不是傻子,要看看这小子怎么把这三万人灭掉,未来,也许能和这个华夏人合作。他的国家,现在最需要的是真正的指挥员。 古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万人出动,必须要有支持他们三十天的粮食,可是徐清下了命令,每个人只带三天口粮和水源,要急行军,以战养战。 没有粮食的牵绊,行动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可有一个最不能缺少的行动,就是侦察兵。非洲这片土地,没有高端的信息监控设备,没有空中增援或者是足够委以重任的无人机,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侦查战斗方式。 万人队最大的头领是露丝,她派出五十人为先遣部队,负责侦察任务,她得到徐清的命令,会有一百四十人的去秘密处理掉桑巴阵地的前沿四百炮兵,她派遣五十个好手暗中观察,徐清下了死命令,不能让拉姆死了。 露丝不敢掉以轻心,这五十个人,让唐妮带,并且让她选人,唐妮看人的本事,是徐清一手教的,五十个人,绝对的有战斗力,绝对服从,绝对不要命。 唐妮带的五十人骑着摩托车,排气管位置装有消音器,没有开大灯,在黑暗中前进,即便如此秘密,也遭遇了一些基地势力的伏击,不管是什么人,枪声一响,唐妮第一个命令是先撤,探明敌情,然后一举灭团。 此刻又遇到了一个团伙,侦查出的情况是二百人左右,唐妮下了命令,一个不留。 这个基地也许就是代号“s”组织,也许不是,他们看到了人,开了枪,但是发现对方忽然没动静了,一直端枪瞄着,结果遭遇袭击的是他们的背后,两百人丝毫没有乱了阵脚,马上还击,可是一片黑暗,他们只知道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还击,却看不到人。 他们虽然有很多很多的实战经验,却从来不去思考,哪里有华夏军人近战夜战的经验?每三发子弹一发曳光弹,让他们无处躲藏,一波扫射就放倒了他们三十多人。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换弹夹根本没有冲上去用刀解决战斗靠谱,双方不到三百人第一轮交火之后便混在一起拼杀起来,这是唐妮的策略,负责侦查自然是轻装简行,没有重武器,袭击人家的老窝免不了要遭炮轰,混在一起,他们怎么开炮?怎么扫射? 唐妮没有马上冲进去拼杀,在瞄准镜内观察战局,因为直到现在她还在看这是不是埋伏,确定了不是,才冲了进去,一动手便留下了七八具尸体。 一番血战,二百人无一逃脱,唐妮手下五十人只死了三个,伤员六个,唐妮面无表情地检查了这个小聚集地的指挥部,有一台电脑和些许联络设备,道:“伤员负责把这些设备带到大部队交给露丝,其余人随我继续前进!” 非洲虽然乱,可是有枪的,一天死不了几个,死亡的大多是百姓,可是就这一夜,类似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基地,被拔掉了十几个,里面是错综复杂的势力,有代号“s”组织,有官方军,也有流寇,消息总是会暴漏,一些领头人气炸了,因为他们调查到,美洲的军队并没有任何行动。 非洲很多地方,听到美洲军人就害怕,觉得美洲就是天下第一,他们只能输给美洲人,可是现在,他们不知道被从哪里来的队伍给歼灭的稀里哗啦,如何不怒? 就像苍蝇逐臭一般,瞬间有好多组织派来探子如撒豆子一般落在这里,要看看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速度再快还是慢了。 拉姆完信了徐清的话,在星夜赶到了那加农炮营,一百四十人散开伏地而行,从四面靠近炮阵,甚至不用眼神交流的默契,同时将刀子放在敌人的脖子上,要说没动静,那不可能,可是黑暗中总有火光从远处划过,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悄无声息地把发现他们踪迹,想开枪示警的敌人干掉,并没有实实在在去参加战斗的拉姆端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帮助自己的队伍,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暗暗合计,那个华夏小子还算够意思,没让自己孤军奋战。 他对远处这支有如此狙击水平的战士们起了巨大的好奇心,到时候再看能不能和华夏这帮人打交道,这么强悍的战士要不来,训练一下自己的部队也是可以的呀。 勇士游击队战士们在暗杀炮营的人,拉姆心中对那个华夏小子提起了非凡的好奇心,自从相见,他一直在追踪这小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周围势力那么多,他根本分不清哪个队伍是华夏小子的人。要灭这三万人,起码得有等量的军人吧?但是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一支庞大队伍,连一点儿大兵团前进的动静都没听到,难不成华夏小子只是在试探自己配合他是不是真心实意,是不是说到做到? 唐妮通过瞄镜看着远处正在寻找自己位置的拉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个勇士游击队的战斗力确实不错,开始还好奇徐老师和露丝让自己帮谁,原来是这个人,可以!行! 这五十门炮,从今天开始,要换主人了。 唐妮站起身来,轻声道:“咱们走!” 身后只剩下的二十人随唐妮骑摩托车冲了下去,和拉姆打了照面,道:“徐清让我给你道谢!” 说的是中文,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话带到了就行,拉姆身边哪能没有个翻译?他听到“徐清”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另外让他惊讶的是,有那么强悍狙击能力的队伍领导竟然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这番来非洲,遇到了一群什么人啊?! 现在其实什么也不用怕了,唐妮命人把这个炮营的大灯全部打开,然后让他们带二十门加农炮,往出开两公里,她请拉姆再帮个忙,将其余三十门炮底座全部布置好炸药,不要了。 拉姆心疼地问:“全炸了?” 唐妮没回答他,徐清的命令是全部炸了,留下二十门是她自作主张。 加农炮底座长达七米,就像是一辆半挂卡车,拉姆看着他们有秩序的排成一字长龙离开这里,心中是满满的敬佩,一个如此好的指挥官,一群这么优秀的兵,羡慕啊! 同时,另外一边,露丝站在一辆装甲越野车上,回头看着藏身黑暗之中的一万战士,朗声道:“杀他三万人!” 战士们沸腾起来,狂吼道:“杀,杀,杀!” 平地炸雷,惊醒了这片土地上不知道多少人,杀气弥漫,方圆三公里野兽被吓的到处狂奔。 这支队伍被徐清成功洗脑,他们要建设新的国家,要进行建设性的破坏,要为子孙后代去流血牺牲,他们只是能打仗,却不知道怎么动手,现在有人带领他们,他们什么也不怕! 露丝淡淡道:“开灯!” 万人队中探照灯打开,笼罩四野。 —— 苏菲醒了,动了动,浑身疼,她吓坏了,以为徐清真的把她交给了拉姆,仰头一看,是在车的后备箱里,她爬了出来,看到在山巅坐着抽烟的徐清, 松了一口气,这个混蛋似乎没有那么混蛋。 她走到了徐清身边,问:“你在做什么?” 徐清没有吱声,看着手表,秒针抵达十一位置的时候,他拔出了信号枪,朝着空中扣动扳机,一枚如小太阳般的信号弹飞到了空中,远方马上传来了似乎是响应的信号,“轰,轰……”一连串的爆炸,桑巴的加农炮营起了连绵的火光。 “嘭,嘭!”炮弹滑膛的声音在此时也不绝于耳,唐妮弄出来的二十门加农炮在距离敌营四公里的位置开炮了,110加农炮,误差只有八米,但是二百零三毫米炮弹的杀伤范围在三百五十米以上,毫不影响。 苏菲看着远处的火光,脸色苍白,问:“你要做什么?” 同时,露丝打出了旗语。 战士们同时喊道:“杀!”这个声音,让苏菲腿软,瘫坐在地面。 已经听到动静整装而起的桑巴和他的手下也听到这个动静,眼皮子一跳,这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呀,怎么一点儿情报都没得到?骇人至极…… 第0331章运筹帷幄 非洲大地上,各方势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华夏维和部队和京城总决策部也不大清楚,只有一种感觉,可能是徐清在裹乱。 只有在风口浪尖上的桑巴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营地已经落下了二十几枚炮弹,可是他一点也不怕,因为背后有美洲撑腰,谁敢来触犯自己的三万人?就算敌人再强悍,自己也能坚持到明天一早,到时候,美洲军方一定会出面,去制裁这个破坏自己基地的势力。 忽然,无数照明弹飞扬到了空中,落下在他的基地当中,顶多一公里位置,喊杀声震天,地面开始颤动,桑巴急忙拿出望远镜,看着自己的基地,战士们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 再看基地大门,几十辆装甲车前面装着如铲车一般的铁铲,或者装着直径约有五十公分的铁棍,那些路障,那些堡垒,在如此的重装甲下不堪一击。 装甲车足有七十迈的速度,和这些装甲短兵相接的敌人,全部成了碎肉。 就这先遣部队,在基地内冲杀了一半的时候,后续部队来了,这次来的是车载重机枪,同样是二十多辆,有多少车,就有多少条火龙从车上倾斜而出,无死角地对基地内距离地面八十公分进行扫射。 这是歼灭战啊!桑巴终于开始紧张了,黝黑的脸都吓白了,他拿起对讲机,吼道:“我们的重机枪呢?我们的迫击炮呢?反击,给我反击!” 他哪里知道,这次歼灭战不是楞打,不是反击就能限制的,几百支狙击小组散在山头,目的就是狙杀他们持有重型武器的人物。 这样的大战,最重要的是士气,第一波攻击他们就已经毁了,后续战斗,只要指挥官不犯大错,战局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何况露丝还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她拿着通讯设备,道:“开路车,重机枪车辆从另外一边冲出去,炮兵,架迫击炮,把所有炮弹给我放在这支基地当中!” 队伍中肩负迫击炮的战士有一千人,每人配二十枚炮弹,加起来就是两万枚炮弹,十分钟之内,全部落在了桑巴的阵营。 连绵不绝的炮声,火光,让这个地方明如白昼,远处观战的拉姆长大了嘴巴,惊骇到无以复加,偷袭,其实就应该有这个效果,但是他弄不明白的是徐清如何能让一万人悄无声息地急行军到这里进行偷袭。 拉姆想问一问身边嘴角噙着笑一直端着望远镜观察战局的唐妮,发现这女子一点儿都不意外,似乎再出乎预料的战斗,都是理所应当的,回头对她的人道:“该咱们了,走!” 还是那二十辆摩托车,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朝着桑巴基地背后疾驰而去。 同时,露丝下达了清理战场的命令,所有步兵碾压到了基地当中,就成了近距离的冲杀,炮兵,步兵,狙击手相互配合,攻势迅猛,机动灵活,而且凌厉凶狠,简直是一群死亡战士。 痛苦的惨叫,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惊雷滚滚,震撼着这片土地。 步兵清理战场,逐渐成了一场混战恶战,双方势力如犬牙交错,无比血腥惨烈。 杀红了眼睛之后,他们再也不顾自己到底有什么理想,只想在敌人的钢刀下活下来,子弹打完,短兵相接的时候,有已经够本的战士不惜以命换命,两败俱死。 这场偷袭,其实在拉姆灭掉他们前沿炮营的时候,就大局已定。 远处看着战局的徐清通知露丝,用英文喊话:“缴枪不杀!” 喊话的人越来越多,让桑巴的人彻底崩溃。 全程观战的始作俑者徐清放下望远镜,松了一口气,像是在和苏菲显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正面兵团冲杀,武器装备的精良排第一,各兵种紧密配合排第二,战士的素质排第三,如果是我的队伍遇到了这种偷袭怎么办?我会下令逃,再如何也顶不住人家的一鼓作气呀!整合一支敢死队阻击,我在远处布置口袋,如果他们会穷寇莫追,那战场主动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了。” 苏菲感受到了徐清的可怕,这个人,自己打了胜仗,还会把自己当做自己的假想敌。 一万人冲击桑巴的三万人,桑巴一万人战死,一万人死在炮火当中,一万降卒。露丝这边死了四千而已。 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战斗,桑巴基地三军尽死,桑巴提前跑路,却遇到了一支摩托车队,一女子飞身至车顶,开枪打死司机,把桑巴从车内扔到地上,问:“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大祸?” 桑巴吓的连话都不敢说,女子道:“谁让你招惹苏雅了?” 桑巴大喊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是美洲人!” 唐妮管他是谁,徐老师下命令了,天王老子也得活捉了。 万人队最后一辆装甲越野车内坐的人是苏雅,看着这得以大胜,战意沸腾的战士们,问道:“这些人,全是小清带的兵?” 胖子恭声道:“小姨,不是我大哥带的,但是我大哥会忽悠,基本我大哥指哪儿他们就打哪儿。” 朱佩笑道:“小柔,这不是会忽悠,是用人之道,你大哥能控制露丝这些人,而露丝他们恰好会宣传,能控制这些兵,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不说你大哥,你能和露丝一样指挥得动这一万人?” 胖子一点儿压力也没有,笑道:“我大哥和我,没区别!” 凌晨时分,天边露白,急行军后打了一场大仗的战士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在桑巴的基地略作修整。 徐清松了口气,驱车来到了露丝等人身边,下令让人清点物资,监控通讯设备,亲自带队布置暗哨,防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徐清一来,唐妮,朱柔陈小点和露丝自动围在了徐清身边,到处行走慰问,看望伤员,不曾有丝毫休息,这便是带兵之道,“军井未掘,将不言渴;军灶未开,将不言饿;雨不披蓑,雪不裹裘;将士冷暖,永记我心!” 尤其是这群人非我族类,徐清更加要小心翼翼,否则这帮中东非洲人为主组成的队伍其心一异,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切安排好了,徐清才让唐妮把桑巴带了出来,问:“和你单线联系的美洲军官是谁?前几天来找你,是让你做什么?” 桑巴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是美洲本土情报局的曼西科,他让我抓了苏雅,控制雅舒医药集团。” 徐清轻笑一声,“我要在华夏国内,这事儿你们做了就做了,明知道我在苏雅附近,你还敢碰她,真不知死活!” 桑巴跪在地上磕头,大喊:“我错了!” 然而他已经没用了,被徐清一脚踢死。曼西科,一个新听来的名字,徐清记住了。 天色大亮,桑巴基地被灭,传遍了整个非洲大地,最为惊骇的美洲人,震怒之下,他们要让他们的航母群靠岸,对这个位置进行空袭,进行无差别覆盖轰炸,因为桑巴是他们的人,桑巴基地的装备,全是他们无条件送来的,转眼成了别人的了,肉疼。 已经到位的薛飞野战军对话当地美洲维和部队,说世界安全联盟有过法律法规,不准干涉别国内务,这样不合规矩,主张通过谈判的方式去了解这支队伍是什么情况。 美洲又开始联合他的小弟进行投票,哪知道接到徐清指令的乔登放话驻扎在薛飞野战军附近的所谓联合部队,那支队伍是我的一万人,我基地内还有八万,你覆盖轰炸杀不死我的所有人,我们会和你的人拼命。 局势一下子变得波诡云谲,美洲人害怕了,他们记得二战时期在钢锯岭的时候,无数次疯狂乱炸都没有把桑扶人打服气,这支队伍,怕是同样一个有骨气的队伍。 乔登面向了媒体,说:“我们要在东非至西非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支持我们,保护我们百姓的军队,是我们的朋友,但是,有人要破坏我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美洲那边面对这种威胁,简直气炸了,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个队伍的领导不是华夏小子吗?他们通过层层情报,调查出了乔登其实是个逃犯,对话俄斯地区和华夏的维和部队,要求他们一同剿灭这个势力。还用世界安全联盟的命令施压。 徐清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给乔登洗白,那些财富是贼喊捉贼,徐清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 薛飞和俄斯地区领导永远在同一战线,说,如果乔登没有做出伤害平民的行为,我们就不打,你也不要打。 美洲用起了诡计,让乔登基地东边和北边两个小国加以挑衅,逼着乔登去做伤害百姓的事情。 乔登玩转不了这种阴谋诡计,询问徐清怎么办,徐清说,可以骗着阿米尔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然后你去宣布,阿米尔和我们没有关系,借力打力。 流言蜚语炒到了这个地步,华夏总决策部闭着眼睛也能确定是徐清做的了,通过沈一给徐清直接传达了命令,这种情况,单靠华夏和俄斯地区两个国家的声音,是不起作用的,想办法调取当地的群众的声音,驱赶美洲,才能有效果。 这点事情,徐清自然有盘算,露丝也在媒体前露面了,说:“我们剿灭桑巴的军营,是为了救苏雅,情报说桑巴抓了苏雅,而且,这可能是美洲人做的!我们还没有找到苏雅,希望美洲放人!” 这话并不是空口无凭,有桑巴和美洲人走得近的证据,也有桑巴的证词。 现在在非洲最有影响力的华人,除了来这里有过太多慰问演出的韩思雨,就是一个医药公司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苏雅,这个消息一出,怒火如星火燎原一般传递到了非洲每一个角落,所有有美洲人的地方遭遇了打砸抢。 这是徐清的大局布控,来非洲无仗可打,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让华夏军人在这里站稳脚跟,驱赶美洲人,在陆续得知了桑巴要对付苏雅,而桑巴又和美洲人有过密谋之后,就做了这个计划。 如果美洲人足够无脑子,等不了几天就会珍惜他们士兵的生命,撤离这里。 事实证明,美洲人也会做壮士断腕的事情,召开记者会,通报桑巴基地和美洲无关,所有的事情都是曼西科一个人做的,他们说:“我们向非洲人民道歉,并且不惜余力去找到苏雅,我们会警告恶势力,如果再没有人出面声明对这件事情负责,我们将直接对代号‘s’组织进行攻击。” 作为吃瓜群众的代号“s”组织蒙圈了,急忙出面声明,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不会对付华夏人,更加不会对付医生,我们也会寻找苏雅。美洲不要逼人太甚。 鸠占鹊巢的徐清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消息,双手插着衣兜,在大厅内来回行走,一脸轻松道:“这下好了,彻底把水搅浑了,咱们的基地在非洲土地上,站稳了脚跟,成了一支名副其实的起义军,咱们华夏经济协会对露丝在公开平台道谢,当地人也会尊敬我们。美洲人,只能心里有苦说不出了。再在暗中找一找和美洲有关的基地,我们剿灭他们,假装在那里把小姨救出来,我们就会得到非洲人民的支持。” 躺在一边摇椅上敷面膜的苏雅不高不低地说道:“真看得起你小姨,能帮你问鼎江山!” 徐清笑道:“谁说不是呢,小姨你是不知道,非洲一个你,比百万军都管用。”他看着露丝,轻声道:“堵不如疏,咱们华夏维和部队,为了让这里安定繁荣,第一步是想办法解除武装,咱们这里有一万放下武器的人,我帮你联系薛飞,让他派来插着国旗的运兵卡车,把他们送回家,这是最能征服他们内心的。有谁想留下并肩战斗,就留下他们。周围有许多被桑巴祸害的百姓,你负责带兵安抚,给他们吃穿,给他们打井,得民心者得天下,外国人哪懂这个道理?” 第0332章气数将尽 徐清在这里盘踞了快一个月,指导进行战后建设,势力威压,然后进行亲民活动,粮食问题暂时还需要薛飞野战军解决,之后就是教育,非洲人民缺少粮食,第一个原因是粮食产量比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第二是生产方式落后,第三就是局势不稳,第四是他们自己对粮食不重视。 这些都得对他们进行根本的教育,这比打仗还难,因为他们没有根深蒂固的“民以食为天”的传统。 得手把手的教,从孩子做起。 明流暂稳,要提防暗流涌动,美洲下一步会请杀手雇佣兵,暗杀高层指挥官。这点徐清心如明镜,露丝剩下的六千人是乔登作为司令员十万人的中坚力量,唐妮带出来的二十人是中坚力量的中坚力量,这段时间,唐妮用第六部队的训练方式训练他们,交给露丝,成为她的左右手。 接下来怎么做,露丝不需要徐清来教,她知道自己怎么做,至于接下来怎么设定战略,还需要等局面再稳一稳。 徐清谋一地,薛飞和武易两个少将一南一北谋的是整个非洲平原,而京城,谋的是天下。 二号首长很少和一号首长在一起,此时,他们二人面前却摆着久违了的一盘棋,二号首长执白子,轻声道:“首长还记得那个你题字百二关山的孩子吗?” 一号首长落黑子,道:“记得,而且一笔一笔地的记得,国内,破非索尔在京城布局,卓木防御战,破姚文青东北布局,少将的肩章分量足够,国外,从西南到南美,到澳洲,再到南非,最后到中东那一路,不简单啊。” 二号首长问:“首长知道他现在在非洲的作为吗?” 首长笑了一声,道:“胆大包天!各部门都要配合他的作为,还好这孩子比较有策略,计划圆满,是个能为国门独当一面的家伙,不过,这孩子喜欢剑走偏锋,如果走到咱们没办法保护他了……” 二号首长接口问道:“要弃子?” “哈哈,想什么呢?我是说,如果咱们没办法保护他了,说明他已经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首长把手中的黑子放回盒子,留了一个残局,不准备要结果了,他起身道:“海上一带,我们的石油再不必经过印度洋,兜一个圈子,控制了闽越地区,南海诸国都得看我们的脸色,桑扶国美洲,想在咱们高山岛海域限制咱们一下,咱们偏偏把博弈地区摆在非洲,能解除高山岛海域的压力吗?统一了高山岛,华夏和桑扶必有一战,海力比得上美洲吗?” 首长摇摇头,自问自答道:“不行,高山岛问题,还得缓缓。如果那孩子能在非洲消耗美洲一部分海力,事情就好办了。能者多劳嘛。石油,美洲自从知道这是不可再生及其珍贵的自然资源,就禁止国内开采,成了净石油进口国,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就是个贫油国呢,节约资源,不是这么个做法,不地道了,呵呵,美洲啥时候做过地道的事儿?” 二号首长道:“要不要给那孩子个口头指示?” “不用,别再给他压力,他心里有数……” 徐清那边,暂时没有太想去,或者是必须要去的地方,遇到了一个难题,拉姆和苏菲的事情,和自己结仇不结仇,另说,他们之间火拼起来,不好解决呀。 徐清把苏菲关了起来,软禁那种,不准别人进去,也不准她出来,让六亲不认的陈小点守着,拉姆只能远远看着,或者隔着铁栅栏聊一聊,就是不能靠近,拉姆要见徐清要人,可是徐清根本不见他,拉姆也没办法,只能耗着,他就像是盯着鱼缸里鱼的猫一样,就在那里守着。 唐妮把这个情况告诉徐清,让徐清啼笑皆非,能怎么办呢?只能相信人心本善,日久有了情感,什么也好说。 唐妮说:“日子有点儿太久了,小姨这几天呆的也有些百无聊赖,耽误了好多工作。说你来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徐清笑道:“非洲雅舒医药公司下边还有一库黄金呢,虽然这钱来得有点儿容易,可还不是咱们辛苦打下来的嘛,小姨开始嫌弃咱们啦!” 唐妮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徐老师,咱们要离家出走吗?” “唔,现在还不敢,你是没见露丝看小姨那眼神,我害怕哪天露丝把小姨强睡了。” “噗!哈哈哈哈……”唐妮当即笑得完全抑制不住,好不容易缓过来,道:“也是一段佳话呀!” 徐清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有种你去和小姨说!” “哈哈,不敢,嘿嘿……” 徐清坐下,道:“也不知道温三在干嘛,李前辈带着咱妹子怎么样了。西北一战,捅了华夏江湖的马蜂窝,差点儿让军方对江湖刀兵相见,按理说,我应该遭遇几次江湖上的暗杀才对。闽越地区本就没有什么国力底蕴,婆罗门也有文明古国,上次来收拾了咱们一次,就没动静了,不知道憋什么坏呢,咱们三番五次和杀手联盟雇佣兵联盟过不去,按照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应该来人了,不会是等我主动去怼他们老窝呢吧?” 唐妮一脸霸道,“那就怼他们老窝去!碾碎!” “呵,你在一念堂老尼那里学了什么本事?咱俩比比谁跑得快?” 唐妮还是霸道,“走起!” 二人是真无聊,在这炎炎烈日下,一人骑了一辆摩托车飙车去了。 先绕着基地跑了一圈,就开始往远走,非洲地区其实是人类最早的发源地,九万年前就有记录,是一片大好河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片大好山河却没养出过个圣人。 徐清开摩托车上山,在只有半米宽的山巅土路上行走,速度足有六十迈,烟尘滚滚,无比之嗨,而在远处,是断崖,断崖另一边是个平台,相隔十几米,有点儿像《极盗者》开篇剧情那个山崖,徐清回头道:“跟好我!”话毕拧动油门,酷酷地飞跃了过去,恰好停在悬崖边缘,急忙下车看着身后唐妮,发现这妮子速度太快了,他急忙喊道:“慢点儿!惯性会把你扔出去!” 唐妮现在哪里那么容易出事儿?看自己的摩托车飞过了,马上松开摩托车,一脚踩在座椅上,借力飞起,一个燕子回旋稳稳踩在了土地上,然后往身后看了看,悬崖深不见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畏惧的表情,徐清却有些气,“狙击手远距离狙杀目标,子弹就是一条弧线,你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距离,计算子弹出膛速度,完全肯定子弹落点,你刚才算什么呢?” 唐妮道:“我在看你呀!就没算距离。” 徐清质问道:“怎么能把玩儿命当儿戏呢?” “刺激嘛!” 徐清看着山下,声音提高了一些,道:“是真刺激!真想把你扔下去!青海居士也不敢往下飞!” 唐妮偏偏漏出了一个非常甜的笑容,刚才徐清差点跳下去,如果自己回不来,他就真的跳下去救自己了。不过她也知道徐清有些气,娇柔道:“好了徐老师,下次不会了,小气,这都生气。” 这太极打的,徐清生气的时候,也只有唐妮敢肆无忌惮地和他对视,徐清也就气不起来了,看着下方雾气,感觉,忽然有些不对。 空中有飞机的声音,就在此时,湛蓝的天空中,一个身着无动力翼装飞行服的人疾驰而下,时速达到了两百公里每小时,目标似乎就是自己这个位置。 唐妮的贴身武器至今是一把军刀,不过如今她携带的这把军刀,明显更加轻,更加薄,更加轻,款式是一把组合棍刀,非常优雅样子,这种直来直去单侧开缝的刀具徐清用不惯,唐妮用这个东西,不知道在一念堂那边练什么本事了。 之所以有这样的动作,是因为唐妮感觉到了,这人就是冲着徐清来的。 高度差不多了,那人开了翼伞,精准降落在了徐清所在的平台上。 这人解下自己的装备,漏出了真容,长发飘飘,有点儿缥缈出尘的味道,虽然他穿的是一套迷彩服,可是那抹气度,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婆罗教徒,是一个将现代科技,他们国家传统,和宗教本事结合为一体的婆罗教徒。 现在婆罗门整个国家,并不是对华夏恨之入骨,而是对徐清恨之入骨,因为他们认为,婆罗门一仗被华夏打得抬不起头来,徐清是最直接的祸害。这人没有故弄玄虚,第一句话就是:“徐清,奉教主法旨,来要你的命,看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 唐妮要动手,徐清示意她别动,双手自然垂下,道:“婆罗门教让你来,是让你来找死的吧?找的还挺准!” 那人单手比在鼻梁上,道:“教主算到了你今天会到这里来,便来这里截杀你!徐清,你仇家那么多,出门不多带点儿人,只带了一个女子,最不济,把你妈叫来呀!” 徐清皱眉笑了笑,当日自己破非索尔基地的时候,亲妈上官秋来帮自己打架,难道在婆罗门地区成了一个笑柄? 徐清靠近他两步,“婆罗门国自古一教,就是婆罗门教,最大,最厉害的人,就是教主,和华夏的青海居士差不多,也许比他厉害那么一点,你们婆罗门江湖,会挡得住华夏江湖的惊天一怒吗?” 婆罗教徒摇头笑道:“据我所知,你们华夏江湖,恨不得你死在外面!” “你错了,华夏江湖恨不得我死,我死在他们手上,他们乐意,你今天动手杀我试试?你们别再试图和华夏为敌了,真他妈想不明白,你们是真想步闽越地区的后尘吗?” 婆罗教徒道:“随你怎么说,都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现在要,只要你的命!” 徐清一句话揭开了这婆罗教徒老底,“你们是怕我徐清将来得势,去找你们的麻烦吧?看来你们婆罗门国,真是气数将近!” 婆罗教徒成深吸一口气,要压住怒火,可杀气,还是释放了出来…… 第0333章异父异母 婆罗教徒左手手掌向外,放在胸前,弯曲手指,右手手掌向内,手指和左手手指相扣,此人脚底风沙汇聚,空气朝着她身边挤压。两手臂端平成一条直线,在胸部正中,与心脏持平。 徐清一眼看出来,这是婆罗教迦尼萨手印,之前研究婆罗教的时候见过,可是从来没想过这东西还能打架。 婆罗教徒道徐清还和当初一般,会被所有宗门子弟吊打,推手将犀利气浪打向徐清。 徐清不知道深浅不敢硬抗,抓起唐妮,下丹田真气提起与中丹田真气碰撞,身体往后直掠。就在半空,唐妮口中轻颂“南么,三曼多勃多喃,赞捺罗钵罗婆野,娑缚贺”,右手竖掌,大拇指与食指相捻,使得徐清身边一片清气,唐妮伸手往外一推,气浪对气浪,两座山崖接口处气浪翻飞,似有金光萦绕,半秒后,尘埃落定。 婆罗教徒的迦尼萨手印竟然被唐妮摁下来了,徐清带唐妮落地,问:“什么原理?” 唐妮摁下气息,道:“这是执莲花手印,发声是运气,手指移动是控制真气走向,就是一种掌法,不是借天地灵气那么玄乎。” 徐清算是知道一念堂老尼教了唐妮一些什么,学佛家手印,是要斩断七情六欲,一念堂老尼没有为唐妮剃度,大概只是看上她的慧根,和红尘无关。 婆罗教徒眸子里已经有了惊异,没想到这少年短短一年不见,就有了如此本事,双手急忙变式,捏乌萨斯手印,唐妮收刀,捏莲花部心印,要硬碰硬,徐清没管,想看一看这种掌法精髓在哪儿,具体的杀伤力在哪儿,发现,这种功夫,能更好的收敛真气,攻击人的时候,气息不散,有如实质。 但是徐清发现了这种功夫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捏手印需要时间,而且时间不短,这怎么打架? 唐妮也是,平均半分钟才对一次掌,这仗打得,徐清看的都有些着急,这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 徐清学不来唐妮那类似真言一般的发音,也学不来婆罗教徒那非常简单的运气方式,不过他已经看出来,要如何打,这种手印掌法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他闪身飞至婆罗教徒身边,手中也是一把普通军刀,但是剑气纵横,锋利地刺向其喉咙,婆罗教徒如何不懂这一剑的凌厉?狠狠踩地,脚下一拧,侧开身体拔高,避开这一剑的同时,在半空捏手印,徐清速度更快,在他捏好手印之前,又一剑激射而去。 婆罗教徒气坏了,干脆放弃捏手印,想和徐清实打实,扑了上去,想逼得徐清剑气使不出来,却不曾想,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徐清手三里气海气流涌至手上,狂风骤起,狠狠摁在了婆罗教徒胸口,“嘭”,婆罗教徒被徐清重重拍落在地面,五脏六腑被强悍的西风烈瞬间震碎,抽搐了一番,眸子渐渐溢血,漏出恐惧,然后毙命。 徐清嘴角一挑,“有本事也得使得出来才行,打仗,就是耍花招,手印,可以当做一件暗器来进行偷袭。” 唐妮看得眼睛发亮,徐老师被俘虏逃脱后的那一路,学的本事,真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而且,具有百分之一实力的功夫,在徐老师手里能使出百分之一百。 原来宗门功夫,也可以用脑子。 徐清仰头看了看已经飞走了,又回来的飞机, 眯着眼睛计算距离,拿起通讯设备,道:“露丝,空中有一架伊尔的-76运输机,三千米高空, 咱们有四联高平两用重机枪,把它打下来。婆罗门的飞机来这儿,打得着就打,打不着也别让它舒服。” 话还没交代完,徐清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薛蓝,是私人电话,徐清将婆罗教徒的尸体踢下了悬崖,接通电话,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渐渐凝固,“什么? ” 唐妮知道出大事了,脸色凝重,徐清挂掉了电话,道:“妮子,联系胖子和陈小点,让他们找飞机,咱们要走了,去半岛。” 唐妮随徐清下山,问:“怎么了?” 徐清道:“薛蓝找到了非索尔的位置,他和上百手下去了半岛,我猜是要对徐冰清下手。这次,再不许非索尔逃走了。” 唐妮脸色一凝,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观察着徐冰清的行动轨迹,这几天一直在半岛没动,应该是旅行结束,准备回国了。 半岛那个地方看似发达,确实很发达,那是经济,国防能力,约等于没有。非索尔进出还不和进自己家卫生间一样么?! 非洲这地儿太穷,连一个像样的机场都没有,总不能去偷民航的飞机,之前徐清找来放在东非维和营的那架水路两用飞机这次派上用场了,做了一定伪装,直飞半岛,现在也不管那些国家的防空识别区,直飞,沿途引起了许多国家空军追击,甚至有的国家开火,只有桑扶国飞机被徐清击落,飞往半岛,飞机在半空爆炸,然后再无消息。 桑扶国和半岛来火了,半岛如果想维持桑扶国友谊,只能说飞机是他们打下来的,可明明不是,半岛也不敢说,怕得罪了一些自己看不到的势力。 飞机其实是徐清自己放的定时炸弹,他们四人,早已经在半空空降了。 半岛是亚洲四小龙国家之一,城市建设是世界最优秀的国家之一,高楼平地起,即便在深夜,即便大雨倾盆,也是灯火辉煌。 徐冰清在一个高层室内咖啡厅,眼前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蓝山,隔壁就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户,可以全方位无死角地看清楚半岛夜景,还有远处的“乐天大厦”,据说拥有世界上最高的展望台,这样一看,果然是鹤立鸡群。 曾经也喜欢上高处,现在不喜欢了,高处不胜寒,在外面走了一圈,见了那么多生死,遭遇了那么多情况,才知道,那些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大野心,只是因为,后面太多人推着他走,身不由己,停不下来。 不说别人,只说自己,雨薇集团那么大,和雅舒集团是同样庞大的经济体,这些年,并不是妈妈不给安康再生一个,而是安康他没有生育能力,这个集团未来只能自己去带,自己有苏雅那个能力吗?有没有她的魄力和胆量?手下那么多老姜,会不会把自己这个新主子辣死? 曾经她从来没想过这些,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可是现在,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刚刚开始的感觉。 温雪敏从隔壁美容馆出来了,容光焕发,把这段日子的疲惫全洗去了,她坐在徐冰清面前,道:“妹子,真羡慕你,天生丽质不说,皮肤根本不用保养,从来不见你用什么化妆品也那么嫩,姐姐就不行了,这脸,总是特别干。” 徐冰清笑道:“温姐,你也天生丽质呀,把内孙子眯的七荤八素的!”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温姐,啥时候给孙庆轩个希望?从小就在你屁股后面跟着。” “唉,咱们这种人,后背那么大的家族企业,未来结婚也是商业联姻,我们家企业和他们家企业会不会合作,还不知道。还是不给他希望了。这么多年,他没开口,也是考虑这个。” 得,又是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温雪敏看了看窗外的乐天大厦,道:“明天咱们去那里逛一逛,学习一下这里人的服务理念。” 徐冰清托着下巴,轻声道:“要是徐清在这儿,保准说,学什么学?炸了才好。” 温雪敏被徐冰清一句话带到了回忆当中,那个孩子在班城可真是霸道,自己一直尊重军人,但是她直觉那个孩子和一般军人似乎有些不一样,可能是肩负的东西不一样。 一路上,总听冰清念叨,时时刻刻提起,现在还捏着脖子里的那枚吊坠,和自己言无不尽的她告诉了自己这条项链的来历,她轻声道:“你和他有希望吗?” 徐冰清咬了咬嘴唇,道:“我可能只能当他姐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不知道回京城,能不能看到他。” 温雪敏笑道:“能的,他小姨是你妈妈的老板,又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这辈子也不可能相忘于江湖。” 徐冰清也被说得暖心暖胃,扭头瞅了瞅,道:“孙子他们是开室内卡丁车开上瘾了,怎么还不上来?回酒店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光乐天大厦看日出呢。” …… 她们在这里闲聊,目光时不时看着乐天大厦,却不知道,远处的乐天大厦,也有人看着她们。 那个人脸色苍白如纸,深蓝色眸子外的眼白,有条条血丝,手臂上青筋暴漏,粗壮的让人畏惧,他忽然裂开了嘴,漏出血红的口腔,用极度嘶哑的声音说道:“冰清,i love you!”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这段日子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非索尔,和之前相比,他的体格更加魁梧,不张开有些血腥的嘴,不睁开眼,还是一样俊朗帅气,而今,他身上似乎带了一股阴气。 徐清四人穿着雨衣戴着雨帽,在无人道路上冒着雨缓步前行,徐清仰头端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在三十层靠窗而坐的徐冰清,恨铁不成钢道:“如果非索尔想要她的命,就算是防弹玻璃,这个位置也一枪必死,和老鹰混了这么久,这点儿常识也没有么?小点,你上楼混在她的附近,以防万一,妮子,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联系薛蓝,看看她有没有找到非索尔的具体位置,胖子和我走,抓那个人。” 徐冰清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杀机四伏。连老鹰,龙飞这一干他们的保镖都没有意识到危险,何况是她呢? 不过还好,徐清总算提前赶到了…… 第0334章这鬼天气 从空降后,到追踪徐冰清的信号,徐清一直在关注她的周围,一切正常,却看到了一个有些不正常的人,让她的周围变得有些不正常。 也许这个不正常人和徐冰清没半毛钱关系,可是这个人的反应速度,让徐清闻到了杀手的味道,对于杀手联盟,徐清必须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和朱柔跟了上去。 暴雨瓢泼的街道,徐清和朱柔跟着那个人一直走到了无人,没有路灯的地方,除了雨声,就是他们的脚步声。 前面那个人本来若无其事地在走,许是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跟踪,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开始狂奔,脚下激起片片水花,徐清道:“胖子,我们被发现了,蒙面,两头堵!” 胖子的兵器是一把狗腿弯刀,和唐妮的兵器是一样的材质,徐清一声令下,胖子飞速追出去,速度一点儿不比那个人慢。 徐清纵身一跃到了隔壁矮房子,举目远眺,没有任何光点也没有任何杀气,这个人附近应该没有同伙。 徐清深吸一口气,几个纵身,兜了一圈,掠到了这人面前,可是再一回头,发现那个人忽然不见了,距离自己两百多米的胖子也一脸蒙圈的看着前面,那个人是鬼吗?怎么眨眨眼就不见了? 徐清和胖子同时看着四周,难不成这个人会上天入地不成? 而就在此时,那人身形矫健,从隔壁高台一跃而下,朝着胖子扑去,徐清急忙喊道:“小心!” 胖子也发现了这个人,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对撞而去,这个人抓住了胖子的双臂,看样子是要用臂力把胖子撕开,胖子双肩下沉,双臂从下往上两边张开,震开了这人的捉拿,一手摁下了这个人凌厉的膝击的,一掌刀砍向这个人的脖子。 胖子满心以为自己这一招能把他拿下,可是伸手接触到之后,感觉到这个人的体质有点儿吓唬人的意思。 这个人抗住了胖子的一击,一脚踢出,胖子浑身肌肉蹦起,硬抗下了这一脚,被一脚踢出。 徐清盯着这个人的脚力,以胖子的承受力,决计踢不飞,胖子现在懂得卸力了,他没有出手,是因为要看胖子如今的本事。 胖子被踢出去之后,又朝着这人扑了上去,这次带了一把手铐,要捉活口,胖子一把扣住这人手臂,反关节一拧,心中惊骇,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正常人的骨骼哪有这么硬的? 可还是被已经今非昔比的胖子掰了过来,手铐架在他的手腕儿,借力凌空翻滚,拉起他另外一只手臂,将其双手反扣起来,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面,将其摁在地上。 胖子以为差不多了,可是他看这小子双臂发力,手铐都要被震开了,抓住了他的头发,一手刀砍在了他脖子一侧,却没有将其弄晕,胖子再想用力,手铐已经被这人震断了,一个过肩摔把胖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徐清道:“这人不简单,弄死吧!” 胖子脸色阴晴不定,再一次拔出了狗腿弯刀,原地一个驴打滚,正面对着这人,一刀砍在了他的小腿上,刀具极其锋利,胖子如今腕力也不凡,竟然把这人小腿齐齐斩断。 这人重心不稳,落在了地面,胖子找准了这人脖子的落点,一刀便隔断了他的喉咙。 胖子已经成了落汤鸡,从地面爬了起来,道:“麻辣隔壁的,这歪果仁本事不错啊!” 徐清上前,翻了翻这人眼皮,道:“这人吃激素了,我在地下拳场和最猛的外国人打过架,虽然力气大,可没见过反关节还能发力的。把尸体扛回去,验验尸,我估计是用了药物。” 半岛这雨下的有些连了,天气预报一周有雨,如果是在国内,消防员早开始紧急排查下水道了,可是这座在大雨中的异国城市却从容淡定,一点儿都没有水漫金山的预兆。 后半夜,在徐冰清三人三保镖以及老鹰入住酒店之后,徐清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住在了隔壁。 徐清早已经玩转蜘蛛侠在徐冰清房间装了摄像头窃听器,当然不是要监视人女孩儿干嘛,徐清知道非索尔就在附近,是真怕非索尔半夜把徐冰清抓走了。 唐妮告知徐清薛蓝那边没有找到非索尔的具体位置就开始闭目养神,徐清有些糟心,半岛首都,第六部队退伍老兵有几个,他们也没见到非索尔,这小子一进入半岛,就像人间蒸发了,这点徐清其实不意外,自己现在身在半岛,半岛官方机构,任何情报系统连根儿毛都没发现。 但是怎么抓到非索尔,然后弄死这个王八蛋,只能让徐冰清做一下诱饵。自己如果强硬带徐冰清回家,明面上一出来,非索尔就不敢露头了,那样一来,对于自己和徐冰清,这永远是个定时炸弹。 忽然,陈小点道:“徐清,查到了,这具尸体肌肉纤维密度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肾上腺素增加百分之三十,不是暂时的药物作用,而是基因构造发生了变化,雅舒医药集团给了结果,他们的变异原因,和南非那次的变异事件大相径庭。” 唐妮睡意朦胧,道:“小姨的医药公司人才济济呀,就发给他们一些数据,就能调查出结果。” 徐清笑道:“还不是我给的东西准?”严肃下来之后,他说:“南非那件事情有了结果,那个专家被非索尔养了起来,虽然被咱们杀了,可是那技术,一定在非索尔的手上,可以确定,这个人,也可以说这个怪物,就是非索尔手下,咱们要重新审视敌情了。胖子你说!” 正胡吃海喝的朱柔轻声道:“这种怪物,最大的特点是不怕疼,我剁了他的小腿,都没听他惨叫一声,要不是没重心了,这家伙还能跑。所以遇到相当数量的敌手,要务必一招必杀,否则,三五只扑上来和你近战,吃不消的,力气大,抗打,反应快。” 徐清补充道:“其实也不用怕,他们的心脏,动静脉一些人体照门并没有变化,要害的地方,还是要害,肌肉组织我观察了,普通射程五十米的手枪弹,除了最脆弱的地方,眼睛,下阴,和没有肌肉保护的喉咙,其余位置能被肌肉卡住,咱们这次是要保护徐冰清,顺便抓人,就不去布置远距离狙杀的局了,带着长枪出入人口密集的地方难免扎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这次除了刀具,配备有效射程两百米的沙鹰对敌,枪械和子弹你们自己改装,以能增加伤口创面为原则,交火的时候,要么爆头,要么击碎心脏。” 整晚,大家都在改装自己的枪械,整理自己的弹药。 徐清则整晚都在看乐天大厦的布局结构,直到度过了最黑暗的黎明后,听到隔壁起床的动静,他才动身,尾随其后,单一个人。 乐天大厦,当地人已经没多少兴趣,平日里只是游客多,偏偏时日不是个旅游日子,大街上可以说空无一人,到了乐天大厦瞭望塔,人才多了起来,工作人员,游客,大楼内的商户,也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徐冰清不施粉黛,和哈欠连天的温雪敏并排行走,没坐升降电梯,而是在步梯上,左右看着商场结构,她们都有绘画和设计的功底,看一眼就知道那些是承重墙,哪些是装饰墙,叹为观止,华夏有设计高手,但怕是哪个公司也不会做这么大的投资给一座建筑。 她们到了瞭望塔后,坐在了预定好的位置上,要了两杯咖啡,徐冰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倒看看这个地方的日出和华夏的有什么不一样。” 温雪敏大笑,“这鬼天气,有日出?” 日子是真过蒙圈了,直到昨天晚上徐冰清还想着看日出,直到现在还大雨瓢泼,有日出?有个屁啊!不过在高空看雨景,倒也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要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写生的,拍照的,喝茶的,比比皆是。 这个地方,其实本来就和华夏不一样,尤其是她们来说,不一样!至少在华夏,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本来一切和谐静谧,在隔壁不远处的老鹰起身,道:“大少爷大小姐们,咱们可能得走,有点儿不对劲。” 老鹰一句话,龙飞马上起身来到了徐冰清身边,将手摁在了手枪之上,温雪敏和孙庆轩的贴身保镖也靠了上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丝毫看不清楚周围有什么麻烦,老鹰能感觉到他们感觉不到的东西,这一路老鹰的感觉就没错过。 老鹰也不敢随意下命令,因为他感到了一种被狙击枪锁定的不安,却看不到狙击手的位置。 场面很热闹,而在徐冰清几人范围之内,却落针可闻,虽然经历了许多危险,但是再遇到危险,还是会紧张,就像军人,前面打了几场仗都赢了,他们也不知道要了他们的命的,会不会是下一场战斗。 老鹰起身靠在墙壁上,小心地看向东方,却因为此时路灯还没灭,加之一些商户都开着灯,很难找到狙击枪瞄镜的反光,他道:“别看了,回室内去!” 话音刚落,老鹰看到这里的人群中,一些白人起身,朝着他们的位置围了过来,人数相当多,而老鹰身边能打仗的,算上他也只有四个人,他看到这些人从腰间拔出了枪械,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外国人持枪上了这栋大楼,难不成是半岛官方同意的行动? 这种时候不存在后发制人,他拔出一把可以通过安检的象牙手枪,朝着最近的两个人开枪,放倒之后,就地翻滚,捡起了这二人的手枪,一把抛给了龙飞,一把抛给了温雪敏的保镖。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惊叫声不绝于耳,许许多多人开始到处乱跑,半岛同样是一个枪械管控非常严厉的国家,百姓什么时候听到过枪声? 非索尔手下一股脑围了过来,龙飞急忙将徐冰清摁在桌子下,开始对付这些人…… 第0335章杀父之仇 这场大雨,对于半岛来说也是罕见,无雷声之雨,意味着会下很久,忽然空中一道亮光划破天际,恐怖雷鸣炸响,整个半岛首都已经被这场暴雨笼罩,一座座高楼大厦只剩下了虚影。 让这座城市仿佛坠入阿鼻地狱。 伴随雷声,远处一枚狙击枪子弹破空而至,狠狠撞入了温雪敏保镖的脑门,在场只有徐清从雷声之中分辨出了枪声,他急忙摁住了耳机,道:“妮子,你们三个快去东北方向两千四百米位置,看看是不是非索尔在开枪。” 徐清是怎样的将领,唐妮几人就是怎样的兵,唐妮回应道:“我用高倍镜看清楚了,是非索尔,我们正在赶过去,让他长翅膀都飞不出去!” 徐清道:“好,等我!” 其实龙飞应当一直守在徐冰清身边,因为保镖就应当注重防守,一旦进攻,当事人就会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徐冰清半蹲在地上,强制让自己安心下来,却还是紧张,瞬间的乱局,让她没怎么费力就和大家分散开了吗。混乱之中,徐冰清看到了温雪敏抱着她的保镖的尸体,一脸无助和恐惧的样子,她想冲出去帮助小姐姐,却发现,自己这边更麻烦,老鹰龙飞和孙庆轩及保镖被子弹压制,很多看起来正常,给人感觉却不正常的白人要过来抓自己。 徐冰清有些懵,自己要怎么做?这是遇到绝境了吗? 老鹰的责任,就是保护这国家未来栋梁的生命安全,今天这几个年轻人有了麻烦,就算自己被子弹打碎了,也难辞其咎。他不能去寻死,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大家安全离开,可是这怎么办?这是一个死局。 一路上都有信息监控,军方,以及这几个家族的信息部门监控,没得到任何消息,会有人在这里对自己下手,说明这个势力,在世界范围内,是个数一数二的组织。 老鹰别无他法,拿出电话,把消息传递了西部战区自己的野战军,让他们想办法,让大使馆给半岛施压,如果压制不住,大使馆武官带兵来协助一下也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现在已经死一个了。 徐冰清小心地看着远处老鹰的脸色,一股畏惧迅速涌上了心头,她还算勇敢,就算在曾经,也会去有骨气的认命,可是现在,她不敢死,因为她是独生女,还是已故的生身父亲唯一香火,未来需要扛起来庞大的企业,她还是徐清来都市的第一个保护目标,如果她死了,意味着徐清的第一次失败,是那种彻彻底底,无力回天的失败。 她必须要自己求生,只是从来没练过杀敌本领,她如何逃生? 眼看那些阴气逼人的白人朝着自己走来,枪口对着自己,她紧张地把随身小包放在自己胸前,惊叫出声,听到枪声一响,徐冰清浑身冷汗瞬间浸透衣服。 这个枪声,把老鹰温雪敏孙庆轩等人都吓得够呛,闭上了眼睛,但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发现,并没有一点儿鲜血从徐冰清身上流出来,而是在她面前最近的白人头骨碎裂,倒地不起。 接着就是一连串点射,那些对老鹰进行火力压制的敌人一个接一个被放倒,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那个开枪的人,几乎从绝望,到了惊喜,那个如神祗从天而降的人,虽然来人蒙着面,可是徐冰清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徐清,她惊喜道:“徐清?” 徐冰清每当偷偷看徐清的时候,都会有些揪心,可是现在,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只要自己有一点危险,徐清永远都第一时间出现,让自己免于危难。 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一手下意识放低,其实只能护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单手拿枪对敌人精确点射的徐清,鼻子一酸,泪流满面。 老鹰通知西部战区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另一方首长紧张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老鹰深深呼出一口气,道:“首长,没事了,徐清来了,什么都不用安排!” 所有和徐清打过交道的人,都视他为主心骨,包括国家首长,现在心中都有一个非常没道理的想法,只要徐清在的地方,再大的麻烦都不是麻烦。 不过西部战区首长还是紧急通报总决策部,把半岛的情况说明白,让人及时去增援徐清。 老鹰和龙飞终于能站起来,端枪点射,在这时候,他们百发百中的枪法才终于能够表现出来。 徐清低头看了一眼徐冰清,道:“手给我。” 徐冰清抓住了徐清的手,那个瞬间,天塌了,她也不怕。 徐清扫视着四周,道:“老鹰,你们带孙少爷和温小姐走,和我们分开就没事,冰清,你跟着我。” 徐清单手扣住徐冰清的腰,转身朝着步梯走去,看到有人下去了,躲在四面的人都开始往下跑,徐清带着徐冰清岁随着人流前进,面无惧色,眸子是满满的自信,和徐冰清亦步亦趋,在人群中恰到好处地避开白人子弹,进行着有效的反击。 徐冰清一离开,温雪敏那边压力骤减,她起身看着已经离开好远好远的把徐冰清护的严丝合缝的徐清,心中不由想着,怪不得这个男人会让徐冰清魂牵梦绕。 徐清长得漂亮,温雪敏一直知道,但是如此的担当,足以让所有女性羡慕。 徐清带着徐冰清一边下楼,一边轻声道:“是非索尔来了,手下一群基因变异人,不要靠近他们,把头发放下来,把外套脱了,换一个造型,让敌人认不出你来。” 此时正好在一个商场,旁边就是卖风衣的地方,徐冰清顺手拿了一件裹在了身上,同时徐清将蒙面摘了,外套脱了。 这一下把水搅浑了,白人根本找不到人,可是徐清看得他们清清楚楚。 非索尔的人杀一个少一个,徐清自然不会留活口,一波交火,非索尔手下三十多人毙命。 徐清冷笑,就这么点儿战斗力,还敢来抢徐冰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眼看到了楼底,徐冰清问:“咱们要一路杀回国吗?抢了半岛的军舰,直接开到咱们北海舰队吗?” “哼,在闽越地区我们被撵着跑,我认栽,在半岛这个地方,还没到咱们被撵着跑的地步,警察快来了,咱们看看非索尔怎么和当地官方斗!抱紧我!” 徐冰清惊讶道:“抱紧你?”她毫不犹豫双手环抱上了徐清的腰,徐清没有从楼下走,从差不多二百多层的地方,破窗而出,外面是能见度不足五十米的雨天,这么高的地方,几乎没人看到半空中有人跳楼了。 徐冰清畏惧到差一点儿叫出声来,她及时捂住了嘴,脑海中想起了徐清从自己的宿舍摔下去差点儿没命的样子,徐清要干嘛?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加速度降落,而是和徐清在半空滑翔,徐清,是会飞了吗? 她仰头看着徐清运筹帷幄的脸,心中甜蜜,但是右眼皮忽然狂跳起来。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越来越远的乐天大厦,看向了地面,道:“徐清,你看脚下!” 徐清低头看了一眼,警车已经把乐天大厦包围了。 不远处,一辆车冲破雨幕,毫无畏惧冲向了大厦,当地警察已经开始警告那车不要靠近,但是那车熟视无睹,直接冲了上去,撞飞了不知道多少人,碾压了多少车,冲进了大厦,扭头大吼道:“车里全是c4炸药,你们进来一个试试,乐天大厦我给你炸塌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徐清下降的速度变快,微微提气减缓了下降的速度,在一根旗杆顶端轻踩,飞身而起,落在了乐天对面一栋楼顶,找了个避雨的地方,眯眼观察乐天大厦内部的情况,道:“那个人就像是非索尔啊!” 同时,耳机里传来唐妮的声音,“徐老师,非索尔本事厉害的有点夸张,我们没拿下他,冲着乐天大厦去了。” 三人联手都拿不下这一个小子?徐清拿出望远镜望向了乐天大厦内部。 那人却是非索尔不假,车子冲到了一层之后,他命令他的人抓人质,开车子的后备箱,取出了一大捆c4炸药,布置在承重墙根部。 徐清放下了望远镜,道:“非索尔在战略战术上是个绝对的人才,这个布置,半岛官方没办法了,乐天大厦投资百亿,现在的价值岂止千亿?轰然倒塌,这个地方的经济得倒退五六年。除了这些,这小子的本事有长进啊,难不成在做变异人的同时,他把自己也变异了?妮子三个人都挡不住,也许变异的更厉害,我该不该去收拾他一下呢? 国家不行,百姓无罪,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乐天大厦的近千人质必然没有活路。” 徐冰清抓着徐清的手臂,紧张道:“温姐他们还在里面,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徐清沉思片刻,道:“八成非索尔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没跑路,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能把我干掉,他暂时不会对温小姐他们动手,会抓起来,然后逼着咱们去救人。不过,不用逼,我这次也不能让他再活着离开。” 徐冰清脸色有些难看,如果不是自己,徐清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她说:“对不起……谢谢你。” 徐清看着徐冰清浑身湿透的样子,即便是往事不堪回首,他也有些心酸,换个角度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徐清道:“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冰姐,咱们一起报了这个杀父之仇……” 第0336章来者不善 徐清和徐冰清找了一个远离避雷针,并可以避雨的地方,就一直观察着远处非索尔在大楼内所作所为,这小子把人质全部逼到了顶楼,在每一层都安排了三个手下,手持五花八门的大杀伤性武器,提防着半岛警察从底层上来,也提防着他们从半空破窗而入。 之后在非索尔谈判的时候,徐清读出了几句唇语,非索尔说他只是借用乐天几天,到时候连人带房子一起还,先让半岛军警撤兵,这家伙比较狠,说了,给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撤退,如果不退,到时候一分钟杀一个警察,如果半岛军警敢强攻,就杀人质,炸楼。 这大概就是无毒不丈夫,谁扛得住这样的态度? 如果在华夏,逼到这个份儿上,不强攻也强攻了,人质能救几个算几个,华夏军人,关怀百姓,也从来不怕鱼死网破,可是半岛军人偏偏吃了这套,可能是想着曲线救国,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吧? 这件事情在媒体面前根本摁不住,大家注视的点可能都在半岛官方软弱无能上,但是此刻徐清直观地感觉到,非索尔是真的成长了,计划天衣无缝。 唐妮朱柔和陈小点围到了徐清身边,陈小点右手手掌裹着白布,有血迹溢出,徐清问:“被非索尔揍的?” 陈小点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和陈小点一向合不来的朱柔冷笑道:“真不要脸,被打的就是被打的!有啥不敢承认的?真几把逗!” 对于这俩人一个口下无德,一个权当耳边吹风,大家都习以为常,并不当回事情,徐清道:“你们谁和我说说,你们的交战情况?” 唐妮双手环抱于胸前,道:“观音手印只能将他击退,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胖子体质异于常人,也不见得能比这小子抗打。” 胖子沉声道:“这个小子速度快,李小龙一秒出拳五次,他,大概能翻一倍,而且拳拳带劲,能单手击穿承重墙,干拔跳起来,能跃上五米高台,如果有助跑冲击,没法估计。和麻痹的大型跳蚤似的。” 唐妮接口,“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就是超人。” 话不是很多的陈小点道:“他还有配合他能力的格斗技巧,特别像华夏的擒拿手。” 胖子轻笑一声,“是华夏特种部队的基础格斗技巧。” 徐清权衡片刻,脸上再没有轻松,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道:“薛蓝,你是怎么追踪到非索尔的位置的?是一路跟踪,还是在驶入半岛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已经身在东非的薛蓝一直在等徐清这个电话,她说:“是海上一条无编号舰艇驶入我国附近公海,海军部门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这艘船的情况,一直用北斗系统跟踪,这艘船去了半岛登陆之后,我们看到了他的脸。” “好,航线有没有估计?” 薛蓝道:“前些天换季海上有台风,安全的航海路线,似乎没有,看渔船出现位置,和登陆时间,我们怀疑,他这段日子一直藏身在南鸟岛这个桑扶国岛屿上,因为不是我们的地盘,也是个没有渗透价值的荒岛,我们还没有登岛确认。” 徐清道:“监控那个岛上还有没有什么人下来,有机会可以上岛看一看,我估计那边可能有生物变异黑科技,还有黑科学家。” 通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徐清望向了非索尔所在的方向,怪不得这小子知道自己来了不跑呢,他的实力比自己现在看到的,还要强,如果没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他不会来,他现在自信自己能够对抗一个正规的作战单位,逼急了的话,可能不止。 徐清道:“这里有咱们前辈开辟的安全屋,先去那里休息,等非索尔上门。” 徐清带徐冰清和大家下楼,大雨依旧,下楼之后大家都披上雨衣,徐清打开一把黑色雨伞,架在了徐冰清头顶,风声雨声,伴着大家的脚步声,有些沉重,徐清看了一眼徐冰清,还没有开口,徐冰清道:“这次我和你一起,不会添乱的,别送我回去。” 徐清刚刚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权衡之后,尝试着把她送回去,结果就是逃杀,不太容易,听到徐冰清的话就没有吱声,找到了车子,来到了安全屋,徐清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不远处关闭的摄像头,道:“你们三个,护着徐冰清,非索尔派人来给我们送信了!” 徐冰清闻言,安静地跟着唐妮三人退后,道:“你小心点儿!” 徐清反手拔出军刀,将雨伞抛到一边,拉下了雨披帽子,头发瞬间就被雨水打湿了,嘴角朝一侧挑起,洁白牙齿,让人感到彻骨寒冷。 安全屋附近,枝头,房屋顶端,徐清身边,数十个身穿黑袍的白人出现,青黑色的天,漆黑的衣服,雪白的脸,让这些人显得格外夺目,气势无比骇人。大雨拍打的声音,仿佛在大家心脏上跳动。 在乐天大厦的短暂交火,唐妮几个人没参与,有些被非索尔吓到,于是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有些不安地后退一步。如果不是徐清稳着,唐妮带队,一定会下达战略撤退的命令。 一个白人从人群中迈出一步,直勾勾盯着徐清,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道:“徐清,非索尔说,你们两个的恩怨,应该解决解决了,他在乐天大厦等你,如果你不去,他会杀死所有身在国外的华夏人。” 徐清轻轻点头,将军刀横在面前,伸出修长手指,在刀身上轻抚,面无表情问道:“这里的人呢?” 徐清话刚问完,远处枪声骤起,狙击枪子弹击碎这个人头颅。徐清松了口气,第六部队出来的人,这点警觉,还是有的。司令员如今开始嫌弃第六部队战士的战斗力,徐清总觉得第六部队第一批军人本事是最强的。 再不多说废话,徐清如燕子抄水,在汇聚雨水的地面轻点,滑步至一人面前,非常笔直地在这人脖子上一割,这人脖子附近的雨水气肉眼可见地一凝,脖子被砍断一半。徐清凌空后翻,避开了两个白人的偷袭,在落下时,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一掌拍在一人头颅,并没有多大的声音,可是这人的头已经炸碎,血雾弥漫了一秒,便迅速被大雨摁下。 另一人后脖颈被切断一半,与第一个死去的人如出一辙。 动辄三条人命,徐清在雨水中如鱼一般的身影,让人格外震撼。 而之后徐清一句话,才真正让这些为了承受变异之苦的白人气急败坏,徐清说:“就这点儿本事?我来教你们怎么打架!” 游龙剑,在这个时候用这个本事制敌,再合适不过,如果上官秋在这里,一定会惊叹,这本事徐清明明是和上官燕学来的,使出来的样子,却是她最初想象的样子,游龙剑法,不一定就是用剑的。 徐清丝毫不拘泥于招式,力求最好的杀敌效果。这也是上官秋对这门剑法的一个渴望,任何拘泥于招式的功夫,都没有多少进步空间。 徐清轻而易举解决掉三个人,头一撇,侧身在半空翻滚,面朝上的时候,看到了砍向自己的刀锋,轻轻挑眉,左手二指在这人刀背上轻弹,那人虎口当场崩裂,刀飞出,刺穿不远处一个还在莫名其妙的白人的喉咙。 这些人的体质,一般的手枪弹都打不穿,但是,他们可比不上熊伟培养出来的那几个红衣人,徐清如今炉火纯青的朱佩二指禅,自然能肆无忌惮地破了他们的防御。 徐清一系列动作让人眼花缭乱,也许是因为游龙剑是绝妙女子悟出来的剑法,对于身法要求及其重要,徐清的动作简直多一份则多少一份则少,虽然穿着宽大笨拙的雨衣,可是依旧有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有游龙剑的灵巧,有李谪仙剑法的刚烈,少不了太极剑的以柔克刚。徐清又是军人的底子,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招招狠辣,步步要命。 远处徐冰清已经目瞪口呆,自己是在做梦吗?徐清怎么忽然成了武侠小说中最飘逸的侠客?华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徐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徐冰清咽了口唾沫,二十多年,自己竟然不了解生自己养自己的祖国。 又有多少人了解呢? 唐妮开始也是惊讶,越是到最后,越是漏出自豪的笑容,天下,就没有比她的徐老师更厉害的人。 胖子看着这战局,干脆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翘起了二郎脚,一抖一抖的,好像打架那么牛逼的人就是他一样。 陈小点却是一脸蒙圈,一会儿看看徐清的刀,一会儿看看自己的三棱短剑,若有所思。 徐清凌厉杀敌,远处两位第六部队前辈狙击枪配合,数十人,被屠戮殆尽。 徐清站稳收刀,摸了摸鼻梁,道:“马打绊子撒开缰,嘴出岔子惹祸殃。牛逼吹的挺大,死了活该!还要杀尽在国外的华人,有那个本事吗?非索尔,老子倒要看看你,嗑了什么药,敢和我这么装逼!” 徐清自然没有马上去找非索尔的麻烦,能打早打了,他现在是华夏少将预备役,身在的半岛和华夏关系一直微妙,他不能激化矛盾。非索尔是死活不会逃的,徐清要弄死他,还得想万全之策,总不能真的在乐天大厦里打这一仗,这么贵重的大楼又不是军事基地,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这里的两个第六部队的前辈身居这里数年,比较了解,这事儿,还得和他们商量商量…… 第0337章已经来了 安全屋已经不安全,徐清带人随着两个第六部队前辈转移了地点,这两人一个叫任意,一个叫林峰,徐清一直以为第六部队的老人再老,也就四五十岁上下,可是这两位老人,看样子能当司令员的父亲。 老当益壮,依旧能西北望射天狼的人物。 山巅密林小屋,随时可能被一道落雷击翻,徐清一干人就停在这里,在屋外一个随意搭起的遮雨帆布下,围坐在火堆旁观雨。 任意干瘦,可是个子非常高,一米八都多,老来老去也不见得多老,有一点风吹草动,还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林子,森林大火也耐他不了,别人眼里是这样,可是他本人摸着那把掉漆的老款狙击枪,道:“老了就是老了,摁不住后坐力了,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挑大梁。” 徐清的尊敬溢于言表,问:“没想着回家去?都这么大岁数了,难不成真要蜡炬成灰泪始干?” 老人林峰身上肉比较多,刚到一米七的个子,显得圆圆滚滚,却也老了,几十年的风霜雨雪在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说:“小子,你可听说过沈丫头哪个父辈第六部队老兵在享荣华富贵?” 徐清摇头笑道:“从来没听过司令员或者哪个人替第六部队建军时候的事情,如果不见您两个人,我还以为散在世界各地的老兵,全是蒋叔叔他们那个年龄段的人呢。” “第六部队年年新人换旧人,看似一年一代,其实仔细算算,才几代人?我们是第一代,沈丫头和蒋思他们是第二代,冷箭和养大你的徐虎是第三代,你是第四代,这些年第六部队的发展我们看在眼里,第三代人才开始空缺,第四代才出了一个你!”任意和林峰笑笑,道:“瞅瞅,这小子和咱们沈大哥像不像?” 徐清知道他们口中的沈大哥是司令员沈一的父亲,第六部队的创始人,如今被直接拿来比较,有些受宠若惊。 林峰道:“完全不一样,沈大哥是草莽出生,骨子里的痞气难驯,这孩子是咱们部队正经培养出来的,骨子里是浩气。要说一样的地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徐清干笑道:“谬赞了。” 任意道:“你知道第六部队怎么来的吗?” 徐清道:“想知道,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敌人盘踞在乐天大厦,让我去攻,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没什么难的,你们来这里,半岛地区没人知道,非索尔又是国际上的危险人物,世界安全联盟有批文,现在就让大使馆去和半岛官方交涉,让京城给世界安全联盟施压,派你进行抓捕,光明正大地办事,有什么难的?还有增援。” 徐清脸色有些为难,任意笑道:“你是不坏掉半岛一批军人,不甘心啊!” 林峰擦好了自己的枪,组装起来看了一眼准星,道:“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子,用一切机会扩大战果。可以扩大战果,不过无论什么方案,都免不了百姓有丧亡。而且,从如今的非索尔的本事来看,你最好先能保证百分之百杀掉他,再去想扩大战果。” “唉!”徐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果非索尔能有一点儿变化,自己可以想出对应的计划,但是非索尔现在几乎不动了,就等着自己,他似乎算定了自己一定会抓他,最麻烦的是老鹰还在他们的手里,不知道非索尔有没有为难他们。 看着徐清为难的样子,也看得出徐清对这两位老兵的尊重,又偏偏看不出这两位老兵对徐清是一个什么态度,徐冰清说道:“两位前辈,徐清只是太想报仇了,您二位别怨他心急。” 任意和林峰相视一笑,道:“哪里话?” 徐清低头更长地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太想报仇了!急什么啊?这两年都等了,急什么急?战争,永远是掌握主动的一方能赢,现在节奏似乎在非索尔的手里,他不跑是想着我去找他,其实他更想找我,因为我把他爹打成了肉泥,我是想打击一下半岛军人的自信,又不想伤害当地百姓,我为什么不跑呢?非索尔一定会追的!我们要赌一把,相比我找非索尔,他其实更想找我!” 越说,徐清眼睛越明亮,他想出了更好的战术,道:“胖子,你不适合潜伏行动,配合两位前辈,在港口给我找一艘咱们几个人就能驾驭得了的军舰,等我!妮子小点儿,你们两个跟我走,咱们把老鹰他们救出来!” 徐冰清有些担心地抓住了徐清的手臂,徐清道:“安心!妮子小点儿,事情宜早宜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扒几件白人的衣服,咱们走!” 徐清说干就干,头也不回地冲到了雨幕中。 徐冰清紧张地站起身来,想喊一声,胖子道:“冰姐,咱别喊了,咱正牌嫂子不知道多少次送我大哥出征了,从来没有一次拖过后腿。” 徐冰清一点儿也不难过,道:“婆家人和媳妇儿怎么一样?” 胖子点燃一支烟,道:“都一样,都怕他哪一次就回不来了,家里人也一样,怕咱们哪一次就回不去了!” 任意站起身来,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走吧,通过半岛海军大门多军舰,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半岛有一片海域正在进行实弹演习,咱们要开冲锋舟从别处靠近,趁着大雨游到军舰附近,藏身在上面,破坏电路,逼他们返航,然后藏在上面,让徐清自己想办法登船。” 林峰看向徐冰清,问:“要在海里游泳,你行吗?” 徐冰清道:“能行!” 确实是,也吃了一年的苦头,早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了。 另一边,徐清带着两个人站在乐天大厦附近,仰望着这座高楼,和唐妮要来了电脑,黑进了乐天大厦监控,本来徐清觉得人质很隐蔽,没想到,非索尔只是把他们圈在了超市,没想着为难他们,另外,老鹰龙飞温雪敏和孙庆轩二人围在一起,一脸疲倦。 徐清道:“现在非索尔仰仗的,就是人质,和一层布置的炸药,我和妮子找高点,从超市那边进去,想办法让人质跑,陈小点,你趁乱排除一层炸弹!” 趁着夜幕降临,徐清和唐妮攀上了乐天对面的大楼,距离虽然有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可是大楼和大楼之间总有链接的地方,徐清和唐妮一前一后飞一般靠近乐天大厦,进行攀爬。 五百五十五米高的建筑,有许多跨国公司的办公地点,如果塌了,不知道多少国家会切断和半岛的贸易,而这个世界,贸易停止的那一天,就是战争发起的一天,徐清不当这个导火索,半岛目前为止还罪不至死。 乐天世界大厦内,一座办公室的入口处站着两个男人,无一例外都身穿黑袍,身躯笔直,膝盖微微弯曲,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也不怪他们紧张,他们这些伴随非索尔从中东逃出来的人,哪个不知道徐清的厉害?无比害怕徐清暗杀。 生物变异技术弄不好了,会翻倍提高一个物种的攻击性,非索尔召集的那帮名义上是生物学家的黑科学家重视这一点,提高战斗力,不能破坏了他的大脑,很多战士没扛下来,还是傻了,有扛下来的,全成为了非索尔心腹。 生物技术总有针对性合适的基因,非索尔居然能百分之百融合这种变异基因,那些黑科学家兴奋,这是生物学上的一个里程碑呀。 西方科学家,永远不会去想,是造福人类,还是破坏生态平衡。 非索尔在一张餐桌前,把面包牛奶当晚餐,身边坐着几个参谋,还有几个身在这里游玩的半岛女明星,为了气氛,在餐桌上架上了一台十字架,还有蜡烛。 非索尔嘴部表情不若是不大,还是十分吸引人的,他端起牛奶,道:“这个世界,很脏很脏,只有一个干净的地方,就是这十字架之下的世界,世界有秩序有规矩,却很恶心,所以,我们要有实力,才能做得成自己的事情,我们只要在这十字架下,凭着我们的良心办事,任何敌对我们的人,都是坏人。” 非索尔说的一本正经,学徐清样子手指点着桌面,试图给眼前人洗脑,然而如今,想洗一个人的脑,哪里那么容易?不过在场的几个女明星,是真的被吓得够呛。 非索尔问:“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听我的,有问题吗?” 女明星们讪讪说道:“没问题!” 非索尔笑道:“好,你们现在给自己拍个视频,告诉你们的粉丝,你们在乐天大厦很好,让你们的军警,不要试图过来!你们别怕,我等的人来了,你们就自由了。” 哪知道,他一日斗不过徐清,一辈子也斗不过徐清。 另外一边,温雪敏环抱着看着她长大的保镖的尸体,心中难受,道:“怎么办啊?” 龙飞道:“温姑娘,保镖的职责就是面对死亡,你要好好的,他才能瞑目,咱们现在得想办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老鹰道:“安心吧,徐清出去了,他会有办法的。” 孙庆轩看着窗外,松了口气,道:“他已经来了……” 第0338章强悍如斯 徐清早来了,不过是在想办法进来而已,钢化玻璃内部反锁,他想不到办法进来。如果强攻,动静会非常大,人质会有很大的伤亡。 孙庆轩眼尖,看到了窗外徐清,和老鹰几人交换眼神,悄悄挪至窗户旁边,打开。 徐清和老鹰有过交道,彼此熟悉暗号,交换了唇语,老鹰明白了,他们要索降先离开这里,找到徐冰清开来的他的那辆huv朝着河边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 若是想走,必须要把附近看守的人杀死,徐清用上了壁虎游墙术,悄无声息地在地面上滑动,滑动到一人面前,狠狠将西风烈真气灌入了他的死穴,其他人如出一辙。 许多人不敢吱声,看着来救他们性命的人。 徐清放下了绳索,让老鹰先下,唐妮带着温雪敏再下,孙庆轩随龙飞和他自己的贴身保镖紧随其后,徐清站在窗口,朝下望着,直到他们落地了,徐清才朝着这些人喊:“你们看啥呢?想办法跑啊!” 面对生死,哪儿的人都一样,他们一股脑跑到了窗口,往下面看了一下,都怂了,徐清道:“不敢往下跳?那捡他们的枪,和绑架你们的人干,冲下去,怂什么?我带头!” 同样是哪里的人都一样,只要有人带头,其余人啥都敢做,跟着徐清冲了下去,几乎在瞬间,枪声响起,抢来的手雷声遍布,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徐清混在人群当中,不停放冷枪,把一层白人引上楼,早已经观察炸药布置方位的陈小点,手脚麻利地拆雷,趁着非索尔不察,改装引爆装置,几百公斤的炸药,这死脑筋要全拆了。 徐清从半层跳落至陈小点身边协助拆雷,终于,听到了头顶一阵怒喝,“徐清!” 徐清朝着楼层内部进了一步,给陈小点扔了个眼色,陈小点福至心灵,端起一堆炸药朝着门外跑去,徐清目测几面承重墙,还有两三个炸药包,从这座大楼的建筑结构来看,没有爆炸对冲,墙壁的钢筋结构不会被摧毁,于是,眼看非索尔飞身跃下,徐清已经不再去管其他的炸弹,用最快的速度提气,滑出门外。 徐清如今的速度,几个爆发可能比子弹快,但是徐清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凌空转身,看到了非索尔冰冷的脸,血红的眼,还有猎猎生风的一拳,急忙抬双臂架在胸前,“啪”,身上一阵音爆,速度快的有点儿像那寸劲,来不及卸力的徐清,感到双臂骨骼发麻,急忙运起手三里气海,将非索尔力道逼出体外,真气后移,身体往后滑动,警惕看着稳到原地没再动的非索尔。 唐妮已经上车,准备离开,摇下车窗喊道:“徐老师!” 徐清超后摆摆手,唐妮接到指令,发动车子朝着胖子刚刚通知的海边位置开去。 徐清原本没计划在这里和非索尔交手,却没想到,非索尔的反应速度达到今天这个地步,非索尔如今实力,也许不比徐清在东北遇到的那个玩儿棍子的家伙要弱多少。 然而,齐大非偶,徐清不一定怕他,“非索尔,你说你急什么呀?如今这个本事,只要你用点儿脑子,就能占领一个距离腐烂不远的小国,那时候有底气了,咱们再打,大兵团啊,小队突击啊,敌后渗透啊各个方面比一比,岂不是过瘾?” 非索尔没有马上进行攻击,笑道:“徐清,有你在,我啥事儿都干不成,杀了你,我才能进行其他伟大的计划。” 徐清笑道:“可惜,你现在跳出来,不管有什么伟大的计划,都永远没办法实现了。” 非索尔大笑,道:“你觉得,现在的你,能杀的了现在的我?” 徐清掀开了黑袍上的帽子,漏出了那张非索尔这段日子做噩梦都会梦到的脸颊,道:“我想试试!” 听到这个回答,非索尔扬天大笑,笑得更加狂妄,“徐清,你把我父亲打成了肉泥,今天,我要把你剁碎!” 徐清看着大楼内部的人质鱼贯而出,远处传来阵阵警笛声,笑道:“你觉得你逃得出半岛军警的捕捉吗?” 非索尔朝徐清勾勾手指,道:“来啊!” 徐清冷笑一声,回应了“来你妈”三个字,身体往后滑出,徐清根本不会选择在这里和非索尔打架,而且这么一会儿他也看出来了,非索尔根本抓不住自己,因为自己现在梯云纵不止能九纵,九九归一后再一生二二生三,能连绵不绝,非索尔不行,他只有爆发。 每一次都是自己在跑,这次徐清跑了,非索尔始料未及,在积水路面上狂奔,用力将地面踩出裂缝,朝着徐清扑去。 这么一瞬间的力量,让他的速度差不多比徐清快上两倍,很容易追了上去,因为徐清一直是面对着他的,看到如出一辙的一拳,徐清运气放平手掌,摁在非索尔如坚石一般的拳头上,道:“滚下去!” 西风烈游遍全身,大雨仿佛在半空凝固,这个怪物被徐清狠狠地摁了下去,这两年,谁的本事还没强上一些似的。 非索尔落地,抬头看着徐清,眼眸血丝密布,骂道:“徐清,你敢不跑吗?” 徐清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有种你丫别追!” 非索尔勃然大怒,心中权衡一下,没有再去管这个乐天大厦,人家根本没有想着和他在乐天大厦之内决战,选择这么个地方,非索尔是有打算的,他能杀的了徐清更好,杀不了,徐清和乐天的倒塌脱离不了干系,往大了说,只要确定了徐清在华身份,会给半岛和华夏关系雪上加霜。 结果是一个不会不跑,另一个也不会不追。 徐清虽然后侧,可是一直用目光锁定着非索尔,看着这人几番狂奔后的一跃,他好像不用呼吸,不必从空气中汲取氧气,就拥有使不完的力量,肌肉爆发力简直可怕。 徐清半空运气,二指弯曲伸直,一股雨水偏颇加速,汇聚成一把小剑的模样,激射在非索尔面门,“嗤”的一声轻响,剑气只在非索尔的脸上拉出一道痕迹,徐清是真不开心了,体质本身就变得和纳米防弹衣一样,这是他妈的反人类啊。 西方吸血鬼,狼人实际都是一种血液病,眼前这位应该是药物加强到极致了。 曾经学医,了解过湘西走尸,自古代留下的一些干尸,还有恐怖小说电影里的僵尸,其实都是一种生物变异,就算现在,熊伟也有技术去做那些红衣变异人,华夏向来把这种人当成妖魔鬼怪,但是西方人却这么热衷,东方西方,永远不可能真正目标一致。 想着想着,所站的角度就有点儿高了,但看眼前,这么把这个牲口拿下,绝对不是一下两下能收拾好的,自己也绝对不能冒着被半岛千军万马围堵的危险和他在这里打架。 一前一后几个穿梭,徐清便追到了唐妮所开huv的附近,这不是人的速度比车快,而是徐清和非索尔二人走的是直线,开车则没办法穿墙。 非索尔抓不到徐清,恼羞成怒,瞄准了这辆车,一跃上楼顶,再一跳,想直接踩透车顶,这时候徐清不拦着也得拦着了。 徐清不敢托大,身上几处气海全开,浑身罡风转动,扑向了非索尔,就在车顶,徐清一脚踢向非索尔的头,非索尔出拳格挡,又是“嘭”一声激烈碰撞,徐清倒飞出去足有五米远,非索尔更远一些,不过这不代表徐清要比非索尔强悍,徐清加上的是下落的冲劲儿。 徐清心中暗道,都说人类的潜力无法估计,这小子果然是他妈的够劲儿,自己全盘接纳西风烈,在华夏江湖都能走一走,今天对付一个当初被自己撵着跑的非索尔都这么难吗? 徐清道:“妮子,别管我,你们登船之后,就马上离港,非索尔这帮人下不了水。” 这个判断绝了,人类为何能游泳?因为人体内算上肺部空气,平均密度低于水,而非索尔这些人肌肉密度,绝对比水要高。 徐清看着车尾灯还在,就不能让非索尔再动。 他再朝着非索尔攻去,非索尔的回答还是一拳,又是一阵对攻,不过这次没有互相震开,二人谁都稳稳站在地面,双目对视,全是烈火,非索尔冷声道:“徐清,你可以啊!这两年做了不少大事儿,你不知道我蜗居起来就是为了找你,你还敢出来浪,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得被你踩在脚底下?” 徐清懒得和他废话,后侧一步,抬起拳头狠狠砸向非索尔心口,是气灌全身的透劲,足可以开山碎石,果然,非索尔飞了出去,但是徐清发现,透劲,一点儿也没透进去,本来想灌注进去的真气,也没有灌进去。 非索尔要说一点伤也没有,不可能,冲撞还是让他脸色苍白了一下,接下来,他就变得狰狞,一阵怒吼,朝着徐清冲了上来,速度奇快无比,幸好,徐清接受过李谪仙的一项训练,就是目光跟住最快的攻击,在第六部队也接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徐清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一拳。 常年搏击养成的肌肉习惯,让徐清侧身抬腿,膝击撞向非索尔小腹,这下带的是绷劲,非常直接地将非索尔震开,道:“非索尔,你就这么点儿本事?和我打?想多了吧?明知道我徐清日思夜想地要干掉你,你不好好地蜗居,还敢出来浪?你爹是让我打成肉泥的,你不练好本事就来和我打,是不是不想报仇了?” 非索尔目光及其阴冷,哪有徐清这么打脸的? 徐清杀人哪里有那么多话?现在说两句废话,是没办法了,一出手便知道自己若是想击杀非索尔,必然是一场持久战,非索尔大概已经达到了李谪仙所说的,金刚不坏,自己甚至没有力气去反关节,用不了技巧,就只能硬碰硬。 自己必须找到他的照门,然后给他放血,这才可以。 现在却不是一个绝佳的时机,非常关注此地情况的半岛军警已经追了上来,半岛军警,也要维护他们半岛的尊严麻。 徐清用绷劲将非索尔绷开,就是为了自己脱离他的纠缠…… 第0339章狂轰乱炸 这雨还是没停,长时间工作,已经有些疲惫的徐清破开雨幕,掠至海边,没想到的是,海上台风四起大浪滔天,偷来的小排水量战艇本想略微离开海岸,却没想到,被大风吹出去将近两海里,半岛海军没有发现,他们就没有开引擎,如果在深海下锚,那船必然沉了。 徐清站在岸边看着,本来拿不下非索尔心情就不好,看到眼前这场面,开了通讯设备,骂道:“你们谁指挥的?咱们为什么要偷舰艇,是为了让半岛军人警惕,又不是为了单纯的跑路,怕什么呢?跑他妈那么远,非索尔怎么追得上?” 根据徐清的计策,胖子和两位第六部队前辈潜入了一艘排水百吨的护卫艇之上,冲锋舟靠到附近,游泳游到船底,再负角攀爬,这种能力简直没谁了。 人工切断了信息,逼着他们进港,等来了唐妮他们,换上了半岛军装,假装专家混上了这艘护卫艇进行修理,上船之后便将这艘护卫艇上半岛军人弄晕了,起锚,准备看到徐清身影之后再开引擎,本觉得这船飘不远,哪知道半岛暴雨到了白热化,台风才来。 唐妮冒雨站在甲板上,端着望远镜等着徐清过来,眼看护卫艇飘得越来越快,一海里相当于一点八多公里,她知道徐清有强悍的轻身功夫,但是将近四公里的距离,徐清能一口气跃过来吗?她让检查了弹药,准备开引擎,控制在距离港口差不多四百米位置,半岛其他军舰,还有一艘救援舰就在附近跟着。 唐妮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开引擎,但是船上老鹰他们全来了。 说军衔,自己虽然跟着徐清这个少将,第六部队却从来没授衔,指挥不动他们,哪想到这帮人根本没考虑要不要开引擎,谈论的事情是河边有冲锋舟,徐清能容易地开着追上来,他们都觉得,这是在设计逃走方式。 唐妮心中有些气,陈小点也气,老鹰这几个人是和徐清并肩作战过的,现在他们的侧重点,似乎只是让徐冰清温雪敏几个大小姐安全撤出,并没有去管徐清的目的是什么。 胖子直爽,和老鹰吵了一架,和老鹰说了,开引擎回港口,大不了打一架,老鹰很为难,孙庆轩叫得凶,说:“要是我,死在这里也没问题,还有两个姑娘呢,若是她们死在这里谁负责?茫茫大海,舰艇被击穿了怎么办?” 胖子要和这孙庆轩打一架,被唐妮喝止,保镖们以防御为主,坚持怂着,温雪敏已经崩了,没了思想,徐冰清不知道徐清要怎么做,没有说话,林峰和任意两位老人静静观察着这几个年轻人,唐妮带着胖子和陈小点在甲板上计算,如果打起来,可能遭遇的火力方位,唐妮没发表意见,是她有一个底线,舰艇不能离开和徐清的通话信号。 因为没有徐清,这船就算跑到了华夏海域,华夏海军也得把他们逼回来,别说上面就是几个少爷小姐,就算他们的爹在,华夏也不会承认和他们的关系,华夏商人偷半岛军舰回华夏,这会造成直接的军事摩擦,而且华夏理亏。 唐妮和温雪敏以及这个孙庆轩打过交道,当初在东南亚,孙庆轩是那种有海纳百川的英豪气度的,现在看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他看温雪敏可怜,自己先乱了方寸,包括老鹰和龙飞这些人都没有方寸,他们,和这里的海军交火,也许能拼掉几倍的兵力,若是想活着出去,还得徐清,这就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所有人的心态都是乱糟糟的,知道他们的耳机里传来徐清带着火的声音,全稳了下来,唐妮马上喝道:“胖子,小点儿,咱们走。” 如今舰艇开动,几乎是全自动,一个人就拿得下来,唐妮坐在控制室指挥航速和航向,胖子控制主炮,陈小点负责雷达监控。 调转船头,航向港口,去接应徐清。 徐清眯眼望着海面,半岛海军现在还没发现端倪,不过快了,非索尔和他的手下紧随其后,再往后不远,是半岛军警,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军人,施行围堵。 海上不比路面,徐清也担心抢来的那艘护卫舰被击沉,不敢太明显了,望着茫茫海面, 咬牙纵身一跃,瞬间离港口数十米,每在纵身的时候,身体飘在水上轻点一下,再跃出几十米,华夏高手,能纵气狂奔三五十里,《水浒》中神行太保戴宗便能日行八百里,徐清的梯云纵也能做到,只是苦于在海面没有借力点,徐清只能让自己的气脉连绵不绝,却没办法停下,从地面借力归一下气,如此飞,很容易气息不顺,经脉逆行。 唐妮可以直观看到海面情况,看到远处努力朝着自己靠近的徐清,急忙出了船舱,一脚踢断柜杆,捏手印,将柜杆推向徐清,那柜杆就如标枪直射而去。 徐清看到这柜杆,松了一口气。他缓了口气,落在海面上的瞬间,弹身而起,握住了柜杆,放在脚下狠狠一踩,往后下方发力,这就有一个滞空,徐清吐出一口浊气后,之后,徐清直落向海面,完全的自由落体,在接触海面的一瞬,徐清再飞起,梯云纵九纵后,九转一,一再生二,生三,因为之前真气用的太多,现在难免青黄不接,运气两圈,就觉得体力不支,这西风烈的真气,那么多气海,不好控制,好在唐妮又扔来一块儿有势能的硬物,徐清可以再归一下气。 就这么来回几次,徐清落在了舰艇之上,拍拍唐妮的肩膀,道:“敌人没发现咱们,可是非索尔和他们必有一战,你拿捏尺寸,我得休息,回回气。” 唐妮点点头,从非洲飞致这里,徐清就一直在工作,根本没合过眼,精力跟不上,气息就跟不上,影响战斗力。 另外, 唐妮发现徐清的脸色很难看,大概是非索尔有点儿难缠了。 徐清困到了嘴唇发干,人啊,再厉害也需要穿衣吃饭,可偏偏非索尔那王八蛋折腾了这么一路,还机灵的跟贼似得,眼睁睁地看着徐清登船,他不敢下水,他的手下驱车紧随其后,再往后的,已经隐隐有了枪声。 非索尔怒了,徐清跑了,留下自己和半岛军人打仗,怎么能够?他快步冲向一艘护卫舰,狂吼道:“所有人和我上来,把这艘军舰占了!” 这才是胆子大的主,护卫舰,动辄千吨排水量,能发射导弹,徐清也只敢弄一个护卫艇来耍耍,主炮一百六十毫米口径而已。 不过,徐清是秘密霸占,而非索尔是嗷嗷地强攻,第一个登船后,他一把将一个半岛军人的手臂生生地撕了下来,那人惨叫一声,疼晕过去。非索尔这个变态,就把这条手臂当了武器,迎着子弹,也看不出子弹有没有打在他的身上,不过他却能用那条手臂把这群戴着头盔的人物抽到七窍流血。 唐妮端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算是明白了徐清为什么发愁,这个非索尔真要强悍出个屎来。 非索尔手下几乎是毫无压力地上船,毫无压力地把这艘千吨级护卫舰控制在了手里。而周围不明白自己国家是被什么人物入侵的半岛军人还在喊话,什么“放下武器”,什么“举手投降”。 还在警告,“赶紧下船,否则我们会使用高压水枪将你们赶下舰船。” 结果呢?高压水枪喷上去了,非索尔却直接用一枚鱼雷还以颜色,现在世界上最大的舰船,最牛逼的航母,也禁不住鱼雷的捣腾,因为船只吃水部分进水,是完全挡不住的,接下来就是沉没,那可是一个大铁块。 天知道这艘护卫舰是半岛用了多久,花了多少钱建设成的,甚至不敢造成太大的伤害,如何舍得去击沉?他们只敢开枪,却连个蛋都打不着。 唐妮看到非索尔调转主炮,对向了自己这边,不过控制着雷达的陈小点没感应到任何武器的瞄准,看来非索尔和他的人还是有短板,以非索尔的脑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弄明白。 现在的事实是,半岛军人再来一个师也拿不下。 心疼船,所以结果一定是遭遇非索尔的狂轰乱炸。 接下来怎么做?唐妮习惯性地想要问徐清,但是看到已经熟睡的他,觉得自己要拿主意了,去哪儿和非索尔决战? 华夏北海舰队近在咫尺,可以容易地回家,但不能这么做。唐妮自己联系了薛蓝,要了世界海军分布图,得到了一个消息,半岛实弹军演,是在响应华夏高山岛太平洋实弹军演,华夏也在南海进行了航母演习,进行威慑。 没有去让徐清做决定,唐妮果断跟胖子陈小点说,“咱们去高山岛太平洋军演附近……” 第0340章此起彼伏 唐妮控制军舰是趁乱朝着太平洋的方向驶去,非索尔则紧盯着徐清偷来的那艘船,横冲直撞,紧随着徐清的船驶进了太平洋,这样一来,局面就变得有些诡异了,一艘护卫艇行驶在最前,一艘护卫艇紧随其后,后面半岛船只三十余艘军舰尾随,看起来就是半岛船队,哪里想得到,这是明面上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而言之,场面恢弘,远远看去,蓝色海面的一条白线,正规军到底是比海盗强悍。 船只一整夜的行驶都在风雨飘摇当中,终于在旭日东升的时候,战舰群行驶到了太平洋海域,也驶出了暴风区,风平浪静,蓝色海面波光粼粼,遥望而去,已经可以看到高山岛军演舰艇的柜杆。 徐清整整一夜都在深度睡眠,没人敢打扰,足足十二个小时之后,阳光正当头,徐清吐出一口浊气,所有状态,都恢复了全盛。 徐清来到了甲板之上,看了看远处,这下好玩儿了,一片汪洋,左边是高山岛几艘小型的舰艇,以及美洲和桑扶国的大型舰艇,右边是不停在开火的非索尔抢来的护卫舰,而远处,半岛军舰开始进行合围,美洲和桑扶国的军舰也开始进行合围,现在这个情况,一定是半岛军方用无线电发了请求。 唐妮在指挥室里紧张地控制船只躲避炮火攻击,也时刻关注海底是否有鱼雷攻击,有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看到了上甲板溜达的徐清,她才大大松了口气,想起小姨苏雅说的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终于明白,当个带队的人,压力竟然是这么大,学习理论的时候,各种兵法战术头头是道,也全能理解,真上了战场,才明白,自己还根本没有能力去掌控这宏观的战局。 这是实弹军演,有点儿差错,这艘相比之下如蚂蚁一般的护卫艇还不被轰成碎片了?四处大海,一个平面,连一点儿掩体也没有,怎么办? 唐妮还在紧张地控制战舰躲避攻击,不敢轻易离开指挥室,所幸徐清下达了一个指令,让她醍醐灌顶,“桑扶国准航母也出来了,发求救信号,不管回应,咱们绕到他们的身后避一避,看非索尔的炮能不能落在那艘准航母上!陈小点你别用雷达了,这里除了高山岛那几艘破船,哪一艘不比咱们脚下的这艘吃水深?没人敢发鱼雷,你出来给我潜伏好了,专门爆破雷达,试一试。” 徐清虽然身在甲板上,却站在一个死角,提防着有些监控设备能拍到自己的脸,心想着,这次实弹军演,不就是为了和华夏过不去么?老子看看你这个军演是不是能坚持的下去! 退路也得想好了,徐清捧着平板电脑观察着这片海域,他吸了一口气,霸气道:“我来过这儿!”他马上通知唐妮,道:“东南方向,有个北马群岛,了解一下!看看战场是不是能拉到那边!” 唐妮马上对那片海域进行了了解,道:“北马群岛,二战前是无国籍荒岛,二战后被桑扶国占领,现在被布置成了军事基地,暗礁密布,吃水六米以上船只无法驶入,这里有桑扶国的舰队,他们对那里了如指掌,会轻易被引过去吗? 如果用挑寡的方法,咱们就暴漏了。” 徐清舔舐一口上唇,快步走进了指挥室,看着卫星俯拍的海面情况,两艘五百吨级的军舰正在下沉,随之下沉的,还有美洲的两面国旗。 拦截下来的通讯内容是美洲强烈要求将那艘被危险份子占领的护卫舰击沉,而且美洲扬言,要帮助半岛建设一艘更强悍的巡洋舰。 徐清嗤之以鼻,美洲现在自己国家的军费都出不起了,还帮别国建设巡洋舰?现在他们的形象已经成为反复无常的小人,还有那么多小国愿意抱大腿,真是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现象。 半岛海军带队长官像是叫朴金喜,半岛国内还是无一把手状态,没有人可以给他命令,意味着这事情必须由他来决断,结果是好是坏,都得是他负责。 到现在为止,连半岛军人都不知道这艘护卫艇上面其实是敌人,更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其实就是这艘护卫舰一手弄出来的。如果他们知道徐清在这里,绝对会三思而后行,这不是不知道嘛,这位朴金喜下达了他从军以来最傻逼的一个决定——同意击沉。 美洲海军,世界最强,这口号可不是喊出来的,那是真有实力,首领开始指挥吃水深的船只散开,拉开一条供鱼雷通过的通道,近距离发射鱼雷。 徐清看着俯视卫星图都隐隐看得到鱼雷在海底拉出的一条白线,他嘴角挑起,道:“右转舵三十,全面提高航速,修正角度,咱们跑路了!” 这命令刚下完,桑扶准航母另一边的半岛护卫舰周围翻起了滔天巨浪,让人刺耳牙酸的声音,在空气中四散开来,那护卫舰船身剧烈抖动,被一炮推歪之后,再也正不了,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开始沉没。 这帮凡夫俗子哪里知道非索尔如今是个什么人物?是个被炸沉了载体,就会束手就擒的人?当然不是!非索尔就想找到徐清,然后杀死徐清,早看这艘坏事儿的桑扶国准航母不顺眼了,护卫舰一边沉,一边朝着准航母冲上来。 一帮桑扶鬼子看着这军舰朝着自己来了,一个个脸都绿了,麻痹的星条旗给你弄沉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美洲人爱打人,这七十年来被压制暴躁到不能自已的桑扶人,脾气更是不好,看到船顶过来了,主炮对准了这艘护卫舰,连开五炮,虽然只有一炮命中了,但是足以减缓它的速度。 这还不够,从准航母上起飞了几架直升飞机,进行半空攻击。 什么船都扛不住这样的攻击,半岛护卫舰同样扛不住,然而,打仗的永远是人,非索尔现在要的,只是一个距离。 他就在船头站着,后面跟了一群白人小弟,无惧炮火,距离一到,非索尔带头,一脚将合金甲板踩出一个大坑,如炮弹一般跳跃在桑扶准航母上,同样踩出一个大坑。 他单膝跪地,双手撑地,抬头的时候,那双眼睛布满红丝,动作像短跑运动员起跑的样子,可是身体蕴含的能量,比得上所有运动员的总和。 桑扶军人马上集结起来,准备抓人,但听的“嘭”的一声巨响,非索尔弹了出去,样子像山顶滚落的巨石,狠狠砸入羊群当中,血花四溅,一片血肉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真真是杀出一条血路。 有一个人冲乱了阵型,非索尔那些手下便省劲儿了,闲田信步,如在自己家后花园,开枪,将敌人射杀。他们带着头盔,心脏有了极其严密的防护,身体其他部位中弹,他们完全没有感觉,还能继续碾压,连已经跑出去好远的唐妮等人都看得双目发直,他们这些普通正面战场都扛不住的队伍,如何抗衡得了非索尔的碾压? 好在桑扶人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会主动投降,悍不畏死,他们成功帮助徐清和这支船队拉开了大约三十海里的距离。 有了一搜准航母,非索尔再也不怕任何军舰的炮火攻击,别的不管,先占领指挥室,他一拳将舰长头颅打飞,没有去管别的乘员,瞄准了徐清的那艘小小的护卫艇,全速追击。 这所谓的联合军演的各地舰队都蒙圈了,不就进行个实弹军演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桑扶国舰队自然要跟着他们的准航母,美洲人也稀里糊涂的跟了上去,半岛指挥官朴金喜这次是真的开心,自己这边被弄沉了这么多,桑扶人也应该吃点亏,抱着一个看好戏的态度,也追了上来,热闹非凡。 这颗蓝色星球,一隅又被徐清搞出了一次大战,但是这次演习的世界安全联盟总部却接连失去了几十艘军舰的消息。 如热锅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只有华夏人捏着一把汗,担心徐清被发现,更担心徐清被击沉,他们得到了所有的信息,因为徐清是直接和薛蓝联络,薛蓝直接和总决策部联络。 此时,总决策部言辞不善第让薛蓝问问徐清,要把这场大战打成一个什么效果。并且他们警告徐清,他现在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状态,不许出事儿,是一个前提,另外一个大前提是把屁股擦干净! 身在太平洋,航向北马群岛的徐清全盘得到了总决策部意见,失笑道:“理想状态,当然是这些船全沉了,扩大战果的话,把桑扶在半马群岛的军事基地全毁了。屁股怎么擦干净?不被敌人发现就好了。” 唐妮听着,目光炯炯有神。 徐清回归了现场,目光望向战场,喃喃道:“马上就要进入暗礁区了,那么大的船,非索尔怎么跟进来呢?还得老子给他带路!” 第0341章分外眼红 北马群岛只是弹丸之地,最大的岛屿,海岸线不过十公里长,三五公里的小岛密布,加起来有几十个,彼此相距最远不到一海里,最近的,只有一条窄窄的水渠。 位置在桑扶小国东北方向,几乎是太平洋的中心,没有什么战略意义,真要爆发海上战争,这个基地不过是一颗导弹的事儿。 然而桑扶国饥不择食,恨不得把所有能用得上岛屿全部建立成他们比较有发展的地方,不像华夏有大岛建小岛迁的策略。 群岛周围暗礁密布,总有可以供船只通行的地方,比如他们选择的港口。 眼看到达了位置,徐清看到港口上有重兵把守,空中直升飞机已经开始盘旋喊话,命令徐清军舰撤离,徐清怕他这个?马上回应信息,道:“我们是半岛地区的船只,经过桑扶方面授权,来这里避难,后面的桑扶出云号,已经被危险组织占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赶出去!” 每当有这种情况,应该北马群岛上先接到命令,而现在他们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可是他们看到了船只上飘扬着半岛国旗,也看到了没有任何信号传递的出云号,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徐清现在要不顾一切靠岸,心中捏了一把汗,现在这场面,如果只有自己和唐妮他们四人,怎么都好处理,而现在有徐冰清他们几个拖油瓶,压力非常大,而压力也让他百分之百地专心,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再在护卫艇上呆着,他说:“所有人,换上半岛军装,脸上涂油彩,最好是连你们老妈都认不出来,听我命令,胖子带头,用半岛语装作慌张的样子往里跑,就咱们几个人,每个人都带一把枪,冰清和温小姐,都在外奔波这么久了,枪应该会用了吧?” 孙庆轩大骂道:“徐清,你拉我们来打仗!” 徐清冷冷地回应道:“就是拉你们来打仗的,怕了?” 孙庆轩语塞。 徐清驱船极限靠近港口,停了片刻,看到身后准航母出云号追上大约一海里的距离,徐清说:“走!” 朱柔迅速下船,用一口流利半岛语喊道:“救我们,后面有魔鬼追我们!” 后面唐妮和陈小点跟着下船,和朱柔自然而然成了战斗队形,后面老鹰和龙飞下船,接着是战战兢兢的温雪敏,还有外强中干的孙庆轩,他们这次经过的战斗有十几次,还是这么没长进,徐清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每次战斗都是老鹰带保镖打的,养成的不是他们对敌的应变能力,而是他们的依赖感。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经历一些危险,怎么会有长进? 徐冰清好一些,随着徐清最后下船,目光也是有神,因为她终于可以亲眼看到徐清打仗的样子了。 远处桑扶人端枪制止了朱柔等人继续前进,唐妮同样用半岛语言大喊道:“魔鬼追上来了,他们要撞上来!” 桑扶人瞪大眼睛看着远处,可不是咋地,那出云号进港根本不减速,直冲向护卫艇,胖子大喊道:“快跑啊!” 根本不管敌人枪口,因为岛上的桑扶人看到那护卫艇即将被他们的准航母顶到他们的脸上,哪里还敢在这里守着?转身便朝着岛内跑去,就趁这机会,唐妮朱柔陈小点迅速带着大家潜伏起来,徐清让徐冰清跟着,徐冰清偏不,说跟着徐清最安全。 徐清当然也不嫌弃她是个拖油瓶,因为她确实跟着自己最安全。 抽身入岛的一瞬,出云号狠狠怼在了护卫艇上,强大的势能带来了巨浪,浪头有七八米之高,淹没了基地上布置的一片重武器,浪潮退去的时候,重武器被冲刷的的东倒西歪,浪再退,那艘护卫艇已经被挤扁了,船身进水,蓝色电流在上面的各种流动,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后,船身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焰辐射了几十米,彻底夷平了桑扶人港口布置。 而后,破烂不堪的出云号船头,非索尔出现了。 他扯开嗓子喊道:“徐清,你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这小子是真生气了,他预想的战场本来是乐天大厦,现在几乎被徐清牵着鼻子走,气炸了。 他看不到徐清的身影,等不到徐清的回答,紧握着双拳,怒吼道:“给我上岛,把周围的船全炸了,挖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不准他逃走!” 而后,桑扶国oh-1侦查直升机开始对他们扫射,桑扶国说这是没有攻击机能的飞机,但是,这是桑扶国精心挑选后唯一进入服役资格,硕果仅存的幸运儿。战斗力可想而知,机枪榴弹一扫,非索尔身后那些体质变得极度强悍的白人几乎挨上一发,就会掉一个零件。 非索尔从地面捡起一块儿石头,狠狠朝着半空抛去,砸断了一架飞机的螺旋机翼,那直升飞机落地爆炸,非索尔疯魔吼道:“挡我者死!” 远处一直冷眼观察他的徐清心中一惊,非索尔这次是在说中文,这小子有什么目的?是在盘算着让桑扶人觉得这次攻岛的人,是华夏人吗? 他长得也不像啊! 不过非索尔的人是彻底和天下为敌了,到时候其他战舰靠岸,不知道能不能乱战一番。 但是,徐清明白,如果不尽快杀掉这个非索尔,等大家反应过来,登陆进行合围,自己非暴露不可。 于是,徐清跳了出来,大声喊道:“非索尔,老子在这儿!” 非索尔一脚踩碎礁石,朝着徐清弹去,徐清呆着徐冰清凌空后侧,去了此刻几乎没有人的桑扶国模拟城市反恐大楼楼顶,徐清带着徐冰清飘然而上,而非索尔再踩碎一块儿石头,拔地而起,落在了徐清面前,道:“不跑了?” 徐清仰头一笑,道:“不跑了!今天,让冰清在旁边看着,咱俩谁牛逼!另外,让你的人在外面候着,影响了咱俩打架,可没意思。” 非索尔裂开了他猩红的口,道:“好!新仇旧恨,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解决一下!” 徐清摁住了耳朵,道:“妮子,你们看着点儿,别让非索尔的人死的太快了!主要是躲,主要杀这里的外国人!” 唐妮回应道:“没问题,我们就是陆地上的神。” 徐清轻轻一掌拍向了徐冰清,柔风四起,把徐冰清卷起来,把姑娘吓得尖叫出声,可是接下来她就落在了另一边的高台,她才喘着粗气,一脸惊讶,满脸惊喜,而她再看向徐清的时候,再笑不出来,因为非索尔已经扑向了徐清,如饿虎扑食一般把徐清推下了楼,重重摔在了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烟尘四起。 就这么一下,看得徐冰清胆战心惊,而下一秒,非索尔飞了出去,撞塌了一面墙壁,徐清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开始呼吸还算缓慢均匀,可渐渐的,他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厉害,因为此刻,爹娘挨个牺牲的画面,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徐清眼角似乎有泪水,非索尔?巴菲特,你死了,事情就结束了么?老子要让你断子绝孙! 非索尔双目通红,从这一片废墟当中爬了起来,再朝着徐清扑来,气势完全不一样了,徐清完全怒火冲昏了头脑,浑身真气毕露,全盛状态,当真完全不一样,双臂十字格挡,嘭的一声,徐清后退两三步,非索尔被弹出去两三步。 霸道! 徐清现在浑身真气绵绵不绝,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非索尔耐力,怒火攻心,他竟然选择了一拳一拳地硬攻,徐清大声道:“非索尔,今天我要咬碎你的骨头!”他快步冲上前,摆了摆有些发麻的双臂,一个从上之下的肘击,狠狠磕向了非索尔的头,速度太快,非索尔根本躲不开,抬手架住,却也被打的跪在了地上,礁石裂开。 这是第六部队杀人技,除了快狠准,也需要找点位,虽然他架住了,可是透劲,却准确地打在了那个点位上。 非索尔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然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拿下这小子呢?非索尔跪地后顺势躺倒,双腿绕住了徐清下盘,用力一掰。 徐清最不怕的就是贴身近战,地面技术更不怕,他顺势倒在地面,果断用手臂勒住了非索尔脖子,浑身罡风四起,温度骤降至不到十度。 徐清力量何等大,没办法不去呼吸的非索尔被勒的满脸通红,他急忙抬双手抓住了徐清的手臂,为了用力,双腿就必须解开,而徐清感到自己下盘解禁,马上抽身而出,对非索尔做了一个十字固。 徐清最担心的是非索尔现在身上没有关节,这么一架之后,徐清知道这小子浑身强化,但是经脉,骨骼,穴位,全没变,这仗,有的打。 非索尔根本挣脱不了徐清的十字固,竟然起身,朝着一面墙冲去,单手将徐清高高提了起来,狠狠伦在了墙壁上,一阵轰鸣,墙壁再次倒塌,他强大的臂力,就这样体现出来。 这一下子当真有效,徐清的十字固松了,非索尔迅速反应过来,双手勒住了徐清的腰,没有借冲劲儿就冲了出去的,接连撞塌了几面墙壁,然后狠狠将徐清扔了出去。 看着浑身灰尘,一脸狰狞的徐清,在高台上的徐冰清脸色难看至极,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看着都疼。 硬打,就是非索尔的本事,这也最直接有效,如果不是有真气护体,徐清这下子够呛了,即便有真气护体,徐清嘴角也溢出一口血迹,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非索尔,咬牙迸出三个字,“该我了!” 非索尔骂道:“你没机会了!”他又冲向徐清,再环上了徐清的腰,想要故技重施,徐清怒喝一声,抓住了非索尔的双肋,双腿顶在地面,狠狠抬头撞在非索尔下巴上。 非索尔蒙圈一瞬,徐清腰肢一拧,堪比闪电的动作,抓住了非索尔手臂,身体后靠,重心前移,一个过肩摔,将非索尔砸在地面,碎石乱飞。 如果是个普通人,徐清就这么一下便能摔断他的脊椎,然而非索尔却能马上翻身而起,并且组织反击。 从非索尔的凶狠来看,徐清再也不敢吃他一下子,双手画弧,用太极圆圈中心迎向了这一拳,接触瞬间,徐清往后一拉,非索尔一拳仿佛打在了海绵上,重心不稳朝着徐清扑去,徐清一个肘击,砸在了他的面门,鼻血狂喷。 终于见血了。 可是徐清还没打完,太极“黏”字诀,让非索尔无法摆脱徐清隔空的双手,见那手再一拨弄,非索尔原地盘旋,徐清找准他脊椎第六个骨节,狠狠一拳砸了上去,这可是一个死穴,透劲砸上去,连李谪仙也不一定受得了。 非索尔果然趴在地上动不了了,腰马和一,腰不行了,怎么用力? 徐清抓住了他的头发,快速狂奔,撞在墙壁上,飞起几块儿碎石,徐清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连着洞穿几面墙,此刻,这种大楼的一层,已经千疮百孔。 看着非索尔原地再没动静,徐冰清如释重负,打赢了。她等着徐清接她下去,可是她发现徐清的脸色并不是那么轻松,警惕地看着非索尔,然后轻轻盘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逼出去一口黑血,然后缓缓运气。 同时,非索尔翻身爬了起来,手中握着的一根针管,用力刺在了身上,把绿色的液体注入到了自己身体之内,徐清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可是他要回气,不能打断。其实在用上太极拳之前,徐清就感觉到了,自己怒火攻心,完全在瞎打,真气散了不少,李谪仙曾说过,什么时候他和人打架,罡风只盘旋自己身边十公分距离,西风烈的掌控才算登堂入室。 刚刚自己在做什么啊?脑子呢?自己是要发泄还是打赢这场仗? 徐清看着非索尔站起来了,他双手握拳,身上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一身上衣全部蹦碎,人身上的六百三十九快肌肉,一块儿是一块儿的暴漏出来,青筋密布,他一步一步朝着徐清走去。 徐冰清看着徐清还坐在那里没动,有些紧张地喊道:“徐清!” 而就在此时,一枚小口径炮弹从天而降,眼看落在了徐清和非索尔之间,二人急忙朝着两个方向跳去,看样子又是美洲人干出来的事情,他们看着军人没办法杀死黑袍白人,按捺不住要覆盖轰炸,发射了一枚便被喝止了,而这枚炮弹正好落在徐清和非索尔之间…… 第0342章气数已尽 是八十毫米小炮,爆炸覆盖半径三十米,但这是个训练场,有绝佳的隐蔽地点,尘埃落定之后,徐清和非索尔分别从两个方向爬了起来,对视一瞬,分外眼红。 这次,徐清选择先发制人,如同炮弹一般撞向非索尔,非索尔动作如出一辙,眨眼之间,二人接触,却没有碰撞,因为在徐清接触到非索尔身体的那一刻,用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抓住了他的胳膊,提气,飞身而起,绕到了非索尔身后,借着冲劲儿,把非索尔拽了起来,绕过自己头顶,狠狠砸在了地面之上, 又是碎石乱飞。 此时,非索尔反扣住了徐清的手臂,几乎用同样的方法把徐清扔了出去。他飞速弹起来,朝着徐清踩踏了上去,徐清急忙在地面来了个野驴打滚,动作贼难看,却极其有效,非索尔一脚踏空,徐清迅速翻身回来,一脚踢在了非索尔脚踝,非索尔下盘不稳,朝着徐清的位置摔倒,也用胳膊肘瞄准了徐清的脸。 徐清从侧面一掌拍开了他的拳头,用凤眼拳怼在非索尔的脖子上,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发力,非索尔就用膝盖压住了徐清的肩膀,力道根本用不上,徐清看出了非索尔的图谋,他是要限制自己的行动,他一把抓住非索尔的后脖颈,用一条腿抵住了他的脖子,二人就这样卡在了一起,彼此角力。徐清精通格斗,知道怎么给自己做支架,三角是最稳的,所以支撑了没多久,非索尔有点儿力不从心,他马上放弃了对徐清的发力,挣脱了封锁,刚想站稳,徐清二指一撩,“咻”的一声破空声,一道剑气直射非索尔的眼睛,准准地,一点儿没有意外刺瞎了非索尔一只眼睛。 理论上,非索尔是感觉不到疼的,可是在现在,非索尔一脸猩红的样子,更加狰狞,再不怕徐清的任何攻击,双臂抓起了徐清,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胸口。 徐清如一枚炮弹飞了出去,胸腔震荡,口中血如泉涌。然而神情不见任何萎靡,倒是非索尔瞎了一只眼,状态不那么好,他又在裤兜里摸出一支针管,朝着自己手臂插去,徐清可不能再让他得逞,趁着间隙,抽出军刀,狂奔向了非索尔,身上似乎带有龙吟,是游龙剑荟聚成的一招,身体整个变成了残影,在非索尔身边环绕,只半分钟的时间,徐清抽身离开。 再看非索尔,白皙的皮肤,渐渐出现了一道道红线,然后溢出了丝丝鲜血。 非索尔到底是牛逼了,徐清当初在狂风下打架,一招游龙剑,留下的一百零八具尸体,而且全是残肢断臂,而此时对非索尔造成的伤害,让徐清有些无奈。 徐清以为非索尔要缓一下,他急忙回气,哪知道非索尔狂吼了一声,再拿出一根针管,飞速插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用极快的速度将液体注射了进去,徐清急忙起身,可刚一抬头,非索尔扑了上来,速度快到肉眼无法看到非索尔对徐清做了什么,徐清便飞了出去,又洞穿了一片墙壁,轰鸣声后,大楼终于不堪重负,倒塌了。 而徐清,也被埋在了里面。 在另一个高台上,徐冰清撕心裂肺地喊道:“徐清!” 非索尔仰头看了徐冰清一眼,忽然狂奔向了那片废墟,废墟炸裂,徐清弹出来之后,又被非索尔一击而中,再次飞出,印在了点将台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动。 这么两次攻击,徐清是真的够呛了,从地上爬起来,气已经接不上了。 非索尔再扑向徐清,徐清抬起单手,军刀刺向非索尔胸口,非索尔有些忌惮,用手臂挡在了自己胸口,却不曾想,徐清一变招,刺向了他的另一只眼睛。 非索尔急忙闪躲,军刀带着剑气在他额上拉开一道寸深的沟壑,这是李谪仙剑法的剑气,李谪仙的剑气是无坚不摧的,徐清学他的剑,神形都有,就差一个意,无坚不摧的意,这一剑什么都有了,可惜,李谪仙的剑法要求太高,这能开山碎石的剑意,李谪仙说徐清领悟至少需要三年,以他现在的修为,五年内,能打出一剑,就是极限了。因为西风烈的真气虽然强悍,但是缺点在于不精纯。 徐清一剑没有刺瞎他的另一只眼睛,如果成了,唐妮也能收拾了他。 外面炮火连天,枪声倒是不怎么密集了,他们一定打得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在打谁,不会让战士们玩儿命,开始狂轰乱炸,这样就苦了那些桑扶人了,他们是最莫名其妙的,他们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迟早会知道,若要这一切不发生,徐清必须尽快处理掉非索尔。 于是,非索尔额角血迹流入眼里视线不清楚的时候,飞身一拳直击其胸口,手中握着一块儿礁石,砸在非索尔脸上,就急忙提气,抽身而退,跳开了十几米,落下之后就闭气了,常人真气消耗完,必须得走大周天才能恢复,徐清不同,西风烈十几个气海能连绵不绝,只要接上了,就能再打。 当然,也需要时间,感觉不到疼的非索尔不会给徐清时间,他爆喝一声,朝着徐清扑来,徐清再不敢让他碰着自己,闭气了,能用的只有肌肉爆发力,那也险险避开了非索尔的一次冲击,但是第二次,徐清被打飞了,清楚地听到了胸腔骨骼骨折的声音,这个位置之前被马撞断过一次,好全了,还不到全盛,徐清终于不敢再乱动了,喃喃叫了一声:“妮子!” 可是他的耳机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唐妮哪里能听到?非索尔嘴角噙着冷笑,踩住了徐清的胸口,专门踩在了那根断骨位置,蹲了下来,握着徐清的那把军刀,拉起了徐清的下巴,战斗,竟然在此刻结束了。 徐清瞪大了双眼,竟然会败?气息只差一口,就全通了,徐清心中静静地想,这孙子打赢了,难道不废话两句?给自己个反杀时间? 可是非索尔是一个绝对的狠角色,他二话不说,一刀刺向徐清的脖子,徐清再顾不得胸腔会不会被护胸骨刺穿,双手抬起来架住了这把军刀,嘴角溢出一点儿血,但是没敢张嘴泄气。 徐清嘴角也挂着冷笑,因为他发现了非索尔的照门所在,如果是之前,非索尔根本不是徐清全盛状态下的对手,而他打了针之后,药效一过,会窃取他的能力,人潜力无穷,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潜力不是这么燃烧的,自己回气了之后,托上那么几分钟,他就不行了。 麻烦的就是现在,徐清感觉到了胸腔刺痛,双手也渐渐支撑不住了,刀尖放入了徐清的脖子,逐渐深入,而就在此时,不知道怎么就从高台上下来的徐冰清扑了过去,推开了非索尔,抱住了徐清,这个变数,让徐清始料不及,他急忙要将徐冰清摁在自己身下,可是非索尔一刀刺在了徐冰清后心位置。 徐清眼睛僵直,嘴唇发抖,眼看得就要咬碎了钢牙,怒喝道:“滚!”一拳绷劲将非索尔打飞,看着徐冰清中刀的位置,一口鲜血喷在她的脸上,急忙封住了她的几处大穴,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徐冰清很疼,疼得脸色苍白,声音发抖,道:“徐清,你,你别生气,你,你听我说,每次你都挡在我前面,这次,我保护你一次,不知道,够不够,报答你。” 徐清目光犀利,道:“你知道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护着你,你出了事儿,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徐冰清抬手放在徐清脸上,道:“徐清,你是徐清,我是徐冰清,我要一直住在你的心里,我才是我,如果有来生,你不要再冷我了,我要住在你心里,我才是我。” 徐清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本来布满仇恨,这个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他握住了徐冰清的手,道:“冰清,其实很多事情,都非常简单,命该如此,咱们也无力回天,我想过,最好的保护你的方法,就是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经过了这种种,我们都不一样了,可是我知道,咱们还是不能分开,我是徐清,你是徐冰清,你有我,你才是你。” 徐冰清哭哭笑笑,道:“思雨怎么办?我们在一起,思雨怎么办?唉,不过,我们就要死了。” “思雨当然不能负,可她也把你我看在眼里,死?也要死在非索尔前头!”徐清浑身气流涌动,把徐冰清放好,身体往前一崩,反刺入胸腔的肋骨被弹回了原地,他扭了扭脖子,阴森道:“非索尔,你这么燃烧生命,还能坚持多久?” 非索尔听到徐清一语道破了他的命门所在,有些紧张,朝着徐清扑来,徐清却一动不动,在短兵相接的时候,非索尔弹了出去,是唐妮来了,一记手印将他震了出去。 效果不大,非索尔飞速反击,朱柔快速挡在了唐妮前面,吃下了非索尔一拳,唐妮第二记手印捏好,再攻非索尔一次,这次非索尔弹出去的更远,他已经不行了,神出鬼没的陈小点出现在了非索尔的背后,那把短剑快狠准地刺入了非索尔另一只眼,就这一下子,非索尔气数已尽…… 第0343章大仇得报 远处外国军人根本不敢靠近岛屿,桑扶人正在和世界安全联盟商议,他们要撤离这个岛屿,然后调取最霸道的武器把这片岛屿炸沉,所以现在岛上人员在逐渐撤离,白人在和桑扶留守官兵缠斗,唐妮三人才能及时来到徐清身边助战。 非索尔实力最强悍的点,已经被徐清耗尽,他们三个单打独斗也绝不是非索尔的对手,但是这三个家伙的配合起来,就算徐清也有些忌惮。 徐清没有再去管战局,而是注意着徐冰清的伤势,他自己的伤势其实不比徐冰清轻多少,护胸骨已经把他右侧肺叶打出一个洞,肺气放空,就会瞬间干扁,氧气摄入不足,会导致死亡,此刻全是中丹田的真气在支撑,气息流失的非常快。 徐冰清没有被刀直接刺在心脏上,危险的是刀锋挂在动脉上,徐清点穴封住血脉运行的手法有大作用,把刀拔出来,一点儿血都没有溢出来,保命完全没有问题。 徐清没有去管非索尔,放好了徐冰清,就冲向了北马群岛上的医务室,医生已经撤走了,他找到了一些手术的必备东西,塞满了整个背包。 来到战圈的时候,看到了一脸痛苦的非索尔,他到处乱跑,一声声怒喝:“徐清,徐清,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徐清把背包放在了徐冰清的身边,弄晕了她,让她呼吸放慢,然后摆正身体,看向了非索尔,放声道:“非索尔,我在这儿!” 在离开半岛到这里之后,头顶原本是一片湛蓝,后来一片云卷云舒,此刻,已然是乌云密布,有惊雷声。 徐清瞥了一眼天空,道:“小点儿,你去陪同两位前辈去占一艘船!妮子胖子,咱们得收官了!” 目光的非索尔冲到徐清身边的时候,胖子用他具有逆天抗打能力的身体挡在了徐清的面前,受了一击,然后把他摁在了地上,锁住他一条胳膊,然后用自己的体重把他摁在了地上,非索尔挣扎着翻身,却被唐妮从天而降的一记手印摁平在了地面,徐清迅速上前,单膝压在非索尔胳膊肘上,双手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使劲掰断,然后将一枚手雷挂在了他的断指上,拉开拉环的一瞬,三人同时后退,“轰!”高爆手雷爆炸,非索尔被炸到了五六米远的位置,半边身子变成了碎肉。 都这样了,非索尔就如那百足之虫,还在往起爬,徐清紧握着的双拳开始发抖,带着浑身都在发抖,他拔出了手枪,缓步走到非索尔身后,踩在了他的背后,双手持枪,对准了非索尔的后脑,扣动扳机,这小子后脑壳硬,一发子弹没打进去,徐清开了第二枪,不偏不倚的,就是那个点,两枪没打穿,三枪没打穿,第四枪的时候,非索尔身体一抽,脸伏倒在地,一动不动。 非索尔,死了,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死在了徐清手里。打的艰难,打的憋屈,好在最终是赢了。 得到这一战所有画面的华夏总决策部无法评价,对于非索尔这些人,他们只能称呼为“超级特种兵”,二号首长说,是华夏的传统,打败了西方人的生物技术。 对于徐清的意义,实际上又有什么意义?杀了非索尔,断了巴菲特的根,徐虎他们也回不来啊。徐清心中没有多少的惊喜,没多少扬眉吐气,有的,只是深仇大恨得报之后的空虚,这段日子,徐清心里塞得最多的,可不就是非索尔的影子? 他缓缓起身,双手无力垂下,颤声道:“好!我们打赢了!可以走了。” 云层很厚,信号不是很好,加上暴雨前夕,空气中有了密集的水珠,海雾起来了,能见度不足十米,此刻,是老天在帮助徐清。 徐清背着背包,捧起了徐冰清,快速往陈小点发来信息的位置冲去,他们已经抢了一艘船,毫无意外地上了一艘轻型舰艇,没有雷达的那种。 看了看天色,徐清苦苦笑了笑,自己和非索尔打了将近五个小时。 再看这座岛屿,桑扶人真是下了大工夫,他们已经开始嫌弃这座岛屿小了,填海行动进行了一半,许多精密的最新钢化玻璃已经运上了岛,如果把这里建设成一座海上城市,旅游区,如今也不会遭遇如此大祸。 此时徐清就站在甲板边缘,命令船只缓缓离开这个海岸,然后听到了空中有轰炸机的声音。 徐清脸上漏出了笑容,这一战,还是自己赢了,把美洲桑扶国支持的高山岛实弹军演搞的支离破碎,要了非索尔的命,至少徐冰清可以在国际上肆意行走,不会有针对性极强的麻烦。 徐清捂着胸口,又吐出一口淤血,让唐妮想办法联系武易少将,想办法接应,他们准备从南非登陆。 然而唐妮却发现,自己船只上所有的信号,全部被封锁了,发送不出去,徐清之前只是破坏了附近船只的雷达,而现在,是有人彻底了关闭了这片地方的卫星,华夏的北斗系统还没有覆盖到这里,而民用信号,一关,就被关的严严实实。 徐清喃喃道:“现在各国巴不得和自己的总部取得联系,为什么要关了信号?覆盖式轰炸的命令,世界安全联盟已经下达了,桑扶人吃了大亏,他们要报复,他们要和演习队伍打一场秘密海战,咱们的船是桑扶的船,小心别国战舰针对,为了博取桑扶信任,你们瞄准了高山岛的军舰给我打!妮子,你给我护法,我要给冰清做手术。” 此时,天上黑云下坠,仿佛和海面连在了一起,华夏古书里有“混沌”两个字,大概也是祖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想到的。 周围除了阵阵炮声,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有飞机的轰鸣,越来越近,仰头什么都看不清,轰炸机应当在云层之上,却已经看得到空中有精确制导炸弹穿透云层飞来,一枚一枚地落在这北马群岛上,自今日起,北马群岛将从地图上抹去。 却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徐清所在舰船上,站了密密麻麻身穿麻衣的人,唐妮最先看见了他们,忙喊道:“徐老师,飞鸟帮!” 徐清环顾一圈,心中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语气平淡道:“林峰,任意两位前辈,你们开船,妮子,你们给我把这些人赶下船去。” 却听得一声“小贼,拿命来!”徐清刚一转头,就被一道剑气震飞,徐清忙着护住徐冰清,她的伤口开始出血,徐清转身,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却记得那把剑,因为如果不是这把剑,这人早已经死在了李谪仙的剑下,如果全盛,徐清有信心把他拿下,而现在,他再也扛不住这种高手的一次攻击。 徐清一手环绕着徐冰清,捂着她的伤口,顿了一下,没有还击,那老者亦没有动,只是缓缓举剑,要杀掉这两个已经无力还手的人,却被胖子用六零火炸飞了。 徐清这才起身了,把徐冰清扶起,要避开这群人的锋芒,在船上潜伏的老鹰和龙飞二人不时地对这一些人放冷枪,孙庆轩和他的保镖护着温雪敏藏匿着不敢出来,唐妮和胖子来到徐清身边,唐妮扶着徐冰清朝着船舱内走,胖子来到徐清的身边,提防着别人对他动手。 舰艇已经驶离港口三五海里,其他船只看不到身影,他们现在必须把船上这些桑扶飞鸟帮的人赶下去。 徐清中丹田真气已经散尽,其他气海真气无法循环,好在肺叶再次鼓了起来,伤口开始自行愈合,肺腔无恙,可是刚才提徐冰清扛了一剑,深可见骨,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这个恶毒的桑扶人剑上有毒。 胖子手中拎着一把大刀,那是书生留给徐清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胖子要了过来,徐清是目标人物,飞鸟帮的人不停地朝着徐清的身边靠,胖子一手护着徐清,一手持刀一刀一个,胖子长进了,斩了一片血流成河,有人选择偷袭胖子后背,徐清痛哼着转身单手贴着这人剑身滑向了他的手腕儿,抢出了他的剑,撩起来从小腹刺入了他的心脏,一脚踢开之后,用剑挡住了身边又次来的一剑,胖子回头把这人的头剁成两半,徐清牙都要咬出血来,为了不倒地,靠在了一门炮台上。 唐妮把徐冰清交给了孙庆轩温雪敏他们,和陈小点冲了出来,引向了那个带队老者,一个正面强攻,一个长剑偷袭,缠斗在一起。根本不落下风,如果不是这个飞鸟帮长老的剑有门道,不会是唐妮和陈小点二人联手的对手,徐清运气憋着不让毒气流遍全身,也看着战局,可以安心了,魏老爷子给了自己几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 胖子和徐清从船头打到的船尾,把几十个飞鸟帮的人员斩杀,就剩下一个难缠的,胖子又端起了那门六零火,唐妮和陈小点看到了,把老小子引到了船边护栏,胖子扣动六零火扳机,将其轰下海。 那老小子还想跃上来,唐妮三人换上了突击步枪,逼得他无法在海面上借力,算是暂时转危为安。 华夏失去了徐清的消息,全世界都失去了北马群岛的消息,桑扶宗门高手来了北马群岛,没有防备的美洲半岛军舰肯定活不出去,这里的中心势力变成了桑扶人,他们发现了徐清,也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徐清造成的,会进行无休止的追杀。徐清不敢明着来,桑扶人也不敢明着来。 因为非索尔一个人,徐清不得不面对桑扶一个国,华夏桑扶迟早会有一战。徐清早憋着对桑扶进行一些破坏,可是现在,他有些后悔用这样的方式打这一仗了…… 第0344章沧海一粟 北马群岛,一片硝烟。 从二战时期,就可以看出桑扶国这个民族的厉害和坚韧以及恶毒,战后规划秩序的时候,虽然对这个国家进行了限制,但是从来没有限制他们的战斗力, 美洲军队强他们一头也只是凭借武器精良在他们头顶投弹,丝毫不敢正面对决。 在北马群岛被覆盖轰炸之前半个小时,原本参加的演习的桑扶军舰和北马群岛上军舰全部和美洲军舰半岛军舰以及华夏高山岛不算军舰的军舰混在了一起。 空中轰炸机一走,桑扶人不宣而战,鱼雷攻击各自锁定的目标,狙杀目标军舰舰长,再由桑扶国飞鸟帮以及其他古老组织高手登舰屠戮,一场一点儿意外都没有的歼灭战,让美洲海军力量天下第一的说法和放屁似得。 美洲太过于自我,太过于自以为是,第一个通过了覆盖式轰炸他们的北马群岛指令,桑扶人怎么会放过他们?未来,桑扶国就算依旧笑脸相迎,关键时刻也会黑他们一把。 借着雾气,趁着乱局,林峰和任意两个老前辈开船成功逃脱了,转动航向,一路往东,必须要找到陆地,然后和华夏军方取得联系,接应一下,直接航不进华夏,因为那样势必会经过桑扶国防空识别区和菲律宾海,就算是公海,也在他们附近。 如果按照徐清之前的意思,从非洲南岸登陆,再由武易少将接应最好不过,可惜直到现在,徐清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整个船只都没有信号,看不到航线,四面完全一样的汪洋,只能用指南针估计着方向行走。 华夏有针对性的军演,并且是航母群军演,现在很可能在返航,如果可以在半路上遇到就太好了。只是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如果徐清还能指挥,一定会有最完美的办法,可是现在他命在旦夕,唐妮帮他止了血,打了一些抗毒药物,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徐清现在只是靠西风烈的真气在维持生命,他是最好的医生,却说不出话来,苦于能医难自医,现在只有回国,只有他的师叔孙思瑶能把他救活。 徐冰清还好,动脉开不了,就算是伤口发炎,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再说这点伤势,唐妮也会照顾,麻烦的点还在徐清身上。 到了深夜,天色放晴,漫天繁星闪动,天气炎热,徐清被唐妮小心放在了甲板上,盖了一张毛毯,他浑身抖动,他咬着牙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杀人,大家的身上都有怵目惊心的伤痕,互相包扎,想起了曾经,自己打仗撤离时候的样子,干爹干娘他们,也是这样。 他又想到了凉山一战,为了护送首长回国,一个接一个赴死,今天,他们可不要为了保护自己,做出同样的事情。现在他要想活下来,要么用解药,要么用真气把毒逼出去,解药没有,真气也只能撑着毒气不进入全身,不知道能撑多久。他不敢让自己彻底昏迷,昏迷了,也许就死了。思雨还在等自己回家,小姨也在等自己回家。 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如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浮现,唐妮的第一声徐老师,胖子的第一声大哥,陈小点第一眼看着自己迷茫的眼神,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让这些人围在自己身边,然而,再来一次,他不会这样和非索尔进行最后一战,看似计划完美,自己却从一开始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自己本来应该计算好最坏的情况,再进行攻击。自己明明已经试探出了他的战斗力,还要闭着眼睛瞎打。 就算是逼着眼睛瞎打,也要考虑到桑扶人的实力和恶毒。干嘛非要逞强,破坏给高山岛打气的这次演习?华夏对高山岛的关系,六十多年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拿的下? 自己死了活该,可是看看兄弟们身上的伤势吧?自己干嘛拉着他们受苦啊? 徐清发抖着转过了头,泪水一股一股地滑落。 船身在海上摇啊摇,唐妮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懂得怎么帮徐清疗伤,她就守在徐清身边,一直泪眼婆娑。徐清好着,她就是一个英勇的战士,徐清一倒下,她比徐清的状态还差,陈小点太过清高,胖子无帅才,担子就放在林峰和任意身上了。 孙庆轩目光空洞,白天亲手打死了几个桑扶鬼子,才明白了军人存在的意义,可还是对徐清有些不忿,道:“也不知道徐清是何苦呢,咱们本来能安安全全回国,非要节外生枝,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虽然情况危急,还好有片刻安宁,并未脱险,谁的脸上也没有畏惧,有的只是麻木,有的只是沧桑,这算是正儿八经打了一次仗了,胖子磨刀霍霍,道:“我大哥要有力气,绝对劈头盖脸的骂你一顿!” 老鹰扭头解释道:“你在世界上走了一遭,看到的只是表面,非索尔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在华夏经营数年,被徐清赶出了国,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打开华夏恐怖袭击的大门,非索尔死了,不止是报仇,而是让世界雇佣兵和杀手联盟对华夏多了不止三分的敬畏,想想看,非索尔如此实力在国外都被打死了,在华夏是一个什么后果?另外,就是这次演习,世界上狼子野心的国家都巴不得限制华夏发展,婆罗门战争就是他们一手设计的,华夏的凝聚力让他们畏惧,当初咱们华夏以洋治洋,现在他们就想以华制华,让高山岛四两拨千斤,现在徐清小小计策让他们的海军受到了惨烈损失,这样的战果,咱们这一船的人全死了也值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咱们不过是沧海一粟。” 孙庆轩听懂了,大家都听懂了,曾经,他们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人生,最多不过是站在自己家族的角度看商界,现在,他们恍然明白,要想在这个特殊时期成为真正栋梁,要站在世界的角度看华夏。 这才是为什么徐清受总决策部重用的原因,才是他还不满二十,就能担上少将军衔,这才是不管什么时候,国家都会偏袒他的原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薛蓝的信息团队和徐清有了相得益彰的关系,所以,徐清失踪,是薛蓝最先发现的,之后第六部队才发现,追踪不到徐清的手机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徐清几个人本来就是军人,要面对死亡,可是雨薇集团的大小姐,孙氏集团和温家的少爷小姐都和徐清在一起,出了事,影响会非常大。 这个节骨眼总决策部没有再让舰队出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再彰显军事实力,可是,许多救援船和科研船支都出海了,挂着红十字的标志,去救北马群岛失事的船只?只是这么说而已,不过是为了寻找徐清这队人马的踪迹。 薛蓝在东非反复研究这次北马群岛附近的信号消失情况,桑扶国说是坏了,薛蓝调查出是人工主动损坏的,想都不用想北马群岛附近演习战舰是桑扶国弄沉的,徐清失踪,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了,如果还活着,肯定遭遇了桑扶人的追杀。 薛蓝随着救援队出行,乘坐直升飞机观察海面,研究桑扶国所有出海船队,以及徐清可能逃离的路线,很难算出来,桑扶国有捕鲸传统,世界生物研究组织劝说说不住,他们的捕鲸船去了四面八方,哪一支船队都有可能是追杀的人物。 这怎么找啊?薛蓝联系了司令员沈一,说:“盯死了徐清的手机信号吧,只要出了桑扶国卫星控制的范围,肯定联系的上。” 如果徐清的手机丢了呢?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情况挺严重的,世界范围,徐清去不对地方,那就是刀山火海。 实际上,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徐清所在的船只已经看到了海岸,他们去的地方是桑扶国正南方向一千多海里位置的加罗林群岛,水域加陆地的面积相当于华夏的两个东三省,这里没有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也没有金矿,炎热潮湿,有很多阴毒的动物昆虫,所以这里是个三不管地带,也是个犯罪的天堂,有很多来自于世界各地犯罪分子,组织成了一支又一支的势力,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曾经第六部队派遣徐虎突击队来这里抓过人,徐虎都没敢带徐清去,可见是一个多么差劲的地方。 不过徐清对这里有个概念,这里不存在什么人情世故,只服强者。这里也有最大的领导,传说是一个会巫术的巫师,可惜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眼看就要靠岸了,林峰和任意两位老兵上了甲板,他们现在只和唐妮对话,林峰道:“丫头,放橡皮艇吧,没燃料了,上岸了,去找一些消炎退烧的药,他怎么样了?” 唐妮眼睛红肿,给朱柔使了一个眼色,在朱柔去放橡皮艇的时候,他道:“徐老师没发烧,他身上冷的要死,我看不出他怎么了,上岸之后,必须要给冰清把伤口的烂肉取出来,可是我不敢给她动手术啊,药材和工具徐老师的其实都带了。” 任意安慰道:“腐草为萤,只要上了岸,见到了人,总会有办法,最怕是情况没变化,哪怕更坏的变化呢?” 陈小点立在船头,道:“情况已经更坏了,你们看,桑扶国的捕鲸船,一定是来追杀我们的……” 第0345章跟我来吧 他们的所有对话,徐清都听得到,可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嗓子,喉结,气管和扁桃体全部麻痹了,浑身的状态仿佛都一样,此刻,他看东西,仿佛都在放大镜里看,听到的声音,也像是电流带来的声音,只有思维还是正常的。 他不知道这是来了什么地方,看到大家脸上不安的表情,心下担心,吐出一口黑血,唐妮急忙把手放在了徐清胸口,颤声道:“徐老师你怎么了?” 徐清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儿,胖子把他自己的防弹衣套在了徐清身上,道:“我先在这里守一下,妮子,你背着大哥先登陆!” “小心点!”唐妮交代了一句,背着徐清下了橡皮艇,大家也都跟着上了船,拉动发动机朝着岸上驶去。 朱柔还在舰艇上呆着,调整舰艇主炮炮口,手动瞄准追来的这艘舰艇船头,军人指挥官一般都会在后方,而宗门高人一般喜欢站在最前面,能一炮把那个刺伤自己大哥的老小子轰死,自己怎么也得冲过去把他的剑抢了,看看有什么门道,怎么一剑把大哥刺成了那样。 胖子骂骂咧咧地摁下了开炮按钮,船身震动,160毫米穿甲高爆弹直击对方船头,对方船只没有转舵躲闪,也没有开炮还击,坦然受了这一炮,就像是夏日里被大粪勺子捅了的粪坑,苍蝇乱飞的样子,一群麻衣人四散着跳下了那船,也有黑衣忍者,有的潜入海中,有的踏水而行,有的干脆上了冲锋舟从另一边上岸,桑扶人可算找到了一个机会,对华夏人进行围堵,高手来了不少呀。 胖子也不在这个时候和他们纠缠,进了船舱骑上摩托艇追上了橡皮艇,和大家呆在一起,道:“还是那个老小子,麻衣剑客有三四十个,忍者也有二十多个,也有几个军人,加起来也就百十来人,这下不寂寞了,随时准备打仗吧!” 唐妮点点头,道:“捉迷藏吧,熟悉一下这里的水域,地势和植被,先躲起来吧!” 唐妮端着望远镜往群岛内看了看,看了看徐清虚弱的样子,心又提在了嗓子眼儿上,岛上雾气弥漫,枝叶全是暗绿色,在这里就听得到从来没听过的阵阵虫鸣鸟叫,说是一个三不管国度,真不知道上面会有什么。唐妮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她在这里,这一程会好走的多,萧若冰,最优秀的探险家,最好的考古学家。 唐妮关闭了发动机,橡皮艇缓慢地流入了群岛内陆河,和原始森林一样,树冠枝叶纵横交错,阳光只能射下来斑驳的光点,炎热潮湿,阴森恐怖,温雪敏身上没有伤势,什么人都没看到就已经瑟瑟发抖。孙庆轩在一边不停安慰,他此时也全副武装,装作淡定,手指却一直放在扳机上,借着这个机会,老鹰告诉他,“拿枪的时候,保险一定要关闭,手指不能放在扳机上,枪口往下。” 这是最正确的持枪方式,可是唐妮的枪保险一直开着,胖子更是手指一直放在扳机,把枪械随意抗在肩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提高自己开枪速度。 唐妮一直听着徐清的脉搏和心跳,好在徐清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脉象鹏程万里,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这就和他的心态格局有关系。 每次和徐清在一起,他的言谈举止,他的行为作风,即便是面对随时可能要命的伤势,唐妮也总是能学到东西,如果换成自己,大概早死的透透的了。 自从跟随徐清之后,训练学生,第六部队特训,和非索尔国内几番交战,卓木防御战,出国一路找帮手到南非,再打非索尔,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渡劫一样,这次若是能挺过去,未来的路也许就好走了,也不一定呀,还有一个姚文青呢。 想到这里,唐妮心里难过,说:“徐老师,你一定要挺过来呀,咱们还要打姚文青呢,华夏的江湖还要咱们去走一遭呢。” 徐清动了动头,唐妮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就听陈小点说:“唐妮,前面有人。” 唐妮看向前方,有一棵齐根斩断的大树中间掏空全是船舱,上面坐着一对衣着寒酸的爷孙,老人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袍,脖子上挂着一盏长明灯,斜挎着一个黑布口袋,孩子是个小女娃,脸色苍白,不是病态,这就是个白人小女孩,非常机灵,看人的时候眼睛嘟嘟地转,有警惕也有好奇。 这二人在转过河湾后就登岸了,小女孩似乎没见过生人,看到后面跟着一艘橡皮艇,就淘气地捡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老人用英文骂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河里有水鬼,你惊动了它们,它们会把你抓走!” 说完,老人抬起手指在胸前点两次,额上点一下,看起来是个有信仰的人。 小女孩指着那橡皮艇,道:“爷爷,您看他们朝咱们过来了,您要和他们说话吗?” 老人把脖子里的十字架掏了出来,道:“他们找我说话,我就和他们说话,他们不和我说话,我就不和他们说话,我们的北方有一个国家叫华夏,被世界称之为东方巨龙,是这颗星球的中心,那里有一个说法,叫因果。” 小女孩问道:“不是在咱们北边吗?为什么是东方巨龙?” “这……”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很多事情本就没什么原因,但是人们就那样做了,怎么解释? 橡皮艇也靠了岸,唐妮起身,对老者微微躬身,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恭敬道:“老先生,我们再往前走,能找到治病救人的人吗?” 老者看了看船上的人,尤其看到病殃殃的一男一女,摇摇头,道:“前面没有医生。” 小女孩机灵道:“漂亮小姐姐,我爷爷是岛上唯一能救人的人,可是巫女不让我爷爷治病救人。巫女说,生和死都是注定的。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看得出来老者对孩子的多嘴很不满意,可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发脾气,只能说大道理,“人要多做事,少说话。话说多了,会坏事,华夏的道理,总是对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唐妮心中已经激动起来,可是想到了徐清说的完事不可急切,微微一笑,道:“用我们华夏的话说,叫言多必失。” 老者点点头,道:“对的,你们上岸和我回家吧,愿主保佑你们这几个华夏人,这个岛上,已经很久没有华夏人来了。” 小女孩听到这些人会和自己来,一下子雀跃起来,可是刚一蹦蹦跳跳,肚子马上咕咕作响,道:“爷爷,我饿了。” 老者皱眉道:“华夏有古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后……唔……” 唐妮接口道:“饿其体肤,老爷子中文不错。” 老者笑道:“对对!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唐妮感觉到,这个老者一定和华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上有点飘飘然的感觉,装束像西方术士,可是说话却像东方道士,徐清认了个干妹妹,据魏老爷子说是龙虎山的外孙女,如果徐清清醒着,也许更好打交道。 不管怎么样,先跟着这老人家回去吧,只要他有本事救就行,至于有什么规矩,再说。 唐妮把徐清放在了自己背上,这妮子不准别人碰徐清,怕他们照顾不好。 可是,刚一上岸,远处一片飞鸟惊起,唐妮忙喊道:“胖子!” 胖子也察觉到了,骂道:“我操他妈的!”说着,狂奔出去借势跳起,一刀砍在一棵树上,树被斩断,跌出一具同样变成两段的尸体。 小女孩惊叫道:“水鬼!” 陈小点到了岸边,一剑刺了下去,鲜血顿时浮上水面,不多时一具尸体漂了上来,又是一个忍者。 唐妮道:“胖子开路,小点断后!”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老者,道:“很可能给您惹麻烦了。” 老者摆摆手道:“习惯了,快跟我来吧!” 一路斗折蛇行,经过了茂密的林子,经过了高草区,终于闻到了一些人味,也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歌声,歌词大意是:“圣诞前夕,在夜晚,踏着厚厚的积雪,顶着严寒,推开天堂的大门,眼前是一片光明,高耸着的祭坛有一副金光闪闪的壁画……” 听歌词大意,这是礼赞歌曲,但是从声音来看,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唐妮不敢再把徐清再放在自己背后,而是横抱在了身前,跟着老者亦步亦趋,看到了一片没有光的房区,两边是木屋,中间是中一条不窄,却也不宽的河流,有零星船只过往,那声音,就是来自于船上的人,河流两边房区家家户户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完全和人间不一样的气息,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紧张,这是来了什么地方? 走了大约两三公里的水路,老人家停在了一个木屋前,一面让小女孩儿开门,一面回头对唐妮说:“姑娘,我们家到了,你和你的朋友们都进来吧,晚上不要乱跑。” 一路无话的温雪敏终于颤抖着说了一句:“这个地方,白天都不敢出去呀……” 第0346章不怕牺牲 陈小点没再回来,桑扶人已经在这里广撒网了,陈小点必须弄清楚他们的动向,唐妮和胖子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全,如果在暗处都能被桑扶人拿下,他就白在第六部队训练了,也对不起一念堂老尼的传授。 老人的家里有很大的空间,这里没有电路,全是煤油灯,不一定是这个岛屿没有被电力革命涉及到,而是他们的传统不需要这些东西。 房间是木质的,墙壁上除了那些橱柜摆放着千奇百怪的物件儿,还有书柜上摆着一套套特别厚重的书,再有,墙壁上有贴着满满的数字,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徐清被小心地放在了一张床榻上,气候炎热,外面起码有四十度,房间内也三十度以上了,而徐清的身边,却只有十度左右,徐清体内有寒气,这是李谪仙都弄不清楚的事情。 唐妮检查了徐清的伤口,除了被剑刺出来的伤口,是墨黑色,周围的肉都是黑紫色,好在毒气没有散开,唐妮才把目光放在了徐冰清的身上。 唐妮一直觉得徐清和韩思雨就是天生一对,是缘分,但是记起徐冰清重伤后对徐清说的那番话,这个女人,大概是徐清的劫数,他们,大概是彼此的劫数。 曾经在孙思傲老爷子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学过一些皮毛,看得出来徐冰清后心动脉已经一点事情都没有,只需要取出来烂肉敷药就可以,这些她是能做到的,不过是一些必须的急救手段而已。 唐妮终于取出了工具,准备动作。 这一路啊,终于得以暂时的安稳,老鹰和龙飞进来就倒下睡了,温雪敏就守着徐冰清这个从小长大的姐妹,孙庆轩终于像个男人,持枪守在了门口,一起那样做的,还有孙庆轩的保镖。 太平洋上,来了各国的打捞船和救援船,在北马群岛附近搜索营救,他们紧锣密鼓地寻找自己国家的生存下来的人,打捞自己国家的军舰,华夏则执行着密令,寻找徐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也在想方设法地去得到非索尔的尸体,他们要研究出西方是如何制造出这种超级战士的,如果这种战士普遍化,那是世界的灾难。 另一边,华夏土地上,西部,一个绿色军营,有一万五千人马整齐列队,他们都是年轻的面孔,最大不过二十岁,他们,是西部一支野战军换防后,招来的大学生兵,经过了新兵连,除了打退堂鼓的,全部站在了这里,除了校级干部,尉官及以下全是从学生中选择的,就这支野战军,和北部战区的射日计划一样,被京城总决策部关注,乃至一号首长关注。 此刻,西部战区赵司令在检阅他们,主席台上,赵司令道:“大家好,从职务上来说,我是你们的首长,但是,我更希望你们把我当长辈,因为,从此刻开始,我要看着你们,一天天成长。” 赵司令今年已经六十多直奔七十,可是他的身材,神情动作,都像是刚刚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战士。 赵司令面对的一万五千名新兵,而另一边的营地里,有三十个年轻人,他们面前的,是西部战区总司令参谋,他对着这三十个年轻人问道:“首先,恭喜大家通过了新兵连,欢迎大家正式入伍,在带着你们对我们的军旗宣誓之前,我想问你们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来当兵?” 有人回答“为人民服务”,有人回答:“保卫国家!”,可是场中除了七八个沉默无语的人,只有一个人轻声道:“首长,我只是想学着徐清的样子,为国家尽一些绵薄之力,位卑未敢忘忧国。 ” 参谋长走到了这名男生面前,道:“你,是崔甲?徐清的学生!” 可不就是崔甲?!之所以敢提徐清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自信军中高层,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他身后的这三十个人,全是徐清二班的学生,徐清一手训练了一段时间的兵,自然而然成了最优秀的存在,这一万五千学生兵,潜力无穷,但是拉不起来,就是毫无战斗力,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快培养出一批骨干。所以西部战区高层盯上了崔甲这些人。 面对参谋长的质问,崔甲回答道:“我是!”不卑不亢。 首长参谋脸上挂出一抹赞许,道:“好,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可是,你们知道,你们将会面对什么吗?我们从徐清的部队申请来了你们的偶像,徐清的几次战斗实况,你们看看。” 第六部队从未流传出去过的内部实战视频在这个小小的会议室内,是一部徐清的成长史,他曾被倒吊着在沙子里找小米,高墙上被高压水枪冲击,负重一百公斤极限越野,被扔到不见天日的丛林中寻找出路,在水下与狂鲨搏斗,战场上,他一个人就能牵制敌人一个营的火力,他在山头和敌狙击手斗智斗勇,突袭暗杀敌军后排队伍,紧接着就是渗透。 他也被俘虏过,浑身被打的血肉模糊,他能用自己身上仅有的装备逃脱,还能炸了敌营弹药库。 这一切,西部战区的领导见了都有说不出的感觉,何况是这些大多只见过徐清在课堂上栩栩如生诉说华夏历史名人的学生? 很多部队会给新兵讲先烈的故事,可是现在的领导人人懂点儿心理学,说太远的故事,这些孩子不一定买账,从他们身边的人循循善诱,才会有潜移默化的效果,因为他们都是徐清的学生,拿徐清做案例最好。 首长参谋轻声道:“我看得清楚,如今大多军人,都是学业不成,社会上混不成的孬种,想来军营升官发财,捧起来这个铁饭碗,但是,军队也有一批如徐清一般的铁血军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许他们不算一个好儿子,不算一个好父亲,不算一个好丈夫,但是,他们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护卫者,是我们国家真正的英雄。” 他们每个人眼睛都发着光,每一个人心中仿佛都燃烧着熊熊烈焰。 参谋长道:“你们都是华夏最优秀的人才,不当兵,你们未来在各个领域都会有不小的成就,但是,你们想当英雄,我告诉你们,这个英雄的路,在你们面前正式打开了!” 他们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参谋长举起了拳头,放声喝道:“宣誓!” “我是华夏军人,服从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在参谋长的带领下,他们念着誓词,声音越来越大,参谋长的眼睛也湿润了,军人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要精神永驻,华夏将永远站在世界民族之巅。 宣誓结束后,参谋长离开了,去迎接第六部队来的教官,蒋思。自从北部战区请了他一次, 五大战区就都想请,还是西部战区请来了,毕竟西部战区和第六部队是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 也不寒暄,参谋长开门见山对蒋思道:“这些孩子能不能百炼成钢,还要看你怎么训练,最近我们的特工发现婆罗门地区组建了一支一千人规模的娃娃兵,准备去东北亚,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我们也准备让崔甲带一千人去东北亚,和这些人打打交道,如果活着回来了,他们就是这一万五千人的骨干。” 蒋思皱眉道:“有点儿危险吧?再练也是一群孩子呀。” 参谋长笑道:“是司令员的意思,古代每逢国战,十六七的孩子都血里火里滚三回了,怕危险,永远成不了气候,徐清什么时候怕过危险?他比这些孩子大几岁?根本就不大!” 一拿徐清说事儿,蒋思就哑口无言,现在徐清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人纠结,心里发堵。 在新兵宿舍里,崔甲拿着听诊器给自己的几个兄弟检查身体,还是他们几个人,吴子道,王聪,刘德,贺云,张晓,周亚东,他们的身体素质完全没有一点问题,崔甲道:“兄弟们,当初徐老师训练咱们的时候,是一视同仁的,结果却只把妮子带走了,不是咱们不够努力,是因为咱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天赋异禀,咱们不能燃烧生命,去提高能力,但是绝对要比这西部战区的这些人要强悍。” 在班上,吴子道是和崔甲走的最近的,道:“当初徐老师不带我们玩儿,还真挺怀疑自己的,不过前几天拉练的时候,老兵被哥们儿甩的看不到了,才知道,咱们只是不如妮子而已,不丢人,你们是没见过现在妮子的本事,那么厉害,我服气。” 王聪乐呵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说的好像你见过妮子打架似得。” “嘿,你这人,西部战区宋司令的儿子和我认识,他家里有一个视频,是妮子在大西洋那边开冲锋舟抢海盗船的一次大战,枪林弹雨,如入无人之境,唉,女神呀!” 崔甲经营着台球厅,一直和唐妮有联络,上一次把台球厅转给韩思雨的时候,也了解一些,他们好像是去非洲了,按说他们每一两个月都会回来一次,总该有一个人回来看看,这几天国际新闻上都在说北马群岛,崔甲忽然想,那里的事情,该不会是徐老师一手操控的吧? 他说,“兄弟们,别的也别多想了,咱们再怎么都比洪剑的那支队伍强,洪剑能总跟着徐老师打仗,我有点儿看不明白徐老师看上他们什么,现在洪剑的整个侦察连被薛飞的野战军带到东非,咱们加把劲,迟早能和徐老师并肩作战。另外,我有一种感觉,一万五的学生兵,首长有意让咱们带,这段日子,把咱们从书本上学来的兵法和实际融合一下。龙蛇混杂,一万五,不一定全是精英,咱们七个,咱们二班的兄弟,必须要一条心!万人操弓,共射一招,才招无不中。” 华夏大地,国泰民安,无数团队还在精准扶贫,岁月静好,可是少有人知道,为了抗衡贸易战,苏雅在非洲冒着随时被暗杀的危险步步紧逼美洲公司,高山岛独立事件,上万官兵不能回家,随时备战,婆罗门国贼心不死又有异动,崔甲这些孩子将要见招拆招。 没几天就要参加特训了,崔甲做好了所有准备,走在绿色的军营里,望着天空,轻声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去打仗,不会死,我会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也会对你们负责,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不等军队要求,他已经带大家写好了遗书…… 第0347章华夏军人 唐妮小心翼翼给徐冰清治伤,徐清已经打好了基础,她只要按部就班,不凡大错就没问题,徐清最担心的是动脉破裂,徐冰清动脉一点事情也没有,算是麻烦局面中的一点慰藉了。 那小女孩儿一直好奇地看徐清,想知道他是怎么了,一会儿瞅瞅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终于忍不住掀开了毛毯一角,看到了徐清后背,忽然大喊道:“爷爷,他是中毒了!” 老人气这孩子顽劣,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砸了过去,小女孩儿是被她爷爷砸习惯了,反手把书接在了手里,道:“爷爷,你不是喜欢研究毒药嘛,你要不要看看他中了什么毒。这么做,巫女不会说你的,反正你又没有救人。” 听到小女孩的话,胖子机灵起来,注视着老者,察言观色,老者的表情却一直很淡然,他对小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别嚷嚷,巫女就是这么说,从来也没对咱们用过什么措施,咱们不用听她的。” 小女孩儿惊讶道:“爷爷,那你从前怎么不救人?” “孩子,你倒是想想,你记事的这几年,可曾有人找爷爷救过?快去做饭吧,招待招待客人呀,以后你们还要经常在一起相处呢。”从进来之后,老人家便一直在说中文,比土生土长的华人普通话还要好,抑扬顿挫,胖子摸出一支烟来,道:“老人家在华夏呆过?” 老者已经来到了徐清身边,在他的后背提取了一点儿血液,道:“呆过,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灵数学一派和华夏龙虎山讲道,本来,是一个中西结合,哪想到我们的人不准别人比自己强盛,就布局要把龙虎山道人全部杀死,这是不对的,于是我告知了龙虎山道人,让他们别去了,哪里想到,人家早已经算到了吉凶,布阵困了他们二十年,我呢,龙虎山破格收为记名弟子,这一呆也是二十年,二十年后,龙虎山道人把他们放了,我就来了这里。” 老鹰问道:“为什么不一直在华夏呆着呢?” “那毕竟不是我的家呀,而真正的家,也不容我了。” 胖子笑道:“老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老者回应了一个微笑,道:“都七十多咯,怎么能没点儿故事呢?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唐妮已经在帮助徐冰清包扎伤口,一切都非常顺利,她转过头轻声道:“他本家姓娄,出生时取小名叫平安,后来一直叫徐清。” 老者问:“出生的时间知道吗?” 唐妮摇摇头,道:“因为他小时候在华北地区长大,只有一个阴历的生日,腊月二十二日,具体是多少,他的亲娘不曾提过。” 老者道:“那算不出命格了。” 灵数学,是古希腊文化,和华夏生辰八字算命一样,通过出生年月和名字笔画找到对应的数字,这个门派的人认为数字具有精神灵性上的意义,可以揭露万事万物背后的真理。孙庆轩不耐烦道:“哪有那回事儿?哄鬼呢!” 胖子喝道:“小子,你别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哦,没事儿,胖乎乎的小可爱,这东西,不信则无,信之也不一定有。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大哥的伤势,这是被鬼丸剑刺中了。” 胖子被称之为胖乎乎的小可爱,有些无奈,不过听到鬼丸剑,有些兴致,道:“在青海的时候,妮子不是看书嘛,我就跟着看了两眼,桑扶国有三把名剑,天之从云,妖刀村正和鬼丸剑,没想到真的有这东西啊。据说这剑很邪乎。” 老者道:“其实这把剑就是毒药泡出来的,见血封喉,这孩子能扛这么久,体质特殊,练习的内功也特殊。” 唐妮终于憋不住说道:“老人家,您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她,至少,先保住他的命啊!” 老者表情有些为难,看得出来他也没好办法, 道:“喂点水吧!” 唐妮把浑身发抖的徐清扶了起来,用一盏黑色的咖啡杯将水喂了进去,可是徐清刚喝了两口,黑血从胸腔涌出,喷了出来,接着剧烈咳嗽起来,老者道:“你停一停,这孩子有内伤,心肺受过外力的冲击,这样都能挡得住毒气入侵,我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 唐妮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压低声音嘶吼道:“我知道他天赋异禀,我知道他是最有本事的男人,可是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救他!” 老者盘膝而坐,念了一句《金刚经》里面的句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 这老人家真是在华夏待久了,一会儿一句儒家经典,一会儿一句佛语,如果不是一身西方的破烂道袍,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个和徐清一般的古汉语老师。 唐妮心态已经要崩了,痛哭道:“徐老师,你闭上眼睛的下一秒,我就追随你一起去。” 徐清艰难地张开嘴,嘶哑道:“你们,得走,报信,我拖住桑扶人。”就这么几句话,徐清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唐妮道:“徐老师,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走。” 徐清此刻神智有些不清晰了,后期看卫星视频的时候,干爹徐虎准备赴死之前,说过一句话,“咱们是军人,不讲义气,只讲完成任务。” 徐清只觉得自己的话是说出来了,可是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他说:“咱们是军人,总有一些事情比命重要,凭什么别人能被我打死,我就不能死?也许他们一样,也有妻子和老妈,在等他们回去。” 唐妮顿时泪流满面,道:“你出事儿了就全完了,什么都完了!” “我一个人死,总比大家都死的好。”徐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老者一如既往淡定,道:“少年,现在运真气走了大周天,虽然战斗力恢复了,毒气也会流遍全身,你觉得你能支持多久?” 唐妮抱住了徐清,道:“徐老师,现在咱们所有的麻烦,不都是桑扶人么?我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杀光,然后咱们回家,找师叔。” 唐妮真是说什么就做什么,放下徐清就跑了出去,徐清心中一紧,翻身滚落在地,嘶哑道:“胖子,快,快把她追回来!” 胖子一脚踢翻了桌子,抹泪道:“我草他妈的!”冲出了门外。 当今世界,情深义重会被当成笑话,可是看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场无不动容,躺在床上的徐冰清歪头看着,心如刀割。 房间内鸦雀无声,老者盘膝坐在徐清面前,轻声呢喃道:“你带的,不是一群羊,是一群狼,群狼没有头狼怎么行?” 徐清用力支撑自己坐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不是狼,我们是顶天立地的华夏军人!” 老者更加对徐清青眼相看,去了自己橱柜,拿出一个金灿灿的盒子,道:“这是龙虎山老师傅送给我的一颗丹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老师傅说关键时候可以救命,你服下试试看。我也没办法,你也没办法,大家都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有任何犹豫,老者就把虎眼大小的椭圆状亮灰色药丸放进了徐清嘴里。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徐清,只觉得口中有一股香气,条件反射地察觉到嘴里有灵芝雪莲,还有一些热性的药物,如何搭配,熬制时间多久,文还是武火,都品不出来,徐清只知道这药珍贵,连师公都不一定配的出来。只是, 虽然珍贵,药物刚一化开,徐清的身体就开始强烈抗拒,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徐清身上疯狂流窜,刺激的徐清一下子清醒起来,发出一阵惨号,跌落在地,本就清醒着的徐冰清紧张他怎么了,落在地面,温雪敏吓哭了,虽然上去扶了,可也手足无措,可是徐清在完全清醒了之后,马上咬牙忍住了痛苦。 本来徐清以为这点痛苦就够了,却没想一下子没摁住气,西风烈真气回巢,鬼丸剑毒气瞬间流遍全身,直攻心脉,好在西风烈真气懂得护主,护住了心脉。 西风烈真气占据徐清体内所有大穴,毒气只得在经脉中行走,那颗药的药力也只能在经脉中行走,药力和毒气既不相容虽然相克,却不能互相抵消,展开了一场大战。 徐清身边越来越冷,如果此时有人可以给他内视,会发现,气海里的西风烈卷着白茫茫的寒气,相辅相成。就像战场上的四股势力,两支在战线上互相胶着,两支势力据守大本营,无法驱逐对方,无法同归于尽,却一只在发生摩擦。 就像一场战争,发生战争的土地有多疼,徐清的身上就多疼,可他就是一声不吭。 老者急忙摁住了徐清的脉搏,惊讶道:“奇了,真奇了,这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变成具体的毒气了?这孩子曾经被比这鬼丸剑更毒的毒药侵蚀过骨髓,后来被解药救了,任何毒物都破坏不了他的细胞,血脉。” 老鹰忙问道:“那他是不是没事儿?” 老者脸色终于凝重起来,摇头道:“其实是更危险了,他体内有三股力量在互相斗法,一旦控制不住他的本命真气,这三股强大的气流会瞬间搅碎他所有内脏,骨骼,他会变成装满了碎肉的壳子,那枚丹药,害了他!至少少一道肆虐的真气呀!” 老鹰傻了,温雪敏傻了,孙庆轩傻了,龙飞和孙庆轩的保镖也傻了,林峰和任意满脸怒火,徐冰清则撑着难受捡起一把枪来,对着老者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第0348章哪的信心 徐清撑住了徐冰清手中的枪管,道:“别这样,不知不罪,他也是好心。” 徐冰清望着徐清,脸上是满满地难受,自己为徐清挡了一刀,徐清却为自己挡了足以要命的一剑。她不是傻子,知道徐清现在只是看上去好了,其实面临更多危险,如果他能一直憋着毒气不入体,还有可能拔出来,现在因为这个老头,似乎更难了。徐清阻止了她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哪里有资格迁怒别人? 徐清终于能站起来了,他让徐冰清爬好,因为不放心她的伤口,他要亲自看一遍,也听了她的脉搏,只要不受二次伤害,就完全没问题。他放心下来,就盘膝坐好,想内视,可是灵智一动,真气就会有暴乱的迹象,很难受,于是放弃了。他准确分析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不运气,就没事儿。 他对老者点头示意,要来了自己的毒血血样,进了他的药房,徐清习惯了用显微镜检查病毒,这里是什么设备都没有,只能找标本去做临床实验,老者在药房里养了很多白鼠,大概就是为了做药理实验。 徐清只取了一丁点毒血,一注入到白鼠体内,白鼠瞬间变成了黑鼠,死了之后,身体也不见萎缩,这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这是一种毒气,会瞬间弥漫没有抗衡能力的活物,怪不得会在自己体内化气。 徐清在药房里迟愣了半天,李谪仙老先生说这把剑有些奇怪,敢情是狱剑鬼丸啊,这种存在于桑扶传说中的剑,真的存在?那还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华夏啥时候出土一把轩辕剑,岂不是能吓得他们腿软? 徐清离开了老先生的药房,和他坐在一起,道:“老先生,您收留我们,大恩不言谢,不过,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地方,您说说。” 老先生刚说这里是“加罗林群岛”,徐清就点了头,道:“我知道了,挺复杂一地方。就算我们不出手,桑扶人也会伤亡惨重,这三个愣头青。” 徐清脸色很难看,走到了徐冰清面前,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道:“我没事,别担心。这场面,我徐清可见多了。” 徐冰清摇摇头,道:“可是我没见过。” 徐清笑道:“那让你见识见识,三个愣头青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儿担心他们,我要出去找一找他们,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徐冰清抓住了徐清的胳膊,凝视了徐清一会儿,她松开了手。 徐清看了看房间里,脱下了外衣,指着老者身上的黑袍,还有脖子上那盏长明灯,道:“这东西,您得借我一下。” 徐清换了套衣服出了门,已经入夜了,反倒热闹了起来,四处有小孩子玩闹,而远处有音乐,也有欢呼,也许在举行派对,没有路,只有一条河道,徐清站在小船上,顺流而下,左右观看,听着动静,心中着急,又不敢运气来回找他们。 走了几条河道,徐清发现这里四通八达,没有规则的乱七八糟,记住路就不会迷路,可是,这路不好记啊。徐清看向一边,有一个摊位有个老头在卖冷焰火,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一支,点燃了,一直看着它灭,有点儿意思,居然燃烧了三分钟左右,徐清抬头道:“我全要了。” 卖这东西的是一个满脸疤痕的老者,光头,留着两根细长的小胡子,牙齿深黄有些发黑,身上散发着一股海腥味,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听徐清说他全要了,也不说话就开始打包,然后递给了徐清。 这个岛屿上的人都是说英语的,在徐清接过之后,狮子大开口,道:“一万美元。” 其实从徐清开口要买的时候,就没准备给他钱,因为徐清身上现在一毛钱都没有,再看看这个地方,连电都没有,也不可能有那种移动支付了。 徐清左顾右盼,附近没人,双手没动,歪头从衣领处要出一根细细的针,喷在这人的脸上,直刺膻中穴,这人还呆滞着看着眼前人,好奇他在做什么,然而他看到徐清一脸阴鸷的笑之后,意识就开始涣散,伏到在了桌子上,看似睡着了,其实是死了。 徐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转身缓步离开,嘴里轻声嘀咕,“一万美元,买你两条命都够了。” 徐清继续顺着河流往下走,很慢,之前走的地方都是有光的,可是后来,他专门走一些阴暗的小路,路就不是那么好记了,终于,他听到了有人交手,稍稍加快了速度,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岔路多了,徐清取出了冷焰火,在一些路口将冷焰火点燃抛下,加快速度滑过去。 交手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停船看了过去,开始他并不觉得是妮子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听得出他们的声音,过来只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清却怎么也没想不到,是她来了。 对方只是两个人,娄昭和她的那个随身保镖,交手的,是一些黑袍人,但是徐清看得出来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桑扶人招式,周围也有看客,才是岛上土生土长的人。 徐清撩起了宽大的黑袍,取出了一把突击步枪,上面装着消音器,而现在,他把消音器取了下来,单膝跪在了小船上,架枪对准了和娄昭交手的那些忍者,扣动扳机的一瞬,枪声特别大,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其实就在不远处,彼此相聚不足二十米的唐妮,胖子,陈小点都听到了这阵枪声。 而且他们瞬间就知道是徐清出来了,因为是k2突击步枪,这是从半岛上带出来的装备,这个岛屿上,只有徐清身上有一把。 在往过跑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自动形成了战斗队形,跑了过去,看清楚来人之后,唐妮才道:“是娄昭姐来了,有救了,咱们快过去帮她打架。” 娄昭来这里可不是个意外,她上岛之后就遭遇了攻击,却是始料未及,她不知道这里徐清的对手都是谁,没想着杀人,想快速摆脱缠斗,去寻找徐清,听到枪声之后,她心中一惊,本以为枪是对准自己的,发现倒地的是自己身边的黑袍人。 娄昭下意识地看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距离自己不足五十米,她能借着不远处冷焰火的光芒,看到了徐清的轮廓,虽然他披着一个宽大的袍子,娄昭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抽出长剑,架住了一侧攻击来的一刀,掠过了他,找到了被枪杀的那人,一剑斩开了他所有的衣物,发现,这人的内衣,是那种尿不湿一样的东西,世界上,只有桑扶人会穿这东西。 娄昭不杀人,是担心和岛上的人激化矛盾,这些是桑扶人,那就可以放手了,娄昭剑气开始纵横的时候,唐妮等人也到了,配合远处徐清的枪,很快剿灭了这经过假扮的桑扶人,可是,林子里 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让徐清十分不安,他还没有准备好和桑扶人打这一仗,他喊道:“跟着我,快走!” 胖子几个人带着娄昭和她的随身保镖来到了徐清身下这条船,徐清顺着冷焰火找到回去的路,让陈小点把冷焰火捡起来扔到别处,一路无麻烦回到了老者的房子,身边虽然有停不下来的沙沙声,桑扶人却一直没什么办法追上来。 用了不到半夜的时间,徐清把大家都带了回来,不管敌人还有没有,还在不在,大家都在一起,徐清就会觉得踏实,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单纯布置进攻的时候,而不是为了去挽回什么而战斗。 唐妮几人看着徐清不但站起来了,行为动作没有任何不连贯,只有声音有些嘶哑。他们都以为徐清好了,喜极而泣。 唐妮颤声问:“徐老师,是老先生帮你治好的吗?” 徐清道:“是啊,老先生把压箱底的龙虎山丹药给我吃了,再恢复几天,就全好了,就算现在,那飞鸟帮的长老来找我麻烦,也占不到便宜。” 听完徐清的话,房间里知道真相的老鹰一些人脸色都怪怪的,谁都不说话,徐清生怕唐妮看出端倪,问:“姐,你怎么来了?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封锁我的消息。” 这个称呼让房间内其他人面面相觑,这个女子,唐妮见过,老鹰温雪敏和孙庆轩也见过,却没听过徐清喊她姐,彼此之间也比较陌生,这段时间不见,徐清发生了什么? 娄昭身上风尘仆仆,看了看徐清身边的人员,平淡道:“敌人都在封锁你的消息,自己人都在找你,没有信号就找不到你,这个时候能找到你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咱妈。你看你什么表情?和表姐分开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不能忘了吧?咱妈听后是又哭又笑的。” 徐清撇撇嘴,顺着门缝看向茫茫黑夜,问:“后来呢?” 娄昭说:“从听说你去找非索尔的麻烦,她就每天做噩梦,每一次都被惊出一身冷汗再无睡意,在你失联之前,她每天都在观察太平洋水域图,目光锁定了几个岛屿,你真正失联了之后,爹娘去一个,表姐去一个,还有咱们爹娘的弟子,全散开了,就为了找你。” 徐清点点头,他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姐姐,雅洁大气,有大将风度,从第一次接触开始,徐清午夜梦回反复思量这些人,斩不断,又无法面对的关系,没有办法消除的隔阂,他们的作为让徐清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有些分不清,他们是为了补偿还是因为,血脉相连。 还有一点不顺心的就是,他们全来了,战斗力可谓是庞大,只是桑扶人,又岂止这个岛上的几个人?他们来干嘛呀?徐清揉着太阳穴,道:“你们彼此联系不上,怎么互相通知消息?别告诉我,是用信鸽。” 娄昭丝毫没把徐清的玩笑当玩笑,道:“我们确定了时间,去一个地点会和。到时间谁没回去,他们全部过来。” 娄昭对在场的人点头示意,然后对老者躬身,道:“谢谢老先生收留,救命。” 老者还礼,却道:“惭愧惭愧。” 徐清心中不高兴,道:“别寒暄了,饿了,小姑娘做好饭了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也是海鲜居多,徐清是真饿了,本来不吃的东西,吃的狼吞虎咽,吃到一半的时候,徐清道:“不说之前,就说现在,桑扶人是非要弄死我不可的,姐,要想回去,得考虑,怎么安全上船,上了船,怎么避开攻击。” 娄昭道:“杀干净!不杀的桑扶人不敢来人,我们不走!” 徐清嘴角挑起,哪来儿的信心? 第0349章拿着这个 徐清刚放下筷子,娄昭也放下了,她说:“你呼吸的样子一点儿不像是个有真气的古武者,我帮你检查一下。” 徐清忽然变得烦躁,道:“用不着,我这气厉害了,李谪仙都看不明白,你看什么看,小点儿,你从上岛就一直在溜达,现在是什么局面,念叨念叨。” 陈小点手中捏了一块儿白布,认真擦拭着手中三棱短剑,泡进了酒精,拿出来点燃后,上面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火焰灭了,整一把剑亮到刺眼,后来他取出了一包特制的油,抹在了整个剑身,才小心翼翼归鞘,唐妮曾玩笑说,这把剑比他老婆还亲。 陈小点说:“就那么些人,就那么点儿本事,一路上我在盯着飞鸟帮的那个长老,想把他那把剑抢了,然后我发现这个老头有很多特点,第一,胆小,他的身边从来不小于十名弟子跟随,第二,狡猾,他从来不去正面战场,只是远远观察,我猜他的目的,你不出现,他不出手,第三,强大,从他的迁徙速度,行动的敏捷度来看,目前咱们身边这几个人,只有你全盛状态,可以拿下。” 娄昭仰头问道:“我不行?” 陈小点有那么点儿不屑的摇摇头,道:“他和你妈本事差不多,你说呢?” 娄昭也不生气,道:“那就等十天,等爹娘他们来了再说!” “十天?”徐清歪着脑袋,嘴角勾起,笑道:“别把桑扶的大批增援部队先等来了,我打仗,从来不会等增援。等增援,那是在等死。” 徐清道:“兄弟们,桑扶人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追杀?而是换成了本地居民爱穿的黑袍?就是为了藏,为什么藏?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岛屿上有他们惹不起的人,当年我干爹们和我干妈来这座岛上抓华夏逃犯,被各种干扰,后来和这座岛屿上的领头人谈判,拿到了一天的时间,事情才办的顺利,所以,我猜测这个岛屿上的人喜欢光明正大的人,不喜欢鬼鬼祟祟,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穿正儿八经的衣服,带枪械,明着来抵挡,最好让这岛屿上领头人看到,憋不住出手。只要乱起来,咱们就有机会走。如果我猜的不错,十天之后的聚集地,会有华夏海军接应,对么?” 娄昭道:“是的,不过,为了照顾国际影响,他们不会介入这些别国的群岛。” 徐清摸了摸鼻梁,道:“去不对地方,就难的和上刀山下火海一样,我在非洲那么惹事儿,也不见谁敢这么弄我,不就因为有华夏整一支作战单位在附近么?!人的名树的影,还是看我徐清好欺负啊。” 娄昭轻笑一声,道:“可不是么,你到哪里都如有神助,不就因为谁都罩着你?” 唐妮不开心道:“只要徐老师去的地方,哪里不是风声鹤唳?一个个提起裤子就拿枪,他们是怕谁?” 娄昭看向了唐妮,眼神里没有丝毫敌意,道:“什么时候他去的地方,一个个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跑的时候再说吧!” 徐清拍拍唐妮的肩膀笑道:“咱姐说的对。” 他们在这里如此聊天,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好在老先生一点儿不介意,那小姑娘更不介意,有时候看到这些人的情深义重,小姑娘还哭了个稀里哗啦,然而此刻老先生必须要说话了,道:“小朋友,巫女可能要过来了,这女人喜怒无常,可能追着刚才的动静来的,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笑道:“怎么办?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总不能撕破脸打一架呀,只要别想着绑了我,驱除出境也没问题。不过你怎么知道她要来?” 小女孩儿道:“爷爷会算嘛!” 徐清沉思了片刻,道:“兄弟们,整理装备,隔壁有一家餐馆,咱们去那里呆着。” 一声令下,大家全部起身,跟随徐清离开了老者的家,徐清的命令,他们真是不折不扣执行,小女孩儿有些奇怪,问:“爷爷,他们怎么走了?” 老人家道:“是不愿意连累咱们吧?丫头,你喜欢不喜欢他们?” 小女孩儿道:“喜欢呀?那小哥哥长的那么好看,小姐姐也都那么漂亮。” “哦,那等他们走的时候,你随他们走吧,要不然,你就成这个岛屿的巫女了,你愿意吗?” 小女孩儿非常天真地说道:“当然不愿意,好可怕,但是,爷爷你不走吗?” 老人家道:“爷爷也走,可是,爷爷和你去的地方不一样。” 这老人,在华夏呆了二十年,除了肤色,血统,母语,身上的其他地方,大概都是华夏人,他算不到徐清的八字,可是算得到小女孩儿和自己,这么安排,大概是算到了什么。 徐清几人毫不掩饰地到了隔壁餐厅,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坐着很多黑漆漆的人,见到徐清几人,目光都直了,因为天下人审美差不多,除了极个别的人,谁不喜欢徐清身边这几个女子,女子,哪个不爱如此的徐清? 也正是因为这样,此地男人仇视徐清,女子,仇视徐清这边的女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们看到徐清几人身上所带着的枪械,哪个也不敢上前挑衅,他们这地方,枪械是运不进来的,精良的装备,他们无比忌惮…… 夜幕漆黑,巫女在黑夜中,夜晚比白天热闹的加罗林群岛,她的身边却仿佛没有一个人,阴气森森,整片土地似乎也因为她变得阴森。 巫女整个人的也是漆黑,只有漏出在外面的脸和手,是苍白,她就这样进了这家餐厅,所有人看到她之后,全部窃窃私语不敢高声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因为畏惧而离开。 可是在巫女把斗篷从头上摘下来,将白皙的双手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餐厅内重新热闹起来,也不怕了。 巫女不但把帽子摘了,把宽袍也取了下来,徐清眼睛一花,这女子取下一把乐器,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没看错,她拿下来的,就是一把琵琶。 这里不是许多年都没有来华夏人了吗?徐清摇晃着手中木杯,看着里面猩红的葡萄酒,抽出手腕儿处的银针,在里面搅动,银针没有变黑,他才喝了一口,果然是个光明磊落的地方,不屑这种下毒的手段,而且,自己也谨慎过头了,自己和岛上的人,并没有恩怨。 琵琶声响了起来,徐清把酒喝完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徐清不是陶醉于这声音,而是想起一些往事,那个时候自己刚到第六部队,对一切陌生,干妈那时候就抱着一把琵琶,弹了一曲后来才知道叫《倒垂莲》的曲子,那时候她问自己,“怎么样?” 自己说好听,她说:“我是问你,好学吗?” 没有人想得到,自己学乐理第一件乐器,就是一把琵琶,后来也许是不常用,就再没见干妈拿出来过,而后好多好多年,自己也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一支琵琶曲。 他知道耳边的这一阵声音是《十面埋伏》,自己听这首曲子的时候,是古筝,果然还是琵琶的声音好听。 周围的人因为琵琶声显得更加热闹,觥筹交错欢饮的声音,打牌赌钱的声音,还有一些男男女女卿卿我我,更肆无忌惮。伴着琵琶声停,有一股微风吹过,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朵鸢尾花,飘进了这小小门店,巫女收起琵琶的一瞬,带出一股香风,这朵鸢尾花飘向徐清,早该落地了,可并没有。 徐清身侧的唐妮目光一直注视着这片花瓣,抬手捏住了花瓣,往外一抛,花瓣的气势竟然变得如同子弹一般,撞在水路边上一棵树上,“嘭”的一声,树干剧烈晃动,无数树叶萧萧而下,一个黑衣忍者被震飞了出去,这是一念堂老尼传授的菩提拈花指。 胖子嘀咕了一声“草”,出门杀人去了。 唐妮则对巫女怒目而视。 本身他们对巫女的猜想,会是一个满脸沟壑,指甲修长,肤如枯槁的老妇,但是没想到,这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子,比黄种人更黄一些,健康的小麦色,其实不像个巫婆,其实像野人,那种与狼共舞的山鬼。 徐清放下酒杯,道:“姑娘,无心冒犯,仇家追杀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对这里造成什么破坏,等这档子麻烦结束了,照价赔偿。” 巫女面向徐清点头一笑,用英文回应道的:“我也不想冒犯你,好多年没看到过华夏人,有些好奇,就来看看你们,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话是好话,不过徐清听起来怪怪的,不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我?她怎么把自己说的那么牛逼呢? 巫女站起身来,来到了徐清面前,坐下,目光注视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很大很大的珍珠,放在了徐清的面前,道:“拿着这个,你在这个岛上去哪儿,都不会有人拦着你……” 第0350章别招惹我 徐清笑得很灿烂,大晚上,嘴角挂着一抹病态的帅气,如阳光。 巫女手中捧着一枚珠子,等着徐清接过,可是徐清满肚子就是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清从来不觉得自己眨眨眼睛就会让一些女子神魂颠倒。 加罗林群岛的复杂程度,丝毫不比自己曾经去过的被变异的南非丛林要简单,一步步,一样要如履薄冰,徐清笑道:“巫女,无功不受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 巫女道:“为什么?因为我看你顺眼!”她长吁一口气,道:“好多年了,除了本地居民,外来人,没一个顺眼的,其实就算是本地居民,也没有一个顺眼的。” 徐清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之后,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道:“谢谢姑娘垂青了,不过,这珠子我就不收了,谁愿意来拦着我,就让他们来拦着好了。” 巫女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就没有第二次了。” 徐清摇摇头,缓缓道:“不稀罕诸如此类的唯一,这个地方,我能看上眼的机会,真没有,一群烂人。” 徐清这话说完,孙庆轩几人首先紧张起来,这不是把在场的各位当聋子么?古今中外,只要是个人谁不希望别人高看自己一眼?屋子里已经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最快的,是一个身高将近两米二,看起来像球一样的人,还没等他开口,胖子已经从门外进来了,手中拎着一颗桑扶忍者的头颅,狠狠砸在了那个像球一样大块头的脸上。 徐清嘴角的弧度挑的更高。就在刚才,徐清记起的,不止是干娘弹的那曲琵琶,也想起了干爹他们执行完抓捕任务后,对加罗林群岛的报告,巫女不是岛上最厉害的那个,也是被人所推举出来的,在三十岁之前,所有人对她无比尊重,然而三十岁生日一过,她们就会被火焚,美名其曰,脱离苦海,去伺候上帝,如果想要解脱,必须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一个男主人,和一个可以接替她的下一任巫女。 信物,就是一枚珠子。 因为他们的这个传统不为外人所知晓,总有一些人会被这个无往不利的理由诱惑,连着好几十年都没有巫女被火焚了,如今,这个巫女,选中了自己,而下一任巫女,她看上了自己身边的谁? 徐清从来没和任何人认过怂,当初给熊伟下跪,那只是为了国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算计。 撕破脸就撕破脸,交交手,第六部队的人,死一个,就限制你们三十年的发展,不信看看闽越地区,死了一队,你们一国都得控制在华夏手里。 那个圆滚滚的胖子倒地,不是被打懵了,直接被胖子一人头砸死了。 其他人并不是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还有出头鸟,是一个黑袍里面是紫色里子的人,腰粗,如水桶一般,可是双肩很细,手里拎着一根非常类似于棒球棍但是很不规则的武器,来到徐清面前,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活着出这个门,你能不能对我这个人看上眼?” 徐清笑道:“我说,我不给烂人机会,而你,是不是个人我都不知道!” 这个黑袍紫里的人脸上戾气横生,举起了那根铁棍,狠狠朝着徐清轮下来,可是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那铁棍在他手里的部分只剩下了把手,粗壮的那节“蹡蹡”的在地面滚落。 在徐清身边的,还有娄昭,在他的铁棍刚要砸下来的那个瞬间,娄昭已经出剑将其斩断了,只不过速度太快,没几个人看清楚。 这黑袍紫里的人看着手里的铁棍把手,脸色惨白。 紧接着,这个人倒地,口中鲜血一股一股涌出,心脏位置的鲜血也如泉涌,是陈小点一剑刺了进去。 这个房间,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了,安静到能听到他们的阵阵呼吸。 徐清嘴角勾起的弧度落了下来,冷冷地看向巫女,轻声道:“我是没有办法才来到了这里,有敌人,没想着和你们为敌,别招惹我,可以么?” 巫女此时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是非常难看,脸色发青,可是眼眸中也有一些无奈。 “当然,如果你想先礼后兵,咱们也可以动动手看看,我身边这兄弟们本来脾气就不太好,这几天更是憋的够呛。试一试么?”徐清话说的一本正经。 因为徐清的语言和他默认的大家的行为,徐清和这帮人泾渭分明,巫女似乎是被孤立的,而徐清这边也有外人,老鹰,龙飞,孙庆轩和温雪敏大概都算不上是自己人,他们被徐清这手段惊呆了,他们更加惊讶的是,徐清和巫女交流,用的是英文,他们都可以听得明白,然而那些起身挑衅的黑袍人说的语言他们根本听不明白,像是尼泊尔语系,又像是非洲某部落的语言,而徐清是用同样的语言和他们无障碍交流的。 林峰和任意都快要被一叶障目了,他们觉得第六部队战斗人员如今的素质,比他们那个时代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巫女长叹了一口气,道:“别人的一点儿机会,你都不要,可是你能不能给别人一点儿机会?” 徐清笑了笑,道:“当然会给机会,我给别人机会,他们不要都不行!所以,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带着你的人离我远点,别招我。” 巫女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别人给你机会,和你给别人机会,有什么不一样?” 胖子骂道:“你妈隔壁的烦不烦?狗请你吃屎和你喂狗是一回事?” 徐清楞了一下, 随机笑道:“说的好!” 两个人还拍了拍手掌,气死人不偿命。 巫女眼神忽然变得狠毒,道:“华夏人,我对这个地方本来就没多少好感,可是这个岛上的人会非常怕我寻死,所以,我接下来会和你打架,然后你和你的人就会和岛上的人两败俱伤。” 徐清白皙的手指开始在桌面上轻点,那种让敌人窒息的节奏,又响了起来,他眼睛发亮道:“所以说,这个岛屿上的人,都非常畏惧你有危险?” 巫女道:“怎么样?” 从此刻开始,徐清的目光再没有离开这个找上门的巫女,这座岛屿上的类似于女王,却没有一丝一毫权力的女子,那枚尺寸在世界上数一数二,而且似乎有夜光的珍珠还在她手里放着,徐清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徐清似乎要屈服于巫女的威胁,然而徐清没有去拿那枚珠子,手指像毒蛇一般迅速地扣住了巫女的手腕儿。 瞬间,巫女宽大的斗篷滚动,一条毒蛇从她的袖口中窜了出来,她的另一只手朝上一抬,宽大的斗篷朝着徐清裹去,可是就在她的斗篷刚撩起来的时候,徐清身前忽然射出一股飓风,巫女的袍子不但没有把徐清 裹起来,反而被这股带着极具攻击性的气浪撕碎,里面穿着的衣服也是支离破碎,那一条毒蛇也被气浪吹到了半空,被唐妮抬手一梭子子弹打成了碎肉。 徐清起身,连面前的木桌都变成了一堆木屑,从来不会怜香惜玉的徐清,在这个时候更没有留手, 一个过肩摔把巫女摔在了地上,单膝压住她的脊梁骨,反关节控制着她的胳膊,一记凤眼拳打在她一处大穴之上,她再想还手,已经不可能了。 徐清将刀架在巫女的脖子上,用两种语言对身边这些人说道:“如果你们想让巫女活着,就去追踪这座岛屿上的桑扶人,并且杀了他们!” 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后就想往上冲,可是被巫女的一声惨叫给惊退了。 胖子清脆地给枪械上膛,一梭子子弹击碎一张木桌,然后把枪口对准巫女的后脑,吼道:“e on!” 唐妮也取出了刀,拉起巫女下巴,将刀尖扎进了巫女的喉咙边缘,猩红血液流了出来,那些人才不敢在有作为,嘴里乱七八糟地喊道:“不,不要!” 唐妮大声道:“再和你们说一遍, 杀了这座岛屿上的桑扶人,我们就放了你们的巫女!滚!” 这些人非常不甘心地往外走去,现在徐清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现在他们只能按照徐清所说的去做,他们没有一点儿办法。 在这些人离开之后,徐清手一挥,两扇门关闭,屋子里再没有闲杂人的时候,徐清捂着心脏的位置,跪在了地上,手成爪扣在了地面,抑制着强烈的痛苦,发出喃喃的呻吟,吓坏了许多人…… 第0351章长姐为母 徐清为了对巫女一击必杀,几乎是浑身气海一起涌动,这一下子连李谪仙都得小心应付,何况是一个巫女? 结果人是拿住了,他体内四股气流炸锅了,在经脉气海中展开了一场角斗,那种痛苦,就算是九天神佛也扛不住。 这一下把大家吓坏了,都想上去搀扶,徐清怒声吼道:“别碰我,谁也别碰我,都他妈离我远点儿!” 主要是谁都需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娄昭上去控制住他的一条手臂,听了他的脉搏,惊道:“真气怎么这么乱?必须得导出来,要么就原地爆炸了。” 娄昭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徐清手掌,徐清要挣脱,娄昭道:“他妈别动!”然后逆行经脉,手心里有了一股血脉相连的吸力,也许真的是因为亲生姐弟,基因相似度高达四分之一以上,徐清体内乱流自动朝着娄昭体内涌去。 娄昭不知道练习的是什么内功,如果徐清体内是正常真气,她能够一点一点地消化,可是徐清体内最为肆虐的真气就是那股子毒气,刚一进入到娄昭身体,她就感觉到气海发麻,明明感觉到了危险,可是她没有退,还在吸纳。 徐清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眼看要被洪水冲断的堤坝,有了一个泄洪的渠道,身体感觉自然良好,可是在他看到娄昭有些发黑的脸色,急忙握住了拳,咬牙道:“你们快护住她的心脉,我的真气有毒。陈小点,快!” 此时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守住了娄昭身前身后的任督二脉,一是她的随身保镖,一个是陈小点,娄昭忙说道:“帮我护法就好,情况没那么糟糕,你们谁再帮他往出导一些气?” 已经急哭的唐妮道:“我不会呀!” 看着徐清痛苦到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唐妮灵机一动,道:“徐老师,快念清心诀。” 唐妮的话也成功打开了徐清的思维,曾经吸纳西风烈的时候,也是真气乱流,是清心诀帮助压制下来的,西风烈成功融了青海居士的真气,徐清原本是跪在地上,双手把礁石地面扣的支离破碎,而他的手也是血迹斑斑,脑海中清心诀的节奏一起,那肆虐的真气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牵引,徐清无法内视,谁也看不到他体内真气的样子,可是他本人确实是没那么难受了。 徐清缓缓盘坐在地面,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唐妮目光呆滞地帮助徐清包扎血淋淋的手,仿佛劫后余生的,是她一般。 娄昭的情况也不是很糟糕,他们的父亲娄威本身实力不咋地,比不上上官燕一半,可是他会教育,娄昭她从小学的是少林寺的《易筋经》,这门佛家至宝,就是三千弱水中的一叶扁舟,任你惊涛骇浪,我自随波涛荡漾,可以化解一切真气为浩然正气。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易筋经》为佛门至宝,而徐清所学的《清心诀》是道家至宝。 如此一来,那个传授徐清《清心诀》的哑巴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一切都处在一个触底反弹的状态,所有人心里的那一抹阴霾都在随着徐清的逐渐恢复,而消散。 唐妮自然地挽住了徐清一条手臂,暗中观察着身边这些人,林峰和任意两名第六部队老兵自然爱惜自己老部队的人才,娄昭是徐清亲生姐姐,她和她的保镖两人和自己这边是一条心无疑,自己和胖子陈小点三人不用说,徐冰清也用不着多说,龙飞肯定是听徐冰清的,温雪敏和徐冰清是一条心,这样一来,孙庆轩和他的保镖心底对徐清是个什么感觉,就不是那么明朗了。 老鹰的任务是安全把这三个少爷小姐带回去,又不是徐清的直隶下属,迟些打起来后,一定会有不同意见,如果要保证令行禁止,得先把想办法把三个少爷小姐送回去,如果没发生这些事情,徐清一定会和他们回去,经历了这种种,就徐清的脾气,对桑扶人的怒气值,也是他未来行动的一个重要考量。 唐妮也在观察这个房间的陈设,虽然和现代文明脱节,可是这里家家户户摆放着不止一瓶二氧化碳灭火器,这里气候炎热,且都是木屋,星星之火也许都能让这里毁为一旦。抛开一切,真不知道应该庆幸当地人摆脱了社会所谓文明的侵蚀,还是应该可怜他们没有享受到本应该遍布全人类的美好生活。 唐妮顿时凝神聚气,如临大敌。 恍惚间,耳边传来了一阵“嘶嘶”的领人发麻的声音,胖子迈步走到了门口,一条早已经攀爬到房梁上的毒蛇犀利地窜了下来,胖子急忙偏头,避开了蛇头,一把抓住了蛇尾,在那毒蛇回头一瞬,胖子就像是玩儿九节鞭一般,手臂用力狠狠将蛇身拉直,将蛇头摔在了地面。 大家再一看,无数毒蛇从门缝里涌入,纷纷拔出手枪将最近的毒蛇击毙。 巫女翻身坐起,被徐清封了一处大穴,痛苦中带着狞笑,道:“你们杀了蛇王,它们来找你报仇了,你们杀的了一条两条,杀的了这所有吗?” 军人是不怕蛇的,女子惊叫起来,腿多的和没腿的东西,女子都会害怕,无一例外。 但是这密密麻麻地涌了进来,任谁看到都会惊骇万分。这东西,杀不完的,这种有灵性的东西,华夏人也会忌讳杀的太多。一时间没了办法。 胖子道:“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妮子,怎么办啊?这家伙被咬一口咱们有血清,这数量,还不把咱们活吃了?” 巫女满目恶毒地看着徐清,道:“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徐清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们的本事要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你这个岛屿就留不下了。兄弟们,旁边放着这么多灭火器,没看到吗?” 所有人恍然大悟,取下灭火器,朝着门缝喷了过去,遍地蛇在沾了二氧化碳之后,就倒地不动了。 门口也再没有蛇往里爬,徐清缓缓站起身来,道:“学过生物没有?蛇这东西,十五度就会冬眠,二氧化碳的熔点是零下七八度,沸点五十六度,弱点这么多,还怕我没办法对付你的蛇?还有,你也别乱逼逼,蛇这东西,哪里会因为杀了蛇王来报仇?你大概是发出了一种声音频率,把这蛇招了过来,再不给我安静点,我把你的扁桃体拔了,你的声音,该不会是从屁股里发出来的吧?” 看起来危机四伏,可是徐清破局,只用了只言片语,巫女只觉得可怕。 外面已经有了喊杀声,那些担心巫女安危的人,已经开始全力追杀桑扶人,徐清道:“现在我送你们上船,离开这里,我还要留下和那个的飞鸟帮的老头过过招,未来少不了和桑扶人打交道,我得仔细了解一下他们的套路。” “大哥,你别骗我,你是想吸引火力,让我们安全撤退,对不对?”胖子开始嚷嚷。 徐清回头骂道:“老子就是那么愿意找死的人么?我是觉得,不一定打得过,又不值得去玩儿命,我一个人跑也很容易,懂么?不是说你们累赘,你们得保护好少爷小姐呀。” 孙庆轩仰头道:“是嫌弃我们累赘了?” 胖子瞪眼道:“怎么着?可不就是你们累赘么?不服啊?” 孙庆轩拍了拍脑袋,默默地想,情况一危险,自己怎么方寸全乱了,在场中,自己可不就是最弱的么?就是人的累赘,刚才蛇爬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目光中是杀气,自己腿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三家相见,果然见自己最难,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大概就是认清楚自己。 徐清道:“我再强调一遍,我一个人机动性强,想走就走,想打就打,我有梯云纵,你们谁追的上?” 娄昭道:“我追的上,我和你留下!” 徐清眉头一皱,“卧槽”两个字脱口而出,大声道:“行,你留下,让他们回去和咱妈说清楚,在南海边上,等我,行不?” 娄昭道:“不行,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你得听我的,你们走,我和桑扶人过过招!” 徐清是真生气了,道:“你妈的!” “我妈不是你妈?连个嘴也管不好,还好意思说能独当一面?” 徐清一拳头砸碎了桌子,吼道:“你和我一起留下,是我的底线,你要给我断后?咱俩现在就出去打一架!” 娄昭是把徐清的安全当首位,徐清把大家的安全当首位,这个矛盾,在此刻,竟然势同水火,唐妮左看右看,道:“大姐,你和徐老师留下,我们就在南海边上等,我相信徐老师,我,胖子,小点儿,我们都相信!大姐不要太溺爱了,溺爱,你就看不清楚他的本事。” 徐清道:“妮子,回去的时候,你指挥,到了南海,把大家送上了国家军舰,你们三个和露丝联系,要一支海盗队伍,让瑞克给找一群服从命令不怕死的人,秘密地给我去高山岛海峡,抢他们的军舰,然后去桑扶国海域,制造点儿摩擦,撤退路线, 撤退时机,你自己拿捏,打完了,拿到非洲的战斗局面,如果不顺利,去非洲,如果顺利,回京城,我也要回家了。” 徐清环视周围一周,道:“这是我最后的决定,不接受任何人的任何反驳……” 第0352章一场大战 徐清身上那股霸气完全放了出来,对唐妮他们自然不用威压,就是娄昭那句“长姐为母”太唬人了。 但是当他说出来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时候,谁还敢忤逆?如果娄昭再敢有异议,徐清不会把她当做敌人,但是会把她当做陌生人。 徐清道:“各位,吃饱饭,睡好觉,咱们三个小时后动手,把进屋的蛇扔出去,封好门缝,已经死了蛇,用烤的。” 为了不横生枝节,他们灭了房间内的所有光源,还有发热的东西,陈小点端了一把狙击枪朝着顶楼走去,可是刚走了一半,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度难看,缓步退了下来,沉声道:“徐清,上面有个东西,我应付不了。” 徐清挑了一下眉头,在陈小点下来之后,他缓缓朝上走去,结果,他也沉着脸小心地走了下来,道:“咱们是不是没有手雷了?” 大家纷纷看着自己的装备,手雷是有,可那都是高爆手雷,只要一枚,不止脚下的房子,连隔壁三五家都得震塌了,徐清也清楚,道:“诸位,你们不要说话,谁都不要出声,和我拉开距离。” 唐妮和胖子好奇着,这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往楼上瞅了瞅,吓得不敢出声,按照徐清的要求往后退去,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们看到,就在楼上,盘踞着一条肉眼看起来就有十一二米长的巨蟒,体重,至少得一吨五,好在没有腥臭味,说明是一条无毒巨蟒,可是这个体重,这里不吃上三五个人,都不带消停的,它不下来,是因为灭火器让温度变冷了,此刻,它已经在蠢蠢欲动。 徐清让大家退后,他自己站在了这巨蟒下楼唯一的通道前,取出了两把军刀,反手握住,将刀锋贴在了小臂,缓缓躺倒在地上,装死。 唐妮知道徐清要做什么了,又给大家强调了一遍,“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弄出一点儿动静,要是又哭又喊的,葬送了我徐老师的命,管你是谁,别怪我不留情面。”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巨蟒爬了下来,啥东西也看不到的它,只能闻闻味道,感觉到了眼前有食物,用蛇头顶了顶,试着去缠绕了一下,确定猎物不动,才张开了血盆大口,从脚开始吞噬。 这个动作,可把大家吓傻了,但是他们都记得徐清和唐妮的警告,谁也不敢吱声,徐冰清更是把手放进到了嘴里,咬出了血。 房间里安静到只有大家的呼吸,似乎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他们眼睁睁看着蟒蛇蠕动着上下颚,将徐清的半截身子吞了下去,粗壮的蛇身甚至没有表现出徐清下半身轮廓。可想而知这蛇有多大。 就在蛇吞到徐清胸部位置的时候,徐清猛然抬起了双手,两把军刀刀尖刺穿了蛇的身体两侧,一直割到嘴巴,如此一来,蛇进食主要依靠的上下颚全合不住了,遇到攻击它本来要紧急把猎物吐出来的,可是现在嘴失去了所有的功能,它异常恐慌,最基本的把猎物勒死的功能也忘了。 徐清迅速抽身而出,再慢点,下肢就会被消化了,出来之后,他垂直一刀刺入了蛇的七寸,便离开不再管,冷目看着巨蟒在原地倒腾了几下,然后死于非命。 徐清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腿,轻声道:“妮子你们看好了,野外遇到蟒蛇,不要蛮干也不要紧张,很好对付,如果有一点动静,它会瞬间缠死你。谁也顶不住。” 话虽然是和唐妮说的,可是真正受益的是陈小点,第六部队没教过这种方式,爱看书的唐妮见过别国特种兵用过这种方法。陈小点是刚明白,原来还可以这么干。 三个小时之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徐清叫醒了所有人,带头离开了这里。虽然路段复杂,可是这里的磁场没有异常,用指北针很容易找到娄召来这里所开的船。 一路上,大家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松松紧紧,一会儿活不下去,一会儿又平安无事,一阵子的酸甜苦辣奇人异事,让他们有些不真实。 徐清看到这船就愣了,船体是深蓝色,和大海几乎是一个颜色,虽然没有国旗没有标记,这就是一艘大型的驱逐舰。 徐清不冷不热地问道:“这艘船是你们自己开来的?” 娄召用同样的语气回复道:“领导知道要出海找你,动了南海舰队的预备队,是海军陆战队把我们送来的。每艘船上有一百名化妆成海盗的战士。” 徐清冷笑着点头,道:“你们也真敢要求,这么复杂的国际环境,海面刚打了一仗,不知道有多少国外军舰小分队在调查,也不怕他们故意把你们当海盗击沉你们,有冲锋舟嘛?” “有的!”这次回答的是娄召的保镖。 徐清轻轻点头,道:“登船吧!” 七八千吨排水量的战列舰,靠在岛屿上的时候动静自然非常大,岛上附近居民都虎视眈眈,附近已经有好几十具尸体,都是那些试图上军舰的人,被海军陆战队官兵当场击毙,徐清没有听到动静,是因为战士们手中的枪械都装着消音器。 这座岛屿,只要不深入,一百名海军陆战队队员能守着他们一个也出不来,即便如此,徐清也觉得太冒险了。华夏军舰每一艘都是宝贝,海军陆战队战士,更是华夏最优秀的特种部队之一,死一个都心里滴血。 海军陆战队战士已经用人脸识别仪器认出来来人,没有正常的登船港口,就从船体侧面抛下来绳梯,胖子和陈小点二人迅速上去接住了绳索的尾端,固定在了地面,胖子先上,要感受一下绳索所能承受的重量,登船之后,他叫道:“没问题,一起爬上来。” 就在老鹰带头,他们挨个顺着绳梯上的时候,徐清嘀咕道:“我特么怎么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啊?” 唐妮道:“确实是,有点太安静太顺利了,桑扶人没那么容易就死光的。” 徐清问:“咱们下船的时候,胖子有没有看到桑扶人下船的时候,带什么武器装备了?” 唐妮皱眉道:“好像有肩扛炮和枪榴弹。” 徐清忙道:“妮子,你上船让他们把副炮打开,战斗准备,你们三个上去之后,找个比较高的位置……” 徐清话还没说完,一道火光让他心中一激灵,再看绳梯上,孙庆轩保镖扑在了他家少爷身上,胸部右侧整个炸开,跌落至海中,之后,枪声才悠悠飘来,徐清忙喊道:“闪光弹烟雾弹!” 船上海军陆战队军人动作相当快,闪光弹一爆开,远处桑扶国狙击手眼睛当机被强光刺的双目出血,烟雾弹在空中弥漫的时候,唐妮和陈小点迅速跳跃上船,准备狙击枪进行反击,军人当机在四百米,八百米,一千米和一千二百米打照明弹,检查敌人火力部署位置。 唐妮及时通知舰长准备副炮,副炮是十二联榴弹炮,炮管刚伸出来,选出来几十发炮弹就打了过来。驱逐舰上,舰长沉着冷静地下令道:“副炮拦截!主炮准备。” 十二联榴弹炮,射速比加特林重机枪还要快三倍左右,电子锁定来袭炮弹,子弹以肉眼只能看到一团火的速度飞出来,将炮弹在半空打爆,主炮已经调整好角度,对准了敌人炮阵,只一炮就炸的他们血肉横飞。 徐清看着大家安全上了船,算是松了口气,他原计划也要上船,送这军舰走上一段路,然后再回来,让桑扶人知道自己还在岛上,把他们所有的目光引过来,老鹰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然而,飞鸟帮在这个时候来了,那老头怒声喝道:“八格牙路!” 这是正儿八经有民族仇恨对头,自古以来都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徐清还没说话,船上的胖子听到了,顺嘴回了一句:“八你麻痹,你等着,等老子下船剁碎了你!” 徐清哪里容他胡闹,喊道:“赶紧开船走!” 一群飞鸟帮的人以及忍者都朝着徐清涌了上来,说是有一百多,眼前只剩下三十多而已,明晃晃冲了上来,岛上原住民也没有再和他们动手,因为军舰已经把他们巫女带走了,人质都带走了,他们还客气啥?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们怒不可遏,和桑扶人一起朝着徐清冲来,人数就比较多了。 徐清身边还有娄召和她的保镖二人,他说道:“你非要留下,就给我办点事情,你们两个替我拖住那个长老几分钟。我处理一下这帮小喽啰。” 娄昭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她觉得,难缠的只有长老,这些小喽啰就真的是小喽啰,和她的保镖就真天不怕地不怕地冲上去了,又是一场大战…… 第0353章波光粼粼 在舰长的精确指令下,在战士们的精准操控中,大驱逐舰缓缓向后移动,避开了贴近海岸线上的所有暗礁,没有迅速拉开距离,是为了不让战士们的枪械离开射程,这样的话还可以用火力掩护一下徐清。 船上战士们的只需要静止打击移动目标,枪法绝了,一颗子弹保准消灭一个敌人,绝没有空枪。火力补位也是个基础,不存在同一个目标挨两枪的情况。 可是四百米有效射程很快就拉开了,六百米之外,能驰援的子弹只剩下了狙击枪,反正能打死一个,徐清就会少一点压力。 唐妮又做了一件霸道的事情,在烟雾弹硝烟散去的时候,她距离桑扶人的狙击手至少两千米,在随着海浪颠簸的船上,一枪就把他的头颅打爆了。而且在当时桑扶人被闪光弹刺瞎了眼睛,正在因为痛苦进行不规则运动。 狙击枪瞄镜是高度聚光,如果在强光之下,狙击手会自动在瞄镜前裹上一层反光布,晚上光线本来就不行,许多狙击手就会把反光布取下去,还要装上夜视仪,徐清就要求他们永远不要太依赖瞄准镜,让他们找感觉的同时也训练了他们在任何情况下对移动物体的敏感,这就是他们比任何常规狙击手要强悍的原因。 还在考虑徐清那招三枪夺命准备收拾敌狙击手的胖子看到唐妮的表现后惊呼了一声,道:“妮子你这枪法赶得上我大哥了。” 唐妮收枪,从瞭望塔上爬了下来,道:“我差的远呢,有信号了,快联系一下咱们家里,把情况报告一下,并且把徐老师让我们化妆成海盗抢高山岛军舰和桑扶人制造摩擦的计划告诉他们。” 胖子问:“如果家里有不一样的命令怎么办?咱们听谁的?” 唐妮瞪眼问道:“你说呢?” 不用考虑,肯定听徐清的。 其实不管有没有到华夏领海,有没有被南海舰队正规军接应到,他们只要不遇到某国航母群,就安全了。 大家开始卸甲,重新处理身上伤口,徐冰清直接被医疗兵带走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仗其实就算打完了,只是代价似乎有点大。 对于温雪敏和孙庆轩来说,代价确实有点大了,他们离家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回去,就剩下了他们自己。 温雪敏已经缓过来了,一路上话不多,憋出了勇气,整个人内在外在有了质的蜕变,在登船时候听到枪声后,她连眼睛都没眨过。安全了,徐冰清在检查身体,她就默默地在唐妮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擦枪,唐妮漫不经心地闲聊道:“回去之后,你就回你的家族吧,也许什么困难都难不到你了,在商场中,家族纷争当中,再怎么黑暗,也不会有枪林弹雨可怕。” 温雪敏点头,道:“我家做连锁酒店,回去之后我会安排,每一个城市的我家的酒店都有一层留给你们。” 唐妮笑笑,道:“一码是一码,你知道我们徐老师的亲小姨是雅舒集团的董事长苏雅嘛?雅舒集团现在在海外和美洲公司打架,风险太大,万一打不赢了,资金链断了,我们不指望你们帮忙,但至少不要落井下石。” 温雪敏惊讶道:“原来还有这个关系,放心吧,我和你们是一条心,和雅舒集团也是一条心,苏雅是我从小的偶像。” 唐妮笑容扩大,道:“和我们一条心,会树立很多仇家。” 温雪敏道:“不怕,因为我们和国家一条心!” 唐妮捏了捏她的脸,明明小人家好多,却像个大姐姐。 此刻,心态崩了的人,是孙庆轩,其实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喜欢温雪敏,温雪敏难过他会跟着难过,温雪敏的保镖战死,他不开心,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和他身边真真切切发生这种恶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畏惧,难过,整个头都是重的,胸腔中似乎有一股气,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龙飞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支烟,道:“你的保镖保全了你的命,死得其所,这就是他的使命,别难过了。振作一点,还没回家呢。” 孙庆轩点着头,道:“是啊,使命,他们向死而生,雪敏的保镖死了,我的保镖也死了,我们安然无恙,你呢?自己好好的,安然无恙,却把冰清弄的半死不活,回家之后,你可以辞职了。” 龙飞是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听起来还真的无法辩驳,于是说道:“是啊,我保护不了我家大小姐,而且,这群人,就是冲着我家小姐来的,如果不是徐清那孩子在,一百个我也得死得干干净净。” “是啊,你们是一家子,徐清保护得了你们,却保护不住我们的人。” 孙庆轩说完这句话,从内心里觉得自己的心态有问题,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挨了一耳光,“啪”的一声,脆生生的动静,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仰起头来,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徐冰清,军医给她做了体检,没有感染,身体各部位机能都正常,就是身体有些虚,不用再吃西药,几副调理的中药就可以把身体完全恢复过来。 军医和徐冰清都特别惊讶,贴着心脏挨了一刀,在随时可能打仗的环境,一路颠簸,都可以恢复的这么好。 徐冰清可不是白眼狼,她想到了徐清身体刚好转一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她的身体,恢复得好,还不是因为他照顾的小心翼翼。 她穿着一件羽绒服来到甲板上,是想问唐妮徐清的情况,却听到了孙庆轩一粒米养恩一石米养仇的言语,如何不气? 徐冰清道:“对不起啊,敌人都是冲我们来的,我们非但没保护好你,还连累了你!以后阳关道独木桥咱们走得开一些!要是见了面,咱们打架的时候,谁不动手谁孙子!妈的臭丫挺的!” 徐冰清作为一个京城大妞还能没点脾气? 骂的孙庆轩脸一阵红一阵白,温雪敏也走了过来,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孙庆轩说不出什么来。 在甲板上的战士们都好奇地瞅着这边,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九岁的两年兵轻声道:“他们这是吵什么呢?怎么还动上手了?” 身边的战士是他的班长,说道:“上级命令咱们化妆营救徐少将和他的三个兵之外,还要注意三个少爷小姐的安全,他们就是那三个少爷小姐,少爷怨徐少将没有保护好他的保镖,两个大小姐不高兴了。” 战士奇怪道:“保镖不是保护别人的么?怎么还要别人保护?为啥还要徐少将保护?而且,徐少将不是为了给咱们吸引火力留在岛上了嘛?他还要徐少将做什么?” 班长笑道:“有钱有文化的人,三观正的还行,三观不正的,就一肚子花花肠子,觉得全世界都欠他们的,还是当兵好,保家卫国,带兵打仗,想尽一切办法往起弄敌人,多简单?” 战士道:“也不简单,我就想不明白,不应该是别人替徐少将吸引火力,他先走嘛?怎么反过来了?” 班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舰长只说要营救徐少将,而且还要听徐少将的命令,我也没想到徐少将会那么年轻,可能不是个凡人。他带的几个兵都上船来了,咱们有机会去和他们聊聊。” 战士缩了缩脖子,摇摇头,道:“那三个人啊,看上去就不好相处,打死我也不和他们说话!” 班长拍了拍战士的肩膀,笑骂道:“怂样子!” 聊完了这些,他们便又望向了海面,此刻天边已经露白,用不了多久,日出金灿灿的光芒就会打在海面上,所有海军战士都特别期待这一刻。 实际上,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唐妮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别的都是胡言乱语,但是其中一个词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吸引火力”。 从一开始他们都怀疑徐清是要吸引火力,可是后来徐清的坚持,让他们不得不服从,现在连一个当兵两年的战士都看得出来,她不得不去想,到了最后,徐老师和桑扶人交手,就算打赢了,他怎么撤退?岛上已经没有可以提供海航的大型船只了。 唐妮心中一凉,看向了正被林峰任意两位第六部队老兵认真看守的巫女,心是彻彻底底跌入了冰窖,现在,整座岛屿,全是徐老师的敌人啊! 他到底还是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唐妮一冲动,差点要乘冲锋舟回去,但是想起了徐老师交代的任务,心口开始绞痛。 太阳出来了,海面一片镀金,唐妮的眸子和海水一样,波光粼粼。 她双手合十,养着海面,喃喃道:“徐老师,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这么死在他乡啊……” 第0354章先后而已 徐清才不会那么死,哪次受重伤,不是把敌人搅得天翻地覆?此刻,他身体还扛着住,敌人就倒霉喽。 忍者最先对徐清发起了攻击,忍者镖率先朝着徐清发起一阵攻击,徐清开始小心运气,耳聪目明,手持一把军刀,却是握剑的方式,李谪仙给他留下的那把剑,他在非洲交给了苏雅保管,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先用刀吧。 他脚尖轻轻点地,身体离地七十公分,横身旋转,两支忍者镖贴身而过,刀尖轻轻在忍者镖一角一挂,减小冲劲儿后,用刀身磕了回去,力道比来时的都大,穿透一名忍者喉咙,另一镖如出一辙。 徐清没有稳稳落地,而是脚尖轻触,人就弹了出去,面前是三个飞鸟帮弟子,他们几乎是同时跳起,他们手里的不是剑,而是忍者刀,凌空朝着徐清劈下,角度刁钻,力道够劲,徐清泛起冷笑,本来惯性只能到刀口位置的徐清身体猛然上升了半米,飞身至刀口上方,一脚踩在刀背,借冲劲儿往前,一膝盖撞在居中一人下巴,直接撞碎,那人眼睛全部变成了眼白,落地后,双目已然尽是血色,就算不死,也没多少生气,两侧二人一个被徐清一刀刺入脖子,一个被凤眼拳打中太阳穴。 轻描淡写又收三条性命。 徐清落地后,那些人没有紧跟着攻击,也不是怕,而是在调整,徐清自然而然地趁着这会儿换气,然而只觉得气海翻腾,心中急忙默念清心诀,正要把气压下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群愣头青岛上原住民聚集了十几个,朝着徐清冲了上来,这就是一帮思想没开化的普通人,徐清眼睛淡淡朝着他们一撩,挥手一刀,把在自己体内肆虐的真气放出去一股,当头三个人被真气当场搅碎,这本事已经是不同凡响。 真气这东西一般是放出去多少少多少,再想回气,需要走一遭大周天,徐清的西风烈也是,但是本不属于他的毒气和丹药的药力不是放出去就可以,如果不连根拔出,会自动吸纳呼吸中的气息,于是,不存在全部散尽,徐清一道真气搅碎三人后,也发现了这个特质,肆无忌惮起来。 军刀太短,随着剑法登堂入室,他开始习惯用长兵器,于是他快步冲到一名虎视眈眈的忍者面前,看着忍者一刀落下,双手朝着刀锋迎上,贴着刀身两侧滑到了他的手腕儿,用反关节的手法把刀抢了过来,顺便斩下其脑袋,因为速度太快,刀身都不曾沾血。 本事再猛,徐清也没有落入贼窝,被人家围着打的习惯,刀抢了,人杀了,提气后侧,把一群桑扶人气的够呛。 在另外一边和飞鸟帮长老恶战的娄昭深深感觉到这老头的可怕,怪不得徐清的一名手下说他的本事和妈差不多呢,她和她的保镖两个人不敢硬来,主防御,很少进攻,因为她的优势在于不用换气,易筋经内功全程内息,几乎不耗内功,用游龙引凤的方式进行调戏式的对打。 根本没想象中的费力,于是她有时间观察徐清这边战局,从他的喘息方式就看出他竟然仗着体内乱流在寻找一时快感,这怎么可以?她急忙喊道:“徐清,你疯了?你越是肆意放纵,越是控制不住它们,压下来!” 压下来?徐清还想压下来呢,问题此刻打架需要运气,一运气他哪里知道是运的自己的本命真气,还是那股乱流?早死不如晚死,要打仗就痛痛快快打一仗,干嘛还畏首畏尾的?如果这股乱流真能永远不断流,自己岂不是能把这座岛屿上的人杀个干干净净? 徐清再没有抵抗体内那些乱流,手中一把忍者刀,表现出了格外自信,他悄悄瞟了一眼娄昭,开始的时候,她不是说么,自己现在虽然去哪儿都能让人鸡飞狗跳,但是也没人会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跑的,今天就试试看吧,今天,就杀的这帮人退,如果不退,可以考虑一下灭门。这一路,徐清有点气。 徐清一双漂亮的眸子射出饿狼一般的光芒,看着那些人一时之间根本不敢上前,抓紧时间念了一遍清心诀,所有气息各自归位后,那些人才有人喊道:“不要让他顺气,兄弟们,杀了他!” 这些人真是想要徐清的命想疯了,桑扶人少阴谋,冲到了最前,原本是他们敌人的岛上原住民同样没有阴谋,全力以赴想往前冲,也没有人家速度快。 飞鸟帮长老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安心了,蚁多咬死象,徐清这小子就算再强悍,还能一个人顶得住这千军万马?徐清的资料早已经上了各国国家安全局,没有详细资料,但是后面的标注都是华夏一号危险人物。桑扶人能多点,他们给徐清的定位是擅长用重火力绞杀大批对手。 这位长老就提防着徐清这一手,并没有带多少重火力,在确定徐清一人留在岛上之后,他已经命令幸存的桑扶军人把所有重武器毁掉了,每个人只带着正规单兵武器,而且,他也已经通知了桑扶本土来增援队伍,徐清这次插翅也难飞了。 虽然没有什么过分的阴谋,这也已然成了一个最直接的死局。 徐清如何看不出来?却因为在狂风下随李谪仙先生大战,他没有怕的,也没多少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 此刻,他微微眯上了眼睛,没有让自己的精神过度紧张,是一种半睡半醒比较玄妙的状态,看着来人,他横起了刀,呢喃细语,“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 徐清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轻轻朝起撩了一刀,为首一人被斩断成两半,血浆溅得到处都是,徐清下盘没动,只单手持刀,快狠准地在身边多起来的人脖子上,一刀一刀割上去,阳光下,血滴镀金,异常唯美的画面。 徐清飞身掠至树上,一刀斩断几十根树枝,断口朝敌人飞去,刺死了一大片,徐清再落地,气惯全身,最大程度地将真气注入刀上,刀尖位置漏出非常明显的一片青芒,手一挥,将脚下一批人打得支离破碎,同样支离破碎的还有那把忍者刀。 徐清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手中刀柄,跃下枝头,伸出了手,一阵罡风卷过,将一把忍者刀吸附在手中,口中再次呢喃,“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斩贼寇缺宝刀!” 徐清脚下迈了一个太极剑基础步伐七星走位,还是以刀为剑,透着一股柔和,在七星范围内的人,都被温柔地抹了脖子,在他面前,一个魁梧的原住民阻挡,徐清骂了一声:“滚!”一拳砸上了他的面门,凹陷下去,五官都不再明显,没有倒飞出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头颅下不一会儿就溢出了鲜血。 这才刚一交手,徐清从河边到林子的一路,遍地支离破碎,遍地血肉模糊,一片惨不忍睹。 徐清身上却一滴血迹都没有,多的,只有抢来的几十把忍者刀,被一条尼龙绳绑在腰间。 徐清眨了下眼睛,猛然转头,将忍者刀狠狠砍下,“叮”的一声脆响,迎向了自己身后偷袭来的一根铁棍,铁棍断了,刀也断了,不过被斩断的半截铁棍飞往了别处,而断裂的刀,却刺在这个偷袭的人的头顶。 徐清嘴角轻轻挑起,随手将半截忍者刀抛了出去,“咻”,刀锋在两个人脖子上割开,震出一团血雾,这刀完全没入了树干。 徐清缓缓抽出了两把刀,再往前走,身边是一阵阵惨叫声,可是这些人却依旧悍不畏死地往前冲,徐清嘴角虽然噙着笑,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情感,他淡淡说道:“别着急呀,都得死,不过先后而已!” 说的是英文,目的是为了这些人全部能听懂。但是这些人似乎谁也没把徐清的话当成一回事儿,还是在往前冲,徐清意识到,他们死的太痛快,太舒服了,改变了战术,不给他们痛快,会一刀一刀地卸下他们身上的某一个零件,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却不会让他们那么痛快的死去。 人是哺乳动物,再冷血,也会有思想有所知觉,不知道,他们看到他们的自己人使得这片土地哀鸿遍野,会是一个什么感觉。 还在和娄昭二人缠斗的飞鸟帮长老看到徐清这架势,担心起来,因为桑扶国对徐清的研究还有一条,徐清擅长破大兵团士气,他难道有了什么破局的方法?他的进攻,开始急切…… 第0355章放在心上 徐清还在考虑怎么打赢这一仗,而京城那边,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京大小区一排面向街道商铺,已经全是韩思雨的企业。 早晨五点半,韩思雨就起来了,在校园操场跑步后,就开始练功,练体型拉筋,练声乐发声技巧,随着琴键调整自己的声音。 接下来是学习各国舞蹈,这一切差不多之后,她还要学武术,为的是给舞蹈打功底,这是孙思瑶亲自带的,太极拳肯定是要教的,另外还学了一套形意拳,只要略有小成,就不会存在那什么韧带断裂骨折等情况。 再有就是乐器,除了钢琴和吉他是童子功,架子鼓古筝在之前就略有了解,琵琶,二胡等华夏古乐器,小提琴大提琴,她都是零基础开始。 现在韩思雨也算是功成名就,一个是国家确实捧,音乐协会邀请她入职乐协理事,之前几场演唱会,都请了特别多成名几十年的大腕上台合作,气场和实力一点不输。 她这次回京城是刚刚和格莱美奖项音乐家合作了一场音乐会,被评为国家一级音乐家,也被京大音乐系聘请为音乐系教授,这也算是徐清同事了。 如此多光环,她微博粉丝上升到八千多万,国外公众号粉丝已经上亿,已经上榜二十年最具影响力艺人,可是她比之前更加努力,孙思瑶规定她每天晚上睡眠必须要够五个小时,中午必须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一周必须要有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其余时间她要么在工作,要么在学习练习,睡不着的时候,就观察每一个综艺节目或者选秀节目,看看有没有比较有前途的年轻艺人,进入了娱乐圈,她发现很多非常优秀的人才被一些手段打了下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觉得,自己该为娱乐圈做一些什么。戏子自古以来在华夏都是下九流,可是如今,演戏也好,唱歌也好,都代表着华夏文化,是祖国软实力。 这段日子,韩思雨还有一个变化,她从来不和外人提徐清半个字,自己家的房子,除了孙思瑶是自己长辈,还有必要的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不让任何人进。 比如现在,训练了整整一个上午,就独自回了家,孙思瑶做一些饭食,能让她的身体一直健康下去,只有回了家,她才翻一翻手机,看看有没有徐清的电话,或者短信,然后看一看家里关于徐清的东西。 她有一种强烈的心电感应,最近国际上非常火爆的太平洋事件是徐清干的,因为徐清去哪儿了,她都知道,先去的南非,后去的半岛,新闻上显示半岛乐天大厦出事儿和徐清到达那里的时间大致相同,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徐清做的,他此刻在国外,不知道得被多少人围剿。 韩思雨紧握着手机,特别想给徐清打一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又怕耽误了他的大事,只能按捺下了那颗心,她手里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天阴着,又要下雨了,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九月杪 ,天色是真的有些凉了,韩思雨站在窗边,喃喃道:“问可安,问可念,问可温粥碗,你看,你熟悉的脸,都被京城的雨冻在了窗上。” 孙思瑶走到了卧室,柔声道:“思雨,吃饭了,然后陪着阿果玩儿闹一下睡个午觉。” 韩思雨道:“师叔,今天睡不成了,小丫要过来谈下一步工作。” “我知道,她已经快来了,一边吃一边谈。”孙思瑶真是把韩思雨照顾的一丝不苟,如此一个有大才的医生,真是没有任何野心,真是把韩思雨当成了儿媳妇,亲闺女,知道韩思雨的工作,就让陈小丫早来一会儿,身体是做任何事情的本钱。自古以来,每当华夏危难的时候,一些老者才能看到华夏的希望在年轻人手里,孙思瑶却看得出徐清和韩思雨这两口子对未来华夏的影响力,最难能可贵的是,韩思雨已经看出了娱乐圈的残酷,许多真正有才华有情怀的年轻艺人不得势,让陈小丫去调研一下市场,看看有什么人才需要她保护。 韩思雨随着孙思瑶离开卧室,到了餐厅,双臂环上了孙思瑶的脖子,道:“师叔,您这么对我,会让我死于安乐的,和我妈一样。” 孙思瑶笑道:“我和你父母可不一样,你的父母会教育你,我可舍不得说你。” 韩思雨松开了孙思瑶的脖子,道:“您就给我弄了个安乐窝,我都好久好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 孙思瑶和韩思雨坐下,说道:“该回去看看,也该 谈谈和小清的婚事啊,唉,说起这个来,应该小清和你回去一趟的。” 韩思雨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轻声道:“等一切安稳下来再说吧。” 房间忽然响了门铃,他们都以为是陈小丫来了,打开房门一看,来人竟然是齐雨微,徐冰清的母亲,这让娘俩都有些意外。 韩思雨把她迎进房间,道:“齐总,您怎么来了?”韩思雨知道齐雨微是雅舒集团的ceo,她也是徐冰清的母亲,有些亲热,是因为她内心不讨厌徐冰清,反而挺希望和她成为朋友,虽然她也知道当初因为这个徐冰清,徐清吃了不少苦头,韩思雨也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出现,在一起的是他们,心里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自己和徐清的婚事,也许会有麻烦。齐雨微来这里,也许是试探自己口风的。 进门之后,齐雨微道:“丫头知道你忙,我就长话短说了,这次来找你,是带回了徐清的消息。” 韩思雨一下子来了精神,一双眼睛再没有了坚毅,而变得楚楚可怜,齐雨微真是长话短说,没有任何铺垫,就轻声道:“是我女儿小冰给我来了电话,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我,她已经被华夏海军救了,可是徐清那孩子,至今不知道去向。” 后来,齐雨微事无巨细把半岛战斗和太平洋搅局,全部告诉了韩思雨,一点儿没有夸张,也一点儿都没有掩饰,包括,徐冰清为徐清挡刀,徐清为徐冰清挡剑,也用一种极有艺术性的方式说了出来,让韩思雨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徐冰清和徐清之间,有一种暧昧。 然后,齐雨微察言观色,看韩思雨态度。 东西韩思雨是吃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争风吃醋,而是生气,连她都听得出来徐清是要吸引火力,保护他们撤退,他们都看不出来吗?还是看出来了,一个个贪生怕死,只想着一个“逃”字? 她转念一想,也许不会的,唐妮也走了,就说明徐清是交代了他们另外一个不得不执行的任务。只是加罗林群岛,徐清要对抗一个三不管地带,那是何等凶险?第六部队难道没有什么营救计划吗? 韩思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果然是有人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前行,齐总,徐清的事情我知道了,不知道我家小姨最近怎样了?” 齐雨微道:“董事长没事,在非洲西海岸线活动,外面有一万多人给她撑腰, 领头人叫露丝,是徐清干妈的朋友。” 韩思雨知道了,徐清的干妈,就是小姨的亲姐。 这段日子的成长,让韩思雨喜怒不形于色,淡定从容地说道:“齐总一起吃饭吧。” 齐雨微也不客气,坐在了餐桌上,依旧观察韩思雨,发现这姑娘真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后来陈小丫来了,就一直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们是想创造一个歌曲舞蹈比赛,去零黑幕扶持一些新人,但是发现这些选秀节目已经烂大街了,肯定会有收视率,但是这都是冲自己来的,而且华夏未来再想出一个巨星,至少得换一个时代,新人的光华,再怎么都不可能盖住这些年如雨后春笋出来的歌手,就算有光华,也不会长久。 但是陈小丫这经纪人可不是白来的,说:“我这趟出去观察到一个现象,咱们华夏的女团发展不起来。我说的是本土女团不好发展,反而桑扶女团和半岛女团得到了我们华夏的市场,本来有很多男团女团人才,都选择去国外发展,这个情况有些难受。” 韩思雨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陈小丫道:“是因为那些公司急功近利吧,缺少平台,缺少曝光机会,虽然现在很多发展不错的艺人在通过各种方式捧他们,也许会有一个团火起来,成为了榜样,但是会有不知道多少姑娘们像你我当初一样,被那些当权者有钱人盯上,有几个徐清啊?现在市场上就有很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女团,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有些其他专业的学生还好,可以从事别的工作,但是那些大学就是舞蹈专业的,就难了。” 韩思雨看着满桌饭菜,更难以下咽,道:“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们,不能模仿桑扶和半岛,华夏的团体,必须有华夏的文化,重要的是华夏的传统道德,小丫,我下午在京大有课,你呢,继续在暗中调查女团的情况,还有,调查那些收视好的节目,是不是有受委屈的孩子。” 齐雨微听着韩思雨的话,很佩服这孩子的思想和魄力,只是,她没有把徐清放在心上吗?一点儿都没有把徐清和徐冰清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第0356章情况不好 华夏军方也才刚刚确定了徐清的位置,因为一脱离加罗林群岛,大家都急忙给家人报平安,胖子也把情况告知了第六部队。 总决策部得到了消息,把徐清从半岛到加罗林群岛的行为竟然零误差地分析了出来,到底是总决策部,华夏军人的大脑。 明着,华夏高层领导云淡风轻地处理着各种会晤,各种调停,除了太平洋事件,东欧也起了战火,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美洲放弃对付的一些小国,因为如今美洲一把手的没情商,开始了制裁,引起了俄斯地区的不满,世界范围,似乎都笼罩在了一片氤氲当中。 二号首长转战暗线,关注熊家,限制他们对如今陷入似乎最大危局的徐清落井下石。 薛蓝接到命令,回南非,盗用美洲天眼,去破除桑扶国的卫星封锁,他们要看到徐清在加罗林群岛的所有情况。 薛蓝的手法真的很快,但是总决策部和第六部队看到加罗林群岛全貌的时候,仗似乎已经打完了,海岸线遍地尸体,岛上原住民的尸体随意散落在四周,可是桑扶人一个个被扒的就剩下了一个屁帘,挂在树上,飞鸟帮长老被挂在最容易登岛的港口位置,这一切都意味着,这一仗,徐清赢了。 可是薛蓝却看到桑扶国无数捕鲸船在朝着加罗林群岛靠近,当薛蓝把视频传给第六部队,请求想办法阻挡那些桑扶捕鱼船靠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薛蓝不知道总决策部会有什么办法,就在东非和调过来比较熟悉徐清战斗方式的洪剑侦察连商量这事儿怎么办。 他们摆出了加罗林群岛的地势图和航海图,研究徐清可能选择的逃脱路线,准备带人去做一下增援,可是根本就无法估计徐清路线,加罗林群岛主岛屿很小,其他的岛屿全是礁石,最近的陆地最大的国家是印尼,徐清也许会去那里,可是徐清要怎么去呢? 薛蓝在洪剑的指挥部看着那地图,道:“岛上歼敌至少有两千了,徐清的战斗力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有没有伤,他如果想走,至少需要一条船,在此之前,他只能打游击战了。” 洪剑道:“美洲的天眼系统也找不到徐少将的位置?” 薛蓝道:“这点我还比较放心,美洲的天眼都找不到他,岛上的人或者是新上岛的人,就更找不到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姚文青,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部署。” 洪剑拍了拍桌面,道:“一肚子力气没地方用,所有人都担心徐少将的安危,可是海面不允许咱们大规模运兵,如果派遣小股力量进行驰援,会白白葬送很多战士的性命,连唐妮朱柔和陈小点那样的超级战士徐少将都不愿意他们在身边,我们侦察连过去,即便打赢了,也是得不偿失,徐少将爱兵,去了,见到了,也可能会拖累他,还得靠他自己,如果非要营救,我想,得徐少将的老师傅来。” 薛蓝道:“李谪仙前辈,我们不知道怎么找他。” 洪剑道:“我想带兵去印尼,咱们能想得到徐少将会上印尼,桑扶人也能猜到,我想带兵去印尼,找桑扶人打一下。” 薛蓝沉默,心中默默地想,这可行,但是她仔细思考后,却觉得没这个必要,道:“唐妮他们三个超级战士会去高山岛抢军舰化妆海盗去打桑扶人的军舰,也许会把散在海外的桑扶海军拉回去,他们整个国家才五十万军人。你也不用去印尼,现在乔登手下兵马有抢夺非洲统治权的样子,模仿的是咱们的红军,咱们还是要帮一下,因为这帮人,是绝对服从徐清领导的。” 洪剑道:“打仗,咱谁也不鸟他,就是这种要一边破坏一边建设,我没有参谋长,是啥都干不了,而且建设这种事情,咱们要是明着帮,就和非洲当局为敌了,暗中帮忙,也怕被人发现。我见过徐少将拉起来的那支队伍,指挥的好,能打仗,但是没有建国人才啊!” 薛蓝道:“你知道苏雅开的学校,已经有五百多当地学生了吗?假以时日,这些人,就是非洲强盛的中坚力量,如果乔登的队伍打起建设新非洲的旗号,这些学生,就会甘愿替乔登卖命。所以,建设,不是咱们的任务,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平民,还有和他国别有用心的维和部队在暗中对抗。” 洪剑长叹一声,道:“军人的天职就是为了打仗,准备打仗,可是跟着徐少将打,心里痛快点儿。” 薛蓝道:“我知道总决策部把你们这个连调过来,是给徐清调的,所以军长一直没有给你直接命令,跟徐清打仗的机会总会有,可是,要根据现实,做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洪剑问:“是啥?” 薛蓝道:“徐清一向和你兄弟相称,不会喜欢你喊他少将的,先把这个口改了。” “哈哈,好!” 薛蓝和洪剑没有更好的营救徐清的方法,连第六部队也没有好办法,他们怎么会有好办法,薛蓝只能在一个秘密地方继续盗用美洲的天眼卫星,事情若是败露,定然会遭遇美洲的突击,无事可做的洪剑侦察连一百三十来人,就成了薛蓝的护卫队。 刚刚入夜,薛蓝接到手下的汇报,看到徐清了。 薛蓝急忙赶了回去,看到了徐清出现在了加罗林群岛一处居民聚集地,手持一把通体黑色的刀,念了一首李白的诗,开头是“狂风吹古月”,而他的身上就带着一股狂风,他说到做到,杀得这帮人见了就跑,杀这里的人,徐清并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感觉心里憋着一口火,对这里的人单存的不喜欢。 就在一天之前,徐清和娄昭还在海岸线和桑扶人以及这里的人大战,情况不容乐观,还是徐清聪明,娄昭用她的本事逼得飞鸟帮长老狗急跳墙,徐清本来在和小喽啰打仗,抽了个空袭,浑身上下真气汇聚在一掌,将梯云纵的轻身功夫运到极致,闪身在飞鸟帮长老背后一记掌刀刺穿了他的后心,还是用空手夺刀的手段,抢了这把狱剑鬼丸。 在当时,娄昭看着徐清这一下,有些愣神,道:“你这可以呀!” 徐清轻哼一声,她哪里知道徐清现在的本事,集李谪仙,疯癫道长两大高手,和前一代最有希望将苏子厚拉下马的上官秋的游龙剑法于一身,这位飞鸟帮长老,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飞鸟帮长老还轻敌,让徐清去偷袭,这不是紧等着死呢嘛?! 后来三位高手杀喽啰,真是虎入羊群,那些人终于开始跑,就在那时候,徐清体内真气错乱,倒下了,娄昭把他带入了礁石洞穴里,用自己的易筋经真气调解,徐清用清心诀稳气,可是他们都发现,体内的这股乱气,已经没有办法根治了,在假以时日,徐清体内真气就会完全压制不住,强大真气如没有真气一般,却随时有爆体而亡的可能。 但是徐清就不信这个邪,自己体内的真气还不归自己控制了?于是出去又杀了几个人,娄昭拦都拦不住,徐清其实并不那么了解古武术,很快吃了夜郎自大的大亏,真气果然不受控制了,再也使不出力气,清心诀也只能压下那股真气不肆虐。 徐清杀完了敌,就蒙了,跪在了地上,眼神中有了一些迷茫,疯癫道长传给自己的西风烈,毁了? 如墨色的夜里,娄昭把徐清背到了礁石洞穴,徐清晕倒了,娄昭点着他的脉搏,听不出一点儿身体的毛病,也感受不到任何真气流动,孙思傲老师公给他争取来的十四个月的时间,很快要过去了,那时候华夏宗门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娄昭用湿布擦了擦他的脸,柔声道:“你呀,和咱妈性子差不多,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一个不信邪,咱妈有了大哥之后才好了一些,你说你家里有个韩思雨,不怕人家变成了小寡妇啊?不怕那么优秀一女孩儿,便宜了别人?” 昏迷中的徐清,呢喃道:“思雨。” 娄昭叹了口气,道:“还不到二十,虽然 成了大人了,可还是个孩子嘛,危险了喊妈,想家了喊恋人,要是有谁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鬼才相信你是那个无处不可往的徐清哦。” 洞口有声音,娄昭道:“四哥,怎么样?” 娄昭的保镖,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可是这个老实男人怕越俎代庖,一直小心翼翼,直到被娄威收为义子,按照年龄,应该喊二哥,可是他宅心仁厚,知道娄威有三个孩子,不管年龄,自愿成为老四,娄家一直喊他为娄老四,忠心耿耿。 如娄昭的影子,此时他拎着一只打来的不知名的大鸟,至少需要吃饭啊。 他说:“情况不太好啊……” 第0357章良禽择木 情况的却不太好,岛上只有木船,是撑浆的木船,这种船根本没办法渡海,预示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了,还有更糟的情况,他们已经能隐隐看到远处来的船舷,顶多再有二十四小时,敌人就要登岛。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现在岛上原住民估计到徐清的位置,害怕到离开了小岛,上了岛礁,给了他们一个修养的空间。 娄昭道:“有没有可能去抢一艘桑扶的捕鲸船咱们去一个比较大的陆路国家 ?” 娄老四道:“难,这种航海的事情,还得交给小清想办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娄昭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徐清,道:“没想到,他曾经打仗,都是这样,走的不是人间的路啊。” 娄老四也看出了徐清的毛病,取下了身上的背包,拿出一把枪突击步枪,有三百发子弹,二十多枚手雷,自卫手枪和四个备用弹夹,最重要的,有一把狙击枪,足足一百发穿甲高爆弹,娄老四不懂枪的,能先知先觉徐清需要这些东西,事先准备好,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刚把这些东西放在徐清身边,外面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娄昭和娄老四刚反应过来,躺着的徐清猛然弹了起来,靠在了墙壁上,已经抓起了距离他最近手枪,一双眼睛遍布杀气,弄得娄昭和娄老四都紧张起来,可是徐清很快就松了口气,道:“没有杀气,可能是那个救过我的老先生,出去迎一下吧。” 娄昭和娄老四都松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娄昭道:“你没事儿吧?” 徐清轻哼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你的真气都没了,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吗?” 徐清坐在了地上,往后拢了拢已经逐渐长长的到头发,道:“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之前也没有真气,没打过败仗啊!” 娄昭点头道:“是啊,你霸道,不过你先感受一下身上气海,还有哪个能用?” 徐清道:“普通的丹田气海还能用来逃命。”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洞穴外,望着有些蒙蒙细雨的天,道:“咱们得走。这个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这地儿,对咱们来说不是个好地方。” 闲聊之中,那个曾在华夏呆过几十年的老者进了洞穴,道:“我算准了你会给这个岛屿带来轩然大波,却没想到,你会做的这么彻底。我再给你泄露一个消息,你的命格算不出来,但是我算出来我孙女的命格,这里虽然是她的转折点,但是和性命无关,说明这里也要不了你的命。” 徐清面沉似水,倒不是和这老者怎么回事儿,这段日子,他一直都是这样,他问:“什么意思?” 老者道:“我孙女儿,交给你了,当牛做马,只需要你给她一些饭吃。” 徐清鼓着脸,道:“养不起了?交给我了?” 老者忙道:“她很乖的。” 徐清为难道:“这和乖不乖没关系,我自己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这……” 老者道:“你觉得,她在这里有活路吗?她和你走,是唯一的生路,我离不开这里,她如果继续和我呆着,我不知道她未来会怎样,小伙子,你也不用再辩解了,你一定会带她走,这是注定的,争辩,没有意义。” 徐清往洞外望了望,小女孩儿正守在娄老四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娄老四烤鸟肉,徐清根本没有任何的话来堵这老人,于情于理,他也没办法堵,其实安顿这个女孩儿,没那么难,韩思雨身边,是她最好的一个归宿,思雨自己在家,除了师叔照顾,只有阿果陪着,多一个懂事的小姑娘,她的心里,也会满一些。 徐清恨恨道:“你特么早不说,让妮子带走好了。” 老者强调道:“是跟着你,而不是跟着别人……好了,不聊这个了,用不了多久,桑扶人就把岛围了,如果再有飞机过来,你想走都走不了。” 徐清皱起了眉头,道:“我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座岛屿的局面,现在已经不好走了,如果是一片陆路,怎么都能出去,当年红军反围剿,几万人马能从只有十几里的缝隙穿过,还没有被敌人发现,可这是大海,现代化的船只,逃不出雷达监控,游出去,那是自寻死路,要打出去吗?” 娄昭道:“你不是一直这样吗?” 徐清干笑了一声,道:“仗不能瞎打,我打突围,肯定得有五层胜算才会去做,可是现在,突围,没有胜算。” 老者道:“我知道有一条路,不知道你敢不敢走?” “什么?”徐清目光炯炯发亮。 老者取出地图来,摆在徐清面前,道:“西边有一条内陆河,说是内陆河,实际也算不上,岛礁比较密集而已,可是那边的水似乎有问题,从那里走过的人,从来都不曾有活下来的人,只有那里,大型渔船进不去,空袭也炸不到,而且,曲曲折折,能到印尼。就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意外。” 徐清目光锁在了地图上,道:“如果这份地图准确,我觉得,这条路可以走。” 老者道:“地图是准确的。但是,不知道走出去,是不是印尼。” 徐清道:“不管是不是印尼,能离开这里就好,咱们要秘密地走,让鬼子在这里扑个空,他们反应过来,咱们就已经走了,再想追,就费劲了,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先让妮子他们打一下,等老子缓一口气,再收拾你这个一千多年贼心不死的鬼子兵!” 徐清决定了晚上就走,吃东西,休息,而洞外,老人家抓着小孙女的手,道:“人生几十年,平平淡淡和轰轰烈烈,不是人可以选的,人一出生,其实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一生,为什么呢?因为成长环境,会影响他的性格,会影响他的人生观,而不是上帝定的。你从小跟着爷爷,爷爷教你的东西,记着吗?” 小女孩儿拉着她爷爷的手,道:“记得,人不知而不愠,要多学习,贫而妩媚 ,富而无骄,要谦虚,吾日三省吾身,要多想自己的错,要修身齐家,要讲忠孝,讲感恩。” 老者问:“知道什么意思吗?” 小女孩儿摇摇头,老者道:“记在心里,以后就懂了,以后,里面那个好看的小哥哥,你要把他当爸爸看,明白吗?” “那我要喊他爸爸吗?” “哦,那到不用,你嘴上喊他哥哥,心里把他当爸爸。”老人家循循善诱,是想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脖子里戴着的长明灯,现在提在了手里,他独具慧眼,看不清徐清的命格,却看出了徐清的人性,孩子交给他,不会委屈的。 小女孩儿仰头问:“爷爷,你说的,好看小哥哥注定要带我走,是真的吗?你算到了?” “哈哈!”老人得意的笑了一声,道:“算不到,我是骗他的,如果不骗他,他还要争论。” 老人仰头看了看不知道要下多久的细雨,道:“良禽择木而栖呀,未来再有任何世界大战,华夏也不会有大规模的本土战争,而徐清呢,少不了要东奔西跑,总会把你安排好的。” 老人行走的愈发缓慢,声音愈发柔软,道:“等你到了华夏,朝着南方对爷爷喊一声,我很好,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小女孩儿脸色巨变,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又懂一些,问:“爷爷,你不和我一起?” 老人长叹一口气,笑道:“爷爷心里是想和你一起的,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未来有人认识,你就喊一声,师祖。” 老人回过头来,看着走出洞穴,立在雨中端着望远镜,头发已经长的不像样子的徐清,呢喃道:“我不相信他会死,要死,早死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小女孩儿自然而然地接口道:“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却在没有听到有爷爷的回应,她仰起头,傻傻地看着爷爷,那盏长明灯跌落在地,随着倒地的,还有老者本人,人死如灯灭,灯灭如人死。 小女孩儿大惊失色, 泣不成声,好久好久才喊了一声:“爷爷!” 听到动静的徐清急忙跑了下来,点在老者手腕儿,脖子,翻了翻他的眼皮,原来,他早已经病重,刚才和自己聊天,不过是回光返照,这老人家,来了一场绝地托孤啊。 徐清气愤道:“老子和你有什么交情啊?就把这丫头片子扔给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负责任,还是不负责任。” 小女孩儿眼巴巴地看着徐清,咬着嘴唇,问:“爷爷是不是死了?” 徐清摇摇头,道:“没死,去另一个地方了。以后你跟着我吧,你叫什么?” 小女孩儿反问徐清, “我叫什么?” 一叶知秋,徐清知道她压根没有名字,叹气道:“以后,你姓韩吧,叫什么呀?我特么也不会起名,再说。” 徐清拉住了小女孩儿的手,仰头对洞内喊道:“姐,雨天,天黑得早,咱们该走了。” 徐清现在还不知道,他即将要走的路,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可怕…… 第0358章是非之地 有一艘比较先进的小型打渔船,有船舱,也有备用发动机,是老人家在一年前藏好的,他是想着,如果自己算的不准,自己带孩子离开,去华夏,如今徐清来了,可以说他算准了,也可以说是他的运气好。 徐清要自己带好装备,小女娃就交给了娄昭来照顾。 任何通讯设备还是没有信号,徐清倒不想着和家里通报什么,该说的,唐妮自然会转达,他是想给韩思雨打个电话,为这个小丫头取一个名字,她要跟着自己,总需要有一个身份,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妹妹,徐婉儿,这个丫头,就让思雨收了吧,也是个缘分。 其实也没那么为难,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徐清迟迟没有准备出发,到了老者说的哪条阴暗的水路,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无意间瞟到了小丫头的脸,着实可怜,也着实坚强,徐清问道:“丫头,你怕吗?” 丫头非常天真地奶声奶气问:“怕什么?” “疼!”徐清简单明了。 小丫头道:“怕啊。” 徐清笑道:“我本来也怕,但是现在不怕了,因为我们都怕,就不怕了。重要的是陪伴。” 徐清这么说,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人类是群居动物,只要有一个人陪着,一条心,什么危险也能好一些,就像是一个班级,所有人都在埋头写作业,那个仰头看向窗外的孩子,就会特别孤独。 徐清在让小女孩儿安心,可是娄昭嘴角却漏出了笑容。 徐清终于决定要出发了,他认真检查了船体,发现,船底有很多凸起的位置,尖锐无比,像是被水里什么东西撞过一般,他敢肯定,这片水域里面一定有东西,可能是食人鱼。 不过从船体的坚固程度来看,这样的撞击,想要把船撞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要不被鲨鱼攻击,任何时候,他们都可以在船上安安稳稳地呆着。 在拉动发动机的时候,娄昭来到了徐清身边,道:“这条路,仿佛不那么好走啊,我刚来到这片水域,就觉得这片水里有东西。” “可怕的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如果是鲨鱼,那简单了,如果真的是食人鱼,不管是谁,下水就死。”徐清说着,扬起了手中抢来的那把狱剑鬼丸,如果自己下水,用这把剑,能杀死多少虾兵蟹将? 徐清道:“姐,你们进船舱吧,把咱们带着的装备固定在中心位置,任何时候,都要掌控船只的平衡,这是铁皮船,一翻就沉了。只要船一沉,游戏就结束了。” 娄昭道:“要么你去里面?” 徐清拍了拍自己大腿外侧,道:“你能不能不和我抢?我要干嘛就干嘛,行不?你这是溺爱,害人的!以后你有了孩子给我教育吧,你这不行。” 娄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道:“道理永远在你那儿。” 徐清认真道:“要想活命,就一切行动听指挥!” 娄昭道:“你说的都对!”然后他就进了船舱。 大家都坐好了,徐清控制船速,缓慢进入了这差不多只有六七米宽的河道。 水深则流缓,徐清完全感觉不到船只在运动,为了不出意外,他抽出军刀,在刀柄底部有一个指北针,非常准确,这一路,要往西。 徐清平心静气,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确实是没有事情,船只也没有偏颇,徐清不管自己累不累,都坐下了,闭上了眼睛,试着提取自己下丹田还能取得感应的真气,走走小周天看一看,可是在真气冲击到其他气海的时候,真气就有摁不住的迹象,他再也不敢,只能一遍一遍地念清心诀,稳固体内乱七八糟的真气,渐入佳境,身体再没有了任何不适,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不过,睡了没多久,徐清就被一阵颠簸惊醒了。 徐清急忙起身,看着水域,原来,顺流而下,水的流势已经非常快了,之所以不稳,是因为有四面八方来汇聚在这条河流的海水,表面虽然平稳湍急,可是水面下,定然有乱流,徐清早早在船上准备了一根长长的木杆,有六七米长,他试着将木杆放进水里,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以控制,徐清把耳朵放进如木杆旁边听了听,水面下嘈杂的声音太多,他也听不出来具体有什么东西。 不过徐清深深感觉到,这个地方简直和西游中的流沙河一般,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漂不起,芦花定底沉。 这种水域不是传说,很容易实现,水下乱流一起,就有一股吸力,此时水域还好,看几处溪流归位的样子,前面恐怕连船都不那么好走了,月光之下,远处礁石就像险恶的崎岖山岭,一些灵性植被,显得特别孤独, 徐清等人披云雾,带晓月在这条险路上游走,一直走到断霞映水散微红,日暮转收生碧雾,徐清进了船舱,道:“姐,这个地方有问题,前面的水不能慢慢走,我要加足马力冲过去。” 娄昭和徐清走在了甲板上,端着望远镜望向了远处,道:“九曲十八弯的,冲的起来吗?” 徐清轻声道:“就像在险路上开车,如果把握不好,就会翻到沟里,这里也是,如果稳不住方向,会被水流吸进去,我开车还行,这开船,没多少把握,不过也得试试看啊,就这么走,咱们过不去。” 徐清话刚说完,就感到船体一阵震动,徐清警惕地蹲在了甲板上,娄昭惊道:“怎么回事儿?” 徐清摸了摸船底,皱起了眉头,道:“下面有东西,是食肉的。” 话刚说完,船体又是一阵震动,很轻微,可是动静越来越密集,徐清沉下了声音,道:“是群居食肉鱼类,可能是食人鱼,往下仍一枚手雷,让它们飘起来看一看。” “会不会激怒它们?围攻咱们?”娄昭倒也没怎么害怕,挺淡定,艺高人胆大嘛,当真船沉了,飞身掠至两岸,也不是难事。 徐清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它们现在就瞄上咱们了,再往前走一走,就往下扔一枚,离船远一点,高爆手雷,威力很大,别把咱们船炸坏了。” “行,听你的!”和徐清在一块儿没了外人,娄昭也有点儿长姐的样子,没有再犀利地去回怼徐清,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一直在摸索徐清脾气,在寻找一种合适的方式去和他相处。 但就在她准备好一枚手雷的时候,就炸了,因为她发现徐清正在把自己的血放进一个水壶里,她惊道:“你干什么?” 徐清脸上挂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道:“故技重施,调虎离山呀。之前这么干过好多次,屡试不爽,不过啊,要早知道这么个情况,就在船上 整点儿尸体喂鱼了。” 娄昭根本没法阻止,徐清给自己放血比杀敌还快,她只能帮徐清处理伤口。 船底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天也亮了,娄昭把一枚手雷远远扔出去,徐清惊呆了,骂道:“草!”急忙拔出手枪,对着手雷连开的三枪,才将其打爆,娄昭愣道:“咋还骂人呢?” 徐清道:“你不知道手雷要拉拉环啊?你那样拿起来就扔,它不炸啊!没看过电视剧,怎么整手榴弹啊?” 娄昭尴尬道:“还真没看过,你也不教我。” 徐清刚张开嘴,浑身泛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发颤道:“迟点儿再教,你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娄昭望向水面,一些鱼被炸死,在水面上飘着,娄昭第一眼注意到了这鱼的嘴,是一排排如同锯齿的牙齿,颤声道:“这是?” 徐清道:“水虎鱼,是恐龙年代传下来的鱼,腭骨坚硬,能咬穿木板,不过这东西最长不过三十公分,这已经大了一倍,咱们只能走了。” 怪不得没人敢来这里,这个地方的船都是木船, 走不了多远,船就会被啃成木屑啊。 徐清把放着自己血的水壶交给娄昭,道:“这回可以远远的扔出去。” 娄昭接过,想都没想就抛了出去,运了真气,扔了老远,可是徐清又傻眼了,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的鲜血落入到水里,吸引鱼群,这个连一点儿军事基础都没有的姐姐,把水壶抛出后,落点在路面,徐清急忙端起突击步枪,调整成单发,一枪一枪打出,子弹在水壶边缘和底部不停摸出火花,调整方位,终于矫正到了水面上,徐清才把水壶打穿,大约二百米外,水面成了一片猩红,几乎在瞬间,船底的撞击声没有了,水花四溅的同时,也传来了阵阵刺耳的磨牙声。 开始还好,看到这水虎鱼的数量,娄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就在上一秒,她还觉得徐清的枪法,简直是神乎其技,这话在此刻卡在嗓子眼里,憋屈的说不出来。 徐清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不过到底身经百战,他迅速拉响发动机,调整船头方向,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0359章不想表达 天已经很亮了,船只在发动机的推进下开始迅速前进,徐清控制方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个个明显的旋涡,发动机的声音异常,最大马力也难以抗衡这水域的冲击力呀。 徐清不时看着身后,除了发动机螺旋桨扬起的一道白色浪花,其余地方非常清澈,徐清往下扔了一枚冷焰火,被很快地吸到水面下五六米,借着光芒,徐清已经看不到这里有水虎鱼,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不但没有少,胸腔反而更堵,因为都是一个流域的水,水质大致相同,水虎鱼不过来,肯定有食物链啊。 在荡漾的浪花之中,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他们的身边划过,发动机已经过热,必须得停一停,也能看清楚水里那是个什么东西,徐清缓缓放慢了速度,取出了绳索,使劲抛到了岸边的一棵树上,徐清拉住绳子的一刹那,瞬间绷直,虎口顿时出血,水流的力量,真是简直了。 徐清快速把绳子绑在了船边,再怎么着,绳子也不会崩断,这是船只下锚的绳子。 因为船体剧烈晃动,娄老四带着小姑娘也出来了,观察周围情况,也看到了是水里的那条大鱼,黑影大约有四五米长,动作非常迅速,一直在他们的身边徘徊,显然对他们有了无比的兴趣。 小女孩儿吓坏了, 缩着脖子蹲在了甲板上,娄老四道:“小清,那是什么东西?” 徐清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盯着水里,看它的灵敏度,不是鲨鱼一类的东西,而且鲨鱼也不会是食人鱼群的对手,在发动机彻底没有声音了之后,它安静了一会儿,娄老四出声后,它的身体又抖动了一下,徐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此地只剩下了萧瑟风声,和水流声。 徐清放慢呼吸,仔细观察水里这个东西,地球生物,海洋生物占百分之七十以上,迄今为止,人类所发现的海洋生物,不足百分之三十,这个地方人迹罕至,说不定就是一个新物种。 徐清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撤退,避开桑扶人的追击,没有研究海洋生物的任务,只希望它能够自己游走,可是这东西显然非常聪明,一直以极小的幅度在船的两边游动,徐清有种感觉,非要和它打一架不可了,此刻他也不能再放自己的血,伸手取出了手雷,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就在此时,另一边河口海浪拍过来一股大水,冲击在了船身,“铛”的一声便装在了海岸巨石上,船体痛苦的吱呀声,让大家的心里一紧。 水下的不明生物顿时头朝下潜入海里,翻身的时候,鱼尾掠出水面,只一眼,徐清狐疑,这鱼尾大概是六须鲶鱼,可是这东西一般生长在欧洲大湖泊,喜好偏冷的水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 然而再没有时间想太多,这鱼沉入水底,是准备攻击的样子,刚想提醒大家注意,只听到“duang”的一声巨响,不大也不小的船被顶了起来,一边几乎完全离开了水面。好在船上的人,谁都不是好欺负的,娄昭马上带着小女孩儿拔地而起,在落下来的时候狠狠踩在了船舷上,保证船只不被撞翻。 眼看那鱼又沉入水底,来了第二次撞击,娄老四惊呼道:“船漏水了。” 徐清看向了船底,这东西简直太厉害了,这么坚硬的铁皮,竟然被这东西装出了一个大洞,那水如同泉眼一般漏入甲板,水面不能走了,只能在礁石上翻山越岭往西走,徐清怒声道:“你们先上岸,我下去会一会这东西!” 徐清就不服气,他从来不是那种愿意被任何东西欺负的人,管你是什么怪物,今天也要看看,谁欺负谁,他反手拎着那把狱剑鬼丸,翻身下水,其实也是个策略问题,徐清知道这船没办法走了,只能徒步,下去吸引那条大鱼,也能让他们有时间把物资搬到岸上。 娄昭又急了,可是徐清动作太快,一切覆水难收,娄老四带着小姑娘飞跃上岸,然后来来回回搬运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物资,娄昭则趴在船舷仔细观察水里的动静。 徐清下水之后感觉不算太差,水温适中,而且四处礁石没有泥沙,特别清澈,徐清睁着眼鼓着嘴,寻找那东西的位置,然而什么东西都没有,忽然,他觉得脚下一紧,急忙低头,总算看到了这条怪物的全貌,长相和六须鲶鱼大相径庭,不同的是,鲶鱼嘴边是六条须,而这东西,是婴儿拳头粗细的触角,徐清的脚踝就被这东西死死缠绕住了,正在被拖进它的血盆大口。 徐清迟愣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剑将触手斩断,翻了一下身子,险险避开了大口,顺势将鬼丸剑剑尖刺在了它的身体上,徐清刺过的最坚硬的鱼类甲胄是鳄鱼,但是这东西的鱼鳞,鳄鱼可无法比拟,鬼丸剑是削铁如泥的存在,一刺也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徐清和它走了几个来回,就觉得胸腔发烫,没有了真气支撑,他没想到自己的体质体能和肺活量下降了这么多,他迫切需要换气,可是他害怕自己一看不到它,就会被它生吞了,自己差一点一米八,也许就是这东西食道那么长。 徐清握住了手雷,用大拇指挑开了拉环,在大鱼冲过来之际,徐清迅速松手将手雷放进了它的嘴里,却哪想到这东西一点儿不傻,手雷爆炸时间四秒,这东西及时把手雷从嘴里吐了出来,徐清手臂险险离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紧急游到大鱼一侧,把身子蜷缩起来,屈膝顶在胸膛,将头埋在双膝,双臂护住了耳侧,双手握拳。 可即便如此,爆炸声一起,徐清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热辣辣地疼,瞬间被爆炸推出去几十米,耳膜抠鼻全是血,大大喝了一口水,直直被暗流吸到河底,徐清急忙闭气,只觉得胸腔要炸了,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他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可也难以抵抗水压,正在绝望之际,边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是娄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单臂向上游。 眼看着那鱼又冲了过来,娄昭在水里摆正身体,一张拍在了大鱼正面,大量的水泡从水下翻起,鱼也被打出了几米。 娄昭带着徐清迅速出水,手臂狠狠拍在水面,二人破水而出,还算清醒的徐清又取出一枚手雷,低头看着那条鱼尾一摆,跟着跃出水面的大鱼,拉开拉环放入了它的嘴里,没有水流阻力,很快滑入了它的食道,因为这种手雷爆炸威力太强,徐清下意识地护住了娄昭,本来想着这鱼入水之后再炸,哪想到这东西在水面上滞空两秒,“轰”的一声巨响,徐清二人被爆炸远远推了出去,徐清重重摔落在地面的时候,便不省人事。 在他醒来之后,船已经完全沉没,他身上几处弹片划伤,全部被清理包扎好了。 正值午时,他躺在阳光下,可以明显感觉到体力在逐渐恢复,他撑坐起来,感觉到身边有人扶着自己,他一转头,看到了正在嗮衣服的娄昭,身上没多少衣服,该漏出来不该漏出来的,全漏出来了。 徐清愣住了,这是同父同母的姐姐,因为从小没见过,徐清对她,还有根深蒂固的亲情感,从全盘吸纳西风烈的时候,就没碰过韩思雨,即便睡在一起,也什么都不做,现在一看,有点儿眩晕。 娄昭一点儿不避讳,笑道:“看啥呢?” 徐清才急忙把头扭到了一边,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有防水措施的烟,点燃一支,道:“啥也没有。” “哈哈!”娄昭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你几个月的时候,我正洗澡呢,咱妈把你抱了进来,让我帮你洗澡,那时候我抱着你,你还吃我的奶呢。” 一句话把徐清说的脸色通红,无比羞愧,道:“我记不住,你别乱说。那时候你多大,哪儿有奶?” 娄昭道:“你是咱父亲这一支唯一的儿子,现在父母被逼的有家难回,还得靠你呢。别像现在这么拼了。”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打架的时候,就像是我愿意似的,有些麻烦,不处理不行。” 娄昭提高声音道:“今天你根本不需要下手对付那怪物。” 徐清摇摇头,轻声道:“因为我必须要弄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和战场一样,必须弄清楚对手的兵力部署,是什么军种,我现在弄不明白,后来遇到了怎么办?” 娄昭拍了拍手,道:“好,你看吧。” 娄昭已经让娄老四把那怪鱼捞了起来,已经是一堆碎尸,徐清纳闷,为什么从外面刺不进去,而内部一炸就碎了,仔细看了才发现,这鱼身上是鳞片,鳞片非常坚硬,但是鳞片和鳞片连接的位置,是非常柔软的,攻击这东西,只需要斜着刺入鱼鳞缝隙就好。 徐清拿起一片鱼肉闻了闻,道:“可以,能吃,不过别碰内脏。” 徐清抽完了烟,道:“其实这里有山林,陆路也能过去,老先生说只能走水路,说明陆路比水路更危险,这个地方,是不能随便下水了。咱们趁着中午,往林子里走走试试看,晚上,连我也不一定扛得住。” 娄昭道:“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你身上有伤啊。” 徐清挑眉道:“休息什么?兵贵神速,知道吗?红军长征的时候,摆脱几十万追兵,靠的是什么?” 娄昭叹了口气,道:“小清,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意见,好好说行吗?” 徐清站起身来,道:“怎么好好说啊?我最烦婆婆妈妈了,当初还不如让妮子留下帮我呢!一家人怎么了?我是不是还得跪在你面前大哭一场,抱着你,喊你一声姐啊?” 娄昭咬着嘴唇,道:“当初我们没保护好你,是我们不好,我们会尽全力补偿,只希望你心里,别有那么多怨气。” 徐清穿好了衣服,摸了摸娄昭的衣服,已经干了,放缓了声音,道:“别说这个了,听我的,走吧!” 娄昭微微摇了摇头,开始穿衣服,徐清的冷言冷语,她的心里其实没那么难受,这孩子本来就不会表达,现在,不过不想表达而已…… 第0360章活见鬼了 徐清整理完了自己的装备,来到娄老四身边,抱起了小丫头,和娄昭娄老四一起与河岸保持距离,朝着西边走去。 没走多远,徐清就发现了一层石阶,杂草丛生,有许多断层,可是一眼看得出来,这是数百年前,人工修建的,看来这个地方,也是有些传统的。 天又阴了,徐清的心跟着越来越压抑,身体也跟着越来越沉,这难道是身体的原因?这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因为都是礁石,被海水泡过,算是盐碱地,只有很高很高的缝隙,才长出零星树木,为了看一看这里的路线,徐清决定爬高,就顺着台阶拾级而上,为了不因为迷路而失散,徐清让大家都跟在自己身边。 徐清望着天空,看着地面,道:“这个天气,这个云像,雨一下,很快就会起海雾,到时候,路就更难走了。” 小丫头双手在徐清脖子上挂着,眼神清澈地看着周围,用十分不流利的汉语说:“这里好像,空气都在一起?” 徐清皱了皱眉,问道:“丫头你说什么?你用英文说。” 小丫头的爷爷中文说的和华夏人似的,而这小丫头任何中文都听得懂,可是说不好,改口成了英语,道:“this pce,the air together” 徐清扭头对娄昭说:“这丫头的意思是,这个地方能聚气。姐,你出生名门,我知道华夏古武门派大多信三清,阵法又是道门至宝,你能不能看出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我感觉身体很沉,可能是和气压有关系。” 娄昭望着远处,道:“我听爷爷说过,任何有山有水的地方,都是风水之地,这属于风水学,很高深的一门学问,我可不会。” 徐清闷声道:“当年我干爹干妈什么都教我,怎么不让我和瞎子学学算命呢?不过这个地方,在很久很久之前,是有人建设过的。走吧,世上本无路,咱们就走出来一条。” 天很快就下起雨来,没有雨伞,徐清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小女娃身上,至于其他人,被雨淋一淋,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娄昭特别不喜欢穿湿衣服,迟些又得烘干。 一路奔波,到雨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雨来的快,云散的也快,温度又升高了,白茫茫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升起,徐清的体能也到了极限,让大家停了下来。 如此潮湿炎热,是病毒滋生的绝好环境,徐清将酒精洒在一块儿礁石上,等干了之后,才加才坐在了上面,在四面支起了木棍,将一块儿油布架在了头顶。在周围点了火。 娄昭和娄老四体魄强悍,一点事情都没有,小女孩儿是徐清抱着在走,也没什么消耗,就是徐清的身体是真扛不住了,躺下就睡着了。 徐清从来就没有睡得那么沉过,此刻却像虚脱了一般,一躺下什么感觉都没了,也没有梦,大概是因为安心,身边这两个人,不需要自己照顾。也没有去指挥一场非他不可的大仗。也是因为,没有了真气护体,他的伤口,开始发炎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徐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远处海面倒映着空中银河,远处微风徐来,也带来了阵阵海鸥的叫声,有活物,便让徐清的心不是那么沉重。 可是徐清很快一机灵,从石头上弹了起来,因为自己睡着的时候,大家都在自己身边,然而,此时自己的身边那里还有人? 徐清压低声音道:“姐?四哥?” 可是身边哪里有人回答他?反而因为他的这一阵叫声,身边显得无比寂静。徐清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人经过的痕迹,他取下了狙击上的瞄镜,仔细看着远处,并无异样,他下了石头,看到了几串脚印,徐清拿手比划了一下,一串是丫头的,另外两串,是娄昭和娄老四,他们不是一起走的,是小女娃先走,娄昭在后,老四最后,他们干嘛去了? 徐清有意避开了这三串脚印,只是顺着追去。 此地礁石质地坚硬,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痕迹,徐清看得出,并不是视觉上能直观看到,是因为他用手指一触碰,就知道被踩过的,和没被踩过的表面物质不同。 越往前走,徐清越是认真,可再也找不到娄昭和娄老四的痕迹,只剩下了小女娃的痕迹,越是这样,徐清越是心急如焚,他们能去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水源很少,是一片连起来的土地,草木茂盛了不少, 脚印变得明显,徐清赶紧加快了脚步,顺着脚印追了下去,很快,脚印便停止了,徐清拔出了手枪,小心地蹲在了地面,眯眼认真盯着周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沙沙声,他急忙转身,却被来人提前捂住了嘴,“小清,是我,别出声。” 是娄昭的声音,徐清的心马上安稳了,轻轻点头。 娄昭单臂裹上了徐清的腰,轻轻一点地,飞身上了绝无仅有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回头一看,娄老四和小丫头都在这里。 徐清还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娄昭一直做着噤声的手势,并指着一个方向,让徐清自己去看,黑暗中,徐清无法马上获取到娄昭想要让他看到的东西,可是,他听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声音。 在另外一边的礁石后,是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非常明显。是谁会在夜里,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哭泣呢?徐清颤声道:“怎么回事?” 娄昭压低声音开始解释,徐清睡着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今夜没事了,就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娄昭和娄老四都入定了,小丫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清醒了过来。 华人对黑暗和异动的害怕,是因为从小大人对于其潜意识的灌输,小丫头不怕黑,也不怕这动静,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娄昭马上发现小丫头不见了,急忙出去找,发现小丫头正躲在草丛里,盯着看远处,娄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人影,木讷地一边哭一边走,她吓了一跳,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 声音奇怪,步伐也奇怪,娄昭害怕会有危险,就带着丫头上了树,没多久,娄老四也跟来了。再之后,娄昭就看到了徐清。 娄昭道:“我们也没敢去碰那人影,真是活见鬼了。” 徐清奇怪道:“你们是确确实实看到了人影,不止是听到了声音,对吧?” 娄昭使劲点头。 徐清咽了口唾沫,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道:“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徐清贴着树干滑落到了地面,压低身体,用脚的外侧触地,迈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环境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礁石和海水,零星一些草木。徐清视线良好,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翻过了一块礁石,正要过去,心猛然一沉,缩起了身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哭得呜呜咽咽,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徐清已经准备好了下海救人,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浑身发麻,因为在这人入水的瞬间,海面上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 徐清耳边嗡嗡作响,这真是活见鬼了,自己往来于尸横遍野的战场,还从来没遇到过个灵异事件,这个加罗林群岛,是要毁了自己的世界观吗? 这时候,娄昭他们都走了过来,娄昭问:“看到了吗?” 徐清脸色铁青,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道:“如果萧若冰在这里,这种事情就好解释的多了,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大气反光所造成的。” 其实徐清内心里也难以说服自己,世界上有很多超自然现象,科学的解释,其实是硬生生掰过来的,比如徐清就无法解释,二爹刘成武尸体被灌了水银,自己为什么总是做噩梦。如果说人死如灯灭,自己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心电感应? 不过徐清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要逃命的, 而不是在这种事情上大费脑筋,道:“咱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人烟,咱们没一点儿办法得到补给,还是先往西走,找一个陆路国家再说。” 还是和人打交道容易一些,但是他们很快遇到了新的麻烦,他们无论怎么走,都回不去之前所在的地方,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徐清用太阳和礁石上苔藓确定方向,指北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好在食物水源和武器,以及必要的绳索都随身携带,那些带不来的东西,也没必要去寻找,徐清决定不走回头路。 看天色近几天应该都没有雨了,徐清决定带着大家在几天之内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一旦迷路,那麻烦可大了。 一路上,徐清再也没有注意过什么山,什么水,路途风光不算秀丽,左右望去,只是一片蓝色汪洋,和脚下棕色石头,大家走到了大脑一片空白,往远看,也看不到海上有任何船只。 偶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才会想到,自己正在从一条极其危险,极其诡异的路线上,逃命。 在之前,徐清总是能够及时让自己头脑清晰,那是因为周围环境总是能给他刺激,而在这里,除了水虎鱼和大怪鱼,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敌人,没有遇到危险了。 明明是危险的环境,却让他感觉到了安逸,因为一片茫茫,徐清的脑子里一直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破坏以高山岛为中心的海上演习,杀非索尔,对战桑扶国飞鸟帮,这些都是具体的事情,回忆起来的时候,徐清脑子还算清晰,但是一想到水虎鱼,和大怪鱼,他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四天开始,徐清的心情就糟糕起来,脑子里全是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小女孩儿的哭声,以及没有水花的跳海。想到这些,徐清的脑子就是一阵乱麻,他甚至怀疑,那些水虎鱼和怪鱼,是不是存在过,他是不是吸入了某种会产生幻觉的毒气,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抱一抱小丫头,去抓住娄昭的手,感觉到身边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终于,他走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狠狠摔在了地面,娄昭吓了一跳,把他抱在怀中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滚烫,发烧到不像样子。 第五天凌晨,徐清在一觉醒来,他坐在石头上,知道自己不能再以这个状态继续下去,他带起了下丹田的气,一边默念清心诀,一边行走大周天,进行一次入定,可是在体内乱流起的时候,一切都被打破了,他睁开眼睛,握住了拳头,曾经就算受伤,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无法思考的情绪,他忽然对自己生气,再不管乱流,使劲让丹田内的真气行走,体内乱流让他痛苦到不能自已,忽然一个非常奇妙的契机,他进入了内视,看到了自己体内的几股真气,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思维控制它们,发现,自己只能制约两道气息,其他的,就在和自己已有的真气所对抗。 徐清不懂真气,却懂得体内经脉和穴道的位置,这是童子功。他牵引自己所能控制的真气,驱赶那些不受控制的真气,到一些不是那么让自己难受的位置。 驱赶的次数多了,徐清恍惚间想起,自己体质还接纳不了西风烈,被李谪仙剑气所封锁的位置,可不可以用自己的真气,封锁住这些乱流呢? 徐清从来没有学过自己调理内伤,但这确实是一个古武者的根本,懂得用意念引流,徐清无师自通了。 西风烈和那股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寒气联合起来,本就比鬼丸剑的毒和那枚龙虎山丹药药力要强,有了组织它们的存在,很容易就把毒气和药丸药力堵进了之前的几处气海之内,徐清回神之后,再默念清心诀,封死了几处气海,让他的身体和接纳西风烈的时候大致相同,丹田之内聚了不少气,还能够供他使用。 只是,他的头发,又白了,只夹杂着零星几缕墨色。 徐清不知道,他的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行为,就持续了三十六个小时,娄昭一直用手掌顶着他的后心,关注着徐清体内的变化,她了解这是真气无限期封锁,安心了不少,只是在看到他的一头白发时,心如刀绞。听说他在东北时候,就白头一次,至今他没有告诉别人是为什么,现在看来,也是真气紊乱,经历了一次苦不堪言。 徐清的身体又松了下来,身体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放下心的娄昭把他放在了自己怀中,望着远处夕阳,长长叹了口气…… 第0361章巧夺天工 娄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平日里和徐清斗嘴,其实也是出于保护他的本能,若是说她对当前局面有什么办法,并没有。 徐清倒下了,她就不知道往哪儿走,该如何是好。回家是主要目的,可是往哪儿走呢? 小丫头守在附近,她对死亡,其实不太懂,没多少概念,但是她记得,爷爷就这样忽然倒下不说话了,就把自己交给了这好看哥哥,这位好看哥哥就这样睡着没了动静,会不会把自己就交给这位漂亮姐姐了? 小丫头怀抱着一堆果子,洗的干干净净,自己吃一个,就递给娄昭一个,然后在徐清的鼻梁前晃一晃,他不张开嘴吃,就又给了娄昭。 娄昭轻声安慰道:“丫头,他没事,就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了。等带你回了华夏,系统地接受了教育,就什么都明白了。”顿了顿,娄昭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不对,人啊,知道的越多,越觉得无知,小清就是,京大的老师,多大的学问?更觉得自己要知道的太多,所知道的太少。” 小丫头点着头,娄昭的话她记住是记住了,可是懂不懂,就不知道了。 去前面探路的娄老四气喘吁吁地落在了娄昭身边,道:“前面大概三五公里,就完全上陆地了,四面都看不到海,丛林茂盛,水源清澈,不知道是不是小清致力找的地方。” 娄昭道:“他说的往西,应该不会变,那里的路好走吗?” 娄老四回答道:“怪石嶙峋郁郁葱葱的,也不大好走。不过,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灵气堪比神农架。” 古武者所说的灵气,就是植物所释放出的负离子。不过此处都是海风,陆地面积不足包围其海域面积之万一,娄昭猛地想起,小丫头之前说过,这个地方能聚气,难不成真有什么阵法? 娄昭瞭望远处,附近是能看到海的,风大,惊起一片片波涛,将大水卷上陆地,娄昭喃喃道:“这是阵法学,还是风水学?” 小丫头以为是在问她,她摇了摇头。 娄昭也摇了摇头,这个地方远在华夏南部几千公里,根本没有华夏文明的侵蚀,外国人哪里懂得个阵法,风水? 徐清恰好在这个时候醒了,身体恢复了不少,头脑也清晰了,午时的阳光让他刺眼,他伸手遮住了阳光,小小的动作,让娄昭惊喜,她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徐清现在还没多少感觉,抬手拨弄了一下这么久一直没剪的头发,闭上了眼睛,道:“再让我睡会儿。” 徐清担心的就是这个,真不知道为什么,真气,总是和自己的头发连在一起,尘满面,鬓如霜,这让思雨看到了,怎么办? 娄昭没有安慰,更没有多说什么,悄悄点在徐清的脉搏,内五行和经脉并没有什么毛病,白头就白头吧,好好活着,就有希望。 徐清拔出军刀来,道:“姐,你帮我把头发弄短点儿。” 徐清的头发,在回京之前,一直是干爹干妈帮剪,后来,只有韩思雨碰过,再后来,就是娄昭了。 娄昭一边用锋利的刀锋把他过肩的长发削断,一边清冷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去,这个地方不像人为布置的阵法,倒像是一处天然的风水格局。 一听风水这个词,徐清想起来的,就是墓穴,不止是徐清,无论那个华人,听到风水,想起来的,一定是陵墓,都是小说和电影害的,于是,徐清想起了曾经当故事书看的《葬经》里的一句话,“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 再多就想不起来了,徐清看地势打仗是一流,看风水,那真是瞎子算命胡说八道,不过有了《葬经》这句话,对这里也会有些猜想,开始小丫头就说这里能聚气,现在再看,用高高的礁石过滤水,挡住风,这不是防止气散吗? 徐清笑道:“这里的风水真是极好的,咱们接下来要死在这里,也不亏啊!如果萧若冰在这里,一定会怀疑,是不是走在一个大墓穴头上了?呵呵!” 娄昭道:“你不止一次提到了若冰,想把她拉入你的队伍?” 徐清道:“我心里想的是拉六个人,妮子,胖子,小点三个,东北还有一个赵小飞,我在等他,四个人,还差两个,若冰姐,战斗力可以,因为是探险家考古学家,知识,经验,整个第六部队都不一定比得上,不过,跟着我是要打仗的,不太愿意带她,算来算去,还是差两个人选。” 娄昭问道:“你在非洲的十万人马,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徐清一语成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的心腹,再好的外国人,都不要。” 娄昭开始还想徐清哪来的这么好的队友,现在才感觉到,他寻找队友的艰难,她也不大清楚,现在既定的三位,全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 闲聊了一番,大家的心态都好了不少,吃了点儿东西,继续前进,很快就走到了娄老四看到的那片非常广袤的绿洲,徐清见识再广,也不会知道,在加罗林群岛西部,会有这么大一片雨林,而且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有这么一个地方,人工勘察不到的地方,遍布全球的卫星,总能够检测到。 不过徐清也没法去思考它为什么会遗世而独立在这个地方,因为他被眼前这幅壮观彻底折服了,这可以说是一个大坑,四面是光溜溜的石壁,有水,沿着石壁落下,就形成了下面的水潭,水流特别缓,下面的水潭没有一点波浪,却飘着一片氤氲。而就这个大坑,阻断了他们的去路,根本绕不过去,很直观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顺着这光溜溜的石壁下去,游过水潭,再从另外一边上去,穿越森森丛林。 不过,在这深海位置,遇到如此绝妙的地方,除了惊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还会及其好奇,这个潭底,有什么东西。 徐清站在悬崖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又望向了对面,直线距离,起码有一百米,即便有轻身功夫,也跃不了那么远,徐清认识的人里,只有李谪仙和青海居士做得到。 徐清眯着眼望着下面的峭壁,正考虑如何爬下去,忽然发现,对面峭壁上,似乎有字。徐清忙忙从背包里拿出了狙击枪瞄镜,看得及其清楚,“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徐清长大了嘴巴,道:“所以华夏有古人葬在这里?所以,这个大坑,不是大自然的杰作,而是,华夏古人的智慧?” 娄昭接过了徐清的瞄镜,望着那两行被称之为“悼亡词之鼻祖”的诗经,道:“华夏几万里山河,葬在这里,可能性大吗?” 徐清道:“不小,自古以来,王朝交替,很多王公贵族是有家难回的。先把这个位置记下来,萧若冰若是知道有这种地方,一定兴奋死了,而且,这座三不管地带,如果有华夏古人居住的痕迹,咱们能把这片岛屿,化归于华夏国土,建立军事基地,可以随时被未来的敌国吃掉,如果建立一个海上华夏救援队,谁敢碰?” 娄昭问道:“所以咱们该怎么做?” “想办法过去,咱们又不是来盗墓的,在其位谋其职,回家重要。” 此地和水潭的垂直距离不过二十米左右,他们身上带着的绳索足够下去,徐清固定好了绳索,戴上了半指手套,顺着滑落下去,训练了这么多,还是最基础的三打三防最有作用,徐清只下了十米左右,就开始奇怪,湿润的峭壁上,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植被呢?他用军刀试着在墙壁上滑动了一下,质地也不是很坚硬,徐清是毒怕了,害怕这个峭壁寸草不生的原因是因为有毒,他就掉在了半空,检查峭壁成分,是石灰,氧化钙而已。 徐清安心继续往下,即将靠近水潭的时候,他又有些不敢下去了,脑子里全是食人鱼和那大怪鱼的模样,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了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没有一点儿策略,只知道畏惧了? 徐清拿出一支冷焰火,扔到了水潭里,火光照亮了清澈水潭,里面只有一些正常的热带鱼,并没有什么危险。 徐清这才下水了,闭气潜入水面下,认真环顾周围,笃定没什么危险,才浮上水面,朝着对岸游去。 此时,空中一阵轰鸣声起,让徐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非常大的黑影从空中划过,徐清瞪大了眼睛,这是b-29超级轰炸机,美洲的东西,发生了什么? “咻!”伴随着炮弹从空中落下声音起,再更随着一阵巨大爆炸声,徐清忙喊道:“姐,快,快跳下来!” 这一刻,美洲的轰炸机,对此地开始进行无差别覆盖式轰炸…… 第0362章被困地下 还在山崖的娄昭看到了远处炸起的一团团火焰,脑子有些发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听到了徐清的呼喊,忙抱起丫头,朝着石潭一跃而下。 在他们纵身跳入石潭的同时,后面也跟着落下一枚上吨重的炸弹,娄昭几人入水,徐清却漏出水面,看到头顶的炸弹,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骂一声美洲王八羔子,迅速拔出手枪,一枪打在炸弹尖端,“轰”一声巨响,爆炸震碎了四面石壁,气浪震的水面飞起一排浪花,徐清也被这巨大的爆炸震的双目是血,吹入水下十几米,登时不省人事。 水下,大大小小的石头入水,拉出了一串又一串起泡,娄老四被砸了一下,亏了水的浮力,并没怎么受伤,不过他看到了另外一道水泡,是徐清,他闭气内息,急忙游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本来想上浮的,可是看到水潭上面一个巨大的黑影砸了下来,娄老四疯了,若不是水里无法开口,他把这扔炮弹的人祖宗十八代都会问候个遍。 娄老四知道娄昭能够应付现在的环境,就是已经失去意识的徐清面临被砸死,或者是溺水的可能,他急忙下沉,触底之后,那整块足以完全覆盖水潭的巨石在快速下压,这下子真是龙困浅滩,成瓮中之鳖了。 娄老四四处寻找退路,看到潭底娄昭正在朝着他招手,娄老四带着徐清迅速游了过去,发现娄昭所找的藏身之地,是一个潭底石壁部分的石洞,根本无处可逃,他们只能躲在这里,等着外面的动静结束。 然而,一阵巨大的轰鸣,他们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洞口被巨石彻底封死,娄昭全力打击封住洞的巨石,纹丝不动,回头朝着娄老四摆摆手,示意出不去了,无可奈何,只能顺着身后这条漆黑甬道找出路。 娄昭和娄老四从来没想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徐清昏迷,他们根本没办法,所有的行为,不过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娄昭和娄老四内息气流自动循环,在水里能够闭气的时间何止四十分钟?但是小姑娘不行啊,一分多钟就不行了,娄昭也没办法给这小姑娘口对口输送氧气,她从徐清身上抽出了一支冷焰火,弄好照明,想要尽快找地方出去。 在有了光芒之后,那小丫头就挣脱了到娄昭的怀抱,像一条鱼一样,贴上甬道石壁,石壁上面沾着很多气泡,小丫头将他们吸到嘴里,将换出去的气从鼻孔气吐出来,这一招可让娄昭叹为观止,小姑娘可是个水里的行家。即便如此,也不能在水里长时间呆着,只有一条路,他们无处可去。 娄老四游在最前方,小女孩跟在后面,娄昭带着徐清在最后,大约游了五分钟,他们就在前方看到了一片幽蓝的光芒,娄老四回头对大家摆摆手,示意他先去看看,娄昭点点头,忽然发现小丫头已经抑制不住地想要张嘴呼吸,她急忙游过去,捂住了小女孩的嘴,此刻,徐清没有人带着他的身体,在水里仿佛在太空中失重一般,如雨打萍。娄昭看着这个揪心的画面,呆滞了足足半分钟,疯了一般游过去,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往出游。 前面的光源,果然是另外一个出口,他们浮了上去,入眼处是一个大约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顶端距离他们十米左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释放出蓝绿粉紫交相辉映的光芒。 娄昭没时间欣赏这眼前美景,把徐清拖上岸,检查他的脉搏,呼吸,已经没了一点动静,从入水到现在他们不过经历了七八分钟,徐清的生命力,肯定不止这七八分钟,娄昭解开了徐清的衣服,漏出了那布满新伤旧伤的胸膛,反复按压,反复人工呼吸,可是徐清的生命体征没有一丝一毫恢复的迹象。 一边的娄老四脸色发青,拔出了身上一把非常不规则的长剑,一肚子怒火,却不知道发泄到谁的身上。 娄昭终于累了,脸上不知道是汗水,河水,还是泪水,顶在了徐清胸口,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娄老四在这个洞穴转了一遭,道:“小姐,是同生共死,还是想办法把小清带回去,听你的。” 娄昭抬起了头,将徐清扶了起来,自己坐在他的身后,抬起单掌,狠狠拍在徐清后背,不知道注入了多少掌力,刺激了徐清丹田气海涌动,徐清喷出了一口带着血的水,一同喷出来的,还有一条半大不小的鱼,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好半天,才道:“这他妈是哪儿?” 娄昭哪里还顾得上这是哪儿,抱着徐清,哭道:“你吓坏我了。” 徐清不闪躲,伸手屡着娄昭的几缕头发,道:“急救,得先看看嗓子眼,口腔,是不是有异物,如果我不小心挂了,不是溺水,是他娘被一条整的,生的鱼给卡死的。看来,看来这里的鱼,胆小。” 娄昭抱着徐清,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就又倒下了一般,她道:“对不起,我应该认真接受海军陆战队训练的。” 徐清轻轻拍了一下娄昭的后背,笑道:“海军陆战队可是咱们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被他们训练过,你都这样救人,可见你是多不认真。所以,还得听我的!” “什么都听你的!”娄昭这才松开了徐清,道:“落入潭底,我们为了避开爆炸,从潭底的一条甬道爬过来的,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出不出得去。” 徐清换了换身体,除了胸腔有些发烫,鼻腔酸涩,耳朵有些沉,没什么大碍,他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来,伸手触摸着地面,道:“不像是人造地方,地面是水自然冲刷出来的,你们经过下面的甬道,是人为的,还是大自然的杰作?” “没注意啊!”娄昭那时候只想着大家能不能活命,哪有时间注意环境? 娄老四说道:“开始的时候很规矩,可是越往后,就越是非常不规则的甬道,前半段是人为的,后面是自然造就的?我是这么觉得!” 徐清摇了摇头,“我还是下去看看吧,如果有人为的痕迹,这里也许是个王公贵族的墓穴,如果不是,那咱们就不好出去了。” “为什么呢?”娄昭问道:“如果有盗墓的痕迹,咱们就出的去?你懂这个?” “呵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同类电影也看了不少。”徐清解下了装备,脱了衣服,纵身跳下水潭。 因为头顶有光,水潭里特别明亮,他没有游动,而是看着周围,从外面的字来看,这里确实是有华夏人埋葬,如果自己就在墓穴附近,不会允许这里这么乱,因为华夏人,不管对活人,对死人,都有规矩,就算是天然的甬道,也会修整到整整齐齐,而这里怪石嶙峋,是非常不规则的。 徐清曾经跟过潜艇,但是从来没有在地下工作过,看到这样的画面,也无法做出什么判断,脑子里关于地下的知识,真的仅限于一些电影和关于地球秘境之类的书籍。 所以,他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死亡。 大家所在的地方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出口,周围是封死了的,可是呼吸良好,有氧气,就说明有出口。徐清在水下潜了大约两分钟左右,发现左右各有一个通道,看方向,左边的那个应该是进来的,右边的那个通向什么地方?一片黝黑,让所见之人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 徐清浮上了水面,上了岸,道:“整理一下装备吧,看看咱们还有什么。” 娄昭道:“你的武器都在,手机是满电的,就是没信号。其余的就是一些食物和淡水。我们各自的家伙事儿。” 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处,他单单看到了自己用剩下的一些冷焰火,越发佩服自己当初选择了抢这些东西,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经历了这么多炮火,变故,还好好的工作,到底是亲小姨,给自己的东西,真担得起“世界只此两台”这个叫法。 “小清,你看上面这么亮,咱们能不能在上面想想办法?”娄老四瞄了上面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徐清道:“那是萤石,有光照在上面,就像它们自己在发光一般,现在这上面有稀土元素,说明没有光源,它们也能保持发光很久,所以往上凿,咱们累死也出不去。其实我现在就担心一个吃的问题,够不够。” “这不用担心吧,这里有水,咱们可以抓鱼吃。” “鱼?”徐清瞪着娄昭,又急忙跳入到水里,他蒙圈了,这里的水质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瓶装的话,能卖五六块钱一瓶,但是甬道之内的水里,怎么会一条鱼都没有呢?根据自然生物趋利避害的原则,水里难道有什么东西,让它们不敢游进来? 徐清又回到了岸上,脸色并不好看。 在这里,他不用照顾任何人的感觉,不用想办法去提高什么士气,因为不管有什么危险,只要自己不倒下,他们就倒不下,他轻声分析道:“如果,咱们就在这里等,真就是等死。从距离来看,咱们并没有到达面积广袤的陆路国家,所以咱们一定找得到出口,而出口,也许就是茫茫的海洋,我也看了,咱们现在别的路,只有水下一条甬道,我决定过去看一看,能走的话,我回来接你们……” 第0363章 抿嘴一笑 徐清要下水,娄昭不让,坚持让娄老四去探路,正在为此时争执不休的时候,世界范围,又因为徐清牵一发而动全身,发生了以华夏为主谋的不大不小的事情。 徐清失联不是一次两次,各级军官都习以为常了,可是这次,他们真不能忍受。前不久,桑扶国竟然正式对世界安全联盟提出议案,对加罗林群岛覆盖式轰炸,原因是他们的队员在那个岛屿上被一些未知生物攻击,而且有图有真相,其实教科文组织都给出了定论,是食人鱼而已,那大怪鱼就是六须鲶鱼一种,本来在美欧喜寒,品种被带到了那个地方,数年的适应环境,和食人鱼的争斗,进行的是合理的变异,而美洲给出的结论是,怀疑是和南非类似的一次变异事件,要斩草除根。 华夏作为常任理事国有一票否决权,徐清在那里不能明说,出于人道主义,那座岛上,还生存着几十万与世无争的百姓呢!哪能如此草菅人命?可是华夏的否决权被美洲的否决权给否决了,这可不是弱国无外交,一定是美洲被桑扶国忽悠了,势必要和华夏抗衡一下。根本没有讨论出结论,美洲人已经派过去轰炸机,进行轰炸了。 许多单纯的人道主义国家都怒了,强烈谴责这种行为。 华夏总决策部进行世界安全联盟会谈,一百多个国家军队负责人谈论这件事情,美洲竟然打了一次太极,服软了,做出了诚恳的道歉。 华夏敏锐地感觉到,如今美洲和过去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如今美洲一把手没情商,直来直去罢了,曾经美洲虽然比较圆滑,相比较,办完事之后圆滑,圆滑之后办事,还不是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了?人家超级大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加罗林群岛人家已经轰炸了,再谈论什么,岛屿也回不来了,不过,暗地里的制裁还是要的,至少不能让你执行任务的轰炸机那么容易回去。 第六部队有了动作,两支突击队侦查到美洲的轰炸机要在桑扶国岛屿上加油,他们提前潜入了桑扶国,把那个桑扶国美洲空军基地炸了个稀巴烂,桑扶国就那么个弹丸之地,拉响警报,就是全国的警报。 唐妮几乎是和第六部队同时行动的,先在南海附近接洽到了瑞克选出来的几十条军舰化妆成海盗,打了高山岛一下,抢了他们刚从美洲买来的军舰,在潜入桑扶国的第六部队战士准备撤退的时候,他们攻击了桑扶国的海军基地,吸引了火力,掩护第六部队两组突击队员撤退。 第六部队的战士怎一个生猛了得?他们执行完了任务,攻陷了桑扶国美洲另一个空军基地,抢了他们的f-22战斗机,和以唐妮为首的“海盗”空海联合,闪电攻击了停在太平洋的美洲航母群,打完就跑,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唐妮和薛蓝取得了联系,屏蔽一下桑扶国和美洲的卫星,他们取下了舰船和飞机上所有的黑匣子,在菲律宾海弃船弃机,逃到了已经是华夏地盘的闽越地区。 这一仗打得漂亮,所有人员安全撤退,世界安全联盟得出的结论却是加罗林群岛的原住民在进行报复,派遣出了同样强大的特种兵。他们哪里之后,侦查方向其实彻底错误了。 总决策部,一名三星上将下令,“除了维和部队,和正常工作的驻军,执行秘密任务的人全部撤回华夏。恐怕美洲又会发动局部战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这种时候,让外军吃点儿暗亏可以,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落下口实!” 总决策部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了世界各地所有兵员的耳中,在不折不扣的执行过程中,唐妮和薛蓝包括洪剑这些知道内幕的人要问了,“徐清怎么办?” 这个问题到了第六部队沈一那里,就被压下来了,谁都担心徐清的安危,可是覆盖式轰炸后,官方能做的,只有派遣红十字船只去进行搜救,配合华夏北斗卫星观察。海军出动,已经不大现实。 此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个问题,在这般轰炸之下,徐清是不是能活下来。 唐妮朱柔陈小点三人在执行完了徐清交代的任务后,沈一让他们先回京,最近没有任务,好好休整一番。可是他们停留在了广州,就再也没动,沈一没有硬管。总决策部让沈一勒令他们回京,做一次从东非再到加罗林群岛的报告,这个命令同样被沈一压了下来,唐妮三人想做什么,沈一闭着眼睛都知道,如果徐清活着,就一定需要帮手,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 还有一个细节,同样是在沈一这里有了变化,加罗林群岛巫女,本身已经被带回了第六部队,现在又把他们送回到了唐妮身边,沈一心里清楚,对加罗林群岛最熟悉的,巫女是首选,能不能被策反,看唐妮的本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站在徐清的立场来说,最大的收益,就是杀了非索尔,避免了未来许多可预见和不可预见的麻烦,但是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说,打得高山岛找不到北,他们哪里还敢说出任何一句有关于独立的言辞? 苦了徐清那孩子,不知道是他欠了谁的,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华夏和平时期最出类拔萃的人,能够载入史册了。 加罗林群岛西部出口位置,徐清和娄昭开始冷战,谁也说不服谁。 广州,唐妮和胖子也开始冷战,唐妮选择秘密去加罗林群岛寻找徐清,可是胖子不依,他非要再化妆成海盗,去加罗林群岛附近和桑扶国美洲军舰拼一个你死我活,唐妮骂他没有策略,胖子说唐妮怂,前来劝架的陈小点还因为胖子一句:“和你丫没关系”,打了一架。 巫女成了看好戏的那个。 这段时间,巫女把身上脸上画出来的痕迹全洗了,换了正常的发型和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一美人胚子,身材前凸后翘,尤其是那一身小麦肤色,热情,健康,当初离开加罗林群岛的时候,她是一点儿反抗动作都没有,反而跑得比谁都快,曾经皱眉不语,现在开朗了许多,看着三个统一战线的人闹别扭,就多嘴了一句:“你们没有一个定论,要么我来拿主意?” 胖子扭头骂道:“你丫闭嘴,我们自己家的矛盾,哪里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 巫女也不生气,舒坦地坐在摇椅上,还哼着歌。 胖子拉住了唐妮的手臂,道:“妮子,那么大个地方,咱们几个人,肯定不好找,你听我的肯定没错!” 唐妮挠了挠头,狠狠甩开了胖子的手臂,气愤地摔门而出。胖子也怒气冲冲地一脚踢碎了实木茶几。 唐妮出门就给韩思雨打了电话,让她和上官秋一起过来一趟,胖子的做法其实也无可厚非,硬碰硬打一仗,不见得输,赢了的话,几年之内美洲军舰都不敢过来,可总得顺着总决策部策略,按照国家战略行动吧?大动干戈,一定会被国外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虽然最近打得几次仗都是漂亮仗,可因此就觉得国外没有能人,一定会死得很惨。 韩思雨说她明天过来,上官秋只留下一句话,说徐清的安危交给他们了,而她要在江湖上走动走动,否则徐清回来,十四个月的期限一到,徐清就连安稳生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唐妮把手机放回了口袋,望了望蓝得刺眼的天空,如此炎热,心却是冷的,军人有意避开了徐清会不会死这个话题,是因为他们怕,而徐清身边挚爱亲友,没有提徐清会不会死,是因为他们对徐清有信心。 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唐妮忽然停住了脚步,抬起了头,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在她的面前挡着,唐妮皱了皱眉,朝着另外一边走去,却被另外一名黑人挡住了去路。 唐妮皱眉道:“你们让开!” 比较魁梧的黑人一脸贱笑,道:“姑娘,对不起,看到这么漂亮的你,我已经完全忘记走路了。” 唐妮摇摇头, 淡淡道:“无聊。”说着遍从另外一边要离开,然而,又被第三个黑人拦住了。 此时唐妮才回过神来,这个地方,平均十个华人就有一个黑人,这里是他们的乐园,几乎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也算是个一线城市的百姓,却仍然保留着崇洋媚外的心态,看到外国人会敬畏,嫁给黑人会觉得有面子。 因此助长了黑人看到美女都敢搭讪的气焰,而且搭讪不成,他们往往会采取进一步措施,比如拖进小树林什么的。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唐妮想到这些,当即炸了,一记手刀砍在了一名黑人喉咙上,气管,咽喉,全部斩断,她拉住了另外一名黑人的头发,直拉到地面,撞的血肉模糊,身体抽搐片刻,死得透透的,还有一个,看着唐妮浑身发抖,脸上冷汗滚落,唐妮冷冷道:“我在这儿等着,你滚回去叫人!” 那个黑人连滚带爬地回去了,唐妮就踩着两名黑人的尸体,到了一边马路牙子上坐下,拨弄头发。 附近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警察没多久便过来了,有几个和群众了解了情况,带着手铐来到了唐妮面前,没等他们说话,唐妮就清冷道:“他们骚扰我,我是正当防卫,带我回去问话可以,但是,把你手里那东西收起来!而且,我需要知道这两个黑人,有没有合法的身份,如果他们没有签证,是偷渡来的,没有身在华夏的资格,他们就是白死!” “你这小姑娘说话好没有道理啊,你杀了人,怎么道理都在你这儿了?”围观群众有人就这么说了。 唐妮抬眼望着说这话的男人,嘴角挑了挑,道:“我说了,他们骚扰我,我才还手的,正当防卫。” “防卫过当,好不好?” 唐妮道:“华夏,没有防卫过当这一项法律!”说完,唐妮站起身来,指着这人的脸说道:“你他妈不会是黑人的种吧?还是你闺女怀了黑人的种?你闺女怀了黑人种,你也不想想你妈你二姨是被谁糟蹋死的。” 这岁数挺大的男人当即没话了, 谈话间,远处来了一群人,黑压压一片黑人,他们看到警察在这里,也没在怕的,围了上来,用非常好的中文对警察说道:“这人杀了我们的同胞,我们要带她走!” 唐妮更不开心了,道:“警察在这里,你们要带走我?警察叔叔,科学吗?” 警察脸色非常难看,国家到现在还没有一项规定针对此地黑人, 如果对抗,可能会引起大的乱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给上级打电话,而此时唐妮已经拉起了衣袖,目光直勾勾地锁定了一个黑人手里拿着的扳手,很是气愤。 还没有动手,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霸道的怒吼,“麻辣隔壁的,欺负老子的人?黑狗在老子华夏地盘儿上逞威风啊?老子今天能让你们有一个站起来的,老子不姓朱!” 胖子拎着大刀就冲进了黑人人群,管他三七二十一,往死里打。 唐妮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抿嘴一笑,心情忽然不那么差了…… 第0364章天涯一人 韩思雨在蒙古西部,没有商演,和陈小丫确定了要从根上整理一下华夏女团的情况,想先在蒙古看看有没有少数民族血统,却生得如同江南曼妙女子的姑娘,因为韩思雨知道小月儿的存在,这样的女子气质不俗,又美又野,性格也好,受众一定很多,可是却失望了,她连着走了几个游牧村落,也没有遇到一个,她对陈小丫说,“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陈小丫道:“还是做一个招募吧,千金买马骨,有伯乐,不怕没有千里马。” 韩思雨点点头,深以为然。 接下来随机去了一个军队慰问,然后就寻找徐清所说的那个大风地带,想看一看,自然是没有找到。没有什么当下马上要做的事情,她准备回西南小镇,看看父母,刚出蒙古,接到了唐妮的电话,决定去最近的机场,先赶到广州,因为要追求快,乌扎拉建议横穿个三百里无人区。就是过腾格里沙漠,然后去银川机场。 无人区穿越了一半,韩思雨遥望着窗外,万里黄沙之中,有几盏孤零零的帐篷,她让停车,在大家的跟随下上前去看看。 发现里面全是一些外国人,身体状况很差,询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们是一支极限运动的国外勇士,来自世界各地,本来是想骑自行车横穿沙漠戈壁,却没想到遇到了沙暴,一些物质被风刮走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了水源。 乌扎拉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收拾好物质,将其带出了这片无人区,送到了宁夏有关部门,这些外国人是千恩万谢,并且登视频感谢华夏人。 和广州黑人事件,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当局借着这个炒作,“来华夏,要守规矩。否则,华夏人对你们的态度,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胖子当街砍死的黑人有一百多,后来他们被警察带走了,当天晚上,出动了军队,荷枪实弹检查黑人区,严查偷渡者,结果,查出了一个走毒的黑人地下团伙,公开处决。 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因为唐妮,手段如此强硬,也是因为唐妮身份特殊,军警换防,换来的一支军队,指挥官的曾祖辈就是被八国联军折磨死的。 表面缓和,实际暗流涌动的美洲一把手居然配合华夏动作,说了一句话:“一切非法入境人员,都不是人,是畜生。” 非洲那边和华夏交好的国家也发声,呼吁本国国民,“去人家家里,要有个客人的样子。世界上无论是哪儿,都不喜欢坏人。” 国家策略上有什么安排,已经和唐妮这些人无关了,他们在酒店,等待韩思雨来拿主意。 晚上,胖子找到了唐妮,服软了,道:“让嫂子来干嘛?我听你的就是了嘛,到时候嫂子给我大哥吹一吹枕边风,我不又得挨揍?” 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唐妮道:“你信不信,不管是哪种方法,徐老师是不会允许咱们过去的。” “当然信,我大哥要是允许,当初就不会让咱们走。” 几天之内,一切归于尘埃落定,所有的策略都进行了尾声,华夏暗地收缩兵力,加大力道防止关口有外军侵入。运筹帷幄,剩下的就是韬光养晦。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许许多多人,才把目光放在了加罗林群岛,等那个他们熟悉,为他们背负了太多,为这个国家背负了太多的人。 ——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眠的上官秋走在庭院中,坐在凉亭里,捏了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她抬头看着不远处早早起来练习吐纳的小女孩,游龙剑法的真气运行和剑术招式,她都记熟了,还记得初遇时,她在寒天雪地里茫然四顾的样子,也真是可怜,如果不是小清,这丫头,估计冻死了吧? 上官秋轻声喊道:“二丫,你来一下。” 这姑娘听到上官秋叫她,一点儿也不耽搁,快快地奔了过来,道:“师父,怎么了?” 上官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怜爱道:“二丫,你跟了我多久了?” “不知道,我是在上一个雪天遇到的您,现在是夏天。” 上官秋点点头,道:“你从小受尽了人间苦楚,这个年纪遇到了转机,和我学了一身本事,但还不是享福的时候,明白吗?” 姑娘懂事地说道:“二丫明白。” “明白就好,今天,你就离开我,出去闯闯江湖吧,游龙剑法,招式是死的,就那么几招,可是对敌的时候,能衍生出千招万招,所以,必须要在实战中,让不同的人喂招,才能成就一番名利。” 二丫眼眶当即就红了,道:“师父你不要我了?” 上官秋把姑娘揽入怀中,道:“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是不敢把你当成家雀来养,出去飞,才能成长,二丫,你还记得,去年冬天,东北那个送给你马的男孩子吗?” “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叫徐清。” “你知道吗?那是我亲生儿子。” “啊?”二丫惊叫了一声,从来不曾听师父谈说过这件事情,她想放在心里的秘密,却没想到,这一家子是自己的恩人。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上官秋面前,痛哭失声。 上官秋取出了一柄长剑,道:“下马问前程,师父也没什么送给你的,只有这把剑,不是什么宝剑,也不差,剑柄和剑鞘都是纯金做的,底部镶嵌的是宝石,迫于生计,可以把它卖了。这个世道有很多是是非非,要自己檫亮眼睛看,为师再嘱咐你一句话,入冬之后,江湖上有七层人士,都会是徐清的敌人,你为了保全自己,千万不可以和人说,徐清是你的恩人。想帮她,也要讲究个方法。” 二丫不停点头,还是泪如泉涌。 上官秋亲手把二丫送走了,身边子女来来去去,漏出了难掩的伤春悲秋的神色,喟叹道:“子女弟子,各个都是将兵之才,难道真是天妒英才?让他们没有一个能踏踏实实地由生到死?” 娄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道:“别想太多了,江湖之人各个风雨飘摇,这风霜雨雪吹打得别人,就吹打不得咱们的孩子?” “可那也应该是咱们百年之后的事情,你我正值壮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父母当的,不够格呀。” 娄威摇摇头,道:“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够格……” —— 韩思雨到了广州,当地官方下令尽街,他们可都知道,这女子的影响力,不同凡响,出一点事情,万死莫辞,韩思雨就说了,“我不过是个人,又不是神,大家看我一眼能看死?” 她来这里不是工作,在机场,韩思雨只漏了一面,陈小丫负责和粉丝团接洽,一百多近二百保镖都在陈小丫身边,乌扎拉带着韩思雨从小路去了唐妮的住处。 见不到的时候,有很多话要和韩思雨念叨,见了真人,唐妮忽然就后悔,把徐清的遭遇告诉韩思雨,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难不成让她担心之下,化作望夫石不成? 没想到的是,韩思雨什么都知道,徐清去非洲,去半岛,去加罗林群岛,事无巨细,清清楚楚。唐妮揉了揉太阳穴,问:“嫂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手机是不是能跟踪徐老师?” 韩思雨微笑道:“也许有这个功能,但是我不知道啊,徐清去哪里,我看看新闻,就大概能猜到了。而且,齐雨微齐总还和我去念叨来着,告诉我,她的女儿和徐清很暧昧。” 胖子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不满道:“不就给我大哥挡了一剑么,我大哥就算要她,也顶多是个老二。” “啊?”韩思雨有些懵,下意识发出了这么个声音,看向了胖子。 唐妮摆摆手,道:“胖子你说什么呢?什么老二?爱情这个东西,怎么分享?法律也不允许呀。” 胖子蒙着头,反应也快,嘀咕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小点在一边悄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胖子抬头瞪眼,道:“又皮痒了是不?” 陈小点是一小点儿面子都不给他,道:“你又打不过我!” 胖子顺手拿起了烟灰缸,比划了半天,又放了回去。 韩思雨起身拿起了那把徐清弹过,一直随身携带的吉他,拨弄出了一些声音,道:“如果非要问我的意见,我觉得只你们去就好了,现在海上局面这么复杂,不宜大动干戈,而且这位巫女在加罗林群岛土生土长,会起到很好的指路作用。” 胖子一拍大腿,道:“看看,还是嫂子的办法好,咱们就这么办,没毛病!” 唐妮斜了他一眼,根本懒得搭理他。 韩思雨弱弱道:“要么,我也去?” 唐妮和胖子异口同声道:“不行!”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韩思雨委屈道:“你们至于么?我就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到时候你们回来了,告诉我一下,现在是暑假,我准备在西南小镇,我爸爸妈妈家住一段时间。徐清不回来,我不公演了。” 唐妮轻声道:“挺好的,徐冰清的事情,你别太放在心上了,所有人的话,都代表不了徐老师,他重伤的时候,嘴里念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韩思雨笑道:“你们都明白,我还能不明白?早早休息吧,明早我给你们做早饭,践行。” 谁都没心情早睡,也没有继续交谈,韩思雨手指在琴弦拨弄,是那首《铁血疆场》的旋律,弦音袅袅,一首有铁血气魄的音乐,弹得楚楚可怜。 没有人看得透其内心的巫女听了半夜,也来到韩思雨身边,柔声道:“姑娘,你男人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我也会尽全力把他从火坑里弄出来,别太担心,不过,以后我可得跟着你,你身边挺好的。” —— 非洲西海岸,苏雅乘车准备离开,准备去露丝基地,司机是她的助理,副驾上,朱佩道:“这次你把美洲的公司打得头破血流,给国内企业做了榜样,用不了多久,大企业都会对世界上美洲企业展开冲击。” 苏雅心情也不错,这次在非洲西海岸,连威逼带利诱,把当局一把手都吓得生怕没饭吃了,不仅把石油矿钻石矿的经营权力交给了雅舒集团,还白白送了自己三座金矿,有了这个底子,自己完全能入手珠宝企业,年净利润能增加二十亿左右,除了利润,意义更重要,就如朱佩说的。 苏雅道:“你联系齐雨微了吗?收购有能力的科技公司,开发芯片的计划怎么样了?” 朱佩道:“她在物色,有能力的科技公司不少,但是人才是个问题。” 苏雅松了口气,道:“确实比想象中的顺利,还以为会遭遇美洲军人不可理喻的围追堵截呢。” 朱佩笑道:“美洲现在可不敢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你谈判的这段时间,太平洋上出了大事,美洲上级军官如热锅上蚂蚁一样,让他们的士兵到处乱窜。” 苏雅看了看窗外,随着离开非洲西海岸,露丝安排好的接应兵马逐渐汇合撤离,把自己保护得比一国元首还安全,笑道:“我现在都有条件反射了,世界上兵马一乱,就是小清在做好事。” 朱佩把头扭了过去,道:“可不是小清做的好事么?薛蓝找不到小清的消息,都开始通过我问你有没有办法了,连她都找不到,你有什么办法?” 苏雅脸色沉了下来,问:“发生什么了?” “他在太平洋上杀了非索尔,破坏了一次以高山岛为中心的海上军演,就开始逃命,到了加罗林群岛,遭遇了美洲人的覆盖式轰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国家也没办法大规模寻找。” 苏雅把手背放在嘴里,咬出了血…… 第0365章水下求生 “要么,从原路返回,你不是会定向爆破么?有手雷,你就炸呗!” 远在加罗林群岛,娄昭还在和徐清讨价还价,徐清道:“外面是覆盖式轰炸,那么大的一个坑,早被填满了,一定得另寻出路,要么这样,咱们一起下水,反正这个地方也待不久。” 娄昭道:“你若是早这么说,哪里还用得着纠缠这么久? ” 徐清很是气愤,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话怎么和放屁似的?” 娄昭脸不红不白,道:“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 徐清懒的理她,仰头看着发出着耀眼光芒的萤石,检查了一下冷焰火数量,看向了小丫头,问:“你在水里能憋气多久?” 小丫头说:“能憋五分钟。” 徐清点点头道:“可以,比海军陆战队的平均水平强多了。待会儿下水了,你抱着我的脖子,闭着眼睛不用用力,你能憋七分钟。” “行!” 徐清顾左右而言其他,阴阳怪气道:“人家小姑娘办事都这么雷厉风行,某些人磨磨唧唧,耽误多少事儿,要是战场上,我还不枪毙了她。” 娄昭脸依旧不红不白,全然忘记了之前自己所说的,一切听徐清的,而且她觉得自己没错,个人出发点不同,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战场,只把徐清当做需要他保护的弟弟,听徐清这么说了,她也只觉得徐清是个小孩子,在说气话。 徐清仰头看着头顶萤石,走到了墙边,干净利落地往上爬,现在他们是在地下,而且是海平面的地下,需要潜水,没有氧气设备,看和海平面距离,需要攀岩,没有攀登设备,完全靠实力。 徐清不怕, 因为他当初训练的最多的就是,无设备野外生存,他在和娄昭冷战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地下找出路,和野外找出路应该大同小异,难点在于,无法辨别方向,没有光。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是不是一个密封的,压根出不去的地方,因为进了洞穴,就点了一个不小的煤油火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儿呼吸困难的迹象,说明水潭在源源不断往出放氧气,一定有出口。 徐清很快登顶,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萤石,直来直去的,没有借力的地方,徐清拔出了两把军刀,斜着刺入了萤石,这东西的硬度不弱,可比不上锰钢材质的军刀,徐清就用这样的方法,吊着来到水潭的正上方,一手握着刀柄,一手用军刀凿出了一个洞,然后对下面的人说道:“都靠着墙壁趴下,抱住头。” 这个时候娄昭听话了,把小丫头抱在了怀中,徐清把手雷塞了进去,拉开拉环的一瞬,徐清从上面一跃而下,用了一点儿真气,正好落入在地面的时候,爆炸了, 萤石大块大块地落入水里,星光点点,让这个洞穴明如白昼,而且水潭里面,也无比明亮,一眼看去,水里有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用背包空余的地方装了许多大块儿萤石,娄昭纳闷了,道:“你背密度这么大的东西,能浮起来吗?” 徐清笑道:“头发长见识短,你还知道密度呢?” 话说完,徐清不知道拉动了军用背包上的什么按钮,周围忽然充气,体积变得庞大,这是从桑扶国军人手里抢来的,这种充气的功能是为了空降到水里的时候有更多生存机会,第六部队还在研制,然而桑扶国的这种技术已经相当成熟。 徐清做好了准备,命令道:“下水!” 他第一个进入了水潭,双手推着背包,双腿摆动往前移动,大家跟在后面。人类怕黑,徐清也怕,于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让水里明亮,至少能支撑他们好好地往前走一段路,而且能让他们的双目更好地适应接下来的黑暗。 徐清从来没有想到,这条甬道会这么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很少见过海下甬道的原因,他觉得,这个洞穴,如犬牙交错,是那般狰狞恐怖,五分钟之后,徐清回头看向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丫头,她的呼吸还好,但是,看不到头的水道,二十分钟也不一定能游出去,自己和娄昭娄老四已经进入内息了,而小女孩儿已然在憋气,这个水平,未来绝对是海军陆战队的苗子。 徐清刚准备看一看丫头的极限在哪儿,忽然就发现底部有东西,徐清回手拍了拍丫头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徐清把背包交给了娄昭,沉了下去,他摸到了一个氧气罐,这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最先进的一个呼吸机,有人在这里脱了氧气瓶,氧气还在外泄,徐清急忙关闭,看到氧气瓶下的血迹,在水里,血迹不会凝固,但是从散开的程度来看,还有附近的碎布,这个人,被刚拖走不久,连一片碎肉都没有,徐清脸色变得不好,这个地方,果然有一条食物链,不过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快要到出口了。用不了二十分钟。 逐渐往前,光芒越弱,再往后,能见度趋于零,徐清给大家都发了一块儿萤石,大家唯一可以看得见的,就是彼此手中的光晕。 而且,甬道也变得越来越窄,徐清原本计划着将背包气囊交给小丫头呼吸,现在有了氧气机,没问题了。 然而,徐清很快遇到了新的问题,他不小心触底,底面不是坚硬的材质,是有吸力的泥沙,徐清一下子被吸下去半截身子,不过徐清反应太快,急忙释放出真气,身边多了许多水泡,让自己的身体密度更小,很快浮了起来,而这个动作,很快搅动起来一片泥沙,这是他妈来到什么地方了?徐清暗骂了一句,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好在一直关注徐清的娄昭和娄老四看到了徐清遇到的问题,没有被这个问题所纠缠住。 徐清想着必须得快速离开这个地方,脚下忽然一紧,他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当初遇到的那一条大怪鱼,拔出军刀,要隔断抓住自己脚踝的东西,却哪想到,是一只人手。 徐清头皮发麻,要是遇到水鬼了,他的世界观就真的被刷新了,不过几乎是在瞬间,他冷静了下来,低头抓住了这只手,一脚狠狠踩向了石壁,身体猛地超前一冲,把这个人从泥里拉了出来,徐清松了口气,是一个人,不是水鬼。不过他已经不行了,口鼻中全是泥沙,给他呼吸机,他也没办法呼吸了。 徐清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不会见死不救,徐清一记掌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昏迷,身体进入了自我保护系统,还能坚持一会儿。 徐清拖住了这个人, 一步一步往更深处游去,后面的娄昭等人,只能大概看到徐清的影子,跟着往前游。 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工打造出来的洞穴,徐清拨开了沙子,穿过了这个洞穴,虽然还是一片黑暗,可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徐清等着他们从洞里出来,一起上浮,终于出来了,是一个不规则的,四通八达的大的洞穴,在经历了水底几乎是零光源的黑暗的时刻,上来之后,几乎看得到任何东西,徐清首先观察着周围的小洞,不管看向哪个,徐清都觉得无比狰狞,仿佛一只野兽,长大了嘴巴,在等着自己进去,徐清沉着脸,淡淡道:“姐,四哥,你们警戒,我先把这个人救活……” 第0366章探险队员 没有人知道这是来了什么地方,大家的体力都有了巨大的消耗,小丫头直接睡了,徐清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一面自我恢复,一面消耗自我,现在还需要去救另外一个人。 徐清拢了一下潮湿的头发,把这个窒息了许久的人扶了起来,捏住了他的脖子,拉开了他的嘴,一膝盖撞在了他的后背,一股泥水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喉管食道其实已经开了,但是胸腔之内的水,已经不是人工呼吸就能出来的了,徐清把他放平,检查了一下装备,在背包最底下翻到了一个针管,这还是当初为了照顾徐冰清的病抢来的针管,虽然没有药品,但是这依旧是救命的东西。 徐清狠狠把针管插入了这人的胸口,河水伴着血水就喷了出来,肺压减轻了,可是人还没醒,呼吸没有恢复,心脏和脉搏,已经越来越弱。徐清用拳头狠狠砸在了这人心口,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 娄昭看懵了,这是救人还是杀人?还有这种救人的方式? 让娄昭更懵的是,忽然那人发出一个像是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呼吸的声音,活了。 这个人坐了起来,徐清接了一袋喝水,让这个思维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人喝了下去,徐清伸手摁在了这人一处穴道的位置,他马上大吐特吐起来,把体内的泥沙全部冲了出来,和洗胃一样。 徐清捏了一下他的脉搏,因为溺水,都是肺部出毛病,不过没有大碍,后遗症的话,肺部不会有问题,也许会头疼。徐清道:“好了,活了,不过咱们没有药物,也没有好消化的食物。能撑多久,看他的体质了!” 徐清话刚说完,一个洞穴当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徐清整个人瞬间变了气势,靠在了墙壁上,一手刀一手枪,没有等几秒钟,里面的人就一个一个地冲了出来,第一个,被徐清一下子摁倒在了脚下,并且一脚踩在了他的锁骨上,又出来一个,徐清用刀挂在了他脖子上,直接拽到脚底,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喉咙,又出来一个,徐清还是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之后是用枪,顶住了他的脑门。 动作及其犀利干净。 徐清还在等下一个人,却听到,洞穴内传来了一阵不一样的声音,声音犀利,动作十分迅猛,徐清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跑出来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逃命,里面有东西在追他们。 徐清警惕起来,松开了这些已经被控制的人,在侧面看着洞口,这洞不大,只能通过一个人躬身进出,所以,出来的怪物,能有多大? 可徐清依旧紧张,因为对手是未知的。 然而,洞穴里面的动静忽然停止了,安静到鸦雀无声,停了半分钟左右,从洞内跑出来的四个人聚在了一起,警惕地看向了徐清一干人,当中有一个俊朗的男子,三十五岁左右,长相虽然不是如非索尔逆天妖艳那种,可是非常挂眼,是那种内在气质外在形象,都是正面人物,他小心地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简易的喷火器,用英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清当时就炸了,低吼道:“别他妈说话!” 声音才落,只听“咻”的一声,一股腥风从洞内飘了出来,一道白影窜出,利爪直逼距离它最近的徐清,这速度,没有一个常人能抵挡得了,然而徐清可不是寻常的人,虽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可是 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举起刀锋,将这支利爪斩断。 娄昭离徐清很远,对着徐清大叫“小心”的时候,徐清已经把这东西踩在了地面,一刀将其刺穿定在了地上,才撤开了好几步,小心翼翼地看那是什么东西。 直到那东西在地面抽搐了几下死了之后,徐清才嘀咕了一句:“吓老子一跳!”他上前瞅了瞅,发现它还有微小的动作,没死透,不敢怠慢,拔出手枪对准了它的眼睛开了一枪,彻底地结束了它的性命,任何生物,眼睛总是距离神经系统非常近。 徐清蹲下拔出另一把军刀,挑起了这东西的头,皱眉用英文问那些人,道:“你们就是被这东西吓得跑得跟兔子似得?” 那个之前对徐清有过一句话的家伙起身走到了徐清面前,看了看那东西的尸体,道:“原来是一只蜥蜴,它太快了,我们都没有看清楚。” 徐清点点头,把地面的军刀拔了起来,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有些苍白的血迹,道:“咱们聊聊?” 这些人不是坏人,虽然不知道徐清是什么人,但是坦坦荡荡,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他们是一支由六人组成的探险队,在国际上有“一流”的称号,是世界自然联盟出经费支持的一支队伍,百慕大,亚特兰蒂斯海下遗址,都有他们的足迹,发现了许许多多的 甬道洞穴,都由他们来命名,用华夏网友的话来说,他们都属于花样作死的极限运动员。 他们瞄上加罗林群岛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时间,他们二十多次秘密从西部上岛检查情况,用超声波检测了地下有巨大的空间,在一个月前,计划终于成行,也是从潭底那个通道进来的,有些弄不清楚这里的局面,他们原本可以原路返回,但是在水里失去了两个队员,不敢再下水,就在眼下的这个空间里来回寻找新的出路,发现他们已经成了洞穴下生物,食物链的一环。 徐清对娄昭干干地笑了笑,道:“咱们没有遇到,大概是下面的东西已经吃饱了。”徐清指了指那个被救活,神智还不大清晰的人,问:“看看,那是你们的队员吗?” 队长上前看了一眼,惊叫道:“是,是我的副队长赫巴,是你救了他吗?太谢谢你们了。” 徐清观察着这几个人,队长是杰斯,是一个非常稳重,具有领导风范的男人,一个男队员是黑人,罗宾。 黑人似乎分两个极端,一类是及其优秀的,比如火遍全球的三个迈克尔,杰克逊,乔丹和泰森,一类是好吃懒做,身带疾病,无素质,如唐妮和胖子在广州收拾的那群。这个黑人无意是前者,徐清一眼看得出来,他的腿伤了,可一直藏着,不被队友发现。另外两个都是白人,男的叫大卫,女的叫劳拉,都是三十岁左右。 徐清看不出他们的能力如何,感受到他们的气场,很硬。 这个队伍徐清是一点儿不知道,根本不是一路人,但是徐清猜想,他们和萧若冰廖帆文振那些人熟知,人的名树的影嘛。但是徐清没有和他们谈这个。 队长杰斯解开了装备,坐在了徐清身边,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世界自然联盟派来营救我们的吗?” 徐清摆了摆手,笑道:“你们都是一流地下探险运动员,连你们都救不了自己,睡能救得了你?我们是军人,我是医疗兵,在外面打仗,不小心掉进来的,我们是华夏人。”总得让他们接受自己有枪这个事实。 “哦,我和赫巴是冰岛人,罗宾是墨西哥人,大卫和劳拉是法国人。现在我们要齐心协力,离开这里了。” 徐清点点头,微微有些安心,有了这些对于地下有很多经验的人,出去的几率多了两层,徐清和他们道歉,说刚才因为太紧张才对他们动粗的,他们也都表示可以理解。 徐清来到了罗宾身边,道:“我给你看看腿,这样撑着,你只会拖累大家。” 罗宾没拒绝,让徐清剪开了他的衣服,他的膝盖发青,有一条长长口子,一定是逃命的时候,被突出去的石头划到了,徐清碰了一下,他就抑制不住的大叫起来,如果只是外伤,不应该是这种钻心的疼啊?! 劳拉看着就心疼,眼泪掉了下来,道:“罗宾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 徐清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骨头,道:“放心吧,问题不大,就是骨头错位了,你们 这种专业的探险家,脚踝膝盖,胳膊肘和手腕儿,不应该有专业护具吗?” 杰斯道:“我们有很多装备,每个人都有二十公斤的负重,全部丢在我们刚刚过去的洞穴里了,光源,食物,药品,呼吸器,还有科研设备,攀登设备。” 徐清仰头看着他道:“我们得找回来。” 杰斯摇摇头,道:“但是里面有怪物。” 徐清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摁在罗宾的腿上,“嘎嘣”一声脆响,罗宾大叫了一声,起来就要和徐清拼命,可是他马上发现自己的腿没有那种刺骨的疼了,惊呼道:“我好了,我好了。 ” “包扎一下把!”徐清对娄昭道:“姐,你陪我走一趟,四哥你在这里照顾丫头和大家。” 谁也不知道这个地穴之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徐清一点儿也不敢多耽搁 时间,高冷到不和这些人说一句话的娄昭起身来到了徐清的身后,徐清脱下了军用背包,身上只带了一把手枪,两把军刀和两枚手雷,握着两支冷焰火,就钻进了那个洞穴,娄昭亦步亦趋,进去了七八米左右,娄昭问:“你和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徐清道:“谈合作。” “合作什么,这么些凡人,拖累咱们怎么办?” 徐清目光注意着前方,心不在焉道:“不能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但是,也不要小看这帮人的经验。” 徐清往前走,洞穴越来越窄,而且变得曲折,徐清看了看岩石,皱眉道:“这是玄武岩,岩浆形成的,流动非常不规则,但是这个洞……嘶!”徐清抽了口冷气,道:“姐,我觉得,这些小洞,是人工挖出来的……” 第0367章绞尽脑汁 徐清在前娄昭在后,仔细看洞穴构造,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儿溶洞的特征,看起来也像是自然造就出来的,可是徐清怎么都觉得这是构造洞穴,娄昭问:“你不是不懂地下吗?” 徐清回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地理地貌,我也旁听过两个学期博士呢。” 前面的洞穴更窄了,只能趴着进,几乎一点儿光也没有,徐清闻到了一股有些发腥的味道,道:“姐,你别跟了,给我留点儿伸展空间,快到头了。” 娄昭就没动,徐清爬到了头,看到了对面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洞穴,上面宽下面窄,是一个喇叭洞,此刻,徐清有一种清晰的感觉,这个地下洞穴,有很强的生命力。 徐清看到了洞口摆放着的一些又长又扁的背包,应该就是杰斯所说的那些装备,徐清上前,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把它们连在一起,讲一头背包带递给了身后娄昭,轻声道:“姐,你拿着这些东西慢慢往后退,我感觉这里有东西。” “好!”娄昭把一条背包带拉到了手里,开始往后挪动身体,那些背包渐渐地从徐清身边被拉到了后面,而此时,徐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到背包的后面,跟着一排如成人小臂大小的,节肢动物,虽然个头很大,但是看结构,这就是节肢动物。 徐清感觉浑身都是凉的,地下生物因为常年不见光,身上都失去了色素,白皙地让人可怕,徐清手指有些发抖地拿出了一枚手雷,从手腕儿袖口处拔出一根银针,小心地拆解掉引信,然后彻底拆解开,将里面火药倒出来,破片手雷,主要用破片和引信组件的高速散射伤人,火药量不是很多,但也足以应对眼前局面。 徐清将火药洒在自己面前,取出了打火机,缓缓往后挪动身体,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些相比较之下很大的节肢动物仰着头看着徐清,不攻击,也不后退。 徐清也看着它们,分析它们进攻时候的主要武器,就是那两只看起来非常坚硬,锋利的獠牙。 徐清往后退了一些,它们才开始缓缓往前爬,这生长在黑暗中的东西视觉退化了,寻找猎物,应当只靠超声波,绝对禁止的东西,它们发现不了,一动,就会有麻烦。 可徐清也不会就在这里和它们耗着,轻声道:“姐,你往后退的速度快点儿,我也要出去了。” 徐清的声音很快通过狭窄的洞穴传到了娄昭耳中,娄昭听到了,知道徐清那里有麻烦,拉着背包带迅速到往外跑去,徐清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缓缓把拿着打火机的手伸了过去,那些节肢动物立马竖起了头,摆出了一副攻击的样子,火焰一触碰到火药,“嗤”的一声,火星乱射,温度急剧升高,火焰刺激了那些节肢动物,全部扑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它们身上有毒,是易燃物质,助长了火焰。 徐清迅速匍匐后退,一直退到了可以躬身前进的洞穴,转身就看到前面的娄昭,安心之余,他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只觉得脚下一阵刺痛,接着一股巨力往后拖带,徐清重心不稳当即趴在了地上,娄昭见状,焦急大喊道:“小清,然后往里追去。” 徐清被凸出的石块儿磕碰的够呛,迅速转身,拉开了冷焰火,看清楚了咬着自己小腿的那东西,是比人类体积大一倍的白化生物,獠牙足有五厘米长,惊骇同时,徐清拔出了手枪,对着这东西连开了数枪,迫使它松口,然后取出了带来的另外一枚手雷,朝着洞穴内抛去,整个洞都被爆炸声炸的摇动起来,迅速和娄昭离开了这里,狼狈到简直像是逃窜。 出了洞穴之后,大家就紧张地围了上来,问东问西,徐清道:“马上警戒周围其他洞穴,这里有不知名的地下生物,是食肉的。” 他迅速检查自己的小腿,迷彩服质量非常好,那怪物的牙齿没有咬穿,只留下了一排牙印,徐清松了口气,紧了紧作战靴的鞋带,道:“整理一下装备吧,咱们得马上走,咱们已经在人家的狩猎区域了。” 娄老四道:“那就和他们打呗!”这倒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徐清没理会,起身朝着还在睡觉的小姑娘走了过去,低声道:“丫头,你醒一醒,咱们被困住了,你会不会算八卦里面的生死门?” 小丫头睁开眼睛,看着徐清,摇了摇头,然后就又趴在徐清怀里睡了,徐清一脸郁闷,道:“姐,我怎么都觉得,这里是被人挖出来的,从咱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字,可能是个人造的墓穴。八个小洞,代表八卦,算上咱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中宫,就是九宫八卦,一定有生门死门。” 娄昭道:“你说的对!”很正常一句话,可是后面加了一句:“你说的都对!”味道就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徐清根本没碰过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当初看三国的时候不小心记下来的一些东西,看过《周易》 ,知识也仅限于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这些非常肤浅的知识,他粗浅的知道八卦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坎是正北,坤是西南,震是正东,巽是东南,乾是西北,兑是正西,艮是东北,离是正南。而正北方向是开门,能出去,为什么,徐清也不知道,忘记在哪儿看过,北方是开门,能出去。 他用指北针对着这几个洞穴,完全符合方位,他想从正北的方向走,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钻进了正北的那个洞穴,娄昭非常不放心地跟了进去,这次他们出来的非常快,因为是被堵死的,徐清出来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下面那条甬道就是正北方向,那是条生路,已经被堵死了。 历史上大规模修建陵墓的皇帝,在陵墓修建完毕之后,往往会让劳工殉葬,可是华夏百姓的智慧不是盖的,他们都会找到一条小路,逃出陵墓。这条路难道是劳工逃生的路线?设计这么个八卦,是为了不让盗墓贼有机会进入墓穴? 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走?徐清咬牙回忆着自己的八卦知识,三国里有这么一句话,“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这是八阵图,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但是那个字代表着哪个方向呢?算求了,不想了,就从正东走,看看能到什么地方。 徐清站起身来,用英文道:“各位,我们准备从正东的方向走,不一定是出路,可能是死路,但是别无选择,我想赌一把,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 那五个人互相看着,眼神交流之后,杰斯对徐清道:“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大家分开了装备,为了减轻负重,用来科研的装备,全丢下了,因为在海下,肯定还需要潜水,他们五个人原本呼吸机不够,徐清找回来那些装备,还富裕出来三个,到最后,九个人可以人手一台,娄昭和娄老四特别不喜欢负重,身上带一个百宝囊已经够了,死活不要这个呼吸机,太重。 徐清让他们必须带着,因为这不光涉及到一个潜水,如果前方遇到了沼气,这可以当防毒面具来用。 其实能有多重?都是固态氧,氧气瓶也是合金的,都是轻装上阵,而且娄昭只是不同意徐清自己的冒险主义,别的要求,都会听从,就这样进了正东方向的小洞。 前面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徐清进洞的时候,远在华夏东北的萧若冰率领团队从那个他们发现的清代入关前的貌似帝陵的地方出来了。 萧若冰整理资料的时候,有一些伤感,虽然墓穴没有被盗过,可是连棺椁都没有,里面除了一些壁画,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能根据氧化程度确定这是努尔哈赤时代的陵墓。 看壁画内容,和努尔哈赤第三位弟弟,雅尔哈齐的经历挺像,近代研究表明,雅尔哈齐最先葬在新宾永陵,后来迁葬于辽阳东京陵,现在墓室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这里真的是雅尔哈齐的墓,追溯这个墓穴的来源,雅尔哈齐有什么故事,还可以更具体一些。 不过让萧若冰伤感的是另外一幅壁画,讲述了一个唯美的故事,关于一个明朝男子被秘密处死后,被人偷出来尸体,去海外进行了海葬,只有一名女子知道,她追到了海外,找不到她心爱的男子被葬在了什么地方,伤心欲绝,跳入大海。 从逻辑来看,萧若冰只能确定那个海葬的墓穴,还在努尔哈赤时代往前,才有时间把故事传回来,做成这种壁画。努尔哈赤是公元1559年出生的,这个故事的发生年代,应该是在明代嘉靖皇帝时期。 萧若冰特别纠结,没法确定这就是雅尔哈齐的墓,找海外那个可有可无的海葬墓,于历史研究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故事,唯美程度可能不亚于苏轼琴操,不亚于李商隐宋华阳。 她出来后就仔细研究了那副壁画,推测出海葬的位置,可能在加罗林群岛附近,在和有关部门商讨加罗林群岛可不可以去的时候,层层通报上级,她得到了回应,那个地方被美洲覆盖式轰炸了一下,而徐清,在那个地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哪里知道,徐清就在她忽然特别想进去的地方,绞尽脑汁地想出来…… 第0368章极度恐惧 之前徐清遇到怪物的那个通道是越走越窄,可是此时选择的这条通道,路是越走越宽的,艰难前进了二十米左右,杰斯可以和徐清并排走,而且高度也合适,能够直立起身子地走。 大家都戴着头盔,头盔上挂着led矿灯,更加清晰地看到洞穴的构造。 一开始的时候,洞穴非常不规则,但是杰斯和徐清都觉得,这是人类挖出来的,不规则的原因是这里有铁矿,挖不动,然而再往里走去,洞穴变得极其有意思,洞穴变得越来越整齐了,大家越来越多地闻到了一阵人的味道,死人活人,都是人嘛。 不过这个时候,徐清的心理莫名提起了一股敬畏的感觉。和曾经一样,在丛林里打仗,敬畏丛林,打空战,敬畏天空,打海战敬畏大海。 再往前走,徐清和大家的速度都放慢了,直到停了下来。 因为这里有壁画。 徐清看到了壁画之后,就再也走不动路了,他地下知识很少,但是对于美术,却一点儿不陌生,此处虽然氧化非常严重,几乎看不出内容,可是徐清明显地抓住,这是唐宋时期的主要表现形式,沥粉贴金,精密富丽,徐清拿出了手机,用录像功能一点一点把这些壁画放进了手机,道:“风格和丽江壁画有点儿像,有点儿东巴画的粗犷,色彩对比强烈,少一点儿唐朝的那种大气的感觉,也没有宋朝的婉约精致,难道是明朝的东西?明朝壁画内容最明确的一个特点是佛道儒三教合一,这里只有道家的感觉,我怀疑,这嘉靖年间的东西,嘉靖皇帝是独尊道教的。” 徐清说出这番话,预示着,这个地穴,和杰斯的探险队再没有一毛钱关系,这里是华夏人的墓穴。 杰斯这些人也不眼红,反而更加兴奋,他问:“明朝嘉靖皇帝,是哪个年代?” 徐清道:“公元1522年,到公元1566年。”徐清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道:“先别管这个了,这个地方的秘密,交给专业的考古队员,咱们要找出路。” 现在徐清特别不希望有人问他问题,帮不上自己的忙,最好悄悄的别说话,而自己说的话,就当自己自言自语好了。 大家继续往前走,算是正式走进了墓道,空间变得更加宽大,是墓道不假,青石铺底,两边都是就地取材的玄武岩垒砌起来的,刮得平滑,几乎没有缝隙,此时上面的内容就有些具体了,因为不是壁画,是浮雕,上面雕着许许多多华夏上古神兽,以狮子居多,娄昭就像那好奇宝宝,不停地问,这是什么,徐清一手摁着刀柄,一手摁着枪柄,面无表情,却也不厌其烦地解释,大海龟是玄武,青龙白虎不用解释,可是到了最后,娄昭问:“这怎么还有长颈鹿啊?” 徐清笑道:“这是麒麟,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勾搭了非洲人,进贡来的,明成祖朱棣以为这是麒麟,于是,很长时间,那里的人都会以为这是麒麟。” 娄昭道:“你懂得也真多。” 徐清扭头看了看她,头顶的矿灯在她的脸上打出一个光晕,也许是刺到眼了,娄昭伸手在额前挡了挡,这个角度看,自己这个便宜姐姐还挺漂亮的,徐清道:“怎么说都是京大的老师,很厉害的。” 娄昭笑了笑,没有说话,跟在了徐清身边。低着头,让灯光照在徐清的脚上,看那双历经沧桑,却不显得脏的作战靴,小心地跟着他的节奏迈动自己的步伐。 徐清的脚步忽然停下了,娄昭的神经马上绷了起来,发生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墓道走到头了,前面有一块儿汉白玉的石板,光秃秃的,根本不是门。 杰斯看向了徐清,没表现出太大的担心,道:“是死路,咱们是不是得回去?”他们是探险家,而不是盗墓贼,不懂这个东西,徐清是个看过猪跑的,从小说电影里也看过,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有机关,徐清道:“各位,我们在附近找一找,看看墙壁上有没有松动的石头。” 徐清这个领导的气场可不简单,任何要求,说出来都是不容置疑的不怒自威,大家马上散开了,在墙壁上四处摸,徐清则更加认真地观察墙壁上的画,最靠近的是一副青龙,张牙舞爪,徐清扫视着它的身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发现,这条青龙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无论自己在哪个方位,它的那双眼睛就一直盯着自己。 徐清马上研究了其他的青龙,发现它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显然也有人发现了这个东西,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一把摁了下去,地面忽然开始震动,徐清急忙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很多石块儿都陷了进去,徐清头皮又炸了,喊道:“快趴下!” 娄昭和娄老四反应是很迅速的,徐清把小丫头摁在了自己的身下,杰斯和劳拉也紧跟着爬了下来,罗宾虽然慢了一秒,但是肢体动作快,险险地避开四处飞出的铁钉,惹这个事儿的是大卫,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好在他距离徐清近,徐清伸出腿把他绊倒在地,摁住了他的头,他非常乐呵地看着铁钉在自己的眼前乱飞。 但是,赫巴却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他本身有伤,就在墙壁上靠着,机关一触动,马上被洞穿了上身,直直趴在地上,当场毙命。 等到铁钉尘埃落定后,徐清忙冲到了赫巴身前,伸手捂住了他出血最大的地方,快速判断是哪个地方出血,封住了他的穴道,然而血是止住了,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了,徐清不停地喊:“看着我,看着我!” 最终,他喃喃说了一句:“thk you!”然后瞳孔开始涣散。 心脏停止跳动,接着就是脑死亡,这几十秒的时间,以现在的设备,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何况是徐清?徐清把手扣在了他面门,难受道:“sorry!” 杰斯来到了徐清身边,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徐清道:“我应该提前预测到危险的。” 这一刻,娄昭悄悄看着徐清,在顺港和班城的时候,她就一直观察这孩子,太偏向国人,危险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管外国人的死活,所以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从这一路他对外国人的毫不留情,她觉得,徐清应该从来不把外国人当人才对,露丝乔登那些人,是一些特殊的存在。 她却从来没想过,徐清对这些萍水相逢的来自于世界各地的人,会是这个态度,会这么在乎他们的生命。 她不禁默默问自己,对这孩子,了解多少?过去的十八年多,到底塑造了他的一个怎样的心态? 徐清站在大卫面前,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和我说,别自己随便碰,你们不了解华夏,华夏人几千年前的杀人机关,已经登峰造极。” 如果非要追责任,赫巴的死是大卫造成的,而在徐清和他对话的时候,他却在质问徐清,“你是在教训我?” 一句话让徐清感受到了他的不服气,而徐清不会再这个时候和他争执什么,他捡起了地面上的一枚铁钉,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铁钉,这是弩箭的箭头,因为年代久远,除了箭头,全部腐烂成灰了,看箭头,这确实是明朝的东西,能击穿铁板,看起来这个洞穴,不止是那些怪物。 赫巴的尸体不能留在这里,更不可能带走,除了火化,别无他法。 在大家处理尸体的时候,徐清挪开了目光,一直在研究那双龙眼,大卫按下的其中一个,在徐清盯着看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显示着一个九,另一个显示着一,徐清有些猜想,佛家最大的数字是九,而道家最大的数字是一,徐清果断摁下了有数字“一”的龙眼,“轰隆”一声,那块汉白玉大石,逐渐升起,国外友人都惊呆了,附近没有一根电线,这些机关和这个门,这两个按钮是怎么控制的? 徐清的心态瞬间变了,从赫巴的死中走了出来,小心看向了汉白玉大门,这个后面有什么? 徐清没敢马上进去,而是小心看着四周,担心周围还有什么麻烦,忽然就觉得手指一紧。 小丫头要么是别人抱着,走路的时候,一直牵着徐清的手,握不住整只手掌,就单单握着徐清的一根手指头,徐清明显察觉到了小丫头的紧张,他低头看着小丫头,她伸出手指指着那汉白玉门,徐清蹲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徐清发现那汉白玉门的后面,伸出了几根白皙,大概长至少二十公分的手指,指甲比手指更长,如果是一个人在这里,肯定疯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每个人心里是一股愤怒的感觉。 当然不是那种仇恨的愤怒,是那种,人在极度恐惧之下,转化成愤怒的那种感觉。 娄昭抓着徐清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道:“是僵尸吗?” 第0369章富丽堂皇 既然已经确定这个地方就是古墓,看到一只如树杈一般的手,谁能淡定?徐清摆出手语,示意大家后退,他站在了距离那树杈一般的手最近的地方,等待着汉白玉挡板全部升起来。 轰隆声不断,忽然,“咔”的一声,汉白玉石板停了,并没有完全升起来,卡在了一半。并且有了许多吱吱呀呀的痛苦呻吟,这机关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年,坚持不了多久,动作再不快点儿,也许这东西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挡住这条通道了。 徐清收起了军刀,抽出了一直裹在背上的那把狱剑鬼丸,这可是一把能够切金断玉的东西,徐清做出了决定,如果这挡板后面真有什么东西要和自己动手,首先就要把它身上的零件全部斩下来,因为制服人类,知道他能进行攻击的是哪个部位,野兽无非就是利爪和獠牙,而这里的怪物,就不大清晰了,如果是娄昭说的僵尸,那自己也没办法,只能承认,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那些有关于妖魔鬼怪的电影,也是来源于生活。 别无退路,徐清反手持剑,快速从挡板处窜了进去,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只枯树一般的手,然而在徐清快速进去之后,那只手以更快的速度抽了回去。 徐清警惕观察身边,在矿灯下,他只看到了一阵白影快速穿梭而去,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已经很确定,这不是所谓僵尸,也是地穴下不知名的生物一种。 危机四伏,徐清本应该更加警惕,可是在看到眼前画面的时候,他就眩晕了,是被一阵金光灿灿闪晕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占地面积和足球场也差不多了,屋顶是琉璃瓦,目光所到之处,没有看到横梁,或者是承重柱,墙壁上雕刻着一条条活灵活现的金龙,霸气逼人。 没有光源,这些镀金墙壁也不会发出那么刺眼的光芒,于是,徐清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光源,也并不难,徐清一眼就看到了在宫殿底部亮起的一盏又一盏的长明灯。 如今被叫做的长明灯的东西,能燃烧多久?小丫头爷爷脖子上的那盏,也只是这么叫而已,至今在科研界都有长明灯不熄之谜,说的就是眼前这些发出光芒的东西。如果它一直亮着,至今已经烧了至少五百年了。 而目前已知点亮时间最长的,是古罗马王子派勒斯墓穴中的,已经燃烧了两千多年。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他很清楚,破解这些谜团,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且,华夏先人的墓穴,也不是自己该碰的,他只走到了这座宫殿的门前,躬身拜了拜,就把目光放在了墙壁之上,寻找出口,但是,队伍不是自己的,杰斯那几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失控了,这种在华夏四处皆可见的陵墓,在他们的眼里,是个奇迹,惊叹声不绝于耳,他们不停地拍照,然后准备进入那座宫殿。 徐清看着他们,道:“华夏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没有人会喜欢在自己死了,还有人来打扰自己,里面不会有出路。” 徐清仰头看了看顶端,用墓穴的专业名词来说,那叫做宝顶,描绘着一条一条的丝线,接点,是一颗颗的萤石,看起来就像是漫天星光,而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装饰。 宫殿墙壁上是镀金的,不会那么容易被腐蚀,可是石壁上的一些壁画已经被水汽和氧气腐蚀的一塌糊涂,而那条通道的门是被堵死的,加上一直燃烧的长明灯,说明这里是有氧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这里肯定有直通外界的通道。 徐清陷入了更深刻的沉思,娄昭和娄老四一边注意着危险,一边总是会把目光放在徐清的身上,看到徐清开始发呆,知道这里有那白化食肉生物的他们自动守在了徐清身边。 徐清没有想别的,脑子里依旧在翻他曾经看过的关于古代墓穴的书籍,古代有些本事的人,大多都期待着死而复生,所以,他们会给自己的墓穴弄一个墓门,门口写一个“擅入者死”,等自己活了的时候,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绝无例外。 所以,这次要寻找的,可不是乱七八糟的墙壁小洞,要找一个大大方方的墓道。 就在这时,徐清看到大卫掏出了小刀,正在把墙壁上镀金刮下来,徐清忙喊道:“喂,别碰!”声音非常大,把一边的小丫头吓得一哆嗦。 大卫只是淡淡看了徐清一眼,道:“我只是想取个样本。”说完,把小刀刺得更深,往下一拉,大卫不敢动了,因为他听到了一阵非常不对劲的“呲呲”声,他下意识地把刀拔了出来,徐清迅速扑了上去,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迅速把他摁在了地上,徐清速度算是快了,却也听到大卫一声惨叫。 因为从大卫用刀子割出来的豁口喷出一股液体,全洒在了大卫的脸上,如果不是徐清及时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不止是毁容,绝逼瞎了,因为徐清戴着军用全指手套,瞬间就被腐蚀透了,徐清松开了手后,大声道:“快,水,倒在他的脸上。” 大家反应非常快,马上用水把喷在他脸上的强酸中和洗落,处理的很果断,可是这大卫算是毁容了,被腐蚀了个血肉模糊。 大卫也够坚强的,一直咬着牙不惨叫,清理干净后创面其实也没有多大,就是左边颧骨下的一部分。 徐清第一时间把被强酸喷到的手套脱了,虽然没伤到自己,可也感觉到这些机关的可怕,徐清点了一支烟,道:“和你们说就是不听,乱动什么?大卫你也别有心理压力,等出去了我帮你做个植皮手术,就不存在毁容了。” 大卫却丝毫没表现出任何感激,恨恨道:“这是他妈什么地方?金碧辉煌下藏着这么可怕的东西!” 徐清轻笑了一声,道:“来了人家家了,就有点儿客人的样子,别他妈随便乱动人家的东西,自作孽不可活,这次运气好,老子看见了,老子要是看不见,你不瞎了么?” 劳拉身上背着急救包,有些治疗烧伤的药膏,一边涂抹一边道:“大卫,你谢谢这位朋友了吗?” 大卫这才说了句:“3q!” 徐清摆摆手,道:“先别抹药膏,至少用水冲二十分钟。” 娄昭拉起了徐清的手,低声问道:“小清你没事儿吧?” 徐清摇摇头,道:“我可比他们机灵。”他猛猛地吸了口烟,吐出了烟雾,意外发现,这烟的走向,有点儿奇怪,这里气压高,烟雾应该直上,但是烟却朝着西北方向走了,徐清一下来了精神,没有气流的情况下,烟雾走向,是气压不同的原因,西北位置应该有另一个空间。 徐清走了过去,把矿灯的光调到最亮,发现有一扇直上直下的门,颜色和洞壁是一个颜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徐清回头看了看因为畏惧跟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道:“咱们又得找机关开门,不过,我担心可能触发的机关这次咱们是避无可避。” 说着,徐清仰头环顾着四周,寻找着可能布置机关的地方,空间太大,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但是,徐清明显看到了一道白影在墙壁上非常快速地移动,又是转瞬而逝。 那个怪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些人,它在寻找机会捕猎,如果任由它这样,迟早让它得逞,得想个办法收拾了它。 徐清放下了自己的背包,将突击步枪拿了出来,配上了有夜视功能的瞄准镜,也装上了消音器,半蹲在地,朝着那白影消失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找了过去,这时,一阵“咚咚”的声音让徐清没法专心,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地蹲在了地上,警惕看着四周,在这样的地穴里,听到这么有节奏的声音,也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徐清回过头,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咽了口唾沫,道:“是后面传来的声音,有人在敲这扇门。” 徐清这话刚一出口,大卫马上贴着门喊了一句:“help!” 徐清忍不住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安静点儿,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闹腾了这么一下,那阵奇怪的有节奏的声音忽然停下了,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大家的呼吸声。 “小清!”忽如起来的一阵声音,把徐清吓了一跳,他急忙转头看向了娄昭,发现娄昭也奇怪地看着自己,然后看了看大家,问:“怎么了,谁喊我?” 大家彼此对视,纷纷摇了摇头,徐清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道:“别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 就在此时,大家耳边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而在此处的每一个人都闭着嘴,并没有发出声音,大家仔细听着附近发出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说话,可是根本听不出在说什么,而且声音非常古怪,非常尖锐的声线,听着听着,空荡的空间里,又传来了那阵如出一辙的声音,“小清!” 徐清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谁在喊自己? 第0370章窃窃私语 杰斯和他的队员们听不懂中文,丝毫不知道徐清几人此刻所遭遇的可怕,他们还在仔细听周围有什么动静,徐清已经紧张到浑身发软,虽然这里有气流,可这里依旧是一个密封的环境,如果是搜救队来了,他们不可能避开所有人视线来到这个空间,而且这个声音,根本不像是人会发出来的。 徐清脑子发懵,盘旋的全是那个自己亲眼所见跳海却无浪花的女子,以及她的哭声。 那些窃窃私语还在继续,在这地下墓穴里听起来及其诡异,徐清几乎是抑制不住地站起身来,判断着经过无数次反射,再传到他耳中的诡异的呼唤的位置。 娄昭急忙拉住了徐清,以为他中邪了,一巴掌就朝着他脸上扇去,徐清头脑虽然发懵,可是肌肉记忆能够抵挡任何人的攻击,徐清扭头怒道:“你干嘛?” 娄昭连着问了他三个代表着人间大哲学的问题,“你是谁,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 娄昭这么一本正经的搞笑,徐清心情不是那么压抑了,失笑道:“我好着呢。” 是真的好?在徐清和娄昭刚交流没几句的时候,一道白影似乎看准了徐清的心态一紧一松,精神破防了,是最佳的攻击时刻,快速扑到了徐清附近,张开利爪,张开血盆大口,居高临下,准备把徐清摁在地面。 然而这东西想得太简单了,精神破防,是徐清打击敌人的一种手段,他如何会没有防备?这东西扑下来的瞬间,徐清侧步挪开地方,让这东西扑了个空,落在地面,徐清反应极快,冲上去一脚踩在了它的一只利爪上,一手摁住了它的脖子,气沉丹田,用上了千斤坠的功夫,如泰山一般压在这怪物身上,将突击步枪枪口顶在这东西后背,扣扳机将数颗子弹送入了它的身体,这东西也没那钢筋铁骨,挡不住子弹,流出了红色带着苍白的血液,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徐清起身认真看这个东西,体态如猩猩,是那种瘦脱相的猩猩,没有毛,因为常年处于黑暗之中,身上色素流失的差不多了,显得苍白,而它的爪子特别长,应该是为了爬高爬低而进化出来的。 徐清蹲下摸了摸了它的身体,是热的,说明这是哺乳动物,不是什么僵尸或者是怪物。 知道是什么东西,徐清就没有在怕的,可是那一声诡异的互换又他妈传来了,徐清被这声音弄得浑身发麻,是真怒了,反手握住了鬼丸剑,脚下一踩,飞身上了那座宫殿的琉璃瓦,这个动作让杰斯等人惊呼,以为这是会飞呢,劳拉作为一名女生,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嘴里不停呢喃,“太神奇了,好神奇的华夏人。” 当徐清上了琉璃瓦,听到那些窃窃私语越来越清晰,他仰头看着宝顶,看到了一只只白猴子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吊在高处,用同一个姿势看着他,数量得有三十多,也许是徐清杀了它们的同伴,激怒了它们,倾巢而出了。 从一进来的时候,徐清就清楚,这里不但是主墓穴,也是这些怪物的巢穴,徐清不怕这几个怪物,不难打,怕的是,不止这几个。徐清让他们先不要去管别的,尽快找出开启大门的机关,并且让娄昭和娄老四护住工作的杰斯探险队。 大家紧张地工作起来了,头顶那些白化怪物对徐清开始了进攻,从此时来看,这些怪物是有思维的,它们是想为同伴报仇,单单朝着徐清发起了攻击,可是它们真遇到了硬骨头,徐清哪里是它们想吃就吃的,手里一把鬼丸剑削铁如泥,有些发白的红血在琉璃瓦上成河。 也许是因为乱套了,大家再也听不到那窃窃私语,充斥满耳膜的是这些怪物的惨叫,它们的速度真是快到令人发指,但是还没有快到避得开子弹,徐清却可以。 徐清越打越来劲,杀得多了,也讲究起一个刀法来,到后来还能照顾一下大家的工作进度,他们发现了机关,地面传来了熟悉的震动,那扇门缓缓升起,徐清兴奋的同时,也发现了一点儿异常,因为那些和他已经有了血海深仇的怪物一只接一只地退走了,徐清最了解这类动物的趋利避害,看到那扇门已经可以有人通过了,于是喊道:“大家快过去!” 徐清本人也一跃而下,从那扇门钻了出去,大家刚过去,那扇门已经完全升起,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主墓室里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了浓厚的酸味,一滴一滴的强酸从宝顶上低落下来,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小洞,徐清才知道,宝顶上那些萤石,是强酸的出口,而那些纹路,其实是连接强酸的管道。 自己是从里面出来的,侥幸避开了,如果是外面的人进入里面,就这环境,谁进得去?就算“酸雨”不下了,钢制的鞋底也扛不住腐蚀。 主墓室内的不对劲很快刺激了那些怪物,因为它们的巢穴已经完全抵挡不了强酸的侵蚀,有一部分朝着徐清所在的这个洞口扑了上来,徐清本着那个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的原则,不放一只过去,可是后来徐清发现涌过来的怪物越来越多,难道它们出来只有一个通道?那它们当初是怎么进去的?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些怪物已经放弃了对他们的攻击,而是拼命地——逃窜。 发生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后面有更厉害的东西对它们造成了威胁。 徐清仰头看着这扇门,根本看不出它升起来的原理,但是要把它放下来,搞一些破坏总是没错的,徐清很轻松地爬到了顶端,用杰斯探险队带来的用来爆破的火药做了一个定向爆破,大门“轰隆”一声就落了下来,这下好了,除非炸一下,否则没有人能进去这个主墓穴。他们也不可能知晓那座宫殿里的主人是谁。 那些如白猴子一般的怪物已经消失到无影无踪,大家总算是得以片刻安宁,徐清细致观察他们所在的地方,这里的空间很小,最多一百平,可是这里却没有棺椁,应该是存放的陪葬品的耳室,他们可以走的地方,是这座耳室另一边的通道,墓室的墙壁没有里面那般金碧辉煌,光秃秃地没有什么壁画,不过隔壁摆放的一些坛坛罐罐,和落满灰尘的箱子,特别引人注目。 徐清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将戴有完好无损手套的那双手放了上去,所有人看到徐清的这个动作都紧张起来,无比兴奋,因为他们都想知道这箱子里面有什么,金银珠宝的样子已经在他们的脑海里闪耀,可是徐清最终把手拿开了,淡淡道:“咱们走吧。” 大卫又不满意了,道:“你打开看一看能怎么着?” 徐清没工夫和他抬杠,目光注意在了已经放来的大门上面有几处崭新的手印,正要过去一看究竟,忽然感觉脚下一震,耳边传来“咔哒”一声脆响,他回头看去,大卫握着箱子把手,脚下一块儿石头深深陷了进去,大卫知道自己又惹事儿了,一脸惊慌地看向了徐清。 徐清心中一阵哀叹,这次是脚下的机关,趴下肯定是不行了,一阵呼啸,徐清快速抬手,将袭击过来的机关暗器用手指架住,这次不是什么弩箭,而是铜钱,如果系数华夏暗器,金钱镖是比较有名的,电光火石之间,徐清用鬼丸剑在自己身边挥舞,击落了一片,徐清连子弹网都不怕,会怕这个? 可是不代表别人不怕,惨叫声已经此起彼伏,徐清看着他们,无比心慌,好在这一阵金钱镖雨很快过去了,徐清急忙检查大家的状况,他们惨叫着在地面翻滚,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徐清检查哪些金钱镖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伤口,却发现,只是一些红印子,徐清有些欣喜,墓主可能是被骗了,金钱镖的制作成本很高,那个以批发价引进到这个墓穴的金钱镖也许是一堆废铜烂铁,这么些年,化腐朽了,撞在身上就碎裂了。 大家虚惊一场,从地面爬起来,除了憨厚的罗宾,杰斯和劳拉都有些生气了,杰斯道:“大卫,你能不能别惹事儿了?” 大卫摊开了双手,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去碰那个箱子了。” 可是有些气的徐清却毫不客气一脚踢开了箱子。 里面却只有一些腐烂的不像样子的兵器而已,火铳,弓弩,不过还有好东西,里面有一把长刀,徐清拿了出来,是一把细长的刀,华夏细长的刀就那么几种,唐刀苗刀戚家刀绣春刀,眼前这把,徐清从刀鞘拔出来,刃长有八十公分,刀身有花纹,像是一把纯粹为了美观而做的一把刀,徐清拿了起来,微微一抖,灰尘就落了,无比明亮。 徐清舔舐着嘴唇,道:“这是什么材料啊,看起来很唬人呀。” 娄昭却道:“先别管这个了,你看,墙缝有东西出来了……” 第0371章奇怪的人 徐清看着那扇落下的大门,总算是明白那些怪物为什么逃跑了,又是蜈蚣,如成人小臂粗细白化的节肢动物,它们正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爬出来。 娄昭看到那东西,已经非常恶心,目光迥然地看着徐清,哪想到,徐清竟然抬枪对准了她,娄昭身体一紧,道:“小清!你干嘛?” 徐清果断扣动扳机,子弹贴着娄昭耳朵就飞了过去,娄昭就站在那里,不闪不躲,倒要看看徐清要干嘛,愣了片刻,娄昭往自己身后看去,发现身后墙壁上趴着几只蜈蚣,正杀气腾腾地看着她,距离他几公分而已,娄昭头皮发麻,往后退了几步,这蜈蚣马上仰头,朝着她咬来,徐清连开两枪,把那东西打爆了。 徐清喊道:“愣着干嘛?快跑啊!” 大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转身朝着那条墓道跑去,徐清排在最后一个,抱起了丫头,跑了几步就听到一阵“沙沙”声,他回头看去,发现这蜈蚣正以更快的速度从墓道爬出来,徐清拿出了一把喷火器,将燃料泼到脚下,一枪引燃,封了那些蜈蚣的路,才狂奔起来,这地下生物怕火是真的,不但怕,它们的身体就是绝好的燃料,像汽油一般,遇火就着,这里它们是绝对过不来了。 本着一个万事皆有意外的说法,它们一定会有办法出来,这情况,不跑真没辙。好在墓道是直的,不会影响速度。 大概跑了二十分钟,大家已经出了墓道,一个个累到东倒西歪,徐清看他们也不行了,必须得休息一下,算算时间,在这地下已经有二十个小时了,加上之前所遇到的怪事,解释不通的,就是那个跳海的女子,还有,是谁在喊自己?还有在主墓室想办法出去的时候,门的背后是谁在有节奏地敲打? 徐清的心口一直笼罩着一层散不开的氤氲,如果这里真的只有一些地下生物,倒也不怕,几番交手,它们不过都是自然进化的东西,没有反自然的能力,他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死路,比如说,鬼打墙。 他也害怕遇到一些群居生物,比如那群起而攻的蜈蚣,之前巫女招来的那许多毒蛇,地下会不会有?如果再有蜘蛛,蚂蚁,自己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火焰和泥巴躲避它们的攻击? 徐清不让大家随意碰墓穴的东西,其实不是怕鬼,只是敬畏先人的智慧,因为他们能有一万种把自己困在地下的方法,而自己学的爆破,从来没有地下开路这个科目。 安静下来,徐清思考之前所经过的路,自己现在距离地面或者海面最多二十米,可是这二十米就是完全不可逾越的鸿沟。 徐清长叹一口气,这一路走的,危险重重,之前做什么都有如神助,因为自己接受的训练,是几代人用生命摸索出来的各类战场生存方式,他清楚地知道军中知道自己经历的人,都会说自己是个天才,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用几倍于别人的努力去学习前辈的经验,一旦遇到自己没有经验的事情,也会抓耳挠腮,比如此刻,自己只能装出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大家心安,其实是外强中干。 如此敬重这些有名的探险队员,其实是想时时刻刻去吸纳他们的知识。如果连他们都一点儿办法都没了,自己带着姐姐和小丫头乱闯,结果也不过死路一条。 看着四周的黑暗,看着那不规则的洞穴,徐清有一种无比的恐惧,苦苦笑了笑,早知道这条逃生之路这么难,当初还不如和桑扶国的人硬刚呢,总能坚持到华夏军人一种方式的救援。 不过,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 即便如此,徐清也没有绝望,一位哲学家说过,在最终的胜负有定论之前,绝对不可以压上所有的筹码。他还有筹码,就是身上的第六部队特质的光荣弹,威力巨大不亚于一百六十米口径炮弹,甚至还要强,如果真的出不去了,自己就遇路便往上走,用工兵铲挖通道,然后就用自己的身体做一个定向爆破,无论如何也能炸开一道口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死了一个自己,还会有很多个,也许会有人难过一阵子,不过就一阵子而已。为什么不能把光荣弹取下来,做定向爆破呢? 徐清太了解光荣弹的原理了,自己的光荣弹只有绑在自己的身上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绑在别人身上都不行。 看着发呆的徐清,娄昭问道:“想什么呢?” 徐清拿起那把从耳室里拿出来的明代的刀,又取出那把鬼丸剑,道:“我在想,这两把家伙事儿,是咱们华夏的东西牛逼一点儿,还是这把鬼丸厉害一点儿。” 娄昭拿出那把明刀,二指在上面轻弹了一下,刀身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娄昭道:“这应该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佩刀,和第一代不一样了,是抗倭的时候,针对倭刀做了一些修改。” “针对倭刀,不就是戚家刀吗?” 娄昭拿起来挥舞了一下,道:“还是绣春刀呀,我认识一个姓陆的女孩儿,听说她祖上就是锦衣卫的头目,家里收藏了一把,比你这把要老一些。你这把更好看一些。留着吧,比现在市面上的任何刀都好。” 徐清道:“像娘们用的,出去后给妮子玩儿吧,这把鬼丸,没合适的人呀。” 徐清躺了下来,关了头盔上矿灯,看到了不停滴水的岩洞,渐渐放松了警惕,大家都已经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困倦也是会传染的,徐清的眼皮开始打架,控制不住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体一哆嗦,清醒起来,这是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没有脱离危险,他就算睡着了,也会在瞬间惊醒,这点可不是第六部队谁都能做到,归功于徐清在研究心理学的时候攻克了催眠这个科目,他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放了一个点,不管危险来没来,只要在危险环境睡着了,自己必须醒来。 徐清坐起来的那个瞬间,发现大家都睡着了,娄昭和娄老四也没有打坐,靠在自己的附近睡了,从来没有过这种野外睡觉没岗哨的时候,徐清都有些后怕,如果刚刚来了袭击,岂不是被人家一窝端吗? 徐清环顾了一周,大家还是很有资源意识的,把身上能发光的东西都关了,他环顾一周,那些蜈蚣没有追上来,周围也没有怪物的动静,他点燃一支烟,一来是抖抖精神,二来是看看氧气是不是够,第三,就是看看烟的走向,如果烟柱是直上直下的,那前面有一个水潭,只能看一看那水是不是流动的。 就在徐清目光注意到水潭的时候,心不由紧了一下,因为在水潭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位置,徐清马上打开了矿灯照了过去的,那人马上抬手遮住了他早已经适应不了的光芒,转身就跑了出去,徐清根本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但是徐清一瞬间的想法就是要把他抓住,拔腿追了出去。 那个人的速度非常快,在时而平缓时而陡峭的地穴里穿梭,徐清也不比他慢,眼看就要追上了,徐清耳侧又传来那阵机械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小清!” 这个声音瞬间便把他的精神击垮了。 徐清蹲在地上,一双深邃的目光有了很少见的恐惧,他迅速把手摁在刀柄上,警惕的看着周围,一阵腥风滑过,徐清拔出了刀,他知道,那些的白猴子来了,它们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随意地在自己的地盘任意行走,不过徐清反而安心了,因为白猴子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这里对它们来说,是个安全的地方,不会再有别的生物,而徐清又不怕这些东西。它们敢来,自己就敢端了它们的窝! 然而,让徐清紧张起来的是,那个刚刚被自己追得跑的人回来了,一点儿也不怕地站在了徐清的面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上下打量了徐清一眼,示意徐清躺下,捂住嘴,生怕徐清不懂,自己躺下做了个示范,他闭气了,躺在那里保持了一个绝对的安静,徐清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里的生物,没有视觉没有嗅觉,全是依靠灵敏的听觉。 徐清将呼吸转入了内息,让心脏和脉搏用极度缓慢的频率跳动,这是一门稍微有些本事的人都可以学会的功夫,佛门的禅定,道家的龟息功,都是这个原理,不过是内息而已。 趁着这个机会,徐清才认真观察眼前这人,根本不讨厌,没有一点儿反感,此时不管是一个什么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不会反感,这个不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任何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是他乡遇故知了。 徐清上下打量这人,发现这是个女子,身上那不能叫做是衣服了,就是几片破布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而已,头发已经长到了脚踝,真不知道她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腥风越来越大,徐清看到了那些白猴子一只又一只地朝着他们爬了过来,女子闭上了眼睛,害怕徐清出声,她伸出了手臂,捂住了徐清的嘴。 徐清只感受到了一阵清凉,然后是一阵阵温热,还有一些微微颤动,虽然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可是她遇到这些东西,还是怕。 徐清看到一只白猴子来到了女子身后,用头顶了顶女子的后背,并且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女子耳边大声吼叫,试探。在它安静下来之后,徐清又听到了“小清”两个字,这次声音就近在咫尺,徐清皱起了眉头,目光直勾勾盯着白猴子,他发现,每当“小清”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它的喉咙都微微动一下。 徐清怒了,肺都要气炸了,麻痹的把老子当猴耍,今天不端了你老窝,老子以后不叫“徐清”,叫他妈“狗清”…… 第0372章太奇幻了 徐清发狠了,常人在这地穴内,恐怕早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崩溃了,这些地穴生物倒霉,碰上一个动辄要你命的主。 他从地面上跳起来,跃到女子背后,伸手勾住了白猴子下颚,一刀割断了它的脖子,血液洒了满地,徐清一脚踢开这只白猴子尸体,持刀从上而下劈开了面前那具白猴子的身体,手中这把明刀耍起来比鬼丸可顺手多了,因为徐清曾经是学过戚家刀的,还用戚家刀杀了一个桑扶国实力相当不错的忍者,拼的其实是一个快狠准。 那女子被周围的异动惊吓到了,睁开眼睛一看,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小子自动选择和这些怪物搏斗,而且这个小子竟然像是这洞穴生物的克星,白猴子四个爪子一个血盆大口总是会在即将触碰到这人的时候被先一秒杀死。 女子眼睛亮了,不过她可没有惊喜地叫出声来,还是保持一个绝对的安静坐在那里,看着一只又一只白猴子死在这位不速之客的手里,看着那些智商不低的白猴子懂得了恐惧,逃窜的样子,看着这个洞穴归于安静,一直以来都东躲西藏的她,别提多兴奋了。 徐清拿着明刀,刀尖朝下,上面沾的血迹就自动滑落,真是一把杀人不沾血的好刀。 徐清取下了背包,坐在那里,将之前装好的萤石一块儿一块儿扔到了周围,虽然这么长时间光芒散去了不少,可是依旧明亮,看到这里有一条内流河,用ph试纸检验了一下水质,洗了把脸看向了这女子,看起来这个地穴并不是那么神秘,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且进来了,但是怎么交流是一个问题。 徐清懂得语言不少,不过不知道眼前这女子能听懂哪一种,徐清把外套脱了扔给她,下意识道:“先把衣服穿上。” 徐清第一个选择说的自然是中文,那女子看着徐清,先一愣,穿上了衣服才笑了起来,道:“你也是华夏人,你是华夏军人,来找我的?” 徐清身子一顿,这有点儿太奇幻了,这个女子也是华夏人?她是怎么来的这儿?徐清摇摇头,道:“我是华夏军人,但不是来找你的。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找不到出路。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女子把徐清的衣服裹在了身上,蹲坐在那里,把一头非常长的头发拨弄到胸前,道:“我也是华夏军人,是潜艇兵,一次深海任务中,潜艇失去上浮能力了,首长带领我们离开了舰艇,我是搞科研的,没有蛙人的体能,游不过他们,晕了后再醒来,就飘到了这座岛上,结果,看到了这岛上的人,简直可怕,被他们逼得跳海了,也许是求生欲望使然,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再也出不去了。” 她抓起了头发,道:“你看看,我之前是短发,现在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徐清也摆弄了一下自己也逐渐变长的头发,道:“从来没听过咱们华夏的潜艇出事儿的,有人压下来了?” 女子道:“是一艘试验潜艇,还没有列入研究项目,军方也不一定知道,现在我怀疑这艘潜艇根本没出事儿,而是有人玩儿了诡计,把我们这支调来的队伍骗走,他把潜艇卖了。” 徐清摇摇头,道:“不对,就算是试验潜艇,军方也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军方不知道,你们这些兵哪能随便调动?但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听过有打捞潜艇的事情发生。” “这么机密的事情,不会人人都知道的。” 徐清摇摇头,华夏军方对第六部队从来没有任何秘密,只要涉及到别国战争,首长任务,核动力装备,航母以及潜艇的事情,第六部队都会有备案,而且,都会开会告知每一个突击队队长,随时待命。女子这么长的头发,起码长了三年,那时候自己还在第六部队,自己不知道的潜艇事件,只有两种可能,是眼前这名女子在说谎,第二,就是这艘潜艇的负责人和这女子的顶头上司勾结,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一件大事,这女兵的战友就算是回去,也得被秘密处决了,随便一个什么理由的牺牲,都会被定为烈士。 徐清现在还无法判断这女子嘴里是不是实话,此时也不是纠结这艘潜艇的时候,得想办法出去,徐清问道:“这么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张楚,活下来倒是不难,会找吃的找喝的,会躲就行。” 如果这女子说的是真的,那徐清必须要佩服她了,在如此可怕的地方生存三年,还能保持眼前这种根本没有任何精神上的失常的状态,真不是一个简单人,徐清道:“跟着我吧,看看咱们是不是能出去。” 张楚叹气道:“几乎没什么希望。这么久,我走哪儿都是碰壁。” 徐清问:“有没有试过从水里走?” 张楚道:“没有氧气设备,从来没试过。” 徐清看了看内流河,道:“试一试走水路吧。” 徐清带着张楚回到了大家休息的地方,但是一到地方徐清就傻眼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在原地熟睡,现在此地空荡荡的,哪有一个人影? 徐清以为自己找错路了,检查地面的痕迹,没错,这里有他们躺过的痕迹,自己追张楚的时候,不过离开了几百米,如果有危险,打架的动静逃不出自己的耳朵,他们是自己起来走的,娄昭也不反对吗?她看不到自己不在吗? 张楚看到徐清难看的脸色,道:“也许他们喊你了,这里四通八达,声音很容易被吸纳,你没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徐清蹲下仔细检查地面痕迹,拔出了比较短的军刀,在地面上刮了一下,道:“那些蜈蚣在这里爬过,他们是没办法了才走的,但是能往哪儿去呢?难道是下水了?” 徐清其实没有那么担心,因为装备他们都带着,所以走的不是那么急,娄昭和娄老四的本事足以自保,也完全有能力保护丫头,至于杰斯那群人,不作死就应该没事儿。 正在徐清无可奈何的时候,张楚抓住了徐清的手臂,道:“咱们要离开这儿了,我感觉到有东西过来。” 可不是,洞穴的周围已经有了许许多多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但有腥味,还有阵阵臭味,经验判断,这次来的东西,应该是有毒的,从声音的密度来看,这是社会性群居生物,体积不会太大。 徐清拿出一支冷焰火,扔到水里,看着气泡升起,烟火棒随着水流而动,足以说明这水确实是流动的,这里有一个水底甬道,徐清快速帮助张楚穿戴上了一个呼吸器,带着她下水,寻找那个甬道。 在冷焰火沉底之后,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是一片漆黑,徐清开了头盔上的矿灯,看清楚了这个水下世界,同样是犬牙交错,不过这“犬牙”也够恶心,像是参差不齐的獠牙,太黑了,徐清担心张楚跟丢了,浮在水里取出了绳索,把自己的腰和张楚连在一起。 在水里,张楚大大吸了一口氧,就把氧气嘴递给了徐清,徐清摆手示意不需要,脚下一蹬,在水里快速游动起来,徐清观察了一眼指南针,现在距离那墓穴已经很远了,之后所遇到的洞穴也好,通道也好,就不会是人工制造的了,从结构来看,这个地穴要比墓穴的时间长,选择这里当墓穴的人应该是借用了人家的地盘。 徐清一边走神,一边注意着这条水路,忽然他感觉到水有点儿混了,他急忙关掉了矿灯,往前游去,他明显看到了水中很多的气泡,还有很强大的暗流,急忙示意张楚停下,拔出了军刀,左右看了看,才继续往前游去,水在这个时候越来越混,徐清看到黑暗中有一团更加浓厚的黑色,他紧张地收起了军刀,拿起了枪,对准那团黑色,连着开了几枪,那团黑色忽然猛烈地扭动起来,一缩一放,吐出来一具尸体,然后跑了。 徐清游上前一看,完全愣住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性格非常好的黑人兄弟,赫巴,他浑身已经被撕咬成了一堆碎肉,两只眼珠子如死鱼一般凸出来,死相非常难看。 他的身上还背着氧气瓶,那喷火器在他手里死死攥着,看起来没有用到。也不想想,燃烧需要氧气,水里怎么可能会有明火呢?就算是冷焰火,也需要固态氧支持燃烧。 徐清正在想要不要把赫巴的尸体带出去,就看到张楚的身体猛然往后一蹬,徐清反应极快,是姑娘的长发被一条触角般的东西缠住了,徐清迅速用军刀割断了张楚头发,抓起了赫巴的尸体放在了张楚身后,那个对张楚发起攻击的怪鱼非常果断地把赫巴的尸体卷入了口中。 电光火石之间,徐清看清楚了,这是一条更大号的六须鲶鱼,徐清拉着张楚后退,手脚麻利地换成手枪,一枪打爆了赫巴背后的氧气罐,在水里充斥满氧气泡的时候,徐清一枪打爆了喷火器,除了汽油弹燃烧弹,所有的爆炸最可怕的不是火焰,而是压力,火焰在怪鱼嘴里瞬间燃烧,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这六须鲶鱼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打架,生猛的怕傻逼的,傻逼的怕不要命的,但永远是那个反应快会动脑子的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张楚还惊魂未定,徐清已经把怪物收拾了,张楚看到了徐清冰冷到极致的面庞,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她的心灵最深处开始构筑…… 第0373章结束开始 一片黑暗,徐清带着张楚往前游,甬道也许不长,但是在水里的他们却是度日如年,没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感受,这是一个多么煎熬的过程。 这可不像那岛礁保护员一般,在海里游个泳,看看海底美好的风景,玩一会儿就上来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道眼前是通向哪里,只有麻木,也许他们并没有游多远,但是这里就有一种魔力,让他们失去知觉,只能通过肌肉记忆机械地移动。 张楚累了,四肢已经完全懒得动了,徐清就拖着她努力往前游,为了证明时间还在流动,徐清心里默默数着数,从一开始,数到了一万,当他数到一万零一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从一到一万那个过程是怎样的。 徐清的心情越来越糟糕,因为他已经开始担心娄昭他们是不是有这个心态和能力从这完全看不到光的地方游出去。前路,会不会发现他们在水里身如柳絮随波而动的样子。 张楚已经完全耗完了氧气罐中的氧气,这是能够支撑二十四个小时的,不是她一个人吸完了,徐清内息支持不了很久,每半个小时就需要过一次氧气,重新进入内息,即便如此,他们在水里已经完全超过了十八小时。 徐清感觉到了皮肉发麻,这得多补水呀?弹指可破的节奏。 张楚开始溺水了,但是此时徐清根本没办法挽救她,因为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这样。 张楚的表情没漏出多少痛苦,反而对徐清漏出了嫣然的笑容,然后闭上了眼睛,徐清知道,这是绝望的表情。 接下来的徐清已经完全没办法思考,用一种比较科学的说法,那叫思维凝固,如庄周晓梦迷蝴蝶般,徐清忽然有些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境,也可能自己早已经死在了这条甬道的某一处,继续往前游的,只是自己的灵魂。 恍惚中,徐清看到前方似乎有光,光芒中,出来一个人,她看向自己笑靥如花,轻声喊道:“小清。” 徐清张开嘴,本想喊一声:“干妈。”可是嘴里马上冒出了许许多多泡泡,四肢,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也失去了意识。 毒蛇来接他,是幻觉,不过前面的光却是真的,徐清昏迷濒死的一瞬,就有人带着完整的潜水设备下来了,不是别人,是唐妮胖子二人,就这样,徐清捡回了一条命。 还是在加罗林群岛西部。 和之前不同的是,此地已经人声鼎沸,大型打捞船和各种先进科技,比比皆是,萧若冰主导的一次世界联合性的海外探险成型了,之所以没有遇到阻力,是因为世界自然联盟出钱养的一支探险队,杰斯探险队折在这里了,为了保护队员们的安全,还有维和部队,趁着这个机会,洪剑的侦察连和薛蓝都被派到了这里。 娄昭是先出来的,虽然她不懂算计,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外国人先找到自己,她非常果断地把杰斯几人放倒了,用她高高低低如履平地的身法找到了华夏军人,才让这个出口被华夏军人控制了。 徐清被挽救,让他们感到后怕,再迟一会儿,徐清就完了,也证明了徐清命不该绝。 然而接下来两天,徐清的精神基本是恍惚的,连张楚的情况都比他好,张楚靠在病床上裹着毛毯只是发呆,军医检查她的瞳孔,发现她是有思维的,徐清却只是在那里躺着,双目空洞看着顶端,医生对他进行了全身体检和脑ct,完全正常,谁也不知道怎么唤醒他。 萧若冰已经放弃了科研,让自己的团队先停手,和唐妮胖子陈小点三人就在徐清身边守着,娄昭娄老四也不离不弃,薛蓝和洪剑也坐在这里,看着徐清一筹莫展。 一直在这里等了几天,联合研究队不停询问萧若冰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萧若冰现在哪里还有研究的心?不过在她检查了徐清的手机之后,就大致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徐清已经把壁画,墓穴形态,甬道样貌,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还有徐清拿出来的那把刀,别人不知道来历,萧若冰却知道,那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是什么,其实在华夏一直有,虽然有谜团,现在也解开了。 壁画的内容,其实是抗倭,是描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胡宗宪计灭徐海的战役,这把刀,是徐海勾结倭寇抢来的一把名刀,胡宗宪听了华夏奇才徐渭的意见用计骗徐海投降,不厚道的胡宗宪把投降的徐海杀了,并且把他的头颅献给了皇帝,尸体去哪儿了,成了密,徐海有个真爱叫王翠翘,徐海死后,她的去向也成为了一件又一件的传说。 这个葬了这么远的墓,大概就是王翠翘用徐海搜刮来的钱做成的。 如果徐清可以进那宫殿看一看如果棺椁里的尸体是一具无头尸,这墓是徐海的,就能做出盖棺定论。 不过萧若冰已经不想再去研究了,她下了命令,回国,带回去的除了徐清几人,还有杰斯只剩下的连他在内的三个人…… 十月的天气,对于京城来说,是非常舒服的,数树深红出浅黄的一番美景,徐清虽然拖着一头白发,可是没有人觉得憔悴,学生们甚至以为是徐清故意染的,那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帅气。课后徐清就回家了,靠在躺椅上,翻阅他回来一周后整理的东西,其实他并不是精神受到了刺激,那所谓的精神失常,在孙思瑶看来,不过是在睡觉而已,这段日子的身体负荷量太大,是大脑强制他进入休息。 醒来之后,一切都好了。 这段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徐清必须要给上级做个报告,怎么去的半岛怎么参与的海战, 怎么去的加罗林群岛,怎么进入的地下,而地下遇到了什么,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回忆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谜团了,那里的汉白玉门怎么升起来,怎么放下去,白化生物都是什么,在萧若冰的帮助下,很容易解释。 唯一解释不了的,就是那个落水无浪花的女子,门板后的敲击声是什么,张楚说不是她干的,也就成了个密,嘉靖年间的徐海是怎么和关外的爱新觉罗家有了关系,也无法考究,当初戚继光守在辽东,南方胡宗宪主要战力是俞大猷,后来戚继光虽然派到了南方,也不可能替他爱新觉罗家的人给徐海带消息,没了逻辑性。 历史这东西,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人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靠近。 无论怎么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至少这次把非索尔杀了,总是好的,打得高山岛官方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也是好的。 徐清的任务就是把这份报告交上去,他要做的,还是分析当前局势,打仗和准备打仗。 后来徐清问娄昭他们为什么出来就没事儿,娄昭说,因为他们可没那么闲,后面一直有大怪鱼追着,因为精神一直紧绷着,也就没有陷入一片虚无的情况, 徐清自嘲地笑了笑,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最可怕的,永远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内心。 家里的人又多了一个,那个小丫头韩思雨特别喜欢,徐清说了她的来历,韩思雨当下给她起了个名字,既然往事不可知,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不如叫“莫问”,取谐音就叫“韩墨文”。 有一个麻烦,就是张楚,徐清的意思是把她的资料提交给总决策部,让总决策部调查,可是她不肯,非要自己调查,可是在如今华夏,你个黑户,哪里那么容易随意走动,没办法,唐妮他们三个也闲着,开上自己的那辆军用huv随意玩儿去吧,那辆总决策部送的军车,得给自己留下。 小姨也回来了,大家的所有事情都有了一个结果,而且是非常不错的结果,各方努力,让美洲的这一波制裁,加速了华夏国防和经济的发展,徐清心里踏实了,不过他内心深处知道,自己要想就这样安安稳稳生活下去,是不可能的。 再有两个月,解禁的华夏古武界会对自己发起疯狗一样的攻击,已知的国外环境,婆罗门国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听说西部战区出了一千人去了东北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清楚婆罗门国的意图,高山岛虽然怂了,但是美洲和桑扶国对高山岛态度有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而且,世界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最近和桑扶国一些忍者走得特别近,天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 徐清心中有一点计划,两个月,自己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和华夏古武界斗,自己得去国外躲一躲,带上妮子他们三个,根据姜尚武的报告,赵小飞心态已经正常了,正在找自己,把张楚加入自己的团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在暗无天日中呆那么久,精神居然可以不崩溃,也是个奇人。把这五个人捏到自己身边,一晚上的时间就能让一个小国瘫痪。 自己见识过华夏最牛逼的古武者,自己只要躲出去,他们就找不到自己。也可以顺带着把东北亚的事情解决了,去婆罗门国走动走动,这个和华夏挨着的大人口国家,得好好高高关系,其余的,视情况而定。 “小清,饭做好了,我不在家吃了,出去买点儿药材给你调理调理身体,你和思雨吃,我和墨文在外面吃。阿果我也带走了,墨文喜欢它。” 孙思瑶的声音把徐清从思绪中叫醒了,徐清回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向了饭桌,韩思雨也从工作室走了出来,二人正好走了个面对面,彼此对视着,就这样被彼此的目光抓住,再也挪不开,韩思雨扑到了徐清怀里,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咬着他的肩头,痛哭失声,总算有一个独处的机会,韩思雨要哭给他看,把这段日子的所有担心,全哭给他看…… 第0374章心满满的 孙思瑶知道他们小两口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打电话过来说要去叶玫家借宿了一夜。 沙发上,徐清一手端着本书,一手绕过韩思雨的肩头,下巴贴着韩思雨的头顶,微笑道:“这个叫斯特拉的狗真可爱,每当它看不到主人的影子,听不到主人的声音,闻不到主人的味道,就以为主人死了,咱家阿果是不是这样?” 韩思雨道:“才不会呢,阿果知道我在家等它。”说着,韩思雨看着徐清,娇声道:“书好看还是我好看?”说着往前靠了靠,用胸膛挤着徐清的手臂,让徐清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安分,徐清低头看着韩思雨的柔美目光,很难再做到从容淡定。 而徐清和韩思雨在家里从孙思瑶离开的中午,折腾到晚上九点多,才精疲力竭,徐清也不管自己那封锁起来的真气能不能破戒,明代理学家的那“存天理灭人欲”,王守仁早给了定论,天理虽然昭昭,可人欲是灭不了的,因为人欲存于人内心,天理同样存于人内心,怎么灭? 徐清只是不能委屈了韩思雨,也不想再压抑自己。 韩思雨身体素质变得极好,却也已然扛不住太久,她躺在床上再也不愿意动了,徐清必须得起来给她做一些吃的。 躺在床上,韩思雨靠在徐清胸膛,吃着他一口一口喂进去的吃的,道:“我现在也是京大的名誉教授了,签的合约是一个学期三节课是底线。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那些喜欢我的人都得保安往出赶,现在好多了,粉丝们越来越理性了,从来不围堵。” 徐清把手绕过韩思雨下腋,放在那甚至没有人去敢看一眼的饱满高地上,弄得韩思雨浑身发麻,嗔怒道:“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徐清一本正经道:“这不是在说手语嘛?!” 韩思雨一把将徐清的咸猪手拍到一边,道:“听不懂。” 徐清这才道:“什么样的偶像,就会有什么样的粉丝,你越优秀,你的粉丝就越优秀,你现在影响力那么大,又在华夏音乐协会当理事,不止要训练专业技能,也得多学学厚黑学,多了解一些阴谋权术,高处不胜寒,表面安安稳稳,不知道多少人把你当眼中钉肉中刺呢,现在咱们一号首长是要办大事的,咱们都要正确领悟上级的意图。” “有那么严重吗?” 徐清道:“当然没那么严重,不过华夏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人才,也不缺坏人,一旦掉以轻心,就会有不可预料的麻烦。多看看历史,很有意思的,大太监刘瑾不可一世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过他的身后杨一清看他早不顺眼了,名臣夏言当权,哪里想得到有个严嵩?严嵩崛起了,他从来想不到和他装了几十年孙子的徐阶要收拾他,要永远保持谦逊,保持聪明,和保持头脑清晰。” 韩思雨道:“我没想那么麻烦,我不过是一个艺人。” “可你是我徐清的女人,别忘了,熊伟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打压不了我,就只能打压你。”徐清捏起了韩思雨的下巴,柔声道:“是不是很有压力?” 韩思雨抬起双手捧着徐清的脸颊,道:“心里满满的……” 第二天徐清得去上课了,京大校长于老和他签了合约,几乎和韩思雨差不多,一个学期至少要上三节大课,虽然和废纸差不多,徐清也不能太过分了,不过这可难了,他现在身上担着的是汉语言文学新锐讲师的名头,之前按照课本来讲还好一些,知道怎么抓内容,现在不然了,一节课必须要有一节课的效果,讲什么呢?必须得有内容,不能喊口号啊。 语文,其实概括为四个字,就是“听说读写”,文字里传递出的情怀,那是精髓。 要告诉学生一些什么呢?这些年百家讲坛上几乎把所有的知识全讲了,自己这儿还剩下一些什么呢?没法子了,还得顺着那本自己还没有讲完的课本里的内容里讲,毕竟自己还是京大老师,不是那享誉全国的教授。上节课就是这样,这节课,说一说秦汉散文好了。 徐清提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了课堂,学生依然非常多,险些弄一出万人空巷的场面,学生们一如既往地起哄,千年不变的:“徐老师我爱你!” 徐清回应还是学着那德云社的风格,回应一句:“受累了啊,爱我得排号。” 其实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开心,不是因为别的,是崔甲那些学生当兵的事情,这不是胡闹嘛,是,国家需要人才保家卫国,这没错,但是同样需要人才来进行内部建设,有的学生天生就是将军那块儿料,可是他看得出来,崔甲这些学生不适合当兵,他们在国内各领域都是人才,唯独打不了仗。 他们没有战争战略眼光,当个尉官绰绰有余,但是当校官就驾驭不了,因为校官在一次战斗中需要独立的指挥能力,这些东西有人天生就会,抗战时候崛起的那些被敌人称之为“泥腿子”的将军,就是战争成就了他们,放眼那个时代,优秀学生一大半都是在示威喊口号的时候被打死的,高下立判。 北部战区的射日计划其实很科学的,他们会挑选一些真正的将才,可是崔甲这上万学生,个个心高气傲,聚到一起难免不出乱子,相信西边也能很快认清楚这一点。 徐清一如既往潇洒,在班级通道来回行走,问:“不知道大家对李斯这个人印象怎么样?” 都是一些大一大二学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磨炼,有读过通史的人,却也无法真正判断一个人的善恶,所以回答都本着一个点,就是他和赵高合谋篡改秦始皇遗诏,改立秦二世胡亥,不是个好人。 徐清说:“这个世上,有一种善,叫大善,有一种恶,叫大恶,具体是怎么说的呢?一个人一辈子都做好事,临死做了一件坏事,就是大恶,一辈子做坏事,临死做了一件好事,是大善,咱们且不说这句话对不对,合不合道理,至少从秦朝丞相李斯来看, 这句话是对的,因为纵观我们所知道的,看到的历史,李斯一辈子都在办实事,到头只干了一件篡改遗诏的坏事,就是大恶。今天我们不讨论,赵高李斯篡改遗诏这么秘密的事情,司马迁是怎么知道的,也不讨论赵高到底是不是太监,咱们今天就说说李斯的那部极其优秀的公文《谏逐客书》。” 徐清在台上滔滔不绝,还是老方法,用浅显通俗的言语进行代入,不去过分强调这片文章对秦始皇的意义是什么,也不去研究对于后世有什么作用,单单给大家介绍内容所运用的笔法,先叙说客卿对秦皇没做什么坏事,接着说秦皇喜欢事物,得出了他重物轻人的结论,最后做出了一些分析,用这个结构写公文,是非常科学的。 历史评价这篇公文理足词胜,雄辩滔滔,徐清就告诉他们,因为什么而会这样。还列举了现代一些垃圾报告做对比,最后要下课了,学生们又开始问他和课堂无关的内容,“秦始皇是好皇帝还是昏君。” 徐清和他们说,“肯定不是昏君啊,如果是昏君,李斯这么上书批评他,早砍了,所以说咱们千古一帝还是有些心胸的。同学们,任何事情都不要人云亦云,要学会自己分析,自己做出判断!” 下课铃响了,徐清要留作业了,道:“最近我出远门了,不小心参观了一个明代的古墓,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些明朝的东西,有两个人,严嵩和斗倒他的徐阶,他们两个有什么区别?严嵩大贪,徐阶小贪,严嵩和徐阶的儿子也都没教育好,都是踩着人头往上爬,其实两个人的区别,就是一个往上爬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一个是为了办事儿,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一个应付,一个解决。咱们如今的公文,大多都是在往上找个模子,然后改几个字就上去了,这就是应付,你们今天回去就给我写一篇公文,可以把目标当成任何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未来是那种办事儿的人,还是只那种会应付差事的人。” “徐老师我们交给谁呢?” 徐清张了张嘴,看了看台下,心中微微叹息,崔甲他们不在,妮子也不在,连个挑大梁的都没有了,最终徐清目光锁定了一个人,道:“杜雅茹,你最近有事儿吗?” 那个当初辉煌的一中三才之一的杜雅茹,这些日子以来,朋友去当兵了,自己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得知徐清回来了,雀跃的来上课,其实一节课她都没听进去,只看着徐清那一头白发,心中想着他是怎么了,被徐清点名,她楞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徐老师还记得自己,她忙说:“没事儿,没有晚课就早九晚六。” “那你辛苦一下,帮我收一下作业吧。” 杜雅茹站起身来,绷着嘴点点头,朝着徐清笑了笑,漏出了两个酒窝。 这一笑,又把徐清带到了回忆当中,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原本以为过了好久好久,才发现过去了不到两年,小孩子变成了大孩子而已,可是这时候徐清又想起了一件大事,自己几个月前在东北打仗,京城赶走了姚文青,齐妙和孔雀和姚文青都有关系,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这罪名说重就重,以通敌罪枪毙都行,说轻也轻,不知者不罪嘛,还得自己去处理呢…… 第0375章一条烂命 在徐清回来之后,韩思雨就一直没有工作,徐清身体完全恢复了之后才开始忙碌。到如今,韩思雨其实没那么多事情要做,写歌需要灵感,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一张专辑,第三张了,还是韩思雨作词,陈小丫作曲,不过这次求稳,已经交给盛亚宗了,让他看一看,是不是好歌,能不能出,而且还少一首主打歌。 这段日子在陈小丫主导下,也和很多有才华的歌手约歌,哪想到那些一线歌手已经准备好了,就这样不间断地出了许多单曲,有快歌有慢歌,不过从发这些单曲的时候,就已经有编舞了,让粉丝们看到了韩思雨不仅会唱歌,舞蹈也是专业的。 有这些底,韩思雨准备开一场演唱会,也是因为徐清在,想让他到现场看看自己的表现。 韩思雨要忙碌的演唱会,所以徐清出门见齐妙和孔雀,她不能陪着。徐清内心是很想让这两个女子看看,她们差点害死的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心里会不会有亏。 韩思雨努力练舞的时候,徐清开车去了女子监狱,很压抑,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会影响他们的人生,徐清已经完全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的交道。 在监狱门口,姜尚武他们已经都在门口等待了,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每次见面,都会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而现在,他们都习惯了这种见面方式,徐清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小事一桩,你们也过来,廖处长又调回了西南,你们怎么不跟着去呢?” 姜尚武道:“总得培养新人嘛,京城这片儿也得有人管啊,廖处长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别想着往上爬,要注意培养新人,所以,现在业余时间,除了练练专业,都在带警校的学生。” 徐清道:“不错,你们现在的本事,完全有带徒弟的资格,不过要注意看根骨。” 这么长的日子,徐清的名字的早已经在军警界都打开了,不过他们都仅限于心里知道,从来不去传什么八卦,监狱长知道徐清来了,什么也不问,什么都不讨论,徐清对姜尚武等人道:“大家伙回去吧,办完这档子事情,我还要去看思雨排练,想聊聊天,去现场吧。” 姜尚武道:“不是,徐老弟,有个情况得告诉你,熊伟来京城了,开了一个俱乐部,会员主要是年青一代的达官贵人,也许是瞄准你的。” 徐清楞了一下,知道熊伟不甘寂寞,没想到他能这么快,他问道:“消息是怎么来的?二号首长吗?” “是赵小飞通报的,熊家人依旧留在蒙古,熊伟自己带了三十多个人来了,看样子有点儿猛龙过江的势头。” 徐清轻笑一声,道:“这个熊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当成他臆想中的敌人,我做的这些事情,直接触动到他们家族的利益了?如果是这样,熊家就欠了。” 鬣狗道:“小心他切你羽翼。” 徐清一脸云淡风轻,道:“羽翼?京城不是我的地盘儿,也不是他熊伟的地盘,他想干嘛就干嘛?再有,我的朋友是朋友,可不是什么羽翼。不过,你们既然有这个想法了,防着点儿暗杀!” 其实徐清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自己就不会和他们做朋友了。 该说的都说了,徐清问:“赵小飞现在在哪儿?” 姜尚武道:“在京城,前两天他和我们见了一面,说要继续留在暗中,想看看这个熊伟要做些什么。” 徐清还是笑着,不过这次笑的真诚了一些,因为赵小飞开窍了,这将是自己身边一个重要战力,他的基础比唐妮胖子和陈小点三人都要好。 姜尚武重案组先走了,徐清跟着监狱长进了监狱。 大早晨的,接受改造的人正在出早操,因为是女犯人,狱警也都是女子,监狱长同样是女的,如此安排,会少了很多麻烦,再规范的国家,女子监狱一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怀孕的。 正是因此,这座监狱,阴气特别重,没了阴阳平衡,就会有很多戾气,徐清戴着墨镜,跟随监狱长来到了操场,道:“没想这么女犯人。” 监狱长道:“女人们能犯多大的罪?大概都是经济犯罪,小偷小摸,杀人放火的很少,而且有很多的案子还不明朗,有死者,有犯人,有动机,偏偏没有证据,高智商犯罪,拘留十五天就出去了,真是没办法。也有可怜的,比如说,丈夫杀了他们的孩子,她为孩子报仇,杀了丈夫,情有可原,理无可恕,人生毁在了一个男人的手里。” 徐清笑道:“如果确定了那就是犯人,没有证据定罪,把她留在监狱里也不难,监狱里的规则,比军法国法更严才对。至于情有可原的人,不懂得那法律保护自己,才是理无可恕,也许有无可奈何,执法者的不作为和他们的选择,没有必然联系。这只是我的看法。” 监狱长点点头,和徐清说这些,也不是她分内的事情,她的工作就是管理这个监狱,搞教育,然后从犯人的表现去考虑减刑。 只是闲聊而已。不过他对这个监狱长印象深刻,见惯了这许多走上了岔道的人生,言语之间没有一点儿宿命感,还能去认真思考,这监狱长还能升官。 监狱长得知徐清过来,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道:“齐妙和孔雀这两个女子,齐妙还好处理一些,她有企业,有很多忠臣老臣,一直在想办法把她弄出来,不停上诉,也许是因为涉及到了姚文青这个可怕的内奸,执法部门没有得到总决策部的明确指示,每次都没有量刑,孔雀这个人,就有点儿复杂了,执法部门和我们一直在观察她在江南江东地区的势力,无一例外,全部落井下石,现在你来了,这两个人会有结果了。” 徐清道:“用不着判断,这两个人不坏,齐妙是存粹被骗的,孔雀对我是因爱生恨,她要求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我多注意她一下。齐妙的公司不能没人管,总资产有十个亿左右,不能没人管。孔雀……” 徐清没有再发出新的声音,监狱长道:“怎样?” 徐清看向了监狱长,道:“有一个很老的说法,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坠入魔道的佛,一种变心的女人。我曾经完全没想过孔雀会背后捅我一刀。” 一路聊天,徐清已经看到了在一片菜地里浇水的齐妙和孔雀。 高墙上,有荷枪实弹的狱警,虽然荷枪实弹,但是除了一些特别地区,荷枪实弹其实头三发子弹都是空包弹,徐清感受不到任何杀气,于自己而言,这座监狱没有一点儿防御力,徐清是真渴望华夏所有的队伍战斗力都一样强悍,但是,这可能吗? 徐清双手环抱于胸前,手里捏着墨镜,看着下面辛苦劳作的齐妙,不禁想起了几个和自己有恩怨的女子,林珊珊,姚姗姗,她们一个被二号首长放了,一个被第六部队放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家里大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们一定对自己是无害的,脚下这两个人,齐妙应当是没问题的,孔雀要怎么处理?南方那般磨砺都不曾让她大彻大悟,她还需要更强悍的打击,然而,这个点要是拿捏不好,会把孔雀彻底逼到对立面,那样的话,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要她的命了。 徐清下去了,走在田埂上,双手揣兜,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吗?你们可真有本事,带了那一群人抢人质,还试图绑架如今这么有影响力的韩思雨,胆子够大。” 徐清的声音,让两个不施粉黛挥汗如雨的女子惊讶转身,齐妙上下打量着徐清,发现这男孩身上多了许许多多的沉稳的气势,还有那一头白发,太惹眼了,所以她问:“你的头发。” 徐清道:“别管这个,你也算商界嫌贵,有自己的情报团队,打听不到姚文青背景吗?他在总决策部情报部门,怎么会和一个商人来往,脑子呢?” 齐妙摇摇头,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类人顶级斗法,我怎么是你们的对手?” 徐清冷笑道:“这里没别人,就说实话吧,一开始,你和我的关系是比较……算不错吧?几次连累你,让你觉得,在我这个人身边有点儿可怕,但是你又没办法忘记我,想找一个人,把你心里的我调换出去,选了个人,不过,不好意思,姚文青其实就是想利用你,除掉我。所以顺其自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是更好?” 齐妙一点儿都没辩解,道:“其实我爸和我说了同样的话,我也承受了应有的后果,未来,我该怎么和你相处?” 徐清道:“怎么相处?我特么知道怎么相处?就像我遇到了敌人,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打,交手之后,我就知道怎么收拾他,但是有一个永远不会变的点,就是我必须要干掉他,不是他威胁到了我本人,而是他威胁到了上级交代我的任务,威胁到了我的信仰,威胁到了我要保护的人,所以,原则底线一定要稳。其实我觉得,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地步,会失去自我,我说的这个失去自我,是忘却自己,我小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今天是不是吃好了,是不是睡好了,今天哪个人影响了自己,从来没想过,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她身边没有生活助理,人就废了,这就是她怎么能够控制两千亿乃至更多财富的经济体,而你控制十个亿资产的公司都有些吃力的原因。” 徐清是这次回来后才正式研究了齐妙的资料,发现这女子的人生只是看起来不那么顺风顺水,其实并没有多少挫折,因为齐妙父亲的功勋,军方一直照顾她的生意,不到三十岁,吃这么一次亏,也可以。 徐清和她们二人坐下了,齐妙帮徐清倒了一杯白水,道:“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徐清道:“我说的话,你有听吗?” 齐妙道:“在想。” 徐清微微点头,看着孔雀,道:“孔雀,当初我找到你,是为了解决江南江东的麻烦,我想是我把你拉出了苦海,本来以为能改变你的人生,结果,换来了你更多的贪心,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能有本事整合江南江东黑白两道的势力,因为你的贪婪,造成了你的现在。” 孔雀低下了头,道:“只想让你看到。” 徐清道:“那就带人来给我捣乱?好,我看到了,却让我看到了一个,我更不喜欢的你!我想我没欠过你的,你欠我的,要一直欠下去,还是准备欠的更多?” 说完这番话,徐清一直注意着她的目光,孔雀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最怕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条烂命换你一条富贵命的人。 看得出来,面对这次的遭遇,她们还需要思考,还需要消化。徐清起身离开了,没有给她们一个结果,只是告诉了她们自己的态度,徐清也不准备对她们用什么权术,因为她们没有能力帮助自己什么,生命诚可贵,徐清也不希望她们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心里想的还是让她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别他妈再折腾了…… 第0376章公路追逃 徐清明确给了上面意见,齐妙要吃三年牢饭,不过缓刑五年,孔雀,徐清给的意见是关一年,然后放了,看起来孔雀会轻一些,不过徐清的苦心在于,让孔雀用一年的时间在监狱里接受潜移默化的教育,然后让她再去南方感受一下人心可怕,她一定待不下去,而且会被各方排挤,让她见识见识真正的民间疾苦,能不能大彻大悟,就看她了。 而齐妙,会用五年的时间,来反思她的错误,到时候三年的牢饭,吃不吃没所谓了。 出了监狱,叶玫在门口等他,因为徐清根本不知道 韩思雨在哪里练习。 叶玫穿衣品味一如既往的好,一头如水长发齐腰,又直又长,染成了金黄色,黑色t恤运动裤,套了一个白色的防晒服,妆也比较浓,徐清上下打量她,道:“许久不见,这么洋气,能出道了!” 叶玫道:“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和思雨在一起,她和她的伴舞,各种好看,和他们在一起,不打扮打扮真不好使。不过你也挺吸粉的,这一头白发,可以的。” 徐清笑道:“等我七老了八十了,再有这么一头白发我也没压力。我小姨干嘛呢?” “她啊,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闲,在商业协会呢,和几个经济学家研讨世界经济局势,华夏经济虽然蒸蒸日上,可是美洲那边贸易越来越少,你也知道,一旦贸易停止,就是战争的开始,他们要想办法怎么刺激美洲的贸易。” 徐清叹气道:“咱们华夏的商人都非常排斥做一个红顶商人,美洲却让商人做一把手,局面肯定不会那么好开展。好的一点就是美洲不是专制,如今世界格局,绝对不允许他们开展大规模战争。不过,还得看看美洲手里有军权的长官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过这些事情总决策部比谁都清楚。” 这些事情叶玫听了有些头大,道:“你要不要先把安全带系上?” 徐清耸耸肩,把安全带挂上了,在都市,不存在那种必须跳车的情况。 徐清离开监狱开车通往韩思雨训练场地的路上,不和叶玫聊天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这么安排齐妙和孔雀是不是对的。 很多艺术作品里都会直接提到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这点徐清是毫不质疑的,可是他对于某一些人特别想做的,就是引导人心,朱柔如果没人管,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陈小点如果没人管,是武警部队一个可怕的对手,曾经的完颜婉儿,如今的徐婉儿,赵小飞,还有很多很多人,人生是被徐清硬生生掰过来的。 车上徐清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她们,唐妮到现在都没电话过来,张楚调查他们的那个潜艇事件不知道怎么样了,西边一直没有传来崔甲那些学生的消息,他真的怀疑,西部战区能镇得住? 徐清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也挡不住飘进车窗的丁香花味,岁月真的安静了,可是徐清如坐针毡,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现在日子过的有些安逸了。 叶玫也挺拼的,在徐清不准备和她聊天的时候,就开始和陈小丫视频,再对一遍这次演唱会所有的费用,灯光音响技术部门,和演唱会导演有没有协调好,徐清在一边听着都觉得准备一场演唱会,比准备一场战斗都难,许多细枝末节,更需要注意。 演唱会定在三天之后,网络上才开始有粉丝投票,想听哪首歌,准备选三十首歌,有五个嘉宾帮助在韩思雨换衣服的时候压场,后面还有一个粉丝现场点歌的环节,韩思雨现在的体能要求,不亚于一个野战兵呀。 本来安静的路上,忽然不那么安静,徐清隔壁来了一辆车,毫无预兆地就别了徐清一下,是一辆路虎,虽然比不上徐清的那huv,可也不简单,徐清急忙点了一脚刹车,往右带了半圈方向盘,险险地避开了和旁边那辆车的磨蹭,也让它超车,没想到的是,这车根本没有超车的意思,又把车子和徐清拉平了。 隔壁这次传来一阵谩骂,非常难听的谩骂,“白毛鬼,开车出来玩儿啊?富二代吧?车不错,妞也不错,停下让哥几个爽爽!” 徐清可没想到开个车都能遇到一帮混混,把车窗摇起来,开了冷气,变道到了右侧,可是这车根本就是冲着徐清来的,追到了中间车道,而左侧车道前面也有车,快速变道,挡在了徐清所在的右侧车道前面,这已经是故意妨碍交通了,徐清迅速退一档,准备再上左侧车道,那边最高时速可以跑到一百二,但是徐清退了档位也没敢松油门,因为他发现后面同样来了一辆路虎,三辆路虎,一前一后一左,把他包了饺子。 旁边的车子前后玻璃全摇了下来,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不仅在骂,还把头伸出来骂,徐清怒了,这明显是有人指使着来找自己茬了。 徐清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手枪,寻思了片刻,还是把手放回到了方向盘上,扭头看了看叶玫,叶玫识趣地双手抓上了车窗上的把手,徐清控制着车速越来越慢,后面的车一脚油门一脚油门地装着徐清huv的后保险杠,一直降到了三十迈不到,徐清拉起了手刹,车停了,但是后轮还在快速地旋转,在柏油路上摩擦出了一阵烟雾,huv马力太足,车子又重,后面的路虎根本顶不动,就这样和前车拉开了一段不断的距离。 而此时,徐清稳稳控制着方向盘,死命地踩油门,发动机转速上去了, 迅速换到了最高档位,前车轮是一点儿都不动,后轮推着车子往前慢慢挪动起来,虽然方向盘被控死了,但车子也开始了小幅度的左右打摆,差不多了,徐清一把摁下了手刹,车子飞快地超前扑出,是压着黄色虚线走的,车头左边撞在了中路车道的车,右边挂了一下前车左后角,没怎么费力就冲了出去,而两辆路虎被这一撞在路上转起了圈圈,后面来的车开始疯狂鸣笛,可是这条路上最慢的车也比六十迈快,非常不客气地顶了上去,有一辆车后面正好是一辆高配的吉普,直接将其顶翻了,剩下两辆车司机技术不错,稳住了车子继续追击。 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更加狂妄,从车里拿出了棒球棍扳手一类的家伙,追到了徐清两侧从车窗站了出来,谩骂着敲打徐清的车身,徐清的行车记录仪是全方位的,把这些人的样子全记了下来,有证据,徐清也不去遵守什么交通规则了,逐渐把时速提上了二百,徐清的车理论最高速度能达到三百五,实际根本不行,发动机等配置不比那些卡宴,福特差,但是车身太重了,那也能上三百,之所以没那么开,是担心这两辆路虎追不上了,毕竟他们的理论最高时速只有225。 徐清成功把这两辆车带出了市内高速,上了一个几乎没有车的高架,这就好收拾了,他提高了车速,正好二百三,后面的车追不上了,他专门挡在了路虎车前,让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车,要过急弯了,徐清抬手护住了叶玫的头,其实是怕急弯惯性伤到了叶玫的脖子。 徐清迅速刹车打轮,漂移过弯,后面跟着的那辆车才看清楚前面的路,两百迈,再反应已经完全来不及,直接从高架护栏冲了下去,京城高架下面一般都是草坪花坛一类的东西,这车冲下去,车顶落地,人死了活着不知道,徐清放下了车窗,把才烧完的烟头扔了下去,落在草坪上的时候还燃烧着,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那破裂的油箱非常给面子的把汽油流到了烟头上,结果自然是着火爆炸。 警笛声已经在四面八方开始响起,徐清放慢车速,停了下来,冷眼望着后面缓缓跟过来的最后一辆车,还有后面的一群警车,徐清挑眉看着那车混混,道:“追啊,牛逼的你们,要上天了!” 那群人看着徐清,眼眸中已经有了恐惧,最先车祸的那辆全死,掉下去的那辆死得更透,他们剩下的四个如何不怕?还飙车呢,遇到了飙车的祖宗,他们想跑来着,可是前后都有警车,哪里跑的了?可也不能等死,他们车上有刀子铁棍等家伙事儿,想抓了徐清和叶玫当人质,徐清赶时间,不想再节外生枝,拔出枪来,道:“蹲那儿!” 四个手中拎着刀子的人脸色发白地面对高架护栏蹲下了,警车上来了,除了交警,还有姜尚武几人,他们上来心照不宣地给徐清敬了军礼,徐清道:“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情况全有记录,交警叔叔可以取证,老姜,你把这四个人带回去,问问是不是熊伟来投石问路的人。我还有事,就不留了,交警叔叔需要我怎么负责,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时间,也会有人帮我去处理,可以吗?” 交警知道徐清是军方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止军方,是华夏所有武装炙手可热的人,现在真是被他的高风亮节折服了,他说:“车没事儿,就前后保险杠有些凹痕,换不换都无所谓,您有事儿就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徐清临走时对姜尚武低声道:“可以着重注意一下熊伟的动作了,这小子怕要闹事儿……” 第0377章谦卑恭敬 徐清本来打算走了,可也有点儿不安心,回头走到了交警面前,道:“刚刚如果有车祸的百姓,都是躺枪,他们肯定需要钱,我先给你两百万,如果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交警道:“用不了那么多,要保险公司干嘛?如果真少了,再给您打电话。” “行!”徐清道:“我是真有事儿,先走了。你们辛苦了。” 徐清是真客气了,上车离开的时候,惊魂未定的叶玫都有些不乐意了,道:“还给钱,未来你要掌管了雅舒集团,还不被你败光了?已经划到你名下的那些公司,毛利和支出,是雅舒集团比例最小的。” 徐清道:“我不就弄了条船,买了一船木头么?” 叶玫道:“现在公司都没人管,我们分不出来人才,如果没游艇,你就刚够给员工开工资,那船木头还存着呢,雅舒集团要了,太名贵了,到时候和非洲的金矿宝石矿做好计划了,要一起卖的。” 徐清道:“也不能全卖了呀?怎么也留几块儿整板,布置几个办公桌,很有门面啊,低调不单调,豪华不奢华。” 叶玫送徐清一个大白眼,道:“这些是我安排的,你担心我的业务能力?” 徐清乐道:“不敢不敢。” 路上有一点插曲,也不影响,到了京城体育场,场地租赁费一天五十万,陈小丫替她租了十天,从准备到结束收场,这十天之内,场地就是她的家。 徐清到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粉丝团,才刚开始准备,他们就已经来了,粉丝都是自发组成的应援团,成了规模,他们自发有统一制服,连荧光棒色调都是他们定的,而这些钱都是他们自发募捐的,有能力的多拿一些,零收入的学生党就是出力,韩思雨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么忙碌,把偌大的体院馆宿舍腾了出来,给他们提供了住的地方,也管盒饭,住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管饭也吃不了多少。 每天他们的粉丝团团长和理事都会去现场看韩思雨训练。 徐清穿着牛仔裤,上身是黑白格子的衬衫,一头白发剪成了碎发,进场的时候,他戴上了口罩,即便这样还是被翰墨文那小家伙认出来了,她是飞奔过来的,和徐清坐在了距离训练台不远不近的地方。 韩思雨却没发现,因为她正在被舞蹈老师训,和一个小学生被班主任训一样,因为一首歌和舞蹈结合,全场是大跳,有一个凌空翻动作,是从伴舞后面直接翻到前面,总是踩不准点,换气的时候,唱的部分进拍子也进不准,这种高难度动作她才刚学,那几套武术也才熟练的了套路,丹田中有了些她能清晰感受到的气,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个动作。 舞蹈老师开始要把这个动作拿掉,或者是排到最后,踩不准点儿也没问题,因为没有下一个舞步,歌都结束了,不用进拍子,韩思雨试了一遍,觉得舞台效果不好。那没办法了,只能一次一次的练,舞蹈老师知道这很难,没有强求,可是后来连拍子都进不去了,声乐老师生气了。 除了韩思雨自己的团队,其余人都没想到如日中天的韩思雨面对老师,竟然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徐清在下面看韩思雨卡住的这个点,有些明白韩思雨问题出在哪儿了,她最先学跳舞的时候,丹田都是定住的,就算有高难度地板动作也能撑下来,可是玩儿半空,丹田那股气不能定住,就算是专业武者,凌空出招也不会把丹田定住,因为那样,就做不到滞空,半空攻击就不会做不准动作。 韩思雨的问题其实不是落地的问题,而是半空滞空时间不够,空中动作太吃力,落地根本没时间找点,落地后丹田会震一下,气息不稳,进歌的时候,如果找拍子,音准和气息就会错,为了音准,就得稳住气,拍子就很难跟上。 这么练下去,比在篮球场连续打四小节都累,估计得疲惫性崴脚,孙思瑶估计是做饭去了,没在这里,自然不会给一件,徐清也不能让自己女人在这么不可能成功的方法上累死,他迈步上台,道:“老师,我来教她一个小时。” 韩思雨的团队是徐清一手促成的,但是这些人全部没有见过徐清,不知道怎么解决,音乐老师和舞蹈老师都是外聘来的顶级老师,带过不少高手,是按小时收费的,没有他们教不好的学生,现在被一个动作卡住了,自己教不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能教得了?他们都有些不乐意,不过他们看到韩思雨卡在这儿也心疼,死马当活马医吧。 韩思雨现在是公众人物,下面有她粉丝团的管事儿人,徐清不敢在这个时候传绯闻,看她挥汗如雨,一身运动服被汗水浸透,也不敢说一句暖心的话,甚至帮她搽搽汗这个小动作也不敢做,而韩思雨看到徐清上来了就开始抹泪,就那么一个动作,得受了多大委屈? 徐清等她哭够了,轻声道:“听师叔说,你太极练出了真气,能牵引丹田那股气,对吧?” 韩思雨点点头。 徐清又问:“知道干拔跳是什么样的吗?” 韩思雨依旧点头。 徐清道:“稳稳心情,我说跳,你浑身放松,一边跳一边吸气,在起来的时候,闭气,试一试。” 在徐清喊了一声“起”之后,韩思雨跳了起来,可是没有达到徐清想要的效果,他道:“别下意识地控制你的气,放松,起来吸气,半空闭气,再来!” 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徐清在她的面前,一遍一遍陪着她跳起来落下去,韩思雨未必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却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滞空,她清楚地摸到了窍门,吸气的时候起跳,一闭气,就会滞空,飞入乔丹从双脚离地到落地的时间21秒,可是韩思雨这么运一下真气,只是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就超过了两秒,可以非常宽松地在空中做出动作,落下后踩点儿自然没有问题了,落下后呼气再吸气,丹田那股气依旧可以定得住。 徐清道:“明白了吗?” 韩思雨有些兴奋了,回头对伴舞道:“我们再来一次。” 是一首节奏感非常好的歌,前面和后面已经完全熟练了,这个半空动作过了,也就完全没问题了。那些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感到开心的同时,心里也微微叹气,这个歌手是自己完全是教不了了,如果继续留在这姑娘身边,能做的,就只剩下编舞编曲了,还不知道人家留不留自己。 其实他们已经功成名就,在哪个学院都是教授级别人物,其实现在也是,不过在学院里太难找到一个人才,有人才也没机会,他们是真想在韩思雨身边呆着,尽一点绵薄之力,打造一个传奇。 他们的脑子里复杂,于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徐清抱着双臂,看韩思雨信心回来了,就往台下走去,徐清是中午来的,放饭的时候,工作人员谁也没想吃一口,孙思瑶让韩思雨停下,在她吃饭的时候,大家才开始吃饭。 看着这一切,徐清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凝聚力,有的人聚在一起,是因为目标一致,有的人聚在一起是因为会驭人,而韩思雨把自己的周围打成一个铁桶江山,完全是人格魅力,她从小没有遇到过什么大起大落,可是却见过太多的不幸,本身心理素质好,这一年的快速成长,让她如履薄冰,除了对自己苛刻,对任何人都恭敬。 网上有太多她对一些过气的实力派唱将九十度鞠躬的照片,出席一些活动,站在最后面,在出席一些记者会的时候,在徐清课堂上学来的讲话风格,流利准确,而且极其有情商,一开始是因为网上传言是二号首长的孙女,没人敢黑,如今,没有人会去黑她。一个实力派的偶像,引领了所有喜欢她的人有一个正确的三观。 等这次演出之后,她的粉丝就会把她训练的这段视频发到网上,一定是万户点赞声。 徐清想起了初遇韩思雨的时候,她把自己当警察,只是怕楼下堵她的两个粉丝,她一定想不到自己今天的成就,而自己呢,又何曾想得到? 许多人会觉得,这是开了挂的人生,实际上,这是天赋,积累和努力。 饭后,韩思雨稍微运动了一下,就又开始训练,面对着宽大的镜面,认真地抠每一个动作,已经完全忘记了徐清的存在,齐舞的时候,非常夸张地用尺子测量每一个动作的比例,到了六点大家才下班,韩思雨还端着视频看自己今天的训练情况。 吃完饭的时候完全是孙思瑶把饭端到了她的面前,她也完全忘记了徐清还在台下看着她,吃完饭就去换了衣服,去了操场,打了套太极拳,去了休息的地方,洗澡。 这一串习惯成自然的生活让一直想和她说说话的徐清有些无奈,本来想去找她,姜尚武和小雀来了,山猫先玩儿了一次越野,朝着徐清扑了上来…… 第0378章 改邪归正 徐清牵着山猫来到了操场,小雀和姜尚武跟随,这个体育场是曾经奥运会的场地,橡胶跑道,崭新的足球场地草坪和球网全部撤了,摆出了整齐的椅子方阵,这场演唱会准备了十万人的门票,只用了一天就销售一空,都是实名制的座位,场中有许多工人,在入场处准备免费发放的荧光棒,检测半空移动平台的安全性,要确保百分之百,还有灯光,提词器。 真是一点儿纰漏都不能有,明天上午一次彩排,下午一次彩排,晚上还有一次,后天晚上七点观众开始入场,九点开演。规模不比之前任何一场要小,要注意的细枝末节特别多,对于雇佣的这个操作团队要求特别高,本身操作就出不得一点儿差错,徐清看到姜尚武和小雀二人四处观察环境,他就有种预感,这次演唱会,不会那么顺利,熊伟今天中午投石问路,见识到了自己的本事,他一定不会对韩思雨善罢甘休,他会尽可能的从各方面打击自己。 于是没等他们开口,徐清就问道:“你们急着来找我,是不是了解到熊伟要对思雨这次演唱会搞破坏?” 姜尚武道:“是二号首长直接给我发的消息,熊伟身边有首长安插的内线,已经跟进了十多年,给出了内部消息,熊伟和他在京城的死党最近一次碰面里,用了激将法,一个副部级的官宦子弟,谈起了韩淋儿,说一个戏子而已,熊伟就说,戏子你也惹不起,之后,这个官宦子弟自然就不乐意了,当着那么多官二代发了誓,两天之内拿下韩淋儿,这是他们刚刚饭局说的内容,这个官宦子弟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明后两天一定会来找麻烦。” 徐清轻哼了一声,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道:“熊伟是个人才,我不知道他在追求什么,也许是想证明自己,他要证明给谁看?给他的家族,还是给现在咱们的一把手班子看?熊家老头把位置让了出来,熊伟是想上位的,不过他真选错人了,京城一定有年轻俊杰,冷眼看着熊伟的笑话。我是军人,要和我斗法,就得准备好死,我现在是第六部队的少将预备役,是总决策部命令第六部队直接授衔,就算杀几个人,也是军事法庭的事情。而且我有直接向对我有威胁的人开枪的权力,上了军事法庭,也不会定我的罪。熊伟不知道我的战斗力么?怎么算他都赢不了,他要干嘛?” 姜尚武摇摇头,他现在只知道熊伟要对付徐清,别的就一概不知道了,他说道:“也许熊伟还是自信都赢你!” 小雀毕竟年轻,参加过不少训练和学习班,脑子活泛,道:“我想以他的心态,一定只是想拿掉你所有在军中的威望,京城太子们斗法,要人命真是寥寥无几,他们总会想办法把对手弄上法庭,在档案里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了污点,后面的竞选基本就完了。他们会杀人,不过一般都是除掉你身边没有背景的对他们有威胁的帮手,再不就是嫁祸给你。” 徐清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军功都是实实在在打来的,军中从上到下都有我的资料,熊伟会想不到?拿掉我的威望,比他的家族重上历史舞台还难。就算杀了我,不管他是谁,会遭到第六部队队员无原则无休止的追杀。” 小雀道:“他不知道,他现在眼里,熊家是咱们新华夏的缔造者,和如今首长班子的地位一样,这是他的后台。而你的后台,就是二号首长,二号首长的子女都不问国事,熊家会把你当成二号首长想培养的那个人,从熊雄的战略来讲,把你拉下台,二号首长就会考虑熊伟,从熊伟的角度来说,我猜他会想办法让二号首长对你绝望,首长虽然不会给他撑腰,也不会帮着你压他了。” 徐清从二位的话中汲取信息,加上他对熊伟的了解,说白了,熊伟心里是想干掉自己,干不掉就会玩儿阴的,让自己身败名裂,现在他没有很好的对付自己的方法,就瞄准了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戏子的韩思雨,用的是借刀杀人的杀段,根本目的,是想让自己动起来,见了招了,他们才能拆招。 重点还是自己这边,要怎么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思雨这次演唱会出了问题。徐清问:“那个已经骑虎难下的官二代具体资料有么?” 小雀把文件递给了徐清,徐清看了一眼,这个部级干部就是一个管理娱乐圈的,姓“万”,官二代叫万玉珠,这名字怎么听都像是一介女流,取名的时候,大概想的是珠玉在前吧? 明天这小子就会想办法对思雨动手,今天晚上,自己得先把这小子稳住了,徐清问:“这个万玉珠现在在哪儿?” 姜尚武打了个电话,应该是给赵小飞打的,挂掉电话后,对徐清说:“在玄武俱乐部,就是熊伟开启的那个俱乐部,应该是喝大了。” 徐清道:“老姜,你记得那个郭飞么?” “飞车俱乐部的郭飞?” “对,他父亲曾经是官,后来辞官从商了。” 姜尚武道:“记着的,给他做了案底。怎么了?” “帮我查查,他在哪儿,我要见见他。小雀你先回去,电话保持通畅,让鬣狗和灰狼放下手头的事情来一下,我需要这两个人的帮助……” 徐清用鬣狗和灰狼,第一是因为他们和郭飞的关系不错,第二他们反跟踪的水平很高,自己现在少不了被熊伟派人监视,不能让熊伟看到自己的去向,把祸水带给郭飞呀。 晚上九点了,韩思雨洗完澡,孙思瑶正给她按摩,韩思雨趴着捧着电脑还在看这三十首歌曲和舞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忽然,她抬起头,道:“我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事儿,心里空落落的,就是想不起来是一件什么事情。” 孙思瑶笑道:“下班的时候忘记和小清说两句话了?” 韩思雨猛然坐了起来,喃喃道:“天呐,我想起来了,他一直看我排练来着,我居然把他忘了,他在哪儿?” “行了,你趴下,乌扎拉说他已经走了,姜尚武和小雀那两个警察来把他找走的,也许有事情呢。要么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 韩思雨长长叹了一声,重新趴了下去,不再说什么,他是不会来打扰自己工作的,就像自己从来不打扰他的工作一样。 如今郭飞学乖了,不再去玩儿什么公路飞车,正经买了一个场地,拿下了赛车俱乐部的牌照,主攻摩托车比赛,赛道比赛,和越野车拉力赛,也是被徐清收拾了一下学乖的,后来他也发现,拿全国奖项乃至世界奖项,是一件更过瘾的事情。 最近就好像有一场世界拉力赛,他拿到了资格,正在夜以继日的训练,徐清开车找到了他的场地,郭飞早已经在门口等,徐清和他联系不多,但是他弄这些牌照的时候,同行给了他许多阻力,只能找人和花钱,是鬣狗和灰狼一手帮他从正规渠道得到了资格,谁也不敢给阻力,因为官官相通,上面知道鬣狗和灰狼是廖处长的门生,而廖处长是警察部的红人,一个个本身也没做太干净的事情,谁还敢说什么? 徐清看到郭飞,这小子三十多了,再也不像当初那样一身非主流的打扮,身上带着各种铁环子,他的女朋友也不是那样非主流,打扮成了一个大家闺秀。险些没认出来。 但是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徐清,郭飞非常恭敬地喊了一声:“清哥!” 徐清心里暗骂,谁特么是你亲哥,但是脸上还是有些欣慰,道:“找你有点事情,顺便帮我修修我的车,撞了一下。” 郭飞比谁都清楚徐清是干嘛的,他的车被撞了,撞他的人,大概都死了,他也不敢多问,招呼过来两个工作人员,道:“你们把这车修好,另外好好看看人家的车是怎么改装的!”然后回头看着徐清,道:“您有啥事儿能用得上我呀?我就是个开车的。” 徐清道:“找个地方谈吧!” “这么晚了,也别吃饭了,就去训练场地吧,您也教育教育我那帮车手,有个拉力赛,我的要求,就是进前十,不过这帮小子不中用,预赛的时候,也许就被弄下去了。” 徐清也想去看看,郭飞的水平怎么样,如果成绩不好,这个俱乐部开不下去,说不定这小子重操旧业啊。 越靠近训练场,发动机的声音越大,上了看台,是拉力赛模拟状况赛场,爬坡,泥潭,障碍……里面有两辆车在训练,徐清端着望远镜看车手的操作,差强人意都做不到,徐清道:“根本不专业啊,这是驾校学a本的学生出来的吧?这种选手参加拉力赛都过不了审核的,看他们的操作,没有天分,训练不出来的。没有更好的车手了?” 郭飞知道徐清也是这个说法,道:“其实有一个,拿过冠军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冠军被他原来的车队开除了,天天喝酒,连方向盘都捏不稳,现在是把酒戒了,但是上车的时候还是发抖,障碍过得很好,直线不敢加速,实在不行,我只能自己上了。” 徐清道:“发抖是因为之前酒精中毒,直线不敢加速,是心理原因,这样吧,你帮我办一件事情,我帮你培养三个拉力赛冠军的种子选手!” “哎呀,您可别这么说,有事儿您说话,不敢和您做交易。” 徐清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个事儿我得先和你说说,我不认识道上的人,所以,你得帮我一下。方法,可能有些龌蹉。” 郭飞笑道:“您是个好人,用龌蹉的方法,办的也是个好事。” “呵呵,好人这个词我可担不起,不过,我不喜欢那些人在其位不谋其职,成天想着祸害人。所以,好人要比坏人更有手段!” 九点坐在这里,十点,郭飞已经去办事了,鬣狗和灰狼跟随,这三个人对付有熊伟为后台的万玉珠,有些困难,于是徐清还给赵小飞发了一条短信,解决掉那些盯着他们的人,接下来,徐清要考虑韩思雨的安保工作,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是驻京野战军特战大队,不过马上被否定了,特战大队队员是在火海上走钢丝的人,参加这样的保安工作,是浪费他们的休息的时间,然而熊伟在京城,确实是会给韩思雨这场演唱会的顺利造成威胁,如何是好? 徐清灵光一动,不如让小姨也来看演唱会,朱佩的整个安保团队都会过来,这样的话,徐清决定让沈德三也来,沈德三的特别监督组是一个很霸道的部门,但是沈德三平日的工作就是在家写写字做个画而已,剩下的就是感受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总得来感受一下人生的美好。沈德三一来,就算总决策部首长来了,也得小心再小心。 这就好整了。 徐清马上给陈小丫打了电话,让她和叶玫协调,联系一下苏雅,沈德三的话,自己待会儿去好了。 一阵汽油味飘来,郭飞的女友干呕了一下,徐清问:“身体不舒服?” 郭飞女友看徐清的眼神有些怕怕的,她对徐清的印象一直是霸气,下手不留情,于是有些拘谨,道:“可能晚上吃坏东西了。” 徐清道:“我帮你听听脉搏!” 郭飞女友年纪也不小了,至少三十了,还挺害羞的,对徐清伸手的手臂,徐清浅浅听了一下,笑道:“有孕了,考虑考虑结婚吧。” 郭飞女友惊讶地捂住了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徐清是真的欣慰,一对男女之间过了三十岁结婚,那便不是激情,而是责任感成熟的一种表现,徐清起身道:“恭喜呀,不知道,没什么礼物带给你们,等晚点给你们补一份结婚礼物。”因为怕这女子客气,徐清道:“我去看看那个握不住方向盘的兄弟……” 第0379章胆大包天 万玉珠其实是个天才,父母都是名校毕业,母亲更是一名比较知名的演员,只不过培养孩子有点差劲,从小就各种名牌培养,其实是想让孩子做个有教养的贵族,哪想到培养到最后,三观都已经扭曲了,上中学的时候就不停欺负北漂来的穷苦人,做了许多脏事儿坏事儿。因为是管理娱乐圈的,打压过许多有梦想有能力的艺人,都压了下来。 可惜现在不好使了,因为他遇到的是徐清,而徐清对付他的方法,是公愤,这个世道,是个压不住事儿的世道,一秒网络上传遍,删都删不完,而且开庭都是公开的。 在凌晨一点以后,万玉珠已经从俱乐部出来了,俱乐部内不可谓不舒服,但是他呆不下去,从小优越感太强,受不了一点质疑,出来的时候酒其实醒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儿晕车,走在几乎无人的路上,保镖驱车在旁边慢慢跟着,万玉珠手里夹着一支烟,走在马路牙子上,嘴里骂骂咧咧道:“妈的是一群什么玩意,牛逼什么呀?一个个带个十八线小明星算什么玩意儿?有本事动一线二线的啊!他们敢碰么?他们不知道, 是我想让谁上一线,就上一线吗?” 车里司机道:“少爷,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 “据说韩淋儿是二号首长孙女,为了掩饰,才换了姓氏,要招惹吗?” 万玉珠笑道:“不可能的,从来没听说他有这么大的孙女,不过是炒热度而已。说起来,这个韩淋儿真挺有魅力的,曝光率比三线艺人都少,却能因为某一句话就能上热搜,我早就瞄上她了,我不威逼也不利诱,我就能让她俯首帖耳!” 万玉珠的司机说:“您该不会是要?” 万玉珠眸子里有一股阴霾,他真有方法让一些追求梦想没有背景的女孩儿对他俯首帖耳,就算有背景也难不倒他,只要能约出来吃顿饭就够了,没有艺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公子的请客。 他的司机已经明白了他要怎么做了,平日里蹦迪遇到了喝多的,总有机会“捡尸”,遇到了那些不喝酒他又实在看好的,只能用屡试不爽的迷药了。 万玉珠丝毫都不觉得这是犯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这是他的本事,能将这些有流量,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艺人玩弄于鼓掌,从来不会觉得他在影响这个社会的和谐,和健康。这就像是犯罪的人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三观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了。加上从小到现在没人敢和他说一句反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是对的。 这个恶名昭彰的年轻人竟然敢在凌晨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游山玩水,贵在不自知,所以,徐清有对付他的绝好的方法。 万玉珠随着身边的车走到了河边,走不动了,刚准备上车,远处歪歪斜斜地开过来一辆车,也许是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一阵猛烈的发动机声音,这台车直接撞在了河边护栏上。 巨大的声音,把万玉珠吓了一跳,这是干嘛说的?大晚上找死嘛? 万玉珠目光冷冷地看着这辆车,车门打开了,下来两个简直美艳到极致的女子,晕晕乎乎摇摇晃晃走到了万玉珠车子面前,醉醺醺道:“你怎么开车的呀?撞我们做什么?” 万玉珠看到了这两个女子,眼神中的冷冽已经全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贪婪,捏着自己的下巴,道:“姑娘,看清楚了,你的车在那儿,我的车在这儿,我可没撞到你!姑娘,你的车怎么了?” 俩姑娘互相搀扶着看了看后面的车,道:“真是的呀,代驾是怎么开车的?” 这时候车上司机下来了,道:“刹车失灵了,两位姑娘,你们的车刹车坏了。” 她们是真的醉了,晕晕乎乎道:“什么刹车坏了?车都开不好,我要投诉你!” 万玉珠还在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女子,笑道:“姑娘,别为难人家了,就是个代驾,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们!” 两个女孩儿虽然醉了,可还是有些头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显不坏好意的男人,道:“谢谢了,用不着,我们自己叫车回去。” 说完,两个姑娘就准备离开了,万玉珠已经色心大起,怎么会让她们走呢?万玉珠双手揣兜,绕到两个女孩儿的面前,道:“大晚上的,自己走多危险?” 两个姑娘此时已经有点儿清醒了,道:“和你在一块儿才危险呢,大哥,能别缠着我们这两个小姑娘了,好么?” 万玉珠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他打了个响指,他的车上下来几个人,都是他的保镖,可以说是爪牙,封住了两个姑娘的去路,这是要明抢的节奏。 就在不远处,灰狼摁着耳机,道:“鬣狗,可以动手了。” 鬣狗抱着一把袖珍狙击枪,在大约二百米的距离开了一枪,枪口射出一枚铁钉,打穿了万玉珠车子的一枚轮胎,轮胎气很快就没了,灰狼在附近取出了手机,选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开始拍摄。同时,姜尚武正约了几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公检法线上的朋友在附近溜达,姜尚武一直戴着耳机,听着灰狼和鬣狗的对话,道:“喝酒了就别开车了,咱们出去转转。今夜无眠啊!” 他们都熬夜工作习惯了,有时候围着写字台转一圈就算休息了,徐清不想正面和熊伟对,让姜尚武选了这么几个铁面包青天。 那两个姑娘其实谁都不认识,是郭飞在酒吧里瞄到的,代驾则是自己人,郭飞当年组飞车党的时候一个特别忠心的小子,此时他看到了两个女子被这帮黑衣人拖拽,急忙上去阻挡,道:“大哥,大哥们,你们别这样,两位姑娘喝多了,别这样!” 结果不言而喻,代驾兄弟被打了,两个姑娘被直接托上了车,准备开车带走的时候,发现轮胎没气了,色心大起的万玉珠等不了了,在爪牙的协助下,开始撕扯衣服,撕心裂肺的喊救命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夜晚。 正在拍视频的灰狼生气了,其实今天万玉珠什么都不做,徐清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么禽兽的话,灰狼真得考虑一下,是判他个什么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个姑娘真的遭殃。 灰狼此时是有穿警服的,视频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非正常拍摄,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同样是郭飞的人,他所扮演的角色是人证,灰狼猜测万玉珠车上有武器,他拿出警察随身带着的拍摄设备和一把警棍,走了出去,怒喝道:“喂,你们干嘛呢?” 灰狼穿着警服本身是非常唬人的,但是万玉珠的手下非但不收敛,还上前逼逼道:“和你没关系,滚开!” 灰狼和鬣狗两个人会经常执行潜伏任务,警衔不低,但是不会抛头露面,所以,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他,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警员而已,这里虽然是徐清布置的一个局,但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灰狼生气也是真的,他怒声道:“让开,把车上那两个姑娘放出来!快!否则我采取措施了,警告一次!” 万玉珠这时候把头从车上伸了出来,道:“废话什么?别让他拍了!” 万玉珠的爪牙开始动手了,但是他们哪里是灰狼的对手?一条警棍专打疼的地方,丝毫不影响另一只手的视频拍摄,衣领处的警麦也开着,万玉珠那些人眼看不敌,都拔出了手枪,实际上他的身份保镖并没有资格持枪,这下好了,袭警的罪名坐实了,非法持枪攻击警务人员的罪名也能坐实,灰狼快速奔到车门前,把万玉珠拖了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喊道:“遇到持枪危险份子,请求特警增援!” 因为目前万玉珠发现还是警察一个人,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畏惧,他也知道今天这警察拍的视频流出去就麻烦了,喊道:“把这警察干掉!” 如果灰狼要动手宰人,再来同等实力的二十个人也不够,枪声响起,他非常会躲,并且还死死护着衣衫不整的两个女孩儿,都是为了坐实万玉珠的罪名。 因为早有准备,周围有许多并不是针对他万玉珠的警察,都是片儿警,警麦都开着,听到了这个求助的声音,一分钟之内就赶来了二十多个,有带枪的,已经开始鸣枪示警,三枪之后,开始了攻击,直接击毙的节奏,他们很容易就围了上去,将其制服。 万玉珠急了,怒吼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你们面前的人是谁!你们一个个是不是不想干了?” 而在此时,一个声音冷冷道:“管你是谁!警员们,把他们带回警队总局,收集证据,明天开庭,通知这两个女孩儿的家人。” 说话的是姜尚武带来的一个最高院的长官,真是眼里不揉沙子,他亮出了证件,怒声道:“看啥呢?上手铐,带走!连夜收集证据,皇城脚下,真是胆大包天!” 第0380章 易如反掌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徐清翻开手机,看到了消息,万玉珠做的破事儿已经上网了。华夏的老百姓永远是善良的,同情弱者,更见不得作奸犯科,呼声一片。徐清给鬣狗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证据情况,得到的回应是指纹dna都有,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女孩儿才十六,是未成年,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那两个女孩儿父母的人脉广大而且优质,万玉珠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徐清松了口气,万玉珠再也顾不上去找思雨的麻烦了,而他的主要目标不是万玉珠,他交代灰狼,他们要继续小心监视熊伟,这才是祸首。 徐清没有回去,就在自己修好的车上睡了,心里不很舒服,苟利国家生死以,熊伟为什么非要咬着自己不放?万玉珠这样的人可恶吗?可恶!但是他认熊伟的激,也听熊伟的话,熊家的势力在蒙古西部,如果熊伟能把目标放在外蒙,那自己就认他是个人物,他本人是不会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但是他限制自己,只能让国外一些势力看笑话,两次差点儿死在自己手里,还不他妈放手,得想个办法,让熊伟俯首帖耳,也不能让熊家撕破脸皮,去冲击当局。 想来想去,也真没什么好办法,除非自己不回这个京城,只是不回来京城,自己未来要去哪儿落脚?小姨是京城户口,这就是自己家,徐清想着,未来帮爹娘在山外山娄家正名,就算打出个名堂,自己也不会在那里住一天。 得找熊伟聊聊,得了解他对自己到底哪里不满意,能谈就好好谈谈,不能谈再说。 徐清摇下了车窗,望着窗外月明星稀,分外清醒,顺着脑子里的一团乱麻,考虑自己有没有什么没顾忌到的,想了半天,徐清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自己还真忘了,杰斯的那支探险队现在还在华夏秘密关押着,其实也不是关押,是用了一点计谋把他们留下在西南一个驻军医院里,身体其实都还好,军方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们,不过不准他们与外界联系,理由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怪怪听话的原因是,军医告诉他们在地下染上了一种病毒,为了保证隐秘,只能提取病毒先和一些国外的专家研究,如果可以研究出来,他们完好了,就可以走。 就这样的说辞,让杰斯不但没有怨言,还感恩戴德,管吃管住,还没有签证的麻烦。对于这几个人,总决策部也没处理方法,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犯错,还是看徐清想怎么办。 徐清心烦的是,这仅存的三个人是和自己打了不少交道,如果回去了,只要和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说出来,那样的话,半岛乐天大厦的事情,太平洋军演的事情,桑扶国军事化岛屿的事情,以及加罗林群岛的事情,全抖出来了,不管有没有证据,他们把矛头对准华夏,从来不需要什么证据。 千头万绪从哪儿开始?杰斯的队伍先不管,先把熊伟稳住。 徐清把脚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启动,离开了车场,准备去沈德三哪里,比较坑,第一次去那里是从京大走的,还蒙着眼,离开的时候虽然没蒙眼,却走的别处,时过境迁,不知道能不能想起来,徐清到了京大门口,早已经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待的赵小飞开车,徐清蒙着眼指路。 此时,梦中惊坐起的熊伟勃然大怒,将床头放着的水晶杯狠狠摔到地上,万玉珠怎么会那么没脑子呢?瞄准了韩思雨就去直接找她啊,节外生枝做什么?他马上让自己的人去调查万玉珠的情况,可是因为是最高院收监,也知道万玉珠不是一般人,在开庭之前,任何人不准打探消息。 小蝶看着熊伟大怒,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轻声道:“消消火气,对身体不好,犯不着对一个万玉珠动肝火,我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熊伟也冷静了下来,道:“你是怀疑,是徐清在暗中搞事儿?但是他是怎么知道,万玉珠要对付他的女人?我身边有他的耳目,还是这个圈子里有他的耳目?就算有,才几个小时,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布置这么大一个局?还是死局。” 小蝶道:“不用怀疑,就是徐清做的,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踪徐清,掌握他每一分每一秒的动向,可是没有一个回来了,我派人出去找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京城,除了几个直隶部门有这样的能力,也就徐清了,老爷子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京城不会撕破脸,还有别的可能?” 熊伟咬牙道:“我才准备,他却先出招了,打得我没有余地,我看我也得敲敲山震震虎!让他知道知道,我熊伟不是猛龙不过江!打他一下,不过我身边可没有能对付得了徐清的人,去韩思雨那里动一动吧。” 小蝶道:“韩思雨身边现在也不简单,这几天我观察韩思雨身边,每一个人工作人员都像是经历过军训的人,领队乌扎拉,是有战功的。” 熊伟道:“那也能杀个人吧?让向进忠去吧,这人一把短刀就敢和熊瞎子打架,怎么也能弄死一两个,让他徐清小心着点儿!” 小蝶道:“我看行!” 他们已经再无睡意,起身换好衣服,来了大厅,把向进忠找来了,向进忠是熊家门徒,唯一一个没有改姓的人,所以不是按照熊家本族势力培养,是要安插到某个部门的人物。 向进忠三十多岁,一直跟随熊伟,见识了徐清的点点滴滴,让他直接对付徐清,他可不敢,别人,没在怕的,他离开了会馆,身上锋芒毕露,气势骇人到刺眼,不说在全国,他知道自己在熊家内实力都排不进去,只有打,他才能证明自己。 他是玩儿匕首的行家,不管到哪儿,身上只带着一把他挚爱的意大利捕鲸叉,刃长二十一公分,带锯齿,虽然在刀鞘内,也压不住那股杀气。 向进忠抬头看着已经不多明显的星星,最多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就这两个小时,他要在体育馆内放血,能放多少是多少。 与此同时,徐清已经出现在沈德三的住宅,沈德三这个谁都敢监督的特别监督组的组长守卫不可谓不森严,可是徐清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出现在了他的客厅之内,沈德三手下有强悍古武者当保镖,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到徐清的潜入,因为徐清现在还有丹田气能用,梯云纵也能用,他自己结合了青海居士的壁虎游墙功夫加以改良后,身法几乎可以堪比一只“孤魂野鬼”。 徐清站在沈德三家的大厅里,看着他办公桌后面的一副画,是那副雪夜猛虎下山图,上面还有自己的几个笔画,徐清看了半天,不无自恋地说道:“我那两笔才是点睛之笔,要不然挂出来就丢人了。” “可不是!”沈德三的声音传来,别人没有察觉到徐清进来,可沈德三察觉得到,特别监督组组长,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老头?至少徐清从不这么认为。 徐清道:“沈老,和您不兜圈子。” 徐清后话还没说,沈德三就抢先道:“是来问熊伟的事儿?想问问你对付熊家的底线是什么?” 当然不是问这个,不过徐清倒是不介意听一听,沈德三烧了一壶茶,让徐清坐下,他穿着一身睡衣,一边忙碌一边道:“我和二号首长都没有预料到熊伟会选择这个时候来京城,熊雄是现在熊家的家主,很有心机的一个人,不过他不喜欢权力也不喜欢利益,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在意名声,于是熊伟对你做什么,只要没徇私枉法,他就不管,但是江湖上要是传出来熊家后人不如你这个部队培养出来的小子,他可看不下去,所以要想避祸,你只能输给熊伟。” 徐清笑道:“可以啊,他想怎么赢?未来大街上看到他熊家的人,必须得低头叫声爷?” 沈德三把茶水端到徐清手前,坐下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疼的徐清龇牙咧嘴,沈德三道:“说什么呢?你可不能输。” 徐清仿佛闻到了一股味道,问:“怎么说?” 沈德三道:“前些年, 首长一直念着他们家的情分,可是这些年,熊家有些恃宠而骄,觉得江山,是他家让出来的,太过于趾高气扬,也会给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得让他知道知道,在位的,是为这个国家发光发热的,让位的,其实是因为没能力带队,想做什么?想当太上皇?我们的团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能有别的念头。魏老爷子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我们都尊重。” 徐清知道了上级的态度,道:“但这事儿不能撕破脸干,根深蒂固,桃李满天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而且,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和他开撕,手头上一堆乱麻呢。” 沈德三知道一些事情,道:“也是,你现在安稳不了,这次可能会接到总决策部直接命令去救场。” 徐清非常敏感的一件事就是东北亚派出去的千人队,那不是维和部队,是一支比较大规模的执行侦查任务的队伍,很危险的一次行动,听到沈德三的话,徐清就急忙问道:“是去东北亚吗?” 沈德三脸色一凛,道:“不准打听,到时候接任务就行。” 从他的脸色,徐清就看得出来,既然不让问,就不问了,他说道:“今天来找您,其实两件事,第一,思雨的演唱会邀请您,不去不行,就三四个小时;第二,把熊伟帮我约出来,我要和他聊聊,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徐清看了看时间,道:“是今天晚上。” 沈德三问:“什么意思?” 徐清耸耸肩,“就是字面意思,这两件事儿,对于您来说,易如反掌哦!” 第0381章真爷们儿 四点了,乌扎拉就已经起床,在韩思雨隔壁房间阳台上,打一套太极拳,太极拳似乎成了围绕在徐清身边每一个人必须会,而且坚持练的一套拳法,对“意”、“气”、“形”、“神”皆有妙不可言的作用。 正好一套拳打完,有一个保镖来到了乌扎拉的房间,神情有些紧张,沉声道:“有人进来了,身上带着血气,放倒了几个本地的保安,也许是看不上他们的实力,留了活口,弟兄们没有轻易上去阻挡,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乌扎拉冷静道:“来了多少人?” 这名保镖道:“他自己。” 乌扎拉脸色有些难看,来了一个人,怕是来者不善啊!她点点头,道:“安静点儿,别惊动了思雨,他在哪儿,我去看看。” “正朝着住宿楼走呢,马上就到了。”保镖阴冷道:“昨天晚上弟兄们得到线报,万玉珠对小姐出言不逊,当晚就被捉奸,布这个局的,应该是小姐的男朋友,后来我们调查到,万玉珠是熊伟的人,所以,眼前这个人,也可能是熊伟的人。” 保镖们虽然没有人知道徐清的模样,可是都知道徐清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和韩思雨的关系,从韩思雨籍籍无名到之后的大火,再到如今的越来越稳,团队其实是他一手促成。 他们虽然不知道昨天到现场教韩思雨跳舞的那个白发人就是徐清,但是他们都知道,徐清在京城。 乌扎拉心中明白,徐清和熊伟的矛盾,造成了熊伟对韩思雨的虎视眈眈,徐清昨晚紧急离开,应该就是和熊伟交手去了。 乌扎拉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放着各型号的刀具和枪械,她收到了下面传来的一个入侵者照片,注意到了那把意大利捕鲸叉,取出了三棱军刺带在身上,下楼,来到了住宿楼前,看到了来人,身上果然带着血气,可是脸色很淡定,取出了短刀,准备上楼了。 乌扎拉站在了他的面前,什么话也不说,拔出了军刺,准备打架,根本没有什么好废话的,又不认识,向进忠也不过是熊伟养的一匹狼而已,乌扎拉要做的,就是废了他。 乌扎拉挽了一个刀花,指着向进忠,示意他来个宽敞的地方,好久没打架了,希望他别太让人失望了。 向进忠没想到,第一个出来拦截他的,就是乌扎拉,他反手握着捕鲸叉,在乌扎拉面前来回走动,反复观察,找进攻的点,而乌扎拉自岿然不动。 向进忠目光一凛,左脚掌蹬地,闪步上身,左手自然准备压住乌扎拉持刀右手,他本身右手持刀直刺乌扎拉心脏,动作飞快,身体爆发出强大力量,瞬间,乌扎拉身体猛然旋转一百八十度,向进忠的刀尖根本刺不到乌扎拉要害,而乌扎拉挥手一刺,是他的脖子,重伤换命,向进忠急忙撤招回挡,吓出一身冷汗,这女子,动作又快又毒,军中虽然教的全是一招制敌的必杀技,但这么阴险毒辣的一招制敌,可没有。 乌扎拉根本没想紧着进攻,上下打量着向进忠,重点注意他手里的那把捕鲸叉,几乎同时,向进忠又发出了猛烈进攻,这次可没有想着快速拿下,而是斜向划砍,乌扎拉不想让他动作那么顺,提刀格挡了一下,“叮”的一声,激出一点火星,虽然被架住了,可是向进忠贴身一记膝击,乌扎拉左臂下沉,用胳膊肘狠狠将他的膝盖撞了下去,顺势一记凤眼拳砸在了向进忠小腹,一拳把他撞出了好几步。 电光火石之间,招招凶险,把在附近观战的一干表面是工作人员,实际是韩思雨保镖的人看的胆战心惊,外国人打架,向来比的是一个谁更抗打,谁的拳更重,华夏人对决,就多了许许多多及其难以把握的技巧,向进忠中拳的时候,肌肉紧绷,硬生生扛了下来,贴身靠近又是一记斜向的划砍,乌扎拉同样格挡了一下,刀刀接触的瞬间,向进忠松手将刀抛在了自己的左手,右手握拳撑开,摆拳砸向了乌扎拉侧脸,可不是单纯的摆拳,他重心前移,力从地起,伴着一个扭腰动作,拳头就如鞭子一样甩了出来,这是腰马和一,全身力气汇聚在一拳上。 而乌扎拉斜着眼,将刀尖指向了向进忠的手腕,逼得向进忠硬生生地把拳头收了回去,因为是全身动,他再想进攻,必须得缓口气,而乌扎拉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将三棱刺在他的右胸捅了一下,亏了向进忠反应快,急忙后侧,捅得不太深,要么有这一下就够了。 即便如此,被三棱刀刺了这么一下,血流得也够呛,止不住。 向进忠伸手摸了摸了右胸淌出来的血液,放在舌尖舔舐了一口,一脸血腥,是个真爷们儿。 怕韩思雨知道,影响表演,但是她起的比乌扎拉早,看到了一切,并没有害怕,只是看不懂,叶玫和她住一起,她经常和朱佩在一起,懂得一些门道,对韩思雨道:“乌扎拉还是弱点,要是徐清在,这男的已经趴下了,就乌扎拉刚刚打向进忠那一拳,徐清会寸劲,一下就能让他的肝受到重创。” 正在做早饭的孙思瑶笑道:“那是两年前,现在小清要是杀他,就一巴掌的事儿,已经不是一个实力的世界,不好比了。不过,如果脱离开古武那个阶层,这个男人真是数一数二的人,有十年的外家功负,在刀上,有二十年的功夫。” 韩思雨看到乌扎拉的对手流血了,也不太担心,比较有兴趣地问道:“徐清在几岁的时候,就有这个男人的本事了?” “这东西要看天分,也得看经验,十六岁之前,他会寸劲,对上这个男人也没机会用出来,顶多打个平手,说经验,这个男人经验也不少,要说真的能碾压这个男人一头,还得是和朱佩学了透劲之后。” 韩思雨惊道:“这男人这么厉害?” 孙思瑶笑道:“可不是,要是乌扎拉不是巧合和陈小点那孩子见了一面学了两天他的剑法,也够呛打得过。” 韩思雨看向二人对决的画面才紧张了起来,孙思瑶看得出韩思雨遇到徐清的事儿就是帮亲不帮理,她恨不得徐清两岁的时候就可以天下第一,孙思瑶乐呵道:“其实小清十二岁就能轻松解决掉他,因为小清根本不会和拼刀子,藏起来就是一枪的事儿,你不知道,小清在部队,十二岁的时候,战友没人躲得开他放冷枪。” 而此时韩思雨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向进忠已经发狠了,乌扎拉毕竟是个女子,力量和速度根本比不上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向进忠被刺了好几下,越战越勇,而乌扎拉被怼了一下就有些受不了,那些保镖就更不能上手了,虽然蚁多咬死象,但是至少会死那么一两个,他们不想让任何人出事。 在京城,他们也不敢用枪,首长的保镖都不用枪,他们更不能,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打到最后,玩儿的竟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鱼死网破。他肌肉紧绷,拼的挨上一刀,也要对乌扎拉进行一个有效的攻击。另外他也看出来了,乌扎拉那阴狠毒辣的刀,不过是三板斧。 韩思雨看到乌扎拉有些吃力了,紧张道:“乌扎拉会赢吗?” 孙思瑶往窗外瞄了一眼,道:“会,不过在这么下去,会受伤,至少得养两个月。” 韩思雨紧张了,看乌扎拉嘴角的血迹,有些心疼。工作,她有很多办法,可是这种局面,韩思雨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片青色,雾气之中,来了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把军刀,抛起来然后接到手里,反复着这一个动作,距离差不多了,狠狠抛出,这军刀堪比子弹了,稳稳刺入了向进忠的手腕儿,向进忠再握不稳他的刀,徐清快步上前,什么也不做,向进忠都有些怕了,往后退了好几步,徐清当初没什么本事,还能用阴招把熊伟放倒,后来肉眼根本看不到人的距离,都能一标枪差点儿把熊伟定到地上,向进忠知道,这个人捏死自己太轻松了。 徐清走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右手拇指,用力往下撇,冷冷地说道:“熊家把你从小养大,指哪儿打哪儿,不怨你,你说我是废了你的本事,还是留着你的本事?” 向进忠道:“你和熊大哥是一个级别的,对付我,折了您的面子。” 徐清毫不客气地掰断了他的右手大拇指,废了他刀法,他未来只能练左手刀了,徐清道:“欺负我媳妇儿,岂不是打我的脸?今天饶你一命,我会和熊伟聊聊,到时候你也来。” 向进忠走了,徐清询问乌扎拉的情况,姑娘也没多大的事情,她看着手中的三棱刺,道:“陈小点的功夫是真厉害,我才练了三个月,再下一年的功夫,今天这人,我两下就弄得死……” 第0382章大风起兮 如今京城,徐清的实力,横着走,是因为宗门协会主持,在青海居士放话放弃对徐清的保护之前,不准古武者呆在徐清所在的城市,那些中隐隐于市的,徐清不去招惹,人家根本没必要出手。 乌扎拉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包扎愈合就好了,没多费劲,没有造成多大的后果,只不过向进忠来串门儿,把大家吓得够呛。好在徐清来了,让这里的守卫能力平白提高了几个档次。 徐清坐在客厅,绷着嘴,环顾着房间里的几个人,韩思雨孙思瑶叶玫和乌扎拉,以及刚刚赶来的陈小丫,本来考虑着是不是要重新估量韩思雨可能遭遇的危险,重新拉一支专业的保安团队,然而在看到孙思瑶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老师公的本事能直追青海居士,师叔从小跟师公长大,要说她只懂医术,徐清第一个不信。 在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孙思瑶说:“活了这么大,也去过不少地方了,不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么?怎么就放他走了呢?敌人有本事的羽翼剪一只少一只。” 徐清不舒坦道:“我也知道啊,没办法,熊家在圈子里影响还挺大的。现在撕破脸,不好收拾。”说着,徐清漏出一个比较阴险的笑,道:“他除了不能死在咱们的手里,死在哪儿都行啊。” 大家都闭口不言,徐清的安排,向来都能滴水不漏。 孙思瑶道:“你师公之前不是给你留了一套针灸么,也该学学了,不能再拖了。” “针灸我会啊,临床已经没问题了。” “不是这个!”孙思瑶道:“是一门从医学悟出来的功夫,逼得青海居士不敢让老爷子出最后一招,可以说是一种当今江湖上最高水准的暗器。” 徐清挠挠头,有些不情愿道:“暗器呀?” 孙思瑶问:“不想学?” 徐清看着她拿出来的一包针灸,取出了一根,皱眉道:“这太难了,李谪仙老前辈让我雕刻,我都没坚持下来,这需要下功夫的东西,我能下功夫,但是没时间下功夫啊。” 孙思瑶想了想也是,道:“那你先死记硬背,把套路和运气路线记熟了,这套针灸你也带着,有时间就打一下基本功,也算是得了你师公的衣钵不是?” 徐清点点头,贴身戴上了那套针,秘籍是一本古朴的小册子,他翻了翻,前面是一些行功路线图,觉得眼花缭乱,要深深印在脑海里,真会特别难,徐清还有些信心,用不了几小时就能记熟,但是往后翻了翻,他就干脆把这东西合上了,因为里面的文字是他妈的小篆,他自己是可以认全的,但是必须得结合资料,小心翼翼去认,他非常无奈,道:“师叔,咱们不能口口相传吗?” 孙思瑶道:“能,不是不能,但是你今天就别走了,未来也行,一周,寥寥千字,怎么也认全了吧?” 韩思雨有些期待,徐清能在靠近自己的地方陪伴自己一天,可是徐清不能啊,今天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取一套针,还要去郭飞的车队帮个忙,晚上,估计就能去熊伟那里坐坐。 徐清起身捏了捏韩思雨的脸颊,拿起了那本册子,同样贴身放好,临走时对乌扎拉说道:“等陈小点回来我让他好好教你一个月。” 乌扎拉有些兴奋,而韩思雨脸上却是满满的失望,不过也挺好,如果看了彩排,对现场也许就没那么多期待了。 徐清走后,正好是早晨六点,大家静坐一个小时,七点的时候,准备工作。 就这一个小时,外面可发生了许多事情,向进忠浑身带血,离开了体育馆,整个人似乎是非常木讷,没有打车,也没有开车,只是往回走,等熊伟派人来接他。 熊伟对自己家的心腹也是比较好的,有固定监控的点,他在家里等消息,觉得只要向进忠能活着出来就成功了,在那些眼线看到向进忠的时候,他们马上给熊伟发了一条消息,只是,通话还没有结束,一阵剧烈的发动机声音响起,“嗡”的一声,起码有一百五的车速,直接冲到了向进忠的面前,没有撞飞,底盘非常高,把向进忠吸到了车轮子底下。 眨眼之间,越野车扬长而去,向进忠的身体在马路上还在翻滚,脱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眼皮子缩小,瞳孔渐渐放大,肢体完全扭曲,胸膛和腰腹之间被车轮压扁,口鼻血迹涌出,再无生气,孙思傲活着也救不活了。 熊家的人看着这一幕,真是始料未及,报告给熊伟的那一瞬,熊伟震怒,吼道:“给我追那车!” 那辆肇事逃逸的越野车已经找了一个位置停下了,在熊家的人追上去之后,“轰”一声巨响,一阵剧烈爆炸,这是定时炸弹啊,已经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谋杀。 身在俱乐部的熊伟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从向进忠进入到体育馆之后的一点一滴,就事无巨细得到了汇报,眼线看到徐清回去了,熊伟的心里是真捏了一把汗,他现在觉得自己对徐清算得上知己知彼,这个瞪眼天王老子都敢扇耳光的人,会让向进忠安然无恙的出来吗? 在向进忠出来之后,熊伟还无比自信地说:“在京城,徐清还是怕我。不敢轻易对我的人下杀手。” 而眼下遇到这个事情,他无比不安地想到,自己在京城,除了徐清,还有敌人,他端着茶杯的双手都在发抖,不是怕,是气,他道:“会是谁呢?” 小蝶脸色也难看,道:“会不会是叶小寒?” 熊伟沉吟不语,脑海里浮现出了叶小寒的那张脸,在来京城的时候,他调查过京城最大的一个势力,就是叶小寒。 二十七八岁,父辈籍籍无名,搞教育,但是祖辈对这一片江山的安稳是功不可没,叶小寒是个天才,是属于那种孟婆汤没喝干净的人物,常人十八岁才读大学,而这位叶小寒,十九岁已经读完了本博连读,之后就去西部当兵了,当了足足五年,两年义务兵后就提干了,当到副连,果断退伍,去了西域南部,当了一个小小村官,几乎是和徐清同时回到的京城。说是要在京大进修法学系进修第二个博士,是一个有相当能力,却没有一点儿权力的人。 这种人,熊伟这种会时常崭露头角的人根本不会看得上,但是熊伟敏锐地抓到一个细节,就是叶小寒的圈子,全是将门之后,而且他们中大多数长辈身体硬朗,活到他们这一代人崭露头角完全不是什么问题,熊伟在京城的圈子曾经尝试过拉拢他们,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冷冷的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熊伟知道这帮人的能量,如果他们看不惯自己,对自己使一些扳子,是完全有能力的。 而熊伟最怕的,是叶小寒的圈子和徐清联合起来,要知道徐清是军方的人,总决策部的宠儿,而叶小寒的圈子,有不少人的祖辈在总决策部为官。那样一来,徐清就更不好对付了。 想到了这一层,熊伟沉声道:“去调查一下,徐清从回来到现在的行踪,有没有和叶小寒接触过,如果接触过,咱们也有底,如果没接触过,我要见见这个叶小寒,不能让他和徐清穿一条裤子。” 其实这事儿和人叶小寒有什么关系?徐清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熊伟想的还是简单,徐清怎么可能让向进忠活着?只不过是不想让熊伟看到向进忠是死在自己手里的,他以为谁开的车?是赵小飞。 熊伟瞄上了叶小寒,给自己找麻烦,这就是怀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必谋己。 同样是七点,万玉珠开庭,得到了授权,直播审判,如此一来,绝无出头之日,不仅是眼前的事情,许多老账旧账全部被翻了出来,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韩思雨在舞台上挥汗如雨,徐清作为军人,暂时不需要打仗,作为老师,恰好没有排课,如此,他就拿出了另外一个身份,医生,他在郭飞的赛车场,身边是那个精神上先受到打击,后来用酒精把自己肉体也的折磨够呛的人。 徐清之前并不认识他,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一个在他的领域非常强悍的人物,徐清不觉得他能赢了自己,但是以他的天分,如果去军队,绝对能在运输这一块儿打出名头。这个年纪,正应该是事业的高峰期,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在一次比赛中,因为他的大意,引航员死了,而引航员,是他的新婚妻子。 打击确实挺大的,如果他只是受了打击还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已经完全忘记那一码事情,就是心中有痛,却完全不知道痛从哪里来,这是不愿意去想的,心理自我屏蔽。 对此,徐清想了一个办法,是他从来没有临床过的——催眠术。 京城年轻一辈大风起兮,徐清是暴风圈的中心,而此时,他用曾经审讯都没有用的一招二爹刘成武教他的本事,去透过表面意识,去对别人进行潜意识的刺激…… 第0383章原谅自己 没有去很远,徐清带着阿山就在训练场内徘徊。 阿山,就是那个被业内称之为传奇的车手,他还不知道徐清是谁,以为是最新招募进来的车手,要和他套近乎,这小子长相也不让人讨厌,阿山也乐得有个人陪着自己说话。 酒是不喝了,就是神智还不大清晰,他指着赛道,说:“兄弟,看这小儿科的赛道,我当初圈速一分三十五秒,和玩儿似得,现在不行了,总喝酒,反应慢了,方向盘也捉不稳。” 徐清双手揣着兜,问:“为什么喝酒?” 阿山嘟嘟囔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喜欢上喝酒的,只是回答道:“我大概,爱喝吧?对,爱喝。” “那现在为什么不喝了?”徐清问。 阿山指了指车,笑道:“因为要开车啊!” 徐清道:“那上车开一圈啊!” 阿山也没在怕,道:“好啊!” 眼前的车是已经过时的勒芒赛车,看起来和f1差不多,不过勒芒赛车要开的时间很长,而f1只需要一个小时而已,所以勒芒的特点是耐力足够,即便如此,其中有五次加速也能达到三百七,特别要求技术,现在的阿山,真驾驭不了,徐清赶鸭子上架,是想看看这个人是哪里卡住了,于是阿山全副武装地开上了车,徐清也上了一辆,为了视野更好,他没带头盔。 不怕危险,因为他训练的是零失误,做到的,也是零失误,一切操作都成了肌肉记忆,太熟悉了。 这车速度是真的快,百公里提速用不上三秒,超低底盘,特别稳,阿山在前面开,徐清紧随其后,也不超车,注意着他每一次操作,一圈下来,徐清发现他的过弯没问题,就是直线的时候不敢加速,徐清判断,他应该是在一段比较好走的路上出事的。 阿山一圈的成绩有点差劲,超过两分钟了,他下车之后,摘下了头盔,里面就像灌水了一样,看起来是吓坏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徐清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车开的呀,真漂亮,你是最优秀的车手,你骄傲,你自负,参加了一场稳拿第一的比赛,却因为你的大意,出了车祸,你的新婚妻子,也因为你的大意而死。” 阿山转头盯着徐清,紧锁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徐清笑道:“你的妻子,要和你说话,你看这儿!” 阿山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他木讷地看着徐清伸出的一只手,徐清轻声道:“阿山!”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阿山应声倒地,徐清上前将他接住,然后往身边看了看,郭飞急忙和人把两张沙发抬了出来,徐清把阿山放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看着阿山明显放大的瞳孔,紧张起来,把脑海中所有关于催眠的知识集中,轻声道:“阿山,一场对你非常重要,却并不难的比赛,快要开始了,天气似乎……” 已经完全陷入徐清催眠的阿山,瞪着眼睛,仿佛没了魂魄一般,喃喃道:“非洲拉力锦标赛,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天气很热,我是国家队员,团队对我很有信心,我自己,也很有信心。” 徐清示意不要让其他的声音打扰到这里,郭飞马上小心地带人和这里拉开了一定距离,一句话也不敢说,徐清让阿山睁着眼睛睡着,已经让他们大吃一惊,不敢打扰,是怕忽然惊醒了,把他变成神经病。 徐清知道阿山此时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道:“参加比赛的队伍,有很多,但是非洲朋友和我们亲密,他们看到我们的国旗,热烈欢呼,你看,你要上车了,你的新婚妻子,就在你隔壁,她是你的引航员。” 阿山道:“我们进入了‘ss’赛段,平均速度不许超过一百三十二,我保持了这个速度,一百三十一和二之间起伏,用时最少。” 徐清懂得拉力赛,接口道:“下面,是‘rs’路段,必须要遵守当地的交通规则。” 阿山道:“我们完成的很好。下一个,是‘sss’路段,非常短,身边有许多观众的欢呼声。要整理车子,进入马拉松赛道了,我的车子,从来没出过问题,我只简单检查了一遍,换轮胎的时候,少装了两枚螺丝钉,车子开到一半,感觉到了左后轮不稳,我妻子说,停车检修吧,但是,马拉松赛段只要停了,就输了,我坚持继续开,结果,车翻了,我妻子死了。” 说到这里,阿山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道:“是我害死了我妻子,是我。” 找到点了,徐清咽了口唾沫,道:“是你大意,犯错了,你的妻子死了,可是你看,她回来找你了,你看,绿草如茵的赛场,你的爱车右车门开了,你妻子下来了,她对着你微笑,看到了吗?” 阿山脸色变的缓和,道:“看到了,我的妻子,回来找我了。” 徐清咽了口唾沫,环顾周围不敢出声的看热闹的人,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紧张的女子,也是个赛车手,他起身跑了过去,问:“你喜欢他?” 那女赛车手顿时不知所措,徐清知道了,道:“人命关天,你一定按照我说的做,不能拘谨,和我过来。” 现在阿山的状态,是徐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徐清道:“你老婆对你走来了,你站起来啊,抱抱她。” 阿山起来了,抱住的,却是那个女车手,徐清道:“你要对你老婆说一句对不起啊。” 阿山痛哭流涕,道:“对不起。” 徐清对那个女车手使了个眼色,女车手福至心灵,道:“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你还要带着我的愿望,去拿下一个,又一个的第一。我永远陪着你。拿第一,也是我的愿望。” 徐清看着阿山的表情,道:“听到了吗?车子没换好轮胎,是你的大意,可是她如果真的要阻止你,绝对不会让你继续开下去,她也想拿第一,才和你一起铤而走险。是你们一起犯的错,但是,你要做的,不是独自承担,而是吸取教训,带着她的愿望,拿下一个又一个的第一,明白吗?” 徐清轻轻拍了一下女车手的肩膀,动了一下嘴唇,女车手道:“答应我吗?” 阿山道:“答应,我答应你。” 这是阿山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而且徐清催眠他的时候,并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所以,阿山现在说出的所有话,都是他本人内心的话,按照这种情况,应该是成功了,但是徐清从来没有过经验,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先叫醒再说吧,徐清对他打了个响指,阿山的瞳孔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画面,刚才,原来是自己做了个梦。 他完全想起了过往,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猛猛地吸了一口,吐出,看着眼前的徐清,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轻声道:“过往太不堪回首,你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事情,成了你永远的伤痛,我想办法让你想起来这些事情,去面对它,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阿山点点头,道:“我怕她不原谅我,就一直不敢想起。” 徐清笑道:“她怎么会不原谅你?只不过,是你不肯原谅你自己而已。第一还要你来你拿,你妻子的愿望,还需要你来实现。” 阿山对徐清躬身,道:“谢谢你!” 徐清指了指车子,道:“再开一圈!” 阿山上了车,在跑道上释放出自己所有的能量,一圈下来已经能达到一分四十多秒,是个非常优秀的成绩,郭飞来到了徐清身边,道:“徐兄弟,你能把他唤醒,对我们俱乐部,对他本人,实在是……”此刻或许有再多的话,也无法表现出他们的感激,徐清摆摆手,道:“达则兼济天下,赚到了就要给人,学到了就要教人,有本事,就要救人,这东西,在一些人看来,很傻,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必须要有,否则,咱们世界是什么样?我就是举手之劳,郭飞你能像现在这样,我才真欣慰,不枉咱们相识一场,别的话说多了矫情,阿山是轻微的慢性酒精中毒,刺激了中枢神经,我先给他扎扎针,别再碰酒精,坚持锻炼,慢慢就恢复了。” 接下来一天,徐清在这里一直没走,帮阿山扎针后,就教了他一两式太极,起手和搂膝拗步,太笨了,多教学不会,基础的锻炼方式他都会,预示着这里已经没徐清的事儿了。 离开的时候,准备回韩思雨那里看看,又怕沈德三忽然联系自己,就去了一个到哪儿都能随时走的地方,一个面向道路的中餐厅,要了一碗面,简简单单的吃了起来。 吧台是一个外地来打工的小姑娘,店面不忙,她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吃面的徐清,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头发为什么白了那么多,是故意染成那样的吗?接下来就在想,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自己在这里打工一年,有九成是回头客,自己全能认出来,这个男子,他会不会再来?自己怎么能和他说说话,相识呢?然后……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男子看了一眼手机,脸色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吃面的速度忽然加快,便匆匆离开,吧台姑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拿出了手机,翻着手机照片,很容易就找到了,原来,这是京大的那位老师呀,自己还是去年听的他的课,就一直没等到他回来。 姑娘懊悔,让他帅气的脸庞迷惑了,如果自己淡定点儿,就能找到聊天的话题了,越想越懊悔,她看到门口的车才发动,就急忙追了出去,问:“徐老师,你去哪儿?” 刚打开导航的徐清楞了一下,这是自己的学生?完全没印象,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道:“去做要命的事儿……” 第0384章危险信号 徐清接到了沈德三的电话,熊伟约出来了,别说是一个家族晚辈,沈德三让他老子来,面子也得给,徐清不管熊伟带了多少人,他就自己去了,身上的装备,一把手枪两个弹夹而已,贴身的光荣弹,还有一把军刀,衣领袖口处的银针,就这些东西,他一个人就可以把熊伟定好的酒店攻下来,不管他们有什么高手。只要不是第六部队的突击队,只要不是凶狠的雇佣兵队伍,什么防御,他都能拿下来。 一个高档的酒店,占地足有千余平,大门装饰清新古朴,进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弯水,接着是一段下坡路,仰头便可以看到头顶颤潺潺的水流动,这一段是供观赏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再往里就不好使了,有保安要记录身份证。 这里是不准人自由进入的,来吃饭,必须预约,徐清对保安说道:“是熊伟定的位置,沈老爷子也在,我姓徐,怎么着?” 保安马上在电脑上寻找记录,确定了徐清的身份。进了内部,没走多远,终于找到了一种贵宾的感觉,身材相貌堪比空姐的服务员早已经知道谁进来了,非常轻柔地说道:“徐先生,请和我来。” 两个服务员一前一后,像是给徐清保驾护航一般,徐清心里一边感叹服务行业的艰难,一边观察这两名女子的步伐,不由一惊,这两个女子是当过兵的,这是熊伟的人,徐清看向了场内的服务生和服务员,有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这里,怎么着啊?熊伟给自己来一个鸿门宴?沈德三要是不在这里,这小子还不狠狠地和自己打一架? 想来想去,徐清自言自语道:“徐清出没,来一出单刀赴会。” 听得前后的两个女子嘴角都不由的挑起微笑,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可爱呢?他心里大概想的,自己是熊伟的人吧?他可想错了,这里,熊伟的人都在熊伟的身边,而自己这些人,是接到了沈德三先生的命令,来这里潜伏的,一旦有不对,就打熊伟一个威胁沈德三先生安全的罪名,上面的人已经下了决心,如果在徐清三番五次示弱,熊伟还不依不饶的话,沈德三就和熊家斗一下,因为徐清还有重要的任务,许多棘手的事情,只有他可以做好。 徐清被带入了包厢,里面大概有四五个人,但是入座只有两个人,沈德三和熊伟,一个上座,一个侧坐,还有两个空位,但是只有一把椅子,这把椅子,就是给徐清留的,徐清进去先和沈德三微微躬身,然后笑道:“熊伟,最近挺闲啊,跑来跑去,做大事呢?” 一句话说的熊伟不知道怎么接茬,徐清脸上无表情,道:“熊伟啊,你活着挺不容易。东奔西跑的。” 熊伟回答道:“没那么辛苦,也没做大事。闲着没事儿嘛,就来回转转。” 徐清笑道:“闲着没事儿来回转转,一般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事情,都会忘的一干二净,本来想着你会约我去个什么地方吃点儿东西,没想到是这么个地方。” 熊伟环顾一周,道:“这里不好吗?你看这里,装修的有山有水,多美好一个地方啊?” 徐清道:“笼中雀有什么意思?在笼子里关久了的鸟儿,未来就算把整个天空交给它,它也不知道怎么飞。” 熊伟给徐清倒了一杯茶,道:“是鸟,总会飞,没有翅膀,再怎么飞也飞不起来。遇到点儿麻烦,还是会夺路而逃,只是逃。” 第一波寒暄,就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徐清说他不会飞,熊伟说徐清只会逃,指的就是加罗林群岛的逃生,有点儿不讲理,也有点儿不要脸,说徐清逃,也不想想在东北的时候,熊伟是怎么被徐清追着跑。 沈德三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前辈,听着这两个年轻人的对话,觉得有点儿意思,只是年轻气盛,桌面上说话,也是锋芒毕露。倒要看看徐清怎么回答。 徐清接过了熊伟递过来的一杯茶,飘散出来的香味,就是一杯普洱,开餐前的养胃茶,他端起来闻了闻味道,说:“事实胜于雄辩,在笼子里待久的野兽都不会捉活物,我可是和老虎在一个笼子里呆过。一头笼子里的老虎,打不过一条身经百战的军犬,亲眼所见。” 熊伟脸上挂出了一抹嘲讽的笑,道:“可老虎永远是老虎,狗,永远是狗。” 徐清笑道:“却是个人不如狗的世道。” 沈德三听得这明讽暗讽,怕是要当场打起来,圆场道:“人也好,狗也好,老虎也好,鸟也好,对于咱们华夏的,咱们永远是护短的,今天把你们这两个年轻俊杰请到这里,是为了让你们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说点儿开心事儿。” 徐清靠在椅子上,道:“能有什么开心事儿?牛顿第三定律,力和反作用力,同样适用于人与人之间,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我打仗,仗打我呀!不过说起来,要说算军方的一号人物,我坦然接受,站在国家角度,说我是年轻俊杰,我可不敢当,没那种控制国家走向的野心,现在没有,未来也没有。熊伟算一个。” 这话说的,七分嘲讽,熊伟不想示弱,却也说道:“不敢当!”这时候想起来谦逊是华夏传统美德了。 “哦?我想听听,在你眼里,年轻俊杰是什么样的,你了解这个圈子,有没有什么你看得上的朋友,或者,对手?” 熊伟道:“年轻俊杰,谁也说不准几十年后是什么样的,朋友和对手里,也不曾深入研究,但是这个世道上,我佩服的人,倒是有几个。” 徐清道:“说说看!” 倒是有点儿煮酒论英雄的意思了,沈德三眯着眼,竖起了耳朵,要听听他们说谁。 熊伟道:“庙堂之上的人物,不敢妄加评论,这次去了一趟东北,我知道一件事情,关中刀客压制着邪教完颜家几十年,挺佩服这些人。” 这事儿徐清也知道,他摇晃着茶杯,闪烁着眼神,道:“关中刀客,压制了完颜家年数确实不短,但是一直没有剿灭,结果,完颜家是被我收拾掉的,我敬重这些人的精神,可我不佩服他们,实在是,技不如我。” 熊伟善于阴谋,可是桌面上的谈判交锋,有些差劲了,三句话不到头,就被徐清打脸,一边的小蝶有些听不下去了,也是为了给熊伟捡回来面子,道:“我们佩服的,也是这些人的精神。” 徐清冷冷一笑,道:“有精神的人多了,我见过许多华夏军人,就算是一个兵痞,也有有我无敌的精神,但是光有精神没用,得有本事。打仗的根本目标,不是死,而是赢。” 小蝶笑问道:“徐兄弟可有佩服的人?” 徐清道:“有啊,我佩服巴菲特,区区几万兵马就在丛林里耗死了我几个爹娘,虽然最后我们赢了,但是能险些全歼我的队伍,我服他,第二,我服巴菲特的儿子,非索尔,虽然他死在了我手里,可我服他能在京城潜伏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能查出来,这是个贼,如果他不对我动手,现在也不会有人查得出来,我服他,第三,我服姚文青,借刀杀人,运筹帷幄,天罗地网还能跑出去,不能不服气。” 小蝶道:“好胸襟,真男儿。” 徐清笑道:“我徐清别的本事,马马虎虎,但是我的敌人,个个牛逼呀,今天,我想见熊伟兄弟,是有不情之请。” 熊伟警惕起来,道:“说说看。” 徐清轻声道:“我徐清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分身,最近,可能会有出国的需要,但是国内有许多乱局,没法整理,熊伟兄弟,我虽然和你有摩擦,矛盾还不小,但是这事儿,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有本事,摁得下乱局。” 熊伟偏头给小蝶投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因为他不知道徐清这个话,有几分忽悠,小蝶是个好军师,不知道徐清是不是真心,但是可以确定,这就是徐清目前所遭遇的事情,道:“国内的乱局,徐兄弟说的,可是江南一带?孔雀被拘押,商界群龙无首,会导致经济不稳?” 徐清看向了沈德三,道:“十几亿人口,人才众多,也有别的能人,国家也能派出一个人才去,但是能又快又稳,只有熊伟可以。” 熊伟挑眉道:“你说你要出国?” 徐清道:“是!” 熊伟眯起了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来,“调虎离山”,调虎离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把一个人赶出他所在的地盘儿,设法让他回不来。 也是巧了,自己刚想有点儿作为,才从蒙古来了京城,徐清却刚好回来了,自己才吃了顿饭,用了点儿小计,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为什么不等徐清离开之后,自己再想办法呢?江南的事情,对于自己也许是个机会,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自己难有大的作为,难不成自己还真就在个京城为难韩思雨那个小女子? 熊伟看着徐清的神色,还有在一侧的沈德三,忽然有一种感觉,徐清虽然是军中宠儿,但是,官方却不是这么看重他,江南的局面,是他搞出来的,他有军令在身,官方又让他对南方的事情负责,他是真分身乏术了。有二号首长撑腰怎么样?徐清向来胆大妄为,二号首长要是太照顾他,于仕途,就不那么顺了。 熊伟道:“空口白牙,就想让我帮你?” 徐清道:“你可以提条件。” 熊伟是早和小蝶商量好了,他说:“京城有个比较强悍的年轻人,我不喜欢他,这次出国,你带上他,我马上去江南。” 徐清问:“谁?” 熊伟有些警惕地看了看沈德三,道:“叶小寒。” 徐清愣道:“叶小寒?叶小寒是谁?” 熊伟已经不准备接徐清的话了,看向沈德三,道:“沈叔叔,明人不说暗话,徐清两次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很不满,我回京,就是为了给他点儿不痛快,今天,我打赢不给他穿小鞋,但是必须得办点儿事情,我们晚辈之间的争斗,您要当好公证员哦。” 沈德三知道叶小寒是谁,说道:“这样殃及池鱼,不好吧?事情闹大了,叶家可不怕你熊家,你也别和我说其他的,我是监督组的人,我有权逮捕你爷爷。” 熊伟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道:“沈叔叔,我只是说,我不喜欢叶小寒,让徐清出国带上他,没有别的任何意思,徐清可以不带,今天,就相当于我们没在这里吃过东西。” 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大街上我看到一个人不顺眼,骂了他一句,而真正弄死他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徐清势不两立的关系你也知道,总不能打我个买凶杀人吧?倒也算滴水不漏,不过沈德三对他是全无好感,沈德三心道,看这意思,熊家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了,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啊。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徐清看着眼前山珍海味,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又弹出了那种面对战场的节奏,即便什么话也没说,熊伟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徐清目光有了点冰冷,起身道:“成交,叶小寒,我会控制在我手里,而且不会让他和任何人有联系,我把他放出来之前,你得帮帮我……” 第0385章零点行动 徐清要扮猪吃老虎,放了软话,可是熊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徐清身上透漏出的气势,无处不是在藐视他,就算徐清知道自己是怎么盘算的,有什么计划,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熊伟在想,徐清的蔑视,大概是自己的机会。 徐清和熊伟都没有和叶小寒打过交道,叶小寒也不知道徐清和熊伟的存在,所以,阴谋就有了。徐清回了体育馆,韩思雨晚上的最后一次彩排已经完成了,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正式的表演。徐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派遣出国,要好好陪着他。 而熊伟,则去找了叶小寒,去他的家里。 在韩思雨做全身按摩和身体指标检查的时候,赵小飞来和徐清见面了。这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探子,在京城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下,东奔西走,还能不被有关部门发觉,尤其是他要盯着的人是熊伟,能不被熊伟发现,能力可见一斑。 演唱会场地内已经有了满满当当的工作人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让这里保持一个绝对安全的状态,苏雅把办公室搬到了这里,朱佩带来的保安团队自然也过来了,安全问题再也不用担心。 徐清和赵小飞就在舞台边上坐着,徐清只顾点燃一支烟,道:“熊伟在做什么?” 赵小飞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里面有许多他悄悄拍下的照片,里面有叶小寒,非常英武的一个年轻人,徐清得到了叶小寒的资料,他的曾祖辈是开国名将,祖辈现在在总决策部任职,但是他的父母却籍籍无名,而他本人,却从小没在爷爷家住过,但是按照他爷爷所安排的路线成长,从来只是培养个人能力,从来不允许他踏入权力的圈子。徐清看完了叶小寒的资料,感叹道:“寒门难出贵子,有家训的豪门子弟,全是背着责任出生的,叶小寒也是太优秀了,无论怎么低调,也躲不开这个熊伟的目光。” 赵小飞深以为然,道:“叶小寒手下有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各个是人才,他们每个人都在无意识中培养自己的团队,就像当年下乡的那批有梦想有能力的人,将来,会是咱们华夏社会建设的中流砥柱。熊伟破坏不了这种网络的。”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熊伟现在聚起来的这群,正好和叶小寒势不两立,但是熊伟会演啊,叶小寒现在还没学习权术和用人之道,会被骗的。” 赵小飞沉声道:“已经开始了,熊伟对叶小寒说你三番五次在国外不守军令,都是沈德三在保护你,还说,让他小心一点,说你徐清为了自保,可能会对总决策部施压,抓他叶小寒做人质,而且是用熊家的声望发誓的。我就不明白了,上级都会知道,这次事情,他熊伟是主谋,他这么做有什么用?” “上级自然都站在我这边,但你知道上级最敬畏百姓,敬畏人民,熊伟是想把我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啊!”徐清说着展演一笑,道:“熊家的脸都让这小子丢光了。他这么办,叶小寒我还必须得带走,怕熊伟施行个暗杀啊,叶小寒团队的其余人,让魏老爷子暗中保护一下吧。” 赵小飞问道:“你难道不解释一下?这样败坏你的名誉,叶小寒和他的朋友都会误会你,想方设法给你制造压力。这完全是不必要的。三人成虎,到时候你要真的在圈内被熊伟主导的一些言辞引导了,到时候怎么办?” 徐清一脸无所谓,道:“小飞,目光要放远,今天他们有多讨厌我,未来就会多讨厌熊伟,叶小寒跟我混一段时间,还和我过不去,那我就应该想想我自己了。” 赵小飞道:“他叶小寒就没点儿问题?” 徐清笑道:“不会,我认识叶将军,一员虎将,如果叶小寒不是东西,老将军会亲手毙了他。叶小寒现在是什么态度?熊伟该不会派人保护了他吧?” 赵小飞摇头道:“没听说,这次走,我和大家在一起吧!” 徐清点点头,道:“和我一起!”徐清灭了烟,再拿出一根,接着点燃,想着唐妮,胖子,陈小点,还有后来接触到的张楚,以及眼前的赵小飞,五虎将啊,前三个技能全面,后面两个,张楚那无与伦比的忍耐力,可以在任何环境中活下来的能力,赵小飞,徐清首先看上的是他的决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现在发现了他的能力,这小子最厉害的不是丛林潜伏,而是在城市里可以隐身。 撞死向进忠那事已经立案了,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四处都是摄像头的京城,居然连赵小飞一个背影都抓不到,因为赵小飞没有合法身份,徐清也不允许军警方面知道赵小飞的事情,他手里的这五个人,前途,已经都在他的手里了,于是,姜尚武负责这件案子,他的团队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可见赵小飞的强悍。 徐清手下有可用之兵,而且各个独当一面,他无论有什么计划,现在都可以安排,他对赵小飞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叶小寒,和我保持联络,我随时通知你出发,你就带着叶小寒来找我,要做成神秘失踪的假象,你还和曾经一样,除了见我,别和任何人接触,姜尚武那边已经自动把你忘记了。” 赵小飞道:“明白,就是一把暗器。”赵小飞经历了一次东北的事情后,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沉默寡言,手段残忍,对徐清也有保留,他从来没有和徐清说过他的妹妹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清交代完之后,赵小飞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徐清拿出了电话,给唐妮发了条短信,四个字:“后天出发。” 其实在他心里,张楚潜艇的事情,不太想调查,因为这一旦揪住不放的话,就是大事,会牵扯好多人好多事,也许还会涉及到一个规模不小的海盗团伙,一个不小的任务,会很麻烦。他现在不敢招事儿了,找他的事儿太多了。 徐清起身打扫干净了地上自己扔的烟头,大厅的灯已经开始关闭,只留下了几盏冷光灯,为了有点儿光芒,让摄像头看得清楚。 唐妮回复了还有两个小时进京,徐清的心放了下来。今夜无事,他在韩思雨准备炸翻天的舞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像他和熊伟说的,在笼子里关久了鸟,给了它整片天空,都不知道怎么飞,有些习惯了战场的他,回到了家,有些不知道怎么生活。 主要还是韩思雨和苏雅这两个和他最亲的人太忙了,让徐清有点儿孤独,后来还是乌扎拉拎了两瓶酒来了徐清身边,找了个地方喝了半夜,也不知道聊了点儿啥。 第二天徐清醒了的时候,唐妮胖子几个人已经全员出现在了徐清休息的房间客厅里,张楚自然也回来了,脸色很难看,看得出来,试验潜艇的事情,和她所想一样,不是个简单问题,唐妮举起一个优盘来,道:“徐老师,可能涉案的人员名单都在这个优盘里,当然只是张楚的一面之词,而这个名单上的人,办事滴水不漏,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徐清把装备放在茶几上,赤着上身一边洗漱,一边问:“怎么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张楚道:“也不难,找到那个交易的海盗团队,找到咱们的试验潜艇,就水落石出了。” 徐清无奈道:“你这方法,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大海捞针!”磨蹭了一会儿,徐清开始往身上挂贴身装备,张楚看着那件贴身穿戴的第六部队光荣弹目瞪口呆,又不是战场,用得着这样吗?唐妮几人倒是很淡定,因为他们的身上也有。 穿戴好了一切,徐清道:“张楚,我一定还你个公道,但,不是现在。” 张楚很明事理的点点头,她的命,是徐清的。 阳光突然变得明媚起来,工作人员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忙碌,房间门被敲开,是本地的工作人员送进来了一些早餐,恰在此时,徐清的电话响起,是久违的司令员沈一的电话,徐清看了大家一眼,把服务人员清空出去,开免提接通了电话,徐清等这个电话不是一天两天了。 电话那头,司令员沈一道:“小清,有任务,方便通话吗?” 徐清道:“方便,您说,是不是要去东北亚?” 沈一道:“前段日子,西部战区派出去一支千人的队伍,在那边遇到了麻烦,这支队伍,只有你能带出来,今晚就出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是今天晚上,可不是明天,让徐清诧异的是,司令员说这支队伍,只有自己带的出来,他问道:“这支队伍什么特点,在哪儿遇到了麻烦,具体什么情况,地图有嘛?” 沈一道:“具体情报马上发给你,这支队伍是西部战区招募来的一队新兵。” 徐清完全傻了,道:“侦查婆罗门地区的军事动向,怎么会让新兵去呢?” 沈一在电话对面沉吟片刻,严肃道:“不但是新兵,带队的是,崔甲,他们是一帮学生兵。” 徐清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儿,震惊道:“他们疯了?哪里来的信心,会让学生兵去?” 沈一解释道:“从咱们建军开始,向来是新兵上一次战场活下来就是老兵,这次任务失利,是因为他们小看了这帮学生兵不服从命令的程度,有一个指挥官,指挥不动他们,为了保护学生,已经牺牲了。得你去救场。” 徐清浑身都凉了,给他八个脑袋都没想到,崔甲才当兵,就被弄了出去,一定是西部战区发现崔甲几个人的能力强悍,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磨炼,只是,没想到敌人的强悍,也没想到,这群心高气傲的学生兵,比刺儿头难处理的多,校级军官,带不动。 徐清咽了口唾沫,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 沈一道:“不,零点有车去接你们,会安排你们直接空投过去,据我所知,崔甲带的那千人队伍已经藏了起来,除了几个西部战区的老兵,学生并无伤亡,是因为婆罗门的人没有大举进攻,他们不敢把咱们的队伍打散了,变成一股流寇,他们想全歼。趁着这会儿,你安排一下。” 徐清头都要炸了,道:“现在能联系上崔甲吗?” 沈一道:“之前联系上了,不过我命令他们关闭了电台,以免被跟踪信号,你的任务有两个,第一,调查婆罗门人的意图,第二,把学生们一个不少的给我带回来。” 徐清沉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徐清挂掉了电话,唐妮就骂道:“崔甲这个傻逼,没事儿找事儿。” 徐清面沉似水,看着手机里发来的资料,道:“学生兵人数正好是一千个,有一个侦察连,一百三十人,最新的一次战报,牺牲了三十个,真他娘的有病,一边想让娃娃们成气候,一边又不让娃娃自己动手,仗打的,想着都窝囊。” 胖子问:“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徐清起身看着窗外忙碌的工作人员,和一大早就开始候场的韩思雨的粉丝,道:“不必,等司令员派人来接吧。” 徐清知道,这次思雨办演唱会,完全是想让他看现场,本来是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好在司令员说是零点,那就零点…… 第0386章祸从天降 白天,徐清已经不准备出门了,和大家在房间里呆着,在地图上泡着,是沈一给出的崔甲可能所在的范围,是什米亚地区,三百公里范围内,距离华夏边境大约有一千公里,什米亚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地区,然而南部的大片土地实际控制权却在婆罗门国的手里。 在两三个月前,是总决策部调查到了这片土地有婆罗门国的一批战士执行秘密任务,才把自己的人派过来,仰仗的是什米亚地区北部一片土地,是控制在斯坦国手里,而斯坦国是华夏的小星星。 现在的问题是,总决策部发现,斯坦国已经无力掌控什米亚北部地区,崔甲一千人就陷入了一个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 唐妮趴在地图上,道:“这么说,三百公里范围,任何一个点,都可能是我们空降的地点。也是大海捞针啊。” 徐清道:“分析一下崔甲他们可能在的地方呗。找一下易守难攻的地方。” 唐妮的仰起头看着徐清,问:“崔甲他们擅长打什么战斗?” 胖子毫不客气的说道:“他们擅长吹牛逼。” 徐清瞪了胖子一眼,道:“那就找兵书上易守难攻的地方。” 陈小点脱口而出:“背山面水。” 徐清轻声道:“崔甲没那么傻,看过三国都知道敌人可以围山断水。” “那,四面高山,中间盆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清摇摇头,道:“有空中支援,这种地势也不安全,我倒是觉得,崔甲可能会带人在林子里呆着,有天然的防空屏障。” 唐妮道:“大型的林子有三十多处,也不好找。” 徐清目光一直在地图上搜索,道:“现在的情况,一定是追逃,一片在高处的林子,也可能是怪石嶙峋的山坡,既能打伏击,又容易撤退,崔甲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唐妮迅速在地图上勾勒,符合的地方,有二十三处,可见什米亚地区环境恶劣到什么地步,唐妮道:“那也不好找。” 徐清长吁一口气,道:“一千多人,总要吃饭吧?崔甲敢不敢做以战养战的事情呢?” 唐妮继续筛选,敌人可能扎营的地带,野生动物比较多的地带,找到了十二个点,唐妮道:“怎么着?咱们要每人负责两个点吗?” “不,这次不能分兵,找到他们只是基础,怎么杀出一条血路回国,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在大家把地图记熟了之后,徐清带他们回了一趟家,自己的卧室里书架上摆着两把刀一把剑,那剑是自己的,疯癫道长的配件,自己作为他的不记名弟子,这件自然成了自己的,还有两把刀,一把狱剑鬼丸,一把从墓室里带出来的类似绣春刀的明刀,徐清将自己那把银色长剑用灰绿色的布绑在了背包一侧,这次出门是要带着了,徐清担心遇到婆罗门教徒。 另外两把,徐清道:“张楚,这两把刀都有点儿邪,一把是鬼子用的,本来就是狱剑,一把是明刀,刀下冤魂不少,你选一把,万一遇到白刃战,有个削铁如泥的家伙。” 张楚毫不犹豫地选了鬼丸。 徐清的舔舐一下嘴唇,道:“我觉得明刀适合你。” 徐清话是这么说的,因为徐清和她走了一路,发现这姑娘性子挺正的,和鬼丸剑的气质不配,然后,唐妮道:“徐老师,就让她用的鬼丸,没问题的。” 徐清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唐妮,然后接触了胖子和陈小点的目光,同意了,可是他们在配合张楚调查试验潜艇的事情的时候,捕捉到了张楚的某一些特点。这样的话,明刀就交给赵小飞吧。 徐清马上驱车回到了体育馆,等演唱会结束了,有一条路是专门为韩思雨离场准备的,徐清从那里出发去机场,会很快。 上午十点,徐清带队在体育馆那间宿舍里继续盘踞,他们要把身体养到最佳状态,电视机开着,他们有的睡觉,有的闭目养神,只有胖子在吃东西,和骆驼一样,吃的多,撑得住饿,徐清靠在沙发上仔细翻阅那本秘籍,尽力翻译上面的那些小篆。 电视里正播放着的世界上的新闻,足不出户,便可以知晓你天下事,虽然说一切发明最根本的出现原因,是因为人类的慵懒,但是对于勤奋的人来说,能更加快速地提高自己的见识和能力。 他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但是谁都在注意着新闻里的每一件事情,有一句话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插播一条快讯,在万玉珠案件审讯中,涉及到了当红歌手韩淋儿,网络上爆出许多韩淋儿不堪入耳的往事,其中一条,是为了出道,和万玉珠发生不正当关系,网络上流传出了许多视频和图片,专家正在研究这些视频和图片的真实性。即便如此,此时已经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谩骂声一片,韩淋儿的粉丝后援会和应援团则非常理性地在等待韩淋儿官方发言。” 徐清急忙打开微博,关注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网络上许多大v,都非常有内涵地表达了对韩思雨的质疑,“据我所知,韩淋儿不过是个普通网红,忽然之间有这么大的成就,野鸡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缘由。” “万玉珠有足够的能力,帮助韩淋儿上位,万玉珠不干净,韩淋儿也不会那么正当,狗咬狗两嘴毛而已。” 还有一些网络键盘侠不堪入目的话,徐清是一眼都看不下去,他震怒,一脚踢翻了茶几,怒声道:“万家好手段!”他拿起了枪械,准备出门,被唐妮急忙拦住了,她知道徐清要去弄万玉珠的父母,能在娱乐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的,只有万玉珠的父母,他们是想转移群众目光,再怎么说,韩思雨都是个公众人物,更容易吸引别人目光,但是徐清要动了手,这就坏了第六部队的规矩,太明显的徇私枉法。 可韩思雨是徐清逆鳞,唐妮怎么拦得住,恰在这时,门开了,韩思雨来了,她眼睛有些发红,肯定是刚哭过,她一直小心翼翼,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全网征讨,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一直有面对这种事情的准备,然而真的发生了,她有些扛不住,身边所有人都对她说没事,可是她看着网络上能人异士做出来的图片和视频,她都不忍直视自己那张脸,她怕徐清会想多,就来了。 在看到韩思雨后,徐清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控制,他看着韩思雨心疼,捧起她的脸颊,柔声道:“天下人反对你,我徐清就和这个天下为敌,我必须得让一些人知道知道,惹我可以,欺负你,不行。准备新闻发布会吧,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 韩思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徐清把唐妮几人带走,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此时是十一点半,三个小时,就是,十四点半,她急忙回去找叶玫,说了徐清的意思,叶玫马上和雅舒集团公关团队商讨,新闻发布会,其实就是个澄清会议,而徐清要怎么做?他要怎么配合这次会议?这三个小时他能弄来什么证据? 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相信他,叶玫做主了,现在网络上发声的,都是群众,引导风向的,都是一些自媒体,还有几个三线明星出来说什么“厚德,才可以载物”诸如此类有针对性的话,叶玫通过公司的影响力,招来了对于全国都有影响力的官媒。 而苏雅亲自找了律师团队,用最快的速度调取出了网络上一些大v的资料,粉丝数量超过百万的,多达四十位,苏雅马上对最高院提出拘捕申请,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因为徐清的原因,他们都特别关注韩思雨的品行,韩思雨的努力和成长,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在通知地方官方进行拘捕的时候,苏雅给徐清打了电话,把这些制造和扩散谣言的人物资料告诉了他,严词道:“至少要有一半,要让他们来新闻发布会上认错。” 徐清正在去万家的路上,电话开了公放,副驾的唐妮快速记录,并且开始打电话通知身在京城的姜尚武,对于身在京城的那些大v进行抓捕,送到你体育馆会客厅,身在东北的,就交给了林涛的团队,勒令他们两个小时把人带到京城来,其他的地方,徐清联系的负责抓捕的人,都是他昔年有交情的人。 同时,叶玫团队已经把最高院的拘捕令发到了网络上,有人还在说,都是一样的套路,韩思雨的那些粉丝终于开始发出声音了,因为抓捕行动已经被拍了下来,官方自媒体把抓捕行动放在了网上,他们终于敢出生了,但是只要她的粉丝,没有一个人回去骂,他们只是说:“从今天到未来,我们保护你。” 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网络上出现了大量枪手和水军,继续挖韩思雨的生活,她的家人也被挖了出来,徐清也被挖了出来,法不责众,这就不好办了,难不成也买水军?不能,苏雅决定动用商业侦察兵调查水军组织,上报进行查封。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雅舒集团联合官方迅速反击,让网络上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见识了什么叫做强大。 徐清到了万家住宅门口的时候,捏了捏太阳穴,猛然回神,道:“这事儿有些不对啊,思雨给二号首长拜过年,万家应该知道的,他明知道斗不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是想把焦点引开,压力不那么大了,万玉珠也许可以换个死缓。” 唐妮道:“徐老师,你关心则乱了,很明显的。” 徐清愤恨道:“为了救他儿子,就给别人下绊子,可恨啊!” 唐妮道:“我刚才联系了薛蓝,让她协助小姨调查最先谋划这一次事故的根源,万家很快会得到报应的,咱们可以去设计一个畏罪自杀?” “用不着,妮子和我上去和他们聊聊,其余人回去!”必须得让这两个人了解一下,他们要欺负的人是谁…… 第0387章众口铄金 唐妮一直在暗中观察徐清的状态,发现他的状态并不好,韩思雨不但是他的逆鳞,还是他的弱点啊,一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很多事情没安排好,唐妮悄悄交代朱柔,林涛的团队从东北过来了,要留住他们的小队,徐清也许还有许多事情要重新安排,需要非常得力的人手。所以胖子并没有回到体育馆,而是去了姜尚武那里,要通过姜尚武找一下警察部,给林涛下达一个留在京城的命令。 徐清进了万家别墅,这种级别的官员是没资格拥有持枪保镖的,最多出席一些场合,军警出来保护一下,所以,徐清进去的时候,有助理拦截,在徐清对他们亮出了自己的军官证,一个个都怂了,少将,他们的老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 徐清迈步上楼,径直来到了老万的办公室,万玉珠的爹娘都在,他们都在关注网络上的动态,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不速之客上来,下面的人也没通报,因为唐妮没给他们打电话的机会,他们震惊当中问道:“你谁啊?” 徐清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一巴掌把老万拍到地上,拔出了手枪,放在了茶几上,还有军官证,也摆在了茶几上,坐下后,他说:“要不是不守规矩,老子现在就把你们两口子崩了,瞧瞧你们做的破事儿,韩思雨不过一个唱歌的小姑娘,你们犯得着吗?就是为了挽救你们不成器的儿子?” 老万道:“这事儿,轮不着军方的人来查吧?” 徐清往椅子上一靠,道:“对,这事儿轮不着我来查,不过,那是我女朋友,她被欺负了,我不能不管!” 老万楞了一下,可是神色随即坦然,道:“你想怎么管?” 徐清笑道:“本来,你们家倒下去的,只有万玉珠,不但不认错反思,还死不悔改,你们家的气运,到头了,其实我用不着来这里,可是,我就想看看你们落魄的样子,生活嘛,总会用尽一切方法,告诉告诉你,你做了一些什么。” 老万道:“年轻人,我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信心!” 徐清没有理会他,起身把大厅内的电视打开了,已经两点了,老万站起身来,道:“年轻人,我还有事儿,不留你了!” 徐清拿起了手枪,指着他,往下摁了摁枪口,示意他坐下,而他自己则盯着电视,那场要直播的发布会已经开始准备了,各大媒体来了几十家,就等发言人出现了。 这个世道从来就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世道,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你不说,别人就不清楚,善良的老百姓很容易去讨厌一些不好的人,不好的事情。 就算你说了,说不过别人,也不行,所以得有手段,好人得比坏人更有手段,上午的时候,舆论爆发,两个小时,出现了翻转,但是大批水军还在挖,还在骂,大家还在等韩思雨自己出来澄清。 没有等到两点半,两点十几分的时候,乌扎拉已经和几个保镖出来了,荷枪实弹守在了几个角落,叶玫和陈小丫跟着出来,入座,韩思雨紧跟着出来了,一袭白衣,不施粉黛,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奇女子,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相机的声音遍布了整个大厅,她不失礼貌的微笑,和大家招手,道:“让我们坐下来谈。” 全程直播,徐清也看到了,自己的印象里,他从来都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如今徐清才看得到,韩思雨内心是非常坚强的,她面对媒体的言谈举止,已经非常成熟,虽然身后有自己支撑她,可是她的压力更大。 韩思雨轻咳了一声,道:“各位记者朋友,于我而言,很少和你们交流,是有原因的,我的生活,在你们的眼里,就是那么闪闪发光,可是,总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不好让你们知道,但绝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你们问问题之前,我想和你们聊聊我。 我其实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从小没有少过我的吃穿,可是他们并没有能力帮我去安排什么,一切都需要自己奋斗,我喜欢音乐,学习各种乐器,学习声乐,后来当了一个成绩还不错的小主播,后来有机会,去咱们歌坛前辈盛亚宗那里学习了一段时间,老师给了我更好的教育,帮我出了第一张专辑,然后一直走到了现在,我从来没有和任何的掌权者,发生过任何的关系,如果非说有,那我和大家坦白一件事情,我是雅舒集团旗下艺人,董事长苏雅,是我男朋友的小姨。我能有现在的光环,是我男朋友,是那个我决心用生命去爱恋的男子给我的机会。” 没有人想得到,韩思雨会有男朋友,韩思雨有一个粉丝团的口号是“不追星,对淋姐是爱情!”这个粉丝团的同学大概得心碎。下面的记者开始七嘴八舌,叶玫拍了拍麦克风,道:“一个一个提问,第一排左边的第三个,请提问。” 记者站起身来,拿起话筒,道:“您好,韩小姐,网络上最近有不太清晰的照片,是您和一个男子亲密的在街道上走动的照片,请问,那个就是您男朋友吗?您是否方便透漏一下他的信息?另外,您的男朋友知道网络上这些事情吗?他是选择相信你,还是有什么异议?” 韩思雨道:“谢谢,网络的图片是真的,我男朋友是军人,因为他很优秀,是少将预备役军衔,我在出道之前认识他的,他肯定是相信我的,因为,我生活的点点滴滴,他都清楚,这件事情,国家对于一些造谣的人逮捕,他会负责一部分。因为保密协定,我只能和大家透漏这么多。” “韩小姐,您现在社会影响力这么大,这么早就暴漏自己有男朋友,不怕掉粉么?据我所知,您有一个应援团,口号是对您是爱情。” 韩思雨笑道:“我的粉丝朋友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特别感动,他们说,会离我的生活远一些,离我的舞台近一些。你说的那个粉丝团,七层以上是女孩,她们确实爱我,但是爱我的方式,可能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韩小姐,方便透漏一下你男朋友的年龄吗?” 韩思雨点点头,但是没有爆出徐清的实际年龄,只是给他们看了一些照片,和自己的合影,还有徐清打仗的时候,首长给她拍回来的照片,眼睛和嘴都打了马赛克,韩思雨说:“不是糟老头哦,照片也不是电影,是他在战场上冲杀的卫星实拍图。” 其实,接下来的话记者们也不需要问了,韩思雨的男朋友是少将,万玉珠算个什么东西?走在路上,韩思雨都不会高看他一眼,会有人觉得韩思雨在吹嘘,但是很快,外面有警察进来了,带来一些被手铐烤着的人,伴随他们而来的,是最高院的一些负责人,他们把那些大v放在了记者镜头面前,告诉记者,他们就是传播谣言的有些网络影响力的人,希望媒体曝光一下他们的得id。 专家也出来澄清了那些视频和照片是合成的,也找出了那些原原本本真实的视频和照片,因为太不雅,除了脸都打了马赛克,所以万玉珠的案子,又有了新的证据。 记者会只开了半个小时,网上那些之前攻击韩思雨的人噤若寒蝉,这次网络上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键盘侠被连根拔起,许多人也见识到了韩思雨的强大,少将男朋友,雅舒集团的亲戚,看最高院对她的态度,是二号首长的孙女,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强大的群众继续扒,扒出了曾经在官方放出来的卓木防御战的战场,他们对比了韩思雨的照片和那个视频,确定了那场战斗的指挥官和她的男朋友是一个人。 他们继续扒,继续挖,终于确定了那名军人就是京大那个新锐教师,韩思雨的粉丝之前还担心她男朋友是个傻大粗军人,看了几节徐清的课,才欣慰,只有这文武双全的人才配的上他们的偶像,徐清的学生也恍然惊醒,徐老师的女朋友居然是韩淋儿,绝配呀。 一时间网上全是这些八卦,摁不住了,有关部门用果决的手段,把徐清的消息定位法律禁止搜索的内容。 在万家的徐清看了直播和新闻,他拿出了手机,看网上的消息,韩思雨依旧是头条,不过话题是:“一生不黑韩淋儿”,其他的,就是对韩思雨和她的男朋友的议论了,如果是韩思雨成名后,徐清收了他,徐清有问题,而韩思雨是成名前和徐清在一起的,那韩思雨多少也会有一点儿掉金龟婿的嫌疑,可是网络上流传更多的是,韩思雨的优秀,和努力,有的人也真只有某一些人才能配得上。 针对这些,网络上把韩思雨男朋友也定位了禁止搜索内容。 然后值得去讨论的话题,就是万玉珠的罪行了,想黑韩思雨,那些视频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事情解决了,徐清却是一身冷汗,他缓了好几口气,才关掉了电视,看向了万玉珠的父母,道:“你们猜,这些网络大v和那些被牵连的三线明星被调查的时候,会不会牵扯出你们?” 老万笑道:“这就不劳你挂坏了,没事实,也就没证据。” 徐清道:“还是因为,没证据,就没事实呢?” 老万闭口不言,徐清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儿子犯错,认错悔过,换个死缓,也不难,越描岂不是越黑?人家不止会瞄上你的儿子,还会瞄上你们这一对爹娘。真想直接把你们两个直接干掉,但是,太便宜你们了。你们近几年在高压管制下的行为还可以,但是这么一搞,曾经做的那些脏事,破事儿,藏得住么?” 门口已经传来了警笛声,很快便有密集的脚步声上楼,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而是一些胸前别有国徽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出示了拘捕令。 不是搜查令,是直接的拘捕令,说明罪名已经坐实了。 徐清起身在老万夫妇如死灰的面前高调离开,韩思雨送走了那些媒体,飘雨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件大事,终于没有持续多久,但是这件事情,给他们两个,真的是精神上的磨炼,人最怕的,就是站在少数,或者是孤立的这边,面对众人的质疑,韩思雨懂了,就算再小心翼翼,也会有你完全意想不到的麻烦出现,她明白了,在这个圈子生存,单靠努力和小心,完全不够,得有智慧,有谋略。 徐清在网上看到话题转移的时候,才开始真正的心惊胆战,当真是人言可畏呀,当真是悠悠天下之口。离开老万家,他一直在想,自己不怕枪林弹雨,也不怕濒临绝境,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致力于保护的这些华夏百姓,因为别人的操纵,而集体发言,让自己回不到这个国家,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完全不畏惧,熊伟可能会给自己打的舆论战,而现在,他必须要重新来审视熊伟可能会给自己造成的可怕局面。自己的原计划是毫不客气地带叶小寒走,出国门之后,再用一些权术,或者是人格魅力来影响叶小寒,那样的话,不管熊伟给自己布什么局,叶小寒一回来,谣言就不攻自破。 现在不能够了,自己在带叶小寒离开之前,一定要交代他一些什么才好…… 第0388章救火救场 经历了这持续了几个小时的狂风暴雨,韩思雨粉丝更有凝固力,有组织的粉丝团已经开始入场,占据了最靠近舞台的许许多多方阵,已经三万人,天还没有黑,气候非常闷热,为了让大家更舒服,开空调保持温度在十五度左右,票钱很贵,其实是为了限制人数。并不是因为这些设备。 演唱会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还有两个小时,韩思雨就要入场了,歌迷一个接一个入场,十万人的座椅,本来是一片黑暗,逐渐有了点点星光,徐清就坐在韩思雨安排好的座位上,身边是苏雅,隔壁还有一个空位,是给沈德三留的,不远处有比较高位的看台,是给一些明星朋友留的,从回京之后,徐清就没和苏雅见过面,所以算起来,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但是他们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尴尬或者是欣喜,苏雅就捏了捏徐清的脸,继续戴着耳机在自己的电脑上工作,铁人一样,徐清也捧着手机,给在场外的赵小飞和唐妮几人发号施令,调查叶小寒身边的人都有谁,然后去想办法接触,去灌输一些徐清为什么会带叶小寒出国的原因。 七点半的时候,沈德三在保安的守护下来到了徐清的身边,脸色非常难看,徐清看了他的脸,就猜到一些情况了,他问道:“是不是你要去找叶老将军,熊伟又威胁你了?” 沈德三愤怒道:“这小子有点儿太过分了,和我说,要是敢让叶将军和叶小寒说上话,他就会想方设法破坏这次演唱会。”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你都多余去找老将军,其实只要我把叶小寒带出国,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敢动他,完全是因为熊家几十年的沉淀,而你和二号首长在稳住蒙古兵权之前又不敢撕破脸,怎么办呢?到时候熊伟真的布置出群起而攻我的局面,你们也没办法替我说话,怎么办呢?两个办法,第一,我干脆杀了熊伟,断了他们家的根,吸引火力。第二,就是慢慢消耗。” 沈德三道:“你绝对不能杀了他,熊雄会穷极自家所有势力,灭了你的门。如果你能得到你们娄家的支持,还能对抗一下。” 徐清点点头,道:“我明白,当初我差点儿杀了熊伟,是青海居士把我拦下的,他有道理。怎么办呢?只能慢慢消耗了。我现在只能保证我不在国内这段时间,他能不给思雨使绊子,其余的,见招拆招吧。” 沈德三道:“你放心,不会只找你一个人消耗他们的,我看让魏老爷子的子女动一动好了。” 徐清笑道:“再说吧。” 在后台,总指挥拿着手中的对讲机,道:“各单位注意,倒计时,三二一,走!” 已经八点了,全场没有开灯,只有十万多人手中的荧光棒释放出好看的光芒,舞台大屏幕亮了,航拍到了一片满是荧光棒的蓝色海洋,观众终于按捺不住激动,呼唤起来,大家在舞台上寻找韩思雨的身影,只听身边有人喊,“快看上面!” 大家看向了头顶,原来韩思雨是从上面出厂的,身上穿着衣服,发出蓝色的荧光,激光灯打在了半空中的她的身上,就这样在半空跳了一支激光舞,全场掌声雷动,三分钟开场舞,开灯之后,大家看向了韩思雨的身上,惊呆了,没有吊威亚,她只是用双手抓着彩带,完成了这一切高难度动作。 韩思雨立在舞台上,就开始了一场热舞,看的台下观众热血沸腾,接下来就是唱跳,全是第一次唱的新歌,下面的歌迷都没听过,除了呐喊,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开场二十分钟,已经完全把台下观众点燃了,他们疯狂呐喊,沈德三在徐清身边道:“这丫头的能力真强悍,三观也正,一个偶像,总是要给自己的粉丝带正能量的。” 徐清笑道:“接下来,就是唱歌了。” 台下的观众都已经站起身来,喊道:“淋儿,淋儿,淋儿!”他们完全是在用生命呐喊,苏雅环顾着身边,笑道:“真是年轻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徐清道:“小姨,你才多大?” 苏雅看着徐清一乐,道:“就你嘴甜。”随后,苏雅道:“有点儿不对劲啊,安排的是停止一分钟回气,吉他手给音乐的。这都一分半了。” 徐清看着大屏幕,韩思雨就定在那里,嘴角微微勾起,眉毛却挑了一下,确实是出意外了,徐清在台下不知道,韩思雨的耳返中传来了总指挥的声音,“吉他手忽然不见了,思雨,看过迈克尔杰克逊的表演吗?出厂先定住,我已经在找了。” 徐清皱起眉头,道:“确实不对,思雨的工作人员都是保镖,百分之两百的自己人。” 而此时,远处忽然发出了阵阵巨响,烟火在空中弥漫,伴随着这个声音,徐清身体一震,因为他从烟花的声音当中,分辨出了枪声,而且是200狙击枪的声音。 同时,徐清的手机接连传来了动静,是唐妮的信息,徐清急忙起身去了后台,就在刚才,韩思雨的吉他手发现了进场的工作人员,有可疑的地方,他发现了装狙击枪的箱子,急忙出去寻找敌人,即便演唱会成功不了,也不能让韩思雨有危险,他急忙告知了乌扎拉,寻找杀手,正好看到了已经回来的唐妮,唐妮被徐清训练到,在任何位置都能找到最优秀的狙击点,放了烟花,掩盖枪声。 徐清冲出去是因为唐妮检查了尸体,脖子上有纹身,是雇佣兵联盟的标志,这里一定还有敌人,他要去高处寻找高点,看敌人的位置。 徐清一边去后台,一边看唐妮的报告,她说狙击枪是象牙打造,能过安检,所以他们没有杀伤力强悍的武器。观众入场都是实名制的,没有一个浑水摸鱼的,所以,麻烦的只会是在工作人员之内。 沈德三和苏雅的保镖全部动了起来,完全是实名制的场地,调查也不会那么难,一瞬间就抓住了十几个混进来的人,不过没有一个是危险人物,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进来看韩思雨没有买到票的人。 徐清到了后台,见了乌扎拉,她已经把那个被唐妮干掉的人物尸体拉了回来,徐清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道:“这是一头孤狼,没有组织的,一般在外蒙,应该是熊伟带进来的人,大家安心,没有别的杀手了。思雨的吉他手呢?能不能回来了?” 乌扎拉道:“正在往回赶呢,得几分钟。思雨的下一场表演估计得等会儿了,先和大家聊聊天吧!” 徐清摇头,道:“不行,一点儿纰漏也不能有,没有能替的?” 乌扎拉摇头道:“完全是秀技术,思雨要配合他打一段鼓,还要钢琴,别人不行。” 徐清非常果断道:“给我一件衣服,最好是戴帽子的,给我一把吉他,我上台配合,谱子给我看一下。” 乌扎拉惊讶道:“你?你还有这本事?” 徐清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他看着旁边的化妆台,有一副全脸的面具,戴上了,大步走到服装间找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去了候场区。 总指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韩思雨已经在台上站了四分钟了,观众的呼喊声络绎不绝,但是也有衰竭的时候,不能超过五分钟,他在等人告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在耳返里给韩思雨指令。 韩思雨这时候心中也急了,她在费劲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让观众看出端倪,吉他手呢?出什么事儿了?她也不敢轻易去和观众聊天,否则吉他手忽然发出声音了,那就是演出事故。 后台的总指挥按捺不住,看着观众的呼喊已经下了一个层次,果断命令道:“全场关灯,给思雨单打一束光,稳住观众的情绪!” 这就是经验,徐清也趁着舞台的黑暗上了台,他闭着眼睛,脑海里还在过谱子,这个舞台,自己怎么也不能读谱子丢思雨的人啊,万一弹错了怎么办?不可以弹错,丢的还是思雨的人,妈的,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还怕一把破吉他?救场如救火,来吧! 徐清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在骂熊伟,然后拨弄了琴弦,耳返里传来了自己的声音,徐清才知道这个音乐是什么,他之前光顾着背谱了,没想到要合作的音乐是全世界人民都熟悉的《卡农》,这个音乐各种乐器他都熟,交响乐团他都可以指挥,难度,应该是进去的时候是比较舒缓的拍子,后面比较激烈,然后又是舒缓出,必须得配合好韩思雨的节奏。 终于来了,韩思雨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动了,脱掉了自己华贵的衣服,漏出了比较摇滚的贴身服装,转身,看到了舞台上升起来的架子鼓,她上前,听着节奏,准备用最简单的“动次打次”进拍子,可是在他看到被打了光束的吉他手之后,愣住了,虽然他穿着宽袍,他戴着面具,但是他只要站在那里,她就知道,那就是他,果然出事儿了,救场的,是他。 韩思雨拿着鼓锤,成功的错过了拍子,但是观众听不出来,徐清脑海里全是谱子,知道韩思雨没进,必须得跟上节奏啊,他朝着韩思雨的方向望了一眼,给了她一个眼神,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节拍,韩思雨被惊醒后,跟着节奏,完美地进入了拍子,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其实这一段只有四分钟而已,可是在舞台上,却是承前启后,从火爆开场,导向了轻柔舒缓,下面,韩思雨就要唱歌了。 徐清回到了后台,看到了回来的吉他手,拍了拍他的肩,报以感激的微笑。 台下观众开心,兴奋,为他们表演的韩思雨内心充实,表现越来越稳,而徐清火气则越来越大,下令道:“把这个杀手的狗头挂在熊伟和那蝴蝶床边的窗户上,我要让他们一睁眼就看到……” 第0389章战略目的 十一点半了,原计划演唱会十二点结束,可是观众们的热情减不下去,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设计了三个安可场,估计得拖延到凌晨一点。而此刻,沈一已经派车在专用通道门口等了,徐清看了看手表,咬了咬嘴唇,扭头对苏雅道:“小姨,我可能得走了。” 苏雅轻轻点头,看了徐清手腕儿处的手表,问:“司令员送你的手表呢?” 徐清无奈道:“早不知道丢哪里了,都不知道在哪儿丢的。这块儿还是从一个尸体身上扒下来的。” “死人的东西也戴,多不吉利!”苏雅伸手把徐清手腕儿上的表摘下来,给他换上了一块儿,道:“运动机械表,测试后,十年的误差是一秒,有电子指南功能,不会被磁场影响,锁扣是锁死的,不会再丢了。” 徐清道:“谢啦。” “谢我?”苏雅翻个白眼,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道:“走吧,我和思雨说。” 徐清沉下了脸,看了一眼台上,这次走,还不曾和她说一声,也不知道这次出去会遇到什么事情,多久才回来。 唐妮已经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徐清的身边,道:“徐老师,再不走,就要错过登机时间了。” 徐清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正在和台下互动,并没有表演的韩思雨看到徐清站了起来,虽然没有通知她,可是她心里明白,徐清要走了,他又有任务了,她目光中有泪光闪烁,可并没有流出来,这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责任,自己不但不能拖住他的步伐,还要给予他力量。 工作人员一边给韩思雨换衣服,场中已经传来了鼓声,是华夏传统的战鼓,每一个动静都敲在热血青年的心头,这动静让观众们知道,韩思雨接下来要唱的,是《铁血疆场》,韩思雨将电吉他挂在了身上,在鼓声停止之后,她弹出了有节奏的声音。 徐清踩着音乐,扭头离开了场地。 韩思雨清唱着:“蛮地迢迢三万里,战罢沙场血色凄,百二关山,银钩铁画,作得鼓声久不息,追往事,叹吾今,哪堪疆场持枪以……”这首歌,就是写给徐清的。遥远的闽越地区,战斗结束后一片凄凉,一号首长银钩铁画给他写了四个字:百二关山。后来回家了,想着往事,感慨着如今,哪里比得上,战场驰骋? 韩思雨的声音越来越远,徐清均匀呼吸,按下了心口的那股子忧郁,看着唐妮几个就地换装,是蒋思小队过来的,他们负责护送。唐妮,朱柔和陈小点蒋思都认识,他低声对徐清道:“赵小飞带着叶小寒已经在机场等候,赵小飞那家伙,没问题么?” 徐清道:“培养自然是需要平培养,但是可以重用,只要我在,他出不了乱子。” 蒋思目光放在了张楚身上,问:“这姑娘谁啊?要不要做一下档案?” “这位,古墓丽影啊,还有点儿没弄明白,等弄明白了,处理好了,再做档案吧。”徐清拉着张楚来到蒋思面前,介绍道:“这位是我家里人,我叫他蒋叔叔。” 张楚面对生人,身上立马释放出了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整个人变得有些邪魅,就和那把狱剑鬼丸一般,她冷冷道:“家里人?” 蒋思道:“不是你的家里人。所以,别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否则,我会邀请你跳一支舞。” 张楚把胳膊放在了徐清的肩头,道:“要是我们徐老大同意,我会和愿意和你跳一支舞。” 徐清就在一边观察这个张楚的性格,在地穴里呆了几年,果然变了一些性子,不过张楚把自己聊了进去,他就再也没了看戏的心思,道:“集合!” 已经带全装备的唐妮,朱柔,陈小点和张楚四人列队,徐清站在他们面前,整理他们的衣服和装备,道:“走吧!” 他们五个人上了蒋思的车,朝着机场开去,有警车开道,十分钟狂飙就到了位置,赵小飞全副武装等在运输前头,还有一个人,自然是叶小寒,他还穿着睡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有些懵,没有问是因为压根没有人来和他搭话,他也看不出来,哪个才是带队的。 终于,叶小寒看到了一辆车肆无忌惮地开到了运输机前,在上面的战士下车后,他感觉到炎热的京城温度都降下了几度,叶小寒第一眼就看他们的肩章臂章和帽徽,戴着国徽国旗,他便有些安心,这一定不是一群祸害。 徐清打量了一眼运输机,扛着一把03式突击步枪,溜达到了叶小寒的面前,问:“认识我么?” 叶小寒道:“不认识!” 徐清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道:“我叫徐清,可能熊伟和你说过我,从现在开始好好了解吧,你也够倒霉的,什么都没做,事儿却找到了你,我知道你当过兵,打过仗吗?” 叶小寒听到了徐清这个名字,他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人,道:“徐清啊,你动作可真快,我还没来得及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就把我绑来了,当过兵,参加过演习,演习就是实战!” 徐清道:“还是有些不一样,走吧!” 叶小寒非常冷静,跟着蒋思手下的一个队员上了飞机,徐清心道,好小子,这份从容淡定,就有王者之风,徐清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登机,到了赵小飞的时候,徐清道:“兄弟,叶小寒这个菜鸟,先交给你保护了。” 赵小飞问:“按照我的方式?” “嗯,别缺胳膊断腿就好。” 夜空下,两架武装直升飞机先起飞,运输机跟着起飞,还有两架护航,在演唱会头顶盘旋了一下,驶向了什米亚。 叶小寒被带进了一个机舱,换上了一声迷彩服,穿戴上了防弹衣,还领了一套单兵作战装备,叶小寒特别奇怪,不是说要绑架自己么?这是充军呀,要打仗去吗? 叶小寒端着枪观察着在座的几个人,他看得出来,在座的十几个人,只有五个人是要上战场,因为他们穿着的作战服,是可以灰黄绿的地带都能做好很好隐蔽的颜色,没想到熊伟嘴里的徐清那么年轻,更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男孩儿,会白发苍苍,座位上,他是最随意的那一个,他把军用背包放在脚下,枪械立在腿边,手中捧着一步笔记本电脑,眉头皱着,眼睛都没有眨过,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有个女孩儿一直挽着他的手臂,非常漂亮,比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兵都好看,他们很亲密,但是看样子,绝不是恋人,反倒像是兄妹,姑娘闭着眼睛,身体只是随着机身以极小的幅度摆动,她自己连一点儿动作都没有,但是叶小寒有一种感觉,这个姑娘,就是个打盹的猛虎,睁眼就要杀人。 姑娘的旁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胖的年轻人,嘴角一直挂着拽拽的笑,怀抱着一把通体白亮到有些发蓝的大刀,手指一直在上面摸索,嘴角在动,他是在说:“快点儿吧,我的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 叶小寒有些忍俊不禁,这胖子有点儿意思,可是他有些怀疑,这胖小子在战场上跑得动吗? 在胖子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麻木的年轻人,是一双丹凤眼,非常小,可是及其亮,就是那传说中凤凰生气时的眼神,他手里拿着一把类似于三棱军刺的剑,一直不停地在手中挽着剑花,叶小寒知道,这是练习平衡力的一种方法,他已经很强了,但还是在重复一个动作,他是有些紧张吗?也不是紧张,看样子,他像是在和恋人交流。 可是另外的两个人,看起来就比较不合群了,一个短发,非常消瘦,体脂可能低于十五,气质非常邪魅,在她的腿上横放着一把刀,同样邪魅的刀,女子把子弹一发一发的立在刀身上,以非常小的幅度扭动刀身,检查子弹的平衡,这是一个专业的枪手。 张楚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抬起了头,和叶小寒对视了一下,就一瞬间,叶小寒再也不敢和她对视,这女子的眼神,不似活人,太可怕。 叶小寒小心地看了看身边这个接触比较多的赵小飞,赵小飞是有些紧张,握着一把手枪,不停地上膛,退子弹。 赵小飞是这几个人当中最紧张的,可是相比之下,赵小飞是最正常的那个。 忽然,“啪”的一声,徐清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道:“大家注意一下,咱们为了避开敌人卫星,护航武装直升飞机已经返航了,现在咱们在三万米的高空,会飞将近六个小时,空降之后,可能就没时间睡觉了,我说两句,刚才我看了在那边的特工传来的更加详细的消息,那边的毒蝎子很多,好像有些变异,只有什米亚的水土和气候能养它们,上级担心他们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这些毒物的手里,空降后我不和大家行动,我得先想办法把这事儿解决了。第二,薛蓝给我传来了最新的局面,什米亚地区,婆罗门军队完全把斯坦国的兵撵出去了,总决策部在很早就对他们有要求,敌进我退,婆罗门的军人有二十万左右,海陆空在五百公里的范围做了大包围圈,就在这个圈子里,崔甲他们还要和婆罗门的那千人队周旋,那包围圈正在逐渐缩小,进行压缩。” 唐妮闭着眼睛道:“这真的是彻底要吃掉崔甲他们一千人啊。下血本儿了。” 徐清摸摸唐妮的头,道:“崔甲一千人能有多少战斗力?什么也威胁不到他们,他们这是要做到万无一失啊,婆罗门国的人要做什么?是要霸占什米亚地区这片土地?开疆扩土也没什么战略意义啊?!肯定还有目的……” 第0390章安全落地 西部战区建立了前线指挥部,最高长官是一名野战军军长,他们无法大规模派兵到什米亚地区,依旧是以和平为主旋律的时代,华夏大规模用兵,势必会吸引世界安全联盟的注意,引得他们有理由的,对华夏进行明面上的制裁。双重标准,向来是某些国家对华夏的态度,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婆罗狗大规模派兵进入人家的土地,华夏军人只能站在自己的界碑前守着。 基于此,只能派遣小分队想办法,西部战区有自己的特战大队,战斗力也不是盖的,老鹰,乌扎拉这些强悍战士,对于西部战区来说,水平也只是中等。但是一切任务,他只能去寻找最合适的人去,挽救崔甲一千学生,徐清是最合适的,如果有更合适的,他们怎么也会想着让徐清多休息休息。 边防野战军军长叫胡一天,不是将门之后,但是个军人家庭,他最初当兵的时候就在这支野战军,从新兵连到下连队,到士官,再到提干,演习实战,打了一辈子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片地区对面的什米亚地区的环境,几十年来,那边任何的布防队伍,他都了如指掌。 炎炎夏季,胡一天却穿着棉衣,站在雪峰上,手边就是华夏的界碑,他低头看着脚下什米亚地区那片土地,无论如何婆罗狗都别想从这个位置进入华夏土地,他纳闷道:“婆罗狗瞄上这片土地想干嘛呢?布置导弹试验基地?建设导弹系统?就算是他们暗中控制了这片土地,世界联盟不点头,他们也不可能把这片土地军事化呀,婆罗狗是闲的不成?只是毫无战略,毫无计划地想当然做一些事情?” 在他身边,军长参谋道:“我相信徐清可以把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这可是个奇才。” 胡一天道:“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没底,我们竟然连第二套方案都没有。” “那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国家除了几个少数民族统治时代,向来不是什么侵略性的国家,本来就少阴谋诡计,见招拆招的本事不赖,可是人家的目标也许不是咱们,咱们就没头绪。” 胡一天道:“是啊,咱们华夏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少死人,别忘了,什米亚地区还有三百万百姓呢,他们没有任何保卫国家的思想,只把那里当成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逆来顺受,任人欺负,才会让婆罗门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这次任务,咱们要放大战略眼光,帮什米亚地区,建立他们的武装。” 军长参谋想了想了,眼睛亮了,这招不错呀,在什米亚这片土地上,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婆罗门地区不管有什么目的,到最后都会遇到相当大的阻力,兵凶战危,而且出兵是需要钱的,到最后婆罗门地区拿不出钱来,他们国家就只剩下两条路了,第一,解体,权力更替;第二,变成彻底的军国主义。 军长参谋道:“现在就给徐清下一个命令,把这个计划告诉他。” 胡一天摆摆手,道:“可别给他下命令,人家是少将军衔,虽然是预备役,也和我平级,联系他的时候,只把这个想法告诉他就行了。” 在京城,演唱会结束了,舞台的灯光全灭了,观众们有秩序的退场,人数太多,两点多场地才干净了,韩思雨本来已经退场了,可是在场地没人之后,她回来了,站在台上,看着演唱会回放,看着徐清的救场,道:“又去了东北亚,又去打仗,才回来几天呀。” 她看着场下,荧光棒摆满了坐席,还有许许多多的垃圾,本来以为没人了,可是她看到了一个明亮的点在缓缓移动,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到是韩墨文,小姑娘拿了两个袋子,一面把的空矿泉水瓶子装起来,一边把荧光棒捡起来,爬来爬去的样子非常可爱,韩思雨微微有些空虚的内心,忽然满了一下,这么些日子,这个小姑娘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就喜欢粘着自己,睡觉也得自己搂着,这小姑娘的内心非常空虚,只有自己才能填补,有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呢? 韩思雨拿出手机,把小姑娘捡垃圾的样子录了下来,明天微博上炒一炒,自己的粉丝们,那些小雨点儿们,未来出门会有素质的多,自己这个偶像,必须得做到位,让他们有正能量。 韩思雨把视频发给了叶玫,然后跳下了舞台,来到了小姑娘身边,道:“明天有工作人员收拾,别太累了。” 韩墨文擦了擦脸上汗水,道:“姐姐,这些东西能卖钱,一毛钱一个呢。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还能卖钱,还可以让这里更干净,他们为什么要扔了呢?” 韩思雨道:“你要钱做什么?” “给阿果和我买好吃的呀。” 韩思雨笑道:“想吃什么,姐姐给买呀。” “姐姐的钱,又不是我的钱。”韩墨文拿起荧光棒在韩思雨面前晃了晃,道:“淋儿,淋儿,淋儿!” “皮!”韩思雨本来想说诸如“姐姐的钱就是你的钱”这类的话,可是想了想,这样的话,会把孩子宠坏了,说道:“丫头,世上啊,很多事情,比钱重要,你这个年纪啊,是要学本事的,咱们明天回家,我帮你找个学校。读书,好不好?” 韩墨文道:“徐清哥哥呢?” 韩思雨坐在椅子上,道:“他去救人了,很快就回来了。姐姐悄悄告诉你,姐姐和你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人都会回家的。” 韩墨文道:“我想去上学。又怕看不到姐姐。” “哈哈,明天在找学校之前,姐姐先带你去趟民政局,给你办个身份证,监护人呢,就是我,知道什么叫监护人吗?” 韩墨文摇头。 韩思雨把她抱在怀里,道:“就和你的妈妈一样,谁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呢?”韩思雨接过了她手里的荧光棒,问:“这个也要摆起来小地摊卖吗?” “不呀,一共也没有多少,我自己拿着玩儿。把他们做成花,送给你和徐清哥哥。真希望它可以永远亮着。” 韩思雨松了松肩膀,道:“永远亮着,走吧,咱们先睡觉,明天早晨再来收拾,姐姐和你一起来收拾。” 晚上,韩思雨和韩墨文一起洗完澡,哄孩子睡着后,韩思雨靠在床上,含了一块儿保护嗓子的含片,打开手机,看着现场的录像,当看到观众席上的一个人之后,暂停了录像,放大了画面,看到了里面的一个观众,正是徐冰清,坐在徐清不远处的位置,韩思雨揉了揉太阳穴,憋不住的“哎呀”一声,还有个情敌呢。 徐清从回来也没和她见过面,大概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一下呢,让徐冰清心情不那么糟?这么拖着不处理不解决,谁心情也不会好。 不知不觉地,韩思雨满脑子都是徐清的脸,不由浮现出了枪林弹雨的可怕,满身的冷汗,现在是凌晨三点,徐清到地方了吗? 往上看,繁星闪烁,往下看,一片漆黑,什米亚上空,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地方了,徐清道:“兄弟们,咱们现在为了躲避敌人的空中侦查,在三万米高空,三万米跳高挑低开是要命的,没有人可以做到,所以,我们要穿翼装,飞大约十公里的距离,为了避免意外,要带氧气罩,在空中保持通话,彼此距离不要太远,谁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快速通报,唐妮排第一个,我在最后,我再强调一遍,为了不飞丢,前后要拉成一条线,注意前方战友身上的光点,要开伞的时候,再拉开距离,明白吗?” “明白!” 徐清道:“一分钟准备!走!” 运输机开了舱门,在大家站起来的一瞬,杀气弥漫了整个机舱,虽然是三万米跳伞,可是特战队员总有让自己安全的方法,赵小飞把叶小寒绑在了自己的身前,排倒数第二个跳了下去。 婆罗够还什么都不知道,一群狼,已经悄悄落在了他们志在必得的这片土地上,每一位队员的身上都有光点,即便是有翼装,飞快的速度也让他们总是能听得到音爆,可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小意思,如今这些人,徐清无论要求什么,他们都做得到。 在大约三百米的位置,徐清下令开伞,然后他改变了方向,夜视眼镜看着地面的情况,选择了一片潮湿却寸草不生的地方,调整角度,落了下去,快速收起了伞后,开了麦,问:“各位,报告一下情况呀!” 唐妮道:“徐老师放心吧,安全落地,已经侦查完毕,没有发现敌人,正在布置露营地呢。徐老师,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徐清道:“还没来得及侦查呢,但是没闻到敌人的味道,你们确认安全之后,赶紧去第一个计划的点,等我这边办完事儿之后,你们在哪儿我都会尽快赶过去。” 徐清在此刻还不甚清楚,他的危险,远不止眼前,就在他的飞机起飞后不到三十分钟,有两架飞机紧随其后悄悄起飞,在徐清降落后没多久,有一群装备差不多的人跟随着跳了下去,他们的目标,是破坏。接受的命令,是熊伟,徐清还是小看了这人,他从来不会考虑国外地区对华夏的影响,只想让徐清横死他乡,他怕徐清,还是不肯让徐清好好的工作。 熊伟肆意妄为,根本没有看到,从上到下,已经全体对他不满意,如果这次什米亚破坏行为留下证据,熊家将会成为众矢之的,熊伟没这些想法,是因为,他下了一个命令,让他派出的战士学习忍者,嘴里咬毒,败露之后自杀,龌蹉之余,也少点儿脑子,留下个光荣弹,岂不是更干净? 第0391章婆罗名将 什米亚这片土地的发展,甚至不如建国前的华夏,没有进口没有出口,遇到了天灾,就靠一些资助。所以这个地方,只有点儿月光可以照明,空中不时地有婆罗狗的侦查直升机飞过,这种寻找,怎么能找得到的一个人?他们技术欠缺,没有红外扫描的技术,光靠肉眼怎么看得到? 气候干燥而且炎热,即便是晚上,也在三十五度以上了,四面黄土也是热气腾腾,丛林有丛林的可怕,可这种黄土地,也有黄土地的可怕,沙漠响尾蛇,毒蝎子,蜈蚣,几乎所有的毒物都是致命的。 徐清解除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重,伸手抚摸着炎热土地,取出了热感应器械,注意着黄土上的石头下面,看到了温度较低的来回移动的东西,应该就是蝎子,这东西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喜欢潮一些的气候,却怕湿,害怕强光刺激,好静不好动,它们对各种强烈的气味都有强烈的回避性,徐清取出了樟脑丸,扔到了石头下面,徐清手里拿着一枚冷焰火,趴在了石头边,认真看着里面的动静,脸上的油彩沾了不少油彩,看上去比毒蝎子还恐怖。 徐清心想着,可别被这东西咬上一口,自己身上有鬼丸剑的毒,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能在雪上加霜了,以毒攻毒,不适用于任何场合,终于,徐清看到密密麻麻的蝎子受惊了一般,如泉涌出,数量太多,徐清急忙拉开了冷焰火,惊吓得蝎子一哄而散,徐清目光锁定一只,用纤维塑料袋套了上去,然后将冷焰火燃烧的一端刺入到土里,保持了黑暗,然后快速飞跃上枝头,避开了这些毒物,缓了口气,望向了东方,天边露白。 四点多,天已经要亮了,到时候,蝎子就不敢出来了,华夏传统是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徐清默默地想,等天亮了,自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解药。 自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蝎子,说明这东西当真是泛滥成灾,不过徐清不相信崔甲他们会因此而出大事,如今军人的迷彩服,对于这些生物都有很好的防护作用,蝎子的尾巴是蛰不透战士们衣服的。 就在树上,徐清将蝎子捏死,打开了毒囊,取出了及其微小的量,用舌尖舔舐了一点,如此小的分量,应该不会有事,生物毒素,一般都是毒蛋白质,找类似抗蝎毒血清的植物就好。 方向有了,之后的工作就好进行的多。 一丁点的毒素,徐清等到天光大亮了,才感觉到了心脏跳的稍微有些快,这种蝎子毒性似乎很强,说是变异,不过只是毒素的密度变大了。 徐清轻盈跳下了枝头,眯着眼看着蝎子逃走的轨迹,很容易便发现了它们避开的植物,像是一种薄荷,徐清记起曾经四爹用过这个东西,八九不离十了,徐清取了叶片一点含在嘴里,感受着自己心跳,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他快速提取蝎毒,和薄荷叶,贴身放好,只要有设备和时间,自己可以很容易研制出蝎毒解药。 上级的担心,其实问题不大,那些学生兵里有医科大的,遇到这样的困难,其实并不难解决。 办完了这点儿小事,徐清开麦问道:“妮子,你们在哪儿?” 麦的另一边,妮子的呼吸并不顺,像是在奔跑,她说:“徐老师,我们遭遇了敌人,跑路呢。” “什么情况?”徐清急忙问道。 情况并不复杂,因为徐清猜想崔甲可能藏匿的几个地点,敌人也想到了,正在侦查,几乎和唐妮几人走了脸对脸,说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唐妮选择撤退,准备拉一段距离再找机会歼灭,那样的话,会很大程度减少敌人大军追上来的可能。 徐清了解了情况,打开了戴在手腕儿处的微型电脑,定了唐妮几人的位置,迅速移动过去。 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热浪就已经袭来,狂风从大西洋登陆,越过欧洲,翻山越岭,刮到了此地,掀起这片极其贫瘠土地上的黄沙,弥漫在了这片已经容纳太多硝烟和炮火的土地之上。 婆罗门总指挥官叫阿拉乌德丁卡吉尔,他的指挥部建立在一个非常高的坡上,想找找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端着望远镜,嘴里不停地诅咒这片土地,天气预报说今天这里最高的温度可以达到四十五度,非常炎热,已经不是人类可以适应的温度了,但是他看到自己的士兵,还是有些欣慰,虽然对华夏战争,他们失败了,但是他从来觉得,婆罗门的战士,是最优秀的。 婆罗门国对外战争,从来没有败绩,横扫东亚许多国家,他手下的这支队伍,前身参加过多次对斯坦国战争,从无败绩,他们是所向披靡的,对华夏的战争虽然不是那么理想,可是卡吉尔认为是华夏运气好,因为婆罗门对华夏战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上一次边境的争斗,虽然让婆罗门国内经济险些崩盘,可是民心更加凝固,对华夏的仇恨之心更浓,这次来的二十万军队,大部分是主动入伍的军人,虽然少一些训练,可是他们的精神,足以碾压世界各国的军队。 这片土地,他们曾和斯坦国军人打了三次大型的战争,自信比谁熟悉,怕的就是华夏不派人来,现在华夏来人了,那太好了,剿灭他们,让他们见识见识婆罗门的可怕。 每一天卡吉尔都在接听着前线战士们所汇集的情报,终于找到了华夏军人的身影,他们没有重武器,没有空中增援,让前线的侦察兵对付就好,其余的,卡吉尔下达了一个最简单的命令,“全军缩小包围圈,进一步压缩华夏军人活动的空间。” 阿拉乌德丁卡吉尔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作为一个婆罗门教教徒,他的身上除了有军人的魁梧,还有佛门的儒雅,像是一名儒将,从年轻的时候打对华夏战争,到两次对斯坦国战争,再到最近参与制定对华夏计划,称得上是战功显赫,他就是一名在婆罗门国内,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 在卡吉尔下达完命令之后,又加了一条,“让队伍放慢速度,逐渐压缩,要保证身边两侧的兄弟部队,不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内。” 原因很简单,因为卡吉尔的偶像是华夏人,而且是现如今华夏军人的缔造者,他害怕华夏军人从两支部队的缝隙之间偷偷溜出去,所以无论是高山,还是大河,乃至丛林,都不能失去监控。他还担心一个问题,就是几百公里的范围,二十万军人合围,拉开的战线太长,环节非常薄弱,被人家一冲就破,而他欣慰的是,现在圈子越来越小,防御就越来越厚了。 他依旧不敢松一口气,因为这里环境实在恶劣,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是适合打防守反击,刚刚得到前线战士的汇报,那个遇到华夏军人的地方,就是一处相当险峻的山谷,两端无人可以攀登的峻岭,中间是一条湍急的河,倒是有一条路,不过是在半山腰,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华夏军人打个伏击会非常容易。 于是,他没有派遣辎重部队去追,只派遣了一支侦察兵队伍尾随其后,观察他们的动向。 可是没过几分钟,卡吉尔接到了前线的回报,说几个华夏军人已经不见了,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卡吉尔忙下命令,所有的队伍停止前进,他丝毫不敢对华夏军人掉以轻心,没有和华夏军人打过交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身经百战的华夏军人,在战场上,对于危险有绝对的敏感,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绝对会有自己永远想象不到的反击手段,他不能拿自己的士兵生命开玩笑,对付一千来人,他的二十万军人,有一个战斗减员都是丢人。 卡吉尔没有局限在自己的指挥部之内,随着自己的警卫队,往前压,他摘掉了自己的军衔,不允许任何战士对自己敬礼,他就和战士们混在一起,观察眼前刚刚有华夏军人冲过去的通道,命令道:“所有人往后退,拿炮轰,沿这条路往里三十公里,把山也给我炸塌了!” 身边智囊团问:“那咱们怎么过去?路也毁了。” 卡吉尔冷冷道:“咱们从河道走,辎重部队绕路!” 卡吉尔是真感觉到了危险,这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如果真的有华夏军人在前方布置陷阱,潜伏在山巅的某个位置,静静等待他们的辎重部队进去,只要在山巅做一个定向爆破,他们就会有一定损失。 卡吉尔的感觉一点儿错也没有,在他面前的人,是唐妮朱柔他们,他们早已经爬上了山巅,在半山腰做了简单的几个定向爆破,并不想多杀敌人,而是阻断他们的重武器前行的之路,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并不算是恶劣的环境,他们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装备都是一样的,人手一把狙击枪,准备在两千米开外,对敌人进行攻击。 徐清不在,唐妮自然而然是他们的指挥官,她说:“咱们和他们相遇就是个意外,原来我以为他们会死咬不放,现在看来,他们的追击,比崔甲的藏匿还要警惕,我觉得,咱们得撤退了。” 胖子问:“继续从东北,崔甲可能存在的下一个点退吗?” “当然不能,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崔甲很也许就在下一个点,不远了,咱们往正西走,遛遛这帮婆罗狗。” 叶小寒有些不明白了,问道:“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合兵一处战斗力不是更强了么?为什么要故意拉开距离?” 唐妮冷冷道:“带着眼睛看,带着耳朵听,把嘴闭上,你懂什么?小点儿,你的速度快,往正西方向侦查两公里,咱们走。” 叶小寒不甘心问道:“他们都不追了,咱们为什么要走?一移动,目标岂不是更大了?” 唐妮骂道:“赵小飞,给我把他的嘴堵上,快走……” 第0392章弹道导弹 赵小飞是真的一点儿不给叶小寒机会,真就在他嘴上狠狠打了一拳,并且威胁道:“战场干扰指挥官决心,再有一次就枪毙你!” 叶小寒是无比委屈,自己是他们抓来的,本来还合计他们要干嘛呢,这是要带自己打仗呀,嫌弃自己拖后腿,你们带我来干嘛?叶小寒也不气,腹诽着,这几个人有一个是一个,没一个正常的,全他妈是神经病! 可是刚跑出去没两步,叶小寒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撤退了,远处传来阵阵巨大的炮声,没过几秒钟,炮弹就落在了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上,“轰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焰弥漫,碎石和弹片横飞,叶小寒脸色变得惨白,如果自己几个人迟走一分钟,这炮弹还不把自己几个轰碎了?石头都碎了,身上那些个防弹装备管多少事儿? 虽然提前跑了一分钟,可是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身后的气浪,这可都是实弹啊,四处乱飞的弹片和钢珠是真正会要命的东西,叶小寒开始害怕了,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喜欢去看看身边的人,叶小寒非常自然地看向了身边的人,他发现大家脸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非常顺畅的军事规避动作避开了身后所有的弹片和钢珠,谁也没有往后看,但是身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 他们不但不畏惧,脸上还挂着冷笑,叶小寒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词:“王之嘲讽!” 忽然,赵小飞狠狠地将叶小寒扑到了地面,怒声道:“傻逼,打仗呢!你想什么呢?” 叶小寒看着那枚贴着自己后脑飞过去的弹片,惊出了一身冷汗,唐妮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非常不爽,如果没有叶小寒,新丁磨合也不这么难,张楚和赵小飞实力还行,她说道:“胖子回去补位,张楚你站胖子的位置,赵小飞你们两个去张楚的位置,快!” 如果平时,根本不需要交代这个,但是如今必须要告诉他们,要如何补位。 好在赵小飞理解这个站位,迅速补位,做出军事规避动作,脱离了炮火攻击范围,唐妮松了口气,看着远处,已经崩塌的山巅,道:“这家伙,阿琼主战坦克,婆罗狗这就是干啊!二十万人马,坦克怕有几千辆。” 胖子道:“何止啊?空降的时候的看到了他们自主研制的轻型武装直升飞机,还装备着毒蛇导弹呢!” 唐妮笑道:“毒蛇导弹怕是一枚也留不下,咱干娘代号可就是毒蛇呀!来休息一下。” 大家选择了一个的石头窝,挂上了防空网,要做一下简单修整,主要还是等着和徐清会和,这么大的战场,那可是二十万敌人,陆空协防,天罗地网,他们想知道徐清要怎么打。 唐妮靠在一块儿石头上,打开了单兵口粮,细嚼慢咽,道:“徐老师应该快到了。” 从不搭腔的陈小点“嗯”了一声,用树枝在地面勾勒出刚刚被敌人轰炸的区域,道:“敌人有辎重部队,轰炸了哪条独木桥,要想继续缩小包围圈,他们的辎重队伍只能绕路,要么是松软的泥沙,要么各处巨石,附近能走的,只有一条路,咱们是不是打他个伏击?” 唐妮摇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咱们装备消耗差不多了再说!计划先保留着,等徐老师来了听他的!徐老师还没有授权咱们便宜行事。” 叶小寒问:“那刚刚为什么还要在那个位置准备伏击?” 非战时,唐妮的脾气有些好,但是眼神里还真没有多少看得起,她说道:“被敌人发现了,就得让他们重新失去对我们的线索,目前的情况可不仅仅是敌强我弱,咱们就几个人而已,一命换一百,都是咱们输了。小点说的那个伏击,我看可行,打完之后,咱们就彻底进山了。不过,还得等徐清到来。” 唐妮话刚说完,耳机里就传来徐清清晰的声音,他说:“我已经找到崔甲了,情况不算好,你们几个想办法打几场漂亮的伏击,吸引一下敌人的注意力。” 唐妮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好”,就听到徐清那边响起的巨大动静,她的心中一凉,刚才炮声一响,自己大概能估计到崔甲的位置,徐老师直接找到了他们,敌人呢? 唐妮道:“赵小飞带着叶小寒给我清理这里的痕迹,其他人和我走……” 徐清是最熟悉丛林的野兽,背过地图的他能认识所有的路线,炮声一响,他结合唐妮的路线,敌人追击的路线,判断出了崔甲可能在的位置,急忙赶过去碰碰运气,远远的,他已经注意到了几哨位,那是自己的学生,曾经参加大学军训的时候,徐清教过他们如何在敌后战场,敌人屏蔽信号的情况下,确认战友的身份。 徐清得到了回令,心中一块儿巨石放下,听对面的动静,他们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徐清快步冲向了他们的阵地,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他们已经根据地形,挖出了战壕,建起了非常坚固的防空工事。只是热武器急速更新换代,日新月异,现在这东西能不能抗住人家一炮,还是个问题。 徐清看到了崔甲,二话不说先一耳光把他放倒,大骂道:“真他妈长本事了啊!” 周围除了一些学生兵,只剩下了二十几个西部战区真正强悍的军人,他们盯着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徐清,都知道有救了,可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学生看到徐清对他们的学生头子动手,还是有些不淡定,不管徐清领章上的那枚金星,居然对徐清举起枪来,情报真是一点出入都没有,这帮夜郎自大的学生兵,真的很难管,一般人带不动。 徐清虎视眈眈环顾一周,拔出了手枪,顶住了那名学生的脑门,徐清从来没有过拿枪指着别人只是威胁的时候,崔甲知道徐清是认真的,急忙从地面上爬起来,举起了徐清的胳膊,“啪”的一声,带有消音器的枪声响起,子弹在这名学生兵的头盔上擦出一道火星。 这可炸窝了,许多学生朝着徐清扑了上来,可是,有几十个人围在了徐清身边,枪口对外,这些人是徐清一手教的学生。本来还团结一致,但是现在遇到了徐清,就变得泾渭分明。 但是,这怎么可以?崔甲忙道:“徐老师,经过军事法庭再说!” 徐清一脚将崔甲踢翻,骂道:“就你们这帮玩意儿还想打仗,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没有一个真正的指挥官,你们这几个人还有多少战斗力?还有没有战斗力?” 爱之深责之切,崔甲是知道的,他起身之后便转身瞪着身后的学生兵们,道:“这位,是徐清,你们连他的命令都不听,是真的不想活着出去了!” 徐清?人的名树的影,他们在西部战区的时间,到处都听得到这名字,如今,可算是看到了,但是他们一点儿没有见到偶像的开心,反而是被这徐清浑身上下的杀气,吓到了。 徐清一把将崔甲推开,冰冷道:“现在,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上级派你们来是干嘛的?执行任务的!你们不但屁事儿没办成,还眼看着就把自己折在这里,你们狂什么?牛逼什么?装他妈什么?旅游来了?” 徐清把他们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崔甲低头道:“徐老师,这事儿,我应该负责,本来按照我们的上级的计划,我们至少能够安全回去,是我们太自大了,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成。” 徐清心里那火怎么都消不下去,压着火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伤亡统计有么?” 崔甲摇了摇头,徐清那火“噌”一下就上来了,取下了腰带,狠狠在他身上抽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就是这么带队的?” 一名侦察兵战士这时候上了前,道:“徐少将,来的时候,人员一共是一千一百四十一人,到现在为止,我们连队牺牲了大半,还有三十二个,学生没有伤亡,可是前天,婆罗门军人进行试探性轰炸,学生兵伤亡了二十八。对不起,我们没管好他们。” 徐清拍了拍这名军人的肩膀,道:“不怪你们,都是这帮崽子们,一个个本来是赵括,还把自己当诸葛亮了。他们死于自大,没本事,而不是你们没保护好。” “徐少将,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侦查后,发现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像是把我们包围了。” “哼!”徐清哼笑了一声,道:“说出来,你们可别害怕,现在的情况是,婆罗门二十万大军,在直径为不到四百公里的范围内,对你们进行了包围,路面有辎重部队,空中有战斗机,你们是插翅难飞!” 附近的学生们顿时脸色苍白,在读书的时候,他们在历史课本上看着古代战场上动辄百万大军,没什么概念,来了这里,亲眼见了,才发现,不说几十万,几千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都是黑压压一片,无比恐怖,于是,在听到二十万大军的时候,他们吓傻了。 倒是那侦察兵表情没什么变化,道:“从战争时代到现在,华夏军人总是被围剿,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婆罗门最先出来的一千军人干嘛去了?我们只接触了一下,就完全没有了婆罗门最先那一千人的踪影,怕是声东击西呀!” 徐清又何尝不知道?什米亚地区二战之后也没安稳过,从来都是婆罗门国和斯坦国的战场,好不容安稳了,斯坦国控制北部,婆罗门国控制南部,因为婆罗门国的那一千人,乱局又开始了,一定有目的。而且会是个对于东北亚战略的目标。 能进侦察连的都是真正的军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任务,相比之下,崔甲这些人,真是差得远呢。看看这些牺牲的战士,哪个不比这帮趾高气昂的学生有本事? 只是,徐清还来不及教训,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小心!”,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空中,眼神射出两道寒光,心脏猛地一抖,他看到,几道光点拖着白色烟雾,朝着他们的头顶落下,这是婆罗门的战略弹道导弹,杀伤半径超过一个篮球场,徐清心都凉了,放声吼道:“快散开找掩体!” 许多学生还纳闷地抬头看,有经验的侦察兵已经带着他们开始隐蔽,崔甲也是一身冷汗,他抬头死死盯着那些导弹的落点,而徐清狠狠拖住他快步狂奔,翻身滚入了一个沙窝,而一枚导弹已经落在了他原先的位置,爆炸的瞬间,整片土地都开始震颤,土石横飞,沙子树木仿佛都被烧红了,更有无数弹片朝着四周无规则的飞溅。 徐清死死地把崔甲摁在身下,揉着耳膜,狂吼一声解除掉耳膜压力,拨开盖在头顶的沙土,徐清双目一片血红,被震的七荤八素,他狠狠在自己鼻梁上打了一拳,鼻血流出来后,视觉才开始逐渐恢复,他下意识从身边抓了一下,一手血红,内心一片震惊,急忙把崔甲身下拉了出来,这小子并没事儿。 他完全没有松一口气,崔甲没事儿,这一片血肉模糊,就是其他学生兵的,徐清愤怒之中带着一抹坦然,这就是战争,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学生也好,孩子也好,只要你穿上了军装,扛起了枪,眼前这一切,就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徐清却明白,他们还不是面对这些的时候啊…… 第0393章八百壮士 连饭都吃不上的婆罗狗,将那些造价昂贵的各型号导弹不要钱似得投放到他们的脚下,把一片区域的土地打得下沉了两米之多。这完全就是美洲军人的打法,密集轰炸,然后高精度打击,最后才会全军压境,他们从来不会让哪怕一个美洲士兵冒险,前段时间的南非生物变异,后来的加罗林群岛轰炸,预示着美洲正规军的打仗风格从来没有变化。 现在婆罗狗是学的有模有样。 可是徐清不认为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华夏军人的位置,崔甲的队伍此刻散开在五百多米的范围,而婆罗门的轰炸,却在十公里以内的范围内,随机投放炸弹。到处都是硝烟和血腥味,徐清本着炸弹不会投放在同一个弹坑内的原则,让崔甲躲好,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可是两枚炮弹落在他们附近,强大的气浪狠狠把徐清推回了原地,没有防弹衣的地方,已经刺入了不少弹片。 徐清抬起眼看着周围,他看到相当一部分学生因为恐惧,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他们没跑几步,就被炮弹生生撕裂了身体,他心口发堵,眼含血泪,吼道:“原地趴下,别动!”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爆炸声淹没了,没几个人听到。 徐清太了解这种轰炸了,有足够经验的人,他们可以判断炮弹的落点,寻找最合适的藏身之地,没有经验的人,你只能趴在原地,等待灾难的降临,有一定的可能会得到老天爷的眷顾,然而,四处跑动的人,结果只有一个,他们会被弹片斩断身上一个零件,会被冲击波震碎心脏,会被高温在几秒钟之内把血肉之躯碳化。 徐清完全没有因为他们是学生兵而难受,难受是因为,华夏军人的英名,就被这帮眼高于顶的学生们毁于一旦,纵观战争史,华夏军人遇到的覆盖轰炸还少吗?他们何曾这么狼狈过?这他娘打得是什么玩意儿?还没有遇到敌人,被人家一个试探性空袭就打得抱头鼠窜。 为了不被活埋,徐清拉着崔甲不停抖掉身上覆盖的沙土,漏出头来,观察着空中导弹轨迹,轰炸还在继续,但是他们的这片区域,总算是过去了。 徐清把崔甲从到处焦土的弹坑里拉了起来,将嘴里带着血丝的沙土吐到一边,道:“没事儿吧?” 崔甲此时还是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起身,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却没什么用处,看东西还是一片血红,耳膜还是嗡嗡作响,他把枪拄在地上,看着四处硝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徐清捏了捏他的肩膀,道:“打仗嘛,就是这样,去派一些侦察兵去侦查一下,另外,清点一下伤亡情况。” 崔甲得了命令,去干活了,徐清卸下了自己的装备,将刺在身上的一些弹片摘了下来,用酒精清洗伤口,自顾自地包扎,脑袋却始终没有停止运行,现在敌人是合围,自己想活命,只有突围,而在这种情况下突围,学生兵绝对剩下不了几个。打这种仗,要么是小分队浑水摸鱼,要么大兵团打战略战术,身边这点儿人,不好弄啊。 当年华夏建军,对头五次围剿,哪次不是敌人数倍乃至数十倍于己方,华夏军人还是赢了,是因为有群众的支持,可是这个地方,他们根本找不到当地百姓在哪儿,就算找得到,能得到支持吗? 徐清拿出了手机直接联络西部战区胡一天少将,说了自己的一个计划,一千华夏学生兵是秘密潜入什米亚地区的,婆罗门国知道是华夏军人,但也只能心照不宣,如此的话,就能做做文章了,向世界安全联盟发声,华夏有学生来什米亚地区做学术交流,可是遭遇了婆罗门地区正规军的轰炸,伤亡无算,给婆罗门施加压力,让他们在一天之内,把学生送出来,如果送不出来,华夏将派兵营救。 胡一天听到了徐清的意思,就清楚,那边的情况非常糟糕,徐清凭借他一个小队的本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徐清不是孙猴子,能打十万天兵,他这个计划,是怕学生们被打光了。 胡一天马上和上级汇报徐清的要求,没过十分钟,消息就传到了总决策部,可是总决策部回令也快,拒绝了徐清的要求,因为,总决策部不准备把这件事情闹到国际上,他们已经派联络官去了斯坦国,他们早在两个前就派去了二十多个优秀的华夏团级指挥官,找时机,准备帮斯坦国拿回什米亚北部的控制权,现在什米亚地区的华夏军人和斯坦国军人全部交给徐清指挥,打一场什米亚全境的战斗。 远处,徐清距离发出请求,到得到回令,只有二十分钟,徐清得到的是总决策部首长语音命令,斯坦国的十万兵马已经压到了什米亚地区西北边境,有二十多个华夏优秀指挥官带队,保证服从命令。 徐清问:“是剿灭婆罗门的二十万大军吗?” 上级命令,怎么打都行,婆罗门地区和斯坦国矛盾一直有,因为是华夏边境,世界安全联盟都懒得管,只要华夏不直接派兵,就算这两个地区互殴到石器时代,也没所谓。 徐清点了一支烟,这下,就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自己和婆罗门的兵交过手,不好使,斯坦国的战士,却也没有多少战斗力,菜鸡互啄呀。不过是不是菜鸡,那得看指挥官是谁。 崔甲回来了,道:“伤亡,两百多人,有三十多个重伤,救不活了,还剩下七百多人的战斗力。” 徐清深吸了一口烟,道:“去给重伤员打点儿吗啡,整理一下尸体,火化,把骨灰装好,咱们准备转移!” 崔甲低声道:“是!” 徐清眼睛一瞪,道:“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让几炮给轰怕了?看看的你样子,你和唐妮是同学,看看唐妮,再看看你!就在刚才,唐妮几个人把敌人一支辎重部队困住了,一百来辆坦装甲车,和那鲨鱼一般搁浅,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怎么着?你还不如个女孩子?现在本来士气就不行,你还给老子拖后腿!” 徐清包好了身上的伤口,整理好装备,大步走到了已经集结好的战士们面前,这帮从来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学生们灰头土脸,同样是一身丧气,他们看到徐清过来了,一个个的站起身来,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徐清的身上,他们中有的人甚至捂着脸痛哭失声。 也难怪,他们还没有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就损失了二百多人,徐清站在他们的面前,道:“一个个的,在课堂上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在这里,怎么一个个成这怂样了?你们怕什么?怕死?怕敌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华夏军人是战场上的狼,原来你们一个个在我的班上,是特么喊口号呢呀?” 徐清捏住了其中一个战士的下巴,放冷声音,道:“看看你们脚下的尸体,看看你们牺牲的战友,看看你们曾经的同学,你们就不想替他们报仇吗?” “可是,敌人太多了!不但多,我们都看不见他们!”一名学生兵软绵绵地回应了一声。 “看见的话,你们更跑不了了!”徐清没有再骂他们,道:“一九三七年,鬼子兵大举侵犯华夏,八月十三日,他们对上海发起进攻,打了三个多月的会战,十月二十六日,鬼子攻陷了大场,江湾等地区,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当局决定主力撤退,第八十八师奉命留下一个团,死守闸北,这个重任交给了524团的团副,谢晋元!” 崔甲道:“我知道,是八百壮士!” 徐清道:“实际上,他们只有四百五十人,他们的任务,只是守一个毫无战略意义的四行仓库,他们面临敌人的飞机,坦克,毫不退缩,血战四天四夜,歼敌两百多,自己只伤亡了三十多,要是你们,能守得住吗?想想先烈的精神,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现在老子明告诉你们,卓木防御战,是老子带队打的,五十个人挡住了一个师的进攻,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身后,是华夏的百姓,必须守住,现在,你们代表的是华夏军人,如果败了,婆罗狗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就会在边境地区,为所欲为!你们现在,代表的是国家!明白吗?” 徐清一番话,掷地有声,用“国家”这两个字,点燃了他们内心的火焰,一股民族自豪感,民族责任感,油然而生。脑海里全是婆罗狗那恶心的嘴脸,恨不得撕碎了他们。一个个紧紧握住了手中枪械。 远处忽然传来了“沙沙”声,徐清扭头,看到是唐妮他们来了,他们看着周围的情况,皱起了眉头,唐妮上前,道:“徐老师,什么情况?刚才被炸到了?” 徐清道:“你们来了就好,赵小飞,你是正规军出生,这帮猴崽子交给你带,往西北方向走,婆罗狗是要合围,至少一百里不会遭遇敌人,叶小寒跟着部队走,注意了哈,赵小飞,这虽然是一帮学生兵,可是战斗力还行,这一路,你必须要想办法激发出他们的战斗力来。打几场硬仗,就成熟了。” 赵小飞站在徐清面前,敬军礼道:“是!” “张楚,胖子你们两个为一组,从西北位置想办法去斯坦国境内,那里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指挥官是咱们华夏的二十几个人,第一,你们负责和他们取得联系,第二,我和妮子陈小点负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你们想办法,把十万大军,悄无声息地带进他们的包围圈,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向来是咱们华夏的本事。” 胖子难得一脸严肃,道:“大哥,意思是,你和妮子,跟我们两个比大部队先过去,你负责制造机会,我们负责抓住机会,然后把队伍带进他们的圈子?” 徐清道:“对,敌人的圈子正在缩小,咱们必须要加快时间。诸位,保持通话通畅,行动……” 第0394章职业军人 徐清身边只留下了唐妮和陈小点两个人,在山野之中狂奔,行如风,那些学生兵看着徐清的能力,仿佛有了主心骨,终于找到了在疯血战场上应该有的感觉,赵小飞还是有带队经验的,知道这帮学生被徐清训的够呛,唱起了白脸,不过也是实话,他道:“你们这些兵,论单兵作战能力,可以以一当十呀,非常好。” 赵小飞厉声道:“对于华夏军人来说,行军,就是打仗,咱们身在国外,没有任何支援,武器,只有你们的双腿,和你们手里的枪!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兄弟们,走起!” 八百人,分三列,拉开了不算长的队伍,朝着西北方向行去,而徐清几人已经和他们拉开了两公里多的距离,帮他们侦查好了一条通天大道。 徐清脑海里盘算着那些导弹从发射到爆炸的时间,判断敌人的方向和距离,尽量贴着他们走,不时地给赵小飞输送着有效情报,又前进了十公里左右,徐清终于看到了城镇,应该有此地的原生百姓,虽说是城镇,不过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罢了,放眼望去,已经是一片硝烟弥漫,徐清端着望远镜看着,道:“小点儿,找个制高点,架好狙击枪,这里肯定有仗打。妮子,咱们把的衣服换换,进城逛一逛。” 徐清和唐妮把军用背包掉了个个,成了普通的旅行包,将军装和装备放进里面,做成了一身游客装扮,证件是桑扶国的证件。以防万一。 唐妮捏了捏嗓子,说了一句日语,道:“口音不对啊。” 徐清笑道:“驴草的婆罗狗能听明白个日语?说起来我还懂点儿梵语,待会儿糊弄糊弄他们。” 唐妮乐道:“那咱们早知道找一套喇嘛服穿了。” 他们戴好了耳塞,在陈小点狙击枪的掩护下,进了城。 在进城的那一刻,仿佛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四处牛羊,不过没人放牧,它们都在四处乱跑,人也是一样,他们都在四处乱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控制不住的惊恐,人人自身难保,搅得遍地灰尘,这里的道路,连石板都没有铺,只是把土地浇水,然后踩实了,道路两边,也都是土石建成的窝棚。 虽然一切都是华夏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样子,但是路上新人行人可不少,也有车辆,可是他们互相拥挤,寸步难行。 这些当地的原生居民,已经人人自危,混在他们当中的徐清,看着他们,发现这些人都知道害怕,却一点儿都不懂得反抗,对唐妮轻声道:“按理说,这里的百姓已经有几十年是夹在战火中生存了,应该习惯,可是,他们这次好像非常害怕,婆罗狗要对他们做什么?我也不大明白这些人的语言啊!” 唐妮道:“二十万大军,总得吃饭吧?估计是有地方展开了屠戮,在纵兵抢粮,其他的村庄都风声鹤唳了。” 徐清嘴里清清楚楚地说出了“草他娘”三个字,道:“这里是一群什么百姓?简直奴化了,这种心态,想建立当地武装,必须得教育这里的孩子们,等个十年八年的,才能教育出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斯坦国那十万人马了,到时候婆罗狗纵兵抢粮,咱们就抢他婆罗狗的!” 唐妮道:“不管这些原住民的死活了?” 徐清给她投射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道:“不是打仗嘛,咱们只要打赢了,原住民自然安全了么!”唐妮明白了,徐清这人,如果眼前是华夏人百姓,他肯定出手组织伤亡最小的撤退了。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哭声,有个瘦小的孩童被挤倒在了地面,被疯狂乱踩,很快没有了哭声,不多时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直到这孩子死透了,也没见他的父母回来找一找,这里已经彻底混乱起来,完全失去了秩序,暴漏了人性的阴暗。 徐清拉着唐妮站在了一个安全的角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瞄着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人物,唐妮也在四处观望,是想找到那些婆罗门的战士,可是他们连一个兵都看不到,唐妮看了看上面,是一个小二楼,她翻身上了高处,眯眼朝下看着,大流量的百姓已经出去了,后面不算拥挤,她双手架着护栏,眯着眼睛看向了后面的一队身穿便服的人,低头对还在一楼的徐清说道:“徐老师,后面有一队人步伐不太一样,肯定有过军训经历。” 徐清眯眼朝着那边看去,发现这些人的步伐有些急切,似乎在逃命,徐清道:“像婆罗门的军人,可是他们不像是在追人,而是在,逃命?开玩笑,他们多牛逼呀,在这片土地上,还能有人让他们跑路的?还换了便装跑,要干嘛?” 徐清话刚说完,就忍不住大叫道:“卧槽!” 因为他目光正锁定在那些人的脸上,毫无预兆的,一个人身体一僵,一个箭头从他的前额漏出,然后这人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徐清惊讶,是因为他都没看到这弩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吓得那些人开始了“蛇形走位”,很快就从徐清的面前呼啸而过。 徐清目光微微眯起,想寻找做这件好事儿的人,可是街道已经空了,哪里有人?徐清身形一侧,进了身后的门,迈步上二楼,藏匿起来,观察这稍微有些复杂的局面,斯坦国军人还没有来,婆罗狗在这里是一家独大,难不成还有第三方武装?是什米亚武装吗?自己看到的这群什米亚百姓,难道只是类似于曾经被清朝奴化的华夏百姓,却也存在许多仁人志士?不对呀,华夏有仁人志士,是因为有传统,什米亚的传统就是奴性。 徐清刚来到唐妮身边,就听唐妮说道:“徐老师,小点儿说婆罗门的人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样子,这帮便衣只是诱饵,是想捕捉某个人!” 说话间,那些便衣已经有一个是一个全被放倒了,这时候,有一名军人出现在了徐清和唐妮的眼前,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是一名女军人,她身穿着灰色迷彩服,肯定不是原先的颜色,除了破烂,身上已经有了满满的血污。 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其他武器,只有一把狙击弩,掉漆非常严重,其他有杀伤力的,就是她腰间挂着的一把格斗军刀了,非常老旧的一把狗头弯刀,再没其他的东西,她快速走到了那些刚刚被他解决掉的军人的尸体前,将自己的弩箭拔了下来,准备二次使用。 这女兵收拾好了东西之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显然是体力消耗严重,可是身上的杀气一点儿都不曾消减,战斗意志是铁打的,这是一名职业军人,战争机器,身上有点儿第六部队的气质,徐清低声道:“妮子,你看看这是哪国军人?” 唐妮道:“是亚洲的面孔,会是咱们华夏人么?” “不会吧?这种战斗力的华夏军人在什米亚地区,上级不会不知道呀,不过也有可能,第六部队老兵退役之后,就随意去了世界各地,看她的年龄,是个第六部队老兵的后代也说不定。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办法把这人救了!” 婆罗门外围包围的正规军有一两千,已经开始往里压缩,抓的就是这个女兵,耳边已经传来整体列队跑步前进的声音,街角处已经影影绰绰,唐妮道:“徐老师,就这种包围,咱们也够呛能出去,得早做打算。” 徐清摁住了耳机,道:“小点儿,我们准备和他们打巷战,最终目的是逃走,放个探路鸟,随时告诉我们正确的退走路线。” 那女兵显然也警惕起来,小心地靠在了角落,漏出了如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大批敌人的靠近,婆罗狗已经上街了,女兵像是变魔术一般取出了一枚手雷,不过她显然没有准备扔出去,放在衣兜里准备做光荣弹了,但是她依旧举起了老旧的狙击弩,准备再拉几个垫背的,可是她还没动手,就听到了一阵枪声,那些上街的排头兵应声倒下,女兵眼睛一亮,自己可以浑水摸鱼了,不过她像丝毫没有逃跑的样子,准备再多少几个人。可是忽然之间街道上冒出了一股烟,有人放烟雾弹了。 当然是徐清放的,他从隐秘当中跳了下来,大步走到了那女兵面前,伸手搭上了她的肩,道:“和我走!” 徐清说的是汉语,可是这女子竟然似乎听懂了,犹豫着顺着徐清的力道转身,进入了一个小巷,打巷战,就是藏起来对敌人放黑枪。 躲在了一个靠谱的位置,徐清很自然地和这女子对视了一眼,徐清尽全力放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可是他在看到这女子的时候,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徐清,心神也是一阵不安,徐清清楚地看到这女子的双眸当中,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和苍凉,就宛如草原上的孤狼,没有同伴,遇到了危险,只能一个人咬牙坚持。看她的样子,只有十六七岁,比自己还小,可是她所经历的,绝非是自己能想象得到的。 徐清有了想法,现在身边的战友,唐妮,朱柔,陈小点,张楚和赵小飞,已经五个了,如果加上这个,正好六个,算上自己七个人,唐妮张楚和眼前这个女子就三个人,在第六部队里,一支突击队从来没有过三个女子的前例,因为女子的爆发力,战斗力先天不足,然而只要有一名女子,那绝对是最可怕的存在,她们的韧性和意志被激发出来,战斗力就远远高于男兵,比如自己的干娘毒蛇,露丝,还有乌扎拉。 但是队伍里一下子加入了三个强悍女子,徐清心里没底,如果自己选对了,那自己的这支队伍,将会是第六部队中的第六部队,如果只是自己想当然,那会闹笑话的。唐妮绝对没问题,张楚的实际战斗力自己还没有看,眼前这位,徐清脑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远处,枪声越来越密集,说明唐妮的位置已经暴漏了,必须得帮她缓解一下压力,徐清把身上那把03式自动步枪交给了眼前女子,他端着狙击枪,仰头看了一眼,轻盈地掠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制高点,看了地势,摁住耳麦道:“妮子,往你的四点钟方向推进两百米。” 唐妮面对这种战场是真再无感觉,很容易摆脱了敌人的锁定,淡淡回应道:“二鬼把门呀!” 就是二鬼把门,彼此面对面潜伏,视线相对,只要两个人,就能确保三百六度无死角,对于敢冒头的敌人,就可以挨个点名。 虽然敌人人数众多,徐清自信的原因,一是相信自己的水平,二是藐视婆罗门军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和战斗意志,这种打法,一定会打得他们不敢露头,可是时间才过了十分钟,二人放倒的敌人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婆罗狗有了新的战术,并不算宽敞的路面,婆罗狗出来至少一个连队,悍不畏死地一拥而上,徐清和唐妮都不知道打谁,后来他们的眼睛就直了,道路尽头开过来两辆皮卡,车后放着两门四联重机枪,分别瞄准了道路两边,徐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像是几百捆大麻雷子一起爆炸的声音响起,子弹所到之处,全碎了,不管是什么都碎了。 把徐清和唐妮都吓坏了,急忙从隐藏的高地跳了下来,伏低身体,尽量低于重机枪射界,徐清一脸灰尘,大骂道:“真牛逼,无规则扫射,婆罗狗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话音未落,他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心口一紧,看着正在不远处制定自己进攻路线的小女孩儿,吼道:“制导导弹,趴下!” “轰!轰!”连着两声巨响,气浪吹塌了何止几十间房屋?无数弹片四面辐射开来,比一次无差别覆盖扫射还可怕,连徐清都不可能站稳,身体随着地面摇晃,狠狠地撞飞了出去,眼冒金星…… 第0395章不共戴天 尘埃落定后,徐清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一块儿石头,眯眼看着周围,唐妮趁着爆炸已经飞快跑到那姑娘的身边,目光,正直直地锁定着徐清的位置。 徐清迅速给唐妮打出手语,是保持静默,让敌人错觉他们的轰炸奏效了,徐清小心地趴伏在地上,满是硝烟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发光,他关闭了枪械的保险,挂在背上,将挂在大腿外侧的军刀用脚拇指挑了出来,寒光在地面上照出了明亮的影子,他小心地靠在墙角,因为背着光,他可以看到自己身边一侧有人上前的影子。 徐清非常奇怪,如今的婆罗门军人颇有战术,之前的轰炸,是美洲人的招数,而刚刚的无规则扫射,是桑扶人一贯的伎俩,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次战斗,他必须得弄明白指挥官是谁,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了这次婆罗狗的战术水平比当初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强悍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里的婆罗狗有一两千,得在这里搞点儿动作,让他们人人自危,自己这边动作越大,胖子他们就越能无压力地执行计划。 影子越来越近,徐清已经清晰地看到了伸出在自己面前的枪管,只有一个人,徐清果断出手,飞快地抓住了枪管,将其朝着自己脚下的角落拉进来,堵住了他的嘴,军刀狠狠地挑断了他的喉管儿,徐清丝毫不停留,迅速取下了这只婆罗狗身上的手雷,缠绕在了这兵胸前,将拉环勾在了一块儿倒地模板上突出的铁钉上,闪身了离开了犯罪现场。 徐清最擅长的就是渗透破坏,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才不会去和敌人打正面战场,敌人人数虽然多,可是这个镇子来一个师都铺不开,空中有陈小点的探路鸟探路,地面总会有一个他们的藏身之地。 唐妮看到徐清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有学有样地对敌人展开了暗杀,他们不需要栖息地,不需要守住阵地,不需要为了一点得失而和敌人血溅三尺,只要让敌人一个个死在这里,让他们感觉到阎王爷就在自己身边的可怕。 那个小姑娘看着两位天外来客的行为,双眸大放异彩,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仗还能这么打。她用极快的速度吸纳徐清和唐妮的作战方式,强悍的个人能力,让单对单的婆罗狗没有一点儿还手能力,死一个就会带一片,为什么?因为看到战友在地上爬着,他们怎么可能不管呢?但是他们怎么想得到,这里的尸体不能碰,一碰就炸呀! 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在至少三千米外监视的陈小点道:“徐清,我找到敌人的指挥官了,他们没有戴军衔,是和炊事员混在一起的,彼此之间不会敬军礼,要不是发号施令,还真他妈不好找。” 徐清道:“放倒他,控制住,来个围尸打援。” 陈小点正有此意,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从一个文盲变成了战术家,在战场上,他们才不会遵守什么劳什子的人道主义,战争,就是以战止战,就是死人,只有西方才会觉得,在弹尽粮绝之际,举手投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他们什么时候优待过战俘?又有哪个国家优待过他们? 当初桑扶鬼子大举入侵华夏,在他们眼里华夏是什么样的?一个个为了自己活命,把老婆献上去;身上两把枪,一把当烧火棍的步枪,一把让他们步入极乐世界的烟枪,在他们眼里,华夏军人听到枪声之后,只会跑! 所谓优待俘虏,只让桑扶国投降之后在审判的时候还对华夏及其不服气,他们说:“桑扶对华夏的战争,不是犯罪,是一家两个兄弟打架,弟弟不听话了,哥哥教训他们一下而已。” 桑扶国独独对传言活一千三百鬼子兵的孙立人将军尊崇有加。对于养不亲的儿子,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害怕。 两千兵马队伍的指挥官被放倒了,许多战士们想挽救他们,可是靠近一个死一个,四面都是开阔地,躲在墙角和车后也不行,陈小点是有穿甲弹的。 此时,卡吉尔正在他们之前用导弹轰炸的那片区域四处观望,看到满地的血痕,一脸冷笑,这次轰炸,至少灭掉了他们一半的人马,华夏军人也不过如此,一炮下来,照样血肉横飞嘛,就是不知道这帮剩下的人朝哪里去了,至少还剩下几百人吧?怎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呢? 忽然,一个副将一脸匆忙地朝着他跑了过来,道:“征粮队遇到麻烦了,已经死了一个旅长,损失了两百多人,现在还弄不清楚有多少敌人。” 卡吉尔骂道:“慌什么慌?这里的武装满打满算就那几个人,华夏人现在擅长进行特种作战,我判断那里根本没几个人,让所有咱们的人撤出来,把咱们的特战大队派进去打。包围圈继续缩小!” 而和卡吉尔针锋相对的徐清,正在角落观察着这些婆罗狗的动向,他们看到了这帮人准备撤离,徐清拉了拉衣领道:“妮子,你和那姑娘换身皮,准备跟随这帮人一起撤退。” 现在徐清丝毫不敢和这些婆罗狗分开,要不然财大气粗的他们又会用各种炸弹来一波轰炸,徐清可不愿意再当土狗。耳机是陈小点的报告,“他们没有口令,只是随意上车,非常有秩序。” 徐清道:“帮我们找一辆皮卡,有重机枪的。” 陈小点道:“街道北边尽头有一辆,被我打出一个真空地带,没人敢靠近,去开吧!” 徐清换上了敌人的耳麦,收起了自己的,听了几耳朵他们的喊话,很难全部听得懂,但是徐清了解当中的几个单词,此时出现最多的,就是“撤退”两个字。 皮卡后车重机枪边上倒着一具尸体,徐清暂时用不上那重机枪,就让二女和自己一起上了车,成功混迹在了婆罗狗人群当中,还有个小细节,徐清弄了很多婆罗狗的血液抹在了自己耳朵周围,摆出一副耳朵受伤的模样,避免有人和自己交谈,因为语言而露馅。 那姑娘眼睛发亮的看着这忽然出现的两个人的一系列操作,惊喜,可还是一脸冰冷,就像是整容摧毁了她所有的表情系统,徐清从照后镜看到女孩儿目光中难掩的兴奋,道:“姑娘,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干这杀人的勾当?” 那姑娘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的“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她非常懊恼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徐清听她的口语,不像是哑巴,但是怎么会说不出话来呢?徐清确定她懂中文,回头道:“姑娘,把手腕儿给我。” 徐清听了姑娘的脉搏,身体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发现这姑娘的脉搏跳动非常慢,曾经徐清一直以为脉搏要在一个固定的范围,身体才算健康,但是接触了古武术后,他发现心跳慢,不一定就是身体有毛病,稳定就可以,这种脉搏慢人,可能天生会龟息功,耐力和闭气时间都会比常人长很多很多。 徐清对她漏出一个笑容,道:“你什么问题也没有,放心,好好睡一觉。” 唐妮看着徐清脸上那一抹笑容,酸道:“老天爷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帅,又给你骗了一个姑娘。” 徐清从死人扒下来的衣服里掏出一盒烟,是那种细雪茄,递给唐妮,笑道:“来一根儿?” 唐妮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准备搭理他,微微低头,怕婆罗狗认出来她是一个女子,填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徐清开车随着敌人一同退了出去,随着车队离开时,在道路两边,他看到了一支小分队,穿戴着更加精良的装备,毅然决然地摆出了最帅气的逆行,虽然这个时候把正规军换成了特战队有些太天真,可是徐清真想和他们过过招,想看看这群耍杂技一流的婆罗狗战斗力如何。 和敌人呆在了一起,徐清仔细观察他们的火力装备,发现了他们致命的弱点,重火力配备没有毛病,可是这里到处山石,辎重部队很难跟上野战军的步伐,重量级导弹他们只能摆放在原地,以至于他们的包围圈缩小到一定程度,这些重火力就完全吃不上力道,不管多么精确的打击,都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他们自己。 这样的山地作战,巡航导弹,制导导弹多是鸡肋,最有效的武器,应当是方便携带的迫击炮。 真正的大战,怎么着都得斯坦国的那十万人进来,可是徐清却在想,如何才能弄出来一个大动静呢?他们的部队之间是如何发布作战命令的? 徐清目光又放在了那小女孩儿的身上,问:“你能听得懂婆罗狗的语言吗?” 徐清本来是想抓个舌头拷问一下,然而这女孩儿丝毫没让徐清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着敌人开始埋锅做饭,他们这两支千人队已经不准备行军了,天也要黑了,徐清一点儿都没有听到这帮婆罗狗互相联系说话,就算有也是零星一些,徐清知道他们彼此认识的并不多,毫不客气地从车上下来享受他们的军粮,道:“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两千人处理了,让婆罗门总指挥有一种错觉,华夏军人已经聚集在了这里,拉一下他们的脚步。” 唐妮擦拭着手中的军刀,嘴里嚼着牛肉干,完全吞咽了下去后,她道:“不大可能呀,就咱们三个,杀两千头猪,一天都下不来。” 徐清压低声音道:“任何战场,有优势有劣势,但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有的只是战略和战术的能力的不同,两个优秀的指挥官,只要进入胶着状态,他们会抓住一切的可能,去把劣势变成优势,但是,这种优劣转换,是伴随着巨大风险的。” 唐妮道:“徐老师,你说你的计划吧!” 徐清点点头,道:“你看这些人已经在搭行军帐篷了,一个帐篷能睡一百兵,最多二十个帐篷,都是围在这个小镇周边的,他们的弹药箱和武器全放在帐篷外面,不是什么高科技,是遇到火星就会炸的东西。” 唐妮心里有狐疑,但是没有去问,静静地等待着徐清把话说完。 徐清道:“咱们现在没有多少c4炸药,就算有,也不可能有多少时间去做定时炸弹,我想咱们尽量多的聚集起来一些诸如手雷的爆炸物,扔到敌人帐篷外的弹药箱上面,一有动静,他们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我能简单做一些改装,让手雷爆炸的时间延迟到三分钟后爆炸,所以,咱们只要在三分钟之内,做完所有的局,快速撤离现场,他们就完了。” 唐妮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像可行。” 徐清道:“但是咱们也面临着很大的危险,如果途中惊动了这些敌人,第一,咱们会正面陷入敌人的围攻当中,没有掩体,敌人的密集火力会让咱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秒钟就会被敌人的子弹打成筛子;第二,咱们可能会被自己布置的炸弹炸个粉身碎骨。” 唐妮听后,冷笑道:“徐老师,咱们可以谈谈细节了。” 眼前这种情况,他们其实完全没必要打,逃走的话,不会有任何麻烦,可是他们只是在想如何杀敌,根本没有任何撤退的想法,这个计划,完全是把婆罗门当成待宰的羔羊,即将被围猎的猎物,那小姑娘全部听懂了,兴奋到胸膛起起伏伏,这姑娘对婆罗狗的仇恨,是不共戴天呀…… 第0396章黯然伤神 婆罗门军人此刻的优势,就是人多火力猛,一枚炮弹下去,绝对中心开花,徐清的优势在哪儿?在他们这些重武器对徐清这零零碎碎几个人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完全是杀鸡用牛刀。 天很快黑了下来,婆罗狗急行军后是真累,很快帐篷里的鼾声就开始此起彼伏,唐妮二人闲田信步地帮他们放哨,徐清则紧锣密鼓地改装炸弹引信,统一了拉环拉开之后,三分钟后爆炸。 为了万无一失,徐清把狙击枪交给了那捡来的丫头,让她和陈小点配合,一左一右,用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枪,解决掉比较有警觉性的敌人。然后由徐清和唐妮二人干活,他们二人配合起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唐妮二人闲田信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暗杀敌人的暗哨。 徐清终于改装完了炸弹,用了足足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眼睛一眨不眨,再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无法看清楚东西,缓了好一会儿,徐清等回来了唐妮,马上开始行动。 子夜,天阴着,除了林中鬼火,几乎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婆罗狗这点做的还算好,不允许栖息的队伍里有光源,徐清和唐妮二人把暗夜渗透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他们都有古武术的底子,行动及其快,尤其是徐清那壁虎游墙术结合到了梯云纵当中,身法就像个鬼影,完全不像人,也像是在羊圈周围行走的狼。 在丛林中的二十万婆罗门士兵,除了他们的领导,一个个都出于麻木状态,在一开始,他们都满怀壮志豪情,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的麻木,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点儿做梦的感觉,反正领导指挥他们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让他们打谁,他们就打谁,这种战士,不存在什么战斗意志,可是他们也不会轻易退走。 一旦没有具体指令,就会自然而然地成为别人的靶子。 徐清和唐妮二人狂奔,沙土都随着他们在走,本来一切都在完美按照计划在走,忽然,徐清看到不远处一个明哨脑门炸起来一团血雾,他脸色一变,心知这下有麻烦了,紧接着,丛林中响起了一阵如打雷般的巨响,有人对着敌人开枪了,是狙击手,至少在一千米开外,徐清忙问道:“小点儿,什么情况?” 远处的陈小点道:“我在三点钟方向有狙击手,搞不清楚是什么人,会不会和那丫头是一路?” 徐清怒道:“不管是什么人,给我弄死他,坏了老子的大事儿!” 因为这明显的枪声,所有的婆罗狗全醒了,他们出来迅速拿起了自己的枪。徐清看着这情况,只要他们散开了,自己布置的爆炸物将没有任何威胁,唐妮急忙问道:“徐老师,怎么办?” 徐清道:“没办法,要是咱们走了,就功亏一篑,若是咱们在最近的吸引他们的火力,咱们也得被炸碎了。” 唐妮却道:“徐老师,你先走,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开枪拉着他们在附近转。再坚持一分钟,炸弹就要炸了。” 徐清道:“别傻了,就这炸弹阵,连李谪仙都走不了!走,咱们开那辆皮卡,用强火力把这帮人逼回去,咱们抓紧时间跑路。” 此时耳边已经传来了阵阵婆罗狗的嚎叫,徐清迅速上了车,脱离这个位置,唐妮在后车厢控制着四联重机枪,用强悍火力压制这群人的退路,徐清不敢退太快,因为那样的话,这帮敌人也会跟随脱离爆炸范围。 一阵闷响传来,一枚炸弹先爆炸了,点燃了一座弹药箱,这帮孙子的火力非常霸道,是俄斯地区新研制的出来的新型高爆炸药,不知道怎么偷来的技术,现实是,绝逼好使,爆炸半径已经能够达到一百米。 徐清脸绿着一脚踢飞了车门,飞身至车后车厢,拉住了唐妮,风一般进入丛林。 而他们的身后,已经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回头看去,已经是一片火海,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次无差别覆盖式轰炸,爆炸当中,有无数血块,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爆炸直接撕碎,连已经跑远的徐清,都被气浪吹得如那柳絮随风摆动,摔在了地面。 简直如那雷霆万钧,让这片不大不小的趋于变成了炼狱,后面全是婆罗狗的惨叫声,他们惊恐,他们畏惧,他们迷茫,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没来得及给家人说一句遗言,就被火光湮灭。 只有少数趴在平原上,凹槽当中,才躲过一劫,可是在爆炸声结束之后,还有做好补枪准备的陈小点在等着他们。 唐妮和徐清二人是被爆炸推出去的,唐妮一直被徐清死死护在怀中,即便如此,她都觉得浑身刺痛,在抬眼看到徐清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徐清居然满脸是血,唐妮心口一紧,忙叫道:“徐老师,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徐清咳嗽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老子没事儿!被热浪堵了口气。”说着拿起了水壶,照着自己的脸上一浇,冲干净了血,才发现脸上被弹片开了个口子,徐清受伤不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在脸上留过疤痕,以后也不能留啊,虽说瑕不掩瑜,可也不能瑕在脸上。 唐妮心急后又心安起来,老师公在世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些去除疤痕的膏药,非常管用,还剩下不少,自己还带在身上,她准备帮徐清处理这些伤口。 她发现徐清正看着远处的熊熊火焰,脸色不那么好看,她心里也不由难受起来,现在国际上明令禁止使用固态燃烧弹,可是火焰这么燃烧,说明婆罗狗已经无视原则用上了这东西。刚才爆炸物的威力,不是美洲的炸弹之母,就是俄斯地区的炸弹之父,这些都是威力超强的常规炸药。 婆罗门企图用这些高杀伤性武器伤害别人,终究伤害到了自己。 说是敌人,也是人命,近两千号人就这样化作残肢断臂,徐清如何不难受?他们是军人不假,要做的就是面对死亡,制造死亡,可他们不是魔鬼,不是杀人机器,不是泯灭人性的死神。 唐妮喃喃道:“为什么不能坐在谈判桌上来谈呢?” 徐清轻轻摇头,道:“咱们华夏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丝一毫以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养兵,研制武器,只是为了威慑,这次选择不谈,是真的没法谈。婆罗门国内也有十二亿人口,号称世界军事第四大强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卓木防御战都没把他们打服气,没办法,我徐清只能吃掉他这二十万军人,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是他们自己找死,不是我徐清想杀人!” 唐妮小心地为徐清处理伤口,脸上的伤不重,可旨在不留疤,徐清也不想留疤,辨识度太高,也不怕麻烦,指导唐妮该怎么做,一直到那姑娘靠了上来。 陈小点没过来,可能是在解决那个开枪惊动敌人的人。 远处火焰还在燃烧,在昏黄的光芒下,徐清道:“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还有别的强大的武装,或者是有非常强大的雇佣兵什么的?” 那女孩儿非常艰难道:“没,没听说。” 她说话已经可以了,让徐清稍稍有些安心,道:“你多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女孩儿一脸冷冽,这是她早已经习惯了的表情,可是眼神中是满满的温婉,她说:“第,第十个夏天了。” 难怪呢,十年前,她顶多五六岁,话还说不利索,就没有人和她对话,难怪不会说话,徐清道:“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看你的身手,有点儿我老部队的影子,谁教的?” 她说:“我叫林青鲤,鲤鱼的鲤,我爸爸教我,我爸爸叫林建国。”虽然语言坑坑巴巴吱吱呜呜,但是好在把徐清要问的问题回答清楚了。 徐清仰起头和唐妮对视了一眼,都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向这姑娘的眼神,好奇中,多了许许多多心疼。徐清就当着姑娘的面,直接给司令员沈一拨通了电话,询问第六部队有没有安插在什米亚地区这个叫林建国的人,十年前,自己啥事儿都不懂呢还。 沈一显然把林建国这事儿放在心里了,也清楚徐清这一问不是空穴来风,直说道:“林建国是咱们第六部队的人,第一代老兵,十年前牺牲了,牺牲原因是为了掩护斯坦国的一部分百姓,动手的是婆罗门新组建的陆航团,林建国同志牺牲半个月后,那支陆航团就被蒋思带队屠尽了,他和斯坦国一个姑娘结婚,生了个女儿,叫林青鲤,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她,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沈一有些急切:“你找到那丫头了?” 徐清回复了“找到了”三个字,就挂掉了电话,和唐妮扒掉了身上那婆罗狗的皮,换上了华夏迷彩服,唐妮把自己备用的一套迷彩服,给这姑娘穿上,已经是自家人了。 徐清道:“你父亲和我父母是战友,他们都牺牲了,所以,咱们是一家人。” 林青鲤一脸狐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生火做饭的时候,陈小点回来了,把一颗头颅扔到了徐清的脚下,气特别不顺,狠狠往石头上一坐,道:“是华夏人,我的刀刚架到他的脖子上,就服毒自杀了,什么也没问出来。妈的,服毒自杀,后槽牙藏药,这不是他妈桑扶鬼子的做法么?” 徐清轻巧地点点头,似乎一点儿没放在心上,隔了一会儿,他断定道:“咱们落地的时候,他们在后面跟着落下来的,熊伟派人跟来了,他想在这里要了咱们的命。” 如果胖子在这儿,保准先问候熊伟个祖宗十八代,可是眼前这几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四个人坐在一起,真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是因为命运的牵扯,可是能一同走下去,大概是因为同命相连,他们的过去都比较艰辛,在国外生活,十年没有和人说过话的林青鲤,大概是最苦的那个,唐妮怜爱的紧,无微不至地照顾,陈小点这个天塌了和他无关的人看向这姑娘的时候,也是满眼温柔。 这个冰冰冷冷的女孩儿会成为队伍的团宠,徐清想想那画面,是真暖,不过,再想起曾经也是团宠的自己,也不由黯然伤神起来…… 第0397章稍纵即逝 沈一在办公室内长吁短叹,从徐清到了什米亚地区,她就没有在床上休息过,一直守着沙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国家的军用卫星可以覆盖到什米亚地区,他们的上空已经被婆罗门发射的太空垃圾弄的乱七八糟,只有华夏协助斯坦国发射的一些卫星,可以让华夏军方检测到徐清的位置,而婆罗门的具体兵力部署,只能靠猜测,这样的话,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沙盘最为直观。 在一开始的时候,沈一对徐清并不那么担心,她只担心那些学生兵能活下来多少。从和徐清通话后,她心里已经在担心徐清的安危,徐清都不太敢和自己说太多的话,说明他面对的情况,非常糟糕。 她的身边不停地摆放出一些最新的战报,张楚和朱柔从敌人的封锁线穿插了出去,没有里应外合,说明徐清不想在什米亚西北边境线上和婆罗门打对攻,是想把婆罗门的那十万人带进包围圈,太冒险了,从什米亚的地势来看,只能依赖天险从婆罗门士兵封锁中间的十余里的空隙穿插而过,那样的话,婆罗门十万兵势必要拉开特别长的战线,隐蔽工作做的差一点儿,就很有可能被婆罗门士兵拦腰切断,兵败如山倒。 就算他们能秘密潜入,陷入敌人的包围,也并不是那么好打。 徐清大兵团作战指挥的经验太少,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南非那个基地指挥了数万,吃掉了对头几个基地而已,而什米亚地区这种摆开阵型的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局部战争,徐清指挥得动吗?如果沈一有权力,她不会让徐清去指挥十万人,但这次命令是总决策部直接下达的,他们不了解徐清,就敢把这种局面交给徐清一个人,胜了,怎么都好说,若是败了,徐清在军方的影响力,会大打折扣,前途也没有了。 到最后,沈一怎么都觉得是有人在算计徐清。看上去是对徐清的信任,透过现象看本质,是对徐清的不负责,是对斯坦国十万战士的不负责。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命令已经下了。 自己在这边再着急,也无法帮助徐清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再一次创造奇迹了。 沈一来到了窗前,看了看第六部队总部,近期没有作战任务,可是战士们全都在,都在等待着徐清的消息,等着作战任务,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建国,是一个好兵啊,是第六部队第一批战士,是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在一个边境山区带村民剿灭一支土匪的时候崭露头角,被第六部队征走的,八十年代后的几次战争都有他的身影,执行任务,只有扩大战果,从不打折扣,但他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太过于嫉恶如仇,很容易把自己陷入险境,当初要去什米亚让婆罗门不痛快,自己的父亲是并不同意的,结果这货仗着脱下了军装,不服从命令,无奈之下,只得延迟他的退伍时间,成了第六部队最老的队员,徐虎和冷箭这一批都被他训练过。 十年前,婆罗门和斯坦国一次在什米亚的战争中心点,正好在他住的地方,枪声一响,她就觉得要出事,让人把他的家眷接回来,没过两个小时,就接到了林建国牺牲的消息。 虽然拉了上百婆罗狗陪葬,可是华夏的兵,比他们一个国都值钱。 当时林建国的遗言是,不负老部队,却负了老来得的闺女,十年,整整十年都没找到林青鲤,却被徐清找到了,他们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沈一望着露白的天空,轻声道:“我欲将心向明月,明月可不要照了沟渠。”解决闽越猴子,搭上了自己的一支完整的突击队,现在要解决婆罗门,可别搭上了徐清刚刚拉起来的这支队伍呀。 在徐清那边,徐清和唐妮陈小点盘膝而坐,回气调整身体,林青鲤伏在唐妮的腿上,静静睡着。 林青鲤这名字颇有诗情画意的,但是为她取这个名字的却不是她父亲,而是她的来自于斯坦国母亲,这是个迷恋华夏文化的外裔女子,她看到女儿出生的时候,一双小眼睛四处张望,她想起一句诗,“好浮青鲤瑞烟寻。” 就叫了青鲤这个名字,寓意也不错,鲤鱼在华夏从来都是吉祥物,从小就锻炼,辛辛苦苦地长到了五岁,灾难来了,他们所居住的村落被轰炸了,青鲤被母亲死死护在了身下,她才得以逃生,后来,她被父亲带到了丛林,只留下了一句话,“除了华夏人,谁也不要相信,用我教你的,想办法活下去。” 从那时起,林青鲤就藏身在了丛林,终日与野兽为伍,虽然她不是科班出身,然而,她比徐清七八岁的时候经历的训练还要狠,因为徐清是训练而已,林青鲤是要活命的,她小小年纪就和野狗群狼搏斗,还要和狐狸老虎斗智斗勇,年纪再大一大的时候,她想起了父母的仇恨,人生目标,就变成了杀婆罗门人,华夏近在咫尺,她也没有回国寻找亲人寻根的概念。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十年,她从来没有被捕过,死在她手里的婆罗狗,已经上千,奇怪的是,婆罗门人从来没有重视过,直到现在,卡吉尔带队,才重视起来,做了请君入瓮的布局,然后遇到了徐清。 她是丛林中战场上最狡猾的存在,可是对于人性,并没有多少理解,做到完全不相信就好,对于徐清几人的不排斥,是因为她的父亲说过要相信华夏人。 虽然姑娘是个这样的性子,可是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离开徐清这支队伍了,因为她的生命中没出现过生人,是个空缺,会被徐清的先入为主填的满满当当。就像是曾经的蔡老佛爷对陈小点那样。 徐清最先醒来,侦查了一下四周,敌人还没有上来,徐清有一种感觉,敌人不回来看这里的情况,因为指挥官是一个聪明人,来这里侦查战场也没什么用,他们只需要看看地图,防御一下自己的撤退路线就好,就像是在一个区域捕捉逃犯,警察绝对不会在逃犯刚刚活动的位置去布局,一定会在敌人可能逃走路线去办事儿。 也因此,有了最危险的地方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说法。 被爆炸洗礼后的那个小镇,火焰燃烧了整整一夜,透过烟雾,那座小镇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大坑,连地面都有辐射状的裂痕,附近全是一团团猩红血肉,残肢断臂,空气中除了硝烟味,就是血腥味,还有弥漫着的让人作呕的烤肉味。 徐清联络了赵小飞,询问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赵小飞回应,一夜的急行军,距离敌人在西北方向的包围圈只剩下三十公里不到,不准备继续走了,张楚和胖子在三个小时之前,已经无限靠近敌人,一直没听到枪声,相信他们已经潜过敌人的包围圈了。 徐清让赵小飞描述一下那边敌人的分兵情况和地势,赵小飞早已经派人侦查清楚了一切,在西北位置,是一片大平原,分界线只是一排破烂不堪的刺网,此时正被婆罗门军人占据着,不过随着他们的包围圈压缩,迟早会空出来,再往里的地势就有点儿意思了,是一片天然分界线,横向连绵的山脉,西北方是极其陡峭的悬崖,平均海拔达到了四千米,只有一条宽一百米的山谷,可供人通过。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徐清心想,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不过一炮的事情。 切断了赵小飞的通话,徐清得到了张楚的实时视频,视频中,空运到斯坦国和什米亚地区西北边境的婆罗门兵正在撤退,运兵卡车和运输机将他们一个个带走,徐清看着这画面,哪里是缩小包围圈,这完全就是撤兵一段距离,然后落在一个新的地点嘛。 徐清心口忽然一阵火热,敌人空中飞着,路面车跑着,自己的这十万大军比他们更快地从地面迅速穿插过去呢?有华夏军官训练,隐蔽绝对不成问题,可是单靠两条腿,如何能跑过他们的飞机和汽车。 徐清还在思索,张楚:“徐清,有个机会,我发现他们每次运兵到新的地点,都会寻找合适的场地停车、降落,然后才开始分兵,用时大概得二十分钟,我所处位置的东南方向,有一片很大的湖泊,草木丛生的一个地方,我们十万大军跟在他们的身后,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抢渡过去,我们的人就完全进去了。” 说话间,已经有探路鸟把那片水域的样貌给徐清发了过来,徐清看着那画面,开始兴奋,十万人马可以填江渡河,况且看起来,那河水也不深,战斗时机稍纵即逝,徐清不敢拖延,道:“可行!” 张楚道:“我和胖子马上安排!” 徐清忙道:“等会儿,两分钟后,咱们几个视频通话。” 徐清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一个大手笔,而手笔有多大,他的压力就有多大…… 第0398章池中之物 天公作美,山区起雾后天色一片阴沉,云层厚到仿佛有人往下撕扯,虽然雨还没下,能见度也是渺渺茫茫。空中往地面看则什么也看不清。 卡吉尔收到了消息,斯坦国的士兵在什米亚正北方边境正大量集结,四个坦克旅,五个炮团,两百多架直升飞机,摆出了玩儿命架势,卡吉尔急忙看了那边的地势,是一片巨大的平原戈壁,卡吉尔纳闷,斯坦国沉默了一段时间,准备进攻了,可是,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找死不成? 不过卡吉尔心中还是有一些紧张的,他想起了1941年苏德坦克大战,这种战争,从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斯坦国是想拼掉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吗?他们的兵力满打满算就那么多,就算打光了,也伤不了自己的筋骨啊,他们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他下了命令,要先发制人,火力先朝着斯坦国阵地来上一波,然而,还没等他下令,斯坦国在什米亚北部边境开始进攻了,这是真正的正规野战军大对战,无数大炮,炸弹和大口径炮弹倾泻在敌人阵地上,一上来就把婆罗门军队打蒙了,他们的防线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十几公里的宽大正面,飞扬的尘土席卷了整片大地,就像开始经历巨大的地震一般。 这个区域的指挥官是朱柔,他端着望远镜站在最后方,关注着这场战争,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的性格都收敛起来,没有说过一句脏话,在战前动员的时候,他只对斯坦国的战士们说了一句话,“让这帮欺负我们欺负惯了的人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对婆罗门有民族仇恨的斯坦国战士被煽动的嗷嗷叫,三万机械化部队,上千辆坦克瞬间朝着敌人阵地上倾泻了上万枚炮弹,他们用钢铁洪流无情地洗涤着婆罗狗的精神和肉体。 不过婆罗门军人也不是泥捏的,很快开始组织反击,打起了对攻。 朱柔所接到的任务,并不是突破这里的防线,徐清让他把动静闹大了,要惊天动地的打一仗,他看着眼前炮火横飞,这片戈壁仿佛都被烧红了,这动静够大了吧?徐清还有一句话,“怎么打都不要退缩,三万人,打光了就打光了,说难听点儿,这三万机械化部队就是炮灰。” 可是胖子第一次指挥这种大战,他自己还是想赢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人如果只是这个防御,说不定自己还真能撕开一个口子冲进去。 他端起望远镜看向空中的时候,发现,几十道火线汹涌而来,这是地对地导弹啊,自己这边的劣势,就是没有大型导弹进行炮火增援。 朱柔终于憋不住说了句“卧槽”,这东西来上几波,自己手里这帮人还不让人家摧枯拉朽般弄的灰飞烟灭? 紧张之于,他想起了平型关战役,华夏军人打鬼子的伏击,华夏军人武器不行,大多还用着张之洞兵工厂所使用的汉阳造,膛线都磨平了,还得和有空中增援的鬼子兵火拼,当时的指挥官是怎么做的?他命令战士们和鬼子兵混在一起,那样的话,飞机就不敢轻易投弹。他下令道:“全军进攻,用最快的速度和婆罗门士兵混在一起。” 坦克排气筒冒出了阵阵黑烟,发动机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天崩地裂的气势,怒吼着朝敌人阵地碾压了上去。 这是此刻最正确的打法,完全限制了敌人杀伤力强大的重武器。 那战场,竟是坦克之间不到一百米的对攻,不需要怎么瞄准,就看谁的护甲厚,就看谁的炮威力大。就看谁更狠,谁更能坚持。 一辆坦克履带断了,三名战士跳了出来,一名冲到敌人履带下塞了炸药包,两名冲到坦克上面,见缝插针搞破坏,最终他们毁掉了敌人的坦克却也被其他坦克的导航机枪打的粉碎。 这样的场面,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会上演,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不怕疼,所以,他们必须得咬死对方,自己才能活命。 朱柔看着这一片血肉模糊,毫不动容,稳稳地坐镇后方,耳边有华夏指战员汇报,“左右两侧敌人调来了两个军,准备切断咱们后路,他们想把咱们包起来打。” 朱柔冷笑道:“就怕他们不来,两个军太少了,老子指挥三万人马,就这么不值钱么?派两个侦察连出去打一下阻击,在我们冲破敌人封锁线之前,一定给我守住了。” “是!”华夏这名指战员马上上去了。不打折扣地执行命令。 因为动静太大,全世界都开始关注这场战争,他们的视频给了朱柔很好的情报,他现在所面对的指挥官叫阿语沙罗,算是婆罗门国的一个名将,有高学历,不过和平年代,没有多少大战经验,名将名在哪儿?他特别会指挥兵种配合,面对朱柔的攻击,选择分段阻击,用无数道防御线消减朱柔的锋芒。 可是他不知道这次带队的是二十多个华夏指挥官,指挥官是什么精神,部队就是什么精神,阿语沙罗小看了斯坦国军人的战斗意志,小看了斯坦国军人的顽强程度,一口气就冲开了他的三道封锁线,大兵压境,和他们的大部队胶着在了一起,他得到战报之后,有些发懵,这还是斯坦国的军队么? 在后方坐镇的卡吉尔看着远处战场的规模,眉头紧锁,斯坦国军队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算他们突破了封锁线,进入了包围圈,于战略,有什么作用?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斯坦国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的侦察兵发现他的战场后方有华夏的那几百学生兵活动,原来斯坦国的军人,是想营救这帮华夏的学生兵。 卡吉尔冷笑道:“真是华夏的狗,为了救几百个人,几万人的军队都不要命了,那我就成全你!” 卡吉尔终于把重点都放在了朱柔那边,两个军包抄?不好意思,我派八个军过去,不信吃不掉你! 到现在为止,卡吉尔还不知道,他的对手,是徐清。 此时的徐清安静地坐在相对之下非常安静的林子里,闭着眼睛等着前线的战报,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听到了胖子的声音,他说:“有至少八万人马在朝我这边包抄,卡吉尔的注意力过来了。” 徐清和薛蓝要来了高空卫星图,发现胖子所带领的三万人就像是一个盆地,而婆罗门的军人就像是水流一般,朝着胖子流去,而西北部的包围圈,如水落而石出,成了一片包围圈的真空地带。 张楚带队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战线,在夜幕和大雨中快速前进,“兵贵神速”四个字完全得到了体现。 大雨瓢泼,是老天爷在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孩子们吗?可是徐清清楚,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还会死更多的人。 没用多久,张楚带了斯坦国剩下的七万兵马,只带着单兵装备跑步前进,悄悄地跳进包围圈,或者,不是包围圈,而是进了妖怪肚子的孙猴子,准备翻江倒海。 徐清下令:“赵小飞带八百学生按照既定路线退回来,朱柔尽快带着剩余部队回去,不用冲了,退回斯坦国境内。” 徐清怎么敢真的把三万人当炮灰?张楚那边活干完了,胖子那边的攻击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会给卡吉尔一个斯坦国军人知难而退的错觉。 胖子本来还在想着冲进去后怎么打呢,听到徐清的命令,自然有些不满意的,按照战士们的劲头,在卡吉尔的八个军过来之前就能攻进去,不过他也不会违抗徐清的命令,他果断下令道:“火力交替掩护,撤退!阿语沙罗是不?你的狗头迟早是老子的!” 胖子带了三万人,集中一点狠揍婆罗狗,因为出其不意,占了先机,敌我在最开始的伤亡比例是1:3,后来被敌人地对地导弹打了一下,伤亡比例上升到15:3,打掉了敌人近三万人,撤退也是撤退地让婆罗狗始料未及,没有及时地咬住,一仗下来,胖子损失了一万多人,还剩下一万八生力军,有点儿伤筋动骨,不过还能打。 从战术角度来看,胖子没有冲破敌人封锁线是败了,但是于战略来看,张楚成功把七万人马带了进去,徐清赢了卡吉尔一招。他们这些人嘴里常年念叨战略战术,可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华夏伟人说的,战术上重视他,战略上藐视他。 一天之后,看到战局稳定了,卡吉尔开始怡然自得地修养,喝茶,想要了解华夏人,了解华夏军人,必须要从他们的文化开始,虽说桑扶茶道闻名天下,不过卡吉尔觉得,华夏的茶道才是真正的茶道,喝一种心情,喝一种感觉,不是桑扶国那模式化的茶道所能比的。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卡吉尔觉得,斯坦国军人已经没有能力去挽救华夏的学生兵了,华夏一定会自己派兵来,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的眼前摆放着的是胡一天的照片,对于这个西部战区的野战军军长,他手边的资料已经有半米高,真想和这个华夏将军过过招,当初婆罗门就输给了华夏西部战区,这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徐清这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数成功了,就得想着下一步该怎么打,他已经和赵小飞张楚合兵一处,在婆罗门已经缩小到两百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活动,特别危险,因为包围圈加起来战线只有五十公里,他们这里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卡吉尔就会马上知道,五十公里包围圈内的七万人,怎么藏?好在卡吉尔还觉得圈内只有几百人,没有大规模动用空军侦查,也不敢派遣小分队,他们深知华夏特战队的厉害,已经吃了不少大亏。 徐清身边除了胖子不在,陈小点不在,其余人全在,不离不弃,还有崔甲和十几名华夏的指挥官一起商讨战术,徐清指着地图,道:“卡吉尔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的包围兵力就越来越厚,不过因为地势的原因,也不平均,兵力最厚的,是什米亚的阿嫩德娜阁地区,五公里沿线,竟然有八万人马,就像是一个阵法阵眼,保持着他们这个包围圈的稳定性。” 唐妮问道:“咱们攻击这里,就算打下来,咱们的队伍也会非常疲惫,到时候卡吉尔来一个反抢怎么办?” “他不会,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傻事,咱们忽然发动进攻,是稳赢,到时候敌人的辎重全是咱们的,还有许多粮食,战士们正士气大盛,他如果反抢,就算他们赢了,二十万大军能剩下多少?如果我是卡吉尔,遭遇了这种失败,会选择合兵一处,然后摆出对垒的样子。”徐清道:“所以,咱们要想的是,怎么防止敌人的地对地导弹的袭击。” 唐妮道:“给我一支队伍,把他们的导弹部队毁了。” 只能这么办了,徐清命令道:“张楚赵小飞,你们两个跟唐妮去办事儿。” 林青鲤叫道:“我也要去。” 徐清失笑道:“总得给我身边留个得力助手呀,你还是跟着我吧。” 林青鲤眼巴巴地望着徐清,摇摇头,徐清无奈,嘴松了,唐妮更无奈,道:“你别把孩子宠坏了吧!” 徐清耸耸肩,根本不回答,唐妮没有拖延,马上出去了。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唐妮倒是带着一点小女生的矫情,其实她是不想让徐清太担心。 看着他们离开,徐清的心确实又提了起来,不是担心眼下的兵马,是担心自己的这几个人,胖子还在跟随斯坦国机械化部队行动,陈小点出去捕捉那些熊伟派遣尾随而来的杀手,唐妮四个去执行渗透任务,战争的机会对于双方都是对等的,除了稳操胜券的局面,小分队的渗透,单对单,胜利的天平不会只倒在自己这边。 当天夜里,徐清命令大军悄无声息地朝着阿嫩德娜阁整片防线上压,他站在一个高点,端着望远镜遥望远处,神情肃穆。 叶小寒和崔甲在徐清身侧,此时的叶小寒已经全然不认为徐清是敌人,他有眼睛,会看,从和崔甲会和的那一刻,叶小寒就清楚,徐清来这里,是执行非常重要的作战任务,带他来,是徐清陷入了国内某些团体的权力角逐,徐清的对头是想利用自己的家世和自己那些朋友的家世对他进行算计。 从到达这里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叶小寒已经看出来,徐清是天才,战略战术的天才,深谙用人之道,是华夏不可多得的人才,手下对他的令行禁止,下令大兵团作战的果敢,声东击西的战术,此地的地形,几十万军人,仿佛就是他脑海里的一张棋盘,可以面面俱到。变魔术一般,把七万人的钢铁部队变进了敌人的肚子。让敌人吞了一块铁。 叶小寒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和这样的人有如此的交往机会。 他说:“参与者一定觉得战争可怕,会收割许多人的生命,可是把一场战争放在历史中来看,很难有人不会被战争的力量所震撼,它见证着一个民族的精神,见证着一些权力的更替,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在推动着一些地区的进步。” 徐清轻轻点头,道:“是啊,就眼前而言,咱们把婆罗门打垮了,他们的军事,经济实力会倒退几十年,十二亿人口要吃饭呢,他们国内一定会有权力的更替,一定会有人为百姓考虑嘛,什米亚地区实际控制权在斯坦国手里,和华夏相邻,用不了二十年,这里将会是一个和平,富饶的地方。” 叶小寒笑道:“如果赢了,你将是这片土地的功臣,下面的队伍里已经在传了,他们的指挥官是华夏一个叫徐清的少将,到时候这片土地用你的名字命名也说不定。” 徐清摇摇头,道:“不是我指挥的好,是斯坦国的士兵,被咱们华夏的指战员带出来了,胖子那边两个连队就能拖住两个军的进攻脚步,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从进入了包围圈,经历了多少次敌人的无规则轰炸?他们为了隐蔽,被活活烧死,也一声不吭,打扫战场的时候,战士们会冲进大火,把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战争,说到底还是考验一个民族的精神。” 叶小寒还在笑着,道:“不贪功,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性格里高风亮节的一面?” 徐清的表情则一直肃穆,他说:“一个人怎么样,另一个人无法评价,可能在有些方面,我比谁都贪,比谁都爱名利。话题别说太大了,就看眼下,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也帮我想想,拿破仑说过,进行战争的原则也和实施围攻的原则一样,火力必须集中在一个点上,而且必须打开一个缺口,一旦敌人的稳定性被破坏,之后的任务就是把它彻底击溃。我在沙盘上推演过好多次,卡吉尔的包围圈就是一个稳定的局面,而破坏他的稳定,就是把阿嫩德娜阁摧毁,但是结果,我找不到彻底把卡吉尔击溃的方法,结果只能是对垒。是不是我哪里没想到?” 叶小寒沉吟片刻,道:“我当过兵,但是没打过仗,对于问题见解,也不是那么深刻,说错了,你也别嘲笑。我倒是觉得,到目前为止,咱们是在苟延残喘,打阿嫩德娜阁,是为自己求生,远没有破坏卡吉尔的稳定,真正稳定的时候,是两军对垒的时候,卡吉尔那边稳定的一个重要环节,我觉得是卡吉尔的指挥部,攻陷了卡吉尔指挥部,之后的任务才是把它彻底击溃。” 叶小寒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要不为什么华夏这些年在军事演习的时候,会把对对立方指挥部斩首看得那么重要?” 徐清听后,眼睛逐渐明亮,对呀,自己的思维误区在于,把冲破包围圈的稳定当成了击败卡吉尔的前提,叶小寒说的不错,事实上,打破了他们的包围圈,只是为自己赢得了活命机会。 在一边疯狂汲取徐清指挥艺术的崔甲听后也猛然惊醒一般抬起头,看向了叶小寒,真是高人高见,这个叶小寒,绝非池中之物…… 第0399章气吞万里 谢芳十五岁当兵,服役于蒙古西部野战军十年,本来要升职中校,可是老将军熊雄找到了他,问:“想升职还是想打仗?” 作为军人,自然想打仗,谢芳毫不犹豫这么回答,然后他就到了这里,和五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起来的,他们到降落的时候,都不明白是什么任务,在落地之后,才得到了熊伟的命令,是尽全力破坏徐清的一切行动,找机会将其击杀。 谢芳忽然发现,这次战斗不是那么简单,他不明白,自己的实战任务,为什么是对付华夏军人?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是他无法不执行命令。空降之后,因为本来就是紧随其后,他们很容易找到了徐清那些人的身影,却不曾想,第一天就被干掉了一个战友。 接下来外界在打大仗,他们剩下的四个人找不到徐清几人的位置,也搞不清楚哪里在打仗,就静默起来。等那边的战争打完了,他们又开始行动,有一名战士闯到了婆罗门战士的营地里,被打成了筛子,还有一个被已经发现了他们存在的徐清的一个手下一枪爆了头,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他们只剩下了两个人。 到了现在谢芳连一点战意都没有,除了不想把自己的武器加在同胞身上,也因为他感到了无力,他们几个人完全就不是人徐清的对手,倒是他仅存的一个战友被其他人的死亡,彻底地激发出了所有生存的欲望,反复安排作战计划,准备将那个鬼魂一样的家伙解决掉。 幽暗丛林,他们可以活动的范围极其有限,这里地势多为山石,少有丛林,他们都选择在林子里打这一仗,虽然这里的林子不是雨林,只有直挺挺的一些树木,没有草木丛生的样子,相比之下,也比较隐蔽了。 谢芳和那个似乎是姓熊的战士布置好了警戒线,拉开三百米距离,面对面潜伏,照顾着彼此身后。 但是谢芳一直在走神,越想越觉得憋气,忽然,熊姓战士说道:“老谢,你看,西南方向有人影在动。” 谢芳转动了一下枪口角度,顺着狙击枪瞄镜看去,果真有黑影在动,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大片,谢芳用脚后跟想想就清楚,一定是斯坦国战士对婆罗狗有作战任务,熊姓战士道:“老谢,给你透个底,家里传来了消息,斯坦国的军人八成就是徐清指挥的,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让徐清过上好日子,把消音器摘了,打他一枪。” 谢芳的忽然及其厌恶眼前这家伙,心中动了杀机,道:“别想太多了,咱们现在连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先把那个杀手搞定再说吧!” “我是说,咱们两个分开,一个破坏徐清的军事行动,一个继续和那杀手周旋。” 谢芳脑海里不由想到了曾经去观摩西部战区军人的时候,对于和婆罗门作战功勋战士表彰的样子,那是驻守国门有功之臣,眼前自己是在做什么啊?已经没有脸再穿华夏军装了,谢芳小心地挪动了一下枪口,对准了这熊姓战士,扣动了扳机,子弹在黑暗中似乎以光速射到了熊姓战士的小腿上,熊姓战士痛哼一声,急忙翻身滚下了狙击阵地隐蔽起来,他全身心注意着那黑压压的人潮涌动,没有注意到是谁对自己开枪,他叫道:“老谢,小心你附近。” 可是并没有听到谢芳的声音,有些慌乱,取出了两枚燃烧弹,狠狠朝着谢芳的狙击阵地扔了过去,这小子濒死不但没有去给谢芳争取时间,反而想暴漏谢芳的位置,争取他的活命机会。 谢芳身边被燃烧弹火焰照亮了,再也无法隐蔽,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去直接爆了这个熊姓战士的头,真是妇人之仁了。他刚刚站起身来,准备去把这小子弄死,可是听到头顶有“沙沙”声,放弃了自己所有的计划,朝着一边狂奔而去,然而并不曾跑几步,就觉得自己肩头一重,他下意识地想就地做出军事规避动作,就觉得小腿肚子一阵剧痛,直扑倒在地,再想翻身,他的脊梁被死死摁着,无法再动。 紧接着,谢芳感觉到脖子有一抹冰凉,他听到了更加冰冷的声音,“小子,临了你给老子来了这么一出,恶人变大善啊?对不起,我们不能在这种时候出问题,你告诉老子,你们有多少个人,老子上报的时候让你当个烈士!” 谢芳声音非常冷静,道:“五个人,我死了,只剩下那小子一个。” 然后谢芳没有一丝一毫痛苦,就被直接弄死了。 谢芳死的冤,也不冤,因为这人有情怀,却没有智商,本身就处于一个被利用的中心点,必须对局势有个清晰的头脑,一不小心就会被利用,陈小点看到他杀了自己战友,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虽然良心未泯,就算徐清在这里,也不会留下他。 这两个人一直在找陈小点,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发现,陈小点就在他们头顶呆着,没动手,是因为陈小点想听听他们聊什么,弄清楚他们有多少人。 这种战斗力和潜伏能力,说明徐清的队伍能力完全凌驾于最优秀的特种兵之上。 陈小点解决了谢芳,快速冲到了最后一个敌人的位置,却发现那小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暗夜当中,陈小点顺着血迹追了上去,没多少路程,陈小点便停下了,他发现,这小子居然找到了卡吉尔的指挥部,大喊着救命被压了进去,陈小点是真想一枪给他狙击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打,自己可没本事不被敌人咬住。 看时间,徐清应该布置好一切了,就算那小子把他知道的东西告诉卡吉尔,卡吉尔也不可能有多少反应能力了。 不知道为什么,卡吉尔从早到晚眼皮就一直在跳,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从早就开始派遣自己战斗力强悍的侦察连朝着自己身边压缩,最近华夏那几百军人学精了,一直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这帮小子该不会是想偷袭自己的指挥部吧?这是华夏军人最喜欢用的伎俩。 卡吉尔计算着包围圈压缩的空间,再推进两公里,就可以分批次进行攻击,华夏学生兵绝对不可能浑水摸鱼分散突围。 卡吉尔的参谋进来了,道:“抓到一个华夏军人,他说有重要的情报。” “华夏军人?冒牌的吧?今日华夏不同于几十年前,抓个当官的当舌头比较容易,抓个军人当舌头,那是痴人说梦,几次战争,华夏那支军队已经凝聚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精神,拖不跨,打不烂,除非全歼,否则他们就发动反攻。”卡吉尔道:“带进来看看。” 熊家这名狗腿子被带进了房间,确切地说,是被拖进来的,因为他腿上的伤口是狙击枪打的,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了。 卡吉尔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这个华夏人,目光在他的肩膀和虎口处扫过,右肩宽大,是枪械后坐力造成的,虎口老茧非常厚,这确实是个军人,卡吉尔居高临下问道:“什么时候华夏军人也这么没有气节了?” 那熊家人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是我们少主托我来和你婆罗门军人最高指挥官取得联系,他让我告诉将军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话说的很直白,卡吉尔不存在听不懂,他心中冷笑,少主?眼前这果然不是个正牌军,是某些人养来看家护院的,卡吉尔问:“什么意思?” 熊家人道:“我们少主叫熊伟,而此刻,和你对攻的,不是别人,就是当初打震惊中外卓木防御战的徐清,是你们的老对头了。” 卡吉尔眼睛一缩,终于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他说:“你们是怎么避开我的监控,落到这个地方的?徐清是怎么来的?” 熊家人也很讨厌被人看不起,此刻看到卡吉尔脸色中有了惊惧,心里也非常舒服,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徐清手里有大批兵马,正在准备对你的包围圈进行攻击,尽快布置一下吧!” 卡吉尔眯眼道:“他哪儿来的大批兵马?” 熊家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有徐清这么个敌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看到,他手里至少有五万兵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卡吉尔震惊地站起身来,怒声道:“不可能!” “报告,报告长官!”忽然之间,卡吉尔身边参谋,副将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是西南方向守军的电话,他们在电话里狂吼道:“快报告长官,我们被攻击了,到处都是敌人。” 已经不用说了,因为卡吉尔已经明显地听到了密集的枪声炮声,还有一种特质的喇叭声,以卡吉尔对华夏人的了解,这是华夏军人的冲锋号啊,现在早已经没有集团军冲锋的战场了,怎么还有冲锋号?说明他们没有携带重武器,是用血肉之躯往上碾压的。 卡吉尔的脸色终于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战争永远都是以人为本,不管你的武器有多棒,仗,还是需要人来打,他们现在说不清楚多少人碾压了上去,自己的人恐怕连拿枪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去控制重武器了。 通过枪声,卡吉尔闻到了这群人身上的硝烟味,这群人是怎么在自己的包围下活下去的?他们一定饿极了,是一群饿极了的狼,要吃自己士兵的肉,喝自己士兵的血呀。 他们是怎么来的?卡吉尔最终保持了一个指挥官应有的镇定,道:“不要慌乱,弄清楚,你们面对了多少敌人?” “我们没办法判断,到处都是敌人,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是斯坦国的军人。” 无数照明弹打到了空中,在前线婆罗狗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冷冷的唾沫,人过一万无边无垠,这可是七万人马,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如何看得到头? 婆罗狗们吓呆了,这是他们所认识的斯坦国军人吗?他们从来没见过斯坦国军人这么勇敢过。 喊杀声,枪炮声,脚步声,让什米亚这片土地开始发抖。 和平年代,婆罗门这些年轻的军人根本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进攻,他们许多人还在帐篷里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扫了一梭子子弹,就被扔了好多高爆手雷,打到最后,他们有的开始逃跑,有的干脆跪在地上祈祷:“婆罗神保佑!” 徐清立在山头,嘴角拉起一个弧度,因为他得到了唐妮的回报,婆罗门的重型远距离武器已经毁于一旦,空中射出的照明弹大部分加了石墨粉,说明婆罗门已经没有空中支援了,他们只能和自己在地面对攻。 徐清对自己的战士只有一个命令,只认衣服不认人,非我族类杀无赦。直到敌人被杀光为止。 降兵怎么办?别浪费子弹,先圈到一起,人数差不多了,集体枪毙。 卡吉尔想的一点没错,他的兵,所面对的,就是一群饿极了的狼。 看着这样的场面,徐清难掩胸腔热血,兴奋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啊,崔甲,你们不是想当老子的警卫团吗?去,整理一下队伍,和老子一起冲一波……” 第0400章人格魅力 徐清不是要真的带队冲击,杀几个敌人过过手瘾?他可不是那种见到有仗打,就想着到处去找机关枪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整整一夜,战士们再有锐气,也没有一鼓作气的状态,而敌人还剩下一些残兵败将,难保不会有有本事的人,在自己这边的锐气消磨差不多的时候,找到绝佳的时机,进行反击。 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次进攻,徐清这边是以旅为单位的,每个旅的指挥官都是华夏的军人,可是仗打起来,因为敌人分布和地势原因,就全部散开了,监制全乱套了,以团为单位的,以营为单位的,原本就没有多少通讯设备的他们,彼此都联系不到上级,可是他们的心里都有底,这场战斗就是在阿嫩德娜阁地区,见到敌人便打就是。 阿嫩德娜阁地区沿线几公里,左右两侧抵挡敌人增援部队的两个旅没乱套,说明卡吉尔的增援部队上不来,总有把眼下敌人杀干净的时候。 徐清带队亲自上阵的时候,空中打的是深紫色信号弹,他在战前就有过安排,徐清过来的时候说明战斗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每一个已经找不到敌人的队伍,迅速朝着徐清位置靠拢,各侦察连开展了侦查任务,检查敌人此刻的分布,准备清理战场。 这场大战打到了天亮,源源不断的战报压到了徐清的身边,大概统计了一下,己方失联人数多达两万,已知的伤亡人数和歼敌人数,分别是五千和五万,到了中午的时候,各地如爆豆一般的枪声,已经浓缩到寥寥几个点。 按照原计划,这个时候徐清身边至少应该围绕两万人的队伍,但是这帮小子从来没有过大胜仗,比较小家子气,杀红了眼,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跑,弄得徐清身边还是只有华夏这一群学生兵。 这个情况气的徐清直骂街,这么大的战场没有点儿章法可还行?这样下去,卡吉尔只要回过神来,派遣两万军队往过一冲,他们就会被直接打成连不起来的根据地。 无奈之下,徐清只能改变作战计划,命令部队尽快解决残敌,战利品不要了,继续往东边打,所有人都跟上了,别认脸,只认军衔,你是排长就跟着连长走,你是连长就跟着营长走,他让战士们口口相传自己的命令,“老子徐清在最前头,你们跟上了吃肥肉,跟不上,汤都喝不着!” 就这样,七万战士碾碎了阿嫩德娜阁地区后,往东线突击了十公里,遇到了准备前来增援的一个军,徐清带着崔甲这些学生兵,把他们先头的坦克团打掉,后面乌泱泱几万人摧枯拉朽般把这个还没来得及下运兵卡车的军打了个乱七八糟,再没了枪声,徐清果断下令清理战场收集战利品,各单位把战士们组织起来,才算告一段落。 布置阵地的时候,清点出人数,七万人竟然只牺牲了五千人不到,重伤员才五百多,而且他们都发了洋财,本来七万人马都是徒步进来的,现在运兵卡车,装甲车坦克多不胜数,武装直升飞机数量也不少,还抢了敌人两个炮旅的装备,粮食被服能支撑六万五千人吃两个月的。 进一步清算的时候,徐清乐坏了,这次歼敌人数竟然多达十万,其中包括两万俘虏。 稳了一下那些战士的心,徐清马上通过地方的公共频道喊话卡吉尔,“带兵打仗,你是手下败将,现在你来多少人,我们吃多少人,老子是打运动战的祖宗,不但吃了你,我还枪毙了这两万俘虏,你看着办!” 卡吉尔被徐清唬到了,急忙对徐清说,你得遵守公约,优待俘虏,徐清回复了他五个字,“我去你大爷!” 从徐清来什米亚到现在为止正好一个月的时间,卡吉尔怕徐清真的对那两万俘虏动手,停手了。 和徐清预想的一样,他在正面整合了他仅存的七万人马,和徐清摆出了两军对垒的架势,他没进攻,可是徐清丝毫没有放俘虏的打算,手下六万五千人编成了六个纵队,两个纵队围着这帮俘虏,胆敢有丝毫异动,就杀你个干干净净。 在徐清紧锣密鼓进行修整,重新拉起坦克兵装甲兵炮兵的时候,天降一场大雨,把空中会造成飞机电板短路的石墨粉冲刷干净之后,卡吉尔终于能让无人机起飞看一眼阿嫩德娜阁地区的样子,他看着自己曾重兵把守的地段,倒吸了一口冷气,整片土地是一片暗红色,那是焦土和血液的混合物,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国家战士的血。 怎么会这样?卡吉尔捋顺了思维,想着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现在,先是派遣来了执行秘密任务的千人队,却发现了华夏学生兵活动的迹象,婆罗门当局害怕华夏军人,决心这秘密任务不能被世界安全联盟知道,就派遣大军,把斯坦国的军队彻底打了回去,进行合围,没有果断吃掉他们,是为了声东击西,让婆罗门千人队去办事,可是打来打去,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徐清守在自己的南部,自己带兵回国的路线的完全被切断了,那千人队更不可能回去,有一个打法,就是让国内派出一支军队和自己夹击徐清,现在婆罗门有一百万现役军人,完全有能力再调出一部分陆军来,可是别忘了,此时斯坦国的军人也在朝什米亚地区运兵,因为五千人换了他们十万人,斯坦国百姓是一片欢呼,如果自己再扩大战争,斯坦国全民皆兵都有可能,可是自己的国家呢?连饭都吃不饱,这次筹集军费,已经让不少地区开始动荡。 卡吉尔只能选择和徐清谈判,让斯坦国军人停止朝着什米亚地区运兵,他将承诺本国不再出兵。 这当然不是面对面的谈判,只是用信息系统进行对话,徐清说:“想谈可以,把什米亚地区婆罗门控制的区域交出去,滚回国。否则,你婆罗门可以出兵试试看。” 卡吉尔沉默了,不示弱,也不说狠话,徐清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盘算的,不敢轻举妄动,只让斯坦国当局回到他们曾经的控制区域即可,千万不要给卡吉尔施加压力,以免他狗急跳墙,让挺好打的仗变得不好打。就这样,徐清和卡吉尔稳定地以六万和七万人对峙着。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谁也不敢率先攻击。 其实徐清和卡吉尔都默认了,最后的决战,就是这六万对七万。 朱柔的手里还有一万八的辎重部队,一直在找机会来和徐清会和,可是徐清却让他把这一万八辎重部队带回斯坦国,他挑选五百精兵强将去什米亚极北的地区转一转,婆罗门的一千人到现在还没消息,弄不清楚他们在干嘛,徐清就无法安心。 卡吉尔同样已经再没有心情去喝什么茶,再没有什么心情去了解胡一天和他的部队,因为人家胡一天压根就不会和他交手,真的交上手了,卡吉尔也再没有赢的信心,徐清是华夏人,是个少将军衔,在部队人家就是少将,不在部队,就是少将预备役,然而他手下的兵,是婆罗门眼中的弱者,斯坦国军人,若是真和土生土长的一个军的华夏军人打仗,他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可是自己就这么认输么?卡吉尔做不到,他淡淡地和身边参谋道:“走吧,看看咱们的战士们。” 走出了指挥室,卡吉尔看着头顶的一片阴沉,又要下雨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什米亚这片土地对自己都不怀好意,他轻声道:“从来没想过,这场仗打到最后,竟然是为了生存。” 卡吉尔拿起了扬声器,对着面前一群面色惶恐的军人道:“我们被斯坦国的军人挡住了回家的路,西边是斯坦国,东边是华夏,我们不会有援兵,也没办法绕路,如果想活下去,只能靠我们自己突围!” 卡吉尔无疑是一名及其优秀的指挥官,放眼世界范围,可以在真正的军事强国指挥员中排上号。婆罗门也曾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虽然被灭族,古文明毁于一旦,不同于华夏文明从来没有过断层,但是历史积淀还是有一些,他的声音给了战士们极大的力量,他说:“我从十五岁就当兵,从战士的身份一步一步走到了将军的地位,和斯坦国不止一次交手,也参加过美洲组织的几次联合军演,自问从来没有被世界军事的发展甩在后面,从来没有服过输。现在,我们遇到了一支脱胎换骨的斯坦国军队,他们的战术非常诡异,非常灵活,一着不慎,我们损失了大部分战友。我们要想想,从二战的时候,我们就是桑扶国的殖民地,世界上到处都有我们的军人身影,但是他们是怎么说我们的?说我们一打就垮,一垮就降,现在,我们是世界第四大军事强国,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是因为我们勇敢,我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们要通过这一仗让世界看看,我们婆罗门军人的强大!面对敌人的封锁,我们拼了!” 一番演讲,让所有的战士都之起了腰,热血沸腾,以卡吉尔为中心,这支部队,一股凌厉的气势开始蔓延。 徐清盘算的丝毫没错,剩下的婆罗门军人才是可怕的,古人说穷寇莫追,为何?因为他们求生的欲望,会激发出他们所有的潜能,会表现出他们及其可怕的一面,尤其是知道自己投降后也没有好结果的时候。 他已经了解了卡吉尔的所有资料,从自己发动进攻的那一刻,卡吉尔就已经做出了铁通防御,防止自己一鼓作气。接下来,卡吉尔要做的一定是冲破自己的防线回国,给他的二十万大军留下一点火种。 徐清夜以继日地在卡吉尔的必经之路上调研,六万五千人的防线,徐清没有拉开一条长线防御,以各个纵队为单位,摆出了一个“v”字型防御,他自己带着警卫和五千机动性极强的队伍在“v”字的底点位置,左右两侧各三个纵队,往前延伸,每一个纵队的接点,如不是崇山峻岭天然的屏障,徐清就命令布置一个雷区,防得住防不住且不说,也不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从防线空挡钻过去。怎么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这样的对质,一时半会儿真打不起来。 叶小寒和崔甲一起在三十多公里的战线来回走,想弄清楚徐清这个排兵布阵的门道,在地图上画出来的时候,崔甲先认出来了,这有点儿类似于华夏古代的“雁形阵”,真是服了他,从没见他怎么研究地势,只管下令,就能让队伍进入到最精准的位置,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胸有成竹。 在排兵布阵之余,徐清还紧张地筹备其他事项,就是在每一个纵队当中,拉起来一支战斗力强悍的特战大队,虽然是大兵团作战,可是特战分队这种在二战时期培育出的新型打法,永远都不会过时。 下达了命令之后,各纵队首长开始在自己的队伍里选人,纵队首长自然就是华夏派来的军事顾问,其实也是他们请来的优秀指挥官,其实斯坦国早就拥有特种部队,然而并没有成了气候,徐清让赵小飞和张楚抓训练。 叶小寒知道后,对徐清说,“没有多少时间,很难训练出什么效果。” 徐清回答道:“我本来就没指望能有多少训练成果,不过是想给他们传递一种精神,我想把赵小飞和张楚的气质传递进去,我身边赵小飞和张楚,他们是最优秀的军人,可是跟我打仗,战斗力还需要培养,然而他们的气质过关,这种气质在战场上是可怕的,狡诈如狐,凶横如狼,敏捷如蛇,那股子阴冷的气质,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会让人望而生畏。” 徐清盯着叶小寒道:“你还没有正式地接管过部队,对一个课题大概没有了解过,世界上,乃至华夏自己,都会研究华夏这支队伍的精神,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得到结论,每一支队伍都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就是首任指挥官的气质,就是队伍的灵魂。斯坦国其实并没有多少传统,如果想有战斗力,就必须咱们华夏军人的气质渗透进去,未来,他们才会是咱们华夏最有力量的帮手。” 本来就不是多么复杂的问题,徐清一说他就明白了,赵小飞和张楚身上的那股子阴冷,叶小寒也领教过,用阴冷来形容特种部队,再合适不过,不过真正让他有兴趣的是,现在的这群斯坦国战士都是华夏军人指挥的,每一个纵队,会不会有每一个纵队华夏指挥官的精神? 叶小寒挨个去每个军队转了转,和斯坦国军人交流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群人在一起总是会乱糟糟的,然而登高远眺,他审视眼前布放军人整体气势的时候,有些眩晕,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徐清一个人静立时候的样子,叶小寒挑起笑容,徐清还不知道,在华夏二十多名指挥官训练完他们的战斗能力之后,从他徐清挑起大梁的那一瞬,他就在同化着身边那些脱离队伍的指挥员,进而同化着这支队伍,静时温婉,动时疯魔。 徐清说的很轻巧,一个队伍的指挥官确定一个队伍的气质,但是这需要一个大前提,就是这名指挥官的人格魅力足够让手下的人敬佩,指挥官的能力足够手下的人服气。所以这种气质,其实是很简单的几个词汇:忠诚、信任。 徐清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得到了这支相处才一个月的斯坦国战士的信任和忠诚。 叶小寒不觉得徐清厉害到天下无敌,比他厉害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能这样短时间内带起一支几万人的外国军队,叶小寒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一个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后期能培养出这种能力的人,这大概就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吧?最难能可贵的是,徐清还这么年轻,不到二十,在山野中的叶小寒拿出来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卫星电话,给国内打了个电话,说:“我可以死,徐清这个人,必须保!” 听着电话对面自己人沉声回应的“是”,叶小寒扔掉了这台电话,嘴角泛起冷笑,身居暴风雨中心,如何没有一些有本事的自己人?熊伟,你真当老子叶小寒两耳不闻窗外事呢?等回国了和你好好耍耍…… 第0401章战后总结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两句话,叶小寒就贴在自己的床头,是曾经一次偶然和书法家协会会长吃饭的时候,老者送他的字,很有深意,不过叶小寒只是一笑置之。 扮猪吃老虎,确实是他认为的最好的自保方式,他也确实从来不去和爷爷接触,不过不是叶老将军的意思,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就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拜高人学本事,同时培养着自己的势力,也丝毫不去触碰那些二代们的权力中心,因为这个时候锋芒毕露,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也没有装逼装得太假,该交朋友还交,避免装的太过了,被人看出端倪。 在熊伟找上他的时候,他大吃了一惊,以为熊伟发现了自己的韬光养晦,聊天之后才发现那个傻逼把自己当凯子了。 徐清这个人,他有些耳闻,相信军方的人不是坏人,不过叶小寒了解甚少,以为只不过是一个有战功,而被华夏军方重点照顾的小子,不会有背景,未来也不会有多少能量,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想着去拉拢。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徐清简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定要囊入自己麾下。 叶小寒此时对徐清的理解,他就是一个有能力,却没有背景的人,在国外,有军人的地方,他如鱼得水,可是回到国内,却到处遭人算计,手下虽然有一些强悍的心腹,可是在华夏那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地方,他很难活下来。 熊伟和徐清不了解叶小寒是真的,叶小寒不了解徐清也是真的,他还是小看的徐清,小看了徐清背后那庞大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小看了徐清这个能成为古武界和军界随时可能打破平衡的人物,不过叶小寒把徐清当成自己人,是好的。 此时国内,总决策部,第六部队,西部战区最直观地看到什米亚地区战局的高层一片欢腾,他们在徐清这一场硬仗打完之后,就开始分析,通过一些前线指战员的报告,才清楚了徐清是怎么做的,用胖子和张楚的渗透能力越过敌人的封锁线,派遣心腹去控制斯坦国的十万人,分兵三万和七万,用三万人明修栈道,用七万人暗度陈仓,徐清还真是胆大,他相信自己的指挥能力,他相信自己战友的本事,可是他如何敢保证,斯坦国的那七万人,能够没有一个发生意外暴露他们的行踪? 国内老将军们都感慨后生可畏,感叹徐清的胆量,他们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们,敢摆出这样的战术吗? 总决策部内连着几天一片哗然,华夏已经几十年没有大规模陆地战争,把二十几名华夏年轻指挥官派到斯坦国,是为了让指挥层年轻化,要不然真正打过仗的都是一些老家伙,未来指挥层只能根据先烈战例带兵,年青一代指挥官水平跟不上,那可不好。 他们已经做好了前期失利,在战争中成长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仗打得这么漂亮,太多可取之处,三万人空陆协同作战,实战和演习终究还是有些区别的,两个侦察连阻挡两个军,这是只有二战时期的华夏军人才能打出来的战果,面对现代化的部队,精确的导航机枪,威力巨大的炮火掩护,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徐清是如何判断敌人会忽略他们那个潜伏七万雄兵的通道的?如何让七万人摆开战线,然后忽然发起进攻?总决策部一干首长谈天说地,一名老将军道:“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说,决断力和谨慎,是一个将军必备的才能。我想,这一仗出彩的,并不只有徐清,朱柔打的也漂亮,面对敌方的地对地导弹,还能打出一万二对三万的战果,和他的谨慎以及决断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面对那般炮火,他就敢命令三万辎重部队和数倍于己的敌人交错在一起,群狼战群虎,他难道不怕被咬死?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能尽快判断出,敌人在有敌人炮火增援的时候,心理会松懈,及时让人压上去。据我所知,这个小胖子,原来只不过是京城一个不入流的家族的一个混世魔王啊!如何能有如此的指挥能力?” “呵呵,还是说徐清会带兵啊,他是天生的将军!”一干老将军兴奋道:“等他们回来,人人一等功。” 总决策部内也有谨慎的,一名老将军道:“现在还不是大排筵宴的时候,仗,还没打赢呢!卡吉尔不是省油的灯,徐清还是太年轻,我真担心他会贪功冒进。” 此时叶老将军说话了,也就是叶小寒的爷爷,老将军说:“徐清几次任务都完成的漂亮,未尝一败,正是因为他稳,战斗不结束,他就不松懈,然而咱们和他的交往毕竟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会骄傲的性格,不过这个时候,我们用不着担心这个,别忘了,我孙子叶小寒也被他带走了,叶小寒这小子,是个过于谨慎的人,如果徐清真被胜利冲昏头脑,叶小寒绝对会当头棒喝。自古武死战,文死谏,我家叶小寒打不了仗,可倔强的很!” “哼,王婆卖瓜,就你孙子厉害,到时候可别被徐清小子一怒之下干掉了!”一名和叶老将军当了几十年战友的将军调笑道。而其他将军也从来不觉得,徐清是那种目空一切,需要一个同辈来提醒的人,如果是,他不会经历那么多血战,踩着敌人的尸体,在各地军营,在各大战区,甚至是在总决策部内都建立起了威信。 叶老将军摇头道:“不会的,知道什么叫英雄相惜么?” 对待这个话题,总决策部其他首长都闭口不言了,叶老将军也发现自己失言了,本来自己的意思,只是他们可以成为好友,可是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来说这个话,就有点儿给自己孩子拉山头的意思了,徐清那是谁都可以随便拉拢的么?那是华夏的一把利剑,不是哪个个人手里的剑。 好在这里的老战友们都是正派人,叶老将军也假装自己没说过这个话。 在第六部队,司令员沈一兴奋到几夜不眠,她反复地想,自己退位后,徐清能把第六部队带成什么样,然而她想着想着有点堵心,徐清这孩子,会永远把第六部队当家,会永远把自己当他的长辈,却不可能当这个家的家主。 他会永远背着军职,但是永远不会去选择当一个有实权的军方大员,他志不在此。 蒋思来了,汇报道:“司令员,韩思雨来了。” 沈一被蒋思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出来,诧异道:“韩思雨?她能找得到这里?” “并没有找到,她只是带了一些朋友来这边游山玩水了,因为有好些手下都带着枪,被咱们的人瞄上了。” “游山玩水?”沈一笑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离小清近一点而已,乌扎拉知道咱们的营地在哪儿,来附近想听听徐清的消息罢了。” 蒋思问:“要不要把她接进来?” 沈一道:“算了,她不是军人,不能总是破例,我去找她。” 正直夏季和秋季交替,昆仑山脉山是白的,水是绿的,各种植被五彩缤纷,没有收到现代工业的污染,是一片天然的氧吧,不管哪里,只要目光所及,都会让你惊叹,华夏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即便此时忽然云生西北,雾锁东南,降下的也是蒙蒙细雨,虽然连绵不绝,也只让人感觉到微雨润无声的舒坦。 韩思雨来了几天,一点都不怕这个丛林忽然冒出什么野兽,因为这一片山头都被第六部队控制在手里,那是徐清的家,自己是徐清的家人。 她身边除了乌扎拉等一干保镖,还有韩墨文那丫头,陈小丫,师叔孙思瑶也在,恰好在这片华夏脊梁山脉采一些药。 除了想离徐清近一点,韩思雨也想到大家连着一年多都是不停地工作,再工作,也该出来散散心,放空一下自己了。 韩思雨踏在青青草地上,看着如精灵般上蹿下跳的翰墨文,紧张之余又有些慰藉,徐清是怎么捡回来的这个精灵,捡垃圾捡水瓶的那段视频才放在网上,没有任何营销号去进行炒作,就上了热搜,下面的评论焦点,大多都是:“这才是一个华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后面跟评:“这才是华夏父母应该把孩子教育成的样子。”再然后就是:“这才是华夏人应该有的样子。” 更暖心的是,自己的那些粉丝在下面说:“淋姐对不起,给你抹黑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谁人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满满的狂风暴雨,徐清到底在东北亚执行什么任务啊?怎么听新闻说,什米亚集结了婆罗门地区的二十万大军? 陈小丫发现韩思雨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上前安慰道:“别担心了,那么多可怕的战场都赢了,何况这次就在咱们家门口?” 韩思雨摇头道:“这次不一样,是对二十万兵马,咱们演唱会的时候,最多的一次有十四万呢,密密麻麻的,徐清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啊?新伤旧伤满身都是,我真担心他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陈小丫听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现实在那儿摆着,忽然,她发现那些席地而坐的保镖们全部站了起来,亮出了身上的枪械,韩思雨和陈小丫忽然紧张起来,再一看,四面竟然多许多枪口,山头上亮出了炮管,这个瞬间竟然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乌扎拉急忙起身道:“兄弟们别紧张,把枪放下,蹲在地上,别反抗!” 大家本就没打算进攻,因为围上来的人都身穿迷彩服,是军人。因为徐清的原因,他们见到军人,就觉得是自己人,然而这帮保镖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却是一脸的不服气,他叫方舟,是个从小学泰拳的选手,后来接触到拳击舞蹈,便醉心于这个技能,乌扎拉选中他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曾在海湾战争中死里逃生,是韩思雨身边少有的没有犯过重罪而被挽救出来的人。乌扎拉瞪了他一眼,道:“你再有本事,在这些军人面前都没有反抗能力。” 方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 大家把枪械放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让围上来的军人看到自己的手和手腕是干净的,战士们迅速围了上来,飞快的运动当中,枪口极其稳,一直稳稳锁定着他们的眉心,上前讲枪械没收了,检查到他们身上再没有武器的时候,开始往后驱离,而这时,一个声音道:“别弄得大惊小怪的,咱们第六部队是讲情理的,不按照死规矩办事,他们对咱们没有威胁。” 说话的是后面跟随而来的沈一,一身便衣,却不怒自威,威到什么程度?她英姿飒爽的身姿往这边一站,韩思雨的那些保镖不由地肃穆而立。 沈一却微笑着和大家点头,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了。去,牵两只羊来!” 两只羊哪里够了?这里怎么算都有几十号人呢,好在这个地方物产丰富,打点野味,摘点野果野菜也足够了。 第六部队的人是东道主,自然用不着他们动手,在沈一的招呼下围坐在一起,寒暄几句,她说道:“知道你们来干嘛,无非想知道知道徐清现在怎么样了,放心吧,他好着呢。” 对于韩思雨来说,有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沈一却不仅仅只想说这个,她道:“你们从新闻里就看到了,婆罗门地区聚集了二十万雄兵,一个多月前和斯坦国三万兵马打了一场对攻,怎么打的,新闻上都有介绍,你们不知道的是,徐清趁着那场对攻,将七万大军拉到了敌人的肚子,各位要么曾经带过兵,要么是在国外带过雇佣兵,也有不守规矩进了军事法庭的,应该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做法的难度。” 乌扎拉衷心说道:“如果我这样布局,也能把七万人带进去,可是怎么藏的呢?” 沈一摇摇头,道:“现在世界各大军队都在研究七万人是怎么藏的,谁都不知道小清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更不知道,小清是如何下达的命令,好几公里的战线七万大军悄无声息地压了上去,灭掉婆罗门十万生力军。” 乌扎拉笑道:“别人不知道,您一定知道,他是您看着长大的。” 沈一将一张地图摆在了大家的面前,道:“你们知道小清在张楚拉队伍进圈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七万人怎么放了吗?他完完全全了解了那是一片怎样的地势,曲折蜿蜒,就像一把刀鞘,他的七万人就如一把刀,插进了刀鞘里……” 沈一给这群人解说,是出于友情,在培养这些韩思雨保镖的战略和战术意识,说得他们惊叹不已,讨论声此起彼伏,韩思雨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心中有骄傲,那是他的男人,他的英雄,纵你有千军万马,我自横刀而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比谁都清楚,徐清不是那大老粗,能得到外国军队的认可,是因为他有人格魅力。 然而,韩思雨还是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他千万不要不走运而挨上一下。 沈一拍了拍韩思雨的肩膀,道:“别担心,小清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面对一百万人和面对一个人态度都是一样,他会用百分之两百的态度去面对强强弱弱的敌人,况且,他身边还有好几万人马呢。” 韩思雨道:“相比那好几万人马,我更相信唐妮和朱柔。” “呵呵,不止呢,他又在那边捡了一个第六部队老兵的遗孤,七人的完整突击队已经完整了,丫头,相比于担心徐清,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熊伟派人跟随破坏小清不成,一定会对付你。最近发生的种种,我们对熊伟的人性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以我为尊,不择手段,你带这么几个人来这里,已经很冒险了。” 沈一话刚说完,韩墨文脸色苍白,环抱住了韩思雨的手臂。 韩思雨也紧张起来,不能让熊伟把自己当成威胁徐清的筹码,她道:“我没想过,熊伟那么大的本事,会把枪口对向我。” 沈一道:“搭乘我的专机回京城吧。至少他们不敢在京城动手。” 韩思雨道:“那我的这些朋友呢?” 沈一道:“也学着徐清来一场声东击西吧!” 韩思雨的眼神马上泪汪汪的,道:“我不能让他们出事。” 沈一看着韩思雨的脸色,心中微微叹息,世上哪里去找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她说道:“也不一定就会在这个时候对付你,这样吧,你回去的时候,我帮你安排路线和飞机,而第六部队的战士,一个也不能动,因为是战事,随时可能被派出去。” 韩思雨脸上变得极其不自然,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沈一对此已经有了敏锐的感觉,可是沈一没想到,熊伟会那般大胆,虽然没有对第六部队的地盘越雷池一步,可是,熊伟不打算让韩思雨活着回去…… 第0402章意外情况 自从熊睁眼看窗户上挂着一颗头颅的时候,就恨徐清恨得要死,一直在酝酿一个报复徐清的大计划,在得知徐清在什米亚地区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就决定,一定把韩思雨弄死了,在他心里,只有把韩思雨弄死了,徐清的精神才会受到了不得的打击,才会乱了方寸,自己有机会对付他。 可是在京城他找不到机会,韩思雨如日中天,她的粉丝应援团总部就在京城,韩思雨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那好几十万就在眼前,会瞬间炸锅,只能等她去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秘密做这件事情。 很快熊伟就感受到了难度,国家对韩思雨的保护,已经不亚于一名首长,她身边二百多保镖,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可难对付。 其实在一开始,小蝶是反对熊伟这么做的,完全没有道义可言,可是熊伟却说:“爱情和战争,都是不择手段的。是弗斯梅德利说的!” 小蝶知道,熊伟的意思是,你爱我,就无条件支持,小蝶只得出谋划策,要想弄清楚韩思雨的行踪,必须得从她身边的两百多保镖动手,培养一个奸细,应该不难,因为还有一条真理,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不够的筹码,熊伟派出了自己的情报团队,去弄清楚韩思雨保镖的构成,发现他们真的不简单,其中有不少是首长派过来的警卫,其余的都是重罪被特赦出来的,救命之恩,拯救了他们的前途,怎么收买? 不过熊伟很快把目光放在了方舟的身上,这小子,还有父母,而人家方舟本就不是因为情分而当保镖的,是为了自己的兴趣。 熊伟挟持了方舟的父母,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了方舟,自己看着办。 于是,在沈一想安排护送的韩思雨回京的消息,熊伟事无巨细地全都知道,小蝶觉得能在飞机上做一些手脚,空难的生存率,是零,熊伟不同意,必须要让韩思雨实实在在死在自己手里,就在那条路上,尽快解决掉战斗,让谁去打这一仗?韩思雨身边最难对付的,就两个人而已,一个是孙思瑶,熊伟不相信孙思傲的弟子孙思瑶不是个古武者,还有乌扎拉,徐清选择这个女子去当韩思雨的保镖队长,一定有他的道理。 熊伟通过家族,从蒙古选了三百杀手,远赴昆仑山去办事。誓杀韩思雨。 这一切徐清不知道,他根本想不到,熊伟会对付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的韩思雨下手,不过远在什米亚的他,已经连着两天被噩梦惊醒,梦境中是什么,他没办法记住,可是他知道,必须得把眼前这仗打完了,否则夜长梦多,自己这边的粮食也支持不了太久,然而这事儿也急不来,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胜。 陈小点一直混迹在卡吉尔周围,早已经把他的部署弄的明明白白,他把情报带回来,徐清就和几名指战员一头扎在了沙盘上,徐清看了半天,道:“卡吉尔这排兵布阵有点儿意思啊,自己在中心,他的队伍一圈一圈地将他围在中心,这是在提防咱们斩首啊!” 唐妮道:“徐老师,有办法吗?” “没办法,这样的防御能让咱们的几十名特种兵成功渗透,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这些兵都和老子姓徐。”徐清认真看着地图,无力道:“这仗没法打,这就是个铁球,可以随意拉伸收缩,如果你进行炮击,他们就会散开,扩散性武器起不到多少作用,带兵冲击,他们就会收缩起来,根本打不动。就算咱们玩儿命撕开一道口子,可是里面还有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咱们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唐妮道:“我还有一个担心,徐老师,如果他们这个铁球朝着咱们冲上来,挡得住么?” 徐清摇摇头,道:“挡不住,卡吉尔现在的排兵布阵就像是在烈火中的蚂蚁,他们会抱成球,朝着火海里涌动过去,外围的军人是死很惨,可是总有一部分能冲出去。如果真的是大火,就好办了,可是连着几天大雨,土地潮湿,也没有多少树木,咱们也没办法学着陆逊来一出火烧连营的大戏。” 大家都沉默了,对峙下去不是办法,攻击也不好打,尤其卡吉尔现在是惊弓之鸟,不敢轻易行动,还没办法打伏击歼灭战,徐清忽然道:“大兵团没办法打,也不能让卡吉尔无忧无虑地睡安稳觉啊,这样,每个纵队不是选出了特种兵的苗子么?全拉出来,咱们来一场游击袭扰,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暗杀。” 陈小点道:“据我所知,卡吉尔也有自己的特种兵,打到最后,可能就是一场特种兵的丛林对抗。” 徐清冷冷道:“我亲自动手。” 听得大家眼皮一跳,徐清带五十人挡得住敌人一个师,现在指挥才能是展现出来了,要表现个人能力了么? 然而,在徐清刚做好准备的时候,卡尔达拉的警卫来了,说斯坦国一把手来了重要的文件,世界安全联盟准备插手这件事情,命令他们停火,要在这里谈判,准备用谈判的方式解决这场争。 卡尔达拉是斯坦国的将领,就是这十万人的统帅,可是从来到这里,他就只带了耳朵和眼睛,斯坦国人从上到下,都把华夏人当神。可是国家一号首长来了命令,他不敢违背。不过他知道就算一号首长也不会有多少注意,还得等华夏国内的消息。 徐清听到这个消息后脑子开始盘算,这肯定是婆罗门官方要求的,仗是他们要打的,现在打不过了,开始找人做主了,他太了解美洲那帮人了,他们的谈判最终目的,一定是回归战前,什米亚地区斯坦国控制北部,斯坦国控制南部。虽然婆罗门此时已经没有谈判的本钱,可是美洲有啊,人家有洲际导弹,就算不带毁灭性武器,常规弹头也能把这个地方炸回到石器时代。 而华夏作为友邻也一定会参与这场谈判,华夏一定会坚持扩大战果,让斯坦国得到自己赢得的利益,就是华夏国的利益,华夏会坚持让什米亚这片地区实际控制在斯坦国手里。 所以,这次对弈,最终还是美洲和华夏的博弈。 很快,徐清的手机响了,是沈一打来的电话,说胡一天少将要过来,到时候出席谈判的,是卡吉尔和卡尔达对弈,美洲两个少将和他们两个对弈,俄斯地区也会派人来,不过他们列席谈判而已。 徐清问:“国家对这次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沈一这次传达的是总决策部的命令,她说:“让卡吉尔缴械投降,率领他的七万人回国,什米亚地区控制权交给斯坦国。” 和徐清的猜测差不多,但是美洲不会同意的,他们还要通过半岛,桑扶国和婆罗门国来控制亚洲,拖住华夏,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婆罗门国对什米亚地区的威信。 就在指挥部里,就在徐清接到命令十分钟之后,他道:“这里没仗打了,张楚赵小飞,你们两个想办法联系朱柔,协助朱柔把婆罗门那一千人的去向和目的弄清楚了,唐妮陈小点,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南非,找到乔登,调兵遣将,拉拢一些和美洲有仇的小国,去海上拉拢一些海盗团队,全方面去对散布在各地的美洲军人展开袭扰,遇到软柿子,可以完全吃掉,五六十年,美洲在世界上横行霸道,也该他们知道知道,这个天下,不是他美洲一家独大了。” 这样的命令,徐清是避开所有人下达的,玩儿阴招,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命令是非常具体的,就是打得美洲应接不暇,没法全身心地重视这次谈判,至于怎么打,就全权交给唐妮了。 张楚和赵小飞离开后,徐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唐妮,追上去嘱咐道:“美洲人和雇佣兵联盟有交易,和杀手联盟也不干净,你们可能会遭遇到,你们现在的能力,对付世界上一流杀手不会那么容易,我要你们不管是什么战局,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就撤,因为就是袭扰,而不是一个必胜的任务,明白吗?” 唐妮对徐清嫣然一笑,环着徐清的腰抱了上去,柔声道:“徐老师你放心吧,我唐妮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胖子带兵打大仗你都不担心,我执行个袭扰任务,你就担心,让他知道了小心说你偏心。” 徐清道:“毕竟你是女孩子嘛,我明面上的偏心。” 唐妮看向了徐清身边的林青鲤,俨然以一个大姐姐的态度道:“我不在,你就是徐清的警卫员,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和安全,谈判,是非常耗神的一件事情。” 徐清道:“走吧,整理一下装备,自己处理,我就不送你们了。” 目送几人离开后,徐清返回指挥部的时候,脑子里一直乱乱的,想起了上次和华夏一战后的谈判,华夏居然无条件退兵了,那次负责谈判的是自己亲生大哥,是个古武者。 结合自己前几次被婆罗教徒收拾,他明白了,婆罗门国内,经济军事不咋地,可是古武者,那是一霸,也许不比华夏弱多少,徐清拿出手机,这次是给二号首长打的电话,询问上次华夏和婆罗门是怎么谈的,为什么无条件撤兵?二号首长没有隐瞒,老人家说,是婆罗门威胁他们的古武者会永不止步地暗杀华夏军人,而华夏军人将不会有丝毫反抗能力,自己的大哥去了一趟,也同意了,说明婆罗教徒确实有这个能力。 徐清感婆罗门会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婆罗教就这么厉害么?李谪仙老前辈在哪儿啊?徐清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特别需要他…… 第0403章一个妖怪 谈判时间很快敲定到了三天后,而徐清不打算在这里呆着浪费这三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一分钟也不能浪费。 李谪仙如闲云野鹤,说是要去找神农架摘星塔苏子厚的麻烦,可绝不是现在,自己根本没法去找到他,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去一趟青海,见一见青海居士,仔细了解一下婆罗教势力构成,他怎么都不相信,在古武这一块儿,华夏会输给婆罗门。 徐清联系了胡一天将军,让他解禁一下防空,自己要亲自开飞机去一趟青海。 唐妮离开后一个小时,徐清已经亲自操控一架alh直升飞机来到了华夏上空,自然是和婆罗门国抢来的,属于武装运输机,徐清不稀罕这种装备,最大允许速度才三百三,没一辆高级跑车快呢,限载十二人,而徐清身边只有林青鲤一人,小姑娘有本事,但是怕生,怕到生人勿进那种。 足足飞了五个小时,才到了青海上空,正直十八点,天空晴朗,阳光斜射,白云如浮玉,光摇片片烟霞。 从来没有居高临下看过风景的林青鲤嘴里不时发出惊叹,满眼都是惊奇。 在徐清控制飞机落下之后,林青鲤看着忙忙平原和巨大水域,长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俨然一个井底之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徐清对她道:“咱们华夏古代传说四面有海,东海和南海不用说,唯独很多人不知道西海和北海在哪儿,北海,其实就是古人眼里的贝加尔湖,而西海,就是这片青海湖,是一个有灵气的地方。” 林青鲤说话还不太顺,不过她已经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喃喃道:“怪不得这么大呢,原来是海。” 徐清笑道:“可不是!” 看到小姑娘好奇,徐清就带她转了转,也在找那青海居士的山门,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星月升起。 此时再看这青海,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徐清哪里那么容易找到青海居士的住处?走来走去,搭了一辆牛车,也算机缘巧合了,走到了北禅寺,少数民族看着徐清那一身军装,怎么也不要钱,还送吃的,显然林青鲤没有过这待遇,有些惶恐,徐清对林青鲤解释道:“咱们华夏军民一家亲。” 林青鲤不大懂。 北禅寺,这个有近两千年历史的寺院,先前供佛,后来因道教盛行成了道观,有浓浓的华夏文化气息,在附近行走,徐清见林青鲤丝毫没有高原反应的迹象,也安心了,上下打量这座在郦道元《水经注》里也有记录的寺院,“湟水东流,经土楼南,上有土楼,北依山原。峰高三百余尺,有若削成。” 这里也倒是一个出高人的地方。 徐清和林青鲤身穿军装,身上还带着枪械,不好去城市内觅食,只在附近野外,找了个牧户买了几斤牦牛肉,在北禅寺附近胡乱做一些吃的,吃完了,就进了寺院。 出家人慈悲,大开方便之门是他们的传统,没理由挡着不让进,徐清不想借宿,只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打听到青海居士的住处。 这片建筑依赖丹霞地貌而建立,软岩层凹进,有许多大小不等的洞穴,洞内供奉着玉皇,观音,还有文殊普贤,连关二哥的雕像都有,这就不是佛道本一家那么简单了,是天地人神鬼本一家,让徐清震撼的,还是那许多的壁画艺术,是晚唐和宋元时代的遗迹,还保存的这么好。 此地有魁星楼也有灵宫殿,然而开窗九九八十一扇,长明灯九九八十一盏,华夏到底是华夏,华夏的道和华夏的佛,是可以共存的。是这片土地下孕育的两个儿子。 面对这一些佛像神像,徐清虔诚颔首,许多游客来这里虔诚跪拜,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信奉这些,大多还是对华夏文化的虔诚。 徐清拜过了观音,拜过了三清,正要顺着出家人诵经声寻去,就觉得身边有气流涌动,徐清诧异地看去,看到三清一侧,立着一个人,徐清顿时忍俊不禁,这老小子真是装逼,他自己就是一身道士打扮,居然敢和三清平起平坐。 青海居士,正和白首徐清对视。 徐清有些警惕地抓住了林青鲤的手臂,自言自语道:“这老小子是要和老子打一架么?” 青海居士不动手,徐清也不敢把后背交给他,一步一步后退,青海居士本身还脸色恬静,看到了徐清的小动作,皱起了眉头,道:“你小子头怎么又白了?白就白了,胆子也变小了?” 说完,浑身气急涌动,朝着徐清压来,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瞬间熄灭,徐清心中暗骂道:“这王八蛋不怕菩萨降罪么?” 徐清急忙拿出了打火机,将那些长明灯挨个点燃,让这座大殿再次明亮如初,青海居士冷眼看着徐清干活,徐清就差最后一盏时,青海居士气急再次涌动,长明灯再次熄灭,那老小子说:“拜神拜神,你需要一张纸,会在蔡伦面前磕头么?” 徐清心里生气,道:“你个老道,说法华大师禅语,不觉得不伦不类么?”说着,他用上了梯云纵的身法,在桌前滑动,八十一盏灯点燃了三十六盏,青海居士二指一弹,一道剑气带动一盏烛火,打掉了徐清手里的打火机,道:“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远万里还来找我一趟,真有闲心。” 徐清心里憋屈,脸上还是笑容可掬,道:“您这天下第三,总比我有震撼力不是?” 青海居士道:“我这天下第三,在婆罗门那边指不定第几呢,你也真看得起我。” 徐清笑道:“那我更不能去自己找晦气了。” 青海居士道:“我也不能,我也怕死。苏子厚在华夏是第一,在那边也是第一,你怎么不去找他?李谪仙在华夏是天下第二,在那边也是第二,你怎么不去找他?” “废话,找得来,还找你做什么?” 青海居士身形飘落到徐清面前,一身青衫,负手而立,身上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这老王八蛋好看的不像男人,徐清下意识抬手护住了林青鲤,青海居士挑眉问:“你相好?” 徐清心中无力叹道,这高人咋一点儿高人样子也没?憋不住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青海居士一掌抵在了徐清胸口,也不见怎么发力,就被震飞了,林青鲤似乎想动手,青海居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就倒在两个蒲团上睡了。 徐清刚爬起来就觉得气海一阵翻腾,知道这小子又故技重施,要将自己好不容易锁住的真气放出来,可是这次的真气能随便放吗?有毒的!徐清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迅速脱掉了上衣,赤着上身,摸索出了藏在身上的一套银针,摸索着扎在自己身上,封住了几个气脉,那些混杂着毒气的真气也不会乱流了,青海居士才来到徐清身边,听了一下他的脉搏,道:“怎么搞的?怎么有毒气有寒气,还有龙虎山的神药?”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你猜呀,你多牛逼呀?再有个十来年就能打的苏子厚那老妖怪闭门谢客。” 青海居士道:“你真要找婆罗教的晦气?” “我那儿敢?我现在自己的晦气还一大堆呢?我就去转转,不是胆小么?找个保镖。” “行,那我也去转转,不过说好了,求那跋陀罗可妖性的很,我可打不过。” 徐清没好气的说:“也是,你这水平也就能欺负欺负我!” 青海居士也不生气,道:“你就是胆子太小,你看,鬼丸剑的毒气根本奈何不了你,也只有被同化的份儿,一点一点解禁吧,还有两个月,华夏要开劳什子宗门大会,那时候就把你拉到桌面上谈了。” 徐清一听这个就来气,道:“那和老子没关系,老子整天忙来忙去的,没工夫和那些闲的蛋疼的缩头老乌龟谈理想谈人生。”顿了顿,回过神儿来的徐清问:“什么求,什么跋陀罗,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青海居士道:“一个老妖怪。” 徐清乐的哈哈大笑,因为气息不顺,咳嗽起来,还吐出了一口黑血,青海居士刚刚替他打开了中丹田的气海,帮助他导气,净化那些毒气,这口黑血,就是排毒。 中丹田一开,气流涌动,瞬间和下丹田取得联系,气息回转,徐清终于又能找到和非索尔血拼时的感觉了,融合了这许多气的西风烈,简直牛逼,两个气海不比曾经气海全开的时候弱多少。 徐清穿好了衣服,带好了装备,把倒地睡着的林青鲤横抱起来,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青海居士问:“你刚才在药王雕像前拜的挺虔诚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徐清愣了一下,没好气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师公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老子在药王相前能想啥?多此一问!” 青海居士一猜他就是在祭奠他师公,道:“你师公老了。” 徐清留给他一个背影,道:“不但老了,还死了,还是让你弄死的。” 青海居士道:“死在我手里,老人家才能浩气长存,要不然啊,很可能在一场血战之后,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他那最后一针,是自己故意不出的,不是我不敢让他出。” 徐清还是没回头,道:“人都死了,你红口白牙地想说什么是什么呗。” 青海居士立在他的身后,道:“啧啧,真小气!” 徐清依然不回头,道:“老子从来就不是个大气的人……” 第0404章大闹婆罗 世人皆知,佛教是从婆罗门传到华夏的,连着千年,华夏古人都觉得,佛教就是婆罗门文化,到了近代,才有学者整理出,佛教来源婆罗门,却又在华夏发扬光大,同化之后,除了梵文典籍,全是华夏的东西。 到了最后,婆罗门的婆罗教也被华夏文化侵蚀了一部分,比如此时,婆罗教门前,弥勒佛开怀大笑,慈悲六道,而夜叉韦陀怒目而视,降服四魔,骨瘦如柴的婆罗门门主跋陀罗正坐在世尊发相下,对弟子讲经。 台下两侧弟子四名,取意为四位菩萨,正面十八名弟子盘膝而坐,如灵山道场十八罗汉,大殿弟子七百二十名,分左右而坐,身着金红袈裟,法相庄严。 跋陀罗满口梵语,鼻腔肺腔共鸣,声音振聋发聩,活脱脱华夏佛门狮子吼,如今华夏很少人听得懂梵语,但是大概意思是“把智慧当成刀,砍断一切束缚,让烦恼缠绕上烦恼。” 听这大概意思,倒有点像《杂阿含经》。 而此时,徐清已经来了,由空中飘落,直立在世尊法相头顶,道一声:“哈喽!”朝着人群中扔了一枚手雷,直接炸了承重柱,大殿登时发出了“吱呀”痛苦的呻吟,不过工程还好,没有坍塌的迹象。 到底是圣地,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大殿内所有人都只是淡淡地往上看了一看,七百二十名弟子,只有一人拔地而起,清喝一声,喝的什么,不大清楚,大概是“放肆”,带着强大音波,直逼徐清。徐清打不过几个带头的,可也不怕他这弟子。 徐清看到音波来了,愣是没躲开,被震了一下一脸痛苦,更不早说对手接下来的进攻了,那小沙弥见状一脸冷笑,就这点本事,敢来山门捣乱,真是活腻了,然而就在他靠近了之后,徐清飞速拔出手枪,直接打了这哥们儿一个透心凉。 兵不厌诈,群架如此,单挑亦是如此,小沙弥真道徐清没本事,他这点真气岂能伤的了徐清分毫? 趁着脚下人群坑神,徐清又朝着承重柱下扔了一枚手雷,一声剧烈爆炸,柱子终于被拦腰炸断,巨大的轰鸣声中,大殿横梁重重压下,这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名大弟子飞身而起,一掌拍向正在下压的承重柱,几十吨重的柱子竟然被他一掌拍得柱子停止了下落趋势,而那大弟子飞身上了柱子顶端,双脚在柱子顶端落地生根,双臂抬起,撑住了下降的横梁,极其霸道。 徐清看着这手段,也是惊奇地呢喃了一声:“牛逼呀!” 可是他才不管你多牛逼,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杀这帮婆罗教弟子的锐气。 徐清瞥了一眼那些朝着自己飞身过来的沙弥,借着自己独步天下的身法闪避开,再次抬枪,连着将七发子弹注入了那个摆出踩地擎天造型和尚的身上,手枪的威力有多大?外国人做过实验,一枪能打穿十三个铁皮罐头,何况是有些真气护体的血肉之躯? 那人当场毙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婆罗教徒大惊失色道:“放肆!” 他们当然不是这么喊的,然而就这个意思,徐清身法灵敏的就如泥鳅,几百号人,连他根儿毛碰不到,徐清凌空换弹夹,身法飘逸到了极致,在古武高手的窝里,他竟然枪杀了二十多人。 然而这种地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徐清胡闹,场中除了那七百二十名弟子,十八罗汉被徐清打死一个,剩下的摆出了阵势围在徐清身边,冷眼看着。 徐清最终还是立在世尊相上,冷眼望着这跋陀罗,传说中的婆罗教教主,虽然骨瘦如柴,可是看起来还真像个高人,如树枝一般的手臂,几乎没有了脂肪,肌肉非常病态地凸出来,血管密布,如同虫子在爬。徐清明白,往往越是这种其貌不扬的人,身上往往会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今天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还真可能死在这老小子手里。 徐清缓缓道:“跋陀罗,我徐清今天来,第一,是报当初在我对非索尔进攻的时候,你们插手的那一箭之仇,有因有果,有来有往,别和老子逼逼什么为什么!现在,人也杀了,老子的气也出了,还想和你们谈谈另外一件事,当初到婆罗门国谈判,我大哥娄忠回国路上被截杀,我想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和细节。” 徐清说的是中文,因为梵语实在说不溜,心里正打鼓这帮驴草的能不能听得懂,慈眉善目的中心老人跋陀罗道:“告诉你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出去么?” 徐清非常放肆地坐在佛头上,笑道:“丫汉语说的还挺好,不过你这态度,怎么像个出家人呢?” 跋陀罗双手合十,道:“法相,人相,寿者相,众生相,佛有千相,故不能相见得佛,只是,慈悲人眼中的佛是慈悲相,恶人眼中的佛,就是恶相。” 徐清冷笑道:“老子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儿讲道,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免得没有人能知道你们的好事儿,憋的难受!” 跋陀罗站起身来,直面徐清,道:“娄忠之死,与我婆罗门无关,若想知晓来龙去脉,倒是可以去你们甘肃六盘山问问,不过,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着,释放出了非常强悍的气势。 徐清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摆了摆,道:“兄dei,别着急呀,还有一件事情没聊呢,我今天,还想警告你,婆罗门国宗门,你们最好夹着尾巴,否则我叫你鸡犬不宁。” 跋陀罗再也不愿意和徐清废话,伸手朝着徐清抓去,隔着有十好几米远,徐清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脚下顿时不稳,徐清急忙释放出真气,挥手画弧,用太极阴阳化解法解除了他的隔空探物,显然是跋陀罗小看了徐清,被徐清化解一招,有些诧异。 趁着这个机会,徐清骂道:“厕所里打灯笼,老子给你活路,你自己不要的!” 说着,徐清一脚踩碎佛头,透过破碎的房梁逃了出去,取出一枚遥控器摁下了按钮,顿时,四处爆炸声,火焰四起,一座崭新庙宇,眨眼之间成为一片废墟。 徐清和青海居士聊了一路,知道宗门的强大在于土地广袤和历史厚度,所以相比之下,婆罗门根本不是华夏对手,之所以敢作威作福,是因为华夏宗门在没有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往往是一盘散沙,最近一次联合,还是二战时期,根本原因还不是桑扶国在华夏陈兵百万,而是因为桑扶国在东北三省对孩子展开了奴化教育,他们才感觉到了危机,从而和桑扶国宗门展开了明争暗斗。 还有一点,华夏宗门人数庞大,鱼目混珠者多,而婆罗门的古武者,拿出来一个都有几分火候。 好在婆罗教高手杀一个少一个,不像华夏,说不定哪里就会冒出一个天纵奇才。 徐清从婆罗教大殿破顶而出,按照原计划,就这个时候走,然而青海居士对徐清说,他的那两下三脚猫功夫,跑不了。 “诸菩萨萨摩科萨应如是降伏其心!” 果然,一阵咒语传来,惊天动地,这真气音波对徐清扑面而来,距离还远,徐清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咬一口舌尖,保证神智清晰,抽出了银色长剑,一阵清脆剑鸣伴着一道寒光,刺开了跋陀罗音波,还是准备跑,可是看到一片金光激射,跋陀罗已经紧随自己而来,一串金刚佛珠朝着徐清甩了过来,盘旋着如同子弹,真是个高人,但是就这两下,徐清就断定,这人,这本事,比不上李谪仙,青海居士不见得会输给他,然而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人真有点儿会当凌绝顶的感觉。 徐清长剑挥舞,还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卸掉了七分力道,徐清气灌全身抗下了那三分,被敲了一下之后,徐清借力后退,在此当中,那金刚佛珠还在对徐清还是紧追不舍,徐清用长剑将其荡开,就这一下,长剑险些脱手,而仗着疯癫道长神兵威力,这串佛珠散落遍地。 可是还没来得及容徐清松口气,跋陀罗又来了,这次的法器,是一对铜锣,徐清看着新奇,这老王八的本事有点儿像拍电视剧啊,现在的情况,自己根本走不脱,可是再有一天,自己必须回到什米亚地区参加谈判,心中着急,青海居士在干嘛呀? 他哪里想得到,青海居士带着二十名弟子正在高处看好戏,想看看徐清还有什么手段,在徐清大喊道:“青海居士,还不动手”的时候,青海居士和身边几个弟子笑道:“看看,到底还是太嫩,这就急了……” 第0405章谈判桌上 实际情况让徐清不得不急,跋陀罗本身就生猛不说,此刻也不是单打独斗,这老小子有三四十号人帮他掠阵,徐清纵有泥鳅一样的身法,也无法突出这些人的包围,跋陀罗也不急着进攻,似乎在把徐清所有的本事都逼出来,徐清本人自然也不敢托大,畏惧受了内伤,一直气灌全身,防御用太极剑,进攻自然是用李谪仙那灵动却狠毒的杀招,死在他手里的婆罗教弟子已经不下十个,曾经他是一个都打不过的,可见徐清的成长。 徐清还杀了十八罗汉中的两个,其中一个是枪杀,第二个可是实实在在的对攻,一开打的时候,徐清还是想走,被一位罗汉挡住了去路,抵死纠缠,惹怒了徐清,找了空挡,稍微拉开距离,保证不远不近,回头用上了他那最强一剑,刺出了一道剑气,将他打了个透心凉。外国人哪里懂得华夏就算单挑也得动脑子,他哪里明白拖刀计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手连青海居士见了都觉得奇妙,未来徐清的实力可能不是最强的,但是论实战能力,他绝对是一号人物。 听着徐清大喊:“青海,老子时间金贵!”青海居士也不敢看戏了,徐清后面还有重大的任务,在这里出点儿意外,可了不得,他对他的二十名弟子道:“在徐清身边布阵,用海绵吸水战术,把敌人阵势往外压,给徐清一定空间让他突围,我去拖住跋陀罗。” 青海居士一席青衫,化作一道残影,一道剑气击碎了跋陀罗对徐清的进攻,怒声喝道:“婆罗教主,毫不收敛,欺我华夏无人吗?” 青海居士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一剑震得婆罗教主后退几十步,徐清一眼就看得出,婆罗教主跋陀罗根本不是青海居士的对手,说明婆罗教虽然是婆罗门国国教,但不最强悍的一个门派。 可是跋陀罗的下一句话,把徐清吓出了一声冷汗,他说:“青海,你这个小女娃长大了哈!” 徐清浑身抖了一下,心中一万个麻麻批,青海居士,是小女娃长大了,说明,他是个老女人,怪不得那么好看呢,原来,他压根儿不是男的,原来自己在好长一段时间内,被一个娘们儿吓的寝食难安。 青海居士似乎很介意徐清听到这个,瞪着徐清道:“还不滚?” 徐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喉结,忽然觉得好假,徐清自然不愿意走,这样的大战,看一看对自己的成长非常有帮助,青海居士看徐清还不走,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跋陀罗的本事我熟,我的本事也能教你,快滚!” 青海居士的徒弟并不杀人,但是进攻很猛,把徐清身边拉开了三十多米的空挡,真像是一块干煸的海面吸水变大的样子,只有在足球场上才有这样的战术。 给徐清拉开了缓冲区,徐清也不再纠缠,身体无限制拔高,身体一横就飞了出去,这仗打的,赚翻了,青海居士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跋陀罗,谈判桌上,卡吉尔绝对没有底气。 青海居士这边怎么样,徐清不再管,离开婆罗教山门,找到自己的车,带着一直跟随自己的林青鲤飞快赶往什米亚地区。 婆罗门和斯坦国历史上几次谈判,斯坦国从来没有一次居高临下的态度,眼下这应当是一个历史性时刻,斯坦国能翻身了。 地方就选在了阿嫩德娜阁地区。 抛开一切是是非非,历史也好,国家当局也好,但站在战争角度来看,付出的代价,简直太大,战争就是和平,但是战争往往会毁掉一些本不该毁掉的东西。 谈判桌前,卡吉尔和卡尔达拉坐在主位的正反面,侧坐,徐清和胡一天将军并排,面对着两个美洲少将,俄斯地区等地列席,做个见证。 虽然是卡吉尔和卡尔达拉谈,实际是华夏和美洲的交锋,在陆续入座的时候,卡吉尔就一直把目光放在徐清身上。 卡吉尔对徐清只闻其名,从来没有照片,今天真的很想见见他,看看是个什么人,和传言中一样,徐清果然是个年轻人,头发黑白相间,白色居多,更加在英武不凡中多了几分神秘。 从进场到准备,已经一个小时了,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致,华夏和美洲军事上的接触,从来都是演习啊,维和啊,针锋相对,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后第一次。 在桌下,胡一天抓住了徐清的手,在其手心里写了两个字,“中庸”,接下来写,这是上级的意思。徐清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想在谈判桌上赢,还要讲究中庸,开玩笑不是?谈判,华夏自古以来就有谈判的艺术,而装孙子,永远在西方强国面前抬不起头来,于是,绝对见过大世面的徐清在胡一天手心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错号,冷笑一声,道:“越是不说话,就越是想说话,不是想谈吗?来啊,第一条,我们同意释放两万婆罗门降兵,但是有条件,婆罗门赔款,否则,都给老子拉到斯坦国去打工!” 翻译给美洲将军翻译后,美洲一名少将道:“nonono,这不行,华夏军人没有说话的权力,要让卡尔达拉说话。” 徐清双手把桌子上重重一放,道:“明人不说暗话,这场战役,是我代表个人指挥的,有幸得到了卡尔达拉将军的信任和支持,我赢了,我有没有说话的权力?” 徐清的话让华夏的翻译,列席军官都抖了一下,徐清要做什么?他难道不怕落人以柄,说华夏随意插手别国战争?进而得到惩罚?可是在翻译解释之后,大家心中不由一紧,徐清说的,他代表个人,卡尔达拉愿意信任他,听起来和华夏有关系,可又没关系。徐清这是在往他自己的身上揽事。 胡一天有将者之风,听到徐清的话,除了眸射出一道针芒,观察着在座人的脸色,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接下来怎么谈,哪里想到卡尔达拉已经和徐清商量好了,他说道:“战争归为战争,可战争是斯坦国和婆罗门的事情,不能伤了华夏人,可是婆罗门伤害徐清老师的学生,哦,徐清只是华夏将军的预备役,他的真正身份,是一名老师。” 话如此说,美洲就难受了,这谈判怎么把握分寸呢? 徐清道:“我有一千名学生,华夏一百名军人保护着来进行科研,被卡吉尔狂轰乱炸炸死了三百个,我徐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想谈,就想把你的二十万凶手杀个干干净净。” 气氛马上就在调上了,卡尔达拉也道:“他们主动开战,杀了我们许多正常守备的战士,我们也想报仇,把你们的二十万凶手杀的干干净净!” 徐清脸色放冷,将一部平板电脑放在了桌上,连上了大屏幕,放出了婆罗门杀当地原住民抢粮的视频,道:“退一万步说,为了当地原住民,也应当把这二十万凶手杀个干干净净,我现在提议第二条,所有婆罗门人退出什米亚地区,这片地区,交给斯坦国建设。” 卡吉尔被徐清堵得气结,他想过很多与徐清见面方式,一直以来,卡吉尔都觉得两个真正的将领在见面的时候,会是惺惺相惜的一种状态,可是他从徐清眼里看到的,只有不屑。 现在这里摆着很多婆罗门发动不义之战的证据,连美洲的将军也没办法,现在这里很多列席会议的大国代表,谈下去,只能定这两个格调,第一,婆罗门无条件投降,赔款走人;第二,全军退出这片土地,把控制权交给斯坦国。 卡吉尔看着徐清,道:“我们不承认纵兵抢粮……” 他话还没说完,徐清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骂道:“当谁眼瞎?卡吉尔,你是不是不服啊?来,拉开架势再打!请老子来谈,又不想好好谈,那来吧!” 徐清都把手放在了枪柄上,浑身透着一股刚毅,还有阴冷,丝毫不会把这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在这里把卡吉尔毙了,你也无法找华夏的麻烦,也没办法找明明有华夏当后台的徐清的麻烦,这小子玩儿尽玩儿阴的,在明面上,也能玩儿阴招,能怎么样? 没法谈了,今天只能休会。 在一片废墟上建立了帐篷,徐清让其他几个指挥官派遣赵小飞和张楚训练出来的一些特战队员监视卡吉尔部队的动向,全军散开,抱着枪睡觉,另外,教战士们一种画油彩的方式,目的,严防敌人换上自己这边的衣服窝里打,如果卡吉尔敢发动进攻,就扑上去乱打,第一,看军装,第二,看脸上的油彩画的是不是一样。 这段时间徐清一直在培养他们的组织能力,组织严密了,就能有效防止敌人的渗透。 一切安排好了,胡一天才在徐清的后脑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那是谈什么呢?有策略你也得和我商量啊!” 徐清笑道:“没时间嘛,我才赶回来,就没协调的,路上我就在想,这种说法,是达成总决策部任务的最好方式。” “你也得路上给我打个电话呀!”胡一天脸上挂着恨意,可是心里却是满满的开心,这小子自己也没见过,现在见了,果然不同凡响,谈判开始之前,他还在愁怎么展开这场谈判,总决策部那边的意思,也是听徐清的,现在好了,开了缺口,胡一天道:“可以想想明天怎么应对,美洲人会和咱们打一场持久战。” 徐清轻笑一声,道:“放心吧,不会的,美洲这两个少将,是非洲海域海军陆战队的,他们很快就会被紧急命令调回去,到时候婆罗门就没有后台,只能按照我们说的来谈。” 胡一天可奇怪了,徐清这小子肚子里装了多少阴谋?他坐下来,好好地摆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你小子还有什么准备?咱们能不能好好聊聊?” 徐清此时真就和孩子一样,把所有人支开,就留下了林青鲤,抽出一把椅子,和胡一天眉飞色舞地密谈自己的安排,胡一天听的双眼发直,胡一天也想起来在自己这个层次圈子范围内疯传的徐清的事迹,事无巨细盘根问底徐清手下那些精兵悍将的情况,脑子里想着,啥时候能让徐清训练训练自己这个军的特战队呢? 第0406章人不动了 夜晚降临,徐清和胡一天穿着将军服在阵地上行走,这里一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估计永远都是红色的了,也许这里一道晚上就会片片鬼火,鬼哭阵阵,但是徐清和胡一天走在这个地方,心里却毫无压力,胡一天倒是叹息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徐清则是觉得解气,看着藏在暗处的胡一天的警卫连,满脑子是两句话,“兵锋所向,鬼神辟易”。 华夏将军年轻化,胡一天满打满算,才四十七八,亲自持枪上战场是跑不动了,但是亲自上战场,也不一定有人能把他捉了,这是徐清尊重他的原因,对他俯首帖耳的原因。 踩在几天前还躺满尸体的土地上,胡一天道:“这仗打的漂亮啊,七万人冲十万人,是伤亡五千人,算是这个年代的大战。” 徐清深吸一口气,道:“这仗在打之前,我可一点儿没谱,怕的是这帮人不团结,如果胖子那里打的不好,我是不会执行后续计划的,哪想到令行禁止,真是一队好兵。” 胡一天道:“时代不一样了,人人有书读,人人都明白一个民族大义,除了非洲那片土地,一声令下,都会团结起来。” 徐清道:“可是什米亚地区的百姓,让我看了心疼啊,让我想起了二战时期,麻木不仁的华夏人,一个城市,好几万百姓,五百多守备军,敌人打进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百姓去他们保卫家园,虽然现在好了,但是想想三千百姓对六个鬼子兵举手投降的样子,就觉得耻辱。” 胡一天道:“所以,你用这种强硬的态度,想让那些有眼无珠的外国人看看华夏人的脊梁,是不?” 徐清张开了双臂,感受着周围的血腥气,道:“是啊,在军队里生活,总能感受到脊梁,可是在城市里,总是能看到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甚至前段时间打商战的时候,看看网上有多少专家们说,华夏不会是美洲的对手,说华夏展开商战是自绝生路,我草他妈的,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三五个人才能斗得过一个鬼子兵,明知道打不过,不打能行么?吃几天饱饭就成了软骨头了,只有思雨做的好,用自己的影响力,告诉大家该怎么做。” 胡一天笑道:“那女孩子不错,影响了一大片,你的命真好,这么好的姑娘,哪儿找去呀?” 徐清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胡将军,等这事儿要成了,可能您的野战军就会拉到这里布放了,是不是还得再招一个整编军啊?” 胡一天道:“不会了,兵贵在精不在多,如此每一个野战军都有仗打,就会变得强悍,我们调走了,西部战区准备把一个总是被兄弟部队笑话的野战旅拉过来。” 徐清有些诧异,道:“总是被笑话?怎么说?” “每一次演习的炮灰,二十次演习,十五次指挥部被斩首。成了笑柄。” 徐清叹道:“战区司令员这一步棋下的好,衰兵必胜,可是那些学生兵,真是一步臭棋,等回去了,和老司令建议一下,不如效仿一下北部战区的射日计划,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要想办法提高这帮学生兵的素质,要挑选,有的人会是天生的军官,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当兵。” 胡一天点点头,司令员那一步棋,现在看来,是有些理想主义,二百多学生兵战死,善后也挺麻烦的,胡一天看到了徐清身后亦步亦趋的林青鲤,道:“这个女孩儿,和乌扎拉小时候有点儿像,被西域少数民族杀了父母,那股子冷气,那股子无畏。” 徐清道:“她比乌扎拉要狠,要强。因为乌扎拉是被军队训练出来的,而她,是被野兽训练出来的。” 胡一天扭头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道:“我拿二十名特战大队教官换他!” 徐清楞了一下,大笑一声,道:“她要是愿意跟你走,我白给!” 胡一天看向了林青鲤,就接触到了她那毫无人性的眸子,他道:“不要了,不要了,这人,只有你训得住!” 徐清扭头捏了捏林青鲤的脸,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用‘训’这个字眼?” 林青鲤眸子里有了一抹人的味道,这种眼神,只有看向徐清或者唐妮的时候有。 在他二人走上高处的时候,卡吉尔也来了,带着几个副官,他来到徐清面前,再次仔细看着这名华夏最年轻的军官,不到二十岁的将军,道:“阿拉乌德丁卡吉尔!” 和在谈判桌上完全不一样,徐清对他伸出了手,道:“徐清!华夏孩子如今没有什么字号,就这么叫我就可以。” 徐清的眸子还是凝视着卡吉尔的眼睛,非常硬,但是终于和卡吉尔好好说话了,非常有风度,卡吉尔非常意外地握住了徐清的手。然后二人相视一笑。徐清道:“找个地方聊聊?” 卡吉尔道:“荣幸之至!” 三人支开了警卫员,就坐在了附近的石头上,徐清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道:“卡吉尔将军,战场上兵戎相见,谈判桌上,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然而我丝毫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卡吉尔将军带兵打仗,也是个行家,徐某尊敬的很。” 卡吉尔被徐清一句话说的有些难为情,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徐清道:“那要看败给谁,说句实话,你败在华夏人的手里不算冤,其实你带兵很不错了,放眼世界上,有哪个国家十万军人被冲击之后,不一溃千里? 你的人虽然恐慌,但是没有一个人他逃走,他们只是吃了没有机会拿枪的亏。你剩下的七万人,有了准备,我就没把握能打赢你了!不过,你也有让我不齿的地方,你打仗是为了什么?为了你们国家的百姓的过上好日子,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总得有‘不得已’三个字啊?不义之战,最终,你也赢不了!墙倒众人推,别忘了,什米亚还有三百万原住民。” 卡吉尔沉思了良久,道:“开始,我只是想打赢这场仗,输了,我在反思战术问题,在反思装备问题,却从来没想过,人心,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以为很懂战争,可是见到你们,我发现不懂。” 徐清道:“这话我听得舒坦,不过明天,该怎么谈,我还怎么谈,卡吉尔,我最后忠心告诉你一句话,远亲不如近邻,在你们隔壁的,是华夏,不是美洲,别真把华夏惹毛了。真的和华夏展开一场大规模战争,你绝对伤不了华夏的筋骨,依靠美洲找我们麻烦,你觉得可能么?俄斯地区会允许美洲的军舰靠近?还是你们的反潜武器,能找到我们的舰艇?很现实的东西,你们却从来不想。” 徐清所有的话都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是胜者对败者的语气,可是态度,非常随和,二十岁的气势,把走过六十年的桥的人都压制的起不来,可不是王霸之气一放,就可以居高临下,实在是,徐清从十二三岁开始,就在各国军队间行走,无论是将,还是兵,见的太多,卡吉尔在牛,看的不过是自己的兵,加上和美洲几次装模作样的军演。 胡一天这时候倒也中庸的很,道:“卡吉尔,如果想打,接下来就不会是徐清和你打,是我和你打,你不是早已经调查好我了么?咱俩拉开过过招。” 胡一天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声音也很缓慢,但是这声音,让卡吉尔想起了非常不配套的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卡吉尔忽然发现自己研究了半米高资料的人,他看不透了,他终于明白了,人是活的,现在的一切,是过去构成的,而过去,代表不了现在,他说:“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他非常无力的站起身来,招呼过来警卫,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前,还狠狠地看了一眼什米亚这片土地,有不甘,也有服气,也有不理解。 就在刚刚,婆罗门一把手给卡吉尔通了电话,要求按照斯坦国的条件来谈,因为,他们得到了内部的消息,美洲散布在非洲附近的陆军和海军都遭到了袭击,需要这两个将军回去,这没法谈了已经。 徐清还不知道,唐妮他们在那边干了多大的事情,化妆了成了失联家乡的难民,抱上了一个世界知名记者的大腿,跟着上了美洲一条军舰,定时引爆了一枚中远程导弹,随后海盗就来了,而这支海盗和乔登唐妮等人完全没有关系,一支异常强大的海盗队伍。 而青海居士,不仅摘下了婆罗教跋陀罗的项上头颅,还一举荡平了婆罗教,青海一派,首先和婆罗门宗门势不两立。 谈判所要达成的目的,是对于什米亚的控制权,可是徐清却在无限制扩大战果,把婆罗门一国和非洲一代美洲军队搅了个天翻地覆,这一切,都是徐清和他的团队做成的。 然而彻夜未眠的徐清,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胖子到底有没找到婆罗门那一消失的人的位置呢?战场上,最可怕的就是敌人消失了,这帮人干嘛去了?东北亚这边有什么人或者事情,可以让他们的人布置如此秘密的行动? 徐清手里夹着的烟烧完了,烫到了手,让他不得不从思绪中抽出空来,手机忽然响了,是韩思雨的号码,徐清特别奇怪,自己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从来只是发短信,而不会打电话的,这是怎么了?幸好不在战时,他接了,清了清嗓子,道:“思雨,怎么了?” 那边传来的,并不是韩思雨的声音,而是翰墨文的,小姑娘哭喊着:“哥哥,思雨姐姐不动了,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有人打我们,好多人都不动了……” 第0407章生死未卜 自从机场阻击战打完之后,陈小丫的眼前总是闪烁着一片猩红,就如那源源不断的血水,扑面而来,那股血腥的味道一直在她的鼻子前环绕,就如那铺天盖地的雾气。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曾经她撞见过一次车祸现场,吐了几天几夜,现在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池里,那些凝固了的血块粘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可是她虽然窒息,却丝毫没有恶心的感觉,只是痛心,只是别扭。 机场阻击战,是思雨带来的二十多个保镖全部牺牲为结局的。 司令员沈一当初坚持要送,可是思雨不肯,兵者家国大事,岂能因为自己一届小女子坏事?哪想到,短短三十公里去机场的路,出来了那么多敌人,一群那么好的兄弟啊,为了救思雨,为了救自己,为了救墨文那孩子,连命都不要了,鬼知道他们的身上挨了多少枪,还拼死把自己这些毫无战斗力的人往外送,不知不觉他们人越来越少,后来,师叔来了,没想到,她那么厉害,贴身近战,杀了二十好几个坏人,但是很快来了一群会飞檐走壁地的人,把她老人家缠住了。 只剩下了乌扎拉自己,她独自一人抱着枪,四处飞快地跑,一枪一个,真是好枪法,可是她也挨了好多枪,然而,她还是能站起来,就像徐清,每一次被敌人碾压,都冉冉升起,披着战甲,傲立云端,巍峨如泰山。 思雨很冷静,目光坚毅地看着四处的敌人,四处的枪声,那些人居然有手雷,飞来了一个,思雨居然翻身把自己和墨文摁在了身下,再起身的时候,思雨浑身都是血。 终于,第六部队的军人来了,他们是乘坐直升飞机来的,在上面,又是一枪一个,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他们顺着绳索滑落下来,驰骋于疆场,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而自己这边的人的尸体全找回来了,活着的,也是重伤。 再后来,是个尼姑把师叔背了回来,一仗下来,浑身无伤的,似乎只有自己和墨文。 陈小丫听到了墨文在给徐清打电话,她本应该管的,不可以打扰正在血战的徐清,可是她的脑子已经蒙了,连哭都哭不出来,看着只剩下一丝气息的思雨,连最能救活他的师叔也受了重伤。这可怎么办呀?日子才刚刚好了起来。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司令员沈一听到了墨文的动静,急忙上前抢出了她手里的手机,道:“小清,你别急,她,她,她只是受了点儿小伤,昏迷了!”沈一是华夏最强悍的军官,可是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对待受到强烈打击的孩子的母亲,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颤抖到了什么地步。 另一边,徐清已经站起身来,牙冠直哆嗦,对着电话另一头道:“司令员,思雨,怎么样了?谁干的呀?没大事儿吧?” 沈一道:“没事儿,没事儿!你那边事儿办的非常好,听到消息了,婆罗门没有底牌了。” 徐清浑身都在发抖,道:“怎么能呢?我师叔呢?我师叔在,思雨也没事,不对,乌扎拉呢?那丫头脑袋掉不了,不会让思雨掉一根毫毛的,她们……” 沈一正要说话,身边有人喊道:“来两个o型血的兵,乌扎拉需要血,娘的,快点儿!” 这是第六部队军医的吼声,他们就是这么霸道,徐清他听到了,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道:“司令员,你,你,你可以和我说实话,我扛得住,怎么了?怎么了!” 沈一叹了口气,道:“剩下的事情,交给胡将军来做,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 徐清挂断了电话,目光空洞,望着天空,狠狠滑下两行眼泪,可是很快就没了,就那么短暂的一瞬的泪痕,他一句话也没有,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林青鲤上来了,盯着徐清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像刀割一样,两行清泪滑落,捧着徐清的脸,不停地摇头,天色一亮,崔甲和叶小寒他们都起来了,新的黎明,新的战斗,他们非常兴奋地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徐清,心里都是一紧。 他们上前要和徐清打招呼,徐清却转身去了指挥部,一些警卫全部是飞出来的,胡一天将军非常奇怪徐清怎么了,可是他接到上级命令,今天他自己参加谈判,顺着徐清的思路往下走,没管徐清是怎么了。任务是第一位。 徐清在指挥部内,来回踱步,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盯着电脑,等着薛蓝的声音,等着姜尚武的声音,等着魏老爷子的声音,等了半天,薛蓝终于先侦查到了,确实是熊伟主谋,动手的人,在蒙古境内的熊家势力,还有收买的蒙古内的一个宗门,是一队很有传统的马贼。 徐清拿起了电话,找了唐妮,憋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连续说出一句话来,道:“妮子,联系陈小点,胖子,赵小飞,张楚,去外蒙地区,从乔登的队伍里寻找一万名最优秀战士,会骑马的!我只给你们一礼拜的时间,动用一切手段,保证隐秘性,给我把一万人拉到外蒙地区,我过去的时候,要看到一支精锐的平原野战军。” 此时唐妮和露丝在一起,想办法弄他一票大的,听到了徐清有气无力的言辞,她知道出大事了,家里出事了,徐清自称家里的地方,向来是第六部队,可是第六部队能出什么事情?为什么去外蒙呢?对俄斯地区有任务?不可能啊,华夏现在绝对不会对俄斯地区有任务,那他的目标就是蒙古地区,是熊家,是思雨出事了。 唐妮看着手里的枪,没时间多想什么,和露丝说:“徐清让我们选一万人,一周之内用一切方法运送到外蒙地区,我去找薛飞将军,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露丝道:“先把人送过去,武器,从当地帮派买,我们有钱。薛飞将军打仗是行家,运兵,非战时,太显眼了。所以,我们要动苏雅的医疗队,还有萧若冰的考古团队,游客可以假装一部分,其实没那么难。” 露丝说话的时候,唐妮的脑子已经在盘算路线,去外蒙地区,走国内路线是最容易,但是如今华夏,不是谁想进去就进去的。只能沿着边境和沿途小鬼买路。 唐妮开始联系人,让他们不要把这些行动告诉一切有关部门,唐妮的设想,就是安全去到外蒙境内当一群流寇,不能让世界安全联盟发现端倪,唐妮感觉到徐清这次是英雄一怒为红颜,也不能让华夏官方发现端倪,这事儿,一定要办成了。徐清,不能再受委屈了。 如今交通如此便利,国与国之间有外交,人流量一向很大,一万人,医疗队,考古队,旅游队伍,偷渡,其实很容易做到,徐清下达的,本就不是什么做不到的命令,徐清怒火攻心,但是思维惯性,让他从来都不会去想错误的事情,唯一影响到他的,是他没去想这件事情的后果。 苏雅在京城,没有等到韩思雨回来,第一时间知道她出事了,一向是女汉子的她差点儿没抗住了,想着韩思雨那张俏脸,心痛不已,后来想起了徐清,是一身冷汗,徐清要是回京城找熊伟火拼,那就麻烦了,可是她接到了唐妮的电话,说徐清要往外蒙带一万人,苏雅明白了,小清狂怒,是要一举荡平熊家。 思雨生死未卜,熊伟欺人太甚,先把该报的仇报了,其他再说。 苏雅也怒了,把助理叫过来了,道:“准备去非洲,和世界卫生组织联系,我要带大批医疗队在东欧,北亚地区进行公益医疗援助。现在就走!” 在东北活动的萧若冰是唐妮直接取得的联系的,说了这个事情,萧若冰就急了,马上带队去了外蒙,五六百人的团队,进行科研,外蒙,不会对华夏有任何敌对的意思,因为那边,本就是华夏一族。 萧若冰到现在还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韩思雨影响力太大,第一时间被封锁了消息,但是萧若冰大概能猜测得到,徐清朝着外蒙带兵,这是动了真火,能让徐清这样的,怕是除了苏雅,就是韩思雨了。 大规模秘密兵运,露丝和瑞克主管挑人,一万人,具体到了个人,具备了最基本的忠心,洗脑的过程,是把徐清这个名字刻在他们的脑门儿,露丝和瑞克差点儿被弄死,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深不可测,深刻懂得御人之道,所以,他们对这里的人,已经有了万分信心。十万人,战斗力他们不敢说,但是从十万人中挑一万人,露丝和瑞克敢说,他们的战斗力丝毫不亚于一支华夏野战军。 露丝和瑞克伴随着唐妮立在山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分出来的强悍士兵,深深呼吸着那股志气,阳刚之气,选出来之后,他们都是会心一笑,这支部队,是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 唐妮总算得到了胖子的回应,那小子居然说:“我大哥要求一周,才过去两天,我们最后一天就赶过去,已经咬住婆罗门那些兵,我们要看看这帮人到底要去哪儿,这帮人在欧洲呢,我怀疑他们和姚文青有关系。” 唐妮骂道:“别特么管什么姚文青,服从命令,老娘告诉你,是嫂子出事儿了!给嫂子报仇,懂吗?” 唐妮挂断了电话,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道:“露丝阿姨,我现在特别担心徐清,这里的大局交给你掌控一下,我想去看看他。” 露丝道:“让瑞克管,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第0408章白色铃兰 二号首长,总决策部首长,第六部队首长,没有谁知道徐清是怎么想的,徐清要做什么,他们眼里,只要徐清不回京城,再怒,也摁得住。于是徐清秘密调兵,他们这一干领导什么都不知道,连想都没想过。 徐清身边没有军方的眼线,第一是因为绝对信任,第二,普天之下,谁能把眼线安插到徐清身边? 他们追踪徐清的位置,只能依靠那台手机定位。 徐清此时还在什米亚,大家无限制相信他的理性,也不想让他直接插手这个事情,就需要帮徐清讨回一个公道,对于熊伟怎么办,杀?自然是不能杀,一个是长辈不好对晚辈动手,二是没有证据,完全调查不到熊伟带的那些杀手是怎么来的,一个活口也没有。也不需要证据,二号首长严令熊雄来京城见面,却招到了拒绝,熊雄说:“公务繁忙,无法脱身,最近圈内传言我孙子熊伟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事情不是发生在西南吗?我孙子在京城,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呢?各位老朋友,我孙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如果出了事儿,我可是要兴师问罪的!” 当玩笑话说的,谁又把那当玩笑? 这把二号首长气的,只能先把熊伟监视住,禁止他出城,不是要保护么?好,那就保护的密切一点。但是让二号首长觉得麻烦的是,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能怎么样?逼得熊家翻脸?在蒙古,明着,他有一支老部队,暗中,他控制着内蒙古武界,第三个不可忽视的因素,熊雄桃李满天下,如果国家采取果断行动,天知道熊雄的那些学生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这气,还真不知怎么帮徐清出啊。 二号首长靠在沈德三家别墅的沙发上,摸着头上又多了很多的白发,道:“不好弄啊,国家不能插手,插手了,就是大动静,现在最好的方法,就得找一个不在编的有本事的年轻人,去和熊伟斗,这个年轻人必须要有背景,有能力,能把熊家的势力全拽出来,用最直接的以暴制暴的方法。可是,哪有这样的后生?” 沈德三也在那里和二号首长以同样的方式靠着,道:“没有一个后生能有这么个本事,要斗熊伟啊,得一群优秀的晚辈,可以想一想,哪个老伙计家里的孩子有这么个本事?” 二号首长道:“那不是把优秀的后辈往火坑里推么?我记得小清有个朋友,叫温三,可惜呀,没办法找到他,小清还有个表姐,叫上官燕,是上官剑宗的人,绝对是青年英俊,可是,也不好找,小清的这帮亲戚朋友不知道都在干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一个愿意露面呢?” 沈德三道:“老李,你可知道徐小子的情况?现在都快十一月了,十二月,有一个针对徐小子的宗门大会,到时候扒皮拆骨都可能,三山五岳掌门人发起的,反响很大。这种事情,咱们保护都没法保护,宗门协会那些娃娃兵见了那些老家伙,都得下跪磕头。” 二号首长捏了捏眉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样的事情,要放在我们这帮老家伙的身上,心力交瘁得少活十年,小清是年轻啊,可是这种大风大浪,经历的还是有些早。” 沈德三问:“一号首长是什么意思?” 二号首长道:“一号首长意思很明确,两年之内,必须把熊家这事儿解决明白了,任务放在了我头上,各部门积极配合。咱们这些老家伙,身处于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最烦后院起火。” 沈德三道:“两年啊,弄好了,能步步蚕食熊家的势力,弄不好了,很可能让熊家越做越大。” 二号首长道:“这样吧,咱们挑个人吧,不管是谁,先顶一下,组织一支特工队伍,着手调查熊家的关系网,也负责吸引熊家火力。” 沈德三道:“这个人不能是在编人员,得有绝对实力,让谁来呢?” “让谁来呢?谁可以义无反顾地和熊伟结仇呢?” 在首长他们开会讨论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在江湖上开始抛头露面,是脱胎换骨之后的徐冰清,她有钱,但不是用家里的钱,从回去之后,她没有怎么去见徐清,而是加入了韩思雨的粉丝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从一个角度去研究最新的一种社会科学,每年的压岁钱她存起来,手里有四千多万,玩儿股票翻了十倍,那就是四个亿,什么叫龙生龙凤生凤? 可是,前几天,她从父母闲聊的嘴里听出了韩思雨可能出事了,设计这件事的主谋也许是熊伟,徐冰清感觉到,徐清这次有麻烦了,自己一直在找机会帮他一把,这次是个机会,而且,她觉得,自己必须上,他是徐清,自己是徐冰清。 徐冰清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世界黑暗和可怕,更明白,徐清的对手,个个能翻江倒海,自己如果不小心,迟早能把自己玩死。 安康和齐雨微已经把龙飞派给徐冰清当专职保镖,可是徐冰清知道,龙飞是父母的人,而不是自己的,到最后事情闹大了,父母一定会通过龙飞知道,并且干涉。 徐冰清智商超过一百九,只要收敛,只要沉下性子,能玩儿过她的人,真不多。 在首长开会的时候,徐冰清和龙飞去了一个地方,西南地区,这个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方,说是去玩儿,其实,是想拉几个自己人。 在去之前,徐冰清把小雀约出来喝酒,喝多了,就滚到一张床上睡觉,躺下后才开始谈事儿,前几天徐清调查谁对韩思雨动手的时候,姜尚武小队是一个重要的侦查小队,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清楚,小雀在和徐冰清聊天的时候,徐冰清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计划说明白了,对付熊家这个铁桶,何不用更加密密麻麻的网络缠绕?官方的人不好拉起一片网络,可是她能行,在有原则的情况下,她能做一些底线生意,游走在法律上下,这种人三教九流都有,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泼皮无赖,让他们听自己的,无论情报还干扰,都会让熊家不舒服。 小雀觉得,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太冒险了,不知道徐冰清想从哪里入手,徐冰清说,得有自己人,找小雀,就是为了打听什么地方好办事儿,小雀小队就是西南地区出来的,推荐她去的,就是西南,那边龙蛇混杂,同样,那边很多人都是自己的线人。一片散沙,如果真有一个人把那片势整合起来,那边的局面就稳了,徐冰清若是成了那边的女老大,西南那片地方,形式就会一片大好。 安全问题,小雀说:“那边其实有特别多能打的,为了生存,有水性极好的采珠人,也有南派的盗墓贼,最出名的,有个人叫吴山川,改行了,做古董生意,身手特别好,外号叫鬼见愁。可是他的师父金盆洗手自首之后,他就从来不会接触这些人,尤其是警察,可是这个人却一直在为国家办事,坑蒙拐骗,弄回来非常多流失海外的宝贝,不地道的是,没有一件是直接上交国家,都得国家花钱和他买。” 徐冰清笑道:“从心理学范畴来讲,这是要面子而已,他是个好人,不过,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 小雀道:“有个妹妹,白血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如果能解决了这个事情,他的命就是你的,然而,找到合适的骨髓,多难?” 小雀对她最后的嘱咐,就是让她也学点儿本事,龙飞也不错,可是关键时刻还是得自保。 就得到了这些消息,徐冰清和龙飞去了西南,带着钱,还有自家冰清孤儿院,所有白血病被捐献的造血干细胞资料库。 西南自古就是个精致的地方,百濮之国,有武帝追梦的传说的,少数民族多,但是从来和华夏是臣属关系,本地人很好,三教九流,全是外地来的,吴山川就是广西狼兵的后代。要不然能那么能打? 西南一个滨海村庄,有个建立在二层楼上的木屋,下面是古董店,上面就是住处,阳台上摆着几十盆各色的花,沿着墙壁生长上去的白色铃兰花最惹眼,有个黑衣男子正在楼上给花浇水,他取了一盆兰花,下楼锁门,开车朝着医院走去。 就在隔壁,徐冰清坐在一辆宝马车上,嚼着口香糖看着这个才二十七八的男子,道:“挺有风度,可是看那眼神,透着狠辣,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 龙飞反而像个老板坐在后座,道:“这小子身板儿,看样子练过鬼影擒拿手,也会缩骨功,大小姐,你找他做什么?” 徐冰清道:“苏雅姐不是要办古董博物馆嘛,我这不是给她拉拉线么,这个吴山川,有点儿意思。得想办法让他跟我混啊!不过,他是开保时捷走的,现在古董盘子还这么挣钱么?” 龙飞道:“大小姐,这小子眼睛泛绿,不像个正经商人,跟上去,我怀疑这人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 徐冰清面对的最大的杀手是非索尔,其余真没什么怕的,跟了上去,在非常偏僻的巷子,徐冰清没看到人,只看到那盆兰花,徐冰清感觉到事情不对,远远避开,刚站稳,楼上掉下一个人来,二层,人并没有死,在地面上痛苦抽搐,接着,吴山川下来了,道:“兄弟,伤天害理的事情,少干!今天老子让你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要是再有下次,就让你的脑袋先着地。” 吴山川拿起了那盆兰花,走了,没多长时间,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身边站满了人,徐冰清站在人群里,问:“这是什么人啊?” 一个热心邻居道:“是个吸粉的,不是个好东西,为了钱,偷抢,无恶不作,前两天,为了要钱,给个孩子注射那东西,现在孩子还在医院呢。跑的快,警察也抓不到,现在看他怎么跑。” 徐冰清楞了一下,道:“吴山川也不是那种会嫉恶如仇的人呀,难道这种瘾君子,触犯了吴山川什么底线?” 徐冰清大概了解吴山川遭遇了什么事情,也许是有匹配的造血干细胞,结果被走毒的人害死了,一定是这样,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尤其是这种非常有主意的人,绝不会是激情犯罪。徐冰清看了看周围,周围摄像头已经被吴山川拿掉了,但是,对面楼的一个手机拍摄,徐冰清是看眼里的,龙飞明白徐冰清的意思,把证据拿到了手上,随着徐冰清到了医院。 徐冰清的脑子转的极快,先把这个吴山川拿下了,再由吴山川帮自己拉帮手,西南地下势力,不难整合,这里成为了自己大本营,再往北慢慢发展,冲击一下熊家的势力,徐冰清知道这是玩儿脑子的时代,她也知道自己的聪明程度,可心里还是没底,但是只要想到徐清的一瞥一笑,想到他的每一个动作,就会非常有底气,再可怕的局面,自己也能闯荡出来,只是,徐清啊,你可一定要撑住,韩思雨,还没有确定死亡,仇,终究,还得你来报。 徐冰清不怕了,可是心也疼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她才记起了徐清在京大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徐清那绝望,空洞,没有一点儿生气,如枯井一般的眼神,韩思雨要是出了事儿,要的,可是他整条命啊…… 第0409章打一个团 “阿果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随便舔几口水。”陈小丫眼睛肿着,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可能是第六部队的军医,可能是陪床的沈一,也有可能,是对依然没有醒的韩思雨说。 韩思雨现在侧躺在病床上,为了护着她们,韩思雨背后插了二十几枚弹片,一半镶嵌在骨头里,一半贯穿,伤了三处动脉,其中一片距离心脏不足五公分,能活下来,完全是依靠她的生命力,因为这段日子,太极和一些功夫提高了她的体质,最重要的,是她的意志力,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死。 可是连受枪伤的乌扎拉都醒了,师叔也醒了,她为什么就醒不了呢?陈小丫道:“小雨,你再醒不来,阿果也饿死了。” 陈小丫抱住了阿果的头,拿着狗粮往它的嘴里放,可是阿果只是温顺地舔了舔,竖起耳朵听着心电图的声音,闭上了眼睛,陈小丫把头放在阿果的身上,低声抽泣,道:“小雨,你知道吗?这段日子,我过的很不真实,想起咱们大学时候刚开始直播,一天一个粉丝给我打赏了十块钱,开心的我们一晚上不睡觉。越来越好,越来越好,一个月能挣几十万,平台叫我们两个风华绝代。有了成绩,理想就越来越多了,我想出道,你说,时间不对,我没听你的,走了弯路,后来你遇到一个男人,一切难题迎刃而解,越来越好,让我们有机会和盛亚宗老师合作,一下就红了,大红大紫,连我写的歌,都值好多好多钱。我就一直问自己,为什么?是因为咱俩从没有放弃过学习,是因为咱俩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想到最后,我发现,咱们有今天,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陈小丫一身硝烟已经散尽,一脸的楚楚可怜,一字一泪,让人无不心痛,她抹了抹自己的泪水,道:“思雨,你常说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多厚的积累,多大的成就。咱们的成就,让我不安心,再努力,都觉得太容易了,可你却承受的心安理得,但是那些东西,都是那个男人给你的,你应该更加不安才对,你从来不是一个坦然接受别人的帮助的人,但是,你怎么那么心安?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的男人有多大本事,就承受着多大的危险,你作为女主人,替他承受了一半的危险,原来,你无所谓这些虚名,你只想替他承受一次,或者几次死亡,徐清要为这个国家撑起一片天,你要为徐清的背后撑起一片天。” 陈小丫咬住了牙,道:“原来,你们是如此,光荣!思雨,你要醒来啊,你不可以死,你要死了,徐清也就没了,就没这个英雄了。” 病房里飘荡着陈小丫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全挂上了眼泪,抛开所有,她才是个小女孩儿,抛开一切担子,她是一棵金枝玉叶,却会用后背为自己的朋友挡炮。这是多少正规军人反复训练之后才敢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她的男人是徐清。 乌扎拉和韩思雨在一个病房,本来退役后,她只想满世界玩玩儿,但是跟了韩思雨之后,就没想过去别处,她一直斜靠着床榻,握着一把手枪,目光直勾勾盯着韩思雨的心电图,此刻没有人会怀疑,只要心电图一停,她会照着自己的脑门儿来一枪。 孙思瑶也被救活了过来,身上有二十多处剑伤,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是目光还是那么慈祥,她只能坐在轮椅,时时刻刻在韩思雨病床周围转转,听听脉搏,再交代医生怎么上药,背后推着她的,就是把她救回来的,可惜这里没有和徐清一同打过仗的人,如果有,也许会认出来,这个小尼姑,是林珊珊,是徐清在班城遇到的那个林珊珊,是沈一养大的那个林珊珊,显然,沈一此时并没有认出来光头的她,她也不想被沈一认出来。身入佛门,四大皆空?不是,她只是想找到自己,方法,还是靠近徐清这一票人,靠近这群有情怀的人,看看能不能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一忽然受不了这种气氛,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不回头地带自己人离开,难受归难受,可是仗,还是要打的。 出了医疗室,沈一对蒋思道:“小清还在什米亚么?” 蒋思道:“看信号,还在什米亚地区,胡将军也说他在到处散心,身边只带着一个林青鲤,叶小寒和崔甲跟着他。” 沈一道:“小清是在尽量控制自己,不接电话,就给他发一个短信,让他非洲,和他的部队呆在一起。” 然而,徐清早已经不在什米亚,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手机连在了电脑上,另一个b口连了一个新的跟踪器,用薛蓝教他的方法,转移了跟踪信号,把跟踪器放在了一只山兔子身上,而他本人早已经驱车沿着边境线开往外蒙,他的身上还穿着迷彩服,可是臂章肩章还有军官证,一切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部留在了胡一天的办公室。林青鲤和叶小寒身上本来就没军装,崔甲聪明,一切学徐清的样子。 徐清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也三天三夜没说过话,他的眼睛通红,很有气场的他,身上没有任何气场,感受不到他的伤心,或者是开心,亦或者是愤怒,他们也不知道徐清要去哪儿,只看得到,唐妮不在了,徐清那只手臂的主人,成了林青鲤,林青鲤总是会抱着。 他们路上经过了一个营地,不是个正常的武装,就被拦住了,有三百多人,手里不过是一堆ak47,还两个人分不到一支枪,看到徐清大摇大摆的过来,是开枪逼停的,徐清就下车了,手里只拎着一把手枪就过去了,林青鲤也跟着,叶小寒刚问崔甲,“是要谈判吗?” 那个营地开枪,徐清一句话没说,一枪崩掉了那个营地守卫,捡起了一把ak47,如游园赏花一般进了营地,再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崔甲急忙要治疗,林青鲤说,“是他们的血。” 徐清继续开车走,穿过了营地,叶小寒和崔甲才发现,徐清刚刚,把这个非正常武装的营地打平了,在他们进去的时候,有个活着的发着抖看着这辆车经过,徐清目视前方,把手枪伸出车窗,一枪毙掉了这个已经放下武器的人,眼睛眨都没眨,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一条人命了。 既然有非正常武装,就说明前面有交战区,东北亚,从来就不是一片安乐之土,会遇到正规军,徐清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选择绕路,因为距离他到外蒙的约定,还有三天半的时间。 徐清停下了,打开了后备箱,取出了一块儿红布,裁成了3:2比例的长方形,又用一块儿黄布裁出五颗星星,四颗小星星,各有一角对着大星星,连最了解徐清的沈一都不知道,徐清会有这么好的针线活。 华夏国旗的来历,很少有人知道,《史记》有记载,“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华夏利;积于西方,外国用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治天下。” 徐清从什米亚出来后,从来没带着任何有关于华夏的东西,此刻,他在车上竖起一支旗杆,缓慢开往了交战区。 如今世界,和平年代,局部战争已经非常可怕,因为那已经小国和小国之间的摩擦,可是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打仗,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就打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利益,也许是因为信仰,可是徐清现在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会打仗,只想,别挡老子的道! 叶小寒不知道问了几次,“你要去哪儿?”可是徐清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开着车往前走,终于到了炮火密集的地方,徐清猛然一脚踩下刹车,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片焦土,周围有人呻吟,一辆旅游观光车在燃烧,周围倒了很多人,他们在看到这面国旗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徐清却动容了,嘶哑地吼出了这一路上第一句话,“华夏的,往这儿靠!” 这些人全部站起身来,来到了徐清身后,一个个都哀嚎起来,徐清道:“别哭了,有牺牲的没?都拉过来吧!” 一辆大巴,三十二个人,死了十二个,伤了八个,徐清命令火化死者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说:“这是我爷爷,乡下人,遗愿是不火化,土葬。” 徐清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是一辆中型烧柴油的越野车,徐清冷漠地把车的后备箱拆了,看着旁边被炸塌的房屋,拎着一把狗头弯刀过去了,扛起木头,竟然要在这里做一口棺材,足足用了两个小时,完全按照华夏传统的尺寸,做了一口棺材,把老爷子放在了里面,徐清对那小姑娘说道:“木料不太好,等回国了,再好好安葬。” 姑娘要下跪,徐清道:“华夏人,到哪儿都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搀扶,有这下跪的功夫,下次见了有困难的华夏人,伸手帮一帮。” 其余人火化了,找到了小木盒子,装好了骨灰,也放在棺材里,绑好了,往前慢慢走去,伤员上车,其余人都步行跟着,徐清没想到,这里会有那么多华夏人,在一路废墟里走,后面的华夏人跟了上百人,徐清思来想去,知道了,这里是丝绸之路将要开辟的地盘,有很多华夏的小商小贩,想在这里打一片天下。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身上没有一件好衣服,全黑着脸,一身硝烟的味道,令人心碎的场面,让徐清的心,更加凉,刚才还有枪声,现在枪声越来越远,是交战区换了?为什么没有人再来对这些人开枪呢? 退一万步想,这帮人敢对华夏百姓动手,不怕就在隔壁的华夏军队剿灭了他们?然后徐清就想明白了,他们不怕自己这些人把消息送出去,因为,他们确信,这里的人,一个也出不去。应当是有一份绝户计等着这些华夏人。 徐清又踩了刹车,这次是停下了,他看着身后这一百来人,大半是壮年的生意人,里面不乏人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不能一股脑死在这里。 他遥望着这屁大点儿个地方,硝烟弥漫,看了看时间,只剩下三天了,从唐妮的效率来看,应该已经到了,可是,从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来看,这里还要打一仗呢。 徐清让大家坐好,道:“兄弟们,谁能和我说说,怎么一会事儿这里就打起来了么?” 一个壮年汉子道:“谁知道呢,这边要盖贸易区,我就过来看看,有签证的,不知道为什么,村子被清空了,我们刚下车,头顶就来了一枚炮弹,没下车的人全被炸死了,电话也打不通了,卫星电话也打不通了。” 徐清对叶小寒道:“有麻烦了,信息封锁,行动封锁,有人在对这片土地不是他们自己人的人进行一个绝户计。” 叶小寒道:“距离华夏边境不足百公里,绝户计,有可能么?”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一路上的枪声,全是九毫米手枪,有1a,有p226,有格洛克17,还有185毫米的战斗猎枪,应该是的spas,九毫米冲锋枪,卡宾,微型乌兹,p5……这枪声的繁杂程度,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有,就是婆罗门,那不见了的一千人,很可能在这里。” 叶小寒紧张了,道:“那怎么办?” 徐清抽了支烟,眼皮终于眨了一下,干枯的眸子有了些水汽,就这一眨眼,他似乎有了主意,叶小寒和崔甲都有些兴奋,看着他把枪从车内拎了出来,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ak,有十多个弹夹,三百多发子弹,他喃喃道:“三百多发子弹,四百个人头,这把刺刀,怎么也得加一百人。” 徐清拿出了背包,里面放着手雷,炸药,还有布置诡雷的细铁丝,还有改装用的铜丝,螺丝刀等工具,道:“用好了,老子能打一个营。” 还有一把长剑,一把军刀,徐清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要不是你婆罗狗在这儿捣乱,老子不必来这里,老子能打一个团!青鲤,往东边侦查五十里,我等你。” 可是徐清眉头忽然一皱,道:“用不着了,崔甲你配合青鲤侦查西边情况,华夏兄弟们,你们趴在地上,趴好了,不管有什么动静,都别露头!老子是军人!”徐清后面加了一句话,没有人听到的话,“一个华夏老百姓都不能死在老子跟前……” 第0410章破釜沉舟 也许是敌人得到了消息,在徐清安排的时候,那些堵东路的人马已经来了,不足一公里,徐清心诚则灵,地听到了他们的步伐,有五六百人而已。不过也是,一百多个华夏百姓,他们用五六百人的武装已经足够了。 一千米,已经深入了徐清的射程。可是徐清没开枪,他观察这片地势,这里平均海拔应该是三千米,植被很少,说明掩体只能是一些石头,距离虽然很远,自己的军事规避动作够了,可是自己每一枪只能射出一发子弹,构造不出火力网,这群人会一拥而上,对百姓构成伤害。自己必须得拉着他们横向跑。 徐清端起了ak,没有瞄镜,三点一线机瞄,金光的子弹从枪栓上冒着青烟弹了出来,弹头带着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火光,狠狠撞在了乘车长官模样的人头顶,“叮”的一声,子弹击穿了钢盔,留下了一个黑黝黝的弹洞,然后血就顺着这个人的面庞流淌下来。 那辆车停了,司机和几个副官忙忙地跑下了车,惊惧地看着远处,有狙击手还不施行反狙击战术,他们傻傻地站着,看着,对于现代狙击战术,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东北亚军队,和绿林好汉差不多,结果很明显,这个指挥班子,没费什么力气,就被徐清干掉了。 徐清开始会觉得很难打,因为他忘不了东北亚的一支劲旅,勇士游击队,那个战斗力强悍,以拉姆带队的队伍,可是眼前的这队人,完全就是刚拿起枪的老百姓。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婆罗门的那一千军队在这里作威作福,打服了这边的武装,把老百姓当他们刚刚发展起来的队伍,各种不干人事儿。 徐清心里泛不起一点儿同情,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他想看到血,想看到一切的报应! “哒哒,哒哒……”连续的ak步枪的声音,当中蕴含着一种奇怪的韵律,在这片土地回荡,弹壳不时地落在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徐清说他的三百多发子弹能打死四百人,不是吹的,总共开了没几枪,已经有了两个串糖葫芦的,可惜,敌人到现在还都不知道火力往哪个方向压制,没有人躲得开徐清的狙击,无人避得开徐清的怒火,五六百人的队伍,让徐清一个人一支枪打成了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当他们终于看到徐清的时候,徐清也不跑,就扛着枪站在那里望着他们,他们竭斯底里地狂吼起来,所有人都朝着徐清开了,步枪,子弹直接打飞了,重武器,子弹只激起了徐清脚下的一堆灰尘。 他们终于疯狂地往前跑,想跑到有效射程一半的范围内,然后这帮孙子很快失去了他们的目标,他们目光中的敌人,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他们非常勇敢地去看徐清脚底下的弹壳,不知道触碰了什么,“轰”的一声巨响,七八个人被爆炸卷到了半空,然后狠狠地摔了下来,猛然,他们背后某一个角落,响起了重机枪的轰鸣,那些毫不设防的敌人就如麦子一样被齐刷刷地放倒一大片。 距离非常近,徐清只用单抠着扳机,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钢丝,传过了几枚手雷的拉环,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拌发雷,做好之后,他在面前摆了一排烟雾,在重机一梭子子弹快完了,徐清把烟雾弹扔了出去,很快就起了一片烟雾,重机枪的声音一停,那些人敢冒头了,子弹专门朝着白色的雾气中扫射,徐清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紧张,瞪着眼睛冲向烟雾之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在了子弹的前面。 紧接着,在徐清的后方,有200狙击枪的声音,本来是徐清的狙,送给了林青鲤。 听到这个声音,徐清的心里就有底了,有人为自己火力掩护,接下来杀敌就容易多了,敌人的枪声一直很密,但是徐清二人的枪声却一直很零散,接着忽然有4的枪声,说明崔甲也加入了战斗,三个人,就围猎起了五百多人,实际的战斗效果,很快造成了这群人心理崩溃,他们开始丢盔弃甲,开始逃跑,开始被当成靶子。 到现在,他们总共杀了三十来个,剩下的几百人却东奔西跑,怪不得这个地方,能落后华夏一百年。 这帮人也许很奇怪,他们拿着枪接到的任务是清缴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怎么会遇到像鬼一样的人的攻击,他们觉得自己手里的枪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他们恐惧,他们失措,他们不知道往哪儿跑,只想避开这些恶魔的枪口,甚至有两个不长眼地跑到了林青鲤的面前,其中一个被林青鲤眼睛眨都不眨地切断了喉管,另外一个,被一脚踢到了华夏阵营当中,那帮爷们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死他!” 然后一群人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活活把那个准备屠戮华夏人的东北亚的人打死了,这帮可都是西北来的汉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不会像华夏南方男人那样讲道理。 徐清拎着枪,一手提着那台二联重机枪,走向了大家,取出了工具箱,将重机枪装在了车顶,吼道:“叶小寒,崔甲,你们两个,现在,带着这帮百姓往东走,去华夏边境,找军人协助,现在就走!” 崔甲道:“徐老师,你呢?” 徐清道:“现在,我告诉你,最多十分钟,后面就有真正的军人追来,你多说一个字,就是在把华夏百姓的生命开玩笑,我在这里挡着,你们走,安全了,打一发信号弹,我就可以走了!” 崔甲看着徐清的目光,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让叶小寒开车,他控制那把双联机枪,对华夏百姓喊道:“兄弟们,我们带你回家!” 徐清补充了一句,“会玩儿枪的,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呐喊声和枪声,还有汽车发动机轮胎的声音,徐清目光瞬间如狼,回头看去,对林青鲤吼道:“二鬼把门!”本来徐清准备进村落打巷战,却完全低估了这群人的速度,徐清后悔把重机枪装在车上了,现在主要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吸引火力,还是得杀掉一个举足轻重的,激起他们的怒火。 林青鲤对二鬼把门这个战术已经吃的透透的,看徐清行动的方位,去选择自己的地方,可是她发现子弹一直在追着自己跑,根本没有机会停下去和徐清布阵。 徐清已经开打了,他迅速起身,凭借肌肉记忆摆出肩靶射姿,微微调整枪口,扣动扳机,一个头戴钢盔的长官又被点了名,还没有走远的华夏百姓都听到了这个子弹击穿钢盔的声音,原来这么好听,他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徐清,单膝跪地,双手端枪,微微调整枪口,再用指尖轻轻扣扳机,接着,子弹射出,那动作,原来也是那么好看。 开始,只有一个人停下了,小心地趴下,看着不远处的徐清,接着就有两三个趴在了这个人的身边,有个问:“这孩子,多大?有二十吗?” 一个人回答道:“他说他是军人。” “可至少,先是个人嘛,是人,就是妈妈生的,是妈妈生的,不到二十岁,就是个孩子,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就像是初中生。” “咱们这帮大老爷们,让两个孩子挡枪?” 后来,停下的人越来越多,都趴在那里,看着徐清和林青鲤要怎么打,在开始,崔甲还喊着,让他们快走,可是后来,他看到徐清和林青鲤两个人被围猎了,这次来的人应该是本地军人,非常能打,指挥官死了,低一级指挥官指挥,就是围猎。 徐清看得出来,这帮人已经明显地看出来,这里有反抗能力的,就是两个人,只要能杀了自己,前面那些个百姓,能跑多远?一百公里,相比行军,微不足道,对于没有交通工具的百姓,很远。 徐清放弃了一切军事规避动作,只是拼命地跑,想拉开敌人枪口,实际上他确实是拉开了,一个人,拉了一个连的人跑,不时地回头开枪射击,放倒了一路。 华夏的百姓直勾勾地看着徐清,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能跑的那么快。 在徐清身后,有两个敌人端着手提机枪看着徐清的身影,眼睛里带着浓郁的仇恨,快步冲了出去,找了个高地,瞄准了徐清的运行轨迹,看得出来是个打过仗的,已经打完了子弹的弹夹被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刚换上了装满子弹的弹夹,还不曾上膛,已经被一枪打爆了脑袋。 林青鲤开了两枪,就进入了巷子,在她眼里,面前这群敌人,已经不是敌人,而是遍地的野兽,要吃掉自己的野兽,自己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才能一个一个地宰了他,于是进了巷子,带着那把释放着悠悠寒光的200,陪同徐清打这场的破釜沉舟的战斗。 华夏的百姓看着这两个孩子,看到了他们满脸的硝烟,从这两个本身应该在学校的孩子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杀气,看到了他们的眼睛,是红色的。 忽然,在枪林弹雨中的徐清身子一滞,肩膀炸出了一团血雾,徐清终于挨了一下,身后的子弹一分钟可以丢下来五六千发,徐清只挨了一下,这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军神,还是已经带有一丝玄学意义的军神。不管从当初,还是到现在,徐清避开了多少子弹,都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地赞叹,这人真猛,每当他挨上那么一下,却会有人觉得这一枪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此时,徐清身子一凝,在不远不近处观战的华夏的百姓,胸口也是一凝。 在刚过去的爆炸中,也许死了亲人,精神受了一些刺激的中年女子忽然就哭了,泪流满面,抬起手指向了徐清的位置,颤抖着说:“我孩子,他们打我孩子,我孩子流血了,他们把我的孩子打流血了,我的孩子。” 呼喊声越来越高,这中年女子疯了一般站了起,朝着徐清跑去,她大喊着:“你别动我孩子,孩子妈在这儿呢!你们太放肆了!” 如果不是崔甲动作快,把她摁在了地上,这阿姨就冲到敌人的射程内了,崔甲喊道:“拿根绳子来,这阿姨受刺激了。” 可是崔甲没想到的是,这些华夏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都起来了,看着徐清的位置,大喊:“别碰他们,我们是孩爹妈!” 接下来,就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场面,华夏的百姓看不下去这帮人欺负自己国家的两个孩子,现在华夏哪里会有军人先上的定论?不过是军人自己的情怀,华夏的百姓早已经勇敢了,早已经明白了匹夫有责是什么意思,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看不得有人欺负华夏的孩子。 他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目光中燃起了和徐清一样的血红,他们深深呼吸着,把怒火压在内心,他们再也不喊,这一百多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华夏百姓,他们朝着战场冲去,朝着敌人的射程跑去,他们变得不怕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后台很硬,死也不会白死,杀死自己的人,会得到更大的惩罚。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怕死过。 徐清挨了一枪,就急忙闪避藏了起来,他用军刀隔开了伤口,用镊子抽出了子弹,快速用火药烧住了伤口,然后他就听到了动静,露头一看,他疯了,狂吼道:“回去,快回去……” 第0411章用兵之道 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孙子兵法说的很清楚,一比一兵力,能打;人少了,能跑;实在打不了,就躲远远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若”,可是这帮华夏的百姓,就这样冲了上去,他们没有目的,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退后,如果非说有目的,就是他们不愿意让两个孩子为了他们去死,如果非说有目的,就是,总是被华夏军人保护的他们,想保护一次华夏军人,他们不想让华夏的孩子死在自己眼皮子下。 可这却害死了徐清。 卓木防御战的时候,胖子身上裹了一堆防弹衣,抱着一兜子手榴弹,一边跑一边扔,打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阵型,后来被徐清骂了好多次,他不需要这种自杀式的进攻。胖子如今根本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可是徐清却这么做了,他跑到了距离敌人最近的地方,将包里的手雷炸弹扔了出去,只有这种强烈的爆炸,才能让这帮人无限地慌乱,让他们的枪口无暇对准华夏百姓。 到处都是弹片,到处都是烟尘,到处惨叫声,徐清就像是一发子弹激射,说不清有多少子弹在追着他,几乎全是在贴着他的身体飞过的,无数个中心开花,让这群人愣了一下,然后奋起反击,徐清已经掠到了他们的鼻子跟前,枪械已经吃不上力气,徐清终于抽出了那把长剑,展开了一步杀十人的屠戮,远处有林青鲤的狙击,近处崔甲开始疯狂地重机枪火力压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命如朝露的地方。 终于,徐清看到了更加麻烦的事情,有一支队伍,绕过了这片区域,又开始封堵东路,这次可不是本地才拿起枪的贱民,还是当地的武装,而且徐清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挡路,而是准备围剿,徐清大喊道:“快,快往巷子里撤退!快!崔甲,重机枪掉头,压制东路的火力!叶小寒,你他妈的有点儿状况,带大爷大妈们有点儿秩序,别乱跑!” 此刻的徐清已经一身血,可是见到的人从来没听到徐清有一声痛号,他们只看到徐清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提着ak,狂奔,他跑的真快,像一个疯子。 徐清又挨了一枪,正中心脏,可惜,被防弹衣挡住了,徐清看着镶嵌在自己防弹衣上的弹头,火了,忽然想起了一句特别漂亮的电影台词,“不打头,打老子衣服?”后面,徐清又补充了一句,“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一千三百米距离,徐清端枪机瞄,一枪毙了那个狙击手,照脸就是一枪。血肉模糊。 徐清再次疯了,他狂野地冲了出去,像一只驱赶羊群的猎狗,把敌人赶到别处,拉开了一条通道,让百姓们成功地撤到了小镇。 如果有人这里计算着,徐清从开打到现在,每一枪都是爆头,枪法精准到可以载入史册,可是,徐清哪里有一丁点的自豪?他狂骂道:“大爷大妈们,你们动作快点儿!你们慢一步,老子回去就被枪毙了,到时候我爹妈和你们玩儿命,我可拦不住啊!” “叶小寒,你他妈眼瞎啊?看见绑棺材的绳子断了么?绑好了,这里,活的,是老子的人,死了的,是老子的死人!” “崔甲,掩护叶小寒!”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就是因为婆罗门有一千人不见了,然后在这里出现了,徐清的任务是挽救学生兵,击溃婆罗门,弄清楚婆罗门一千人的去向。 学生兵救了,婆罗门败了,婆罗门消失的一千人也找到了,到此为止,真正的大仗,是七万人冲死十万人的大仗,可眼前,才是真正可以载入历史,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不止是军魂,还有华夏人的骨气。 终于,大家都退到了镇子里,是一处本地的祠堂,巨石垒起来的,只有一个正门和后门,放在几十年前,前门后门一柄重机枪就守住了,可是现在这年月,一发加农炮炮弹就能吹塌了,之所以敢把大家安置在这里,是因为徐清可以断定的,这个地方没有重型火炮,有反坦克火箭筒,要想破壁,也会非常艰难,他们大概是不敢弄出来太大的动静,怕华夏军人听到。 安顿好了大家,侦查到敌人不敢轻易进来,徐清也进来了,他把枪立在墙边,开始卸甲,子弹多打在双臂肩头,几处剐蹭,几处贯穿伤,还有两三处,卡在了肌肉里,徐清要做的,是把子弹拿出来,他的方法,就把皮肉割开,用镊子把子弹取出来,烫住伤口,上消炎药,然后包扎,身上其他地方,虽然防弹衣挡住了,可是仍旧被弹头撞出了大片的淤青。 徐清在包扎的时候,那个被刺激的大妈就在附近,伸手在徐清身边比比划划,嘴里呢喃着:“你心疼死妈了,这伤是怎么弄的?”那些几乎是闯过枪林弹雨的华夏百姓们看着这一身的伤痕,都底下了头,他们想上去帮助这个孩子,可是他们发现,自己除了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 徐清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埋怨道:“剩下我自己,怎么都跑的了,你们来了,我就多了许多顾虑,仗就不那么好打了,何苦来哉呢?” 有个中年大叔心态倒是不错,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也不能把你自己扔在这里,要回去一起回去,就算你有别的事情,等我们大家都安全了,再安心上路,大不了,一起上黄泉路!” 这话说的挺暖心的,可是徐清听起来却不是那么顺耳,揪心地骂道:“上特么什么黄泉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了?有病啊?一个个热血上涌,就干傻事,等你们没饭吃了,完全陷入恐惧当中了,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有多可怕了!” 林青鲤进来了,身上碰了一堆枪械,杂七杂八的,什么枪都有,要么是当地人抢来的,要么是从各个地方买来的,ak47居多,便宜,好用。 看着这些武器,徐清冷漠道:“我没太多时间,本来还指望你们去边境告知一下情况,让军人了解一下这里的状况,现在没机会了,我最多再在这里呆三十六个小时,这三十六个小时,我不能只用来活命,你们会玩枪的,想玩儿枪的,过来拿,不是想打仗么?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徐清话说完之后,这些百姓们才发现,眼前这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相处,一字一句都打在他们的脸上。可是百姓们心知肚明,爱之深,责之切。 徐清没有理会他们,用薄薄的纱布把自己的大臂小臂缠绕了好几层,为了保证灵活性,只把胳膊肘漏了出来,再穿上迷彩服,再穿上了防弹衣,看了看天色,他把手里这把比较先进的ak拆解开,搽干净,检查了零件,然后组装起来,坐在了地上,把将靠在了自己肩膀,用一根树枝在地面勾勒地势,相比之下,这里也算地广人稀,可是适合居住的,就这么一小片地方,房屋建设非常密集,街道狭窄,打起来的话,耳边就是枪声,可绝对找不到人,加上这里的房屋墙壁都是石头垒起来的,迫击炮炮弹只要不落在人的面前,就吃不上劲儿,是个打巷战的绝佳好去处。 徐清站起身来,上了这个祠堂的顶层,算是一个阳台,他斜倚在门口,望着已经快要暗下来的天色,眼睛一阵涨疼,酸涩,可很快就不疼了,因为心头涌上的是浓浓恨意,除了杀敌的时候,徐清是一台机器,其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流浪的人,风雨飘摇。 他端起枪来,瞄准了一个已经露头的本地武装,一枪毙了,看着那炸开的血雾,他的眼睛不仅血红,而且雪亮,从知道韩思雨出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一台战争机器,韩思雨一根汗毛,多少条命也不够还! 徐清对着不露头的那群人大吼一声:“挡我者死!” 林青鲤听到了动静,急忙冲上了楼,看到徐清没事,稍微安心了,这女孩儿心思很单纯,对人心思单纯,可是对敌人,那可是开了七十二个窍,她说:“哥,我有办法让这群人没一个敢进来。” 徐清冷笑一声,道:“走,给他们放点儿血!” 这一晚上,徐清和林青鲤二人让这些人不但不敢进来,而且逃的越远越好,怎么不可怕?就半夜的时间,这里的每一个街角处,都挂着他们的一个伙伴,不是被枪杀,不是被刀刺伤,浑身没有任何伤痕,就那样死了。这才是人类对于未知的可怕。 徐清清算了一下,现在敌人的数量大概有一千多,散的比较开,包围小镇完全没有可能,但是自己这一百多人要摸出去,难保不被发现,枪声一响,就会被咬住,怎么能把这些人聚起来,行刑式地突突了他们? 第0412章所有戾气 西部战区,胡一天办公室内,战区司令带队战区决策部主持会议,沈一列席,主要的事情,是把胡一天一个野战军,连人带装备拉过去,他的这个军,有近四万人,本来他的这个加强军有五万人,调遣精兵强将,去了四万,和斯坦国合兵补充后的十万军队协防,胡一天主要进行武装建设,斯坦国负责民生恢复。 如此一来,婆罗门地区就被遏制住了喉咙,陆地上再也蹦跶不起来,只能往海上发展兵力,可是华夏早在两三年前,就派遣军舰在他们附近公海试航了,如婆罗门除了对华夏装孙子,再没有任何生路。 目前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发展军力,因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华夏将军都觉得,卡吉尔和他的二十万兵马,是婆罗门最一道脊梁,被徐清亲手打断了,其实被徐清打断的,还有另外一道脊梁,在青海居士的协助下,杀了婆罗教主。 一切都安排好了,具体工作,交给胡一天一把抓,现在该谈论第二件事情,沈一道:“你们的工作,我也是服气,徐清,唐妮,朱柔,陈小点,张楚,赵小飞还有林青鲤,一支完整的突击队,就那样消失了,你们居然察觉不到?” 胡一天摇头苦笑道:“察觉到怎么办呀?人徐清和我平级,我也没权利去管啊,另外和一帮大鼻子交锋,实在没想起来报告,不过,沈将军,我们已经通过最传统的侦查手段,调查到了徐清的车胎痕迹,沿着华夏边境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非正常武装基地,被灭了,三百人,死在两个人手里,地面提取脚印,是徐清和林青鲤不假,但是再往前,据说是交战区,信息封锁了。” 对于胡一天的行动,很合沈一心意,也就不再在言辞上发难,她道:“交战区?华夏边境没听说哪里还有交战区,飞一架无人机,去侦查一下,如果真有交战区,我摸不准徐清的脉,查一下有没有华夏百姓在那个区域活动。” 胡一天道:“沈将军,别着急了,徐清整支小队出去了,是整支小队,出不了事儿!” 沈一道:“我不怕他出事儿,但是,一支小队,只有徐清和林青鲤两个人有影,其他人呢?我不怕徐清出事,我怕他闹事儿,英雄一怒,我真不知道他想怎么办,唐妮那些人的反侦察能力,连他妈我都收拾不了。”沈一爆粗口了。 赵司令道:“现在确定徐清在西部边境,我派人封一下边境。” 沈一笑道:“他要不想让你们找到,你们谁也找不到……嗯?你刚才说,那个交战区,没有信号对吧?” 胡一天扭了一下身子,认真看向了沈一,沈一拿出手机,拨了徐清的电话,无法接通,沈一问道:“那个地方信号封锁多久了,是什么方式封锁的,是什么地方提供的技术?” 胡一天道:“信息部队正在跟踪。” 这时候,有个警卫冲了进来,道:“发现朱柔的身影了,他从欧洲方向到的东北亚地区,进入了信号屏蔽的区域。” 沈一眉头一皱,拍案道:“我知道婆罗门的那一千兵马去哪儿了,我会派遣两个突击队进去侦查,空中侦查也可以展开了。赵司令,你协调一下安全部特工,去一趟欧洲,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势力和婆罗门有接洽。” 他们这些人完全有权限做这样的决定。 到底是一群将军,脑子好使,事情往出一摆,就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只用了三十分钟就商议出了细节。 然而,具体婆罗门要做什么,朱柔已经调查到清清楚楚,是姚文青这个犊子要玩儿阴的,从各处拉兵马,专门挑和华夏有仇的地区招收生力军,要选择一个地方,建立一个口号是“超级军人”的营地,朱柔已经追过来了,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朱柔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身上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军刀,半蹲在山头,遥望着眼下在凹地建设的一片城池,把手放在拳头上,吹出了特有的哨声,很快,旁边传来两阵回应,胖子反手握着军刀,飞快冲了下去,在带有消音器枪械的协助下,悄无声息地杀掉了十几个,然后从尸体上找到了一些子弹手雷还有食物,对着一边的黑影打出手势,意思是说:“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国内,我要进镇子找找,你们两个在高处监控!” 在暗中的赵小飞同样浑身是血,不过不是他们的血,是敌人的血,朱柔三人为了调查这件事情,为了执行徐清的命令,真是玩儿命了,三人冲破了姚文青布置的三五道防御线,冲到了这个姚文青准备布置兵工厂的地方,赵小飞说:“胖哥,我跟你下去。” 徐清的队伍,如果没有林青鲤,朱柔的年龄是最小的,如今比他大了近十岁的赵小飞喊他胖哥,那是一脸大写的服,赵小飞和张楚只跟随朱柔打了这一仗,就完全明白了徐清这支队伍的能力,不服不行。 朱柔回头道:“去个屁,都进去了,谁策应老子出来?” 暗夜当中,朱柔进了巷子,刚迈进去脚,就感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冰冷,他是个甚至在蜡化的尸体堆前吃得下去大鱼大肉的主,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上次经历过的可怕,是在加罗林群岛,那时候他不觉得有多可怕,因为徐清在,他有底气,现在就没底了。 朱柔低声道:“大不了的,老子把二百多斤扔这儿了,不怨天不怨地,就怨老子没和我大哥学好本事。” 朱柔不停给自己打气,一步一步往里走,越走,朱柔越是惊骇,他发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这个地方,竟然连一点儿鸡鸣犬吠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一个鬼镇。前面的黑暗当,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朱柔怕了,一把从背后搂出了大刀,步步往前走,终于到了一个路口,朱柔靠在墙壁上,仰头看了看,连天空都没有一点儿荧光,他的冷流了下来,伸手下意一抹,顿时汗毛倒竖,想都没想,一刀就抡了过去,“叮”的一声脆响,黑暗中终于有了点儿火星,“哗啦”一声,朱柔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这一刀把一具尸体砍断了,他还没来得及恐惧,和好奇这里怎么会有尸体,就急忙躲了起来。 前脚后脚,一发子弹就窜了过来,在石头地上激起了一道火星。 朱柔秉着呼吸靠在墙上,丝毫不敢露头,这下遇到对手了,自己才刚刚发出了一点儿动静,对方不但锁定了自己的眉心,还一枪崩了过来,能有这本事的,只有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的陈小点啊。如果是大哥和妮子,自己不用发出点儿动静来,已经把自己崩了,妈的,这里有能人啊!不过还是嫩,自己能对付。 朱柔闭上眼睛,仔细揉了揉,再睁开,适应了黑暗,看到了一百米位置有个门,现在这里,除了此地是个死角,只有冲到那个门进去,才能找到出路,打个反击呀。 朱柔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枚闪光弹,扔了出去,可是,马上就被扔了回来,朱柔眼睛猛然瞪大,急忙转头捂住了眼睛,即便是这样,透过手指的一些反光,还是让他的眼睛刺痛,接着,他感到了身后一阵冷风,急忙伏倒在地,连头也没敢回,就地翻滚,起身猛然加速,冲了那个屋内,躲到了墙角,把大刀横在了自己身前,看着门外走进来一个黑影,冷汗流了下来,非索尔“魔化”之后,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当初连大哥拿下那个人都有点儿难,自己能拿下吗? 朱柔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光荣弹,心里有了底气,玩儿个命呗。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吧嗒”一声脆响,来人手上忽然亮起了一阵火光,让这个空间,有了亮光,那人嘶哑道:“胖子,动作很灵敏啊,连老子都没法一下子拿到你,把那两个人也招呼进来吧,说说,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朱柔听到了声音是徐清的,还有些不相信,后来看到了火光印出的徐清的那张脸,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滑落下来,瘫坐在地上,傻笑道:“真他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大哥,废话不多说,祸事头子是姚文青,这小子在罗伯斯庇尔家族得到了一笔巨款,凭借他天才的谈判能力,收买了十几个地区,每一个地区拉拢了一支千人队伍,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秘密的超级特种兵的基地,我们在盗取资料的时候被发现了,一路被追杀来到了这里……大哥,看到你,真好!” 徐清蹲在了胖子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牛头不对马嘴道:“被追杀来的……把赵小飞和张楚叫进来,这里有百十号百姓,咱们得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说完,徐清起身转身离开了,朱柔忙道:“大哥,你……”本身胖子是想问他怎么了,这身阴冷的气息,太吓人了,但是在这个瞬间,朱柔想起来,唐妮说,是嫂子出事了,七天之内,外蒙。 胖子其实什么都清楚,但是他的心思细腻了一下,觉得要办大事,必须先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整整三十七个小时,事情调查清楚了,可以放手去办大事儿了。 徐清拎着枪走出了屋外,他似乎对于眼前的消息没有一点的兴趣,身上的那股魂,似乎没了。 胖子拎着刀跟在他的身后,刚才还有一些嬉皮笑脸的胖子,感受到徐清身上那股血气的时候,眼泪已经开始眼眶打转,徐清的状态,激发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气,他咬着牙,在心里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大哥,你只管往前走,兄弟在后面跟着…… 第0413章不如娘们 徐清身边有朱柔,有张楚,有赵小飞,也有林青鲤,都是独当一面的强悍人,怎么打都能把这里翻个底儿朝天。就是这百八十号百姓怎么办,偌大的祠堂内,只在几个伤员身边点了一些蜡烛,就借着一些微光,徐清招呼过来的自己人以及几个有组织能力的已经武装起来的百姓,谈论战局。 徐清捏着一根木棍,在地面勾勒,道:“在这里盘踞了两天不到的时间,歼敌两百余人,周围还有八百左右,敌人指挥官颇有地势意识,根据城镇建设特点,他们只堵住了村头和村尾两个入口。胖子是从外面进来的,对敌人部署是亲眼所见。” 朱柔很自然地接口道:“是这样,他们有明哨和暗哨,潜伏进出,需要特别好的伪装技术。一百多人出去就比较难。打草惊蛇,一定会有一场混战,这群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有百姓,不允许混战。” 徐清道:“这两天,我不停用麻雀战袭扰敌人,他们已经累成了死狗,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小时不出任何动静,他们精神一松,就会死死地睡过去,这样,胖子和崔甲,你们两个去村尾,用重武器把动静折腾地大一些,造成村尾突围的假象,我们带百姓从村头浑水摸鱼混出去。这次行动,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后面有追兵,再不走,就不是有危险性,而是百姓们,一个也活不下来。首先,姚文青的凶残程度,不亚于非索尔,其次,姚文青的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我们必须走!” 朱柔看了一眼徐清,道:“大哥,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从突围,到摆脱敌人的追击,大概需要三个小时,送到华夏,要有一百公里的路程,我们,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就能把路走完,如果是运动员,十个小时左右,而咱们这些人,需要二十个小时还多。” 徐清道:“徒步一百公里,这些人至少三十个小时,因为这里都是山路,所以,咱们不能纠缠,突出包围圈,叶小寒和崔甲以及百姓武装护送他们回去,咱们布防,阻挡两个小时,然后做一些挑寡的计谋,吸引一下火力,咱们就往外蒙去吧!” 朱柔道:“没问题!” 最后敲定细节的时候,徐清改了计划,自己先试着带百姓往出走一趟,如果被察觉了,胖子他们再开火,哪知道非常顺利,那些人已经疲惫到跟死猪似的,就算现在一枚炮弹落上去,也炸不醒来几个。 一直退到了三公里外,徐清开始等待胖子会和,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因为途中胖子埋设了许多诡雷,会和了之后,胖子道:“大哥,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几乎可以分道扬镳,到了地方,他们都发现不了。” 徐清清冷地说道:“百姓可以撤了,咱们还有三十三个小时,我们再在这里守五个小时,一百多条华夏百姓的性命,不能儿戏。” “好!我再去弄一些家伙,打防御战,重火力永远牛逼。”胖子带着赵小飞进入凌晨的一片青芒当中。 徐清回头看着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百姓们,道:“看什么呢?走吧!我和你们说,如果不是你们闭着眼往回冲,老子身上不会挨这几枪,我告诉你们,你们留下,只是拖累,明白吗?要想帮我,就别歇着,一直往东走,还有,崔甲,你负责给我把胖子拿命换来的消息,告诉上边,至少是军方校级干部,事关重大,明白吗?” 百姓们一个个脸色难看,这会儿时间,他们可领教了徐清的尖酸刻薄,再也不敢闹事,再也不敢无组织无纪律。 折腾到了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叶小寒非常懵,道:“徐清,我跟了这么长时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嘛去?姚文青又是谁?” 徐清一点儿好脸都没有给他,道:“老子让你跟着了?让你跟着胡将军你不跟着,非跟着老子干嘛?这次回去吧!” 叶小寒倒也不卑不亢,道:“你把我弄出国外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徐清怒声道:“我去你妈的,到时候你死了老子说不清楚!” 叶小寒从来不怕徐清,也许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他说:“好,我现在就回去和那帮人打仗,看看你是不是说得清楚。” 徐清微微仰起头,上前两步,朝下斜视着叶小寒,放低了声音,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胖子看这状态,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拉住了叶小寒衣领,将其扔在地上,端枪对准了叶小寒的脑门,骂道:“我草泥马的,让你干嘛你干嘛,不想活了是不是?哪个粪坑里生出了你这么个臭虫,装尼玛啊!” 可是叶小寒的眼睛压根没往胖子身上看,对徐清挑衅道:“你下命令啊!” 胖子叫道:“楚姐,往边站站,小心跳弹!” 蒙着脸,只漏出一双眼睛的张楚眼睛微微一弯,往一边走了走,没等徐清命令,胖子再枪口上装了消音器,将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当然,是打在了一边,而叶小寒只是闭眼皱眉往一边的偏了偏。胖子诧异道:“是条汉子啊!”说着,他看向了徐清,道:“大哥,你看……” 徐清回头看着崔甲,明显把他当了出气筒,低声怒喝道:“滚!” 作为旁观者的崔甲心中也是无奈,徐老师这个刺儿头,遇到个和他一样的刺儿头,他急忙对大家道:“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走了,身强体壮的,把棺材扛起来,多些人抗。” 徐清目送着他们,那个精神受了刺激的大妈又冲了上来,用力捏住了徐清的手臂,才有了新伤的徐清疼的龇牙咧嘴,那大妈道:“儿子,你可得好好活下去,妈在家等你!” 这时候百姓生怕耽误了徐清的事情,有几个急忙过来拉扯大妈,徐清什么话也没说,还目送着,直到走远了,徐清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直到天色大亮,徐清拎着枪上了高处,用狙击枪上的瞄镜看了一眼地势,就地布置了狙击阵地,同一个动作,一直等了五个小时,远处才有人影闪动,那些后知后觉的人才追了上来,人数明显多了一倍。 赵小飞眯眼望去,一脸嗜血地说道:“这帮人反应够慢的!” 朱柔道:“是老子的诡雷奏效了!” 张楚却说:“是因为他们怕,不敢轻易进镇子检查。看着吧,有牛人来指挥了,话说,姚文青是谁?” 朱柔正要解释,徐清已经把一块儿石头扔到了他们面前。 叶小寒在胖子身边,饶是勇敢,这个时候也有点儿惧怕,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目光都注意着一个方向,是在高处的徐清,而徐清此时做出了手语,“放近了,所有武一起开火,子弹平射,确保穿透效果!” 徐清眼睛不再眨动,盯着这些人停了一下,似乎在检查足迹,然后快冲了上来,徐清眼睛眨了一下,扣动扳机,“啪”一声闷响,随着一个敌人倒下,四道火线汹涌地喷出,敌人阵营中顿时血雾弥漫,碎肉横飞,这上来的人起码两三百,顿时灰飞烟灭,后续还有两三百,他们全然蒙了,开始往后跑,朝着死角位置跑,徐清立起身来,喊道:“胖子,架炮,往碎石里放。” 胖子马上把手边的迫击炮架了起来,非常简陋的设备,他用最传统的大拇指测距,八十毫米口径炮弹每当炸起一堆碎石,至少有十几号人被弄死,强大火力,把毫无防备的这帮人当场打蒙了,徐清嘴角泛着冷笑,森然道:“兄弟们,咱们走了,谁敢追上来,就让他们躺在我们走过的路上!” 说着,徐清朝着远处某一位正在监控自己的领头的竖起了一个中指,带着朱柔,张楚,赵小飞和林青鲤,以及毫无战斗力的叶小寒朝着北边跑去,从此刻开始,近两千人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追逃,仅仅两个小时,战线就转移了三十多公里。 丛林,山石当中,到处都是枪声,伴随着阵阵轰鸣,还有人竭斯底里的惨叫,没有丝毫的停歇,三十多公里的战线,到处都是尸体,手段残忍到连一个伤兵都没有,他们要么是眉心中弹,要么变成了一堆碎肉,本地的原驻军已经不敢追了,换上的,是一群有着所谓理想的悍匪,其中有很多是去年从西域南部跑出来的悍匪,他们要弄死华夏这几个军人,战斗力强悍了不止一个层次。 可是再强悍,在徐清眼里,不过是另外一堆垃圾,距离到外蒙的时间,还有二十三个小时,他们抢了一辆越野车,可是发现这里没有多少汽油,胖子出去找了,短暂的安稳,徐清把抢来的一把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枪拆解开,对林青鲤解释这种枪的性能。 “这是半自动狙击步枪,采用的是枪管短后座原理,半自动发射发射,装着双膛直角尖头型制动器,降低了接近百分之七十的后坐力,缺陷就是,开枪的时候,火药和气浪太大,所以玩儿这种的枪的时候,要戴好装备,保护眼耳口鼻……” 徐清清冷的声音在空中飘荡,一字一句,让林青鲤眼睛发亮,很明显,相比200 ,她更喜欢这把大玩意儿。叶小寒看着手中一把还没有打出几发子弹的ak47,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如娘们,算了,艺多不压身,自己也学学打仗好了…… 第0414章不容易打 徐清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七天外蒙的约定,还有整整二十个小时。 他们现在已经身在哈萨克地区,距离进入外蒙四国交汇的位置,还剩下四百多公里。阿尔泰山脉是一个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的地方,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区,无论从哪个国家进大门,都需要办一张临时签证,却谈不上安全,只有华夏那边非常严谨,而且势力范围覆盖了整片旅游区。 于是,徐清判断,对手只要再追三百多公里,就不敢再继续了,因为华夏会出兵直接开火,为这片区域的所有游客负责,那样一来,连自己都会有些麻烦。 这么多武器,要从那个位置进入外蒙,简直就是开玩笑,徐清说:“还有三百多公里,敌人一定会穷凶极恶,咱们要让他们恶不起来。摆脱了他们之后,就地解除武装,顺着旅游区进入外蒙,赵小飞,你是西部战区的老兵,我给你个任务,现在,赶往阿尔泰山脉旅游区,给我们几个人弄一些合法身份,只要进入旅游区大门,我们就能进入外蒙。” 赵小飞道:“活好干,有钱了,什么都好办。” 这是要钱啊,徐清要来了赵小飞的手机,下载了一个的账户软件,登陆上去后,道:“到了地方顺便联系一下唐妮,告诉他,让她在附近接应。” 赵小飞打开了账户,注意了一眼私人资金,长大嘴巴,惊讶道:“这是哪个天杀的土豪啊,私人资金三百亿,有钱啊!” 徐清脸色默然道:“这是我的钱,阿斯维加斯有一些公司,我是法人,省着点儿用,这钱可不是坑蒙拐骗来的,是我小姨帮一点一点打理出来的。” 赵小飞长大了嘴巴,道:“这下好了,我妹妹有好吃好喝了。” 这话就有点儿扎耳朵了,让所有人白眼,赵小飞急忙解释道:“不是,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总得有工资吧?我还得养妹子。” 胖子大笑了一声,没心没肺的,道:“你就是傻,我大哥从来不给任何人开工资,现在就连最没脑子的陈小点都存了个千八百万,咱们在外面打仗,那些抢来的坏人的钱,又不用交公,咱们也不是收钱办事的雇佣兵,那么守规矩,饿死你活该。” 徐清狠狠瞪了胖子一眼,道:“老子可没让你们缺钱了就去抢银行。抢黑钱可以,别愣着,赶紧办事。” 赵小飞快速冲了出去,徐清带大家休息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装备,他手里的枪已经换了三支,现在手里的是一把还没有经历过实战检验,就要濒临退役的g36,徐清不喜欢这个枪,杀伤力远不如ak47,精准度虽然很高,可是会有一些钢盔可以挡得住,之所以用这个枪,是因为追击来的人武器杂七杂八,却几乎都是556毫米子弹。 所以,他在用休息的时间,自己改装起了这把枪械,主要是步枪的一些塑料部件,因为生产商黑心,没有使用规定的塑料材料,过度使用,就会导致部件软化,准确度会在二百米射程外明显降低,徐清就用工兵铲和军刀取下其他枪械部件做了一个替代品。 林青鲤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这一路,她疯狂吸纳着徐清的所有枪械知识,还有单兵作战战术,战斗力直追唐妮,林青鲤的学习能力,简直令人发指。 张楚回来了,喝了口水,道:“徐清,敌人没有再调遣多余的兵,追到这里的,大概还有五百来人,在五公里外停下了。” 徐清道:“这么远的路,再调兵来肯定是不大现实,姚文青不敢再捅更大的篓子了,但是不要小看这剩下的五百人,两千人打剩下了五百,大浪淘沙,留下的全是金子,能打。” 张楚继续道:“而且,他们分出三十多侦察兵,正在朝咱们这里靠拢,里面有十几个人是西方人,像是雇佣兵。” “雇佣兵?”徐清从包里取出了纸笔,道:“你给我说一下长相。” “为首的身高两百一十公分左右,体型非常壮实,黑色军装,黑色贝雷帽,鼻梁是拱形的,稍微有点勾,剑眉,深眼窝,嘴唇很薄,络腮胡子……”张楚嘴里说着,徐清已经让一个人影跃然于纸上,张楚还没有说完,徐清已经把他画完了,摆在张楚面前,问:“是不是他?” 张楚诧异地看了一眼徐清,道:“是!” 徐清马上把大家招呼过来,沉声道:“这是欧洲佣兵团,和世界雇佣兵联盟没关系,但是不可谓不强大,这个人是队长,叫安德里,我认识他,是因为在猎人学校的时候,弗兰克给我看过优秀学员的照片,这个人原籍我不太清楚,可是听说他叛离了对他很好的本国军队,想加入雇佣兵联盟,雇佣兵联盟不齿这种不忠于自己国家的人,不收,后来成了某一个家族的狗腿子,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加入了罗伯斯庇尔家族。因为这是个财团,家族资金能力不比我小姨差,所以身上一定有世界最先进的科技,最霸道的武器。” 张楚道:“没错,我侦查到,他们的短突击步枪是hk416c。” 徐清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轻佻,道:“你在那鬼地方呆了那么久,还知道一些先进设备,不错了。我要说的是,不管什么装备,都是人来使用的,这样,我们打个战术,回头先把那五百垃圾消灭了,再解决这支佣兵团。” “怎么打?” 徐清开始收集装备,取下了军用背包,把装备都挂在了身上,一把被林青鲤还回来200狙击枪,一把g36突击步枪,一把沙鹰手枪,六枚高爆手雷,一把军刀一把工兵铲,非常有条理地挂在身上,并不显得累赘,反而身上每一件装备都能快速放在他的手里进行攻击。 窃窃私语十分钟之后,徐清就快速冲了出去,拖着已经染满鲜血成了暗红色的衣服,瞪着越来越红的眼睛,消失在了一片胡杨林当中。 徐清供着背迂回到了安德里附近,冷冷看着这些人的装备,和行军队形,非常老套的三角队形,泛起冷笑,快速跑了出去。 才被派遣到这里的安德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对手是一个最优秀的特种兵,还是一个在为国家战斗的童子军,在他眼里,还在为国家战斗,这就不是最强悍的特种兵,因为,他们满脑子的教条主义,守着他们所谓的规矩,怎么能有最强悍的战斗力? 安德里丝毫没有轻敌,因为这个叫徐清的,差点儿把他们家的大小姐苏菲害死,如果不是自己带队赶到的及时,苏菲已经被拉姆活剥了,所以,自己今天一定要把徐清活剥了。 当初徐清预感到徐冰清有危险的时候,脑子已经乱了,没有好好将苏菲和拉姆的矛盾解决了,就急匆匆走了,本来以为小姨会照顾好她,可是徐清也小看了他小姨的铁石心肠,人收留个洋妞干嘛?就把她留在了营地。 却不想苏菲也不安分,跑了,那茫茫沙漠戈壁,往哪儿跑?被拉姆活生生地抓了,亏了姚文青有脑子会调查,在拉姆带苏菲回国的路上,被安德里救了下来。 姚文青要在华夏西域边上建立超级特种兵基地,是一步险棋,被破坏的瞬间,他了解了什米亚的战事之后,就知道徐清去了,吓得冷汗直流,在第一时间没堵住徐清的时候,他已经下令所有队伍各回各家,可是苏菲不干,一定要抓了徐清,如果徐清是直接往东回国的,姚文青打死也不会派兵追,结果徐清是往北走的,他更想弄清楚徐清要去干嘛。 一路上已经被徐清拖死了一千五,他的本意是让安德里悄悄跟一下,徐清要干嘛,真是没想到,安德里会主动出击。 没有任何悬念,安德里看到了徐清的身影,马上下令所有人追,成了一帮如跗骨之蛆的追兵。 而这个动作让徐清倍感意外,他是故意弄出的动静,就想打草惊蛇,却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傻,进行了毫无战术的追击,很快丛林中就被枪声密布。 子弹从不同的方飞来,打起一片又一片木屑,激起一块儿又一块儿碎石,这一切让徐清一脸懵逼,当然不是对枪林弹雨害怕,是觉得这安德里是猎人学校出来的吗?这是弗兰克的兵吗?他们的行动竟然这么慢,技术动作也是漏洞百出,这难道就是喊破天有强悍战斗力的雇佣兵的上等水平?太弱了!红外线瞄准器,有红外跟踪的火箭筒,在他们手里简直比烧火棍还不如。 负重最多十五公斤的安德里队伍,被负重至少四十公斤的徐清保持着六百米的距离,还可以不停回头观察他们的分布,甚至能有充足的时间寻思战术。 默默数了一下,一共三十二个,剩下了三十一个,有一个脱离队伍的,徐清迅速拉开距离至七百米,停下之后,快速端起狙击枪,一枪毙掉了那个正在布置狙击阵地的狙击手。 他们一旦没有远距离武器,徐清只需要和他们保持六百米以上的距离,就可以不用为了躲避子弹而疲于奔命,他们却都会在徐清的枪口下感受恐惧。 一路奔跑,徐清也已经摸清楚了这帮人的体能,只有八个还可以,应该是安德里的亲随,其余的就是东北亚垃圾兵中的佼佼者吧?安德里是想做什么?先让这些炮灰消耗自己的实力,然后他再上吗? 徐清用一面镜子小心看着身后情况,安德里和他的亲随藏的太好,不容易打,还得拖一下…… 第0415章英雄气短 安德里真怕徐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带队紧追不舍,极限速度狂奔二十分钟,累成了狗,他终于还是把徐清跟丢了。安德里回头一看,发现那二十几个炮灰已经完全掉队了,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跑了这么长时间,只是在一非常狭小的环境里兜圈子,他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忙喊道:“go back!” 他们急忙回去,看到了二十多名炮灰的时候,安德里完全傻眼了,这里并没有任何大战后的焦土,可是那二十多炮灰却明显躺在地上,无声的抽搐,鲜血,正从他们的动脉狂涌出来,安德里只觉得汗毛倒竖,徐清,是人吗? 安德里蹲下检查他们的伤势,每当他伸手触碰到一个,就会有一个断气,虽然这些人只是炮灰,可是死的也太容易了。 安德里看向一个喘着气的炮灰,发现他的身上有设备闪着红光,他的麦竟然是开着的。一路上,不敢用飞机,不敢开麦,就是害怕本地军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来围剿,这是徐清开了他们的设备吗? 安德里急忙关掉那人的麦,他的心脏猛跳一下,他仅仅锁住了眉头,努力地回忆着徐清的动作,这一路其实就是追逃,徐清开车逃,只有在他休息的时候,自己的轮番上不间断的友军才能够和他们交一次火,每次他们都打的非常仓促,可是这次徐清停下了,他是知道自己这边只剩下了五百人了,准备把自己一网打尽啊! 安德里疯了一样拉起了这个垂死的友军的衣领,问:“你说什么了?” 那友军弱弱地说道:“我,我请求支援!” “什么?你求支援了?”安德里震怒,一刀给了这名友军一个痛快。而他的亲随有些欣喜地发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活口,被捂着嘴绑在树上,亲随们急忙报告,道:“队长,有活口!” 安德里扭头一眼,瞪大了眼睛,忙喊道:“别碰他!” 可是已经晚了,在他的亲随刚拔出了那活口嘴里的破布,“轰”一声巨响,碎肉和木屑横飞。 此刻,佣兵队的三十多人,只剩下了五个。安德里无力地摊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喃喃道:“上帝啊!” 另外一面,枪炮声弥漫,那些列队前来增援的最后五百多人,被张楚胖子林青鲤和叶小寒四个人打了伏击,完全是圈起来被杀的,从地势来看,可以散开组织反击的,胖子几人的可怕在于,敌人在选择最佳反击地点的时候,总是会触碰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爆炸。 结果,敌人连一枪没放,就被忽然的袭击,和到处的诡雷打破了心里防线。 后来,他们终于看到了和他们交手的对手,是四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年轻人,两个蒙着脸的女子,虽然高矮胖瘦不同,可是一样的浑身是血。身上释放着浓烈血气,目光中没有一点儿人类的气息,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幸存者开始下跪,开始扔下了枪,开始投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饶,他们说英语,说东北亚语系,可是幸存者忽然听到他们的对话。 “胖哥,怎么处理?” 这群人大松了一口气,喊道:“饶命呀,我们也是华夏人的嘛,我们是兄弟呀!”可不是一群华夏人,不过,他们是西域的匪徒,他们伤害百姓,对抗军队,什么活都不相干,只想伸手要,不给,我就打砸抢,终于被赶出来了,他们以为能用自己的本事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可是来到国外才发现,还是在华夏舒服,因为这里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打砸抢而去纵容他们,在这里,他们不听话就会死。 他们看到了华夏人,看到了希望,华夏人永远心软,华夏人会饶恕他们的错误,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嘛! 他们却听到了胖子说:“我大哥有个姐妹儿叫乌扎拉,锡伯族的姑娘,贼好看,本来吧,活的挺好,结果爹娘死了,就死在这群人手里了,你说咱们是报仇呢,还是报仇呢,还是,报仇呢?” 没人会回答他,林青鲤已经开始清理枪械中的子弹,徐清说要解除武装,也说过不能浪费子弹啊,这群人,终于全死在了徐清和他的兄弟们手里,两千追兵,两千里,在此刻结束了。 安德里再没有勇气去和徐清交手,他知道,这个人,如果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不出面,不会有人解决得,再回去的时候,他手里捏着一封信,自然是徐清留下的,指名道姓要他交给姚文青。 安德里看了内容,真是一手漂亮的汉字,他认识汉字,惊诧于字体的漂亮,却被内容惊吓到浑身发冷。 “姚文青:神交已久,却从不曾面对面仔细聊过天。你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影子,无所不在,又无法触及,不要以为是我找不到你,是我还顾不上找你!请你继续蹦跶,等我腾出手来,新账旧账,咱们好好算算!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自己的死法!” 片尾的署名是银钩铁画的两个字,徐清。 安德里不但感受到了徐清的杀气,也感受到了徐清对他的蔑视,可是他已经一点怒火都不敢有,不交手不知道,他一直觉得徐清不过和拉姆差不多,只不过徐清背后是整个华夏,交过手了,他明白了,对上有整个华夏撑腰的徐清,他连一点浪花都扑腾不起来,另外,他深深感觉到,大小姐被姚文青骗了。好好的,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人为敌呢? 在距离阿尔泰山脉不足十公里的一片戈壁上,阿尔泰山已经遥遥在望,如果是炎炎夏日,这里多待会就会中暑,还好已经十一月,算是戈壁上一个比较舒服的季节,而晚上需要多穿一件,到了这里,徐清不大认识路了,头一次来,面前是一条在地图上找不到的河,几个人用赵小飞开车带来的沐浴露洗头膏等物品洗掉浑身血污,换掉了那一身满是血的军装。 在徐开始替抢来的那辆军用越野车改头换面的时候,张楚带着林青鲤石头后面洗完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林青鲤自然地挽张楚的手,问:“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蒙着脸?” 张楚笑道:“你为什么蒙着脸?” “和你学的!” 张楚道:“女孩子嘛,得照顾着点儿皮肤,以后还要嫁人呢,要不这风吹日晒的,可怎么办呀?” 两个女子,没个正常的,一个是在地下生活了三年的妖怪,一个在林子里成长了十年的鬼,聊天的时候,像人类的姐妹,两个人都照顾自己的皮肤,其实,不需要,她们在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了那么久,都没出现过皮肤的问题。 徐清把那辆车做成了一辆普通越野车,只是换皮不换肉,收拾好了之后,胖子开始给徐清换药,身上的那些枪伤,还是需要处理的。 男人干不了这种细致的活,胖子还是把林青鲤叫了过来帮助徐清换药。 胖子落了个清闲,在徐清身边道:“在欧洲的时候,我们潜入了罗伯斯庇尔的宅院,真大,就像是一个城市的市中心,一到了晚上,到处都是喂生肉长大的狗。古老,但是不破败,表面上,资金能力和小姨持平,但是家族雄厚程度,我觉得小姨比不上,就算小姨的钱,加上我姑姑的门派,也比不上。姚文青是怎么傍上这么个强悍家族的?” 朱柔显然已经了解徐清要去外蒙做什么了,徐清已经有了主意,朱柔也不管,未雨绸缪,分析起了另外一个可能的危险性,和胖子交流,徐清不像之前这一路惜字如金,说道:“前段时间,我和罗伯斯庇尔家族的最小的一个掌权晚辈苏菲打过交道,张牙舞爪的,其实没多少城府,性格很好,容易被骗,姚文青根本傍不上罗伯斯庇尔家族,傍上的,不过是个苏菲。姚文青借鸡下蛋,借了一只小母鸡,能下多大的蛋?如果到最后非要和罗伯斯庇尔家族斗法,华夏会同意小姨被欺负还是欧洲会同意这么大个财团被欺负?你得这么想,是华夏和欧洲斗法,就是第三次大战,可能吗?” 胖子挠挠头,道:“不可能。”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道:“看问题,往深处看一看,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能独当一面。” 朱柔张了张嘴,心口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换上了衣服,吃了点儿东西,烧干净了血衣,把灰尘扫到了流动的河水里,开了两辆车到了附近的镇子,从大道去往阿尔泰山脉旅游区,因为没有战事,徐清不开车了,放平了座椅在后面躺着,没睡,在抽烟。 使用了赵小飞花钱买来的特殊证件,驱车进入旅游区,才到达外蒙境内,就被唐妮的车队接应上了。非常顺利,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也有那么一二是顺心的。 车子没有片刻停留,深入外蒙五百公里,到了往南距离华夏边境垂直距离八十公里的地方。 一片沙漠隔壁,有不太好的草场,本来荒无人烟,现在却零零散散多了许多游牧帐篷,徐清知道,那是他的一万人马,唐妮没让自己失望,做到了悄无声息地大规模兵运。 车停到了营地,大家都围了上来,有苏雅朱佩,有叶玫萧若冰,有露丝和她带来的一群死忠,他们看着张楚赵小飞下了车,看着朱柔叶小寒林青鲤下了车,却迟迟没看到徐清的身影。 他们人人一脸严肃,任谁都知道,徐清有大动作的。 胖子知道前些日子把唐妮惹到了,舔着脸上前说好话,唐妮则狠狠瞪他,只是问:“徐老师呢?” 胖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道:“车里呢!” 唐妮正要去车里,担心徐清而没走的苏雅上前了,示意大家都让开,直接开车门上车。没有人敢和苏雅抢徐清身边的那一亩三分地。 苏雅坐在了徐清身边,看着他,把徐清的头抱在了怀里,轻声道:“那边没有说思雨就是死了,也没说救不活,你好好的,别太冲动了。” 徐清声音嘶哑道:“不是冲动,是后悔,我还是小看了,蹬鼻子上脸这句话。熊伟是什么人?我徐清居然和这么个小肚鸡肠,口是心非,处心积虑做一些恶心事情的人做交易,真是瞎了眼。” 苏雅道:“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儿冒险,是大事啊!每次任务,你都和上级有交代,这次却先斩后奏,我怕真出了问题,上面也不好保你。” 徐清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扭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道:“第一次思雨落在他的手里,我救了,没太放在心上,这回才知道,思雨是那么脆弱。上次离开她,她就在舞台上那么复杂地看着我,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才知道,我的人,竟然有人会那么轻易地夺走,上次在干爹干妈们牺牲之后,我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我原谅不了自己。” 苏雅心疼道:“小姨知道了,你别说了,妮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她默默地摘下了身上厚厚的围脖,展开盖在了徐清的身上,用自己的胸口遮住了徐清的眼睛。 徐清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苏雅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不想让别人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第0416章有大动作 熊伟日子过得很滋润,就在京城,他哪里也不去。徐清的身份是秘密的,有些许人知道他的来路,也只知道他是有战功的军人转业,当了京大的老师,有关部门用力压制,知道了他有一个女朋友,是在亚洲非洲完全火起来,在世界范围粉丝越来越多的韩淋儿。 本身仅限于此,但是经过熊伟这么一闹,在一定位置上的人都清楚了,这个徐清,和二号首长有关系。 熊伟杀了韩淋儿,其实是挑衅徐清,那些容想多的人,就会觉得,熊家不畏二号首长,以至于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对熊家示好。 于是,熊伟如日中天,得意忘形,在他那个俱乐部注入大笔资金,全盘买下了那片建筑,算是他在京城的一个基地,收揽来的有本事的浪汉,有地方安置。 此时,他正在穿着一身运动服,在高尔夫球场上溜达,虽然国家已经限制了高尔夫球场的建设,但是这项运动得有。 熊伟在球场上,扬着球杆,真有点儿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坐下休息的时候,他说:“徐清这小子狂妄啊,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进行打击,对韩思雨团队的剿灭,让徐清知道了,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现在啊,我有点可怜这个徐清了,当初给我下跪,我是真瞧不上他,现在想想,这小子挺不容易的,需要执行很多任务,还得顶着我的压力。想想,也是他活该,惹谁不好,惹我?” 京城清凉,暮色黄昏当中,高尔夫球场还有人进,有人出,显得和谐静谧,小蝶望着他们,再看看熊伟的高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忧伤,可是在熊伟身边,她不敢表现出来,道:“徐清,是有点反常,八天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为红颜冲冠一怒的勇气都没了吗?” 熊伟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笑道:“还能有什么勇气?他在外作战,压力本来就大,加上我们的打击,精神已经崩溃了,当初他的整支突击队被剿灭,对他的打击就很大。” 小蝶挠了挠头,觉得熊伟用“剿灭”这个词,是真的不准确,看到熊伟扬眉吐气的样子,小蝶是真的开心不起来,徐清只是熊伟的假想敌,而徐清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都是熊伟出手,徐清拆招,这次熊伟得手,真的是因为徐清在国外无暇顾及, 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倒下了? 徐清现在在哪儿呢?小蝶想了无数种画面,他可能在某个地方醉成了一滩烂泥,他可能藏在某个角落泣不成声。 外面来了一堆公子哥,在招呼熊伟过去,小蝶说:“我有点儿累,再躺会儿。” 其实这件事情的所有部署都是小蝶安排的,费神费力,熊伟也同意了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在熊伟走远了,小蝶抬手遮住了夕阳打过来的光芒,心道:“徐清,别怨熊伟,你实在优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华夏就是一个一山不容二虎的世界呢?一将功成万骨枯,作为军人,你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生命贱如草芥,别人可以死,凭什么你的女人就不能死?” 放眼华夏这么大一片土地,熊家其实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各方势力纵横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定哪两个家族就成了命运共同体,熊家焕发了第二春,联姻的,结盟的,许多家族势力开始对熊家示好。 熊家老幼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家族繁荣冲昏了脑门,熊雄准备了一步棋,堪比屠龙局的大手笔,让熊伟在京城发展,家族在蒙古布局,家族越稳,熊伟就越是有前途。一老一少分工很明确,熊伟注意徐清的动,熊雄注意二号首长和沈德三一干人的动向,很狂妄。 如墨夜色中,京城一处跑马场内,二号首长和沈德三在马背上任由马匹信步小跑,除了一干首长保镖死士,不远处有一个清理马粪老头,一身清洁工的装扮,手中的铁锹在路灯下微微摇动,没有人会相信,老人已经年过百岁,那张和善的脸颊还是熠熠生辉。 二号首长和沈德三二人行至老者面前,下了马,走到了老人家面前,脸色竟是无比恭敬。 老人家姓向,一辈子没有身居高位,但是一辈子都在身居高位的人身边转,相比魏老爷子这一批人大了三辈,比二号首长这些人就大了五个辈分。老人家还在位的时候,总是教育自己的学生,要爱惜身体,人生最大胜,就是活着看自己的对手一个个进了棺材板。 可是在几十年前,在最后一个和他并肩作战的老伙计与世长辞之后,他泣不成声,本来可以上位,却辞掉了自己所有的职务,中隐隐于市,劈柴喂马,在二十年内,暗中保护一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在国家大局和国际环境真正稳定下来之后,就真的不管事了,让所有人忘记自己。 老人家一生没有子嗣,也不曾收揽任何一个门徒,就算这个跑马场,里里外外也是一个人打理,一生没有名利,记得他的人,放眼高层,也只有两三人知道,二号首长就是一个。沈德三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号人物。 二号首长来到了老人面前,道:“老爷子。” 老人家仰头看了看,顿时对手里的活意兴阑珊,放下了铁锹,把手放在后背,弓着背,颤颤巍巍往前走,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道:“大道至简,有些事情弄复杂了,反倒没了本真,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可是,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去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在你们这个位置上,这点还不知道?你知道,熊家那娃娃也知道。门庭若市,不过是假的!天下未定,看的是谁有兵马上的本事,天下定了,就看谁有脑子;天下未定,打仗是和敌人打,天下定了,玩儿脑子是和自己人玩儿。熊家小子最大的败笔,就是握着枪杆子不放。他不想和你们玩儿脑子,想和你们玩儿枪杆子,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想干什么呀?” 老人家走累了,躺在木屋前的一把躺椅上,神情依旧萧索,道:“一号首长把任务交给了你,说明一号首长知道和熊家的矛盾在哪里,为什么人家能当一号首长,你当不了,是因为你不知道矛盾是可以转换的,熊小子要是放下枪杆子,那是内部矛盾,不放,在大局前,不就是敌我矛盾?敌我矛盾,还纠结什么?” 二号首长听后,眉头忽然展开了,低声道:“惭愧。” 老人家晃着手里的一把蒲扇,道:“不用惭愧,你们这一代不是毁天灭地的战火中成长起来的,没感受到过同胞的枪口。其实有许多家族就像熊家,有贼心没贼胆,鸡太多了,杀只猴,挺好。” 二号首长欣慰道:“明白了老师傅。” 二号首长小时候跟过向老爷子几年,学过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抬着头走路,才是人的本分。” 几十年了,每一年二号首长都会来拜年,老人家的话越来越少,从来不像今天这样,说好多好多。 二号首长听到了老人家的鼾声,再不敢打扰,不是不敢,而是发自于内心的尊重。 沈德三随着二号首长离开了跑马场,道:“这老爷子,这岁数也够吓人的,一百一,还这么硬朗。” 二号首长叹气道:“这个岁数的老人啊,说没就没了,活着,也是坚持活着,可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在等什么。” 沈德三沉默了半晌,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啊?” 二号首长道:“就是那个意思,去总决策部开会吧,中心思想是打,怎么打,让他们决断。也算是也徐清出口恶气,这小子真不错,真是成熟了,那么大的的变故,还坚持完成任务,从什米亚往北走,到底是弄清楚了婆罗门一千消失的兵马的去向,崔甲那小子也可以,把朱柔小朋友带来的情报送回来了,还送回来了一些华夏百姓,把姚文青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沈德三道:“可是徐清又没了踪影,不知道要去干嘛,这段日子,他似乎是在有意躲避国内的追踪。” 二号首长道:“也许去欧洲了,姚文青不是在欧洲吗?当初徐虎突击队全队牺牲,我被算计,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姚文青,能从京城跑出去,说明他对安全局那一套全然了解,看来,还得徐清去收拾他。” 沈德三跟着二号首长回了他的住处,也不进屋混饭,就在门口抽烟,忽然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跑进了屋子,对二号首长叫道:“不对,老李,不对劲,徐清的性子,不会不管韩思雨,在丛林中杀巴菲特的时候,他在已经死透的巴菲特身上打了上百发子弹,追非索尔,更没有丝毫停歇,每一次都那么疯狂,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徐清有大动作……” 第0417章缓兵之计 有作战任务,一号首长团队授权之后,仗怎么打,就落在了总决策部的身上,二号首长没有军职,也就不插手调兵遣将的事情。 总决策部开启了秘密会议,屏蔽所有信号,没有任何外人,会议室内,只有整整十二名三星上将军。 熊家在草原上有一支八万人野战军,除了这些,还有他们的地下势力,也有近万武装,还有归顺熊家的宗门,实力不可谓不大,要打,就得是北部和东部战区派兵,定了让华北野战军和驻京野战军去,迟迟没有下决心,是因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草原上的那支野战军,说到头也是华夏武装,八万人,华北野战军四万人和京城的三万万岁兵,七万,打完了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将军们都是爱兵之人,牺牲一个他们都心疼,一名老将军道:“有没有办法让草原上那支野战军不参战?” 另一名老将军道:“那边校级以上军官,全是熊家的门徒,进行一次暗杀,再让宋司令去坐镇一下,就问他们,你们是国家的保卫者,还是为熊家卖命的狗腿子,我相信咱们华夏的兵。” “那岂不是把宋司令往火坑里推?熊雄会毫不客气地把人扣下。” “有机会吗?你说草原野战军是听他们战区司令的,还是听熊家的?” “现在就调查,草原上那支野战军每一个侦察连的连长,在暗杀熊家爪牙的同时,联络几个靠得住的,通知他们,直接交给宋司令指挥。手里有人,保障了安全之后,我们就调兵过去,封住熊家军队的左右两翼,外部兵力威压,宋司令的王者之气威压,为了前途,为了情怀,他们不会和同袍开战。” “好,现在敲定一下我们找草原野战军内的那几个连长,派人过去尽早通气儿。” “那是一支具有强悍战斗力的军队,到军队进行暗杀,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让特工去,怕也是打草惊蛇的结果,说不定赔了夫人又折兵。” “让第六部队出人就没问题了,我们要尽快把暗杀名单和策反名单列出来,分组吧,两个组,另一个组布置作战计划,除了军队,熊伟的一万地下武装,以及他们收拢的宗门势力,都可以打!” 总决策部一干将军做出了战斗部署,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部署,此刻他们自以为兵力部署是最快的,然而,最快的那个人,是徐清。 唐妮,朱柔,陈小点,赵小飞,张楚,林青鲤六个人齐了,可是他们几个都没有带兵,武装起来,上上下下地坐在两辆装甲车上,举目望去,一片金黄,金黄上,分开了几个方阵,有坦克方阵,也有直升飞机群,还有摩托化队伍。甚至还有一队骑兵。 他们过来的时候,手里没有任何装备,别说是枪械,身上没带来一发子弹,这里靠近俄斯地区,卖武器的组织极其多,怎么说都不是主流所允许的,徐清做了点儿好事,全抢了,也没有留活口。 武器商人只是卖给一些小型组织,打砸抢而已,徐清这一万人,可是露丝他们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正规军,那点武器可不够,徐清把一支外蒙驻军剿灭了,杀人灭口,以至于到现在外蒙这片落后的土地,还不知道有一支天兵降落在了他们的土地上。 露丝既然来了,徐清就让他当自己的副将,之所以没让唐妮他们带兵,是因为未来他们还得在华夏混呢,不能因此坏了他们的前途。 仗自然有他们要打的,徐清只是不准备让他们去打抛头露面的正面对攻。 苏雅和萧若冰都没打算在徐清解决完眼前的事情之前离开,各自带着自己的团队远远地看,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这一仗徐清是不是能打赢,此战,是徐清带自己的私人军队进入华夏作战,无论打得赢打不赢,战后的变数都太大,至少会被强制性限制出境。 不过,无论这仗为什么打,打完之后结果怎么样,都按捺不住众人那火热的心。 天空乌云滚滚,一道道闪电割裂长空,发出阵阵低沉的悲鸣,响彻这个天地。 露丝一直站在一辆装甲车车顶,纹丝不动,任由落下的豆大雨珠狠狠砸在自己身上,在军用深绿色的大雨披上溅起了白色的水雾,她的身后站了十名将领,同样的装扮,这是露丝培养出来的心腹,让有本事的人忠心,不很容易,但是只要得到了他们的忠心,就不会丢失。 这一万人,来自什么地方的都有,从不同的地方启程,相同的,是他们曾经所在的城市被战火淹没,从没有体会过一天的和平,他们曾经一点都活不下去,而如今,因为一个人,一个团队聚在了一起,心中明白了,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跟上对的人,去斗争,去和那些总想让他们跪下的敌人斗,去和见不得世界消停的坏人斗,杀上那么一圈,他们就可以享受太平繁华。 在大雨正式开始的时候,南方一个人纵马而来,露丝挥挥手,她身后的十名将领马上驱车方阵之前。 徐清纵马回来了,左边扭头看了看露丝,右边转身看了看唐妮等人,直接去了那一万兵马之前,算是一次阅兵了,这一万人,每个人都至少打过四年以上的仗,枪林弹雨中出来的,身上那股杀气,徐清很看好。他在队伍前走了一圈,徐清猛然狂喝一声:“好!” 那些已经被训练成正规军的战士齐齐把枪放在了脚边,一脸肃穆。 这一万兵马齐全了,战斗力比斯坦国的人强悍的多,战斗力和华夏军人也差不多,接下来,就是自己和熊雄的博弈。 十一月的大雨,有点儿夏天回光返照的意思,地势看起来平坦,可是四面望不到更远,说明是一片只是看起来平坦而已的盆地,会有洪水的可能,徐清命令队伍往南方转移,靠近华夏边境只有二十公里,在高处安营扎寨,布置防御,就意味着,这一万人在这里已经成了气候进可攻退可守。 徐清之前是去了一趟国内,在蒙古区域逛了一圈,眼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了,不适合武装直升飞机起飞,坦克也无法在已经汇聚成一道道小河的路上行走,打,还需要个天时,徐清还面临着一个难题,就是那支在草原上的华夏的野战军,徐清不可能用飞弹去和他们对轰。 在暴雨之中的帐篷里,徐清支开了叶小寒,对大家道:“熊家的大宅有上万爪牙,野战军距离熊家,有一百多公里,那个归顺熊家的宗门,距离熊家五十多公里,是三点一线排开的,熊家在中间。熊家要打,狗腿子宗门要打,但是野战军一插手,我们这一万人,根本打不了,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华夏的一支整编野战军,我最了解他们的本事了。怎么能让这支野战军闭目塞听,在咱们办完事,撤回到外蒙,他们才反应过来?” 唐妮皱着眉头道:“不可能实现啊,华夏安排在边境的野战军,都是快速反应部队,有一点动静,最多三十分钟,至少会有一支侦察连赶到。” 徐清捏着下巴,道:“军队那边还得想办法,妮子,你们几个去侦查一下宗门的具体情况,他们山门的位置,徒子徒孙休息的位置,确定会对我方作战人员造成大规模击杀的高手人数,我已经弄清楚了,熊雄身边有一个来头,应该是本命保镖,实力不可小觑。” 胖子嘴角轻扯,道:“还能有多高的高手?怎么也比不上青海居士和一念堂的师太呀,熊家不过是靠枪压制古武者,现在我们就走!” 徐清想了想,道:“等等,张楚赵小飞和青鲤在我身边吧。”徐清那墨色如没有星星夜空的瞳孔瞄向了这三人,道:“你们三个还缺乏对古武者的了解,我不能让你们轻易冒险。宗门,其实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能炸了他们的领头团队,他们就会作鸟兽散,主要是熊家的一万狗腿子,他们没有重武器,我们所有的火力一轮齐射,他们就废了,仗打好了,两个小时就能解决战斗,撤退一个小时,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拖住野战军至少3个小时。” 露丝手下一个将领道:“给我一千人,我就能挡住他们三个小时。” “一千人?我得为咱们的生命负责,兄弟,等你和华夏军人交上手,你就会发现,你面对的是什么,一千人,面对一个整编野战军,十分钟都挡不住,咱们一万人都搭上了,也撑不了一天,就算我指挥,也不行。可惜我没和草原野战军的人打过交道啊。”徐清说这些,显然也是想到了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从内部瓦解了那支草原野战军,那将是熊家的狗,那兵,还是华夏的兵。 唐妮卷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水,忽然有些感谢这停不下来的大雨天,没有浇灭徐清那颗复仇的心,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唐妮太了解徐清的性子了,要是没这场大雨,他会疯狂带兵打过去,根本不会考虑后路,现在,他终于把这些兄弟的命放在心上了。 好在这一万军队,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主动权还在自己这边,然而,帐篷的门帘被狠狠地撕开了,叶小寒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叫道:“徐清,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外军入境,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徐清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道:“让你们看着他的,怎么看的?给我把他绑了!” 胖子上前一把将他的头摁在了桌子上,用膝盖狠狠撞在了他的小腹,用手铐拷了上去,叶小寒嘶吼道:“徐清,我劝你不要做傻事,我已经把你的所有行动告诉了我爷爷,你现在什么都不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徐清直起了身子,表现在脸上的怒火,已经消失了,他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叶小寒的眉心,用冷如冰窖的声音道:“是事实吗?” 叶小寒道:“徐清,你有大好前程,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犯错,我已经通知了我爷爷,总决策部知道了你的行动,一定会有对策。收手吧,上面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徐清道:“好,真好!露丝阿姨,我现在就去草原上那支野战军,我倒要问问他们,是给熊家卖命,还是为国家而战,我前脚走,妮子后脚去侦查,战士们紧随其后!” 现在趁着总决策部还在反应,徐清决定独闯龙潭,叶小寒追了出去,死死抱住了徐清的腿,道:“徐清,你必须要收回命。” 胖子他们都没有拦着,因为他们也不想让徐清去做那么冒险的事情,熊家连韩思雨都不放过,徐清要去了,就会被当场击毙。 叶小寒真的拼了不让徐清去,可是被徐清一脚就踢到了一片泥泞当中,徐清厉喝道:“滚!” 叶小寒还是坚持跑到了徐清面前,不让他去,徐清对着叶小寒身边开了一枪,道:“你真的是找死!” 已经变成了泥人一样叶小寒,张开了双臂,徐清一枪打穿了他的腿,绕开了他,上了车,准备入境,叶小寒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手枪来,对着徐清的腿扣动扳机,徐清快速转身,一枪打爆了他的手腕。 胖子跑了出来,托起了叶小寒,道:“你小子别拦着了,不要命了?” 叶小寒疼的脸都变了形,道:“你不明白,我是为了保护他,你们要想保护他,也得拦着他。” 徐清此时已经上车了,走的义无反顾,唐妮也整好装备走了出来,她看出了徐清现在的决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对胖子道:“走吧,干活吧!” 终于还是有一辆车挡住了徐清的去路,是苏雅,苏雅说:“司令员说,同意你行动,但是要协调一下。军国大事,她一定不是缓兵之计……” 第0418章我的厉害 徐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吉他,在雨棚下轻轻拨弄琴弦,是那首《小跳蛙》的旋律,慢了好几个节拍,一首欢快的音乐,如今,那么悲恸,还记得,这个调子,当初还是为了哄韩思雨的时候弹的。 如今,那一个瞬间,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 此时此地的几个人,徐清坐着,其他人站着,叶小寒躺着,手臂的子弹没事,可腿上的那一发,打穿了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可能就此瘸了。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本来所有人的内心都很压抑,可是现在,每个人的步伐都有些轻快,甚至有的人满面春风,原因很简单,徐清不必冒险,有国家替他撑腰。 徐清歪打正着,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谁能想到,国家会做好准备剔除这么一块儿烂肉呢?华北野战军和驻京野战军联手,哪里比得上徐清带兵从天而降? 徐清的脸上自然是没什么笑意,没有了压力,不意味着他能开心,可是前途毕竟是能保证了。 唐妮朱柔和陈小点三个还是去了国内,调查熊家的具体情况,张楚和赵小飞围着林青鲤,尽可能地把自己所有军队的知识教给她,让她的本事系统化,直到他们教不了了,再扔给徐清捶打。 徐清不停拨弄着琴弦,躺在病床上的叶小寒道:“你就不能换个调子?” 徐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等忙完了这档子事儿,我引荐你去京大读博士,经济学,金融管理学,哲学,心理学,这些功课,你还得磨砺,都说华夏教育这啊那的,其实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能把根基打好。” 叶小寒把头扭了过去,道:“我还用得着你安排?是不是我这辈子瘸了,你想弥补我?” 徐清轻笑一声,道:“谁要弥补你?我把你腿弄瘸了,是你没有眼力劲儿,我回去和叶老将军负荆请罪就得了。” 叶小寒沉默半天,说道:“我知道你徐清压根儿就看不上我,说实话,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也瞧不上你,现在我特别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背景?带一万兵马入境作战,感觉京城那些老人家都站在你这边,你难道有不得了的长辈?” 徐清楞了一下,对于叶小寒这样想,他还真始料未及,说来也是,寒门难出贵子,过了那个上山下海的时代,真的寒门难出贵子,只有身居高位的人会注重下一代的培养,除了一些极端宠溺的长辈,有相当一部分孩子从出生肩膀上就担着责任。 徐清真没法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道:“想知道,你还得檫亮眼睛看!看我徐清的厉害。” —— 京城没雨,天气凉快了,傍晚街上游人如织,总决策部内,气氛也不是那么压抑,作战计划不用布置了,因为那已经成了徐清的活,现在总决策部只需要完善草野战军的控制,徐清就可以放开手进。从古代了第一个王朝开始,权力的巅峰就如一个巨大的深潭,在表面浮着一片一片的垃圾,总是浮在上面,眼里就只有这些垃圾,但若有人愿意沉下去,就会发现,这个深潭其实是一个龙潭。 总决策部领导,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最可贵的是,这一帮老爷子们能团结起来,能释放出多大的能量,可想而知。华夏三百万军人,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徐清可谓是胆大包天,然而这些老将军却一点都不觉得徐清的任何做法有任何不妥,原因很简单,徐清对敌无比精明,可是在华夏,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的一切,对于军方来说,都是透明的,包括这次对熊家的不满,以他的头脑,可以玩阴谋步步蚕食,但是他偏偏孤注一掷。 总决策部的一个老首长笑着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徐清啊,还是孩子气,摆开这么大阵势,就是对咱们说呢,你们准备好了,我要犯错了!等我错误犯完了,你们爱怎么我都行!不过这小子真有办法,一万兵马,就那么运到了外蒙,要不是叶老将军的孙子说了话,到现在咱们还蒙在鼓里。” 另一名首长道:“早就看出来,徐清在元帅的位置上,就是帅才,站在一场战争的角度上,就是将才,无论一场战斗的战术,还是一场战役的战略,都表现出来,他是个天才。可是,他不适合未来在军队发展,因为他太过于性情中人。” “呵呵,我倒不觉得,徐清就是性情中人的人,他是对咱们这些老家伙在过信任,所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将来如果他被宗门拖下水,你们能想象到他是什么样的吗?” “是啊,如果把叶老将军和叶公子放在宗门的环境里,徐清不会打断叶公子的腿,不会准备和叶老将军负荆请罪,他会拿住叶公子,然后去威胁叶老将军!” 叶老将军道:“说起这个事儿来,我倒是觉得,叶小寒被徐清弄的这辈子坐轮椅都不亏。” “哦?这是为什么?” 叶老将军道:“你们想想看?当权者,一柔,一霸,没有当权呢?要用人,只能靠一个义气,靠一个情分,我们家那小子,站在原则上考虑问题,太有原则,就有点矫枉过正了,稍微用点儿脑子,他也能想到,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把徐清拦下,多惹那事儿干嘛?!” 一干将军们笑道:“老叶,你说的就是你想的才好!” 叶老将军还给他们一个大白眼,道:“把我当什么?当熊雄?孙子拉屎,爷爷擦屁股?老叶家,没有这个家风!” —— 北部蒙古地区大雨,西南方也做出了回应,第六部队的驻军医院藏在南部战区某军野战医院当中,医院门口晃荡着带着血的纱布,伤员多是因为训练产生的,刚挂出来还没有洗,恰逢斜风细雨,摇摇摆摆。 秋雨无声,落在屋檐,细细腻腻,用了好一会儿,才缠绕出一股股流落下屋檐的水流。沈一一席便衣坐在韩思雨的病房里,她才知道了徐清都做了什么,这孩子,怒火攻心啊,看似没了理智,在什米亚北部的时候,坚持把华夏一干落难百姓救了起来,自己五十多岁了,居然琢磨不透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在想什么,可是,每一次徐清冒险,总是能够解决总决策部的大问题,难怪当初只是自己爱护他,现在总决策部都爱护他。 韩思雨伤口在逐渐愈合,内脏也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但是人没醒,就不能算是脱离了危险,因为人活一口气,那口气上不来,可能就永远上不来了。然而沈一相信她能挺过来。 现在徐清和总决策部以及第六部队联手对付熊家,熊家朝不保夕,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总决策部可能会让徐清直接接管那支草原野战军,因为宗门准备对徐清动手,徐清在宗门内又没有任何背景,总决策部爱才,一定会给他一支军队让他自保。 只是,徐清心有牵挂,一些策略难免出现纰漏……沈一看向了韩思雨,叹息道:“思雨,华夏讲个阴阳调和,徐清是钢,佼佼者易折,你得醒来,给他点韧性。你也该醒了,看看你家的英雄给你出气。” 三天之后,雨停了,沈一的手机不停地接到密报,渗透和暗杀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宋司令乘坐专机飞往野战军,八架战斗机护航,落在了草原野战军,沈一把消息传到了总决策部,总决策部马上把消息发给了徐清,可以动手了。 一人计短,十人计长,徐清没有独断,找来了露丝和那些带兵将领,商讨怎么对熊家发起进攻。唐妮已经把熊家的势力部署调查清楚了,他们为了不被上面注意到,把本门的一万门客都散开了,就像一群又一群的马贼,行踪飘忽不定,围绕着熊家老巢,根本不允许武装靠近,硬打,对攻,对自己不利,看看大家有什么办法吧。熊雄这是个老狐狸,和魏老爷子以及二号首长都有过交锋,自己吃过的米没人家吃过的盐多,千万不能轻敌呀。 徐清想起了唐太宗朝内两位大臣,房玄龄善谋,杜如晦善断,自己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才,让大家集思广益一下,自己再做出决断。 徐清看到大家全到了,颔首说道:“现在我们的时间充足,不必担心草原野战军的围杀,目标呢,也从绞杀熊雄等熊家领头人,改为灭掉熊家所有爪牙,一定要控制好咱们一万兵马的伤亡情况。蒙古地大物博人烟稀少,除了几个城市,甚至没有通电,熊家小心地把总部安插在什么都没有的草原上,山林中,所以,电子手段对他们一点作用也没有,诸位,咱们好好想想,这仗,怎么打……” 第0419章浓云密布 聊了几句,徐清就已经完全放弃了能在这些非我族类之人的身上能得到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来自于非洲以及附近的军人受西方人影响太深,太过于喜欢什么陆空协同作战,粗浅地了解一点孙子兵法,也只学会了十则围之这些皮毛,徐清自己的作战方法对他们也有些影响,所以他们建议用全部的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果这样打,最后吃亏的还说不定是谁。 这些人虽然忠诚,但都是一些年轻人,还得成长呀,还是要在战争中学会战争。 稍微有点儿建设性建议,还是唐妮率先提出来的,她说:“徐老师,现在把熊雄一万亲兵定位成了马贼,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行踪飘忽不定,打起来就是游击,咱们能不能先把侦察兵撒出去,然后以小股队伍,游击对游击呢?武器毕竟咱们这边更强一些,人手的自动步枪,比熊家手里的短突击武器要厉害。” 徐清心里是有这个主意的,但是他没有马上给出意见,而是看向了别人,问:“可行吗?” 赵小飞摇了摇头,道:“小妮这战术放在外蒙是可行的,汉朝时期,霍去病将军的闪电战术就是这样,可是国内不可行,因为咱们彼此都不能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说聚可能人家就会聚起来,小股部队出击,很有可能被他们合围。” 徐清笑道:“妮子,带兵作战,还得多和带多年正规军的赵小飞学学,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人家是地头蛇,聚散起来,比咱们更加得心应手。” 唐妮点点头,这些年都是在提高个人作战能力,兵团作战,战略战术,只看书只和徐清学习,还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状态。坦然接受徐清的批评。她知道徐清的批评是对自己的爱护。 徐清问赵小飞道:“小飞,你觉得这仗怎么打?” 赵小飞道:“我倒是觉得,不如外围袭扰,把他们牵出来打。” 徐清问:“把他们牵出来打伏击?” “只要把他们牵出来,怎么打都行,而且咱们也可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徐清挪了挪身子,道:“小飞,咱们不是打持久战,你的战术,能在一定程度上杀伤敌人,也可以保证自己,但是时间托久的话,熊雄的天下桃李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京城施加压力,局面会很复杂,战争,有时候要看很多因素的,对付华夏的老人,得考虑很多很多人与人的关系。小飞,你最大的问题,就是顾头不顾尾,顾前不顾后。” 胖子拍了拍赵小飞的肩膀,表示安慰,徐清问:“胖子,你有什么想法?” 胖子干笑道:“妮子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哥,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呗!” 在所有人都沉默之后,躺着的叶小寒道:“我就是很好奇,熊家是拿什么养他那一万人的,钱和吃的是从哪儿来的?熊家的一万狗腿子,就真的忠诚吗?如果他们没饭吃,还会保持忠心吗?” 胖子一句话点醒了徐清,是啊,熊家的钱粮是怎么来的?当年熊家高调退出京城的权力角逐,就放弃了俸禄,也没听说熊家有什么正当生意,说明,熊家的钱,绝对来路不正。 熊家绝对不会碰毒,十九世纪鸦片战争是华夏伤痛的开始,熊家没胆量做这种断子绝孙的恶心事。 当掮客吗?不会,他不是个会当中间人的人。有暴利的,就只剩下武器了,也许草原野战军已经报废的武器,已经被熊家输出到了国外某些组织。 帐篷里,徐清的手指开始在桌面上敲打,那阵阵旋律仿佛敲击在大家胸口,熟悉徐清的人都知道,这种旋律一响起,徐清就有了主意。 忽然,徐清的手指停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徐清断然道:“露丝阿姨,派出去一些有侦查能力的战士,去调查一下外蒙有没有哪一支势力,使用的枪械,是华夏申请报废的枪械。然后弄清楚,熊雄给他们运送兵器的路线,咱们掌握了那条路线,也许能弄清楚熊雄的人,是怎么互相联系的,那时候妮子的以游击打游击的战术就可以用。” 露丝道:“行。” 徐清站起身来,道:“一小时之后,露丝阿姨就把人派出去,十二个小时之后,张楚,赵小飞你们两个跟随露丝阿姨,带八千人,全兵种,去攻击那个宗门,要让他们看不到敌人,就被炸的干干净净。十四个小时之后,妮子,胖子,陈小点,青鲤,跟我带两千人,骑马入,那个时候,我要知道熊雄走私的路线。” 作战计划敲定了,徐清便开始送苏雅和萧若冰离开了,苏雅得走,她闲不下来,萧若冰则不打算走,正好趁着来了,查一查成吉思汗墓的位置。 熊家的势力散布在阴山山脉,就在这个地,徐清被姚文扣押,然后遇到李谪仙前辈,从这一切来看,阴山不是古武者的聚集地,熊家也和姚文青有某种潜在的联系。 孙武兵法中有“夫地形者,兵之助也”的说法,阴山山脉更是华夏三北地区战略防御的重要依托,是实施防御作战的重要战场,从一开始,徐清就想小规模秘密渗透。 徐清带了两千人放在阴山山脉还没有一个野马群显眼。深秋世界,一片苍茫,虽然雨停了,天空依旧是浓云密布,阴沉厚重,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全国入秋,北方土地一早一晚,已经可以说是寒冷了,熊家的一支队伍就在此处附近,有温暖的毡房,全羊肉,马奶酒……他们熊家的手下,应该是国内生存着的最舒服的一支势力,什么活都不用干,没人敢招惹,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儿什么,或者想找个好看的女人,很容易就能得到,那些归顺的牧民,都在附近,不归顺的,早已经躲到了蒙古的西部,什么叫山高皇帝远?什么叫真正的土皇帝? 说土皇帝都有些侮辱他们的生活,因为他们过的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里的领头人叫萨满,此刻他正在想着这些,已经深秋,说明这里的冬季就要来了,要筹备过冬口粮了,到时候大雪一封山,熊家总部的消息都传不进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更可以在这一亩三分地为所欲为了。 萨满享受这种日子已经多年,可是依旧没有让他觉得厌烦枯燥,一年比一年期待,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营地当中忽然就喧哗起来,夹杂着阵阵惨叫和枪声,萨满有些不耐烦,闲得无聊玩儿轮盘赌,怎么都聚在一起了? “不对啊,这里哪里又那么多左轮手枪?”萨满猛然警觉起来,往外跑去,出去之后,萨满的心顿时冰凉起来,外面已经是一片鲜血,整个营地中,有一队队身穿深黄色迷彩服的骑兵,整齐排列,在营地中寻找活口,每个人眼眸冷酷,没有任何情感,腰间挎着长刀,背后背着军用背包,肩上扛着突击步枪,释放出浓烈杀气。 这是哪儿来的一支队伍? 萨满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看到了一个身在马背上,头发黑白相间的一名男子猛然转过身来,对着他开了一枪。 徐清冷冷道:“检查一下,他们都有什么通讯设备,今天已经是第三个营地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唐妮上前,道:“徐老师,连一台卫星电话都没有,五百人的营地,不少了,却连一个布防图都没有。” “好,让战士们想办法弄一些皮衣,准备好御寒,走吧!” 徐清心非常复杂,得知了熊家往境外运送兵器的道路,他利用灯下黑的特点,就沿着这条道路走了进来,没有避开锋芒,是因为很难有小股部队能挡得住他们,徐清还是觉得,他们每一支小股队伍都会有一定的方式互相联系,自己只要得到了这个方法,熊家这一万手下彼此间的联络就会瘫痪,如果得到了布防图,自己就能够在他们当中如一根针线,把他们刺的鲜血淋漓。 只是现在什么都发现不了,自己弄出的动静一旦被他们发觉,就会被赵小飞说中,他们这群地头蛇可以很快发现自己的路线,进行围剿。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气温也跟着骤降,不足十度,一股风袭来,裹在了身先士卒的徐清身上,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到现在为止,排兵布阵准备进攻宗门的露丝还在等自己的消息,自己这里打了三色信号弹,露丝才会发起进攻,主要是为了把熊雄的目光吸引到那边去,给自己这边解围。 现在自己这边一点也没打明白,露丝那边就得沉住气,徐清是真怕他们那边沉不住,给他们发了一条短信,“务必等我信号。” 大约到了十一点多,气温已经趋于零度,没有一丝星光照耀的山路非常寂静,只有马蹄在路面轻踏的声音,身后战士们大多来自于非洲,没有谁体验过这种北方寒天,身上裹着抢来的毛皮,可也有不少被冻到眩晕,趴在了马背上,想从马儿的身上吸纳一些温暖。连马背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汗雾,说明天气是真的冷。 胖子不停骑马前前后后地跑,真有些担心有人掉队了。什么都考虑到了,独独没有考虑到战士无法适应气候这个点。迟点若是有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就麻烦了。 徐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到了最后,自己拉到这里的一万兵马,有多少能活着回去?如果回去的少,最重要的原因一定是非战斗减员。 徐清有了浓浓压力感,回头道:“身体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兄弟,和我走!” 夜更深,阴山山脉中更是一片酷寒,徐清只带了五十个人出去,当中有林青鲤。 唐妮和朱柔陈小点三人控制队形的完整。 没过多长时间,前面便传来了阵阵喊杀声,让人心颤的声音随着寒风扩散,刹那间,人声鼎沸。惨叫声,鸡鸣犬吠声,此起彼伏,可是没多久,草原上就恢复了安静,接着亮起了片片火光。 这就是突袭,当年汉朝大将军霍去病,用这种战术,不知道让匈奴吃了多少苦头。除了武器变得更加强悍,其他的还依然奏效。 然而不多时火就灭了,唐妮知道,徐清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以及需要的东西,唐妮带队从那一片片倒地的帐篷前,和遍地的尸体中走了过去,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寒风依旧呼啸,可是这里已经全然没有了人的痕迹,就算是有人发现这里的尸体,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大概走到了凌晨四点多,徐清带队纵马回到了大家身边,道:“前面不到十公里,有个熊家比较大规模的栖息地,从帐篷来看,至少有两千人。” 唐妮道:“徐老师,咱们已经接连端了六个营地,加起来消灭了他们两千多人,兄弟们是人困马乏,强弩之末了,有上百兄弟都不行了,先休息吧。” 徐清道:“是该休息了,不过咱们得找个好地方消息,前面那些人已经为咱们准备好了温暖的营帐,不去可惜,而且看这个营帐的规模,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现在正是他们睡的最死的时候,灭了吧!” 徐清和几个将领再商量了一下,决定干他娘的,徐清这边有两千人,正面对决是两千对两千,战术是“扒皮抽筋挖肉刮骨”,就是先派遣一支具有强悍单兵作战能力的小队,去杀他们的哨位,接着,控制他们摆在门口的武器,然后用瓦斯弹把他们从营帐里逼出来,最后用枪械歼灭。 绝户计,徐清也会…… 第0420章不姓熊了 战术已经敲定,便开始挑选战士展开进一步的行动。 天已经快亮了,但是光芒被厚厚的云层阻挡,只能洒下几缕细细的光芒,那个在四面环山,中间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过的栖息地,一片寂静。 危险也无声无息降临。 陈小点端上了狙击枪守在了另一个出口,提防有人逃走。 徐清亲自带人如鬼魅一般无限制靠近营帐,用小刀解决了一个一个的哨位,后续队伍步行跟上,分开把住了每个帐篷的门口,外围还有一层浅浅的包围,是双保险。 徐清拔出手枪,发出“砰”的一声信号,战士们迅速把身上的瓦斯弹扔进了帐篷,具有强烈刺激性味道的苯氯乙酮弥漫在每一个密封的房间里,很快就是一大片的咳嗽,还没有完全醒来的熊家狗腿子凭借着本能冲出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冰冷的枪口。 战术一奏效,后期歼敌完全是行刑式的,多数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倒在了血泊当中,枪声动静不大,但是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因为人数较多,嘈杂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 交了几次手之后,徐清发现熊家守卫,其实就是一群养尊处优毫无战斗力的兵,打到最后连一点儿鱼死网破的精神都没有,到了现在徐清手下的两千人还没有一个战损。 徐清的战士们都饿坏了,累坏了,表现出了分外的凶和残忍,一个不留。 战斗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没有人去管尸体,在营帐中的瓦斯散去后,便鸠占鹊巢开始休息,徐清带了一些人在营地中寻找药物和食物,让他惊喜的是,居然找到了很多藿香正气水的原药材,徐清带一些没有明显水土不服症状的战士们去做一些药膳,有驱寒和调理脾胃的作用,战士们中有很多已经累到吃饭张不开嘴,徐清就带人把这些吃的喂到了他们的嘴里,直到战士们全部休息了,徐清才让唐妮几人也休息回气,他自己亲自爬上最高点,去做暗哨。 明朝戚家军《纪效新书》内就提到过,为将之道,所谓身先士卒者,非独临阵身先,件件苦处,要当身先。所谓同滋味者,非独患难时同滋味,平处时亦要同滋味,而况技艺岂可独使士卒该习,主将不屑习乎? 这种千里孤军奔袭,为将者要小心在意,一个控制不好,就会让战士们心里留下不满的种子,再往前走,哗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这些可不是一群纪律严明,有着光荣传统的华夏军人。 徐清真的很感谢华夏几千年的沉淀,为将之道,带兵之道,都是历代名将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自己只需要拿来用,就是最好用的。 四个小时,正午的时候,战士们都已经醒了,再吃一顿药膳,随便休息两个小时,就一个个生龙活虎,活过来了。 哨位什么的,就不用徐清亲自上了,他安排人占领了这片营地最近的制高点和要道,更是让胖子带人到十公里外侦查,防止被偷袭。 徐清带队清点物资的时候,总算在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身上发现了一张布防图,和徐清想的一样,只限于阴山山脉,他们的队伍把守了每一个进山的路口,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通讯设备,他们总是需要互相传递消息进行协调的呀?!就算是古代,也有个信鸽啥的呀。 熊家家门一直有国家特工,人数一万是再准确不过的消息,现在已经死在自己手里四千,他们还有六千人,以熊雄的尿性,指挥个山地作战,自己这两千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想赢,就必须得他们是怎么联络的,自己控制了他们的联络系统,把他们牵到哪儿打都行,赵小飞的策略,也能得以实现。 当然也可以按照布防图找人打,只是越来越靠近熊家山门,熊家会很容易就得知消息。势力就会像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迅速紧绷起来的肌肉,爆发力会极其可怕。 在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被分出去的侦察兵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报告徐清他们发现了一队人马,直奔自己这里。徐清的心猛然跳了一下,熊雄发现自己了?他急忙问:“有多少人?” 侦察兵也是华夏人,是个华裔,在国外打工,因为战乱,一个公司的华夏人被困了一窝,妻女被战乱分子折磨致死,他的命是徐清救的,不想回国重新开始,只想跟随徐清为他报仇雪耻的恩人打天下,他的战斗力和体质相比非洲人还是弱点,徐清让他跟着自己,还是因为一个华夏人不能死在外国人手里这个情结。话说回来,这次带了一万人来打熊家,是因为他从来不把熊家的这帮人当人。 侦察兵说道:“也就二十来人,一个车队,好像拉着什么东西,目标就是咱们这儿。” 二十多人?徐清不敢轻敌,道:“妮子,咱们亲自去看看。” 徐清带了一队人马,从羊肠小道绕到了一个制高点,端着望远镜看向了那条道路,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车队,徐清瞄着那支车队,不太紧张了,因为这支队伍是从西边来的,并不是熊家山门出来下达命令的高手,徐清纳闷儿地想到,熊家手下分成这么多块儿,该不会就是通讯员骑马传递消息的吧? 唐妮看了看徐清,微微沉吟,道:“徐老师,你看怎么办?” 徐清看了看唐妮,然后把头转了过去,唐妮顿时明白了徐清的意思,带了几个人冲了下去,用一枚手雷逼停了车队,裹了一身羊皮的唐妮双手各一把手枪,喊道:“所有人下车,放下武器,然后趴下!” 这时候车上下来一个人,四十多了,国字脸,眼睛发绿,头发灰白,身上散发着悠悠死气,眉心有“川”字,说明这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冷眼看着周围,道:“和你们做了十来年生意,从来没放下过枪,咋了?规矩改了?” 唐妮本来想一枪把这不服管教的人毙了,但是她听到了一阵阵鹰鸣,是从车上发出来的声音,唐妮敏锐地感觉到,这可能是一贩卖鹰隼团伙,华夏这种在不毛之地抓鹰的都是狠人,而且手里有一个非常完整的“产业链”,唐妮和姜尚武的小队在一起过不短时间,知道这类人手里捏着警察那边想知道的重要的线索,可不能让这个人死了。 不过唐妮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人,军人杀敌,兵锋所向,那是强大,凶手杀人,那是糟践生灵,没有任何敬畏,自诩为狼,其他人都是他嘴里的肉。 以至于眼前的人以为自己是最强悍的,也根本不会把任何武装放在眼里,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所有的武装,都像是派出所民警手里的一些九二手枪,而他,手里是有ak的,于是在唐妮回答他:“规矩改了!”的时候,他命令他的人端起了枪。几十个人对几十个人,谁怕谁? 他说:“有买有卖,平等交易,也不能是你们的地盘,就让我放下枪,黑吃黑吗?家里还有上百号兄弟等着我吃饭呢,动粗,后面这些东西,你一个也别想拿到。”说着,他还拔出了一把匕首,用舌尖舔舐了一口刀锋,这是在耍狠啊,他说:“别忘了,咱们都是吃肉的!” 唐妮本想都留着,但是面前这哥们,装逼装到摁都摁不住了,她开枪了,子弹在这“狠人”耳边呼啸而过,映入他手下的眉心,他的手下还没有任何反应,已经全部被放倒,这个人发愣地回头,怒喝道:“我草泥马的!”正要开枪,发现扳机无论如何也扣不动,因为唐妮已经上前,将手指卡住了他的扳机后面,这人还持刀想捅,唐妮手指微微用力,他就承受不了。 唐妮转动下压,把这个人摁在了地上,道:“兄dei,本来咱没想杀人,这里也没人想要你的破鸟,还不知道吧?这里已经易主了!” 唐妮一把抢出了他的枪,一脚把人踢飞了出去,冷冷道:“带走!” 这人,二十对二十,他发现自己居然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人去对他五花大绑,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徒然,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打他十个。 到了这服田地,这个人还不服,直到被带进了营帐,他才溢出满身冷汗,因为他看到了这里四处起火,正在燃烧着一具一具尸体,而正执行的人根本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而在看他的时候,眼神里丝毫没有看活人的神色。 他最终被带到了徐清面前。 徐清上下打量着的这个人,道:“叫什么?” 这人就算在正式的审讯室,在威严的法庭之上,也会极尽口舌之争,但是他接触到徐清的眼神,精神就有些崩溃,道:“郭淮,道上的人都叫我,郭老三。”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有句俗话,家家有个坏老三,你这人,不是个好人啊!宋朝有个太监叫郭槐,狸猫换太子的主人公,被黑脸老包斩了,家是哪儿的?” 郭淮道:“西域人,在南部生存。”说完这些,他忽然跪下了,道:“兄弟,有话好说啊,都是混饭吃,你需要鹰,我需要钱,咱们合作了十多年了,改了规矩,我就按照你的规矩来办事就是。” 徐清瞟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起来,而是起身去看那唐妮带回来的鹰,发现都是熬好的一些鹰,是用来干嘛的呢?徐清放出一只来,顿时鹰击长空,拔高近千米,可是并没有飞走,只是在附近盘旋,徐清顿时明白了,熊雄居然用如此古老的方式互相传递消息,徐清把郭淮服了起来,道:“和我说道说道,这怎么玩儿?” 郭淮明白了,这个山头,怕是已经不姓熊了…… 第0421章熊家的狗 国内猛禽,一般都是一级或者二级保护动物,徐清看了一下郭淮带来的,有四十多头成年鹰,鹰隼有十多头,其中还有两只万鹰之神海东青。郭淮这个团队,枪毙十次都不够啊。 迫于徐清的压力,郭淮说了控制这些成年鹰的方法,用哨子吹出不同节奏,他们就会按照指令去飞,飞出什么阵型,就意味着前有什么情况。徐清试了试,发现这生物类的侦察机,预警机,还真他妈好用。 徐清深入了解,才知道,每一年,郭淮都会把鹰送到这里,然后再由此地的老大了解这些鹰的能力,送到各个阵营。 看起来熊雄一直都在提防被监控,用这种方法可以成功避开一切监控。 徐清问:“没有这些哨子,是不是这些鹰谁的话都不听了?” 郭淮道:“是啊,因为要送到你们这里,我们没让它们认人,后续驯养,还得你们来,没有哨子,它们就飞了。” “哦!”徐清淡淡回答了一声,把哨子聚起来,扔到了正在烧尸体的火堆当中,又打开笼子,把一头头苍鹰放了出来,平底起飞,臂展都能达到两米长,徐清抬头望着它们,这可真是空中的王者呀。 郭淮看着无比心疼,道:“兄弟,你知道我们抓这些鹰死了多少人么?” “呵呵,谁是你兄弟?死多少人都是活该!有西域雄鹰,也有辽东海东青,你们的势力,应该是全国联网性质的吧?” 郭淮目光变得不自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清没搭理他,而是注意到了那两只根本飞不起来的海东青,鹰这东西,在训练飞行的时候,都是在岁数差不多的时候,成年鹰一巴掌把它们从悬崖上拍下去的,要么摔死要么起飞。但是这两只海东青还太小了,是嗷嗷待哺的年龄。徐清刚把它们捧在怀里,就被尖嘴的鹰喙咬住了手臂,虽然鹰喙咬不穿迷彩服,可是徐清还感到了阵阵疼痛。没有进行任何反抗,反而乐呵道:“还是个烈性子……去两个人,抓两只活兔子,给这俩鹰宝宝弄点儿吃的。” 徐清有心放生,但是它们没爹娘照顾,怕是活不下去,现在头顶就飞着那许多鹰呢,说不定成了谁的盘中餐,这两只海东青一双爪子就和玉一样,浑身雪白,徐清是真喜欢。 郭淮一听徐清要喂食,忙道:“可不能喂啊,这种猛禽本身就野性难驯,得先熬。” “熬你妹啊!”徐清心情不坏,就任由这两只小海东青咬着自己,等来了兔子,扒了皮让它们吃肉。 唐妮过来了,对徐清道:“刚用卫星电话联系了一下姜尚武,证实了这个郭淮是一号通缉人物,手里有五条刑警的命,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是青海警方,最近他们出现在东北,关泽天也负责起了这个案子。” “关泽天?是不是林涛他们那队人的顶头上司啊?” 唐妮笑道:“咱们帮他们解决了一个省的麻烦,关泽天升官了,现在是省警局的一把手,比林涛官儿大的多呢。” 徐清权衡了一下道:“联系一下林涛,就说郭淮被咱们抓了,让他们尽快来这里接收。” “这里?咱们还打不打仗了?”唐妮非常不理解。 徐清道:“仗当然要打,林涛他们过来,咱们也能多几个帮手,打打大仗,对他们的能力也会有提高。趁着等他们的时间,咱们仔细敲定一下后续的战斗怎么打!” 徐清和唐妮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避开郭淮,把郭淮听的浑身汗毛倒竖,他吼道:“你们是警察?” 徐清一巴掌把他抽倒在地,道:“嚷嚷什么?知道就行了,郭淮,知道这叫什么吗?多行不义必自毙,妈的,手里有警察的命,还一头扎到老子的怀里,长翅膀飞了,老子也能一枪把你打下来……陈小点,在林涛来之前,这个人你给我看好了,别让他死了,更不能让他跑了!” 大帐之内,确定了熊家剩下的六千人已经是聋子瞎子的徐清,盘算着怎么剪掉这些熊雄的羽翼,熊家山门建立在艾不盖河附近,从布防图上来看,有三千人马聚在那个地方,有着强悍的机动能力。其余的三千人都在山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打掉,就是围绕着熊雄的三千人有些麻烦,不过成为平原上的一支队伍后,熊家无险可守,就再无立足之地。 徐清安排了战术,自己手下这两千人,分成三队,自己带一队,唐妮和林青鲤带一队,朱柔和陈小点带一队,按照布防图三路进军,还是突袭战术,打一门绝户。 战术安排好后,徐清把战况向沈一报告了一下,沈一回复了一封加密邮件,徐清得知了熊家身边有安全部的特工同志三名,并得知了联系暗号。 徐清迅速发号作战命令,只用了一夜便解决了战斗,消灭了阴山中部七千熊家势力。从进入阴山地区,到有了这个战果,一共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一个活口不留,丝毫不给这些已经在熊家门下生存了十几年的人一点洗白的机会。 徐清有意避开熊家剩下在艾不盖河附近的三千人马,自己带队朝着阴山南部行进,唐妮和胖子作为左右两翼从阴山东西方向朝自己位置靠拢,在土默川一代会师。如此一来,徐清的两千人会和熊家三千人以阴山中段界限隔开,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土默川,就是古时候的敕勒川,有一首脍炙人口的乐府诗,“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徐清计算了一下,现在自己距离熊家山门不足五十公里,徐清用卫星电话联系了薛蓝,让她帮助开启阴山山脉上空的北斗卫星,仗打到现在,已经全然不用藏着掖着,他拿出了信号枪,朝着天空放出了六颗彩色信号弹,几乎照亮了整片阴沉的天空。 等待徐清信号早已经不耐烦的露丝抖擞精神,命令道:“打!” 露丝手下有八千人,因为等待,士气受挫,得到命令之后,士气复震,对准那片宗门的坦克炮管,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动静。直升飞机起飞,直掠山门上空,飞机头呈四十五度角向下,机载重机枪子弹喷出猩红的火焰。 死神在巨大的枪炮声中不奔袭而来,收割着这个已经归顺熊家的山门弟子的生命。 子弹如倾盆大雨,炮弹如林,仅一瞬间,占地上百亩的宗门被火焰淹没,在很短的时间里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不到一千人骑马冲出了山门,逃往熊家所在的位置。 露丝把自己的指挥部建立在了空中,看得真切,用已经建立了的通讯网络的设备对徐清道:“没想到打得这么顺利。接下来怎么办?” 徐清果断下令,“急行军堵住艾不盖河北边,封住他们左右两翼,别让熊雄那老东西有机会跑到外蒙,就最后一点人了,把所有的子弹炮弹给我砸上去!” 露丝得令,机械化队伍迅速开拔,五十公里而已,跑的快了,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一千溃逃的宗门中人。 徐清手里的平板电脑终于派上了用场,青蓝色的屏幕上,有了高空拍摄的事实行军图。 徐清带人重新进了阴山,居高临下,看着熊家在艾不盖河上的山门,将自己的两千人分别布置在了几个重要的进山路口,心中怒火开始洋溢。 听到了爆炸声后,熊雄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瞪着眼睛看着窗外,还在纳闷,这里并没有演习任务呀,怎么了这是?敢情从徐清合兵外蒙,到秘密入境,再到徐清转战阴山,熊雄一点也不知道,直到宗门一些高手对他说明了情况,他才知道,自己这边遭到了攻击。 他急忙给草原野战军打了电话,可是听到的,却是宋司令的声音,宋司令说:“熊雄,投降,给你个庭上辩护的机会,否则,我就下达当场击毙的命令!” 熊雄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京城那边要对自己动手了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他狠狠地摔了电话,京城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熊雄哪里知道,这次行动是总决策部一手拟定的闪电进攻计划,如果当初真的派遣驻京野战军和华北野战军去打,熊雄还有可能知道,他做梦也想不到,进攻他的,会是徐清。 徐清立在阴山高处,就坐在悬崖边上,把两只海东青摆在身边,用手指剐蹭着它们的头顶,将生肉放在它们的嘴边,让它们一点一点撕咬。在这一刻,徐清大概体会到了韩思雨曾经一个人的时候养宠物是一个什么心态了。 他遥望熊家山门,又给薛蓝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封锁了熊家山门往外输出信息的通道,避免熊雄这老头给熊伟发什么消息,让那小子跑了。 徐清端起望远镜,看到熊家山门内人影绰绰,他们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诸位,不要靠近这个山门,拉开至少一千米距离,如果看到敌人出来,用重机枪扫射。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所面对的敌人靠近你们,是实力碾压。别托大,别冒险!” 徐清还在想,现在能最大程度上有效杀敌的,只有狙击手或者是武装直升飞机。 天上乌云飘动的样子不太一样了,身边两只小海东青发出了阵阵尖利的“滴哩哩”的声音,朝着徐清的衣服里钻。 这是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徐清把两只鸟放进了里怀口袋,站起身来,皱眉看着天色,突然狂风大作,地面烟雾翻腾,空中粒粒冰沙仿佛被地面吸允下来,让这个天地一片白色,对讲机里因为信号干扰,发出“嘶嘶”电流声。十一月了,阴山山脉怕是国内除了高原地区,第一个入冬的山脉了,这场白毛风就是这个冬季来临的标志。 徐清看着在山上布防的战士们,一个个把头死死地埋在了地下,保证自己的呼吸顺畅,难怪,连徐清自己都觉得有些窒息。甚至能感觉得到这冰沙仿佛要把自己的面庞割裂一般。没多时,战士们身上遍裹满了白霜,不能再耗着了,徐清走到了林青鲤的身边,要出了那把巴雷特,对熊家山门开了一枪,动静非常之大,如同这忽如起来的雪天的一声炸雷。 下面不远的战士仿佛都接到了信号,开始开火,在狂风当中,四处都有炮弹滑膛的声音,接着就炮弹在风中飞舞的破空声,再然后就是激烈的爆炸。 熊家人做梦也想不到,一片大好的局面,会在这个鬼天气,走到尽头。 徐清是一万人打三千人,从他当兵伊始,就很少打这种人员火力强于对手几倍的仗,他却偏偏不敢迅速解决战斗。因为他知道这个家族有很厚的底蕴,狗急跳墙的样子,会非常可怕。 徐清正在愣神,一颗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脸颊划过,炙热的气息让他清醒过来,他大骂一声“卧槽”,急忙躲在了一块儿石头后面,看着本来应该炸开自己头颅的一颗子弹击碎了一块儿碎石。他的冷汗流了下来,熊家到底是有高手啊,如果不是白毛风忽然转向,自己就交代到这儿了。 果然,熊家有人开始反击了,而且是一支具有特战大队战斗力的队伍,徐清大吼道:“所有人不要露头,藏好了。”话音刚落,徐清就明显看到一个正竖起耳朵听自己说话的战士头上炸开了一团血雾。 能在这种天气把风速计算的如此准确的狙击手,能在杀手联盟名列前茅。 徐清紧张地看着那个位置,在那个地方藏匿的战士们被挨个点名。唐妮急了,在扔出去两枚烟雾弹之后一跃而下,用身体狠狠将几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战士摁下了石坡后面,趁着狂风下烟雾弹产生渺小作用的时候,唐妮告诉了他们有狙击手,藏好了。 那个地方根本不具备反狙击的地理优势,唐妮只能起身再次狂奔,远处敌人的重火力已经压了上来,子弹在她的后脚跟炸出一团团泥狼。 和唐妮感情极好的林青鲤顿时失控了,也跑了出去。徐清可炸毛了,唐妮的个人能力,足以自保,然而林青鲤还不行。 徐清吼道:“胖子陈小点,干活了!” 在所有战士们的注意下,这个只是生存在他们心中的如传奇一般的男人冲了下去,在炮声弥漫,却有零星枪声的战场中,从斜坡冲了下去,速度让人窒息。 徐清在这片土地上重重塌下,脚后跟挖起了一片片泥浪,在这个时候,他终于释放出了他所有的仇恨,他要让熊家的所有人都死,一个也跑不了! 忽然,他的身体往前一扑,狠狠地趴在地上,在用双手撑地,是为了不压死在自己衣服兜里的两只鸟,本来在追林青鲤的子弹,从徐清的身后飞过。 有了两个人帮助吸引火力,已经找机会藏好的唐妮眯起了眼睛,因为徐清主要用来发出信号的枪声,自己这边失去了先机。同样强悍的两只队伍,占先机是非常重要的,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是一支真正强悍的队伍,他们藏的很好,枪打得很准,否则胖子也不会这么久还找不到那些人的位置。 徐清扑倒之后双臂像一双弹簧,迅速弹了起来,继续奔跑,追上了林青鲤,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徐清竟然把林青鲤扔了出去,扔到了唐妮躲藏的那块儿巨石后面。 唐妮急忙把林青鲤护在了怀中,骂道:“傻丫头。” 如此一来,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徐清的身上,唐妮从背包中取出了自拍杆,将手机的照相功能打开,伸出了巨石外,还没来得及观察,手机就被一枪打爆了。 唐妮心中怒骂一声,顿时发现那些咬着徐清的子弹停了,她浑身发冷,这帮人是在打乱徐清的节奏,下一次再开火的时候,徐老师可能要挂彩了。 就在这个间隙,徐清端起了自己的枪,用一种极其不标准的姿势,对准了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一枪,然后奇迹发生了,徐清双手端着近十五公斤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武器,在高速运行当中,在极其不稳定的情况下,命中了敌人的一名机枪手。 重点是,徐清根本没有回头看那个位置。 这一发子弹让近在咫尺的非洲战士们机会跌掉了下巴。 强强对决,还是徐清强悍一些,因为这一枪,敌人就没办法快速组织火力对徐清发起有效攻击。 胖子也发现了那些人的踪影,他将一把加特林系列加强版的重机枪挂在了身上,对准了敌人阵地,扣动扳机的一瞬,发出了类似于发动机一般声音,六联枪管开始急速转动,枪口前顿时亮起了一圈光晕,密集的子弹如同火龙一般撞在了敌人的阵地上。 随着胖子微调枪口,那条火龙也在空中扭动身姿,是那般好看。 陈小点抱着200在山巅各种窜梭,用上轻身功夫,爬上了一个又一个山头,直到视角可以看到敌人藏匿阵地斜角腰部以下的位置,换上高爆子弹,专打他们的屁股。 唐妮知道开始反击了,她捏了捏林青鲤的脸,道:“青鲤,一个人打仗和一群人打仗不一样,有人重火力压制,有人狙击枪掩护,也有突击小组突击,要互相配合,才能更加厉害,现在你胖哥哥火力压制,小点哥哥远距离狙击,咱们要配合徐清哥哥突击,没有特别危急的情况不要开枪,注意火力补位。” 关于这些林青鲤都有了一点理论功底,终于可以用在实战当中。 熊家这队实力强劲的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猛的队伍,开第一枪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信心,但是从他们第一名队员被爆头之后,就知道遇到了硬茬子,本来他们还想等着对手换子弹的时间露头,反击一下,胖子那边的重机枪确实需要换子弹,可是在他们中有个人准备用六零火打掉陈小点的时候,却被隔壁射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没有办法,只能用尸体垫着还击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背后来了两个人,一个男人抱着一把班用重机枪,一个女子端着突击步枪,对他们展开了毁灭性的突袭。 自然是具有超高战术意识的赵小飞和张楚。 徐清新拉起来的七人突击队,在还没有进行过团队训练的情况下,用了不到三十分钟,把这支足有三十人,具有特战分队战斗力的队伍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徐清把枪扔给了林青鲤,看向了还有一口气的这支特战分队的队长,蹲下,用清冷的声音道:“你是熊家的狗吗?空有一身武艺,浪费了。” 那个队长模样的人,用最后一点力气盯着徐清的脸,一张嘴,便一口血。徐清目光泛冷,继续道:“兄弟,别这么看我,今天你把我打死了,我是烈士,我赢了,你什么都不是……” 第0422章诛杀熊雄 狂轰滥炸还在继续,当初徐清给带队在外蒙抢武器的时候,有一批固态燃料,就是世界安全联盟明文规定禁止使用的固态燃烧弹,当年在半岛战场,华夏军人可吃了不少这东西的苦头,世界各地都有了这种武器,美洲却处于人道不让用了,看来是他们怕而已。 徐清没有下决心使用,不是因为他慈悲,而是因为这里草木枯黄,仗打完了,火一旦摁不住,就是山火,很容易烧到附近村庄和城镇。 此刻天降白毛风,草木上白露为霜,徐清让战士们挖开了防火隔离带,下达了投固态燃烧弹的命令。 徐清知道熊家还有至少四千人马,再怎么炮轰,都会有活口从各种缝隙里爬出来,只要燃起大火,他们就只能出来了。 这一仗打到了中午,白毛风的势头再而衰三而竭,在熊熊烈焰中,徐清看到了一面白旗,熊家投降了,他下达了停火命令,让战士们往上压。 熊雄这个老贼,他也知道现在再抵抗,也没有什么大做用,先保一条命,才能东山再起。 徐清踏在已经结冰的地表上,等待和熊雄面对面交锋,四面已经布置了几十门枪炮,对着他们即将出来的位置。 徐清只让唐妮胖子陈小点和自己站在一起,让所有人和熊家这帮即将出来的人保持距离。 徐清收起了枪,拔出了剑,插在自己的脚边,看着那烈火中走出了几十个人,徐清在他们身上打量,认出了熊雄,也认出了熊伟的老子熊浑,女眷有五六个,徐清还真不知道哪个是熊伟的奶奶,哪个是熊伟的娘。真正引起徐清注意的熊雄身边一个枯瘦老者,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鞭,看这样子就是个猛人。 最后,徐清目光直勾勾盯着熊雄的眼睛,杀意凛然,不远处,战马长嘶,在烽烟萧瑟中,徐清手下的近万兵马气势凌厉,强将手下无弱兵。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熊雄,也不敢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去看徐清,他也不托大,分人群走到了徐清面前大约五六米的位置,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会是你。” 徐清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道:“没想到,是因为你觉得我徐清是个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你们让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真不想和你们站在敌对的位置,是你们欺人太甚啊!” 熊雄保持了一个华夏枭雄应该有气度,也坐了下来,笑道:“欺人太甚?从一开始,都是你在招惹我家熊伟,不要本末倒置,你打你的仗,总是和我们过不去,自然要给你一些教训,怎么说呢?你们两个都是青年才俊,就像兄弟两个,弟弟不听话了,哥哥自然要出手教训一下,你能打到这里,说明你有本事,可是你会打到这里,就说明,你这孩子心性不行。不明白上面的那些老不死,怎么会对你这么纵容。” 好一个本末倒置,这番言论把个朱柔气的当场就想爆粗口,亏了被唐妮摁住了,徐清却不悲不喜,道:“我是徐家人,你是熊家人,当兄弟?我徐清高攀不起,熊老爷子,我徐清出身军队,是个粗人,你说我是非不分也好,忠奸不辨也好,我就认个死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嘴里有千般诡辩术,可是到了如今,败军之将,还言什么勇?” 熊雄挑眉道:“今天,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你能挡得住我熊家的底蕴?” 徐清弹了弹指尖烟灰,道:“熊老爷子,说到底,都是我和熊伟的私人恩怨,我连你熊雄都拿的下,还怕你的那些爪牙?不过,你只记得你家的底蕴,忘了你的家族有多少仇家吧?有件事情,你可能忘了。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掌握的草原野战军的?当年,有个团长带兵出边境,去外蒙执行任务,负责保护他侧翼安全的,是你吧?你串通了外蒙一个掮客,害的那个团长灭团,只带回来四十多个兄弟,去找你要个说法,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宁愿这辈子不升职,也不让那个团长上位,原因是什么?原因是你看上了人家老婆。后来,你怕那位老团长的本事,带兵去灭了人家的门,祖孙四代,二十几口人,都死在了你的刀下,驭外无数,内斗有方,这大概是你熊家的传统吧?” 熊雄眼皮跳了跳,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徐清笑道:“你做梦也想不到,那一家,还有活口吧?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那名老团长,姓宋。” 这时候,熊雄的阵营里有三个人走了出来,熊雄手下有些人要拦着,胖子一串子弹封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三个人,一个是中年男子,还有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他们就是安插在熊家身边的特工,熊雄做梦也想不到。 宋家的叔侄三人来到了徐清面前,敬了军礼,站在了徐清身后。 徐清道:“你是怎么起家的,总决策部那边门儿清,你的退位,不过是树敌太多,不是什么高风亮节,国家讲情分,给你一条生路。对于你这样的枭雄来说,会觉得为了上位,玩儿点小阴谋,无可厚非,可是,你这事儿办的,就有些伤天害理了。子孙也有学有样,我在什米亚打仗,你孙子派人在那边拆我的台,怎么说呢?现代秦桧?人家秦桧还给大宋带来了二十年的安稳,你呢,顶多是个大太监魏忠贤呀。” 熊雄的脸色终于变得阴沉,徐清手中的烟烧完了,他将烟头狠狠弹到了熊雄脸上,声线阴冷道:“不过你的性子和奸佞小人一样,本事可差点,秦桧给岳飞定了个莫须有的罪,魏忠贤呢,搞死了袁崇焕,你们一家子,也就能欺负个女流之辈,哥哥教训一下弟弟?你是真的要脸,你看看,现在这是谁教训谁!你是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把自己当皇帝了,不把别人当人看了,普天之下,谁把你熊雄当人看了?”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父亲这么说话?”熊浑是按捺不住了,大骂了一声。 徐清斜挑了他一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好意思说话。”说着,徐清一枪毙了他,徐清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经过交流,更不会把他们当人。 熊雄伸手摸了摸脸上沾上的烟灰,浑身上下颤抖起来,前些天还享着天伦之乐,现在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控制着语气,道:“好了,小娃娃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仗,你打赢了,要带我去哪儿,你说吧!” 徐清双目空寡,射出一股阴戾的光,道:“带你下地狱!” 如果是个别人,缓兵之计就让这糟老头玩儿成了,可惜,他面对的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徐清。 枪声四起,一道道火舌在熊家人的阵营里穿梭,惨叫声此起彼伏。就在开火的一瞬,熊雄被身边的枯瘦老者摁在了地面,而枯瘦老人抽出了手中的九节鞭,直逼徐清面门,还有两个高手,同样朝着徐清压了上来。 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徐清抓住剑柄,飞身而起,“噌”的一声,银色长剑出窍,唐妮和陈小点二人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陈小点反手抽出了短剑,身形在空中停滞,反冲,掠过一个人的身后,抓住了他的头发,短剑划出一道弧线,从这人脖子刺了下去,连根没入,拔出之后,带出一道猩红鲜血。 唐妮捏出了指决,右手竖掌,大拇指与食指相捻,这是执莲华印。口中轻颂:南么,三曼多勃多喃,赞捺罗钵罗婆野,娑缚贺。 唐妮指决捏好后,直接迎向了对手直刺而来的剑,发出“叮”一声脆响,长剑断成了好几节,而那人飞了出去,胸口深陷。 徐清对上的那个熊雄的本命保镖可不含糊,在徐清拔地而起之后,这枯瘦老头用九节鞭缠绕住了徐清的腿,狠狠往下一拽,徐清低眉看着他,顺着力道狠狠一脚踩向他的头顶,枯瘦老者翻掌在头顶,挡住了徐清的脚跟,反手想扣住徐清脚踝,却被已经挣开另一只踢开了。 徐清提气,在身体下落的一瞬,身体再次拔高,那老头紧追不舍,手中九节鞭就如毒蛇,朝着徐清咬来,徐清双目注视着鞭子最后一节,抬起了手指,轻轻一弹,“叮”,九节鞭顿时失去了灵性,从枯瘦老者的手里飞出,徐清右手挽一个剑花,抬手朝着老者胸口一递,剑尖在刺入他心脏的一瞬,老者被弹了出去,胸腔已经一片血红。 徐清递剑的同时,也把一股真气灌了进去,西风烈的真气顿时搅碎了他的心脏。 老者练功练了一辈子,也不敌徐清有名师指路,细心的人都已发现,从到外蒙,再到现在,徐清的白发,只剩下寥寥几十根。 倒在血泊中的老者不甘心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知道这次熊家彻底败了,自己也败了,现在只剩下了熊伟这么一根独苗,他能扛得住这后生的冲冠一怒吗? 看着遍地尸体,徐清脸色愈发冰冷,手中端着长剑,无比飘逸地走到了熊雄的面前,道:“虽然你有诸多不是,但也算是一方人物,站起来,我给你个痛快,熊雄,你现在就是个罪犯,我是少将,死在我手里,不亏,在下面,保佑着点儿你孙子,在我收拾掉他之前,最好给你们家留个根。” 宋家的那三名特工,来到了徐清面前,长者道:“徐将军,枪刑由我来执行吧,算是给我家人报了仇。” 徐清挥手拔枪,打穿了熊雄的心脏,一世枭雄,死在了后辈徐清的铁血手腕里,徐清对宋家人道:“兄弟,不是不给你们这个机会,但早已经不是父仇子报的年代了,况且,熊家还有桃李三千,找上你们报仇的时候,你们扛得住么?好好完成分内的工作就好了。” 宋家的三名特工轻轻点头,看着徐清,是一脸尊重,他们找到了一些纸钱,扬起在空中,告慰先人英灵。 徐清收起了长剑,道:“妮子,从咱们到什米亚作战,再到此地作战,结合实地视频,做一份电子报告,胖子,联系一下林涛,看看他到哪儿了,小点小飞,你们带几个人收拾好熊雄和熊浑的尸体,联系京城有关部门,看看怎么处理,露丝阿姨,带兵掩埋一下这里的军人,清点一下咱们的战损,退回到外蒙和华夏的边境吧。” 交代完了最后的事情,徐清独自一人去了山巅,在他里怀的两只海东青挣扎着漏出了头,发出了欢快的“滴哩哩”的叫声。似乎在庆祝徐清得胜,多大的胜利呀?纵横草原,千里闪击,偷袭,大规模炮击结合,同样会是可以载入战争史的一次完美战例。当然也有可以注意的点,但是这一次的战斗经验,足以让草原上的野战军更有战斗力。 徐清望向天边风烟俱净,天山一片红,已而夕阳在山,脚下人影散乱。被炮火摧毁了多大片的大好山河呀?与世无争的山川树木,飞禽走兽,得多久才能恢复生机?相信这是破坏性的建设,未来,这里会更好。 徐清是一场胜仗的缔造者,此刻却一点都不像个将军,他的心中就一片愁绪,思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啊…… 第0423章漫天银色 徐清在阴山山上找到了一片梅林,没来由地就想起了那个绝色美人,梅姑,不知道她在青海如何了,有青海居士的庇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段岁月,还有一个小月儿,比梅姑还好看,后来想想,徐清真有些后悔让她跟随少林高僧,这姑娘,得让多少和尚想还俗呀。 最惦记的,还是那徐婉儿,已经是自家妹子了,跟李谪仙去哪儿了?可还好? 上官燕,娄昭,自己的这俩姐姐也有些日子没露面了,真有些想念。 自己的亲妈呢? 人似乎都是这样,心中有仇恨,只想报仇,仇报了,就空虚,空虚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家人。 徐清面前坐着郭淮,手边围绕着两只海东青,有一会儿难得的清静,两只鹰还不会飞,为了它们的野性,徐清都让它们自己抓活兔子吃,看得有些心得,感叹道:“只是为了生存啊!” 这些日子没有被为难的郭淮,马上附和了一句,“是啊,只是为了生存。” 徐清神色平静,看不清悲喜,淡然道:“你可知道,同类生物的争斗,很少有要命的,同类之争伤亡最多的,就是人类。异类相食,为了生存,同类争斗,为了什么?皆为名利啊!所以,必须有秩序,有秩序,人才是人,如果没有秩序,人就不如畜生了。军人的存在,是为了维护秩序,你们这种人,是在破坏秩序,你说说你,还谈什么生存?” 郭淮是亲眼看到这支军队所到之处,杀敌如摧枯拉朽,眼前这人是这支队伍的统帅,和人家比起来,自己这就和小孩子打架一样,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郭淮被徐清的气势几乎压垮了精神,有些急了,问道:“大哥,你要怎么处理我啊?不会是给我一顿饱饭,然后弄死我吧?” 徐清仰头看着飞来的直升飞机,指了指天上,道:“去服刑吧,不过你现在去服刑,肯定是死刑立即执行,想换个死缓呢,就交代了你的整个产业链,未来,你倒是能当个研究鹰类的专家。” 说话间,直升飞机降落了,林涛先从飞机上下来,穿着警用防弹衣,看到徐清后,叫道:“徐兄弟呀,都怪那股子大风,飞机不能飞了,要不还能过来和你打一仗,现在,只能来执行一下任务了。” 徐清站起身来,道:“想打仗啊?要不要调到维和部队?” “哈哈,行啊,我怎么也能当个连长吧?” 徐清上前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开玩笑的,当兵容易,带兵打仗而已嘛,刑警难当呀,法医学,证据学,建筑学,心理学,啥也得懂,你在警队的作用,比当兵作用大多了!” 说话间,飞机上的人都下来,方琼大宝,还有徐清的几个老相识,李博文,张启超,周东伟,徐清大笑道:“你们三个现在都被留在东北了呀?衡阳那边的领导还不气坏了?” 李博文张启超和周东伟三个心中是感激徐清知遇之恩的,李博文说道:“革命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呗。徐大哥你满世界跑,可比我们辛苦得多呀。” 徐清笑道:“那我也比你们自由啊,你们都还年轻,也没有成家,在这边工作几年,带出一批骨干了,就能回老家带队了。” 林涛上前一步,道:“好了,这几个人是我扣下的,已经入了正式编制,带队也得在这里代,徐兄弟,说说正事吧,郭淮那小子呢?” 徐清给郭淮使了个眼色,郭淮非常自然地上前伸出了手,道:“我自首了,什么都招。” 林涛上下打量着这人,“哟,看来是被徐兄弟嚼碎了,我们倒是省事儿了。” 其他录入指纹,提取dna一类的事情交给大家,徐清把林涛叫到了一边,商讨让林涛调到大兴安岭一代,看着点熊家覆灭后,是不是有一些势力会抬头,那些地方不在熊家手里,百废待兴,得有能力人去控制一下。 徐清现在还不清楚草原野战军会出哪个将军来带,只是交代林涛,如果正当法律手段解决不了问题,需要人需要枪,就联系露丝。从什米亚战争过去之后,徐清心中便有一个想法,华夏如此广袤的土地,不可以只看重国内的纵深防御,把军队合理地放在边境外,如果再有战争,就把敌人拉到国外打,可以保证华夏百姓不受战争苦楚。 现在的闽越地区,什米亚地区以及外蒙地区,都有了华夏的队伍,可以保证陆地边境安稳。 徐清让林涛看了地图,给他灌输了一个宏观的概念,交代他再从细节上建设,让林涛叹为观止,他说:“这是大手笔啊!”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徐清也该走了,京城本来想让徐清回去总结一下这次战斗,徐清让唐妮把报告发给总决策部,让他们再研究研究,他本人就先带队去了西南地区…… 韩思雨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全摘了,只连着一台心电图,可以让人直观看到她的身体状况,其实很好,只是比之前更加消瘦。在床边,趴着一只同样消瘦的黑色拉布拉多,如果不是注入营养液,它早饿死了。 床边还有韩墨文,这小姑娘,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心电图,在她小小的心思里,觉得心电图只要一直响,她的姐姐就没什么事情。 洗去了身上所有硝烟的徐清走进了病房,毫无生气的阿果竖起了耳朵,抬起了头,望着门口的徐清,竟然垂泪了。 韩墨文扭头看到徐清,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主心骨一到,在这里守着韩思雨的人不知道多少精神顿时崩溃了,再不想假装坚强,哀声一片。 徐清灭了熊家山门,对大家有一个交代,他才敢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徐清安慰大家,“没事了!”然后拿狗粮碾碎了,用牛奶搅拌均匀,摆在阿果面前,阿果才开始吃东西了,接着他仔细地帮韩思雨擦拭身体,揉着她的关节穴位,保证她血脉顺畅,按理说身体都好了,怎么会醒不来呢? 徐清坐在病床边,小心地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问:“她在这儿躺了这么久,工作是怎么处理的?” 一直在这里照顾她的陈小丫道:“发微博了,说要休假一年,把她原来的照片贴了上去,粉丝们都信。” 徐清又问:“最近思雨的爸爸妈妈没来电话吗?” 陈小丫说:“都是我接的,说她在西南疗养身体,二老要来看她,都被我挡回去了,估计要挡不住了。” 徐清道:“下次再来电话,你就说,她去欧洲学习去了。思雨是个普通的女孩儿,有普通的家庭,越是这种普通家庭,越是要报喜不报忧呀。” 徐清去了见了医生,第六部队驻军医院院长也是看着徐清长大的,他给徐清看了韩思雨脑颅的ct光片,道:“咱们驻军医院技术是世界上最发达的,从片子上来看,确实是没有任何损伤,身体其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真的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醒不来。我想,这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 “心理?” “对,我从陈小丫的口中了解到,韩思雨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也特别善良,也许是被这变故吓到了。为战友挡枪炮,那是职业军人训练多年才敢做的,小姑娘下意识做出了那样的动作,恐怕心态就在那个时候崩了。” 徐清忽然想起个问题,奇怪道:“会不会是农家孩子因为惊惧丢了魂?孩子的父母在夜里招魂?” 医生道:“牛鬼蛇神这些东西,不可说呀。” 这一天是大雪,古语说:小雪封地,大雪封河,西南地区是一副雪花飞舞,漫天银色的唯美画卷。 暮色中,微醺状态的徐清坐在院子里,和师叔孙思瑶面对面而坐,身边还有个乌扎拉。唐妮他们六个都被徐清送到了第六部队,人数够了,就得让家里好好训练一下他们联合作战的水平,要么未来打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完全体现不出一支队伍的优势。 孙思瑶说:“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思雨身体完全恢复了,疤痕也没有留下,就是醒不来呢?” 徐清道:“会不会是哪个弹片伤到了神经?压迫住了大脑?” 孙思瑶摇摇头,道:“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啊,如果再不醒,我想用针灸刺激一下,不过思雨像是潜意识拒绝醒来,不知道针灸有没有用。” 徐清道:“她为什么拒绝醒来?” 乌扎拉道:“可能是想休息休息,一个小姑娘,能承受多大压力?啥时候去京城和熊伟算算账?” “院长也是这么说的,是受到了惊吓。等等妮子他们吧,通过家里的训练了再一起回京城吧,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打仗归打仗,生活总得继续啊。”徐清长叹一口气,道:“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今年啊,动静估计小不了。” 孙思瑶道:“你可以别理他们的邀请呀。” 徐清伸手拨开落在额前的一缕白发,道:“他们总是会有办法让我去,呵呵,就像熊伟总是能找到打击我的方法……” 第0424章狂风骤起 雪后银装素裹,偏偏山间松柏还溢出一抹绿色。再恶劣的天气,也压不住盎然生意。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色,徐清都会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才在野战医院呆到第二天,唐妮就回来了,齐刷刷的六人小队,没给人脱胎换骨的感觉,徐清诧异地问他们:“怎么那么快?” 跟随而来的沈一解释道:“这六个人都被你练出来了,蒋思小队先传授理论,后来做了一次演示,再进行对战,他们只是第一轮输了,后来,驻扎在咱们家里的队伍,谁也赢不了你的这六个人,还怎么练啊?等你闲了,回来制定一套新的训练计划吧,咱们的战斗力也得提高了,不和外人比,只和自己比。毕竟你现在代表了第六部队最强的战斗力。” 徐清上下打量着唐妮几个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林青鲤的身上,目光在沈一身上停留了一下,沈一明白了,道:“小清啊,随我走走?” 徐清点头如捣蒜。 第六部队驻军医院藏在南方战区某野战医院中,主要是因为医疗设备更新换代太快,担心运送设备的时候,暴漏第六部队的位置,其次因为许多先进的医疗技术,都需要临床实验。所以医院放在下面好点。 野战医院南边就是环境极其静谧的疗养院,主要供驻扎在此地的高级飞疗养,再往南,便是有名的玉龙雪山。 沈一说:“在这里生活了进三十年,看不够的景致,当年外国人对咱们这片土地可谓是垂涎三尺。” 徐清道:“再没有那个时候了,不过咱们的队伍如今强大归强大,再也不能盲目自信了呀。” 沈一点点头,道:“好了,没别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徐清道:“还不是我的那几个人嘛,赵小飞身上有案底,张楚现在还见不得光,她的老部队潜艇丢失的事情,还有待勘察,青鲤呢,更是在国内查无此人,我是想给他们正名。” “我也在想这个事情,陈小点的简历,可以照实写,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恶迹,赵小飞也只有一次对抗军警的劣迹,不过前因后果写清楚了,有姚文青的势力背锅,也拿得出手,青鲤也好说,她的父亲本来就是咱们队伍里的人,就是这个张楚,真的得调查清楚。别人的身份证都是真的,张楚的,也是真的,不过,是一张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身份证,还是假的,等事弄清楚再说吧。” 沈一看着徐清,道:“我这次亲自过来,是带来了总决策部的意见,对付熊家,一号首长的意思本来是两年内剥茧抽丝,你的铁血手段大幅度缩短了这个时间,是大功,他们想让你承担更多的责任,想取消你的少将预备役,想让你去带草原野战军当个现役将军。” 徐清回头急忙摆手,道:“这怎么行?第一,我的军衔都是第六部队发的,第六部队不属于任何一个战区,保证平衡,这是总决策部自己定的规矩;第二,还有十几天我才满二十,资历不够;第三,我也发现我能指挥,但是那八万人的野战军,没有战争,我没办法照顾好他们呀;第四,没有时间啊,司令员,国外还有个姚文青,国内,宗门也说不定想让我怎么样呢。” 沈一笑道:“第六,你自己不想操心。小清啊,你以为总决策部不知道宗门想对你做什么?他们让你接管一支野战军,也是为了让你有底气,和那些别有用心的宗门斗一斗。你当带兵将军,也容易调配兵力。” 徐清道:“我扛得住,司令员,麻烦您和总决策部说一下,收回成命吧。” “唉,好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得一个安生。”沈一把手放在徐清肩上,望向玉龙雪山山顶,喃喃道:“真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啊,需得面面俱到,不知道是什么把个你推到了风口浪尖。我看,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徐清笑道:“我算什么呀?只不过学干爹干妈,学您的样子,为国家做一点小事而已。” 从西南到京城,路途遥远,徐清还是选择开车回去,因为人要脚踏实地,还是徐虎告诉他的。 都是自家人了,唐妮一一为林青鲤介绍,这位是师公,这位是小丫姐姐,这位是墨文妹妹,林青鲤问:“那个病床上的人是谁呀,哥哥他好像在乎的很。” “那是嫂子,你哥哥的老婆,自然很在乎。” “哦。”林青鲤答应了一声,看着徐清把那个还没有醒来的嫂子抱了出来,心中多了一些愁绪,这些感情,她曾经都是没有过的。 徐清双臂捧着韩思雨,应了那句有关宠溺的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徐清说:“妮子,今天你当一次我的司机吧。” “行!”唐妮走到了一台最大的避震最好的越野车把后车门打开了,徐清刚要捧着韩思雨上车,韩思雨的身子抽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呆滞地望着徐清,徐清也发愣地看着她,颤声道:“思雨,你醒了?” 这一句话,把徐清的亲友,把相送的医生护士全吸引了过来。 却没有发生那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画面,韩思雨从徐清怀里挣脱,道:“你谁啊,你干什么?” 这句话,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这,这是怎么了? 徐清反应极快,看着韩思雨,呢喃道:“你,你不记得了?” 韩思雨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徐清,又环顾着周围众人,蹲下抱住了阿果,道:“我记得什么?” 陈小丫蒙了,上前道:“思雨,你真的不记得了?” 韩思雨道:“小丫,你也在这儿啊,这,这是怎么了?他们是谁啊?” 这下可炸锅了,在场无人不了解韩思雨,她从来不会玩这样的恶作剧。 陈小丫张嘴要说话,徐清急忙上前道:“姑娘,你忘了?你出门买吃的,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地跑,然后被车撞了,你想不起来了?” 韩思雨张了张嘴,回忆起来,喃喃道:“我买吃的?我记得家门口有两个粉丝堵我……” 徐清了然,思雨是失忆了,是选择性失忆,她忘了从见到自己之后的那一切。 本来要走,却也走不成了,病房里,徐清,孙思瑶和第六部队驻军医院院长以及几个脑科医生讨论这个情况,确定了不是永久性失忆,还是和徐清一起的那段时光,是她最难忘的日子,也是压力最大的日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进而选择性失忆。 治疗方案,大家觉得催眠疗法是最好的选择,而徐清正好有了一次催眠疗法成功的经验,可以尝试一下,徐清却摇摇头,道:“催眠疗法,在我看来,是强制性进入别人精神世界的手段,我又时常不在思雨身边,处理不好,会有精神分裂的可能性,我觉得,还是保养治疗,尽量一点一点地刺激她恢复记忆的好。毕竟她现在身体完全好了。从生物学上,她是没有一丝后遗症的,我觉得,不会那么难。” 孙思瑶道:“你有什么方案吗?” 徐清叹了口气,道:“没有方案,先让她回归之前的生活状态吧。” 当天晚上,徐清交代了陈小丫许多细节上的问题,尤其是公关上要处理好,不能让粉丝发现韩思雨出事,也不能让韩思雨看到自己已经是大明星的端倪,太突然的刺激,可能会适得其反,陈小丫知道徐清的计划后,在当夜就急急忙忙赶回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韩思雨的家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徐清感到幸运,亏了当年陈小丫和韩思雨形影不离,房子的装修,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为了陈小丫能有时间布置,徐清以在医院观察为理由,又把韩思雨留了下来。 老天爷似乎想把西南地区的冬天踩实了,不是阴天,就是下雪,徐清到了一下城市,给韩思雨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买了四套衣服,喜好之后来了韩思雨的病房。 韩思雨的衣服都是夏天的,身上只能裹着厚厚的病号服,才能出门转转,要不然只能在室内呆着,徐清把衣服放在她的面前,她非常拘谨地起身道谢,“不用那么客气,还给我买这些。你把我撞了,没有逃逸,还把我送到这么好的医院,承担了所有责任,我不怪你了,你看,现在我也没事。” 徐清目光一直放在韩思雨的身上,那股浓浓的爱意,根本摁不住,他只能不去抬头看她,他道:“一个小姑娘在京城奋斗,无依无靠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百死莫辞。能尽一点心力,就尽一点啊。衣服我都帮你过过水了,换一套,带你出去转转。” 韩思雨看着那些衣服,都是自己喜欢的,发现还有内衣,脸色一片羞红,去了病房里间,出来之后,她脸色更红了,低声问道:“你怎么,怎么对我的尺寸那么了解啊?” “这……”徐清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解释道:“是陈小丫告诉我的,走吧,先出去转转,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出院了,咱们一起回京城。” 本来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面对面,却一定要装作陌生人,唐妮啊,胖子啊,墨文他们都还好,徐清的心,却时时刻刻没有不在折磨当中。 晚上,只有韩思雨睡着之后,徐清才敢进房间陪着她,这个晚上,韩思雨梦呓中又喊出了徐清的名字。徐清仰起头,湿了眼眶,咬牙道:“再灭熊家门三次,都比不上你一根汗毛,思雨,等你好了,我让熊伟跪下给你磕头认错。” 此时,窗外浓云密布,忽然狂风骤起…… 第0425章降妖除魔 西南地区群山环绕,从来没有过如此怪异的大风,如惊涛骇浪,韩思雨被外面的风声吵醒,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守着她的徐清柔声道:“睡吧,我在呢,阿果也在,就是刮风而已。” 似梦似醒,韩思雨也许还不知道徐清是谁,但是她记得那种安心的感觉,就又睡了,又开始蹬被子。徐清帮她盖好,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虽然风大,驻军医院只是扬起一片灰尘,可是远处的山头,不算粗壮的树木断了不少。 徐清眯眼望着,发现胖子已经在外面了,他身上裹了一件密不透风的斗篷,带着一副类似潜水眼镜防风眼镜,朝着山上走去,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这里有事情。 唐妮和陈小点也出去了,护着朱柔的两翼,张楚赵小飞二人则藏匿在暗中,布置了狙击阵地。林青鲤则出现在了徐清的身后,低声道:“哥哥,唐妮姐姐说,外面可能有敌人,让我来告诉你。” “走,咱们出去看看。” 徐清走出了院子,去车上拿出了自己的长剑,带着林青鲤朝着山上走去。越走越近,徐清才听到了山顶吟诵出的观音菩萨心经。 强大狂风在山顶肆虐,化作落山风,飞沙走石应当落在野战医院中,没有造成这样的结果,因为山顶的老僧,他的身后坐着一个小和尚,双手捧着钵盂,不言不语念真经,寥寥两人在读,却声势浩荡。 唐妮三人就远远站着,不太敢靠近,徐清上来后,唐妮才道:“徐老师,看样子,是冲咱们来的。我要不要上去问问?” 徐清低声道:“先等等。” 就这样,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念了一个小时的经,徐清就等了一个小时,风停了,诵经声跟着停了,老僧睁开眼睛道:“阿弥陀佛,徐小兄弟,见面不如闻名,知道你年轻,不曾想,你这么年轻。” 徐清微微躬身,道:“大师,深夜到访,不知道什么事?” 老僧慈眉善目,身披百衲衣,双手合十,道:“自是降妖除魔。” 徐清闻言感慨一句,“降妖除魔啊,真是讽刺,总决策部要升我的官,我在华夏江湖,成妖孽了,看起来宗门誓要和军方为敌?” “哦,宗门并无此意,军人和宗门一内一外,同是华夏底蕴,难道不是你,有意挑拨军方和宗门争斗?” 徐清轻笑一声,道:“大师,废话还是别说了,想和我动手,就动手吧。还不到我师公给我的期限,你们就等不及了,这么急着杀我,还费什么话呀。” “好,小兄弟,今天咱们就来过过招,不过在下知晓你身怀李谪仙,疯癫道长二人剑法绝技,更有令游龙剑法,都是当世一绝,今日我们都不用兵刃,斗斗拳法。” “拳法?好啊!”徐清已经看出来了,这位高僧,身上并没有杀气,他来找自己,大概有别的什么目的。 老僧大拇指勾起了脖子上一串念珠,另一只手抬起,风又起了。 老僧先发制人,一掌朝着徐清拍了下来。佛门的功夫,徐清只见过观语老和尚的狮子吼,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功夫。出家人本慈悲为怀,但是功夫却刚猛凌厉,徐清丝毫不敢小觑,气灌全身,运气在右手,握拳接住了老僧的手掌。 “嘭”的一声,气浪四散,唐妮抓住了林青鲤飞身下了山,她看得这声势浩大,怕林青鲤遭到波及,胖子和陈小点还可以自保。 徐清本觉得这西风烈的真气刚猛,就算用真气蛮打,也能扛得住这少林掌法,却没有想到,一股强大到足以开山碎石的力道,要撕碎自己的骨头一般,徐清急忙用太极卸力之法卸力,但是老僧这一掌,爆发力太狠,速度又快,自己这骨头是断定了,但是徐清没想到的是,老僧在关键时刻收了力道。 徐清揉着自己的手臂退开了两步,眯眼看着老僧手掌,如此的力道和速度,却又不是铁砂掌的手,这应当是一种古武术的掌法,巧妙之处,还是运气法门。 老僧又念了一声佛号,第二掌朝着徐清劈来,徐清急忙释放真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了老僧,强大的冲击力把一些树木连根拔起,但是老僧双腿站桩,落地生根,身形丝毫没有退却,徐清握住了拳头,朝着老僧打去,老僧抬手招架,还是一掌。 徐清这一拳可用上了绷劲,本身是能将老僧震退的,可是徐清却被反震了回来。 徐清深深皱起了眉头,西风烈的真气是天下第一浑厚,现在自己不但吸纳了龙虎山药力,过滤了鬼丸剑的毒气,还有藏在体内的奇怪的寒气,虽然还没有能尽数为我所用,却也有十之七八了,虽然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排不上号,但也打不过这同样排不上号的老和尚吗? 徐清可想错了,这个老僧,可非同小可,徐清也不是排不上号,只不过怀揣着宝藏,却不懂怎么花。 好在徐清极其聪明,悟性极高,用剑,能打出犀利的剑气,看了老僧两掌,发现了一些端倪,老僧浑身有强大气浪翻飞,但是出掌的时候,气势瞬间汇聚在手里,瞬间打出来,没有透劲也没有绷劲,就是非常直接的力量。他是怎么控制的真气。 老僧回气了,已经不准备再打了,道:“徐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清点点头,示意胖子和陈小点先回去,他跟随老僧去了林子深处。 看出来这仗打不起来的胖子张开双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这是干嘛呀?雷声大雨点小。” 在一边的小和尚对胖子乐呵道:“阿弥陀佛。” “嘿,小伙子怎么就当了和尚呢?你们和尚是真的不吃肉,不娶媳妇?” 小和尚嘴里还是一句:“阿弥陀佛。” 胖子道:“当和尚的人,都这么不正常吗?能不能说说,老和尚来找我们干嘛?” 小和尚道:“阿弥陀佛。” “好吧,老和尚是让我大哥出家的。”胖子真的憋屈,准备好大大地打一架,结果只对了两招就谈理想谈人生去了,这是干嘛呀?和小和尚哥聊天也聊不出个什么,只能百无聊赖地用刀刨地。 另一边,老和尚坐的四平八稳,对徐清道:“贫僧法华,在嵩山出家,被派遣来玉龙寺讲经,得知你在这里,就来看看。” 徐清急忙拜倒,道:“原来是少林的高僧,小子多有冒犯了。”徐清至今难忘,当初观语大师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现在小月儿是观语大师的弟子,观语是法正的弟子,法华就是法正的师兄弟,自己和小月儿一个辈分,从这里算,法华就比自己大两辈,而且,眼前这僧人正气凛然,徐清从心里觉得,宗门的麻烦,恰恰是这种人少。 法华坦然接受了徐清这一拜,法华也许知道徐清是上官秋和娄威的孩子,法华本人也比娄威大一辈,受徐清这一拜,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出于礼节,他道:“不必多礼,这次来见你,主要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所谓除妖大会。” 徐清盘膝坐在法华的面前,了然道:“十二月三十一日,看起来有人想给今年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呀,这个妖,也许就是我吧?” “是啊,这一年死于非命的宗门中人,比前几年加起来都多,宗门盟主把责任归咎于你。” 徐清笑道:“应该的,从最开始的马贼,到刚刚被我灭掉的依附熊家的山门,死在我手里的,或者因我而死的,数以万计了吧?不知道这个盟主,是个什么人?上官家的人,还是蓬莱山的人?不会是那个苏子厚吧?” 法华大师道:“华夏宗门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每一座山,每一条河,几乎都守着一方势力,比你想象的还多。真正有实力的,除了佛门道门这两个武学发源地,就是上官家这样的剑宗,以及娄家这样的家族,这两年新崛起的势力,除了青海,蓬莱山算一个。虽然各有纷争,但高手榜前十位名次小有变化,还保持着一个诡异的稳定。他们太需要一个人,打破这种宁静了,自古乱世出英雄嘛。” 徐清深吸一口气,道:“大概猜得到。所谓宗门盟主,大概没有过多背景,也没有多少本事,却有着和他的能力丝毫不匹配的野心?” 法华大师对于徐清的一语成谶漏出了非常明显的赞许,道:“说没多少本事,也倒未可知,近十几年,从没见他和任何人有过对战,都武林盟主了,还打什么?说有多少野心,倒也不一定,也许真想给华夏宗门做一些好事。我能确定的,就是你不是什么妖邪。我调查过你,军中俊杰,对宗门出手,实在是宗门败类做了太多殃及百姓的事情。” 徐清冷笑道:“相信长眼睛的,不止您一个。” 法华知道徐清是什么意思,他说:“国家为了民生,有心让宗门有所控制,当年熊家为了协助京城成立宗门协会,军方和宗门有过几次大摩擦,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是军方人,很多人怕惨剧重演。而宗门被国家控制,又是大势所趋,以上种种,不少人不愿意让你在宗门现身,又不得不让你在宗门现身。” “哈哈,倒是很有情怀。” “但是别忘了,你是娄家的人,你母亲是上官家的人,水深王八多,也有很多人只是想要你的命。” 徐清道:“您不远万里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知道我刚才那一套掌法,是什么功夫嘛?是一套内功强则强的掌法,叫推碑手。是唯一一门可以抗衡降龙掌的掌法,降龙掌至阳,推碑手至刚,若是你学了去,怕是能和高手榜第八的柴旋风对掌。” 徐清有些惊喜,道:“您要教我本事?” 法华捏着手中念珠,道:“老僧行至东南,遇到了李谪仙前辈,老人家说,你用剑,可以将真气控制自如,若是没了剑,你是蛮打,刚才试了你的本事,确实如此。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一十二式推碑手传给你,可以更加熟悉真气。出家人不打诳语,单靠这一套掌法,你也能独步天下。” 徐清捋着额前一抹白发,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笑,最终也没有笑出来,他呢喃道:“老爷子这人,潇洒一世,临老了,惦记起我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来了。” 法华说:“你上宗门的江湖走一走,就知道,李前辈为什么惦记你了……” 第0426章一本正经 屹立在玉龙山附近的山顶,百无聊赖的胖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再压抑体内那股充沛力量,双臂横架在胸前。 一股气浪先来,接着,一棵大约碗口粗的树干盘旋而来,撞在了胖子的手臂上,胖子没能力让树干弹回去,树干也没把胖子撞飞,结果就是树干被齐齐撞断。 后面还更猛的,一块儿巨石飞来了,胖子眼珠子瞪的牛大,叫了声:“妈,妈呀!”他再也不敢硬接,扭头往山下跑去,结果也没石头飞得快,被撞翻在地,被砸到地上,摔了一脸泥。 陈小点早已经干干净净地跑了,一直以来,都是胖子骂陈小点傻逼,这一次,陈小点扬眉吐气地对胖子喊了一声:“傻逼!” 下一秒,徐清出来了,眼前飞来一块儿更大是石头,一掌拍了上去,“啪”一声巨响,满地如遭雷震,就这块儿巨石,被徐清一掌震烂。 破空声起,又飞来一块儿巨石,速度更快,加着旋转,徐清拱起左臂,右手掌刀摁在左手腕处,顶在了石头上,又是“嘭”一声巨响,巨石在徐清面前停滞,徐清双掌拍出,巨石应声而裂。 徐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样的掌力要是拍在人的身上,岂不是连骨头都碎了? 法华出来了,以同样惊讶的眼神看向了徐清,问:“这推碑手,你曾经练过?” “从来没有,别说是推碑手,我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任何别的掌法。” 法华喜形于色道:“华夏土地这些年,除了上官秋那一代出人才,如今我看到的俊杰,只有你一个啊。李谪仙前辈与我促膝长谈,一门名剑剑术,为你剑术一招,剑法,取天罡之数至少三十六招,取地煞之数,至少七十二招,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精妙剑法?除了你自己胡乱创出来的几招剑法,也只有三招,以后,你的剑还是藏起来,不足三十六招,不要轻易示人。” 徐清道:“扮猪吃老虎啊!” 法华道:“你身怀梯云纵,如今学了推碑手,学的如此之快,索性,我再教你一套腿法,这套腿法,须要绝顶的轻身功夫,才能发挥出绝大威力。运气法门很普通,精妙之处,在于步伐,三十六个天罡星位,七十二个地煞星位,一八零八个点,两两排列,千变万化。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我只做三次。” 老僧飞身而起,百衲衣一挥,一棵树边燃起了火光,法华脚下生风,一弹一落,显得无比笨拙,非常难看,尤其是落脚之处,总是砸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这让被身边乱花迷人眼的徐清不忍直视,可是在法华多迈了几步,徐清就发现这身法完全违背了物理力学,甚至有点儿抵抗重力学,这怎么可能? 后面几步,徐清模仿了一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徐清是完全怕摔倒才迈出的第二步,因为窜出去的太快,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这一撞,也把徐清撞清醒了,这步伐,并没有违背物理力学,反而是用人肢体和重力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甚至让徐清感受到了一点平衡哲学,什么四维一体,三我一体,平衡循环,事物对称,万物玄同,这些知识,徐清一概不明白,但是有了这个思维前提,对老僧的这一套步伐,有了明悟。 动作笨拙,是因为老僧的轻身功夫不好,别人就不一定了。 第二遍,徐清跟着老僧一步一步地学,第三遍,已经全部记熟了,不过法华大师也迈动着这一门步伐离开了。 徐清坐在初升的阳光下,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这套步法,睁开眼睛纳闷道:“这哪是什么打人的功夫,这明明也是特么一门跑路的功夫么。倒是老和尚让我去江湖上走一走,有点儿意思,从来没在那里混过,水很混么?” 徐清拔出了地面的长剑,拔出,上下打量剑身,叹息道:“若其灵宝,则舒屈无方。我徐清向来是敌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哪里装过孙子?只是因为我身后是华夏三百万军队,进江湖,我是势单力薄啊,装个孙子,怎么了?舒屈无方啊!” 胖子上前问:“大哥,什么叫舒屈无方?” 唐妮解释道:“张景阳的《七命》,有论剑篇,说,要是真正的宝贝,那就可以随意屈伸,不受限制。徐老师意思是,咱们若是真正的俊杰,自然应当能屈能伸。” “装孙子就装孙子嘛,韩信还有过胯下之辱呢。”胖子没受过这样的侮辱,看的轻。大家都不置可否。 徐清道:“胖子现在也考入京大了,但是你后面几个月的努力,比不上妮子从小到大的积累,还有一点,我看你们几个,只有妮子在闲暇的时候还能看看书,你们呢,我看你们都有点儿草木皆兵,要穷兵黩武了。” 大家此时都围到了徐清的身边,齐齐的六个人,徐清看得舒心,他缓步往山下走,大家前前后后的跟着,徐清收回了长剑,用长布包裹起来,递给唐妮,说道:“兄弟们,我把你们拉到我的身边……” 胖子道:“兄弟们是自己想跟着大哥你的。” “你别插嘴!”徐清在胖脑门拍了一下,道:“说到底,还是缘分使然,你们说说,咱们兄弟几个在一起,主要是干嘛?” “打仗呗!”嘴最快的胖子又忍不住嚷嚷。 “对,就是打仗,和谁打?”徐清笑道:“胖子又要说,我说打谁,就打谁!这可不行哟,你们必须对局势,有明确的判断。怎么判断?不是情商智商的问题,要博古通今,才能弄明白,这个仗能不能打,能怎么打!单兵作战能力固然重要,那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你们想要的是,如何能自己去独当一面。独当一面,单靠手里的枪是不行的,得让脑子里有东西。” 要下山没下山的时候,徐清对大家说:“反正天也亮了,咱们上山看看日出吧,看这一片白,估计景致错不了。” 在重新上山的路上,徐清道:“安居乐业是百姓的事情,咱们的日子还得过的紧一点,熊家灭了,但是会有许多没有了大本营的旁支失去约束,咱们安全部特工有的忙了,即便如此,咱们以及咱们身边的人也会是他们主报复的目标,还有宗门的事儿,那是咱们国内的第二世界,说不定多么波诡云谲呢,妮子三个人,都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帮我,小飞张楚和青鲤就不行了。” 唐妮道:“是啊,小飞和张楚姐得想办法古武入门呀,青鲤年纪小,接受能力强,徐老师亲手教就行。送到哪儿呢?” 徐清道:“妮子,实在不行,再让魏老爷子辛苦辛苦?” “嘿嘿,我也想这个事儿呢,魏老爷子有办法。”唐妮笑道:“魏老爷子当初和我说过,带人入门,他有办法,但是未来的成就,他不敢打包票。” 徐清看着赵小飞和张楚有些迷茫的眼神,道:“这两个人,绝对错不了,别的我不敢说,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看人。小飞张楚,我要让你们和一个顶有意思的老爷子出去旅旅游。” 赵小飞道:“听明白了!” 徐清微微点头,把头扭到了东方,太阳没出来,天边已经一片红色,因为聊天出主意,徐清左边是唐妮,右边是朱柔,徐清不说话了,林青鲤就仰头看了看胖子,挤到了徐清身边,就像个抢抱的婴儿。 太阳出来了,金光洒下,皑皑白雪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天空,则一片血红,徐清负手而立,呢喃道:“绝磴千盘近紫穹,最高峰顶独梯空。天门依约开金钥,云路苍茫挂玉虹。蔓草久荒秦氏碣,青松多荫梵王宫。神州回首斜阳里,九点烟横一气中。” 唐妮道:“徐老师,是不是又想回去当老师了?” 徐清回头看了看唐妮,道:“特别想倒是谈不上,不过我得陪思雨,只能当老师了呀。咱们先回京城,不过,回京路线改一改,咱们多走一走著名山川的脚下,转转那些有仙气儿的地方……” 休息了一天,要回京了,韩思雨就如一个出笼的小鸟,在雪上跑来跑去,韩思雨忘记了两年来的一切,但是她的舞蹈,她的能力都已经是肌肉记忆,不知不觉地就跳起舞来。韩思雨相貌比不上唐妮,更比不上徐冰清,但是她的气质,徐清遇到的女孩儿里,怕只有小月儿比得上。韩思雨跳起舞来,在舞台上,她就是最耀眼的,能比得上的,只有在书里找了。 林青鲤居然兴奋地喊了起来,“嫂子真好看!” 可是林青鲤聪明,马上意识到现在还不能胡说,在韩思雨回身问:“小丫头,谁是你哥?” 林青鲤指着赵小飞,道:“是他。” 韩思雨问:“谁是你嫂子?” 林青鲤指着张楚,道:“她。” 徐清几个人大笑起来,林青鲤这鸳鸯谱点的,让人措手不及。 徐清道:“上车吧,咱们回家。” 五辆越野车构成的车队,缓缓而行,可没走多远,被一军车逼了,徐清看车牌是“0001”前面带“军”字,他急忙下车,躬身而立,敬了军礼,在这一亩三分地,敢用这个车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南方战区蔡司令。 老将军下车,抬手给徐清还礼,道:“徐将军,久闻大名啊,总算办完了手中的事儿,过来看看华夏第一位年轻将军的风采。” 徐清道:“司令员谬赞了,怎么敢劳烦司令员亲自来一趟,传一声,我就过去了呀。” “哈哈,徐小将军对我们南方舰队有恩啊,救出了那些被囚禁的军人,他们都念着你呢,其实来这里,是带来了总决策部的命令,命令我们在国内找两百合适的武艺高强之人,重组韩思雨那丫头的保镖团队,有一大半是女战士,战斗力比她之前的强数倍。” 徐清顿时脸色苍白,颤声道:“这,这怎么可以,不合规矩啊!” 老将军道:“特殊事情特殊来办嘛,丫头出事,我们也有责任,你在蒙古地区立了奇功,你不要名利,也总该给你些奖励呀,但是说好了,怎么养他们,就是你的事儿了。” 这时候,车队浩浩荡荡地来了,足有三十台车,战士们穿着便装,列队看着徐清目光如炬,敬军礼的一瞬,徐清浑身冷汗,这怎么弄啊?当初有思雨安排,现在都是自己的事儿了。 徐清对老将军道:“老将军,失礼了,我得走了。” “诶,等等,这三十台车,得三千万,你得把这笔钱报销了。军费啊,一分钱也不能乱花。” 徐清赶紧上车了,道:“妮子,你们谁有钱,赶紧给了。” 徐清是一点也不敢直视这些女兵,这一群,没有正式工作,没有自己的生活,自己还得替思雨先养着,这岂不是盘丝洞嘛。以至于徐清连韩思雨的车也不敢上了。这恐怕是徐清见的最不自在的一个将军了。 唐妮把钱给了,上车之后,韩思雨奇怪的问道:“徐清,就是把我撞了的这个人,好像很厉害啊?” “是啊,很厉害。” “这个老将军是谁啊?” “他爹!” “哦,怎么没见他来过?” “父子不和!”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爹不让他去京城,太宠!” “这么多人,是为什么来的?” 唐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实在忍不住了,她说:“给他儿子的保镖嘛。” 唐妮一本正经地瞎掰,韩思雨居然一本正经地信了…… 第0427章打仗游戏 本来只有五辆车,现在好了,三十五辆越野车,浩浩荡荡。 没有烟尘,也没有燃气污染,一百多万的车,排气管还能不装个过滤器? 徐清坐在胖子开着的车上,排头,后面就是唐妮开车带着林青鲤。 离开野战医院之后,徐清让后面三十辆车拉开距离,远远吊着。 车速甚至没有达到四十迈,主要是因为避开了高速路,在水泥路上穿梭于山川乡村之间,有些颠簸,徐清又要在车上看一些东西,主要是那两百未来韩思雨保镖的资料。 这两百人,徐清不想留着,又不得不留着,当他看完资料之后,更是觉得弃之可惜,当初韩思雨的保镖,大多是乌扎拉用权术收揽的一些犯罪分子,而眼前的这些,大部分是卧底出生,警方的军方的,他们当中大部分在警校和军校的时候,就被调到了非人的世界,时间最久的七八年,最长的,十一二年,没有任务了,却有功勋,以至于他们实在没有军人应有的素质了,却也不得转业,现在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给徐清当警卫连。 这群人倒也服从命令,但是眼高于顶,没几个把徐清放在眼里的,道听途说来的徐清的事迹,他们更不会放在心上。 徐清苦笑道:“对我都不服,思雨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得让捏成个方的圆的?” 胖子道:“我就不信,这些人能难得住大哥你!” 徐清合上了资料,陷入了沉思,看着前面,道:“前面好像有一支王牌陆航旅,被我们收拾过,那个旅长,可一直怀恨在心啊,咱们车速放慢点儿,绕开点儿,别节外生枝。”徐清拿起对讲机,道:“小飞,后面的队伍里,有三个人,一个叫吕向阳,一个叫宁忠飞,还有一个女兵,是个复姓,叫东方堃,把他们三个给我叫过来。” 车还没停,徐清便开车门,下了车,林青鲤跟随,徐清对丫头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这一篇清心诀啊,还是一个哑巴传授给我的,你记熟了,先自己理解理解,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我。其实你问我也没用,我也不明白,但是有用的很。” 说话间,吕向阳三个上前了,来到了徐清的身后,虽说是一脸尊敬,可是目光却在徐清身上打量。 徐清一跃上了车顶,坐下道:“吕兄弟,你是那二百名战士的领头人,让你们远远地跟在后面,只是因为姑娘们太多,莺莺燕燕的,让人看笑话。你们现在是我的警卫连,如果我有了危险,你们人够不着,子弹够得着啊!” 吕向阳是高中从军,当的是武装警察,训练了两年,被扔到了金三角那样的龙潭虎穴,十年,看了不知道多少人性的险恶,自己也变得心狠手辣,而且这人极有城府,最擅长示敌以弱,然后给人致命一击。他也极其善于玩儿阴谋诡计,有一桩关于大毒枭的案子,卧底计划败露了,几百人追杀,这吕向阳辗转三个城市,换了十五套衣服,用的计谋是当初伟人四渡赤水的计谋,把个敌人玩儿的团团转,让他们连一张照片都没拍到,后来吕向阳没有按照制定的计划,反而自己潜入毒枭总部直接刺杀了他。 如果没这些本事,在那样的地方,他是真没法活下来,难怪有些傲人的气息。 吕向阳身上没带枪械,那二百人加起来也没有几把枪。 吕向阳对于徐清是有些了解的,印象最深的,不是卓木防御战,而是徐清这个少将的军衔,怎么来的,如果没点儿说法,国家是不会这样人名将军的。吕向阳手摁着军刀刀柄,道:“这次是总决策部直接的命令,徐将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徐清看了看吕向阳手里的刀,道:“吕兄弟,你这刀,有点意思啊,dk-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千金难求啊。” 吕向阳笑道:“是啊,还是在金三角捡来的呢。” “捡来的?”徐清笑了一声,道:“和我就别藏着掖着了,当年美洲轰炸金山角一片基地,你弄下来一架阿帕奇,杀了一个美洲飞行员,抢来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也只有美洲能够研制出这么科学的刀。” 吕向阳诧异道:“早了解您一定有点儿情报的门道,没想到除此之外,徐将军还挺懂刀的。” 徐清大笑道:“懂一点。” 吕向阳丝毫没有察觉到没下车的一些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自顾自道:“这疯狗刀,是九二年美洲造的,是一种高碳工具钢,刀刃处还有一层洛合金。” 徐清起身站在了还在缓缓前行的车辆顶端,道:“有机会真要见识见识你的刀术。” 吕向阳只是笑了笑,看徐清没什么事儿了,直接转身离开。 这里还有一个宁忠飞,还有一个东方堃,他们二人冷眼看着徐清的反应,嘴角勾起,挂满了不屑,不仅是不屑徐清作为一个将军,对吕向阳这个充其量就是连排级干部不敬的无所谓,也不屑吕向阳的这个城府,对敌的阴谋诡计可以,但是对于官场,见识实在太弱了。 吕向阳只觉得他自己最有本事,最能打,也不睁眼看看,徐清身边那些人手里的刀,可都是自制的,虽然是在鞘中,也摁不住上面寒气,那可都是在血水里泡过的东西。 徐清似乎真的没在意吕向阳的态度,望着前方,轻声感慨道:“再也不会有挥兵百万的大战,想看那翻江倒海的军人声势,只有演习。西部战区地广人稀,重炮齐鸣,简直海山可摧,海上战舰其行,更是声势浩大,可是,不在什米亚指挥过几十万军人作战,谁能知道兵凶战危?经历的多了,就越理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重要性了。宁忠飞,东方堃,你们两个在少年时都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知道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宁忠飞和东方堃楞了一下,没想到徐清会这么问。 徐清瞥了他们一眼,跳下车来,道:“除了吕向阳,你们两个,是后面那二百人的主心骨呀。” 就交代了这么一句,徐清重新回到了车上。 一时间,前方道路,只见烟尘阵阵,发动机,履带的声音让大地颤斗。 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妮子,你们给我坐好了,把车窗摇上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这支陆航旅曾经吃过我干爹的苦头,我总要给人家留点儿脸面。” 在后车的韩墨文看到动静害怕地躲在了韩思雨的怀里,唐妮示意他们安心,在对讲机中对徐清道:“好大的排场啊,这个旅长是什么人?一个大校而已,我见过好多将军,都没这样。” 徐清道:“姓卫,本来是薛飞野战军下面的一个陆航旅,我干爹徐虎的老上级就是薛飞将军,有一次对抗训练,这个卫旅长不信邪,非要打赌,我干爹赢不了他,他要是输了就转业,结果还是输了,卫旅长其实挺能打的,没舍得让他专业,但是野战军陆航旅,自那以后成了独立旅,安置在了这里,已经有传言说,好像要改编为武装警察。” 徐清身边的胖子道:“哟,这仇可大了。” 徐清笑道:“可不是?!听说,我干爹牺牲后,卫旅长请求参与对闽越的作战,被薛飞将军否决了,现在啊,卫旅长是没机会,一有机会,总会让我不痛快。” 胖子问:“那咱们就这么夹着尾巴?” “傻小子,就是一口气,哪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卫旅长也是个性情中人,他现在给我压力,若我真的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他会拼死相救。我还是很欣赏喜欢他的。” 唐妮问:“他们真的就被安在这里,要改编成武装警察?” “哼,怎么可能?这支陆航旅战斗力强悍,是当初薛飞野战军的中坚力量,如此强大的正规军,不对外作战,反而当维护百姓安宁的武装警察,杀鸡用牛刀啊,调防命令其实是总决策部下达的,意在镇压此处宗门,咱们不得不佩服总决策部的高瞻远瞩。” 在一开始,飞机坦克装甲车,就朝着徐清汹涌而来,难免会让唐妮等人不满,徐清三言两语顺着他们的心态说下去,让大家了解了恩怨的来源,然后说出了自己对卫旅长的感觉,之后再正名,让唐妮这些铁血战士心中的怨恨不是那么浓厚,这就是徐清说话的艺术。 唐妮几人这才不怕过来的军队当仇敌,反而有了看两个孩子怄气的好心情。 但是宁忠飞和东方堃却没那么轻松了,车队被围,虽然天上地下的铁甲都没实弹,可是枪口对着他们,实在是压力颇大。 卫旅长亲自来了,从最靠前的一辆装甲车下来,喊道:“徐清,徐清小子,别看你现在是少将,按照辈分来说,你得喊我一声叔叔,来都来了,怎么不去我那里坐坐啊!” 徐清在车上并没有答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军人。 卫旅长带着一干警卫上前,就从宁忠飞和东方堃身边而过,如果卫旅长是敌人,现在已经被宁忠飞和东方堃这两个警卫放过去了。 这两个对徐清颇有微词的两个人,对卫旅长,反应竟然是非常迟钝。 太多咄咄逼人,徐清还是下车了,一个是气势汹汹来的,一个是被逼下车的,似乎高下立判,然而,徐清缓步走到了卫旅长身边的时候,卫旅长身后的警卫不由退后了一步,连卫旅长都在心中叹息,这孩子长大了呀,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磨砺? 徐清道:“卫叔叔,多年不见了,就给我这样的见面礼?” 卫旅长笑道:“你干爹一牺牲,你可差劲儿了许多,一头扎进我的包围圈了呀!” 徐清道:“卫叔叔,我哪有你那么闲?天天没事儿干,自己和自己玩儿打仗游戏?急着赶路呢!想被斩首,改天吧!” 卫旅长道:“想走,得留点儿东西呀!” 徐清轻笑了一声,道:“要么卫叔叔拦一个试试?” 跟在徐清身后的林青鲤当时就拉了枪栓,金晃晃的实弹,让所有看到的人丝毫不怀疑,谁敢挡着,就会死在这小姑娘的枪下。 徐清上了车,胖子踩了油门,从这些坦克身边经过,果然没有人敢拦着。 卫旅长望着徐清远去的车队,久久不出一言,身边参谋长道:“真担心徐虎突击队后续无人,徐清这孩子,没让我们失望啊!就是这态度,有点不像话,怎么说旅长你也是他干爹的旧交啊。” 卫旅长思考着徐清的举手投足,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有深意,他笑道:“你们要注意察言观色,这小子在利用我呢,他的那两百警卫,不服他呀。这小子,不但军事素质上成熟了,在一些用人之道上,也成熟了。好了,命令全军,继续拉练。” 另一边,宁忠飞和东方堃要回去他们的队伍,在经过陈小点所在的车的时候,已经受了朱柔太多影响的陈小点摇下车窗,往外吐了一口唾沫,道:“牛逼个卵蛋啊!” 宁忠飞想了想卫旅长的风采,以及徐清面对他不卑不亢的态度,陷入了沉思…… 第0428章该跑就跑 出玉龙,五百里到易门,有镇江,好山好水好地方,沿着水泥路到河边之后,徐清决定兵分两路北上到峨眉山,想让唐妮胖子和陈小点以及林青鲤随自己走水路,旱路也不会那么太平,徐清让乌扎拉配合赵小飞张楚,组织好防御。 原本徐清想让孙思瑶守着韩思雨,但是孙思瑶说对自己有些话要说,徐清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那位已经出家为尼的林珊珊,守在韩思雨的身边,其实徐清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假装没认出来而已。 在调试好通讯设备之后,徐清就雇了一艘乌篷船,沿镇江北上金沙江,去峨眉山这个旅游胜地转一转。 空气非常好,雪后,岸边一片白,水里一片青,烟波浩渺。徐清拿了一鱼竿,独钓寒江雪。闭目养神中,衣衫动,发丝动,看似随风而动,实则是徐清身上的真气涌动,久久鱼竿都没有动静,因为徐清压根没放鱼饵。 大约两个小时,徐清道:“那天法华大师传授了我两套功夫,推碑手,和一套非常奇妙的腿法,推碑手还行,可是那套腿法,怎么看都像是跑路的功夫。” 孙思瑶问:“是一套轻身功夫的步伐?” 徐清道:“看起来像。” 孙思瑶解释道:“小清啊,有步伐的轻身功夫,从来都不是步伐那么简单,向来都以步伐练习内功。你只是步伐,还是有行气的法门?” 徐清回忆着法华大师的传授,道:“只是步伐,我在玩儿这套步伐的时候,用的是梯云纵的行气法门。” 孙思瑶道:“小清啊,自古,真气越是浑厚,迈出的步伐越远,跳起来的越高,梯云纵是一门绝顶的轻身功夫,精髓在于,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你新学的这套步伐,说说?” 徐清笑道:“正要把这套腿法教给大家呢,咱们永远不要和敌人硬刚,该跑,还是要跑!” 徐清念叨了之后,孙思瑶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功夫了,她说:“这不是佛门功夫,这大概是沈一司令员和小胖子的姑姑朱佩的师父在几十年前,从东部岛屿一个魔头脚下偷学来的本事,叫如影随形,你愿意让它是腿法就是腿法,愿意让它是步伐,就是步伐,愿意它是剑法,也是剑法。” 徐清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孙思瑶,道:“师叔,这么神奇?” 孙思瑶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是小时候和师父孙思傲游历天下的时光,一脸苍然,她说道:“你知道江湖中,总会有一个词,叫‘本门功夫’,就是根基,有的人是真气,有的人是剑术,有的人则是轻功,你现在的真气,像是西风烈居首位,其实是清心诀在起作用,你学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梯云纵最有作用,打人的功夫,就新学来的推碑手可以,剑术,还得藏。” 徐清惊讶道:“您怎么都知道啊?” 孙思瑶笑道:“我从小跟着你师公,也是闯荡过江湖的,小清啊,我知道你跟随了李谪仙前辈很长一段时间,一心想过给自己编织一套古武框架,但是看得多了,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办,我倒是有主意,你可以用清心诀配合西风烈当你的真气根本,梯云纵和这套如影随形,当你的身法基础,你师公给你留下的那套针法,可以当暗器保命,再以推碑手对战天下英豪,已经绰绰有余,如有一天,你真和高手榜高手交手的话,再使出你藏了许久的剑法,岂不是让人防不胜防?有这个框架,你再学什么本事,都像是给一条空泛的池塘里注水呀。” 徐清想了想,惊喜道:“这个,可以有啊!” 孙思瑶笑着指了指河里,柔声道:“有鱼。” 徐清看着河里,急忙一拉鱼竿,起码有十斤的一条鲈鱼,摇摆着尾巴。 胖子喊道:“妮子,快点火呀,有好吃的了,快点儿快点儿。” 陈小点嘀咕道:“奇怪了,这鱼不是母的吧?看到徐清帅的掉渣,自愿咬勾了?” 在徐清身边的这些日子,陈小点也开朗了不少,死板中的一丝幽默,让气氛变冷后,所有人的心情其实是愉快的。 这做鱼,还得是孙思瑶来,不过这开膛破肚的事情,还得徐清来…… 徐清在,天大的事儿也不叫事儿,江上用火,其乐融融,而另一边,却不是那么愉快,徐清在,吕向阳那些人还有一丝的忌惮,徐清不在了,一个个便肆无忌惮起来,车队全乱套了。 当然不是因为各自为政,都是吕向阳默许的,他们知道徐清的目的地是峨眉山,这里的路面没有限速,四周既没有农田冬小麦,又没有田舍人家,干嘛要前进的像虫子爬呢? 当初韩思雨身边就有两百多工作人员,也是她的保镖,在西南地区死了二十多,京城还有一百多,由叶玫养着,那些人全是乌扎拉一个一个挑选的,上上下下都无比熟悉,乌扎拉用的安心,但是看着这些人,特别无奈,对张楚牢骚道:“这样的人,训好了,战斗力非凡,思雨的安全,再没有问题,可要训不好,思雨就会反受其害,我是没办法训这样的人啊。” 张楚也是一脸无奈,道:“是啊,这些人有本事,没野心也没理想,还有功勋傍身,怎么训?这些人看起来,只想痛快啊。留在这小女娃的身边,小女娃又能让他们怎么撒野呢?给咱徐老大又添设了一个难题。只喜欢玩儿刺激的一群不服管教的浑人,有点意思。” 乌扎拉道:“车开慢点儿,我要下车去看看思雨。” 韩思雨在后车,赵小飞开车,当了尼姑的林珊珊在后座上,陪着韩思雨闲聊。 此时的韩思雨感觉晕晕乎乎的,她捋着自己的思维,自己也算小有成就,被撞了,影响肯定会有一些,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被这么大一个人物撞到了,他们可是有枪的呀,而且是合法的持枪呀,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这简直有些可怕了。 看惯了电视的小女孩儿,心中除了有霸道总裁,也倾慕英雄,失去了部分记忆的韩思雨,开始倾慕本来就是她的男人的徐清,不过有一点,她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道:“大哥,咱们之前遇到的那支部队,官儿很大吗?” 正在开车的赵小飞心中叹息,因为徐清的原因,军人军衔,她比一些正经的军迷还了解,甚至了解许多枪械,现在,还得重新问,真是可怜,赵小飞道:“挺大,但是没有徐大哥大,徐大哥是将军,那个是旅长。” 韩思雨失望道:“徐清是将军,可是的我看到那个叔叔,更像将军。” 赵小飞想起徐清下车面见卫旅长之前和大家的对话,忍俊不禁,道:“也是像而已。” 韩思雨像个小女生,看不得自己的意中人吃瘪,道:“为什么徐清这个将军,不压一下那个旅长的风头呢?” 赵小飞回头道:“嫂子,难不成还让他们打一架啊?人家人多势众,咱们满打满算,就两百多人。” 韩思雨道:“人家人多就不敢打啊?” 赵小飞从倒车镜看到了上来的乌扎拉,就把车停下了,道:“嫂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大哥这人坏着呢,你以为他是真怕那姓卫的?不过是玩儿了一招借刀杀人,反过脸来就把卫旅长怼了,你也别看那直升飞机啊,装甲车什么的,徐大哥下车和他聊了两句,咱们不是也就堂而皇之地过去了么?” 韩思雨不说话了,感觉,这些人,好可怕。但是她猛然想起个事儿来,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赵小飞是真的没注意这个,有些不知所措,道:“我叫你什么了?” 幸亏乌扎拉过来解了围,她敲车窗把赵小飞从车上叫了下去,说:“停一停吧,吃点儿东西。” 他们一共也没剩下多少人,车里备着的烤肉工具,就在这千山暮雪的地方,做一点污染环境的事情。 下车后的韩思雨有些恼火,主要还是害羞,嘴里不停嘀咕:“我就这么便宜,让他撞了一下,就撞成他老婆了?就装成你嫂子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要回京城。” 乌扎拉一脸懵逼,看着赵小飞灰着脸,一副我有罪的样子,在得知是因为赵小飞心直口快后,乌扎拉捧腹大笑,赵小飞挠着头,在乌扎拉耳边低声道:“我那徐大哥啊,心眼儿小着呢,要是害她脑子好不了,估计我也好不了。我妹子也好不了。” 韩思雨不开心道:“笑什么呀?” 乌扎拉坐正了身子,道:“姑娘啊。这小子是怕他大哥打光棍,乱点鸳鸯谱,你别理他,徐清呢,他最近心情不好,没想那么快回京城,想在这层云浩渺的山里转转,你也散散心,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什么都不要想。社会浮躁,也应当洗涤一下内心。” 韩思雨没了记忆,但记得感觉,其实她心里就觉得这些人特别亲,不再闹腾,在想起徐清的那张脸的时候,其实心跳的非常厉害,她就算忘记了一切,也从来没有忘她是爱徐清的,又有一些酸疼,因为徐清身边的那些女孩儿们,一个比一个神奇呀…… 第0429章江湖险恶 到了峨眉脚下,云雾缭绕,徐清望了望天色,灰灰沉沉,温度不低,怕是有雨夹雪。 上岸之后,徐清让唐妮带着证件,去附近警队要三百套军用大雨披。 先备着,总能用到,要打仗的人,不会腾出手来去拿雨伞,也不会总是在室内呆着。 在这期间,徐清联系了峨眉山负责旅游的有关部门给自己腾出一个停车场,然后就等着安排给自己的那些人到来。徐清拿捏的时间,误差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后,那些人就来了,那些越野车一个个如脱缰的野马在徐清面前经过,要入库了,都不见减速,似乎要给徐清示威。 可是徐清就站在那里,就不躲,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秀车技,有的人的车技是真的不错,可是有一辆傻逼车就没那个本事了,却还不减速,直直朝着徐清开来,那些已经下车的人都惊呆了,后面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车子并没有撞到徐清,徐清脚下只迈了两步,车子就从他的身边滑过。 因为司机紧张,煞车打前轮,车子打滑了,徐清伸手狠狠车上拍了一下,才让车子稳了下来,徐清斜眼瞟了一眼司机,道:“停车去。” 现在那车才老实了,徐清还在原地看着那接踵而至的车辆,看着大家把车停好,最后等来了乌扎拉他们,徐清笑着迎了上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和那些人说一句话。 吕向阳几个人原本是想在这个新的领导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可是他们发现徐清压根没有和他们亲近的意思,甚至有点儿不放在心上,意兴阑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级给人家派遣警卫连,人家压根不需要,视他们为累赘,吕向阳就在想,是不是之前在那个旅长面前折了他的面子,他有些不高兴了? 吕向阳心中憋气,要是现在有一仗,徐清就能见识见识大家的本事了。 吕向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围在一辆车前,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他亲自过去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辆差点儿撞到徐清的车上,有一个深深的手印,顿时肝胆欲裂,这个徐清是个什么人物? 徐清本以为这雨一时半会下不起来,可是他终究没有上知天文的本事,这场雨雪比他预想的来得要早,在唐妮把那三百套军用雨披拉来的时候,雨也下来了。 徐清挥了挥手,示意让乌扎拉把这些衣服分发给大家,废话不多说,跟着在一边等候多时的旅游区管理员朝着峨眉山后山走去。 管理员说:“峨眉山建设为旅游区的时候,上级就严令不准打扰本地居民,有的村民愿意接待游客致富,可是有的居民不愿意,想要个清静,也因为那些喜欢清静的人,让这片群山一直有灵气,前面那边就没有柏油路了,下面有一个村子,是通背拳村,是白家村,据说是的白猿祖师的后人。” 徐清笑道:“肯定不白猿祖师的后人,为什么呢?因为白猿祖师是和尚,弟子传人还差不多,好了,管理员,你别管了,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自己进去转转。” 管理员道:“好,你出来之前,我就在办公室,当地派出所所长也和我在一起,如果有麻烦,我们马上带武警特警进去。” 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这么紧张,我们就是进去玩儿的,又不是抓贼。” “还是警惕一点好,您可是少将,正厅级,在我们这儿出了问题,我们可担待不了,同志,里面可复杂着呢,有一次扫黑,有一帮人马就闯进去了,我们的武警同志赶到的时候里面的送出来一堆尸体。之后官方就在这里设立了闲人止步的牌子,不过这些年也有一些武打明星进去学艺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徐清还是微笑,道:“安心吧!” 在打发走了韩思雨来到了徐清的身边,问:“咱们干吗去?” 虽然穿着雨披,徐清还是将一把大伞打在了她的头顶,柔声道:“去里面看看野生的panda!” 就这样,徐清带人进入了这片很可能是古武者生存的无人企及的土地,他对于古武者生存的地方一直有猜想,那些5a级旅游区,中途不准停车,不准游玩的地方,也许就是他们的道场。 徐清把韩思雨留在了自己身边,左手把韩墨文抱在肩上,右手给韩思雨打伞,唐妮几个人很自然在徐清背后跟了两队,吕向阳这些人就有点儿放羊的意思了。 并不是徐清要列队,因为石台路,只能供两人并行。 一路无话,大约一千米的距离,他们看到了一片竹林,四季青翠,傲雪凌霜。 继续往前,就有些四通八达的意思了,如一张白纸的韩思雨真的看到了熊猫,惊喜道:“看panda!” 徐清乐呵道:“要不要给买几只玩儿?” 韩思雨撇撇嘴,道:“犯法的。” 她很想上去拍照,一来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她根本没有手机,第二是她透过斑驳竹影,看到了远处似乎有寺庙,她的素质体现在,知道佛门圣地最好不要拍照,就没和徐清提及。 再往前走,他们的面前来了一队人马,是尼姑,青色僧衣,黄色布袋,背后背着长剑,和徐清等人走了个头对头,这队女尼自动站在路边让行,徐清对她们点头示意,女尼点头还礼,只有林珊珊经过的时候,她们才双手合十念佛号,道一声:“善哉,善哉。” 这些女尼身上似乎自带光环,有平心静气的作用,要么然为什么吕向阳他们在经过的之后,也自动的列成了两队? 到现在为止,徐清的心情还是敬畏,华夏有这样的底蕴宗门,真是不错。 一路上,雨水已经把大家的雨披上打满了水珠,而且伴随着雨越来越大,打在大家的身上,啪啪作响,从徐清往下,这两百多人,似乎带上了一股淡淡的英气。 继续前行两三里,终于看到了写着“白家村”的石碑,遥遥望去,已经能够看到尽显唐宋建筑风格的建筑,街道干净到一尘不染,左右房屋对称,路灯的排列都不差一分一毫,店面的牌子都是大小统一,徐清回头看着唐妮,道:“古武界的规矩,比咱们那些所谓的模范城市好的多呀。” 唐妮不了解这些地方,没有出言议论反倒是孙思瑶说道:“有峨眉女尼压制着,自然不敢在百姓居住的地方生事,但是光明黑暗并存,那些三教九流,只是聚集在了一地方。” 也许是因为下雨,村子里很安静,却不代表没有人,在徐清带队经过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着窗户,往下看着他们,神色不善。 徐清也打量着他们,感觉特别奇怪,明明现代文明都普及到了他们的生活中,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国家经济的发展,但是却和外面世界的百姓们一点不一样,有一种气质上的隔阂,可是若是把他们放在普通老百姓当中,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唐妮似乎知道徐清在想什么,道:“徐老师,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想想,如果刚才那一队背剑的师太们走在咱们的闹市当中,不也是引人侧目么?” 徐清点点头,带队经过一个街角,发现前面是另外一条街,和他们经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一静一动非常鲜明的对比,热闹非凡,路口处,就有个露天的酒店,门口有一个穿白色风衣的女子打着旗子朝他们打招呼,喊道:“兄弟,吃饭不?便宜。” 徐清呼出一口气,笑道:“这就有点儿旅游区本色了,大家坐坐,吃点儿东西。” 也许是时常有大队人马经过,这个露天的酒店也是能装下这么多人,看看菜单,上面的菜品非常接地气,菜品和外面的价钱也差不多,但是服务员看出了徐清是带队人,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就有点儿意思了,她问:“这位兄弟,是来寻仇的,还是会朋友的?” 徐清这位在课堂上口若悬河,下笔倚马万言的老师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孙思瑶是非常熟悉这套的,替徐清回答道:“找个人,江湖上有消息他在这儿呢。不知道徐清,你听说过没?” 这服务员也不点菜了,小心地瞅了瞅左右,就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徐清?怎么没听说过?前面那些老尼姑们传出来的消息,徐清是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恶棍。” 徐清失笑道:“恶棍?” “可不是么?你们可不知道,徐清是最近江湖上新露头的,在东北,灭了一个马帮,灭了完颜家,说来也奇怪,完颜家是邪派,是关中一门刀客的死对头,这个徐清看起来是办了一件有益于关中刀客的好事,可是却关中刀客门主的女孩儿强暴了,你们说,是不是黑吃黑啊?” 徐清顿时感到了头疼,道:“这事儿都是怎么传出来的?” “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孙思瑶看着一脸懵逼的韩思雨,就把这服务员打发走了,对徐清道:“小清啊,现在江湖上确实在传你的名字,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有这些消息,我看是有人蓄谋要把你的名声弄臭了。” 徐清苦笑道:“那我现在不是人人喊打了?” “不会,江湖寻仇,把对手的名头踩臭,是他们惯用的计量。正经的大宗门都不会把这些消息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谁要把你的名声搞臭?你在江湖上没有背景,如果你的对手强大,他们不会只是以讹传讹,也许会真的做几个案子,踩实你的罪名,好让一些大宗门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全站在你的对立面。” 徐清叹道:“没想到会这么混乱,说不定有多少冤死的好手呢,江湖上,就没有类似警察的势力管一管?” “有啊,除了一些好手能自白,宗门盟主管,少林武当这些地方也管,不过不会下意识去管,他们只看缘分,有缘,就调查一下,谁会在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的死活呢?你现在的处境,怕就怕是宗门盟主要借你的题发挥。” 徐清的脸色阴沉下来了,既然是这个情况,宗门就真不可能健康的发展下去,他们必须得让宗门也接受国家的管控,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凭什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徐清有些憋屈道:“师叔,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些呢?” 孙思瑶笑道:“早和你说了,你就有能力管了?如果不是你没办法躲开了,我和你师公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进入这个世界插手这里的事,江湖险恶啊……” 第0430章弱肉强食 菜上来了,菜品和外面的一样,卖相差不多,但是口味却少了许多的添加素,地沟油的味道,尤其是这边的竹笋,爽口舒心。徐清玩笑道:“以后,宗门有了控制,打死也不能让奸商开发商进来祸乱了这里的原生态。这里只能给一些规矩,传统,要保持他们的。” 唐妮道:“千头万绪啊,不过挺好玩儿的。” 雨越下越大了,露天餐厅,头上顶着一层大大的帆布,声音如雨打芭蕉,大家都不冷,反而因为能和总是东奔西跑的徐清多点时间呆在一起觉得温暖,很温馨。 这种温馨很快就被新来的一队人马打乱了,徐清的队伍是从南向北到的,这支队伍是从北往南走来的,一队人马膀大腰圆,尽显凶猛,他们也瞄上了这片徐清吃饭的地方。 不会被雨淋到的地方,都已被徐清的人全占了,他们中有部分人就守在了徐清以及他的团队的身边,声音粗狂,喊道:“各位兄弟,同样行走江湖,四海之内皆兄弟,自然要拔刀相助,现在,我们不但看上了你们的位置,也看上了你们的雨衣。” 徐清嘴里还嚼着一颗竹笋,仰头含糊不清地问道:“打劫啊?” “哦,我可没说,不过你这么理解也是可以。”那些人完全不知道徐清这些人的深浅,不过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宗门风气。 徐清没打算妥协,也没生气,道:“各位兄弟,你们稍微等一等,我们吃完了马上让位置。这雨披,一套六百多,但是有价无市。” 那群汉子里带头的一个道:“什么意思?我们还得动动手了是不是?” 徐清还不曾说话,唐妮起身道:“可以动动手。” 那汉子上下打量着唐妮,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顿时如狗一般吐出了舌头,“哟,这妞不错啊!”当时就要动手动脚,胖子挡在唐妮的面前,一掌把这胖子推的后退了好几步,道:“大老爷们,别欺负女人!” 这一下,这群人“噌”的一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刀,吓得韩思雨下意识躲到了徐清的怀里,如果一群羊都低头吃草,那个抬头的就会特别扎眼,比如现在徐清的人脸上毫无惧色,只有韩思雨一人漏出恐惧,就会特别扎眼,一个相比之下瘦小,有些尖嘴猴腮的小子看到了韩思雨,奸笑一声,吼道:“大哥,我喜欢那个妞!” 徐清闻言眼皮挑了挑,抓住了韩思雨的手,低声道:“没事。” 这时候,好看热闹的人全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明显徐清这边大部分是女眷,是弱势,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徐清这边,似乎非常乐意看到这帮姑娘被这群汉子糟蹋了。 徐清哪里知道,从他们来这里,这些女子就被左左右右的男人看上了,他自己也不被一些女子看上了,没有动手是因为不知道深浅,现在有人强出头,就意味着,这些女子很可能困在这里,如此他们就能够有办法将这些女孩儿据为己有。也能出奇招把徐清救了,然后有机会和徐清搭上关系。 那汉子把出鞘的大刀扛在肩上,一脚踩在徐清面前的桌子上,咧着牙,阴恻恻说道:“小子,这么多女孩儿,忙的过来吗?给咱兄弟一人分一个,怎么都好说,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一刀把你剁了。” 徐清还没吱声,非常想在徐清面前亮亮本事的吕向阳扑了上来,拔出他的那把疯狗突击刀就想一招制敌,却还没有靠近徐清,就被那汉子一个手下,一刀将其的战术突击刀震飞了出去,吕向阳虎口溢出鲜血,本人也被人家一手锁住了琵琶骨摁在了地上。 那汉子的手下竖起手中刀,冷声道:“不懂事儿啊,今天就给你放点儿血!” 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惊叹声,惊叹这群汉子的本事,也嘲笑徐清这群人的无能,但是并没有出现他们所期待的血光四溅的场面,那人刀飞了,人也狠狠撞了出去。吕向阳被胖子扶了起来,也被胖子数落道:“你妈隔壁的,一切行动听指挥,瞎他妈出什么头?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啊?” 吕向阳还在捡回一条命的惊骇当中,那个汉子已经开始狂吼:“敢还手,兄弟们,剁碎他……”然而,“们”字的声音还没有成行,他的狂吼就哑然而止,所有人看得清楚,那个额前有几缕白发,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少年,将那只非常好看的手拍在了这汉子的侧脸,就如大口径炮弹爆炸,飞来砸在他脸上的一枚弹片,这汉子头就摔到了青石地面,“啪”的一声,脑浆崩裂。 唐妮和朱柔先前并不知道徐清要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些人,看他杀了一个就明白了,胖子抡起没有经过徐清同意,擅自据为己有的带着红绸的青色大刀,狠狠将那个之前面对唐妮出言不逊的汉子齐齐砍成两半。 唐妮则捏出指决,印在了那个说喜欢韩思雨这个妞的人的胸口,那人身体就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翻了一群围观的人。 陈小点手中挥舞着短剑,平常只有一道残影,身形一凝滞,那把短剑总是会连根没入一个人的脖子。 那些人还没来得及重新计算眼前这群人的本事,就被放倒了十几个,没有伤,全是死,他们才知道,这是招惹了一群杀神啊。 可不是杀神么?在什米亚,在蒙古地区,他们哪个不是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生命顷刻间灰飞烟灭的主?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走过来,哪里会在乎他们这一两条狗命? 这群也是外强中干的主,开始还趾高气昂,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放倒,扔了刀跪下,大喊饶命。这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欺软怕硬,眼看着装逼撞到了祖宗,哪里还敢打? 那些围观的群众脸色也都发白,这群人,不能惹啊。 徐清没有让大家斩草除根,对那些下跪的人沉声道:“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这群人可不是一群狼,只是利用群居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羊,没有大宗门的作风,更没有独行侠客的骨气,端起了地上零零乱乱的尸体,远遁到无影无踪。 从头到尾,韩思雨都看着这些尸体,血肉模糊,她竟然也不觉得恶心,有点怕,也不觉得徐清残忍,反而徐清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异常高大。其实韩思雨的内心早已经在两年之内被训练的无比强大。 倒是吕向阳的那些战士们腿都有点儿软,当初在徐清面前耍宝,他们都觉得脸上发烫,吕向阳有什么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就在刚刚,却险些被人家弄死了,而徐清出手,这群人竟然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呀,他们再也不敢对徐清议论纷纷。 徐清在雨中洗了洗手,回头对这些人道:“我要出去转转,你们就在这里呆着,能吃下东西的继续吃点儿,吃不下的就趴下睡会儿,要是再打起来,别拿着刀子就往上冲,身上带着的枪又不是烧火棍!” 唐妮想跟着徐清来着,徐清决心自己去,让她照顾好大家。 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人都还在,不过再没有敢对这些人有什么说法,只是想记住这些人的脸,以后放亮招子,以后再遇到这些人,可不能惹呀,得绕开走。 徐清分人群离开的时候,有许多苗家姑娘,看徐清的眼神已经有了些星星。有意识地想朝着徐清身上靠,目光还时不时地朝韩思雨这边瞟,似乎是看出了徐清和这女子的亲密。 孙思瑶发现了这个细节,从背包里取出雄黄,菖蒲,和店家要来了一些蒜子,就摆在了桌上,然后对那些穿苗服的女子们微笑示意,那些苗族姑娘们远远地朝着孙思瑶鞠躬。 韩思雨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对她们笑笑,然后她们看向韩思雨的眼神,也多了许多善意。 孙思瑶把胖子叫了过来,让他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些穿苗服的姑娘,一定要加倍尊敬。 意思很简单,这些苗族姑娘,会巫蛊之术,孙思瑶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正是防范蛊虫的一些基本材料,孙思瑶是看出了她们青睐徐清,有用蛊虫控制韩思雨的意思,想告诉这帮姑娘们,这边的人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只要她们老实,这边就不会和她们为敌。 这些苗族姑娘们也不是坏人,没人欺负她们,她们也不会放蛊害人,况且,真正厉害的蛊术早已经失传了,因为养蛊之人,不放出来害人,必会反受其害,现在一些养蛊的,大多为了治病,有用来自保的,也不是多厉害的东西。 吕向阳这帮人懂得怎么听话了,徐清就可以安心去听听消息。 这条街道最热闹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城市俱乐部的地方,不过不像城市中那么冠冕堂皇,当婊子立牌坊,非常直接的三个金晃晃的大字,“快活堂”。 快活堂,你要它赌场,就是赌场,要它是风尘之地,就是风尘之地,要它是酒楼就是酒楼……无论你想要什么,这个地方都会满足你。这就是孙思瑶说的,与光并行的黑暗。 虽然下着雨雪,此时正值正午,天色明亮,快活堂里却宛如黑夜,也许是为了衬托这里灯红酒绿的气氛,有手法娴熟的调酒师,有伺候客人豪赌的荷官,有风姿绰约,只要有钱,什么都愿意干的美人。 酒味,烟味,香水味,真如人间天堂。 当然这里还是以赌博为主,所以对于有的人来说,这里却是地狱,很多输干净钱的被扔出去的,还算好的,许多欠钱还不了的,就只能用手脚来还了。 外面摆放着好几桌赌局,有古老的牌九,有最普遍的斗地主,有在大赌场里才有的二十二点,也有比较高档的梭哈,除了充当庄家的荷官,也有负责服务的女服务员,不管谁赢了,女服务员都会抽两层,其中一层给老板。 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这里类似于三不管地带,没有筹码,全是金条和现金,就算是宗门中人,也摆脱不了一个“财”字。 一层非常热闹,二层就比较安静了,因为二层是一个喝酒喝茶的地方,徐清此时就坐在二楼,面前摆着一瓶藏了二十年的汾酒,也值一万多,可是徐清手里只有一两千的现金,所以,他决定下去玩一玩,赚一些钱,避免自己被剁手剁脚呀…… 第0431章设计陷害 徐清正要下楼,忽然闻着一阵香风,扭头看到一个姑娘,头上烫着大波浪卷,超短牛仔裤,束胸小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具备着良好透视功能的外套,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脖子下面全是腿,最重要的是那张只摸了一些口红的脸颊,嫩的能滴出水来,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五官好像完全按照华夏人的审美来生长的,美的中规中矩。 最重要的是外在魅惑,内在还颇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徐清心中不由地拿她和小月儿,梅姑以及徐冰清比较起来,只能说各有千秋。宗门果然卧虎藏龙。 这个妙人坐在了徐清面前,道:“这位兄弟眼生啊。” 徐清当即就觉得,这女子最厉害的,是她的声音,声线竟然如琴弦拨弄。徐清道:“第一次来,自然眼生。”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哥?” 徐清眉毛挑挑,道:“怎么着?不是哪家的公子哥,还不能来这儿玩儿了?” “能,不是不能,只不过小女子提醒你一下,这里的三教九流对上没背景的赌徒,会用上各种手段,把你身上的钱榨干了。” 徐清大笑道:“小爷就是钱多,我看你们这儿每个赌徒身边都跟着一个服务员,你要不要陪我下去玩玩儿?” “公子,我的价钱可高,赢了,我要抽三成,输了,我也要抽你两成。” 徐清起身道:“走吧,咱们去玩儿最没技术含量的诈金花,他们玩儿的小,我输得起。” 诈金花似乎是一种最普通,也是最普遍的玩儿法,睁眼玩家牌点背起来也输不了多少,就怕没脑子的人不看牌,瞎跟着上钱,徐清选择玩这个,其实是因为发现他们都是以一百为单位上钱,九个人玩儿,每个人最多上一千,一轮就结束了,自己手里的两千块,足够拿下一轮来,最重要的是这一桌没有荷官,是庄家自己发牌,只要自己做了庄,把牌控制在手里,这群人就没个赢的时候。 那姑娘手中端着托盘,端着徐清的酒,坐在了徐清的身边,和服务生要来了点钞机放在了一边,看着徐清放底钱,第一轮徐清看牌不同花色的二二三,扔了一百,第二轮三四一,扔了一百,连着七轮,徐清都输了底钱,身后姑娘笑道:“公子,一看一扔啊,怎么不闭眼玩儿一把?” 徐清笑道:“运气不好,闭眼也是白搭钱呀,来,喝口酒,转转运。” 直到第十把,徐清已经扔进去一千多了,第十一把,徐清眯着眼睛看着坐庄的人洗牌的手,这轮十个人最大的,就是个对子,徐清道:“听姑娘一轮,闭眼玩儿一把。” 闭眼玩儿就是不看牌上钱,下家看了牌的,如果不扔手中的牌,就得上两倍的钱。 徐清手中捏着的八百,这已经是他身上所有的现金了,继续闭眼上钱的话,支撑不到最后,徐清拿起了牌,漏出了一个羚羊挂角的笑容,往已经积累了上万的牌桌上扔了三百,这桌子人可都懂察言观色,知道这个小子总算拿到了一手好牌,可不能给他再投资了,看了看自己的手牌,然后跑的干干净净,最后一家也没有去扔三百块去看一眼徐清的手牌,竟然是三百块也不给徐清多赢的。 可事实是,徐清把这一轮的钱收集到自己面前,已经有一万三了。 姑娘把钱整理好放进点钞机,分一万为一叠放好,服务周到。 徐清赢了,自然是他坐庄,他用并不娴熟的手法洗牌,实际暗中做了些排列组合,道:“看来小爷手气来了,这一轮,还不发几个炸弹?” 十副牌,什么人是什么手牌,已经完全控制在徐清的手里,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手中的牌只要不是金花,绝对不会牌桌上投资超过一万,徐清给几个谨小慎微的发了顺子牌,给自己发了一手金花,千年不变的起手三轮闭眼一百,有一个人睁眼往里面放钱,大家才全部翻拍明着玩。 徐清拖着下巴,将自己的三张牌压在胳膊肘下,没有翻拍,看着他们斗了个你死我活,平均每个人至少有五千在桌上,加起来就是小五万块,因为从头到尾徐清没有看牌,手里还有九千,他们照来照去的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有个中年人道:“小兄弟,翻牌吧,你不看牌,咱们这轮完不了。” 徐清摸出一支细的雪茄,点燃,架在了烟灰缸上,看了手中的牌,道:“弃之可惜,我跟一千。” 对面两个人手中的牌是顺子,并没有多大底气,一个人放了一千,要和徐清比一比大小,就扔了。最后一个,徐清放了五千,对方其实想扔了,可是一群赌徒们大喊,徐清是想把他吓走,放五千开,自然让徐清又套了五千。 十几把过后,徐清身边已经放了十多万了,姑娘喜笑颜开,徐清赢的越多,她的提成就越多。 为了不让这群人看出自己的赌术,输了两万,但是一把同花顺打倒了三个同花,身边就多了八十多万,已经是一座小山了。 姑娘推了推徐清的肩膀,低声道:“好了,见好就收吧,这些人是牌友,不会让你赢钱的,估计要捣鬼了。” 徐清笑道:“最后一把。” 牌在徐清手里,他们能怎么捣鬼?徐清终于给自己发了一把炸弹,而且是三个k,下面的那些人最多给自己换一副三张十。 手里有好牌,心里战术也得玩玩,要么怎么骗得他们把钱放在桌上呢?徐清还是把牌压在手臂下,不看牌,坐山观虎斗,等剩下最后一家了,徐清手里还有六十万,他看了一眼牌,道:“该你了!” 徐清对面的人懂一点千术,要么如何能不着痕迹地把手里的牌换成三张十呢?但是对于徐清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赌徒而已,他说:“本来想和你玩儿大一点,但是你桌上的钱只有六十万,我就放六十万,你要么开,要么认输。” 徐清道:“那就开吧。” 徐清手中的三张k险些没把这些人的眼睛刺瞎了,徐清笑道:“各位,我今天的手气不错,输小钱,赢大钱呀。” 所有人都怒视徐清,但是没人敢闹事,快活堂里,他们还不敢乱来。 姑娘乐坏了,道:“来两个服务生,准备四个钱箱。” 怎么能不乐呢?这个快活堂只是提供一个平台,赌桌上只是依靠赢家抽成来维持,如此就不存在什么店大欺客,徐清赢了五百万,她自己就能赚一百五十万,这样的地方,一百五十万,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徐清辗转了几个赌桌,那姑娘一直陪着,身后的几个服务生手中的箱子每一个能装三百万,说明徐清已经在这里赢了千万有余,那姑娘满是欣喜的脸色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个人是来砸场子的,场子里的所有人对徐清都漏出了不满的神色,姑娘说:“别玩了,小心你出不去,出去了也活不成,找个地方,咱们谈谈?” 徐清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白发,道:“好啊!” 这次是进了一个包厢,服务生把徐清的钱放好,都退出去了,姑娘坐在了徐清对面,道:“帅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放心吧,保证没有砸你场子的意思,老板娘,我来这里只想打听点儿消息,如果你告诉我,这些钱,都是你的。借花献佛,别嫌弃。”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娘?” 徐清笑而不语,他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和那个服务员打听明白了,这里有个情报贩子,叫鱼回雁,快活堂的老板娘,接纳的赌徒来自于天南海北,江湖上有什么消息,她都是最先知道,江湖上往往不敢惹她,因为她的情报及时,救了很多人,都念着她的恩情。 江湖虽然龙蛇混杂,可还是有知恩图报的品质。 根据那服务员的描述,这个人的情报可不便宜,少于百万,什么都免谈,徐清在来之前和蔡司令买手下那二百人就花了三千多万,他不想再花自己那些小姨帮忙经营出来的钱了,就用了这种方式。 酒过三巡,徐清才对这个鱼回雁道:“其实知道你是老板娘,不那么难,这里你最漂亮,赌徒对你有亵渎的眼神可以理解,但是服务员啊服务生对你的尊敬,你就有点儿不一般。” 鱼回雁往前伸了伸脖子,道:“你是说,你觉得我漂亮?” 徐清道:“是啊,这个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的时代,你这样纯天然好看的女孩儿,真少见。” “哈哈,算你会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看情报收钱。” 徐清非常直接地说道:“我想知道徐清在哪儿。” 鱼回雁皱起了眉头,道:“你也来打听徐清?这个人最近在江湖上很火啊。” 徐清问:“还有别人来过?” “是啊,就一天前,渭河边上的宝鸡寺,有一门女客,其中三个艳名远播的女子被猥亵致死,他们提取到了dna证据,和娄威是亲子关系,江湖上都知道娄威的大儿子惨死,所以这件事情的,只有徐清。” “dna证据?” “对!”鱼回雁道:“是他们先发现了那几个女子的保镖死在枪械手里,就把尸体交给附近的一个警队进行尸检,找到了凶手的dna,然后他们想办法做了和娄威的对比,确定了是父子关系。” “这么说,警方介入调查了?” “没有,宗门的事情,向来不准警方插手,但是警方又有责任还死者公道,据说现在渭河警察很气,把尸体扣下了。” 徐清沉思了片刻,道:“宝鸡寺怎么有女眷?” “呵呵,帅哥,有一个‘寺’字,不代表就是和尚庙,那是个在甘肃影响力不小的宗门。” 徐清笑道:“这个徐清,劣迹不少啊,还有什么消息?” “消息有很多,不过我调查过,这小子真正的劣迹,似乎只有这一个,但是这个我觉得有些蹊跷,江湖中人都知道徐清刚在蒙古灭了个宗门,他去甘肃做什么?他是杀了不少宗门古武者,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人是个采花大盗呀。”鱼回雁放下了酒杯,道:“十二月三十一日的那个除魔大会,他恐怕会被判了死刑。” 徐清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背脊发凉,他得赶快调查清楚,是谁在陷害自己。徐清道:“也就是说徐清在甘肃一代活动,谢啦。” 徐清正要离开,鱼回雁站起身来,挡住了门,魅惑道:“帅哥,这么些钱,你还可以买别的东西。” 徐清的心是噗噗直跳,上一次被如此勾引,还是小月儿骑在自己的身上,眼前这鱼回雁,倒也不俗,徐清抓住了鱼回雁的胳膊,把她推到了墙上,来了个壁咚,徐清无限靠近鱼回雁的脸,道:“卿本佳人,可是我,只取弱水三千一瓢,需要的话,我给你找个好婆家。” 徐清走了之后,鱼回雁恨恨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能抵抗老娘媚术的,除了女人就是废物,都有反应了,还能坚持,怕是有正儿八经的原则呀,徐清,你可不是坏人,但是,江湖就是不容你,能怎么办呢?” 鱼回雁坐在了之前的位置,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张照片,是徐清打完熊家之后,以遍地烟火为背景的照片,她迟愣了片刻,道:“去几个人,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人娄忠的坟茔挖了……” 第0432章关中刀客 徐清离开快活堂的时候,雨雪已经停了,又是个夕阳西下的时候,走在青石路面的徐清又接触到了当地居民仇恨的眼神,比来之前更为浓烈。看得徐清老不自在,他想,是这里的人就是排外,还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徐清? 有一群赌徒的恩怨却是刚刚才结下的,他们把刚出来的徐清围了起来,有个壮汉朝着徐清走来,伸出手指指着徐清想说什么,徐清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怀中一拉,接着往出一推,壮汉倒飞出去三十多米,看的这群人目瞪口呆。 徐清再也不想管这些目光,往前走去,再无人敢挡。 徐清不再有压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公道自在人心,任何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徐清带人离开了峨眉山,要沿着高速上渭水,自己得调查一下那个猥亵杀人的帽子,是谁给自己扣上的,如果查到了线索,自己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幕后指使人,在宗门里获得一个清白,自己才能在那所谓的除魔大会上直起腰来。 路上,徐清叫姜尚武整支小队来协助自己查案,也麻烦他们把魏老爷子带来,张楚和赵小飞必须要去提高自己,已经时不我待。 车队已老实的多了,整齐排列了一条长龙,他们把对讲机全调整到了同一个频道,吕向阳这些人终于愿意好好听徐清这些人说话了。 徐清重新和韩思雨坐在了一起,唐妮开车,林青鲤副驾,徐清和韩思雨中间加了个韩墨文,脚下是恢复了健康的阿果,一直吐着舌头,新奇地看着窗外。 开路的前车是胖子开的,除了张楚赵小飞,孙思瑶乌扎拉也在前车上,孙思瑶忽然问道:“小清,你知道关中刀客吗?” 徐清道:“知道的不多,据说完颜家族那个邪派这么多年没发展起来,就是关中刀客对他们有所限制,看样子是个不错的门派。虽然和李谪仙前辈灭了完颜家,却一个关中刀客也没见过,但是关中刀客一门却传出了我的是非,不解的很啊。” 孙思瑶道:“有是非了,就得想想了,关中有个说法,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二球出在澄城县;土匪出在两华县,蒲城拍在首位,在那个地方出现过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一个是清朝刀客王敢鸣,一个是咱们都熟悉的杨虎城。到现在为止,关中刀客一门姓王,怎么传下来的,其实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王敢鸣?这个人我听说过,清嘉庆和道光年间的人吧?学刀的时,我三爹教我刀的时候,和我提过这个名字。是个亡命刀客。” 孙思瑶道:“你知道就好,关山刀在咱们华夏也是挺出名的,刀尖是齐齐一个切口,刀头重,刀柄轻,砍起来非常有力道,非常狠辣,没有套路招式,你有一招,他就有一招,你有一万招,他就有一万招,而且这些人胆识过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不是最强的一支宗门,却是最有民族特色的一支力量。” 在孙思瑶说话间,车队已经停下了,因为前面的路被一棵粗大的树干挡住了,而树干上,坐着一个戴斗笠的人,肩上就扛着一把关山刀,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来者不善。 孙思瑶为什么要和徐清说关中刀客,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人。 徐清不慌不忙,下车跳上了车顶,眯眼望着眼前这个人,道:“关中无风起浪,有我的是非,峨眉那边说的做不得真,可是关中刀客来找我的晦气,说明已经有人把那个谣言踩瓷实了。老子也不知道关中刀门门主的闺女长啥样,倒是希望别拉低了老子的品味。” 一句话说的大家大笑起来,驱散了眼前浓烈杀机。 天空又飘下来雪片,往北走,雪下得比较纯粹,唐妮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还在车上走神,胖子拎着青色大刀走了下去,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咱们的路线已经被敌人弄清楚了,吕向阳,你带几个人,往前走个十里二十里,侦查一下。” “好!”老实了许多的吕向阳带了三个人开车经过徐清身边的时候,陈小点把他车上的一把狙击枪递给吕向阳,吕向阳一脚油门朝着那关中刀客疾驰而去,自然没有去怼那棵横在路上的树干,开了四驱,借着路边排水渠快速经过。 关中刀客是不允许徐清手下的任何一个人过去的,原地掠起,扬起手中关中刀竟然要朝着那车砍去。 胖子这两年已经发育的非常魁梧,拎刀朝着关中刀客狂奔而去,杀气凛然,势不可挡,到了差不多的地方,一脚将水泥路踩出一片裂缝,高高跃起,一刀朝着关中刀客砍去,烈烈带风。 关中刀客见来者不善,就放弃了对吕向阳那辆车的拦截,扬刀招架。 胖子如今借势砍下来的一刀重量何止千斤?“铛”的一声脆响格外刺耳,火星四射,将那关中刀客震出了四五步。 胖子一招试出了关中刀客的斤两,豪气丛生,放声怒喝道:“好狗不挡道!” 关中刀客似乎没想到来人这么生猛,当即双手握刀,高高一跃,朝着朱柔砍来,通体黑色的关中刀,偏偏能闪耀出青色寒光,蕴含着咄咄杀机。 朱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着来人,手中挽出一个刀花,侧身避开了这一刀,却单手挥刀朝着这人刀背砍去,关中刀客目露惊骇,急忙扬起刀锋格挡,因为力量不纯,被朱柔将其刀震脱手。 朱柔得势不饶人,一脚踢向了关中刀客的腰,若是被这一脚踢中,关中刀客起码断几根肋骨,他狼狈地就地打滚,捡起了他的刀,没有喘息,飞快朝着朱柔再砍一刀,正在树干上站着的朱柔飞身而出,关中刀客一刀只能剁在树干上,那般粗壮的树干被关中刀客这一刀剁成了一堆木屑。 徐清看着开心,道:“被一念堂老尼教训了几天,胖子的本事着实不同凡响,最难得的是,这胖小子明明可以力敌,却根本不和他对砍,让这关中刀客的手段没地方使,憋屈的很啊。” 孙思瑶笑道:“小胖子手中刀也沉,我看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他能用轻盈的手法去运转凶猛刀法,这个领悟,得益于在青海居士那边的磨砺。武道三十年磨砺,也抵不上有高人指点三天啊。” 雪越下越大了,唐妮下车将雨伞打在了徐清的头顶,徐清接过雨伞打在了林青鲤头顶,说道:“小时候听爹娘们说关中刀客的故事,我是很向往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肝义胆,在渭北平原,不知道有多少关于他们的传说,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关山刀重现江湖,不知道能填满多少人的情怀,不能让关山刀生锈呀,我得让这一门刀客继续存在在华夏土地上,并且发扬光大,若是再有敌寇入侵,那关山刀让敌人血花四溅的样子,还是很提气的。” 说话间,比关中刀客更快更猛更准的胖子全力和关中刀客对了一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刀鸣,关中刀客手中的刀再一次脱手而飞,其虎口血迹斑斑,胖子把得意全写在了脸上,伸刀指向了刀客,问:“还打吗?” 那关中刀客至始不发一言,看着胖子似乎不打算要他的命,转身拎起了刀,扬长而去。 徐清的意思是不让杀,胖子也没法继续追上去打,恨恨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手下败将,还和老子狂,下次再看见你,就剁了你。” 徐清松了口气,回头走向了那二百保镖的身边,轻声问道:“如果再遇到这种人,让你们去打,得留下几条命才能把他赶走?” 宁忠飞道:“徐将军,如果不用枪,我们的命全搭上,怕也留不住这人。” 徐清笑道:“听你们这话,锐气都磨没了。” 宁忠飞把头底下,道:“原先就没什么锐气,战士们想回归生活,和父母享一下天伦之乐,也不想浪费了那一身的本事而已,活得很纠结呀。” 徐清道:“你们就是在另一个世界呆的时间太长了,见惯了人性邪恶,失望情绪多于在其位谋其职的心态,以后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去处。” 宁忠飞猛然抬起头来,道:“徐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军人,誓死不当逃兵。” 徐清大笑一声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给你们换一个环境。” 徐清上了车,韩墨文饿了,带着阿果去胖子那混吃的,车上只有韩思雨,她没有下车,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怕成了人家的累赘,看到徐清回来了,道:“徐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徐清道:“我们是军人,是要打仗的,怕不怕?” “怕倒是不怕,有意思的很呢。我就觉得,我本来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但是,又觉得和你们有一层薄薄的隔膜……我……觉得自己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空空的。” 随着车子缓缓前行,徐清低声道:“可不是么,你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我呢,把最重要的你丢了。” 韩思雨听到徐清的这番话,忽然觉得心痛,她看着徐清,却又不敢看了,她感觉到了徐清对自己无比的暧昧,却也不敢去承载,只能把头扭到窗外,恰好看到了正在徒步前行的那个被胖子打败的关中刀客,清澈的眼神,对他报以歉意的笑容…… 第0433章破涕为笑 徐清在从高速进入渭河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姜尚武小队已经在等候,没有下车,姜尚武的车开双闪,成了徐清车队的头车,城市里过车队,三十多辆车全部开了双闪,浩浩荡荡,最后由小雀开车断后。 一路疾驰,直接去刑警队。 接待的支队长姓周,三十多岁,也算年少有为,他接到的是京城警察部的命令,接待徐清,全盘协助他调查宝鸡寺那三名女子被猥亵致死的案子,说明国家也相信徐清,因为他们知道一切徐清的行踪,徐清压根就没踏足过甘肃那地方。 周队长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汉子,道:“徐将军,咱们怎么着?三具尸体上面查出了dna,可能和您有关,我们也没敢下手解刨尸检,把尸体扣下后,就一直在冷藏室。直接去宝鸡寺么?” 徐清脱下了外衣,一边拉衣袖,一边道:“我得先处理一些事情,抽我一管子血,去检查,和娄威的dna,以及尸体上的dna,是什么关系。” 周队长道:“用不着,一根头发就行。” “抽血吧,我的头发可能被别的东西影响了。别犹豫了,办案子,得把各种证据都落实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万一,凶手是我,怎么办?”徐清没笑过,非常严肃,一点儿没有因为他没做过而轻视。 周队长也不敢再打哈哈,道:“开执法记录仪,叫法医来,抽血。” 徐清手下可有二百多人,如果都住招待所,对渭河警局的压力太大了,让胖子出钱,再让这些人自己找住处,徐清和自己人就近在招待所。 见到了魏老爷子,徐清让魏老爷子带张楚和赵小飞出去转转,魏老爷子打量着这两个人,有些欣喜,道:“也是两个材料,你看人有眼光。” 徐清把张楚和赵小飞叫到了身边,道:“鬼丸剑和那把明刀,在你们两个手里,可别埋没了,这两把刀不碎,你们两个都好好的,这两天你们也看到了咱们未来的对手了,一天想三遍,该怎么做。” 都是自己人,废话不必多说,徐清就和姜尚武他们聊起了案子,道:“道听途说,这三个人是宝鸡寺的三位女眷,死于猥亵,上面有dna,但是没有指纹,戴着手套作案,说明凶手有反侦察的意识,怎么会留下dna呢?现在我们要先调查,是不是宝鸡寺监守自盗,如果不是,就可以配合宝鸡寺,去调查真凶是谁。” 姜尚武道:“先看看周队那边有什么进度吧。” 说话的时候,周队已经亲自过来了,拿来了案卷卷宗,道:“姜队,徐将军,dna结果出来了,从尸体上发现的dna,和你的dna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是兄弟,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徐清问:“我姐姐娄昭呢?” 周队说:“没可能,dna很明显,染色体是男性。” 徐清点头,道:“那就绝对是有人把我那个死鬼大哥的坟挖了。”徐清打开了卷宗,看了里面的一些现场照片,道:“除了一个蓄意栽赃dna,现场这些痕迹,只有脚印,死亡原貌有点儿作用,技术部恢复出死亡现场了吗?” 周队说:“是死亡之后,被拖到了一个林子里,具体死因,我们还没来得及尸检,检查表面,也查不出死亡原因,不是窒息,也不是中毒,非常像是自然死亡。从表现看,结合尸斑,肛温,死了三天,冷冻一周,到现在刚好死了十天。如果尸检,还比较容易。” “才十天,江湖上就传遍了,口口相传都这么快,不是蓄意是什么?”徐清嘀咕了一句,道:“这样,老姜,你派两个人去找萧若冰,去娄忠的墓室查一查,根据洛克尔物质交换定律,那里一定留着真凶的东西。” 小雀道:“宝鸡寺呢?不去查一查么?” “宗门现在还保持着深刻传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对现场做了什么,也许一点都查不到了。”徐清问:“周队,现在可以尸检么?” “今天还不行,冻的比较结实,明天一早吧!” “好!”徐清答应了一声,道:“都舟车劳顿的,先休息吧。明天咱们各方面一起行动。” 晚上,徐清看着照片里的脚印,技术部门已经排除了是宝鸡寺内人员的脚印,那就只能是凶手或者是从犯的脚印,人身高和脚印长度的推算公式是的脚印长度乘六点八七六,根据侦查员在附土壤脚印深度的对比判断,这个凶手或者是从犯的升高一米八一,体重在八十五公斤左右,鞋底痕迹已经判断出,是老百姓亲手缝制的千层底。 徐清揉着太阳穴,这家伙,就算确定了嫌疑人特征,去哪儿抓人去?宗门深似海,死个把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死了一条臭鱼烂虾,除了当事人,谁在乎谁是凶手? 等明天先确定死因吧。 徐清去了韩思雨的房间,发现小雀在陪着他,话题是狗,山猫和阿果是一对老朋友了。 看到徐清,小雀站起身来,道:“徐兄弟,我们今天睡一块儿了,您忙着。” 徐清伸出手指,道:“注意分寸啊!” 小雀道:“放心吧,没有连小姑娘也糊弄不了的道理。” 徐清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离开了这房间,敲开了唐妮的房门,门开了之后,徐清闻到了一股酒气,道:“一个人喝闷酒呢?从峨眉山出来之后,你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我猜猜,出什么事儿了。” 唐妮醉着,道:“徐老师,你就什么都猜得到,猜得到又能怎么样呢?清官难断家务事,处理不好的。” 徐清道:“你已经成年了,你的姑姑啊,奶奶啊,不管他们谁是你的监护人,都干扰不了你的人生,你足够优秀,在天上的父母足以瞑目了。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徐清进了唐妮的屋子,阳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就放了点儿花生豆,还有两瓶酒精浓度高达六十三度的白酒,其中一瓶已经见底了,看起来姑娘心情是真的不好。 徐清从橱窗里拿出两个杯子,把那瓶底的一点酒倒完,开了另外一瓶,把两个杯子倒满,唐妮扬手把耷在面前的长发拨弄到耳后,道:“徐老师,你不知道,我们那一家子,都没有文化,从没见他们讲理过,现在为了找我,都闹到学校去了,在校长室门口撒泼,不看到我,就不走了,社会上封锁着消息,可是校园论坛上,都在不指名不道姓地看笑话,我是真想断了和他们的关系……徐老师对不起,你现在千头万绪,我却没法专心帮你。” 徐清不在的时候,唐妮向来是胖子他们的主心骨,唯一个女孩子马首是瞻,是有原因的,唐妮是零基础被徐清训练出来的,战斗力却是最强,而且她和徐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内心也是最坚强,可是被她在乎的亲人伤害,她不堪一击,假装坚强的时候,也只有徐清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 很多人很多时候都会忘了,唐妮不过是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一直知道她的家庭,她的过去的徐清,就担心实际上本来已经不属于她的那个家庭给她造成二次伤害,现在好了,终于来了。他端起酒杯亲抿一口,道:“怎么能说断就断呢?血浓于水,那毕竟是你奶奶,是你姑姑,一个是你的根,一个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可是他们怎么这样?徐老师你知道吗?我们家那边彩礼非常高,我这个考上京大的学生,他们能要到八十万,他们是找了一个土豪,自以为帮我钓了一个金龟婿,然后中饱他们的私囊。他们会用所谓礼教对我压迫。我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清道:“为了钱闹事,就不能拿钱解决吗?” “呵呵,拿钱解决?我姑姑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五毒齐全,我姑姑无非是想拿我的彩礼钱给她儿子娶媳妇,我妥协一次,就会成为他们家的银行,我给钱,他们会要的更肆无忌惮。他们的人性,我最清楚了,如果当初我不是果断把我家房子卖了,现在可能住的就是他们。” 徐清坐在唐妮面前,轻声道:“亲情账,哪能这么算呢?他们就算有千般不是,至少是你的亲人,他们的做法可能不对,但是让他们有好生活,确实是你一个晚辈应该尽到的责任,他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你表哥一事无成,你姑姑和你奶奶,未来靠谁养老?他们是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一个京大的高材生侄女,孙女,他们不指望指望谁?他们知道当初对不起你,你不会养他们,就只能选择这种无赖的方式。” 唐妮挤出一行眼泪,摇摇头,道:“可是他们当初为什么那么对我?” “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听到徐清的反问,唐妮抬起了头,看着徐清,轻声道:“徐老师。” 徐清道:“你信不信,如果哪天你出了事,最难过的,就是你不喜欢的这些亲人?妮子,我小时候陷入家族纷争,还在襁褓中的我,就被砍了长长一刀,那是因为大家族眼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权力,一些老百姓,脑子里除了让日子过得好点,还指望他们有什么野心呢?处理这件事情不难,你姑姑压榨你,是为了养活她那填不满的儿子,你奶奶半截身子躺进了棺材,想要的,也只是后辈好好的。等咱们办完了手中这档子事情,回京城,我帮你把这些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咱们华夏老百姓自古怕官,谁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徐清指了指脑袋,道:“还是不懂计谋。” 唐妮看着徐清自信的眼神,破涕为笑,再次道:“徐老师。” 第一声是委屈,第二声是撒娇…… 第0434章胖子抗揍 天色微亮,渭河刑警队接到了殡仪馆的电话,尸体条件可以解刨了,在徐清带唐妮林青鲤赶往目的地的时候,接到了已经身在神农架附近的萧若冰电话,萧若冰的语气显得非常生气,当然不是生徐清的气,她气的是人死了,都不让人安宁,挖坟这事儿也干得出来。 徐清对她说,自己会让那些人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徐清是真生气了,他已经在想,到了除魔大会,自己这只魔鬼,怎么收拾那些浮出水面的人。怎么着也得对得起他们送的这个称号。 到了停尸间,周队等人已经在等候,一同在的,还有宝鸡寺的几个头领,这是徐清的意思,可是周队怎么也不敢说是徐清让他们来的,怕打起来摁不住。 徐清倒是很淡定,见到了这些个上了点儿岁数的人,也没上下打量,道:“我就是徐清,给我摁着点儿脾气,我的地方,打起来,你们加起来也不行,相信周队把dna给你们看了,人,不是杀的,也许就是我那个死鬼大哥从坟里跳出来杀的!” 宝鸡寺的几个领头顿时露出了杀气,对徐清虎视眈眈,唐妮上前叫嚣道:“怎么着?老头子想打架啊?找个宽敞的地方耍耍?” 徐清道:“妮子,先干正事。” 唐妮才轻哼了一声,进了停尸间。这个地方通风良好,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解剖室,如此靠近尸体,竟然闻不到一丝恶臭,徐清穿上了工作服,戴上了口罩和橡胶手套,用一把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剃掉了三具尸体的头发,手法非常娴熟,徐清一边剃头一边看,道:“头部没有任何打击伤。”接着,徐清用手术刀从脖子下划开,一直到耻骨联合的上方,漏出了皮下组织。接着开始分离胸部的肌肉组织,法医这活,和外科医生也不一样,胸外的大夫用的是小碎刀,法医则是快狠准,一刀到位。 徐清道:“身体挺好的,没有发现任何打击伤,我肯定,她在死亡之前,胸部没有受过各种形式的打击。连蹂躏都没有,单凭几个手印,猥亵的可能性很小,再说了,谁特么猥亵还带手套,有手感吗?” 接着,徐清开了腹膜,同样没有一丁点伤害,会阴到盆骨,也是一切正常,没有过行房的痕迹,也没有受伤,没有查出精斑,也许是有保护措施,徐清做了全身尸检,愣是没查出死因来,头上也没有打击伤,徐清问:“没有中毒,也没有冠心病,你们谁能解释一下,怎么死的?眼睑没有血点,口唇,指甲,肺部,气管,也没有窒息特征。怎么死的呢?睡着睡着就睡死了?” 此地有非常多的法医在观摩,惊叹徐清的手法,惊叹徐清的细致,但是没查出死因来,这就神奇了,难不成是睡的好好的,被黑白无常把魂儿勾走了? 徐清不相信有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仔细观察尸体的每一个部位,用镊子拨弄了一下尸体的耳朵,他道:“开颅!” 开颅是很麻烦的,可徐清还是决定开颅,看看脑组织有没有问题,他用电锯隔开了死者颅骨,大家心中有点期待,看到完整脑组织,可是头颅一开,大家不约而同地“啊”地叫出声来,因为哪里有脑子?里面竟爬着满满的白色虫子,它们似乎怕光,开颅之后,它们就蜷缩在了一起。 什么东西?连徐清都不敢再靠近,他道:“有研究生物的么?这是什么蛆虫?” 法医没有人认识,却不代表没有人认识,宝鸡寺的一个年岁较大的领头人道:“这,这难道是食脑虫?” 徐清问:“什么东西?” 宝鸡寺的人已经对徐清没有那么多恶意,领头人道:“这是湘西白鹭邪派养的东西,他们想学蛊术,但是苗人不传,他们屠戮了上千苗人,得到了一种蛊虫,但是饲养的方法不对,大片大片的死,就做成药丸,却不是喂人吃,要害人的时候,就把这种药丸捏开一条缝,用力塞入人的耳朵……可是,这个邪派已经被灭了,怎么会重现江湖呢?” 徐清问:“只有塞入耳朵,才会起作用?” “是啊,因为这虫子一见光,几秒钟吃不着脑子,就会萎缩。” 徐清再把目光放在了那人颅骨内,果然一片白皙的虫子,变成了暗灰色,体积极具缩小,像是烟丝。徐清特别交代了一下,“这种虫子容易被空气腐蚀,看看是什么成分腐蚀。” 徐清取了一瓶营养液,将虫子放在里面,交给技术部研究,徐清问:“这么说凶手水落石出了?是白鹭邪派余孽?” “可是,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手段害人呢?” 唐妮道:“难道是摸不清你向来习惯用什么手段杀人?就想了这么一个损招,他们自信无人查得出死因?” “他们是自信宗门中没有人查得出这个死因。”徐清道:“大家把其他两具尸体的头颅打开,把这些食脑虫处理完,一定要处理干净,不能让这种东西害人,把尸体缝合好,火化了吧。” 徐清换掉了身上的衣服,走出了停尸间,对宝鸡寺的来人道:“你们对这个白鹭邪派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告诉我一下,这种门派,就算没惹着我,也不能让他们存在在世上。” 宝鸡寺门主是上了岁数的,本事平平,也算见多识广,看徐清查出了真凶,就没什么恶意了,在徐清命令他们缝合尸体然后再火化的时候,已经对这少年有些尊敬,这种尊重死者的人,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宝鸡寺门主道:“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知道了江湖上有这么个门派,当初是苏子厚一声令下剿灭了这个门派的,三千颗虫丸付之一炬,这个门派的人,根本没本事,连宗门一个普通弟子都谈不上,就是这下虫子害人的手段,太恶心了。” 徐清道:“这种虫子,当年他们会大规模用吗?” “不会,只是用一只养一只,数量保持在三千个,一般是受雇于人,进行暗杀,当初本以为灭门了,现在看来,有人把他们养起来了。” 在手机急促动静中,徐清道:“对不起,接个电话。”是萧若冰打来的,萧若冰说:“墓室是被开了,陪葬品什么都没丢,反而多了一些洛阳铲一类的东西,娄忠的尸体,被提取走很多表皮。” 徐清问:“是盗墓的?有线索吗?” 萧若冰声音骤然变冷,道:“当初我就怕那些人死了也不放过娄忠,装着摄像头呢,那些人的脸,已经被明晃晃拍到了,现在正在往你那儿去呢。” 徐清道:“好,注意安全。”挂掉了电话,徐清对宝鸡寺的几位领头人道:“各位前辈,请回吧,十二月三十一日,不是有人要收拾我吗?那个时候,我一定把这队真凶给你们带过去,逝者已矣,生者节哀吧。” 三四个老者,竟然对徐清鞠躬示意,诚恳道歉,道:“对不起,误会您了。娄家的作为,我不敢说,但是娄威一脉,绝对是英雄本色。现在,我们宝鸡寺看清了。” 徐清道:“谢谢。” 晚上九点的时候,徐清的队伍少了张楚和赵小飞两个,姜尚武的小队,还有周队以及他的部上部下都在,乌扎拉他们陪韩思雨出去转转,所以,身边全是能用的人。 在会议室内,徐清把萧若冰带来的视频截图冲洗出来,挂在了墙壁上,道:“我在峨眉山的时候,听说了有蓄意杀人,然后栽赃我的,现在调查清楚了,是有人指使。在神农架挖我大哥的坟,提取dna,再去宝鸡寺对我进行嫁祸,目的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那个大会,拉拢甘肃的宗门势力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徐清不需要为自己洗白,我徐清顶天立地,没人能诬陷我,但是死者需要公道,群众需要真相,我必须要把这个事情调查到清清楚楚,然后亲手毁灭他们。” 徐清拿起了红外线,指着在白板上的照片,道:“现在调查方向有两个,第一,就是这群盗墓贼,我交给萧若冰调查,老姜带队协助,上级命令,我现在虽然不是草原野战军的军长,但是我可以直接调配,我授权给你们,如果遇到难缠的,可以直接调兵,我要你们绝对安全。另外,这伙白鹭邪教,胖子,小点,你们两个想办法给我查清楚,这伙人,严重威胁华夏民生,你们去找咱们司令员,把情况说清楚,让家里派出来一些队伍协助你们,注意了,虫子是会进耳朵的。另外,我要活口。明白吗?” 下面的人其声道:“明白!” 徐清道:“这次任务,我不能陪着大家,因为私事,思雨失忆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而且,熊家还有个祸根,得处理明白。” 胖子问道:“为什么这次不让妮子和我们一起啊?” 徐清放下了手中的红外线,笑道:“胖子,你是不是喜欢上妮子了?怎么非得让人家跟着你啊?” 胖子一仰头,道:“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妮子是个姑娘,胖爷喜欢大的,不喜欢妮子这种刚刚好的,没手感。” 徐清急忙跑去摁住了唐妮,道:“胖子,赶紧去操场。” 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胖子还问:“为什么啊?” “快去!” “哦!” 然后胖子就去了操场,然后唐妮追了出去,所有人都急忙爬起来看,徐清笑道:“没事,胖子抗揍……” 第0435章聚少离多 渭河这边的刑警队犯罪率很低,但是命案的侦破率,也很低,主要是因为山高皇帝远,技术上去了,技术人才却很少愿意过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许多法医都是当地人,往往没有机会培训,徐清捎带手地帮他们破了几个积压许久的案子,全是因为技术人员水准不够而耽搁的案子。 就算有上进心的人不少,一天两天的,徐清也没办法帮他们培养出专业人才来,这个情况,徐清也只有选择个合适的机会,向上级反映一下。 徐清带队离开渭河,本以为能一路无事地回到京城,可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姨苏雅发来的一个位置,她在西安。 徐清拿起对讲机,道:“后面的车开双闪跟上,咱们进城。” 徐清没再开车,取出了电脑,查了一下财经新闻,想看看这里有什么,能把小姨吸引过来,看到的,却是一个拍卖大会,吸引了许多国内外企业,还有许多上世纪崛起,这个时代急流勇退的隐形富豪。 商业的东西,徐清不大了解,但是他明白,小姨叫自己过来,不是无的放矢,拍卖品估计有些门道。 可是在徐清仔细了解了这次拍卖会后,发现都是一些可以供收藏家收藏的物质遗产,既然有外国人,也说明这些东西可以出国,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徐清注意到了一块儿在咸阳长江流域靠南一片荒地的五十年的开发权,标价是最低的,但是徐清怀疑,是不是这片地有什么门道?这可是咸阳附近,咸阳是始皇帝当年居住的地方呀,阿房宫的遗址也在不远,谁知道那片地下面有什么东西。 看完了这些东西,徐清就拿电脑打起了游戏,枪械对战类,徐清从来都特别关注这些东西,军事游戏,是可以摸索出新的战术的,也难看出一些未来可能产生的新的作战环境,然后徐清就血虐了所有玩家一整天,天黑找地方休息的时候,徐清的电脑突然弹出了一个页面,弹出一句话,“有人一亿买你的命,洗干净脖子,等着!” 冷入骨髓的几个字,让徐清不由一笑,能干这事儿的,只有熊伟了,熊家没人了,抄出来的现金珠宝只是九牛一毛,熊伟手里也许掌握着更多流动资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知道他能雇佣个多大的人物。 一直以来叶小寒都没和自己联系,说明熊伟的行踪和作为,他现在还能控制得住。 徐清准备继续住招待所,吃皇粮,却见到了苏雅的助理,小姨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花钱这事儿,对于苏雅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西安这个地方,是华夏第一个封建王朝权力集中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有浓郁的历史气息,徐清在赶往已经定好的五星级酒店的时候,苏雅的年轻助理找吕向阳几个人,登记了一遍那二百人的身份证,徐清问:“干嘛呀?” 姑娘说:“登记一下,让他们撒开了玩儿,所有的账全记在雅舒集团,给你图个清静。” “小姨的意思?”徐清问。 姑娘点点头,徐清道:“那就是小姨找我有事儿谈啊。” “嘿,你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董事长说,让你在房间里等她。” “扯淡,什么虫子,这叫心有灵犀,你也跟我上来吧,我了解一下,这个拍卖是什么情况,你先告诉告诉我。” 姑娘问:“拍卖?据我所知,董事长像是在给你牵线搭桥,让你认识一个人。董事长不会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书画古玩有兴趣的。” 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孙思瑶,乌扎拉,韩墨文,当然还有阿果。韩思雨站在徐清的身边,看着这个助理,礼貌的点点头,把人姑娘尴尬的,当初韩思雨还和叶玫跟她大醉过,现在非得装成一个陌生人,可不是尴尬? 在一起上楼的时候,徐清问:“拍卖的那块儿地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拍卖呢?” 姑娘道:“哦,那块地呀,你知道渭水么?” “知道啊,曾经是华夏最肥沃的一片地,兵家必争之地,因为长江流域改道,成了一遍盐碱地。” “是的,那片地在很早之前从一个家族手里强制拿回来的,当年渭水还肥沃,因为那片三百亩的地太贵了,上千万谁也买不起,现在呢,没人要了,官方不甘心,招商吧,没人开发,今天就拍卖了,低价一百万。” 徐清道:“就这样了,还不还给人家那个家族?这是真有点儿不地道了。谁的主意啊?这么损。” 姑娘摆摆手,道:“董事长从来教育我们,莫谈国事啊。” 房间是一个总统套房,大家都能住在一起,非常复古的装修,徐清捏了捏韩思雨的脸,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辈子的理想,就是睡遍全世界最好的酒店?” 韩思雨有些尴尬地拿开了徐清的手,道:“你想说什么啊?” 徐清低声道:“我追你啊。你想要什么方式?穷人的,富人的,浪漫的,还是奢华的?” 韩思雨伸手在徐清身上拍了一下,道:“别闹,我倒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和你们在一起,特别开心,就像从前就认识一样。” 徐清笑道:“可不是就认识么,我去换身衣服。你也找卧室去洗一洗,要么,一起?” 韩思雨羞红了脸颊,喊道:“阿果,咬他!” 阿果则正熟悉新环境,东瞅瞅西看看的,压根不听韩思雨的召唤。 徐清洗完澡穿了一身比较宽松的衣服,站在窗户前,俯视着这个城市,看了看红木的桌子下面摆了一叠厚厚的宣纸,桌上有砚台,有笔墨,徐清捏了捏手指,道:“三天不学习,赶不刘伯伯呀,古玩字画嘛,我给你们画一幅荷花,看看是张大千的贵,还是我的贵!” 然后徐清提笔忘字,回忆了好久,沉默了许久,才找到了感觉,一提笔,哪里是荷花,做了一幅水墨,是阿房宫的工笔,旁边留下一大片空白,自然是为了题字,徐清写的是:“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后面署名是徐清,龙飞凤舞的大字,霸气。 徐清作画的实力有,可是很少有什么作品,因为他从来不关心自己的书法啊字画什么的,后来全撕了,曾经韩思雨还问过他,干嘛不留着,绝对可以传世,徐清就解释啊,模仿别人的,会被人以假乱真。这可不是徐清吹,就拿眼前这幅工笔来说,徐清大师级别的画,他们想扣谁的章就扣谁的章。 韩思雨出来了,那一头长发,已经齐腰,如一朵出水芙蓉,徐清看着肝儿都颤,他哪儿受得了这个?一只饿了许久的狼,一块儿肉摆在了它的面前,后果,就是狼会失去理性,不计一切后果去做它本能的事情。 徐清不是狼,更不是柳下惠。 而韩思雨还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徐清的画,道:“真好看。”她丝毫没有发现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袍的自己处境是什么。 徐清心中默念清心诀,压下了心头那股烈火,道:“好看与否,是一个普通人对画作最直观的判断,在我眼里,专业人士的专业判断,固然重要,但是艺术,不仅是给专业人士看的,这就是雅俗共赏,第二,韩思雨小姐,你若是再这样在我面前晃悠,我让他们都出去,然后让你身上一件也没有。” 韩思雨皱眉挑着徐清,道:“你咋像个大色狼?”还特别挑衅地在徐清面前抖了抖胸脯。 徐清放下了笔,擦了擦手,对着唐妮他们挥了挥手,唐妮她们会意,马上出去了,孙思瑶也抱起了韩墨文,道:“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下子家里就没人了,韩思雨双手护着胸口,看着徐清,道:“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徐清把韩思雨横抱起来,不顾她的扑腾,朝着卧室走去,韩思雨喊道:“喂,你这属于犯罪啊。” “那还不是你害的?”徐清特别粗野地把韩思雨放在了床上,这个时候,韩思雨反倒是安静了,却挂了两行泪,道:“你差点儿把我的命要了,你现在,还想把我的所有都要了?” 徐清坐在了韩思雨身边,抓住了她的手,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这辈子,谁敢把你从身边抢走,我徐清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那你就不能好好追我?我不能稀里糊涂就从了你呀?” 徐清忽然无话可说,他想起之前,自己都没有好好追过她。 一走心了,徐清的邪念便没有了,他坐在了床上,摸着韩思雨的头发,道:“思雨,你不是稀里糊涂就从了我了,咱们是经过了考验的,有壮怀激烈,也有柔情似水,不过真得认真追你一次,你是头一回,我也是啊。” 徐清久久没得到回应,扭头一看,舟车劳顿的韩思已经沉沉睡去。这时候,门直接开了,苏雅直接走了进来,道:“小清,你这不对啊,大白天的,干嘛呢?” 徐清帮韩思雨盖好了被子,帮他关好了卧室的门,道:“想干嘛来着,没敢。” 苏雅换了发型,短发,一袭黑衣,更有职业场大女人的样子,徐清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就感叹了一声,道:“小姨,你这真下定决定把最后那一点女人味给剪了。” 苏雅轻哼了一声,问:“好看么?” 徐清帮她倒了一杯水,道:“我看好看有什么用?” “行了,别贫了,思雨呢?我去看看她,自从出事,我还没有去看过她,你的部队,我进不去。”话说着电话就响了,苏雅接了一个,道:“那个建筑,我不满意啊,与图纸相比,和半成品似的,和开发商说,这个不能处理好,尾款不给,如果解决不了,就动用法律手段。” 和徐清又聊了没两句,电话又来了,看起来是必须接的,苏雅道:“这批新员工,海归我不稀罕啊,工资压到三千一个月,然后看能力涨,国内大学也得注意点,知识基础扎实,也要注意思维的活跃性,工资可以给到三千五,看能力涨,人事部注意一下,把混吃混喝的,给我弄出去,猎头公司那边要打好关系……好,我就是这个意见,方案,还是人事部出,出来给我看一下。” 后来苏雅就直接开始办公了,生活助理看了看时间,准备和酒店要吃的,徐清道:“要点食材,我没事儿,给你们做顿饭。” 苏雅的生活助理诧异道:“你还会做饭呢?这也是你们这种人必备的能力吗?” 徐清笑道:“是啊,谁能保证以后不去卧底米其林?不过我的中餐都是我师叔教的,西餐是部队学的,你喜欢吃什么?” 苏雅的生活助理和徐清也熟,道:“都行,不过董事长这两天来事儿了,注意别寒着她身子了。” 徐清抬步走进了套房的厨房,笑道:“看样子不像呀,怎么所有的女汉子都让我赶上了?昨天胖子那么壮实个汉子让妮子打了鼻青脸肿。行了,我知道了,你去接食材的时候,帮我把大家都叫上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说不定哪天又发生什么事儿。” 生活助理叹了口气,出门的时候,嘴里嘀咕着,“也真是,聚少离多,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第0436章急转直下 吃饭的时候,苏雅认真给徐清讲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 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筹备自己的博物馆联盟,一时半会弄不来一些足以放满整个博物馆的高档古玩字画,只能来看一看最近在世面上流通的画作,她发现了一些不错的作品,画家虽然在世,但谁也说不准未来会有增值的空间。 艺术市场,最能制造神话。 苏雅说:“如果真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招来那么些收藏大师,这几天调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叫陆青瓷,祖辈是那片三百亩地的主人,商界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物,我调查了一下,发现整个西北都会给这个人面子,你朱佩阿姨看了看他身边的保镖,实力是真不错,我觉得你有必要结识一下这个四通八达的人。” 徐清道:“是啊,咱们华夏是个人情社会,我得有点儿自己的交情。陆青瓷的资料有吗?” “有,还有拍卖品图册,你看一看,有什么喜欢的,我忙你买下来,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有几百万的货色,买回去给墨文玩儿。” 徐清道:“万恶的有钱人。几百万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我离开部队的时候,才拿了三百万不到的抚恤金。小姨,这次拍卖会,我看安保状况有点儿严厉呀,怎么回事儿?” “因为这次拍卖会,都是带现金来的,因为这里的网络不是那么好,很多转账系统做的不是那么完善,带现金来各负其责,也不错。” 徐清问唐妮:“咱们有现金吗?” 唐妮想了想,直接蹦了起来,道:“呀,咱们的车是从内蒙开过来的吧?除了露丝带走一部分做军费,咱们车上放了一部分现金和所有珠宝呢,你说的,钱可以出去,珠宝里可能有国宝,不能流出去,啥事儿都得用钱,咱们得留点,我去看看吧,别丢了。我都把这事儿忘了,如果在啊,给蔡司令的三千万,可算补回来了。” “去看看吧,要是在的话,现金留着,珠宝都搬上来,给小姨看看。”徐清看着苏雅,道:“你不是要做珠宝吗?熊家的东西应该不错。” 唐妮很快就上来了,很多大箱子,全部被酒店保安搬了上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五千的小费,他们是真喜欢伺候大腕儿,一次消费就抵得上他们两个月的工资。 打发走了保安,全是自己人,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现金无算,目测有一两千万,这些钱苏雅不放在眼里,但是翻开珠宝的时候,着实让在非洲有矿的苏雅也惊艳了一把,“非洲之星,虽然是模仿品,也是真钻石,独一无二。金绿猫眼石,比九一年拍卖的那个还大,你看看,这有色钻石,有一年拍卖了一千二百多万美刀……都给我打开吧,你们的心可真大,这东西就放在放在车里?” 所有的东西全摆了出来,苏雅盯着一尊马踏飞燕看了许久,喃喃道:“如果这尊是真的,那么,博物馆里的就是假的。” 徐清也注意到了这个东西,道:“装车的时候,我也没盯着,现在那个地方估计林涛他们接管了,妮子,快打电话提醒一下,找找熊家有没有地下室什么的。” 苏雅又捧起了一个类似于牛角杯子的东西,道:“小清,我敢肯定,这是九龙玉杯,在景陵被盗了,失踪了七八十年,在这里出现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颠簸碎了怎么办?” 徐清也觉得后怕,仔细翻了一下带来的那些珠宝,要么是独一无二的模仿品,要么是还不足以定性为一级国宝的真迹,真正有影响力的,就是一尊马踏飞燕,一盏九龙玉杯,所有人都发呆的看着这些东西,徐清叫道:“都愣着干嘛?九龙玉杯有盖儿的,找找,快找找!” 徐清一顿饭把这些人喂舒服了,国家有关部门就来人了,带走了马踏飞燕,带走了九龙玉杯,苏雅的人带走那些珠宝,自然先让徐清身边的女孩子们先挑了一些自己喜欢的。韩思雨不好意思,徐清就只替她留下了一块儿羊脂玉原石。 第二天徐清随着苏雅去了拍卖会现场,徐清找了吕向阳几个人跟着,那一箱一箱的现金,总得有人拎着,拍卖会下午的时候开始,上午的时候,他们有在展厅参观的机会,展厅非常大,就算各家身后带着保镖,也不显得人满为患。 苏雅和徐清并排在前,后面跟了有二十多人,身边是真空的,没有人敢上前搭讪,因为徐清和苏雅这波人的保镖有永久的持枪证,而别人的临时持枪证在进门的时候就被把枪下了。 徐清手中把玩着一枚琥珀,在展厅溜达,目光放在了一枚唐代玉壶上,玉壶通体丰满圆润,没有任何瑕疵,徐清道:“太完美了,天地本不全,太完美的东西反而不完美。难怪上不了一级国宝档案呢。低价一百万,不亏了。” “小兄弟是行家啊!”徐清身边传来了这么一句突兀的声音。 徐清扭头一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些消瘦,带着金边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徐清道:“不敢当,家里有长辈没有收藏爱好,却有研究古玩的习惯,我耳濡目染而已。” 徐清打量着这老者,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年轻女子,对视了一瞬,年轻女子把目光放在了韩思雨的身上,在徐清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一瞬,她又赶紧和徐清对视,然后微笑,道:“徐清,我认识你,你是京大的老师,我也认识你女朋友,淋……” 徐清急忙抬起手指放在口上,那女子冰雪聪明,道:“林什么来着?” 徐清笑道:“未来就是这位传说中的淋姐。” 韩思雨狠狠地瞪了徐清一眼,徐清还恬不知耻地上去,道:“地球人都觉得咱们有夫妻相。” 徐清没打算再和这些人打交道,目光注意到了一幅油画,大步走了过去,徐清记得又一次看过一本画册,里面有一幅画,叫《女性的天体》十五世纪出的,十七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失踪了,和《蒙娜丽莎》一样,反应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对女性的审美。 眼前这幅,看起来是仿制的。可就算是仿制的,也实在惟妙惟肖,徐清拿出了瞄准镜,拆下了一片镜片,仔细观察上面的幽默,和纸质,他发现这纸质是修复过的,似乎修复不成功,重新装裱了,“去污”、“揭背”、“补残”、“全色”,每一道工序都有,徐清叫来了工作人员,问:“这幅画,一直在哪里来着?” “哦,是一个华裔收藏家的,从祖上,这幅画就一直在他们手里,早鉴定过是赝品,不过专家说,这虽然是赝品,也是十八世纪模仿的,有收藏价值,可是他不喜欢留着赝品,就拿出来拍卖了,低价是八十万。” 徐清还拿着瞄镜在上面打量,笑道:“是赝的很真啊!” 如果不是苏雅过来喊他,他也许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苏雅说:“你看六点钟方向,那个穿中山服的就是陆青瓷,他这次来主要是想拍那块儿地,想个办法去联络一下?” 徐清打量了一番,道:“找个机会吧,平凡无故地上去搭话,会让人反感的。” 苏雅道:“也是,如果是个小姑娘,你会有很多办法。这老头,你也搭不上话。” 逛来逛去,在食堂吃了一个宴会,下午两点,拍卖会就已经开始了,苏雅徐清等人接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雅舒集团,在哪儿都是中心。所谓贵宾席,就是会场二楼的十个包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和徐清搭讪那老头,陆青瓷,都在包厢里,看起来势力都不浅。 苏雅指着对面几个包厢,道:“你看对面,绿云阁,渭流阁,烟斜阁和雷霆阁,里面的人都是地头龙,看样子势力都比陆青瓷要大,可是每年节日,他们却都会去给陆青瓷家送礼,说明陆青瓷家真的不一般。” 徐清盘算着这十个包厢,自己和小姨一个,四个地头龙和陆青瓷五个,那个搭讪的老头,加起来七个包厢,徐清问:“其他三个,什么本事?” 苏雅道:“辞楼阁那个,是西安影业的老板,近十年的大电影票房有百分之七十是他们的,是娱乐圈的,老板姓焦,夜玄阁的那个,是孙庆轩的老子。” “哦,孙庆轩的老子长这样啊,虎父无犬子,另外那个呢,明星阁。真漂亮一姑娘。” 苏雅摇了摇头,道:“没打听清楚,据说是个官二代,当地官方说千万不能招惹这个人,高度保密的人物,我和她的车队都是从京城来的,一前一后,在山西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了个饭,挺好打交道的。说自己姓席。席慕蓉的席。” “哦,真漂亮个姑娘。”确实漂亮,徐清不禁多看了两眼,原来他可不这样,只不过最近见到的漂亮女孩子太多,他得记住,漂亮女人只是花瓶还好说,但绝世花瓶和铁血女人加在一起,可了不得,就比如苏雅,比如那位鱼回雁。 那位姓席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徐清的目光,朝着徐清点点头,又看到了苏雅,微笑着抬手挥了挥,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下面的拍卖师已经开始准备第一件拍卖品,徐清目光打量着十个包厢里的其他人,发现有个外国人去到了陆青瓷的包厢,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因为角度问题,徐清也读不到他们的唇语,可是徐清对这位陆青瓷的印象急转直下…… 第0437章拍卖风云 “元钧窑天蓝釉大罐,罐大口,短颈,丰肩,腹上部外鼓,至底渐收,圈足,高275厘米,在河北出土,起拍价,八万。叫价一千。”拍卖师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大罐的情况,然后开始让下面的人喊价钱。 第一件拍卖物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徐清觉得这件东西最多十万拍出去,苏雅说,怎么也得十二万,最后这件大罐以十一万的价格被下面一个来自于华北某博物馆的人拍走。 接下来是一件翠玉白菜,正品在故宫博物馆,这个仿制品也是出自于名家之手,惟妙惟肖,因为寓意是清清白白,喊价的全是女子,最终以十八万被拍走。 画卷,书法,拍卖品价格逐渐升起,有一尊出自于玉佛苑的高两百一十五厘米的菩萨,底价二十万,被五十万拍走了,到现在为止,二层十个包厢,还没有哪个有动作。 光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苏雅道:“拍点小玩意儿,小清,下面是一把玉石剑,叫含光,不知道是不是春秋卫国人那把,要不要我帮你买下来,拿回去研究研究。” “哈哈,剑是杀人利器,古人哪里有用玉石做剑的?再说了,春秋时期的东西能这么便宜?不过买下来吧,我看图册,挺漂亮的。” 这把玉石剑起拍价五十万,下面的人叫到了六十万,苏雅等价钱叫到了七十万,她举了牌子,叫了一百万,没有人加价,并不是没人想要,也不是没人买得起,而是下面这些人都要给苏雅一个面子。 徐清马上就拿到了玉石剑,伸出二指弹了一下,发现硬度还可以,却一点韧性都没有,就是个摆着看的东西。挺好看的。 接下来,就是那副油画,底价是八十万,徐清道:“小姨,这个东西,你得拿下来。” “一副赝品油画,要它做什么?和咱们华夏人的审美格格不入啊。” “谁说是赝品的?官方人说是十八世纪仿造的,我刚才看了看,很可能是十五世纪的东西,十八世纪重新装裱的,买回去让专家好好鉴定一下,很可能会有奇迹,如果是真迹,这件《女性的天体》也许不会有《蒙娜丽莎》的影响,但势必会影响到《蒙娜丽莎》的收藏价值。” 苏雅对徐清的话深信不疑,道:“但是这一丝不挂的东西,我不好意思叫啊。” “这么传统做什么?到时候要是真迹,一石激起千层浪,天下谁不佩服你的眼光?” 八十万底价,每次叫价一万,结果在第一轮就达到了一百万,徐清眼睛一眯,道:“看样子,想研究研究的,不仅只是我啊。” 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没多久,这幅画已经达到了五百万的价钱,苏雅在此时叫价,六百万,紧跟着,对面绿云阁喊价:“七百万。” 拍卖场内,快要到最后关头抢一次价,就有点儿挑衅的意思了,因为他们看出苏雅想要,他每加一次价钱,就以为着苏雅要损失两百万,苏雅直接喊到了一千万,绿云阁那人再次举牌,一千一百万。 苏雅有些生气了,又要举牌,徐清制止了,笑道:“底价八十万的东西,让他一千一百万买去呗,等待会儿散会了,我帮你弄回来。” 下面的拍卖师喊道:“一千一百万第一次,一千一百万第二次。” 绿云阁那人看到苏雅不叫价了,果然有些急切了,看着苏雅,希望她再举一次牌子,要么自己可真就做了冤大头了。 但是苏雅恬静淡雅,根本不和他争,这时候,有人喊价:“一千五百万!” 这让下面一片哗然,徐清注意到了,是那个带金边眼镜的老学究举了牌子,徐清心中一紧,这个老学究难道也看出了这幅画的猫腻?苏雅倒是很淡定,道:“这幅画若真的是真迹,到了这位老先生手里,也不算亏,这是咱们华夏收藏家协会的常任理事。” 徐清摇摇头道:“那更坏事了,这样的老学究,代表古玩字画的风向标,他一叫价,谁不知道这东西不同凡响?咱们还是得拿下来,落在官方人物的手里,偷也不好偷啊!” 果然,十个包厢里有人开始叫价,最后叫到了三千万的时候,价钱已经上不去了,因为谁都不敢再确定,这幅画是不是值这么多钱,那位理事则是没有那么雄厚的财力。 徐清却明白,现在这幅画无论谁买走,一定会马上鉴定然后马上出手,不会给任何人留出偷的机会,《蒙娜丽莎》如果有市值的话,那可是在三十四亿,这幅画不会差到哪儿,徐清问:“小姨,如果没那么多现金怎么办?” 苏雅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会在公证员的注意下,将你的钱划到收藏家账户,如果钱到了收藏家账户上,怎么丢,和咱们都没关系。” 徐清举了牌子,道:“五千万!” 苏雅暗自捏了徐清一把,道:“悠着点,钱不是这么花的。如果真是宝贝,不出手就没有价值,五千万啊,能做多少实在事呢。” 徐清笑道:“别国的宝贝,咱们不眼馋,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咱们再卖给原有国家,至少能换回一件咱们华夏的国宝吧?” 没有人想得到,这次拍卖会的重头戏,竟然会在这幅《女性的天体》上,五千万,已经让所有人知难而退了,比财力,在场没有人敢和苏雅叫板,雅舒集团,大概是国内最让人放心的一个集团。 因为拍卖会还没有结束,资金又不能压着,公证员马上带着那个收藏夹来到了徐清的包厢,正常进行了交易,徐清拿到了那幅画,在手头仔细研究了一下,道:“我不确定是不是真迹,但是我确定,十八世纪的那一次,绝对是二次装裱,有《救世主》那些四亿美金的画作珠玉在前,这幅画底价八十万,那个收藏家也真是有眼无珠,小姨你可以多和他打打交道,肯定还有便宜可占。” 从头到尾,徐清都没有看到那个姓席的女孩儿有一次叫价,也许她在集中资金拍什么东西。 徐清翻开拍卖册,一直在好奇那个女子想要什么,难不成是那个玉壶?或者是有哪个他心仪的画家? 这时候拍卖会到了休息的时间,就把那块儿官方的地拿出来了,下面的很多人对这个都没多大兴趣,上卫生间的,交头接耳的,气氛松了不少。 服务员给徐清这边上了一些水果食物,还有两根纪念金条,因为徐清是这场拍卖会到现在为止出价最高的,徐清把玩了一会,交给了韩墨文,说:“压岁钱。” 在大家闲聊的时候,对于那块儿地的拍卖已经开始了,底价一百万,下面竞拍的,全是一些想在这里办厂的外国企业,还有一些不愿意让外国人在这里办厂的华人抬价,有一些是官方的人。 哄抬叫价,不多时,价钱就到了一千万,一层再没有了动静,二层陆青瓷终于叫价了,道:“两千万。” 开始的时候,价格还是百万递增,陆青瓷开口就叫了两千万,徐清眯眼注意着和陆青瓷窃窃私语过的外国人,他也在注视着这片地的情况,徐清打死也不相信,这片三百亩的地,就真的会是一个不毛之地,历史感如此浓厚的地方,地下会没点猫腻?可惜萧若冰不在,要么可以实地考察一下。 这时候,徐清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三千万。” 徐清顺着声音望去,那个姓席的姑娘终于开口了,她也要这片地么? 三千万的声音还没有落下,陆青瓷道:“四千万。” 那个女子紧接着道:“五千万。”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块儿在官方手里如烫手山芋的地,会闹到这个地步,下面一片哗然,看着二层的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 姓席的姑娘表情可谓是如临大敌,对身边手下道:“举!” “六千万!” 就这样一来一往,到了一亿,姓席的姑娘身边一个年岁较大人道:“小姐,咱们账户里没那么多的钱了。” 姑娘道:“现金还有三四千万,咱们撑不住,姓陆的也撑不住。” “可是咱们的钱,是咱们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了。” “呵呵,谁让咱们没有人家苏雅有本事呢?钱没了再挣,这片地不能丢了,一群有眼无珠的人,还得我爸爸悄悄和我说。” 姑娘对得这片地是志在必得,陆青瓷也是,一千万一千万地涨幅,谁也吃不消,陆青瓷是咬着牙出价,不过他的压力没有姓席的姑娘大,毕竟有本地资金支撑,叫到了一亿五千万,姓席的姑娘冷汗流了下来。 徐清和苏雅把这一切看得清楚,都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是私人恩怨,还是这片土地真的有猫腻?下面不会有石油吧?! 徐清回头对唐妮几个人说道:“把咱们这儿的现金给那姑娘送过去,并帮我带句话,就说钱不够我出。底线,就是雅舒集团那几千亿英镑的市值。” 苏雅愣了,道:“哪有你这样坑姨的?况且,你这样会和陆青瓷结仇的。” 徐清笑道:“小姨,你德高望重,从来都不屑于和任何人拉关系,我不一样,必须得会看人,看着吧,这个陆青瓷绝对禁不住调查。从军事的角度来讲,我也不能让外国人在这里办厂,现在外国人对华夏的限制无所不用其极,我是怕渗透啊。” 苏雅叹道:“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境遇?拉拢一下这个人,你未来能用点儿手段,让他们狗咬狗的。” 徐清道:“小姨你就放心吧,撑得住有撑得住的方法,撑不住了,我也有撑得住的办法,况且,这个姓席的姑娘,怕是比陆青瓷更有影响力……” 第0438章菜过五味 席姓姑娘忽然就得到了一笔巨资,还有一个强大的资金后援,席姓姑娘对着徐清这边看了看,报以非常感激的目光,对身边的人道:“举!” 拍卖师好听的声音带着惊异,“这位小姐出价一亿八千万……哦,这位先生也不敢示弱,出价两亿……两亿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席姓姑娘开始犹豫,把目光放在了徐清这边,如果再继续抬价,就会欠这位萍水相逢的一对男女近亿元,可是徐清对她伸出了手,示意她随意,席姓姑娘站起身来,道:“我出两亿五!” “哇!”下面一片哗然,不说上个世纪,就算是十年以前,华夏也不会有如此财大气粗的人,华夏这个地方,真的是才人辈出了。 陆青瓷那边脸都绿了,如果再继续要价,他的家族就伤筋动骨了,而这些钱,不会被某个人得到,都会进入陕西的财政,成为城市建设的一笔巨资,他们是赚不回来的,可是他必须要拿到这块地,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家族未来三代人的生计,他感受着合伙人目光中的压力,咬牙道:“三亿!” 这时候,苏雅也皱起了眉头,道:“既然你说陆青瓷不是个东西,陆青瓷抬价越高,就越是代表了我们出钱抢的必要性,不能把这几亿随便打了水漂,小清,我一直想让拉斯维加斯你的那公司资金周转的总部放在国内,工厂留在国外,不能这么盲目的出钱了,咱们拿下这三百亩的土地,选择地方建立大数据库,和国家合作,小清,我的公司模式已经成型了,有个百年发展的战略,不能动,我就得拿你那边的公司做文章,你有一千亿美金的流动资金,三百亿美金的固定资产,我要你全部授权给我。” 徐清失笑道:“本来就是你的。和我要个毛线的授权啊?” “别这么说,那些公司,是你和非索尔交手拿命换来的,等我整改好了,还是你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就没钱花了。” 徐清笑道:“没钱和你要呗,不过,事儿你办,头我出,万一以后陆青瓷想找个人报仇了,别走错门了。况且,还不知道这片地有什么,先拿到手,别的以后再说。” 徐清站起身来,走到包厢门口,道:“好了,别喊了,我是徐清,我用一千亿美金流动资金三百美金固定资产,投资这三百亩地,和国家合作!有关部门找我谈谈吧。” 在场的,除了那孙庆轩的老子,没有人能比得上这等雄厚财力,放眼全国,乃至全世界,有几个人能拥有这等真金白银的砸钱能力?在场大多都是企业家,他们没有不认识苏雅的,但是没有认识徐清的,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敢于和国家开玩笑,他们只能感叹这位年轻人的年少有为。 拍卖师更是看着徐清一脸匪夷所思,这片土地的竞拍,对于拍卖行业来说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从没有人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消息很快传给了有关部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怀疑,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敢轻易做主,一直到了一定级别官员的耳中,他们给出意见,“不要和徐清合作,是要全力配合徐清工作。”国家大事,徐清自会和最高级别官方商议,三百亩荒地,他们可以完全放权给徐清,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以承担得起责任。 上行下效,很快拍卖场就得到了消息,再看徐清时的目光,就和看神祗一样,当地的官员可以不把一些商人看在眼里,但是眼前这个少年,他们知道自己惹不起,于是马上关闭了对这片地的拍卖,有关部门已经来和徐清商讨。 徐清谈笑间一掷千金的样子,打出了一股指点江山的味道,无比耀眼,可依旧有人对他投射来恶毒的目光,陆青瓷看向了徐清,脸上挂着的就是那似笑非笑的冰冷表情。 陆青瓷再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起身带走了其他几个包厢的人,走的时候,他淡淡道:“调查一下那个和我叫价的女子,还有这个徐清是什么人,他们这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呢,想和我交交手。” 徐清就像是什么都没做过,继续呆在拍卖场里看下面的表演,持续到下午五点结束的时候,收到了拍卖方的晚宴请柬,徐清决定去,和席姓姑娘打打交道,了解一下那片地的情况。 可是在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城市一把手,还有一些军方警方的干部,他们都亲自来了,推掉了所有行程,安排了和徐清的会面,恰好在门口,消息还算灵通的席姓姑娘要和徐清道谢,追了出来,除了道谢,像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商量,徐清自然邀请她一同参加官方的宴请。 他们的身份已经不需要用什么车的型号来证明,长长的车队,武装警察开路,已经证明了这次拍卖会招来了了不得的人物。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资源掌握在百分之二的或者是高官,或者是显贵的手里,但是有的人会把这些资源用在百分之八十需要帮助的人的身上,孰善孰恶,从普通百姓对他们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世界上有的地方救灾,飞机不敢落地,而在华夏,大部分当权者,会被国民爱戴。 就像此时,路边百姓或有羡慕,但是无人对于封路有所不满。 没有去大的餐厅,车队只是被带到了招待所,如果说在外面,他们得到的礼遇,是因为苏雅,或者说是苏雅的钱,在这里得到礼遇,就是因为徐清。 进入餐厅坐下之后,几位官方人员对徐清道:“徐少将,来这里,就是为了那片盐碱地?” 徐清文质彬彬,不悲不喜,道:“不是,陪我小姨来的,对这片地有兴趣,是因为这个姑娘,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对于这样的场面,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或者拘谨,对徐清伸出了手,道:“席异风。” 徐清笑了笑,道:“习池风景异,归路满尘埃。此习非彼席吧?” 姑娘道:“千里片言,统祈心照不宣。开始我就看你眼熟,我想起来了,你去过我家,我爷爷还给你写过字,百二关山。” 本来是徐清和这女子的哑谜,提到这个,苏雅也知道她是谁,心中不由佩服徐清看人的眼光真毒。 而那些掌握着城市安危民生的人却都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一把手道:“那片盐碱地,是因为长江流域改道造成的,是自然现象,因为气候原因,许多专家来整改,都效果不佳,现在已经成了垃圾站,底价一百万想往出拍,只是希望有开发商能有先进设备来处理垃圾,做个资源再生什么的,却没想到,真有人会瞄上这里。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片地真有这么值钱吗?” 徐清道:“这要问席小姐,不过按照你们的说法,我现在对这片地有五十年的使用权,在渭河边上引进垃圾处理设备,用一年的时间,可以腾空那片地上的垃圾,而且城市垃圾也可以直接运到渭河边上,生产纸张,肥料,或者粗钢,第二年,我想调一支工程部队过来,盐碱地,寸草不生,因为是河岸,土地松软,地基就建设不稳,肯定没法开场,或者是建立居民区,如果做个新能源基地,倒是可行,工程兵的任务,就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可以生存的植被,建设一下,接下来,小姨,就交给你了。” 苏雅道:“其实不用调兵过来,我正好可以给很多人就业机会。” “不行,我估计这个陆青瓷的能力,只有部队才压得住,这两年时间,我也能和这个陆青瓷过过招。” 苏雅点点头,问几位上桌的官员,“这个陆青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一把手道:“我们了解的情况,只是个落魄家族的领头人,在民间有些势力,具体资料,还在本市的安全部手里,绝密档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已经插不上话的席异风道:“得,没我什么事儿了,徐清,这片地在你那儿,我也放心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给我留个地址,晚上我去把你借给我的现金送过去。” 钱的事儿真不是什么大事,徐清知道席异风找自己是有事儿要和自己单聊,徐清道:“加个微信,等我回去了,给你发位置。” 苏雅意思是要让工商部门先出合作方案,之后和自己的助理联系,头一年和第二年就按徐清说的策划,其他的,就看官方想怎么发展。 在场接待的官员,大多对苏雅十分尊重,说什么都要看徐清脸色,菜过五味之后,忽然有个人绕过了徐清,要给苏雅敬酒,苏雅从开餐之后就滴酒不沾,非常反感,把目光放在一把手身上,等他给个解释,一把手道:“这是我们财政部门的领导。” 苏雅当即道:“这次合作,我只有一个要求,资金不过你们的财政部门,除了军方,你们的工作人员本就少有人才,大多是混个饭碗,相由心生,这位肥头大耳,一脸官僚相的财政领导,我不放心。” 当场开怼,让本来还算和谐的饭局,有些凝重,一把手想圆个话,徐清道:“这位财政领导,经得住查吗?要么查一查你?” 那财政领导脸都绿了,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呀,张嘴想解释什么,徐清道:“什么话也别说,‘兵’字两只脚,‘官’字两张口,你这卖相的人我见得多了,我决定查一查你,看看老百姓给谁放个烟火庆祝,听听老百姓骂谁的娘。”徐清看着苏雅,道:“咱们走吧。” “好!”苏雅对于几位警界和军方领导以及一把手还是很尊敬的,特意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在徐清带人走后,那位财政领导就摊在了椅子上,在场的班子没有人出言安慰,一把手反而落井下石,道:“这次可不是我要查你,是钦差带了尚方宝剑来的,你有本事啊,谁都敢威胁,你去威胁威胁这位徐少将手里的枪啊?!” 第0439章头疼欲裂 回到了酒店,几位无事可做,韩思雨,孙思瑶,乌扎拉拉着唐妮凑了一桌麻将,林青鲤好奇地在唐妮身后看,看不懂也就索然无味了,韩墨文逗阿果玩儿,其乐融融。 徐清把那把拍来的玉石剑交给了林青鲤,没说让她保管,还是送给她了。苏雅在边上和几个助理商量未来这三百亩地交给谁开发,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徐清则还在研究那幅画,基本已经确定,这就是真迹。 徐清正在想把这幅画交给谁去保管,接到了微信,是席异风的,“被你的人挡酒店门口了。” 徐清下楼的时候,发现吕向阳那些人都回来了,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徐清对他们淡淡笑道:“你们这是怕我被暗杀了呀?” 吕向阳道:“我们得到了消息,有人花了一亿雇凶杀你,而且你这里有价值非凡的东西,不防着不行。” 宁忠飞则道:“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如果真的会交手,那也是我们观摩一下您的实战。” 徐清轻轻点头,道:“你们就住附近吧,今天没事了,咱们也许明天一早就能回去了。有变化,我也能及时通知你们。” 徐清带着席异风上楼,现金已经存入银行,席异风只给了徐清一张卡,“拿着那么多现金多不方便?五千万全在这里。不过这张卡你还得去实名认证一下。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 徐清道:“你想的周到。” 席异风问:“听你的人说,你有很多敌人,看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们真的很弱?” “呵呵,都是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就算是狮子,也怕一群蚂蚁,况且,那是一群狼,话说回来了,对手强悍,不正意味着我的能力比较强?!”徐清一边闲聊,一边非常恭敬地给这位实际叫做“习亦枫”的公主送进去,这姑娘自己来的,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过分相徐清。 “说的也是,陆青瓷是个名副其实的地头龙,要想过江,也只能有军方的势力了。听我爷爷说,这人怕是有古武的背景。” 徐清问:“那,老人家也敢让你过来?不怕你阴沟翻船?” “我?我自己才不来呢,我一直在江南念书呢,是我爸爸把我叫回来的,说那片地谁也注意不到,又不能大张旗鼓,就蹭着苏雅阿姨来了,让我狐假虎威地跟着走一趟,他们说,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让我跟着苏雅阿姨,可是苏雅阿姨太高冷了,亏了遇到你了。”说着,这女孩儿对徐清甜甜地笑了笑,哪像个公主?就是个邻家小妹。 进了房间,所有人都竖起脖子看着徐清把谁带进来了,看到习亦枫后,都非常大方地打招呼,只有韩思雨绷着嘴,有些不开心,吃醋了。 习亦枫什么不知道?就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得到了徐清所有的资料,包括韩思雨失忆的事情,她来到了韩思雨身边,道:“你打这个,六万。” 韩思雨虽然很酸,但是涵养这东西是丢不了的,她拿起来六万,问:“打这个?” “对,留着六万没有听。” 韩思雨就把六万打出去了,唐妮乐呵道:“胡啦,思雨,我这儿单吊六万,你就给我点了个炮,来来来,给钱给钱。” 韩思雨仰头看着习亦枫,道:“你看,都怨你,今天晚上就输了我自己。” “来来来,咱们搭伙,输了一人一半,赢了,你七我三,怎么样?” “好,也该换换手气了。” 习亦枫在韩思雨肩上拍了拍,道:“你先玩儿着,待会儿我过来看你。” 习亦枫走到了窗户前,目光锁定在了窗户前,道:“诶,外面飞了两只大鸟,看起来那么像鹰呢?” “就是鹰,海东青,我救了它们,就一直跟着我,一雌一雄,想见识见识么?”徐清在手臂上戴了一副护甲,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儿肉来,开了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只招了招手,那两只海东青就飞了过来,雌的那头落在了徐清的手臂上,锋利如刀的爪子当即在护臂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迹。没几天,还属于幼年的海东青臂展已经有一米五左右,成年了,还不得有三米? 习亦枫又喜欢,又不敢靠近,道:“徐清,你这人,还真神奇。” “大俗人一个!”徐清喂了鹰一块儿肉,披了一件大衣,坐在了阳台上,道:“咸阳附近那片地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习亦枫也坐了下来,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说是那里是秦王朝的龙脉所在。” 徐清道:“这众所周知啊,按照风水学说,咱们华夏至今有至少二十四个王朝,就有二十四条龙脉,秦王朝的龙脉不是早被汉王朝冲垮了么?” “业内认为是被项羽的王气冲垮的,还有一种说法,王朝更替是历史的必然选择,龙脉一直都有,此起彼伏,没有淫灭这么一说,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从来都是变幻莫测的,也许是秦王朝是咱们华夏第一个王朝,第一个大一统,所以龙脉很稳,一直是渭河绕着咸阳,有传言说,伟人要长江改道,有一个原因,是要让渭河改道,为的不让一些人拿那块儿地做了自家坟地。这一招确实懵了很多人,实际上,渭河的地下水并没有改道,现在,这不是陆青瓷发现端倪了?” 徐清皱眉道:“这么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徐清道:“那我在那里开公司,岂不是赚翻了?” “唔,有可能,你也不能据为己有,必须得按照风水学利用起来。” 徐清把苏雅叫了出来,把习亦枫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苏雅脑子还是快,道:“三百亩地,也不仅是三百亩,周边也有荒地,整理生活垃圾的工作,可以继续,让工程部队驻扎一年,也可以,拉斯维加斯的公司大数据库必须得搬到国内来,这是我心里确定的,大不了在周围建设,那三百亩地,可以做一个纪念堂,纪念什么呢?民族魂怎么样?自古以来的民族英雄,把思雨微博上发的那些人物,都可以做一个供后人瞻仰的殿堂,包括近代的伟人,你们看怎么样?” 徐清道:“还得注意这个地基怎么打的问题。” 苏雅想了想,道:“既然说宁可信其有,就不能儿戏,花大钱,买建立海上城市地基的技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习亦枫道:“那就不是几个亿能下来的了。” 苏雅道:“我是商人,手下养了几万员工,可不能做慈善做到什么都不顾了,管理权自然得在我手上,我可以收门票钱呀。和国家合作嘛,票钱对半分……别说,建立一个博物馆类型的旅游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哈?小姑娘,咱们要不要也合作一下?一起把这片地方给弄起来?” 徐清乐呵道:“反正就我那些钱,你们看着折腾吧,我是啥都不管了。” 苏雅道:“其实办这个事儿就是个契机,主要是把你的公司资金转到国内来,你也不能啥都不管,虽然你是个甩手掌柜,但你还是董事会主席,扫描个指纹,录一个瞳孔,还是要的,要么那么大笔的资产,你都没办法花。” 习亦枫满眼小星星,道:“哇,万恶的有钱人。” 徐清在阳台摇椅上晃啊晃的,这里要是干好了,至少解决当地五六千的就业机会,而且会直接影响到西北这一大片百姓的生活水平,晃来晃去,他似乎想到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萧若冰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你在西安吗?我们抓到了那伙盗墓贼的线索,正在往西安去。” 徐清猛然坐起,道:“亦枫妹子,陆青瓷怎么会发现那片土地是龙脉?他是盗墓出生不成?” “是啊,可不是盗墓出生的么,上世纪六十年代被枪毙了一批,就是这姓陆的祖上聪明,该上缴的上缴,该交代的交代,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骇人的,还是他手里的技术。” 徐清握住了拳头,道:“挖我大哥坟的,八成就是这老小子,还敢和老子对视,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明天不用走了,我现在就和这个陆青瓷过过手。” 习亦枫道:“什么事儿?” “公主殿下,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的事儿,不能拉你下水,出点事情我没法交代,但是这片地方不太平,你今晚住这儿,明天把你的人全移驾到这里,呆两天,然后一起回京城。” 习亦枫似乎对“公主殿下”这四个字很受用,道:“好,住下了!事儿办成功了,我能交差了,也能玩玩。” 苏雅打了个哈欠,道:“你们玩儿吧,我先睡了,明天一早,我就开始写策划,不出去了,小清,你注意安全,手里有多少人,就全用上,不够的话,我让朱佩配合你。” “不用!你的安全,比十个我都重要。” 几个人聊完了手头事儿就进去了。麻将桌上,韩思雨输的头都冒汗了,徐清乐道:“思雨输了多少啊?” 韩思雨叹气道:“一千多了,我这什么手气啊?” 徐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韩思雨身边,当起了参谋,帮着打了一把骰子,给韩思雨打了一把大三元,一把就赢回来了,后来让唐妮和乌扎拉轰走了。 这些人玩儿上了瘾,打到了凌晨一点,韩思雨一直用眼睛瞟着徐清睡着了,她才提出了散场,并且要求让韩墨文和她睡一起,睡觉的时候,韩思雨还郁闷,道:“这里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么多,他干嘛非要对我有色心呢?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色胆,有钱怎么了?有势怎么了?我才不稀罕呢。” 这时候韩墨文却说了句梦话,“思雨姐姐,你怎么能不认识徐清哥哥呢?” 韩思雨就奇怪了,这姑娘梦到啥了?她侧身躺下,不稀罕钱,不稀罕权势,还能不稀罕徐清那个人?她想着徐清,很多画面重合,忽然头疼欲裂,晕了过去…… 第0440章天助自助 徐清本来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可是躺下之后,心里千头万绪,怎么也睡不着,念一念清心诀,也静不下心来,主要是气。 那个自己从来不曾谋面的大哥,本身就死于非命,就算死也没得到安稳,被挖了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人呢?如果是遍地宝藏的古代帝王陵,求财也情有可原,单为嫁祸,什么手段不行? 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原来是陆青瓷这个杂碎干的,徐清真想一怒之下灭了这王八蛋的门,可是,自己需要他的口供,需要挖出他背后的指使者。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问了问萧若冰的位置,她说,已经到西安了,正在调查陆青瓷的手下有多少,调兵抓人,现在有眉目了,整个城市大约有五千多。徐清道:“既然都弄好了,赶早不赶晚,我去吸引一下陆青瓷头目班子,你趁机抓人,只告诉一下一把手,别擅自联系军方或者官方,提防着陆青瓷在内部有人。” 徐清开始穿衣服,正要出门,林青鲤揉着朦胧睡眼出来了,她说:“清哥,你要出去啊?” “嗯,出去转转,我看了看这个城市也是个昼夜狂欢的城市,出去溜达溜达。你睡吧。” 林青鲤伸手拢了拢头发,随便扎了个辫子,开始穿衣服,道:“从吃完饭回来,就陪着墨文睡觉,睡饱了,我陪你出去逛逛。看你气不顺,陪你出去散心。” “行!”徐清确实气不顺,有个人陪着,也能有个说话的,徐清嘱咐她带着武器。 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悄地出了门,确实是冬天了,一出门就被吹了个透心凉,西北的天气,春天不像春天,秋天不像秋天,冬天却是实实在在的冬天。 看着林青鲤也冻的直跺脚,徐清乐道:“曾经你自己在山林中,没被这样冻过吗?” 林青鲤道:“动物有毛啊,我会扒它们皮做衣服穿呀?!” “走,找个夜市,咱们卖两件羽绒服去。”不管冷不冷,都必须得穿厚点,否则,人家还不像看傻逼一样看自己? 出来走走,徐清也不打算开车,刚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就来了一辆公交车夜车,有固定的路线,就是去最热闹的地方,然后把人们送回自己的家。 徐清一直觉得,昼伏夜出在大街上晃荡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上了公交车,徐清才发现,车子经过这里的时候,车上只有零散几个大学生,身上有浓浓的烟火气,看穿着,也不像是去参加什么宴会,应该是打工去了,他们还在桌子上批阅着一些卷子,徐清瞄了一眼,发现是初中生的卷子,也许他们第二天还要去当家教。 徐清就是大学老师,深入研究过大学学生的心态,这个年纪,他们满嘴都是未来,可是他们未必知道什么叫未来,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赚钱完成学业,这些人,不说未来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什么能力,首先,生存能强悍。 公车的速度,自然不会有人会抱有什么希望,外面的灯光让人炫目,有些冷的林青鲤靠在了徐清的身上,瑟瑟发抖。 徐清则像个家长一般,轻轻捋顺女孩儿的头发,引来了许许多多人的青眼相看。 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却也如同这个夜晚一样安静,终于到了喧闹的地方,徐清在准备下车的时候,车上也喧闹起来,有个女孩儿带着哭腔犀利地喊道:“你就像这样摸了我多少次了?” 这个声音成功地引起了徐清的注意,车上没有一点拥挤,人人有座,也逃不掉一些人的咸猪手?让徐清郁闷的是,那个手不老实的男人回头就是一耳光,并且骂道:“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 再看看车上的人,成年人冷眼想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而那女学生的同伴,则一脸无助,一脸恐惧。显然这种事情不常发生。不巧的是,不常在而且又在气不顺关徐清不允许这个人能安安稳稳地走下车,他起身来到了这名男子的身边,抓住了他的头发,一把撞玻璃,将他扔出了车外,可不是平稳落地,徐清用了力气,那人是砸在地上的,车上的人都听得到那人清脆的骨裂声。 那个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惨叫声不止。 徐清朝着他喊道:“老子打你,是看得起你!”说着吐了口唾沫,正中这人一脸。 出了这事儿,司机一脚刹车,驱停了车子,回头道:“你们干嘛?” 徐清淡淡道:“什么也没干!” 车上那人敢于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这里有不少同伙,一群人朝着徐清一拥而上,徐清拔出了手枪,顶在了那个扑腾的最欢的人的头上,道:“来啊?” 林青鲤身上没带武器,只有那一把玉石剑,已经泼了一地血,没有要人命,画面也让不少人不敢直视了。 被徐清用枪指着的那个人浑身冒冷汗,什么话也不敢说,徐清用枪口在这人的额头顶了一下,这人直直往后倒去,徐清环顾这些人,道:“要么,全留在这儿,等警察来,要么,全散了,你们这些个女学生,大半夜的出来晃荡,真不怕被卖到窑子里,下车和我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这些拉帮结派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没有案底?一个个都怂的跟什么似的。 徐清打了人,伤了人,大摇大摆地下车,身后跟了三三两两的女学生,徐清对林青鲤说:“这个地方,看起来有很多学生在晚上勤工俭学,应该让警方提供一定的保护啊。” 林青鲤道:“妮子姐姐教过我一句成语,叫天助自助者,她们不是应该有自我保护意识吗?首先自己保护自己,别人才能保护得了他。” 徐清回头看着这些女学生,道:“听到了吗?得学会自我保护呀!还说人家呢,让你带武器,你就带着一把玉石剑,那是玩儿的,哪儿能当武器?” 林青鲤鼓了鼓脸,道:“我会保护自己。” 徐清叫了一辆远远跟着自己的保护的车子,让他们帮助自己把这些女学生送回学校,徐清带着林青鲤在商店买了羽绒服,围脖帽子,冬季作战靴。 花钱总是让人开心,男女都不例外,徐清看着裹起来和一只熊一般的林青鲤,开心了不少。 有了温度,徐清和林青鲤才能够安心地体会这个黑夜。 就这样逛了一夜,五六点的时候,早餐店都开始工作了,溜达了一夜,又累又饿,要了臊子面,让林青鲤尝尝西安特色的美食。 徐清道:“这次回国,从蒙古到峨眉,再到这西安,感觉怎么样?” “就像做梦,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家呀。” 徐清望着这座古城,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呀,除了美,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奇迹,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看兵马俑。越是遥远的过去,越是能创造奇迹,原来我看过一本书,早在五千年前,就有不亚于现在的文明,黄帝和蚩尤一战,毁灭了那个文明。” 林青鲤:“什么,是黄帝?” “呵呵,想了解这些东西,你得去问萧若冰姐姐,你见过她,喜欢穿白衣服的那个,说话很有节奏的那个。她现在就在西安呢。” 在他们吃饭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很多人,带头的,是陆青瓷,身边跟着两个让徐清感到莫大威胁的保镖,陆青瓷一点不把自己外人的坐在了徐清身边,道:“想了解什么,我也可以回答你,我还能给你做一整套的历史课教育方案。怎么样,姑娘,我看你有灵气,以后就跟着我吧,用不着再跟着这么一个死人了。” 徐清嘴角挂着淡雅的笑容,看着这个陆青瓷,放下了筷子。 这个陆青瓷,还真是狂啊,这人手里到底有什么本事,口气这么大?再看看周围,其他的食客已经作鸟兽散,甚至连老板和厨师都拿了一大笔钱离开了这里。这个陆青瓷看样子就要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了。 徐清轻笑道:“我这就成死人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怎么这么着急?没几天,我就得去那个除魔大会,到了那里,你岂不是有更多帮手?” “想要你的命的宗门何止几十个?如果我把你的尸体带过去,我陆青瓷在宗门的地位会高很多啊。”陆青瓷一脸得意,道:“你说你在别人的地头上,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到处惹事儿,找你还真容易!” 徐清把手放在了桌面上,食指在桌面上敲打,“要不要这么真实?陆青瓷,既然咱们在这儿面对面坐着,有些事儿,我想问问你,挖我大哥的坟,是你出的人吧?” 陆青瓷倒也老实,道:“没错!我出的人。” “那在宝鸡寺作案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陆青瓷冷笑道:“找几个江洋大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还用得着我?” “那要不要说说,是谁出钱雇你的?” “呵呵,你的问题有点多啊,何不交代交代后事呢?” 徐清双眸射出一抹幽芒,道:“哟,这是吃定我了,陆青瓷,就算你在这里家大业大,我也能清空了你的窝,拍卖会来了那么多能人,瓜分你的产业,不是什么难事,不说是谁出钱雇你的,只能把你们全带回去,拷问一下了。” “看样子,想鱼死网破啊!”说着,陆青瓷就要起身,准备动手,在他心里,徐清是军方又如何?他是宗门的人,到现在军方和宗门还是水火不容,面对徐清,就看谁动手快了。 然而,陆青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觉得,徐清是军方的人,战斗力强,只是对于军人,对于枪械来说,站在宗门人物的面前,他一定没有还手的能力,否则,为什么江湖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到他打败了谁的消息呢? 所以,在他站起身来的一瞬,徐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摁了下来,力道之大,直接摁碎了桌椅,陆青瓷想跑都跑不了,徐清满脸嘲笑道:“好好坐着吧你,天堂右路你不走,小鬼儿偏偏往阎王爷怀里撞,谁给你的勇气?” 第0441章活活打死 徐清对于封古武者的气门现在是炉火纯青,他将陆青瓷踩在脚底,用脚掌踩断他好几根肋骨,捎带脚给他灌了一股真气,只要他敢运气,会当即真气大乱,走火入魔。 “青鲤,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把这孙子绑起来!” 林青鲤将那把玉石剑咬在嘴里,解下陆青瓷的腰带,将他的双手以及一只脚绑在了一起,解不开,也逃不掉,让他彻底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林青鲤下手也够狠,把这陆青瓷勒的双手都变形了,嘴里还骂骂咧咧,“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恶的人呢?” 徐清站起身来,看着围上来准备营救陆青瓷的人,双目变得锐利,陆青瓷的一名保镖一脸冷意,朝着徐清疾步而上,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高高举起,朝着徐清砍下,带着阵阵破空声,有点势不可挡的意思。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抬起了脚,直立一字马,用脚背踢向了这人的手腕儿,震飞他手中的刀,带着一股粘附力,拖着他的手臂往下用力,这人根本没办法反抗,被强大怪异的力道拖在了地面,接着,徐清用脚尖挑过他的腋下,踩在了他的背上,微微用力,“咔”的一阵脆生生的动静,他的胳膊就断了,徐清从他的背后踩了过去,踩断了他的腰椎。 下半辈子,他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林青鲤开心地上去绑了第二个人。她最喜欢看徐清打架了。 徐清抽出了手枪,放在了桌上,对着周围的人喊道:“别费劲了,一起上!” 徐清动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活口,虾兵蟹将也一个不留,但是现在,他不让一个死,而且,力争一招制敌,绝不拖泥带水。 这些人真的一起上了,一个人凌空跳起,一拳朝着徐清砸了下来,这人手臂尚未伸直,就被徐清握住了拳头,捏开,然后抓住了他的五指,上下左右来回扭动,分筋错骨手,疼的这人惨叫不止,后来,徐清将这个人扔了出去,撞翻了一片。 “诸位,记住,今天来收拾你们的,是我徐清,别未来想找个人恨,不知道恨谁!”徐清眸子愈发冰冷,有点点猩红的底色,听得这些人地面惨叫,他的心里就有一抹替大哥出气的宽慰。 六分钟,二十个人,在被林青鲤用他们的裤腰带绑上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永远告别了他们过去肮脏龌蹉,但是非常舒服的世界。 徐清清理了他们最后一个人之后,把陆青瓷拉了起来,道:“咱们接着聊。想让我怎么样,想让我这妹子怎么样,重说。” 陆青瓷满脸一千个不服,道:“徐清,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今天,你休想从我的地盘活着出去。” “哈,你的地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告诉个秘密,在你过来找我的时候,你的人已经被我的人用雷霆手段全部抓了起来。一开始,我小姨还想让我和你打打关系,这个关系,我联络的怎么样?” 陆青瓷瞪着徐清,道:“怎么可能?你不可能做得到!” 徐清在早餐厅的脸盆里洗了洗手,道:“我徐清做事情,从来没有人认为能够做得到!陆青瓷,你宗门三流都算不上,在平民社会,你能轻松地作奸犯科,不代表没人能收拾得了你!你该重新认识认识我了。” 陆青瓷面色惨白,看着外面那些全副武装的军人警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曾经他做过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事,现在是报应来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这个早餐厅附近的广场清理的更加空旷,警笛声密布,搭起了许多军用帐篷。萧若冰已经过来了,带着姜尚武的队伍,城市一把手也过来主持工作,分开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审讯筛查,第二个部分是招商,陆青瓷旗下产业,现在除了人,什么都有,拿下了五千人,就得有五千人去补充。 百姓以为这里又在举行什么活动。 萧若冰给徐清打了电话,问到了徐清的位置,找了过来,道:“徐清,我带来五千战士,当地军警出了一万,共抓捕了四千三百五人,各型号枪械,三百六十支,子弹至少有一万发,搜查出了无数著名的失踪文物,许多史学家怀疑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都发现了。单凭这个,陆青瓷这一家子够吃几辈子牢饭的!我已经申报了国家文物协会,他们马上就会派人来,京城公检法也会迅速赶来,咱们立大功了。祸首抓了吗?” 徐清指了指,“那就是陆青瓷,这里的一切都归他管。” 萧若冰打量了一眼这人,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在墙角看到了一把扫帚,她过去把扫帚头摘了下来,拎起了木棍,冲到了陆青瓷身边,狠狠地一下子一下子在陆青瓷抽了下去,陆青瓷被打得到处乱窜,萧若冰是考古学家是探险家,最见不得这些盗墓的,就这些人,说不定毁掉了多少历史的真相,但是萧若冰此时真的生气的,是这个人挖了娄忠的坟。 林青鲤问:“不会把这人活活打死吧?” 徐清乐呵道:“就算打头啊,也不会打死人,这是什东西?细细的木头杆子。” 萧若冰看了徐清一眼,狠狠一棍子抽在了陆青瓷的头顶,道:“徐清,事儿办完了,我要亲手宰了这货。” 徐清道:“可以,现在杀了都行。” 陆青瓷缩起了脖子,躲在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的多的一个团队,心中哀叹不止。 战士们从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人多力量大,到了中午,已经筛查出三千人和陆青瓷仅仅是雇佣关系,只剩下了一千三百人,有一千人是为了钱的混混,三百人心腹,有两百人有盗墓案底,剩下的一百人就是一些江洋大盗,人人手里有人命,当即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两百人中,萧若冰找到了参与挖娄忠坟墓的六个,被控制了起来,然后根据姜尚武他们的审讯结果,主谋就是陆青瓷。 徐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看着热热闹闹的场地,徐清给酒店打了电话,道:“事儿办完了,我们该回去了,车队过来,咱们现在就走。” 事儿办了,人抓了,关键人物徐清带走了,这里就交给一把手处理,他有这个能力,另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那财政领导在和徐清见面后,当晚就准备出逃,结果被一把手带人一把扣住了,牵扯出了一批顶风作案的人员。 车上,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在国内办事,有国家支持,什么事情都办得非常顺利,唐妮道:“徐老师,你这把尚方宝剑一出鞘,总是能让一些地方鸡飞狗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徐清道:“其实啊,咱们这样的人,毕竟在少数,那些没有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却从来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坏的普通人,才是好样的,冰姐这边的事情办妥,不知道胖子和小点那边怎么样了。” 唐妮道:“徐老师,距离三十一日可没几天了,咱们回京之后,几天也住不了呀。” “主要是把思雨送回去,然后演一演我们认识之后的事情,刺激一下她的记忆,好了便好了,好不了,咱们还得做自己的事情。还有你在学校的事,不得处理一下?” 唐妮道:“这事儿不着急,徐老师,咱们这次去参加那个大会,带谁去啊?” “张楚和赵小飞回不来,就带你们去啊,去见识见识这帮的的修习古武术的人开大会是什么样的!” 徐清坐在唐妮开的越野车后座,轻抚着阿果黑亮的皮毛,道:“大约和武侠小说里面的差不多吧?!一群来自于天下各地的英雄好汉,去面见一群有江湖地位的人,一起打个架,选出个什么人物。” “他们会不会不把你绑在一堆柴火上,然后系数你白条罪状,然后点了你?” 徐清道:“会啊,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车子上了高速,唐妮开车在快车道,车速提到了一百一十迈,非常快的速度,可是三十好几辆车,前后距离却丝毫不差,双闪灯非常耀眼,没有人敢超越这个车队,有点走神的唐妮道:“看样子,咱们又要大开杀戒了,用什么枪好呢?说实话,真不愿意破坏咱们华夏自己的实力。” 如果每个人都有唐妮这样的觉悟,国内就再不会有什么纷争了,徐清笑道:“我估计,青海居士,李谪仙前辈他们也会去,许久不见的观语大师也会来,我出这么大的事情,我爹妈他们都没露面,也许帮我布置呢,咱们这边也不算太弱,打不打,就看咱们怎么处理了。” 聊来聊去,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到了才知道。人心,怎么琢磨? 这些年行走在人云人海,徐清抓住了一套抓人心的方法,只是那至少是被现代文明洗涤过的心灵,宗门,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徐老师,你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的唐妮问道。 “陆路走得够了,不如让大家看看水景。”徐清道:“出了这段高速,咱们去三门峡坐船吧,顺着黄河去京杭运河,没有到数九寒天,京杭运河没有结冰,咱们还能走的快点……” 第0442章一块心病 一路无事,在三门峡徐清租了几艘大船,那么多越野车放在船上,一点也不嫌拥挤。 开车太耗神,上了船之后,那些负责当司机的保镖们心里大喊徐清英明。那么远的路,谁开车受得了啊? 过了三门峡不远,水势开始湍急,两岸悬崖对峙,凶险无比,好在船只先进,船长也经验丰富,一路无惊也无险,就连最危险的人门,鬼门,神门也过得没什么难度。 徐清披着一加绒长风衣立在船头,对一边和阿果坐在一起的韩思雨道:“看到黄河,总能想起一些往事,最近的一次,是带妮子那一班学生去我家那边军训,最远的一次,是去壶口瀑布索降,思雨,什么时候我也去见见你的家长,我也带你去看看我的家。” 韩思雨对徐清不理不睬,道:“阿果,我都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就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徐清恬不知耻地摸着阿果的头,道:“我说的话,她听不懂,你帮我转告她呗,有个礼物送给她。” 徐清从怀中取出一尊玉雕来,放在了韩思雨的手边,韩思雨身高一米六七,这尊玉雕,就是十六点七厘米,就是徐清用留下的那块儿玉雕出来的。徐清一直记得韩思雨的一个舞台,从天而降,就如天女下凡,徐清雕出来了她最美的样子。 这刀法,李谪仙交代之后虽然没很多时间去练习,但是抽空徐清就会雕一雕,现在的水准,已经完全上得了台面。 韩思雨发呆地看这东西,张开嘴,却发不出一声叹息,因为这是直击心灵的东西,好久,她问:“你刻的?”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我偷的!回家之后放起来,别让人发现了!” 韩思雨笑靥如花。 孙思瑶双手握着护栏,道:“小清,你当年跳壶口瀑布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那时候我身上裹了十几条军用绳索,还带着潜水器材,最可怕的,并不是能把人搅碎的乱流,而是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无法辨别方向,陷入一片虚无。多跳了几次,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躲避危险,才感觉好点,有一次协助潜艇工作,在深海潜了一次水,和鲨鱼群打了一架,之后才不怕水下了。” 孙思瑶道:“没想到你在部队做的都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本来还想和你说个知道的翻江龙,没想到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弄潮儿。” “什么翻江龙?水浒里不是混江龙吗?水下功夫很厉害的。” “是有个宗门高手,玩儿棍子的,有一次我和你师公出行,看到一个人脚踩一根棍子,过了这里的几道鬼门关,非常好的轻功,一个人一条齐眉棍几乎横扫江湖,和上官剑宗打了一架惜败,然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韩思雨一直侧耳倾听着他们的谈谈话,遥望着面前的江水,道:“徐清,大妈,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 就在三艘大船的旁边,一个同样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可不就踩着一根齐眉棍,在水上滑行么? 可是这个人并不打算继续玩儿高难动作,骇人眼目,一脚踏下,木棍下沉,他原地飞起,水力再把木棍弹起,这人,就拎着木棍上了徐清的船。 徐清冷眼看着这人,道:“让船员都进船舱,弟兄们准备打架!” 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心,上船就先把几个人扔下河去,将齐眉棍插在了车子下边,做了一个杠杆,一脚踏下,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齐眉棍弯曲出弧度,听这年轻人爆喝一声,车子被弹了起来,翻滚着朝着水面落下,看样子是要砸死那几个落水的人。 几个船员透过玻璃窗户往外看去,吓的肝胆欲裂,黄河流域本就多怪事,可是眼前这也太怪了,这还是人吗?这么神奇,该不会是耍杂技的吧? 徐清岂能容他胡来?他身形摆动,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车顶,连踢两脚,车子回到了大船上方,下落的时候,徐清又闪身到车子下面,抬手掌挡了一下,才让车子得以落在船上,又不伤害船体。 那个年轻人想故技重施,徐清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道:“小子,老子这儿一台车三百万,一个人吃喝拉撒一个月至少一万,你们这些不在五行中,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牲口,跳出来找打不是?” 那年轻人还来得及抬棍,就被徐清一巴掌打到脸上,口水血水带着牙齿飞出去五六颗,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长棍滚落到了一边。 徐清用小拇指勾出了跨在腰间的军刀,摆弄在手上来回盘旋,这年轻人看着徐清手中这把刀,就地驴打滚,捡起了他的棍子,双手一拍甲板,朝着水面飞去,敢情是吓跑了。 徐清勾了勾手指,唐妮把手枪扔给了他,徐清快速接过,双手固定枪身,在颠簸的船身上对着那年轻人开了一枪,子弹正好打在了已经飞出去六十多米这人的屁股上,不深不浅,疼的这小子顿时没了平衡,摔在水里。 真不枉徐清和孙思瑶聊了半天的翻江龙,好好在水里扑腾一会儿吧! 大家把落水的那些人救了上来,徐清重新站在船头,孙思瑶立在了徐清的身后,道:“小清,看着人棍子怎么样?” 徐清道:“可惜被他拿走了,要不然,我还挺想研究研究,那么好的韧性是怎么做出来的呢。这就是翻江龙的弟子?” 孙思瑶点头道:“就是翻江龙那点本事。不过道行还差得远,看样子是个弟子。” 徐清皱了皱眉,道:“现在我的行踪肯定不是那么隐秘,不过这小子来是干嘛?要和我闹事,就直接和我打呗,耍猴呢?” 孙思瑶不厌其烦地对徐清解释,道:“江湖上,有的人是求一个权势,求一个地位,而有的人,无非就是求一个名气,尤其是这种初出茅庐的人,必定要挑一个柿子捏,有了名头了,未来再去和谁单挑,就名正言顺了。师叔小的时候,你师公正值壮年,江湖上名气非凡,有很多小辈去找你师公的麻烦,都要报上一句,‘我是谁,我什么时候打败了谁!’” 徐清张开一条手臂,让一只雪白的海东青落在自己的肩上,锋利的爪子,顿时抓碎了没有戴护具的徐清的衣服,结实的手臂却没有任何损伤,徐清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头,震了一下手臂,海东青展翅而飞,发出一阵响亮的鹰鸣,他说道:“那我现在可有名头了,岂不是想找谁打他们都得奉陪着?” “好了,趁着有会儿时间,研习一下你师公给你留下的那册子。江湖人,暗器永远是保命的最好的方式。” 徐清从怀中取出那本册子,道:“这套针法我研究了,是一套治病救人的神奇手法,最后一针,可以一手分打人一百零八个穴道,把气导通了,能把濒死的人,拉出鬼门关,自然要学的。” 徐清捏着军刀,在护栏上轻轻敲打,然后收起了刀,二指一番,一根银针出现在了二指之间,散发着耀眼光芒,之后他不知为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收起了针,道:“鹰儿说前边没危险,我回去睡会儿。” 韩思雨看着徐清的身影,轻声问:“他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孙思瑶淡淡说出了四个字,“鬼手佛心。” 韩思雨回头看了看在甲板上的大家,唐妮和林青鲤面对面盘膝而坐,不知道在教那丫头什么,韩墨文在陪着阿果玩闹,乌扎拉和萧若冰以及苏雅三人,围在一张圆桌前谈天说地,小到尘埃,大到宇宙,无所不谈。 韩思雨望着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融洽的相处,自己本身和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只是,自己和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怎么捅都破不了的窗户纸,还有这个徐清,非常神秘,但是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好奇心,似乎有一种水乳相融的感觉,无比熟悉。 韩思雨怕头疼,再也不敢往下想,仰头看着两岸山,整齐如刀割,真如鬼门关一般。 鬼手,是因为他手下的人命太多?佛心,是他救过的人更多么?他为什么不开心呢?是有他没救过来的人,还是,他有杀错了的人。 最终,她决定去问问徐清他怎么了。 当她走进船舱的时候,发现徐清的房间里挂着一个人的照片,还有两条伤腿的照片,脉络,骨骼,肌肉,一清二楚,徐清的手边还有模型,上面画着红色线条,几个红点上扎着银针。 徐清在纸上写写画画,眉头紧皱,最终,又长长叹了口气。 看到徐清不工作了,韩思雨才进屋,道:“这个人是谁啊?对你很重要?” 徐清靠在了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道:“叶小寒,对我重要倒是的谈不上,有一场仗,他拖延了我的时间,我一怒之下废掉了他的腿,可是就这一点拖延,战斗计划有了好的改变,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这货的腿,是我的一块儿心病啊,只是,要想治好,除非换一双新腿了……” 第0443章严刑拷问 湘西,朱柔陈小点苦苦追寻白鹭邪教无果,好几天了,急的他们抓耳挠腮,天无绝人之路,管了一桩闲事,成功调查到了蛛丝马迹。 当时在茫茫人海,抓一些根本不在城市生活的人,怎么抓?大海捞针人家针在海底也不动,人海里找人,会多出成万上亿个排列组合。没有线索,完全就不是人干的活。 所以胖子决定,先不去请求第六部队增援,家里来人了也是瞎逛。 朱柔和陈小点两个人完全抓瞎了,茫茫然,不知何处去。 一个特别巧合的时间,朱柔和陈小点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少年,正在和一个当地农民讲道理,农民说他踩坏了自己的庄稼地,那少年非说自己走的田埂,田地里有脚印,不是他的,吵来吵去,农民就和他打了起来,胖子看得出来,这个少年的本事怕是徐清来了也够呛拿的住,但是他就任由百姓追着他打,非常滑稽可爱,非常招人喜欢。 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喝了一个酩酊大醉,聊起天来,那少年说,“你们说你们是军人啊?你们其实都不行,我有个哥们那才厉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最重要的是颜值和才华能力程绝对正比,连一个给她个屌能日天的妖女都能怪怪地当他的亲妹子,等有机会了,我带你们见见他。” 胖子自然要拿徐清出来比,谁也不让谁,就打了起来,陈小点心细,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人眼熟,一说,自然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和徐清久别未见的温三。 胖子和陈小点都知道徐清有这么个朋友,只不过是没有深交过,脑子里难以对这个人有深刻的印象,聊起来了,就因为徐清而成了一家人。 温三在江湖上行走,知道了针对徐清的所谓除魔大会,他来这里是准备去神农架,查查要对付徐清的是娄家的哪个人,知道了胖子他们的来意,就想起了曾经徐清在高速路口蹲点的日子,死活就要这么干!其实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徐清当初那么干,是抓住了敌人的特点,可温三就是觉得徐清是对的,找人,来高速路口守株待兔就对了。 胖子现在的头脑到哪儿都是高级顾问,而且年轻,脑子里总有些奇思妙想,靠谱不靠谱,他闭着眼都知道,一听就知道温三这小子在瞎扯淡,只是现在真没有办法,也许守株待兔真是个办法。 温三带着胖子二人蹲了两天,把过往车的牌照全拍下来了,却不知道怎么筛查,正巧赶上了当地缉毒警在高速路出任务,把一波毒贩正好撵到了胖子几人的怀里,空手对手枪,抓了七八个人,缉毒警本来想给这几个见义勇为的群众一些奖励,在胖子和陈小点亮出军人证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家人,而且胖子的军人证因为没有授衔而没有军衔,颁发部门是总决策部,服役部队一栏是绝密,缉毒大队长就把胖子这两个当领导来看。 胖子跟着他们去警队混了顿饭,准备走的时候,有个法医对缉毒队队长报告,说这次的毒贩体内藏毒的包裹物质有点奇怪,专家说,是西域才有的红柳根。 这三个字让胖子顿时机灵了起来,徐清在甘肃尸检的时候,当地警方已经研究出来,那些食脑虫里面有成分,就是红柳的根。 红柳是一种特别邪性的东西,在西域,红柳密集的地方,一巴掌能拍死一百多只蚊子,毒贩,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必然有猫腻。 徐清的船队刚到京杭运河,胖子,陈小点和温三已经在法医师里研究那些藏在毒贩肛门的毒品,胖子示意大家离的远点,用手术刀开了几颗,里面都有毒品,继续检查之后,胖子果然发现了那种虫子,暴露在空气中之后,化为乌有,胖子对缉毒队长道:“张队长,联系一下上级吧,和甘肃那边要一下关于这种虫子的资料,这叫食脑虫,是一种蛊术。你们帮助甄别一下,谁藏了这些虫子,分开安置,那个领头的,我要审他一下。” 这次缉毒行动,湘西缉毒大队张队长是连头到尾干掉了整条运毒线,如果想扩大战果,就只能拷问出这批毒品的来源,张队长带着胖子三人在双面玻璃前看着里面的审讯情况。 张队长道:“这个头目外号叫老鹰,是我卧底的,这个人心狠手辣,思维敏捷,是个化学博士,非常擅长逻辑对攻,我估计是审问不出来的。而且……”张队长欲言又止,道:“如果兄弟想审,不要张扬。” 胖子深深看了张队长一眼,道:“擅长逻辑对攻的人,其实同样能用逻辑拷出来他们的实话,不过,除了我大哥和妮子,我还没见过谁有那么快的脑子,但是吧,胖爷有胖爷的办法!张队,这次审讯,我负全责!” 看着胖子不怀好意的笑,张队长低声问道:“拷问啊?这犯纪律啊。” 胖子伸手搭上了张队的肩膀,道:“哥们和你说啊,这事儿,推到我身上,是没事儿的,你们如实上报,也没你们的责任,你们以后其实也能这么做,遇上大奸大恶的人物,把监控什么的,都关了,怎么着都行啊!” 张队长眼眸中也漏出点儿阴谋,道:“兄弟,其实你们也不用在档案里加上这么一笔,走,咱们出去。” 缉毒单位战士们的战场,不同于军人的正面战场,面对的是最直接的你死我活,他们生存的地方,面对狡诈,凶恶,他们只能变得更加聪明,更加毒辣,胖子曾经问过徐清,“大哥,咱们也用敌人一般狠毒的手段,是不是就会变得和敌人一样?我看了一个电影,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当时徐清回答他,“永远不会一样,因为他们是在害人,咱们是在救人!” 这句话就成了胖子世界观的基本信条,只要是救人,可以用一切手段,现在他们面对的人,就是一个彻底的祸害。 胖子三人和张队长,把戴着面罩的老鹰带到了一片荒山野岭。 张队长没出面,胖子出现在老鹰面前的时候,被扔到地上的老鹰张口舔舐着手铐,一脸冷冽,道:“把我带到这儿干嘛?那个出卖我的人呢?和他我还能聊两句,死胖子,你干嘛的呀?” 胖子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轻哼了一声,道:“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人不怕死,但是没人不怕疼,有的人能忍住,不过那是训练有素,心中装着国家的军警,你这种毒贩,除了会耍横,还有什么本事?” 说着,胖子取出了一把小刀和一支蜡烛,道:“小点,给他绑成个‘大’字!” 陈小点照做了,老鹰不知道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要干嘛,瞪着眼睛吼道:“死胖子,你今天敢动老子一下,老子灭了你全家。” 胖子粗短的手指非常灵活的玩儿着刀子,冷笑道:“灭我全家啊?如果世界上有个小国是你家开的,也许可以,但是你啊,再来一百个,也是胖爷的玩物。” 话毕,胖子挥舞着手中小刀,在这人的身上乱划,恰到好处地把他的衣服全砍碎了,胖子冷笑着站在他的面前,道:“知道地狱是怎么来的么?都是老百姓整理酷吏的手段,加以艺术化虚构出来的,比如炮烙啊,凌迟啊,车裂啊,点天灯啊,今天胖爷给你玩儿个新鲜的!” 胖子用锋利的小刀刮开了他手臂上的一点皮,点燃了蜡烛,满脸阴鸷地说道:“凌迟加滴蜡,爽死你!” 就在红烛融化的蜡水掉在老鹰的破口的时候,老鹰咬牙惨叫了一声,那感觉,是真的酸爽,胖子道:“小点,你说人最敏感的地方在哪儿?” 陈小点往老鹰的裤衩上看了看,道:“老鹰,何必忍受这个呢?你想想啊,你说出你背后的人来,我们就把他处理了,他报复不了你,你还能当个污点证人,换个死缓,表现好的,你十年二十年还能出来看看你闺女儿子老婆,这么死扛,值么?” 老鹰双目通红,吼道:“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要举报你们!” 胖子龇牙咧嘴地漏出了阴恻恻的笑容,道:“哟,一个罪犯和我一个军人说,我是犯法的呀!”说着,话锋变得犀利,道:“老鹰,老子告诉你,华夏的法律,目的是保护百姓,目的是制裁你这种人,小点,给我把他裤衩扒了,然后准备扒开他头皮!” 老鹰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身上有死气,和那些缉毒警不是一路人,他急忙喊道:“我说了,我说了,大哥,我说了!” “我草泥马的!”胖子心中松了口气,实话说,他是真的不敢这么做,徐清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就算是打鬼子,他也不愿意这么干,华夏有传统,自古有给人定死罪的,没有让人活受罪的。 不仅是胖子,陈小点,和车上坐着的张队长都松了口气,他们对百姓有良心,对敌人有人性。 老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这次张队长抓捕其实是万无一失的,不存在有人逃走这一骨节,敌人临时改变路线,亏了张队长是卧底,反应迅速,才能一窝端,张队长怀疑队伍里有奸细,这就是在队伍里,张队长不敢和胖子聊太多的原因,老鹰交代了之后,他才明白,老鹰临时改路线,是要先把一部分虫子运往西南,之后再折回来做他正儿八经的生意。 老鹰说,他的计划其实都已经敲定了,准备走毒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神秘人,长长的白发,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势,最大的特点,是身上有一股臭味,是尸臭。他出了一百公斤黄金,价值是两千万,是定金,把东西成功运往了西南,他们还有后续资金。 老鹰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是看到那个鬼一样的人,能让自己的人凭空死亡,他害怕了,不得不接这单生意。 了解了这些,胖子给徐清打了个电话,徐清让老鹰仔细描述一下那个人嘴脸,再等消息,一个小时的时间,徐清把自己勾勒出的画像经由老鹰确认后递给了甘肃警方让宝鸡寺的人辨认,那边的人确定,这就是白鹭邪教余孽,叫雷飞,当初灭这个邪教的时候,只有这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儿,总算是有眉目了…… 第0444章身下枯骨 张队长确定了队伍的纯洁性,什么事情都敢公开说了,胖子也没必要隐瞒这次任务,不过他从不提徐清的名字,只说上级。 会议室里,胖子道:“这次我们的任务,和各位的任务,看似可以并案侦查,其实不然,我们要抓的人,是一群古武邪教,普通武装难以对付。” 因为古武界和军方摩擦日益剧烈,在座的警察都已经不陌生,张队长道:“那不代表打不过,在东北、蒙古一代,就有军中的天之骄子带人灭了好几个大宗门,如果真的非常重要,我们大队愿效犬马之劳。” 胖子笑道:“兄弟说什么呢,谁是犬,谁是马?不是我小看各位,要是硬打,当然可以赢,不过我的上级有交代,没有特别的契机,不能让正常在编的军警插手这次的事情,所以,张队,你们去抓老鹰的上线,我们去抓这个邪派的人。” 张队长表示同意后,胖子严肃道:“经过确认,这次抓捕消息,没有泄露,我们可以假装这帮运毒的匪徒,按照老鹰交代的运毒路线,继续走一次,让老鹰联系下家,正常交易,我们伺机扩大战果。张队,我建议你们先处理下家,再追究上家,我们跟着你的队伍去西南就可以了。” 张队长问道:“不去抓那个雷飞了?” 胖子笑道:“我大哥判断,雷飞是知道了他的蛊虫面世有杀身之祸,想往西南逃,我们去西南,抓的还是雷飞。”他看着大家怪异的眼神,解释道:“我大哥就是我上级。” 温三在下面翘着二郎脚道:“死胖子,徐清小子就是徐清小子,什么大哥啊,上级啊,实话说呗,你们这些人,家事就是公事,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就这样,作战计划敲定了,张队长还是老鹰身边的跟班,继续了这次案件的后续行动。 一天之后,胖子已经到了西南边陲,徐清则回京了,长长的车队由军车引路,到了京大附近,苏雅,萧若冰他们都有去处,叶玫和乌扎拉接收了那两百保镖,在把韩思雨和阿果送回家之后,徐清和孙思瑶,韩墨文小丫头却没地方去了,好在徐清这个新锐教师,在学校还有一间宿舍,有个窝,算是祖孙三代同堂了。 孙思瑶睡哪儿都行,徐清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可是韩墨文却在半夜哭醒了,这小丫头,已经习惯了和韩思雨睡在一起,在西南医院的时候,每天晚上自己就摸上了孙思瑶的床,可是今天,她只摸到了门,睡意朦胧的她忘记了韩思雨的事情,就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姐姐失忆了,才不哭了,却也不睡了。 徐清出了宿舍,点燃了一支烟,心中愁绪万千,明天自己得上三节课,晚上就去思雨家里,扮演曾经的角色,去找她租房子,一切画面都需要重建,小雀得配合自己。 如果思雨能恢复记忆,怎么都好说,如果恢复不了,自己就得把一切,把这两年的点点滴滴,全都和她说一遍。 爱情是自私的,徐清的心里,韩思雨就是自己的。谁也休想将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夺走,她自己也不行。 点燃了一支烟,却忘了抽,直到烟头烤到了手,徐清抖了一下,脑子里出现的,却是陈小点的脸,徐清心口没来由的一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徐清急忙给打了电话,发现胖子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沈一说到现在还没接到胖子请求联合行动的消息,徐清道:“赶快定位他的信号,找到他们协助行动。” 徐清还是不安心,又给已经调回到西南地区非常熟悉地形的廖处长打了电话,让他帮助一下。廖处长说,他们正在执行任务,是徐冰清举报的,有非常可怕的人要接货。 徐清一点也不知道徐冰清在西南,有些蒙圈,心中祈祷,这丫头可千万别卷进去。 整个晚上,徐清都煎熬的等待消息,天亮的时候,胖子给徐清打了电话,重伤,加心理的打击,声音里尽是痛苦,道:“大哥,小点出事了。” 徐清如遭雷击,瘫坐在京大的操场草坪上,雪花片片飞舞,落了一地清凉,徐清无论如何都没有设想过,自己的队伍,最先出事的,是陈小点。是那个固执起来,气人气到想笑的男子。 不多时,徐清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湘西缉毒队队长护送他们到交易地点的时候,胖子怕张队那些人应付不了,就让他们先走了,胖子和陈小点看到了那个雷飞,这个人必须活捉,不能狙杀,就在胖子准备联系第六部队快速增援的时候,意外情况发生了,胖子看到了徐冰清,和一队赶来的警察,隐藏的很好,哪想到雷飞非常敏感,马上挟持了徐冰清,情况变得紧张起来。 朱柔和陈小点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赶上去救人,他们以为以自己的本事,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哪想到,雷飞人多势众,一波阻击着廖处长和徐冰清手下的进攻,一波围住了朱柔和陈小点。 温三聪明,隐藏在暗中,伺机冲到了徐冰清的周围,保护她。 温三身法迅速,敌人抓不住他,胖子抗揍,一直尝试着朝陈小点的位置靠拢,陈小点杀敌最多,本身可以全身而退,他却没有,帮胖子挡住了敌人,给胖子制造机会,抓住了雷飞。 沈一带兵去了,成功救出了重伤却无碍的胖子,也拉出了重伤不治的陈小点,失血过多,心脏受伤,没有来得及救,直接死亡。 唐妮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跑到了徐清的身边,颤声道:“徐老师,小点他……他的尸体正在被运回来。胖子差点杀了雷飞,被司令员按照规定关起来了,也正在被送来。因为这次行动,是你全权负责,需要你拿主意。” 徐清点点头,道:“知道了,尸体,还有人,先让老姜帮助接受一下,雷飞这人,提防他自杀。我要找他聊聊。” 唐妮也点头,不过她点着头,就抖出了眼泪,道:“根本就不是最危险的时候,他怎么就随随便便死了呢?” 徐清递给唐妮一张纸巾,却也挡不住自己的朦胧泪眼,他的脑子很乱,乱到,思维都有些混乱了。 “如果哪天蔡老佛爷死了,你何去何从?”当初自己对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想好怎么收服他了,他当时回答的是:“报仇!” 自己问他,“报完仇呢?”他那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时候自己在苏州,好久之前的事情,真没想到,不知不觉地,和他已经相处了这么久。 开始,大家都觉得,这陈小点就是个愚忠的人,连自己都觉得他不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后来才发现,陈小点这人不仅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心里还有主意的很。 他不识字,大家就教他识字,有一段时间,他看的是曾国藩,他满脑子都是曾国藩,胖子生气骂人了,陈小点就说:“养生以少怒为本。” 看到胖子睡觉不想起床,陈小点就说:“天下百病,生于懒也。” “胖子,你知道关于你的胖,曾国藩是怎么说的吗?你应该日静养,节嗜欲,慎饮食,寡思虑。” “胖子……” 胖子禁不住这种狂轰滥炸,也毫无办法,说:“你去找大哥,让他教你。” 于是,陈小点找到了自己。 “曾国藩说,坚其志,苦其心,劳其力,事无大小,必有所成。” “这是曾国藩抄袭的孟子。” “孟子是谁啊?” 那时候大家都在对自己使眼色,千万别让陈小点再认识一个华夏古人了,自己就说:“苏格拉底说 ,认清你自己!” 后来,陈小点就安静了,别人问他,“你在干嘛?” 他就说:“我在思考,苏格拉底说,不经思索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本正经,成了大家的冷笑话。 想到这些,徐清忽然展颜一笑,陈小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世界观,他就靠着这些圣人名言,苦苦思索,什么才是人生,可是真正让他从不毛之地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是因为有自己这些人当他的土壤。他深爱着自己这些人,如同爱再生父母,自己这些人也都深深爱着这个男人,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最后一战,总是和他吵嘴的胖子要冲进去和他并肩作战,陈小点大吼:“胖子,我帮你挡人,你去抓雷飞!滚!胖子,咱们是军人,不讲义气,只讲完成任务!” 他看了那么多名人说的话,最危险的时候,却记得徐清和大家闲聊时,无意中说出的干爹徐虎牺牲前的一句话。 他边打边退,浑身血红,站着的时候,没有把雷飞一个手下放到胖子的身边,让胖子有机会,在昏迷前把自己的手和雷飞的脚拷在一起。 第六部队的人赶到了,先合围,再狙击,再突击,陈小点是死在第六部队一个军医的怀中的,牺牲前,他最后一句话是:“还好,死的是最没用的那个。” 原来,陈小点一直觉得,自己不懂战略战术,有了具体命令,他才知道怎么做,他觉得自己是队伍里最没用的那个。 徐清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妮子,和我去趟图书馆吧,买一套世界名人列传烧给他,要么,在那边,他拿谁的道理去给别人讲道理呢?先找找他经常看的那本词典。” 唐妮看着徐清的背影,道:“徐老师,小点他是好样的,是吧?” 徐清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唐妮点点头。身下多枯骨,人去剑尤寒,是个英雄。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好样的,不好样的,只是,那些汉字,你还没有认全啊…… 第0445章天大罪名 胖子天赋异禀,重伤,只一天就没事儿了,他被带了回来,关在了姜尚武的一个审讯室。 胖子生活的圈子,除了他的家人,就是徐清这些人,在他的世界观里,似乎从来没有牺牲这个词汇,所以陈小点的死让他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脑海里只有一个词——报仇。 胖子目光血红,浑身的血还没有洗净,两个第六部队的战士守着他,不允许他出去。大家生怕这个时候把胖子放出去,雷飞性命不保。 还没有离开战场的时候,重伤的胖子得知陈小点死讯后,就像疯了一样,打伤了好几个战友,一定要杀了雷飞,幸亏当时有温三在,能把胖子拦住,否则,雷飞的这条命,已经没有了。温三知道,大家也都知道,不只是徐清需要这个活口。 对于有的人来说,感情是越吵越好,就比如胖子对陈小点。 审讯室里,胖子戴着手铐,表现的很安静,两名第六部队的战士也不敢放松警惕,胖子在部队训练时候的疯魔,他们是见过的。 忽然,外面有人说,徐清要来了。朱柔猛然抬起头来,道:“两位兄弟,对不起了,我大哥一到,我就没机会替我兄弟报仇了!” 两名第六部队的战士还没有反应过来,胖子一个武松开架,手铐绷开了,用来控制犯人行动的钢制座椅也被绷开了,他用背山靠的功夫撞开了一个战士,又一个过肩摔把另一个战士砸的死去活来,撞开铁栅栏,冲了出去,到处寻找雷飞的身影,但是在拐角处,看到了并行的徐清和唐妮,还有得到消息,从苏雅那边赶过来的林青鲤。徐冰清也跟来了。 胖子再不敢有什么行动,看着徐清,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坐在那里嗷嗷地哭,这个可是指挥过三万机械化部队和近三倍的敌人打过对攻的汉子,虽然年轻,但是他性格里的坚韧,少有人能比得上,这个时候,就嗷嗷地哭,嘴里骂骂咧咧的,“让雷飞那王八蛋多活一分钟,我都气,我要咬碎他的骨头,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徐清淡淡道:“只有你是小点的兄弟,我特么不是他兄弟!” 胖子吼道:“大哥,一直都听你的,我服你,你干嘛我他妈的都服你,但是这事儿,我不服你。你要抓活口,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有人能还你清白,你怕宗门的那些人对你有什么,如果你不下抓活口的命令,小点就不会死!你怕了,可是小点没怕!” “胖子,你说什么呢!”唐妮沉声骂道。 “妮子,你别管,我喊他大哥,命就是他的,曾经是,现在也是,未来同样,但是,这事儿,他必须要给我个解释,要么我不服!” 唐妮压着火,厉声道:“胖子,娄忠是徐清的亲大哥,陆青瓷挖了他的坟,徐清没让杀,萧若冰这个准嫂子都没说什么,不要觉得道理就在你这里!” 胖子仰头道:“你为什么不杀他?还是怕宗门,是不是?” 唐妮还要说什么,被徐清用眼神制止。徐清也没有话,胖子的吼声,却把姜尚武,沈一,还有萧若冰他们全招了过来,一群人看着胖子一个人犯浑,看着胖子一个人给徐清施压。 他们真希望听徐清解释一句,别伤了眼前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的心。 可是,徐清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静静地解开了衣服,也卸下了那件实际是光荣弹却类似于背心的东西,浑身布满了伤痕,光贯穿伤就不知道有多少,徐清说:“胖子,咱们在一起并肩战斗两年了吧?两年的并肩作战,我徐清居然没有交下你这个兄弟,你看看,我的身上,哪一次受伤不是被敌人正面攻击的?捡回来的命,我怕什么?胖子,今天这个雷飞,我还真不能让你杀,你非要杀,先把我捅了!来啊!” 徐清瞪着胖子,等了片刻,道:“不动手是不是?不动手就给我滚回你该在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待着!我告诉你,朱柔,你从来就不是我们得以信赖的战友,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需要我们所有人宠的孩子!” 陈小点的牺牲,对于胖子来说,有点精神崩溃的意思,但是徐清这番话,让他觉得天都塌了。 徐清穿上了衣服,戴上了装备,去了停尸间,看到了陈小点的尸体,徐清的牙关紧紧咬着,面部肌肉也跟着抽动,他拉开了白布,漏出了陈小点的遗体,身上中了四十多刀,刀刀可见骨头,遗体雪白,他的血估计都流干了。 徐清没再多看,重新给他蒙上了白布,道:“司令员,能和我干爹他们葬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你们都是徐虎突击队的优秀的战士。”沈一马上叫来了参谋长,进行安排。 徐清不准备在这个上面过多的浪费时间,去了雷飞那里。 在徐清心里,雷飞这个人绝对不能死,因为路上陆青瓷招供了许多宗门界的案件,这个雷飞,就是执行者。 据陆青瓷说,前几年,崆峒山下花架门门主飞虹子的七名弟子离奇死亡,就是他们干的,号称飞虹七杰的颇有作为的年轻人的江湖路被强制画上了一个句号。 去年,西南有一门苗族姑娘同样离奇死亡,成了悬案。 最近除了宝鸡寺的事情,附近的华山,远一点的衡山,还有一念堂老尼的道场武夷山下,都有宗门有女子被同样的手法干掉。 徐清百分百确定,这个事情的主谋者,目标就是自己,就等着这一天,确定出了自己的dna,给自己定个天大的罪名。 不过这当中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自己出生之后,被对头砍了一刀,流落到华北一个村落,就和宗门再没有联系,六岁到了第六部队,十年之内是和外界没有联系的,两年随干爹干妈作战,同样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如果从前几年就有人瞄上了自己,说明自己的成长,一直有对手在监控。 陈小点死了,徐清当然可以把雷飞五马分尸,背上一个罪名,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活在别人的阴谋当中,那些死者,也得不到沉冤昭雪。 雷飞必须死,但是在死之前,徐清必须要拿到他的口供,必须要知道他的雇主是谁。 徐清见到了雷飞,果真是一个阴气外漏的人,因为太过于危险,第六部队战士只把他关了起来,连囚服都没换。 徐清要进去的时候,唐妮取出了一对耳塞,道:“提防着点儿。” “堵上了耳朵,还怎么和他聊天?!”徐清开了几扇牢门,站在了雷飞的面前,坐着的雷飞扬起了头,那头有几抹黑色的长发朝着两边散开,漏出了那张苍白的脸颊,这人眼眉特别好看,浓眉剑目的,不过那眼神,常人和他对视一眼,都得被吓死,鼻子和嘴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鼻子扁平,嘴角向下弯,非常丑陋。在和徐清对视的时候,他笑了,满口牙齿焦黄,更让人恶心。 雷飞坐着,徐清站着,徐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你笑什么?第一次见吧?” 雷飞道:“你怎么能确定我没有监视过你?” 徐清面无表情道:“你想多了,活这么大,还没有人能监控到我。你最多不过在什么地方听过我的名字而已。你笑,大概是因为紧张,害怕,又不想在一个比你晚出生了四十年的小辈面前丢面子吧?” 雷飞双手是朝着背后拷的,可是白色的药丸却朝着面对着他的徐清的背后弹射而去,可是白色的药丸却被几根银针定到了墙上,窜出来的白色虫子几秒钟之内就变成一条细细的“烟丝”。 雷飞感到了空气中有实实在在的冰冷,可是徐清身上并没有杀气呀。 如果雷飞这点本事都能暗算到徐清的话,那孙思傲老先生的针法,真就上不了台面了。 徐清将银针从墙壁上拔了出来,扎在了雷飞肩头一处大穴上,雷飞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开始发紧,僵硬,他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徐清解开了他的手铐,把他的双手靠在前面,伸出手指听了听他的脉搏,道:“还以为你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内五行,不也是心肝脾肺肾么?不也是靠着心脏跳动而活着么?” 雷飞道:“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本人是个正常人,进局子了,就要有个进局子的样子。”徐清戴上了手套,拔出了军刀,把雷飞的身体摆正,让他面对着镜片,然后一刀一刀将他的头发刮落在地面,留了十几年的头发,被徐清剃了。 徐清还一边剃,一边嘀咕,“西游里说,沙和尚在剃度之前,虽然有菩萨的点化,还是经常会吃个把人的,剃度之后,成了三兄弟里最老实的那个,看来,剃掉你们这些恶人的头发,还是必要的。” 徐清用烟头把满地长发付之一炬,又开始不紧不慢地割开了他身上的衣服,道:“入乡随俗,别穿着袍子吓唬人,实际上你袍子下面有什么呀?不一样起到一个遮羞布的作用?换上囚服,一样宽松!” 此刻,雷飞的耳根已经溢出了冷汗,双手都有些发抖,因为他不知道徐清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有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终于,徐清坐了下来,眼眉低垂,道:“能聊吗?要不要我用点手段?让你发生点儿不可思议的事情?别低着头,来,看我的眼睛。” 雷飞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快,徐清忽然笑道:“要不我固定一下你的颈椎啊?!” 空气更冷。 雷飞抬起了头,道:“养我们的人,我们只知道他叫燕南飞,可能是假名字,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正面,给他卖命十几年,我也在调查他,可是,什么也调查不到……” 第0446章办三件事 若说一开始,徐清了解到的江湖只是一个皮毛,现在他对这个江湖有些深入了解了。他们不止是强者生存,强者再强还能强过苏子厚去?强者为尊虽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是蚁多咬死象,很多人找了一条更为轻松的路——权势。 古代皇帝大多并没有多少实战能力,要么子承父业打了一手好牌,要么懂得权术,会控制人,一声令下,排山倒海的手下往上一压,管你是天下第几还是世界第几,还是宇宙第几。 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态,这帮人几乎没有现代文明的洗礼,延续了华夏传统文化中最残忍的一种,主谋杀人,再选个人嫁祸,杀了这个人,为天下人报仇,得天下人心,为他所用。 知道徐清现在是有家难回,姜尚武把他的会议室腾了出来,给徐清当会议室。 审讯完了雷飞之后,徐清把大家聚在了一起,也许是他的朋友聚的最全的一次,徐清的直属团队只有唐妮和林青鲤二人,萧若冰和她的团队,姜尚武的整个小队,二号首长分身乏术,派来一个心腹,沈德三现在是主要负责对待宗门问题,他来了,现在徐清是他手里的刀,他必须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徐清的进度。 沈一也在这里,不过她只旁听。 徐清不给沈德三面子,居正位,用一种非常慵懒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小刀,雕刻着一块儿木头,那是回到京城之后,陈小丫还给他的。 这把小刀徐清遗落在东北,被韩思雨捡回家,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徐清问:“温三呢?没来京城么?” 沈一道:“没来。”没解释为什么没来。 雕完了,徐清才悠悠道:“现在有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第一,就是除魔大会,那是我的事情,张楚和赵小飞在外面,小点牺牲了,胖子不成器,我就带妮子和青鲤去,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他们还得掂量一下,我想对他们怎么样。最终目的,是让他们听到我徐清的名字就怕,看到我徐清,就绕道走。” “第二件,就是从陆青瓷和雷飞的口供里,我们得知了宗门有奸人,陆青瓷只和雷飞有联络,而雷飞的上线,是个叫燕南飞的人,在问雷飞话的时候,他的瞳孔正常,呼吸正常,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燕南飞的具体情况,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燕南飞这个人的特征就是谨小慎微,办事滴水不漏,从交代的他们几次见面来看,这个燕南飞连脚印都不会轻易留下,结论是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这个人是谁,想要抓,还需要调查,除魔大会是个契机,所以要有咱们的人混进去,看看有什么人恶意带节奏。跟着查,因为跟踪宗门的人有一定危险性,第六部队的战士不要轻易涉险,人员就由最高监督租出吧。” “第三件,就是关于朱柔。” 唐妮接口道:“关起来吧,让他冷静冷静。” 徐清摇摇头,道:“是要冷静冷静,可他还是咱们自己人,不要关起来,让佩姨去和他住几天,这小子看似没心没肺,但是在咱们当中,他最是性情中人,什么是性情中人?就是没经历过大风浪,性子锋芒毕露,如果不收敛,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你们造个势头,就说我要让他滚出团队,如果他不怄气,能过来认错,就说明他成长了。就这三件事,距离三十一日,还有两三天,下一个元旦,是咱们过,还是他们过,就看咱们怎么准备了。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姜尚武道:“京城还有一个熊伟,怎么处置?” 唐妮问:“还有一个拿了上亿酬金,要买你命的杀手呢!” 徐清道:“杀手不用管,他只能在边境那边走动走动,熊伟,我还要听听二号首长的意思。好了,就这样吧,我得去办点我的私事。” 徐清独自离开了会议室,唐妮用双手抹了抹脸,道:“徐老师连生日都没过。” 沈德三道:“过什么生日?这次除魔大会后,不过祭日就不错了。” 另一边,朱家大宅,朱柔在家里安静了不少,家里人都知道这个胖少爷的性子,开心了不开心了,都会说两句骂娘的话,可是这次回来,胖少爷变得特别安静。 他最喜欢和小果子玩了,可是这次回来,连小果子都有点不想去打扰他。 忽然家里的女佣和管家保镖们都欢呼起来,因为朱佩回来了。 这个家里近两年似乎都很忙,女主人和胖少爷总是不回家,胖少爷回来了,女主人也回来了。一家可算是团聚了。 朱佩进门后,女佣帮她拿衣服拿鞋,朱佩却一直打量着朱柔,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朱佩道:“你怎么回来了?徐清他们正在商量大事呢,怎么单单少了你呢?” 朱柔不冷不热道:“他们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保命而已。” “嗯?什么叫无非就是保命?明明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么!我听说,徐清抓了一个叫雷飞的人,昨天拷问出来,有十三个不大不小的宗门人物离奇死亡案件,都是雷飞做的。” 朱柔问道:“那雷飞不该死么?找出真凶,还自己清白,就那么重要?” “嘿,你这话说的,找出真凶,最重要的不是还自己清白,是给死者公道。真相大白于天下,死者才能瞑目,还自己清白,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我记得徐清影响过你们,要为真相负责。” 朱柔问:“难道不是徐清怕了?这些人是嫁祸给徐清的。” “徐清怕什么呀?死都死了几百回了,还怕这个?不知道徐清有没有给你讲过一个道理,冲上去杀敌很容易,难的是留着仇人的性命,去办更多的事情。”朱佩目光一直在胖子身上打量,看着他陷入了思考,才继续道:“你说,把徐清养大的徐虎突击队的仇大,还是陈小点的仇大?” 朱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呀,肯定是那些英雄们的仇大,小点儿,是我大哥收服的,要不是大哥,小点死了就是臭块儿地。” “记得你们的卓木防御战吗?你们是去抓非索尔的,可是徐清放弃了对非索尔的抓捕,选择保卫国家领土。现在呢,娄忠八成就是死在雷飞手里的,还有挖坟的大仇,徐清和萧若冰都没选择杀之而后快,得多大勇气?” 朱柔喃喃道:“他们不是怕宗门?” “呵呵,傻孩子,宗门有什么好怕的?你知道李谪仙和青海居士在江湖上的能量有多大吗?就算徐清把宗门门主的老婆给怎么着了,李谪仙不死,苏子厚出面,也不敢杀徐清。非索尔不一样,是真正的放虎归山,你想想你们后期杀他废了多大的劲?!” 朱柔在徐清这里学到最多的,就是能听进去话,并且懂得思考。朱佩说的这些,其实只要他用心想一下,都能明白,不过被仇恨蒙了心而已。 他说:“我怎么都想不到呢?” “因为你太幸福了,打了那么多仗,也没经历过大起大落,徐清,经历过无数次惨胜,到最后只过下来他一个,唐妮呢,年少时不争气,她的父母因她而死,心理奔溃后,是对徐清的爱情拯救了她,赵小飞是一个职业军人,因为不公待遇,在丛林抵抗军警,那是有要和国家对抗的苗头,结果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张楚更别说了,在深不见底的地下待了多少年?那是什么毅力?陈小点,把他养大的蔡老佛爷是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心态崩溃后,是徐清帮助他重铸的信心。再想想你呢?你父母虽然不在了,可你却从小被宠的不像样子,我和你姑父对你,比对小果子还要宠,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你的自己人,你又什么时候真正融入过他们?你只看到了他们的并肩作战,却注意不到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吗?那是同命相连的彼此依赖,你呢?” 胖子扎心了,此时他才知道徐清为什么会说,两年的并肩作战,没有交下自己这个兄弟,看起来,自己还是把兄弟这个词看得太轻了,他道:“可是,怎么才能融入他们呢?我可不能让你们和小果儿出事。” “唉,确实不容易,人间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要经历一次,也需要天大的缘分,没有经历过,怎么推己及人呢?” 胖子道:“至少,我知道世上有看破红尘这回事儿了,以后我大不了不问对错,都听我大哥的,大哥嘛,小弟得言听计从呀,只是,我怎么给我大哥认个错呢?他从来没和任何人用那种语气说过话,说不定以后就真不带我了。” 朱佩道:“怎么也应该去负荆请罪呀。咱们朱家,几代人都是一介武夫,没出过什么英雄,这个时代,你应该,也需要有人带你闯一闯,徐清这人,只要在成长过程中不被高手全力弄死,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把宗门变成对外的武装。现在各国都在研究超级特种兵,美洲的新科技,欧洲的生物技术,还有上世纪就有的中了蝙蝠毒的所谓吸血鬼,中了狼毒的所谓狼人,如果未来敌人真的是这种人,古武高手,是对付他们的最好人选……” 第0447章热闹冷清 李红兰身上缠着一条没有毒的白蛇在家里,虽然是无毒的,也把蛇牙摘了,正常的女孩子都害怕没有腿或者腿多的东西,李红兰这丫头偏偏就喜欢蛇,她说蛇有灵性,为这个,她的家里人都反对,因为在许多华夏人眼里,蛇是很邪门儿的东西,但是李红兰就喜欢这个。 还是二号首长宽宏,在所有家人都对李红兰不满,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他问自己的这个小孙女,除了喜欢蛇,还喜欢什么动物,李红兰说,没有她不喜欢的动物。 二号首长就不让家人管了,后来李红兰的父母也只能妥协,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她玩儿毒蛇,玩儿蛇的时候一定要给医生检查是不是有寄生虫。 从那以后,蛇就成了李红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小伙伴,可是让她纠结的是,她也喜欢猫,一起养猫和一起养蛇,它们总是打架。于是,一只在外面,另一只,就一定要在笼子里。 每次李红兰在和蛇玩儿的时候,都特别开心,但是今天,她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她一直在大西北念书,今年大学毕业,只能来爷爷家里呆几天,就得去上一个关于经济的课程,但是爷爷却在屋子里和一伙老头聊天,都不理会自己。 白蛇在李红兰身上窜来窜去,李红兰嘴里不停嘀咕,“爷爷在里面做什么呀?和这帮老头子说什么呀?” 李红兰当然知道爷爷是什么人物,自然也明白和爷爷开会的人是什么人物,但是这个小时候就敢在这个大院里到处撒尿的野性的小女孩儿,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尊重。 实际上,那些老爷子能在里面聊什么?他们这些人随便打个喷嚏都是大事,开这么久的会,那更是大事。 他们一直在讨论徐清说的那三件事情,仔细分析了之后,还是觉得徐清的处理方法最为稳妥,但是这件事情若要办好,需要一个大前提,就是徐清的安全问题。直接派兵去让徐清指挥,动静太大,会让宗门觉得军队要剿灭他们,对于日后发展不利,有一个方法最为稳妥,就是让战斗机群在附近驻扎,北斗卫星严格监控,徐清有危险,就出动收拾他们。 接下来就得考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们不得不面对,就是熊伟的处置问题。 一个绰号雪狐的老者道:“老李,我觉得斩草,还是不要留根的好,熊伟这人心术可是不正,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二号首长叹息一声,没给出意见。 另一个绰号叫青龙的老者道:“我看不能杀,现在熊雄的那些门生都以熊伟马首是瞻,若是杀了熊伟,那些人虽然出不了大乱子,可也会有一部分百姓会被他们祸害。” “你怎么不想想,他们祸害一部分百姓,也不是大乱子,若是被熊伟组织起来,才是大乱子。” “那也好一锅端啊!” “一锅端动静太大,国内外媒体说不定会怎么大肆宣扬呢!” 对于熊伟这个后生,大家的意见是真不统一,不过这些华夏老一辈的能人都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最终的盖棺处理,还需要二号首长来定,首长说:“徐清回京之后,没有一点要对付熊伟的意思,我们分析一下他是怎么想的,为了韩思雨冲冠一怒,在带兵打熊家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要一个不留,结果徐清放过了女人和孩子,都被那个叫露丝的女子带到了外蒙软禁,青壮年却全杀了,这个熊伟,杀了,他觉得断了熊家的根有点残忍,不杀,又会祸乱华夏,怎么办呢?我觉得还是严密监控一下熊伟,若是有所收敛,就容他养家糊口,若是不收敛,那也是咎由自取。” “那熊家的门客呢?” 二号首长道:“给下面的军警下一个调查的任务,熊家的人如果真有作奸犯科的,证据确凿,严惩不贷,有政绩的,可以进行一下教育。太平天下,他们不能只当一个太平官员!这事情要快,这边弄清楚了,必须要全力整合宗门势力,我们的外交部在欧洲进行访问的时候,发现了欧洲那边有领导人的目光有些发绿,很有可能,他们的生物人研究技术已经秘密用上了。” “嗯,徐清灭了非索尔之后,我的人把非索尔尸体偷回来了,尸检之后,发现了非索尔和那种基因的融合度是百分之百的,可是我们还没有破译那种dna排序密码的手段。” 二号首长脸色深沉的点点头,“上次在和婆罗门国边境作战的时候,散在国外的特工都回来了,我听说,又放出去了?” 二号首长的秘书道:“是的,是一号首长团队的意思,华夏不能做聋子,做瞎子。不能怕危险,就再走闭关锁国的老路。” 二号首长道:“战士们的安全,还是要注意的,这样吧,出去一些不那么守规矩的,看看有没有办法收买一些外裔人,做我们的耳目。” 在事情差不多有了结果的时候,一票老人家们也都得休息,首长出门摸着孙女李红兰的头,道:“小兰,爷爷好几天没陪你,生不生爷爷的气?” “不生气!”李红兰牢骚没少发,但是首长一问,她的立场坚定。 “李爷爷好啊!” 二号首长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那些老朋友都上来寒暄,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他的家,在门口,却问好声不断。 二号首长抬眼望去,道:“小兰,你的朋友来了。” 来的可不是别人,一个人女孩儿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孩儿,一个是习亦枫,一个,是叶小寒。 二号首长满脸欣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孩子都是他们这些老家伙看着长起来的,心术正不正,他们这些老家伙心里跟明镜似得,大将后浪推前浪,这些孩子未来是国家的栋梁,少年强则国强啊。 二号首长必须要和这些孩子们谈谈,他们和徐清现在虽然闹的很红火,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触及到国家巅峰权力一丁点的角逐,老家伙们还在观察他们,考验他们,就算是徐清,也没有通过考验。 书房中,二号首长道:“你们小孩子们的事情,我们没有什么立场,因为我们要为国家负责,但是,我想听听你们的立场,以及原因,要知道,治国,光是心系百姓,是不够的,要斗争,和敌人斗,要和内部的坏人斗,也许那些有心机的人,并非就不是治国良才。要知道,世事无常,风云变幻莫测,你们就偏偏言辞拒绝熊伟,以及一些以太子党自居的人物的拉拢,你们真的就觉得,徐清那个没有一点后台的小子能斗得过他们?” 李红兰诧异道:“徐清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我小时候见过他吗?” 二号首长怜爱笑道:“你忘了,爷爷有个救命恩人了?” “哦,他叫徐清呀?他是个好人。”李红兰很单纯,和教育有关系,因为二号首长培养后代,从来没有想把他们培养成政客,只想把他们培养成能关心他人的人。 不理会李红兰的打岔,叶小寒笑道:“又不是徐兄弟自己和他们斗,他们有他们的团队,我们有我们的团队,成王败寇,几十年后再看鹿死谁手。” 习亦枫也笑道:“也许几十年后国家走向控制在他们手里,比控制在我们手里更好,但是谁说得准呢?任何事情,只有发生了,才能看出来结果是什么,李爷爷,您就别教育我们了,要过元旦了,红兰回来了,我们几个晚辈要在您家里聚一聚,还有一些小伙伴都在后面,咱们热闹热闹,玩耍玩耍,累了一年,就这几天能轻松点,您还教育我们。” 二号首长大笑一声,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让老太太给你们做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 另外一边,却是冷冷清清。 徐清站在韩思雨家楼下,开门,上楼,和初次过来一样的是红叶黄花,不一样的是,徐清第一次找到了三十六次密码锁的排列方式试了十二次才打开门,这次他有钥匙。 楼道一如既往的干净,一如既往的清香,徐清也一如既往地拾级而上,看到门口那一如既往的摄像头,徐清陷入了回忆,初次见面,韩思雨在里面问自己是不是送快递的。 自己却说,是警察。 徐清没有敲门,把脸贴在了门上,双手也放在了门上,此刻,他多么希望,怀中是一个温暖的身体,而不是这扇不知道怎么打开的门。 他喃喃道:“思雨,我好累,你忘了我,我整个人都空了。” 这几年,徐清身边出现了这许多形形色色的姑娘,但是没有哪个可以替代韩思雨,最根本的一个原因,是徐清遇到她之前,整个人是颓唐的,命运彻底夺走了他的安稳生活,把他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如果那个时候徐冰清可以给他慰藉,那么现在在徐清身边的人就是徐冰清。 偏偏在那个时候给徐清爱情的,是一个坚强到敢去承担几亿粉丝压力的女孩儿,是一个勇敢到敢用后背替朋友挡弹片的女孩儿,却是一个普通到完全不会被官方商界正眼看的女孩儿,是一个脆弱到,一碰就会碎了的姑娘。这个韩思雨,成了徐清的铠甲,成了徐清的弱点,成了徐清的逆鳞。 徐清心口绞痛,真的要再演一遍过去吗?他不想,非常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太残忍…… 第0448章背上骂名 阿果一叫,韩思雨知道外面有人,她将门打开,看到了徐清,也许是没有休息好,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也有浓浓的悲伤,看到徐清之后,眼神里多了一些欣喜。 徐清看着她,就如初次见面一样,一米六四,还是那么瘦,八十多斤,发梢有浪花,是咖啡色,这是徐清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打扮。 韩思雨揉了揉眼睛,说了一句话,嗓子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她重说道:“你怎么来了,找我吗?” 徐清也整理了一下情绪,摸了摸头发,道:“租房子。” 韩思雨嫣然一笑,道:“进来吧。” 徐清脱了鞋走进屋子,打量了一下一如既往的陈设,道:“打扰了。” 阿果无比熟悉这个男主人,在徐清的身边环绕,上串下跳。 韩思雨在那套根雕实木茶几上烹茶,道:“我正好有一间屋子是空着的,已经收拾好了,就和你原先住的时候一样。” “啊?”徐清愣了一下,发出一阵惊讶的声音,诧异地看着韩思雨,韩思雨为徐清倒了一杯茶,笑道:“你看我做什么?坐下吧。” 徐清坐下了,韩思雨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端着茶杯沉默了良久,道:“徐清,我什么都知道了,除了我爸妈,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你不用再在我身上花那么多功夫,我什么都会想起来的,都会想起来的。” 徐清有些生气,道:“他们告诉你了?” 韩思雨低声道:“你别怨他们,是我自己问的小丫。” 这两年,这么多痕迹,怎么可能瞒得住呢?除了女人及其准的直觉,她曾经是冰清玉洁,洗了一次澡,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当时她非常害怕,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把陈小丫拉到了自己家里,抵死询问,陈小丫瞒不住了,把藏起来的一些东西,一点一滴的说给韩思雨听,从徐清第一次过来,到最后一次离开,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 韩思雨听了顿时天旋地转,浑身比挨了那许多弹片还要疼,她使劲想那些事情,怎么也不想起来,想不起来她就哭,哭也没用,她就在家里等着徐清回来。 韩思雨抱住了徐清,非常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身体溶入徐清的身体,她说:“徐清对不起,我忘掉了我最不该忘记的东西,你相信我,我都会想起来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赖着你。” 徐清伸手轻抚着韩思雨的后背,道:“我等着你。” 当晚,徐清本来哪里也不准备去了,但是他接到了一条短信,他说:“思雨,得让那些欺负你的人道个歉呀!” —— 京城一个角落,一处高档的别墅区,全唐宋风格的复古建筑格外引人注目,泳池,网球场,还有私人的高尔夫球场,在别墅里,有很多很多保镖来回巡视,并不像电视中那些身穿黑西装,戴着黑墨镜,打扮很休闲,样子也很随意,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比之重金收买的退役特种兵要强悍的多。 网球场上,一个青年穿着运动衣挥汗如雨,脸庞俊美,可是浑身透着一抹阴鸷。若说之前,熊伟还有一些强者的风范,大家的气度,可是现在,背了太多仇恨的他,性格已经完全扭曲了。相由心生,如果曾经是人们对他敬而远之,现在就是望而生畏。 “熊伟,进来吧,外面冷。”说话的,自然是那个风华绝代的蝴蝶,曾经她在看向熊伟的时候,眼神中是满满的痴情,而如今,眼神非常复杂,小蝶不同于韩思雨,韩思雨对徐清,是那种很存粹的女人对男人的无怨无悔,徐清做什么都是对的,徐清死了,她会毫不犹疑地跟着徐清去死。 小蝶是那种知道熊伟做什么是对,做什么是错的聪明女人,有一种想劝劝不住,非常不情愿却又义无反顾地为他出谋划策的感觉。 在韩思雨的眼里,徐清是醉人的酒,而在蝴蝶的眼里,熊伟就像一瓶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熊伟家被灭了门,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悲情,话也从来只和小蝶一个人说,他放下了网球拍,擦了擦汗水,披上了一件大衣,道:“冷?什么还能比得上这个世道沉沦更让人心寒的呢?没想到京城这帮老头子这么狠毒,不宣而战,直接灭了我家门。” 小蝶轻声道:“不是京城的人做的,是徐清做的,徐清把他在非洲养的一万兵马带了过来,控制那支野战军的,是北部战区要趁机揽权。” 熊伟道:“徐清灭的?呵呵,墙倒众人推罢了,徐清和我,到底区别在哪儿?他们这帮老头子为了这个没有家族功勋庇护的徐清,灭了我熊家,他们难道忘了我们熊家祖祖辈辈为这个国家做了多少事情?” 小蝶道:“如果是上级决心灭了熊家,怎么还对你不动手?” “呵呵,就算是现在不动手,未来也会动手,所以我的行动一定要快,联合我的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徐清致命打击,让那帮老家伙都反应不过来。” 小蝶非常难受,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难过,就是难受,难受熊伟不认清楚现实,就算有那些老家伙的支持,灭掉熊家的,是徐清自己的能力,熊伟总是想着徐清对他做了什么,但是从来不想想他对徐清做了什么,如果熊伟不去欺负韩思雨,熊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熊伟不如徐清,再怎么打下去,还是输。 从来没有反对过熊伟的小蝶,这次同样不打算反对他,她望着熊伟坚强的后背,二十年的守候,本身应该死都死在一起,可是她只是说道:“熊哥,如果这次还不敌徐清,能不能想办法保我一条命?” 熊伟丝毫没听出来小蝶是什么意思,更没有去想她是什么意思,回头道:“如果败了,让不让你活,可不是我说了算,是徐清说了算的。” 小蝶哀叹一口气,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直接攻击徐清的家。” 小蝶完全傻了,道:“那是在学校,有很多居民和更多学生,熊伟,你不能这么做!” 熊伟轻声道:“为什么不能?不过是一群刁民而已。” “熊伟,你总在思考徐清和你哪儿不一样,说学识和能力,你不见得输给他,可是,他在对外军作战的时候,你却在选择在内部培养势力,他从来不会伤害一个百姓,他在竭尽全力保护百姓,你却把百姓说成不过一些刁民,熊伟,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熊家会有今天的地步,都是因为熊家在不停试探他们的底线,让他们对熊家忍无可忍!” “够了!”小蝶的声音被熊伟厉声喝止,熊伟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熊伟,你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么做了,会背上骂名!” “滚!”熊伟刚愎自用的性子现在完全暴漏了出来,他说道:“送小姐回去休息,今天晚上会不安稳,她哪儿也不许去。” 小蝶神色黯淡,转身离开了熊伟,身后自然跟着几个保镖,今天,她是要被软禁了。 熊伟眼神中是满满的阴鸷,脸上挂着愧疚的神情,最后表情变得狰狞,“大丈夫不拘小节,几条人命而已,对于强者,怎么能放在眼里?我们熊家就错了?真正错了的人,都会树倒猢狲散,可是熊家的门客,一个也不曾离开。” 熊伟带人出门,密密麻麻的人从四周汇聚在他的身边,然后散开,上了不需要安检的公交车,或者打车,朝着徐清的方向汇聚。 熊伟是最后一个出的门,就算这一刻,他的身上都没有一点将门之后的风采,曾经有过,就在徐清跪他的那一刻,他真的是趾高气昂。 熊伟刚出门没多远,车胎爆了,司机下车要检查的时候,被一枪爆头,熊伟下车了,回头看了看,看到了他那个熟悉的身影,徐清。 “几条人命而已,说的轻巧,树倒猢狲散说的倒是对,现在没散,是因为他们对你这棵树还有些幻想。” 熊伟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独自面对徐清,也毫无畏惧,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清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是你从来没有知道过我徐清的厉害!今天该结束了。” “你想怎么结束?”熊伟脸色不红不白地问道。 徐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和你的恩怨起因是思雨,也从她那里结束吧!” 复古建筑内,徐清和熊伟面对面坐着,茶水是韩思雨泡的,熊伟喝了一口,道:“不错,徐清你有福气啊。” 徐清道:“人人都有福气,不过有的人不惜福,有的人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熊伟,小蝶一直劝你,你都不听,至少最后这一次,你得听她的,怎么也不能准备在学校动手啊,华夏枭雄也好,奸雄也好,英雄也好,互相争斗,谁把百姓当过筹码?你现在,是个坏人。” 熊伟眼睛眯起,闪过一抹犀利,道:“我是坏人,你是什么?” “我?我就是我,我是徐清,至于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徐清看着他一杯茶喝完,伸手轻轻地把桌上的茶具拨到了地上,他道:“茶也喝了,你临死前,要做一件事情,给韩思雨道个歉。” “哈哈,我熊伟这辈子,还没和任何人服过软,杀了我也不行。” 徐清道:“那我也只能学你一样,用点手段了。蝴蝶想有一条生路,是因为怀有你的孩子,想给你们熊家留根,跪下磕个头,我徐清也能给你们熊家留根,要不然,你们这熊家一支,我就要铲除的干干净净。” 让徐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熊伟居然笑道:“我知道,但是不需要。”熊伟脸色变得特殊阴冷,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徐清,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一个人,就制得住我?” 第0449章收官之战 徐清猜得到熊伟不会乖乖就范,没有果断将其杀死,就想看看他狗急跳墙的样子,果然这小子有底牌,打熊雄的时候,他的身边没出现过什么异常强悍的人,现在基本确定,熊家最强悍的人,可能在熊伟的身边。 熊伟的声音刚落下,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站在了徐清的面前,熊伟开始打电话,把他的那些爪牙招回来了。 徐清挑眉看着眼前这人,一双诡异的眸子盯着他良久,笑道:“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 熊伟道:“至少能拖延到我的人回来吧?” “你想多了!”徐清起身把韩思雨护在身后,拎起茶几,狠狠砸向这名保镖,这保镖双手架在头顶,结果灌注了真气的实木茶几没有碎,那个人也不曾倒下。 徐清果断拔高一节,一脚踩在茶几上面,茶几轰然碎裂,这人闪身避开徐清一脚,竟然狠毒地冲向了韩思雨。 韩思雨本人是实实在在站在那儿的,但是这个人却只抓住了韩思雨残影,一眨眼的时间,徐清早已经带韩思雨撤出了十五六米远。 这人丝毫没有诧异徐清是怎么做到的,二话不说再次发起进攻,徐清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人的速度,用脚背勾起一把椅子撞碎了玻璃,用轻柔掌力把韩思雨送出了窗口,在韩思雨惊叫一声的时候,唐妮在阳台处接住了韩思雨,冷眼看着里面的情况。 这人攻击骤然而至,徐清的眼眸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徐清侧身一步,让这人的拳头从自己胸前划过,他一掌拍在这人的面门,拍的这人口鼻是血。 这人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咬牙道:“推碑手?” 徐清轻哼一声,“推的就是你们家祖坟的碑,还有你们家祖宗的排位!” 这个人抽出了长刀,跃起,凌空一刀斩下,犀利罡气斩向徐清面门,徐清脚下灵活迈步,如不倒翁一般侧身躺倒,堪堪避开了这把楼层砍通,地暖水管被震的水花四射的一刀,身体以诡异的角度以脚跟为圆心旋转,脚跟蹬地,整个人如风一般冲向了这个人的面前,一手捏住了刀背,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噗”,这人一口鲜血喷出。 徐清松开了刀背,二指在刀身轻弹,响起刺耳的撞击声,刀身应声而断,刀尖刺在了墙壁上一副人物工笔画眉心,那人正是熊伟。 趁着这人真气被自己一掌打乱,徐清将手伸向电视,真气滚过,电视飞到了他的手里,再次狠狠砸在这人的头顶,这人躲闪不及,伸手架住,这次被徐清砸平在了地面,双臂瑟瑟发抖。 熊伟现在才明白,和徐清打来打去,打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是徐清对手。要知道,徐清现在的水平可以和江湖上排名前二十人的人物一较长短,这种甘愿为人保镖的人物,怎么挡? 徐清上前拉起熊伟最后的这名保镖,分开他的五指,掰断了他两条手臂的骨头,一步一步走向了熊伟,一脚把他踢到了楼下。 小蝶急忙跑到了窗口,道:“徐清,你不要折磨他,给他个痛快的。我可以替他死!” “要是我,还真想要他的命,不过现在是最高院要带他回去,接受正常的审判吧。小蝶,你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我能帮你的,也只能让你留下这栋房子,让你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等孩子长大了,让他来找我报仇。” 小蝶摸着肚子,脸上挂起了一切结束的沧桑表情,问道:“为什么每次熊伟有动作,你都可以预先知道?然后率先做出反应?” “之前是见招拆招而已,这次不是,是熊伟太傻了,他明知道现在国家要对付他,还不老老实实做人,聚集起来这么多打手,真当安全部的特工是吃干饭的呀?有点儿风吹草动,还能不办你?其实大家都想给熊家留根,现在你怀了他的孩子,熊伟这死刑,八成躲不过去了。家门不幸呀,熊家五代,都是死在战场上,熊雄往后就有点不像话了。” 小蝶又问:“可是我们的那些手下呢?你不怕他们一个个变成亡命之徒?” “哼,几百个人,怎么经得住几千个人抓?拘捕就当场击毙。”徐清看着外面的警笛声阵阵,红蓝光芒遍布了整条街,“小蝶你休息吧,我们走了。” 徐清真的是对他们做到了仁至义尽,若说私人恩怨,那是死仇,考虑到熊家祖辈确实对国家有贡献,徐清还是要把他交给国家处置。 徐清经过了熊伟的身边,朝着他挥了挥手,熊伟的脸色顿时苍白的可怕,朝着徐清跪下,嚎啕大哭起来,就像那层层铠甲被一件件击碎的孩子,他没有对韩思雨道歉,而是还了徐清一跪,也是谢谢他留下小蝶,给他们熊家留了根。 夜已经很深了,空中飘着片片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徐清拉着韩思雨的手,走到香山附近,心情才平复下来的韩思雨问道:“咱们不回家吗?” 徐清柔声道:“晚点回去,见个人。是不是累了?我背你。” 韩思雨趴在徐清的背后,把脸靠在徐清耳侧,俏皮道:“我重不重?” “比原先可重,原来你才八十多斤,现在九十多斤,跳舞嘛,脂肪少了,肌肉多了,肌肉比脂肪重。看起来更好看了。”徐清手开始不老实,道:“这样有弹性。” 韩思雨娇声道:“你老实点!” 徐清背着她到了香山门口,大门紧闭,早已经过了开放时间,就算没有过,这个季节也不会有太多人,韩思雨问:“咱们要进去吗?” 徐清把韩思雨放了下来,揽住了她的腰,“当然要进去!叶小寒把他的总部放在了香山后山。” 之后韩思雨惊呼了一声,因为徐清带着她拔地而起,越过了售票口的顶端,但是徐清没有落地,脚尖在树干上轻点,如飞鸟般在林中穿梭,每一次轻微的震动都会让雪花飘落,秋天没有落完的红叶,也在此时落下,一开始,韩思雨还有些害怕的死死抱着徐清的腰,而在此时,她看着香山园内灯火照耀着雪花晶莹剔透,双眸尽是惊喜。 徐清吐一纳九,尽量让身体平稳,不时看着韩思雨的侧脸,漏出浅浅的微笑,真如一对金童玉女。 徐清带着韩思雨落在了后山,从无人企及的地方,这里却有叶小寒的俱乐部,从熊家覆灭开始,熊伟一直没翻起什么大乱子,叶小寒是功不可没的,就如今天,若不是小蝶身上有他悄悄放下的窃听器,京大校园就遭殃了。 徐清落在了叶小寒家的阳台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正在阳台上不知道想什么的叶小寒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徐清却没回答他,问:“习亦枫是不是在这儿呢?安排思雨休息一下,有些话要和你聊聊。” 习亦枫就在房间里,看到徐清马上出来了,同样惊讶道:“徐清你怎么来了?” 徐清笑道:“我怎么能不来呢?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总是要谢谢你们。先安排思雨去休息吧,她不能熬夜。” 习亦枫看着韩思雨,望着天空舒了口气,道:“来秀恩爱啊?淋姐,我也是你的粉丝,先休息,明天再给我签名。” 韩思雨却摇摇头,道:“徐清,我是和你来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要有一分钟睡在别人家里。” 习亦枫没想到韩思雨还这么有性格,道:“往下走走,有一个高档的酒店,是我开的,一晚上一千,你付钱,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明天十二点之前退房。” 徐清道:“我和他们聊两句就去找你。” 韩思雨这才随着习亦枫离开了。 徐清推着叶小寒下了楼,然后上了山,在高处看着城市的灯火辉煌,叶小寒问:“你是真想把这姑娘拉进这摊浑水。”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确实。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出了一次事情,我才发现,这丫头避不开,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好好看看,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她了解了,之后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不在的时候,她会保护好自己。”徐清说着笑了笑,松开了叶小寒的轮椅,走到了山边,看着一颗粗大的树木上挂着祈福牌,来回摇曳。 徐清在一边拿了一个,想了想,写了陈小点的名字,挂在了树上。 叶小寒看着徐清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这个徐清为数不多有浓浓歉意的年轻人,嘴角勾起的,是三分欣慰,三分感叹,剩下的四分,就对新的挑战的期待和兴奋。 习亦枫把韩思雨安排好后就过来了,徐清说道:“你们在京城隐藏的很好,我两年前来京城的时候,家里帮我调查过京城年轻一辈的势力团体,没有你们的名字。韬光养晦是好事,毕竟现在这个圈子还用不着你们出面做一些什么事情,到处学学本事,然后一鸣惊人,是非常好的套路。反观那些二代三代的圈子,就有些过犹不及的感觉。这次搬到熊伟,让你们浮出了水面,未来的路就难走了。” 叶小寒道:“怕什么?从被爷爷放到外面学习,我就观察京城这帮二代三代们,不过是一池深水上的浮尘。” 徐清道:“你看看,你这个想法,就不对,清池一般都浅,里面会有几条锦鲤来来去去,深水很浑浊,上面也会有很多浮游植物,可是深水是有龙的,你看见的都是浮尘,你也是浮尘。想看见龙,你是要潜下去的。” 习亦枫点点头,道:“徐兄弟从小对外作战,这些道理看的自然比咱们清楚,对手的强弱,也能体现出你的水准。接下来如果有狗来咬咱们,就忍一忍。” 徐清道:“我觉得你们这个圈子,大多数人和你们一样,都在水里潜着呢,冒出来的不过一帮狗仗人势的跳梁小丑,我倒是觉得,你们现在还是应该回去上学,当一个学生,那些人就算想抓你们的把柄,也没办法。另外应该多接触商人,都关注经济,纵观历史,得民心得天下,稳天下,都是因为经济制度牛逼。” “我早想好了,我要去给苏雅姐姐当秘书。”习亦枫是真的喜欢苏雅。徐清却乐道:“我小姨却不一定敢用你这个员工。” 叶小寒道:“我觉得,你应该带我们干!” 徐清脸上挂出了非常不以为然的表情,笑道:“你们这个圈子,其实就是画地为牢,作为军人,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话,我施展不开手脚,况且我也做不好,对于经济,我在行的就是一些理论。我树敌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歇菜了。” 习亦枫和叶小寒心里却都觉得只要徐清愿意,他可以得到任何东西,外蒙一万兵马,非洲兵马还剩下八万,但都是有意识地精兵简政,战斗力连美洲军队都怕,最有意思的是,有兵马稳住一方,周围百姓无人敢招惹,已经富裕起来,这种能力,不是帅才是什么?还有在外蒙施行了驻兵的策略,军方已经有意识地开始按照徐清的方法在邻国驻扎军队,完全避开了本土战争的可能。 习亦枫在家里的时候听她爷爷言辞中说过,在什米亚地区作战,徐清是能够在那里确定自己的地位,成为一方霸主的,但是徐清若是那么做了,就说明这个人可重用,不可重信,徐清不那么做,这样的人存在就是国之幸事,也有点儿可惜。 习亦枫在没有见过徐清的时候,还不明白爷爷说的是什么,现在明白了,徐清这个人是大才,他如果醉心权力,国家不能留他,他毫不在意权力,岂不就是国家的损失么? 徐清撇撇叶小寒不远处,道:“那个人,是你们谁的保镖啊?” 叶小寒朝着暗处的那个人招招手,道:“我的,是我在西北念书的时候,用一瓶水买来的一条命。” 那个人走过来,道:“小寒的腿就是你弄断的?” 徐清道:“是我,怎么样?想打架?” 那个人看了看叶小寒的脸色,没有说什么,徐清却道:“我对你有点儿印象,前些年华夏有个人在桑扶国大闹一场,在神社里放了一把火,桑扶要秘密处决,却被华夏特工把这件事情炒到了明面上,桑扶国无奈把人送回了国内,这个人就是你吧?” 这人眼神有些炙热,道:“华夏人有不恨桑扶鬼子的?如果有,那就不是华夏人!” 徐清仰头漏出笑容,道:“我比你厉害,就不久前,我把桑扶国唯一一艘准航母弄沉了,大黄蜂,f22有许多毁于一旦,还有很多忍者,也死在我手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那人非常坚决地摇摇头,道:“我的命是小寒的。” 徐清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砸在了这人的胸膛,道:“这是小寒的腿的治疗方案,可能不会治好,但也绝对不会恶化。” 徐清看向了叶小寒,道:“放心吧,我师叔正在研究你的腿的治疗方案,会好起来的。” 看到徐清准备走了,习亦枫忙道:“你是去那个除魔大会?没事儿吧?” 徐清笑道:“我徐清从小没什么朋友,你们几个对胃口,可是你们的命比我徐清的命重要的多!卖命的事儿,还是我来干吧!诸位,后会有期了。” 徐清走了,习亦枫叶小寒这些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望着徐清的背影,叶小寒道:“他是在担心咱们的安全,告诉咱们该怎么做吗?” 习亦枫摇摇头,道:“徐清是不希望再有一个熊伟出现,试试咱们。”顿了顿,她皱起眉头,摇头道:“不,不是,他是知道国内可能还会有第二个熊伟,第三个熊伟,他自己不想再对付华夏军中英雄的晚辈,就交给咱们了。普天之下都会认为,徐清和熊伟的对弈,徐清完胜,但是谁能知道,徐清刀杀华夏军中英雄的后代,就算是坏人,他的心也在滴血,最开始的一跪,和这最后的收官,谁能体会到徐清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大勇,和后来灭其门的无奈呀?!” 第0450章犯了死罪 大约中午时分,徐清和韩思雨回到了京大,学校非常热闹,门口停了许多警车,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学校附近来了这么多警车,对于地区来说就和地震了一般,附近的百姓全围了过来,堵了个水泄不通。还有许许多多的记者,试图抓住第一手的消息。 徐清和韩思雨分人群靠近,看到了沉着脸的姜尚武,很容易进入了警戒线内,徐清问:“这是怎么了?” 姜尚武绿着脸说:“不是大事,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了解之后徐清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韩思雨最开始发起的华夏女团的选拔,因为韩思雨失踪了一段时间,这件事情被无限期搁浅了,但是有很多流量小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项目,已经展开了海选,韩思雨许多记忆重叠,说明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在叶玫和陈小丫的操作下,韩思雨的一些消息也出现在了娱乐圈内,就有一些女孩子来到京大做宣传。企图能得到韩思雨的垂青。 哪里知道,这些本身是在华夏土生土长的女孩子因为在半岛地区参与过训练,刚进校门,就遭到了学生们的反对,学生反对是很理智的,青青校园,是知识的摇篮,人才的培养基地,他们不允许这种娱乐圈的文化进入学校。按理说进不了学校就走呗,可是刚出学校就被群众堵了,非常恶毒的谩骂声弥漫,说这些女孩子们是在半岛混不下去的贱人,群众还朝着她们扔东西,好几个女孩儿都被砸伤了。 现在女孩儿们都被保护起来了,群众却迟迟不肯离开,要听官方的结论,真是拿他们没办法了。 徐清听完了来龙去脉,失笑道:“人家女孩儿们就因为去国外训练了几天,回来就成了在外国混不下去的贱人了?这是有很明显的舆论导向性啊,怕不是有爱国贼从中作梗吧?是学校哪个领导出的这种馊主意,调查一下。” 姜尚武是刑侦方向的领导,这种民事类的东西,他真没多少注意,过来是因为听说伤人了,道:“那徐兄弟,你说怎么办?” “抓几个扰乱民安的,人散了,事情也就解决了,之后就看媒体怎么导向。” 姜尚武拍板,就这么干,韩思雨道:“徐清,我想见见这些女孩儿。” 徐清笑道:“老姜,让思雨去见见,到时候思雨微博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些女孩儿未来的命运。” “小雀,带思雨去看看。” 召唤小雀的时候,山猫总是先一步过来,小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气喘吁吁地骂道:“记者真是无孔不入啊,学校里还有一批,妮子还被围着呢。” 徐清愣道:“她不是昨天晚上才回来的么?还参与这个事情了?” 小雀喝了口水,道:“不是这个事情,是她奶奶和她姑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知道了妮子回来了,最可恶的是,不知道什么人给这老太太和半老女人出的主意,叫来了媒体,在那儿唱苦情戏。” 徐清听着就来气,骂道:“本来说处理完熊伟就处理这个事儿呢,就差了一步,老姜,给我带二十几个警员,我要去和他们讲讲道理。” 徐清带人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警员们身上带着枪,严肃整洁的黑色警服释放着庄严,徐清带他们来到了韩思雨的宿舍前,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哪里呼喊,“乡亲们,你们说说,就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爹娘,把我们给她出钱买的房子卖了,然后抛弃了家人,来这里上学了,这个不孝子,学校还收留他!” 唐妮此时就站在宿舍的门口,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双手握着拳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是敌人也倒简单了。也许是看累了,唐妮懒懒地坐在了地上,本来就非常漂亮,经过这两年的打磨,更是漂亮有气质,一身长款羽绒服上面是青花,如山水画一般清丽。面对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是随意。 这里有许多学生,他们大多认识唐妮,因为她是军人,上过学校荣誉栏的,学生们自然痛恨这种没有文化而没有规矩的村妇,但是听这人道出了唐妮做过的事情,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那个村妇的话更加恶毒,道:“就这个女学生,唐妮,她十四岁就出去卖,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她还嫁的出去么?我们给她找了个那么好的婆家,还觉得我们是在害她。你不跟我们回家是会遭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啊!” 她身边的老太太都觉得有些不好看了,不停地拉着村妇。 唐妮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就展颜有了笑容,徐清来了。 徐清目光及其冰冷,道:“学生散开,把记者围起来!拍他妈什么拍!” 警察们马上把他们围了,有记者胆子大,道:“你们没有权利!” “鸣枪警告!” 徐清下了命令,枪响了,记者明白,鸣枪警告了他们还是不服从就会被当场击毙,于是一个个乖乖地交出了他们的设备,一切关于唐妮的内容被警方留了下来,徐清道:“去,把人抓起来。” 刚才枪声一响,唐妮的姑姑和奶奶早已经吓的趴在了地上,在警察上去抓人的时候,那村妇嘶吼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徐清冷冷道:“强制性抓人!” 警察上去一招制敌,把这村妇摔在了地上,上了手铐,对那老太太的手段自然是温柔了不少。 人被带走了,学生们自然也散去了。 有时候以暴制暴是最有效的处置方式,唐妮重新坐下了,在徐清面前哭了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依旧撕心裂肺,显得格外犀利,她在徐清的怀里哭,很快便把徐清胸前的衣服浸湿了。 徐清道:“好了,我会帮你把这件事情处理清楚的。” 徐清带着她回到了警队,然后径直走到了唐妮姑姑的审讯室,看着那位满眼惊惧,被死死铐起来的中年妇女,坐下,冷冷道:“姓名。” 那村妇抬头颤声道:“唐,唐桂花。” “年龄。” “四十八,唉,警察同志,你,你们把我抓起来干嘛?” 徐清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算是学会一个道理哈,知道现在国家对你们的策略好,你们就闹,大闹大收获,小闹小收获,是吧?但是有的事情能闹,有的事情不能闹,因为唐妮现在是国家机要人员,所以,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第一条,她害死了她的父母,要不要仔细聊聊?唐妮,是用什么手段害死的她的父母?” 这位唐桂花咽了口唾沫,道:“她,她不懂事。把她的爸妈,气死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够了!”徐清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这些事情我们档案中有记录,你这是诬陷。第二条,他和好多男人有关系是吧?谁啊,说说看!” “她家在市里,我家在村儿里,我怎么知道?” “说不出来?那就是恶意诽谤!” “不,不,我知道,市里有个男的,叫什么武平平?” 徐清马上拿起了对讲机,道:“联系唐妮老家的警察,抓人,调查这个武平平和唐妮的关系。” 毕竟现代社会,没有文盲,这种不是因为无知在闹,恰恰是知法,懂法,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她怕了,急忙道:“不不,那个武平平和她没关系。是我胡说的。” 徐清冷笑道:“那就交代吧,你来找唐妮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唐妮现在是什么身份么?这么和你说吧,就是你那边市里的一把手,都不敢把他怎么样,你诬陷她,诽谤她,犯了死罪!” “这么严重吗?”唐桂花鼻涕眼泪已经流成了一片,道:“其实就是家里缺钱,想逼着妮子嫁人,收收礼金。” 徐清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可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是要用钱救他吧?” 这时候,金刚进了审讯室,道:“徐兄弟,朱柔去华北把妮子的表哥抓回来了,并收集了相当的证据,足以让那小子在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 徐清对唐桂花轻笑了一声,道:“听到了么?现在要在监狱里呆着的,不光是你,还有你儿子。” 唐桂花面如菜色,道:“我,我能见见唐妮吗?她现在是大官,对吗?她是不是能救救我们?” “看她愿不愿意了,虽然你不是她的监护人,毕竟有血缘关系,她要是说只是亲戚之间的胡闹,什么事儿也没有。” 唐桂花脸色极度难看,道:“她怎么会愿意呢?”她万万没有想到,唐妮现在在京城竟然这么有本事,不是谁想欺负都能欺负的了,徐清道:“坦白从宽,说说吧,是谁给你们出的注意,是不是那个你们给唐妮选的女婿出的主意?” 唐桂花此时也只能说实话了,道:“是的,是那男的,从唐妮念书的时候,就一直惦记……” 唐桂花就像是一个欺负少年穷的家族坏人,把孩子逼出了家门,孩子衣锦还乡了,她除了巴结,别无他法。唐妮此时正坐在她奶奶的面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老太太一生为儿子为女儿,心愿就是看着儿女好,子孙好,唐妮说什么都是她的亲孙女,怎么会有意识地让孙女跳火坑呢?让唐妮嫁人,也是他们年代的人心中女孩子最好的归宿,不是为了所谓礼金。老太太老泪纵横,道:“妮子,你争气了?当大官了?” 唐妮笑着点点头,道:“奶奶,我当大官了,争气了。” “那就好,家里出来个大学生,奶奶还不敢相信你变好了,现在看见你当官了,你爹娘在那边也该放心了。你姑姑说的不对,奶奶就知道你争气。奶奶不会教育,但是奶奶知道,当了官了,就不能想自己了,得为老百姓做好事儿,知道么?” 唐妮摸了摸眼角的泪,问:“奶奶,您在家里还好吗?” “好,你姑姑姑父养着。” “老太太不好,农危房改造,被你姑父把农村的房子卖了,在城市里换了楼房,每天只能睡地铺,吃饭就只能在厨房里吃。”说话的是朱柔,朱柔一直想做些什么弥补,徐清干啥也不用他,他只能帮唐妮处理这个家庭琐事。 唐妮却根本没打算搭理他,道:“奶奶,我在京城有房子,以后您就跟我在京城住吧,有好多老太太陪您。” 这不是空话,叶玫的老母亲,齐妙的老父亲,现在都在京城,他们可以把房子买的近一点,热热闹闹地安享个晚年。 可是老太太怎么愿意呢?她说:“妮子,奶奶在老家住惯了,也挺好的。” 话没说完,徐清已经来了,他坐在老人家面前,用非常纯正的华北口音道:“老太太,我是唐妮的领导。” 老人家颤巍巍地站起来,道:“领导好,领导,您可要照顾好我们家妮子,这丫头可怜。” 徐清笑道:“工作上,我能照顾好他,可是生活上,我照顾不好她,她时常在外面奔波,和战友在一起倒也没事儿,可是一回家,连个能给她做饭的人都没有,您能来就太好了,帮丫头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您看行么?这丫头还受过一次伤。” “啊?还受过伤?” 徐清给老人家看了卓木防御战的视频,唐妮在战场上受伤倒地的视频,惊心动魄,老太太颤声道:“那个仗,是妮子你打的?光宗耀祖啊,小妮,你受苦了!” 这个时候,女孩儿终于脱掉了所有的铠甲,痛哭不止。 徐清靠在门前,双手环抱于胸,父母的阴影一直在唐妮的心上,她期待的其实并不是报复,而是宽恕,有什么能比得上亲生奶奶的宽恕更重要的呢? 第0451章后顾无忧 韩思雨去见了那些姑娘,她们都是从小学民族舞,锻炼出了极其好的柔韧性,有非常好的舞蹈功底。这个时代,国内对传统文化宣传开始缺失,让一些学习古典乐器和民族舞蹈的女孩子基本没有活路,许多歌手音乐人在成名了之后,才敢着手去摆弄一些诸如,“编钟”一类的乐器。 粉丝喜欢半岛和桑扶的团体文化,让她们不得不去国外寻求发展,十四五岁就去了国外,三四年的非人淬炼,让她们无比怀念祖国。 可是这次回来了,竟然遭遇了这种事情。他们喜欢外国的女团,却不接受在国外打拼的华夏艺人,也许是在他们眼里,外国的女团和华夏风尘女子差不了多少,他们不喜欢华夏女孩儿那样。 针对这个,韩思雨发了一条微博,“都是正正经经的华夏女孩儿,十七八岁,她们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回家了,作为家人,你们就这么对待她们?” 有了韩思雨的力挺,微博上的一些水军丝毫不起作用,水军有多少?韩思雨上亿粉丝都是实名的。叶玫和陈小丫则联合了相关官方,对这次闹剧彻查,对娱乐圈那些非正常的竞争现象进行严厉打击,找出一些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主导娱乐圈风气。 韩思雨的女团计划上了日程,她当晚见了几个当红的明星歌手,已经许多老一辈艺人,说华夏的娱乐文化现象,不能总是被外国主导,这也是华夏软实力的一种,一直跟风,是会出乱子的。 老艺人说,要开一次研讨会,把这个话题搬到桌面上来谈。 就这样,韩思雨的工作进入了正轨,除了眼下的事情,她要写一首歌,叫《十寸短剑》,意在纪念陈小点。 熊伟彻底覆灭,京城这个圈子,那些仗势欺人的二代三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全部销声匿迹,害怕触了徐清这个敢带外军入境灭门杀神的霉头,也正是因此,给了一些年轻企业机会,让很多地方有了一片人人敢创业欣欣向荣的气象。 唐妮这边的案情,交给姜尚武调查,一个如此重要的人,家庭背景不可以不清晰,徐清对结果有一个要求,让唐家的人对唐妮要有最基本的尊重。 十二月三十日下午,徐清和唐妮几人在家,脸色凝重,因为他们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除魔大会,徐清是中心人物,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现在,他们却没有接到任何人的通知,告诉他们地点。这当中,怕是有什么问题。 房间里,唐妮沉着脸道:“会不会是这帮人怕了徐老师,取消了?” “怕我?呵呵,他们怕我就有鬼了,一定有人从中作梗,不管这么样,咱们今天都得出发,这群江湖中人,坏着呢!”徐清开始摆弄面前的装备,韩思雨说:“那件光荣弹就别穿着了,前路虽然凶险,但是也不至于逼得你自爆呀。” 徐清想了想,道:“还是穿着吧,穿这个东西,又不是非得自爆,也可以爆别人呀。” 有人敲门,林青鲤起身去打开,是个陌生人,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姑娘,小心地问:“是徐清家吗?” 徐清侧身看了看,起身问道:“你是?” 那女子非常有礼貌地躬身施礼,道:“你好徐先生,我家小姐要我把一封信交给您。” “信?”徐清接过后打开一看,非常秀气的毛笔字,上面把那除魔大会的地址写的清楚,徐清问:“你家小姐是?” “峨眉山鱼回雁,曾和您有一面之缘,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调查江湖上的风声,有好几路来京城给您送请柬,也不乏是有人来抓你的,但是全被人截杀在了半道上,我家小姐猜想,做这个事的,会不会是上官秋前辈?是她想替你挡下这个灾祸?” 徐清眉头紧了紧,回忆起了当日在鱼回雁的快活堂确实有这个女孩儿是服务员,他走到了窗前,道:“妮子,给这姑娘下碗面。这是咱们的朋友。” 那姑娘确实饿了,没有推辞,道了谢,坐下继续道:“我们小姐调查到,这次除魔大会的规模很大,一百一十六个靠山而生的门派,两百多靠水而生的门派全去了人,原本一些大宗门不准备去人,但是这次大会规模太大,怕出乱子,江湖上前二十位的高手去了一半,少林音字辈高僧去了一个,法字辈高僧去了十八个,观字辈高僧去了一百零八个。武当山组剑阵的七十二名道长全去了。” 徐清脸色凝重,道:“要除我一个徐清,用不了这么多高手,是那个宗门盟主组织的么?” “是他组织的,不过他没有请这么多高手的本事,一定有人推波助澜。要惹大乱子。”唐妮很快端上面来,这姑娘吃了一口,脸上漏出了舒服的表情,继续道:“我家小姐嘱咐您,江湖险恶,一定要小心。到时候我家小姐也会去,给徐先生助威。我也留下了,带了十八名对小姐忠心耿耿的手下,以便应付一些预料之外的麻烦。” 徐清心里感激鱼回雁,这个女子肯定有目的,但是目的绝对不是害他,最多就是想给她自己找个后台。 徐清道谢道:“大会地点居然定在了华山下,咱们飞过去,山路只能开单兵作战车,明天下午三点,怎么也赶得到,妮子,青鲤,你们的本事也有几分火候了,咱们就去见识见识这群咱们华夏的英雄豪杰!” 唐妮摆出了“ok”的手势,是一定要去的。林青鲤更不用说,她不愿意离徐清太远。 知道了地点,但是现在徐清还走不了,他出门开车去了徐冰清家,针对她最近的作为,徐清有必要交代几句,徐冰清现在作为就像一根搅屎棍子,干的是脏活,有效,也危险。 不速之客到了徐冰清家门口,雨薇集团安康保镖本应该拦着,可是看眼前这车牌,谁敢拦着?安康早和家人有交代,徐清是自家人。 龙飞亲自给徐清当了“牵马人”,引着徐清停好车,徐清问:“冰清呢?” 龙飞道:“小姐在家。” 徐清把随身携带的手枪递给了龙飞,安康保镖都有持枪证,他的地位和苏雅是持平的,人家的规矩,徐清也不能破,在徐清看到门口一个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年轻人,正准备交给龙飞的军刀,反手耍一个刀花握在了手里,大步走到年轻人面前,在其头顶砍了一下,年轻人架住了,又从侧面砍了一下,他也架住了,徐清把这把特质的军刀抛给了他,道:“你就是吴山川吧?不错,这刀送你了,刀碎不了,你就不许死,你死不了,徐冰清一根头发都不能断!” 在徐清进屋之后,吴山川就一脸痛苦地把军刀抛到了地上,不是故意的,架了徐清两刀,他早已经满手是血,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生猛的人? 徐冰清还是有些眼光的,把吴山川留在了身边,收服他可不简单,徐冰清本人的造血干细胞恰巧能救吴山川的妹妹,徐冰清已经成了他们的恩人。 龙飞在院子里给吴山川包扎伤口,道:“你说你的本事加入世界杀手联盟绰绰有余,你知道他是谁么?杀手联盟都没几个人敢接单去杀的人物,一有机会就和他学两招。没坏处。” 吴山川惜字如金,用包扎好的手捡起了那把刀,只是望着上了二层的徐清的背影。 一直以来,徐清都没好好和徐冰清好好聊过天,这次徐清却和她聊了近三个小时。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几天虽然京城一片清平,徐清在京城的作为,那些老人家也不敢忽视,看着徐清到处奔波,他们都知道,徐清是要把城市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后顾无忧才敢进宗门闯荡,开端就是那个宗门大会,他是为国家,这不假,他也有私心,就是自己还是婴儿时,就遭到暗杀的事情,他要调查清楚,身为人子,也要为父母兄弟出头。 国家安全部特工也参与了这次除魔大会的调查,经过窃听,得知有一队人马安插在徐清若是能上华山的必经之路上,是有意识地要徐清在上山之前就除掉他,总决策部下命令,让华山附近驻军出一些好手化妆成百姓,布置一个遥控雷区,在徐清上山之前,除掉那些试图暗杀的人。 华山附近空军基地二十四小时待命。 军方只能这样配合徐清这次的行动。 十二月三十日晚上十一点,徐清要出发了,身边只有唐妮和林青鲤,还有鱼回雁卖人情带来的十八名死士。 要出家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朱柔光着膀子,身上背着荆条,跪在徐清家门口,等着徐清原谅…… 第0452章群英齐聚 南接秦岭,北瞰黄渭,华山可谓是奇险第一山,群山横立,跌宕起伏,苍龙岭,长空栈道这些出了名的险要之地,更如刀切一般。 因而唐代张乔踏足华山时,才发出“谁将倚天剑,削出倚天峰。”的赞叹。 千尺潼为华山第一险境,而千尺潼后的群山巍峨才是华山真正的后劲,无游客能够踏足的地方。此时这片土地风起云涌,片片旌旗随风而动。马斯人吼,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闪烁着熠熠寒光,放眼世界,谁能想象得到,泱泱中华至此时还有如此奇人异士? 这就是除魔大会的中心地带,大会还没有开始,这里已经有人交上了手,如此多江湖中人聚在一起,有世仇的,有旧恨的,走了个面对面,难免不来个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叮叮当当!”两个使剑的高手插招换式,斗了旗鼓相当。周围有呐喊助威的,好不热闹。 “宗门盟主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声起,这两个人似乎也完全不给面子,定要分出个高下来,寒光闪烁,剑气纵横。队伍近了,一个英武中年人道:“两位兄弟,有账日后再算,卖在下一个面子。” 有了这句话,二人才停手,但还是针尖对麦芒,谁看谁都不顺眼。 这人可不就是宗门盟主孟廷锴?长相和书里说的似的,面如贯玉,龙眉细目,鼻似玉柱,口赛丹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方高人。 他龙骧虎步,真有点儿盟主气魄,但是江湖中人不给他面子,就有点儿意思了。也难怪,江湖中人,还是要实力为尊,这孟廷锴的地位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是那些高手们捧出来的。 山下有人大喊,“盟主,别在这儿呆着了,山崖下东北王玄灵和江南风后打起来了,南拳北腿,打了个不亦乐乎,去看看吧,再不停,这两个高手把山都打塌了。” 这孟廷锴还没有发号施令,心痒难耐的群雄照已经开始往山下冲,王玄灵和风后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谁不想看看高手过招? 孟廷锴这人也有涵养,知道自己控制不了这群人,也不生气,对手下道:“没有门规约束的英雄们就随他们去吧,去看看哪个派别的门主来了,务必让他们以正常秩序进入会场。” 手下报告,入座的门主,已经有三十多位,忽然山下有人喊:“少林高僧到!” 孟廷锴面漏喜色,这下场面就控制得住了,他道:“咱们也下山看看。” 遥望而去,王玄灵和风后二人对战,身边清空了三百平米空间,王玄灵一身黑色劲装,踢百木桩练出来的腿上功夫当真可以开山碎石,风后是江南女英雄,却一点儿没有江南女子温婉的气质,膀大腰圈,一双拳头比男人还大,这二人的恩怨,也不是死仇,还是很早的时候,王玄灵南下学艺,见到风后嘲笑人家:“胸怎么是平的?脚还大!女人家的学什么武艺?” 人家一姑娘,怎么会容你这么说?再次见面,还能不打起来? 就在此时,愈来愈近的少林僧人齐念的“南无阿弥陀佛”,声音逐渐压住了群雄呐喊,这次来的,是音字辈高僧带着法字辈和观字辈的高僧,连观字辈高僧都是如今江湖前辈,气场如何强大?但见高僧们浑身或金或青,人人奔跑如飞,围上了这里,老僧音玄气运丹田,放声喝道:“二位英雄住手!此番齐聚华山,要卖盟主和华山门宗门一个面子。” 不给孟廷锴面子,但是音玄老僧的面子却不得不给,王玄灵和风后二人虚晃一招,退出了战圈之外。 老僧音玄让手下僧众联合华山门人和孟廷锴门人把手上山要道,让群雄上山进入会场有了秩序。 除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也有多年不见的好友,如青城山道长本来就是武当弟子,见到武当山七十二道长前来,便率领弟子跪下磕头。 在锣鼓声中,大家到了会议地点,占地足有二十亩,华山门摆出了桌椅,供天下英豪入席。 密密麻麻人群当中,混迹着不少国家安全部特工,他们的隐形眼镜就是摄像头,把这里的情况一点一滴地全部传给了军方,军方的人也感叹这华夏底蕴,这帮江湖中人矫捷的伸手,那些有门规束缚的武林人士,庄严肃穆,让人敬畏。哪是桑扶国忍者,婆罗门杂技团所能比拟的? 总决策部内,一干领导叹为观止,他们说,自十九世纪,华夏国土险些被列强瓜分,这些江湖中人没少出力。江湖就是一盘散沙,斗来斗去,斗了个你死我活,如果能团结起来,华夏那两百年疾苦能提早结束一百年。 身在总决策部的沈德三看着传来的实时视频,有些无奈道:“华夏宗门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盘散沙也不是因为他们互相争强斗狠造成的,而是这些人一个个自命不凡,要当那闲云野鹤,懂民族大义的,杨虎城将军,还有咱们出生少林的许世友老将,独臂将军贺炳炎,都是身怀绝技于华夏战争的功臣,这次徐清去宗门内部动作,想统领江湖,完全做不到。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那些大的宗门联合起来,选德高望重实力强劲的高手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宗门协会,受国家控制,那样一来,咱们一点一点扩大宗门协会的影响力,才能真正把宗门控制住了。” “这件事情必须得做成了,反观桑扶国,飞鸟帮,和歌山,伊贺流甲贺流忍者,都是桑扶天皇直接领导的,桑扶国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团结的如同铁桶。” “是必须做成,也急不来,我是真担心徐清,可别出什么意外。虽说有少林武当坐镇,但是那些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哪里是奸佞小人狠毒手段的对手?” 二号首长把目光转向了卫星拍来的画面,道:“好了,他们坐定了,看看还有什么山门上山。另外报告一下徐清到哪儿了。” 华山山门上,已经不再喧闹,孟廷锴身居正位,音玄大师坐在他身边一侧,华山门门主在另外一边,其余的门派掌门,依次往下排,气势无比恢弘。 “上官剑宗客到!”随着接待这声呐喊,大家全站起身来,这可是华夏第一剑宗,谁敢不敬? 接着山外山娄家来人了,台下更是一片哗然,上官剑宗是剑道鼻祖,娄家如今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有钱,因为有钱,所以人多势众,其实很多年前,娄家的战斗力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当今娄家掌门人叫娄天齐,在江湖上是能打近高手榜前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功力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身体每况愈下,在十年前就有人说他不行了,结果病怏怏地撑了这么多年。 而今天,娄天齐竟然亲自来了,身边跟着是他的两个儿子,人称三绝的娄艺,从辈分上来说,是徐清的大伯,还有娄飞,是徐清的二伯。 盟主孟廷锴急忙起身,亲自搀扶娄天齐上座。到现在为止,辈分最大的,就是少林音玄,和娄家的娄天齐。 孟廷锴对娄天齐非常尊敬,双手抱拳,道:“娄老爷子竟然亲自来了,会上有什么消息,我给您送到家去呗。” 娄天齐坐下之后,娄艺给父亲身上盖了一张毯子,道:“盟主这话说的,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徐清是娄家出的败类,我父亲要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结果。” 娄天齐没有搭理这两个人,坐定后,只和音玄大师道:“音玄大师,多年不见了,你的修为越来越深,我却不行了。” 音玄大师双手合十,道:“惭愧惭愧。” 忽然,山上山下一片哗然,也没有人报告是谁来了,但见山下人影飘动,来了一队人马,娄威上官秋夫妇,身后跟着娄昭,上官燕一干晚辈,后面弟子跟了十几个,杀气腾腾,似乎全然没有将这半壁江湖的英雄好汉放在眼里。 娄威朗声道:“孟廷锴,娄威不请自来了!” 一边的宗门门主开始窃窃私语,孟廷锴还是那样圆滑世故,双手抱拳道:“娄三哥,多年不见了。” 而就在这时,不少人开始呐喊,“娄威,把你儿子徐清交出来,娄家怎么会出那种大奸大恶之徒?” “上官秋,我们派去通知徐清的人在半路上被截杀,是你干的好事吧?你想怎么样?” “我们家的姑娘在不久前惨死,和宝鸡寺女眷惨死如出一辙,凶手就是徐清,娄老爷子,盟主,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谩骂声一片,上官秋冷眼看着这些人,也在上官剑宗那一干人身上冷冷瞟了一眼,找地方坐在丈夫的身边,道:“你们这些人好奇怪,怎么和我要人?徐清如今是华夏军人,有种的,去和军队叫板!另外你们连个消息都送不到,只能证明你们无能。” “哦,我忘了,你上官秋也退出了江湖,参加了什么红十字协会,研究医术,你既然不是江湖中人,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秋问:“那徐清也不是江湖中人,你们找他做什么?” “徐清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他杀我们的人,我们就要处理他!今天,就要确定了徐清的罪名,然后下达江湖截杀令。”江湖截杀令,和官方的通缉令差不多了,喊出这口号的人混迹在人群当中,不知道是在受谁的指令在带节奏。 一时间,这群江湖人士的声音摁不住了,老僧音玄道:“稍安勿躁!” 简单的四个字,有少林狮吼功,震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大家这才安静下来,音玄道:“上官女侠是上官剑宗的人,娄威是娄家人,都是江湖中人,不管从事了什么工作,都是江湖中人,徐清是他们的子嗣,不管是军方的人,还是什么人,也和江湖有莫大的关系,如果真的有罪,我们也可以以正常的渠道去和军方交涉,吵是吵不出结果的,有仇怨的,何不把你们的证据拿上来?” 这时,上官剑宗有人道:“咱们是对徐清有邀约的,正主没来,就先往后放一放,我们上官剑宗要先清理门户!” 音玄朗声道:“不知道上官贤侄要清理谁?” 这人喊道:“上官燕,敢不敢站出来?” 上官燕从上官秋的身后走了出来,道:“上官文,看你能接姑奶奶几招!”算起来,上官文还是上官燕的堂兄呢,江湖上人真的特别乐意看到这种同宗相残。 可是率先朝着上官燕扑来的人却不是上官文,而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如水长发倾泻在佛门青衣上,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让这伙江湖猛汉呼吸不由粗重起来。 这个风华绝代的青衣女子,可不就是美到祸国殃民的小月儿么?这些日子青灯古佛,豆腐芹菜让她清瘦了不少,却更多了一股让人情不自禁的怜惜感。 小月儿和上官燕这些人根本没交集,听了许许多多江湖中的事情,她知道上官燕是她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的表姐,她跑了过来,道:“上官燕姐姐,可知道徐清在哪儿?这里都是坏人,让他不要来。” 可是她还没跑到上官燕身边,那上官文飞身而至,捏住了小月儿的肩头,恬不知耻地把脸凑到小月儿脸上,阴笑道:“这里都是坏人,徐清就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东西,我上官家先把你扣下了。” 上官燕大怒,道:“上官文你好不要脸!”正要飞身出去相救,一阵气浪率先袭来,老僧观语从天儿降,带着金光的一掌如泰山压顶朝着上官文拍下,上官文是和上官燕一样的江湖晚辈,有上官家真传,却哪里是观语老僧的对手,急忙放人避开,在群雄面前丢了面子,也只能呈口舌之快,骂道:“秃驴,你们少林敢和上官剑宗为敌?” 观语双手合十,不卑不亢道:“阿弥陀佛,小月儿是我佛门弟子,贤侄是和要我少林派为敌不成?” 上官文一时语塞,虽说上官剑宗是华夏第一剑宗,真不代表少林怕他们。 上官家有长辈说话了,“徐清是大奸大恶之徒,这女子和徐清关系匪浅,少林派要包庇?” 音玄皱了皱眉,道:“观语,此女是你收的俗家弟子,和徐清有什么关系,你何不解释给天下英雄听呢?” 孟廷锴为了找点儿存在感,也朗声道:“是的是的,天下英豪齐聚华山,刚刚坐定,实在没必要刀兵相见,有事谈,有事谈!” 尴尬的是,观语只对音玄躬身施礼,道:“是,太师叔!” 佛门辈分按照“悉音法,观自在”来排,观语是观字辈,自然要叫音玄一声“太师叔。” 在观语把自己在蒙古一代和徐清的交集对天下英雄娓娓道来时,徐清等人已经在华山下,为了赶时间,人手一辆摩托车正朝着山上杀来…… 第0453章行不更名 华山很大,下了飞机,先坐上了当地武装警察给安排的车辆,走了一段路,只能骑摩托车上,再走一段,只能徒步了。 徐清带队穿着万年不变的作战靴,一席黑衣,全是迷彩服材质,黑色长风衣下,掩盖着他们的装备,沿着山道拾级而上,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几只恶鬼。 风吹起徐清已经全黑而且黑的发亮的头发,他摘下了墨镜,道:“自古华山一条道,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有语境的,那要看去哪儿,不过这华山东南西北峰风景没有差的,怪不得华夏的‘华’字,就是取华山的‘华’字。也难怪那么多文人墨客对这个地方大书特书,连金庸先生书中‘华山论剑’四个字,都能成为一个大ip。” 唐妮轻声道:“这次除魔大会和华山论剑也不大相径庭么?” 徐清笑道:“那能一样?华山论剑是比武,除魔大会是杀人,诶,你们说,如果真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些成名的武侠小说作者,是不是个顶个的武林高手?” “那不知道,反正拍动作片的动作演员功夫都不是演出来的。我说的不是那种比划手势的哈!”唐妮回头看了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雷飞和陆青瓷,道:“徐老师走慢点儿吧,他们跟不上了。” “好。”徐清放慢了脚步,和如锦走在了一起,很随意地谈天说地,这一路徐清发现这位鱼回雁给他找来的陪同者谈吐不凡,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几乎无所不知,而且又及其擅长察言观色,万事万物都能投徐清所好,不是个凡人。 由此就可以看得出,鱼回雁这人也不简单。让徐清非常好奇鱼回雁这票人的来历。但是用人不疑,徐清也没提防着她。 前面忽然传来阵阵奸笑声,急着表现的朱柔马上就冲了出去,不多时就折返回来,在徐清面前低眉顺眼道:“有个穿着花哨的男子挟持了一个女孩儿,正在往下跑。” 身边如锦道:“穿着花哨带着女孩儿,大概是采花盗,袁二浪。” 徐清继续往上走,道:“天下高手在这儿,袁二浪敢来这儿采花?” 如锦道:“这个袁二浪轻功独步天下,少有人能抓得住他,只要离那些门主们所在的位置远点,很容易逃跑。这个袁二浪,也想尝尝大小姐的滋味。” 说话间大家已经看到了前面的人影,如锦笑看着徐清,道:“看看,这帮江湖中人不拿下这个真的采花贼,却要在上面审判你这个假的采花贼,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可能是觉得大丈夫当扫天下吧?!”徐清道:“妮子,青鲤,你们两个往后靠,小心这小子跑了!” 袁二浪这个浪货看到了徐清的队伍,但是目光却不在徐清身上,而是在唐妮,林青鲤和如锦三个人身上打量。然后才和徐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停了下来,狭路相逢。 袁二浪只见这人一袭黑衣,无比潇洒的样子,道:“你小子的卖相,倒是能当我个徒弟,就是不知道玩意儿大不大!怎么着,和爷爷当神仙?” 徐清问:“当神仙?怎么个意思?跟你当采花贼?我哪儿用得着当贼呀?你这卖相,也只能当贼了。我却不用。” 袁二浪捏着身边的女子,看了看徐清人多势众,道:“小子,等爷爷以后在找你,今天不奉陪了!”说完,身形暴起,踩着隔壁石壁,从徐清等人头顶掠过,徐清哪里容他就这么走了?拔地而起,抓住了袁二浪的脚,将他从半空中拖了下来,本来想耍一个分筋错骨手,结果袁二浪把他手里的姑娘扔向徐清当了挡箭牌,而他纵身跳下了悬崖,双臂张开,竟然是要平稳落地,轻功是真不错。 徐清没那么多闲工夫下去抓他,吹了一声口哨,两只海东青发出嘹亮鹰鸣,俯冲而下,不一会儿就把这个被抓了满脸血的袁二浪带了上来,徐清凑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踩断了他的腿,道:“好玩儿吗?有点儿会飞的功夫,比得上人家长翅膀的吗?” “你,你是谁啊?”袁二浪疼的脸都变了形,才想起问眼前这个杀神是谁。 “我啊?我徐清呀,江湖上大概都知道我的名字吧?还想不想飞了?要不再飞一次?”徐清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还是再飞一次吧!” 袁二浪满眼惊恐,大叫“大侠饶命”,然后徐清毫不犹豫地把他重新扔下了山崖,这就是徐清的手段,百害无一利的人留着他干嘛?看他的面相,也不像那种未来能变好的人。 杀了人,徐清心里想的是,杀个采花盗应该没多大问题吧?!殊不知这个采花盗多少江湖中人都抓不着,今天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办完了事儿,徐清走到那个险些被糟蹋了的姑娘面前,看到这张稍显稚嫩的脸颊还梨花带雨,道:“被抓了,怎么没人管你呢?” 姑娘怯生生地说道:“我,我爹的脚力比不上这个恶贼。” 话刚说完,前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姑娘遥望去,有些喜色地喊道:“我爹来了。”然后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徐清,问:“你会让我走吗?江湖上说徐清是个大坏蛋。” 徐清略微失神,所幸这个恶名他有些了解,很快清醒过来,道:“既然是大坏蛋,也不能为难一个小女子不是?去找你爹吧。” 女孩儿往前走,徐清带队在后面跟着,这么会儿时间,女孩儿已经给她爹解释完了所有的事情,在徐清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拔刀也不是,放人过去也不是,朱柔这个开路先锋亮出了手中青色大刀,暴喝道:“让路,要么亮家伙!” 得徐清相救的那帮人马更为难了,徐清冷然道:“兄弟,我不为难你,你们先上山,通报一声,告诉他们我徐清来了!” 徐清一人从未正式涉足江湖,今天头一遭就有如此风范,鱼回雁姐妹如锦脸上挂起了一抹赞叹的笑意。 山上,观语大师已经将徐清和小月儿这段故事清楚地说给了江湖中人,然后双手合十退入到了他们僧伽队伍行列,小月儿却不管不顾地跑到了上官燕身边,看到了上官秋,又跑到了上官秋身后,非常强硬地表达了自己所站的队伍,一双灵动眼睛,坚决地看着在场众人。 音玄大师手中捏着念珠,道:“我少林派得知大兴安岭下有马帮作恶,去了几次,他们被军队打成了一群散兵游勇,却依旧在作恶,被徐清剿灭,倒也不失是一件杀一人救千人的好事。观语说徐清能得到李谪仙前辈的垂爱,可是事实?回少林时,怎么没听你说过?” 上官文手中亮着白色长剑,骂道:“秃驴胡说,李谪仙和疯癫道长早在多年前就消失江湖,怎么会收这小子当徒弟?当时你就不应该救他,你这是助纣为虐!” 观语根本不搭理这上官文,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嘛,一脸恭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因为李谪仙前辈有交代,别人不问,我便不提。” 再不容少林高僧多说话,上官文生父上官麟摆出了一张臭脸,阴阳怪气道:“就算这事儿是真的,我想也是徐清惦记这女子美色,徐清的事儿待会儿再说,上官秋和上官燕,都是我上官剑宗叛逃的人,音玄大师,还是不要拦着我们清理门户了。除魔大会嘛,是魔就得除!” 上官燕看着上官麟就满肚子火气,虎毒尚不食子,这上官麟害死家族内几乎所有的长辈,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上官燕至今记得二伯上官麒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能阻止上官麒把上官剑宗带成邪派的,只有自己。她怒声道:“上官麟,你也有脸说除魔?” 上官麟脸色不红不白地看着上官秋,道:“妹子,你倒是说话呀,当年叛逃出上官剑宗,和娄家成婚,活活气死了老宗主,你应该自刎谢罪的。” 娄艺不失时机地说道:“娄威,咱们父亲把你逐出家门,可不是让你为非作歹的,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娄家要清理门户,你认罪么?” 江湖两大势力,完完全全地把娄威上官秋夫妇推到了风口浪尖,真真是骨肉相残。娄威站起身来,看着娄天齐,眼含热泪,道:“爹,今天我们来这里,不为别的,是为犬子说一句话,江湖上那些恶事不是咱们家平安做的,那些案子发生的时候,咱们家平安正在和外军作战,怎么有时间做那些事情呢?希望江湖上各位好汉给个公道!” 江湖上,娄威的名声比不上上官秋,现在他们有上官剑宗撑腰,也不把上官秋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娄威?他们纷纷大叫:“好不要脸,这是要为你的狗儿子开脱!”,“对外作战?把他说的那么伟大啊?去国外找外国娘们去了吧?”,“娄威,你这声爹叫的是狗屁不是!” 一片喧哗当中,忽然听到山下一个响亮的声音吼道:“谁是你们家平安?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清……” 第0454章坐不改姓 这声呐喊非常响亮,带着浑厚真气清清楚楚地送入了所有人的耳膜,数千英雄在惊愕当中往外看去,纷纷住口。 目光所致处,一队清一色黑色风衣的人物步履沉稳地走上山来,他们里面穿着的,也是黑色迷彩,这帮人,为首一个,身后跟着三个,二女一男,女子年纪大的顶多二十岁,小的不过十五六,男子是个胖子,再往后,一名女子带了十八名壮汉,这十八名壮汉,气势雄壮,眉宇间尽是英气。 他们带着两个人,江湖中不少人都认识他们,这一个是白鹭邪派的雷飞,一个就是在附近是当家人的陆青瓷。 在场中有零星几人高声喊道:“徐清,是徐清!” 可不是徐清么?刹那间有一群人朝着他围了上去,要知道,徐清和他们的仇怨,不仅是最近有人捏造的杀人事件,在蒙古西部沙漠看风的时候,在徐清手下丧命的人何止上千? 这群人龇牙咧嘴地对徐清亮出了兵器,真气涌动,凛然杀气袭去,吹起了徐清一缕发丝。 几千号人,在这个时候连一句话也没有,只有一些虫鸣鸟叫散在山谷间,松柏长青,中间却夹着枯黄草木,此时被白雪覆盖,受到了一些震动,轻声落下,显得周围更是肃杀。 有人围了上来,可有的人却看好戏,但是他们清一色地都觉得,徐清这小子完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人给他扛事儿,他却敢亲自来,是不是真当华夏英雄是软柿子?看好了吧,这小子今天连会场都进不来就得被杀了。 娄天齐半躺在椅子上,侧目看着徐清,神色复杂,娄艺扬起头,双目瞳孔缩成了针状,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上官秋生的种,长的还真漂亮。” 上官麟和上官文父子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了徐清,眉头紧锁,怕是来者不善啊。 除魔大会的正主来了,江湖中人各怀鬼胎。 徐清手中捏着墨镜,看着面前挡着自己的人群,本来还有浅浅笑容的脸颊,没了笑容,目光中渐渐有了死气,他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时候,向来都是这个神态,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杀意渐渐浓厚,徐清脚下的雪花朝着这群人扑去,这些人哪里见过战场?哪里见过这种气势?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徐清带人往前走,他们就一步步往后退,到最后,他们终于让开了一条通道,徐清往里走去,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人,徐清扭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怪怪退了回去。 却有一个按捺不住的人,手持一根齐眉棍,飞身朝着徐清砸了下去,徐清手指用力,压出墨镜上一枚镜片,头也没回,迎向了那那根齐眉棍,其着那人的手将棍子切断,然后狠狠划向这人的脖子,鲜血顺着他的力道喷出,人也顺着他的力道飞出,鲜血喷涌,很快染红了皑皑白雪。 随着那人摔落在地,有几个人怒火中烧,呼喊着朝着徐清扑来,朱柔右嘴角往上一翘,一刀剁向了当中一人,真切切的一刀两段,残忍的胖子伸出舌尖舔舐了口刀上鲜血,狠狠吐到地面,融化出的竟然像个“死”字。徐清身后的人也全部拔出了刀,唐妮声音更是阴冷,喊道:“我看看谁想第一个死?” 大家停滞了片刻,都才回忆起来刚才徐清的一手,这个年轻人不是好惹的。许多掌门传下话去,不许本派弟子先动手,江湖中人谁又愿意当出头鸟?看着徐清脚下的血肉模糊,不禁胆寒。 徐清大步走到了这除魔大会正中间,放声吼道:“你们不是要找我徐清么?怎么和疯狗似得,乱咬人?来,谁看不惯我徐清,过过招啊!” 在上官秋身后的小月儿看到了徐清,大喜之下就要跑出去相见,却被娄昭拉住了,娄昭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现在冲向他,就是给他添乱,先忍一忍。” 迟迟没人动手,这群人心中也不别扭,反而有些畅快,因为他们觉得,除了上官秋那票人,没有人会站在徐清那一边,数千好汉,今天算是把徐清这伙人孤立了。 他们却谁都没想到,一个混在人群中的青年人分人群朝着徐清跑去,喊道:“哥!” 徐清定睛望去,开始不敢认,等这人靠近了,徐清不由一阵心酸,登时泪目,这人到了徐清面前,脱下了帽子,一席长发飘落,竟然是一名女子,是徐婉儿。她扑到徐清怀中痛哭不止,和李谪仙在一起,她不见得会吃多少苦头,但是相思之苦,却溢于言表。 徐清柔声安慰道:“婉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李谪仙前辈呢?一起来了么?” 徐婉儿抹了抹眼泪,道:“半年前我就听说江湖中人要对付你,可是找不到你,听说你在蒙古打仗,我就去了,师父不许我是偷偷跑的,就那样失散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个徐婉儿是完颜家的妖女,若是和徐清义结金兰还好说,偏偏这姑娘连姓氏也改了,这就真成了徐清的妹子,江湖中人奈何不了他徐清,说不定怎么折磨这丫头呢,要不然,她也用不着女扮男装,徐清轻抚徐婉儿的脸颊,抓住她的手,看到她手臂上有一条刚刚好了伤疤,问:“谁干的?” 徐婉儿指着上官文,道:“是这个人,我去蒙古的时候得知你去京城了,想去京城找你,半路上听到这个人在说你不好,我就说那些坏事儿不是你干的,他就打我,没想到他那么厉害。我打不过他。” 徐清目光犀利,怒喝:“你是谁?” 上官文手中剑还没有归剑鞘,指着徐清,道:“你爷爷我是上官文!” 徐清看了一眼上官文身后的势力,上官文应该和上官燕是堂兄妹,上官燕是自己表姐,这应该是自己表哥。徐清心下愤怒,当即迈出一步,身形闪动就像移形换位一般,在天下英雄眨眼之间,他出现在了上官文面前,二指捏住他的长剑,运气至手上,将长剑掰断,将剑尖狠狠在上官文手臂划开,最终的目标是他的喉咙。 “混账!”距离上官文最近的上官麟,他出面来救他的儿子,徐清剑尖改道,直射上官麟眼睛,角度刁钻力道雄厚,逼停了上官麟,继而抬手一掌摁在上官文胸口,“啪”一声厉响,上官文满口是血地飞了出去,音玄大师道一声佛号,闪身至上官文身后,将佛门浩然正气灌入上官文体内,将徐清灌入还没有来得及捣乱的真气震了出来。 若非如此,上官文这条小命就没了,现在好了,还有半条命。 徐清知道这两个人非同小可,不敢强攻,退回到了原地,目不斜视,对徐婉儿道:“帮你出气了。” 徐婉儿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容,环视着周围这群人,再也不怕他们了。 人群中喊杀声大起,“徐清,你敢在音玄大师手下杀人,是真不想活了吧?”后面又有人喊道:“徐清,你虐杀我女儿,我和你拼了!”声音响起,就越来越热闹,如果只是一个人,对徐清也是有些忌惮,一旦有了声援,他们就什么也不怕了。恨不得上来把徐清乱刀分尸。 徐清现在早已经把真相掌握在了手中,却也不和这许多人解释,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盘算的,他只是对徐婉儿道:“妹子,这群人看来真是想把我留在这儿,你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吗?那是我亲妈,也就是你亲妈,你去她那里,她会好好待你,也没人敢欺负你!” 徐婉儿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哥哥有难,妹子不能苟且偷生呀,今天就会会这帮有眼无珠的人。” 徐清脸上挂出温纯笑意,道:“好,他们想要咱们的命,还缺了副好牙。” 场中人看向徐清的眼神更是狠毒,除了愤怒还有嫉妒,小月儿本就让他们惊为天人,却是徐清的人,这个姑娘也不比徐清差多少,也要和徐清同生共死,他们怎么就没这样的好福气呢?他们摩拳擦掌,想把徐清拿下了,告诉这俩姑娘,徐清很弱,自己才是英雄,英雄才配得上美人。 宝鸡寺有几位领头人在一个角落中低声商议,“徐兄弟身后带的人就是雷飞,是咱们的仇人,徐兄弟对咱们宝鸡寺有恩,待会儿要是徐兄弟有危险,咱们要趁乱把他救出来。” “对,大丈夫恩怨分明,管他什么恶人,对咱们有恩,咱们就得帮助。” 远处关中一门刀客也在商议,那之前对徐清有阻拦的刀客悄声道:“我和徐清接触过,这少年豪气冲天,不像个恶人,退一万步说,你看看他身边的姑娘,哪个不比咱们家小姐好上千万倍?怎么会对咱们小姐做那种苟且之事呢?打起来,咱们要助他一臂之力。” “是的,他灭了完颜家,是咱们关中刀一门的恩人。” 要帮徐清的人不过还止于言辞,上官麟检查了他儿子的伤势,内伤没有,但是护胸骨被徐清拍的断成了好几节,他已经分人群走了出来,看样子这个当今的上官剑宗掌门人要亲自出手。 想除掉徐清的不止是他,人群中有人喊道:“徐清,今天天下人都想杀你,在下先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为华夏宗门出一份力!” 这么一声怒喝,顿时喝彩声一片,响彻山野,因为这个人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个人叫叶振林,在青海居士发迹的时候,江湖上有三个人对战青海居士仅仅以半招落败,其中一个就是他。 这个人从来都是以游侠自居,江湖上却都知道他的来历,华东地区有宗门,叶振林是晚辈,被本家高手用灵丹妙药养出来的强悍真气,支撑着他和青海居士打了一架,一战成名。 徐清不认识他,不代表有人不认识,在一处山头,温三嘴里叼着一棵枯草,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这兄弟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在叶振林跳出去的时候,他就坐了起来,将嘴里的枯草吐掉,眼神里有愤怒也有悲伤…… 第0455章豪气冲天 也是一个雪天,温三离家出走,为了尊严。践踏他尊严的,是一个女子,娃娃亲那个,也有他的生身父亲。他出门就是为了出人头地。 在西南遇到胖子和陈小点之前,他还不知道江湖中人要对付徐清的时候,遇到个老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身份,老头问他:“想学剑?” 温三说:“学啊,看你的剑厉害不厉害了!” 老头拿起了温三的木剑,耍了一套,一片满是碎石的峡谷,碎成了石沫。温三没什么本事,却见过李谪仙的剑,觉得这老家伙的剑不输李谪仙多少,本身他是想自己领悟出一套剑术的,可是这两年他时常听到徐清的消息,知道自己这兄弟的本事越来越强悍,有些怀疑自己的追求剑道的路途是不是对的,是不是至强剑法,都是上面传下来的? 于是,他学了这套剑法,这老头对他说,有了这套剑法,可以独步天下,但是温三要帮他杀一个人,温三问,是谁?他说徐清。 温三自断了经脉,废掉了自己所有的功夫,活这么大,他就徐清一个朋友啊。 温三绝望了,想找一个地方自生自灭,开始是装乞丐,现在是真乞丐了。也是运气好,在南部徐清住了十多年的训练营附近,遇到了一个退伍军人,是最开始徐清训练学生兵渡黄河的那个武装部的兵,转业了,好心眼的退役军人施舍的时候,认出了他。徐清那队军人,虽然是学生兵,可是强将无弱兵,他们的风采,这个战士这辈子也忘不了。 只是,温三的病虽然好了,可他也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 温三没享过什么福,在打骂中长大,最开心的,就是认识徐清这段日子,看了这么多风土人情,心打开了,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许自己的父亲是恨铁不成钢呢?其实对于娃娃亲那个丫头,他也不讨厌,反而有点儿喜欢,尤其是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他觉得也许原配真的才是最好的,在回家之后,他发现家里正在大排筵宴,他躲在角落中看,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接待一个年轻人,是这叶振林,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个姑娘,和这年轻人无比暧昧。 温三看清了人性薄凉,自己出走这些年,他们没有一点担心,自己爱死爱活,和他们没有关系。 只是天大地大,何去何从呢?去找自己兄弟徐清,求他赏一口饭吃?自己现在这幅德行,怎么能配得上去当徐清的兄弟呢?温三要走,却惊动了家里人。 那女人说:“你不是要混出个人样才回来么?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然后温三被这女人重新打残了,而他的父亲在一边谩骂,“一辈子没出息。” 那叶振林在一边冷笑。 温三是趴着离开家的,他见了无数的人,他们都习惯于尊崇有实力有地位的人,没想到连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只有徐清和他身边的人,会对一些弱小的百姓好。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他又遇到了一个人,带他去医院把他治好了,聊天的时候,那人说,很早的时候遇到个小孩,帮助了他,他要送锦旗感谢小孩,那小孩说,不用了,以后有别人需要帮助了,伸伸手。后来那个人给温三看了看照片,那照片上的人是徐清,是徐清小时候一次出门游玩的照片,没有穿着军装。 温三看到那张照片里有几个成年人对他慈爱的眼神,那个瞬间,他觉得,人间有爱,只是自己命不好,徐清命也不好。自己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不好的命,徐清是得而复失,自己是注定要尝遍人间苦楚。 他又以另一种方式走遍了大江南北,去西北的时候,他遇到了青海居士。 青海居士把他带到了青海山门,青海居士对他的态度和对徐清截然不同,对徐清是从不下轻手,对温三却无比的好。 都这样了,温三还是习惯和青海居士将道理,青海居士笑道:“看这江湖纷争,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天下道理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剑的事。” 温三醍醐灌顶,成了在青海边上领悟至高剑术的第二人。 台下又一阵呼喊,把陷入回忆的温三惊醒,又有一名老者飞身至徐清面前,一缕长须,道:“徐清,和你本无冤仇,但是你杀我弟子,这仇,不能不报。” 徐清眯眼问道:“不知道你弟子是哪个不长眼的?” “这么快就忘了?熊伟身边那人,和你作战本是尽人臣职责,你却要了他的命。” “哦,是他啊?”徐清捏了捏手指,关节咔咔作响,道:“一个要给儿子出气,一个要在天下英雄面前逞英雄,一个要给徒弟报仇,先料理了你们,再解决那些个宗门女子受凌辱致死女孩儿们的事情吧!” 上官秋等人都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伺机而动,这三个人可不简单,上官麟是上官剑宗宗主,实力自然不用多说,那叶振林是几乎能和青海居士斗个旗鼓相当的年轻英才,这个要为土地报仇的,更是高手榜前二十的高手。就算是音玄出手,也要掂量掂量。 上官秋骂道:“三个打一个,好不要脸,上官麟,方正天,你们两个是江湖长辈,要做这种围攻的厚颜无耻的事情么?” 上官秋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们已经交上手了,都是响当当的高手,出手及其之快,不过徐清动作更快,“呼”的一声就跃到了上官麟的身前,抬起手掌直劈其面门,上官麟本来是进攻的招式,他万万没有想到徐清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无奈只能抬手格挡,也亏了他格挡,手臂传来剧痛,要是打在脸上,非开瓢了不可。 另外一边,那位叫方正天的老头一拳袭来,徐清记得他徒弟有一双铁臂,可能是胳膊上的功夫,命门应该在下盘,徐清手里还捏着的墨镜镜片朝着他的膝盖弹去,方正天心中骂道:“这小子好毒的眼睛。”只能侧身避开。 徐清一左一右被上官麟和方正天制住,身后大开空门,叶振林以为找到了好机会,提剑便刺,却没想到,徐清挥舞风衣,将风衣尾卷着西风烈真气砸向这叶振林,那力道如炮弹一般,砸着这小子滚出了十四五米,灰头土脸。 和徐清打架,要注意的,可不光是他的本事,最要注意的是他的心机战术,叶振林做梦也想不到,徐清的后背是故意留给他的。 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好打,徐清大乐,道:“三个和尚没水喝,你们就是这样联手的?什么水平?就这样还敢叫嚣着除掉我徐清,脑子有病吧?要不要再来几个?” 徐清一出手,便引得在场高手一片哗然,这年轻人修为竟然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当世三大高手围攻,一次交锋便能击退三人么?简直可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徐清的梯云纵和西风烈被武当道长看在眼里,这是他们太师叔祖疯癫道长的本事,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太师叔祖在世上竟有传人,武当道长窃窃私语,千万不能让这少年出事。但又不能因此让上官剑宗的人迁怒,可如何是好? 上官麟自诩高手,自然不屑于做这种与人合力拿人的事情,他本想一招率先拿下徐清,却没想到这是个硬茬子,竟然身怀西风烈这雄浑如海的真气,让他丢尽了脸面,此子不除,就是他的心腹大患,这次要尽全力了。 在他要再出手的时候,一人飘然而至,叫道:“兄弟,打架怎么不叫我呢?嫌弃兄弟本事低微,瞧不上?” 温三来了,徐清大为惊喜,道:“你妈的,老子一直找你呢,你是不是早来了?” 温三笑道:“哈哈,一直看着你呢,印贼做父。” “父相伤害!” “还能咋地!” 二人相视大笑,豪气冲天。 从开始到现在,徐清陷入危局,都没有漏出一点惧色,坦坦荡荡,顶天立地,哪里像是大奸大恶之徒?小月儿,徐婉儿这些人看得清楚徐清死在顷刻,却也毫不畏惧要和徐清同生共死,这温三,不畏艰险,挺身而出,也是个重义轻生的大丈夫。 在场许多人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的兄弟如此,他们做得到吗? 和徐清受人挑拨有仇怨的,就那么一些,大多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同仇敌忾,现在,他们看这位少年,看下面这些少年人,眼神中是满满的钦佩。 上官秋也扬起了头,嘴角噙笑,这就是自己的好儿子,今天之后,谁敢小看? 遥想当年,温三和徐清被一个刚刚入门的古武者打的抬不起头来,而在今天之后,他们将名震江湖,温三道:“兄弟,这个叶振林给哥们儿戴绿帽子,哥们儿要弄他,另外两个你先撑着,等收拾了这小子,咱们哥俩对半分!” 上官秋也上前了,道:“小清,到如今,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显然是徐清来时那句:“谁是你们家平安。”伤害到了她。 徐清道:“哪儿能呢?”徐清指着娄天齐道:“我是说我不是他们家的平安,又不是说不是您的。” 上官秋上前双手捧着徐清的脸,全是怜爱,目光中又有泪光闪烁。 “好!”上官秋心情大好,道:“今天咱们一家人就会一会这帮人,谁是谁非,等这华山之上血流成河再说!” 叶振林挨了徐清一下,脸上一点都挂不住了,也许想找回点儿面子,就跳了一个软柿子,起身上前道:“温三,你个废物又能走路了?打不断的狗腿啊!” 温三大悟人生后的心境,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打乱的。他挂起了笑容,从腰间取出那把千年不变的木剑,指着叶振林说出了让天下人汗颜的两个字:“傻逼!”然后滑身而上,剑气纵横。 总决策部内,沈德三脸绿了,道:“这混蛋小子该不是真想大开杀戒吧?” 第0456章徒有其名 温三现身于天下英雄面前,他父亲和那娃娃亲的女子都有些惊讶,温三怎么会和徐清有关系?又漏出了嘲笑的神色,这小子疯了?替徐清出手,还去找叶振林的麻烦,来搞笑的吧?手里居然还拎着那木剑,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徐清给唐妮使了个眼色,唐妮对如锦招了招手,十几个兄弟散开,围着叶振林和温三站成了一个圈,避免有人插手偷袭,也为温三掠阵。 温三的木剑在之前不过是一块长条木头,随便把头削尖,现在讲究多了,换上了红木,就是一把七尺长条,削的平平整整,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把戒尺。 就这把“戒尺”被温三带出了数道青色剑芒,激起了遍地带血的雪花,天地间充满了凄凉悲壮之意。 青芒却不朝着叶振林肆虐,在其身后有节奏地画出一条条弧度。 叶振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术,也不知道青芒的深浅,他反手拔剑护住了自己的前胸,目光死死盯着温三的手,盯着那把“木剑”,不敢松懈,因为温三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是破衣烂衫,但是这人毫不潦倒,眸子中有精光。 叶振林年少成名,和青海居士对决只一招落败,之后江湖上就没听他再挑战过谁,就像是藏在鞘中的剑,锋芒不漏,刺徐清,只是随意一剑,现在剑该出鞘了。 叶振林不敢小觑那些青芒,面对袭来的温三盘旋而起,首先要脱离这些青芒的包围。 雪花灰尘被叶振林带的飞起,然后他凌空持剑朝着距离他七八米远的温三斩下,叶振林的剑气是白芒,一阵刺耳犀利的破空声划过,周围看客明晃晃看到弥漫的雪花被拉开一个通道,这道寒光直取温三咽喉。叶振林的剑法出彩的地方就是快和准。 本来急急朝着他靠近的温三停滞了身形,开始退却,还没交手便狼狈而逃,这也算是在这么多江湖中人面前丢脸了,再丢脸的事情温三都干过,何惧这一次的退却? 直到温三靠近了替他掠阵的徐清的一名手下身前,退无可退,脚跟蹬地,身体垂直上飞,叶振林的那道剑气没了目标,只能打向这名黑衣汉子。 附近唐妮冷眼观瞧,捏出指决,在这道剑气要伤到黑衣汉子的时候,打出一记手印,将这道剑气震碎,一声音爆后,周围雪花随着紊乱气流乱飞。 叶振林和温三的对战到此时还没有出彩之处,倒是唐妮这一记手印得了满堂喝彩,有眼力的人看出了,这是武夷山一念堂师太的绝技,许多掌门人心中有了盘算,一念堂师太的弟子绝对不会助纣为虐,而且一念堂师太对此地半数人有恩惠,他们虽然是掌门,也不敢轻易处置这里的事情,得和族内长老商议。 就在所有人都被唐妮的一手惊讶到的时候,叶振林和温三这边的战局及其诡异地分出了胜负。 漫天雪花还在飞舞,叶振林手中长剑却断了,他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长剑,他没看清温三做了什么。 温三面无表情地垂下了手中木剑,神情中尽是萧索,黯然收起木剑,不再看叶振林,看向了正和上官麟和方正天对攻的徐清。 群雄都有些发愣地看着叶振林这位少年英雄,看着剑柄从他手中滑落,然后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渐渐出现了一个红圈,越来越大,大到溢出猩红的鲜血。 温三杀人只有一剑,因为青海居士对他说,天下事,不过一剑的事。 打完了,人群中冲下两个人来,一个是温三的父亲,一个是那娃娃亲的女子,他们想做什么?收尸,报仇?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们接触到了林青鲤和朱柔二人那满是凶气的目光,他们所在的地方,生人勿进。 温三没有看他们,和爱对立的不是恨,而是冷漠,在被打出家门的那一刻,父子关系也就断了。至于他们是不是后悔,和温三也没什么关系了。 叶振林是这次除魔大会死的第一位高手,虾兵蟹将谁敢上前找不自在?温三腾出手来,看这两位少年的实力,那上官麟和方正天怕也不是对手。这少年的狠辣,怎么看都让人脊梁骨发寒,一代新人换旧人?还不是时候!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宗门门主孟廷锴只能央求音玄大师出声,先让他们别打了。有事儿谈。 音玄大师默念一声佛号,道:“私人恩怨,不便出手阻拦。” 娄艺却出声道:“音玄大师,既然是除魔大会,这徐清是妖魔鬼怪,你作为少林高僧,就这样看着么?除魔卫道,难道不是少林派的本分?” 娄天齐却躺在那边,以一个非常阴冷的声线道:“上官剑宗早应该分崩离析,死绝了才好,今天要是这上官麟能死在徐清掌下,也算是娄家灭了他们,当初得娄威和上官秋成婚时,看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这老人家竟然在幸灾乐祸。 娄艺皱眉道:“父亲,当初把娄威逐出家门,可是您下的命令,到时候徐清成了气候,迁怒咱们山外山楼外楼怎么办?” 娄天齐接过身边侍女递过来的一颗葡萄,摆摆手道:“放心吧,叶振林死了,华东叶家能善罢甘休?新武评,叶振林的老子是第六,叶振林能和青海居士打个旗鼓相当,当中可有不少水分,叶振林的老子,那是实实在在的天下第六。另外你可知道上官剑宗最强的,不是这所谓的宗主上官麟,上官剑宗的藏剑阁,上官麟二小子上官武已经在里面十三年了,今天若是上官麟死在徐清剑下,这个江湖上,怕是少有人能挡得了上官武一怒。” 话确实是这样说的,杀了叶振林,杀了上官麟,都会有不小的后果,但是方正天死就是白死了,温三出手,挡下了上官麟的攻势,徐清有一定时间可以抽空对付方正天,徐清的推碑手是刚猛功夫,真气越是浑厚,掌力越强,试问普天之下,哪还有比西风烈更为强悍的内功? 方正天在那双铁臂上下了七八十年的功夫,实力也不弱,一场硬碰硬的对攻。 “叱”徐清脚下雪花尽数飞起,身形如炮弹,撞向方正天,“铛”拳掌相交,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被徐清一掌稳稳击中,方正天朝后倒出将近十米,一击得手,徐清便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脚下迈动诡异步伐,使得围观之人只能依稀看到残影,随后,方正天再退,撞向了一位掌门人的座位,那掌门人急忙抓起身边弟子朝着一边掠去。石桌石凳被方正天撞成了一堆碎石。 方正天从碎石中飞起,嘴角已经溢出猩红鲜血。 在远处,上官燕对娄昭说:“如果拳对掌,小清和这老头的本事应当是半斤八两,不过小清的身法对这老头简直就是碾压,若是这老头再不用看家的本事,下一招必死。” 娄昭轻轻点头,道:“这方正天确实是挺会装孙子的,要不是我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老小子是玩儿刀的。” 娄昭话音刚落,但听得天下英雄一阵哗然,再看战场,方正天的一把金色龙尾刀脱手而飞,落入在了徐清手里。 徐清和方正天的弟子是交过手的,有武艺传承,徐清岂能不提防着他玩刀?在把方正天逼得够呛的时候,就选择了贴身近战,老小子刚抽出刀来,徐清欺身上步,一掌拍在了他握刀手腕,方正天本来用手臂再架一下便能拉开距离,他却万万没想到徐清这次攻击的手掌上夹着几枚银针。 被刺入了穴道,刀还能握得稳? 可惜这老小子的刀法还没使出来,刀就丢了。 徐清反手握刀,凌空三脚踩在方正天胸口,他连滚带爬灰头土脸。 徐清挽了一个刀花,将这龙尾刀束于背后,道:“老王八蛋,服不服?” 方正天一口心头热血喷出,竟然是说不出话来,这老小子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若说实力,真差不了徐清多少,所以徐清那两下还不至于让他身受重伤,只是因为这老小子气量狭小,趾高气扬地出来了,被一个晚辈打了满面桃花开,这口岔气咽不下去,没有及时运气稳住经脉,以至于受了内伤。 其实他只是输在了没有徐清聪明,这帮江湖中人,永远想不到徐清在战场上,除了要应付面前的敌人,还要躲闪身后来的子弹,打架的时候,方正天鼻孔的一个动作,徐清都能判断出他想干什么,其实如果他一早就取出刀来,徐清也不见得能赢的这么轻松。 武当山带队道长张远山伸长脖子看着面对徐清温三二人不敢轻易动手的上官麟,啧啧称奇,道:“这个世道真让人看不透了,贫道年轻那会儿,只有天下前十高手有独步天下的风采,哪里有一个年轻英才?现在好了,随便一个年轻人就能把一个成名数十年的高手踩在脚下,那娄昭和上官燕二女看方正天的眼神尽是嘲弄,难道如今不是个天才或者是怪胎,都不好意思和人报个家门?” 音玄大师道:“张道长说笑了,华夏从不缺英才,不过三十年前华夏不安稳,多少天才被扼杀在摇篮中,世道不一样了,如今天下安稳,谁不忌惮军方势力?环境好了,给了这些年轻人一个安稳的成长空间,你信不信,若是江湖能交给国家统一管理,江湖上也会有百家争鸣的气象。” 张远山道长笑道:“音玄大师有远见。但是今天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大师主持一下吧。” 音玄刚站起身来,只听得上官麟放声喝道:“天下英雄,徐清狗贼今天还敢仗剑行凶,让我们联手把这小子除掉。” 徐清朗声道:“上官麟,你看老子手里有剑吗?打不过想拉帮手啊?怎么不让你的门人结阵收拾我?怕伤了你上官剑宗的元气?” 上官麟对徐清了解没多少,也并没有直接的仇怨,今天吃亏完全是因为他蹦跶的太厉害,徐清不收拾他收拾谁?上官麟还想借势,却发现打了几架之后,群雄对徐清已经噤若寒蝉,再也没想着徐清是什么恶魔。在当初,孙思傲赴死,替徐清争取十四个月时间,主要是怕熊家对徐清动手,也没想到徐清会有疯癫道长和李谪仙前辈的垂青,如今,熊家被徐清彻底剿灭,上官家和娄家有少林武当的限制,在宗门社会并没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就算宗门门主孟廷锴是他们捧出来的人,也不过虚有其表徒有其名而已。 都是活人,都有脑子,他们都会睁眼看。 上官麟被徐清逼的毫无退路,脸色难看到极致,还是徐清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徐清面对群雄放声道:“各位英雄,我徐清和诸位素未谋面,想打架,我徐清奉陪,但是现在看起来大家看小子我有点儿意思,不想动手,那么我就和大家聊两句,还请少林高僧和武当仙长做个公断……” 第0457章到此为止 天色阴沉,从徐清上山之后,雪就没有停过。 徐婉儿被上官秋带到了身边,和娄昭小月儿以及上官燕站在一起,看着雪花落地,有的融了,有的留着。 “瑞雪兆丰年呀,今年整个西北都在下雪,来年华夏还是会有新气象。”上官秋在此时一点都不担心儿子,说了一句和周边环境毫无关系的话。 过去一年,世界范围都大旱,遍地山火,从卫星里看,欧洲那边的草坪都嗮成了黄色,虽然有飞机四处救灾,也闹的很多势力都惶惶不可终日,酷暑过去了,华夏这边下着瑞雪,东北亚和外蒙那边却是雪灾,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什么预兆。 上官秋随着华夏红十字协会到处走,能清晰地感受到国外一些势力的不安分,自古这些势力对付灾年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动战争,要保护华夏国内不再有本土战争,就得在国外有作为,徐清任重道远,想在国外安心打仗,国内宗门就必须得到很好的处置。 场中,徐清把雷飞和陆青瓷叫到了大家面前,把那邪恶的江湖惨案,说的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徐清道:“谣言止于智者,相信诸位都不是傻子,你们口中所谓的妖魔,根本就不是我徐清,而是那个叫燕南飞的人。江湖上有这么号人物,还希望大家提高警惕。” 江湖上有些好汉叫嚣道:“我怎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宝鸡寺的那个案子是你调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呵呵,你是不是傻?有当兄弟的去挖自己大哥的坟,然后嫁祸给自己?有视频有真相,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这雷飞也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实现在江湖中人都不想再与徐清为敌,有了这个证明,正是他们借机改口的一个好时机。 雷飞跪倒在大家的面前,认罪伏法,要么说徐清会忽悠的呢,雷飞心里无比清楚,自己认罪了,敌人就燕南飞一个,如果不,已经浮出江湖水面的自己,敌人会是天下英豪。 徐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死罪可免,雷飞让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知道了有燕南飞这个人,燕南飞会对他痛下杀手,我觉得让雷飞和陆青瓷二人交由慈悲为怀的音玄大师带到少林寺,以佛法消除其身上戾气,也能加以保护。” 音玄大师起身道:“善哉善哉,徐清小友能有如此菩萨心肠,乃江湖上的幸事。” 徐清对老和尚还是较为尊敬,躬身还礼,之后脸色骤然一变,盯着那宗门门主孟廷锴道:“怎么样,除魔大会要除我徐清,还有什么罪,你说说看!” 孟廷锴笑容可掬,道:“谈谈,大家谈谈。” 有人厉喝道:“徐清,你是军方的人,不能插手我宗门中的事情,灭东北马帮,灭完颜家,灭阴山派,你是当我宗门无人了?” 徐清冷笑道:“挑事儿是吧?我华夏见过至今,致力于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东北马帮为一女子追的一支牧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灭了他们,是他们该死!完颜家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邪派,将女子关在笼子里人尽可夫,还有人吃人的恶事,这一点关中刀的英雄们比谁都清楚吧?” 关中刀一门当即有人喊道:“不错,完颜家是邪派,我关中刀的实力只能限制他们的发展,却无力将其灭门,徐兄弟替武林除了一大害。” 上官麟厉喝道:“杨虎,就算是邪派,也是江湖上的邪派,轮得到军方人处理么?当年熊家以铁血手段拉宗门当庙堂的狗,死了多少英雄好汉,徐清是要让历史重演。” 关中刀门主是叫杨虎,果真就是个虎人,颇有亮剑精神,明知不敌也敢叫板,他叫道:“那你上官剑宗倒是管管啊!蓬莱邪教在华东虎踞龙盘,如果不是有东海舰队虎视眈眈,你上官剑宗能睡个安稳觉?” 徐清皱眉对身边如锦道:“蓬莱山是个邪教?他们定义邪教标准是什么?” “邪教无非就是手段毒辣,所修习的功夫不是天下正统,不过蓬莱山这个邪教是恶名远扬的,好像和桑扶人有勾结。” 徐清轻轻点头,“看来,军方和宗门也不是泾渭分明,有点儿错综复杂。”他仰头对上官麟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官麟跪了外国人当干爹呢,军人是华夏的武装,江湖英豪,是华夏的后劲,你上官麟是怕被国家领导吧?你想干嘛?想当皇帝?那个燕南飞,该不会就是你吧?” 上官麟暴怒道:“你血口喷人!” 徐清轻笑道:“急了呀?跳个墙给我看看?” 上官麟浑身杀气尽显,朱柔骂道:“老逼,要打架吗?穷你上官剑宗整个山门的力量,我们也不一定输,试试看啊!” 上官剑宗就这样被孤立了,上官麟道:“音玄大师,您来说句公道话!” 音玄大师和武当张远山道长对视一眼,道:“徐清小友说的也不错,军人是华夏的武装,江湖英豪是华夏的后劲,早在明朝嘉靖年间,我少林僧兵就曾和戚继光将军联手对抗倭国高手,在我的印象里,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本身就是在和睦相处。如今,这个国家不是谁的,是所有华夏人的,如今各界都有代表共商国是,宗门只能看着,不合规矩。” 上官麟万万没想到音玄大师会这样说,他厉声道:“当年熊家在江湖上的作为,大师忘了吗?” 张远山笑道:“制造血案的,都是坏人,熊家做了那等苟且之事,不也被徐清小兄弟灭了吗?军人能大义灭亲,宗门正派却灭不了邪教,似乎高下立判呀。” 上官麟被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娄艺看准了时机,道:“据我所知,徐清灭熊家,不过是为了个女人,与其说是大义灭亲,倒不如说是官报私仇,好了,除魔大会,谈什么国事?既然徐清不是魔,咱们就说说私事。徐清,你是我娄家人,却姓了徐,是不忠,知道娄威上官秋是你的父母,却不肯认,是为不孝,徐清,当初娄威被逐出家门,是因为娄忠的死,家里没有男丁,现在你回来了,脱离了军籍,更我们回家吧,你父母被逐出了家门,你却没有,你还是娄家的人。” 徐清手中按着那把龙尾刀,道:“这样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回家等着吧,我晚点儿就回山外山楼外楼转转。” 所有人都从徐清的话中听出了不怀好意,可是娄艺却道:“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大伯在家等你,给你接风。” 下午三点这所谓的除魔大会开始的,现在已经天色渐晚,徐清初来时是以势压人,秀了肌肉,然后才和这江湖中人讲道理,先打一巴掌才讲道理,就如两头豹子争地盘,打架很少,对峙的时候,撑得住气的那一头往往是胜者,也少不了少林武当两位高人的坐镇。徐清朗声问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走了,下次再有事儿,记得打个电话,免得在半道上再被截杀!” 场中登时有人喊道:“徐兄弟,干嘛走的那么急?今天得以相见,在下大慰平生,咱们何不大醉一场?” 徐清双手抱拳,道:“诸位兄弟,来日方长。” 音玄大师也道:“徐清小友,天色渐晚,下山路被雪覆盖,不好走,何不等明天再走?” 华山掌门人道:“是啊,总该让我等尽一下地主之谊。” 徐清开始还没有多想,如锦在徐清身边低声道:“盛情难却,就留一晚吧。”这让徐清猛然察觉到,这些人要留自己一晚,可能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 这除魔大会开的,雷声大,雨点也不小,却远远没有达到一些人所预期的狂风暴雨,该打的架打不起来,该谈的事儿又不能搬到桌面上来说,真让许多人感觉力道打在棉花上。 孟廷锴摆手道:“诸位英雄,今天到此为止,散去吧!” 散去的自然是各路游侠,有头有脸的,全被华山掌门留下了,这么好的机会,华山上的人自然要做个顺水人情,有房有地的,再来个千八百人也吃不穷。 喧闹声中,徐清松了口气,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徐清看到了好些个安全部特工,点头示意,然后在华山门徒的牵引之下上山,到客舍。 徐清和温三同行,唐妮林青鲤对沿途风景指指点点,朱柔手持青色大刀,眼神却一直打量徐清手里把玩着的那把龙尾刀。 身后是如锦带着那十八名高手。 上官秋娄威那些人还在前头,就算是上山,也得讲究辈分,徐清也不在意走在谁后面。 很多人走的是别的山路,人头簇拥,前赴后继,有不少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徐清扭头看着他们,感慨道:“小时候看武侠电视剧的时候,啥时候想过这个场面?汹涌澎湃呀。” 头顶已经是月明星稀,雪停了,小时候来华山玩儿过的朱柔一言不发,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徐清回头把龙尾刀刀柄递给了他,朱柔愣了一下,然后抓住了刀柄,徐清把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然后握住了手,朱柔轻声道:“大哥。” 徐清没有收回龙尾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继续前行,道:“这帮老人家们把我留下,是要干嘛?” 如锦上前道:“江湖上腥风血雨的,谁都想成名,今天温兄弟一剑刺死了叶振林,你又以一人之力抵抗上官麟和方正天两大高手,在江湖上出尽了风头,这个时候下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你下杀手,前辈们是在保护你。大概,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徐清捏了捏耳朵,头疼道:“名利啊,这么说我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二流高手,无数死士,人怕出名猪怕壮呀,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如锦想了想道:“徐兄弟,如果不嫌弃,我们家小姐的情报组织,就交给你调配了。我家大小姐是让我试探一下你的口风,我想,还是实话和你说了吧。” “情报组织?”徐清愣了一下,道:“姑娘给我交给底,鱼回雁是什么人,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我接在手里,不踏实……” 第0458章是非因果 鱼回雁在江湖上少有人敢招惹,不是因为厉害,就像是坏学生不敢惹和老师关系好的学生,手里捏着他们的把柄呢,一在江湖上宣布,就会臭了他们一家子。 来华山就不一定了,因为有好多行得正走得直的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作为情报贩子,有好多人仇视她,揪人家小辫子,是在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她带了四十多名手下混迹在人群中,该上山的上山,该下山的下山,她没有接到华山门人的接待,也想知道徐清的消息,只能带人盘踞在一片石台上。 此时她正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捏着雪球,身边已经摆了一排。目光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如锦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的眼神里才有了些反应。 鱼回雁问:“告诉他了?” 如锦点点头,鱼回雁问:“他相信么?” “好像不大信。就算信了,和他似乎也没多少关系,人和人的情分,是人和人培养出来的,就像他和苏雅的亲密无间,单靠一个毒蛇,没有后期相处,怕也是形同陌路。” 鱼回雁哭笑道:“人活着怎么这么累呢?” 如锦双臂环身,给了自己个抱抱,道:“看选择喽,有人选择吃公家饭,一辈子拿那点工资生活,有人选择创业,不甘平凡,徐清玩儿命是被逼的,你这样,就是自找的了。好好开你的快活堂不好么?非得出来趟这趟浑水。” “可是,孙思傲老先生对我有恩,子欲养而亲不待,按照你说的,早知道就不来江湖打拼了,陪在老人家膝下岂不是更好?现在,要说亲人,只有徐清,要不然,在这个世上茕茕孑立?未来嫁人都没个娘家人,日子多苦。” 如锦伸开了双手,给了鱼回雁一个抱抱,道:“想那些做什么?路都走到这儿了。往前看吧。” 徐清被安排的住处似乎是华山最高峰,他站在楼阁便可以看得到所有华山上的灯火,此刻他正端着望远镜看着被安放在各个宅院的门派的动静,心中却百感交集。 刚刚他给师叔孙思瑶打了电话,问自己的老师公是不是有孙女,老人家不是一辈子没有子嗣么?这帮老人家也真是的,临了临了,有什么需要照顾的,怎么不告诉自己呢? 孙思瑶对他说了一段往事,孙思傲确实没有子嗣,二十年前收了一个义女,被奸人打伤了,如果挽救,就需要他耗上五十年的功力,把义女的经脉的重新连接起来,可是那时候老人家仇家太多,怎么敢耗去五十年的功力?眼睁睁地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丢了女孩儿一条命。 老人家对义女有歉意,就把她的心脏换到了另一个女孩儿身上,让义女的生命得以延续。 徐清所感慨的倒不是这个事情,感慨的是,师公也许早不记得世上有鱼回雁这么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却一直惦记着他的恩情,让他不由想起华夏一位开国元帅的临终遗言,“你给别人做过一件好事,你不要记得;别人如果给你做过一件好事,你要一辈子不要忘记!” 夜深了,唐妮给徐清身后披了一件毛毯,徐清说:“妮子,你说,这个世上的因果,怎么那么神奇。” “可不是世上,这种因果就咱们华夏才有。”唐妮道:“徐婉儿和小月儿过来了,聊聊?” “聊什么聊?”徐清把望远镜递给了唐妮,唐妮顺着徐清一直观察的方向望去,表情不淡定了,道:“那是什么人?” 在十点前的时候还相安无事,十一点之后,山上忽然莫名多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身影,上下窜梭,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啊,徐清道:“追上去看看?” “我也去。”林青鲤也跳了出来。 徐清看着这两个女孩儿,低声道:“要是小点儿在就好了,有些活,实在不适合女孩子干。” 徐清带着二女从山顶飘然而下,唐妮学的是一念堂老尼的轻身功夫,比较正统的佛门功夫,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林青鲤学的是梯云纵,徐清的真传,前前后后都跟着特别紧,忽然徐清抬手握拳,摆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三人躲在了树冠上,眼前是洛阳马家安排的住处。 这马家已经被围了,徐清心说,这怕是要出事儿。 忽然,这帮黑衣人开始活动,内宅的高台上暗影连闪,以徐清的眼力都没怎么看清楚,倒是暗夜中传来了阵阵破空声,里面竟然连一阵惨叫声都没有。 马家家主叫马云飞,这也不是个善茬,他察觉到了周围有危险,出了门,刚站在门口,一股阴狠凶辣的强大气势席卷而去,马云飞马上拔出了刀。 洛阳是华夏有名的古都,兵器也尽显皇家气势,那口刀刀柄精美大方,刀锋锋利绝伦,他放声喝道:“来人警戒。” 可是院中哪里还有活人?徐清看的清楚,这帮黑衣人早已经潜入了他们的房间,男女老幼,杀了个干干净净,本来唐妮想把孩子女人救出来,徐清却道:“这八成是私人恩怨,咱们别插手了。不过证据得留下,带相机了么?” “这装备还能不带齐全了?”唐妮拿着的单筒望远镜就有拍照功能,把人影拍的清清楚楚。 这边的事情还没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华山上衣袂飘飘,有人叫喊:“陕西司徒家和曹家打起来了,快去看热闹咯!” 徐清带二女迅速赶了上去,已经打完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残忍程度,简直不弱于真刀真枪的战场。甚至比战场还可怕,战场不杀孩子,这个地方,太讲究斩草除根了。 饶是徐清这些上过战场的人,也觉得这简直太过于令人发指了。 听周围人议论,徐清才知道,这帮人竟然互相挟持彼此家中的小辈,谁也不让谁,互砍。 场面惨不忍睹,徐清带着唐妮和林青鲤二人离开了这里,本来不错的心情让这两次杀戮毁于一旦。 徐清带人有意识地来到鱼回雁的人休息的地方,就听到一个人大喊:“鱼回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今天要在这里办事儿!” 鱼回雁和如锦二人本就不是那打打杀杀的人,手下忠心,是玩儿命的主,但是玩儿的过谁?他们套点儿情报还行,真动起手来,是真不好使,遇到这种事情,他们除了吃个哑巴亏,什么都做不了。 徐清却不一样,他眼里不揉沙子,上前道:“这位兄弟说话好没道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明明是你搅扰了人家的清梦,还让人家挪窝,怎么着?你刀子快?” 那人看到了徐清就有些怂了,这可是个能和上官剑宗叫板的主,脸变的比狗还快,他却丝毫不提谁是谁非,只是道:“原来这是徐英雄的朋友,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只是今天和仇家约在这里解决事情,临时换地方,怕是……” 徐清摆摆手,道:“你们打你们的,我们睡我们的,如果谁被你们误伤了,算我们没本事。” 徐清示意鱼回雁给这些人让开一个场地,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阴暗角落中传出,“姓田的,你在这里埋伏下这么多人,是想以多为胜吗?”话音才落,一个浑身上下尽透着阴冷的老者走了出来。 那个被称之为姓田的小子对徐清多多少少有点儿畏惧,可是这老者却只是随意在徐清身上扫了一眼,大概是艺高人胆大。 姓田的小子气质骤然一变,道:“老贼,徐清兄弟在这里休息,我事先并不知情,咱们换个地方?” “不必了,也有个见证,动手吧!” 那姓田的小子眼睛就要迸出火来,看起来是有不小的深仇大恨,正要拔剑,一阵佛号传来,“二位,有什么恩怨,不能下山去解决呢?” 是音玄大师来了,迫于高人在场,这一对仇家只能另寻他处,音玄大师走到了徐清面前,道:“徐清小友,可让老衲好找啊。” 徐清道:“这里有我一个朋友,来见见她,不知道大师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音玄大师道:“张远山仙长还在小友住处喝茶,我们上山去谈?” 看音玄大师的样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谈,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徐清转头对鱼回雁道:“姑娘带人和我们一起上去吧,明天一早太阳一处,满山雪地金光四射,那可是天下奇景。” 鱼回雁此时还沉浸在徐清有口无心的那句话里,“你们打你们的,我们睡我们的。”谁要和他睡?听到徐清喊她,她才回过神来,看徐清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暧昧,道:“正想大开眼界呢……” 第0459章最高境界 徐清引路,带着音玄大师上了华山顶峰,路没人不认识,引路是表示尊敬。 鱼回雁那些手下不敢造次,就在院落中打了地铺,内堂当中,娄威上官秋等人已经来了,里面有张远山等德高望重的前辈。 夜已深了,都是江湖中人,有真气顶着,都没有疲倦的神色,看到徐清进来了,大家纷纷起身,徐清笑道:“诸位都是长辈,我是晚辈,可别这样折我寿啊,音玄大师和张远山前辈上座。” 徐清坐在了最靠门的位置,道:“妮子青鲤,胖子,院子里一个,房顶一个,后墙一个,鱼姑娘你也坐吧。” 鱼回雁就是个江湖中的小人物,就连近邻峨眉山最小辈分的师太也不愿意高看她一眼,现在这么多前辈,她哪儿敢坐着?只敢在徐清身后站着,还是没见过场面,徐清道:“啧,让你坐你就坐,别小气。” 鱼回雁这才坐下。 音玄大师上下打量着房舍,叹道:“华夏二百年劫难,多少古迹毁在炮火之下?亏了有宗门中人,这些千年古刹才保得下来。” 徐清轻笑道:“有很多古刹其实是毁在内部的坏人手里,某人的所谓焦土抗战,一把火烧了长沙,我特么现在想着都来气。死了两万多百姓,进攻的鬼子才多少人?” 张远山身着非常现代化的长袍衣服,手中摇着浮尘,道:“也倒是能从此看得出,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东西,一声令下,能让人誓死保护某一个东西,一声令下,也能让三千年古城付之一炬,徐清小友都看到了吧?天下英豪聚在一起,说出来是报仇雪恨,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影响力,灭了对头?” 徐清回忆起了就在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桩血案,心中不忿,长叹了一口气,道:“除魔大会上倒是没什么,多呆了这几个小时,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音玄大师手中捏着念珠,道:“不知道徐清小友对这种事情怎么看?” “没规矩,没人管呗。”徐清冷笑道:“各家私设香堂,不把人命当命,我想的是,华夏宗门协会一定要有,由二号首长和华夏宗门协会一起制定一套规矩,再由华夏宗门协会执行。” 音玄大师道:“当年国家有了这个策略,我们方丈和武当山掌门都很惊喜,宗门这个烂摊子,可算是有人张罗着收拾这烂摊子了,老方丈和武当掌门找了沈德三沈兄弟,正在一五一十地交代宗门乱局,熊雄忽然就找了一些晚辈把宗门协会办起来了,遭到了江湖中人反对,熊家又用草原野战军打杀了几只猴,建设了一个假的宗门协会。” 徐清沉沉地点点头,道:“前辈把我留下,是要让我看看这个宗门到底有多乱,熊家那帮人如果有脑子,就不会被我收拾了,我现在不知道广大宗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张远山道:“大部分游侠和小宗门自然是反对的,虽然有实力强大的宗门希望这样,但是游侠和小宗门占绝大多数,如果硬来,还是血案,大宗门不便插手啊。” 徐清问:“那个宗门盟主是怎么回事?” “他啊,不过是上官家扶持起来的傀儡,服气他的,不过是攀附上官家的势力。” “嘶”徐清吸了口气,道:“那么,燕南飞这人,怕是和上官家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情的调查,就有劳鱼姑娘了,诸位前辈,鱼姑娘从今天起,就是我徐清的人了,日后,她在江湖上行走,还希望诸位前辈卖小子一个面子。” 音玄大师道:“阿弥陀佛,徐清小友开了尊口,只要施主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少林派自然要尊重。” 鱼回雁受宠若惊,起身躬身施礼,道:“谢谢诸位前辈厚爱。” 徐清示意她先不要说话,道:“诸位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情不解,江湖现在是一盘散沙,最有本事的,应当是苏子厚,他一声令下,江湖上谁敢不从他的号令?他为什么不出面呢?” “是啊,江湖上都没人敢不从他的号令了,他还要什么呀?只要不威胁到他,他也用不着发号施令,他都是天下第一了,谁又能威胁到他?所以,他从不插手江湖中事,只求武道最高境界。” 徐清笑道:“看看,这才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能力越高,责任越大,绿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人都懂,咱们这天下第一,不管闲事啊。诸位前辈,咱们宗门必须要有秩序,这事儿,我会想办法,不过也少不了诸位前辈的帮助。” 音玄大师问道:“不知道徐清小友可有办法?第一步,怎么做?” 徐清道:“没办法呀,第一步,我得办点儿私事儿,我爹娘被赶出了家门,归根结底,是我大哥不在了,家里没儿子撑腰,我既然认了爹娘,这口气,我得出,山外山楼外楼,明天我得回去一趟。” 所要商量的事情,也就这些,大家总得睡觉,也就散去了。上官秋一干人等自然就留下了。 人多房子少,在分房睡觉的时候,徐清眼巴巴地看着唐妮,林青鲤,徐婉儿,小月儿,鱼回雁,如锦,上官燕,娄昭,他把自己吓到了,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姑娘呀? 徐清看着她们,拍了拍温三的肩膀,道:“兄弟,你看看,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一个个,国色天香,家里还有叶玫啊,齐妙啊,对了,还有徐冰清,别为你家里那个伤神了,看上那个了?我想办法给你撮合撮合。” 温三是高人了,却一点儿高人的样子都没有,翘着二郎脚,道:“得了吧,兄弟,就这些个姑奶奶,我见了都得绕着走。也就是兄弟你啊,能让这帮姑娘死心塌地。”温三给徐清抛了个媚眼,道:“兄弟你就没想着,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徐清低声道:“想啊,幻想过好几回呢,你说男人就这点儿出息,可是啊,幻想幻想着,脑子里就是我家思雨。你说怎么办?”徐清又把朱柔叫了过来,道:“胖子,该找个女朋友了哈,这么多小妖精,你要不要降服一个?” “得了,大哥,温兄弟都不敢惹,我就更不敢了,还是您自己留着享用吧,我以后就找个小果子那样的。” 徐清道:“你小子不对啊,怎么能惦记妹子呢?” 朱柔笑道:“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喜欢比我小的,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我就找个十八的。” “得了,今天咱们哥仨挤挤吧,你们说这宗门,有钱都没地方花……” 徐清趁着安静走了一遍大周天,因为心里有事儿,实在不想睡,就出门了,真难,从来没干过这么难的事情,对外战争,自然要注意一个策略上的影响,可毕竟是敌我战争,就是要坑他们,但是眼下都是华夏人,是要让他们有更好的秩序。当初华夏走出战乱,解决武力威慑的问题,再解决温饱问题,到现在富裕起来,多艰难,现在的宗门,就是战乱的时候,烂摊子啊。 徐清从身上摸出了烟,却找不到火了,合计着抠出一颗子弹来,“吧嗒”,一点火焰伸到了徐清的面前,徐清点燃了烟,道了谢,回头看,居然是鱼回雁,徐清道:“你还不睡啊?”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 徐清道:“正好,我正想找你聊聊,这个情报组织的问题呢。” 鱼回雁把手伸到了徐清面前,悄声道:“这个事儿以后再说,今天你调戏了我两次,你想怎么解决?” 徐清一口烟呛到了鼻子里,咳嗽了几声,道:“我特么什么时候调戏你了?你别血口喷人啊,我除了执行任务调戏姑娘,那也是逢场作戏。” “哟,紧张啥呀?”鱼回雁那股子妩媚上来了,道:“第一次,你说,咱们睡咱们的,第二,你在这么多前辈面前说,我鱼回雁是你的人。” 徐清这是第二次被人调戏,第一次是小月儿,不过小月儿傻乎乎的,不经人事,这鱼回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徐清能说会道,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说,鱼回雁靠在了徐清耳朵边上,道:“徐清,我知道你家里有老婆,可是从今天起,我这辈子的理想,就是把你睡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睡,让你家老婆还得谢谢我,没我不行。” 徐清听着冷汗就流下来了,道:“你个妮子,威胁我哈,我徐清这辈子可从不受人威胁。” “我知道,敢威胁你的,全死了,要么,你现在就干掉我啊!”鱼回雁的话越说声音越低,她说:“别看我穿的少,但是我这身衣服,可不是谁想脱,就脱的了的,我保证,我这身子,干干净净地睡了你!” 徐清急忙默念清心诀,因为他感到了危险,真怕一冲动就杀了她,上官秋来了,叫了一声小清,鱼回雁马上变成了乖乖女,起身道:“阿姨好。” 上官秋对徐清的朋友都没有恶感,慈祥笑道:“我和我儿子有话说,姑娘,是不是能回避一下?” 鱼回雁就回去了,徐清擦了擦冷汗,道:“我的个妈耶,妖精啊!” 第0460章新的一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了,还不到数九寒天,六点多天也蒙蒙亮了,雾气弥漫。耸立在山巅的楼阁,仿若仙人楼台,上官秋叹道:“你说古人也是能异想天开,在这悬崖峭壁上建屋子,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呀。” 徐清和上官秋二人缓步登山,都是高人,本应当一窜就上去了,但是二人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不疾不徐,怡然自得。 华山山峰哪座不是凌空数十丈?正面有玻璃栈道,而这背面,却是有满满的铁索横桥,徐清道:“这地方,猴子也爬不上来呀,‘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这本来是李白写蜀道的,这个地方,也差不了多少了。您说,当年又没有太超前的科技,怎么挂起来的呢?看着铁索锈迹,时间也不短了。拉青藏铁路死了多少人呢?就这山下,指不定有多少枯骨呢。” 这地方没有安全防护,云生足底,常人来了,可就不是吓尿那么简单了,但是这一对母子身怀绝技,看着这等奇景,豪气直冲云天。 上官秋说道:“说是奇迹都是人创造的,倒不如说,奇迹都是死人创造的。” 徐清双手握着铁索,道:“不是死人创造的,长城是秦始皇造的,运河是隋炀帝造的,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妈,娄家这口恶气得出,咱们得回去,要不然,我大哥永远死的不明不白,还有我肚子的那刀,找谁报仇?” 上官秋笑道:“得,我来这儿就为了和那你说这事儿呢,回娄家,可得过五关斩六将,你大伯你二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知道娄家养的门客有多少?不下三千,有不少都和我和你爹有交情,如果真拦着,我们可下不了手开那杀戒。” 徐清道:“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别打打杀杀的了,这次回去,您啊,就在后边看着。” 上官秋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是因为别的,都说儿子和妈亲,闺女是爹的小棉袄,这徐清对娄威只字不提,也有点儿不对,她说:“小清啊,不去看看你爸?” 徐清摸了摸鼻梁,道:“说句实话,我爹为人,我看不上,要说您,没说的,女侠风范,不比我那干妈差,但是我爸啊,真比不上我那几个干爹,家里出了这么大变故,怎么反倒有点老好人的意思呢?” 上官秋道:“我是真想见见你那些干爹干妈,能把你培养成这样,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说你爸,他啊是个孝子,对长辈的话,几乎言听计从,其他的,你得多了解了解。” 徐清点头道:“我可都听说了,当年您是江湖上名声最响的晚辈,能垂青于我爹,大概也不是有眼无珠。您这朵鲜花,牛粪的养分可不够啊!”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上官秋笑道:“小清啊,我看思雨那丫头不错,你也二十了,还不到结婚年龄,等去见见人家姑娘的父母,把婚定了,要么你看看那些姑娘们,除了你俩姐姐,还有婉儿那丫头,其余的,除了青鲤还小,不懂男女之事,别的,都想着把你怎么样呢。” 徐清道:“再说吧,这两天我关注了一下新闻,外蒙那边正在大规模运兵,我怕是外蒙有人从中作梗,要对露丝那一万兵马动手,有个特工和我说,有个美洲将军在外蒙做访问,您知道美洲有个将军叫小巴顿么?” 上官秋道:“我知道二战的时候美洲有个名将,是乔治巴顿,是第一个组建装甲师的人物,打平原战争,让人闻风丧胆。” “所以,这个也能打平原战争的,叫小巴顿,不过被华夏和俄斯地区包围着,太过于先进的的武器装备没有,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装备,不过听说小巴顿带了二十个人,有点门道,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作战服,能挡得住巴雷特子弹,枪械好像是电枪,子弹中不知道有什么介质,打在人身上,会通一万福特电流,特工也不敢上去弄一把来研究研究,听起来就邪乎的很啊。” 上官秋问道:“这么说,你还要去外蒙带兵?” 徐清道:“如果上边没任务,八成得去一趟,外蒙,必须得有咱们的队伍。” 上官秋默然,忽如起来的一股西北风让她打了个冷颤,道:“高山岛那边也紧张,若是你去,八成得和桑扶国的忍者交手,这东西,刀里来火里去的,真怕你出什么事儿。” 徐清道:“我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条命嘛,这些年,我的命有几次都是捡回来的,死了也死得其所了。” 上官秋捏住徐清的肩膀,道:“小子,你可不能啊!不想想你的亲朋,也该想想,你要出点什么事情,你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还不把这个天下搅个天翻地覆?” 徐清脸色骤然变冷,道:“敢对我动手的人,自然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要遭遇什么,我活这么大没怕过谁,如果有一天我怕了,那真就离死不远了。现在,找我晦气的人,都得活在噩梦里!” 说完,徐清拉起上官秋,飞身而起,下一秒,他们脚下索桥上铺着的木板被一道剑气斩碎了,上官秋凌空挣脱了徐清的手,飘然落在铁索上,道:“什么人?” 一声清喝,桥上多了许多脚步声,铁索桥两边是峭壁,通着楼阁,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而且他们都手持弩箭,对准了上官秋母子,真把这二人逼上了绝路。 一个黑衣高手仗剑而来,直刺徐清,而那些弩箭全部朝着上官秋射去,上官秋只能原地盘旋而起,避开这些弩箭,出来和儿子聊天,上官秋手里可没剑,徐清看着来袭刺客手中长剑,徐清不闪不避,在剑刺过来的时候,徐清双手抱圆,套上了这把剑,到手腕儿的时候,双臂抱圈,变成了双手抱圈,握住了这刺客手腕儿,往下一摁,将膝盖狠狠撞向这人胸口,他无奈下,只能弃剑格挡,徐清却只想抢他的剑,徐清侧步退开,拔高至上官秋身边,道:“剑!” 上官秋手里有了长剑,气场便不一样了,一剑就震开了所有的弩箭,那刺客又朝着徐清攻来,徐清侧身避开,把这刺客放到了上官秋身边。 一出手就试出了这个人的本事,上官秋能打他两个,徐清才这么做了。 而他本人撩开了黑色风衣,枪械手雷,应有尽有,徐清冷笑道:“就这么几把木头棍子就敢来刺杀我,活腻歪了不是?” 徐清一手突击步枪,一手手枪,分指两边,枪声一响,这枪的后坐力几乎一点都没有,把那些人打了死去活来,无处可躲,他们大概永远以为枪械这东西,自熊家之后,不会出现在宗门之内,这下可让他们傻眼了,心都碎了。 上官秋手持长剑,那套威震天下的游龙剑法尽显神威,打的那人连滚带爬,后面还有人,徐清从身上取下一枚枪榴弹,放在了突击步枪的枪口,一枪,炸的他们血肉横飞。 上官秋一道剑气毁了他所有道行,看向身后石壁,竟然顺着绳索滑下来上百号人,上官秋脸色发青,道:“小清,你看!” 这时候,另一边,就是上官秋娘俩过来的方向,朱柔大喊:“大哥,卧倒!” 徐清看向朱柔的位置,嘴都气歪了,刚才自己打仗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直在布置,一门火神炮布置好了,徐清卧倒之后,胖子开枪了,那子弹就像打靶子一样,把吊在石壁上的人一个个打了下来,唐妮和林青鲤也在,就没打过这么容易的仗,斜倚着墙根,嘴里嚼着口香糖,一枪一个。 忽然一声大叫传来:“住手!” 唐妮和林青鲤诧异回头,徐清早已经看到是谁在喊,他放声道:“别管别的,把这墙上的狗东西全给我揍下去!” 朱柔换了一箱子弹,道:“得嘞!” 一个外貌俊逸的老者飞身过来,要对唐妮三人动粗,徐清闪身上前,一掌逼得这人再无法前进,徐清立在唐妮三人身后,道:“老东西,派人来杀我,留个名号吧。” “你还有脸问我?你杀了我儿子,叶振林!”这人可真是义正言辞。 “哦,来的这么快啊!”徐清哪里知道,昨天下山之后,温三为老不尊的爹就给华东叶家打了电话,叶家大队人马当夜就赶来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叶家门主根本不给华山掌门面子,仗着上官秋在娄家和上官家里外不是人,连徐清和上官秋想一起杀。 徐清恨的压根痒痒,要不是自己全副武装,老娘今天就麻烦了,他指着这老头道:“要能让你活着走下这华山,老子认你当干爹!”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上官麟也来了,他看着徐清黑着一张脸,道:“徐清小子,你可长点心吧,动手可以,你总得照顾一下你朋友的性命吧?” 徐清一听就觉得不妙,自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那边怕是被上官麟控制了,早应该提防着这帮人啊,两边应该是同时动手的,自己这边枪声一响,唐妮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避开了他们。 徐清拎着突击步枪当着这帮人的面儿换了弹夹,一脸冷笑的把石壁上挂着的最后几只猴子干掉,道:“行啊,换个地方,聊聊呗……” 第0461章恩威分明 徐清要回去,老叶趾高气昂道:“来几个人,把他绑了!”这老叶似乎是想在这天下英豪面前要个面子。能把现在天下英豪都惧怕的徐清绑过去,这多露脸?可是他不知道,想在徐清面前露脸的人,往往没脸。 “草!”徐清骂了一句,敞开衣襟,手中握着一枚手雷,用食指挑开拉环,朝着老叶手下中扔去,“轰”一声巨响,大地都在颤动,这可是高爆手雷,无数钢珠弹片四射,倒了一大片。 徐清道:“姓叶的,上官麟,别以为老子吃你那套,挟持人质威胁我,小老百姓倒也罢了,是我的人就得准备好死,好话好说,什么事儿都有个解决,再给老子摆个臭架子试试?” 一声话毕,唐妮三人都敞开了风衣,每一件风衣下得都挂着不下二十颗手雷,这要炸了,山头也得炸塌了。 什么叫亡命之徒?就是自己死了,也得要拉上你们的命。 徐清这一票人之前也不屑做这种唬人的事情,但是这一趟上山真是看出来了,这帮人可怕死的很。如果在战场上,敌人谁怕他这个?可宗门中人,太少有人真正地被战火洗礼过。 老叶脸就变了,进一步找死,退一步没脸,朱柔道:“走着吧!别干瞪眼,没球意思,要么动动手?” 徐清分人群走了出去,那些人也只能跟着,一回到住处,徐清就发现自己这里人满为患,最多的是鱼回雁的人,全被绑着,徐婉儿小月儿那一帮人被围着,脸色都及其难看,小月儿眼圈特别红,躲在上官燕身后不停的摇头,不知道在反对什么。她面前的,是上官文。 看到徐清进来了,小月儿忽然就哭出声来,像是正担心风筝落下,忽然起了股风。她分开人群要冲到徐清身边,被几个人当即用刀架上了脖子。 徐清这边也就几十个人,算上娄威上官秋带来的人,也不过一百多人,此时却让几千人围了个密密麻麻。 上官文被徐清一掌险些拍死,现在却老神在在地坐着,端着茶杯,一脸嘲讽,他说:“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徐清回来了么?回来的正好,这个小月儿是你的人,不从我,今天你跪下给我磕个头,让小月儿随我回剑宗,要么,今天杀你个干干净净。” 这是冲姑娘来的呀。 音玄大师和张远山道长来了,看着周围这阵仗,道:“叶先生,上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老叶找了个地方坐下,根本不给这二位江湖前辈面子,他道:“趁着您二位在,也能说句公道话,我儿子被他们杀了,我找他报仇,没问题吧?可是这小子太不像话,我怎么也算个前辈吧?我都让他住手了,他还杀我的人,这合规矩么?” 听着这话,徐清都被气笑了,什么规矩?这老王八派人来杀自己,杀不了了,他说个停,自己还得停啊? 上官麟也道:“两位前辈,我儿子也差点儿被他们杀了,这事儿二位就别管了,都是私仇。” 胖子都被气炸了,道:“两个老王八,私仇?就是私仇,不是昨天你们不长眼的上来找打,哦,现在仗着人多势众,来找茬了?” 上官文道:“这位胖兄弟也不用这么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徐清动手输了,是我无能,但是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小月儿你得让我带走,娄威和上官秋结成了两家的好事,咱们也结个亲,到时候上官家饶了你了。” 徐清笑道:“把我家的姑娘抢了,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 小月儿喊道:“徐清,我不要。” “你闭嘴吧你,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个女流之辈说话?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上官文道:“徐清,你也别嘚瑟,这里山高皇帝远,别指望着部队来救你。”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道:“知道熊家是怎么死的么?得势的时候不要了我的命,后来被我秋后算了账了,上官文,你今天要是放了我,会有你上官家的好?怕是没想让我活着出去吧?这些姑娘,你就单单看上一个小月儿?都想要吧?碍着音玄大师的面子,不敢说吧?” 上官文站起身来,不承认也不否认,一摇三晃地走到了小月儿身边,贴着她的脸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道:“真他妈香。” 徐清看了看周围情况,回头看了看唐妮三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知道徐清想怎么做了,这里贼兵众多,要擒贼擒王,可是上官麟和这老叶都是高手,要怎么才能做到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徐清又摆出两根手指,收回一根来,唐妮明白了,他们三个对付上官麟一个,徐清要自己拿下老叶,上官麟的功夫他们都见过,都开始盘算怎么制住这人,徐清要一瞬拿下老叶,也得盘算盘算。 主要还得是一个“快”字。 徐清放在背后的双手不停张合,走到了上官麟面前,道:“如果按照辈分,我得叫你一声,舅舅吧?上官文,算是我表哥,老话说的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上官麟道:“谁说不是呢,要么服个软?据我所知,西风烈是转嫁的,你也可以转嫁给上官家的人,算是纳投名状。就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了。” 徐清溜达到他的面前,道:“当初我爸妈成婚,上官家老爷子反对,派人追杀,这个事儿执行的时候,还有你吧?后来,老宗主不管事儿了,你们争权夺位,废了不少力气啊,上官麟,连你亲哥都下手,你这心机手段,倒是强悍,不过未免太不光明正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话,你得好好研究研究啊!” 上官麟把头扭到一边,轻哼了一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叶急忙喊道:“上官兄弟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趁着上官麟气结,徐清目光一冷,浑身西风烈全释放出来,如惊涛骇浪,上官麟急忙提气要防御,徐清闪电一般帖到了他的面前,手中银针刺到了他腹部任脉一处大穴,真气顿时提不动了,再要运功逼出来银针需要时间,这个褃节儿,徐清挥手一掌拍在上官麟的脑袋上,飞到了一边再无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叶就要上前对徐清动手,被胖子抓住了脚踝,摁在了地上,唐妮快速锁住了他的双手,林青鲤也扑了上去,但是这三个人根本不是这位天下第六的对手,马上就被震开了,他张嘴道:“兄弟们,宰了他!”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东西,一脸惊恐地斗衣服,终于他摸到了是什么,看向徐清的眼神满是复杂。 “轰”一声巨响,炸了,就刚才一瞬,林青鲤已经将一枚手雷顺着衣领放入了他的衣服,这人杀的,实在是荡气回肠。老叶死的实在是窝囊。 徐清这四个人配合也是绝佳,杀两大高手,前后不到半分钟就死了,当中环节没出一点儿纰漏,让人目瞪口呆,那些想动手的人全傻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周围看好戏的人也不少,浑身不自在,老叶为儿子报仇,结果变成了一堆碎肉,上官麟就是个挑事的,徐清不杀他,还不是看着上官秋的脸面? 上官文吓的手里水杯都落下了,摔了个稀巴烂,喊道:“快,快,兄弟们,快杀了他!” 一边喊一边往后退,那些上官剑宗的人还真要动手,徐清冷声道:“你们为谁卖命?华东叶家老家主没了,少家主也没了,你们是谁的人?” 叶家的人都懵了,是啊,自己在为谁卖命?徐清冷笑道:“还不如去趁乱抢点秘籍呢,告诉你们,手快有,手慢无啊,没天分的,也能去弄点儿钱花花,在这儿和我打架,活腻歪了不是?有想找我报仇的,也去韬光养晦吧,我徐清恭候各位大驾!” 叶家的这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山去了,开始只有零星几个,后来越走越多,上官家的人却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不敢是因为上官燕已经把剑架在了上官文脖子上,徐清将几枚银针刺入了上官麟身上几处大穴之上,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上官秋对上官家弟子道:“你们先回去报信,虽然他是家主,但管事儿的是长老会,这对父子,我们先留下了。要是想动手,看看华东叶家的结果!” 上官剑宗虽然没了头目,但是有严格的弟子排名,也不会乱了,上官剑宗大弟子道:“诸位师兄弟先回去报信,我带十个人留在这里,上官秋是我们上官剑宗的姑奶奶,这当中恩怨,我们做不了主的。” 本来局面是大乱,徐清解决这个问题却没超过一个小时,小月儿鱼回雁那些人看徐清是如此威风,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大家都面喽笑容,徐清却脸色难看,他走到了上官文面前,把这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小子吓的差点儿没跪在地上磕头,跪自然是没跪,却被徐清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往出吐牙。 徐清对音玄大师道:“大师,您也看到了,小月儿太招人,留在我身边,会平添很多麻烦,还是恳请少林派收留他。” 音玄大师也有难言之隐,当初被徐清说准了,小月儿入佛门,搞得不知道多少和尚还俗了,但是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如何容不了一个女子?他道:“如果留在少林派,我只能托方丈用神功将她送到凌云台,那个普天之下,只有苏子厚,疯癫道长和我寺方丈能上去的地方。” 鱼回雁在徐清耳边轻声道:“凌云台,是一座三千米高的观星台,据说是少林一代高僧面壁成佛的地方,不知道是怎么建成的,后世却只有三位前辈能上得去,现在,怕是只有两位。” 徐清有些犹豫了,一面想,嫦娥不就应该住在广寒宫么?一面又想,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音玄大师怕是担心本寺和尚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有想法,但是那里就安全么? 徐清拍了拍手,道:“先跟着我吧,我还得下个决心。” 无论徐清做什么决定,小月儿也会听,此时听到徐清让自己跟着,她才破涕为笑。可是她很快就不笑了,因为徐清说:“小月儿,把你那三千烦恼丝剃了吧,先当尼姑看看。”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剃头,开什么玩笑?人家又没看破红尘,还当尼姑,娄昭骂道:“小清,你混蛋你!” 那有什么办法?事情解决了,才蹦出来的温三道:“兄弟,剃头也不是办法,再长出来人家发质更好,等事儿办完了,就送到青海吧,有我和青海居士照应着,苏子厚来了,也得掂量掂量,梅姑在那边影响力也大了,能照顾她一下。” 徐清叹了口气,道:“也行,不过现在还不是安置各位的时候,咱们先下山,在江湖上闯他一圈,事儿怎么处理,得看它怎么发生!” 华山掌门走到徐清面前,道:“徐清小友,现在下山可使不得,你看你在山上都是如此乱局,下山,说不定就是刀山火海。” 徐清对其恭敬一笑,道:“前辈,再怎么危险,也不能毁了您这里的青山绿水,不能再打扰您的清静了。他们能不在意把您这山门毁成什么样子,我却不能。” 此时,看到这一切的总决策部内领导,以及极度关注眼下这事儿的沈德三内心全是佩服,徐清好一手恩威分明,好一招收买人心啊…… 第0462章死得其所 “道可道也,非常道也,意思,大概就是能说的道理,不是人们常说的道理?嘿,这能说的道理人们不说,不能说的,人们胡咧咧,人生艰难啊。”赵小飞随着魏老爷子走了一路,看那些一个学者一个说法的《道德经》都看得蒙圈了。 此时他们在江西地界,赶上了种冬小麦,搭了几个老乡的牛车,还是朝着武夷山去。 “小飞啊,人生怎么艰难了?你可从来没这么伤春悲秋过啊,是张楚又不理你了吧?” 赵小飞拎出了刀,就在车上磨刀,魏老爷子问:“磨刀做什么?你这刀用磨吗?” “磨好了,回去把路过的那小子剁了,张楚瞎么?那小子有啥帅的?她又不是没见过帅的。见过了徐清,还说别人帅,真是花心大萝卜。” 魏老爷子道:“是吃醋了呀?” 赵小飞此刻反而淡定了,靠在牛车上,随着车板摆动,道:“吃醋?就这男人婆子我吃什么醋啊?自己人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可惜了,在我看来,张楚和陈小点这两个人最般配,小点儿却牺牲了,没他妈死在国外,死在国内了。” “那是必然的,和外国人真打起来,没那么可怕,国内的旋涡才是最可怕的。” 赵小飞收起了刀,道:“不知道我们那头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不宰了雷飞报仇呢?还把他送到少林保护了起来,什么意思?” 魏老爷子道:“要么说你们还是嫩呢,雷飞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后面还有个燕南飞呢,杀了雷飞,唯一一个见过燕南飞的人就死了,现在,要是有人去少林暗杀,燕南飞的线索就有了。” “如果没有呢?”赵小飞问道。 魏老爷子道:“现在徐小子得怀疑上官麟,现在上官麟父子都在他的手里,如果雷飞能安全到了少林,这上官麟八成就是燕南飞,现在徐清需要帮手,你们两个得快点儿成长啊。” 赵小飞往车上一躺,道:“小点呀,我这兄弟,死的是在是窝囊,可惜了那套剑法了,有个传人,还是乌扎拉,一个女流之辈,您说说,七人小队刚组起来,连一次联合作战都没有,我这兄弟怎么就死了呢?” 魏老爷子道:“逝者已矣,还得往前看,华夏这么大,找一个合适的人组队,也不会那么难。你们下点儿功夫,徐清现在可太需要帮手了。在华山上露脸了,下了华山,不知道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呢。” —— 从华山到神农架不远,陕西和湖北挨着,能远到哪儿去?半路就是武当山,所以沿途有张远山仙长随行。 陡峭的下山路,徐清一队百人,张远山手下七十二弟子在其身后紧跟着,老道说的,他这七十二弟子的天罡剑阵,能把青海居士困死。 徐清乐道:“七十二个人,怎么叫天罡剑阵呢?” 老道说是因为好听,这回答让徐清对他好感大增。内心中对老道也是满满的钦佩,因为萍水相逢只此一面,他就敢护着自己,宣告天下,武当山和自己交好,那是怎样的胸怀,怎样的无畏? 小月儿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只白皙的野兔子在怀里抱着,弄的个朱柔一直骂骂咧咧,“你说你还真特么想当嫦娥啊?还整个玉兔玩儿。” 唐妮道:“正好再配上你这个猪八戒。” 林青鲤指了指徐清,道:“前面是你猴哥。” 一帮人说说笑笑,张远山道长对徐清道:“小兄弟身边的这些手下有趣的紧啊。” 徐清道:“可不是我的手下,这些啊,都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兄弟,要是没他们,我这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疯癫道长是出自武当山的,仙长能不能和我说说他老人家?” 张远山眼神里顿时有了些向往,道:“疯癫道长,至今在武当山都是传说,我没见过,怕是连我们掌教都不曾见过,倒是有个很有意思的传说在武当山石碑上刻着,那得七八十年前了,疯癫道长那时候应该还没有掌权,但是在江湖上名声大震,碑上刻着,疯癫总是和师兄弟说,有个王八蛋要来……” 那些年疯癫道长成名,挑战的人自然是不少,来一个走一个,却有一个,时不时晌不晌地来找他打架,年轻的疯癫道长没有争强斗狠之心,对这年轻人说:“你总来找我打架,不对头啊,上杆子不是买卖。” 而那人非要分个胜负不可,那个挑战的人总是来,武当山一片和气,那挑战的人再怎么剑拔弩张,也打不起个架来,哪想到那挑战的人把武当山镇山之宝偷了去,疯癫道长跟着下山,便再也没回来。 徐清道:“干这事儿的人,应该就是李谪仙前辈了,疯癫道长完全被李老前辈带坏了哈。” 张远山道:“江湖人就应该到江湖中去,如果不是李前辈带他上江湖,怎么能做出那么多威震武林的事情?” “好一句江湖人就应该到江湖中去,就像军人就应该到战场上去,江湖儿女死在江湖中,我身为一个军人,怎么也不能死在这里。”徐清忽然停住了,仰头望着天,想起了一些叫人伤心的事情,他说:“疯癫道长本身能选择一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却为我而死,老师公也能有一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却也是为我而死,我就更不能死在这里了。听说上官麟有个儿子叫上官武,挺不俗的,不知道他能去哪里救他爹呢?” —— 京城,华夏军队总决策部,看到徐清安全下山了,他们也就放心了,江湖中人觉得徐清下山会危险加倍,但是军中人都知道徐清下了山才安全,因为周围部队要增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任你江湖中人强如老叶,不也是一枚手雷的事情? 他们终于可以认真研究一下美洲将军小巴顿,这个人去外蒙并不是以国事访问的身份去的,美洲宣布他退役了,是去外蒙游玩儿的,让世界各国情报组织对他放松了警惕,可是华夏和俄斯地区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巴顿的目的是消灭前些日子混到外蒙的那一万兵马。 俄斯地区和华夏是战略同盟,一致对外,可是外蒙这片地方,双方谁都不动作,关系就还可以保持下去,无论谁想要染指,关系就会出现裂痕,好在这一万兵马现在各国只当是一支悍匪势力,俄斯地区只是怀疑和华夏有关系,单凭这一点怀疑,他们就不打算插手这小巴顿的事情,他们要睁大眼睛看看,华夏对此做什么反应。 一万兵马不能白白断送,但是要打小巴顿,露丝根本不是对手,华夏将军出一个,都会引起俄斯地区的不满,所以这个仗,还得徐清来打。 另外,高山岛那边也是麻烦,美洲和桑扶国特工一批一批地往里送,他们是真想挑起两岸战争,现在美洲和桑扶一心想限制华夏,人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华夏可不同,他们得为国家大一统考虑,也得为高山岛两千三百万百姓的民生负责。 曾经对抗桑扶国忍者,都是身怀绝技的特工去,可那毕竟是普通忍者,杀手联盟的那些货色。现在不一样了,华夏高手辈出,桑扶国也不出低手,思来想去,徐清能整合起来一批高手,去对付忍者就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徐清在江湖上要怎么折腾,总决策部也不敢打搅,沈德三说,只能他亲自去了,特别监督组离开京城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撑到徐清从江湖中腾开手来,不是什么问题。 二号首长却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说:“徐清的担子怎么会这么重呢?华夏也不能只有小清一个人能办了那些棘手的事儿啊!清朝雍正皇帝怎么死的?那是累死的!去找沈一,我知道她招收了一批年轻人是用新的训练方式训练出来的,闭门造车不行,拉出去办事儿,战斗才能成长,小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徐清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不过可不见得谁能成了他那样。 华山到武当山,途中有丹江口水库,虽然是冬天,水库还如万马奔腾,周围有一大片的农田,却因为季节不对,没有往日的生机。 一片瓜地,有一个木房子,那是瓜农在秋收时节看瓜的住处,这个时节哪里会有人?不过在木屋顶上,一名公子哥坐在上面,脚下插着一根齐眉棍,身边还有一个老头,公子哥称之为师父。 翻江龙的弟子被打了,翻江龙来找面子来了。 水库边上,同样站着一名年轻人,双手按着长剑,闭目养神,远远望去,就像一尊雕塑,长剑剑鞘上刻着四个大字:“上官剑宗”。 上官麟和上官文父子被徐清抓了,当儿子的,当兄弟的,得抢回来才是。 远处还有一大队人马,那是在华山上,徐清上山时候,干掉的那些人的兄弟,来拦着徐清报仇来了。 很远的地方,有一处农家院,虽然远,但是看这片农田,视野却非常好,这处农家院已经被娄艺买了下来,此时娄艺面前摆着一桌酒菜,端着望远镜从更远的地方徐徐而来的车队,自言自语道:“徐清不是国家的人么?不是不当娄家的人吗?让他成了这片田地的肥料,也算死得其所了……” 第0463章蛟龙出海 上官麟一辈子捉鹰,到头来被鹰啄了眼,徐清从不给对手翻身机会,上官麟又不能杀,一身修为却被废了个干干净净。上官文这人,徐清倒是没怎么折腾他,不过这人的心理素质是真差点儿,被徐清一巴掌拍掉了满嘴的牙,吓的魂不守舍的。 花花公子,哪里经得住这个? 他们两个被锁在一辆箱车上,他们盯着看外面的风景,索然无味,上官文不停地问:“爹,徐清会不会把咱们杀了?” 上官麟能回答的,也只有一句不知道。心里一直抽抽,徐清这个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完人之后想干嘛,谁也看不清楚。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最叫人害怕,上官麟说:“放心吧,你弟弟会来把咱们救出去。娄家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去了山外山的。看看徐清那得意的样子,骄兵必败!” 从上华山之后,徐清就一直在考虑建立一个团队的事情,他看出来了,在江湖中,若是没点儿势力,真是寸步难行,不过他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就成立了自己的徐家军,要有编制,总决策部给了回答,说:“你徐清是少将,不能当光杆司令,草原野战军你不要,那你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拉一支队伍,这支野战军,就叫徐家军。一不给你人,二不给你枪,但是你要牢牢记住,你是什么人,带兵要干嘛!” 徐清自然很清楚,这都是总决策部领导口头答应的,自己是在编将军,可若是要建立这支队伍,一时半会不会有编制,那些老人家们会看,如果这支队伍能深得他们的心意,会很快有编制,也许会划在第六部队名下,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不会给编制,碍于脸面和影响,他们不会说什么,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后,自己也该兔死狗烹了。 家事国事天下事,自己行的正走的直,没用,当初汉朝大将军卫青权势滔天,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才得个善终。 人啊,大起大落的根本原因,就是得意忘形。徐清知道,自己如今地位,很多事情不得不考虑了。 路上徐清知道了鱼回雁手下只有六十九个人,她自己有五十个人,专门在江湖上打听消息的,如锦姑娘手下的十八人,算是能打的,徐清说:“鱼姑娘,打探情报,作用就和侦察兵,特工差不多,除了有很好的潜伏技术,还得个顶个的身怀绝技,因为未来你们还需要执行暗杀任务,等有空了,我教你壁虎游墙术,给弟兄们传下去,我和唐妮亲自训练一下,你的这个情报组,人数不能太多,但是二百人得有,番号,就叫鬼影,等二百人齐了,你把每个人的资料详细地以书面和电子的形式给我,要给弟兄们记录,除了让他们有所控制,也为了以后万一有一个落难,咱们能知道是谁死了,进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追杀。” “如锦姑娘带的十八人是好手,都是冲锋陷阵的猛汉,我想让你组成一个敢死队,人数控制在八百,若有战事,不管敌人有多少,这八百人都要有能力冲垮他们的阵型,你的手下都是练习外家功的,等人数够了,我会让朱柔去训练你们,要掌握很多热武器的使用技能。番号,就叫鬼奔。” “爸妈,您二老岁数也不小了,这打天下的事情,还是算了,知道您二老现在还有近两千弟子,家族变故,他们还誓死跟随,可谓是忠心耿耿,给我吧,编制成两个万人的军团,未来,让我姐和表姐带,番号,分别叫鬼力,鬼击,这两个万人军团,十个人为班,设班长,三个班为排,设排长,三个排为连,设连长,三个连为营,设营长,说白了,人数多了不好管,按照军旅的编制处理最好,有经验可循。” 徐清身边的林青鲤笑道:“可好了,四个带队的全是女的。” 胖子口不择言,道:“阴气重嘛,否则为什么番号都是鬼呢,不过我见识了我家司令员带的部队,女人带出来的男兵,都比较邪性。” 徐清扭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我愿意啊?遇不到一个像样的男的。” 胖子笑道:“大哥,不是有阴阳平衡的说法么?你阳气太重了,身边就姑娘多,要么佼佼者易折,老天爷得给你点儿催化剂,让你有点儿韧性。” 徐清问张远山道长,道:“有这个说法么?” 张远山摇头笑道:“有阴阳平衡的说法,却没听说,一个男人身边必须有好多姑娘才阴阳调和,缘分使然吧?” 徐清道:“现在我小姨正在把我的公司大数据从拉斯维加斯转到西安,钱还不能动,妮子,胖子,你们的存款都要给我用上,还有小点的钱,都挪过来,队伍建立起来了,就得花钱养,武器装备,住处,被服,药物,粮食,得一应俱全。” 唐妮道:“人数真的上万了,我们这点钱就没法养了,但是眼前是没问题的,徐老师,咱们的基地要建立到哪儿?” 徐清回答道:“昆仑山脉找地方吧,在西部战区和咱们家里夹缝中生存。” 张远山捋须一笑,道:“昆仑派掌教是贫道师叔,他是很乐意和徐清小友成为朋友的。” 徐清望了望天空,看着那两头在两千米高空翱翔的海东青,道:“仙长,那个上官武是什么门道,很霸道吗?” 张远山道:“八岁在上官剑宗藏剑阁闭关,距今已经十三年,什么门道,贫道也不敢说。” 徐清随身的平板电脑红灯闪烁,他开了电脑,得到了一副卫星图,阴沉道:“人可不少啊,仗剑而立的人应该是上官武,耍棍子的,翻江龙师徒?还有一批凑热闹的,看样子,是要把我徐清留在这儿啊!” 唐妮脸色阴沉道:“附近有一个陆航旅,调过来?” 徐清道:“你觉得这个时候军方和宗门能直接开战吗?三方人马,一个三角阵,就等我进去三面围攻呢,妮子,你们三个现在去陆航旅,开三辆装甲车过来,车载重机枪子弹要充足,在那群乌合之众背后开枪,哼,平原上埋伏我一个当兵的,真是活腻歪了。不过,真的就只有这些人么?” 徐清回头看着鱼回雁,道:“你和如锦带着婉儿和小月儿他们往后站一站吧,打起来,你们现在的本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在后面也别让人偷袭了,温三兄弟,你照顾他们一下吧,都是我的人了,非战时,死一个我都心疼。” 鱼回雁等人也识趣儿的很,下令自己的人撤退了,而鱼回雁和如锦还在徐清身边,上官秋道:“小清,我倒是能和翻江龙交交手,让你姐帮我打个下手,对付翻江龙的徒弟。” 徐清诧异道:“您还是算了吧,您连生了三个孩子,修为还跟得上吗?” “瞧不起我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不和你爸结婚,我现在能把苏子厚拉下马你信不信?打一个翻江龙,还是不在话下的。燕子,你和上官武过过招,体会一下上官剑宗藏剑阁的剑术。” 一把长剑在上官燕手指尖盘旋,就像学生能把一支笔玩儿出各种花样来,剑客这剑耍的也是熟练,她说:“放心吧,上官武这小子我见过,说是上官家的天才,可是这小子从小就斗不过我,倒要看看这几年他有什么长进。” 唐妮朱柔和林青鲤三人改道去了附近部队,上官秋带着娄昭和上官燕二人先行一步,鱼回雁和如锦把手下留在了原地,随着徐清和张远山以及娄威在最后缓慢随行。 徐清把上官麟和上官文父子放了出来,让他们跟着。 徐清手中拎着那把朱柔换下来的,本身是干爹留给自己的青色大刀,扫平前面的枯草,道:“杀气凛然啊。” 张远山笑问道:“徐清小友在打仗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境地么?” “当然有,在北欧小国执行过一次国策暗杀,对手是敌国首脑,杀了之后,几十万部队封城,我干爹根本没下令撤退,就让我们在他们的肚子里打,您猜怎么着?打的他们的武装都不敢进那座城市,后来敌国首脑下令无差别覆盖式轰炸他们自己的城市,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执行命令的,就有我们,我这十几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可是太多了。”徐清望着在前面飘摇而行的上官秋,扭头看向上官麟,问:“上官麟,你说,今天这些人是来杀我的,还是救你的?” 上官麟轻哼一声,道:“你会不知道?” “哈,有人是来救你的,有人是来杀我的。不过能聚在一块儿,怕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啊,上官麟,我今天可以免你一死,不过你以后再和我作对……草,我能把你怎么着呢?你特么是我舅舅。”徐清声音中尽显无奈,鱼回雁道:“我可以帮你杀了他!还想杀哪个亲戚?我都可以帮你。” 张远山一愣,大笑一声,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徐清接口道:“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啊!”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消散了此处弥天的杀气。 徐清带大家上了丹江口坝头,举目望去,一片苍凉萧索,徐清眼眸中没有一点担心,此处还有张远山和他的七十二名弟子,再来两个高手,也抗得住,再来二十个徐清也不怕,徐清担心上官秋那边的战局,再不和人聊天,上前看着母亲三人已经停下了,撩开长袍,取下了许多零件,手脚麻利地组装起了一支狙击枪,把一枚又一枚金灿灿的子弹压入了枪膛,然后立在最靠前的位置,手指在枪管上轻点。 正当徐清寻思着该不该拿上官麟和上官文父子给上官武那小子做点儿文章的时候,远处杂草横生的小道上来了一个人,像是女人,头发一边剃光了,一边却留着一条辫子,清朝人是前面光着,后边是鞭子,这小子确实左边光着,右边留辫子,一副不伦不类的打扮,他闭着眼睛,有股冷冷清清的气质。 张远山惊道:“这该不会是蓬莱山那个封红甲?” 徐清回头问道:“和叶振林一样败给青海居士半招的小子?” 张远山叹道:“青海居士赢的那半招,不是赢在了功夫上,而是赢在了主场。” 封红甲终于睁开了眼睛,朗声道:“听说,青海有个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下来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这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年轻俊杰了,说话也尽显高人气势,连风似乎都有些寒冷,顿时,一道剑气弥漫于天地间,随着一阵犀利的破空声,温三激射而出,如蛟龙出海…… 第0464章噤若寒蝉 小月儿被震的捂住了双耳,一脸痛苦,徐清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放出西风烈的真气,给她做了一堵挡风的墙。 风雪中,徐清手按刀柄,小月儿搀着他的胳膊,目光丝毫不在别人身上停留一瞬,只呆呆的看着徐清侧脸,她痴迷这个男人。 徐清何尝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温三的战局,他没想到,这么多麻烦,率先来找麻烦的,却是这个封红甲。更没想到的是,先动上手的,会是温三和封红甲。 如此一来,这场血战,就胜负难料了。 张远山大手一挥,道:“武当山弟子,结阵保护身后那些兄弟。” 徐清对他投射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再看上官燕,朝着上官武提剑而去。 上官武面对这位家中堂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双手握住剑柄,抬剑指向上官燕,手腕儿一拧,剑鞘弹出,如子弹一般射向上官燕,而他,抽身退到了水面之上,看着上官燕踩着剑鞘飞身追来,他将剑尖指向水面,往起一挑,顿时波涛汹涌,一片大浪在半空悬浮时,他落在水面,水面炸起一个大坑,溅起水珠无数,他持剑一挥,一股强悍剑气注入水幕,压向上官燕。 身形还在半空当中的上官燕同样在冷笑,毫无畏惧地迎向了那片水幕,一剑刺去,水幕震开。 徐清看得出,这不是一剑,是无数剑的以点破面,游龙剑法中本没有这一招,是上官燕自己融入进去的,这还要得益于当日李谪仙为她讲剑,剑招和剑气结合的妙处。 漫天的水花落在湖面,捡起万点坑,水面上也浮起了一层淡淡水雾,落定之后,湖面上竟然有血色,是被剑气搅碎的鱼的尸体,看的那些观战的人目瞪口呆。 鱼回雁和如锦二人头皮发麻,得此番上华山,她们都觉得可以看到最强悍的高手过招,不过徐清的一开一合,让她们都觉得,高手过招,杀手锏不过就是那一下子,也觉得年轻高手到了徐清和温三这里怕是到头了,上官燕和她们一样,不过是花瓶而已,如今一看,轻轻一剑就能斩碎虚空,竟然是如此恐怖,就算是她们在场中,后果怕也和那些鱼差不多。 而这才仅仅是战事的开端。 鱼回雁小心地看着徐清的神色,发现徐清看这样的战局,无论是眼神和表情都是古井无波。她是知道的,徐清一路行来都没说过任何针对他的阴谋,他更加没有说过任何对敌的策略,发现端倪,应当就是空中那两头鹰,和他手中那台电脑的报信,他难道就如此胸有成竹?要知道温三不一定赢,上官燕虽然非凡,也不一定赢,上官秋对上翻江龙,同样不一定赢啊。 上官燕一剑破去了堂兄弟的水幕,一把长剑上布满了连普通人肉眼都可以看得到的青芒,身体往后拉伸,然后于漫天水汽中朝着她下坠,长剑一挥,水面炸起十多个浪花,刚刚破去上官武水雾的剑气竟然没有用尽,又被她收揽在长剑之上,带有无坚不摧的气场。 上官武没有上官燕快,来不及聚气,急急后侧,上官燕一剑击空,也毫不罢手,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一招燕子抄水,再飞向上官武。 二人都有踩水的动作,上官武踩在水面会炸起大坑,而上官燕只踩起一点波澜,同样姓上官的两个晚辈,方向完全不一样啊! 上官武被上官燕这得势不饶人的攻势气到了,转身怒喝,长剑一划,一道剑气横向三米如激光一般斩向上官燕,上官剑宗的剑,威力可真非同小可,这上官武虽然是晚辈,尽得上官剑宗剑法精髓,又快又准,上官燕脸色带上了凝重,抽身避开。 就这一避,引得观战的张远山大喝一声,“漂亮!好一招流水游龙!” 但见上官燕凭空多出来二十四道分身,刹那间朝着四面八方退去,在使出这道身法的一瞬,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哪一道分身才是本尊,虽然不到一秒之后,真气幻化成的分身已经开始消散,有这一点时间,足以让上官武不知所谓,给上官燕逃脱时间。 上官武再也无法远距离对上官燕抽射剑气,只能以剑招对剑招,上官剑宗的剑对上了游龙剑法,倒要看看谁更厉害,二人贴身缠斗,刀光剑影使得水面一片光怪陆离,让人看不清楚。 这边相战正酣,温三和封红甲的打斗,却显得平平无奇,江湖传闻,封红甲也是用剑的,可是他的兵器却非刀非剑,有点儿像倭刀,蓬莱,自古以来和桑扶国就有不小的关系。 温三手中只是一把木剑,从不和封红甲的剑正面刚,从战斗开始,封红甲的剑都没有碰到过温三的木剑,就像游龙戏凤一般,任由封红甲的剑术再快,也沾不上温三一根汗毛,可是这种打法,温三也伤不了他封红甲,这要打到猴年马月呢? 如锦有些着急道:“徐大哥,温兄弟怕不是这封红甲的对手,得有人去助他一臂之力啊。” 徐婉儿道:“哥,我去吧,帮这混蛋一把,让他念着我的情。” 徐清正眯眼看着温三,这小子虽然一退再退,但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再来两个人夹击,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反倒是封红甲,总是抓不住人,有些戾气,徐清笑道:“放心吧,温三兄弟一无所有,唯有那把木剑,是当今天下一绝。温兄弟输不了!” 徐婉儿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有本事?” 徐清从湖里捡了两条鱼,生火烤起了鱼,招呼大家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道:“婉儿,你和温三是不打不成交了,嘴上说的欢,心里急得很呢。” 徐婉儿非常认真地说道:“要是他自己,败了也就败了,但是现在,温三若是败了,那封红甲必定直逼你而来,要是再来一个人,哥你可就得亲自上了,没你压阵,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徐清心里叹道,这婉儿和温三也蛮合适的,看起来,婉儿是对他一点意思也没。 徐清烤了两条鱼,一条给了小月儿,一条给了徐婉儿,也真是护短,上官麟可看不惯徐清这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道:“徐清,若是他们挡不住其中的一个,你能挡得住么?” 徐清道:“家养的虎,斗不过野生的猫,上官麟,你二儿子本来是一块儿好材料,本事也够,可是对敌经验太少了,上官武救不了你,封红甲遇到了温三,是棋逢对手,真正难啃的骨头,是那个翻江龙。” 远处,上官秋和翻江龙的战场选在了一处农田之上,插招换式,农田上已经坑坑洼洼。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这翻江龙在棍术上下了几十年的功夫,对上游龙剑,舞得是密不透风,毫无破绽,枪挑一线,棍扫一片,本身棍法的着力点就在棍头,可是翻江龙的棍子,竟然到处都是着力点。 游龙剑法对付棍子的招数,就是伤对手持棍的先锋手,但是这翻江龙的先锋手是哪一只,上官秋看不准,只能对攻,拼到最后,拼的还是真气的浑厚程度,以及招数。 翻江龙用粘缠圆转法,用棍尖做圆周,抽向上官秋的腰,这圆圈大小拿捏的非常好,如果圆点太小,运棍的速度虽快,但扣击的力道不够,如果圆点太大,运棍的速度慢,容易被避开,就这恰到好处的一棍,微微有些担心娄昭的上官秋避不开了,横剑一档,剑气被震碎了,棍罡乘胜追击,上官秋连斩数十剑,才把这道棍罡斩碎,可就这一下,上官秋就落了下风。 徐清看着这套棍法,眼睛发亮,如果上官秋不生孩子,不伤元气,翻江龙绝对赢不了她,就算是现在,他虽然占了上风,也是因为娄昭,不见得能赢得了她,不过这老小子能一招数逼得上官秋后侧,这棍法,可真不简单呀。 徐清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这套棍法,因为认真,翻江龙的一招一式全部映入了徐清脑海,然后他说了一句让身边人都一头雾水的话,“老子又多了一招!” 忽然,如锦大喊道:“不好,娄昭姐姐要受伤!” 要说已经参战人员实力最弱的,当属娄昭,因为徐清不在的那几年,娄昭就是家里的小女儿,上官秋夫妇太过溺爱,根本不放出门去历练,一身功夫形而上,还不如那位如影子跟随的保镖实战能力要强,上官麟笑道:“徐清,娄昭受伤,上官秋必然分心,他们这一局,怕是要收官了!”他又冷笑着看向了娄威,道:“娄威,你们家,是真的没男人了!丈夫不像丈夫,儿子不像儿子!” 徐清手里还握着一根捡来准备生火的木棍,在一刀一刀砍掉上面的分支,他低语道:“你说你又不是当皇帝的,怎么说她都是你堂妹,就这么盼着她死呢?您瞧好吧!” 徐清拎着木棍站了起来,眯眼看着那棍仙弟子的招式,往前助跑两步,道一声:“中!”被削尖头变成了标枪的木棍飞射而出,如长空霹雳射向了翻江龙弟子,那小子满心得意地觉得自己下一招就能拿下娄昭,听到背后破空声,急忙转身,再想躲根本来不及,被标枪直接刺穿了脖子,定在了地上。 翻江龙弟子死而不倒,身体笔直和地面成六十度夹角,鲜血顺着木棍往下流,简直惨不忍睹。 徐清拍着手回到了火堆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麟,道:“娄家有没有男人,我可管不着,不过上官秋有儿子,娄昭有兄弟,是真的!” 上官麟毛骨悚然,噤若寒蝉…… 第0465章尝尝味道 这仗阵势挺大,不过动静还不够大,因为如此广袤的农田,只有几个点在打仗,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只是徐清这头,娄艺那头,都太过安静了。 徐清还动了动手,娄艺那边却一片云淡风轻,青梅煮酒,把酒论英雄,娄天齐已经回了楼外楼,这里只有娄艺和差不多十八位弟子,有资格坐下的,是一名白袍老者。 尝了口农家院自酿的梅子酒,白袍老者道:“市面上的酒全是勾兑的,想喝这自酿的美酒,还得是在宗门内,大爷,您说,这世道说是变好了,毒奶粉,毒酒横行,过去的世道虽然总是死人,可是没假货啊!这世道变好了?还是变的不好了?” 这白袍老者头发眉毛和胡子都是白的,比娄艺大了有四十岁,年岁比不上李谪仙大,比起孙思傲来,却差不多,喊娄艺大爷,这是规矩,他得喊娄威三爷,等娄艺这一代人全死了,娄艺的大儿子,他得喊大爷。 有些微醺的娄艺捏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嘴里,道:“世道越好,人心越贪,就像徐清现在不愁吃不愁喝,还宗门蹦跶什么?连家事都弄不明白呢,管什么国事?管好了家,才能管一片地儿,管好一片地儿,才能管天下。今天徐清要是能活着出去,这个家事,就真的弄不明白了。” 白袍老者道:“老爷子从小就偏向大爷您,老人家百年之后,您当了家主,他们还会反您不成?” “是啊,老爷子从小就偏向我,娄威也是个孝子,不敢不从老爷子的话,但是徐清这个野种,他怎么会罢休呢?别忘了,娄忠是怎么死的,真没想到这小子命这么大,还没断奶挨了一剑,都死不了!”娄艺怕了,怕徐清身上那股子气势,不止是他怕,这次上华山的人都怕,他们这些宗门中人大多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手上的血腥,不足徐清一半,气势压人,从来都不是空话。 白袍老者道:“放心吧,咱们娄家没了一等一高手,为什么还能屹立在宗门世界不倒?老爷子手里有底牌,到时候老爷子把那些底牌交给到您的手里……” 老者话还没说完,娄艺就道:“先把老二老三这两支灭了。也别说我心狠手辣,要以史为鉴呀,汉代文帝,景帝,武帝三代造就了咱们汉人,是怎么造就的?首先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其次有武帝的推恩令,处理了那些藩王,我得把这种藩王各自为大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当中呀!除了少林武当那些门派,世族都是这么做的,上官麟就是这么做的。” 像是在和白袍老者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娄艺视线轻轻一转,“徐清坐镇中军,冷眼观望战局,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的时候,出手杀人,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死,翻江龙必败,上官秋为上官燕掠阵,上官武也赢不了,封红甲就独木难支了。” 白袍老者道:“就是不知道燕南飞是何方神圣,从徐清说的来看,和徐清也是死仇,如果他能在此时出手,徐清只能亲自上,然后老奴再出手一震,徐清必死!” “燕南飞?你难道不觉得,上官麟身上那股子阴气,特别像燕南飞么?”娄艺端起了酒杯,喃喃道:“蚁多咬死象,那些江湖莽汉,该动手了!” —— 徐清静坐观察战局,翻江龙徒弟一死,招数凌乱,上官秋能杀他,但也会受伤,徐清扯开嗓子吼道:“翻江龙,再打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带着你徒弟的尸体赶紧滚,在我徐清这里没有再一再二不再三,只有再一不再二,你徒弟我饶了他一命,这次死了活该,有骨气的,滚走再练上十年,给你报仇的机会!” 翻江龙这次来就是给徒弟出气的,开始还趾高气昂,没想到气没出成,还把徒弟的命搭上了,这口气他是真咽不下去,就像徐清出事,上官秋会把马帮灭门,翻江龙也是一样,他真的等不了十年! 就在这时,一片雪白大地人潮翻涌,数千江湖莽汉披着白袍在地上趴够了,他们跳了起来,亮出了刀剑,朝着徐清冲来,那场面真如万马奔腾,喊什么都有,为兄弟报仇的,为天下人出气的,来抢姑娘的,反正目标只有一个,徐清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徐清瞅着那距离自己足有三千多米的人群,啧啧道:“真能抗冻,这么久不起来,老子以为这帮傻逼冻死了呢!鱼姑娘,你来!” 鱼回雁听到徐清叫她,拎着一把剑过来了,她以为徐清要让她去砍人,心中还在想,徐清抗不了自己的诱惑,该不会是要借刀杀人吧? 哪想到徐清问她,“你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功夫,能杀敌于千米之外?” 鱼回雁道:“那该是神仙吧?苏子厚也办不到!” 徐清把狙击枪递给了她,道:“你拿着,这是枪托,要抵住肩膀,左手抵住枪管下,右手握枪柄,食指放在扳机上……对,就这样,顺手么?” 鱼回雁自己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顺手,徐清把头放在鱼回雁后脑,眼睛顺着枪管往外看,微微挪动枪口,道:“你看到了么?那个跑的最欢实的,留胡子的。” “看不大清楚。” “来,把头偏过去,闭上右眼,用左眼看瞄镜。”徐清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我的队员看瞄镜的时候,通常两只眼睛都睁开,一只眼看那个即将要死的人,另一只眼还得看着周围环境,你这初学者,得闭一只眼,以免视线错乱。” “看清楚了,这是望远镜?” “看到瞄镜里的一个红十字了吗?想办法用红十字对准他的头。” “哎呀,不行,他老动。” “看他往哪儿动,提前把十字放在那个地方。” 鱼回雁哪里懂这个?徐清一手握着枪管,一手握住了鱼回雁扣扳机的手,微微挪动,让鱼回雁一直能看到那个排头的胡子大汉的脑袋,然后一扣扳机,“啪”的一声枪响,把鱼回雁吓的一机灵,然后她就看到哪个胡子大汉脑袋飞了一半,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那大汉明明特别远,惊吓之后,她惊喜道:“好厉害,怪不得宗门怕军队呢,这么厉害啊!” 徐清道:“以后你的人,要个顶个的会这个。” 鱼回雁已经体会到枪杀敌人的快感,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徐清开枪杀一个不过杯水车薪,他弄出动静,不过是为了发送一个信号。 几千人的宗门莽汉一窝蜂地冲了过来,准备把徐清收拾了,他们看着徐清打了这么久,都没听到一点儿枪声,也没看到有部队过来,放心了,安心了,准备杀人拿钱了,枪声一起,他们就觉得不妙,放慢了脚步,四处观望,忽然就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到从三个方向开来三辆装甲车,车盖一番,他们看到了三个浑身穿着特种防弹衣,防弹头盔的职业军人,握住了车上释放着寒光的枪械,他们根本不懂这是什么车,这是什么枪,但是不明觉厉。 这是华夏新型轮式装甲侦察车,4x4轮式地盘,全钢制装甲板,侧面低矮非常容易隐蔽,正面尖锐,都有反爆装置,有非常好的防弹功能,唐妮朱柔和林青鲤握着的是车载重机枪,高平两用,方向射界三百六十度,高低射界负五度到正八十五度,正常载弹量是一千零五十发,现在怕是翻了至少五倍,上面还装着plz45自行火炮系统。 这帮人若是懂军事,怕是当场转身就跑了,不过现在,他们注定要尝尝味道。 唐妮下令道:“打!” “哒哒哒……”她手里的那挺车载重机枪率先开火了,试问华夏近十四亿人口,徐清只想要六个人组团,这六个人要是个什么水平?唐妮和朱柔可是徐清最先看上的,团队快组成了,徐清为什么还会选择林青鲤这个才十五六的小女孩儿? 因为,他们是战场人会让任何人都畏惧的战士。 枪声一响,十二点七毫米子弹倾泻出来,这东西有效射程是一千六百米,一万米都有杀伤力,许多装甲车的装甲都能打穿,何况这些身上只有一些破棉袄的江湖中人? 数十个嗷嗷乱叫的莽汉在枪响的第一秒栽倒,这一片平原,根本不存在什么掩体,唐妮又非常不厚道地全部用了穿甲弹,子弹射穿了至少五个人,才在第六个人身体里停滞。 在这一刻,就算是一个连队的火力加起来也没这么猛,这可把大家伙都看傻了。不仅徐清的自己人傻了,连正在交战的封红甲和上官武都傻了。 那些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的江湖莽汉现在总算能明白了,这么大一个江湖,当初为什么熊家一动手就能让整个江湖闭嘴,只敢在背后骂一骂人,为什么江湖中人从来不敢正面和官方叫板。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湖莽汉像被割麦子一样躺倒在地,他们不是军人,都不懂得趴下,他们只知道跑,只不过,现在江湖上有不少人能躲开子弹,却没有一个人的速度能比子弹快。 徐清嘴角扯起来一抹笑容,用冷冰冰的声音道:“给你们科普一下,这叫火力压制!” 远处娄艺脸色惨白,道:“不可能,徐清怎么会提前知道这里的布置?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准备?要把那三辆车毁了,再这么下去,封红甲,上官武,翻江龙就都不会有战意了!” 白袍老者呢喃道:“大爷,您先回吧,老奴去毁了这三辆车,武器虽然厉害,但毕竟是人使的,我去把那三个娃娃杀了!” 白袍老者对娄艺忠心啊,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提剑从农家院窗户中飞出,在地面来回穿梭,速度非常快。 空中海东青嘹亮鸣叫,徐清望向了农家院的方向,喊道:“正主找到了,护着点儿小月儿,我去打这个白衣服老头,婉儿,你去那个农家院,看看是谁废了这么大劲儿要对付我……” 第0466章蓬莱老妖 太远了,见者都知道白袍老者是冲着唐妮三人去的,如果唐妮三人的枪口在这个时候调转,江湖莽汉就会压上去,不调转,难道要真成了这白袍老者的剑下之鬼? 徐清要救人,来得及么? 鱼回雁和如锦眼睛一花,徐清已经窜出了几十米,当天徐清和法华学了这套步伐,身怀梯云纵和壁虎游墙术三大轻身功夫绝技,又被徐清这个鬼才将三大绝技的精髓融为一体,身法真是快如闪电,张远山亮着眼睛叹道:“单凭这套身法,徐清小友便能跻身进天下前十呀。” 从见到徐清之后,就话不多的娄威正襟危坐看着白袍老者,道:“天下前十?就算是天下前五,要赢这个老头也难啊。” 小月儿满眼担心地看着徐清,有口无心地接了句话,“他赢的哪个对手都难。” 徐清几个穿梭到了枪声附近,恰好挡住了白袍老者的去路,眼眉低垂,多话不说,抬起食指指向老头,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勾一勾,赤果果的挑衅。 白袍老者这么大岁数了,修行时日比徐清多了六十年,哪里容得小子这样挑衅?白袍老者手托长剑,朝着徐清冲来,刀走沉稳,剑走轻盈,这老头的剑却是一把重剑,他从小在娄家长大,不知道有多少娄家敌手被这一剑卸掉了四肢。 徐清气沉丹田,探出一手,一掌拍在了剑身,“铛”的一声巨响,动静大的如和尚撞钟,大剑震颤,徐清手掌发麻,老者的虎口也是难受,他提剑后侧,卸去了徐清掌上一半力道,然后他就知道,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他在这世上成名一甲子,如何不知道推碑手是内功越强,掌力越强,徐清身怀西风烈,推碑手到了他这儿,怕是掌法天下第一呀,就算自己这功力挨上一下,怕也会断上点儿东西。 徐清把手放在了背后,翻了翻手指,这老小子的不光是剑法强劲,这剑的材质也好啊,从他对唐妮等人的态度来看,这个人知道热武器的可怕,他肯定提防着自己一手,这场架,不好打,也好打。接下来的情况真是不容徐清多想,老小子冲上来了,他自信用兵器能收拾掉这个玩儿掌法的家伙。 白袍老者身法快的只剩下了一道白光,不知道用了什么本事,剑气竟然锁着徐清身体难以移动,徐清只能招架。 看着那剑锋,徐清丝毫不敢笃定自己一双手就能挡得住刀锋,用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老师公给自己留下的那柄用可以称之为“神铁”材质制成的小刀,放在手上迎向了那把大剑。 又是“铛”的一声巨响,徐清被这一剑砍的单膝跪地,震起来的灰尘仿佛是人在原地开了一炮,无法卸力的徐清嘴角也溢出一股浓郁的鲜血。 白袍老者一剑得手,那股子封锁徐清身体的剑气也收了起来,得以解禁的徐清飞快起身,竟然环抱住了大剑,又想用空手夺刀术,白袍老者哪里会不提防?双手握住了剑柄,用力往出一抽,徐清一身黑袍,被斩断了一节,没有伤到身体,是因为徐清身上有防弹衣。 白袍老者有些惊诧地看了看自己的剑锋,能斩断风衣,怎么就砍不了徐清的手呢?纤维难道不比血肉之躯结实?难道推碑手的手,刀枪不入? 又打了一次一触即分,徐清抹着嘴角的血迹,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虽然穿着防弹衣,有西风烈真气护体,内脏也是一阵翻腾,骨头发麻。若是对攻,徐清有本事让他一剑也刺不到,但是这人的本事,剑气封锁自己的行动是怎么回事?就像把自己放进了泥潭里,又像是一堆海绵,自己散出去的试图绷开封锁的真气像水一样被吸纳。 如此一来,对攻自己还真不一定赢,那怎么办? 徐清双手抱圆,目光迥然地看着白袍老者,也是生气了,骂道:“你个老逼。” 白袍老者更是咬牙切齿,道:“太极?”他当年败给过武当山人,他看到这架势就生气,他一剑朝着徐清砍了下来,还是那实打实的力量,徐清双手再迎向了剑锋,在感受到力量之后,徐清顺着力道下滑,往身后一代,白袍老者再也吃不上力道,缠绕着徐清的力道就散了。 对付这种刚猛的功夫,还是太极的以柔克刚最有效,白袍老者悍然持剑再冲向徐清,气势沛然,怒喝着冲向徐清,这次不是当空往下劈,而是横着砍向了徐清的腰,徐清一脸冷气仰头,下腰,身体弯出了一个骇人的弧度,白袍老者剑锋贴着徐清的肚子砍了过去,徐清顺势抬脚,狠狠踢在白袍老者持剑手腕儿上,力量充沛,老者的剑再一次差点儿脱手……却还是没有脱手,徐清翻身而起的一刻,顺手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就这一下轻弹,真气吹拂起了老者的胡须头发,那坚硬的大剑竟然被弹起了一道弧度,终于,白袍老者握剑不是那么稳了,双手在剑柄上不停挪动,缓解虎口之处的阵痛。 徐清嘴角挂起冷笑,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一记黑虎掏心,直逼他的心窝,老者继续持剑格挡,又是一声巨响,也许老者是顾忌面子,一步也不曾后退,如果退一步,他也许还能卸掉一些力量,这样死扛,这老者的白胡须之下终于沾了一点猩红。 白袍老者看着徐清那双手,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之前在华山上看这小子的本事,他怀疑不过是点儿花架子和小聪明,因为从头到尾都不见徐清接得住一个人的攻击。 现在扛了自己一剑,并且攻了自己两掌,这不是花架子,这小子的功底不可小觑。 徐清一招得手,再不拖泥带水,如饿虎扑了上去,他的剑厉害,徐清就一掌又一掌地拍在他的剑上,白袍老者也在伺机反攻,每当以剑锋斩在徐清手上的时候,都会激起火星无数。 试探已经过去了,徐清开了周身气海,西风烈盘旋在他的身周,如惊涛骇浪,白袍老者除了被这真气压的喘不上气,还察觉到了一股摄人骨髓的冷气,侵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刚用真气逼出这股冷气,就感到了一阵深入骨髓的燥热,滚烫,这小子有点儿邪乎啊。 对战当中,枪林弹雨中一道身影迅速掠过,温三喊道:“兄弟小心蓬莱老妖偷袭!” 温三话音刚落,徐清脚下炸开,一黑衣人破土而出。 远处,上官秋上官燕娄昭脸色同时一白,本来稳操胜券的对攻当即放下,一股脑涌向徐清,要去相救,只是距离太远,根本就来不及。 就在刚刚,封红甲急功近利,用上了压箱底的本事,要置温三于死地,温三等着的就是这个时候,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剑气,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所在,木剑脱手而出,一招击破了封红甲那道压箱底的剑气,直刺封红甲咽喉,竟然和徐清偷学来的那一招标枪有异曲同工之妙,封红甲避无可避,眼看要死,远处一柄长剑飞来,在温三的木剑上撞了一下,偏离了角度,救了封红甲一命。 温三不知道这人是蓬莱老妖,是张远山喊了一句,“温公子小心,这是魔道第一人蓬莱老妖!” 温三以极快的身法取回了长剑,再寻找封红甲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他马上了解到,这人就是冲徐清去的。 徐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独独没注意到脚下,谁能想象得到会有对手从脚下跳出来?好在徐清的反应极快,步伐也神奇,脚下那股强悍气势破坏了白袍老者的气门,让徐清轻松绕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扯住了他的白头发拔地而起,拿他当了这次偷袭的挡箭牌,而后狞笑着抢出了他的那把巨剑,一脚将这白袍老者踢到了温三身边,双手大剑闪出一道璀璨光芒,直刺这应当是封红甲师父的蓬莱老妖。 蓬莱老妖不请自来,一是救徒弟,二是杀徐清,他万万没想到徐清竟然敢直逼自己而来,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本事,然而在蓬莱老妖做出防御的一瞬,徐清身体一转,竟然冲向了封红甲,大剑翻转变招。 直刺! 这是最早和朱佩学的一指,后来看上官燕打架学来一剑,又由李谪仙前辈帮助融会贯通的一剑,能飞花摘叶伤人,何况是这把材质俱佳的大剑?封红甲早已经被温三打懵了,看到徐清这一剑,他完全傻了,不知道怎么躲闪。 蓬莱老妖胡子都在发颤,大吼道:“好孽畜!”他急忙飞身要救他的弟子,这帮江湖中人,正道也好,邪派也好,门户之见是很重要的,蓬莱老妖这么大岁数了,再收个像样的徒弟,真是不容易了。 然而,蓬莱老妖发现他冲上去袭击徐清后背,徐清完全不躲不闪,竟然要和他的徒弟以一命换一命,在蓬莱老妖眼里徐清不是个杀不了的硬茬子,所以他不必赔了徒弟的命,来要徐清的命,所以他还是闪身到封红甲身边,带封红甲脱离苦海。 哪知道徐清脸上的阴气愈发浓厚,想脱离苦海,岂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要是此时走,徐清本事再高,也追不上这个能和李谪仙一较长短的老妖怪,然而他没走,徐清迅速变招,就是这一剑,刺向了蓬莱老妖,猝不及防之间,蓬莱老妖提剑格挡,“叮”剑尖刺向蓬莱老祖剑身,火光四溅,蓬莱退了一步。他想提气进攻,却猛然发现如惊涛骇浪般的真气围绕在他的身边,身形凝滞,在他脱困而出的时候,徐清手持大剑朝着他的面门重重砸下。 竟然是白袍老者的功夫,徐清现学现卖,有模有样,因为太快,蓬莱老妖只能再挡,如果徐清全力斩下,蓬莱老妖还能再退一步,不过徐清这一剑看似刚猛,却在蓄力,为的是下面的见真章。 徐清身形忽然变得缥缈,游龙剑法浓缩为一招,威力自然不同凡响,身形一动无数剑,无比畅快淋漓,遍地雪花卷着泥土飞起,隐隐约约有千万剑,蓬莱老妖就像一个漩涡,那剑气如潮水,一股脑涌入了蓬莱老妖的身体,打的这老小子一退再退,硝烟还没散去,蓬莱老妖还没缓过气来,徐清身上青芒遍布,“嗡嗡”的剑鸣声比远处枪炮声还要响亮。 张远山惊叫道:“这,这难道是李谪仙前辈的剑术?” 可不是,徐清剑法只有三板斧,游龙剑一招功成,接下来,就是李谪仙的真传,剑气如闪电,青芒一出,必然带着如炸雷一般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到蓬莱老妖狼狈退却,接下来,徐清单手持剑,打出的是白芒,有柔和之气,是太极圆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招数不是那么快,蓬莱老妖终于有机会着手反攻,然而他却不知道太极剑的精髓是后发制人,他不出招还好,出了招,七七八八的真气被徐清这一手借力打力。 当徐清后退的时候,蓬莱老妖竟然浑身是血,单膝跪在地面。 宗门第一人是苏子厚,邪道第一人是蓬莱老祖,邪不胜正,苏子厚自然比蓬莱老祖要强,所以江湖盛传,蓬莱老祖的能力应当在苏子厚和李谪仙之间。 而如今,他竟然被徐清打的跪下了。 已经急忙迎上前的上官秋等人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潇洒而立的徐清,徐清的头发竟然有隐隐蓝光,大剑上水雾茫茫,他仰头盯着蓬莱老妖,舔食着嘴角的血,浑身透着一个字——狠! 第0467章我死不了 徐清和温三两个人注定要名扬天下。 白袍老者虽然是娄家家奴,但也名扬四海,是个好手,就在徐清把他扔给温三的那一刻,温三根本没有接,直接送了他一剑,只一剑,就要了这位娄家家奴的命,虽然他被蓬莱老妖打了一下,可也不应该死在一个刚成名的晚辈手里,如果说白袍老者死的冤枉,那么在徐清和蓬莱老妖打架的时候,他是从正面将封红甲杀死的,同样是一招杀。 如果还要说封红甲已经被打蒙了,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那么,上官秋担心徐清没有注意背后翻江龙的偷袭,温三出手,一剑破去了翻江龙的棍罡,击碎了翻江龙的兵器,刺穿了翻江龙的喉咙,“温三一剑”,必然威震武林。 徐清身经百战,对于任何招数套路都是炉火纯青,深切明白人的什么部位能打人,毕竟年纪还小,蓬莱老妖的本事是可以问鼎天下的,后几十年,都没人让蓬莱老妖见血,可是如今,让徐清打的浑身是血,那般狼狈,徐清岂不是比李谪仙还牛逼了? 张远山由衷叹道:“年轻一辈能出如此多人才,这是江湖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只可惜,叶振林,封红甲这样的人心术不正,否则也能各领风骚一片啊!” 小月儿一脸得意,道:“徐清在,他们谁都风骚不起来!” 娄威的神情倒是有些悲悯,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教育子女忠孝礼仪,就只是想让他们好好做人,如果忠儿不是被我教育的那般木讷,也不会死于非命,是我害死他的,难怪小清不愿意对着我喊一声爹呢。” 张远山道:“娄兄多虑了,世上有不认父母的子女,那些为人父母者行为不端,难怪子女不孝顺,娄兄你的行为端正,在江湖上向来是一号人物,等徐清小友见识了你的号召力,就会明白,他爹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蓬莱老妖来了,这场恶战应当要收官了,不过这个蓬莱老妖即便受伤,我的剑阵也困不住他。” “是啊,穷我们所有人的能力,也只能略占上风,鱼死网破的话,我们这边活不了几个。得和小清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决断!” 小月儿又说,“您不用担心,徐清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他比谁都聪明。” 鱼回雁眉毛高挑,道:“哟,你这么了解他呀?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才不是什么虫子,不过我是徐清的人。” “那我听听你怎么就是他的人了?” “我们有肌肤之亲啊,他那年受伤,还是我衣不解带照顾好的呢。” 鱼回雁道:“那看看,是你为他衣不解带亲,还是我为他宽衣解带亲。” 二女倒是在这个时候争风吃醋起来,另外一边,蓬莱老妖站起来了,鲜血从满是沟壑的脸上滑落而下,笑出声来,还是只是轻哼一几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让人发指,如地狱恶鬼一般,那些在唐妮三人枪口下求生存的江湖莽汉也一哄而散,不是被枪吓的,是被蓬莱老妖吓跑的,他被徐清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他们不怕徐清,怕蓬莱老妖。 唐妮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自然而然地要朝着徐清靠拢,却看到了徐清的手势,“此人危险,所有人后退!” 唐妮三人急忙拉住了正欲上前的上官秋那些人,于是,只有徐清和温三在蓬莱老妖附近,一前一后。 蓬莱老妖终于不笑了,道:“疯癫道人的气,李谪仙的剑,如果你能融会贯通,老头子今天就败在你的手下了,偏偏还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杂而不精,不成气候啊。” 当初徐清和李谪仙聊过这个问题,就是个杂而不精的问题,李谪仙的意思是,走先人的老路,永远超越不了先人,后来孙思瑶为徐清指明了路子,踩着前人的肩膀往上走,一点毛病都没有。不过现在徐清想和他讨论的不是这个。 徐清道:“成不成气候,你还不知道么?爽吗?” 蓬莱老妖道:“可惜,西风烈的气虽然浑厚,你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打一遍,况且,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打我个措手不及么?你让我今天如此狼狈,你得死。”他指了指温三,道:“你得先死,你杀了我徒弟!” 徐清扬起了手中大剑,道:“你觉得,你能赢的那么容易?” 蓬莱老妖一步一步走向前,阴笑道:“还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是李谪仙在这里,说出这话来,我还真得掂量掂量,你说,就是一句笑话。” 从蓬莱老妖最后一个字眼,徐清听出了杀气,急忙收气,正要起身逃跑,瞬间消失在徐清面前的蓬莱老妖已然一剑戳中徐清后心,最先进的防弹衣,唯有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枪才能打穿的心脏部位,被蓬莱老妖这一剑打穿,徐清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徐清迅速站起,虽然紧咬着牙冠,也挡不住后心鲜血涌出,徐清迅速抬手点住了几处胸腔大穴,止住血,沉声道:“好一个老妖怪,牛逼!” 蓬莱老妖笑了一声,身形如鬼魅一般冲上前,温三就在附近,却来不及相救,徐清将光荣弹引信弹入手中,刚刚挪动了一下身体,就被蓬莱老妖一掌拍在前胸,防弹衣碎裂,徐清朝着温三的位置飞去,徐清转身一掌将温三送出了老远。 是真打不过了,同归于尽吧!徐清咬牙骂了句:“老牲口!”就想着他这次再上前,自己就把他抱住,下地狱继续打! 真就是千钧一发,天际长剑破空,李谪仙踏空而来,青芒乍现,剑气如滚滚天雷炸起,天地黯然失色。 蓬莱老妖面上再无得意神情,提剑斩掉了李谪仙大半剑气,扛下了李谪仙一剑,他咬牙再攻徐清,温三木剑袭来,被蓬莱老妖一剑震飞,李谪仙第二道青芒袭来。 蓬莱老妖面色狰狞,转身抓起了封红甲尸体,掠空而逃。 徐清终于被温三抢出,蓬莱老妖遁走,不至于让徐清受了李谪仙剑气的波及。 开始的那么声势浩大,结束的却这般让人始料未及。 徐清双目呆滞,紧握着拳头,盯着蓬莱老妖远遁的身影,温三知道他手里有光荣弹引信,尝试着拉开他的手指,安慰道:“李谪仙前辈到了,没事儿了,咱们赢了。” 徐清松开了手,收回去了光荣弹引信,扭头看向了农家院方向,李谪仙没有马上来到自己身边,他去了徐婉儿那边,不多时,徐婉儿被李谪仙捧了回来,竟然身受重伤,徐清终于喷出一口血来,瘫坐在地上,捏住了徐婉儿的脉搏,徐婉儿出气多进气少地说道:“是娄艺布局,我打不过他。” 徐清道:“内脏没事儿,不过得把肆虐的真气逼出来,我没力气了。” 李谪仙似乎对二人的伤势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打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小子居然敢和蓬莱小鬼叫板,牛大了想吃赶车人啊?” 徐清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又送出一口血来,道:“最特么烦吐血了。” 风起云涌,尘埃落定,李谪仙把徐婉儿放在一处被剑气炸起的大坑中剥茧抽丝地替徐婉儿疗伤,看着李谪仙毫无担心,徐清也安心了,挣扎着起身看着遍地血红,坑洼不成的大片农田,喃喃道:“我是真特么有面子,把老一辈人都搅出来了,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武夫开始蠢蠢欲动,妈的,就是个回光返照,真当天下还是你们的天下?” 温三神色尽显沧桑,问:“兄弟,后面还会有这样的战局?” 徐清道:“八成不会有了,可若是发生了,那就会比今天凶险的多。” 温三搀扶着徐清缓步走到大家身边,小月儿跑了上来,捧着徐清满是鲜血的脸颊,眼眶通红,徐清轻笑着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他说:“妮子,打电话让驻军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尸体,也适当控制引导一下民间舆论,可惜了这片沃土,来年百姓们耕种,可费劲的多了。” 上官燕道:“上官武把他兄弟和他爹救走了。这帮上官家的混蛋,斩妖除魔,说的比唱的好听,驭外无术,内斗有方,对付你就下功夫,蓬莱老妖一出面,全吓跑了。” “救走就救走吧,上官麟又不是燕南飞,留着没用,反正该死的都死了,什么蓬莱老妖?李前辈说那是蓬莱小鬼。”徐清道:“今天不走了,在农家院休息一下。” 队伍缓缓行至农家院,进了屋子,徐清再也憋不住,鲜血一口一口地往出涌,仿佛要吐干净一般,不多时就脸色苍白,吓的所有人手足无措,上官秋要人去请李谪仙,徐清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地呢喃:“谁都不准去打扰李前辈给婉儿治伤,我死不了!” 一些人急的团团转,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徐清是哪里出了毛病,不知道如何施救,小月儿见过徐清身负重伤,在炕上替徐清宽衣,这个时候自然是先处理外伤啊,可是脱到只剩下一件光荣弹的时候,小月儿不知道怎么脱了,在一边的胖子面无血色,唐妮和林青鲤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光荣弹保险是开着的,他们才知道,李谪仙晚来一秒,徐清就尸骨无存了…… 第0468章乐复何如 华夏战区司令员都是上将,舰队司令员军衔则是中将,完全是因为兵员少。但是他们守着海岸线,责任重大,可以将在外而不受君命。 只不过当下手头的事情,东海舰队陶将军没法做主了,他去了京城,和总决策部汇报了眼下的麻烦。 蓬莱岛是邪教,和桑扶人素有来往,因为涉及到了宗门,舰队这边只能憋着,有一部分中程导弹就对着他们的山门,也不敢闹的太僵,因为他深知蓬莱老妖的本事,到时候鱼死网破,蓬莱老妖能把自己的舰队搅个天翻地覆,现在好了,蓬莱老妖被打残了,在鲁地一处山洞中修养,要不要趁机把蓬莱山给灭了。 这消息算一个重大消息,可是陶将军却没看到总决策部内的领导对他有好脸色。 总决策部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蓬莱老妖的去向?” 陶将军回答知道。 总决策部第二问题是:“那你为什么不通报徐清?徐清没在东海活动过,你不关注他,但是你为什么不通报总决策部?” 陶将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总决策部对他下了命令,宗门的事情,舰队别管,只注意桑扶国忍者动向就好。 在徐清从华山下来之后,总决策部一直在分析徐清这一遭对宗门的影响,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最凶险的不是在山上,而是下山之后,他们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徐清已经赢了,同时得到了徐清生死未卜的消息。根据总决策部领导对那场仗的分析,徐清还留有后招,没用上,是因为徐清不知道有蓬莱老妖这个人,如果知道,今天弄不好就能把蓬莱老妖当场格杀。 如果陶将军不来,这场血战徐清受伤,仅是因为敌人太强大,陶将军来了,他们才知道,这次徐清出事,是可以避免的,应该用上的情报没有用上,谁能不憋屈? 在陶将军走后,总决策部领导叹息,陶将军履历很漂亮,这些年除了一些演习,没有过大规模的战斗,从徐清这一件事情来看,他差点儿大局观,是时候物色下一辈了,也不能操之过急,他们决定给陶将军升一级,漂漂亮亮地退役,徐清的事情,派个领导去和他圆一下,怎么也不能让他有这个压力,而变成一个晚节不保的人。 总决策部领导有大局观,更懂人心,有的人受点儿委屈会把心胸撑大,而有的人,受点儿委屈会让心态扭曲。 徐清这边的事儿闹的他们心情都不愉快,因为他们发现,徐清到现在为止,依靠只有军方,但是他自己惹的事情从来不依靠军方,总决策部想帮他,也不知道怎么帮。 有领导就说了,徐清是不是对军方有什么芥蒂?对敌不留情面,对自己人怎么也有些生分? 有的领导也就回答了,徐清是看清了局势,他不得已必须要在国内养一支自己的势力,他是怕自己做大了,军方对他有芥蒂。 出这事儿的时候,二号首长在接待外宾,一号首长抽空来了一趟,了解了一下眼前的事情,留下一句话,“难得,内外军事,内外策略,都这么成熟,可堪大用,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太性情中人。他就是咱们军方的孩子,咱们就是他的靠山。策略才能让在江湖中闯荡,带兵才能让他在国外裹乱,是最适合的一条路。” 一号首长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咱们几位领导在上次职位任命的时候,顺带着讨论了一下这个小孩儿。” 总决策部领导叹道:“徐清小子被暗算了一下,还不知道吉凶呢。如果抗过来了,那就了不得了,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和蓬莱山有死仇,徐清会是他们仰仗报仇的第一人选。如果抗不过来,外蒙的那一万人马就只能当成弃子,沈德三也只能在高山岛活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弃子?不可能,还是徐清带!百二关山,这点儿问题难不住他!”一号首长的气度,真如天空海洋。 徐清那头情况确实不算太糟糕,只是诡异的很,李谪仙盘膝坐在徐清的身边,对昏迷不醒的徐清道:“从一开始就特别好奇你体内的那股寒气是怎么回事,我带着婉儿游历天下,看了不少典籍,怀疑是有人给你体内种下了寒毒,又像是有人给你体内锁了寒冰真气,是西风烈把它唤醒了,动完手后,你的头发浮着一层蓝色,说明这股寒气能归你使用,吐血,还是因为不能和西风烈融会贯通,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体内有龙虎山丹药的药力,还有桑扶国的一种毒气,都能归你使用,但是它们互相融合不了,你该如何?看看你现在体内真气乱的,要是你扛不住,老夫只能用三层的修为帮你把其中三股真气引出体内。” 徐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李谪仙说话,身体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而他的表情一直恬静,像是死了。 上官秋红着眼眶,道:“老剑仙,还是帮他把气引出来吧,反正这些气,没有一股是他自己的,都是旁人强加,凭什么让他受这个苦?却也不能白白浪费您三层修为,我和燕儿耗尽浑身真气,应当能帮他引出一股来。剩下的一股……” 温三脸色苍然,“我来吧,高处不胜寒,老老实实滚回京城当老师去,我呢,去给青海居士端茶洗地就行了,这天下,咱们不争了。” 就在此时,徐清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他的意思很明确了。 就算是别人强加的,也是一种造化,前人的呕心沥血,到了自己这里消散无形,那自己不就成了天打雷劈的败家子儿? 徐清的手指又动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紧张地看着他指向立在炕头上的封红甲的那把剑,不停地艰难摇着手指,上官秋道:“你是不想看到这把剑对吗?” 徐清是真的难受,却说不出话来,在炕上的小月儿哽咽道:“你们把这东西拿走啊!” 鱼回雁刚接过剑要出去,唐妮就靠在了徐清近前,看着徐清的表情,轻声问:“明敕星驰封宝剑?” 徐清这才放下了手指,唐妮懂了,起身道:“大家都出去吧,今天一整晚都不要有人来打扰他。要保持一晚上绝对的安静。” 在这里的人不管他们和徐清多么亲近,不管他们和徐清是什么样的关系,最了解徐清的,还是唐妮,除了她,谁能从徐清的一指中看出来,“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来? 徐清就是要趁着此次契机,一举容纳这四股气,这世上再去哪儿找一个这种自寻磨难提高自己的年轻人去? 上官秋想让李谪仙动手护住徐清心脉,可是西风烈是疯癫道长的毕生功力,李谪仙一道剑气也挡不住呀,徐清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张远山对李谪仙行了跪拜大礼,对娄威上官秋辞行,蓬莱老妖出现在了江湖中,他需要快速赶回武当山给掌教报信,李谪仙说:“徐清有什么安排,都去执行吧,留在这儿也没用,他要死谁也救不回来,他要活,蓬莱小鬼就不那么容易杀他了,老夫在此,就算苏子厚出山,我爷俩也能对付得了他。” 徐清是要回楼外楼替父母出气的,唐妮非常果断,让林青鲤留下看看有什么能照顾到的,她和朱柔需要带鱼回雁和如锦去昆仑山,把基地建设起来,上官燕不好插手娄家的事情,带着娄威夫妇的弟子也随着去了,温三本想留下以备策应,李谪仙却让他保护一下唐妮这队人马。他们的身边不能没个高手。 一夜之间,这里就只剩下娄威一家四口,李谪仙徐婉儿师徒二人。还有林青鲤这个看到徐清就有归属感的小女孩儿。自然还有小月儿,离开了观语大师,徐清在哪儿,她就只能在哪儿。 徐婉儿受的是硬伤,保住了命好好疗养就没问题,徐清这边,李谪仙放心不下,每隔一个小时进屋看一眼,终于是有活命迹象,可也难保不会走火入魔,他轻声道:“等你到明天清晨,如果醒不来,老夫还是要引出汹涌的西风烈,老夫和疯癫二人毕生修为毁在你这小子的手里也罢!” 整夜狂风。吹的空中没有一片云。 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 吐一纳九的徐清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一股浑浊不堪的浊气从口中排出,在空气中消散于无形。 在鸡鸣声起时,徐清睁开了眼睛,深邃眸子黑的发亮,终于吃透了《清心诀》,西风烈等四股真气融会贯通,体内气海开了一百零八处,如今他才真正能和天下老一辈高人一较长短。 徐清坐起身来,望着天际露白,低语道:“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当徐清走出房门,去浴室洗去了浑身血污,唯有细心的小月儿听到了动静,替他拿了一套新衣服,是直接进浴室送的,丝毫不避讳赤身的徐清,徐清自然也不在这事儿上太过计较,换好了衣服。 小月儿没有去继续睡,也没有闲着,去准备早饭。 徐清来了屋外,仰头望着鹰击长空,自言自语,“上官家怕是死仇,不知道翻江龙有没有好友兄弟,蓬莱老妖来的好,被打成了那逼样,看谁敢来找我徐清寻仇?不但不会,大多数人会慕名投奔,一群江湖莽汉,靠近我徐清,我徐清就有办法让你只能给我徐清卖命。温兄弟太虎了,动辄杀人,抓几个人质岂不是好?反正这次伤受的不亏!再对上蓬莱老祖这种江湖老一辈高手,我也能有两成胜算。” 徐清眼睛忽然变得阴沉,道:“可不能忘了,还有一个娄家,婆罗门国的底蕴难道只是一个婆罗教?桑扶国虽弹丸之地,底蕴可不敢小觑,和蓬莱老妖狼狈为奸,实力怕是不弱于他。” 徐清目光直直盯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拢了拢被清晨冷气冻住的头发,呢喃道:“徐清啊,非索尔那个变异人才死了几天啊,你连他也忘了?” 第0469章多余担心 徐清捋顺思绪,进了房间,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婉儿,这丫头大概是第一次为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当初让她改去姓氏,实在是因为她母亲惨死,父亲猪狗不如,让她活着还不如个牲口,跟了自己,让她有个家,让她有个根,从来没想过要让她卖什么命。情分又有多少?徐清和亲生姐姐娄昭的情分也没有多少,何况和她呢? 不过,人与人之间,还是要相处。 可是命运和自己缠绕在一起,就和腥风血雨缠绕在了一起,但是她未来的归宿到底是什么?徐清自嘲道:“还是我没本事,保护不了干爹干妈,保护不了思雨,也保护不了你。”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谁都没有因为徐清走出鬼门关而感到惊讶,眼神里却都是自豪,徐清醒不来,他们都会伤心,可是徐清醒来了,他们都会觉得这是应该的,徐清就是这么强。 接下来,这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一家人在此时并没有一点儿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反倒显得其乐融融。 上官秋道:“张远山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了两颗药丸,说是能起死回生的东西,你大病初愈,吃一颗吧。” 徐清接过盒子打开,香味扑鼻,李谪仙瞅了瞅道:“武当山倒是舍得,道家称之为金丹,只说能延年益寿,在老夫看来,那是和续命差不多了,吃一颗吧。” 徐清笑道:“老前辈吃一颗,再活他二十年。” “老夫吃它?连锦上添花都做不到,你吃了吧。” 徐清取出一颗来,闻了闻,道:“灵芝雪参何首乌,香气是莲花的香,甜味是桂花蜜的甜,可不是补药么。这么纯正的东西,连老师公都没办法找得到,老道是真舍得。” 然后徐清研碎了一颗,用腊雪融化后给徐婉儿喂了下去,其实徐婉儿的伤已无大碍,吃这种药,实在有些浪费,这是能救命的东西啊。所幸徐清留了一颗,说:“等以后思雨生了孩子,给思雨吃。京城天凉,不知道思雨刀口疼么……” 有孙思瑶照顾,徐清是多余担心。 京城历年来雪少,今年雪却特别多,雾霾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徐清离开的这几天,韩思雨就没怎么在家里吃过饭,很多有流量有舞台的明星已经布置好了场地开始海选,导演团队七位数请韩思雨当评委,韩思雨婉拒了,说自己太年轻,能力不够,然后韩思雨就遭遇潜规则,导演团队在娱乐圈大肆宣传韩思雨要加入评委团队,风吹的太大,韩思雨知道自己再拒绝,各大论坛上就会又来一波撕逼大战,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陈小丫这经纪人做的也到位,这个栏目的导演团队都是江湖老油条,还是先顺着他们来,当忍则忍,缓过这口气来,再咬死他们。 韩思雨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对这些参加比赛的女孩儿们好。” 雅舒集团开始操作,联合安康的雨薇集团找到了他们的一个老朋友,一个把视频网站做到最大的平台,获得了这次大赛的独家播放权。 苏雅要做珠宝,她的雅舒珠宝就是独家代理商,做个宣传,这个项目也正好助力一下雨薇集团的公益。 娱乐圈谁有钱谁是大爷,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成了金主,这个导演团队则有奶就是娘,今天韩思雨要去和导演团队,以及几个有人气以及有实力的唱跳明星开会,雅舒集团是金主,叶玫是不可能缺席的。监制的人选权力,就在叶玫身上。 其实这个监制叶玫当是最合适的,不过韩思雨有意让这个导演团队进了坑,埋上土,然后踩实了,如果叶玫动手,这个导演团队就知道是韩思雨从中捣乱,会有麻烦,所以叶玫邀请了温家的人,就是温雪敏的家人,来和这个导演团队对着干,温家也发展娱乐业,在娱乐圈的名气也是顶尖的,他们最不怕的就是撕逼。 一大早,韩思雨把韩墨文送到学校,就和陈小丫两个人就在附近一家面馆吃了点东西,起身赶往开会地点,路上韩思雨对陈小丫说:“今天咱们主要唱红脸,本着一个原则,就让那个导演团队来做监制,因为这个选秀计划就是人家先提出的,温家自然站在对立面,之后叶玫出来和稀泥。” 在娱乐圈沉浮,陈小丫这丫头是精了不少,道:“这个节目已经上报了有关部门,估么着审核今天就能下来,我已经整理了一些这个导演团队威逼女艺人,还有购买枪手诬陷的证据,我算着时间递交的材料,可能会在会议之后,调查组就会来抓人。这个导演团队是起不来了。” 韩思雨道:“如果让他们翻起身来,还是麻烦,目光要放远。” 陈小丫微微一笑,道:“翻不起身来的,这个导演手里有人命,过去咱们当八卦聊的艺人自杀事件,有几件就是他们干的。消息一曝光,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后果。” “我的天哪,如果让这群人当了金主,姑娘们封锁训练,不知道要出多少事儿呢。要是徐清知道了,怕是要当场杀人哦。” 韩思雨很快到了与会地点,本来就一辆车,陈小丫和韩思雨两个人,到了开会地点,就有保镖靠了上去,乌扎拉带着吕向阳,宁忠飞和东方堃。 一进大厅,韩思雨就闻到了一股雪茄味道,她特别不喜欢烟味,尤其是这股怪异的雪茄味,徐清也抽烟,但是从来不会在家里抽,更不会在她的面前抽。 一个戴着咖啡色近视眼镜的男人径直走到了韩思雨面前,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雪茄,一手朝着韩思雨伸了过来,道:“韩小姐到了?” 就是为了避免握手,韩思雨双手捧着手机打着游戏,她抬起头来礼貌地笑了笑,道:“您好,我以为我来早了呢,没想到来玩了,先进会议室吧,我这儿不能坑队友呀。” “哈哈,韩小姐还打游戏呀,好!”这个并没有什么高评分作品,但是非常有实力的导演收回手也不显得尴尬,道:“先进会议室吧。”然后用常人察觉不到的眼神看了一眼韩思雨身后的四个保镖,不知为何叹气。 这位导演在前面走,东方堃在乌扎拉耳边低声道:“这个人好恶心啊,看他那似魔鬼的步伐,真想揍他!” 乌扎拉低声回应道:“你们不是说当保镖没意思么?当保镖确实没意思,那得看当谁的保镖,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没有硝烟的战场。” 就在这时候,酒店的服务员和服务生全出去了,原来是外面来了车队,清一色保时捷,下来了一队人,一看气势就不得了,在小费上也毫不吝啬,可是带队的却不是温家的董事长,而是个年轻女孩儿,温雪敏,韩思雨并没有见过,不过温雪敏却知道韩思雨,除了韩思雨是现象级的新生代领军人这个原因,还因为徐冰清和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温雪敏径直来到了韩思雨身边,一点不显得生分,道:“本来是我爸爸要来的,我非要过来,因为咱们是自己人,我和徐冰清是好朋友,徐清还救过我的命。” 韩思雨诧异道:“徐清没和我说过啊。” 温雪敏看了看远处对自己神色不善的导演,点头示意,然后对韩思雨道:“他打过那么多仗,我不过是他救过的一个而已,对他来说却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项目我都知道,金主是雅舒集团,大监制还是得让叶玫来做,我挂个名就行。今天咱们联手把那个导演玩儿死。” 韩思雨邪魅一笑,温雪敏拍着胸口道:“不许撩我!” 一干人就这样进了会议室,韩思雨发现,这个导演人品不怎样,选择评委导师还真的有眼光,虽然年轻,都是拿奖拿到手软,演唱会开过一二百场的人。 韩思雨非常恭敬地对每一位前辈问好,然后坐在了最末端的位置,闭口不言。 叶玫最开始拿着韩思雨的启动资金就有十个亿,现在翻了三倍,有钱就是大爷,她道:“这个项目,是个很好的项目,我会拿十个亿出来,打造出一个优秀的女团,而这个女团,代表华夏文化,这档节目,要正能量,传播一个努力加能力,等于收获的主题。” 那个导演道:“做节目,就是要挣钱的,这群女孩儿们会非常吸粉,让全民买卡打投。” 韩思雨本来没想那么快发言,听到这导演这么说,有点儿不开心了,道:“我反对,全民打投我认为只能当做一部分,还是要有专业的评判,否则,会有那些有权有势的,进行非正常拉票。” 有一个明星就说了,“如果单纯的是导师和评委选人,会有舆论说有黑幕,这是网友们最爱干的事情。” 韩思雨道:“所以这次一百选六,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规则,公开透明。” 那个导演道:“规则我们会制定好的,今天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我的团队是发起人,我们要当监制。” 一句话就扯到了正题上,韩思雨开始表演,“嗯?怎么谈这个,您不本来就是监制么?” 叶玫冷声道:“现在投资方是我,如果这档栏目的方案不好,我是要撤资的,合同我还不能签,温总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我先看看你们计划书吧。” 那导演当场拍了桌子,道:“仗着雅舒集团有钱吗?敢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当场翻脸,谁都没想到,韩思雨眉头皱起,在乌扎拉耳边低声道:“敢不把小姨放在眼里的人,后台怕是不弱,调查一下吧……” 第0470章不大正常 合同自然是没有签,一上午也没等到有关部门来抓人,整个会议那导演就跟超级赛亚人变身似得,怼遍了全场,在场都是大腕儿谁怕他呀?虽然生气,但是涵养在那摆着,谁也没有大放厥词。 只有叶玫温雪敏和韩思雨察觉到了,这个导演这种猖狂是不正常的。 叶玫是直接摔门离场的,她被气的够呛。因为那导演爆了粗口,从祖宗到子女,污言秽语说了个遍,乌扎拉差点儿当场血溅三尺,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儿不是杀人就解决得了的。 金主不在了,会议也没有开下去的意思。韩思雨临走的时候,那导演话头话尾带有威胁的意思,道:“韩小姐,我知道你和叶玫关系密切,明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希望叶玫把合同签了,否则,后果自负!” 韩思雨真是懵了,这个导演难不成是皇亲国戚?怎么敢这么目中无人?陈小丫想要去官方询问一下,为什么不过来抓人,乌扎拉觉得这事儿太他妈操蛋,决定亲自去一趟,让吕向阳带宁忠飞和东方堃跟踪一下这个导演,做个窃听偷拍什么的,看看这个人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徐清的影响,韩思雨身边的人也是可怕,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这个导演的情况全部调查清楚了。 晚上,大家约在了驻京野战军旁边的一家俱乐部商谈,因为徐清的关系,乌扎拉和野战军团长有交情,他们在这里开会,团长也有权利让自己的队伍在附近活动一下,清理清理场地。 元旦过后,京城天气湿冷,为了控制雾霾,高档的地方都放弃了集体供暖,布置了室内火炉,用的是无烟竹炭。这种竹炭的提取还不足以支撑集体供暖。 暖阁垂帘,大家入座后脸色都显得不太好看,这次密会的领会人是乌扎拉,她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调查,这个导演是风起娱乐旗下导演,他们顺着往上查,风起娱乐并不是个出名的单位,董事长在曾经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天天只能玩玩十八线的女艺人,可是最近几年特别容易地从印尼银行引来了投资,越做越大。但是乌扎拉的调查结果却是,这个董事长虽然对外经常亮相,却不是个管事儿的人,ceo就是董事长本人,但是每一次大事,都需要开董事会,说明风起娱乐的董事长是没有决策权的。 乌扎拉拿出了几张照片摆在了大家面前,道:“这就是东方堃他们拍来的董事会成员的照片,贾永世,是导演系本科毕业的,研究生读了金融,一直在风起娱乐毫无建树,靠的是装孙子上位,郑成志是跟风起娱乐打天下的第一个人,是个元老,不过能力一般,尚雯庆是郑成志老婆,上位是靠的裙带关系,这几个风起娱乐的大股东都是老人,团结是挺团结的,可是团队能力太差,他们甚至没本事从国内银行贷款,却能在印尼银行吸纳到大笔资金,当中少不了一个人的斡旋,就是财政总监,王山崎。” 叶玫皱眉道:“华夏怎么会有人起这个名字?” 韩思雨眨动着湛湛如水的眸子,道:“抗战的时候,桑扶国独立旅第九混成旅恶名昭著,山崎大队就是他们的一支大队,因为影视剧演绎,国人没人不知道‘山崎’这两个字的,当了财政总监怕是有点儿知识,再不济也不至于自己的名是桑扶人的姓。” 乌扎拉知道韩思雨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吕向阳等人却没想到韩思雨还有这么多的军事知识,对韩思雨好感度大增,东方堃道:“是的,我们也怀疑这个人就是桑扶国间谍,不过调查之后,这个人在华夏是有户籍的。要知道外国人要有华夏国籍,是非常非常难的,而我们调查了王山崎的户籍,是真的。” 乌扎拉继续道:“印尼银行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银行,资金能力相当于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所有流动资金,不动产总和的两倍,那个导演就是个跑腿的,我怀疑,王山崎是想对付雅舒集团。” 叶玫把双手放在了桌上,道:“难道这就是他们找上思雨的原因?主要目的就是对付思雨背后的雅舒集团?他们不知道招惹思雨,也就招惹了徐清吗?我觉得这个王山崎对思雨,徐清和苏总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他想怎么做呢?雅舒集团只要不和他斗法,他们就伤害不了雅舒集团,再有阴谋诡计,也挡不住雅舒集团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企业,如果玫姐就是不让那导演当监制,他能翻起什么风浪来?”陈小丫提出了疑问。 叶玫道:“这事儿我还没和苏总说,如果说了,苏总那脾气肯定会和这个所谓的风起娱乐卯起来,就算是印尼银行,苏总也没在怕的,那样的话,最终斗法说不定谁赢谁输,可是这档栏目,咱们就无暇顾及了,监制还是他们的。” “那不找思雨不就得了?他们何必要找思雨节外生枝呢?他们想干就干去呗。” 韩思雨沉吟道:“他们一定会找我的,因为我想发展华夏女团不是一天两天了,哎呀,脑子不够用了,涉及到桑扶人了,我得告诉徐清一声,让他判断一下。” 在场各位都没话说了,她们都有自知之明,遇到这种大事,真是应付不来。 于是,韩思雨给徐清发了条微信,问他是不是方便接电话。 徐清马上就打过去一个视频,问有什么事情。 乌扎拉又把情况和徐清说了一遍。 徐清此时已经身在十堰,晚上大家都安顿好了,十分安静地听明白了情况,徐清问道:“这么说,是以印尼银行为后台的可能是桑扶人的王山崎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去造舆论威逼思雨,又威胁叶玫签合同让他当监制?” 一句话说明了情况,乌扎拉尴尬道:“对,就是这么个事儿。” 徐清道:“从结果来推啊,如果说思雨当了评委,他们又当了监制,他们能得到什么?” 陈小丫道:“思雨影响力可不小,如果思雨当了评委,这档节目会非常容易地通过审核,就正式上线了,而这个导演当了监制,就能为所欲为,不管出什么事儿,思雨都得站在风口浪尖上。” 徐清又道:“那他们和雅舒集团结仇有什么好处?要知道,雅舒集团现在是一呼百应,动雅舒集团,那和对抗整个华夏经济差不多,我不认为桑扶国和美洲敢在这个时候布这么大的局,主动挑起和华夏的大规模经济纷争,他们也赢不了。他们想要的,还是这个项目,目的大概是想文化入侵,你们想想,一个家庭是否和睦,向来都和女主人有关,一个国家的形象,自然就和国家的女子有关,如果他们拿下了这个项目,让那些女孩儿们身上披着一些碎布出现在舞台上像什么话?没有思雨的影响力,他们会被骂,会被戳脊梁骨,有了思雨的影响力,群众就会觉得,可能这就是新的风气,然后华夏的女孩儿们有样学样,和人乱睡,那才给了外国人进行病毒武器,生物武器进攻的机会。” 叶玫问:“我还是不明白,如果非要当监制,那导演的态度,不就是给他主子坏事的嘛,你确定他真的不像对雅舒集团开战?” “呵呵,这个导演不一定知道风起娱乐的内部情况,就是个当枪使的。他为什么这么强硬,不是有导演作奸犯科的证据,有关部门也没抓人吗?肯定是上下通气儿了呀,他不是想怼雅舒集团,是怀疑你们当中有人害他,气儿不顺,现在他肯定在上下活动寻找是谁在害他,这导演的后台是桑扶人,怕是会有暗杀。”徐清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材料是小丫往上递交的,回忆一下是给了谁,联络一下姜尚武,让警察部联合最高院和安全部直接往下调查,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大冬天的,所有人都休息,你们瞎折腾上个什么劲儿啊?” “那徐清,你要做什么呀?”韩思雨焦急地问。 “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去把印尼银行储备的贵金属抢了呗。来一招釜底抽薪,没钱,他们有再庞大的计划,也什么都做不成。先看安全局能查出什么结果来吧。也可能是我把这事儿想大了,不过现在不是还在海选吗?注意那些参赛女孩儿们的安全。你们也真笨,会场上那王八蛋都张嘴骂人了,揍丫的呀,警察抓了他们之后,看看都是什么人来保他,他背后的人不就扯出来了么?” 徐清的声音透过电波在众人的耳边回荡,云淡风轻的,消弭了大家心里的紧张,听徐清的,他们也都先各回各家了,只需要提防着绑架暗杀就好。 以韩思雨现在身边的布置,再怎么也出不了问题。 徐清倒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一个不仅有华夏国籍,籍贯也在华夏的张山崎,小小的财务总监,在印尼银行能说得上话,这怕是直接受命于印尼银行的人,印尼银行一直和美洲桑扶有关系,眼巴前儿这事儿,应该就是想做一个文化入侵。官方有关系,背后有钱,就差一个有影响力的正面的华夏艺人。 忍者现在在蓬莱岛,这帮人估计和忍者也扯不上关系。 徐清关闭了和韩思雨的视频通话,也忘了问问这丫头的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 离开房间时,顺带着看了一眼窗外景色,白茫茫一片被幽光打的熠熠生辉,华夏地大,不论走到哪儿,只有在华夏土地上,徐清就会心安,马上就要到神农架,要去那山外山楼外楼了,想到这些,徐清的心又不安起来。 燕南飞怎么不出来找自己的麻烦呢?怕了?还是不屑?还是在韬光养晦? 第0471章两袖清风 屋子里除了身体已经转好的徐婉儿,只有小月儿。照顾人的活,都由她来做了。她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徐清不让他跟着。 徐清捏着徐婉儿的脉搏,把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给她喂了口水,柔声道:“没事,内脏一点事儿都没有,骨头上的伤,再养养就没事了。” 靠在徐清手臂上的徐婉儿低声道:“听说你也受伤了,不让师父先救你,却要先救我。我还把你的药给吃了。” “我才受了多点儿伤,看,现在我都好了,你还没好,我肯定是先救你啊。” 徐婉儿顿时就哭了起来,道:“你把你身上的血都吐光了。” 徐清道:“哭什么呀?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本来就没小月儿好看。” “小月儿?”徐清仰头道:“我小时候……也不小了,十岁左右吧,有一次随着队伍去参加活动,看到一个文工团的小姐姐,特别好看,我干妈让我喊阿姨,我就是不喊,我干妈就说我没礼貌,我说,我要喊了阿姨,以后还怎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啊?我干妈就说了,等会儿人家表演完,部队会给分西瓜吃,我要是有办法能和她一起吃一颗西瓜,她就帮我介绍那个小姐姐。然后我就盯着那小姐姐下台,她刚把西瓜切开,我就去抢了一半,一整颗西瓜,她一个人哪里吃得了啊,我吃这一半,她吃另一半当中的一块儿,我和我干妈的打赌,自然是我赢了。” 徐婉儿来了兴趣,小月儿也被勾起了兴趣,她们急忙问:“然后呢?” 徐清说:“后来,那个小姐姐就来找我了,还拎了两颗西瓜,说,这是谁家孩子呀,长得真好看,然后我就被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她和我干妈聊天时,一直面带微笑,后来有一段日子我一直觉得笑起来的女孩儿最好看。我还喊着要娶人家呢。” 本来想给徐婉儿说了自己犯傻的笑话的,可是想起往事,徐清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了,徐婉儿问:“后来呢,这个小阿姨现在呢,嫁人了么?” 徐清摇摇头,道:“那年她才十九岁,后来被编入了野战医疗队,在一次救灾里牺牲了,就在西南地区,被一根倒下来的椽子砸塌了胸腔,我也在,当时我正沉浸在一个状态里,觉得救人的人才是最美的。” 徐婉儿难过道:“那最后她有什么话留给你了吗?” 当时并没有,那军医是当场死的,不过说了实话,徐婉儿小月儿这两个女孩心里会不好受,于是徐清道:“说了,她说,再美好的东西,活下来才有用啊。” 其实这句话是后来毒蛇开导他的时候说的,徐清把徐婉儿一缕散在额前的长发拨到耳后,道:“以后你们谁都不准给我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儿。知道娄艺有什么本事就往上冲?再敢这样,给你找个婆家,就照着胖子那样的找。” 徐婉儿这才急了,道:“不敢了。” 徐清在徐婉儿的脸上轻轻一捏,道:“咱们就在这里修养上几天,等你能走了,还是随着李老前辈去吧,婉儿,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老前辈对我恩重如山,年岁大了,后面这几年,你替我好好照顾一下老人家,否则老前辈哪天仙逝了,我都不知道。明白吗?可别再任性了。” 徐婉儿点点头,小月儿多嘴道:“徐清,你不会要把我也送走吧?” 徐婉儿笑道:“不会,天冷了,你帮我哥暖床!” 徐清叹了口气放下了徐婉儿出了房间,坐在院子里怔怔出神,李谪仙靠了过来,脱去了鞋,抠了抠脚丫,还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徐清烦躁道:“您怎么和济公一样啊?高人扮乞丐!” “世人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鞋儿破帽儿破,世上有谁敢不高看老夫一眼?”李谪仙拍了拍徐清的肩膀,“婉儿提到了暖床,你是不是想起那个死在你怀里的兰兰了?”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道:“造孽啊,我是真怕再来上这么一回。这事儿小月儿能干出来。” 李谪仙同徐清目光一致望向夜空,老人家道:“老夫当年若是有你一半有情有义,也不至于留下遗憾,起来吧,今天老夫让你好好开开眼,我们这一代人的巅峰之战是怎样的。” 徐清眼睛一亮,道:“您还有压箱底的本事?” “没了,只是让你看看八十年修为的威力。”李谪仙话毕,一把扣住了徐清肩膀,狠狠将其扔到了半空,饶是徐清身怀强大内功,竟然也不能抵抗,徐清才刚刚回过神来,李谪仙喝道:“挡!” 徐清急忙倾泻出了真气,护在自己周身,可惜没用,真气外泄根本挡不住,李谪仙只一剑徐清就鞋儿破帽儿破了…… —— 京城,苏雅还是知道了那个导演怼叶玫这事儿,很气,就算这导演最终背后势力是印尼银行,他有什么资格叫板雅舒集团? 苏雅当即让朱佩去调查这个导演背后还有什么人物,尤其是京城宣传部门,看看他有什么背景。 朱佩查了一下,发现现任的官员没有一个和这个导演有关系。不好查了,苏雅分析了一下已知的这个导演的情报,道:“这个人的来头一定不小,帮我约一下宣传部领导的秘书,我要去和他聊聊天。” 第二天一早,苏雅就去了宣传部,部长自然是见不到的,常任领导,是一号首长的团队,秘书接见,已经是苏雅天大的面子。 秘书姓郑,七十多了,走到这个年纪还两袖清风,脸上都有佛相,站在那里身上似乎都有光,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地位,对于苏雅这一介商贾没有任何架子。 没有饭局,也没去什么高档的俱乐部,就在老人家工作地点的园子里走走谈谈。 “别拘束,不是工作时间,别把我当领导,再说,我也不是领导!”郑老一脸和气,是领导却不像领导,倒像是邻家老人。 苏雅也不敢造次,安静随在老人家身后,看着这座园林,华夏建筑讲究对称,从中线分开,左右两边就如照镜子一般,如此看来显得规矩,大气,恢弘,苏雅见过的凌乱,却乱中有序的建筑,温婉秀丽,这座园子也是这种乱中有序,松柏长青,有枯萎的牡丹,显得多少有点儿华贵,但是牡丹的旁边就是菜园子,中和了这种华贵,真是个可以雅俗共赏的地方。 看着略微有些失神的苏雅,郑老道:“苏总,一开始我对你就有耳闻,女中豪杰,后来徐清那孩子把老李救回来,徐清那孩子的身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就炸开锅了,你姐姐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就是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商界的事儿,你应该找老李呀。” 苏雅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郑老,您误会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求您办事,您是宣传部的领导,一定知道韩思雨吧,那是我外甥媳妇儿,最近遇到一档子事情,有一个姓仇的导演,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祸害了不少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我们通过正常的渠道递交了证据,但是没有抓人,我们怀疑,是不是这个姓仇的导演上面有力量在限制。” 郑老皱起了眉头,道:“你是怀疑部长?” 苏雅笑道:“怎么可能呢,怀疑部长今天我就不会来了,就是想请您指条明路,该从哪个方向调查。” 二人走到茶亭,郑老才一坐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泡茶,郑老让苏雅坐下,苏雅才敢坐,郑老想了很久,道:“要说方向,上一任的老赵倒是喜欢养点儿门客,愿意出席个剪彩什么的,不过他位极人臣,也不一定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有关系,瘦死的马儿比狗大,他的关系网还是很庞大的,劝你啊,不要轻易招惹,在位的要顾忌情分,退位的要顾忌面子,要想想徐清扳倒熊家废了多大的力气和心机。” 苏雅道:“不瞒您说,这事儿徐清怀疑是国外有人想文化侵略,如果徐清那边宁可信其有,该搬还得搬啊。麻烦您把您口中的老赵,地址告诉我一下。” 郑老眉头皱的更紧,问:“你要怎么做?” 苏雅笑道:“瘦死的马儿比狗大,我为了外甥媳妇的舞台,给他送一份大礼呀,您这边礼是送不进去,只能找他了呀。曾经身在高位,名有了,下去了还不肯放权,不就是为了个财嘛!” 不管什么人都喜欢金玉其外且金玉其中的人,长的好,还冰雪聪明,老人家就更喜欢了。苏雅这波操作,老人指了路,还完全让郑老避开了背后嚼人舌头根子的嫌疑,郑老爽朗大笑,道:“好,好,后生可畏呀!” 苏雅心情很好,却黑着脸离开了郑老这里,上了朱佩开的车,苏雅对车上助理道:“让飞机准备好,咱们飞一趟广州。” 助理知道苏雅没有说时间,就是马上走,她先给广州那边分公司打了招呼,让他们做好接待,之后通知了生活助理在飞机上准备好午饭,自己又整理了一遍苏雅从此刻到过年的行程,才答应了一声:“办好了。” 一切井井有条,没这么点儿能力,她怎么拿一年五十万的工资? 第0472章刚刚开始 广州还是远,苏雅的飞机飞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机场里一辆加长宾利早已经等候多时,这可不是领导下查,广州分公司的一切,都是苏雅的。 广州有雨,两个黑衣保镖,分别替苏雅和朱佩打伞。同下飞机的还有十多个人,在苏雅上了宾利时,他们便都不知道隐藏在了哪里。 这次全力斡旋这档女团栏目的事情,苏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公事,但她全是私心,于公来说,这种调查退位当权者的事情完全用不着她来做。 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小清减轻一下压力。 在飞机上她研究了赵忠诚的资料,这个人在位期间,娱乐圈确实风生水起,造就了一片娱乐文化繁荣的景象,本事是有的。但是也酿成了后一代艺人没能力的现象,没能力,就作品,没作品,大家爱的就是他们的脸,结果就是艺人只知道圈钱耍大牌,粉丝只知道盲从,少年智障则国智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个赵忠诚的退位本就挺惊险的,放手别插手,让后来者替他了了这个烂摊子,也能得个善终。退位不让权,看起来是高风亮节,实则和熊雄之辈是一丘之貉。 这个人眼高于顶,一般人并不放在眼里,老一代成名影星哪一个没有几十亿的资产,还不得看他的脸色?礼大了,太浮夸,礼小了,又搭不上他的这层关系,得想个办法,得把这个场子死磕下来,彻底掌握赵忠诚的犯罪证据、人脉网络,把罪名坐实了。苏雅有一种强烈直觉,如果赵忠诚的证据全了,他一定会被打个死刑立即执行。 苏雅是销售起家的,要对付一个人,在她眼里和对付一个客户差不多,其实和卧底也差不多,弄清楚客户情报,了解客户需求,探听明白客户关系。苏雅了解到在赵忠诚身边最得宠的是他的妻子,一个曾经的歌剧演员,老夫少妻,年纪相差了差不多三十岁,叫崔小洁,对歌剧的热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嫁给赵忠诚,是赵忠诚为她在国外建设了一座非常大的歌剧院,只不过国外金融危机,那座歌剧院从鼎盛变得不值钱,被崔小洁变卖了,再想盖一座,再大可能,崔小洁也知道再让赵忠诚动这么大的钱,非进去不可。 苏雅对于歌剧是一窍不通的,到了广州之后,找了一个老师,用了一下午时间把国内外关于歌剧的知识如背天书一般的全背了下来,把名剧全部吃了个透,这学习能力比之徐清也不遑多让。 而在晚上的时候,苏雅恰好调查到了崔小洁要去大剧院看世界十大歌剧之一的《浮士德》,便高价买下了崔小洁身边的座位。 广州大剧院被外媒称之为“悉尼歌剧院之后的又一大奇迹”,设计师是哈迪德,一个拿过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人物,把剧院建设的圆润双砾,富丽堂皇,甚至有外媒说,这是改变华夏的二十五座建筑之一。 站在能全揽大剧院全貌的位置的苏雅一席黑色长裙,身披一件白色外衣,道:“几座建筑能改变了华夏?改变华夏的,明明就是两弹一星!小清说过的,近些年国人只知道仇恨桑扶人,八国联军,他们就忘了?他们忘了,我没忘!欧洲人来华夏设计这个建筑那个建筑,故宫长城,那才是华夏。” 广州沿海,向来龙蛇混杂,朱佩是不敢离开苏雅半步,当地官方已经在暗中下令,苏雅所在的地方,不准任何外国国籍的人物靠近。苏雅这样的人要是出点儿问题,影响怕是不比徐清出了问题小。有这样的布局,朱佩也允许苏雅出来转转,发发牢骚,偶尔还附和上那么一两句。 就在苏雅准备进场的时候,徐清刚到神农架脚下,白天时和李谪仙前辈和徐婉儿分别,李谪仙临死前要追求打败苏子厚的方法,徐婉儿随着去,是为了不让李谪仙前辈老年孤独。 徐清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一家四口,还有小月儿,林青鲤。 神农架是一整片保护的最好的原始森林,三千两百多平方公里的地方,遥望而去,似有仙气。 一行六人是撑着竹筏进山的,行了五六里水路,山口逐渐变窄,再往里走两三里,看到一个邻水而建的酒馆,叫桃花坞,算是踏入宗门了,徐清笑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小月儿,你要不要在这里做个桃花仙人?” 小月儿看着林青鲤老挽着徐清手臂,很不开心,直言道:“要做你的桃花劫。” 徐清识相闭嘴。 再往里走,天是黑了,岸边倒是一片明亮,有非常古老的建筑,两岸张灯结彩,娄威神色有些怅惘,道:“这里是娄家管理的,不管外界如何波涛汹涌,这里都是河清海晏。” 娄昭道:“不过是没人敢触摘星塔苏子厚的霉头罢了。” 娄威言辞犀利道:“是因为娄家怕苏子厚才不敢祸国殃民不成?” 徐清轻哼一声,“是啊,娄天齐爱国爱民,娄艺在百姓农田里布大局杀人,回家要被娄天齐打断腿喽!” 男人永远是女人的铠甲,徐清才不会让娄威的三纲五常毫无节制,毫无进步地继续下去。 娄威只能叹气,他本来不同意徐清来的,徐清却说和他没关系,人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上官秋凭什么和他被赶出家门吃土?娄忠凭什么白死?自己凭什么挨一刀不报仇?凭什么娄艺布局杀自己,自己又不能找他报仇? 水路到头了,循着山洼翻山越岭,越走越高,往下看,一入桃源,往上看,徐清咬牙切齿道:“楼外楼么?” 林青鲤亮出了手里的那把在西安拍来的玉石剑,道:“大哥,我去开路?” 这些日子,只要一有时间,徐清就把自己的所学尽数教给林青鲤,丝毫不藏私,拿清心诀当根基,主修太极的真气,一日千里,连推碑手都学会了,打几个看门狗不在话下,徐清无奈的是,那把玉石剑应当不是兵器,虽然硬度够了,韧性肯定不行,徐清生怕她哪一次打架把剑打碎了。却哪次都没碎。 楼外楼山门前灯火辉煌,走出一个人来,相貌堂堂,面色赤红,威武如守山大神,遥遥站在徐清面前,朗声道:“娄威,你已经被逐出家门,听闻你对家主不敬,对娄艺大爷不敬,难道是上山负荆请罪的?可以上山,但是要跪着上山。” 娄昭放声喝道:“娄老三,你一个下人,怎么敢和主人这么说话?” 原来这和他妈巨灵神一般的家伙,是叫娄老三,他道:“娄昭啊?养不教父之过,娄威,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一点儿规矩也没有?都被赶出了家门,还当什么主子?哦,娄威,你在江湖上的名头还不如上官秋,上官秋,这孩子是你教的吧?” 徐清嘴角泛着冷笑,上前道:“这位,不知道我们不跪着上山,你会怎么办?” 娄老三道:“家主有令,娄威教子无方,诛杀我山门老人,其罪当诛,上官秋本当夫唱妇随,管教子女,却纵子行凶,杖责一百,念你是江湖名流,准许子女代受!” 娄昭一听脸色煞白,还要不要脸了? 对于这一切徐清倒是觉得很正常,娄家家大业大,难免有点儿狗仗人势,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尊,娄威的本事他们知道,上官秋在嫁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的,生了三个孩子之后,他们就不再把上官秋放在眼里,不过他们这些下人谁都不会想到,徐清的生猛。 徐清往前迈了一步,走到了父母姐姐的前面,没有人拦着他,娄威在娄家一直逆来顺受,他孝顺是真的,但是他真的就受得了被人欺压?男人,哪能没有点儿血性? 不过有一点,为人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冒险,上官秋道:“小清,既然娄家是这个态度,咱们不回去也罢,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徐清声音冰冷,“总该有人在他们的脸上狠狠抽上一巴掌,让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林青鲤手中把玩着玉石剑,朝着娄老三走了上去,娄老三看到来人只是一个小姑娘,丝毫不放在眼里,道:“娄威,你想当逆子吗?” 徐清喝道:“大块儿头,说那么多,全是废话,老子今天是来寻仇的!” “小子,你敢以下犯上?” 林青鲤提气丹田,梯云纵一纵来到娄老三面前,飞身一剑刺向娄老三面门,这娄老三是练硬气功的,抬手挡住了剑尖,林青鲤飞身而起,松开剑柄,一脚踢在上面,玉石剑当即穿透了娄老三手掌,穿透了其眉心,两米多高的身体,轰然倒地,徐清上前,一口口水吐到他的脸上,娄老三死不瞑目。 林青鲤这小女子动辄杀人,心有棒棒糖,也有猛虎,杀了守山人,娄家兵甲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亮出了兵器,喊杀声一片。 林青鲤手持玉石剑,二话不说地冲进了人群当中,提剑便杀,在丛林中长大,习惯就是攻人要害,对付这帮虾兵蟹将,简直所向披靡,暗夜中,血花四溅。一个小姑娘打得这帮人只想逃。 平时这帮人就一个个为虎作伥,在娄威被赶出家门之后,瓜分了三房的财产,现在算是尝到了报应。 可是林青鲤的进度忽然变慢了,在继续往前冲的时候,被人一剑逼退,那人狂吼道:“是什么人敢侵犯我楼外楼?” 娄昭眼尖,道:“那是二房的娄哲。” 年轻人一剑将林青鲤逼退,大步上前,眯眼一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昭妹子,早就和你说过,你其实不用走,留下当我个暖床丫头也能好吃好喝,怎么,想通了?回来赔罪?”想到这些,他连眉毛都挂着笑,喜上眉梢大概就是说的这个,在宠溺中长大的孩子,都会有点儿畸形变态的心态。 只是,这个人狂妄到了什么地步?没看到已经血漫山门了,还敢出言不逊?娄昭气的就要持剑上前,但是徐清比她更快,欺身上步,一手捏住了他持剑手腕儿,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阴冷道:“堂哥?你好啊!”变态而已,能打退林青鲤,对上徐清,他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徐清一把扭断了他的手腕儿,长剑掉落在地,惨嚎声响彻整个楼外楼。 “你,你,你敢……” “我敢什么?”听着这人无法连贯的质问,徐清捏住他的手指,一点儿一点儿地拧碎骨头,阴笑着问道:“我什么也不敢,你敢啊,你敢让我姐当你的暖床丫头,我是不是该当你的倒马桶下人?” 这娄哲惨叫的声音更大,其实这帮人早就知道娄家三房的人回来了,如何对付都是商量好的。徐清是强大,但他们都觉得,娄威是不会允许他儿子胡闹的,最终结果也不过是谈谈而已。 他们铁了心不让三房好看,就让娄老三出面给个下马威,如果有高手,娄哲出去挡一下,他们都在认为,娄威允许徐清对一个下人动手,绝对不会让徐清对他的亲侄子下手的。 徐清确实没有下杀手,并不是因为娄威拦着,因为折磨人比杀人更解气。 娄哲不过是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本事有点儿,却没有受过疼痛,竟然疼哭了,大喊道:“饶命,我不敢了!” 徐清冷笑道:“饶命?饶谁的命?你的?我也没说要杀了你呀!”然后徐清就捏碎了他的另一根手指。 娄威皱起了眉头,道:“小清,你说过,自古有给人定死罪的,没有让人活受罪的!要么杀了,要么放了!” 徐清怒喝道:“放屁,你知道你大儿子是怎么死的?有些债,总得还!” 娄威哪里知道,徐清和青海居士去婆罗门灭婆罗教的时候,把娄忠的死因调查的清清楚楚,就是二房娄锦动的手,本来能给娄忠个痛快,却砍了他那么多刀,生生失血过多而死,娄锦当时还说:“什么都比不上骨肉血亲,不忍心杀你,留你一条命,希望有人来救你!” 如果没有这不共戴天的血仇,徐清懒得搭理娄家一句。 徐清又捏碎了娄哲一根手指,朗声道:“什么都比不上骨肉血亲,我是不忍心杀你的,哭大声点儿,你也想让你爹来救你吧?” 楼外楼山门埋伏着不少人,他们都不认为徐清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一直躲在看重看好戏,现在,他们是看不下去了,一涌而出想欺负人,对此徐清一点儿都不意外,没儿子的不能抬头和有儿子的说话,有儿子的谁拳头大谁说话,那么好,就看看谁的拳头大。 一个和娄威有些相似的中年人跳了出来,瞪着徐清吼道:“你好大胆子,把娄哲放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娄哲在这时候惨嚎了一声:“爹,救我!” “哦,长辈出面了,我自然得给你面子,听说娄家有男丁的支脉才有资格留在娄家,不知道太监行不行?”徐清一脚踢在娄哲胯下,他惨叫着滚了出去,这下怕是连蛋都碎了。 徐清作战至今,从来没如此残忍过,今天他是憋了满肚子的火回来的,徐清非常不讲理地认为,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所有苦难,全都得算在这个山门的头上,曾经徐清失控下将巴菲特打成了肉泥,现在徐清再一次失控,怕是没人拦得住他了。 娄锦吼道:“娄威,管管你儿子,和上官家的贱人结婚就生出了这样的逆子?” “我是不是他儿子,还说不定呢,你不管你儿子了?”徐清捏着娄哲手腕儿立起他的胳膊,踩在他的后脑,用力一拉,“咔”,娄哲的这条膀子这辈子就算废了。 娄锦双目血红,吼道:“给我杀了他!”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徐清是彻底的翻脸不认人了,倒是一群人围了上来,却没几个敢上的,如今的消息传播的多块?徐清能把蓬莱老妖打得浑身是血,这么多人倒是肯定能把徐清拿下,先上的人肯定先死。 犹豫之间,他们也上去了几个,徐清一手托着死狗一般的娄哲,一手捏住了一个娄家喽啰手中的刀,往怀里一拉,一掌拍在了他的脑门,血溅三尺。 徐清两只手都没腾出来,正面扑来一个人,徐清抬腿下劈,将这人面门砸在地面,悄然无声。 林青鲤护着徐清身边两侧,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娄威上官秋和娄昭平静地跟在后面,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不平静也没其他可以做的。 顷刻之间已经死了上百人,娄锦怒吼道:“抓不住小的,抓老的,给我把娄威上官秋拿下!” 上官秋清冷道:“杀我儿子,我不找你报仇,已经给娄家很大的面子了,今天要动手试试看吗?” 娄锦是真急了,大吼道:“老三,你要把咱们爹娘气死吗?” 娄威脸色变了,徐清道:“少他妈拿长辈出来压人!”徐清将娄哲提起来扔到娄锦面前,娄锦在伸手接住儿子的同时,徐清跟随而至,一拳砸在他的丹田气海处,趁着他无法运气,一手抓住他的手三里穴位,提起后,扣住了他的足三里,让他浑身麻痹,一脚踢断了他的腰。 任何武人都知道腰马和一的重要性,娄锦还没出手,就被徐清一击成了废人。 人都废了,“住手”的声音才遥遥传来,娄威跪下了,痛苦道:“爹,您要为我们三房做主!” 来人就是娄天齐,他在轮椅上躺着,推他的人,是娄艺。 娄天齐眼睛半闭不睁,道:“那谁来为这遍地的尸体做主?” 徐清撩开了风衣,将疯癫道长留下那把银色长剑取了出来,连带着剑鞘狠狠刺在了地面,摆明了态度,大不了掰命呗,他道:“人是我杀的,我倒是想看看,谁想给这群不睁眼的狗做主。” “那徐清,你想怎么做?”娄天齐知道,现在做主的,就是徐清,压根不和娄威谈。 徐清道:“就是想回来讨个公道,拿回尊严!” “那你要我怎么做?拿回尊严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你腰上那一道疤,也抹不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徐清目光微眯,盯着娄艺,嘴角勾起,道:“有人不要脸,我要!冤冤相报?那我就只能学学娄艺了,来个斩草除根呗!” 娄天齐道:“我在这里,肯定不会让你再动手杀人的,娄威,当初把你逐出家门,只是恨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既然徐清是我孙子,你可以回来,三房的宅院,可以给你们打扫出来。” 娄艺忙道:“爹,怎么能?” 娄天齐摆了摆手,道:“娄忠是谁杀的,当年谁伤了襁褓中的你,无人知晓,今天你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扯平了吧!从现在开始,江湖上的人都会知道,娄家的三房回到了山外山楼外楼,老三,平安,算是爹、爷爷,给你们一个交代了。” 徐清深吸了口气,道:“好!”娄家的家主,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这偌大的山门是人家的,自己回来若是连老头也打,那和篡位的皇子有什么区别? 而且,徐清也看到了这山头上有好几处散发出强大的气,楼外楼水深,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再大开杀戒,两败俱伤都是好的,说不定就得交代在这儿,现在所达到的效果刚刚好。 徐清的刚刚好,在楼外楼眼里,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身在楼外楼的人还不知道,把徐清留下了,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0473章引人入套 苏雅和崔小洁相谈甚欢,崔小洁还不知道苏雅是雅舒集团这个巨大经济体的掌门人,只当她是一个非常有见识的女白领,在剧院散场之后,崔小洁邀请苏雅共乘一车,苏雅婉拒了,崔小洁还以为苏雅是不好意思,在看到苏雅的车后,崔小洁才知道,这个姑娘也是有经济实力的。 苏雅丝毫没有留联系方式的意思,茫茫人海,哪里去找这么有意思的人?崔小洁就约苏雅吃夜宵,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 也难怪,苏雅忽悠人的本事不亚于徐清在课堂上,中午的时候还一窍不通的歌剧名人,作品,作者,苏雅讲解起来就像是她亲自交往过的人、亲自写的剧本一般,有血有肉,《弄臣》、《茶花女》、《费加罗的婚礼》等等,连朱佩听的都入了神。 夜宵就选在了歌剧院顶层的西餐厅,一瓶红酒,三份意面,安静奢华,香气袭人,音乐醉人。 崔小洁由衷叹道:“你是音乐专业毕业的吗?一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 “不是的,我没正式上过学,是后来挣了点钱,开了公司以后,进修的成人学校,最开始拿本科毕业证的时候费了特别大的劲,后来再读研究生,再考博士就轻松的多了,师出有名嘛。”苏雅是演讲的天才,语速,语调,音色都控制在一个让人最舒服的范围,让眼前这个比她大了二十岁的中年女人都忍不住想听听她的故事。 崔小洁叹道:“我还以为你是大家闺秀,没想到,是苦孩子出生,也算是没白受苦了,公司在广州么?” 苏雅道:“总部在京城,广州开分公司,只是因为看好这边的港口,生产厂房都在国外,港口控制在自己手里,能省下好大一笔物流费。”如果再这么聊下去,就成了她套自己的底细了,她说道:“这次来广州也不是为了公事,遇到点儿糟心的事情,就想给自己放个假,听听歌剧,我特别喜欢这个东西,想自己办一家歌剧院,可惜,没有演员,也不知道怎么管理。” 崔小洁在听到办一家歌剧院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可是她不确定眼前这姑娘有这个能力,于是声东击西地问道:“什么糟心的事儿?聊聊?”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太无聊了,不知道崔姐你爱不爱听,我有个大外甥,女朋友是个艺人,开始没钱发展,我就给她包装了一下,没想到反响还挺好的,越来越红,最近想接一档子栏目,关于女团的,我那外甥媳妇儿被选了当评委,我们公司给投的钱,但是遇到个无良导演,要和我们抢监制,崔姐您说气不气人?我告不倒他,就怀疑他上边有人,去了宣传部,连领导面儿都没见到,就被轰了出来,有礼没地方送,糟心啊。” 崔小洁诧异道:“公众人物?” “是啊!”苏雅拿出了手机,翻出了韩思雨的照片,递给了崔小洁道:“您关注的是歌剧,也不知道关注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 崔小洁看了照片,更加惊讶了,道:“韩淋儿?我天,这小女孩儿可优秀啊,怎么?遇到潜规则了?” 苏雅摇了摇红酒,长叹口气道:“不说了不说了,也死不了人,不过就是一档子栏目而已,崔姐,我虽然在广州有公司,但不常来,你知道有什么开剧院的好地方吗?我想先选个地皮,这两年,我一定先把剧院盖起来,先走一步,后面再说。” 崔小洁顺水推舟道:“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咱们两个也算是酒逢知己,虽然说剧院不一定要在广州动工,但我先帮你物色着。” 说话间时间已经不早了,苏雅的生活助理电话催促她赶快回去了,夜宵只能吃到这个时候。 在回去的时候,朱佩问道:“这个崔小洁会联系你么?” 在朱佩身边,苏雅从之前的天真可人恢复了曾经果决干练,道:“她没认出我来,是因为从来不关心财经新闻,这次她回去,一定会调查我,一旦知道雅舒集团的实力,她肯定会上门找我,说句不要脸的话,遇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咱们今天先回酒店,让人把咱们的庄园收拾出来,保镖啊,生活助理啊,这段日子都去那边吧,咱们和崔小洁是朋友相称,我估计赵忠诚知道了咱们的实力会亲自来,那时候,赵忠诚怕会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态度,咱们要让他高不起来!” 当天晚上崔小洁就赵忠诚吹耳边风去了,赵忠诚就惊讶地从床爬了起来,“韩淋儿的小姨?那不是苏雅么?你知道雅舒集团的实力么?如果金融危机,雅舒集团能独立支撑国家三年的财政,这个苏雅和你聊天,就没有一点企业家的铜臭味?” “没有啊,就像个邻家妹妹,既然是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能让人家来见咱们呢?我明天去拜访一下她吧。”崔小洁真是的有些惊喜,也有些压力,没想到看一个歌剧就能遇到这么大一个人物。 赵忠诚道:“你自己去能谈成什么?还是我去,这种人剧院开起来,影响力能把国外一线的歌剧演员招过来,说什么也不会用你这个转为幕后的老演员。” “那帮她把她外甥媳妇的事儿办成了,咱们不就送给她一个人情么?” “呵呵,你还是嫩,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整改娱乐圈,一个弄不好,就牵扯一大片,我就是奇怪,苏雅的外甥媳妇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动她,现在的宣传部门油盐不进,我担心是我的人。等会儿吧,我打个电话,看看这档栏目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赵忠诚便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怒,早点都没吃好,一直在唠叨,那个姓仇的当初自己是带过他,现在他背靠大树,还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可恶的是,那些在位的一些领导还在顾忌自己的面子给他放水,如果苏雅惊动了国务部门,过问这件事情,自己还不连被连根拔起? 可是自己又不能拆了那仇导演的台,这王八蛋掌握着自己手里不少把柄呢,看起来,真的得去苏雅哪里拜访一下,看看苏雅对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吃完早餐之后,崔小洁给苏雅发了微信,要去拜会,得到了肯定回复,就安排车了。 赵忠诚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开了一辆普通的大奔而已,免了所有保镖的跟随。 很快找到了苏雅的住处,有保安引路。往里走了几步,苏雅的生活助理出来的。 赵忠诚抬眼望去,这座庄园他曾经路过一次,一直在调查户主是谁,没结果,他也没追究,原来是苏雅的宅院,是宋代阁楼融合了当代建筑风格建设成的,生活助理道:“这处院子是我们董事长亲自设计的,原本是想开博物馆,但是董事长越看越喜欢,住的也舒服,就没打算出手。我们董事长也是今天一早才过来,在里面收拾呢,让我出来接一下二位。” 再往里走,赵忠诚看到了一片草地上的朱佩,她的面前有三个女孩儿,一身运动服,随意扎着马尾,面不带笑,有人拿着匕首有人拿着枪,正在训练。 外行人见了,大概都会觉得这不过是姑娘们在练习普通的防狼术,可是赵忠诚曾经也被一流的保镖保护过,他看到这几个女子,就知道这可不是花拳绣腿,一招一式都是必杀技,她们在看到他的时候,动作都有点儿保留。 最后赵忠诚把目光锁定在朱佩的身上,一看就有那种雍容华贵的大家气度,让他不禁感叹,这样的人,竟然会给苏雅当保镖队长,苏雅这女子不简单啊。 走到了内院,头发还有水渍的苏雅出来了,道:“崔姐来了呀?说来就来,你下午来,我也有个准备的时间呀,看我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是待客之道啊!” 赵忠诚暗自咋舌,饶是昨天晚上崔小洁说这个苏雅特别年轻,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这个时代谁上镜不是四级磨皮五级修图?他觉得在一些媒体上看到的苏雅的照片也是修过的,见了真人才知道什么叫好看的女人从不避开镜头了。而且谈吐之间尽显大家风范,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女子,竟然不是出自名门,是孤儿? 苏雅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让一个年逾古稀,审美应当放在五六十的老太太身上的老头怦然心动,一定会觉得恶心,她说:“不知道这位是?” 崔小洁介绍道:“这是我家里的,老赵,昨天听说我遇到了雅舒集团的董事长,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 不多时,生活助理就把好几盘水果点心摆了上来,苏雅观察着这个赵忠诚,七十多了,白发转黄,真是享了清福,身为一个退位领导来面见自己不带一个保镖,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相比熊雄来说,这个人的内心更能装东西。 赵忠诚绝对想不到,苏雅对他们夫妇二人了如指掌,最终目的,是要让赵忠诚亲手掐死仇导演,然后仇导演反咬一口,把赵忠诚咬个遍体鳞伤,难点就是,自己能给赵忠诚什么,让他和仇导演反目…… 第0474章血浓于水 苏雅装作不认识赵忠诚,寒暄过后,崔小洁憋不住问:“苏总,不知道你那个开剧院的计划,做策划了吗?” 苏雅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身边没有管理剧场的人才,而且最近手头千头万绪,我也不想动这么大的钱去做这个项目,唉。” 这一声叹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赵忠诚崔小洁夫妇谁都没有吱声,苏雅掐着他们的脉络,道:“算了,咱们还是不提这个事儿了,二位来找我,大概也不是随便聊聊天而已吧?崔姐,咱们投缘,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能尽力。” 崔小洁微微一笑,道:“谁说的无事就不能登三宝殿了?不过我还真的有事,是想交下你这个朋友。” 苏雅笑道:“这是什么话说的?咱们本来就是朋友啊,我在广州也没什么朋友,下次来有你陪我玩儿,也挺好。” 苏雅此时的态度,是丝毫不想谈工作,是热情中带着距离,这才是对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昨晚才认识,今天就说掏心窝的话,那就太不正常了。崔小洁和赵忠诚感到了憋屈,原本他们就不曾怀疑过苏雅来广州的原因,现在更是不会朝着对付他的那个方向去想。 崔小洁道:“苏总还是客气,也难怪,老赵在位的时候,你还小,不会关心国事,老赵曾经正是管理娱乐圈的头一号人物,你在宣传部是不可能送的进去东西,但是老赵大概可以帮你处理好仇导演的问题。” 苏雅当下紧张地站了起来,道:“您,您是……我,我真是见识少,那么崔姐,您大概也不是凡人吧?” “都是普通人,我当年唱歌剧的时候,你也还小,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我的名字。” 苏雅内心毫无波澜,但是脸上却挡不住的新奇,让助理把电脑摆在自己的面前,输入了崔小洁的名字,果然是有百科的,在二十年前,她就是国家最好的歌剧演员之一,不过嫁人之后,就再也不在台前出面了,苏雅道:“咱们似乎真的能合作一把呀。真没想到,崔姐你竟然是此中大神。只是……”苏雅欲言又止。 赵忠诚说话了,道:“只是,要碰仇导演,可不是说动就动的,那是会牵扯出一大片麻烦的。” 苏雅目光迥然地看向赵忠诚,道:“难道他手里还捏着谁的把柄不成?只是他会把证据提交给谁?” 赵忠诚笑了一声,道:“政坛向来波橘云诡,谁知道他能使出来什么幺蛾子?” 苏雅捏了捏太阳穴,道:“这是一趟浑水,您已经功成身退了,我怎么也不能拖您下水,我自己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二号首长,思雨进出二号首长都是免检的,我不信二号首长会眼睁睁地看着爷孙相称的女孩儿受欺负,之前没这么做,也是怕把事情闹的太大,不好收场。” 这是赵忠诚最担心的,二号首长要是过问,事情不仅会闹大,他这个根要是被拔起来,他的庞大人脉链条,就全起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判死刑,他又不能明说仇导演就是他的人,他说道:“苏总,如果你相信我,三天,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赵忠诚话说到这儿了,苏雅心中释然,这老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他岂会不知道?如果这事儿做成,赵忠诚和思雨绑在一起,崔小洁和自己绑在一起,谁还惹得了他们? 苏雅道:“赵老部长,如果您真的能帮我,没说的,这个剧院,我准备投资十个亿,建成了,价值至少翻十倍,如果拱手送给崔姐,那会授人以柄,我会分成十股,我自己拿四股,三股分给我们公司的高层,给您三股,这是不动产的股份,未来收益,用同样的股份开支,说句不好听的话,等您百年之后,股份可以分给您的后代。” 在宣传部找郑老的时候,苏雅就说,退位而不放权,为的就是一个财字,赵忠诚就算在位,这么大笔的钱他也不见得见过,如此一来,子孙后代可就一步到位了。 崔小洁道:“可不能儿戏啊,十个亿的投资,翻十倍只是价值,后期没收益怎么办?” 苏雅霸气道:“十个亿,我还是赔得起的,后期能不能把钱挣回来,还得看崔姐你的经营了。” 天大的事情,在苏雅口中如蜻蜓点水一言带过,真是让赵忠诚一点儿都霸气不起来,具体的事项谈到了中午,午饭后约了三天之后商榷合同,赵忠诚和崔小洁二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对付仇导演在赵忠诚看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在苏雅看起来,也不过是赵忠诚一句话的事情,苏雅对付他,主要要在这个项目上动手。 下午,苏雅在院子里晒太阳,扭头就是珠江,风景秀美,正心绪万千的时候,雅舒集团工程部总监来了,是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连生活助理都拦不住,苏雅眼看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吵吵闹闹,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说!” 生活助理这才把工程部总监放了进来,年纪不算太大的一个优秀设计师,也是雅舒集团内部元老,他说:“苏总,西安那个陵园的建设出问题了,预算本身才两个亿不到,可是咱们找的那个工程队以雅舒集团的名号私自集资,比预算翻了两倍。” 苏雅问:“那西安的那个项目质量没问题吧?” “这倒没问题,问题就是怕最后项目建成了,那个工程队骗来的投资方会和雅舒集团要收益。到最后如果打官司,咱们虽然不怕,但是可能会给雅舒集团的信誉上造成影响。” 苏雅问:“拉斯维加斯搬回来的大数据库呢?没问题吧?” “这个没问题,是咱们自己内部建设的,没有外包。” 苏雅想了想,噗呲一笑,道:“这手段可以啊,空手套白狼,让咱们集团背锅,到时候有合同走法律程序都没用,你别着急,钱还没给他呢,到时候验收的时候再耍手段,我还得再给他点儿甜头。你就假装不知道,回去和他说,他的能力我很看好,我还要给他一个更大的项目,让他来广州找我!我要让他不但把钱全吐出来,还要让他除了跳楼没别的路可走。你们要记住,怀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必谋己。” 接下来,苏雅布了一个死局,针对崔小洁和这个工程队。她动手整起人来,更是不留余地。 而这几天,徐清的日子过的倒是清闲,每日修行,训练,进第六部队数据库研究新式武器,这个时候他本来应该去外蒙了,没急着动身,是因为娄天齐的身体每况愈下,活不了几天了。他在等娄天齐传位,如果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娄艺,他会毫不留情地动手杀人。把家主的位置抢过来。 终于,徐清等到了开家族大会。 娄家的正厅是叫做忠义堂所在,是一块山巅占地约一百多亩的深潭,这几天徐清饶有兴趣地研究这里的地质,这个深潭的形成是因为千年前的火山喷发,蓄水除了雨水,还有毛细作用升上来的地下水,风水宝地,竟然没有变成千万人践踏的旅游区。凭心而说,徐清不喜欢娄家,但很喜欢这个地方。 尤其是房屋建设,如果有建筑设计师观摩一遍,真会惊叹华夏人民的智慧,沿着湖边有一道走廊,青石铺地,白玉柱子,透明琉璃瓦,颜色都很清丽,上面没有任何雕饰,也尽显华贵。 走廊尽头就是大殿,取湖边一片平底盖起来的楼阁,足足十八层,山顶盖高楼,所要求的抗震能力抗风能力更高,如今城市里的高楼地基和楼体是一体的合金,徐清研究了这座建筑,发现地基和承重柱是一颗已经根系还在土里的巨树,因为生长了千年,枝蔓已经玉化,要让这座阁楼倒塌,除非这座山也塌了。 每一层阁楼上都有丹顶鹤的巢穴,一片祥瑞之气,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东西会伤害它们,徐清的两只海东青在半空对它们虎视眈眈,它们竟也不畏惧。 怪不得是山外山楼外楼,在正厅前,徐清抬头望着写着“忠义堂”三个大字的牌子,几百年的家族,这块牌匾也经历了百年风霜,他能感受得到,娄家列祖列宗都是英雄,生在这里,倒也是自己的福分,只是,他呢喃道:“这样的娄家,不知道会毁在谁的手里。” 娄威在徐清身后,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楼外楼里的风气可不是如今这样,你满月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办的满月席,平安两个字,也是在这里取的。” 徐清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当年想给我取的名字,是叫娄义?没有用,是因为和你大哥的‘艺’重音了。” 娄威道:“其实‘娄清’也不错。” 徐清道:“我不改名,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的第一个儿子,姓回娄姓。”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家主有令,祖先堂拜祖先。” 徐清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个脸色黝黑的老者,脸上毫无表情,纹路斑斑,上山的这几天,徐清见过他两次,知道是楼外楼的管家,叫娄刀,这个人的本事,怕是不比青海居士弱,这个楼外楼的底蕴真是很足啊,娄天齐不对付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血浓于水? 第0475章鱼和熊掌 到了祖先堂,徐清见到了所有娄家的人,娄天齐和娄氏,那是自己的爷爷奶奶。 老大娄艺,生有两男两女,分别叫琴棋书画,娄棋是老大,娄书是老二,琴和画分别三妹和四妹,娄棋今年已经三十多了,琴画的年纪和小姨差不多,这次上华山,本应该是晚辈长见识的时候,却不见娄艺把他这几个孩子带出去,不知道为什么。 老二娄锦,被徐清打断了腰,得下人用撵抬着,他的大儿子娄哲更惨,被徐清废了一条胳膊,三根手指,还硬生生地打成了太监,上店之后,一直在恶毒地看着徐清,娄锦还有一个女儿,叫娄心,让徐清不由想起“哲学”和“心学”,然后就想起了心学大师王阳明,是华夏历史上,除了建国伟人第二个用兵如神的思想家。 然后徐清就走神了。 老三其实不是娄威,因为徐清还有个姑姑,娄凤,听上官秋说,自己的这个姑姑发誓一生不嫁,生做娄家的人,死做娄家的鬼,是娄家的一个高手,娄天齐常说,家主位,最好的人选是娄凤,奈何是女儿身。 之后就是娄威,二十年来,被风雨吹打最多的一支。 这是娄家所有的宗亲。 可这并不是娄家所有的势力,这里还有十大长老,负责山门事宜,有五百家丁,五千守山弟子,不仅如此,藏书阁有高手看守,藏剑阁有高手看守,藏刀阁也有高手看守,如此庞大的底蕴,只有娄家宗亲是主子,其他的都是奴仆,绝对的忠诚,有!但是一定有怀二心的,如果娄天齐没点儿本事,不可能做到这样。 这让徐清不由地想,古代皇帝掌权,是把军权死死握在手里的,皇位交替的时候,宫廷的内卫都会换成新皇帝的自己人,也是对先皇绝对忠诚的人物,山外山楼外楼能傲立于世,是因为这六七千人马的强悍,而娄天齐能稳坐楼外楼,手里一定有这六七千人都无法敢惹的底牌。如果没有,娄艺怕是第一个杀爹夺位的人。 “二十年来,除了死了的,全家人第一次凑齐,先给祖先磕个头吧!”一阵苍老的声音收回了徐清的思绪,徐清仰头看向了祖先排位,正中央是挂着画像,徐清一眼看出来这幅画像有吴道子的感觉,而且,画像上的人物身穿唐朝宰相服,祖先是唐朝人么?该不会是娄师德吧?那样的话,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里,不但不亏,还荣耀的很呢。 娄艺在此时朗声道:“爹,不是族姓不能拜祖先。”这自然是针对徐清的。 徐清自然不愿意拜,只是,自己认了上官秋这个妈,他们又是夫妻一条心,自己只能当孙子,然而拜不拜,还是娄天齐说了算的,没想到自己这么惹事儿,老头处处照顾自己,他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骨子里的血是变不了的,徐清,拜吧,你就是咱们家的人。” 娄艺恨的咬牙切齿。他岂会不知道,家族大会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在这个时候开,老爷子是对娄威有想法了,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让人看不透啊! 拜完了祖先,在忠义堂开家族大会,娄天齐病歪歪地坐在堂上,说道:“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下一任家主的事情,要早早地定下来,列祖列宗选传人,必选德才兼备者,一份遗嘱莫敢不从,如今,面临时代变故,要选各方面能力都出众的佼佼者,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第一,文斗,琴棋书画,可测学识是否渊博,对对联,可测思维是否敏捷,第二,武斗,徒手,兵刃,暗器。文斗武斗进前三者可进入第三轮,运兵,可测战略战术。这次家主评选,除了家族十大长老,我会请三十余位掌门人到场评断。诸位可有异议?” 谁都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时娄凤问道:“爹,什么人都可以参加?” “是,只要是我楼外楼的人,上至娄氏宗亲,下至奴仆婢女。年纪不超过五十,不低于十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娄天齐就走了,让众人议论纷纷。 徐清则是眉头紧皱,这老爷子心里在盘算什么?当年绝情到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如今怎么变的这么开明?难道是他看出来按照传统的那一套,家族非败落不可了?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山门前血溅三尺的事情,他丝毫没有惩罚的意思,他到底想怎样? 徐清几人在山门上仿佛就是异类,奴仆了见了面虽然都要躬身施礼,但全然看不出他们的脸上有什么尊重,在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徐清听到好多人窃窃私语,“这就是小时候差点儿死了的那个平安,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听说很厉害啊,能把二爷打残了!” “二爷也是个洋枪银蜡头,让他和大爷家的随便一个试试?还不被吊着打?” “这次选家主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不管老爷子是什么意思,这家主啊,娄棋大少爷是当定了,娄棋大少爷可是苏子厚的弟子。” 这句话徐清可听了进去,苏子厚的弟子?听起来很唬人,剑术必然了得,其他的东西呢? 到处都是厥词,只有一些三房原有的奴仆女婢在娄威被撵出家门后被折磨的狗还不如,娄威回来,他们得以逃生,亲亲热热,找到了主心骨。 娄威的三房宅院是忠义堂后面五里外的半山腰上,二十亩地的宅院,曾经有五十多个仆人,现在只剩下了十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留下的都是最忠诚的。 回到家之后,就大门紧闭不接任何外客。 徐清是个被天席地睡惯了的人,但是在这所谓的他的房间,夜夜难以入睡,非常不踏实,是一个两百平的大房子,长方形,实木的大床靠在墙边,两侧一边是衣柜,一边是桌椅,床就对着门,门前两米处挂着浅绿色的帘子,透明的,山腰风大,门窗总是被吹开,帘子被吹来吹去,非常渗人,徐清就不再睡床,天天睡屋顶。林青鲤和小月儿也陪他睡屋顶。 有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的丫鬟对他说:“少爷,总睡屋顶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个院子曾经有过血战,又这么久没住人,自然少点儿人气,多睡睡就好了。” 徐清道:“多睡什么呀?我再呆几天就走了。” “小清,你要去哪儿?”上官秋和娄威来了。 徐清从房顶飘然而下,道:“外蒙那边露丝被三万多人盯上了,虎视眈眈,用不了几天就会打起来,我得去救场。” 娄威道:“可是家里的事情呢?你得把家主拿下来。” “为什么?”徐清道:“老爷子这样选家主的位置,谁当了家主,娄家都能发扬光大,咱家也别再拘泥这个地位了,和我回京城,我养不起你们,思雨也能养得起,怕被人欺负,我还在这儿呢。” “不是这个道理,我是不想看到娄家几百年基业被毁了!” 徐清笑道:“我又不是生不出个儿子来,还能断子绝孙不成?” 娄威竟然被徐清堵的哑口无言,一肚子道理也不知道怎么对徐清说,上官秋圆场道:“小清,这个比法,最有可能拿家主位置的人,就是娄棋,如果落在了他的手里,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咱们,你何不少一个对手,多一个底牌呢?” 徐清为难道:“可是我得去外蒙救人啊,那一万人马,我能铲平十个娄家。” 娄威道:“那得看怎么打,如果军人不是你带,一个长老就能灭了你的一千人。” 徐清憋屈道:“咱能不抬杠么?” 上官秋道:“如果你拿了娄家家主的位置,你在江湖上会更有发言权。” 这些徐清都有想过,在娄天齐说完之后,他就在权衡,觉得还是去外蒙,因为在外蒙带兵,那有关国家安危,自己在江湖的地位,怎么也比不上国策重要,徐清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上官秋道:“那外蒙除了你不行么?” 徐清道:“妮子胖子赵小飞张楚都行,都有指挥能力,但是那一万人除了露丝,只服我,露丝也不愿意被他们指挥。” 就是这么个事情,大家一直在站着说话,看着娄威和上官秋犯难的脸色,徐清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当这个家主,也是懒,不愿意管事儿,难道娄家就没有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了?” “有倒是有,但他不会抢得过娄棋,因为现在的娄家,娄艺的势力是最大的。” 这触不及防的声音让徐清和娄威夫妇都惊了一下,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娄天齐,谁也没想到,娄天齐会在这个深夜来访三房。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自徐清上山从未见过的老者,他将娄天齐放下之后,就隐藏在了暗夜当中,娄天齐颤巍巍地朝着徐清走来,娄威上前搀扶,却被老人不留情面地打开,他说:“我不想看到你们,我要和徐清说话,你们都给我走,走!” 徐清目光变冷,娄天齐却笑了,道:“小子,想和爷爷打架?好啊,等话和你说完了,再打也不迟……” 第0476章恩恩怨怨 徐清和娄天齐进了那个阴恻恻的房间,老人家坐在了椅子上,呼吸平缓,开始闭目养神。 一对将近二十年不曾谋面的爷孙二人,非常诡异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面对着正面。娄天齐似乎是休息够了,睁开了眼睛道:“把门开着吧,防止隔墙有耳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墙拆了。” 徐清不知道这老头要和自己说什么,至少他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让人厌恶,徐清去打开了门,落山风登时涌入了屋子,帘子随风而动,“咧咧”的声音如小鬼低语。 在一阵鹰鸣后,娄天齐说了话,“你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喜欢你喜欢的紧,天天抱着你,吃饭啊,读书啊,就算练剑,也得让你奶奶抱着你站在一边。物极必反啊,曾经形影不离,竟然一别,就是二十年,看到你长大成人的样子,爷爷和你爸妈一样开心。” 徐清顿时心口发堵,一只受伤的猛虎,最听不得别人对他说这种话,然而徐清明显察觉到,近二十年前,自己的那场劫难,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虽然,二十年没看到你,但爷爷一直知道,你长了一副人中龙凤的模样,你娘亲下嫁了我娄家,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错?而且,把你送走的那个管家,在活着的时候,每一年都会告诉我你长的怎么样。” 徐清微微张开了嘴巴,浑身有些发抖,这,这说明,自己在山里的那六年,在第六部队的十二年,陪伴自己的,不止是那些村民,不止是自己的干爹干妈啊。 徐清完全懵了,不敢出一声,等着老人把话全说完。 娄天齐对徐清招了招手,道:“坐下,爷爷好好和你说,你好好听。” 徐清坐了下来,不发一言地看着娄天齐,老人家凑近了徐清,道:“爷爷知道你恨这个家,恨透了这个家,但是爷爷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不能让你再恨下去呀,所以,得和你说说心里话。”迟钝了好一会儿,娄天齐缓过一口气来,道:“知道是谁要在华山办除魔大会给你压力么?” 徐清低声道:“不是熊家么?” “熊家?江湖中人都恨透了熊家,岂会听他的号令?宗门门主孟廷锴,是爷爷暗中扶持的,是爷爷派人在江湖上引导的风向,为的就是把你逼上华山,把你逼回家门。你知道燕南飞是谁么?燕南飞是一念堂师太,一念堂师太是我的昔年好友,在我的请求下,她充当的那个联络雷飞那帮人的恶毒角色,目的,也只是想让你在华山出面,然后回家。” 徐清皱起了眉头,道:“你只是想让我回来,而做了这么多恶事?没想到,你是罪魁祸首!一念堂师太慈悲为怀,怎么会做凶手?” “小清,你错了,如果你再仔细调查,死在一念堂师太手里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妖邪之辈?水性杨花,颠倒众生,不过是披了羊皮的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清丝毫不怀疑,娄天齐话头话尾的真伪,他这个年纪,不像是要为谁开脱,如果是要为娄艺开脱,也不可能拉着一念堂那个对自己队伍有恩的师太下水。 “小清啊,你爹是个好人,万事为公,胸怀忠义,一切都是以原则办事,但是爷爷不行,为了掌握这个家族,为了这个家族能在江湖中生存,就只能用上一些心机手段,二十年前,我心里下任家主的人选,是在娄艺和你爹之间,娄艺在那个时候,可谓是个文物全才,考虑你爹,则是因为你。因为那时候你的祖爷爷还活着,看到你,说你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二十年前的往事被提了出来,徐清目光中的冷气全部变成了疑问,只听老人家继续道:“你祖爷爷早就不管事儿了,身体却还好,可是突然病重,把我招到面前说,提防娄艺。那时候我就怀疑,难道你祖爷爷出事,是你大伯下的毒手?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于是,爷爷将毕生修炼的寒冰真力全部封锁到了你的体内,怕遭遇毒手,毁了毕生功力,也希望你长大了,吸纳了爷爷这几十年的功力,能和你大伯抗衡一下。” 徐清脑袋里“嗡嗡”作响,自己体内那股李谪仙前辈百思不得其解的寒气,竟然是爷爷灌输给自己的?怪不得父母和江湖上都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年前爷爷的功夫竟然忽然散尽。 “在那时候,我还在想,不至于骨肉相残吧?你大伯人前人后都是贤德之人呀,但是你大伯却针对你爹布局,要杀你,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他以为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哪想到,一切都在我的眼里,从那时候起,我是看透了娄艺,可是那毕竟是我亲生儿子,我能把他怎么样?我找到你们三房的管家,暗中把你送走,藏在华北的一个村落里,我寻遍天下奇药,幸亏,把你救活了。” 徐清双目通红,跪了下来,嘴角都咬出了血,没想到,没想到啊,这才是真相,他完全不觉得爷爷在扯谎,证据就是自己体内那一股寒气。自己受的苦,父母承的痛,全比不上眼前这老人所承担的压力。 娄天齐捧着徐清的脸,道:“当初把你爹赶出家门,也是恨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我也在暗中护着他,否则,早就被娄艺除掉了。你回来了,成人了,也成事儿了,爷爷对你有一个请求,家主之位,万万不能落在娄艺这一房的手里,否则,楼外楼会走上邪教一途,小清,爷爷一旦走了,这山外山楼外楼,全家上下,就只有你能担得起来了,爷爷知道你的志不在此,你把家主的位置拿下,你爹,你娄凤姑姑,还有你娘,都可以帮你治理。小清,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徐清眼睛红着,看着娄天齐的目光,颤声道:“爷爷。” 娄天齐抓住了徐清的肩膀,道:“小清啊,这山外山楼外楼,就算分崩离析,也不能在江湖上留下恶名啊,奸人当道,只有你能力挽狂澜了,我们娄家家主,世世代代有统帅十二死士的权力,十二个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我能不死在娄艺的剑下,能稳住族内各方势力,也亏了这十二个人的忠心耿耿,以后,他们就是你的贴身保镖了!” 话说完,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多了十二个人,颔首立在徐清身后,娄天齐说了这么多话,已经非常疲惫,颤颤巍巍起身,道:“这次家主的选拔方式,是为了让你更直观地看到族内都有什么高人,你要好好的呀。” 徐清站起身来,道:“你们,帮我把爷爷送回家去,今天老人家来见我的事情,要严格保密。” 娄天齐走了,徐清就傻傻地站在门口,让夜风吹的浑身发冷,心却是滚烫,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一直保护自己的,是这个自己并没有任何概念的爷爷,这就是所谓命运使然么?难怪啊,一念堂老尼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是让自己去山外山楼外楼寻亲。可是他也感受到了可怕,娄艺,豺狼之心也比他的心干净的多了。 当天晚上,娄威上官秋谁也没有来问娄天齐和他说了什么,不过徐清肯定是不急着去外蒙了,他联络了沈一,请求军方给露丝人马的附近来一场铺天盖地的人工降雪,越大越好,给自己一些时间。 在昆仑山,唐妮和朱柔他们已经选好了建立地基的地点,西部战区工程兵权力支持建设,昆仑派也在示好,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徐清躺在床上给露丝打了个电话,说:“在境外用兵,用兵之道不过是‘有便宜就打,没便宜就跑’,如果敌人追着你打,那就是四个字,‘避实击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去,一万人,我去的时候,怎么也得剩下一半。” 露丝回应没问题,他们在华夏边境靠着,华夏草原野战军在背后,而且有一支七人突击队秘密赶过去防止暗杀,徐清想着那应该是第六部队出的人。 本来想给司令员打一个电话,可是司令员却直接打来了这个电话,徐清脸色变的认真,坐起身来,接听了这个电话,沈一问道:“最近思雨不是和一个姓仇的导演闹别扭么?之后赵忠诚和仇导演卯上了,仇导演动了印尼银行的势力,和赵忠诚斗了起来,据我所知,赵忠诚和仇导演本来是一路人,忽然反目,是你对赵忠诚做了什么吗?” 徐清道:“赵忠诚?是上一任的宣传领导吗?我没见过他,而且我已经和思雨他们说了,先憋着,什么动作也不要有。” 沈一有点儿奇怪,道:“那就有点儿不合套路了,也许是赵忠诚想搭上思雨这条线,未来东窗事发,能保他一命,不过我调查到风起娱乐背后印尼银行有一个大股东是桑扶国曾经做大视频的老板,背后可能有桑扶国帮会势力,那种人伤人向来无下限,我担心他们打压完赵忠诚之后,把思雨当成报复目标,你和思雨再说一声,让她在京城呆着,哪儿都不要去了。” 后来娘俩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家事,沈一说徐清在楼外楼的事情办好了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一个大麻烦,沈一的意思是徐清专心把楼外楼的事情解决好,外蒙那边她会帮助照应一下。 沈一本来是想宽慰一下徐清的心,但是提到了桑扶国帮会,徐清有些担心了,桑扶国人办事一直阴险毒辣,华夏人对付他们从来是吃完了苦头才有办法迎头痛击,赵忠诚挑起的不止是桑扶国对他的仇恨,桑扶国所惦记的,一直是华夏土地的利益,他们会怎么借题发挥? 想着想着,徐清就睡着了,千头万绪,徐清这个晚上在他的房间睡的非常安心,一觉天明,睁眼的时候,就闻到了早餐的香气,是小月儿的手艺,床下环佩叮当,林青鲤正在和丫鬟给徐清准备衣服和洗漱用品。 外面也热闹起来,徐清问:“怎么回事儿?怎么有人气儿了?” 在徐清房间里忙碌的丫鬟道:“少爷,今天一大早,姑奶奶那边送来了三十个丫鬟,十个家丁,大爷二爷和那些少爷小姐们都送来了吃穿和钱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们都把咱们当娄家主子了。” 徐清起身下床,动手把水换成凉水,道:“都有点儿本事,老爷子昨天是来悄悄见的我,却也没瞒过他们的耳目……丫鬟家丁,少爷小姐?呵呵!青鲤,你去旁敲侧击一下这些丫鬟啊家丁啊都是什么背景什么心态,这些深入骨髓的尊卑之分贵贱之分,不是咱们一句人有地位高低之分却没有贵贱之别的话他们就能明白的……” 第0477章目披手抄 艳阳高照,徐清洗漱完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小月儿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件比较搭的古朴风衣,替徐清穿上,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是最耀眼的那个。” “鹤立鸡群有时候真的很难混,小月儿,你就没有好好想过你自己何去何从?”准备去藏书阁看一眼的徐清正在自己的院子门口等娄昭,林青鲤正趴在断崖边看着下面的风景,处于等人无奈状态的徐清对小月儿说了一句更加无奈的话,每当这个时候,小月儿总是会轻描淡写地回应,“我何去何从,都看你的决定呗。” 徐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曾经相遇之时,自己的命运就和她缠在了一起,在华山众目睽睽之下,小月儿冒天下之大不韪得替自己说话,缠在一起的命运就再也分不开了。 徐清看着她那让人赏心悦目的脸颊,这样的妙人儿,属于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角色,亲一口都是亵渎,徐清笑道:“我要不要造一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 小月儿不吱声了,也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了,抱起了兔子坐在了院子里石凳上,在那白色皮毛上抚来抚去。 徐清朝着空中摆了摆手,海东青俯冲而下,在小月儿身边盘旋,把个兔子吓的直往小月儿怀里缩,小月儿抱着兔子满院子跑,然而跑到哪儿海东青就追到哪儿,气的小月儿对徐清叫道:“喂,你快把它弄开!” 徐清乐的哈哈大笑,恰在此时娄昭来了,她喊道:“喂,小清你学会欺负人了是不是?” 徐清才把一头海东青招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道:“让她再演嫦娥!” 小月儿气鼓鼓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徐清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非常不开心,徐清倒是不依不饶了,道:“你再瞪我,我就把你深锁广寒宫!” 娄昭上前拉住徐清的胳膊,道:“走吧!” 徐清走后,小月儿看着两头海东青也跟着飞走了,才把兔子放下,盯着兔子的红眼睛,问:“小白,你说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娶我么?”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有来生,我也不愿意嫁给他,我要活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唉,既然下辈子不能和他在一起,好好珍惜这辈子吧。当一个伺候那位韩思雨的小丫鬟也挺好呀。人啊,一生总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奋不顾身,不求同行,只求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你!” 徐清并不曾走远,靠在一个角落,静静听着小月儿这番话。徐清觉得,在这个世上存在过的最美好的爱情,是三毛荷西,三毛说,既然下辈子不能在一起了,好好珍惜这辈子吧。 韩思雨说她喜欢席慕蓉的一首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娄昭看着徐清一脸为难,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想这个事儿,时间会安排一个最好的归宿给她们。” 徐清叹了口气,随着娄昭前往藏书阁。 因为山高,空中飘雪,又因为气候宜人,一片翠绿,环境简直妙不可言,雪花如棉絮乱舞,翠峰入云,清流见底,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徐清轻声道:“姐,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想在这个地方住上它一辈子,走过了那么多的大山大水,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妙的风景。” 娄昭道:“有时候是真的不懂,人们把青山绿水变成了高楼大厦,却又反过来渴望青山绿水。” 徐清深深吸了一口不知道是空气中还是娄昭身上的香气,惬意道:“宗门到现在为止办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环境保护。” 徐清等着娄昭回应,却发现她不再说话,默然地往前走,问道:“想什么呢?” 娄昭笑道:“想起小时候了,你长的特别可爱,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娄琴和娄画还有娄心她们都喜欢你,七八岁,母性泛滥,让我把你偷出来玩儿,我就把你偷抱出来了,就走的这条路,你也不哭,后来让她们几个玩儿的你差点儿从这悬崖上掉下去,我被大哥和咱妈差点儿打死。” 徐清偏过头看了看悬崖,一身冷汗,道:“你们是怎么玩儿的呀?咋还差点儿掉下去呢?” “抢着抱呗!你都掉下去了,我趴在断崖边上,只抓住了你的一根脚趾,亏了姑姑赶来把咱俩都救了起来。”娄昭不走了,蹲在了悬崖边上,轻声道:“唯一的一次你和我单独在一起,我还没保护好你,长大了,还得你保护我,保护咱们一家,姐是不是特没用?本事比不上你身边那些姑娘,长的虽然也不差,可咱们之间也不存在个养眼呀。” “哎呦我去,姐你这不对啊,哪有自己说自己长的还不差的?” 本身多愁善感,眸子带有一些泪光的娄昭扭过头,问:“你说什么?我长的不好看?” 徐清只犹豫了片刻,就被娄昭追着打了起来。 这才是姐弟之间应当有的样子,生气的时候打闹,出事的时候,姐姐总想护着弟弟,结果却是弟弟护着姐姐。 徐清和娄昭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把二十年的姐弟情补回来。小时候娄昭童心未泯,一直生长在温室中,懂事年纪晚,然而在他懂事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很废,没有人说她,她只是觉得对于家事,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在面对娄艺围剿的时候,她满心觉得自己能帮母亲拿下那个翻江龙弟子,最终却让徐清用一根木棍刺死,她越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就在刚才,如果徐清安慰她,她保准哭了,徐清一句挖苦,让她明白了,徐清不需要她做什么,只需要她在那儿。就像是一个母亲有四个孩子,一个给她衣服穿,一个给她饭吃,一个给她地方住,一个什么也给不了她,这第四个孩子,也必须要在那儿,她才安心。 亲情,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有人说一切感情走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是因为一切感情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你只要在那儿,我就安心这样。 姐弟二人打打闹闹到了藏书阁,藏书阁似乎是每一个大一点儿的宗门都会有的东西,里面最不乏的就是失去了传承的武学典籍,却有很多人不知道,就像文化是一个国家的后劲,藏书阁也是一个山门的后劲。 可悲的是现在国内多数人认为学传统文学没有饭碗,而楼外楼的藏书阁,也一片死寂,从来不曾有命令不许人进出,却没有人愿意来看一眼。 立在青石上的娄昭亭亭玉立,道:“藏书阁一共六层,一层是历史和杂家,二层是儒,三层是道,四层是释,五层就是诸子百家,六层是武学典籍,虽然比不上少林的藏经阁,也比不上青海居士的藏书阁,但也是绝无仅有,比咱们华夏的四大藏书阁差不了多少。” 徐清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周围逛了逛,道:“没有人管理么?” “有一个,因为没人来,他就总是在钓鱼,要见见他?” “见见,见见,在金庸先生武侠小说里长大的人,有谁不知道最牛逼的是少林寺藏经阁的扫地僧?” 山多水也多,却各自成一片景致,徐清很容易看到了湖中垂钓老叟,青箬笠,绿蓑衣,独钓寒江雪,惬意的很啊。 徐清和娄昭二人本要去到他身后聊聊天,却看到江上一道竹筏,缓缓行来,筏上女子,正是那娄凤,一个冷若冰霜,比萧若冰还要冷的女子。 江面无波,竹筏却不撑自动,娄凤手中提着鱼竿,似乎要和垂钓老叟抢鱼,徐清乐呵地点燃一支烟坐下,道:“就这种钓法,非打起来不可。” 话刚说完,就有气浪吹来,娄凤单手拉起竹竿,钓鱼绳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破空声朝着垂钓老者袭去,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宣而战么? 垂钓老叟拉起钓鱼绳准备招架,却发现鱼钩上已然有了一条大鱼,他急忙将钓鱼竿扔了出去,在鱼竿被娄凤的钓鱼绳缠绕上的时候,老叟飞身踏在水面上,一把抢出了那条大鱼,避开了娄凤的攻击,踏水上岸,正好站在了徐清的身边。 徐清讶异道:“和丫打呀?咋这么怂呢?你的鱼篓不要了?鱼饵不要了?鱼竿也不要了?” 老叟咧嘴对徐清笑道:“不要了不要了,老鱼这一生啊,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爱吃一口鱼。” 徐清撇撇嘴,不以为然,“你是天大地大了无牵挂,才会说这种话。” 老叟扭头看向了徐清,道:“你就是徐清啊?长的不错,听说本事也不错,不去准备抢家主位置,来这儿干嘛?看书啊?搞笑!” 徐清双手抱拳道:“嘿,还真让您说对了,我就是来搞笑的。” 老鱼说话风趣,但是话不多,把徐清带进了藏书阁,就去自己的住处烤鱼去了。 徐清进藏书阁本来只是想看看而已,发现有一摞书竟然是竹简,觉得是噱头,只拿起一卷来,脸色就变了,他颤声道:“这,这是黄帝外经?” 娄昭问道:“黄帝外经?” “十八卷的《黄帝内经》,从远古时代一直到今,而三十七卷的《黄帝外经》,官方认为永远失传了,没想到这里有,史学家一直不承认华夏有这种东西,如果这是真的,那说明,外科手术咱们华夏远古时代就可以做。”徐清小心地把竹简放下,又去看其他书籍,徐清发现了《乐经》,他激动到有些眩晕,道:“咱们现在总是说四书五经,岂知其实是六经,除了诗书礼易春秋,还有一本就是《乐经》,相传是在邵子力手里失踪的,没想到会在这里。” 徐清如获至宝,小心地放下,然后去看其他的典籍,有很多虽然没有失传,但是记载更全的古籍,徐清道:“姐,你得帮我个事儿,帮我把京大的顾老请来。还有我们汉语言文学系的元老季曦林老先生。” 娄昭不大明白徐清为什么这么激动,几本书而已,但是看徐清的表情,她知道非同小可,马上去办了,徐清不安心,担心路上出事,让爷爷交给自己的十二死士出去六个随着娄昭办事,而徐清本人就在藏书阁角落摆了一张床住下了,让小月儿和林青鲤过来,带来了文房四宝,他亲手契成书本形状,将《黄帝外经》和《乐经》手抄了一遍,上面是他根本认不全的篆书,只能小心翼翼地模仿下来,那样子就仿佛是自己手慢了,两本古籍就会丢失一般。 就这样,楼外楼各方都在准备挑战这个家主的位置,而徐清过上了青灯黄卷在常人看来非常无聊的日子,通宵达旦,目披手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清一心只读圣贤书,与世隔绝,苏雅那边,事情终于闹大了…… 第0478章小人肥口 如果那个工程队和崔小洁守规矩,一点儿事情都不会有,苏雅就算准了他们不会守规矩,有的人把“贪”字写在脸上,有的则写在心里,苏雅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是什么颜色。 白纸黑字地出了一份十个亿的合同,工程队势必会玩儿老套路,而且是和崔小洁联手玩儿这个集资的套路,无限制扩建,苏雅让在京城坐镇的齐雨微用十个亿资本注册一个假公司,加入集资。 钓鱼嘛,自然得有鱼饵。 大鱼上钩之后,最后资金累计到了一百亿。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一千万资本就不简单了,一百亿,崔小洁看到这些钱到账之后眼睛都是绿的。 工程队迫于崔小洁这个合伙人,没有将集资来的所有钱全部囊入自己腰包,一半还是有的。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苏雅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苏雅耍了一个手段,让安康的雨薇集团控股,狙击掉了这些和工程队是一丘之貉公司的全部流动资金,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是战略合作联盟,这点忙安康还是愿意帮的,况且还是替天行道夹带着挣钱的行当。 这些控股公司签的合同是看不到收益随时撤股,工程队口头答应是雅舒集团会出钱,然而苏雅可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出了通报,这个项目,雅舒集团只拿十个亿,多一毛都不会拿,那一百亿的烂摊子,雅舒集团不负责。然后通过正常的法律手段捍卫自己的权益,自己只是和崔小洁有十个亿的合同,工程队只有施工权,而没有引入资金的权力,而且雅舒集团公关部马上开了记者见面会,并且购买了大量枪手,谴责工程队的做法,并且要取消合同。 这个时候那些控股公司才急了,他们也才反应过来是被骗了。 本来是十个亿的项目,工程队经济犯罪得铺开了至少五十亿的烂摊子,钱财也实打实地砸了进去,苏雅撤资,放弃了项目,让崔小洁和工程队全权负责。 铺天盖地地追债声音一夜之间压到了崔小洁和工程队的头上,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他们逮捕入了监狱,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保护伞,于是有关部门也没有马上抓人,集资单位和民工们铺天盖地地去要钱,工程队甩锅给崔小洁,这二位却谁也跑不了。欠了五十个亿啊,这对于雅舒集团来说不是大数目,但是对于工程队和崔小洁来说,几辈子卖肉都还不完。 期间崔小洁还给苏雅打了电话,说被工程队骗了,苏雅对她说,“合同在你手里,别人怎么骗你?我是个商人,有利可图才会决定做一件事情,我也没害过人,向来是主张共赢,但是我最讨厌别人拿着我的钱去做坑人的事情,尤其是我想办法让你挣钱,你回头来坑我,你欠了五十亿,我帮你还不成?” 接下来就有消息,工程队的领导团队被人杀了,凶手自首了,动手的是几个民工,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就指望着这笔钱过年,没想到被坑了。苏雅再造舆论,国内又掀起了一波“不准拖欠民工血汗钱”的狂潮。 相关单位在执法的时候,也本着“理无可恕,情有可原”的原则从轻发落,然后苏雅通过相关单位暗中补上了这些农民工的工资,而且是翻倍。工程队该死,民工无罪。 工程队该死的人死了,崔小洁自然而然地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她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她的子女想办法了,逼着赵忠诚把在位时期敛入腰包的钱全吐了出来,倾家荡产,而赵忠诚也被一张传票带到了最高院,起诉他的,是仇导演,真的是鱼死网破,赵忠诚一倒台,拔出萝卜带出泥,仇导演也没人保了,也被带进了局子。 随着相关人物树倒,猢狲散去,许多行为不良的艺人以及公司也被连根拔起,风起娱乐自然也不能幸免,安全部没有找到王山崎的犯罪证据,但是查到了王山崎是抗战时期,留在华夏被华人养大的桑扶孩子,被有关部门强制遣送回国,这种吃华夏人的奶长大的桑扶人,最终也是养不亲的白眼狼。 印尼银行对华夏注入资金的渠道就这样被无情斩断,国内相关单位在印尼银行上多了几分注意。 因为是娱乐圈的事情,任何事情都需要公告,明星累计起来的后援团粉丝,足有一个亿,得让这些人看清楚他们的偶像是个什么东西。 也因此,曾经被踩的抬不起头来的实力艺人许多被踩实了的污点,都有人出面澄清了,那些被抓进去的人坦白从宽,什么都招了。 这档子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二号首长的团队很多人认为这怕要有动荡,二号首长找到了宣传部,严令道:“拔毒,就要下重药,有正确三观的人到哪里都能行的正走的直,让各个平台快速推动实名制,取缔不是实名注册账号的人的发言权,取缔未成年人对于社会现象的发言权,在平台乱说话的人,往往是因为网络的隐藏性让他们觉得不用为自己的话负责,而人一定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就不信治不了那些网络喷子!当然了,实名制以后,要让有关单位保护网友的信息!” 就这样苏雅出手直捣黄龙,把娱乐圈搅了个天翻地覆慨而慷,而且并没有出现上级所担心的乱局,“大快人心”的评论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许许多多郁郁不得志的实力艺人也在唏嘘,感谢的是自己的出淤泥而不染,感谢自己从始至终对原则的坚持。 一些粉丝的精神支柱被抽走了,自然得有人来弥补他们内心的空虚,许多做派正面且硬朗的明星出来发博,说,山清水秀,朗朗乾坤,不是所有人的愿望么?有些人,你们在难过自己过去的无知么? 这也少不了韩思雨出面发微博,而她只发了一句诗,“人间正道是沧桑。”因为韩思雨知道,每当如此做成一件大好事,得有多难。 这件事情包括官方都以为是徐清做了什么,徐清却在楼外楼闭关,再仔细调查,他们才发现,做这个事情的是苏雅,用非常聪明的手段一方面打击了一些不良的资金链类型的小企业,一方面点燃了娱乐圈的导火索。在有关部门感叹徐清这一家子脑子是什么做成的时候,安全部大量特工去了广州,要护送苏雅回京城,并且是强制性地要护送苏雅回京城。 理由很简单,苏雅破坏了桑扶国对华夏文化输出的大门,特工已经调查到,桑扶国准备用最直接的武力进行报复,广州外国人太多,苏雅在那里呆着太不安全。 韩思雨险些死了,他们可不敢在苏雅的事儿上再出问题。 在娱乐圈破后而立的关键点,女团栏目开始如火如荼地选拔,监制是叶玫和温雪敏,韩思雨欣然加入了导师行列,因为她在一次演讲栏目中听到一名红了三十多年的巨星说过,“挣到了就要给人,学到了就要教人。”韩思雨觉得自己这两年没日没夜所学到的东西,真的可以倾囊相授给那些最多超不过二十岁的女孩子们。 海选的时候她也出席了,她要从根本上了解这些女孩儿们的能力在什么水平,未来自己要怎么教他们。 这档栏目的策划最终基调确定为是励志类,努力就会有所收获。 一号首长的国策就是要华夏从沿海到内部一切变好,近两年的几次大事,第一,闽越国成了华夏的附属国,有华夏军队驻扎;第二,把婆罗门国打的至少一百年内不敢和华夏叫嚣;第三,什米亚地区正在被建设成华夏的经济区;第四,拔掉了熊家,赵忠诚,这些跗骨的毒瘤,还了华夏很多领域一片晴朗天空。 明眼人都看得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徐清为主导的。 现在徐清正在做其他两件大事,第一,整合华夏宗门;第二件有关部门也是怀疑,徐清要在文化界也做出一些大事。 京大校长于老,带了两个汉语言文化的泰斗上了山外山,进了楼外楼,季曦林老先生是徐清当老师的引路人,顾老是顾长平,是著名史学家,徐清不谋其面,但是声名远扬徐清是知道的。 三位文化学者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抓着徐清的手说,“找到这些东西,你能青史留名呀!” 徐清受不了这些文人的酸腐,不过他也轻松了许多,让老人们整理在文化圈内根本没有的古籍,原件,用高清设备扫描一份就够,附件还是要抄写一份。 楼外楼藏书阁已然不是秘密,但是顶楼的武功秘籍,徐清是不能让他们带出去的,他也想保住楼外楼这块牌子。 终于,各个门派的掌门人开始上山,家主的评选大会就要开始了。 相比于其他年轻人的疯狂准备,徐清表现的太过淡定了,娄威不止一次来问徐清在干嘛,小月儿说他们也不知道,林青鲤则说,徐清在和老于研究甲骨文,林青鲤哪里懂,徐清发现老鱼学贯古今,尤其懂得小篆,从秦统一华夏之后每个字的没个变化,他都明白。 徐清主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老师公留下的秘籍和黄帝外经弄明白了,老师公的针法就能学全了,研究明白了《黄帝外经》,叶小寒的腿怕是就可以救了。 山门上很多和三房交好的人都来找过徐清,其实现在还算是寄人篱下的徐清丝毫没有仰人鼻息的想法,最后惹的他烦了,张嘴就骂人,后来,老鱼不知道和外界透漏了什么消息,再无人来打扰徐清。 而至此山门上便传开了,徐清不过是废柴一个,藏剑阁和藏刀阁根本不敢踏足,只敢在藏书阁猫着,不敢碰兵器的武者,算什么武者?不仅是废柴,还没大没小,那么多门派掌门上山,他都是一个爱答不理的态度,将来如何能服众? 不仅没大没小,还是个好色之徒,成天有林青鲤和小月儿两个美人相伴,都乐不思蜀了。 先前因为徐清血洗山门,老家主又没有下令惩罚,让山门上很多人对三房都有敬畏,如今,见了三房的人都恨不得把眼白全翻出来,对待三房的下人更是轻则吐口水谩骂,重则拳打脚踢。 娄昭抽了个空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徐清,徐清没有生气,只是道:“小人肥口,君子肥心,理他们做什么?正好也能看看清楚,这个山门以后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第0479章貌若天仙 “这些竹简千年不腐,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在三个老人加班加点抄完了所有东西的时候,把竹简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于老问了一句。 还记得徐清刚到学校的时候,于老各种不相信徐清,觉得这是个关系户,现在看来,徐清在京大当老师不管上不上课都是个宝贝。 徐清一边着手帮三个老人整理抄好的东西,道:“是用清油泡过的,后世也用了五氯酚钠,应当是在绝对无氧的条件下存放过很久,大概是被谁从墓里挖出来的。管它怎么存下来的呢,没丢就阿弥陀佛了。” 这几天三位老人的精力浪费的不少,好在有徐清亲自下厨给他们做的是有疗养作用的药膳,老人的身体还硬朗。 季曦林老人对徐清道:“这些古籍在文化界一出现,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能修改很多错误,纠正很多历史,《黄帝外经》能填补很多医学上的难题漏洞,这些古籍是你发现的,到时候出来的版权,算是你的吧。” 徐清连连摆手,道:“不科学的,国难财不发,死人财不挣,我有个想法,咱们要么开一个古籍网,自古的诗词,古文,典籍,分经史子集完整地列在上面,翻译,鉴赏,作者介绍,作者写作时的心态,全民皆可看,且不说能传承多少,至少能传下去,认认真真花大钱把这个事情做好了,岂不是功德一件?” 顾长平老先生和徐清算是旧交了,徐清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徐清离开东北以后,顾长平老先生也经历了从政坛走向文坛的天大转变。 当初东北顾长平受命于危难之间,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徐清让上官燕保护了他的命,自那以后,顾长平就及其想见一见这个徐清,在稳定了东北局面之后,提前申请了退休,总得有点儿事情干,就调到了京大当名誉教授。 这些事情平时和苏雅,韩思雨他们聊天的时候,或者是课后见到京大的老师的时候,都提及过,在徐清眼里这不算是一件大事,然而顾长平的才名,徐清还是知道的。 有了这么一段渊源,顾长平老人对徐清有点儿感恩戴德的意思,在离开藏书阁,下山路上,顾长平和徐清并排而行,道:“徐将军,这两年,你的办的事情,实在是,担得起任何夸赞,劳苦功高。” 徐清笑道:“不过是学着先烈的样子为国家做一些小事而已,在诸位领导的努力下,国家一片清平,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事情了。” 顾长平平静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想法,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教育部财政会不会拨款,现在扶持贫困学生上倒是很舍得花钱,科研这些东西,他们总认为是把钱打了水漂,说不定进了谁的腰包。” “这不碍事儿,我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小姨也忙,思雨不是每周有三节课嘛?找个机会,和她说说,我想做这个项目,她能投资,咱们京大的博物馆不是也有思雨的投资嘛,再办一个网站,也没问题。” 一路闲聊,徐清恭恭敬敬地把三位老学者送下了山门,娄昭又把他们送下了神农架,有专车接送,也不用徐清再派人送回京了。 再上山的时候,徐清就觉得如芒在背,因为送三位老人下山,楼外楼上上下下可都看到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因为从徐清来,就没见过他对哪个老人如此恭敬的,在宗门人物的眼里,华夏有本事的只有军人,他们看这三个老人也不是军人,徐清你这是干嘛呢?楼外楼这么多老伙计,五十岁往上的就不下百位,怎么从不见你徐清去拜会一下?从哪儿弄来了这几个阿猫阿狗的,你就恭恭敬敬? 不仅是楼外楼的人,最近有陆陆续续上山外山的掌门前辈,弟子仆人带了不少,心里更是恨的牙痒痒,这些日子娄家的哪个晚辈不去拜会自己的掌门人呢?徐清你面儿都不露,不说你还不是楼外楼的家主,就算你是,对待上门客人,也得施礼不是? 要么说小人无节舍本逐末呢?其实那些大掌门都不会在意,这些下人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眼神能杀人,徐清怕是死了几百回了。 还有一部分人是嫉妒,徐清身边那两个女孩儿简直美翻了,目光却一直在徐清身上,根本不往任何人的身上停留一秒。 归根结底,还是徐清太过于优秀,让许多人不服,让更多人嫉妒。 徐清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娄棋是苏子厚的弟子,如果自己将来把娄棋拿下了,会不会就此和苏子厚结仇?自己现在的本事,能和苏子厚结仇么?但是照现在的状况来看,自己必须把这个家主拿下了,以苏子厚的身份,徒弟输了,不至于找自己的别扭吧?翻江龙啊,蓬莱老妖啊,都忒没有高人风范,护犊子,苏子厚拉的下脸来?再说娄棋不过是个记名弟子,应该不至于。 现在这个天下,徐清忌惮的,怕只有苏子厚一人。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徐清终于不再去藏书阁,给叶小寒的治疗方案都弄好了,黄帝外经和老师公留给自己的那套针法全部背熟了,再在里面呆着,那些书籍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武功秘籍,现在还不是他看的时候。 两天,徐清不见外客,房间里也只留林青鲤帮自己护法,小月儿照顾一下起居,就在自己的大房子里呆着,他在想,自己的剑术,确实还不成气候,师叔说,如果自己这套剑术成了,使出来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果自己能再多学几招,蓬莱老妖怕是能被自己一套秒了,翻江龙的棍术和白袍老者的大剑,可以合为一招,蓬莱老妖的剑绝对够格成为一招,可惜他没怎么打,好在从封红甲的招数和蓬莱老妖的力量可以研究出一个雏形,那天晚上李谪仙前辈模仿的就是蓬莱的剑。 徐清就要用这两天的时间,把这两招死磕出来,有了这两招,就算苏子厚来了,自己也能把他打蒙了。 一月份了,到了数九寒天,即便是南方,天气也是凉了,身上得穿几件带毛的。 清晨,旭日东升,金灿灿的光华洒下,整个山外山都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猿鸣鸟啼,让人喜悦。 山外山上所有人都早早起来,四处挂红,今天是山外山选家主好日子,没有参赛打算的奴仆们脸上带着欣喜,决定参赛的,脸上都是严肃,汇聚到了忠义堂,今天,是要文斗,第一轮是书画,要求是作画题词,书画就一轮考了。 为了公平,参赛的近二百人做同一个题目,做完之后,不提名字只写考号,让那些掌门评选出前一百名进入下一轮的音律。 娄威站在徐清的身边,目光在徐清身上打量,道:“我听过你的课,也看过你的书画,我也不懂这个,有信心么?” 入乡随俗,徐清换上了一身象牙色的袍子,有点儿仙风道骨,徐清道:“活了这么大,没考过试,谁知道他们的评判标准是什么?然而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想,文试不过是把那些胸无点墨的人刷下去,见真章还是最后的武斗,带兵。” 父子二人聊着天,走到了忠义堂,这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好在围观者不能跨过一条线,让参加选拔的人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间。 主考官是娄天齐的贴身管家,在台上宣读比试的规则,和世外的学校考试规则差不多,当中有一条,每一个参与比赛的人,都要去拿考号,每个人要记住自己的号码,除了他们本人,谁也不知道,为的就是避免有徇私舞弊的,主考评判他们的水准因人而异。 参与考试的,从年轻到中年,被安排着拿考号,记住了之后,便被勒令烧掉。 然后二百人被到了一处大大的平地,遥望而去,被分成了五大块儿,两百间木头搭起来的小屋子,那就是他们的考试地点。 还不曾开始入场,每一个准备比赛的人都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除了本身就是仆人的老人,那些娄家人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几个奴仆伺候着,斟茶倒水,徐清身边还是小月儿和林青鲤那几个人悉心照料。 其他人都神情严肃,面色紧张,如临大敌,徐清却脸色轻松,和身边的林青鲤闲聊,这种把每个人圈在一个屋子里的考试,还是华夏明朝的时候,入场三道门,为了避免作弊,要扒光了检查,第一道门检查完,过第二道的门再检查出作弊事物的时候,第一道门的兵丁会被当场杀头。 林青鲤问:“咱们这次考试也要扒光了检查吗?那些女孩儿们怎么办得?” 徐清笑着摆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青鲤,你知道明朝的考试考几天么,一共三场,一场三天,不准出门,就算有人死在考场里,也不准出去。” 林青鲤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这么严格?” 在他人眼里,徐清不过是在和身边人闲聊,而徐清则是在抓一个情景,给林青鲤传递一些华夏的古今传统,告诉她,古代拿一个功名是多么多么重要,有功名,就算是一个秀才也能养下人,没有功名,你家产有几百个亿,也不能养下人,等等等……林青鲤听的眉飞色舞。 本来聊的好好的,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把徐清面前的桌子撞翻了,抬眼一看,是个下人,撞翻了徐清的桌子,回头冷笑了一声,道:“没看见!”然后就把盒子送到了娄棋的手边,是一支镀金的毛笔,退出场外的时候,还故意朝着徐清身边经过,趾高气昂,徐清从来不是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一脚就踢在了这下人脚踝,这下人趴在了地上,徐清轻声道:“没看见!” 林青鲤一脚踩断了他的腿,随着一声惨叫,姑娘也道:“没看见。” 这时候娄棋起身过来了,在徐清面前道:“兄弟,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好啊!”徐清站起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娄棋看,然后把椅子摔在了那还在地上惨嚎的下人身上,“打狗,看主人,行了吧?” 娄棋对徐清愤恨道:“咱们之间,没什么恩怨吧?” 没有恩怨?好吧,娄艺不是你爹,咱们没有恩怨,徐清面泛冷笑,道:“现在就有了。” 还没开考,就剑拔弩张了,好在是娄凤过来了,厉声道:“这么多高人在场,别给娄家丢人。” 然而娄棋和徐清谁也不会给自己这位姑姑面子,只听远处环佩叮当,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娄棋死死瞪了徐清一眼,退回到了他的位置,徐清也看着来人有点儿发傻。 一席紫色长裙,端庄得体,身材纤弱,却带着刚健,秀发披肩,显得肤如凝脂,粉腮红润,端庄中有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如冬季粉色梅花,在场似乎少有人知道她是谁,知道有人喊道:“冷月到。” 娄昭才在徐清耳边道:“这是奶奶的关门弟子,你出生之后奶奶从山下捡来的一个女孩儿,比你大了两三岁,后来就一直很少见她,没想到出落的这么漂亮,这是修炼了一身本事,也想当家主呢。” “冷月?”徐清问了一句,就看着这女子目不斜视,手中提着一柄暗紫色长剑,不是长剑,是长刀,该不会是苗刀?徐清可猜对了,这不仅是苗刀,还是华夏自古排名第二的苗刀之祖,是忍者刀的克星。貌若天仙的冷月目不斜视,却独独在小月儿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有一抹异样的光华。 娄凤在徐清耳边低声道:“小清,你的福气来了,你爷爷做的事情,你奶奶也知道,从前几年就开始给你们两个批八字,怕是要许给你为妻,不过,红颜祸水,从冷月十三的时候,娄棋就请你奶奶把姑娘嫁给她,到如今尚未娶亲,就是等这姑娘呢。” 就娄凤一句话,林青鲤小脸上满是骄傲,小月儿看着冷月的脸色却不是太好了。 徐清的脸色却更是不好,从爷爷的话头话尾来听,从冷月的气质相貌来看,这哪儿是怕是要许给自己呢?这是一定的事儿啊!得了,给思雨发一条短信吧,如果之后自己真的被爷爷奶奶赐婚了,要拒婚,思雨怕是得来一趟…… 第0480章小人死罪 话也说了,号也抓了,因为新鲜而产生的热闹劲儿也过去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整片广场都安静了下来,三十余位掌门人入座,身居正中的娄天齐摆摆手,示意开始吧,主考官老管家上前一步,朝着四周观瞧,张嘴朗声道:“今天,山外山楼外楼选拔下任家主,是五十年来的大日子,楼外楼英才齐聚一堂,漪欤盛哉。第一场文试,作画,题词,题目是‘英雄’,重彩工笔画。期限为两日,每位考生只能带一名奴仆伺候。” 林青鲤道:“怎么还能带奴仆伺候呢?不怕作弊么?” 徐清道:“两天呢,总得吃饭不是?不要怕作弊,如果有人能代笔画出佳作,也不亏那人能笼络到这等人才的心,是重彩工笔画,只有两个字,英雄,虽说是人物,但是得有环境体现,既然是比赛,就得全力以赴,我需要的帮手呢,会磨墨,会调色,青鲤你会么?” 林青鲤摇摇头,道:“大哥你也没教过我。” 小月儿也不会,从小在游牧民族长起来的,懂点儿羌笛曲调,可是真不懂书法画作。 徐清道:“要是妮子在就好了,那丫头的水平可不低。” 上官秋到了徐清身边,道:“妈陪你进去,打打下手还是不在话下的。” “行!”徐清很爽快的答应了,可是在宣布进场,众人在看到上官秋随徐清进去了之后,都不高兴,人家不是说了么,是带奴仆进去?这徐清是要把自己的亲娘当奴仆使唤么?上阵父子兵么?早听说过上官秋的威名,会不会是这徐清离了他妈就啥也干不成了? 现在在世外,学生考试父母相随,可怜天下父母心,徐清真不觉得老妈陪自己考试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宗门中人却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因为宗门中的男丁大多成事儿早,十五六的时候,就顶起了家门,这个时候往往家中女流之辈就不抛头露面了。在外面打仗的时候,徐清拿大头,家中女流出面顶一下打个助攻,别人看得见,不会说什么,然而在此时,许多人都不乐意看到。 也是他们就恨徐清,就像是有的人做个公益,心红眼热的人会说,太有钱了呗,没处花了,总之徐清现在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从负面上想。 不过,那个冷月看向徐清的时候,眼神里的那抹玩味是和徐清的“恶名”无关的。 比赛还是开始了,徐清进了考试的小屋,小屋有三十平米,那张桌子就有二十平,上面铺着大大的熟宣,文房四宝,排笔,白玉镇纸,洗砚桶,还有马桶,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就是小屋子太过于压抑,三面是墙,门窗在一面,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啊,好在徐清的屋子是靠边的,撩开窗帘,就能看到那山巅池塘,也能看到起起落落的白鹤。 进来坐下之后,徐清也没有马上开始磨墨,一对母子闲聊起来,徐清道:“英雄,要怎么体现?这个天下,谁是英雄?” 上官秋道:“曹操和刘备?” 徐清笑道:“那是曹操认为的,那个时代的英雄,我认关二爷是一位,桃园一场,一生追随,忠肝义胆,青龙偃月赤兔宝马驰骋疆场。” “我怎么觉得,会有人画曹操和刘备梅亭煮酒?” 徐清道:“管他们画什么,妈,你见过一大片池塘被鲜血染红的样子么?” “没见过。” “我见过啊,没机会见到那些先烈保卫国家殊死战斗的战场,不过跟着干爹干妈见到过一次中东小国百姓保卫国土的战斗,血染沙场气化红,捐躯为国是英雄啊。”徐清道:“我这辈子最忘不了的画面,就是我那些干爹们挨个赴死的画面,还有卓木防御战的那场战争。卓木防御战,我才带了五十个兵,挡住了婆罗门一个师的进攻,我忘不了他们的一瞥一笑,更忘不了他们果决赴死的样子。英雄,是他们!” 徐清完全没有把这次比赛当成一次比赛,好久都没有用心仔细地作一幅画,好容易有了这两天的空闲,徐清决定把他们的脸记录下来。 后来上官秋发现自己的那些调色的技术也帮不上徐清,分分豪豪,都得徐清亲自拿捏,徐清的工笔画可以做到超现实主义,也完全脱离不出华夏人的审美范畴,这种水平,放眼整个国家都是凤毛麟角。 因为徐清学工笔人物,是照着《清明上河图》学的,用散点透视法,去摄取景象。 清明上河图上,大到原野河流,细到舟车上的钉铆、摊贩上的小商品、市招上的文字,和谐的组织成统一整体。三教九流,各种牲畜,赶集买卖闲逛饮酒,做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五米长的画卷上有一千六百余人。徐清要画的,不过是自己的那加起来的五十多人,怎么会拿不下来? 上官秋的意思画这种画,在宗门内不会讨喜,徐清就写诗暗讽了一句,“高人不知亡国恨,隔江犹练齐眉棍!”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徐清说:“若是真的以画画的水平来看,我的这画放大一百倍,线条都没问题,我拿不了第一,那个第一,我就得想方设法让他去京大的美术学院当教授去!” 徐清不是个狂妄自大的人,能有如此自信,说明真的很厉害,上官秋反复看着徐清笔下的这幅画卷,道:“可以传世了,可惜落款只能写一个数字,你这作画是谁教你的?教的真好。” 徐清笑道:“祖师爷赏饭吃,给了点儿天赋嘛。” 上官秋帮着徐清把画卷卷起,心有灵犀道:“小清啊,有时间的话,妈也去祭拜祭拜你的干爹干妈,总是要谢谢他们把你养这么大。” 徐清点着头出门,道:“行。” 出门交了考卷,徐清就看到了娄棋娄画和冷月三人,他们的考场就在徐清的三个方位,娄棋和娄画躬身对上官秋施礼,道:“三婶。”冷月则是叫:“三娘。”这么叫是老太太教的。 本来相安无事,娄画却说了一句及其有嘲讽味道的话,“三婶,您帮着徐清把画做完了?诗也是您写的吧?” 徐清笑道:“是啊,是我妈画的,也是我妈写的,公布之后,你们好好学学!” 娄棋道:“别人代笔,还说的这么从容淡定,真是不要脸的可以啊!” “脸这东西可不能多要,要的多了,就太厚了!”徐清和这些人可都是死仇,徐清娄棋针锋相对,现在根本看不出来孰强孰弱,谁高谁低。 倒是两个狗奴端着茶水跑了过来,来给他们的主子争面子,徐清和上官秋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狗奴绊倒了,一杯水整泼到了考官整理了半天都没整理好的徐清的画卷上,宣纸吸水,墨迹还未干,这幅画就算毁了。 徐清脸色骤然变冷,如果这只是一份考卷倒也罢了,这是徐清记忆里的那些血战疆场的战士啊!那个狗奴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喊道:“少爷饶命,小人死罪,小人死罪!” 哪有这么求饶的?一边磕头脸上还带着笑?徐清一脚就踢了过去,但没有踢到人,因为冷月就在切近, 用苗刀之祖挡住了徐清的脚,冷月名字里不愧有个冷字,言辞冷冽,道:“少爷好大的脾气,无心者无罪,连个下人也不放过么?” 娄棋幸灾乐祸道:“反正也不是你画的,毁了就毁了。” 徐清眯起了眼睛,看了看监考官,看了看这狗奴,又看了看娄棋和娄画,再看了看冷月,心道:“可以啊,联合起来孤立老子,行,牛逼!”他翻了翻手指,笑道:“咱们走着瞧哈!”他又看了看那狗奴,道:“知道是死罪就好!” 在徐清和上官秋离开之后,那跪地的狗奴起来对娄棋眨了眨眼睛,奈何冷月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忽然之间他就浑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倒地之后不到半分钟就死了,冷月皱起了眉头,回忆起了徐清翻手指的动作,在狗奴的脊梁骨抽出一根针来,愤恨道:“没想到这个人心胸如此狭小。” 那收卷子的考官看的是浑身发麻,做贼心虚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上官秋和徐清母子回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面沉似水,真没想到,小人竟然如此难防,没有考卷,不知道那群掌门们会怎么评定。 但是他们都不担心自己会就此被踢出去,因为老爷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大家紧张地等了一天结果,他们从徐清的画卷中找了画作的一角和题字的一角,都认为徐清这实力还是能进前一百的,于是当堂宣布了一百名被剔除出考局的人后,宣布了徐清以一百名的名词加入到下一轮,引起了一片哗然。 在一开始,徐清上山趾高气昂,面对别人的冷眼,也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总是觉得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总会有打他们的脸的一天,这次比赛就是一次机会,因为他曾经在所有的比赛中都没有输过,这次却是以最后一名入围,他感到了耻辱,虽然原因不在他,可是,战场上,就算是一场大雨导致了你的失败,失败的还是你。 在回到三房的时候,身边是更多更肆无忌惮的谩骂,轻视,徐清就像打了败仗一样,无奈也无力。 第二次考试是音律,第二天就进行,徐清回去之后一直沉默,娄威上官秋夫妇,娄昭林青鲤和小月儿一直守在徐清的身边。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徐清才喃喃道:“我还是小看了对手,大概是我曾经从来没输过,我一直知道盲目自信是会害死人的,经历了这么一次,我吸取到了什么教训呢?不能把自己的命运随意交给任何一个曾经你并不认识的人啊!明天的音律,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对联,同字异音,同音异字,回文颠倒,顶针联,叠字复字,同偏旁部首,谐音双关,影字联,歇后联,谜语联……他们能出什么幺蛾子?” 娄凤来了,道:“对联是面对面对,难不住你,但是音律要考七弦琴,你会么?” 第0481章古人四观 娄凤作为徐清的姑姑,几次碰面都没有好好交流过,一言一词的教训,总是拿捏在点子上,加上娄天齐和徐清的一次交流,娄凤的形象在徐清心里还是比较正面的。 娄凤问了徐清是否懂七弦琴,徐清就蒙圈了,要说古筝他还行,可是七弦琴他懂的不多,只知道七弦琴原本是五根弦,周文王加一根,周武王加一根,后世被称作文武七弦琴。 要说来历,徐清比谁都懂,然而实际操作上,他怕是连谱子都看不懂。 娄凤喜欢穿金色衣服,这个年纪女子的气质大概都和朱佩一般,血浓于水,徐清看到她也有些亲切,只见她身后背着一把琴,来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将琴解下,放在了徐清面前道:“明天要考对联难不住你,今明两个晚上恶补一下琴律,看看你能学会多少。” 徐清毫不矫情,道:“那就辛苦姑姑了。” 半个晚上,徐清了解到古琴有一百多种泛音,是世界上泛音最多的乐器,如果一个调子拿捏不好,就会被行家清楚地听到杂音,现在华夏有一百五十多部古琴谱,有三千多首古琴曲流传了下来,考试的时候,大概是每个人面前摆出一篇谱子照着弹,所以徐清首先要学如何看谱,发现古琴谱全是看指法,手指摆在什么地方,琴弦会拨出什么音色,最终考的是手指的熟练度。 如此一来,徐清就有底了,因为他的钢琴弹的特别好,在后半夜的时候,娄凤就道:“这就有办法了,明天晚上我给你几个琴谱你照着弹一下,混到武斗大概不成问题。” 天亮了,一夜未眠的徐清只在凌晨的时候打坐了一个小时,就去了考场,今天的考场是在藏书阁附近,因为在老鱼的家里,这次维持秩序的人就是这个和徐清有几天师徒之缘的老鱼。 这次比试是三位老学究守一道月亮门,一百人在月亮门前排队,老学究们会由难到易出十个对子,晋级五十人,是按照时间评定的。 徐清在听规则的时候,他被其他的参加选拔的人一个个地挤到了后面,这些人不管是老还是少,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不以为然,很多人还使劲撞徐清一下,对此,徐清只是洒然一笑,心中却在轻声说:“想咬死我徐清,你们还缺一副好牙,别让我徐清缓过这口气来,到时候,你们连祈求的机会都没有。” 徐清能有这样的心态,不是成长了,而是狠狠地将这两年逢战必胜的那股子骄傲从心底拿了出去,也在逐渐地去领悟带兵打仗以外,管理队伍的知识,少了许多针锋相对,学了很多隐忍不发。 雪落即溶,空中飘着湿润的香气沁人心扉,朗朗乾坤之下,有当下任家主野心的人一个挨一个地通过了那道门。 对联是徐清非常喜欢的一个课题,因为华夏的文字运用的奇妙,尽在对子里得到了体现,向来他都把有写对联的活动当成自己爱好之一的,就在徐清准备大开眼界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老学究出的对子并不是那么难,最难的,不过是同音异字的,“饥鸡盗稻童筒打,署鼠梁凉客咳惊”,“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这一类被古人琢磨透的东西,也难怪,这些东西再推陈出新,几乎是不大可能了。可是能不能出几个新的? 宗门中的学究们坐井观天,大概还不知道这些古人玩儿烂的东西,被学术界也研究烂了。 在考娄棋的时候,老学究尽出一些云对雨雪对风一类的非常简单的东西,小儿科的东西也是一大群人叫好。 有很多也被这些非常简单的东西打了下去,而在到徐清的时候,三位老学究都不急了,天色尚早,可以多和徐清玩儿一会儿,老学究道:“徐清,你是最后一名晋级到这里的,有很多运气成分,我们要给你出难一些的对子,我们说通过,你才可以通过,否则对那些已经被淘汰的人,不公平。” 许多已经通过考核的人都在一边冷笑的看着徐清,这次你总该乖乖地被淘汰了吧?你们三房也应该彻底的滚了吧? 因为到了徐清这一场,时间势必会长,三位老学究笑容可掬地给徐清看座,徐清则对他们伸出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老学究手中有惊堂木,拍了一下,让围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道:“荷花茎藕蓬莲苔,芙蓉芍药蕊芬芳。” 此对一出,场中就是一片哗然,对徐清上来就这么难吗?同是草字头的十四个字,徐清如何能对的工整?爱徐清的人都觉得不满,厌恶徐清的人都瞪大眼睛看好戏了。 但是这些井底之蛙们谁能知道,老学究出的这个对子,本来就已经是上下联,就是为了为难徐清,上下联并为一联,这可不是老学究原创,都是古人传下来的,在京城文学院内,老知识分子最喜欢研究的就是这些疑难的对子,徐清恰好知道,有高人出了一个同样的上下联,他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点,道:“逢迎远近逍遥过,进退连还运道通。” 徐清此对一出,那些人全部蒙圈了,人群中杂七杂八地声音响起,“哇,好工整啊!” 徐清心里直乐,这帮有眼无珠不学无术的鼠辈,把古代疑难对联摆出来有用吗?今天既然这么玩儿,小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儿,在京大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徐清一出口,三位老学究就感到了压力,眼前这小子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老学究道:“乌鸦飞入天鹅群,雪里送炭!” 这句是骂人的,说徐清是乌鸦,飞进了他们的天鹅群,黑的跑进了白的里面,徐清起身走到上官秋和小月儿等人身边,道:“凤凰立于孔雀畔,锦上添花!” “天上口,天下口,志在吞吴!”这个是拆字游戏,徐清知道更难的,自然也难不住他,他对道:“人中王,人边王,意图全任!” “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高下!” 徐清在人群中闲田信步,不怀好意地笑道:“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 老学究瞪着徐清,读书人读偏了最是小肚鸡肠,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对徐清提起一抹恨意,道:“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有几?” 徐清目光一冷,道:“及锋而试,看老贼手段如何?” “好!”场中观战的藏书阁老鱼大叫了一声,而其他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老学究怒了,道:“拿笔来!”这老头笔走龙蛇,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副同音异字对,“无山得似巫山好,何水能如河水清?” 老学究的真本事还是有的,巨大毛笔和拖把似的,写了一副行草。 徐清哪里怕他这个?接过笔来,在纸上写下了“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 娄凤首先叫了一声:“好字,好字啊!”颜筋柳骨,字字带杀机,谁还敢说徐清在书法上没有造诣?谁还敢说徐清通过第一轮是弄虚作假? 老学究心说今天可遇到高人了,道:“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围江实难旅步。” 徐清道:“老贼,黔驴技穷了吗?你拿古籍中的对子出来也就算了,这四川三元塔旅游区的楹联天下人谁都知道,你也拿出来用,要不要脸了?我给你出一个真正难的对子吧!一盏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对上来了,算你博览群书!烟锁池塘柳,这个是乾隆皇帝出的对子,已经被对上来了,你要能对上来,我算你这几十年的书没白读。” 出了这个对子的老学究脸色变的越来越白,手捂着胸口,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徐清非常不厚道地落井下石道:“你丫比对穿肠还牛逼!” 今天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了,徐清把考官对吐血了,众人说不出是个什么想法,盛名之下无虚士吗?不,他们不会这么说,徐清在回去的时候,又遇到了冷月,冷月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么?老先生身体不好,因你而病倒,你不闻不问,就这么走了?” 徐清根本懒得理她,好看又如何了?徐清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错身而过。 这下山门舆论的风向变了,徐清的名头从胸无点墨变成了恃才傲物,刚愎自用,谩骂是更难听,有很多人说,“武斗赶快开始吧,让娄棋大少爷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林青鲤有些压不住火,道:“让妮子姐姐带兵来打他们一顿吧!” 徐清道:“不用理会这些声音,他们不过是几十年拍大房的马屁有了归属感,等大房彻底败在了我的手里,他们就老实了,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青鲤啊,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就是在少数支持,甚至在被孤立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坚持自己的信仰。” 林青鲤点点头,道:“大哥,我记住了。那个冷月不是老太太是要许给你当老婆的么?她是个坏人么?” 徐清摇摇头,笑道:“她不是个坏人,反而很善良,只不过对人间的是是非非见的太少了,等她遭几次罪……” 林青鲤问:“遭罪就变好?” “呵呵,不一定啊,有的人遭罪会大彻大悟,有的人遭罪,就会彻彻底底变成坏人,看什么人在她身边出谋划策了。” 林青鲤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是是非非,很多不明白,就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又问:“大哥,这些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清也十分耐心,道:“古人有‘四观’,就是看人的四个点,观人于临财,观人于临难,观人于忽略,观人于酒后。什么意思呢?就是看一个人面对钱财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看一个人在面对危难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近些年咱们华夏倒台的蛀虫可不少,很多情况下,是倒一个扯一片,这就是面对危难没有担当,指不定想拉谁下水呢,而有的人,就会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过,这些人是罪不至死的,观人于忽略,就是看一个人无意识中说出来的话是怎么样的,那个冷月对我的不满意都是下意识的,因为我的手段都不那么光明正大,非君子所为,她讨厌我,恰恰说明了她是个好人。” “那观人于酒后,就是看一个喝醉了是什么样的嘛,这我知道,酒后吐真言。” 徐清摸了摸林青鲤的头,很欢喜这丫头的举一反三,一路闲聊到了三房的宅院,徐清草草吃了口饭,就开始研究七弦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一下。 上官秋夫妇,娄昭等人,包括下人在这么几天才都明白了,徐清为什么会身怀这么多技能,很多人都看到他的耀眼,却从不看背后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就两个黑夜,徐清就弹断了三根琴弦,练习过推碑手的那十根依旧漂亮的手指被琴弦割的红肿,看得这一家人眼眶通红。 娄凤这个老师让他歇会儿,这水平就可以了,也让徐清一句“别烦我”打发到远远的。 而在另外一边,娄艺和他的四个孩子全部晋级,没有想着琴律怎么考,而是思索着,怎么折腾一下徐清,下毒是不可能,在琴谱上给徐清下个套,倒是不难。 他们在安排,徐清的死士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徐清的身后,道:“主人,藏书阁老鱼托我送来一篇字。” 徐清对于子丑寅卯这些死士的神出鬼没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他接过了老鱼送来的那篇字,发现是孔老夫子传世的一片琴谱,叫《获麟操》,徐清暗自寻思,老鱼是知道自己的题目了么? 第0482章显山漏水 外蒙,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一场华夏密谋的人工降雪之后,整个外蒙都陷入了白灾之中,大雪覆盖了草地,牧民的牛羊很难熬过这个冬天,而游牧民族每一个人至少要有二十只以上的羊才能过冬,雪下的大了,别说牛羊,人都不晓得能不能扛过去。 华夏这一手,如果外蒙不向国外请求援助,他们会在四五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元气,有了这波操作并不是华夏量小,而是华夏希望他们认识到自己国力不够,放弃打这一场战争。 露丝早有情报,抢来了一千头牛,早早地就腌制好了,大米白面抢了不计其数,能支撑一万兵马三个月吃喝。在这样的状态下,就算没有大雪封山,他们的辎重部队可以开过来,三万人也打不赢兵强马壮的露丝。然而小巴顿在外蒙,华夏的这些举措,好像都没什么用处,华夏情报部门调查到,小巴顿竟然下令不管牧民死活,首先要保证三万兵马的健康,一有机会就要对露丝发起进攻。 华夏总决策部气愤美洲仔卖爷田不心疼。美洲财政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但是一百年的军事积淀,还是让他们能为所欲为。仗一打就来钱,这不是世界第二次战争开始的原因么? 总决策部有上将军姓李,他和叶小寒的爷爷叶将军全心关注外蒙的举动,战,还是不战,这已经不是个问题了,最多再等半个月,外蒙的三万人马就会在美洲小巴顿的忽悠下对露丝的一万人展开进攻。 露丝那边现在只有第六部队的七个人,没有更多华夏战士,却又关系着华夏战略,两位将军飞到了草原野战军这个至今还没有派军长的非常有战斗力的队伍。 将在外就要和战士同甘共苦,李将军第一时间来到边境,身披军大衣,站在边境朝着外蒙遥望而去,他说:“无粮不稳,这四个字,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真理,情报说,外蒙很多牧民已经不满当局只把粮食汇聚到三万军人手里,如果他们继续执迷不悟,接下来的事儿,就是暴乱,抢掠,他们若是不想引起更大的战乱,养的兵,怕就不止三万了,外蒙肯定会有一批人脑子里想两个词,粮食,契机,做一些大事。” 叶老将军道:“确实啊,危机,就是契机,可以把危机变成契机的人,需要有绝对的智慧,绝对的大局观。这个人若是外蒙出,咱们的这片国土,怕是什么时候都回不来了。” 李将军道:“闽越国问题,是二号首长处理好的,再让二号首长去么?情况不合适,也不能再让二号首长再赴险。” “哈哈,说到底这还是徐清的事儿!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如果熊伟是个好人,现在就能替徐清分担一下了,可惜了!”要仅仅是打仗而已,可以胜任的指挥官一抓一大把,但是这次事件不仅仅是把一场打赢那么简单,华夏谋的是一国,总决策部里有治国之才且有将兵之才的人都在国外有调查档案,结束之后舆论上不好弄,只有徐清。 叶老将军摘下了大檐帽,用手帕小心地擦拭掉国徽上沾着的冰霜,他猛然抬起头来,道:“老李,你说,美洲小巴顿来了,目的,只是吃掉露丝的一万人?” “怎么可能?怕还是会引发一场边境战争,美洲战略是让咱们华夏后方起火,无法顾忌到海洋吧?看着吧,三万兵马很快就会变成三十万,露丝的一万人扛不住,迟早会被吃掉,大批人马就会朝着咱们边境压,打不好后方不稳,海域不稳,打好了,外蒙土地就是我们的土地。”李将军看的远,总决策部的将军,哪个不是帅才? 叶老将军道:“美洲,真的是看不得世界安稳,总要挑起一些事端,不过我倒是挺佩服美洲这一手的,挑起了三十万的武装,他们又不用担责任。老李,你说,美洲在外蒙酝酿了多久了?” 李将军搓了搓冻的有些发麻的手指,道:“从冷战结束之后怕就开始了。” 叶老将军道:“我看啊,从军阀割据的时候,外蒙其实就是美洲的一颗棋子了,咱们这边一支野战军够么?” “势必艰难,不过咱们也不要动再多的兵马了,补充到十万人就可以,顶在露丝一万人的背后,蒙古居民往境内搬迁一百公里,建立防空识别区和导弹雷达系统。对于外蒙内部,借机会收买人心。” 华夏怕是几十年都没有想到最大的边境乱局,会出在外蒙,没想到,不代表没防范。 两位华夏将军并肩站在边境,如两只华夏之虎瞭望自己的领地,后面一众警卫看着两个首长,感到振奋,也感到心疼,平时看老将军威风八面,却没有人能想得到他们所需要承担的责任。 最后,两位将军确定了,如果打进来了,就把他们拉到沙漠里,先清除那边的旅游区吧。可能会有的三十万兵马忽然压下来,难保不会打到本土来。而华夏也不能穷一个战区的力量来对抗,影响国民稳定生活,也会影响经济,在局部打一下拉锯战,是华夏所能接受的底线。 两位老将军有决策权,想法一起,当天下午巴丹吉沙漠军队开始往边境地区压,陆空齐齐运兵,远远望去,如同潮水,除了沿线,主要在蒙古西河口布置防线,扼住这个咽喉要道。 旌旗猎猎,战歌英武雄壮。 此时的徐清,正上了考琴律的考场,弹的就是那一首《获麟操》,娄艺耍了手段,当天的琴谱好多地方都是错的,任由徐清手眼配合再好,这错误,他能怎么着? 如果娄艺不耍这个手段,正上了考场,徐清拿到谱子也不一定弹的好,偏偏娄艺耍了手段,漏了破绽,让徐清也知道了自己的考卷,那成绩还能差得了? 琴律选拔结束之后,两百人,只剩下二十人,当中有娄艺的一家五口,娄凤,冷月,还有徐清,娄心没有争强斗狠的心,说明娄锦一脉已经无人了,其余的都是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弟子。 在第二天准备武斗的时候,徐清就发现,只剩下十个人了,打听了一下才发现有十个人自动放弃了,理由是他们自己知道功夫上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不用问肯定是被娄艺威压了呗。 再捋一遍,除了娄家宗族内的八个人,只有藏剑和藏刀阁守阁人,这二位是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在什么水准。 武斗人数定了下来,最大的热门就是娄艺一脉,成了山门内的一段佳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家五口真是没有泥捏的。 人虽然少了,但是见真章的时候终于到了,除了娄天齐请上山来的一些人,有很多人不请自来要看看热闹,在人群之中,还混着一个人,韩思雨来了,她接到了徐清的短信,虽然徐清还没让她来,她自己就想来看看,于是悄悄联系了娄昭,当时她正在贵州一旦处理完海选的事宜,恰好就在附近。 韩思雨怕徐清分心,没有让任何人告诉徐清她过来了。人群中乌扎拉和吕向阳他们走在,耳边充斥满了对徐清不满的声音。 书画最后一名晋级,对联恃才傲物,琴律则是有人说他早早知道了题目,把乌扎拉气的,这帮高人怎么会这样恶毒!见不得别人好么? 韩思雨道:“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还是徐清和我说的,他要当这个家主,就得承受这些谩骂。每一次胜利在这些人眼里都不光彩,现在徐清需要一次实实在在的胜利,来消除这些负面影响。” 乌扎拉问:“敌人如狼似虎,又是蛇蝎之心,徐清会赢么?” “会赢,没有人能战场上赢得了他。”韩思雨的话中没有一丝恭维,没有一抹牵强,一方面是了解,一方面是因为徐清是她的男人,在韩思雨心里,徐清就是那个傲立在世间每一个领域的男人,他是一个战无不胜的英雄。 武斗的场地在藏剑阁,规则是十人两两对决进五人,输了的五人可以互相挑战,选出第六位,六再进三,输了的三人可以随意挑战前三,胜者晋级,最终选出来的三位,就要带兵对抗了。 第一轮是娄艺对藏剑阁阁主,娄棋对藏刀阁阁主,娄书对娄凤,娄画对徐清,娄琴对冷月。 这种对局不是抓阄决定的,是娄天齐排好的,他不怕别人说闲话,他就是把两个异姓的山上人交给群雄眼中最强的娄艺和娄棋去解决,娄家家主,就得是娄家的人,别人也没什么不满。 徐清本来以为是一对比完下一对比,他想看看娄艺有什么本事能把自己的妹子徐婉儿打成重伤,却没想到,是五个场地同时开始比。这也算是避免有人窥探剑招,而做的比较公平的举措。 第一轮打架会对上一个女孩儿,还是自己的堂姐,即便总是被为难,徐清也总觉得不舒服,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 老管家已经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点到即止,可是看娄画的那眼神,是要和自己掰命的节奏。听姐姐说,小时候他们一群孩子都是相亲相爱的,长大了怎么就成了死对头呢?华夏出不了五服的亲戚都是很亲的,叔叔伯伯姑姑其实就和亲爹亲妈差不了多少,如此刀兵相见,真是让人心寒。 上官秋在徐清身边道:“别有压力也别轻敌,娄艺对子女的教育还是很下功夫的。” 徐清道:“就是打一架而已嘛,我有什么压力?只是我对蒙古的局面有点儿担心。美洲下了小巴顿这步棋,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上官秋道:“上面不是没有通知你么?估计没什么大事。” 徐清苦笑道:“妈,您是不知道,如果没大事,他们就会告诉我没大事,越是事儿大,越是沉默。” 上官秋道:“总之,你要把这几场仗打完,别想其他的了。” 徐清只是故意想想其他的,来消除自己对娄画的怜悯之心而已。 小月儿捧着着疯癫道长给徐清留下的那柄银色长剑过来了,徐清远远望了一眼娄画,道:“其实我也挺想看看,女孩子家家的凭什么敢站的那么靠前。第一场是比拳脚,不用剑,小月儿你还是让青鲤拿着吧,小心割到手。” 小月儿低声道:“你眼里,我就是个花瓶对吗?” 徐清笑道:“哪里是花瓶,你是花瓶里的花呀……” 第0483章轮不到你 几天的比斗都是青天白日,独独这武斗一开始,就纷纷扬扬洒下了好大的雪,青云密布,瑞雪交飞,山外山上千山万岭被笼罩在了一片昏昏沉沉当中,水边山茶梅花斗艳,水上银装素裹,半空仙鹤其飞。本身到处都透着仙气,却被台下许许多多叫好声添了许多俗气。 徐清终于和娄画面对面站在了高出地面三米左右的台子上,别处台下都有的呼喊声,在徐清和娄画这边没有,因为他们都还是忌惮徐清本事的,也不确定娄画是不是徐清的对手,生怕起哄的时候,徐清一怒之下把娄家这位大小姐打出个好歹来。 其实哪儿能有个好歹?和外界擂台一样,也有裁判,是江湖上请来的高人,徐清看到他们的实力,真有点儿好奇那个江湖上的十大高手是怎么排出来的,这每一个自己都不一定拿的下呀。而且他们能实实在在地挡下自己的全力一击。 高人把规则拉了出来,规则其实也没有规则,下台为输,认输为输,被威胁到了性命为输,外界拳场不准插眼不准踢下阴不准掰手指,这里只是不准恶意伤人性命,不准砍掉对方手足,也不准把对方打出无法治愈的内伤。 高人站在台边,徐清和娄画面对面而立,娄画穿了一身粉色劲装,腿脚都有束口,人靠衣装,作画的时候,她还显得清丽淡雅,现在成了威风凛凛的女侠了,徐清穿的就有些随意,万年不变的军勾,深蓝色牛仔裤,“v”领线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看着就不是那么方便动手。 徐清也没打算怎么动手,上台前他就有了打算,和小月儿调小几句,是为了扭转自己的心态,面对娄画的虎视眈眈,徐清一脸轻松,道:“别那么紧张,我和你也没有深仇大恨。” 娄画道:“就是讨厌你!” 徐清乐道:“咱们之间也不存在个恨乌及屋呀,要说讨厌,应该是我讨厌你才对,然而,兄弟我是讨厌不起来,这小女子,脚到头五尺三寸身材,生得如花似玉,白的是皮肉,黑的是头发,怎见得有许多好处?”徐清一脸调笑,说的是阴阳怪气,话赶话说上了罗贯中另一部神魔小说《三遂平妖传》里的一段描写,“添一指太长,减一指太短,施朱太赤,傅粉太白,不施脂粉天然态,纵有丹青画不成呀!” 本来这段话夸姑娘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人家罗贯中写小说的时候写的是正剧,而不是喜剧,可是徐清对娄画说出来,怎么都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清朝的通俗文化作品,娄画这人听的比大白话顺耳,她心里很复杂,抬手指着徐清道:“少在你姑奶奶这儿油嘴滑舌!” 徐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娄画的眼睛,缓步往前走,道:“从血缘关系上,你我可是姐弟,当不了我姑奶奶,而且,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你应该深深地对我道个万福呀!” 娄画轻笑一声,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那我给你道个万福呀?不但给你道个万福,爷还给你笑一个呢!”徐清一通聊把娄画说蒙圈了,拉近到了几步的距离,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间隔,徐清“呼”的一声就到了娄画的近前,双手交叉抓住了她的双臂,脚下一拨弄,一招太极旋转,娄画竟然原地盘旋起来,她连气都没来得及运,就滚落到了台下。 高人当即宣布:“胜者徐清!” 太猝不及防了,徐清和娄画是第一对打完的,摔下台了娄画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观众更没反应过来,在宣布完了,徐清收起了脸上的调笑,双手抱拳道:“承让了!” 娄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是丢人到无地自容,下面那些观众非常憋屈,都想着给徐清喝倒彩,并没有什么机会。看着徐清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们脸都是绿的。 徐清打架从不废话,就算说了废话,也是为了打架,高人宣布完之后,在徐清身边低声道:“你这也够无耻的。” 徐清面色淡然道:“是她太傻了,兵不厌诈,况且我也不太想伤她。” “你的下一轮下午开始,动了兵刃更是凶险,你准备怎么打?”徐清在江湖上的名号是很大的,尤其是打的蓬莱老妖人不人鬼不鬼,是风头最劲的年轻俊杰,这位高人自然是比较了解,并且对徐清有着万分的好奇。 徐清道:“下午的时候您看好吧!”显然徐清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 打完了,徐清就站在了娄艺交战的台下,看着娄艺和藏剑阁阁主的对战。徐清就纳闷了,道:“不是说第二轮比兵刃么?” 娄威道:“双方同意一场决胜,都不愿意浪费那个时间了。” “还能这样?没人和我说这个规则呀?”徐清老大的郁闷,娄威笑道:“宗门任何擂台都是能签生死状的,你也不问。” 徐清看了一眼其他的地方,只有娄艺和娄棋父子第一轮就用上了兵刃,这都是签了生死状了吗?看起来这对父子很自信啊。 徐清咬了咬嘴唇,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娄艺的一招一式。 在江湖上,许多门派,诸如昆仑派,少林派等等,他们都有本门传承的功夫,而家族,比如娄家,刘家,李家,这样的宗门势力,基本没有家传武学,但是有很多的学武门路,娄艺的本事是几十年前一个过路的道士教的,说起来,这套剑法,道士也不会,只是有一本秘籍,他手把手传授的。 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阴险”,“狠毒”,有桑扶国刀法的影子,非常快,而藏剑阁阁主的剑术,是非常正统的华夏剑法,徐清和李谪仙学剑的时候,了解过华夏剑法的总纲。 这藏剑阁阁主的剑法,就是死练总纲练出来的,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一招一式都非常稳。 插招换式当中,徐清觉得娄艺还是有所保留,但表现出来的功夫,这藏剑阁阁主就扛不住,就像是一个人学写字,藏剑阁阁主只学了笔划,怎么也没有人家把笔划组成文字,写出来的文章漂亮。 寻思当中,徐清发现上官秋的气儿好像有点儿不顺,上前问:“怎么了?” 上官秋说:“娄艺的剑,是我陪嫁过来的承影剑,那是我的剑,一直放在藏剑阁,本想传给你表姐上官燕的,游龙剑法配上承影剑,那是鬼见愁,没想到,被娄艺据为己有了。” 上官秋说完徐清才注意到了娄艺手中的兵刃,在背光的时候看不到剑身,一刺才有寒光,徐清由衷道:“列子汤问里写的商天子三剑其中的承影?真的有这东西?宗门还真是神奇,有黄帝外经,有冷月的苗刀之祖,现在给我蹦出来个承影剑……女人用的剑娄艺也用?到时候我帮您抢过来。” 说话间,只听藏剑阁阁主一声闷哼滚落到了台下,徐清看的清楚,娄艺制敌的一剑非常像回马枪,又像关二爷的拖刀计,退却间猛然回头的一道剑气,狠撞在老者胸口,受伤的位置和徐婉儿受伤的位置一样,徐清急忙飞身到藏剑阁阁主的身边,运真气将娄艺打入阁主胸腔的剑气扯了出来,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然后帮他引导真气做自动修复。 当初李谪仙救徐婉儿就是这么救的,好在这藏剑阁阁主的修为比徐婉儿要强悍的多,徐清扯出来剑气之后他就没事了。 藏剑阁阁主将胸腔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缓了几口气,道:“谢谢少爷了,技不如人呐。” 徐清也没有和这藏剑阁阁主多说话,让自己三房的几个下人把他放好了,就抬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娄艺,就在此时隔壁传来一阵叫好,娄棋赢了,非常不留情面地斩下了藏刀阁阁主的头颅。 徐清心中气愤,饶是江湖上的擂台能签生死状,也不至于真的要了这几十年为娄家看家护院的人的命啊。就算是决斗,也是楼外楼自己人在打,死了一个高手葬送的是娄家自己的底蕴,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懂,娄家放在他们的手里,如何能发扬光大? 娄艺下台了,走到了徐清身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道:“怪不得那个叫徐婉儿的姑娘能被你救活,有两下子。” 徐清压住心口怒火,道:“下午我和你女儿也签个生死状,怎么样?让你好好看看,我徐清是不是只有两下子?” 娄艺脸上的那抹笑容顿时消失了,道:“别看你在山下这也厉害那也厉害,这里是山外山,轮不到你胡来!” “轮得到我轮不到我,咱们打完了再说啊!”徐清上前一步,盯着娄艺的脸,道:“有种的,咱俩也签一个生死状?” 第0484章什么本事 徐清和娄艺的针锋相对,在台下就能打起来,杀气沛然,真气释放,衣服也都鼓了出来,比赛结束,其他几个高人裁判也过来了,勒令参加选拔的选手退回休息。 一上午的比赛结果是娄艺娄棋直接进入前六,还有下午一场,决定前六的其他成员。 徐清换了套衣服,是小月儿让换的,因为要搭配疯癫道长的那柄银色长剑。这剑也确实够漂亮的,合上剑鞘,就是一根一米多长的扁圆铁棍,没有任何雕花,熠熠发光,长剑出鞘后没有任何护手,银色剑柄连着银色剑身,不见得有多锋利,然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剑似乎有灵性,徐清只要握着,它就会发出微微剑鸣。 徐清在外多有交战,很少用这把兵刃,一来是尊重疯癫道长这位恩师前辈,一来是徐清觉得自己的本事还配不上用这把剑,只是要动兵刃比拼,他总不能拿着一把军刀上去。 站在徐清这边的寥寥几人都擦亮眼睛想看看前辈这把宝剑的风采。 另一边,徐清的对手娄画所持的剑也颇有来历,剑名万仞,据说是古代渔夫在打鱼的时候捞起一块儿石头来,石破剑出,取名为万仞,听起来是一把锋利绝伦的宝剑,然而在娄画取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就是一把石头剑,模样就像梁羽生笔下的青干剑,看上去有点儿顿,剑身全是凸起的小块儿,稍有光打上去,就是一片光怪陆离。 但是娄画的气质怎么看都和这把剑不搭,看起来娄画是恨上了徐清,要用这把剑把徐清碎尸万段。 这一切徐清也有所猜想,上台之后看到摆好了生死状,徐清就乐了,自己说要签生死状不过是在和娄艺怄气,这娘们找什么死? 台上,娄画对徐清厉声道:“字我已经签了,你敢签吗?”说话的时候她在台边站着,这是刻意和徐清拉开了距离,上一轮徐清胜在瓦解了她的心理,她也忌惮徐清的速度。 徐清也没有靠近她,双臂环抱着长剑,道:“对不起,不敢!” “你!”娄画被噎的无话可说,怎么也没想到徐清会喊出这么一句话来,不是他要签生死状的吗?怎么到头来不敢了? 高人裁判也不废话,撤了生死状朗声道:“开始!” 娄画的剑没有剑鞘,直接甩手指向了地面,运转真气,衣襟长发飘动,看修为也有点儿火候,剑拔弩张的时候,徐清却道:“慢着,娄画,这场架早也打晚也打,你急什么?” 娄画厉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并不想耍花招,就是想和你聊聊,想问问,我们三房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你们大房的事情了,让你们这么恨我们?听我姐姐说,你们小时候相亲相爱,亲密无间,除了是姐妹,也是闺房密友,怎么长大了,就变的这么是非?” 娄画眼神中闪闪烁烁,道:“人总是要成长。” “那要看怎么成长,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与之俱黑,你觉得你变成什么样了?不过也不怪你,生在了那样的家庭,听说咱们楼外楼上也有庶出这么一说吧?” 娄画问:“怎么了?” 徐清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台下的观众开始起哄了,喊道:“快打吧,别废话了,娄画,你忘了你上一轮是怎么输的了?” 娄画眼神里有了警惕,可是她发现徐清在原地站着,并没有上前,徐清声音运上了真气,在喧闹中传入了娄画的耳膜,他问:“看看这个场面,你想起了什么?当年,你的生身母亲犯了一点错误,也是在这种起哄下被活活乱棍打死的吧?” 娄画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她咬牙道:“那是她该死!” “就是因为她偷了东西?曾经有一段时间,你也怀疑她是被冤枉的吧?” 台下娄艺喊道:“娄画,不要听他胡说,快动手!” 徐清紧跟着说道:“娄画,当年你问你爸爸你妈的事儿的时候,你爸爸也是说,不要听别人胡说。现在你长大了,应当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吧?你好好想想你母亲临死前的惨状,仔细想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娄画的目光开始飘忽不定,左右眼珠子都在动,说明有怀疑,也陷入了回忆,徐清语速控制在一个非常奇妙的节奏上,道:“娄画,你也是个可怜人,这十几年过的看似很好,实际上却人不人鬼不鬼,你母亲寻死,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孩子不至于子因母贱。你有了主人应有的待遇,却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温情,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因为你爹也不是个东西,终于有一天你发现了你人称三绝的爹,因痴绝,和很多有血缘关系的人有了关系,有时候还偷看你洗澡,下毒手害了你所爱的人。人家隋炀帝还知道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呢,你爹却是无不可呀,你日子过的苦,整天以泪洗面,恐惧时时刻刻环绕在你的内心,你又能怎么做呢?只能尽力讨好,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娄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徐清的声音似乎带着魔性,娄画的瞳孔逐渐一个变大一个变小,在所有人的讶异声中,她真的转身了,迈了一步,跌落台下,场中一片哗然。 而娄画摔了一下也清醒了,怔怔地看着徐清,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 高人裁判宣布徐清胜的时候,话腔都带着笑意,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江湖中有摄魂术,后来高人研究,摄魂术不过是一种麻痹神经的毒药,徐清离娄画那么远,是不可能下毒的,下台的时候,他问徐清是怎么做到的。 徐清对这位裁判也颇有好感,道:“这是催眠,找准一个人的思维空隙,把她带入一个合适的环境,心理防线一破,整个人就傻了,说难听点儿苍蝇不叮无缝蛋,用这种方法,对方的心理防线一定要非常薄弱,恰好娄画就是这么个多年来生活在压抑中的可怜人。” 徐清连着两场,几句话避开了血战,而且赢得了比赛,让观战者无不胆战心惊。徐清的身上仿佛包裹上了一层浓厚的神秘,他们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憎恨,再到现在滋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恐惧。 徐清在下台之后,马上给自己的死士传递了一条命令,要有意识地去保护一下娄画,这姑娘说不定会遭娄艺的毒手。 今天的前六很快选出来了,娄艺,娄凤,娄棋,冷月,自然还有徐清,第六位也不用比,娄琴和娄画自动放弃比赛,让她们的哥哥娄书晋级。 三强之战两天后才比,山外山上又能安稳两天时间,徐清进入六强,容易又不容易,家里摆下了宴席庆祝,大门一关,三房的一片其乐融融,比外面有人情味的多了。 长幼有序,尊卑有序,觥筹交错,自上而下满满的欢乐,其中藏剑阁阁主拖着伤势来登门拜谢,说如果不是徐清第一时间救他,他怕是不得善终了,娄威收买人心的本事得到了体现,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留下吃饭,又是送药又是送吃的。 茶饭之后,来了一个老太太,娄威和上官秋率着众人齐齐起身跪拜,因为来人是娄秦氏,娄天齐的夫人,徐清的奶奶。 老太太今年整八十了,十八岁嫁到了楼外楼,和娄天齐风雨同舟六十二年,主持着后方从来不曾让娄家后院起火,在江湖上的名号如汉宫皇后卫子夫,如李世民的长孙皇后。很少抛头露面,自徐清上山来,这是头一次见。 老太太身边只跟着两个丫鬟,身边带着冷月。 见完礼之后,老太太上座,娄威一直弓着身子抓着老母亲的手,嘘寒问暖,老太太道:“老三呐,今天来,我是有个事儿奇怪,我那孙子用了什么本事,几句话就说的我那小画中了邪似的,这是什么本事?” 娄威恭恭敬敬道:“这是心理学,很复杂的一门本事,对于心里有事儿的人才管用,对于堂堂正正,内心鹏程万里的人一点用也没有。” 老太太道:“小月啊,你要和徐清好好学学这门本事,艺多不压身啊。” 话说完,冷月低了一下头,小月儿却竖起了耳朵,老太太眼尖,看着小月儿,道:“我知道,你叫小月儿,真是个美人胚子,还挺有灵气呢,我孙子能有你陪伴左右,也是他的福气。以后见了冷月要叫姐姐,知道么?她的年纪比你大。” 老太太转身看着冷月,道:“以后你也要和这边的人当一家人相处。” 冷月没有吱声,也就白话了几句,老太太就起身准备走了,说:“谢谢徐清啊,如果不是死士相救,娄画就被扔下万丈深渊了,现在那丫头在我那儿呢,一辈的恩怨,实在不用殃及后代啊,娄家的未来交给徐清,我们放心,但是不要掉以轻心,娄艺已经看出了我们有意栽培徐清,怕是会用极端的手段。” 老太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徐清道:“早就料到娄艺会用极端的手段,但是两天后的抢前三不会,最后一轮带兵,山外山上会汇聚起六千人马分给三个人带,每人两千,我不知道这六千人马还有多少没有被娄艺收买,到时候就是一场血战。娄艺会血洗楼外楼。” 娄威问道:“会吗?他会连自己的爹娘也不放过?” 徐清道:“老太太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你还指望娄艺什么?可惜现在我的手里用的最顺手的,就是青鲤,再来上那么两三个的话,五六千没有枪的队伍在丛林里,我能打得他们飘飘欲仙。” 徐清把林青鲤叫了过来,让她不要在家里呆着了,在山上到处转转,这两天,能救几个人是几个人…… 第0485章排除异己 晚上,徐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打坐,不再和那许多人闲扯淡。 真气是走一遍大周天强几分,人们总说几十年修为几十年功力,那是下了几十年苦工的修为和功力,徐清一直背着墙开着门,因为这房间设计的太不科学,华夏人很讲究一个气场,就算卧室大,床也是非常小的,只容一个人躺下,这么大的房间还有这么大的床,无论谁躺上去都会做一晚上噩梦。 就算现在老人们也还说,睡觉的时候,身边不能空出来一个人的地方,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陪你一起躺下。 这栋房子风水没问题,就是格局太不搭这里的风水,徐清有时候都怀疑会不会就是因为小时候睡这间屋子,而遭遇了这许许多多的不幸? 当然尽是胡思乱想罢了。 徐清走了一遍大周天,只吐出了一丁点浊气,成绩越是好,进步越是难。这几天的收获就是把前段时间受的伤这两天总算是全养好了,方方面面丁丁点点,全恢复了,这趟上山外山,给了徐清一个很好的疗养机会。 徐清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吹来的一股冷风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穿鞋下床,看到了睡在另一边墙边的小月儿,身边摆着两个炭火盆,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漏出了眼睛和鼻子,睡的特别安稳,徐清想起韩思雨,如果思雨来到这没暖气的地方,没人照顾两天就感冒了。 徐清站在了门口,望着浩瀚星空,荧光照万里如银,玉兔映千山似水,本身应当是一轮明月清光何处无的明秀,可是徐清偏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一向感觉很准,连老爷子老太太都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娄艺一定会在这个晚上开始排除异己。 墨色的夜,林青鲤一身黑色,端着狙击枪藏匿在一个山头,如神祗一般俯瞰着这里的点点滴滴,多时的守株待兔,终于让她抓住了一队夜行的人马,刀身泛着寒光,还沾着血。 他们在后面追,前面自然就有人在跑,林青鲤寻思这么多人穿着夜行衣追一个女子,肯定不是好人,徐清说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林青鲤迅速调整了角度,装上了消音器,锁住了这些黑衣人的眉心,扣动了扳机,子弹割破了夜空,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脑壳,伴随着死前的闷哼和倒地的闷响,那些追兵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警惕地看着四周。林青鲤在两千米之外,他们这些人肉眼凡胎怎么看得到? 林青鲤本来觉得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实力不错,狙击起来有些困难,可是死了一个之后,林青鲤发现他们连动都不动了,这不是当活靶子么? 林青鲤当然是一枪一枪地的杀,她本身就是杀神,和徐清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除了努力提高技术本事,学的最多的是慈悲,她总也学不会啊,只能执行一些具体的命令,杀人然后救人。 追杀的人的只有六个,他们练习过听声辩位躲避暗器,怎么能听到子弹的声音然后躲子弹?没费什么力气就被解决干净了。 前面跑路的那女子惊异地回了下头,发现追杀自己的人全死了,本应当继续跑的她,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林青鲤迅速把枪背了起来,解除了树上树下的布置的警戒线,用上梯云纵的身法快速到了女子身边。女子倒了是腿上有伤,流了点儿血,要命还差的远呢,林青鲤把她扶了起来,非常从容淡定地问:“你谁啊?追你的是不是娄艺的人啊?” 林青鲤发现这女子一直在看自己,便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道:“看到了吧?你先告诉我,你谁啊。” 那女子还是没说自己是谁,道:“你是林青鲤,是徐清让你来救我的?” 林青鲤烦了,这姑娘怎么听不明白自己问什么呢?她说:“我是林青鲤,我大哥没说让我救你,他就让我出来救人,我得知道我救了谁呀!哎呀,你别墨迹了,先和我进林子,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你现在还没事儿,但是你跑不到你爷爷那儿去。” 这么大个山门,且不说半路上有没有截杀,就算跑过去也失血过多而死了。 这姑娘此时才哭哭啼啼道:“我是娄心,他们杀了我全家。” “是娄锦的孩子呀,就算我大哥也不会想到,娄艺竟然会对他们毫无威胁二房动手。” 废话的时候,林青鲤已经帮娄心就地止血,小心地侦查了四周,刚想给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上挂几颗手榴弹,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还不是动真章的时候,这种最能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手段还是先留着。 林青鲤在把娄心带入到丛林深处的时候,才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都是一些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既然自己能走路,林青鲤也不至于嫌弃她累赘,上了一些镇痛消炎的药物,林青鲤就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原则,让娄心当她的跟班。 这个夜晚注定不安静,林青鲤刚回到制高点,就看到藏书阁外有近二十名黑衣手持弓弩,潜到老鱼住处周围,林青鲤把蒙面拉到脸上,从腰间抠出了一颗造价昂贵的子弹,有曳光,高爆和燃烧三个功能的子弹,压上了枪膛,因为林青鲤身上的杀气太重,娄心虽然好奇也不敢问,睁着两只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只见林青鲤的身体微微抖动,狙击枪发出了比放屁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一道明亮的火光在空中拉出弧线打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啪”的一声炸开了,脑浆迸裂,四周燃起了火光。 这一幕让那些黑衣人大惊失色,正要把老鱼的住处射成马蜂窝,听到动静的老鱼破屋顶而出,和这些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这老鱼的本事虽然不弱,英雄难敌四手,就算有林青鲤帮他掠阵他也有点儿独木难支的迹象,亏了娄凤踏水而来,和老鱼并肩作战,那群黑衣人才有了败势。 林青鲤这才安心地收起了枪,可是她不知道往哪儿去,就问娄心,山门上下和娄艺不穿一条裤子的还有谁。 娄心是山外山上唯一与世无争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姑娘,这缺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晚上就由娄心带着,林青鲤解救了六处险些遭遇灭顶之灾的宅院。 天光大量,对于昨天晚上的暗杀谁都没敢提,整片山门笼罩在了非常诡异的气氛之中,诡异归为诡异,消息却像泥牛入海,一点儿都没有宣扬出来,然而娄锦二房被灭门的事情还是惊动了娄天齐和娄秦氏夫妇。罪魁祸首娄艺赶到娄天齐住处的时候表情非常难看,这种诡异气氛是他造成的,他也觉得诡异,因为昨天晚上他严令手下回禀办事儿的进度的,却一个也没见到回来,事儿没办成也就罢了,这事儿办成了人也回不去是什么鬼? 一家上下,加上婢女仆人死了四十多人,手段残忍狠毒,娄天齐靠在卧榻上一脸苍白,干枯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神采,娄秦氏检查了尸体,老泪纵横,却只道了一句:“娄家上下找到我孙女娄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娄锦品行不端,但是为人父母者最不能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谁干的,二老心里跟明镜似的,在将尸体装入棺材之后,娄天齐病歪歪地问道:“小三他们一家人在干嘛?” 老管家在娄天齐耳边轻声道:“三房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见任何人出来,但是昨天藏剑阁阁主,藏书阁阁主,山门上下六个宅院高手神秘失踪,老奴想,会不会是三爷保护了起来?” 娄天齐咳嗽了一声,“老三没这个脑子,这事儿是我那孙子做的。两千虎贲军那边有问题吗?” 老管家把声音压的更低,“虎贲军将军丁忧在今早秘密送来一封信,昨晚辛亏有人报信,否则两千人马就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娄天齐眨了眨眼睛算是点了头,他说:“让虎贲军稳住,告诉丁忧,听徐清的差遣,未来娄家就还是娄家。”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风却也只吹到少数人的心口,许多下人们还在为一天之后的六进三决斗准备。因为娄艺也有意隐藏消息,娄天齐也没有大肆宣扬,从外面请来的掌门人都住在别院,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楼外楼三房,徐清面前摆着十四个重伤患者,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命总算是都保住了,如果不是被人偷袭,就这些人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被人打成这样。 娄心此时正在上官秋怀里哭,那一声三娘叫的是撕心裂肺,她怎么能不难受?她父兄对三房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曾几次闹着要断绝关系让娄天齐摁了下来,如此大仇,徐清都只是废了他们的作恶之手,没有痛下杀手,到头来,还是三房救了她,她此时的心情才真是百感交集。 徐清把重伤救了过来,让奴仆去照顾,他就来到了睡着的林青鲤身边,小丫头本来就处在一个觉多的年纪,熬了一夜后睡的都打起了呼噜,徐清脸不红心不跳地撩开了她的被子,给手臂腿脚上的淤青上了药,徐清对身边的小月儿苦笑道:“这丫头在丛林中行走还是她的那套习惯,教不会了,就算在林子里抓兔子也像打了一仗,早知道就让妮子留下了。这丫头虽然救了几个人回来,但是效果没达到我的预想,还需要训练。” 娄昭问:“只有唐妮可以?” 徐清帮林青鲤上完药,替她盖好被子,在小月儿端来的脸盆里洗了洗手,道:“也不是,这种救人类的暗杀是有规则的,作用是四两拨千斤,比如说,一次秘密的围攻,除了要想办法通报当事人,还要破坏包围圈,让当事人有办法做出中心开花的效果,青鲤做不好这些。但是军中有很多人能做到。” 娄昭笑道:“那你有帮手了,你看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第0486章生不如死 徐清正诧异着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有谁能来,娄昭已经把人从门外接了进来。 一身打扮如空谷幽兰的韩思雨进屋后甜甜喊了声:“徐清。” 徐清懵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除了韩思雨,乌扎拉吕向阳等一众保镖来了有十几个,他惊喜道:“思雨。”他不顾这满屋子的人,上前几步把韩思雨抱在了怀中,紧紧的。 韩思雨则把双手环上了徐清的腰,像猫儿一样用脸在徐清胸前蹭,就算徐清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又如何?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有主权的。 许久,韩思雨道:“瘦了。”她从徐清的怀里抬起头,道:“我都来好几天了,一直在看着你,你都没发现我。” 娄昭捂着眼睛道:“哎呦,你们两个能不能换个地方卿卿我我,小清你也不谢谢我!” 徐清是正宗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根本都不搭理她,满是柔情蜜意地说了句:“主要是做梦都想不到你能来这儿呀。”便拉着韩思雨的手进了里屋,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谁怕谁了?许久未见,他们自然有好多好多话要说。 在这里许多贴身照顾徐清的下人都道他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小月儿对他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而他更是从来没有对小月儿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现在才看清,人家是有相好的呢,英雄哪能没有美人相伴? 三房的所有在看到韩思雨之后,注意点根本不在她的脸上,他们都觉得这女子整体给人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如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要说长相,没办法去和小月儿和冷月比,倒不是云泥之别的没办法比,就是那种,你是民间四大美人,人家是九天玄女,长相不说,气质就得让你跪拜。 徐清和韩思雨自然少不了很久很久的嘘寒问暖,一个多小时没出来,外面的奴仆都开始八卦,中心是小月儿,小月儿喜欢徐清是众人皆知的,冷月是老太太要嫁给徐清的,这小月儿对冷月有敌意,对韩思雨却特别亲热,不是说感情这东西对女孩子来说是有严重的排他性么? 也由此,这些人对韩思雨莫敢不尊。 山外山的情况看起来千头万绪,不过情况并不复杂,就是和娄艺的大房斗,林青鲤出去折腾了一夜,徐清基本弄清楚了谁会是自己的人,还有两千虎贲军和娄艺势不两立。六进三的时候,自己要折断娄艺的几条羽翼,带兵之时,就是剿灭娄艺之日。 唐太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手刃亲兄弟才建立了大胸襟的盛唐,娄艺这种连兄弟侄儿祖父都能下毒手的人,比李建成更可恶,更是死不足惜,不一样的是,李建成有李渊的偏袒,娄艺现在看起来是掌握了山外山所有的势力,其实他才是真正被孤立的那一个。 徐清家门紧闭不让任何人打扰,韩思雨背靠着他,徐清双手抱着她的腰,一点儿都不松开,生怕是一场梦,松手她就跑了,这一抹他日思夜想的香气,真是撩人的很。 说了自己的身世,韩思雨几番惊讶道真不容易,聊了山门上的情况,韩思雨问:“你会把你大伯他们杀死么?” 徐清用侧脸摩挲着韩思雨头顶,柔声道:“在上山之前,不知道我的身世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把这个山门踏平的,哪知道会有那么多内幕,既然老爷子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娄艺就不用死,只要剪掉了他所有的羽翼,废了他的功夫,可以用软禁的方式留一命。怎么说都是亲戚,我下不了杀手,娄锦和娄哲父子我也本可以杀了他们,事儿就到眼前了,还是下不了手。” 韩思雨低声道:“曾经知道了你的身世,觉得你无父无母可怜,现在不仅父母有了,爷爷奶奶也有了,还凭空多了这许多哥哥姐姐,日子反而不如原来轻松,这世上的人啊,谁都不能轻轻松松就得到一些东西,有时候看电视剧总听和尚老道说,别找了,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现在明白了,找到了确实不一定是好事。”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给你发了短信,还没有下决心让你进来这个旋涡呢。” 韩思雨笑道:“来抢老公啊,那有什么奇怪的?” 韩思雨无意识说的一句调笑的话,徐清暖到了心窝,观人于忽略嘛,徐清对别的女子都能止乎礼,偏偏对于韩思雨,越是动手动脚,越是有礼,他抱着韩思雨力道越来越大,手也不老实的朝上摸去,弄的韩思雨身子一紧,抓住了徐清的手,道:“哎呀,手往哪儿放呢?” 徐清却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了韩思雨的衣服里,触到那抹温润,呼吸开始有些重,道:“吃素的日子是很苦的,你不来还能憋着,你一来啊,就憋不住了。” 韩思雨忍俊不禁,道:“你还是再憋两天吧,我姨妈还没走呢。” “真是,生不如死,那摸一摸总可以吧?”徐清几乎是在央求,韩思雨这才松开了徐清的手,像哄小孩儿一样,道:“摸吧。” 徐清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这个意思,你摸一摸我。” “大白天的,你能不能行了?”韩思雨自然拒绝,可惜徐清翻身就把她摁在了床上,笑道:“妖孽哪儿跑?记忆都恢复了,还不让我碰,真后悔那些日子没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韩思雨知道徐清是真的忍不了了,那哪儿忍得了啊?之前是被鱼回雁勾搭,现在每天都被小月儿撩,佛爷也扛不住啊。只是这里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呢,如果被撞见了,哪是未来一山之主应该有的样子?韩思雨可不敢做这个祸乱英雄的妖女,她喊道:“乌姐,把吕向阳他们叫过来,徐清有话和你们说。” 徐清急忙起身整理衣服,也帮韩思雨整理衣服,苦道:“小丫头手段倒是多了不少。” 韩思雨笑道:“乖啊,今天没来,估摸着姨妈也走了,晚上不见红再好好伺候你。” 那还有什么办法?徐清快速运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责备道:“晚上到来之前不准再撩我,小心把你带后山去。” 等着乌扎拉他们几个进来了,徐清心情也难免有点儿激动,有他们的人和装备,今天晚上就不用被动的保护娄艺的眼中钉了,完全可以对娄艺的大房展开一些行动,让他们投鼠忌器,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本来是两个人的柔情蜜意,韩思雨生生把二人世界变成了作戦会议。 徐清早已经画好了整个山外山的地图,此刻终于用上了,他的那座大房子中心摆了一张大桌子,在韩思雨这些都曾是最优秀的军人的努力下,做了一个沙盘。 韩思雨带来的保镖恰有十六人,除了乌扎拉这个队长,吕向阳,宁忠飞和东方堃全部到场,四人为一队,正好是四个小队。这些人虽然和徐清不常相见,但和徐清是有感情的,非常熟络。 徐清道:“我正愁手上没有可用之人,思雨把你们带来了,虽然和大家是旧交,但是很少在一起并肩作战,每次作战任务都是乌扎拉给你们下达,这次你们得帮我打一仗。战场就是眼前这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对手,是一个人的一千门客,以及四千我还没有见过的宗门的所谓军队,但是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咱们华夏冷兵器时代骁勇善战的将军。” 乌扎拉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沙盘,道:“我们大家都接触过宗门的人物,拼刺刀就是找死,咱们这十几个人的优势还是远距离用枪给他们制造压力,这片丛林非常合适布置诡雷,稍微用点儿战术,对于身在其中的敌人就是灾难,这仗不难打。” 徐清道:“是不难打,前提是你们这次来带的弹药是足够的,现在乌扎拉吕向阳宁忠飞和东方堃,你们四个留下,带四把狙,听我安排,其他兄弟们让我姐姐护送下山,往山上带一批弹药来,主要是高爆手雷,和狙击枪的穿甲高爆弹。明天有一场比赛,你们就趁着热闹把装备带上来。现在就去。” 娄昭就在身边,马上带着大家去了,这群人一听有仗打眼睛都冒绿光,狼见了都怕。而后徐清才开始密谋今天晚上对娄艺进行一次“洗礼”。 三房一直都是大门紧闭,所有的家丁奴仆都经过林青鲤的调查,有可疑的也被封锁了消息和去路,有上官秋亲自带人提防监视,楼外楼三房是针插不透水泼不进,没有人知道三房内部在做什么,娄艺自然知道徐清是在密谋对付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徐清是要怎么对付他,他却没有常人对于未知的那种恐惧,因为他不觉得徐清就那点儿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娄艺最为忌惮的是虎贲军,那两千人战斗力可是不弱,如果到时候带兵对抗的时候派给了徐清,真不好弄,他有了自认为完美的一个计划。 明天的六进三,徐清肯定是进去了,自己要故意败给冷月,让娄棋,冷月和徐清进行最终的对抗,冷月是一个完全蒙在鼓里的状态,两千虎贲军在她手里就是废物,娄棋可以先灭了这队人马,然后迅速带兵回山逼老家主让位,那时候杀徐清就是顺带的事情。 今天晚上,自己只需要去虎贲军的将军丁忧干掉,再去收买一下老总管,就一切都没问题了…… 第0487章人家厉害 徐清的房间里摆下了沙盘,十几个铁血战士呆了片刻,就不再显得那么阴森恐怖,还是所谓的兵锋所指,鬼神辟易。 入夜之后,小月儿自动去和上官秋住了,并且对上官秋说,“徐清不要我了,阿姨收留我一下。”可怜巴巴的,上官秋为此还说了徐清两句,其实是小月儿自动给徐清韩思雨让开个二人世界。 从徐清住进来就没有关过的门关上了,真到了万籁俱寂,很多人成全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的时候,该做的事情,徐清反而不是那么想做了。 战士们还在外面打仗呢,他如何能做那君王不早朝的事儿?韩思雨自然是猜到了徐清会如此,才答应了晚上做些什么。 徐清手边就放着对讲机,里面时不时传来乌扎拉他们的对话,使得房子里都是一片肃杀。 韩思雨没有换衣服去刻意勾搭,烹茶熏香,尽量在这陌生的地方给徐清一个家的感觉。之后就在一边整理自己的一首新歌,是悼念陈小点的歌,虽然那是徐清的兄弟,可是韩思雨也记着他对自己有一次救命之恩。 这次上山本想让徐清看一看歌词,看徐清的状态,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韩思雨带来的乐器只有一把木吉他,徐清盯着沙盘,韩思雨就轻轻地拨弄琴弦,偶尔轻哼几句,让房间里不是那么冷清。 大房所选择的住所是最易守难攻的一个地方,背靠峭壁,面临湖水,大概是娄艺在选择的时候就算好了有这么一天,算计别人的人,自然也怕别人算计。 今天对娄艺大房的打击计划就是站在峭壁上,用狙击枪对他们挨个点名,有一个难点,就是找不到上娄艺家后山的路,硬找时间不够,唯一的方法就是从湖上到了大房的门口,再用从部队学来的攀岩手段,上山顶进行袭击,就算是被娄艺发现了他们所在,他们也抓不到乌扎拉。 只是要悄无声息地去,那是需要过硬的技术的,徐清让自己的那十二死士跟随,如果就此打了起来,他们也能全身而退,主要目的是限制娄艺的暗杀,徐清怎么算计,这样的布局都足够。 在外蒙,一干肩膀上有两杠四星的军人全都在指挥部内,和徐清同样在担心着一场局面的变化,不过徐清谋的是一地,而这些军方大员谋的是一国。 整片蒙古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十万里天空不见一抹蓝色,阴沉厚重,遥望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渺无人烟,一片苍凉。 凛冽寒风卷着寒风呼啸,冰沙四处乱飞,连狼都窝在洞里不敢出来。 就在蒙古西河外蒙内蒙接壤的河口位置,露丝穿着一件绒衣站在风雪中,睫毛和发梢都结了冰,她完全没有回营帐的意思,她知道,战争快要开始了,而她就是这场战争的风口浪尖,本身她可以选择一个地方过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她没有,她选择站出来打仗,帮助徐清打仗,没有什么宏伟蓝图,只是想帮徐清打仗,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因为徐清是毒蛇的干儿子,而她爱毒蛇。 此时她就在说:“毒蛇,如果我死了,我就可以去找你了,如果我死不了,那么你要谢谢我,我替你干儿子打赢了这一仗,我保护了他,华夏不是总说今生是前世修来的么?我上辈子也许没做什么好事,我就用今生修你我的来世……” 当初华夏布置人工降雪,为的是限制外蒙军人的坦克装甲车行动,而现在,哪想到整片蒙古地区温度低的吓人,覆盖在草地上的雪地,都冻成了冰,外蒙方面正在放马,用马群来试探雪地的硬度,如果可以承受,他们不日便会对露丝展开攻击,好在风大,他们的直升飞机没办法飞起来。 距离露丝不到一百公里的华夏巴丹吉沙漠指挥部内,叶将军目光锁定着电子沙盘,道:“好在是外蒙没有任何距离的导弹啊,最能打的武器,也就是坦克,没想到他们真的聚集起了三十万人马,他们疯狂地朝上一冲,露丝的一万人马很容易被冲散了,又不能让他们进入我国国土,怎么办?要不要让露丝战略转移一下,和小巴顿指挥的三十万人马做一下捉迷藏?” 李将军一直用笔在外蒙地图上勾勒,道:“不行,说是战略转移,一动起来就是逃命,最后不被打死也会被冻死,平原多,山地少,他们一动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其实露丝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冲垮了,挡一下,只要到时候他们有一发炮弹落在我们的土地上,我们就有权力出兵调停。” 叶将军咬牙道:“也不知道徐清那小子会怎么应对,非把露丝的一万人打光了不可,不是有第六部队的一个突击队在吗?他们能不能延缓一下这场战争的开始?” 李将军叹了口气,把一份资料拍在叶将军的面前,道:“这是安全局特工刚刚给我发来的,警卫员刚整理成文字,你看看吧。” 叶将军打开资料,一看之后,脸上的沟壑更加深邃,拍桌子骂娘道:“美洲到底研制出了他妈的钢铁侠呀,金属材料未知,脚底推进器能源未知,可抵挡巴雷特穿甲弹连续十发子弹的攻击,重量未知,但丝毫不影响人的行动,铠甲热武器有效射程一千米没有后坐力,第六部队的战士对上这些武装成钢铁侠的人物,那不是狼去咬铁疙瘩嘛?!到底是什么东西,得想办法弄一件啊。” 材料里写的赫然是一件美洲最新研制出钢盔的资料,虽然有资料,可也就是安全部通知军方一下,美洲有了这么一件东西,任何数据都没有。 叶将军道:“不行,太危险了,我建议马上开决策大会,对这个事件作出一次反应。” 李将军笑道:“总决策部开会的意见,就和你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弄一件回来交给中科院研究,能胜任这个任务的人选,徐清!” 叶将军道:“我现在就让沈一给徐清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李将军放下了茶杯,道:“你看你,又急躁了不是?不至于,静观其变。徐清总得忙完手头上的事情。” 总决策部把叶将军和李将军拍过来搭班子不是没有道理,一动一静,一谋一断。 除了华夏北部地区,斯坦国沿海地区也有些动静,美洲的军舰自圣诞节以后已经三次派遣航母经过了,而今天,总决策部才得到了斯坦国传来的消息,把一干领导气坏了,一位军长骂道:“斯坦国的这个海军司令给我撤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一个军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也难怪领导生气,因为华夏一直在注意自家海域的动静,从来没想过美洲会派遣航母群电台静默秘密进入斯坦国海域,第三次被华夏的卫星监控到了他们才报告,现在明白了,美洲根本就不会在华夏海域大动干戈,他们会在婆罗门和斯坦国领海挑起战争,中程导弹一发射,斯坦国海岸线崩溃,两栖部队登陆,难民就会成千万上亿地涌入华夏西域,给华夏北方造成压力。 因为消息不及时,华夏已经没有能力及时调遣舰队过去,最终结果就是华夏只能派遣陆军去打斯坦国的本土战争,婆罗门伺机反扑,到时候华夏西部,北部百分之八十的陆路边境都会有战事。 会有人问,美洲凭什么发动战争,不怕国际舆论么?不怕道德的谴责么?凭什么发动战争?就凭他们能得到利益。 西方国家就见不得华夏和平崛起,总是要挑起战事。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了,那能怎么办呢? 这个年,过不好了,这仗不能说打就打啊,打仗华夏不怕,但是华夏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无奈的是,要去谈,不知道怎么去谈,找谁谈,谴责也不知道谴责谁,因为现在美洲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否认。 要过年了,华夏大地百姓照样张灯结彩,而军队,武装警察,警察甚至是交警城管全部取消了假期。 京城,二号首长在办公室盯着世界地图,喃喃道:“中东战事没停过,非洲战事没停过,东欧战事也打了几年了,美洲要挑起东北亚战争,到时候桑扶和华夏也会有摩擦,整个世界,就只有美洲不在打仗了呀!这么多年了,美洲为什么总是能达到目的,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李红兰也办公室里玩儿,听到爷爷说了这么一句,随意插嘴道:“美洲厉害呗,人家武器先进,拳头大,能欠钱不还,还能想打谁就打谁,还没人敢打他,世界一超多强,强国只会和注意自身利益,不联合起来和美洲刚,人家可不想干嘛就干嘛么!” “说对了,终究是个实力的问题,不过,边境上李叶两位将军说了句话,非常好,危机,就是契机,美洲下了这一盘棋,说不定就是咱们华夏的契机,咱们要怎么接招呢?”二号首长咳嗽了一声,坐了下来,道:“如果徐清把北部战局稳住了,美洲会放弃对斯坦国进攻么?如果他们选择同时开战,徐清去北部战线,斯坦国让谁去?谁能敢打必胜?” 李红兰道:“咱们华夏军队不是随便拿出来一个就是最能打的么?” 二号首长笑道:“孩子,你不知道华夏这些年发展的有多难,很多人都知道华夏军人的能吃苦,能打,能在外国军事大赛上拿大奖,能藐视各国特种兵,可是经历过多少失败才拿到一次可以说出来的成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第0488章余无不可 山内寒江,如北冰洋的海水,处处透着冷气,林青鲤带着乌扎拉四人,一行五人,全副武装从娄艺屋子前的湖内泅渡上岸。他们是潜在水下的,走了一半听到了水面上有玲玲划水声,仰头一看,胆战心惊,因为娄艺的人马出去办事竟然和他们的渗透选择了同样的时间,幸亏当初定的作战计划是武装泅渡,而不是坐皮划艇靠近。 他们五人在水里呆了半夜,就等着这些人全部过去,上岸之后也一句话也不敢说,彼此用手语交流,如果一旦和这里的敌人正面遭遇,对于他们来说是灭顶之灾。 林青鲤的意思是要不要回去打那些已经出去的人,乌扎拉说不用,娄艺府上的门客全部出去了,府上势必空虚,他们一旦遭遇了袭击,就不信拉不回来他们,有兵法叫调虎离山,他这是自己把虎送走了,应该是自己这个队伍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林青鲤一点就通,吸纳了这个战术。 借着夜幕,有轻身功夫基础的林青鲤身上背着四根军用绳索率先攀岩,四百米的峭壁,三分钟林青鲤就上了一半,让乌扎拉几人叹为观止。他们再也不敢腹诽徐清为什么不把他们留下打仗,而让他们保护韩思雨了,林青鲤算徐清身边最弱,年纪最小的战士了,这本事,他们如何比得上? 林青鲤上了山崖,找个一颗粗壮的树干缠绕绳索,放下了山崖,有绳索的帮助,乌扎拉几人的动作也不慢。 因为这都是娄艺想不到的事情,林青鲤一行五人行动非常顺利,到了山巅收起了绳索布置好狙击阵地,乌扎拉才对徐清回复了一句,“到位了。” 在等待消息的徐清松了口气,到位了就好,不管行动是不是成功,他们所在的位置都足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徐清还是嘱咐了一句:“做警戒线的时候,连头顶也不能空,这里的高手是会飞的。” 宗门上没有电脑没有酒吧,没有所谓的夜生活,冬季,七八点就睡了,此时早已经没有人在外面走动了,虽然看不到人,也不耽误狙杀,此时空气温度不过七八度,室内温度也仅仅十度多点儿,而人身体的正常温度三十六度往上。 热感应瞄准镜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好用的东西,乌扎拉的手压根没有在扳机上放着,她仔细观察下面的房子,每一间都宏伟,红色光影完全数不清楚有多少,乌扎拉只能选择穿甲弹百分百能穿透的墙壁,最容易的得手的人下命令,敲山震虎。 她只观察了一分钟左右,道:“小堃,十一点方向,二层楼阁上面那一层,靠窗边有一个人,能找到头吗?” 东方堃嘴角勾起,调整角度扣动了扳机,子弹刚在空中划出了破空声,就看到乌扎拉口中的那个人的橘色光影头部咋开一团血雾,姑娘笑道:“头彩。” “可以!”乌扎拉又道:“向阳,就你正前方,有个人起夜,看到了么?” 吕向阳双唇往下放,舌尖往上舔,阴恻恻地说了声:“古德拜!”那个起夜的人连裤子都没提,就被爆了头。 “不行,这么打没作用,青鲤,给他们弄点儿动静。” 林青鲤也不说话,取下了挂在背上的突击步枪,在上面插了一枚枪榴弹,直接轰开了最碍眼的一堵高墙,这动静够大了,如惊天炸雷,整个大房府邸炸锅了,刚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全部起身,出门就大喊,“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动静?” 乌扎拉终于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道:“打!” 大房就像是被热水灌了的蚂蚁窝,在房间里的人全都跳了出来,没有一点儿军事常识的人啊,在狙击枪的枪口下,躲着岂不是最好?出来找打,真是人才。 五个人五把枪,编制不成多么恐怖的火力网,也挡不住一枪一个啊,他们终于急了,察觉到了恐怖,无处藏身,凌乱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下水。” 在热感应瞄准镜的锁定下,下水是最好的办法,乌扎拉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紧急回援的几百个大房门客,道:“可以走了。” 林青鲤问:“怎么走了呢?回来这么多人,咱们可以继续打呀。” 乌扎拉已经开始率队清理狙击阵地,撤销警戒线,道:“姑娘你跟徐清的时间还是太短,打仗要奇正相符,刚柔并济,这种以少打多的偷袭,目的是让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我保护上,他们已经找到了自我保护的方法,下一步就是找我们发动反攻,这么多人就算咱们能一枪一个,子弹也不够,走吧,任务完成了。” 乌扎拉的声音也传回到了徐清的耳边,听到他们开始撤退了,徐清的心才放松了下来,他站起身来,把双手放在衣兜里,笑道:“培养一个优秀军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在战争中学会战争,司令员一直都希望乌扎拉能加入战争,除了她的个人能力强悍,司令员怕是看上了她的带兵才能。” 韩思雨问:“可以睡了?” 徐清扭过头道:“还不能,我得出去一趟,一千门客全出去了,只回来几百,剩下的呢?娄艺心中有个人非死不可,他越是要弄死的人,我越不能让他死了。” 韩思雨急了,道:“我害怕。” 徐清只能去把小月儿又请回来。 整一夜山门都不太平,天色微微亮,又是一片张灯结彩,六进三的大日子到了。 两百人选出了六个佼佼者,所有人都知道这六个人未来有家主,待遇和之前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六个和娄天齐同高的桌位,老管家说话也是毕恭毕敬,各家掌门见证人同样以家主礼对待。 老管家的声音再不是那么趾高气昂,如微风和煦,“娄艺一门晋级三人,六进三,各自的对手,就交给娄艺一门选吧。” 猜也是这样,娄艺娄棋和娄书三人,亲父子亲兄弟,上了擂台是见不到真本事的。 天虽冷,可是这点寒冷奈何不了有真气傍身的宗门中人,没有风,大家都是露天而坐,座次是按照辈分排开的,娄艺和娄凤这一对兄妹挨着,娄凤一边是徐清,徐清挨着冷月,娄艺一边是他的两个儿子。 老管家宣布了规则之后,娄凤眯眼道:“大哥,这里就你我辈分最高,要么咱两个过过招?” 娄艺眯着眼睛,道:“咱两个动什么手啊?娄棋和娄书是亲兄弟,不能动手,好像咱俩不是亲兄妹似的。” 徐清靠着椅背,手心按着长剑,道:“哟,还有人知道世上有亲兄弟亲兄妹这种亲戚呢?娄棋以后当了家主,会不会把娄书阉了?” 娄艺轻哼一声,道:“那是他们的事儿了。” “那你怕不怕未来他们对你这个亲爹下手?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大伯,你是不是也担心这个呢?看你脸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一句话说的娄艺脸色愈发难看,他不知道徐清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也绝对没有想到,徐清接下来竟然说道:“该不会是纵欲过度了吧?谁暖的床呀?是不是娄琴?无不可呀,哈哈!” 徐清说话明着讽刺娄艺这两天血洗楼外楼的意图,让娄艺什么都不敢说,冷月却听的不高兴了,她现在还记得徐清当着山上所有英雄的面让娄画人下了台,脸却下不了台,就是因为这番言辞,她冷冷道:“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说话能不能干净点儿?满嘴喷粪,占嘴上的便宜很舒服么?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 自从冷月出面,已经不止一次呛徐清了,几乎是见一次呛一次,饶是徐清好脾气也受不了她的一次又一次,徐清冷冷笑道:“你倒是善良啊,你这姓冷的把这姓娄的当长辈,去行个跪拜大礼啊,哦,我知道了,娄棋对你是情有独钟呀,娄艺是要当你公爹的人啊。” 徐清扭头看向娄凤笑道:“姑姑,看起来是人家一家四口收拾咱们娘俩呀!” 娄凤轻哼了几声算是笑了,也不知道在嘲讽谁,冷月顿时急了,道:“徐清你不要胡说,不要乱点鸳鸯谱!” 徐清脸色不红不白,淡淡说道:“乱点鸳鸯谱,嗯,虽然是乱点,这个词也不失风雅,冷姑娘,乱点就乱点,说不定还上错花轿嫁对郎呢,我看你和娄棋很有夫妻相呢。” 两个人对骂,谁都能说出几句难听的话,而输的那个往往是最先生气的那个,冷月作为一个根本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尤其是冰清玉洁的她被人这样的指婚,当时就想对徐清拔剑,本不是娄艺的坡,但是娄艺这驴非要下坡,说道:“小月,不用理会他,待会儿大伯和你上台比试比试,也看看你在老太太那里到底学到了什么,娄棋,你和你姑姑对战,让你姑姑好好指教指教,徐清啊,对待娄书,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徐清道:“让你儿子投降啊,投降,至少在今天我没办法动他。” 娄天齐一直坐在高台望着眼下这些人的对话,咳出了一口血,用手帕捂着,只有娄秦氏看到了,家门不幸啊,怎么会生出娄艺这么个逆子?别人听不出来,娄天齐可听出来了,昨天晚上娄天齐又展开了暗杀,是徐清加以破坏,看娄艺的意思,今天比完,傍晚带兵去演武场,到了那个时候,怕就是娄艺动手的时候了。 娄秦氏低声道:“要么回去吧,别看了。” 娄天齐强撑精神,道:“不行,得给咱们的好孙子打打气,再没有亲手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我绝对不散功!” 江湖中人的散功就意味着死亡,而该死的时候不散功,身体会承受巨大的痛苦,他还是不放心啊! 就这样,三对比试都确定了,所有人都觉得今天会看到一场盛大的对决,他们想要看看娄家的底蕴有多厚,可是打起来了,他们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诡异,娄艺和冷月对攻,娄艺认输了;徐清和娄书比试,娄书认输了;娄棋和娄凤对攻,娄凤认输了,根本就没打。 娄艺和娄凤两位娄天齐的直系子女,竟然双双放弃了比赛,这让来当公证人的三十多位掌门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娄天齐说:“这叫高风亮节,什么长辈?就是年轻人要上位,长辈推他们一把,才叫长辈。” 从娄艺的布局来看,最大的难点在于娄凤和娄棋的对决,娄艺不觉得娄棋能赢的那么顺利,会是一场大战,早已经做好了台下暗算的准备。 他不知道的是,徐清早已经交代了娄凤,这场她要输,然后和自己的父母率人守在二老身边,要寸步不离。 前三已经出来了,娄棋,冷月和徐清,楼外楼的六千守山军人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内,身披甲胄,手持长刀,身背弩箭,站成了三个方阵。 本身对这些势力不以为然的徐清在看到他们之后,震惊地站起身来,这,这就是宗门的军队吗? 第0489章言其猛也 徐清自己就是特种兵出生,而且他服役的部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特种兵部队之一,可是在研究古籍的时候,他对华夏历史上几个时期出现的特种兵有着浓厚的情结。 比如霍去病的八百骠骑,李世民的黑甲精骑,罗艺的地狱之鬼燕云十八骑,很多很多,都是在历史上有传奇色彩的队伍。 徐清最稀罕的是周天子的虎贲军,武王伐纣的决胜之战是牧野之战,武王有三百虎贲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虎贲军这个名头一直延续到了元代,根据史书记载,虎贲,勇士骼也,若虎贲兽,言其猛也。 其中有两千人的队伍,徐清明显感受到了两千头猛虎整齐列队的样子,他不由地想,如果第六部队的战士们只用军刀对上这两千人,会是什么结果?看那锋利的长刀,就算一刀砍在防弹衣上,人也得死的透透的,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胸肌就如胸前扣了两个大碗一般,这家伙再练上点儿硬气功,普通的手枪弹怕是打不进去,穿上铠甲,突击步枪子弹也够呛啊。 另一个方阵纪律不是那么严明,可是他们手里的刀,让徐清不由想起了一个词——“朔月”。 徐清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提到了“朔月战士”,据说三千朔月战士成了所有人的噩梦,后来被几个国家联手才剿灭了,后来徐清调查过朔月战士的原型,说的是冉魏军队,那时候五胡乱华,中原汉人就如绵阳,胡人就如猛虎,把个华夏搞的支离破碎,冉魏军队就是召集天下汉人屠戮胡人的一支队伍。 历史上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这支队伍,让徐清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桑扶国忍者是不用枪的,用忍者镖忍者刀和所谓的忍术,不知道对上了这一队“朔月战士”会是什么结果。 最后一个方阵,让徐清想起来的是岳飞账下的背嵬军,史书称:勇健无比,凡有坚敌,遣背嵬军,无有不破者。 很多人知道岳家军,而少知道背嵬军,影视形象里常有对金国铁浮屠和拐子马的演绎,而金国的铁浮屠和拐子马就是被这背嵬军灭掉的,精锐中的精锐。 徐清是军人,爱兵,这时候双目真的放出光来,大踏步走到这三个方阵前,大喊道:“好,好啊!”他兴奋地上串下跳,到了高处拍下了视频,发给了司令员沈一,不知道司令员见了这些兵会做何感想。 众目睽睽之下徐清没了正行,所有人看徐清的眼神就跟耍猴似的,徐清才不管他们的目光,来到娄天齐的身边,道:“爷爷,这些兵,是咱们楼外楼训练的吗?” 娄天齐现在说话都很困难,娄秦氏解释道:“咱们山上可没人能训练出这些战士,都是祖宗的庇佑,其中一支是汉武帝时代传下来的虎贲军的苗子,就叫虎贲,其中一支是五胡乱华时期的军队,叫燕凛甲士,其中一支是岳家军的苗子,现在叫野狼团,被祖上养了起来,一支延续到现在,就成了咱们家的护山甲士。 不算什么的,现在不管哪个山门,都会有这么几支奇兵队伍。” 徐清不但是军人,他是天生的带兵将军,看这三个方阵一眼,本来是在猜测他们的来历,奶奶一说,真是猜的不差分毫,徐清道:“他们应该为国家发光发热的。” 娄天齐道:“只要你当了家主,怎么用这些人都可以,只可惜,除了虎贲军,其他的带兵将领都被娄艺收买了,虎贲军带兵将军是丁忧,我没看到他,大概凶多吉少了,很可能六千人现在全被娄艺掌握了,不过我相信你,有办法取得这些人的控制权。” 老管家走到了徐清身边,双手抱拳,低声道:“小少爷,该下去了,老奴要宣布带兵对抗规则了。” 徐清明眼看到了老管家拳头下面捏着一张纸条,看眼神是给自己的,可惜这里没有握手的礼仪,徐清上前一步躬身回礼,转身的时候把衣兜暴漏在老管家身前,老管家把手放下,将纸条不着痕迹地塞进了徐清衣兜。 徐清娄棋冷月三人分别来到了那些兵马近前,老管家拿着三根木棍,道:“少爷小姐,请抽签,小少爷先请。” 徐清哪里会不知道谁带谁都是安排好了的,娄艺必然把老管家收买了,老管家给自己纸条则是将计就计,徐清拿出其中一根木棍,他当即宣布,“徐清,带两千燕凛甲士。” 燕凛甲士,就是那支手持朔月刀的两千人,看他们懒懒散散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纪律,这种野兵往往会有更强的作战能力。 冷月抽出了一根木棍,带的是虎贲军,两千个身材魁梧的愣头青,他们带兵的将军本身应当是丁忧,可是丁忧神秘失踪了,管事儿的就成了副将孟虎。 娄棋带的是两千前身为背嵬军的野狼团,只有他们从上到下是亲一色的思维。 六千人全是步兵,也难怪,在南方哪儿有什么平原?全是最精锐的丛林战士,自从他们成军以来大概都没有见过战马是怎么样的,徐清已经有心把他们带到北部平原去打那群由小巴顿指挥的外蒙军人,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适应了北方的严寒。 不管是不是敌人,徐清大爱这些战士是实实在在的感觉,以至于后来的比拼规则都没听清楚,就被勒令带到一处空地,说是有一条界限,把他们三队人马圈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找人打,为期三天,到时候哪支队伍活下来的人多,哪支队伍算赢,当然如果指挥官直接死了,直接输,军方的演习规则死亡是撕掉臂章,而宗门的比斗,是丢掉头盔算死亡。 徐清的心里却如明镜一般,这次纷争,丢掉人头才算是真的死亡,徐清把林青鲤和娄昭带在了身边,还有几名仆人。 两只海东青盘旋在他的头顶,算是他的雷达。 虽然说是山林,这里也有几匹马,徐清和林青鲤娄昭坐在马上,身边有燕凛甲士带队将军乔不二跟随,还有两名副将,分别叫段龙段虎,是一对亲兄弟。 丛林战士,总是少些威武熊浑,不过他们能让丛林变得杀气凛然,阴气森森。 徐清从来没有在南方的丛林里骑着马打过仗,现在却连马背都不想下去,手中捏着老管家给自己的纸条,道:“乔不二将军,上前来,有话和你说。” 乔不二对徐清的态度非常冷漠,因为一仆不侍二主,他是娄艺的人,不过倒是想看看徐清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便纵马上前。 徐清问道:“乔不二将军,临出门时,老管家给我写了一封密信,你猜上面写的什么?” 乔不二冷声道:“选拔家主位,还有密信?” “有啊,上面说,燕凛甲士两千一百甲,此番只出来一千九百甲,差了两百甲,去哪儿了?” 乔不二道:“没有,两千一百甲全员到齐。” “是吗?可是上面说,老管家的家眷,就是被你的两百甲控制了,乔不二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不二眉头一皱,狞笑道:“说笑的吧?” 徐清没有去管乔不二这一身的杀气,道:“我觉得也是说笑,怎么会呢?老管家德高望重,乔不二将军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看这燕凛甲士都不错,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似乎就服你!” “没办法,这些甲士就服我一人。” “哦,为什么呢?因为你厉害?” 乔不二仰头一笑,道:“本事是有那么一点儿。” “那你说,如果我把你杀了,你的这些兵,会不会找我报仇?” 乔不二猛然转身,道:“你说什么?” 林青鲤早瞄着乔不二的一举一动,徐清话锋一变,她就扑了上去,将人摁下了马,将那把玉石剑狠狠刺入了乔不二的脊梁,本事是有那么一点儿,就是那么一点儿而已。 乔不二脊梁被搓了一剑,当场是死不了的,他就算一辈子死不了,也是一辈子瘫痪,他浑身麻痹,痛苦,喊道:“徐清,徐清,为什么?” 徐清冷冷道:“第一,两千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你带成了散兵游勇,此为不义;第二,你把娄家的守山甲士变成了娄艺的狗,此为不忠;第三,你自己一没有本事,二没有带兵能力,此为不修身。没有本事,心术不正,留着你干嘛?你死的不怨!和你的人叨叨几句,让他们报仇啊!” 他无话可说。 没有人想得到,徐清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人,两千燕凛甲士全愣了,竖起了朔月刀,朝着徐清步步逼近,然而徐清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会拿他怎么样,徐清勒转马头,看着这些人,道:“各位弟兄,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这个乔不二带大的,想和我动手不急在这一时,我也没打算跑,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因为啊,这个人和娄艺密谋造反,如果他不死,在我找到娄棋之后,他和娄棋合兵一处,收拾我一下,估计就直接去找得家主老爷子麻烦了。我必须得杀了他,你们这群垃圾说不定还有点儿战斗力。” 徐清不冷不热地数落着他们,距离最近的几个人不满意了,喊道:“你说我们是垃圾?” “不是吗?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这乔不二在我家小丫头手下一招都过不去,你们能强大到哪里去?我问问你们啊,你们成军这些年,和什么人打过仗啊?乔不二把你们一个个练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白瞎了你们的个人战斗能力了。”徐清絮絮叨叨了半天,虽然话非常难听,可是这群跟在他后面的兵甲反而对这人恨不起来了。 这还亏了老管家那张纸条上写了燕凛甲士服气强者,乔不二这两年功夫不见长进,也没做什么让人服气的事情,这两千甲士早就不满他的带领了,没有哗变,而是砍在娄棋的脸面上,他们都觉得未来带他们的是娄棋这样的高手。 老管家让徐清凭借自己的本事收服他们,当年赵匡胤能杯酒释兵权,徐清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楼外楼家主的位置,就算他拿到了,也守不住。 老管家不知道的是,徐清从一开始是完全把六千甲士放在对立面的,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服虎贲军,现在有了这条明路,是锦上添花呀。 徐清道:“丁爷,这两千燕凛甲士你能降得住么?” 随徐清而行的寥寥几骑仆人中,有一个人气宇轩昂,身材五大三粗,哪里像个仆人?可不就是那虎贲军的将军丁忧,昨天晚上徐清把韩思雨扔下,就是去了丁忧的宅院。 娄艺对付丁忧可不敢大动干戈,用的是放火的方式,在这种地方,如此格局,如此材料,放火是杀人的最好方式。 因为在十进六的比赛结束后第一晚丁忧就遭到了暗杀,是被林青鲤救的,第二晚他是躲在了别院,只是,他再秘密的藏身地怎么能避得开娄艺这楼外楼的半个主人?徐清赶到的时候,丁忧已经被吹了迷药,浑身发软动都动不了,徐清去把他救出来的时候,顺带把一具尸体放了进去,玩儿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丁忧眼睁睁地看着火烧了起来,当时他就红着眼睛说:“没想到娄艺大爷这么狠毒。” 在徐清帮他把毒解了之后,他跪在徐清面前,发了毒誓,他家三代誓死效忠徐清,徐清说:“你跟了我,效忠的就不是我,而是这个国家。” 这些人从来没有为国为民的大情怀,徐清也没再去高台教化,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只要跟随部队打一仗,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丁忧已经是徐清绝对的自己人,他也没必要说瞎话,道:“他们对我是有些尊敬的,仅此而已,但是虎贲军,只要我站在那儿,他们就是我的人。” 徐清大笑一声,道:“好,兄弟们,在这片林子打仗没意思,先随我去老管家的宅院,燕凛甲士两千一百人得齐全了,走着……” 第0490章翻不起身 两只海东青振翅高飞,时而俯冲时而盘旋,徐清仰头看着它们,把通讯设备挂在了耳上,淡淡道:“试音!” 耳机里马上传来了乌扎拉等人的回应,整整齐齐的十六声回答之后,徐清道:“在我的三点钟方向,大概在一公里位置,有一队人马,帮我去看看是谁在那儿。”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乌扎拉道:“是冷月带了两千虎贲军在往南走。” “哼,本来是想后来再收拾她的,送上门儿了,就再让老爷子他们多撑一会儿!”徐清道:“兄弟们,跑步跟上!”一声令下,徐清双腿一架马肚子,一路小跑朝着三点钟方向行去,一公里而已,三分钟多点儿就赶了过去,从正面迎向了冷月带的两千人,算是狭路相逢。 冷月也骑着马,看到了徐清带人前来,放声清喝道:“徐清,我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 徐清压根没有理会她,回头道:“丁爷,虽然你的兵个个是好汉子,但是不服我可不信,我必须得打磨一下他们,刀剑无眼,到时候出了人命,你可不要怪我。” 丁忧道:“小少爷尽管去,死了是他们没本事!而且那些爱出风头的人是必须杀的!” “好!”徐清朗声道:“后面的燕凛甲士,有谁想证明自己不是垃圾,来,跟在我后面,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燕凛甲士一千九,激将法这套他们还真吃,一个个站了出来,徐清笑道:“可以啊,胆量是有点儿,不过对付眼前这些人,我不需要这么多人,三百就够。” 徐清从马背上抽出了一把青色大刀,本来是胖子用的,现在徐清把龙尾刀给他了,这把青色大刀就物归原主了。 徐清冷声道:“青鲤,你盯冷月,其他人,抽刀!” 燕凛甲士都有些蒙圈,徐清疯了不成?要用三百人对付人家两千人?他寻死不要紧,带着弟兄们寻死算怎么回事?可是站出来了,他们总得硬着头皮上啊,要么算什么男人? 徐清纵马往前,带着三百人和队伍拉开了距离,他冰冷的声音响起,传到了众人的耳朵,“兄弟们,今天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们随我去打仗,你们就是我的兄弟,但是,当我徐清的兄弟,不是那么容易,他们要敢打必胜,我徐清把你们当兄弟,就无条件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随着我攻击同一个方向,这两千愣头青,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徐清放声喝道:“虎贲军强还是燕凛军强?”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喊:“燕凛军。” 徐清怒喝:“燕凛军!”声音巨大,震的周围鸟儿四散而飞,三百燕凛甲士同样怒喝:“燕凛军!” 徐清再次出声,“燕凛军!” 不知道为什么,那三百甲士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股热气遍布全身,仿佛他们真的是就是最牛逼的那一群,他们跟着喊道:“燕凛军!” 徐清双腿狠一架马肚子,朝着敌人狂奔而去,面前可就是两千虎贲军啊,但是徐清不怕他们,任何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如何,都要看指挥官是怎样的本事,丁忧现在在徐清这边,说明虎贲军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指挥官,让冷月一个女流之辈带,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战斗力,还有没有战斗力! 冷月在距离徐清不远处,依稀可见马背上有一个魁将军在和冷月耳语什么,话说完了,冷月就退居二线,这名魁梧将军单骑出列,纵马而来,手中拎着一把鬼头刀,这是专门用来杀头的刀,奇重无比,在这位的手里轻若无物。 这人明显感受到来人的杀气,暗自皱眉,这位娄家的弃婴在江湖上的消息可不少,然而消息再多又如何?在山外山,他自诩只有几个五十岁以上的人能降得了他,如果不是丁忧拦着,他怕是也要参加家主选拔的比试,若不是老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伤人,他都忍不住要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眼看着短兵相接,大汉见这徐清毫不减速,目光也丝毫不在他的身上,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大汉松开了马缰,双手持刀探底了身,是要砍掉徐清胯下马腿。 徐清还是毫不减速,只是将青色大刀移至马儿身前,几乎在转瞬之间,“铛”一声刺耳巨响,短兵相接,震的那大汉惨叫一声,大刀脱手飞。骑兵对攻,往往是一次交锋为一回合,错身而过勒转马头再冲锋为第二回合,大汉想着回身再看,却没想到他的脚上一紧,被一股大力拖下了马背。 徐清的这种冲锋,哪里会允许还有第二回合的发生?在将大汉手中刀震飞之后,回身瞬间用套马绳将这大汉的腿挂住了。 大汉在这种情况下马,却没有听到一点儿骨裂的声音,这身体是真心不错,不过他被徐清拖着走,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很快就被地上石块磕出了血,徐清没再管这个出头鸟,很快到了冷月附近,笑:“姑娘,古代像你这样带兵的人不少,不过结果都是输,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打仗!” 徐清单枪匹马冲进了敌阵,瞅准一名朝着他举刀的人,一刀劈了过去,火星四溅,那壮汉长刀登时被震飞,骑兵作战,最重要的就是保护马,徐清拔出银色长剑,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左右开弓,杀人虽少,可毕竟是杀了,都是那些动真格的,准备下手杀人的人。 徐清一马当先,开了一条通道,后面三百人鱼贯而入,就如同被凿漏了的水壶,不管什么东西都能进去,当局者迷,可是后面的燕凛甲士都眼睁睁地看着,这才是势如破竹啊,燕凛甲士和虎贲军搞过对抗,什么时候打的这么痛快过? 战争打到现在,后面的人都打红了眼睛,到底是自家人,没那么多下杀手的,可是骨头断的,血糊糊冒,不过虎贲军人受点儿伤就没了战意,燕凛甲士胳膊被打断,还疯狂地的往前冲,那股气势,真的让人胆寒。 冷月本身的能力是不错的,如果她能迅速起身挡徐清一下,就不会这么犀利,但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林青鲤挡下了,在她将林青鲤逼退后,再看战场,她已经被吓到了,两千人,在丛林中是黑压压的一片,然而,就被这三百人打的四处逃窜。 她看过很多兵书,知道许多阵法,可是她却不知道徐清是如何带了三百人就把两千人马冲散了,兵法中可有关于这种战例的记载?以少胜多是不少,几万打几十万还比较现实,但是几百打几千啊,正面进攻毫无战术,就能打散了? 只有半个小时,徐清怒喝道:“虎贲军,你们已经败了,溃不成军,如果我的其他人再冲上来,你们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屠戮!服不服?” 徐清带着三百人从另外一边冲了出来,虽然大家伤痕累累,可身上的那股胜者的骄傲,那股强者的自信,真是光彩夺目,徐清在冷月面前收起刀剑,开战时是什么样,结束后还是什么样,他谈笑自若,看得冷月和两千虎贲军俱是胆寒。 再看看那名被徐清拖在马蹄下的人,已经有一半成了骨头。 徐清对冷月问道:“你我还有必要再打一场吗?” 冷月身在马上,苗刀之祖下垂,道:“徐清,我必须承认你是有些手段的,但是,我觉得你太不够光明正大,气量狭小,心狠手辣,心术不正,虽然我不愿意娄艺一脉当家主,可我也不愿意让你当,我带人走了,剩下你们两只野狗互咬吧!”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徐清勒转马头到了冷月面前,轻笑道:“我是心狠手辣,是心眼小,这就心术不正了?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解释,但是你不能带人走,为了我的安全,你也不能走,为了你的安全,小心被人抓去当小老婆!” 冷月怒道:“你胡说什么?” 徐清朗声喊道:“丁爷!” 丁忧从燕凛甲士队伍中抽身而出,放声道:“虎贲军,从我往下,统一听徐清小少爷发号施令!” 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丁忧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虎贲军战士们本来已经气势全无,弱者的样子全部表现了出来,看到丁忧又是激动又是振奋,又是惊异,许多战士们叫道:“将军,你去哪儿了?我们丢人啊!” 丁忧大笑道:“并不丢人,因为你们是败在徐清的手里,古人云,知耻而后勇,大家随我一起听徐清小少爷的命令吧!” 冷月皱眉道:“徐清,你在做什么?” 徐清笑道:“神奇吧?我徐清的本事,可不仅仅是有些手段而已!好好跟着,学着点儿!”他转身吼道:“丁忧重回虎贲军指挥位置,段龙段虎,你们两位指挥燕凛甲士,现在跟我走!” 四千甲士竟然在这个时候齐刷刷地喊道:“誓死效忠!” 把冷月吓的浑身抖了一下,冷汗就流了下来,徐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空中海东青已经发出了信号,娄棋正带着野狼团迅速靠近,他是来控制这队虎贲军的,他觉得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手里,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徐清比他更会带兵,徐清能让数万战士在非洲那么复杂的环境下,在联合军队的虎视眈眈下得以生存,能在什米亚指挥十万军队,能在外蒙用一万人灭了熊家,在之前更是带五十人打了卓木防御战。 这些事情,他们不一定不知道,可是他们就是不相信徐清有这样的本事能灭掉自己,事实是,不相信徐清有如此本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翻不起身来…… 第0491章灭了九族 娄艺自动退出,就是要对山上老人动手,这都不用徐清估计,是一件必然的事情。这老小子手里除了府上的那一千门客,还有几百个狗奴,其战斗力可以把兵马拉出来的山外山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娄棋带兵出现,稳定局面,这个山外山就是他们的了,这种情况徐清是不可能让娄棋拖住他的脚步的。 娄棋用了二十分钟赶到了他听到有人呐喊“誓死效忠”的位置,可是徐清早已经带人消失到无影无踪。 娄棋再派出野狼团的人去侦查,除了此处一片狼藉,他们连一点儿行军的痕迹都看不到,娄棋满心都是忽然没了对手的空虚。 就算他能想到徐清去了老管家家里,也需要一段时间。 老管家的宅院在忠义堂对面山头的轩辕阁,老管家虽然没有多门客,却是个顶个的高手,是防御山外山正面的重要堡垒,乔不二控老管家家眷时候,他没有让自己的门客去反攻,那些燕凛甲士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老管家的门客问:“我们要投降?” 老管家对他们说,“不是投降,家族权力更替,咱们要做的是稳住山门,而不是当那些争权夺位人的狗腿子,也不能当了他们争权夺位的牺牲品。”老管家这么大年纪,一直跟随娄天齐看了太多的起起落落,知道如何才能安全度过一次权力的交替。 老管家的家眷看着两百甲士铁甲森森,朔月刀杀气腾腾,真是憋屈,被两百人围着就要看他们脸色,等时机,等什么时机? 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忽然他们听到了步履整齐前进的声音,被控制的,控制人的,一同往山下看去,乖乖,山外山的守山兵马不是去比赛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多? 徐清骑在马背上,仰头望着这个山门,老管家的这个花园大宅还是有些规模的,正反面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蔚为大观,除了老管家此生劳苦功高,大概也是因为他是娄天齐老爷子真正的心腹吧? 冷月问徐清:“你来老管家的家里做什么?” 徐清淡淡道:“救人!” 段龙段虎策马上前,放声喝道:“两百燕凛甲士,归队!” 老管家宅院门前的两百燕凛甲士带队人带眯眼看去,问:“乔不二将军何在?” 徐清弯腰拍拍马脖子,仰头道:“被我杀了,现在燕凛甲归我管,让你们归队,听到了吗?” “什么?”带队人惊呼了一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娄艺将军娄棋少爷!” 这种收买人心的能力可以,乔不二死了,誓死追随娄艺,怕不是想当燕凛甲士的头目吧? 徐清声音放冷,道:“兄弟,我让你再重说一遍!” 那人非但不怕,居然持刀指着徐清大骂,“你个野种,也配和我说话?我活着一天,一辈子当狗,也不会让你徐清上位!兄弟?我呸!两百燕凛甲士听命,随我屠尽这个院子里的人!” 这可不是个怂包蠢材,看到徐清身后汇聚了这么多人,就知道娄艺不一定斗得过这小子,要下杀手。不过他句句都是实话,就算一辈子当狗,也不让徐清上位,他觉得,他这辈子虽然没多少大出息,但是拖住一个人的后腿好还是不难的。 只不过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仇恨,丁忧真相了,道:“这个人是娄老三的哥哥,娄老二。” 徐清恍然道:“原来如此,段龙段虎,带人去清理门户,一定要保全老管家的家眷。” 把一切都听在耳中的冷月先着急了,持苗刀飞身进入老管家的院落,虽然大门紧闭,但是里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激烈异常,很快便有血腥味飘了出来,徐清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逐渐皱起,问道:“丁爷,这个娄老二在咱们楼外楼有一窝呢?” “是,娄老二的兄弟的父亲是老家主的花匠,花匠死后,老家主一直待他们兄弟不薄,不知道怎么被娄艺大爷收买了。” 徐清眼神划过一抹血腥,道:“丁爷,你带些人去把这娄老二的家眷全带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根都长歪了,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忧领命带了五百虎贲军出去了,徐清望着老管家这边,这仗是真打不完啊,他心有紧张,道:“青鲤,你也进去帮着搭把手。” 林青鲤早摁不住了,徐清话音还未落就冲了进去,忽然,“嘭”的一声巨响,大门破了,一名老管家仆人和一名燕凛甲士双双摔了出来,看起来发了很的燕凛甲士一般人还真摁不住。 徐清从马脖子处抽出了一把4超级90霰弹枪,是韩思雨的一名保镖帮他带上来的,徐清觉得,打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有霰弹枪可以近距离一枪让他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徐清一枪打在了那名燕凛甲士的脑门,虽然戴着头盔,可是一半脑袋顿时被削没了。 老管家的仆人看到了徐清,连滚带爬地来到徐清面前,哭喊道:“小少爷救命啊,娄艺狼子野心,里面还有老管家的女眷儿孙,救救他们啊!” 徐清面色沉着,老管家家里有一些实力不弱的门客,看样子他们是没有动手,老管家给家人的交代应当是,“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不能撤掉对后山的防御。” 可是徐清不敢就这样带人进去,一来是这个宅院太小,所有人进去了根本施展不开,二来,徐清不敢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不知道娄艺现在是什么进度,第三,娄棋若是在这个时候来了,自己需要用身后这些兵马挡住野狼团。 徐清让自家奴仆把这兄弟照顾起来,道:“再等一会儿。” 也没等多长时间,丁忧已经把娄老二的所有的家眷全部拉了过来,徐清放声喝道:“娄老二,打不打,你出来看看再说!” 娄老二在血战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儿,完全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徐清会这么做,他吼道:“徐清,祸不及妻儿!” 徐清淡然道:“要么继续打,要么放下兵器,别特么说屁话!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娄老二一停手,老管家的家眷已经非常机灵地朝着徐清涌了过来,有几个人身上还背着几具尸体,鲜血淋漓。 一场战斗的胜负其实只决定在几秒之间,娄老二的一愣神,老管家的人已经大部分在徐清的保护之下,徐清看着老管家这些鲜血淋漓的家眷们,一阵揪心,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吗?是啊,恶人还需恶人磨,他道:“把人带上前来。” 丁忧把娄老二的家眷带到了前排,徐清道的:“一辈子当狗,都不让我徐清上位吗?你重说一遍!” 娄老二跪下了,他崩溃了,道:“徐清,我可以死,放了我的家人!” 徐清忽然听到身边有呼喊,一个少年人被震断了心脉,死了,看装束,应该是老管家直系的亲属,徐清往前看去,林青鲤从大门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徐清目光紧张了起来,林青鲤到了近前,道:“孩子没事儿,孩子他妈却死了。” 徐清道:“娄老二,你是和我有恩怨,老管家一家人欠你什么了?”徐清猛然从马背上跳了下去,闪身到了娄老二面前,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朔月刀, 抓住了他那粗壮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腿,将他摁在地上,一手拉着他的手臂,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后腰,后面有他的死忠想上前,可别忘了徐清手中的那把霰弹枪,一枪就喷飞了五六个,早时候的猎枪就能近距离放倒一片,如今的霰弹枪,更是凶狠,两百米内无敌。 徐清释放出浑身血气,道:“一个个脑子被驴踢了?找死啊?来啊!给我杀!” 徐清果断下了命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着娄老二的面,杀掉了他所有的家人,徐清冷酷到了一个不留,就算是熊家,他只是把熊伟交给了国家,还留下了怀孕的小蝶。 娄老二现在才明白了,他不可能和徐清斗,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对手,他再练上二十年和徐清也不是对手,娄艺都不是徐清的对手,他还傻乎乎地和徐清斗,徐清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到了最后,让娄老二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徐清给了他一个痛快。 人杀了,事儿办了,徐清站起身来,道:“娄老二的人,你们很忠心啊,现在娄老二死了,你们想报仇的,来,想继续当燕凛甲士的,欢迎,有嫌弃我下手太狠不想在这个山门上混的,可以走!” 徐清没给他们考虑的时间,迅速赶往忠义堂,老爷子所在的地方。 冷月从轩辕阁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处理尸体的丁忧,问:“这死的是什么人?” 丁忧有些兴奋道:“是娄老二的九族,被小少爷灭了。” 冷月看着遍地尸体,颤声道:“他连妇女儿童也不放过么?太狠毒了!” 丁忧笑道:“小姐,你只看到了他灭九族的狠毒,却没有看到放了娄老二手下小两百人的慈悲,这个世界即便不是非黑即白,然而有时候办事儿,必须得按照非黑即白的方式来……” 第0492章作壁上观 娄艺带人去了忠义堂。 此时各家门派掌门都在忠义堂内等待着比赛结果,诸位高人谈天说地,分析江湖上如今的局面,颇有祥和之气,他们看到了娄艺这架势,知道这是要抢家位置了,一位和娄天齐交好的老掌门朗声道:“娄艺贤侄,这个做法,怕是不合规矩吧?” 娄艺马踏忠义堂,丝毫不将这些和他爹是平辈的前辈们放在眼里,他道:“今天是我楼外楼家事,还请诸位作壁上观!”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娄家选家主,本身就是家事,他们来只是做个见证,虽然他们和娄天齐交好,又对娄艺的行为不齿,若是此时帮助娄天齐和娄艺翻脸,万里有个一,若是未来家主之位是娄艺的,那岂不是和楼外楼至此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娄家的家事,还是交给娄家人,娄艺看起来不是吃素的呀,这个事儿办的,前些天他们真还一点儿端倪都没看出来。 虽然抱着是这样的心态,在场高人没有谁把他真正放在眼里,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徐清。 徐清此时在江湖上的名号可不单单是娄天齐接纳的孙子那么简单。 华山抛头露面技惊四座,丹阳水库一战,名震天下。蓬莱老妖被他一套连招打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招来了李谪仙前辈。如今和徐清这个名字挂上勾的事情,江湖上都要掂量掂量,徐清在昆仑山拉队伍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整个西部战区都罩着这支江湖上新崛起的势力,昆仑派,少林派和武当山全部发去贺礼,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娄艺若是把楼外楼主人的位置送给徐清,这是锦上添花,如此不给面子,岂不是找死? 这娄艺还真是鼠目寸光。 娄艺带人进去没半个小时,只听身后马嘶阵阵,知道是徐清来了,江湖上众位前辈都是出门迎接,娄家势力虽强,这些掌门人们不怕,徐清背后的军方让他们不得不尊敬。徐清下马抱拳,道:“诸位前辈,娄艺可曾带人过去了?” 那些掌门人们杂七杂八地吵闹起来,中心思想就是:“小少爷快去看看吧,娄艺一千多人马,怕是老家主撑不了多久。” 一切都和徐清估计的一样,就要进去救人,徐清耳机里传来了乌扎拉的消息,“娄棋带人去了,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徐清震惊道:“怎么那么快?”原本按照徐清的计划是先来和父母里应外合将娄艺拿下了,再联合起来和娄棋干,这就需要时间。本来时间是够的,纰漏出现在自己对收服虎贲军有点儿心急了,在处理老管家那边的事情上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徐清扭头看向冷月,道:“听出来了么?娄艺要弑父夺权。” 冷月还在观察着徐清,她想起了徐清之前的心胸狭窄,目中无人,眼下他怎么会对这些宗门前辈这么尊重?演戏?犯得着吗?这里有谁是值得他演戏的? 因为冷月在走神这鸡毛蒜皮的事儿,没听到徐清叫她,在徐清拍了她一下,她才想起了刚刚徐清和诸位前辈的对话,脸色吓得惨白,道:“快带兵进去救人啊!”她不是怕娄艺,而是娄艺这么大的阴谋就在这几天执行,她作为老太太的至亲,竟然一点儿端倪都没有发现。徐清如此仇恨娄艺一家子,竟然是有原因的。 冷月看到徐清不动作,着急地催促道:“快去啊!” 徐清面沉思水,道:“把你留在这儿,这些兵交给你指挥,你能挡得住娄棋和野狼团吗?” 冷月摇摇头,徐清问:“你觉得,这里谁能带这些兵抵挡住娄棋和野狼团?” 冷月陷入了焦虑,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单挑打得过娄艺的人,怕只有徐清,能带兵挡住娄棋的,也只有徐清,现在他是分身乏术啊! 徐清真希望此时能有个强悍的人帮帮自己,唐妮和胖子要是在这儿,这四千兵马绝对能所向披靡,眼前这位冷月不行啊!他终于下了决心,摁着耳朵,道:“乌扎拉,有一场血战,你们十六个人要给我争取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又看向马背上的人,道“丁爷,段龙段虎,你们的四千人挡得住野狼团吗?” 丁忧道:“小少爷,他们想进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徐清拍了拍丁忧的马脖子,道:“你自己这么想是挡不住的,你得想办法让你的兵也这么想!” 丁忧不敢居高临下,下了马,徐清靠在了他的耳边,道:“丁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拖得拖,不过,你的命不能随便丢,我得用你,懂么?” 丁忧听进去了,徐清是要让战士卖命?为将者都是这样?平时爱兵如子,战事一来,就不把战士的命当命? 丁忧还没想明白,徐清就快速进入了内宅,冷月跟在他的身边,林青鲤要配合乌扎拉作战。 徐清从来没有踏足过老爷子居住的地方,进去之后真是大开眼界,宅院选址在深林之中,有溪涧仿若从天上来,这是真正的深宅大院,至少九进九出,楼阁相连,壁画精美绝伦。 徐清很快看到了血迹,一跃而上,再没有心思去观赏这曲折复杂却乱中有序的宅院,终于听到了一阵喊杀声,找到了确切的战斗方位。 娄天齐所在的位置是一处精致的院落,有一棵银杉树,没有生在林中,横向生长,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家主看不过,想办法让银杉树不再生长,就成了一根横在院落中的骨架,上面雕刻出了花纹,而且镶嵌了夜明珠,这种夜明珠本身不是光源,每天白天都会吸收光能,在前半夜的时候总能将院落照到及其明亮。 青色院墙上横七竖八地写着特别多字,横七竖八,写的是一些剑法的歌诀,银杉树骨架后面就是正堂,娄天齐还是坐在椅子上,病病歪歪地眼眉低垂,外面已经喊杀声四起,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在他身边除了娄秦氏,就是娄威上官秋夫妻,娄凤,还有三房的一些家丁,由藏书阁老鱼和藏剑阁阁主带领。 他们手持兵刃,如临大敌。 忽然一声大震,厚重坚固的大门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几条黑影闪电般冲了进来,冷兵器泛着寒光直逼娄天齐。娄凤急忙持剑格挡,一交手才发现,这果然是高手,怪不得徐清会那么紧张老爷子的安全。 娄凤不敢轻敌,清喝一声,真气四射,如山崩海啸,首当其中的人没有防备,被忽然狂涌出来的真气击飞,可是并没有飞出去多远,就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人不是娄艺又是谁? 娄艺手中的承影剑上还滴着血,他面色阴沉,道:“娄凤,赛场上你隐藏实力了吧?当天你可没这么厉害!” 娄凤面色一凛,道:“我再厉害,又怎么比得上大哥你呢!” 娄艺听后摇了摇手中的剑,双手摊开,扬天冷笑,哈哈的声音真有点儿小人得志的恶心,他道:“既然知道,你何不劝劝爹,写一封遗书,把山门交给我打理,咱们楼外楼的那些财宝,还有子丑寅卯那些死士的武功秘籍,都传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娄家发扬光大的!” 娄凤厉声道:“你还知道有死士,你就不怕?” “怕?怕!”两个音调的“怕”字,让他如地狱恶鬼般面目可憎,他道:“但是我知道,爹早就把那十二只恶鬼派到了徐清那小贱种的身边,老头子,如果你不下这一步棋,我还不敢打这一招呢!”言辞中带有极大的对娄天齐的不尊重。 娄凤问:“那你就不怕徐清?” “徐清?现在说不定还和一个傻瓜似的在山里到处乱逛呢,等他来了,这里早已经尘埃落定,你们猜猜,那十二只恶鬼是听家主的,还是听那个小贱种的?” 娄凤又道:“你当你的这些计划,他就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他有脑子,但是楼外楼全是我的人,就凭你们几个能泛起多点儿风浪来?”小人得志,永远都想多说几句,来释放自己去日苦多的憋闷,他道:“爹,从小您可就追疼我,您就帮我一把,开开金口,把家主位置让给我,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娄天齐终于翻了翻眼皮,扭了一下头,非常艰难地说道:“老大啊,你缜密的心思,狠毒的手段,运筹帷幄,韬光养晦,这么多的本事,全是当领头人的本事,如果你能骗我一辈子,我把家主传给了你,也算你的本事,然而,心术不正,画虎不成反类犬,让我早早知道你做得成坏事,却做不成大事!” 娄艺脸色变得阴沉,道:“你什么意思?” 娄天齐在老太太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直视着娄艺的脸,眼神中有怜悯,有可惜,有讽刺,有痛心,他道:“二十年前的恩怨,我也不提了,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就成,我不说出来,是等你死后,排位还能进祖籍,你毕竟是我儿子啊,有人不让你活,我拦不住,也不拦着,我还支持他,你死后,为父也不能让你做了孤魂野鬼呀!” 娄艺的脸色更加阴沉,咬牙切齿道:“我死?死老头子,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天谁是赢家吧?” 娄天齐又把头靠了下去,道:“你是真要让这件事情有个结果啊!今天你就算是楼外楼的主人,明天,你徐清侄儿就会带正规军上山索命的!你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条呢?” 娄艺吼道:“他活不出我手心!” 上官秋轻哼了一声,道:“我再叫你一声大哥,提醒你一句,我们家小清有军方的批准,才能上的了这山外山,他死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出去,你会招到铺天盖地的追杀,你信不信?” 娄艺要疯了,持剑指着上官秋,骂道:“你个贱货,唬谁呢?军队敢和我楼外楼开战?”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唰唰”几阵破空声,十二道人影闪在了娄凤和娄艺之间,他们面对着娄艺,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娄艺大惊失色,道:“你,你们不是在徐清身边?” 可是这十二个人根本无话,就在那儿站着,娄天齐猛然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守在徐清身边,来这里做什么?快去!” 然而这十二个人置若罔闻,既然已经交接了管理权,他们就要对新主人言听计从,此时只听着门外传来了徐清吼声,“娄艺,军方可不存在敢不敢和你开战的问题,他们只有想不想打你的问题,我不想把事儿闹的那么大,今天就咱们两个,新账旧账算一算!” 娄艺仰天咆哮,冲了出去。 娄天齐一口血从嘴里溢出,大骂道:“老三,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去看你儿子在这里做什么?”话说完一口气没上来,老爷子昏倒在了椅子上…… 第0493章血色江湖 碧绿青翠的宅院,被血染的鲜红,这仗却远远没有结束,娄艺那边的人深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拼一下难有活命的机会,徐清这边的人也明白,要是不玩儿命,这个楼外楼便不是楼外楼了。 本是同根生,此时却拼了个你死我亡。 纷乱的场面下,徐清和娄艺面对面而立,因为他们各自的自己人不会把敌人放到他们的身边。 徐清身上披着的还是那件白袍,小月儿非要让他这么穿,就是为了搭配剑,她不敢当着韩思雨的面让徐清做这做那,只有这一条要求,理由和之前一样,白色耀眼。 就这么个耀眼的人,白袍上已经尽是斑斑血迹,到现在为止徐清没有受伤,也证明了死在他手里的敌人可不少了。 就这么个耀眼的人,面前的敌人身穿黑色,形成了一副黑白分明势不两立的样子。连正在血战的冷月都不由想到了丁忧之前和她说的“非黑即白”论。 徐清把已经打光了子弹的那把霰弹枪立在墙边,一般霰弹枪射程都在一百米左右,用十二号弹丸,口径在十八毫米以上,徐清这把就是十二号弹丸,在子弹和膛线上做了点儿手脚,子弹打出来飞到两百米开外,杀伤面积才达到直径两米多有限。 是一把好枪,虽然对于徐清来说很容易得到,他也舍不得扔。 娄艺眯眼看着徐清的动作,道:“就你那根烧火棍,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徐清解下了被血染红的长袍,抽出银色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道:“在你手里就是一根烧火棍,在我手里可不一样,我能走到这里,全靠它把你的狗奴清理掉。这些年隐藏实力挺辛苦吧?来,让我看看你如今有什么本事!” 娄艺不等徐清把话说完,高抬一脚狠狠踩在地上,眼见那青石都被踩碎了,娄艺如饿虎一般朝着徐清扑来,呼呼带风,剑身忽明忽暗,止不住颤动,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它要刺向哪里。强大的成点的剑气,如千点万点梅花开,让徐清根本找不到角度去用同样的成点剑气破掉,他摊开了双臂,脚后跟蹬地,整个人“嗖”的一声便往后退去。 娄艺紧追不舍,徐清想不出好的对敌策略,只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徐清用小指勾出了大腿外侧军刀,灌注真气,狠狠抛出,黑身白刃,带着一抹华光,带着刺耳破空声直逼娄艺眉心,有死忠飞身上前企图挡下这把军刀,却被军刀撞断兵刃穿透身体继续飞扬。 娄艺追击徐清的路线被这把军刀封锁,他只能侧身修改路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的那一剑得重新汇聚剑气,徐清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空袭,脚下迈乾坤步,三两步便贴到了娄艺身前,一掌拍向其面门。 娄艺迅速仰头闪躲,徐清一掌只震开了他的发髻,宗门中人,男丁也留长发,没了发髻,娄艺一头长发散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尽显狼狈。 徐清一击得手根本不缠斗,梯云纵一纵飞身上墙,用剑柄指向娄艺,笑道:“就隐藏了这么点儿实力?老子还道你有蓬莱老妖的本事呢!敢情连个姑娘都打不死不是你手下留情,是有原因的呀!” 娄艺怒喝一声,一道剑气撞向徐清,徐清下丹田真气撞击中丹田,用梯云纵二纵身法原地盘旋而起,脚下墙壁被娄艺一剑震的碎石横飞,娄艺大骂道:“小贱种,拿命来!” 徐清对这种台词是嗤之以鼻,冷眼看着飞身而来的娄艺,抽身而走,娄艺自然紧追不舍。 打仗是要靠脑子的,徐清知道自己一掌打乱了他的发髻,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伤害,可是他的手下并不这么认为,徐清只要把他带走,这里娄艺的手下胡思乱想战斗力不会剩下多少。 娄艺哪里想得到这一层? 在忠义堂上,娄天齐请来的那三十余位高人真带着弟子作壁上观了,娄棋带着两千野狼团战士正冲击着虎贲军和燕凛甲士的战阵,作为最高统帅的丁忧此刻已经明白了徐清为什么要让他躲着点儿,因为一打才发现了,虎贲军和燕凛甲士根本不会和这帮犯上忤逆的人以命相搏,战事一起,就有一千多人丢盔弃甲,这样的队伍,怎么能挡得住人家的进攻? 丁忧知道,如果自己扛不住,这两千野狼团战士冲进后院,老爷子老太太,三房,娄凤姑奶奶全部会死于非命,他着急了,越是着急,越是凌乱,四千人完全变得不堪一击。 娄棋坐镇中军,手中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嘴角噙笑,吼道:“丁忧,投降的话,未来你还是虎贲军头目!” 丁忧放声回应道:“放屁!”他看着自己的虎贲军,吼道:“兄弟们,不怕死的,随我来!” 丁忧快速带人脱离颤抖,进入了忠义堂退至后门,让他心碎的是,居然只有两百不怕死的兄弟跟了上来,他目光通红,道:“兄弟们,当年元兵攻破长沙,岳麓书院数百书生赤手空拳抵抗,全部战死,无一降者,今天咱们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杀!” 两百虎贲军持剑高举,吼道:“杀!” 他们真的视死如归了,不过,逐渐他们身边的人就不止两百,老管家的那些家眷手持兵刃补充了进来,丁忧的家眷也手持兵刃涌了过来,这两百战士的妻儿老小也上前准备和亲人同生共死。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娄棋却丝毫不放在眼里,人再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些想散去的燕凛甲士和虎贲军根本没机会走,因为娄棋说,“要么随我的人攻进去,要么死!” 这群没有理想的兵甲,在此时不知道为何而战,只为了活命,之前那对徐清说的“誓死效忠”变成了一句屁话。 乌扎拉十六人埋伏在丁忧这些人的身后,看着这场面,她对吕向阳说道:“老徐说要挡三个小时,咱们得想个办法。” 吕向阳道:“布置个雷区吧!” 乌扎拉道:“青鲤,去和丁忧协调一下,只给他们两百米的后退空间再撤就是雷区,扛不住就可以撤了,咱们上。” 乌扎拉打开了枪械保险,道:“青鲤,能不能抗住三个小时,要看你能不能挡住娄棋三个小时。”声音带有难色,她也知道这些铠甲兵没有那么高深的武功造诣,军队里学的一招制敌也够他们喝一壶的,就是那个娄棋,待会儿子弹打完了,自己这边十六人后面加上零也不够他杀的。 林青鲤手中捏着玉石剑,道:“我闻到我大哥的味道了。” 乌扎拉仰头看去,半空一前一后掠过两个人来,前面是徐清,后面是娄艺。 除了他们,那些掌门人,那些战士全看到了,一时战火平息,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两个人身上,看着他们落在山顶湖中心一片小土地上。 湖心土地大约三四百平的样子,上面只有一颗落干净树叶的柳树,草地上铺着一层雪花,是如今山外山上唯一的一片净土了。 徐清要和娄艺把这么一片净土也毁了。 娄艺持剑指着徐清,扭头对娄棋道:“看什么看?攻!” 徐清嘴角勾起,道:“攻得下吗?” 娄艺道:“攻得下!” 徐清的缓缓抽出长剑,道:“那你拿的下我吗?” 娄艺道:“拿得下!” 徐清冷笑道:“吹牛逼!” 娄艺不再废话,真元四散,毫无波澜的山顶湖被追吹皱了,丹顶鹤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们的栖息地,在此刻一哄而散,哀鸣嗷嗷。 娄艺承影剑指向徐清朝着地面一画,浮土上雪花卷起,散漫交错,氛氲萧索,承影剑剑尖再朝着徐清一画,剑尖带起的雪花朝徐清飞去,这些重于柳絮轻于霜的东西激射向徐清面门,卷着夕阳光华,隐隐约约似一把长剑。 徐清脚尖点地,整个人扶摇而起,掠到了树冠之上,看似很缓,没有叶子的柳枝却随着徐清身子所去的方向摆动,烟里丝丝弄碧。 转瞬之间,剑气撞于树干之上,碎屑横飞,娄艺见一击不中,身形直射树冠,徐清眼眉低垂看着来人,脚尖再踩柳条,身体再次拔高,银色长剑往身后凭空一滑,人影飞掠于湖面之上,踏水而行。 夕阳西下,水面一片浮光掠影,一白衣少年偏偏而行,画面竟给人一种唯美感觉,许多高手惊叹,这少年轻功独步天下,若是他不想打,娄艺这辈子也追不上他。 娄艺哪里会在这么多人眼前丢这个人?自是紧追不舍。 而徐清也并没有跑多远,背后就如长了眼睛,忽然转身,银色长剑轻甩,剑身上不知道何时沾上的一粒水珠带着剑气飞出,这招有回马枪和拖刀计的剑招本是娄艺的剑招,却被徐清使了出来。 始料不及的娄艺大吃一惊,横向旋转,避开了这道剑气。 这老小子本事是真的不弱,避开之后身体舒展,承影剑入水同是用剑尖拨起一片水花,射向徐清,而他本人也借力稳住了身形,脚踩水面,真元打在水面上如同一只透明的大盘子摁在了水中。 徐清挑眉看着这一片水珠,嘴角似乎含笑,竟然不躲,非常缓慢地落在水面上,蜻蜓点水还有一点波澜,他落在水上却如一片羽毛,波澜不起。猛然,徐清的身体四散,仿佛一具躯体被四面的钩子扯成无数碎片,又像一枚炸弹在他的腹中爆炸,碎肉四溅。 就那个瞬间,湖边观战的众位高手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眨眼之后才看清,湖面上竟然多出了无数道徐清的身影,仔细一数,足足三十六道,他们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口唾沫都咽不下去,据他们所知,游龙剑法中有这么一招叫如影随形,原理是剑气留形,他们却从来没见过,猜想怕不是有人有意抬高上官秋的本事? 现在亲眼得见,都信了,上官秋是徐清亲娘,有什么本事还不倾囊相授?倒要看看娄艺能不能分清楚哪一道残影才是真的,能不能破去这招如影随形。 怎么可能破的去?这套功夫在阴天使出来,三五秒真气幻化出的身形就会逐渐透明,此时夕阳斜射,徐清又是一袭白衣,浑身度了一身深橘色光芒,谁能用肉眼看的清楚? 眼看徐清的三十六道分身残影朝着娄艺汇聚,娄艺竟然不慌不忙,双臂下垂,真气收缩,如一个罩子裹在了身上。 只听“嗤”的一阵撕裂声,三十六道残影霎时汇聚于徐清剑尖,徐清本人一剑正刺在娄艺眉心前二十公分位置。 娄艺想着如何破去游龙剑法这一招如影随形已经想了二十年,想不出来,就想出了防御的办法。如果是正统的游龙剑法,这一剑是绝技刺不进去的,然而徐清的这一剑,是他跨入宗门门槛儿悟得的第一剑,朱佩能以一指戳破钢板,徐清也能靠这一剑无坚不摧。 不过娄艺在徐清刺破他防御前一瞬就挥剑震开了徐清的长剑,一掌拍向徐清,徐清抬掌硬接,“啪”一声脆响,徐清借力冲天而起,娄艺在水面上滑出了二十多米,手背上鼓起了青筋,瑟瑟发抖。 当今天下敢硬接徐清推碑手的,全是傻逼。 徐清身形滑至半空,脸上笑意更大,因为他看出来了,娄艺的确藏了些本事,不过还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的水平只能跻身至华夏高手榜罢了,而自己,已经能和将蓬莱老妖吓跑的李谪仙前辈过几招了。徐清开心还因为娄艺那个收缩真气的防护罩让他想起了蓬莱老妖出剑时让自己如深陷泥潭的真气封锁,比不上娄艺的这个防护罩。 蓬莱老妖收缩真气对他本身也有影响,他进攻前的一瞬,必须要撤掉真气,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进攻,而娄艺的真气防御似乎对他本人的行动没有丝毫影响。 娄艺,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压箱底的本事!徐清从空中徐徐落下,踩在水面上的一瞬,发梢随着衣角摆动,水面也朝着一个方向开始流动。 一位掌门人看着天色,道:“怎么忽然就起风了?” 另一名掌门人说:“这是西风烈,在来之前,武当山张远山真人和我说过,徐清小子得了疯癫道长的衣钵。” 那名掌门人吃惊道:“怪不得我看那把剑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徐风剑,倒是很配徐清呀。看那湖水,真是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啊!” “咦,那姑娘是谁?”本来他们都在观摩徐清这场大战,却被一个独上高楼的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一袭素衣,长发披肩,眼眸炯然精朗,双眉联娟,朱唇若丹。不远处有小月儿,是高人都认识的,忍不住与之比较,乍一看,这女子容貌比不上小月儿,也比不上这山上美人冷月,可是她却给人一种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她手中断着一部手机正对着徐清作战的方位,虽然徐清尽占上风,她脸上还是尽显担心…… 第0494章一对恋人 把个数千人对攻的战场摆在了忠义堂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这么多,圈在这么小的屋子里打,怎么施展得开?丁忧这个战术可以,避免了己方一个人被人家几个围着打的情况发生。 要说丁忧,他可没这脑子,都是乌扎拉告知林青鲤,再由林青鲤告知丁忧指挥,才有了这样的画面。 战线就是大门,人和人之间展开了最直接的血战,如果是对待敌人倒也罢了,昔日同袍兄弟,如今你死我亡,许多不敢上前的丫鬟仆人看得泪流满面,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山门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娄艺为什么会带兵打到忠义堂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丁忧浑身多处刀伤,每一处都深达几寸,不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和皮肉的摩擦,特别膈应人的一种难受感觉。 鲜血顺着他的铠甲流下,他也不卸甲止血,徐清让他活着,他却不能为了活着而退居二线,徐清正在和娄艺对战,他觉得自己只要能撑到徐清得胜就好。 就怕他是撑不到,娄棋看到丁忧带人死命阻挡,这些兵竟然连个忠义堂都出不了,他怒了,分人群纵马上前,一刀劈向了忠义堂后门,三五个死忠于丁忧的战士被震飞,不多时便死透了。 青龙偃月刀是关二爷的兵刃,又称关刀,实际上偃月刀在唐代后才出现,因为重量的原因,很少用于实战,多是用在锻炼臂力,娄棋手中的这把偃月刀足有六十公斤,尖刀特种兵的负重训练,最多也不过是这个重量,可能还到不了,娄棋却能活动自如,可见这小子的本事是不弱的。 就如堤坝,开了一道口子,就再也挡不住滔滔洪水,口子被娄棋一刀砸开了,他的兵马鱼贯而入,根本不可能再阻挡。 丁忧伤重,也不再提得动他的那把兵刃,敌人涌来,他首当其冲,眼看就要率先赴死,“叮”一声金属摩擦的响动传来,丁忧面前那名曾经是他的战士的虎贲战士倒地了,丁忧吃惊地回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是谁解决了自己眼前这个敌人,正在发愣的时候,他面前的许多敌人倒地,耳边才传来了阵阵如炸雷一般的枪声。 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枪,四百米内用穿甲高爆弹狙击,一枪一个都有些不科学。 丁忧精神大震,徐清果然是有后手的,他想起了林青鲤那姑娘说的可退两百米,便吼道:“兄弟们,保护祖先堂!” 楼外楼忠义堂坐北朝南,祖先堂是坐东朝西,不知道是什么规矩,许是死人住的房子和活人住的房子就是不同吧?! 不管如何,丁忧带人且战且退挡在了祖先堂门前,打来打去,他的人只剩下八十余,也算为这个山门尽忠了。 娄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人被一枪一个放倒了,天色阴沉,大冬天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是在打雷。 身骑高头大马,手提青龙偃月刀,腰挎宝剑,马悬长弓,让马儿缓步前进,特别装逼,不过有本事的人装逼,人那叫牛逼!看着丁忧不战而退,娄棋冷声道:“等完事儿了再收拾你!” 话音刚落,他的心口一紧,下意识将偃月刀刀身挡在了自己面前,“叮”一声脆响,他脸色阴沉起来,看了看冒着烟的刀身,目光放在了远处。 这一枪是宁忠飞开的,本来十拿九稳,没想到娄棋会有这么一手,透过瞄镜他看着偃月刀的刀身,上面竟然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在对讲机里说道:“那是什么材料啊?巴雷特的穿甲弹打上去怎么动都不动?二爷的偃月刀被他们挖出来了?” 乌扎拉轻笑一声,道:“官老爷的刀也没那么结实,老宁,转移一下狙击阵地吧,你这下可拍了老虎屁股了!” 娄棋果然发现了宁忠飞所在,骑马迅速朝着他的位置扑去,宁忠飞看到了娄棋的行动,却丝毫没有转移的意思,又是一枪,朝着马腿上射去,娄棋似乎看得到狙击枪子弹的路线,用刀柄一扫,恰好挡住了那一发子弹,火星四溅。 徐清早已经给唐妮等人说过,狙杀古武高手,一枪不得手,再开枪也没用,一个军事规避技巧娴熟的军人在发现了狙击手的所在都能躲得开子弹,何况你对上了步伐飘忽不定的一个古武高手?当然,打也不是不能打,学会了三枪夺命就能打。只可惜这门枪术,只有三个人学会了,陈小点牺牲后,就剩下唐妮和朱柔两个人玩儿得转。 宁忠飞终于感受到了压力,在提枪起身的一瞬,娄棋快速拿起马背上的长弓,弓开似日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单人手开弓在中世纪射程就足以达到两百二十米,历史上岳飞李广吕布这些悍将射程只怕更远,宁忠飞此时距离娄棋只有三百米不到,这如划破长空的一箭,宁忠飞看着腿都软了。 眼看就要被一箭得手,林青鲤出现在了宁忠飞面前,一剑将羽箭斩断,救命之恩就出现的如此猝不及防。 宁忠飞还没来得及道谢,林青鲤展开身形,杀向娄棋,姑娘年纪虽小,却尽得徐清真传,师父打老子,徒弟打儿子,这战场,搭的一塌糊涂。 只不过乌扎拉那边十六个人阻挡数千人有点儿扯,人数不占优势,地形不占优势,他们有巴雷特狙击枪,是窃取美洲公司的x500技术,这款零五年开始研发的枪械根本没有达到现役水平,但是被第六部队抢先研制出来,所以全称是qb500,各部队一个连才有一把,一把枪二十万,一发子弹一百块,本身不便宜,因为有价无市的问题,这些枪是附近特战大队听到徐清的名字才收集了两个野战军借给他们的,十五把枪子弹总共才八百多发,一枪一个才能打死多少?好在是有两挺班用重机枪,还给有手雷无数。 只是重机枪的枪声一起,那些以娄棋马首是瞻的甲士攻击目标就全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乌扎拉压制住战士们那已经暴躁到极点的心,开枪将那些有古武基础的甲士击毙,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踏足雷区,身体伴随着一声爆炸,碎肉带着火焰散开,以调笑的语气说道:“兄弟们,和思雨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轻松多了?跟着徐清,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战斗,算计算计,咱们还能挡多久?” 乌扎拉压根没想着他们能说出多么提气的话,让她意外的是,这些战士们说,“就算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能让他们飞过去!” 乌扎拉愣了一下,这几个人虽然都是军人出生,有敢打敢死的精神,他们是哪儿来的信心,挡得住这些体格结实到手枪子弹都打不进去的战士的?有一名战士已经打光了狙击枪子弹,换上了突击步枪,跳出了狙击阵地,寻找了一个掩体,做好玩儿命的准备了。 当乌扎拉自己也没子弹了,当她握着两把沙鹰跳下雷区后方五十米的时候,明白这些战士们为什么就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她看到韩思雨竟然独自站在娄天齐宅院满是鲜血的门前,手里竟然握着一把象牙手枪。 那把手枪是乌扎拉给她做的,子弹也是象牙的,有效射程只有十米,遇到普通小流氓这东西挺管用的,还能过金属探测仪,不过在这种地方,这把连形状都不是手枪的手枪,能打死的,怕只有她自己。 韩思雨从头发到脚尖都一尘不染,不显得疲惫,很有精气神。 乌扎拉走到了她的面前,道:“不至于!小打小闹。” 韩思雨点头道:“是啊,小打小闹,熬不过这个把小时,对徐清也没啥影响,老爷子就算死了,他也能把这家主的位置抢过来。” 乌扎拉内心释然,道:“那这场架,你还是站远点儿?” 韩思雨摇头道:“好不容易徐清为自己打一架,我恰好在,怎么能站远点儿呢?况且,我是来抢老公的,给公公婆婆挡一下,也能增加点儿印象分不是?” 乌扎拉失笑道:“就靠你手里这把玩具?” 韩思雨道:“我在这儿,兄弟们一层的劲儿能使出一百层来。”这倒是一句实话。 乌扎拉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那把象牙手枪,将一把沙漠之鹰放入了她的手中。这对本无交集,却因为徐清将命运连在一起的女子心照不宣同时转身看向眼前,雷区狂野的爆炸声惊得那些铁甲战士不敢寸进。 吕向阳他们站在雷区后,解下了防弹衣,身上只挂着军刀手雷手枪,手上端着突击步枪,都是华夏军人的常规装备。 华夏军人,多么振奋人心的一个词汇,多么让人敬仰的一群人,即便是退役军人,他们也有过一日为军人,终身为军人的誓言,而当他们成了保卫一个山门正统的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得到的,是很多人的唏嘘和嘲笑。 那些甲士们很快想到了穿过这片雷区的方法,他们将马匹汇聚在一起,弄惊它们,在雷区里一通乱跑,啥问题都解决了,乌扎拉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时间不允许他们去布置引发雷。 楼外楼甲士们看到眼前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他们都松了口气,总算是最后一哆嗦了,娄艺大爷的一千人马在老爷子的宅院里搞破坏,自己等人进去,工作大概就是收尸。 只是不知道这十几个当兵的背后站的那个姑娘是谁,那么从容淡定地站在那里,会是个高手么?不管了,上去打吧,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用人海战术弄死她,末了再用人海战术把徐清拼死,山外山还是那个山外山,楼外楼还是那个楼外楼。 世事如白云苍狗,没人想得到这场谋划了二十多年发展到“弑父夺权”的闹剧,竟然会走到这一步。徐清和韩思雨这一对恋人在过去二十年,何曾与这楼外楼有一毛钱的关系? 徐清要打那个罪魁祸首,压力最大的娄天齐一派,居然得韩思雨帮他们争取时间。 在亲眼见到这场家族变故的高人眼里,最终压力还在徐清的身上,这十几个当兵的,估计坚持不了片刻,可惜了那个姑娘,也难逃铁蹄践踏。 甲士终于狂嚎着冲上去了,高人们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些华夏军方的人会怎么死,而在短兵相接的一瞬,他们瞪大的眼睛,眼珠子差点儿掉了出来,只有十六个人挡着,数千人竟然被挡下了。 军人们用手雷消磨了他们锐气,不退反进,竟然对这些魁梧凶悍的甲士展开了屠戮,竟然是屠戮…… 第0495章惊涛骇浪 战士用的军刀都是自制的,无论是刀型还是材质,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比如宁忠飞的刀型是结合了尼泊尔军刀和爪刀的形状,刀头重刀柄轻,无论是砍还是割,或者是刺,都能吃上力道,刀具硬度可以达到70~75hrc,高性能高速钢的硬度才刚刚可以达到70hrc。 一个优秀的杀手,往往是一个最好的外科医生,这些战士准备贴脸打这场仗的时候,眼前这群甲士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像庖丁解牛时,庖丁的眼里的牛只不过是一副骨头架子,战士们也是一样,清晰地知道动脉在哪儿,怎么割可以割断动脉,怎么刺能够避开骨头肌肉。 东方堃是徐清吸纳来的韩思雨保镖中女子第一人,曾经干卧底的时候做的是杀手,用的是爪刀。许多甲士都选择了她,跳软柿子捏嘛,他们却想不到,自己选择的,是一条迅速如猎豹,狠毒如毒蛇的人。 东方堃眼睛一眨不眨,黝黑的眸子闪着寒光,最先到她面前的是一名燕凛甲士,仿若纯银打造而成的朔月刀直劈她的头顶,姑娘抽身避开,爪刀在她手里旋转如陀螺,在这名燕凛甲士的手上一代,四根手指齐齐飞出,东方堃自然是没人家个子高,原地蹦了起来,爪刀再一割,燕凛甲士的喉咙多了一条红线,他的头一摆动,鲜血便喷了出来。死的无比窝囊,而那把爪刀身上连一滴血珠都没有沾上。 军中没有古武,教官会探寻战士们的潜能,力量和速度比不上这些宗门内的兵,但是致命的一击比子弹还快。 东方堃杀了一个便觉得这帮人也不过如此,下一个对手是一名虎贲战士,东方堃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人家的脖子,她也毫不畏惧,不退反进,迅速朝着这名虎贲战士扑了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做,姑娘转身跑了,避免被好些人包围,那名虎贲战士就追啊,只是追出去没两步,他就觉得自己身体有点儿不对劲,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观战的一名别家的古武高手看得清楚,这姑娘在上前一瞬,将爪刀顺着这人左臂下护胸骨缝隙刺了进去,隔断了心脏动脉血管,体内大出血,那还能好的了? 东方堃在跑出去的时候,有一名野狼团的战士试图阻拦,东方堃就地一滚避开了他的捉拿,样子非常难看,比驴打滚差不了多少,下一秒,这名野狼团战士手腕处的血喷了老高。 东方堃这姑娘打的比较细致,吕向阳就比较凶猛了,掏裆插眼,怎么阴毒怎么来,在他遇到一个练过硬气功的甲士的时候,下三滥手法不管用了,他用全身的力量攻击这甲士的一条腿,甲士很容易便被放倒在地,吕向阳将一枚拉开引信的手雷挂在了他的后脖颈,迅速逃开,硬气功也挡不住这手雷的一炸啊! 吕向阳一边移动,一边观察敌人动向,看到有一名野狼团的甲士要偷袭宁忠飞,快速拔出手枪,瞄准野狼团甲士腿部外侧,从膝盖髌骨靠下韧带靠里的关节腔就打了进去,这种说打你上眼皮就不打你下眼皮的枪法,让这野狼团的甲士小腿和大腿几乎没了联系,滚落在地。 宁忠飞听到背后动静快速转身,抬枪射穿了吕向阳身后敌人的眼睛。 十六名战士各显神通,军队和警察部训练出的本事,在血海里翻滚过的经验在此刻完全拿了出来,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能在各自为战的时候注意的战友的背后,十六人单拿出来是个体,又是一个缺一不可的整体,交手一瞬,就放倒了上百人,难怪那些高手会认为是十六人对上千人的屠戮。 劣势也很快表现了出来,就是体力,他们的体力在军中是佼佼者,然而和最弱的古武中人相比,也有云泥之别,高度注意动作的敏捷性和准确性,势必会消耗过多的体能,他们已经开始喘息。 只要那些甲士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把这些战士耗死,偏偏在这个时候,这帮在娄棋英明带领之下成功成为了一群乌合之众的甲士们不敢上前了。因为他们面前躺了两百多具崭新的尸体,有相当一部分还没死透,血还在喷,身体还在抽搐,满地鲜红,是一副震撼人心的血腥场面。 十六个人,对战数千甲士,竟然一步没退,一旁守护祖先堂的丁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脸让打的!人家才十六个人,能让这帮人不越雷池一步,自己呢?两百死忠,小三百家眷,竟然不堪一击,是人家的本事大么?丁忧可不这么觉得,这十六人的可怕之处是从容淡定,一个敌人和一万个敌人对他们来说似乎一样,他们没有畏惧,只有信念,那条线就是不让敌人过去。 哪里像自己的身边的这帮人,看到人多就慌了,为什么徐清的人十六个人能挡住数千人,为什么他能带三百人冲垮两千人?自己手里有五六百人,反而被人家压着打呢? 想不明白的问题,丁忧不准备再想,既然目标一致,还是联手作战吧?他吼道:“战士们,咱们不能让那些兄弟独自应对强敌,让我们清理门户,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冲啊!” 韩思雨的茕茕孑立刺激了战士们的勇气,乌扎拉十六人的勇气,刺激了丁忧只剩下的八十余人的血性,丁忧带人对他们展开了二次冲锋,杀气凛然,在这一刻丁忧开窍了,带了几年兵的他在刚刚终于知道怎么带兵了。 那些甲士们慌了,他们竟然不挡,而是四处寻找娄棋的身影。没了主将,就这幅德行么? 乌扎拉看了一眼林青鲤,松了口气,娄棋回不来了,林青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娄棋不但提不动那把青龙偃月刀,连自己的剑都拿不动了。 林青鲤和娄棋对战,实力相差非常悬殊,林青鲤敢拼命啊,她拼着自己重伤也要让娄棋见点儿血,她的肚子上被开了个口子,都能看到肠子了,她却只能在娄棋肩头留一道红印子,而就这道红印子,让娄棋口吐了黑血。这把玉石剑她用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没想过这剑上面是有毒的。 娄棋想上前解决了林青鲤,却毫无一点儿力气,他跪在地上,抹着口角鲜血,厉声道:“毒匕寒月刃,竟然是真的。” 毒匕寒月刃,荆轲刺秦的兵刃,他失败后便下落不明,谁能想到徐清在西安当玩具拍回来的一把玉石剑,是寒月刃。 娄棋倒地生死不知,林青鲤也乖乖地躺在了地上,天塌了也不准备起来,因为再站着,肠子掉出来她可就死了。 这仗从早晨打到了傍晚,不激烈也激烈,娄艺一家收揽了五六千人,要说人数是人家的三倍,综合战斗力把徐清排除在外,强了五倍不止,结果却是娄艺的团伙有落败的迹象。 徐清的人,不能打也能打,林青鲤的本事如何比得上娄棋,娄棋却被放平了,十六个战士枪械子弹打完,哪个会是那些甲士的对手?他们十六个人在一起,却让甲士无法前进一步。 这场乱斗有一帮有头有脸的见证人,在他们眼里,这群守山的人的精神,当真是可歌可泣,这种精神似乎就起始于那个他们从来没在山上见过的姑娘往那里一站。 这姑娘是谁呢?不管是谁,这也不是这帮见证人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们无法做到雪中送炭,现在大局基本上定了,就算娄天齐老爷子败了,徐清也是家主,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们还是要做的。 不知道哪个庙的师太带弟子飞身至林青鲤身边帮助她治伤,有了表率,那些掌门人们也都下来为丁忧带的那些家眷治伤,让本门弟子保护他们。 随着6太阳即将落山,这场闹剧也即将尘埃落定。 晚风萧瑟,穿过丛林带来的是肃杀,穿过土地带来的是铁血,吹到韩思雨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时隐时现的温暖,一抹柔柔的温情,她偏着头,目光所致处是一片薄薄的竹林,很多人好奇她是谁,却没有人敢于上前询问。有一个人敢。 一个俊逸少年随师父从壁上下来为这帮守山门的勇士搭一把手,他看到韩思雨,一时有些痴了,按捺不住心口的那抹情愫,上前道:“姑娘,此地凶险,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韩思雨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便摇摇头,目光又放在了那个方向。 那俊逸少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是一片竹林而已,他的心口有些酸楚,因为这姑娘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如同一潭死水,看向竹林,却温暖如三月春日,他说:“我叫慕容新德,泰山七星门门主是我爷爷,我师父是烟波客,不知道姑娘芳名?” 韩思雨又回了一下头,不过这次只是看了一眼战场,便又看向那片竹林,目光丝毫没有在这俊逸少年身上停留片刻。 还记得徐清初见韩思雨时,就渴望韩思雨把看阿果的眼神转移到他的身上,慕容新德此时渴望的是她那抹看竹林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上。 情况忽然就不容慕容新德多说话,因为他们背后的门忽然开了,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飞出,正砸向韩思雨,慕容新德刚要抬手掌将人击飞,韩思雨却早早避开了,韩思雨这段日子随孙思瑶学太极,躲开一具飞来的尸体还是可以的。 门内出来的不是别人,是娄威夫妇,娄昭,娄凤,冷月等人,他们的宝剑上鲜红,天知道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样的血战,不过再难总算是打完了,也打赢了。 韩思雨看到了上官秋,有些欣喜,喊道:“阿姨。” 上官秋满身带着血气,双目尽是杀意,听到韩思雨的声音,那股气势放缓,上前道:“孩子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小清呢?” 韩思雨道:“他还在和人打架,我在这儿站着,我的那些保镖才会拼命啊。” 娄威听后看了看战场,爆喝道:“还能打的,随我去扫清余孽!”若是开战时候是保卫山门,打到现在,那就是报仇雪耻了。 上官秋拉住了韩思雨的手,带着娄昭和冷月二人穿过竹林,站在湖边,看向了山顶湖上的惊涛骇浪。 跟上去的慕容新德才明白,这姑娘目光中的柔情不是因为竹林,是因为这个和娄艺决战湖上的徐清啊…… 第0496章不死不休 娄艺十岁学艺,有五十年的功力,徐清虽然占了上风,要拿下这个狗急跳墙的高手也是不容易,就这么会儿时间,他们之间过了何止千招? 后来徐清也不急了,就陪他一招一招打,将娄艺的本事尽数吸纳到自己身上。 不过后来徐清因为分心挨了娄艺一下,肩头被挑了一道口子,他看到了韩思雨成了保卫娄天齐宅院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何能安的下心? 你来我往,终于等到了娄棋彻底的失败,徐清看到母亲带着韩思雨立在湖边,他安心了,目光如电,道:“娄艺,你还不投降?” 娄艺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道:“徐清,我好恨啊,恨二十年前没有只砍了你一剑,若是能多砍一剑,哪里会有今天?” 徐清冷笑一声,道:“说那废话做什么?” 娄艺道:“要说啊,不但要说,还得做一些事情解我心头之恨!”话说完,他不再朝着徐清进攻,转身扑向了岸边,他要用压箱底的剑招来换几条命。 徐清怎么都没想到娄艺会这么阴毒,岸边的那些人,岂容他伤害?徐清双臂一开,浑身气海全开,如一只灵活的燕子飞速朝着娄艺追去,而娄艺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如徐清,在距离上官秋等人还有二十米左右时,承影剑直指,湖水沸腾,层层水雾缭绕,缠绕上剑身,一抹光华从剑尖滑过剑身,娄艺松开了剑柄,承影剑就那般悬在半空,娄艺狂吼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流铺天盖地地压向了岸上的上官秋等人。 真气刚出,娄艺只觉得身边一股狂风,再一看,自己穷几十年的功力打出的气势,根本上不了岸,徐清悬在承影剑剑尖一寸位置,狂风卷起来的浪花高达七八米。承影剑不得前进一寸,哀鸣不止,一阵音爆过后,那股气流便消散而去,承影剑也跌入了山顶湖中。 徐清持剑踩在水面,浑身被承影剑剑气割开数十道口子,猩红的血顺着他手中的徐风剑剑身流下。 徐清抬起左手放在嘴上摸了摸,阴狠道:“燃烧真元,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力量,西风烈一半真气都让你打没了,娄艺,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精神,我服!” 话毕,徐风剑发出了响亮的剑鸣,徐清什么都没做,它就鸣叫不止,宝剑有灵气,它生气了,这是不杀人不归鞘的信号。 徐清有意绕他一命,如今,他是不死不行了,徐清将徐风剑狠狠抛出,身法却比剑还快,眨眼间便到了娄艺面前,一掌直劈其面门,娄艺抬手下意识阻挡,徐清却变招为擒拿手,锁住他的一条胳膊,肢体封锁为什么能封锁得住,因为反关节,不管双方谁一用力,骨头就被掰断了。徐清非常犀利地扭断了他的一条手臂,半空中二人缠绕在一起,双双落入水中。 而后炸起七八米水花,二人双双出现在水花顶端,娄艺已经完全没了抵抗能力,徐清抓住了他散乱的头发,用膝盖撞在了他的面门,娄艺身形拔高半尺,徐清身形飘落,手一挥狂风骤起,徐风剑盘旋着飞在他的手里,毫无着力点,他身体一展便凭空拔高,一剑劈向娄艺。 这老小子什么除了给山外山上多制造了几具尸体,什么事儿也没办成。他倒在了岸上,还没死,却也活不成了,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这老小子临死都没想过自己的罪孽,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我将成恶鬼,日日夜夜跟随你!” 徐清曾经不信鬼神之说,现在也不信,就算世上真的有,他也不怕。 遥望着不远处战场,徐清没工夫感慨,道:“把这死不悔改的家伙脑袋摘了,让他们别打了,不能再死人了。” 待徐风剑上鲜血流干,剑身停止了鸣叫,徐清将长剑归鞘,翻身跳入湖水,不多时便将承影剑捞了起来,物归原主。 鲜血已经流到了徐清脚底,大家也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神采,他只是捏了捏韩思雨的脸,便大步走向了逐渐停歇的战场,找到了老管家,道:“先生,可以找一些人收拾了,把为山门而死的兄弟们就葬在这忠义堂下,那些造反的,火化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摆放,另外请少林高僧来做一下法事,超度超度,传统嘛!” 徐清迈步到了战场之前,看着已经停手的甲士,道:“丁忧,段龙段虎,还活着吗?” 人群中只传来了丁忧的回答,徐清道:“不管是自己人还是贼人,先治伤,再发落。还有想动手的,来找我徐清。” 徐清最后才去了那些掌门人们的面前,双手抱拳道:“诸位前辈,今天谢谢你们了,也让诸位见笑了,请诸位移驾到别院休息,我得去看看老爷子,恕小子不敬了!” 血战之后,徐清三言两语就稳住了局面,进了老爷子的宅院,径直走到了里屋。 天已经黑了,老爷子的宅院是一片清凉的光芒,徐清进了里屋,看到老爷子在床上躺着,老太太站在床边,一名医生正在给老爷子号脉,徐清不敢打扰,也不敢插手,从古至今,医生就没有给自家人看病的。 也就二十分钟,那大夫起身了,对半昏迷半醒的老爷子道:“家主,您没事儿,就是气血攻心,我刚才听说乱局已经被小少爷摁了下来,安下心来,就没事儿了。” 大夫收拾东西起身出门,老太太和徐清都跟着出了门,那大夫才说,“准备后事吧,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如果在脑死亡前还不散功,可就成行尸走肉了。小少爷,这两天让老爷子安心点儿,顺着他点儿。” 徐清道:“我知道!” 送走了大夫,娄家族内人全到了,他们都站在门口,徐清则跪在床前。 老爷子半靠在床上,用还算平稳地语气道:“坐着,别跪着,有些规矩,你看不合适就废了它……娄艺他们,杀了?” 有丫鬟马上为徐清搬过来一把椅子,徐清坐在了上面,道:“本来想留着他们的命,可是在刺最后一剑之前,我才发现,不死不休。” “早预料到了,他也当有此报应,就算是亲人,你也不必自责,是爷爷没教育好他。”娄天齐目视前方,道:“体验了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见识了人间富贵花,亲历了狼烟四起,尸横遍野,这二十年的经历,真是看尽了人间百态,常人一辈子能做多少事?如果你七老八十了,一个区区家主之位,也是屈了你的才,不过你年轻啊,外面好多人好多事还要用你,你的能力比一些老人强,你也得听老人的,谁让你年轻呢?但是这个家,就不让你爹当,也不让你姑姑当,就让你当家,你别嫌累赘,别人带你恰恰多了敌手,你带,会是你的一大助力。” 徐清点点头,气息有些不顺道:“爷爷,我都知道。” 老爷子道:“明天一早,爷爷就当着天下英豪的面把家主位置传给你,你是我楼外楼堂堂正正的家主,江湖上会有一大半的势力对你服服帖帖,对你敬仰。只不过到那时,你也就卷入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之中了。” 老爷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就以那个姿势睡着了。 一整夜,娄姓族人都在老爷子门前守候,山上丫鬟仆人彻夜不眠,清理山门尸体血迹,还要布置权力交替的仪式。 徐清抽空去看了一眼林青鲤,内脏归位后,缝合做的相当不错,上敷宗门内疗伤奇药,已无大碍,元气还是需要补一下。之后徐清就没有再离开老爷子宅院,他盘算着几天可以处理好山上的事情,外蒙那边,怕是已经打起来了…… 第0497章一片哀声 寒冬腊月,北方白雪皑皑,南方气温奇迹回升,山外山上下了场雨,整片山门一下子干净了许多。忠义堂多了几百灵位,也不显得阴森恐怖,就像徐清去烈士林园的时候,脚下无数枯骨,他也只能感觉到那坦荡荡的浩然之气。 山门之上又挂了大红,有许多身上还裹着纱布的家丁丫鬟还有甲士们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庆,经过昨日一役,曾经不愿意抬头的下人们都抬起了头,曾经趾高气昂的多数死了,有少数也学着人家欢笑,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对于好一些人,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本账。 绝对忠诚的人,是没有心胸宽广的,他们大多眼里不揉沙子,正因为他们记仇,才会深刻地记住别人的好。 从早晨五点开始,山外山就开始接待客人,昨日变故第一时间传遍江湖,娄艺要弑父夺权,徐清力挽狂澜,若是个小门小户也倒罢了,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山外山楼外楼发生的事情,徐清又一次名扬四海。 最先赶到的是武当山掌门人天门道长,和少林派方丈大师悉世,这是一位少林派寥寥几位悉字辈的高僧之一。 张远山自然跟随而至,少林和徐清有旧交的法华,观语,观语的师尊法正也随掌门人前来,音玄和娄天齐是好友,自然不能够缺席。 上官剑宗没有来人,却送来了贺礼,是一些上官秋年轻时用过的物件儿以及上官燕的衣服首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徐清的示好。 江湖上三巨头都表现出了这么大的尊敬,其他门派更是蜂拥而至,山上一时间人声鼎沸。 在六点的时候,娄天齐的丫鬟们要为徐清换装整理发饰,这些礼节就交由老太太把关了,一名长相可人的丫鬟在徐清头上拨弄,他是老大的不习惯,也不喜欢,便道:“思雨,你帮我收拾吧。”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娄秦氏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上山十几天我也没注意,任他千军万马,我自岿然不动,有些胆色。” 徐清透过眼前镜子看着帮自己剪头发的韩思雨的脸,道:“等我从外蒙回来,就去见她的父母,如果谈好了,还劳烦父母大人去提亲。” 若是徐清从小在家里长大,婚姻怕就被包办了,如今他自己的事情可是无人敢管,娄秦氏也说:“好姑娘,是个好姑娘,怎么看怎么喜欢。不仅是个好姑娘,对咱家也有些恩情。”老太太对韩思雨道:“可愿意嫁给我家清儿?” 韩思雨脸色羞红,道:“他愿意娶我就愿意嫁。” 口头敲定了这许多事情,老太太是喜欢韩思雨,却也不见得老人家就这么同意这门亲事,老太太说先订婚,要办婚事,还得等三年,娄天齐一离世,山外山上三年不许见红。 老太太又让冷月随徐清做个左右手,心里怎么想的,谁都清楚。韩思雨也清楚,不过她什么都不担心,也什么都不怕,徐清在宗门有了归宿,也要以军队为大,有了父母,他对小姨的感情只怕更深,身边莺莺燕燕这么多,他也不会放弃自己,冷月算的上什么?又多了一个徐冰清罢了。 倒是冷月,打心眼儿里冷笑,她觉得徐清是个枭雄,却不是好人,更不是值得自己去托付终身的人,只是,老太太的命令,她只能听着。 山外山上忠心耿耿的甲士只剩下了五十人,由丁忧带领,分立于高台两侧,乌扎拉十六人在这时候也得给徐清撑起面子,立于高台家主坐后排,武当山掌门人天门道长和少林寺悉世大师的座次和家主坐持平,是最大的两个见证人。 下面就是天下高人的座次,再往后才是家丁女仆等看热闹的人。 一阵牛角号声鸣叫,子丑寅卯十二死士出现了,一字排开,宣告着世人,娄家家主身边有顶尖死士,让人秋毫不敢犯。 娄威出现了,走向了一架两米方圆的战鼓前,为人子者为老父的退位擂鼓,为人父者,为儿子的登位擂鼓。 老家主出现了,没有人搀扶,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台前,对老道和和尚点头示意,正坐于中心,道:“开始吧!” 立于一侧的老管家喝道:“请新家主,徐清!” 战鼓惊山欲倾倒,徐清独自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 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空中鹰鸣嘹亮,就是娄棋用的那把青龙偃月刀,这本就是镇山宝刀,不可用于杀人,奈何逆子不肖,将这镇山宝刀当成了自己的兵刃,如今总算是回归了正统。 上了高台,徐清将偃月刀狠狠插入原位,狂风盘旋而起,一飞冲天。徐清在娄天齐面前跪下,连磕三个响头,随即起身。 娄天齐也站起身来,朗声道:“徐清,从现在开始,娄家的山外山,就是你的了!” 徐清明显看到爷爷嘴角的那抹鲜血,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许多人手忙脚乱地将老家主抬入了后堂,老爷子出现,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这句话说了,他死也瞑目了。 台上,徐清坐于家主位上,这是宗门内名头最响的一位年轻人,这是宗门内最年轻的一位掌权人,在台下,曾有许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而现在,谁敢小觑? 注定成为这世上最耀眼的年轻人手持宝剑,喝道:“我徐清,二十岁担任娄家家主之位,在位期间,山上同胞相残者,诛之,犯我山门者,诛之,若有敌寇犯我国土者,必诛之!” 老管家老泪纵横,这几十年,山外山虽然一片歌舞升平,他如何不知道人心不齐,徐清登位,第一条就是不许山上人打山上人,第二条是不许外人欺负山上人,第三条更是将山外山的宗旨提高了一个层次,虽然历经血战,元气大伤,只要这位小家主不死,山外山将比过去几十年站的更稳。 仪式非常简短,只有二十分钟便结束了,中午为大家准备了一餐饭菜,下午他们愿意走的就可以走了,想留下的,楼外楼管饭,可是他们走不了了,中午之后,山上大钟悲鸣,娄天齐老爷子去了,腊月中旬,刚办了家主接替的喜事,老爷子就去了。 山外山上红灯笼上裹上了白布,红地毯上铺上了白布,人人戴孝,连阿猫阿狗都披麻戴孝。 那些上山观礼的人都在贺礼上也都缠上了白布。 傍晚,凄风苦雨,山外山半城素缟,一片哀声,老管家竭力喊着:“一叩首,再叩首……” 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留下的不是灵魂,大家祭拜的也不是死鬼,只对其一身所作所为的怀念,和一种传递下来的精神的尊崇。 次日一早,徐清便下山了,来时芳草兮兮,去时雨雪霏霏,无人敢大放厥词说什么,“算什么孙子,爷爷才死他就走了。” 天下都知道,外蒙开战,徐清是去守国门。在徐清没有走入他们视线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当他们愿意去深入了解徐清的时候,心存正义的人往往会让他的铮铮铁骨所折服。 下神农架到保康,徐清身边有少林高僧和武当天门道长随行,徐清一身黑衣,手臂上悬着孝牌,情绪不算太差,丧事不一定不是喜事,寿终正寝,死而瞑目,没有什么遗憾了,自己离开时,老太太对自己说,“你爷爷总是念叨,他这辈子做的最大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保护成人了,战场变数太大,你可要保重自己。” 娄天齐遗嘱只一句话,“清儿不用守灵,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吧。” 每当想起这个,他的心中还是温暖,有根了。 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并肩而行,徐清始终落后半步,已经谈了一路,徐清也不敢与二位高人比肩而行。 天门道长身高足有一米九,面色枣红,眉毛浓厚且是朝天卷起来的,怎么看都没有仙风道骨的样子,倒像个金刚,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浮尘,也显得不伦不类,声如洪钟,却丝毫不显得脾气火爆,一片和气,道长说:“本觉得徐家主会借此机会一举整合周边宗门势力,看起来是我等多虑了。” 徐清知道两位江湖泰山北斗上山外山不是祝贺那么简单,道长提调了一句,徐清道:“我压根没想过要整合周边势力这个事情呀,您这么一说,我真得注意下这个事情,我在江湖上站稳了脚跟,势必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恐慌,我手腕儿再硬点儿,不利于团结。” 悉世大师相由心生,像一尊活佛,他道:“是啊,宗门是不能控制在某一个人手里的。” 徐清点点头,道:“宗门协会的雏形,交给两位前辈运筹。两位前辈是大才,我一说您二位就明白,我本想一鼓作气稳住国内宗门局面,然后我能安心打造陆路边境外的防御,可是美洲永远不会让华夏有片刻安稳,我得到的情报是外蒙有三万人展开了直接进攻,有三十万虎视眈眈,斯坦国沿海地区有舰队要直接登陆,理由是要他妈和平解决斯坦国和婆罗门国什米亚纷争。这局面,这仗,一年多能稳下来算是快的!这一年,这帮江湖中人会有什么动向,咱们就看着,不插手,秋后算账!”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以不变应万变,确实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徐清和几位前辈谈话间,前面来了军车,三辆猎豹,三辆运兵卡车,司机是一个校级干部,五个尉官,立在徐清面前敬了军礼,道:“首长同志,奉总决策部军令前来接您,请上车!” 人的气场是什么?是人有气场而不自知。徐清面对这些军人的样子,是真帅炸了,尤其是抬手还军礼的那一下子。 徐清对两位高人道:“二位前辈,就此别过了。” 悉世大师从怀中取出一串珠子来,一百零八颗紫檀珠子上面沾着点点金光,是开光之物,递给徐清,道:“徐家主,兵凶战危,多多保重!这一串小叶紫檀希望能给徐家主带来好运。法正,法华,观语,张远山以及七十二剑阵弟子什么时候你需要,送信过来,十日后保证赶去助战!” 徐清道谢后,接过在手腕儿上缠绕了四圈。 天门道长早已经喂林青鲤服下了疗伤神药,也不再礼数上计较什么,挥手道别。 徐清和韩思雨,林青鲤,冷月上了一辆车,娄昭,乌扎拉小月儿上了一辆车,吕向阳,宁忠飞和东方堃一辆车,其余保镖和徐清带下山的五百甲士,全部扔到了运兵卡车上,车队开着双闪离开了神农架地段。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徐清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说道:“这一遭,真像做了场梦……” 第0498章蒙古安矣 荣华梦一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 世上多少人为了荣华富贵功名,而踏入了这如烟波般浩渺的是是非非当中?韩思雨靠在徐清肩头,道:“有人喜好权力,是为了拿权力办事,有的人呢,是为了拿权力享乐,更有奇怪的人,比如那嘉靖皇帝,伟人就说他当了几十年皇帝,就是不办事儿,他为了拿权力修道。你呢?是视权力如粪土,阻止那些为了享乐而夺权的人掌权,人家愿意争的争了个头破血流,你这不愿意争的,却拿到了权力。” 徐清伸手屡着韩思雨发丝,笑问道:“看出什么了?” 韩思雨如猫一样在徐清怀中蹭了蹭,旁若无人道:“我看出来邪不胜正,看出来世上还是好人多,那些好人们都想方设法让你拿到权力,你这个不喜好权力的人,拿到权力肯定是为了办事儿去的,他们用你用得安心。我还看出来,只有师叔,小姨和我疼你,因为我们都不愿意让你拿权力,就在京大当个老师,没有危险,省心。” 徐清叹了口气,道:“小姨不知道在做什么。” 韩思雨道:“在家里骂街呗,肯定还贼难听,比如,‘这帮犊子,除了我家小清,没人能打仗了是不是?’” “道理都一样啊,我还心疼你呢,天不怕地不怕地站在刀锋下面,小姨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我也心疼啊,但是咱们谁能退一步呢?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东西,让你愿意用生命守护。”徐清道:“不过,咱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安安心心在京大当老师。什么时候能实现呢?等咱们能培养出一批像我一样的人的时候。” 韩思雨道:“我可舍不得墨文那样。” 徐清目光朝着冷月身上扫了一下,道:“思雨,待会儿到了部队,你和大家回京城吧,我去外蒙,这仗就打不进来,什么节目该怎么上怎么上。”徐清把手腕儿的那串小叶紫檀戴在了韩思雨的手上。 韩思雨推脱道:“这是大师给你的。” “所以珍贵啊,好好戴着。” 车队行驶过了大街小巷,来到了一片山区,到了中部战区决策部直辖特战大队,远远就听到战士们列队训练的呐喊,徐清下车,接待的是大校大队长贾小乙,年方四十,是这个特战大队的一号,论军衔比徐清要低,自然得率全大队指战员前来迎接。 徐清刚下车,正被暮色中依稀可见的袅袅炊烟所吸引,就听耳边有山呼海啸的列队奔跑的声音。 徐清所处位置地势比较高,也许是特战大队人员有意为之,徐清便看到远处跑过来一个又一个方队,跑步前进也是异常整齐,到位置列队之后,成了一个又一个豆腐块儿,高空俯视,战士们彼此距离误差几乎为零。 然后就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远处坦克装甲车行来,烟尘弥漫,如钢铁洪流,武装直升飞机也来了,没有地面引导精准降落。 徐清没想到,会是全大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林青鲤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徐清身边,皱眉道:“大哥,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吗?” 徐清摇头道:“不是,他们是想让我看看他们的精神面貌,这些战士想上战场啊。” 贾小乙对徐清敬军礼,道:“首长同志,中部战区特战大队请您检阅!” 徐清目光飘着自己从山外山上带来的五百甲士,他们当中没有守山的英雄,也没有落井下石的贼人,都是一些随风而摆的墙头草,徐清的眼里这些甲士还有救,便想着把他们拉上战场历练一番,然而,在这里就会给他们上一课。 徐清道:“思雨,给我拿军装来!” 徐清换上了作战服,身上挎枪,背上了军用背包,这些装备全是他去外蒙准备用的,他持枪下行,站在了国旗之下,吼道:“国家有难,军人先上,我徐清先行一步,请诸位随时待命!”徐清抬起手来,爆喝道:“寸土不让!” 战区直辖特战大队,从上到下有三万人马,他们听到了徐清怒吼,他们忘记了之前所训练好的台词,齐齐怒吼道:“寸土不让!” 三万人齐齐怒吼,那些甲士们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有几个甚至吓的摔倒在地,冷月也往后退了一步,她悄悄地看向韩思雨,发现姑娘面容坚毅,咬着嘴唇,身体往前倾,以示对这些军人的尊敬。 事后,贾小乙对徐清说,哪怕带走这里的一个人去打仗,也是对他们部队莫大的光荣,徐清却依旧没有带走这里的哪怕一人,就连开飞机这事儿,徐清也是亲自来的,不是徐清不相信他们,而是革命分工不同,北部边境有战事,那是北部战区的事情,如果把中部战区的人带去了,第一,他们不一定适应北部的寒冷气候;第二,不好协调。第三,带谁去都会招来别人的不满意,没时间去比武。 贾小乙说找几个人当他的警卫员呗,徐清说了实话,当自己的警卫员,他们的实力还不行。 韩思雨和乌扎拉他们回了京城,娄昭要去昆仑山和上官燕他们碰面,徐清带着林青鲤和这个摆不脱的冷月,带着五百名甲士登上了大型运输机。 特战大队的战士们眼巴巴地看着这群要上战场的人,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就没他们的事儿,外蒙战事起,也没他们的事儿,这和谁说理去?不过他们见到了徐清,也自豪了,这么年轻这么帅,还这么能打,还会开飞机,曾经只听关于他的传说了。 战士们能咽下这口气,贾小乙可是非得从徐清身上得到些什么不可,在徐清关好了机舱的时候,贾小乙通过指挥台道:“徐清,这架大型运输机是我们战区新研制的运输机,理论上没有问题,但还没有实际上过天,这次正好帮我们试飞一下!” “完了,上贼船了!”徐清还以为是自己许久没开飞机手生了呢,原来是给人家当了小白鼠,飞机上还有五百多人呢,徐清启动了飞机,问:“多了什么功能么?” 贾小乙道:“就是优化了曾经运输机的一些系统,负重更多了一些。” 徐清舔着嘴唇,道:“那没问题,我听说有新型的空中加油机,有机会我得耍耍。”徐清飞机起飞的一瞬,全国各大战区都得到了消息,他们看着卫星拍摄来的飞机画面,全部敬了军礼。 总决策部,二号首长国务部门,包括在准备给全国人民拜年的一号首长,都松了口气,蒙古安矣。 在蒙古边境上,李叶两位上将军都兴奋了,总算来了,狂风中,他们乘坐军车到了机场。有些担心,北边儿这种天气,能不能安全降落。 飞机上,徐清从头到尾都没有启动自动驾驶,亲自操刀,主要是很久没开了,开起来上了瘾,林青鲤则是第一次在飞机驾驶室的副座上混,空中狂风让飞机亮起了红色信号灯,“滴滴”声刺耳,林青鲤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徐清道:“没事!老天爷作妖呗。青鲤,情况越是危机,越要保持冷静,记住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他拿起了对讲机,道:“地面有喘气儿的没,风沙太大我看不到跑道,给我打几个信号弹。” 机场两侧有军队,寒风呼啸,连空气都凝固了,没有一点儿星光。 寒风中,草原野战军战士一脸肃穆等待着这位即将带他们出征的将军出现,风如刀割一般,他们却一动不动。 几颗猩红的照明弹升空,他们看到飞机在空中掉了个头,迎风降落,不偏不倚地落在跑道上,减速伞展开,滑行没多远便停下了,车队马上驶向了飞机,把所有人员接了下来,再由当地空军将飞机停入库中,等天气好一些,他们还要把飞机归还中部战区,近亿元的飞机造价,借用是借用,不还,贾小乙和草原野战军军长怕是得打一次对抗演习。 徐清下了飞机后,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他对面前两位野战军敬军礼,迎风说道:“两位首长好啊,我直接去指挥室,这小姑娘叫林青鲤,刚受过伤,住的条件要好一点儿,这五百甲士先扔给野战军特战队训练训练。” 徐清的声音是带着真气的,两位上将军说话虽然是吼出来的,徐清也得读唇语才弄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徐清上了越野车,迎风对飞机跑道两边的战士们敬军礼,一路直奔指挥室。 这个地方已经经营了个把月,战士们的居住条件还可以,这种天气向来都是战士们训练的天气,大战在即,为了减少非战斗减员,他们每天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待命。 指挥部就设置在边境之后,肉眼就可以看得到露丝驻扎的地方。 徐清端着望远镜看了一眼,动静不大,现在双方才展开了小股侦察兵的对攻,自己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徐清暗自寻思,这场仗,美洲是完全控制了外蒙,再往后将是外蒙对华夏破釜沉舟的一仗,三十万人马,若是将这十万草原野战军拉上去打,还能带回来多少? 第0499章能者多劳 在指挥部内徐清解下了军装,身上还有外伤,徐清让小月儿跟着韩思雨回家,冷月压根不会管这鸟事,上药的事情还得徐清自己来,李叶两位首长看不下去了,才找来了军医,并且狠狠斥责了冷月,这警卫员是怎么当的? 在宗门内,人人都会说这个美女,那个美女的,然而在军中,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你再好看,该打仗的时候也得给我把头发剪了。冷月被骂的莫名其妙,但是两位将军不怒自威,她纵有大小姐脾气,也丝毫不敢对这两位不敬,转念想想,这里有十万兵马,都归人家管,山外山那么大才一万人不到。说自己两句就说吧。 在这事儿的表现上,冷月还是挺成熟的,不过她要是知道华夏三百万军队,这二位也有相当的指挥权,她怕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姑娘没有野心,却懂民族大义,知道要在这里打外国人,她给自己定了一个底线,就是不顺着徐清,也不坏了国家的事儿。 徐清一直在观察冷月的表现,看她的样子,说不定能补上陈小点的空缺。那把苗刀之祖,是桑扶忍者刀的克星。 李叶二位将军道:“徐清,要么先休息吧,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个晚上,但是,我们对你的要求,就是这一仗你必须赢!国家的底线是可以在华夏境内巴丹吉沙漠歼灭敌人,如果战事在国内扩散开,总决策部要追究你的责任的,虽然是十万对三十万,可是武器装备不成正比?” 军医正在帮徐清上药,徐清就站起身来盯住了地图,军医姑娘也不敢多说话,只能追着抹,徐清纳闷儿了片刻道:“巴丹吉沙漠不是咱们华夏的领土吗?我没记错啊。” 叶将军道:“没错,就是不能让战火扩散到巴丹吉沙漠之外。” “扯淡!”徐清面色一凛,道:“我们要真挡不住把他们放进来一寸,打仗就不是打仗那么简单了,我军必将对他们展开报复性打击!咱们的敌人,就不止三十万外蒙军队那么点人了。” 李将军大笑一声,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们也能够回京想想斯坦国海岸线的事情了。” 背后的药上完了,军医绕到徐清面前,比较顺手了,徐清低语道:“我自己来吧。”接过了药物,徐清道:“您二位可不能走,这仗打到最后,十万草原野战军肯定是过境作战,这草原野战军,和我有点恩怨,到时候我指挥不动,有的战斗,他们只要晚到一分钟,就不好弄。” 李将军道:“他们敢!玩这个花花肠子,他们忘了内战时多少战斗力强悍的反动派就是死于出卖?” 叶将军沉吟片刻,道:“这点你可以放心,在对付熊家的时候,指战员就换了一批,而且这次整军有五万人是西部战区过来的,对你可推崇的很。” “那没事了,明天一早我见一下校以上的指战员,中午我就去外蒙,先想办法把摆在眼前的三万人吃掉。”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了,徐清还待在指挥室里,要来了关于外蒙的一切资料,全身心地投入了这一场战事。 二位上将军要把自己的警卫员留下,徐清道:“能者多劳,我扛得住,他们扛不住的。” 战时,军队不讲究人情,虽然有二位将军坐镇,徐清一来,他才是这里的实际军事指挥官,每一句话都是军令,最后指挥部只剩下了徐清和冷月。 沙漠内的电力有百分之八十是靠发电机,发电机的动力来自于汽油,徐清没有开灯,只点了一枝蜡烛,看文字类的情报。 冷月在一边傻坐着,看徐清一边看东西,一边研究地图,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儿,她说:“徐清,你总得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吧?” 徐清揉了揉眼睛,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副防辐射眼镜戴上,道:“哦,给我倒杯水,然后那不是有床吗?给你带了一套被服,就在那儿睡吧。” 冷月抓狂道:“就睡你眼前?” 徐清心不在焉道:“睡吧,又没让你脱衣服睡,行军打仗,艰苦点儿吧,让你跟我姐去昆仑山你不去,非得和我来。” 冷月叫嚣道:“你什么意思啊?” 徐清目光放在地图上,喃喃道:“达兰扎德嘎德,这是附近唯一一个城市,有菜有粮有吃喝,应该重兵把守啊,什么意思呢?露丝一万人躲进去,打防御战能打十天半个的。”徐清在纸上勾勒,道:“圈套!” 冷月看了半天,忽然气不起来了,找到了徐清带过来的两个背包,抖了抖铺好,看了看徐清,为徐清倒了杯水,狠狠摔在了他面前,然后和衣而卧。 这姑娘从在飞机上就开始吐,下了飞机整个人都软了,晚饭还是徐清交代炊事员加了几味药材,吃了后她肠胃才好点儿,不过是真累了,外面只有风声,这么寒冷的天气,被小太阳烤着特别舒服,她哪里有过这个经历?刚躺下就睡着了。 徐清没太注意她,弄清楚了现在所有的局势,外蒙有三万人,分开了三路拉成三条直线就像悬在露丝头上的三把尖刀,番号分别是第1师,320师,136师,情报说这些数字仅仅代表着师长喜欢的数字,第1师师长叫巴根,320师师长叫孟和,136师师长叫阿木尔,都是外蒙人,情报显示这三个人都曾经在美洲呆过十好几年,去干什么了,没有调查到,不过猜也猜到了。 小巴顿用他们,说明他们是小巴顿带的兵,肯定会有小巴顿的风格,擅长打平原装甲装备对攻。 天气不允许飞机起飞,空中突袭队伍根本吃不上力道,露丝一万人和敌人三万人所拥有的重型装备,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反坦克导弹车是王牌,外蒙军队对外公布的兵力从来只有两三万,也确实只有两三万,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信息化一定是跟不上。徐清咬着笔头,思来想去,华夏不参与的情况下,空中条件不适合起飞的情况下,和二战事情军事强国的对攻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装甲厚点儿,速度快点儿,枪弹威力大点儿,消息灵通点儿。 现在外蒙的三万人排兵布阵是非常好的进攻阵型,没有大规模进攻,而是派遣小股侦察兵侦查,也许是担心露丝布置反坦克地雷,寻找最佳的进攻路线。 露丝成了华夏边境的防线,为了不给华夏边境燃起战火,一动不能动,就像是被卡住的一枚钢珠,三根针扎下来,总会被穿破,必须得移动,去一个来去自如的地方,不管什么针一扎就能滚开。 这场仗第一步,露丝得想办法安全转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呀。露丝不在,让他们敢往华夏边境压一下试试。 担心美洲有高科技手段监控,徐清不敢轻易给露丝发短信,穿好衣服去了草原野战军特战大队,大队长许志武给他推荐了一支十二人突击队,队长叫陈澜,徐清交代他们给露丝口头传递命令,“全军往西推进到坐标96,45位置,需要至少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之内,用一切办法封锁敌人的所有信息通道,避开侦察兵侦查……” 第0500章无一生还 露丝带兵有自己的风格,尤其是把一万人拉到外蒙之后,她绝对的权力集中,让她的风格更加凸显出来。可能是她喜欢数字5,也可能是她喜欢整齐,人员分配都是以5为单位。 五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五十人为一队,五百人为一团,五千人为一纵队,所以她身边最大的官就是两个纵队队长。 可能是因为毒蛇爱屋及乌,可能是因为徐清爱屋及乌,也可能是她觉得华夏人有一种死战的精神,战斗力比较强悍,她的每一个组长,每一个小队长,每一个团长,包括两个纵队队长,都是华夏人,这些华夏人有一部分是从打完熊家之后,送过去的一批俘虏中甄别出来的单线联系的没有编制的特工。 露丝没有通过徐清,是直接和华夏安全部门联系的,让这些人回国,可是华夏安全部门给这些战士们下达了命令,既来之则安之,再打一场漂亮仗再说,这些特工们也都欣然接受,他们在熊家屈居那么些年,灭掉熊家也没出什么力,建功立业,回去才能得到荣誉。 露丝分出了十个侦查小队,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人的战斗力能抵得上一辆坦克,露丝接到徐清的指令要往西推进,为了保证大部队的安全,把这五百人全洒了出去,第一,消灭敌方侦察兵,破坏他们的电子设备,让他们变成聋子瞎子;第二,对敌人进行佯攻,让他们猜不透自己的意图;第三,为大部队转移的路线附近布置大量雷区,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有两支队伍也跟着出去了,陈澜这支负责送信的突击队,和第六部队岳肃七人突击队为一组。 岳肃突击队是三年前才从辅助教官晋升为突击队的队伍,岳肃,才能够成为岳肃,曾经他只是一个编号。徐清和他们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不过一个战壕里的弟兄,名头还是知道的,第六部队战斗力虽然强悍,可是这几年只有徐虎突击队打了一场天大的仗,岳肃敏锐察觉到,自己可能也接触到了一场第六部队史无前例的大战。不过,岳肃不知道的是,虽然是一次大战,他的队伍丝毫没有处在一个可以决定战局的关键位置,而是让他尊重露丝的指挥权,让他服从上级的领导,这个上级,是所有军衔比他高的上级。 沈一在和露丝直接联系做协调的时候,更是言明了,岳肃的战斗力没说的,战术可以,不过极度缺乏战略意识,用的好,是一把利剑,用不好了可能会闹事。 露丝这才坦然了,她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说起来和徐虎毒蛇他们是战友,感觉上有点儿不一样呢?! 所以只是一次历练而已。 华夏有三百万军人,只有第六部队的兵才有资格用最好的武器,因为岳肃有本事,所以他骄傲,因为骄傲,所以对露丝道:“如果你那边缺少人手,有我们一支突击队就足够了。” 露丝听到他这么说,才有些担心地让陈澜跟着他,因为陈澜的军衔比岳肃要高,岳肃会听从陈澜的命令。为了不打击这名华夏第六部队军人的信心,便给岳肃看了地图,让他看清楚了敌人大军分三路悬在自己头顶,彼此相聚十公里有余,说明敌人至少在二十公里内有大量的侦察兵,露丝问他:“你一个七人的突击队,有把握在五个小时内不把敌人的侦察兵漏进来么?” 徐清也没办法做到,更不用说岳肃,他欣然接受露丝的安排。 影响一场战争的因素太多,古有天时地利人和一说,后来烧粮草,成了得胜的一个必要手段,现代战争若想胜利重中之重,就是情报。虽然露丝把五百侦察兵全放了出去,敌人只怕有更多,因为美洲向来都能把敌人和自己人精确到以个为单位的位置,这种华夏和俄斯地区夹缝的位置,他们不可能把那种先进技术运用进来,肯定是老大的不习惯,他们的办法除了简单地监听,只能派人侦查。 外蒙境内狂风暴雪前所未有,当真是飞沙走石,前所未有,连最小巧的无人机都无法起飞,飞不到两米就会被大风的刮到连渣渣都不剩下,望远镜视野里,目光所及之处,荒无人烟,只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蒙古包,碗口粗细的树木被拦腰刮断,再粗一些的则是被连根拔起。 岳肃和陈澜所带领的十几个华夏军人冒着彼此用铁索连着,冒着风沙在这可怕的地方行走,没有一点儿皮肉露在外面,彼此联系只能靠无线电。 岳肃军事能力上去了,性格还缺一些磨砺,不停地对陈澜说道:“兄弟,咱们背后可有一万人马,这怎么连根儿毛都看不到?” 陈澜作为一名老侦察兵,虽然战斗力不及岳肃,可是经验丰富,他一年中有至少七个月的时间在这种天气下和这片草原打交道,他沉声道:“咱们背后可不是一万人马,十万华夏军人还在那里摆着呢,面前也不是三万人,有三十万人当这三十万人的后盾。待会儿遇到了外蒙军人,千万不能留活口,杀完就撤。兄弟们,有怕死的,赶紧回去!” 无线电通讯设备里传来了战士们杂七杂八的声音,“好不容易逮着一场仗打,怕个篮子?” 虽然环境恶劣,陈澜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道:“咱们这十几个人从来都是打演习玩儿对抗,从来没打过实战,若是打的不顺利,军衔高一级的指挥。” 岳肃终于不再嬉皮笑脸,曾经他上课的时候,问过蒋思,为什么有的仗是为将者先死,而有的仗指挥官必须在指挥位置上看着战士牺牲呢? 蒋思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两军对垒智者胜,指挥员自然要在指挥的位置上,两军相遇则勇者胜,为将者身先士卒,背后兄弟才会和你同生共死。 陈澜这么聊了,岳肃当即明白了,这侦察兵洒出来全无战术可言,遇到了就打,打的过,就再找下一批打,打不过就是死。 岳肃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乡村里,和弟弟为非作歹,最爱打架,整个村子都认为他们兄弟二人是瘟神,是祸害,终于又一次闹出了人命,弟弟被判了个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一个家就此摇摇欲坠。 当时他就想自己得出人头地,只是他会什么呀?只会打架,当兵是他唯一一条出路,可是乡里乡亲都被他得罪遍了,乡里领导压着他的档案不让他当兵,他恨得不行,要去非洲当雇佣兵,挣钱吧。 在西南地区要出境的时候,因为身上带了一把水果刀,被扣住了,当时急着要去赶飞机,动手打了人,那些武警特警竟然拿不住他,后来是被一个没有穿军装的拿下的,后来岳肃才知道这个壮汉是叫猛男,就这样,他被带入了第六部队,他一开始就是要当兵的,在这里如鱼得水经过了层层考核,终于可以以一个辅助教官的身份留下在这。 他就想,自己怎么也要混一个军官当当,让爹娘不受白眼,最不济,也要马革裹尸,让自己家门上贴上烈士家属的字样。 岳肃深深呼出一口气,面罩上染上了白雾,马上便被抽了出去,面罩内又换上了清新温暖的空气。 阿尔泰山脉一处洼地戈壁,因为远处有高山阻挡,风势并不那么大,有一些位置甚至没有风,不过落山风很容易引起龙卷风来,华夏有河西走廊是一个狭长通道,这个地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城关,自元朝之后,这里再无大战,真打起来了,这种越是险要的地方,就越是兵家必争之地。 终于在这里岳肃看到了有人影闪动,陈澜果断下令狙击手寻找狙击阵地,火力增援手架重机枪,突击手上前侦查敌情。 很快有了结果,前方是外蒙一个整编的侦查连队,是二百人的骑兵,有蒙古马当脚力,这种训练有素的蒙古马本身抗寒,藏在一处,竟然一阵马斯都没有,它们此时身上也裹上了厚厚的棉袍,枪械是在冰天雪地里丝毫不影响性能的ak100。 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布置什么战术,打就好了,陈澜做出了进攻手势,狙击手扣动了扳机,明亮的弹道划破夜空,撞翻了一个人的头盔,一场遭遇战在这时拉开了序幕。 不知道外蒙这支队伍是要埋伏谁,他们本来是一点儿异动都没有的,在有一个人被干掉后,就像是被一块儿石头打起来的一群苍蝇,全蹦了起来,陈澜道:“打照明弹!” 两颗猩红的小太阳升空,让那群敌人无所遁形,陈澜再道一声:“打!” 顿时枪声四起,密集的子弹网撞了过去,有一些惨痛的闷哼声,突袭效果不错,对方还是很快开始还击,火力非常凶猛,当中甚至有gau-8火神机炮的声音,不过枪声才起,就哑然而止,因为机枪手被狙击手干掉了。 面对毫无征兆的偷袭,对方只乱了一下,便布置好了防御,岳肃和陈澜头顶也亮起了照明弹,对方带队长官看到了敌人的人数,脸上挂满了不屑,用蒙古语嘀咕了几句,开始排兵布阵,在后方布置迫击炮,配合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有一百人上马准备冲锋。 岳肃和陈澜一眼便看出来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个行家,他们对视了一眼,必须得解决掉敌人指挥官,岳肃解除了负重,摘掉了面罩,在脸上蒙上了一块儿黑布,只带了一把自卫手枪和军刀就绕开交火中心点,从一侧迂回过去,把指挥官打掉了什么都好说。 双方距离不足百米,敌人枪法不行,他们准备贴近了打白刃战,一百骑兵很快便到了陈澜面前,抽出了雪亮蒙古大刀,然而时代不同了,骑兵杀步兵宛如屠戮是因为那个年代华夏军人武器不行,抢来的三八大盖是上一膛开一枪,很容易把敌人放过来,一百骑兵目标那么大,火力增援手一梭子子弹就将他们揍下马来。 战士们都上了刺刀,打白刃战便打白刃战,谁怕谁?拼谁的功夫好嘛。 双方一股脑混在了一起,敌人人数占优势,它们的迫击炮重机枪再吃不上力道,一股脑围了上来。 外蒙装备不行,为了抗寒,身上裹着厚厚的动物皮毛,行动及其不便,为了视野清晰,两只眼睛周围根本没有任何阻挡风雪的东西,行动迟缓又有软肋,很快就吃了苦头,一名陈澜带来的战士比不上这个人力量大,被狠狠踩在了地上,他闭上眼睛拉响了闪光弹,这人惨叫一声就退后数步,战士迅速起身,用手枪顺着这人的眼睛打了进去,用枪更快,何必用刀呢? 两个拳手打擂台,开始必然要一拳一拳地试探,后期才知道怎么打,战场对敌的时候,无论是用枪还是近战,也需要一个试探的过程,第一个敌人收拾了,接下来便知道怎么打了。 从战斗开始,除了几声长官的指令,便没有再出声,除了零星枪声,便是长刀劈开皮肉的摩擦声,连人被杀,都只是一闷哼,天气就压抑,这种天气下,两拨敌对的侦察兵交手更是血腥压抑,没多少人,却还是杀红了眼。 敌指挥官这些年也听过华夏军人的勇猛,如今算是亲眼得见,不过说华夏军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天下第一,他第一个不服,他看了片刻,飞身上马,双脚后跟狠狠一踢马肚子,拎着长刀朝着这群华夏军人冲了上去,可是,他的马还没有冲起来,岳肃一边扑了下来,连人带马摁翻在地,手中伞兵刀锯齿的一边在敌指挥官持刀之手上拉了一下,鲜血遍呼呼冒了出来,那人要挣扎起身,却被岳肃抓住了头发,用膝盖狠狠装在了太阳穴。 只是这人实力不错,抬手护住了头,行动非常,转身一脚踢向岳肃小腹,岳肃迅速抬挡了一下,巨大的力道将二人分开,在雪地上滑开了有十几米,二人分别翻起身来,针锋相对。 敌指挥官看着的手背上的血,他抽出了白布,缠绕在了手上,对着岳肃扯起一抹微笑,快速拔了手枪,对着岳肃连续扣动扳机,岳肃在第一时间偏头避开了子弹,在雪原上狂奔,也取出手枪,和敌指挥官对射,夜幕之下,肉眼可以非常明显看到细细的火光如流萤在二人前后划过,却没有一发子弹打中彼此。 陈澜一直观察着战局,自己这边虽然人少,作为华夏最精锐的军人,岂能被敌人区区一支两百人的队伍给打趴下?胜券在握,陈澜下令道:“快速解决战斗,待会儿招过来的不一定就是咱们的人!” 这句话之后,战士们更是士气大震,已经赢了,解决几个残敌还难? 不过岳肃这边打的挺艰难,敌人指挥官是个练家子,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岳肃这种从小打野架的,真拿不下他,身上亏了有防弹衣,没有被大刀拉开口子,内脏却也受到了震荡。 岳肃吐了一口血水,手中伞兵刀迅速翻转,横在了面前,死死盯着这个外蒙悍将,蒙古人体格健壮,果真不是吹的。 一枚子弹划过,这个外蒙悍将一头栽倒在地,岳肃一脸错愕,看向了狙击手的方位,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他走到了敌指挥官身边吐了口口水,道:“摆特么什么造型啊?能打特么的管毛用?” 岳肃拖死了最生猛的那个,取出了突击步枪,远距离对白刃战中的敌人点射。 一场血战,敌人两百人无一生还。华夏这边无一牺牲,不过每个人都带伤。 陈澜在敌指挥官身上四处摸索有用的情报,点了一支烟,道:“这帮人挺聪明的,身上都没带任何纸质的情报,连一台电脑都没有,不过他们刚才在这里就是想打伏击来着,看看他们的武器装备,就算有一个团过来,只要占了先机,对方就没法打了,咱们有队伍经过这里吗?” 岳肃道:“没有啊,大家都是按照既定路线走的,这里还有别人过来?” “兄弟,我看,咱们在他们伏击的地方伏击一下?看看有什么人过来呗?” 岳肃想了想,道:“兄弟,咱们要在五个小时内不让敌人过去,这么大的地方,咱们要是不动,会少杀多少人?我建议,咱们两个人分开吧,我想去打敌人一个指挥部,往回拉点儿敌人,你们要不要在这里埋伏?” 陈澜道:“如果你再遇到了两百人的敌人侦察兵,能全拿得下来么?” 岳肃权衡了一下,说:“外蒙这边的人指挥官能力这么强悍吗?”他又去检查了一下那个指挥官的身体,伸手摘下了他的头盔,一头金色长发特别扎眼,他脸色就难看起来,道:“是美洲大兵?” 陈澜脸上挂出了狞笑,道:“兄弟们,让这帮人了解一下什么叫曝尸荒野,有家难回,走,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一行十九人知道这里有美洲军人,非但不怕,反而更有战意。风小了,再不用铁链相连,继续依靠着指南针在雪原上拉成一条线,雪上空留脚印一行,显得特别孤独,也非常可怕…… 第0501章有情况了 旭日初升,第一缕阳光恰好打在冷月的眉眼上,她粗粗地呼出一口气,扭动了一下身姿,眉眼微动,然后张开,伸手挡住了阳光。 活了这么大,这是她睡得最舒服一个晚上。 坐起身来,看到枕边摆着早餐,一杯牛奶,两颗鸡蛋,还有两块面包,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周围,便看到了徐清正在和林青鲤交谈着什么,林青鲤倔强的摇着头,眼含热泪,徐清不停地劝说,好不容易林青鲤才点点头,同意了徐清的要求。 徐清招了招手,门外进来两个军医姑娘,她们把林青鲤带走后,徐清才揉了揉眼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冷月下床,走到徐清面前,道:“你是一夜没睡吗?” 徐清道:“怎么敢睡啊?一夜都没得到前线战报,不知道露丝是不是被咬住了。” “露丝是谁?”冷月好奇道。 徐清喝了口水,道:“喜欢我干妈喜欢的要死的一个金发大美女。” “喜欢,你干妈的一个女人?” 徐清笑道:“神奇吧?这个世界有一些国家同性是可以结婚的。” 冷月搓了搓双臂,道:“好恶心。” 徐清去洗了把脸刷了刷牙,道:“收拾一下,整理整理,和我去见见这里的军官们,和我出国打仗。到那时候,就再没有舒服觉可以睡了。”徐清转过头看着她笑道:“你可以不去的。” 冷月道:“老太太让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跟着吧!”徐清和冷月收拾好,出了门,天气格外的好,虽然温度还在零下二十,却没有一点儿风,冷月张开双臂,看着绿色军营,道:“真好,这种天气打仗,真舒服。” 徐清道:“别高兴太早了,这种好天气打仗,最可怕了,你看着吧。” 走了没几步便有车过来接,到了点将台,两百名校级以上的指战员早已经在等待,徐清在附近下车,没有登上主席台,而是在大家列队的缝隙中行走,看着他们的精神面貌,看着他们对待自己的小动作,和悄悄瞥向自己的眼神,他安心了,这帮兄弟们能和自己去打。 徐清这才上了高台,吼道:“兄弟们,战事起,我徐清,拜托大家了!咱们国家北部,靠咱们了!” 军官们敬了军礼,放声吼道:“首战用我,敢打必胜!” 话不多,不过,杀气已经源源不断地冲向了外蒙。 徐清和冷月二人带着装备,骑着马去向外蒙,到了此时徐清也没有接到露丝传递来的消息,不过徐清也不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乱飞,空中两只海东青就是他最好的雷达,最好的卫星。 无风,马踏雪原,还是比较惬意的,冷月有些兴奋,道:“徐清,你们曾经打仗,就是在这么美的地方吗?” “美?”徐清诧异了一句,然后转身望去,千里沃野一片白,雪晴云淡日光寒,他笑道:“确实挺美的。”不用冬眠的动物,几乎全部跳了出来,给这种冬日平添了许多生机。 徐清在马背上挂了许多装备,此时却拿出一把弹弓来,冷月问:“你要打兔子吃吗?” “no!”徐清摇了摇手指,摸了摸马儿的皮毛,马儿刚扬起来的前蹄落了下来,徐清拍了拍马头,轻声道:“乖,我在这儿呢,你怕什么?” 而冷月的那匹马却不淡定了,徐清勒转马头靠近了冷月,她身下的那匹马才安静了下来,徐清道:“冷月,知道我的这匹马叫什么吗?乌云踏雪,我和它还有一段故事呢,马通人性,它居然能追到这里,也是神奇,按照常理来说,它应该在大兴安岭西南方的,也是可以。” 冷月问道:“什么故事?” “嗯,感觉过去好久了,像是上辈子的事儿。” 徐清唠唠叨叨地把灭了马帮的那段事情说给了冷月听,那场他孤身冲入马群的架,他记得特别清楚,学那套步伐的时候之所以学的那么快,很大程度和在马群中打下的那一套身法基础有关系,不过他完全忘记了那个他曾经帮助过的女孩儿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徐清说,“小月儿也是在哪个时候认识的,让她和关羽大师走,很大程度是想给她一个与世无争的环境,没想到,普度众生的佛门,也难渡她,佛门广大,难渡无缘之人啊。” 冷月静静听着,问:“那后来,那个要杀你的人呢?没有出现吗?” 徐清眉眼之中带有些许哀伤,道:“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那个故事的主角是个兰兰的姑娘。 说话间,雪原上传来了阵阵狼嚎,十几匹雪狼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视野当中,冷月紧张地取出了狙击弩,这里没有她会用的枪械,她会玩儿弩箭,只有狙击弩最适合她,徐清道:“在狼的地盘儿杀狼,咱们就别想走了,狼的心眼儿小,不是有句话么?狼若回头,不是报恩便是报仇。” 冷月道:“那还让它们把咱俩吃了不成?” “那不能,让它们知道咱们比它们厉害就好!”徐清的弹弓是自己做的,架子是实木雕的,皮带是四根经过加工的鸡肠子,子弹自然是钢珠,徐清知道会遇到狼群,走之前就偷偷地去把炊事员的自行车拆了,把轮子里的钢珠全倒了出来,开弓射箭,和弹弓是一个原理,就没徐清不会玩儿的。 冷月本来以为他是要用弹弓打狼,结果徐清策马而出,冲向了远处一片安静吃草的黄羊,嘴里呜呜叫着,让那些围上来的保卫自己领地的狼都竖起了耳朵,朝着徐清围了上去,那匹马居然没有害怕,它似乎是知道这点儿麻烦难不住徐清。 冷月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与狼共舞的男人,将跑得慢的黄羊一只一只地打翻在地,后面有狼追来,再将黄羊一口咬死,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残忍呢?这不是贿赂么? 终于,冷月看到这个男人越走越远,竟然没有回来接她的意思,这茫茫天地,徐清要是把她扔这儿,她可真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于是也纵马狂奔跟了上去,一路上可没少说徐清,多么和谐静谧的环境,就让他一手毁了,完全忘记了,被狼围着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感觉。 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徐清已然看到了露丝驻扎的营地,是在阿尔泰和沙尔嘎之间,将沙尔嘎这个城市当成了自己打巷战的最后一道防线。 徐清没有去马上和露丝见面,而是纵马朝着阿尔泰东边的德勒格尔和东北方向的额特岗去看了看,露丝的队伍驻扎在这里,那三万人若是想往过打,这两个地区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徐清想让冷月去给露丝报个信,就说自己来了,可是冷月非要做到寸步不离,跟着他在这满地看不到一片土的地方瞎逛,徐清说:“你这个有点儿矫枉过正了啊,你说你,不像个保镖,也不像个下人,更不像警卫员,也不是战友,也不是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你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在我身边啊?” 冷月倒是从容淡定,道:“老太太就让我跟着你,别的什么都没说!” 都已经出来了,徐清再多说什么也是废话,在一处雪原的土丘后面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了包裹,放在了马儿面前,里面装的是比军犬伙食费还要贵的草料,然后端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这种战场铺开了打,只能对攻,地势连一点儿起伏都没有,演义故事里,在火烧乌巢粮仓前就打过一次对攻,曹操就以少胜强,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计谋是利用了光线直刺敌人眼睛,能用上吗?” 昨晚徐清在研究地图的时候,冷月瞄了几眼,大概有些了解,问:“你说的是挂在露丝头顶的三把尖刀吗?” 徐清扯了扯嘴角,道:“情况变了,现在咱们的队伍是在他们的西南靠西的方向,昨天晚上我给他们下的命令,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转移成功了,露丝没给我发消息,大概是在等侦察兵归队。” 冷月诧异道:“就是我睡着的那会儿?一万人就做了惊天动地的转移?” 徐清笑道:“我厉害吧?” “哼,你厉害什么?厉害的是那一万战士!”不知道是不是口不对心,反正冷月就这么说了。 徐清没有在这事儿上较真,道:“上马,咱们往前走走,看看敌人是怎么回事儿?!” 一路再没有遇到什么敌情,冷月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问徐清,美洲在哪里?美洲那么远,怎么能在这里给咱们国家捣乱呢?徐清自然是要认真回答的,他说:“其实你应该和青鲤在一起,这些事情让青鲤告诉你就好。” 冷月道:“对了,今天青鲤早晨哭的那么厉害,你怎么人家了?” 徐清道:“我哪儿敢欺负她呀?这不是非要和我来嘛,她伤还没好呢,就没让她来,这孩子还是挺懂事儿的,不像你!” 冷月轻哼了一声。 一直走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徐清在外蒙布洋河畔看到了一长串敌人的营帐,他让马儿卧下,自己也拽着冷月卧倒在雪地里,端着望远镜望去,道:“这个一字长蛇阵,如刀一般直刺,前赴后继以点破面战斗力非同小可,不过对手要是从侧面攻击,拦腰切断,让他们首尾不能照应,他们就废了,如果切不断,人家就能迅速把咱们包围了。” 冷月想了想,道:“诶,徐清,你能不能给我仔细解释解释,什么以点破面,什么是一字长蛇阵,怎么就切断了,怎么就能把咱们包围了?” 徐清双手扶着望远镜,面色冷峻,道:“迟点儿和你说,有情况了……” 第0502章偷鸡不成 布洋河是外蒙自西北往东南流的一条河,外蒙这个内陆本身缺水,靠近水源的地方向来有成百上千的蒙古包,然而现在并没有,军队把百姓驱赶走,以保证自己的给养。 在华夏永远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世界上有几支部队可以被称为人民军队? 战时,徐清视野内连一个敌人的哨兵都没有发现,下午时分,大好时光,他们就算不训练,也应当有些热闹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动静。徐清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看一看,便看到雪原上有几个白点正在缓慢移动,是在从敌营往外爬。 徐清架好了狙击枪,透过狙击枪想要看清楚那些人的面貌,他们虽然蒙着脸,可是棉帽上的国徽让他发现这是一些自己人,徐清又开始观察自己附近,在一个高点看到了一名狙击手,伪装做的非常好,瞄镜一点儿反光都没有,连枪口都是一片白,徐清发现他,是看到了他嘴角呼出的一抹雾气。 肯定是自己人。 徐清取出了非常聚光的高能手电筒,朝着那名狙击手闪动了两下,那名警觉的狙击手马上调转枪口,彼此相距两千米,他们开始用手语交流,徐清问他们的编制是什么,打的是第六部队的手语,那名狙击手也用第六部队的手语回应,徐清这才对冷月说是自家人。 自家人和自己人,一字之差,足以表现出徐清对第六部队的深厚感情。 没有在此地马上相见,各自分散撤退,在阿尔泰,徐清和他们碰面了。这支从敌营中跑出来的队伍,是陈澜和岳肃共计十九人,阿尔泰地区的居民已经被清空了,留两个毫无损伤的战士出去放哨,徐清和他们汇聚在一所早已无人的百姓宅院里点燃了火堆,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一个小时的战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一夜之间打了三仗,身上都有不轻的伤势,好在没有一个牺牲,真不愧是最精锐。 徐清替他们卸甲,这些华夏军人身上好多开裂的伤口,他们竟然选择用冻住的方法来止血,冷月完全不敢直视,徐清倒是很淡然,道:“陈澜,你这任务执行的也是够彻底,让你送给信给露丝,直接跑敌营来了,要是出什么问题,你这小子有通敌的嫌疑啊!以后办事儿带点儿脑子。” 徐清说了句玩笑话,身为军人,谁能开得起这样的玩笑?不过陈澜君子坦荡荡,大笑一声,道:“一晚上老子亲手用刀捅了三十八个敌人,枪杀了九十六个,我要是通敌,敌人敢要吗?” 徐清笑道:“可以,许志武给我推荐的人就是牛叉!” 那名陈澜带出来的狙击手问道:“徐将军,您是怎么发现我的狙击阵地的?” 徐清道:“细心点儿就不难发现,在绝对明亮的地方,一个黑的东西就会特别扎眼,绝对静止的环境,一个移动的东西就会特别扎眼,这天气连一点儿风都没有,你呼出的哈气有点儿明显……陈澜,你们发现了什么?” 陈澜取出了地图,是一张以阿尔泰为中心,方圆五百公里的地势图,上面清晰地作了标注,陈澜道:“在凌晨五点,露丝完成战略转移的时候,我们准备去打敌人指挥部,从左到右,敌1师,320师,136师程‘川’字排兵布阵,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他们的指挥部,他们就算连普通军人的营帐也是虚虚实实,有的有人有的没人,这地图上标红的地方是实际有人的,蓝色的地方是虚营,里面有遥控炸弹,排兵布阵的是行家呀。” 徐清眉毛一挑,“这就是行家了?咱们在打婆罗门的时候,枪声一起,第一时间便有侦察连出动吃掉了他们一个侦查连队一个炮营,这群人是研究过那场仗的,针对性地做了个防御而已,不过听你们这么说,咱们这边的转移,他们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吗?你们是怎么对付对方侦查手段的?” 陈澜道:“第一是电子信息静默,第二是找敌人侦察兵打,第三是找敌人的队伍进行佯攻。” 徐清点点头,道:“他们的指挥怎么样?” 陈澜道:“侦察兵是美洲大兵在指挥!” “美洲人来了多少啊?明面上有个小巴顿,暗地里这里的军队难不成每一个带兵的都是美洲人?”徐清眉头又锁了起来,看着地图,道:“有个战机,不知道能不能抓得住。” 陈澜问:“什么?” 徐清又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能打,我们完全弄不明白,敌人其他的三十万大军在什么地方。” 岳肃忽然就兴奋了,道:“徐清,我们知道,他们在外蒙中戈壁地区驻扎,这是咱们家里直接传来的消息,北斗卫星侦查到的。” 徐清目光又放在了地图上,仅仅五分钟,他以坚决的口吻道:“可以打!陈澜,岳肃,你们去找露丝,把敌人驻扎的具体方位明确告诉她,现在是下午六点,六点三十分,大军朝布洋河开动,六点五十对敌人驻扎地进行炮火覆盖,炸他二十分钟,七点整,大军给我扑上去打,只认衣服不认人,之后大军朝德勒格尔开拔,我八点在那里等你们,快去,战机稍纵即逝!” 陈澜敬军礼,迅速带着那些由徐清包扎好的战士们冲了出去。 房间内一瞬间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徐清和冷月二人。 冷月反应不慢,但还是趴在地图上研究徐清命令的进攻路线和时间,道:“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叫一字长蛇阵,什么叫拦腰斩断,什么叫斩不断就会被包围了,‘川’字型排兵布阵,咱们的队伍给它加一横,就成了‘卅’字,前提是得打穿,要是打不穿,敌人反应迅速,就会给咱们来一个三层的包围圈。徐清,要是打不穿怎么办?” 对于冷月的聪颖,徐清十分欣慰,他道:“打得穿,有陈澜和岳肃的情报,有露丝的指挥,只要炮火在第一时间压制住他们,咱们就能赢。” 冷月问:“那你现在做什么?” 徐清出院子从马背上取出了从狼嘴里抢出的黄羊,道:“吃饭,等待!” 一场战争,天平从来不会倾斜于某一方,徐清敢这么打,是因为第一步战略转移做的非常好,敌人的“川”字,根本没有移动,徐清赌的是在自己发动进攻的时候,敌人还没有发现一万大军已经转移了,如果现在,或者是待会儿敌人发现南边的一万人不翼而飞,非但不好打了,还很可能会一头扎进敌人的口袋。 徐清此时身在战场,国家对外部门在另外一个战场交锋,地点正是美洲世界安全联盟总部,他们开了一场大会,针对斯坦国地区海岸线讨论。 华夏外交官叫秦毅,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汉子,会上,他的语气掷地有声,他说:“什米亚地区已经尘埃落定,斯坦国和婆罗门国已经签了停战协议,什米亚将由华夏出钱建设,我不明白,美洲为什么还要出兵干涉?” 美洲出面的是军方,美洲人说:“婆罗门国和斯坦国的纷争是历史遗留问题,每次打仗都是因为什米亚的控制权,我们认为,什米亚越是富有,他们就越是会打仗,我们要派去一支军队永久驻扎什米亚,由你们华夏,婆罗门,斯坦国出军费,我们建立导弹系统,震慑他们,让那里重归和平,既然斯坦国不愿意我们去,我们只好派遣世界安全联盟联合军队去教训他们。” 秦毅拍了桌子,道:“华夏坚决不允许美洲在东北亚地区挑起战火,如果美洲一意孤行,我们华夏将出兵进行抵抗!” 这次事件根本就是针对华夏所布置的,美洲军方人道:“咱们可以再谈,听说最近外蒙有大规模的兵运,华夏准备怎么应对?” 秦毅脸上一抹笑容都没有,非常严肃,虽然脾气很大,可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儒将,聪明的很,他说:“外蒙地区是我华夏邻国,我们华夏是非常关心的,这次兵运是因为外蒙出现了一支反官方武装,而官方要出兵剿灭,我们华夏的态度是两不相帮,但是,如果有一发子弹打入华夏国境,我们必将进行报复。” 美洲军方人举手了,道:“就外蒙事宜,我们同意华夏的态度。” 俄斯地区,欧洲地区等一百多个国家发言人纷纷举手同意,不过有的地区是支持华夏捍卫国家主权,有的并不是,比如美洲,他们巴不得华夏出兵打仗呢。他们知道,在斯坦国海上华夏一定得出兵,不出兵不行,要是斯坦国乱了,华夏西部边境则永无宁日。 而外蒙,他们出兵不出兵都可以,华夏人最会谈了,也会煽动,若是煽动了外蒙的百姓,把小巴顿赶回来,华夏北部边境岂不是没了战事?所以美洲人特别开心华夏的这个决定。 西方人乐观,总是享受事情的开头和预测中的好的结果,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如果两场战争华夏都赢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秦毅在世界安全联盟的交谈很快传到了各国各大媒体,国内是一片轰动。可是有些领域,并不曾有太大的说法,还是那个娱乐圈。 年底了,有很多栏目都要评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电影啊,电视啊,音乐啊……韩思雨被评选为国家年度风云人物,韩思雨却在微博上非常直接地发了通告,“拒绝领取这个奖项。” 叶玫作为雅舒集团的对外发言人,把公司年会和韩思雨的粉丝见面会联合在了一起。 就在徐清一夜未眠研究地图的时候,韩思雨和苏雅对着几十万员工和粉丝做了演讲,韩思雨说:“我们放了年假,可是有人没有,军人,警察,武装警察,他们还都在第一线,所以国家年度风云人物绝对不能够在我们这些对国家贡献微乎其微的人中评选,鲁迅先生说过,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华夏人的脊梁!即日起,我和我的团队放弃一切商演,所参与的任何栏目所有收益,全部捐给北部军区。我爱我的国家,爱这些保卫我们国家的军人,希望爱我的人,一样爱他们!” 在华夏有很多无名英雄,他们有人戴着氧气罩研究,穿着布鞋讲课,他们是一个国家的精神,可若是想让这种精神传递,必须得靠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的去号召。 韩思雨就充当了这个角色,她硬生生地把娱乐圈内这种“商女不知亡国恨”的风气扭转了过来,在她演讲完的第二天,大街上忽然出现了许多印有雨滴模样衣服的年轻人,他们有人帮助打扫卫生,有人帮助控制交通,让交通警有时间吃一口饭,雪天,他们帮助站岗的军人打伞……其实很多时候,每个人只要献出一点点的爱心,这个国家就能变得更好,如果不愿意,也至少不要让这个国家变得不好。 美洲有间谍在华夏制造恐慌,说华夏打不过外蒙,打不过美洲,华夏即将回到那个没饭吃没衣服穿的时代,然而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怎么会被他们轻松带了节奏?网络上也见到了华夏脊梁,网友说,怕什么?硬打呗!当初还打不过桑扶鬼子呢,不也是硬打么?我倒看看谁愿意当华夏最后一个奸佞小人! 这样的状态,把美洲等一些仇视华夏的国家吓到了,当初打婆罗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华夏人民在关键时候的团结,他们却认为,那是因为婆罗门太弱了,现在美洲要在斯坦国海域和华夏真刀真枪地干,他们会不怕? 然而,华夏人还真就不怕,竟然把他们比作当年的桑扶鬼子。 美洲一些人开始更加痛恨华夏人,他们下达了进攻命令,倒要看看美洲军人真正打败了你们华夏军人,你们怕不怕! 就在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刚刚和斯坦国海军交上火的时候,一个消息便秘密传到了美洲军方,徐清扎在外蒙的一万人刚刚把由美洲培养出指挥官的三万外蒙兵马冲散了…… 第0503章以利动之 外蒙汇集了三万精锐机械化部队的三个师,三位指挥官都是在美洲军校上过学的,而且在很多地方服过役,三角洲,雪豹那些世界闻名的队伍也有过他们的身影,其中当属巴根最为凶悍,这个人在猎人学校混过一次第一,是以美洲军人的身份去参加比赛的,后来他在中东打过好多年的仗,几次死里逃生,不是个简单人物。 因为美洲有意隐藏消息,他们的特征又不是美洲人,这些人的资料第六部队是最近才想办法探听到的,徐清的手机上传来了家里发来的消息,把三个领头人的简历全部发给了徐清。 不过那个时候战争已经打响了。 巴根刚到四十,二十岁的时候他是最优秀的军人,个人技术出神入化,而三十岁时,他逐渐开始转型站在一个指挥的位置上,老师就是小巴顿。现在终于可以回国,一展宏图了。一万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不觉得那是他的对手,他的对手,应该是聚集在巴丹吉沙漠的十万华夏军人。 他也完全不害怕偷袭,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哪座军营是空的。 只是,露丝要对他做的,不是偷袭,而是覆盖式炮击,从两军对垒的时候,露丝这边便补充了大量的坦克大炮加农炮,还有自行火炮,为了灵活掌控战局,露丝也身在马上,她下令开了电台,信息设备全面开展工作,上百门不同型号的炮管对准了敌人营地,一声令下,全面开火。 阵阵轰鸣声,引得大地都在震颤,在指挥部内的巴根眼皮一跳,走出了屋外,看到了不远处空中密密麻麻如飞蝗的炮弹,眨眼之间,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营地上,火焰冲天。 巴根刚要下令全面反攻,可是再看眼前,数十辆步战车冲了上来,上面全是四联重机枪,巴根咽了口唾沫,心知肚明这仗先机已经失去了,打下去就是死,能保住多少是多少吧!他下令道:“留下五千人组织反攻,其他人往东边撤退。” 巴根手下的战士个个有血性,而且对他的命令不打折扣地执行,于是这场冲破战线的战争,实际是变成了一场追逃,路上遇到了阻击也挡不住他们的势如破竹。 战场不远处,徐清端着望远镜观察战场,这样的炮击,建国之后也许在打对越反击的时候有过,可是徐清没见过。后来的卓木防御战,数百枚钻地导弹爆炸,和眼前这个是差不多的。不过徐清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这次炮火覆盖能炸死多少?完全不像冷月兴奋到嘴巴都合不上。 从徐清的视角来看,敌人撤退的样子就像被水淹了的蚂蚁窝,无数黑点朝着东边扩散,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求生无门,徐清吸了口冷气,道:“这是谁在指挥啊?聪明,这样的阻击跑路,能保护不少战士的性命。露丝,你可千万别追啊!” 徐清话刚说完,就接到了短信,是露丝的,她说:“敌人已经全线溃败,咱们要不要趁机扩大战果?” 徐清马上回了短信,“穷寇莫追,按照原计划去德勒格尔,派遣一支侦查兵换上敌人的军装,混在溃逃队伍里,看看他们的动向,找几个会蒙语的去。” 看着敌人越走越远,露丝派小股部队佯攻,大部队朝着德勒格尔前进,徐清笑道:“亏了露丝还问一句,走吧冷月,咱们去德勒格尔等他们。” 冷月看徐清真要走了,道:“这么精彩,你不再看看了?要么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再看看,然后去找你?” 徐清勒转马头,道:“这次不行,我缺人手,你得帮我个忙。”扔下句话就走了,冷月无奈,只能纵马跟上去,跑了一半儿,她拉起了缰绳,望着徐清如风一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和这个家伙越走越近了?” 虽然话这么说,可她还是纵马跟了上去。 天已经黑了,远处信号弹照明弹不时地升空,照亮这个大地,冷月不时地回头看,和星光交相辉映,真是特别美好的画面,远处忽然狼嚎四起,冷月喊道:“徐清你等等我!” 第一仗结束,战况很快传到了国内,草原野战军李叶两位将军先得到了消息,然后传回了总决策部,再到了第六部队,然后国内军队全部都知道了这场星夜大转移,避开敌人刀尖,然后从刀身突破的战斗,一万人冲散了三万人,让所有身穿军装的人振奋,徐清指挥的这场仗,真是出彩。 许多军校都在实时地给未来的军事主官们讲述这场战斗,什么叫强而避之,什么叫攻其无备。几乎每一次打仗,国内都会大肆宣扬自家军队的凶猛,这是提高国民信心的最好方式,然而为将者,却不能不想的更多点儿。 在德勒格尔,徐清收刮了整座城市,找出了所有的药材和粮食,腾出了好多房间给伤员们,冷月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徐清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是在她看到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伤员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都算得到。 徐清亲手把几个重伤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开始配合军医为轻伤员包扎,露丝双手环抱于胸前,道:“我们只在战场上发现了八千多敌人的尸体,咱们牺牲了两千人,轻重伤员两千多,虽然伤亡接近一半,总算是打赢了。其实咱们要是追的话,还能咬死他们两千人。” 徐清却冷不丁地哼了一声,他自然不会对露丝发出这么轻蔑的声音,只是在藐视敌人,他说道:“等等侦察兵送来的敌人情报吧,他们一定会在一个位置等着打一场打的阻击战,要是追上去,溃败的可就是咱们了!” 露丝站直了身子,惊道:“会这样?” “怎么不会?我远远看着这群人溃逃的样子,并不是四散而走,而是朝着东方一个点汇聚,打死了八千,全是之前火力覆盖之功,他们还有两万二呢,巴根清晰地知道咱们这边只有一万兵马,他会一直被咱们追着打?” 徐清唠叨着,露丝接到了混入敌营的队伍的报告,巴根在二十公里外把先头一万人聚集起来,其余的一万二东倒西歪地在十五公里外修整。 徐清道:“骄兵必败,说的就是总是打胜仗的人会轻敌,我徐清没打过败仗,但是也从来不做那样的傻事,这次咱们最大的收获不是留下了八千敌人的尸体,是打出了巴根的真本事。这是个将才。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说的是激流能冲开石头,这就是势,前提是石头稳如泰山。如果那三万人硬刚,咱们肯定冲破他们了,可是在战争一打响,打成了追逃,第一线战士肯定有点儿使不上力道的感觉,是因为巴根让队伍第一时间撤退,就像一张有弹性的大网兜住了下坠的石头,咱们固然凶猛,也无法伤害他们。” 露丝道:“看起来真是这样,巴根挺厉害啊!” 徐清洗了洗满手的血,道:“是很厉害。孙子兵法里面写过,乱生于治,怯生于勇,若生于强,就是说严整的队伍可以假装混乱,勇敢的队伍可以假装怯懦,巴根深谙这个道理,他更明白善动敌者,行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露丝想了想,问:“什么意思?” 冷月道:“徐清说,巴根是一个善于调动敌人的将军,非常善于用假象迷惑敌人,投其所好,引人上钩。” 冷月的古文功底是真不错,徐清道:“你们说,他回来夜袭咱们吗?” 谁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现在徐清只分析出了巴根一师的强大,也看得出来320师和136师的孟和和阿木尔都是听从巴根调度的,他性格中有什么弱点,真是不清楚。 徐清道:“这样,咱们先让一部分轻伤员把重伤员送回国内,我算了算咱们还有六千多能打的战士,拿出三千守住德勒格尔,咱们要暂时把这里当做基地,两千分兵出原野外扎营,一千在中间布置三道防线,间谍工作也要做好,防止敌人渗透。等我明天请个帮手过来。” 露丝点点头,对身边的人摆摆手,两位大队长马上去安排了,难能可贵她收揽的这些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土匪能和她一条心。 徐清在火炉边解开衣服,那满身剑伤又得上药了,冷月抿着嘴唇,正考虑自己要不要帮帮他,这个事情却自然而然地交由露丝来做了。 露丝的中文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正统的华夏人了,这时候却说了句英文,她说:“华夏不是你的家么,怎么在家里还被折腾成这样?毒蛇他们在的时候,你虽然是个军人,身上可连一点儿疤都没有。看看你这两年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徐清道:“有个特别好的演员演过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一句特别好的台词,他说,成年人和小孩儿有个区别,就是成年人的烂摊子得自己收拾。” 露丝摇摇头,道:“是没人愿意拿命护着你了,都是你在拿命护着别人。” 徐清咽了口唾沫,轻咳了一声,道:“挺好的。” 冷月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她看着这两个人的眼神和表情,鼻子不由一酸,看着徐清要出去,她忙道:“徐清,你从山外山下来就没睡过觉吧?你不歇会儿?” 徐清整理好装备,道:“两万两千人个恨不得把你骨头嚼碎的敌人在你旁边,你给我睡着一个看看……” 第0504章战斗机群 身在非洲的薛蓝一支在负责他父亲薛飞野战军的信息化部队,自从苏雅在那边开起了医药公司之后,薛飞野战军就不缺钱了,什么装备想买就买。 薛蓝建立了自己的三支兵种,信息支援团,电子侦查团,和电子对抗团,装备了最牛的设备,她现在已经是大校军衔,按照编制应该是旅长副军长,管理三个团五千人,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洪剑的侦察连现在已经成了她的警卫连。 外蒙战事一开,薛蓝就在暗中和外蒙的美洲人做着对抗,她就知道徐清一定需要强悍的信息对抗部队帮助,虽然国内部队信息化,不乏高手,可是薛蓝知道徐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果不其然,她接到了徐清的电话,徐清对她说,最忌惮的还是美洲的先进信息技术,需要她。 她说找她就对了。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怎么去外蒙,对别人来说是个麻烦事儿,但是难不住薛蓝,她要直接把自己的一个三个团和洪剑带过去,趁着年底军队换防,直接飞到草原野战军驻扎的巴丹吉沙漠,至于薛飞野战军,薛飞还有自己正规的信息作战部队,薛蓝不过是研发组,少了她也不会影响薛飞野战军的作战。 在要走的时候,有个小插曲,乔登和瑞克找到了她,这两个人经历了一次军内的哗变,已经成长为了出色的将军,手下控制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二十万,是非洲的人民军队,有了不少的将军,可是都视徐清为神一般的存在,于是乔登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再往过派上几万人马,去和徐清协同作战。 薛蓝当然是拒绝了,如果去外蒙,只是单纯的作战,而在这里,他们还要保卫当地百姓。不过他们的心意,薛蓝答应了亲口告诉徐清。 星夜,薛蓝的队伍要起飞了,上完药出去侦查敌情的徐清傻眼了,他分析出了巴根的厉害,却还是低估了他,巴根没有偷袭,而是大兵压境,亏了有空中两只海东青的报信,敌人的陆航部队在十公里外上空的时候,徐清看到了他们。 徐清迅速勒转马头回营大喊道:“防空警报,作战警报,敌人来了!” 一时间,营地里红灯闪烁,警报声四起,徐清吼道:“露丝,你指挥,我去前线了。陈澜和岳肃回来了让他们去找我。” 冷月还要跟徐清去,徐清对她道:“你一点儿热武器作战经验都没有,别去了,在最后方呆着!跟着露丝行动。” 冷月刚要说什么,却被徐清一眼瞪了回去,徐清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严厉过,冷月被吓了一跳。 徐清纵马朝着刚刚布置好的三道防线最外围冲了出去。 然而在徐清走远了之后,她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巴根的先头部队跑出去二十公里,想的就是回头打他们一下,结果发现对手压根没有跟来,如何不气?大量军械和粮食都被炸了,很明白的一个问题,自己这边被敌人的侦察兵渗透了,如果就此停下修整,可能还会被对方突袭一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巴根可以自如使用美洲天眼卫星,他非常明白地看到徐清的部署分成两块儿,一处在德勒格尔,一处分割在旁边不足两公里的位置,前面有三道防御线,他自己带队进攻德勒格尔,320师进攻另一侧,136师跟在自己背后充当预备队。 茫茫几千里无人的雪原,战线终于铺开了,徐清站在最靠前的位置,端着一把狙击枪,身后背着突击步枪,吼道:“快点儿,战壕下面还要挖单兵作战的战壕,否则根本挡不住对方炮火!第二道防御线战士撤回到第三道防御线,协助他们布置战壕!兄弟们,咱们是狼,来自于世界各地,汇聚在一起的一群狼,哪里都容不下我们,要么打,要么死!我徐清和大家同生共死!竖旗!” 徐清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神,没有徐清,他们都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要饭,抢劫,说不定早死了,有了徐清,他们在非洲才有了家,才有了大本营,心中才有了惦记的战友,他们不是虎头虎脑去闭着眼睛卖命的人,他们都有思想,他们都清楚,只有华夏好,非洲他们的那个家才会好,为华夏打仗,就是为他们自己打仗,可是华夏军人当中,他们到现在为止除了服气他们的领导,只服气徐清。 他们都知道这次徐清遇到了强悍的对手,但是他们都相信,徐清能赢。 徐清就站在他们的最前方,目光冷冽地望着前方,身边站着一个这道防线的最高指挥官,是华夏人,叫云展飞,一个非常年轻的后生,说是华夏特工的种子选手,曾经是去熊家镀金的,现在又是跟着徐清来镀金的,被同行嘲笑过。 徐清拍着他的肩膀道:“和我过来就是卖命的,哪儿能镀金呀?” 云展飞身上有一股冷气,他说:“就爱做这种卖命的活!徐将军,你要是愿意要我,我特么不干特工了,跟着你带兵打仗!” “打完了这场仗再说!” 徐清望着前方,他这两天的睡眠非常少,可是他毫无睡意,他的敏感程度就像动物,没有危险他怎么都睡得着,有了危险,不管他看得到看不到,那双眼睛如何也闭不上,就像现在,不止是他,不止是战士们,连身边的空气似乎都不敢飘动。 终于,徐清深深吸了口气,道:“来了,所有人躲在战壕里,被炸碎了也不能乱跑!” 徐清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已经有一枚炮弹飞了过来,徐清看着那道火光,那是一枚由自行火炮步战车发射出的制导导弹,徐清迅速判断着它的落点,一回头,发现了冷月居然对着这枚炮弹双手合手,闭上了眼睛。 徐清心中大骂一声,快速朝着冷月扑了过去,冷月许完愿,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看到徐清朝着她扑了上来,冷月第一反应是要拔出那把苗刀,可是她感觉到徐清的双臂如铁箍一般让她根本不能挣扎。 “轰”一声巨响,让附近的人眼睛都布满了血丝,有一些身体差劲一点儿的,鼻血都被震了出来。 就那个瞬间,整片大地都在颤动,强大的冲击波吹散了地面上入冬之后汇集的冰雪,如果战士们不是及时躲在了低于地面将近两米的战壕中,早已经被这爆炸撕成了碎片,徐清替冷月抽出了苗刀,释放真气,在身边挥舞,虽然避免了被撕成碎片,可也被强大的气浪推出去有二十米远,就像一个在半空飘荡的落叶,狠狠摔在地上。 这还幸好不是在爆炸中心,否则在这种人类发明出的最纯粹的杀人利器之下,管你是什么神什么佛,全死! 冷月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一脸懵道:“什么啊?”她却没想到,她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到,徐清瞪起了眼睛,狠狠在她脸上抽了一耳光,丝毫没有留情,鼻血都被打了出来。 当徐清再次抬头的时候,精确制导导弹,125毫米的坦克滑膛炮单,密密麻麻地飞了过来。徐清扯住了冷月的胳膊,扑向了那个刚刚被炸出来还非常滚烫的大坑,那般密集的炮弹,任谁见了都得掉头就跑,可是这片阵地上却没看到一个慌乱的人。 徐清把冷月死死地摁在一片已经融化的雪坑里,连头也不敢抬起。 终于,这片土地上炸锅了,徐清当初是怎么给他们轰炸的,现在就怎么被炸,火光几乎没有了差别,徐清很快便被“活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着身边的爆炸声不是那么密集了,他拿出了对讲机吼道:“露丝,命令防空重机枪以四十度仰角对空中扫射进行拦截,反坦克作战车干什么吃的?还没有定位到他们的炮阵在哪儿吗?” 冷月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不过浑身都在发抖,她死死地用头抵着徐清的胸口,她被吓坏了,仿佛徐清一离开她,她就会被撕成碎片。 随着己方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拦截和坦克的对轰,炮弹不是那么密集了,终于再也听不到炮弹的声音,徐清从弹坑里爬了出来,吼道:“他们要来了,武装直升飞机准备拦截,兄弟们,开保险!” 徐清带着冷月在战壕里走了一圈,这片刚刚被炮火洗礼过的土地,满目苍夷,浓烟滚滚,火光四起,脚下有了许许多多碎肉,还有被高温瞬间碳化像是在燃烧完的木头的躯体。 也有好些人被冲击波硬生生压伤了骨头和内脏,形成大出血痛苦地等死的战士,都被战友给了一个痛快。 冷月很快就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哭,徐清捡起了狙击枪,轻声道:“不让你来非要来,打仗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适应过程的,当年有好多人刚会放枪就上了战场,死了的不用提,活着的,要么成了打仗疯子,要么成了真正的疯子,冷月,之前我就说过,跟着我,你要想好要面对什么,你说天塌了也就那样,天还没塌呢,你还能站起来吗?” 说话间,“哒哒哒”的螺旋桨的声音已经很近了,俄斯国早已经退役的米-28武装直升飞机和华夏悄悄送来的一批直-9在阵地前方展开了较量,火箭弹和机载重机枪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片片火网,才一交手,便有三五架坠毁。 远处,乘坐履带步战车的敌人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压了上来,从战壕里爬出来的还能的打的战士们快速装好迫击炮,架好重机枪,对敌人的阵营一通猛攻。 大军压境,徐清没有让全军对抗,就靠这一道一道防御线消磨敌人的锐气,优势有两个,一个是徐清防御线占据着制高点,二是前方布置了大片雷区,敌人的坦克装甲车步战车不那么容易上去。 徐清立在战壕里,看着照明弹下无可遁形的敌人,和云展飞要来了一门四零火,瞄着空中的敌人武装直升飞机,一炮一个,此刻需得让己方武装直升飞机没有压力,取得制空权,敌人的步战车才会遇到毁灭性的阻击。 在一阵阵飞机坠落的金属扭曲声中,敌人步战车靠近到了八百米距离,地面尘土扬起,一些小型的步战车被直接炸飞了,重量级的装甲车辆履带一断就成了废物。 在吃到雷区苦头之后,他们便停在原地不动了,跟在步战车后的步兵快速压了上来,防坦克地雷步兵是踩不炸的,他们狂吼着朝着阵地冲了上来。 在此刻,坚守阵地的战士们手中枪械才吃上了力道,就在他们刚刚露头的一瞬,密集的子弹顿时将他们撕扯成了碎片,一片血肉模糊。突击步枪连发,只要压住枪口子弹不朝着天上飘,横向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子弹也不会放空,却也体现出了贼兵势大。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过这么大,死这么多的人的战场,徐清打完了一箱子四零火的炮弹,炮口都烧红了,他随手就扔到一边的雪坑里冷却,端起狙击枪,找到几个在指挥的敌人军官,干掉他们之后,拿起了对讲机,道:“陈澜和岳肃呢?怎么还没来?” 耳机里传来露丝的声音,“他们在敌营里呢,刚刚发来了敌人坦克群的精准坐标,我们正准备用反坦克导弹打一波呢!” 徐清吼道:“管个屁用,咱们的反坦克导弹有几颗?让他们去偷几架敌人的米-20武装飞机,滚回来见我,露丝,敌人现在死了起码一两千了,都没有组织撤退展开第二次冲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别在原地呆着了,全军朝着东南方向运兵,那里是阿尔泰山脉,进不进山,再等我命令!” 徐清话音刚落,敏锐地对危险的感知让他迅速抽身到一侧,一架直-9被击落,正好掉在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他扬起了头,看到更高的上空有几十个红点闪烁,他长大了嘴巴,吼道:“敌人有战斗机群,露丝,快带兵进山,做好防空,第二道防线的战士们,你们掩护露丝撤退,兄弟们,咱们下去和他们混在一起!” 一声令下,战壕里只剩下的四五百人跳了出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扑向了敌人坦克装甲车满满的冲锋纵队当中。 云展飞把头盔也摔了,上了刺刀,徐清扑上去把他摁在了地上,吼道:“你个傻逼!干嘛呢?走,和我找一辆坦克……” 第0505章一片焦土 敌军成千上万,四五百人听了冲锋的命令,只当下面这群人是纸糊的。短兵相接,打的是单兵作战能力,首发命中让敌人可吃尽了苦头,混在了一起,他们的空中武器,和远方的重机枪完全使不出力道,单兵作战能力,徐清这边一个能打他们三个。 五百人的冲锋,就仿佛给敌人做了个外科手术一般,撕开了一道道口子,敌群之前在冲锋的时候还及其凶猛,此时看到了这虎群下山的情况,他们害怕了,再没有冲锋的脾气,他们甚至连拼刺刀的勇气都没有,转身跑了。 远处,巴根看到这种画面,是真的觉得打脸,下令重武器开火,把这帮怕死的兵和敌人一块儿打死!这个巴根是真的有铁血手腕,退者杀,言退着杀!总得有些手段让这群战士明白,与其死在自己长官的枪口下,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 而徐清早就知道了这就是换命的打法,他才不会用有用之身去找死,他拉着云展飞和冷月离开了战场,迂回了一下,绕到了被己方炮火轰炸过的敌人坦克区域,找了一辆跟随冲锋完好的坦克,躲在了上面,跟随敌人大部队往前移动,他记得自己的雷区在哪儿,故意将履带开了上去,在地雷爆炸后,坦克高高地弹起来,然后落了下来,徐清开了舱门给自己的坦克上扔了一枚燃烧弹,给敌人制造了一个这辆坦克上的人都死了的假象。 云展飞紧急灭掉了漏进来的火焰,道:“徐将军,咱们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啊?战士们卖命,咱们在这里躲着?”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有啥办法啊?这么多人还行,空中的飞机,我可打不过,但是五百人能换掉他们几千条命,值了。而且,他们都准备好一死了,我也准备好让他们牺牲了。” 如果今天之前,冷月肯定会骂一句,他本身就这么冷血,但是她见识到了战场的残忍,她再也不敢轻易判断徐清的做法是对是错…… 这场仗,徐清败了,他成功阻挡敌人让露丝带人进了阿尔泰山脉,保存了三千生力军,可是从战术上来看,他确实是败了,丢了阵地。 京城总决策部内是一阵阵压抑,这些个总是以为徐清能应付所有难题的上将军们终于认清楚了现实,徐清个人再能打,指挥再出色,可是当敌人的米格-21战斗机护卫着一架幽灵炮艇飞到他们上空的时候,徐清没有强悍的三打三防武器,最终结果还是败。 一名老将军道:“这真不能怪他,只要一架战斗机俯冲,徐清的那些直-9就像泥捏的一般,完全无法抗衡,如果高射炮还留在那里防空,敌人的大部队冲上来,三千人都保不住。” 另一位老将军道:“没有人怪他,他是带着五百人冲上去了,这个小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在指挥的位置上吗?抱着机关枪冲什么啊?生死未卜,真让人糟心,现在有个难题是,十万草原野战军以什么理由开赴外蒙帮他,敌人有空军有歼击机,咱们的比他们更厉害。” “静观其变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徐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外蒙,打了两天防御战的德勒格尔周围,完全化作了一片焦土,从高空俯视,一大片雪白的土地,中心围着一大片焦黑,鸟不飞下,兽铤长群,这片几百年没有大战的土地,重新经历了战火的洗礼。 有许多屹立不倒的东西,被这一次无限靠近现代战争的高性能武器摧毁了,军人精神不倒,倒是真的,可是对于牺牲的战士本人来说,没有一毛钱关系。 天色昏暗,硝烟弥漫,四处都是造价昂贵却变成一堆废铜烂铁的装甲车,地面上难以见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战场只有零星几个巴根手下的军官骑着马从这里经过,追赶正在朝着阿尔泰山脉转移大部队,这场仗他们虽然胜了,也是惨胜,损失有八千人,好在大局已定,只要后期巴根不昏头,敌人剩下的三千人被吃掉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当中有一名美洲指挥官骑着白马带着三两个军人经过,速度非常缓慢,似乎在享受着他们的战果。 可是他刚刚经过一辆坦克,就被一个人扑下了马,被一把短小的军刀隔断了喉咙,那三两个手下急忙抬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几道寒芒削下了头颅。 动手的人自然是徐清,他站起身来,解下了这些人的装备,然后一刀捅死了一匹马,道:“冷月,你来烤点儿马肉!” 冷月终于换上了一套军装,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衣,再也不像那如华夏仙女的打扮,成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也没了灵气,双目木讷,徐清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在徐清和云展飞修坦克的时候,冷月用一把军刀将马肉割下来,她不时地看着周围,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战场如何美好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会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她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好天气的时候,他说好天气才可怕。 她也总算明白了,徐清为什么有的时候,是那般冰冷,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敌人,他不冰冷怎么活得下来?冷月有时候还在想,徐清性格里的善良,都应该统统抛除。 徐清他们抢来的坦克是一辆五十吨以上的重型坦克,主炮口径一百六十毫米,应当是冷战时期一种刚刚研制出来却还没来得及装备的坦克,否则徐清不可能不认识。 坦克的原理大同小异,徐清选择这辆坦克的原因除了主炮威力巨大,也是因为装甲设计非常科学,反爆装置也及其成熟。 徐清躺在坦克下连接着履带,喊道:“老云,给我扔个扳手!” 云展飞正在坦克上面将车载重机枪换成四联火炮,他给徐清把工具扔下去,喊道:“徐将军,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徐清用扳手一下一下拧着螺丝,道:“露丝在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咱们和巴根的仗还没打完呢。” 云展飞道:“他们有歼击机,咱们打得过么?” “等薛蓝来了就好了,这仗打的,跟他妈瞎子一样,人家飞机起飞了,咱们都不知道,说不定人家三十万大军都已经在路上了。”徐清修好了履带,跳上了坦克,钻进驾驶室把坦克发动着,又跳了出来,看着车后方黑烟滚滚,道:“排气管烟太大,两公里外都能被发现了,老云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找些工具做个过滤器。” 徐清刚要走,冷月马上蹦了起来跟在了徐清身后,徐清叹了口气,道:“老云,你去吧,机枪我来装。” 云展飞从坦克上跳了下来,道:“徐将军,上级怎么会派一个新兵蛋子给你当警卫员?” “警卫员?这特么是我姑奶奶!你连带着给我找找有没有电脑啥的,我得联系到露丝,要耍一个阴谋诡计。” 徐清和云展飞都在大笑,似乎从来没有把这一片修罗之地放在眼里。 傍晚的时候,徐清灭了火,和云展飞冷月都进了坦克内部,在四十年代末期,坦克已经非常发达,内部空间舒适,七十年代的坦克,内部布置和家一样,吃了点儿东西,徐清连接电脑,运行了一些代码,很容易避开了敌人的信息封锁,联系上了露丝,他传递了一条指令:“让陈澜和岳肃开抢来的武装直升飞机去追咱们送到华夏边境的伤员,往境内打几枚炮弹。” 徐清又通过手机直接联络第六部队,要做一场天衣无缝的局,让华夏军人有充分的理由进入外蒙作战。 徐清开了坦克门,躺了下来,望着天空,看着那非常明亮耀眼的星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没有人和云展飞聊天,他就靠在那里,给自己的突击步枪和手枪做保养,脸色也再不像之前那么轻松,冷月清了清嗓子,道:“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打这场仗,死了这么多人,不打不行么?” “谁也不想打,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来这种地方,谁脑子有病啊?”云展飞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倒是挺喜欢打仗的,家庭条件比较好,从小就和我爹四处旅游,见过老百姓的安居乐业,也见过军人为了拯救民间疾苦而付出的生命,咱们华夏从古至今就不是一个侵略性质的民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百姓,所以有时候看到牺牲的战士,而不是百姓,挺幸运的。” 冷月道:“那徐清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圈内一直有关于徐将军的各种传说,他是个什么人我不敢说,心里有什么情怀我也不知道,通过这次接触,我觉得他是一等人,拿得起放得下,想要办成什么事情,没办不成的,得到了什么成果,也能随意弃如敝履,这是个能上高山,又比山高的人。” 冷月摘掉了头盔,整理了一下那一头入水的长发,道:“原来他在你们这些人心里这么高大,我当初一直认为他就是个坏人,和他走了一路,感觉这个男人,就是一瓶毒药,在他身边极度危险,却又让人离不开。” 云展飞笑道:“大美女,我可没想这么多,你这么想,是因为你爱上他了,洗洗睡吧,三十万大军,能不能活下来还说不定呢。” 冷月矢口否认,却看到云展飞组好了枪械也靠在那里睡了。 坦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恰好照在徐清的脸上,这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男人,浑身伤疤,脸上却没一点儿伤痕,皮肤好到一个她一个姑娘都羡慕,眉眼漂亮的像一个女孩儿,脸上的棱角明明又是个坚毅的汉子,这也难怪,三娘长的就漂亮。 冷月想起了那个叫韩思雨的姑娘,她的身影永远在徐清的身后,不知道是徐清愿意保护她,还是她愿意做徐清的后盾;她想起了徐清在中部军区换军装的样子,想起了他在草原野战军上挑起大梁后,毅然出国的样子,天大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他开始不敢睡觉,是怕那个叫巴根的人带的几万人,现在在这个无依无靠的随时可能有敌人出现的战场,他却呼呼大睡,没有危险吗? 冷月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她的内心,倒是有了些充实的感觉…… 第0506章心灵暗夜 薛蓝到了草原野战军,浩浩荡荡地给他们带过来三个团,和一个有功勋,战斗力强悍的侦察连。 因为薛蓝曾是第六部队的种子选手,她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加入,就成了各大部队都想争取的人才。李叶二位将军已经返回了京城,草原野战军有北方战区宋司令坐镇,他亲自迎接薛蓝的到来。优秀的人,不管是谁都爱。 这些天巴丹吉沙漠上的草原野战军营地已经颇有规模,营帐和发电装置还是说带走就带走,不过建立了导弹系统覆盖了外蒙全境,这里至少要留下一万导弹部队,可以开赴外蒙地区作战的,只有九万人,薛蓝带来了五千人,他们要是派到徐清身边,那就是如虎添翼。 茫茫雪原,虽然一片肃杀,可也生机勃勃,薛蓝到地方之后就一直在走路,她遥望四周,道:“徐清说的对,一寸也不能让他们打进来!这么美的地方,即便没有居民,也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的。” 自然是没有寒暄,宋司令把所有人都支开了,身边只留下薛蓝一人,道:“有个仅限于高层才知道的消息,徐清玩儿了一招非常狠毒的苦肉计,第一次他主动出击,有不少伤员,他准备往国内运,后来徐清命令陈澜十二人的突击队和第六部队岳肃的七人突击队偷了敌人的武装飞机伏击这些伤员,把炮火打进了边境,那些伤员……呵呵!” 薛蓝诧异道:“徐清是有点儿狠啊,说难听点儿,这是贼喊捉贼呀,不过,为了保护咱们的国家,咱们一定得比那些坏人手段更硬!不知道京城的首长怎么看?” “呵呵,因为目标是好的,所以无毒不丈夫!”宋司令道:“现在我们总决策部正在整理证据,和世界安全联盟交涉,美洲那边根本没有任何阻拦,他们就想看到华夏不痛快,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能接到总决策部的命令,开赴战场了。” 薛蓝道:“不行,我现在就得过去,徐清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特别需要我。巴根至少还有一万五千人,徐清只有三千人躲在阿尔泰山脉里,连监测飞机的设备都没有,我不去,我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 宋司令皱眉道:“可是你能做到不被任何卫星发现吗?” 薛蓝笑道:“当初伟人带红军在包围圈里反复穿梭于敌人的缝隙,谁能保证他们不被发现?” “伟人有自信!” “我也有!” “可是事实证明,伟人成功了!” 薛蓝道:“即将有事实证明,我也能成功!哎呀,首长,您就别纠结这个事儿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第一是担心徐清那些人的安危,第二,咱们的动作再不快点,外蒙得有多少平民得死于非命啊!咱们作为华夏军人,要守土卫国,作为世界大国,也得保卫世界百姓不是?我去了,第一能帮助徐清和敌人周旋,第二可以帮咱们选择一片区域驻军充当平民的收容站!这都是宜早不宜迟的事情。” 宋司令当然是不怕她被发现了,会对华夏名誉上有什么影响,只是现在外蒙环境太过于复杂,美洲做局,执行的要是世界雇佣兵联盟或者是杀手联盟,会把薛蓝这个从来没有和那些穷凶极恶收钱杀人的坏蛋打过交道的姑娘陷入危险之中,他道:“不差这么几天!” 薛蓝最怕的就是以军衔命令自己,要是她爹薛飞,她还能耍耍性子,对于宋司令这位上将军,薛蓝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说:“一分钟就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巴根对徐清反攻,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拖!徐清从来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他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所以情况比咱们看到的还要糟糕!首长,您觉得,外蒙这群悍匪多少条命,配得上徐清拿命换?” 宋司令道:“这次战役,是总决策部点名徐清指挥的,如果徐清同意你现在过去,我没什么意见!” 薛蓝笑道:“那您就现在就别有意见了,徐清和我说的是越快越好!我现在就去阿尔泰山脉南坡,如果再晚点儿巴根围了山,我就进不去了!” 宋司令叹道:“你现在就进不去了,在两个小时之前,巴根已经完成了包围,三十万大军正在从中部戈壁朝阿尔泰山脉转移。实在不行,你就在这里做信息建设?” 薛蓝坚持要去,道:“外蒙上空没有拿得出手的卫星,我必须靠近提取敌人的信号!” 宋司令道:“耽误你一个小时,咱们和总决策部开个视频会议!” 薛蓝也不敢朝着人家首长发脾气,从策略上来讲,她现在去,确实变数太大,她道:“洪剑,我检测到徐清之前联络第六部队时候的信号像是在古尔班特斯西部的那片自然保护区活动,那边也有一群流民,你们化妆一下去找找,尽量避开战斗,武器也别带了,就当一次野外生存训练。” 洪剑在远处不知道薛蓝和宋司令在聊什么,不过从薛蓝的脸色来看,大概是不痛快,于是他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把首长绑了吗?”反正人家洪剑原本是中部战区的人,现在在南部战区和薛飞混,和北部战区没打过交道。 听了薛蓝的命令,他也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命令身后战士卸甲卸装备,宋司令说:“这个可以,不过可以多带点儿人过去。” 薛蓝摇头道:“不用了,徐清和洪剑并肩打过仗,他们熟悉。” 就这样,薛蓝的行动还需要得到进一步的授权,洪剑带了一百五十人的侦察兵开赴外蒙想方设法和徐清靠近,另外陈澜和岳肃十九人在执行完徐清的命令后,就和各单位失去了联系,失踪了。 而徐清,身边只带着两个人开着坦克在阿尔泰山附近游荡,虽然有电脑,可是徐清自知他的黑客手段远远没有达到高端,不敢去硬和露丝联系,也不敢硬去调查敌人的动向,只等待着薛蓝联系他。 一路上,他也尽量靠近阿尔泰山脉,去观望巴根的包围情况,也在研究阿尔泰山地形,以及中部戈壁开过来的三十万大军路线。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在到外蒙地区车勒的时候,看到了大批朝着外蒙北部迁徙的牧民,还有被趁乱发财的马匪们烧掉的城池,在休息的时候,他在雪地上用枪托写了首诗,“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然后他就痴痴傻傻地看着远处奔波的流民,哭泣的妇女儿童,伫立了有一个小时,冷月和云展飞都知道,他心疼这些颠沛流离的百姓,这个铁血汉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怀起了天下苍生。此时的华夏也受到了战争的威胁,可是华夏不管什么地方都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终究还是这片土地上的当权者从未真正把百姓放在心上。 徐清看了许久之后,看到那些本身要往北边跑的牧民突然折返回来,非常恐慌,徐清道:“这帮牧民遇到麻烦了,老云,你会不会蒙语?喊一声,让他们躲到咱们背后!” 云展飞乐呵道:“在蒙古混了这么多年了,这有什么不会的?” 徐清吹了声口哨,黑马从远处奔跑而来,徐清纵身上马,拎着一把突击步枪朝着那上百百姓冲了过去,云展飞从坦克里取出了扬声器,对着百姓大喊道:“快,快朝我这里来!” 什么叫病急乱投医?这帮牧民根本不知道朝着他们喊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们为了活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徐清端着枪穿过百姓,看到了那群手持刀枪涌来的马贼,一个马术极好的匪徒手中斩马刀旋转着朝着身下砍去,目标是一对母子,她们掉队了,母亲死死把孩子护在怀中,可又怎么能以血肉之躯挡得住这种能砍掉马头的大刀?徐清一枪便崩了这匪徒,对于这种装备不良的人,当然是爆头。 徐清纵马而去,乌云踏雪抬起了后蹄子,将这匹失去了主人差点儿将母子踩死的马踢飞了。 徐清继续狂奔,弯腰将一个和家人失散正茫然哭泣的孩子拖到马背上,在把所有百姓放到自己身后的时候,他停下了,不躲不闪,开枪打掉了那些手里有枪的匪徒,然后将枪械抗在了肩上,放声喝道:“不想死的别动,干嘛的呀?” 这帮马匪只有几十个,连个最基本的武装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些抢劫犯和小偷联合起来的一群人罢了,为首的是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他是真不怕,纵马上前道:“你是谁啊?警察吗?可是这里警察都不管,你也别管了!” 也许感受到了这群人的不怀好意,乌云不安地磨着马蹄,徐清稳稳拉着缰绳,道:“要不要脸了?那些是你的同胞,是你的兄弟姐妹,国家有难,更应该团结起来,你他妈还落井下石,报复社会,你说你该不该死?” 那汉子竟然狂笑起来,这个人单枪匹马地和自己这边几十个人叫板?脑子被马屁崩了不成?还说自己该死,看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有什么本事?他大叫道:“老子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兄弟们,弄死他!” “哒哒哒……”一阵枪响,远处那辆刷了白漆的坦克车载四联机枪朝着这群汉子射来了三十发子弹,就这三十发子弹,几十个人死了一半,而且那子弹是打哪儿断哪儿,一片血肉模糊。 一群土匪和一个职业军人相比,就是一群蚂蚁遇到了食蚁兽,土匪再有什么武器,在一把重机枪面前都是烧火棍,那个汉子脸都绿了,翻身滚落下马,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徐清暗自摇摇头,他们这些人本来也应该是华夏的同胞兄弟,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被分了出去,曾经辉煌过,如今落得这幅田地,归根结底的原因是没有智慧。 徐清厉声道:“记住了,你们是土匪,也是自己国家的土匪,现在有美洲人把你们当炮灰,你们应该尽全力去驱赶他们,而不是在这里欺负父老乡亲,把枪械子弹刀具给我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这些人如蒙大赦,跑的是连滚带爬。 徐清收集了很多这种枪械子弹,最高级的是ak47,蒙古族人是不吃马的,所以徐清收集来的马肉只够他们三个人吃就好,这些百姓,徐清只能想办法帮他们打一些兔子啊,鹿啊什么的。 从这次战斗开始,诸如这种打土匪救百姓的事情干了不下十次,开始没有人敢留在他们的身边,后来徐清聚起了有两三百个百姓,有一百多是无依无靠的妇孺老人,其他是一些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道去哪儿汉子,一路上徐清的话很少,和这些人交流最多的时候,也是给他们治伤的时候,其余时候,就坐在一边看着远处发呆。 就在薛蓝和总决策部将军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徐清独自远离人群,坐着抽烟,身边只有那匹忠诚的马儿。 看着这些颠沛流离的百姓,徐清想了一些事情,外蒙的这场灾难,是自己引发的吗?他们没有智慧,说明他们与世无争,自己为了报复熊伟,把一万人拉到了这里,给了美洲一个点燃战火的绝佳的理由。 其实就算没有自己,这里也早早晚晚会在压抑中爆发,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美洲人的棋子,他们的生活不好,自己只不过是点燃了导火索,大乱促大治嘛。 想了好几个理由,徐清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自己不做那轻率的举动,很可能他们这一代人能安安心心地避开战火。 在这里,徐清经历了第一次战败,经历了一次最严重的自我怀疑,当初在班城,他只救华夏人,不管外国人的死活,当时他觉得自己没错,华夏军人就是要保护华夏人,然而这次,他为了华夏人,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了?他愿意做华夏的功臣,也不愿意做别国的罪人。 想不通,心理难受到了极点,他终于拿出了那台小姨送他的有第六部队最先进防火墙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哽咽着喊了一声:“妈……” 第0507章一张大网 山外山本身名气就大,徐清当了家主,娄天齐寿终正寝,几个掌山人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娄威和娄凤这对姐弟把山门稳稳地掌控在手里,高度的权力集中,而对外,动用了族内资产去改善附近宗门社会,联合了雅舒集团,大规模引进现代科技,也和当地官方做了交涉,坚决不允许外部环境污染了宗门范围,官方怎么管理宗门,要等正规宗门协会成立了之后再说。 当地军方却直接宣布了,军方保护山外山,一边坐高了山外山地位,一边给了他们保护。 上官秋却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她闭关了,强敌林立,她得恢复自己的战斗力,闭关的地方不在别处,而是在京城,她和韩思雨住在了一起,主要是孙思瑶在韩思雨身边,她得依靠药王当世唯一的传人来想办法补充自己生孩子所损失掉的元气。 因为家里总是很多人,那栋小房子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而且身份不同,总有一些来探访的艺人,得有招待人家的地方,于是韩思雨又在小区内买了一套三层复式的别墅,保镖们有一部分在家里,有一部分随着韩思雨在外面工作。 年底了,韩思雨的工作不多,几乎一直在家里,不过还是没有休息,去学那些她还不会,或者是琢磨的不够深刻的东西,比如街舞里面的地板动作,街舞里面玩儿地板动作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超级定格的时候,总有人把脖子扭断,韩思雨尝试了几次,发现不管什么风格的造型,女孩子用头顶地,都非常难看,除了这些,地板动作非常酷。 韩思雨在研究这些的时候,发现地面动作就算不是高难度,也能做出非常漂亮的动作,舞蹈,不是折腾自己,而是去给观众看的嘛。 其他时候就在写歌,摇滚,放克,节奏布鲁斯,民谣,只要关于音乐的东西,她了解的越来越深,她也研究各种唱法,比如摇滚的时候,如何让声音有颗粒感。 不过韩思雨再怎么折腾,都不敢打扰上官秋,因为她要重新冲开奇经八脉和十二主筋,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应该做到这一步了。 这一天晚上,上官秋刚吃了点儿东西,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没听对方说什么,第一个声音就让她的鼻子一酸。 电话主人距离她在几千公里的雪地上,喝着装在酒囊里最烈的酒,感觉却特别近。 可是就在不远处眼眶同样有些发红的冷月,却感觉距离徐清那么远。 徐清知道自己的手机是绝对安全的,于是主观忽略了一个现实,他的每一通电话,每一条信息,包括每一条语音,第六部队信息部都会甄别,并且会保留一个月。 信息部对于徐清的手机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里面大多是韩思雨说给徐清的悄悄话,他们当言情小说看,可是这段徐清和上官秋的对话,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徐清心理上可能出了问题。 他们马上整理这段录音给了沈一,身在京城的沈一正在随总决策部首长和宋司令薛蓝开视频会议。 沈一听了一遍,在全票通过薛蓝马上带兵开赴外蒙的时候,沈一把这段对话拿了出来,她说道:“从小我们第六部队就教他,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保家卫国,军人的任务是打仗和准备打仗,对于军人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徐清这孩子知识越来越厚,经历越来越多,对于战争的了解,也是越发深刻,一直以来,他都处在一个见招拆招的状态,唯一一次主动进行大规模报复,是带兵对付熊家,他可能认为战争没有谁对谁错,战争本身就是个错误,所以发起战争的人,在他心里是十恶不赦的!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点燃外蒙事件导火索的人。” 二号首长也在,老人家日夜操劳,处理完了对外事宜,要来听听外蒙的情况,正好赶上了这个问题,他说:“这仗,挑起来的是美洲,咱们只是见招拆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徐清的作用其实和在非洲是一样的,建立一个战斗力强悍的武装,去保卫百姓,在外蒙为什么就不行了呢?因为他去过好几次外蒙,那里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一下子看到了他们流离失所,心里自然接受不了,徐清有狼心,也有天大的善心。” 沈一有些焦虑道:“李老,这个心结要怎么解开呢?” 二号首长道:“解不开的,外蒙曾经才有多少兵?不过四五万,美洲的小巴顿一去劳民伤财聚集起来了三十万人,不管那一万人是不是露丝带去的,不管有没有那一万人,美洲随便找个目标,就可以做同样的事情,这些事情,徐清如何会想不到?可是他过不了这个坎儿,就是一厢情愿地觉得导火索是他点的,如果不是他,这一代人都能躲过一场战争。不过也请诸位放心,这孩子咱们都了解,他的内心是强大的,等他亲手把外蒙的百姓从水深火热里拉出来,他就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可是,怎么解释他需要找人倾诉这个问题呢?我担心他的内心会出现裂痕,这样是会丧失相当的战斗力。”一名上将军问道。 二号首长道:“沈一,他小时候有了委屈和谁说?” “毒蛇啊!”沈一不假思索地说道。 “毒蛇同志牺牲之后呢?” 沈一摇了摇头,眸子有了亮光。有了韩思雨,徐清有了逆鳞,有了软肋,上官秋在这个时候出现,恰恰是给他穿上了铠甲,沈一笑道:“咱们的铁血战士,活的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外蒙,徐清把自己心中的不快吐出来也就没事儿了,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天色渐晚,远处有火光,那些几天以来脸上从没有笑容的外蒙百姓们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正把酒言欢,云展飞和他们在一起聊的非常亲热。 冷月脸上也有笑容,在教几个孩子玩儿她小时候玩儿的游戏。 徐清起身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老人家正在修他断了琴弦的马头琴,徐清上前道:“我来吧!” 老人问:“会吗?” 徐清点点头,道:“会,还会弹。” “你要是会弹,我就送给你!” 两弦的乐器修起来自然非常容易,不过学起来可难,因为所有的音符都要靠两根琴弦拉出来,徐清恰好会。 修好了,徐清拉了一首鸿雁,悠扬的音乐,让这些人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好好的日子,忽然有家难回,思乡的情绪被这首曲子无限放大,几乎所有人潸然泪下,在火堆的照耀下,泪珠晶莹剔透,不过徐清很快换了一首曲子,是隐形的翅膀,他用蒙语唱出来了原来的歌词,这首歌他已经想了好几天了,韵脚都做好了,本来以为哪里能找到一个吉他,马头琴的声音其实也不错。 华夏有句古话叫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遇到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除了坚强地活下去,在这个基础上去建设美好的家园,别无他法。 大家在搭起来的帐篷中沉沉睡去,有两个在孩子,一个父母被马匪杀了,一个父亲被美洲人抓了壮丁,母亲被拉去军队里当队医,无依无靠的他们不幸中的万幸遇到了徐清,徐清弹了一首又一首,他们就是听不够。 后来徐清说:“以后我教你们,弹给你们喜欢的人听。” 两个孩子问:“大哥哥你是天上来的吗?” 徐清告诉他们,自己是从华夏来的,两个孩子问,华夏好吗?徐清告诉他们,华夏很好,没有战争,那里的小朋友会上学,学知识学本事,他们说自己也想去,徐清问:“可是华夏的小朋友很少有机会骑马!” 草原上长大的孩子,是离不开马的,果然他们都开始犹豫了,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的脸,思考的样子十分可爱喜人,徐清笑道:“以后你们可以上学的时候在华夏,其他的时候回来骑马呀!” 两个孩子展颜欢笑,叫着还要听,还要听,徐清没有再拉动琴弦,而是用二指拨弄,唱了一首虫儿飞,脍炙人口的歌词,两个小孩儿一遍就学会了中文的歌词。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冷月抱着长剑,也不由地跟着轻哼这曲调,他不禁想问,徐清,你在思念谁? 第二天一早,外蒙出现了一个反战联盟,对世界安全联盟发言,反对外蒙大规模扩张军事,为首的是一个叫云展飞的人,在外蒙东部建立了基地,大肆宣扬遭遇了危难的百姓可以在那里聚集。 华夏对官方宣称十万大军入境,分出去一万人,保护这个反战联盟,并且在国际上运作,得到了一百多个成员国的支持,不允许一点儿炮火入侵这片世外桃源,否则本国将派兵入境为华夏军人马首是瞻。 美洲人却开心的很,华夏终于出兵了,就看你这十万大军能不能挡住小巴顿的三十万大军了,怎么可能挡得住呢?华夏你必然还得增加兵力,要让你北方经济再倒退十年。 只是美洲人忽略了一个问题,劳民伤财的做法,必然会站在非正义的一方,成为众矢之,那三十万大军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有将近十万人发生了哗变,要脱掉军装,对抗眼下的这个官方,小巴顿无奈之下毙掉了好些人,杀鸡儆猴。并且做了演讲,说他们保证这场仗在打完之后,他们会得到前所未有的财富,他也在肆意抹黑华夏。 这一切虽然都是小巴顿授意做的,可是他一点都不敢露面,全有当地官方背锅。 三十万人开拔,自然是要吃要喝的,他们一路走,还要一路收刮民脂民膏,中部戈壁西南方向有一座海拔两千八百多米的尚德山,是一个富庶的旅游区,除了有粮食,也有打量的野生动物,一年的税收多达三百亿,是一棵摇钱树。 小巴顿自然会选择把指挥部放在这里。可是他通过美洲天眼卫星看到了华夏出兵之后,直奔这里,他便在尚德山东部集结大军,准备在尚德山先打他一仗。 然而,此刻薛蓝已经身在外蒙,以犀利的信息手段联系到了徐清,并且把小巴顿所有的行动都告诉了他。 徐清有了眼睛和耳朵,就在反战联盟内遥控指挥,他下令,第一,尚德山只留下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充当诱饵;第二,两个陆航旅,三个坦克旅在小巴顿正南方向埋伏,战斗一打响,他们全面扑向小巴顿大军,把他们驱赶回中部戈壁;第三,其余兵马迅速朝着敌人撤退的必经之路杭爱山脉占领制高点,打他们的伏击! 在此之前,三个重中之重的问题,第一,要密切关注小巴顿身边那些钢铁侠的动向,要用他从山外山带来的那些甲士进行牵制;第二,特战大队要对他们的防空部队和空军部队进行偷袭,打掉他们的空中力量和防空力量,怎么打自己这边都有优势;第三,要绝对保证消息不要透漏出去,也可以放出去假消息去混淆视听。 徐清给了战略命令,战术怎么布置,就看这支草原野战军各级别指挥官的能力了。 这种大规模作战演习,草原野战军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这次终于可以拉出来练一练,从上到下每一名战士都铆足了劲儿,为荣誉而战。 就这样,外蒙中南部,徐清布置了一张大网,等着小巴顿往里钻…… 第0508章大战在即 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尚德山,外蒙的铁路加起来不过那么几条,一条公路干线被车轮压出了两条深深的大坑。 在公路旁边,各种履带式车辆并排而行,黑烟弥漫,因为大雪覆盖,竟然没有扬起一丝尘土,直升飞机拉组成一个又一个三角方队,先行一步。 旌旗蔽日,枪炮如林。 在主干线不远处,有大队骑兵,万马奔腾,齐齐的马蹄声让大地都在颤抖。骑兵还是他们的主要战力。灵活性及其强悍,想打就是一个冲锋的事儿,想走也没人能留得下。 这些人脑子被越洗越干净,逐渐有了所谓理想,看着自己兵强马壮,他们真的觉得打了这一仗,生活就能变好。他们完全忘了,开战前他们的生活才是好的。 从中部戈壁到尚德山附近,几百里公路干线,早已经被封锁的严严实实,声势浩大,会让他们这些带兵的人都觉得他们的骑兵还是一代天骄。 小巴顿是带着使命来的,他一刻也不敢停歇,他知道行军就是打仗,他得和华夏军人抢时间,如果慢一点,很可能会一头扎入徐清所布置的口袋阵,尚德山东北方向是一片平原,两侧却山峦叠翠,是一个最佳的藏兵地点,除了信息监控,他撒豆子一样把侦察兵弄了出去。 小巴顿要弄清楚华夏军人在做什么,他得到的消息是的有大批兵马围住了巴根,准备把露丝救出来,小巴顿给巴根发了消息,可以放弃对露丝的包围,咱们也进山,让华夏军人包围,到时候吃不了巴根,华夏军人就会陷入他们的反包围。 徐清把云展飞留下做组织工作,他教会了冷月怎么用坦克主炮瞄准然后开火,开了一辆99a离开了这群人,他要去找薛蓝,薛蓝的信息旅进不了阿尔泰山,徐清也没打算让她进去找那个苦头吃,藏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薛蓝告诉徐清,洪剑可能在附近的自然保护区游荡,失去了联系,徐清告诉她,这些失踪的特战队员侦察兵不用管,他们很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刻发挥出让人不敢置信的作用。 坦克上只有徐清和冷月二人,为了保护耳膜,他们都戴上了耳机,到现在为止,他们除了能听到彼此的声音,只有薛蓝的语音能切入到他们的信号。 冷月问:“咱们修了那么久的坦克怎么不要了呢?喜新厌旧么?” “嘿,你这人,好好的话一说就变味儿呢?我现在的坦克是咱们华夏自主研究出来的99a,上了世界坦克排行大榜,但是在我手里,这将是最牛逼的武器。可惜啊,定员三人的坦克,现在只有咱们两个。” 冷月又问:“那你干嘛不带上云展飞呢?” 徐清开了驾驶舱舱门,把头露在外面,吸纳着外面的清新空气,道:“云展飞这个人其实不适合当特工,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了他有非凡的组织能力,外蒙这片地方从来都是美洲的一枚棋子,咱们要让他们有自己做主,这一仗,咱们不但要让美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咱们还要得到外蒙人民的对华夏的深厚感情,得到了这么个人才,得让他在自己该在的地方,咱们二缺一,是缺了一个重机枪手,等到了薛蓝那里,让青鲤来!” “嗯?薛蓝也没说青鲤在她哪儿啊!” 徐清笑道:“你不了解那孩子,早藏在薛蓝的队伍里了,谁也找不到她。” 一辆刷了白漆的99a就在这单调而枯燥的大雪原里,留下了两道履带痕迹,就如一道贯穿了这片土地的弹道。 远处的战争即将打响。 尚德山前,小巴顿命令队伍徐徐赶路,他要尽快弄清楚那里到底有多少华夏军人,华夏的飞机在哪里,不敢太快了。 骑兵都是一群血肉之躯,小巴顿只是不敢放在最前沿,一个机械兵团已经开赴到了山下,真不明白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装备的。 虽然面前是山,可是另外三方,视野非常好,地形平坦,除了来路,两侧一览无遗,如果有人的话,两千米外就能看到移动黑点,说明华夏军人只有时间在尚德山布置,还没来得及做任何战术上的部署! 小巴顿在队伍的最后方,他的指挥部是在一辆装甲车里,卫星扫描,雷达信号检测,完全没有任何有伏兵的痕迹,他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而是下了指挥车,登上了车顶遥望着远方,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从过去的一百年来看,华夏这支年轻的军队特征是很明显的,尚德山上有一个旅,就一定不会只有这一个旅,如果没有更多的军队,他们也不会死守这个山头啊。 一定有猫腻,这个旅怎么看都像是诱饵,小巴顿果断下了命令,前线只留下两个旅团发动进攻,其余队伍后侧五里待命。侦察兵要赶快弄清楚华夏的军人在哪儿,他们在做什么。 发动了进攻命令,尚德山附近直接展开了一场炮战,小巴顿两个旅和徐清一个旅的对攻,声势浩大,没多久一片洁白,就成了一片焦土,天崩地裂。 徐清终于和薛蓝碰面了,薛蓝是真会藏,找了一个山洞,找了一支工程兵掘地三尺开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精钢制造支架,且不说不会被发现,就算是被发现了,钻地导弹都打不进去,毁灭性武器也可以让他们死里逃生。 徐清每次见到薛蓝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女人真牛,怪不得是个让沈一魂牵梦绕的人物。 薛蓝则从来不会在徐清身上寻找什么变化,她见到徐清的时候,首先会观察他身边的人,因为徐清牛逼是毋庸置疑的,她非常好奇这个不正常的人身边都是些什么人物,薛蓝让自己的两个贴身敬畏试探了试探,果然没让她失望,冷月紧张中一刀把一名战士的枪管齐齐砍断了。 薛蓝说:“能顶替陈小点的位置了。” 徐清点点头,道:“这姑娘打桑扶忍者是个噩梦级的选手,战况怎么样?” 薛蓝把徐清接到了指挥大厅,里面有十几个少将,全是军参谋长,下面作战部队以旅为单位,作战主官都是大校,薛蓝说:“守在尚德山的是一支机械化步兵旅,军事主官叫臧飞龙,是一个非常能打的人。” “臧飞龙?好耳熟的名字,是西部战区调过来的一个旅吗?”徐清问。 薛蓝道:“是的,从西域直接拉过来的,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八岁,新兵连是乌扎拉带的。” 徐清看着卫星传来的实时战斗画面,道:“对手呢?” 薛蓝说:“小巴顿似乎知道了咱们有埋伏,只用了两个旅来攻,其他人都在伏击圈外。” 徐清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指挥部内有一百多个技术兵每个人的面前摆着一台电脑,面前是三个大屏幕,一个是实时战场画面,一个是卫星地图,一个是己方的军事部署和已经检测到的敌人作战单位。战士们都在工作,空间里充斥满了敲键盘的声音,他拿出烟来,犹豫着没有点,薛蓝道:“抽吧,不碍事。” 徐清点燃了烟,烟雾是往上走的,说明这里的通风抽气也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徐清吐出一口烟雾,弹掉了烟灰,道:“我不觉得小巴顿知道了咱们有伏击,如果他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打咱们的伏击部队呢?他是在试探,试图把咱们伏击部队打出来,挺好,那样一来,咱们在杭爱山脉的队伍就能有充足的时间布置伏击圈,说不定能打个歼灭战。” 薛蓝道:“那臧飞龙旅的压力就非常大了!” 徐清摇摇头,道:“臧飞龙那边不必担心,我是怕附近的伏击部队沉不住气,往下发几个信息,伏击部队等我命令出击,若是在我命令之前有所异动,我徐清是要枪毙人的!和臧飞龙说,我看看他这个二十八的旅长有多硬,敌人会派多少人来打他!” 徐清是十万人军事主官不假,可是这里的参谋全是同级别,而且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徐清命令刚发出去,就意识到自己这种独断专行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回头干笑道:“各位首长,我这个人平时自己做主惯了,命令先别发,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没什么意见,你决断就好!和平年代,打过几次演习,真正的战场,这么大的战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有时候不是那么敢下决心。” 这话说的徐清心里老不是滋味,总决策部很睿智,没有让他们当军事主官,是很明智的,不过上级把这些人放在自己身边的作用是什么呢? 徐清道:“薛蓝,这里是十万大军的大脑,一点儿问题都不能出啊。” “放心吧,连电力都是自己供应的。而且,狡兔三窟,咱们可是有地道战的底子的!不管谁进来,都不可能出的去。关门打狗!” “不能放心,小巴顿身边的钢铁侠完全有斩首能力,我的那五百甲士拉过来吧!”徐清问:“小巴顿没选择和咱们进行电子对抗吗?” “没有,美洲的电子设备天下第一不是吹的,不过咱们渗透不了他们,他们也渗透不了咱们,设备比不上,可是咱们人是一流的!” 命令下完之后,徐清便和薛蓝一搭一搭地聊天,但是没有一句是往情况外打的废话…… 第0509章主动出击 尚德山战线,就交给了臧飞龙全权指挥,尚德山两侧是峭壁,敌人不可能实施包围,而尚德山后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有十公里左右,地势是峡谷,所以臧飞龙的战线有十公里的收缩范围,战争一打响,臧飞龙在被炮火覆盖的时候,他摆了一个迷魂阵,让假的基地吸收敌人的火力,通过敌人炮火的落点,以及侦察连的行动,臧飞龙找到了敌人的炮阵,用自行火炮第一时间就灭了他们的一个炮团。 自行火炮团机动力非常强悍,到了直接打,打完直接撤,敌人完全不知道他们藏在了哪里。 战斗又打了半天,武器装备的差距就完全体现出来,敌人的炮,臧飞龙可以用导航机枪和防空炮进行拦截,而臧飞龙对敌人的精准打击,他们完全避不开。 就在这样的战争背景下,臧飞龙得到了一句不是命令的命令,“看看你们旅能吸引多少敌人的攻击!” 这是有激将意思的一句话,不过臧飞龙可不是那种被一激就头脑发热的人,他身边参谋叫谭怀谷,取名有虚怀若谷的意思,听名字这个人的性格就有很大的韧性,接到了一纸命令,臧飞龙便问他:“你说,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咱们进攻吗?直接去冲击敌人的大部队吗?” 谭怀谷目光死死盯着地图,道:“不大可能,能打地势的,只有尚德山这一线,直接冲击,是一片平原,敌人是靶子,咱们也是靶子,咱们看兄弟部队的阵营,就在咱们尚德山东南方向不足五公里的地方,两个陆航旅,三个坦克旅,这样的火力也不足以正面冲击敌人三十万大军。徐将军不会下这种昏头的命令。” 臧飞龙道:“如果这五个旅从侧面冲呢?” 谭怀谷眼睛一亮,道:“明白了,徐将军的战略目的是要让咱们吸引敌人大军压境,那五个旅的兄弟部队一出,别说敌人的三十万兵马,再来五十万也会一脸蒙圈,兵败如山倒。而现在,敌人的大部队虽然距离那两个旅很近,却恰好在伏击圈外。” 臧飞龙拍了下桌子,道:“这是让咱们旅当诱饵呢!”虽然拍了下桌子,可是脸上难掩笑意,道:“这场仗的中心点就在咱们这儿呢,咱们打的好不好,直接影响着后续作战!老谭,你说,咱们怎么打能让小巴顿肉疼,全军压境呢?” 谭怀谷双手怀抱于胸,道:“敌人的两个旅重炮被咱们消耗了七七八八,他们绝对不知道咱们山头连伤亡都没有,打了三天了,我估计小巴顿要给他们送寄养了,敌人的两个旅距离大部队只有两千五百米,咱们就在这两千五百米的干线上做点儿文章,抢他们的寄养和补充的重炮装备,让咱们的侦察兵混进他们的内部,配合大部队打他一场里应外合的仗,吃了他的两个旅,看看小巴顿怎么办!” 臧飞龙当场下了决心,道:“就这么干!” 臧飞龙和谭若谷和四百五十人挥泪分别,两位大校都知道这些无所畏惧的战士此去是九死一生,可这就是战争,臧飞龙对他们说,能否打赢这一仗,咱们旅是重点,咱们旅能不能打赢,他们这三支侦察连的行动是重点。 送行的军官和战士们都带了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易水悲歌,谭若谷道:“等着你们回来!” 虽然好几天没有下雪,没有刮大风,可是连着几天升温,带来的必定是更加恶劣的降温,接近了零下五十度,月光下,四面旷野都有些发蓝,三个侦察连,四百五十人,以三个人为小组,如幽灵一般从尚德山两侧峭壁顺着冰壁滑落而下,身后披着白色斗篷,在零星的炮火中,潜入到了敌人的两个旅附近。 侦察兵们都装备着06式突击步枪,是95的升级版,更短更轻,自卫手枪上都装有消音器,吹毛即断的军刀绑在小腿外侧,华夏军人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针,都是前辈用鲜血换来的经验,臧飞龙可以这么年轻掌握一个旅,是因为他掌握了这支军队的个性,也熟悉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军官,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让侦察连战士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只要能打赢,随便! 所以臧飞龙的侦察兵是西北为数不多不把特战大队放在眼里的铁血军人。 一行人落地即散开,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臧飞龙站在山顶凝视着战士,久久不愿离去,仿佛和这尚德山融为一体。 徐清则哪里也没去,就在指挥部呆着,他还在等待战机,他在想如果自己指挥臧飞龙那一个旅会怎么打,如果乌扎拉来了会怎么指挥,臧飞龙又会怎么打? 在一天之后,尚德山上信号弹升空,数百门各种型号炮弹呆着死亡气息在空中交织成了密集的蜘蛛网落入了对面两个旅的阵营,没有试射,直接开炮。 在徐清得到的情报当中,敌人中只有巴根三人了得,可是臧飞龙对面的两个敌人校级军官也不是等闲之辈,是那小巴顿的学生,他们都在埋怨外蒙信息设备太差,武器装备太差,否则早已经攻占山头了,让他们倍感幸运的是,华夏的信息化也不过如此,他们只能找到一些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口径炮火,等到调集来了更加先进的攻坚利器,尚德山就要守不住了。 殊不知,失败已经提前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一名校官大叫道:“不好!”空气中一阵怪异的破空声让他们脸色变得惨白。这是偷袭,这是不宣而战! 155毫米加榴弹炮,122毫米榴弹炮,122的火箭炮,落入到了他们的阵营,弥漫起的火焰和弹片在空气中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他们快速冲进了指挥部,要命令防空火力阻挡这些炮火,让他们傻眼的是,他们的防空火力在第一时间就被摧毁了,接下来是他们的坦克营,榴弹炮营,火箭炮营……这些炮弹就如长了眼睛一样,毫无偏差。 敌指挥部完全乱套了,到处是竭力的嘶吼声,嘈杂的喊叫声。他们还拿什么反击? 徐清坐在指挥部里,二指夹着烟,都忘记了抽,烧到过滤嘴的时候,长长的烟灰落在了地上,薛蓝的手下监控到了一段无线电通话的声音,“一营榴弹炮营,偏南修正两三,坦克连装填穿甲弹,偏东幺拐。” 徐清清醒过来,他总算明白了臧飞龙要怎么打这一仗了,还是要以人为本,检测定位目标,还是不如人的眼睛更可靠,臧飞龙把战士们派了出去直接确定敌人火力的位置,避开了敌人的信息监控,这么打是又快又准,就是不知道那些战士们还有多少能回来。 徐清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团浓浓的氤氲,揉了揉眼睛,道:“薛蓝,提醒一下臧飞龙,小心小巴顿派兵迂回到他们的背后,两侧就算是冰壁,也要小心敌人的特战队爬上去!”徐清刚说完,消息还没发出去,他急忙道:“撤回来,现在不要给他任何命令!不要给他任何压力!” 薛蓝看了看徐清耳际的汗水,不给臧飞龙施压,压力就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敌人两个旅很快反应了过来,开启了一些埋藏在地下的重炮进行火力反攻,小巴顿也反应迅速,派了两个炮团星夜驰援,只可惜,那些藏在地下重炮刚起来,就被摧毁了,他们的士兵完全无法进入阵地,小巴顿根本弄不清楚,这个臧飞龙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的火力配置的,打的那么准…… 于晓小是前年入伍的军人,十八岁考上了大学,读军校出来就是干部,可是他决定在部队里考,两年侦察兵,当了士官,本来参加考试就能避开这一场战斗,可是他毅然决然地上了战场,他带了两个兄弟就伪装在敌人眼皮子下面。 一名小战士问:“班长,咱们是不是有点近了?” 于晓小冷笑道:“这就近了?你知道不知道打卓木的时候,咱们旅长换了敌人的军装给敌人首长敬礼他们都没发现。” “可是旅长有本事啊!” “我呸,旅长有本事,我就没本事了?死了算咱没本事!” “班长,你怕死吗?” “没球感觉,也不知道怕不怕,你说咱徐将军带了五十个挡住婆罗狗一个师的时候,怕不怕死?行了,别废话了,看前面,是敌人的装甲连,走,咱们哥仨去搞他一下!” 哥仨艺高人胆大,一名在外面架狙击枪掩护,两个潜伏进去,在他们的车辆,武器库全挂上了遥控炸弹。 这种火中取栗的事情,几乎在敌营每个角落都在发生,敌人越是乱,这些侦察兵们越是安全。任务差不多了,看到了敌人的增援队伍,三个侦察连连长各自命令自己的手下转移战线,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么冷的天气,外国军人没有谁会愿意出来,而华夏军人,不管多么恶劣的天气,他们的心里只有任务,他们最能吃苦,最能打仗,最不怕死! 直到他们的两个驰援的炮团在进入制定地点的时候,炮弹却落在了自家军营,小巴顿摔了水杯,道:“不好,他们被特种兵渗透了!快,让那两个旅退回来!”可是那里还来得及,尚德山上的一个旅全员出击,本来是防御战,却在敌人重火力被摧毁后,发起了冲锋,敌人完全蒙圈了,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喊杀声震天,曳光弹的密集程度把个黑夜照的宛如白昼。 小巴顿的肺都要气炸了,吼道:“出两个骑兵旅,快速出击,给我挡住臧飞龙,不要让他们回去!” 臧飞龙同时下令,“侦察连调转枪口,阻挡增援部队,本部快速解决残敌!” 很快,阵营里便传来了一阵阵用蒙语喊出来的:“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杀不杀是其次,重点是这个口号可以瓦解敌人的心理防线,臧飞龙没有真让战士们把敌人剿灭到一个不剩下,他在看敌人骑兵的速度,距离差不多的时候,臧飞龙命令战士们撤退,连一个掩护撤退的人都不要有,这场战斗的结果,是敌人两个旅死在自己人骑兵马蹄下的不少,臧飞龙拿捏好时机,对敌人的骑兵又是一阵炮火覆盖。 这一场仗,臧飞龙一个旅,实际参战敌人是两个机械旅,两个骑兵旅,还有两个炮团,歼敌过半,己方伤亡人数,才一百冒头。 小巴顿气炸了,小心再小心,还是吃了败仗,臧飞龙看着徐清给他发来的两个字的电文,乐的哈哈大笑,就两个字,“牛逼!”他说:“徐将军很合我胃口啊!” 他也很合徐清胃口,这一场主动出击的歼灭战,让徐清完全没有预料到。 谭怀谷道:“接下来就只能打防御战了,正面是一个斜坡,敌人仰角攻击固然不好打,如果对方的炮火覆盖了咱们的整个阵地,可如何是好?” 臧飞龙道:“死守呗!只要能达到徐将军的战略目的,咱们就算打光了又如何?当兵打仗,别的部队我不敢说,咱们旅,早已经把生死度外了。” 次日,小巴顿派出了三个旅,没有再给臧飞龙出动侦察兵的机会,一天之内发动了九次冲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小巴顿的三个旅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臧飞龙旅也吃了不小的苦头。 指挥部内,徐清就在他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搓着手指,心中暗道:“这个小巴顿果然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惜用添油战术这种兵家大忌的打法来打消耗,也不肯派遣更多的人来,他在等什么?实在不行,让伏击部队打他娘的吧!” 徐清真有些忍不住了,他闭上了眼睛,要下个决心呀,不能让臧飞龙旅就这样打光了,如果主动撤出战斗,小巴顿会不会大军开赴呢?如果不会,他的进攻部队就会占据尚德山,自己这边就成了攻坚战,思维正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冰凉的手被温暖包围,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穿列兵军装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偷摸跟着薛蓝过来的林青鲤,她说:“哥,看你急的,你不是说过么,为将者,要沉得住气!” 徐清看到了这丫头,很窝心,他说:“青鲤,你说,如果你是小巴顿,现在在想什么?” “怕输啊!”林青鲤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徐清哑然失笑,他怕输,自己也怕输,他不敢上前,无非就是担心自己有伏兵,然而自己的人该干嘛干嘛,隐蔽的非常好,他不可能发现端倪,就这个时候,徐清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如果自己是小巴顿,自己会非常关注十万大军的动向,敌人的十万大军不见了,这是极其可怕的事情呀,敢全军出动就有鬼了。 徐清起身道:“薛蓝,给云展飞发个消息,让他带一批本地的武装民兵,朝着尚德山开赴,动静要大!另外,空军部起飞一个轰炸机编队,去臧飞龙面前的敌人阵地弄他一下,老子不信,你小巴顿还能撑得住!” 京城总决策部,徐清的每一条作战命令,他们都能清晰地接到回禀,一堆老姜们早已经发现小巴顿按兵不动的原因,企图告诉徐清一下,但是将在外,总决策部也不会给徐清施压,当他们听到了徐清这一条命令的时候,几个老家伙眉开眼笑的,英雄所见略同啊! 就徐清的这个决定,让他在指挥上真正的成熟了,对他来说是一次极其重要的磨炼,对他的忍耐力是一次相当大的考验。要知道他的对手可不是婆罗门那弹丸小国的将军,而是美洲这个世界超级强国的优秀指挥官…… 第0510章灭顶伏击 曾经在半岛打仗,华夏军人非战斗减员比牺牲战士还要多,雪盲症,冻伤,有一部分直接变成了冰雕,那个时候在冰天雪地里,有多几件单衣裹在身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个年代打的就是一个战斗意志,华夏军人的战斗意志也是那个时候所培养出来的,军中一代新人换旧人,唯有这种精神,没有磨灭。 两个陆航旅,三个坦克旅,就在尚德山不远处挖开了深深的沟渠,再人工挖雪,覆盖在上面,飞行员和坦克兵都能够在机舱坦克内藏身,上级严令不准有任何光源出现,他们也只能靠一个化学发热的暖手宝来控制温度的高低。 最艰苦的,是那些不是飞行员也不是坦克兵的战士,是那些机步营或者防空团的战士,他们没有室内空间,只有一个藏身的雪洞。 华夏很少有坦克旅,一般是装甲旅,因为战争需要,才有了这么个编制,全旅五千人,坦克才五百多辆,陆航旅成军的时候是叫霹雳火,因为美洲那边让陆军飞起来的口号,才有了这样的配置,陆航旅的编制也是五千左右,七百多架各型号直升飞机,飞行员有多少? 每一个战士都知道,他们打的是伏击,一刻没有接到命令,就一刻不能有异动,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很从容,面容淡定,而从容的脸庞之下,是绝对的愤怒。所以经历过抗寒训练的他们,丝毫不把这种天气放在心上,只要牢记住老班长对他们说的话,这点严寒就奈何不了他们。 第一,避开冷风;第二,避免体表温度过高;第三,水源的补充要适量。 在精良的装备之下,没有一个战士被冻伤,他们不停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脚趾,以保证自己首发命中的能力。 他们感觉自己能当这个时代的兵太幸运,在过去有多少人脱水,冻僵,恶劣的环境,没有装备没有粮食,那样都能打胜仗,他们要是失败,对得起谁? 所以这五个旅的战士,心中都有一种亢奋,他们心中都呐喊着,快开始吧,他们要让敌人知道知道华夏军人的厉害,他们要让先烈的在天之灵看看,他们晚辈的强大,他们要为先烈报仇雪恨! 指挥部内异常安静,连一点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所有指战员现在能做的一件事情,只有等待,到现在为止,臧飞龙已经抵挡住了敌人的二十四次冲锋,歼敌无算,臧飞龙旅也有两千人马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虽然有空投物质,然而从敌人的凶横程度来看,第二十五次,肯定会是一场白刃战。 臧飞龙身为旅长已经亲自上阵了,参谋谭怀谷当了炮手,他们又一次赶走了敌人,臧飞龙持刀怒喝:“老子在这儿等你!命令下去,还有两千人老子当团长,还有一千人老子当营长,还有一百人老子当连长,就算剩下了十个人,老子也是班长!当我的兵,谁也别怂!” 马上便有战士喊道:“旅长,别骂人!谁怂谁孙子!您的兵,没有一个会活着撤出战斗!” 看着战士们东倒西歪倒下的样子,看着他们被硝烟熏黑的脸颊,看着他们目光中的坚毅,指挥部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挂上了眼泪,有人说:“徐将军,让他们撤吧!” 可是徐清置若罔闻,手指在桌面敲出一阵阵节奏,他什么也没说,心中却在呐喊,臧飞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可别干傻事! 远处小巴顿钢牙紧咬,怪不得华夏只把一个旅放在了那里,太硬了,太他妈硬了!这样的军队,谁能战胜?如果不是军令难违,他都有心撤了,他们手下没有一个能如臧飞龙一般能打的将军,而且远处有大军快速前行,小巴顿知道,如果再攻不下,臧飞龙一旦有了兵员补充,他们再别想攻下尚德山,既然知道华夏军人在哪儿了,他再没什么怕的,他终于下了命令,“全军冲击!” 臧飞龙杀的人再多,对于三十万人来说,也没有伤筋动骨,大军一上,他们只剩下的一两千人,别想活了。 臧飞龙看到远处一片黑潮涌动,出奇的冷静,他随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道:“警卫员,给指挥部发电,我臧飞龙部,五千官兵坚守尚德山,共打退敌人二十六次进攻,歼敌数万,成功吸引敌大军出击,望指挥部命令伏击军队进攻,杀尽敌寇,扬我国威,否则,我臧飞龙死,不瞑目!” 看着那遍地尸体,臧飞龙心疼啊,在几天前他们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现在就把热血洒在了阵地上,他们打的如此坚决,其余兵马若是不能给他一个大胜仗,不是他死不瞑目,而是这些战士们死不瞑目! 终于动了,终于动了! 指挥部内终于有了动静,一阵阵被电流传送的声音响起,“敌人先头部队进入伏击圈,敌人骑兵进入伏击圈,敌人辎重部队进入伏击圈,敌人一百六毫米口径加农炮准备进攻。” 徐清起身披甲,在指挥部内左右寻找,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甲士的身上,这儿踢一脚那踢一脚,选了几把军刀,都不太看得上,他上前抢出了他手里的朔月刀,喊道:“下命令吧,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薛蓝拿起对讲机,简洁的一个字:“打!” 雪原上空,星罗棋布,下面除了被信号弹照亮的夜空,他们远处,“啪”的一声梦想,成百上千个光束打在了敌营中,这个不小的动静,让敌人都懵了,那是什么东西? “吱呀……”坦克履带破冰的声音的传来,一辆辆坦克从战壕中爬了出来,“哒哒哒……”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更大,直10,直8a,从美洲买来的美洲豹,从俄斯地区买来的米-3米-6,逐渐升空。 每一个华夏军人脸上都挂出了狞笑,王八犊子们,这下傻逼了吧? 而这时,每一个伏击战士的耳机里都传来了一个霸道的声音,“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这,这是徐将军的声音,坦克驾驶员透过潜望镜,飞行员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了一个纵马而行手持大刀的人影,那是徐清,那是徐将军,所有战士们齐声大吼道:“杀!” 臧飞龙看到了远处的光芒,热血上涌,狠狠地摔了头盔,道:“兄弟们,冲啊!” 数百辆坦克,如饿虎一般扑了上来,那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只要将炮口放平开火,就能生生在敌人的阵营中捅出来一个通道,直升飞机分编队在敌人头顶展开了一张大网,机载重机枪子弹俯射,穿甲弹可以瞬间摧毁坦克的反爆装置,被99a再打上那么一下,再厚的盔甲也扛不住。除了子弹自带火焰,穿甲弹穿透铠甲摩擦出的火星也是异常漂亮,曳光弹交织之下,五光十色,就像迷迭香,最美,也最狠! 徐清到底还是年轻,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他看着那些牺牲的战士,心疼,愤怒,他不亲手解决几个敌人,难解心头之恨! 冲入敌阵的时候,他只是孤身一人,看到一辆坦克,他双腿狠狠一踏马镫,马斯阵阵,他飞身落在车载机枪手的面前,一刀送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鲜血洒满了坦克,顺手将一枚手雷放在了坦克内部,迅速转战,找到了敌人一个弹药车,引爆之后,抽身而退,潇洒,霸道,犀利! 除了控制重型武器的战士们的,手中只有突击步枪的战士一股脑冲了上去,他们看到了徐清的英勇,热血冲上了脑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战士们眼睛都红了!敌人全傻了,有的直接被吓的喷血而倒地,有的直接疯了,大喊道:“快跑啊,他们是一群魔鬼!” 小巴顿在最后方,他的指挥部里再没有一句话是蒙语,全是英文,都是他带来的,或者是他培养出来的带兵军官的喊叫,“将军,我们遭到了大量华夏人的攻击!” 从远处光束打过来的时候,小巴顿就知道完了,接下来他订到一阵又一阵密集的炮击,他听到了那来自于胸腔深处带着仇恨的竭斯底里的怒吼,他不知道,华夏军人对这些外蒙战士是哪里来的仇恨,华夏和这里不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么? 他哪里知道,如果他不来,他们美洲人不操纵,华夏这些军人们都在准备过年,当地百姓也会把酒言欢,他们来了,威胁到了华夏边境,华夏军人如何不气? 在战场上,一个北方陆军,一个南方海军,他们就算从未谋面,枪声一起,他们就会变成愿意为战友挡枪的同袍兄弟,他们现在消耗了半个旅的华夏军人,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华夏军人如何不气? 一枚炮弹在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跳了出来,有几名华夏军人被气浪吹走,一名战士从土堆中爬起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把钢枪甩到背后,挖出了埋在土里的一名战士,吼道:“兄弟,没事儿吧?” 那名战士被炸蒙圈了,听听不到,看看不到,狠狠往自己的鼻子上揍了一拳头,鼻血流了出来之后他的感觉才好点儿,吼道:“下面还有一个,兄弟你辛苦点儿,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兄弟。” 他们曾经从未谋面,就算是在一起打仗,各自冲杀,能在一起并肩,就是兄弟。 能成为战友是巧合,同时被拉上战场,是缘分,能在一起并肩,那就是造化,这一仗下来,不知道将有多少一生相互扶持的生死兄弟。 华夏从来倡导和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和平,只要你们敢,华夏必将迎头痛击! 小巴顿联系中部戈壁的飞机起飞增援,可是他听到了一个让他更为震惊的消息,他的空军被炸了,他完全傻了,这几十年来,世界上哪里有战火哪里就有美洲军人的影子,可是华夏呢?他们多久没打过仗了?一次对战婆罗门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精准的偷袭,怎么做到的这种毫无破绽的潜伏? 小巴顿走出了指挥部,端起望远镜看着远处战场,他看到的仿佛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群饿疯了的狼,他们要咬碎自己的骨头。 作为一个新世纪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小巴顿没有崩溃,没有慌,他拿起对讲机怒吼道:“不要惊慌,和华夏军人接触到的战士继续抵抗,布置几道防线,我们往北部撤退!” 小巴顿刚说完,只听耳边“叮”的一声脆响,一枚狙击枪弹打在了他的头一边的装甲车装甲上,他急忙进入了指挥车,命令指挥部快速转移。 其实他并没有被发现,不过是一枚放了空枪的狙击枪流弹而已。 小巴顿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三十万人必将溃不成军,必须撤退再集结,他选择了杭爱山脉。 去吧小巴顿! 去杭爱山脉吧! 现在你的危险只是暂时的,等你到了杭爱山脉,你会发现,有更大的包围圈在等着你! 你会看到同样不怕死的一群华夏军人,你会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华夏军人,你会看到一群华夏五千年国家精神早就出的一群保卫国家人民,不畏任何敌人的华夏军人! 徐清这边只有五个半旅而已,连续突破掉了他们四五道封锁线,势如破竹,敌人跑的更加慌不择路,徐清永远是最靠前的那一个,在中午时分,徐清拉住了缰绳,举起了朔月刀,示意部队停止追击。 徐清回头看了看战场,肉眼望去,再没有一点儿白色,全是焦土,徐清没有用扬声器,运真气大吼道:“各部队,报战损!” 可是徐清只听到几个零星指挥官的吼声,“还能打!” 徐清道:“好!” 徐清双腿狠狠一架马肚子,朝着中部戈壁方向去了,就在刚刚那一刻,徐清在想,火候还够不够?如果华夏发声,让他们放弃抵抗,让百姓回归正常生活,他们会不会解除武装?但是徐清想到了一个成语,“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杭爱山脉一次伏击能把他们打成散兵游勇,可是看敌人伤亡,小巴顿还是能聚集起十万人的队伍,倒不如一鼓作气,自己去中部戈壁再打他们一次伏击! 而在此时,徐清耳机里传来了薛蓝的声音,她说:“几位少将参谋长举手表决了,你得撤兵回尚德山修整了,不能再继续打了,杭爱山脉伏击打完,最好和敌人摆成两军对垒的格局。” 徐清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气愤,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可是当他再看华夏军人的时候,有很多浑身是血的战士,这种天气,他们的伤口不处理,命都没了,从这里去中部戈壁,劳师动众,也是个兵家大忌呀。 徐清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脑门儿,回头道:“赶紧在尚德山上布置医院,抢救伤员……” 第0511章鲨鱼冲网 三天之后,华夏过年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在大家都在为空中烟花赞叹的时候,高楼大厦一侧本来在放一些音乐v的大屏幕上,换上了电视台主持人的脸,她说:“下面,插播一条重要消息,之前外蒙地区内部纷乱,官方发起了劳民伤财的不义之战,华夏再三警告,炮火不可以威胁到华夏边境,而匪徒不听劝告,将战火烧到了华夏皮下。十万草原野战军开赴前线,臧飞龙旅长在指挥官授意下死守尚德山,击退了敌人二十六次冲锋,歼敌数万,成功吸引了匪徒大举进攻,却一头扎进了我们的伏击圈,三十万匪徒溃不成军,朝着杭爱山脉逃亡,却正中我华夏军人圈套,又是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一场战役,我方牺牲人数仅有六千,歼敌十五万,俘虏三万!下面,让我们来看英雄的战场!” 顿时,全国各地,大街小巷掌声雷动,欢呼声一片,有一名过年还在执勤的警察眼含热泪,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裤脚,扭头一看,是一个奶味还没退干净的小娃娃,小娃娃把手里的一个气球送给了警察,小孩子懂什么?那颗洁白如纸的内心却明白,是这些人保护了他们。 京城,韩思雨正拉着韩墨文逛街,听到了消息后,眼巴巴地看着大屏幕,这个新闻从头到位只提了臧飞龙一个名字,是要打造一个民族英雄的形象,可是对于指挥官,却只字不提,为什么?韩思雨心里比谁都知道,她眼巴巴地看着高空俯拍的战场画面,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却没找到。 韩墨文握着韩思雨的一根手指头,问:“姐姐妈妈,大哥哥也在那里吗?”曾经韩墨文叫韩思雨姐姐,又一次从学校回家就问,“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妈妈去接,而我就要姐姐来接呢?” 韩思雨说:“你也可以把我当妈妈呀!”自那以后,韩墨文叫韩思雨从来是姐姐妈妈,孩子叫个人这么费劲,也不嫌累,还自得其乐。 韩思雨把泪憋了回来,把孩子抱了起来,道:“哎呦,好重啊。”浅浅地牢骚了一句,韩思雨道:“墨文啊,那些上了战场的人,都是和哥哥一样的人,不可以有差别待遇。” “那妈妈姐姐,你会差别待遇吗?” 韩思雨哑口无言,谁家的孩子谁亲,谁家的孩子谁疼,这一场仗,有多少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某些叫嚣着人道主义,却又到处挑拨是非的地区,是真的无耻!相安则无事,你挑事,我们华夏子又生孙孙又生子,那是世世代代的血海深仇! 韩墨文双臂绕住了韩思雨的脖子,道:“妈妈姐姐不哭!” 当初徐清选择把韩墨文放在韩思雨身边,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这个贴心的小棉袄,让韩思雨的心态强大了不知道多少。 苏雅在她的办公室里也看着这个新闻,没有像广大百姓那般兴奋,她注意到了牺牲的战士,也注意到了伤员,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想怎么把一个医疗团队拉过去,如今,她却在想,如何照顾这些老兵的下半辈子。格局大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同。 为此,她开了一个专门的董事会,会议开始,苏雅就说:“咱们是商人,一切行为都要以营利为目的,投资一个亿,就要看到至少两个亿的收益,可是对待一些天灾人祸,咱们集团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出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现在边关战事起,各界志愿者浩浩荡荡地去了边境,咱们家大业大的,要做的事情应该更多,一定要承担更多更重的社会责任!十万战士,牺牲六千,抚恤金虽然不会少,可对于国家不算压力,我想的是那些可能留下终身残疾的军人,人数肯定很多,未来的赡养,才是压力,我想的是,有残疾的功勋军人,咱们雅舒集团来养!” 对于这个提议,没有人有异议,雅舒集团的董事会,哪个不是亿万富翁?在雅舒集团高层的眼里,养这些残疾军人,也没有多大的压力,医疗发达,只要不是被齐齐切断了身体零件,都能治好,而且从华夏军人的血性来看,他一旦知道自己有可能落个终身残疾,可能会离开部队,他们一般会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所以这个人群有个一两千顶头了,一个人一年五万,一年就是一个亿,五十年才五十亿,这个数字,只是一个最为直观的数字,从经营的眼光来看,雅舒集团只要做了最前期的投资,后面可能就不用花钱了。 齐雨微道:“办个疗养院吗?” 苏雅摇摇头,道:“那并不是他们的家呀,我是有个想法,在蒙古他们的附近城市里盖个小区,而且,要想办法给这些军人一些就业机会,要和军队有关系的就业机会。” 齐雨微道:“那咱们只能在草原野战军附近选择一个城市开发了。不过这两年,咱们雅舒集团出钱的地方太多了,非洲医疗,珠宝这两个大项目还没有看到收益,国内的博物馆又是一个非盈利项目,如果做了这个开发蒙古城市的决定,咱们在非洲医疗和珠宝行业看到收益之前,绝对不能再动大钱了。收支会不成比例的。” 苏雅笑道:“别忘了,咱们有一大笔天上掉下来的产业,拉斯维加斯那部分公司,可有钱的很啊。” “那不是徐清名下的吗?就算您和徐清关系特殊,要动人家的流动资金,还是要走法律程序的。” 苏雅道:“用不着,做策划吧,到时候我让他来签几个字就行了。大方向有了,不过大家还是要关注那边的动向,能做一些活动就做一些。我最近要去见一个小国的一把手,齐姐,家里的事儿你得受累了。” 齐雨微问:“去西北外的那个国家吗?我感觉你去不了了。” 苏雅诧异道:“为什么?” 齐雨微道:“我们家冰清听你外甥说的,不准你出国,尤其是西北,因为姚文青在欧洲活动,不准去什米亚那边,因为那边正在打仗,沿海城市去都不让你去,因为桑扶国忍者对你虎视眈眈呢,不信你试一试,你的飞机刚到就会被战斗机赶回来。” 苏雅看了一眼助理,助理福至心灵,马上去调查,结果是,她的私人飞机确实有几条航线被限制飞行了,她无力地往椅子上一靠,董事们都笑道:“董事长您就别埋怨了,有这么个外甥,我们都羡慕不来。” 苏雅轻哼一声,道:“有了他,我得少活十年。天天上刀山下火海成习惯了。” 现代社会通讯方便,外蒙地区反战联盟越做越大,在全境展开了对匪徒的声讨,当初的官方被打成了匪徒,而且不得翻身,这都要归功于云展飞的组织,外蒙地区各地都积极响应,在杭爱山脉伏击打完之后,多出了四十多个基地,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们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反战联盟,并且有世界各国的帮助,不愁吃喝。 不过情况还是不能乐观。 小巴顿兵败尚德山,兵败杭爱山脉,只拉起了十万人的队伍,守在了中部戈壁,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 徐清知道这个铁皮脑袋的心气儿就来自于巴根,这个如钉子一般扎在阿尔泰山的一万三千人,这个人确实棘手,因为和露丝的人交织在一起,不好实施空袭,远程火炮也不敢开火。 徐清有心让露丝带人出来,可是兵力悬殊,露丝一动,就会被巴根发现,就会有被吃掉的危险。 现在的兵力是十万对十万,小巴顿吃了苦头,他会了解华夏军人的打法,变得更不好对付了。 指挥部里,徐清说:“真金不怕火炼,我们不能把小巴顿剩下十万人当成一群散兵游勇,那其实正是精华所在,只要咱们大军进山找巴根的队伍来打,他必将飞快赶来和巴根打咱们一个里应外合!可是巴根的队伍又必须得吃掉,难啊!” “要我看啊,咱们不打也得打,进山找他们打,小巴顿要来,咱们就在路上伏击他,打个围点打援。”一名参谋如是说。 徐清道:“不行,巴根这人,小巴顿可以救,也可以不救,打援,必将招到他们的玩儿命攻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可不干。” 这时候,指挥部内,一个电子信息战士说道:“阿尔泰山发现连一级作战单位。” “报告,阿尔泰山西南方向发现团一级作战单位。” 徐清掐掉了烟,看向了电子监控画面,阿尔泰山内一直都是电子静默,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活跃? “报告,东北方向上空发现敌人运输机!” 徐清道:“小巴顿这么快就有动作了么?他要干什么?” “报告,阿尔泰山北部上空发现大量伞兵!” “滴滴滴……”指挥部内忽然红灯闪烁,又有一名战士道:“有不明方向服务器正在试图入侵我们的指挥系统!” 徐清看着薛蓝,问:“能防得住吗?” 薛蓝坐在电脑前,一脸轻松道:“防不住啊,看敌人的服务器,他们是把最先进的设备搬来了,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防得住他们最新科技的电子入侵,不过抵抗一下还是要的!” 薛蓝一脸自信,徐清相信她心里有一套非常完善的对付美洲电子入侵的手段。 薛蓝道:“开启防火墙,尝试给信号源种植病毒,命令部队开启第二套联络方案,第一套紧急弃用。” “报告,防火墙被破除了,我们第一套联络指挥系统被敌方夺取了权限,敌人正在询问臧飞龙旅的位置。” 薛蓝看向了徐清,问:“局中局?还是切断?” “不用切断,我有一种预感,小巴顿这次敢动电子信息,把这么强的信号波段放了出来,他会有大麻烦!” 徐清现在还不知道薛蓝的第二套方案是什么,不过他已经明白,现在的指挥系统,完全落在了敌人手里,而敌人的这次询问,目的是什么?徐清道:“让臧飞龙旅告诉他们自己的确切位置!” 薛蓝直接给臧飞龙打了电话,看的徐清是哭笑不得,原来所谓的第二套方案,就是普通的电联呀,不过这返璞归真的手段是真的奸诈,自己都想不到,敌人怎么会想的到? 徐清判断,敌人已经知道了臧飞龙旅的位置,如此一问,是想试探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成功了,徐清自然要让他们以为自己成功了。 敌人很快发了第二道命令,命令防空炮群对他们的伞兵进行拦截,徐清目光如电,道:“敌人的伞兵是假的,他们是想让咱们把防空火力全暴漏给他们!” 薛蓝问:“怎么办?如果是空投的燃烧弹,可不好弄!” 徐清道:“不用动,让他们降落吧,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落不了地,就会被即将到来的大风刮走,刮到的地方会是一片雪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你们说,巴根是想突围还是想进攻?” 一名军参谋长道:“大概是想进攻,他们想打掉咱们的防空火力,空军扑上来,动静会非常大,声势浩大,是想掩护巴根的进攻吧?” 徐清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他们的空军扑不过来,小巴顿忽略了天气,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我要在战略上藐视他!给露丝发消息,听到炮火声后,迅速集结南下和我部会和,让包围部队各部分做好战斗准备,不管巴根从哪个方向突围,一定要给我把他打回去!巴根一死,外蒙必安!” “可是,咱们的指挥权限不能总是在他们手里啊,电话发号命令太慢了!” 徐清点点头,道:“我知道,等着吧。我赌,他的这个信息部队撑不了多久!” 大家都不知道徐清是哪里来的信心。 仅仅二十分钟之后,在阿尔泰山东部,在那里驻守的华夏草原野战军第八装甲旅遭到了猛烈攻击,旅长叫张振林,拉开了一场竭斯底里的防御战,虽然第一指挥权限在敌人手里,但是战场情况徐清还是可以看到的,炮火猛烈,却不见敌人,徐清道:“这是佯攻!相比之下张振林旅不算强悍,以巴根的实力,他不会只想吃掉这一个旅,大家伙看看,巴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从来了指挥部内,只带了眼睛和耳朵的冷月终于说了句话,她说:“如果是我,我还是会从最薄弱的地方先突围出来再说,一条鲨鱼进了大海,想怎么打都行。” 徐清道:“这就是不能让他突围的原因啊。现在我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想从哪儿走。” 林青鲤道:“我怎么觉得,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走呢?” 徐清笑了,道:“有道理,既然都不知道,那就他妈的瞎打!” 枪炮声响了一夜,次日拂晓,华夏军人的坚守终于守出了巴根的意图,也可能是巴根打不开更好的局面,他集中炮火攻击张振林旅,炮声一停,便以连排为单位发起了冲锋,而且是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徐清得到了消息,他紧急命令附近部队迅速增援,然而,恰在这时,外蒙的连续好转了好些日子的天气开始进行更加强悍的反杀,白毛风能把树木连根拔起,飞机又无法起飞了。 增援部队的进度也是及其缓慢,徐清急了,他没有再在指挥部待着,如果张振林能坚持到增援部队抵达,那巴根基本就凉凉了。 可是徐清又得到了消息,增援部队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急行军十公里,在距离张振林还有三千米的一个山头遭遇了巴根的阻击部队,张振林旅所占领的制高点,也被攻占了,张振林率兵发动了两次反冲锋,都被巴根击退,巴根眼看就要铆足了劲儿一鼓作气冲破这道拦鲨网了,指挥部内几次接到了张振林的电话,说敌人攻势非常猛,虽然己方武器有优势,可是敌人人数太多。 徐清对他们说,“守住!天气对你来说恶劣,对敌人来说也恶劣!敌人几天没吃饭,你们可都吃的饱饱的,守住!” 徐清心中却在打鼓,越是饿疯了的人,越是可怕,他们全不要命了呀,五千人挡一万三千头饿狼,张振林的压力可想而知啊…… 第0512章熊兵软蛋 张振林的防弹衣已经被打烂了,作为一个旅长,他绝对够格,敌人最近的一次冲锋,他亲手干掉了六个,旅长亲自上阵了,战士们一个不怂,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心想的是臧飞龙这个从西部拉过来的将领,是真的狠,草原野战军也不能输!但是他低估了敌人的凶残程度。 就在刚刚一次反冲锋的时候,一名小战士替他挡了一梭子子弹。 张振林眼睛通红,在一辆坦克后面怀抱着这名小战士,道:“对不起,是旅长没保护好你啊!” 小战士还有最后一口气,他说:“旅长,告诉我爸妈,我为他们争光了,旅长,我好难受,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句话刚说完就牺牲了,张振林眼睛里挤出两行血泪来,他扬天怒吼着,声音却怎么也压不住身边这凶悍的狂风。 在不远处,有一队只剩下十几名战士的侦察兵,他们瞄上了敌人在高地的一门重机枪,他们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只看见几个侦察兵从另外一侧冲了出去,百发百中的枪法让这些人吃了老大的苦头,他们成功吸引了重机枪的火力,可是重机枪却在关键时候哑火了,两名侦察兵悄然用军刀解决了敌人的重机枪手,他们面前就是密如蝗的敌人。 旅长吼道:“你们回来啊,你们知不知道,敌人的密集程度连给你们换子弹的时间都没有!” 不多时,那个重机枪阵地传来了两声巨响,在敌人冲上去的一刻,有一名战士引爆了光荣弹!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华夏万岁!” 另一名战士在雪地狂奔,身形如脱兔,不时地回头射击,每开一枪,必然会有敌人倒地,枪林弹雨中,这名华夏侦察兵终于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一群敌人上前踢开了他的身体,顿时发出一阵惨叫,因为这名华夏军人根本没死,他的双目都要蹦出火来,怀中抱着一捆手雷,正冒着浓烟。 这群敌人只恨父母给生的脚太少了,一连几声爆炸,刚才还是满满当当的人头,顿时夷为平地。 张振林双眼血红地看着自己的身边,那么多活蹦乱跳的孩子啊,怎么就一个个地变成了烈士?他进入了及其痛苦的天人交战,最终做了一个决定,他咬住了钢牙,道:“撤!” 就这个命令,让他身边的战士都傻眼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守啊!战士们喊道:“旅长,我们还能打,再让我们冲一次吧!” 旅长咬牙道:“这是命令,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担责任!不撤,老子要枪毙人了!战士们,勇士们,你们要为咱们旅留下火种,未来替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军令如山,下级战士只能尊重,一个旅剩下了不到一千人,他们撤出了战斗,去和增援部队会和,可是张振林却没有退,身边的警卫员全牺牲了,偌大的战场上只剩下了他自己,他打光了坦克里的炮弹,就用重机枪杀敌,然后抱着狙击枪辗转在被火焰烧的焦黑的土地上,狙击敌人,狙击枪子弹打完了,他抽出了指挥刀,狂吼道:“我是华夏军人旅长,你们来啊!” 敌人已经疯了,哪里管你是什么长?他们只想出去,只想离开阿尔泰山这个鬼地方。 远处,徐清接到了十万火急的消息,张振林战场命令战士们撤退,徐清大脑一片空白,心道,完了,放鲨归海,放虎归山了,小巴顿有了巴根这把尖刀,这场仗估计真的要打个一年半载的。 薛蓝和几个参谋长问:“怎么办?” 徐清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呢?巴根的队伍一定不会跑远,他们很快就会集结部队打回马枪,咱们的指挥系统和定位系统被敌人入侵了,高强度杀伤火力变成了聋子瞎子,侦察兵再人工定位?小巴顿怎么可能会在同一块儿石头上吃两次亏?没办法,只能硬碰硬的打了。” 忽然,指挥部又传来一个消息,“口子被堵上了!巴根的队伍一个也没跑出去!”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徐清惊喜道:“谁干的?我要给他们全队申请一等功!” “是露丝,她没有选择南撤,一直在悄悄跟随敌人的移动,本来想张振林再磨一下巴根的锐气,前后夹击,可是张振林下令部队撤退,她只能带三千人去堵了口子。” 徐清狠狠地把水杯摔了,他吼道:“露丝只有三千人,重武器什么的全扔了,多少天没有寄养了?非战斗减员有多少?她怎么堵?你们告诉我,她怎么堵!增援部队是干什么吃的?就剩下三五公里就过不去吗?一个个首战用我,敢打必胜,口号是放屁吗?你们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唐妮,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张楚,你们比不上胖子赵小飞,陈小点牺牲了都比你们强一百倍!怂包,软蛋!巴根是一群狼,你们是一群狗吗?是一群吃屎的狗吗?是不是和平日子过惯了?是不是只懂得依赖这些强悍的火力了?我看你们当兵都是冲着铁饭碗来的!王八蛋!熊家带出来的一群熊兵!” 徐清一脚踢翻了桌子,把指挥部的战士们吓的眼睛都不敢眨,徐清又拎出了刀,挂上了装备,吼道:“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着,老子是怎么打仗的!薛蓝,让洪剑的侦察连和我会和!” 徐清很少发脾气,但偏偏这一次发脾气,恰好被几个正在给前线发作战命令的军官听到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们都发了狠,下令道:“给我打,可以死,但不可以退!兄弟们,别忘了,咱们的身上还背着耻辱呢!能不能雪耻,就看这一仗了!” 这些带兵的军官哪个年纪不比徐清大?可是徐清骂他们谁,他们不得乖乖挨着?徐清五十人守住了卓木,挡住了一个师,他们谁办得到? 疯了疯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彻底疯了。 巴根命令阻击敌人增援部队的一千人守住了一个山峰,这是他们绝对不能丢的阵地,如果丢了,华夏炮兵一旦架在这里,射程能覆盖到三十里纵深,会把他们的突围的口子变成一片火海。 他们一次一次打退华夏军人的进攻,可是这一次进攻华夏军人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做艰难,刀下无情,两军相遇勇者胜,这帮巴根手下的饿狼们终于怕了,他们终于转身就跑! 巴根得到了消息,咬牙命令道:“让孟和的320师全师阻挡敌人援兵,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把阵地抢回来,其余人随我往出打,告诉弟兄们,现在阻挡我们的人,就是困了我们将近一个多月的露丝,要咬碎她!” 露丝带了一群人,大多是非洲兄弟,她没怎么说话,也不发号施令,敌人远了就拿枪打,白刃战的时候就拿刀劈,张振林是被露丝救下来的,并肩作战的时候,张振林惊讶的发现,露丝的这些病不急不躁,不狂不怒,不喊不叫,见到敌人杀就是了,这就是传言中徐清亲手带出来的那支队伍吗?他是用什么手段训练的? 露丝有露丝的打法,华夏军人也有华夏军人的气势。 什么是铁打的部队,真拉出来练练才知道,巴根绝对是一个强悍的人,可是华夏军人不输给他,320师只挡了三十分钟就后侧,华夏军官们虽然都发了狠,可是头脑没乱,先头部队团长命令部队朝着320师撤退后的空地开火,直接毁了他们的雷区,继续冲锋,320师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队伍内有传言,说巴根要把他们当炮灰,1师和136师已经撤了,他们瞬间没有了多少战意,一溃千里。 这场仗从晚上打到了白天,徐清从三十公里外的指挥部赶了过来,仗已经打完了,巴根伤亡惨重,剩下的兵员不到两千退回到了深山,徐清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大风去,天气一片晴朗,虽然有别的好消息,可是他的心情并不好,可是为了军心,他还是道:“兄弟们辛苦了,你们打的很坚决,你们是好样的!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一个小时之前,敌人指挥官小巴顿被咱们的特种兵奇袭斩首了,美洲人和在咱们打电子对抗,咱们的特种兵顺着信号找到了他们的老窝,彻底消灭巴根之后,我相信接下来就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了,顶多会留下侦察兵对抗,没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前来增援的有两个旅,一个旅长叫风子厚,一个旅长叫安德山,他们来到徐清面前,道:“其实这次能挡得住口子,全靠露丝,她是好样的,是我们真正的朋友!” 徐清道:“放屁!岂止是朋友?我们还是亲戚呢,她还是我救命恩人,还是个金发大美女!她人呢?” 徐清下了马,道:“洪剑,和这些战士们要些装备,待会儿咱们亲自进山收拾巴根那小子!最后一哆嗦了。” 徐清大步往前走,一干军官跟着,可是他看到的画面,却十分刺眼,一张临时搭起来的桌子上,躺着露丝,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军医拼命地止血,可是动脉全断了,如何止得住?徐清快步走了上去,把军医推开,小腹左侧一枚弹片,右侧一个弹孔,而心脏位置,则是一刀长长的刀伤,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的命了。 要是别人受这伤,就是当场死亡,露丝却坚持着,她想见徐清最后一面。 徐清站在她的面前,根本没想出手救命,他比谁都知道,救不活了,只能给她减少点儿痛苦,他只让军医给她注射了一支麻醉药。 露丝这个人,徐清的印象一直都是娇艳到让不知今夕是何年,是玫瑰,但是刺比花瓣长,她无论看谁眼睛里都带着玩味,只有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却是不容世俗玷污的纯洁,她说:“因为你纯洁呀。”直到自己长大了,干妈牺牲了,她看自己的时候,那深深的眼眶中,带着对世事洞明的精气,也有玩世不恭的轻佻,不管生活有多困难,她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 她有理想,从出生就是一个恨不得拯救宇宙的人,当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遇到了毒蛇,学会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从改变自己开始。 她想靠自己的双手打造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清平世界,她总说,“好讨厌没有生在华夏的那个时代。” 她来外蒙的时候,办完了事情,徐清说,回非洲吧,也许可以得偿所愿。 她却留下在外蒙,徐清知道,她看待爱情比天下重,她爱毒蛇,她要为了毒蛇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徐清声音有些嘶哑,道:“我让你撤退的。” 露丝艰难地摇摇头,道:“我早死几天,能换你少打几个月仗,也值得了,我也该去见毒蛇了,再不去见她,我就老了。小子,如果可以,把我葬在离毒蛇不远的地方,我虽然是美洲来的,可是,毒蛇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露丝捏住了徐清的手,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她走的很充实,因为她觉得自己替毒蛇帮了徐清的大忙,毒蛇一定会感激她的。 徐清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颤抖着嘴唇,道:“我让你撤退的!” “徐将军,节哀!”风子厚和安德山上前安慰道。 徐清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把露丝横抱起来,走向了远处。 在东非和露丝有些交集的洪剑怒声道:“兄弟们,把阿尔泰山给我围死了!” “兄弟,放心吧,阿尔泰山里的人能有一个活着从我这儿出去,我提头来见!”风子厚和安德山下了保证,开始张罗着救伤员,重新布置防线…… 第0513章一雪前耻 “让我进去,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怎么说我现在也还是一个旅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吗?我要见徐将军!” 在外面闹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振林,他的身上绑着绷带,从病床上跳下来要见徐清。 华夏年也过完了,战士们在这里挨过了最寒冷的两个两个多月,近三个月,小巴顿是被岳肃和陈澜两支突击队联合狙杀的,现在他们正在被小巴顿的那些护卫追杀,云展飞组织起来的反战联盟联合华夏军方给那十万群龙为首的匪徒们下了最后通牒,缴械投降,否则,将不给你们翻身的机会。 然而那十万人却并没有做出回应,不知道在观望什么,也许就是等巴根挑大梁呢。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旅级以上的干部自然要开一个碰头会的,指挥部依旧藏在地下,开会的地方是新搭起来的一个中军大帐。因为张振林命令他的部队撤退,险些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不准他列席会议,徐清要和大家谈的是,怎么打巴根,以及对张振林的处分。 徐清很快从对露丝牺牲的悲伤中摆正了心态,先把仇报了再说。 徐清说:“小巴顿一死,十万匪徒除了解散投降,能做的只有按兵不动,我在想啊,咱们是专心把巴根打掉,还是耍点儿阴谋诡计连那十万匪徒一起收拾一下?” 林青鲤忽然就笑了,徐清问:“你笑什么?” 她说:“哥,要是只打巴根,你早就带兵进去了,你肯定是想连那十万匪徒一起收拾一下呢!” “呵,啥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咱们从头到现在都十分关心小巴顿的举动,却从主观上忽略了一个在世界上很响亮的名字,那木汗。蒙语的意思,是平稳,他和小巴顿的关系,不用我多说,就是一个前台发言人,和一个幕后黑手的关系,十万匪徒都是以他的命令是从的!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索性,再看看,谁是为了巴根不要命的人,谁是为了和平安宁放弃荣荣华富贵的人呗。” “徐将军,您说的有理有据,我们就算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啊!”这些日子徐清可算弄明白了宋司令把这些军参谋放在自己身边的作用是什么了,一个是自己贪功冒进的时候,他们挡自己一下,另一个作用就是和稀泥。 徐清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干吧,像个办法把阿根赶到伯格多地区,让那木汗看到点儿希望,再跳一次墙……谁在外面吵呢?弄进来吧!” 徐清下了命令,张振林进来了,大喊道:“徐将军,我不服!” 徐清还没吱声,一名军参谋道:“你有什么不服的?先回国等消息吧!” 张振林道:“我不回去,首长,不管给什么处分,我都接受,但是打巴根,我得去,我得为我的战士们报仇!” “你还想带兵?你知道你差一点儿就闯了多大的祸吗?我现在就可以撤了你!我的报告已经写好了,很快就发回到总决策部!” 徐清皱了下眉头,道:“报告都写好了?给我看看。” 那名军参谋起身把一份文件递交给了徐清,徐清看了看内容,有点儿严重了,什么擅离职守,什么畏敌不前,徐清问:“张旅长,有吗?” 张振林怒道:“诸位首长,你们可以恶心我,但是不能恶心我这些兵,他们都是最英勇的战士!” 徐清道:“张旅长,你先去,对于你的事情,我们大家还要讨论讨论,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而且,我答应你,只要打巴根,肯定有你的份儿!” 张振林这才笑了,道:“谢谢徐将军!”不管什么处分他都不怕。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了徐清,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徐清也没有藏着掖着,道:“那场堵口子的仗,失利原因很多,不能只怪张振林一个人,作为前线指挥官,自省肯定是要的,不过这份报告,有点儿严重了。” 徐清当面把那份文件烧了,并道:“请大家做个见证,如果有一天我在总决策部那里看到相同的文件,我是要调查的!” 在场的军官们真有些看不清楚徐清的性格了,有时候刻薄,有时候却心如大海。 三天之后,徐清命令护送伤员回家,把牺牲战士遗体送回国,没有通知官方,让外蒙弄不清楚,华夏军人是要撤军还是要怎么着。 徐清让臧飞龙旅进山找巴根,卖了个破绽,让巴根逃出了阿尔泰山,就在伯格多地区,张振林旅从尚德山飞兵急进,堵住了巴根去路,臧飞龙旅负责切断其退路,空降兵第一时间封锁两侧,将那巴根摁在了伯格多地区。 做了一个铁桶包围之后,那木汗急了,他盘算华夏大部队不会那么快赶来,就派遣大军去营救那木汗,徐清分析出了那木汗的心理历程,这个人喜好权力,又没多少能力,若是想站稳脚跟,身边必须有一员强悍如巴根的大将,知道他会着急。 那木汗把十万大军分成了三个兵团,从三个方向进攻围着伯格多地区的华夏军人,可是他忘记了,他既没有精良的武器,也没有敏锐的指挥系统,军队部署早已经压在了徐清的桌子上,徐清道:“取之于你,用之于你,咱们缴获来的装备,全部以空投的方式还给他们!” 覆盖式轰炸,三个兵团完全就是靶子。 巴根也聪明,知道张振林旅和他有血海深仇,选择从臧飞龙旅的封锁线突围,臧飞龙这个人可是深得徐清欢心,当时臧飞龙接到的命令是避开巴根锋芒,后侧十公里,臧飞龙和谭震林纳闷,徐清以为自己的旅不能打不成? 可是再仔细看命令,徐清说的是,用五百枚短程导弹换臧飞龙旅后侧十公里! 巴根再想撤,发现连伯格多地区都回不去了,张振林带兵和巴根展开了一场血战,一场只有几千人的大决战,巴根手下的骑兵用一种疯狂的速度朝着张振林部冲击,放声怒号着,似乎完全漠视了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而张振林的队伍里补充的一个连就是洪剑侦察连,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洪剑可见多了,他才不怕,带一百多人用精准的枪法和出其不意的排兵布阵磨掉了巴根的锐气,大军一上,展开了最直接的白刃战,直到臧飞龙旅一员虎将亲手把巴根斩落。 那木汗自知无力回天,饮弹自杀。 华夏全胜,反战联盟内的外蒙百姓欢欣鼓舞,在云展飞的组织下,选出了好多德高望重的外蒙前辈,重新打理国事,第一条命令,就是愿意永远当华夏之附属小国,他们也愿意当华夏五颗星星最末端的那颗小星星。 华夏官方宣布,投资两千亿,帮助外蒙重建家园。自此以后,华夏北部,将永无战事。 十万大军,在这一战之后洗刷了熊家亲兵的耻辱,歼敌二十万,己方损伤不过一万有余,士气大涨。 当纵横草原,千里闪击,胜利回师的军人们出现在各家电视上的时候,全民不由自主大喊:“华夏万岁,华夏军人万岁!” 大街小巷呼声整天,北部华夏的胜利,让他们在斯坦国海域的行动也遇到了挫折,一面是己方士气的低落,一面是华夏海军陆战队的士气大涨,加上斯坦国百姓的全力支持,美洲海军灰头土脸地走了。 全民的呼喊声如滔滔洪流,在天地间回荡,让人热血沸腾。 如云的战旗迎着已经没有后劲的寒风咧咧飘扬,徐清的心潮也为之澎湃,道:“万乘巡边奏凯旋,千官齐贺九重天。河清海晏升平日,一统华夷万万年啊。” 在他身边,除了林青鲤冷月两个,还有臧飞龙,张振林,洪剑,冷月,岳肃,陈澜这些表现出相当能力的战士,他们谁也没有乘车,栖身于马背上,在大军的中部。 徐清几句话一出,大家都齐声叫好,张振林道:“谢谢徐将军啊,你搭台,让我唱了一出好戏,一雪前耻。” 徐清道:“虽然功过相抵,不过,张旅长,恕我直言,您确实不适合当军事主官,打仗要走一步看十步,你为了你的战士的命,可是巴根要在那个时候出去,不知道还要造成多少伤亡,这一点,臧飞龙旅长就做的非常好。” 军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藏着掖着反倒让人不痛快,张振林道:“唉,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时候退下去了!臧飞龙旅打退敌人那么多次进攻,是可以载入史册了!” “是啊,臧飞龙,以后有机会一起打仗啊!” 臧飞龙不吹不黑,成了这一仗名头最响的将军,也不骄傲,道:“我不行,这点儿本事都是乌扎拉教的,不过,以后再有战事,我们旅,绝对是最硬的那一个!” 岳肃摸了摸鼻子,道:“有机会和你们打一次对抗,我真好奇,你们有多硬!” 大家吵吵闹闹好不热闹,徐清笑道:“张旅长,谁让您退了?再为我军发点儿光发点儿热吧,我推荐您去西部战区和一个铁血军长搭伙,西部太严苛,需要您这样爱兵的人。” 打了胜仗,自然是皆大欢喜,徐清拿起了对讲机,道:“吼一嗓子吧,唱个军歌!” 在蒙古人民看到凯旋而归的战士们的时候,见到了一副雄壮的铁血画卷,华夏军人虽然有些疲惫,可是精神状态饱满,斗志昂扬,如果有敌兵在此时冲击,他们照样能打胜仗。 在回国之后,岳肃就回第六部队复命了,狙杀小巴顿,他是首功。 徐清没有多停留,把乌云踏雪放回了马群,就要回京了,既然不用去斯坦国,他就先去总决策部复命,然后要斡旋露丝入葬烈士林园的事情,挺难的,华夏军人的墓地,岂容一个外裔人长眠? 原则上的问题,徐清也不想打破,但是至少要选择一个能看到毒蛇的位置。 和之前一样,徐清再一次功成身退,消失在了大家的事业。 总决策部内,一干将军又给徐清的功劳簿上填了一笔,草原野战军临危受命,一万人冲散巴根三万人,退守阿尔泰山,授意建立外蒙反战联盟,计调华夏十万雄兵,尚德山伏击,杭爱山脉伏击,阿尔泰山骂将,伯格多地区包围…… 一号首长题词,“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 第0514章王之蔑视 华夏人趁热打铁,再开世界安全联盟大会,外交负责人秦毅明明白白地把话拍在了桌子上,他说:“外蒙地区新官方已经承诺不再养兵,但是若有外部对外蒙用兵,我华夏将直接出兵保护外蒙主权!” 现在外蒙的官方就是华夏的人,自然喜欢华夏的这个决议,许多成员国都举手通过了这个决议。 美洲人脸黑的可怕,再一次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他们建国两百年,根本玩儿不过华夏五千年沉淀的权谋诡计,不过秦毅敏锐地感觉到了美洲人的愤怒,将来他们一定会有更加无耻的手段来限制华夏。 散会的时候,美洲负责人来到秦毅面前,道:“good job!” 秦毅只是笑了笑,转身随着助理离开,王之蔑视…… 京城。 韩思雨把自己的别墅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家里有佣人,可是她还是愿意自己动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买的房子,第一次给自己买来的家,小花园里没有铺地板的地方都翻了土,春天的时候韩思雨准备自己种一些花花草草还有果实,后花园有一片空地,要怎么处理,她决定尊重徐清的意见。 这几天韩思雨没有工作,也没有整理自己的家,因为她的父母,姐姐姐夫从西南来了,二老是一对非常朴实的西南小镇的百姓,祖上务农,后来打工,再后来,当了茶农,所以韩思雨是生在一个被茶田包围的家。 把个韩思雨养的如茶叶一般清新,可是姐姐却像茶田里的刺。 此时正在吃饭,上官秋,孙思瑶和韩墨文都要入座的,韩思秋却冷一眼白一眼,说:“思雨,我印象里咱家没这些亲戚啊,捡来的孩子入座也就罢了,这做饭的女佣,还有这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大姐,也上桌?有没有规矩了?” 韩思雨从小被父母宠,却总是被姐姐欺负,怎么说呢?有点儿心理阴影,还是怕,她说:“这个韩墨文我认的干妹妹,这位是我男朋友的师叔,这位,是我男朋友的妈妈。” 韩思雨说完,她的父母二老都有些惊喜,老太太道:“思雨,我还担心呢,你现在成明星了,拖到三十多找男朋友,不成老姑娘了?咱们家不兴那个晚婚,找到好人,嫁了,好好成个家,事业才能更好,不过妈妈可不希望你找个同行。说说,是个啥样的孩子?” 韩思秋在一边不乐意了,道:“妈,你看你,咱家闺女嫁不出去了?急什么急?妹子,这男的是干嘛的呀?什么家庭啊?得是豪门啊!家里得有矿啊!” 上官秋一直没怎么说话,观察着这二老,和孙思瑶窃窃私语,都觉得家庭不错,就是这大闺女有点儿惯的厉害了,上官秋说:“我们家不是豪门,我孩子就是京大的一个老师,最近在外面教美洲人怎么做人呢,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 二老眉开眼笑的,道:“老师啊,还是名牌大学的老师,不错不错,我就多住几天,等等这孩子。” 韩思秋放下了筷子,表情夸张道:“老师?一个月挣点儿死工资,能配得上我家思雨么?” 韩思雨急了,道:“姐!” 这时候门外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个姑娘,道:“哟,思雨,家里这么多人呢?怪不得得换地方住。” 来的可不是别人,是习亦枫,韩思雨急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看我家里这人多的。我爸妈这不是来了嘛。” 习亦枫大大方方道:“叔叔阿姨过年好啊,上官阿姨好,师叔好,我来拜个晚年,红包得有吧?” 在这个房子里,除了韩思雨的家人,没人不知道这位是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上官秋等人都得起身,习亦枫忙道:“哎呦,可受不起您这一站,我最近是真有点儿忙,被我爷爷派了个任务,给我哥们儿送点儿东西,唔,知道上官阿姨也在,给您带了一对镯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自己开了一块儿石头琢的。替国家人民感谢您,生了个好儿子!” 一番爽朗的话真心招人喜欢,最后一句,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从习亦枫的角度说出来,这话有点儿分量了。 红包要包,礼物要送,寒暄过后,习亦枫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道:“我爷爷给你家男人写了一副字,看看。” “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银钩铁画的几个字的行书,威风凛凛,落款处名讳,韩思雨都不敢读出来,却有一行字让她看了忍不住泪奔,赠:华夏小将军徐清。 韩思雨道:“这是李白写白起后代白利将军武艺高强的句子,徐清怎么受得起老人家的这般夸赞?” “其实一点不夸张!”习亦枫拍了拍韩思雨的后背,道:“借一步说话呗!” 韩思雨把习亦枫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习亦枫坐下随意看了看四周,道:“看新闻了吗?外蒙那边完胜,真英雄,就要立大功,这场胜仗,可不仅仅是歼灭了三十万敌人那么简单,主要是拉高了华夏的形象,外蒙这颗美洲的重要棋子,成了咱们的忠实粉丝,进而,美洲海军从斯坦国退兵,婆罗门不敢动手,咱们就能联合斯坦国把西部边境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华夏陆上,压力几乎没有了。” 韩思雨道:“这么说,徐清确实不用再去西边打了吗?他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这个傻女人,把自己的粉丝带的那么优秀,如果那些粉丝知道他们的光芒心里只有一个徐清,会不会恨她?习亦枫道:“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也许心情不太好,没有太快,又一个人开车呢。” 停了片刻,习亦枫说:“露丝牺牲了。” 韩思雨嘴唇顿时变得苍白,她道:“露丝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那个女人和毒蛇情同姐妹,在徐清的心里,怕是和小姨的地位不相上下。” 习亦枫道:“所以啊,这次他回来,国家不会给他派任务了,你手里的工作也停一停,好好陪陪他,你们两个聚少离多的。” 韩思雨叹息道:“我姐姐在这儿,他被怼火了可怎么办?如果把徐清真正的身份说出来,我爸妈就不会同意了,小门小户的,配不上人家。怎么办呢?” “嘿,说什么呢?你现在的影响力,就是豪门!感情是你们两个的感情,和大人有什么关系呢?你爸妈不同意,你还不嫁了?好了,你们这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还能让家里这点儿事情难住了?你啊,有时候还是太善良,要记住,你是徐清的女人,心计,手段得有一些,作为这样的男人背后的女人,你得是一个大女人,像苏雅!要么,你看看,小月儿,冷月,还有明着要和你抢老公的鱼回雁,你怎么和她们斗?” 韩思雨道:“我要变的那么可怕?” “傻姑娘,这怎么叫可怕呢?好人存在的意义是要和坏人斗的,你得比坏人更聪明更有手段!” 出了房间,韩思雨的父母笑容可掬道:“姑娘留下来吃饭吧!” 习亦枫笑道:“不用了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儿啊,等几天再过来,上官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韩思雨和上官秋等人把这姑娘送走,韩思秋在那里嘀嘀咕咕,道:“这是谁啊,架子怎么那么大呢?” 韩墨文端着碗往嘴里扒饭,不冷不热地说道:“小市民心态。” 韩思秋可是听到了,看向了小姑娘,道:“你在说什么呀?不懂礼貌吗?你这个捡来的小乞丐。” 韩墨文才不理她,不过这顿饭可是吃的没有滋味。 蒙古草原。 薛蓝伴随徐清走了一路,道:“就此一别吧,这次美洲调集来的最先进的设备,他们的电子入侵手段我还得好好研究一下。” 徐清道:“那也别到非洲研究了,去山东吧,靠蓬莱山近点儿,大举进犯不成,他们会选择渗透,最有能力的,就是忍者。” 薛蓝道:“你现在担心的,只有忍者?” 徐清摇摇头,道:“这次外蒙事件,我总觉得那个姚文青回来横插一脚,他表现的太安静了,我这心一直在提着,战场上,没有动静,就是最可怕的动静,美洲的那些钢铁侠呢?特工明明调查到了他们的存在,可是人呢?小巴顿被弄死了,他们都没有动作。” “这就是你把五百甲士放在外蒙没带回来的原因吧?” 徐清点点头,道:“生命不息,纷争不止啊,薛蓝,你先别走了,给自己放个假,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清驱车到了大兴安岭西北方向的一个地方,人迹罕至,山林深处,有一座庄园,杨柳依依,虽然还没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可是徐清一行人赶上了梅花盛开的季节。 徐清望着空中的苍鹰,停车,下车,带着林青鲤,冷月和薛蓝三人徒步上行,薛蓝道:“真没想到,北部边陲这种苦寒之地,还有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 徐清笑道:“你可别附庸风雅了,让咱们冷月大小姐说说,什么是山清水秀!” 林青鲤抢言道:“至少得有水啊!” 徐清大笑出声,拍了拍林青鲤的头,然后继续不温不火地往上走,徐清总是这么不温不火,就这个不温不火的人,身体里蕴含着山呼海啸的能量。 冷月很好奇徐清来这里做什么。 望山累死马,他们早早地就看到了庄园,却徒步了有二十分钟才看到大门,门开着,有一处屏风,是一整块汉白玉,上面用红色朱砂写了一个大大的“张”字,徐清一行人到了,恰好有个小童提着扫把出了门口,正要扫雪,看到了徐清几人,他看了片刻,喊道:“师父师父,有人来了。” 冷月奇怪道:“道门?张家人不是在龙虎山吗?” 徐清蹲下捧起了一团雪,捏了个雪球,随意朝着远处抛出,道:“我一直在调查婉儿的家室,婉儿的妈妈是龙虎山人,龙虎山又是一个禁欲的地方,那么婉儿的老爷就应该是个破戒,被赶出山门的人,可是天下之大,我只找到了一个不在龙虎山的龙虎山张家人,碰碰运气吧,婉儿命苦,多一些关心她的人,总是好的!” 薛蓝道:“所以,你是在帮助徐婉儿找家人?” “不仅仅是,我是想弄明白忍者的忍术,五行遁术是怎么回事,能解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龙虎山的真人了。” 徐清唠叨着,一直没等到里面有人出来,他说:“咱们进去看看。” 徐清带人朝着这近在咫尺的山门走去,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山门,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到跟前…… 第0515章不要也罢 被困住了,前无进路,后却有退路,徐清郁闷了,道:“华夏这奇门遁甲呀,诸葛亮用几块儿破石头困住了陆逊,真不是吹的,也不是盖的。” 他也火了,道:“老不死的玩意儿,真特么把自己当根葱,我找他干嘛呢!” 冷月想扭转一下徐清思绪,道:“三国演义不是演义出来的吗?是一本小说而已。” 徐清轻声道:“咱们现在研究历史,都是从史书研究史书,从历史定义历史,罗贯中是元末明初人,杜甫是唐朝人,杜甫的那首《八阵图》总不是演绎出来的。走吧,这世外高人不见外客,好气啊!” 薛蓝几个人全乐了,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总是喜欢看到徐清吃瘪。 既然来了,也总是转转,天气还是很冷,大家的脸都冻的通红,脸像红苹果,手指像红萝卜,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些天气真是不痛不痒。 松柏青翠,雪地洁白,让刚从战场走下来的他们心情好转了不少,有一只傻狍子一直跟着他们,让徐清心情又好了起来,在这里,总归是饿不死的。 徐清走上了一个山头,放眼望去,白色是皑皑白雪,灰色是片片村庄,高低不等是巍峨群山,崎岖绵延如血管是条条大路,有雄鹰在空中引领非候鸟翱翔,地面有片片野马奔腾,波澜壮阔的一片大好江山,徐清抬手远指,壮心不已,道:“这片土地下埋藏了多少枯骨?有多少英灵的守护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穿着军装,怎么有脸再让本土发生战争呢?” 薛蓝是正规军,她附和道:“没脸。” 阳光出来了,徐清站在了阳光下,活动着自己的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道:“忽然想吃鱼了,咱们要不要去黑龙江?” 薛蓝道:“你不回家看思雨去?” 徐清苦笑了一声,道:“京城的眼线告诉我,我丈母娘和岳父大人来了,紧张啊,我多拖几天,我不信二老还非要等我回去。” “哈哈,见个老丈人,吓的咱们这指挥十万大军的徐将军连家都不敢回了吗?”薛蓝幸灾乐祸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徐清长叹一声道:“一物降一物啊!” 徐清和三个女子准备下山开车往东北去,遇到了一对衣衫寒酸的爷孙,老人身上披着绿色军大衣,脏兮兮的,太阳下都反光,扣着一个大帽子,脸冻的通红,手中一瓶烧酒已经下去一半了,口中哼着小曲子,一脸怡然自得,挥着鞭子,却没有一下抽在牛的身上,牛车上的小孩儿浑身裹着只剩下了一双眼睛,瞅着爷爷手里的酒瓶,也许是怪爷爷不给他喝,装了一兜小石子不停地往下扔。 他们和徐清顺路,牛的四肢蹄子总比人的两条腿快,和徐清很快走了个并排,小孩儿就在这时候嚷嚷道:“师父,冻手!” 老人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一看到个外人毛病就多了,你那被子不会往上扯一扯?” 孩子真的就往上拉了一下被子,委屈道:“师父,冻脚!” 老人许是不好在外人面前大声训斥,只是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有多冷?能把你冻死了不成?” “冻不死,会饿死的!”那孩子看着徐清几人身后跟着的一只傻狍子,不停地咽着唾沫。 老人叹了口气,拉了一下缰绳,道:“小兄弟,把那只傻狍子烤了吧,分我们点儿吃,我们可以捎你一段。” 徐清也不想和这爷孙俩发生多余的争执,也确实到了吃饭的时候,徐清让林青鲤去找些柴,他用手指点了傻狍子的死穴,让它没有一丝痛苦,先放干了血,徐清才开始开膛取内脏,扒皮,一套手段,比之庖丁解牛不遑多让, 扫去了表层的泥土,徐清用干净的雪冲洗了污秽,又用老头的一瓶酒冲了一遍血污,这时候木材的火焰已经下去了,徐清把袍子架在了火上,知道要在野外吃野味,徐清身上带着很多佐料,盐要入味,徐清把盐水,葱末和鸡蛋等东西灌入到肉里,小火烤,算是腌制。 徐清不停地在外层刷雪水,避免外糊里不熟,外焦里嫩不是那么好做的,不多时,香味就飘了出来,把身边人馋坏了。 徐清戴上了一副干净的棉手套,割下了一条腿,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有人已经要忍不住抢了,徐清看着他们的样子,笑道:“我先尝尝,熟了没。” 还没来得及咬呢,就被林青鲤抢了出去,道:“哥,我帮你尝!” 这些个像画上的姑娘为了口吃的抢的跟什么似的,爷孙俩也是醉了,这傻狍子比一只羊都大,抢什么抢嘛,不过当他们把肉吃到嘴里的时候,就知道啥也别想剩下了。 那孩子一个人吃了一条腿,打着饱嗝,道:“师父,要是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做鬼都愿意呀。” 老人当即大声训斥道:“人不好好当,你要当鬼?早和你说了,鬼神需敬畏,要敬而远之!” 那孩子一看就被训斥惯了,登时表现的特别乖巧,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这爷孙二人天聊的有点儿意思,徐清瞥了一眼那孩子,又看了看老人,若有所思,道:“老人家身上很有传统味道啊,一个机缘巧合,我捡到了一枚坠子,很有意思,想来这里找找,您看看, 眼熟吗?” 徐清取出了照片,是徐婉儿的照片,特写是她脖子上挂的坠子,当初完颜峰临死前对婉儿说的话徐清是没听到的,也没见到,是洪剑手下一个兵恰好看读到了唇语,徐清得找到丫头的这个根。 老人看到了照片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徐清想看到的那种大悲大喜,他非常从容地说道:“挺好的一个坠子,是个古董,你捡到了,是你的福气,如果你关心它,它被你得到了,是它的福气,找到了出处,寻到了根源,不一定对它好呀。” 徐清是真没想到老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将照片收了起来,笑道:“这可新鲜了,华夏那么多国宝流落海外,恨不得往回抢呢,这么好的东西,失主反而不想要了。” 老人很淡然地说道:“想要就不会丢了,丢了也不一定是不想要,或者是护不住呢?往回抢,一定是有了本事了。”老人笑着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了徐清,道:“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清喝了口酒,在嘴里品了品,道:“有点儿滋味。” 老人家看着徐清会心一笑。 那小孩儿拉着徐清的胳膊,道:“大哥哥,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一路上都给我们做好吃的?” 小男孩儿十二三岁,林青鲤比他大不了多少,这个时候倒摆起了大姐姐的样子,道:“小孩子肉吃多了不好!” 小男孩儿回嘴道:“我又不怕胖,你们女孩子才天天叫嚣着减肥呢。” 老人家再次训斥道:“闭嘴,没大没小,尊卑不分。” 小男孩儿自然还是乖乖认错,可是这次他不觉得是自己犯错,怪起了林青鲤,总是用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青鲤,林青鲤也没那么好脾气,揽住了徐清的胳膊,就是在给这小家伙炫耀,“我哥做的吃的,我想吃就能吃!” 说是要搭牛车一起走一路的,可是在场没有谁会愿意看到牛儿那么辛苦,只有没有内功基础的薛蓝略显疲惫上了牛车,大家还是徒步行走。 一路无话,在遥遥已经看到徐清的越野车时,老人家没头没尾地说道:“行路难行路难,难?也不难,走着走着就到地方了,就和烧香拜菩萨一样,心诚则灵。其实啊,这个天地,任何事情都一样,心诚则灵。” 小男孩儿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道:“心诚则灵什么啊,我感觉我这辈子,写出来就是一本书,唉!从小没见过爹娘。” 老人叹息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啊!小兄弟,和你有缘,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你说了,是心照不宣,还是鸡同鸭讲,看缘分!这个世上,什么高人啊,什么高手啊,什么师徒啊,什么家族门第啊,什么阴谋诡计啊,什么奇妙武功啊……能信,也不能信,最可信的还是手里的剑,我最稀罕的,前有李谪仙,后有温一剑,一剑去,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奇妙功夫,都不及我的洒脱。” 在徐清越野车前,分道扬镳了,徐清注视着老头消失在茫茫雪原中,摇摇头,道:“老前辈当真神奇,也当真洒脱,不过你那道理,在下不敢苟同啊,你那做法也有点儿操蛋,怕连累后人,你死了多好?五行遁术是一种奇妙武功,破遁术心诚则灵?呵呵,倒是放了个响屁。” 只有冷月大致猜到了徐清在说什么,能提到李谪仙,能提到温三,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徐清骂他,是在怨他不想连累后人,却把婉儿的亲娘丢在了虎口受尽了折磨。 这样的外公,婉儿不要也罢…… 第0516章骆驼师徒 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缘分,能同行一路,是一种造化。 走了好远,一起风餐露宿,谈天说地,委实让大家有一种共患难的心态,有的人在一起久了,虽然长相不同,可外人看来,他们总是有同样的气质,面庞也会有一种古怪的相似感,就像夫妻二人,不过多么不搭,二十年后再看,夫妻相就出来了。 徐清四人放在世界各地,想要攻陷任何一个武装,都是那个武装的噩梦,在国内,他们更是可以横着走去任何地方,他们避开城市,行走在乡村,只是徐清觉得身边的女子太过于招人,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没有灯红酒绿,天地间只有四人,一种熟悉感,熟悉感带来的安全感,安全感给人的归属感,正在悄悄地靠向徐清更近。 大多时间徐清都在给林青鲤讲历史,从三皇五帝讲到清末,进而去找几个典型的臣子言传身教一些为人道理,小部分时间,徐清就给冷月说一些当代文明的发展,和一些各地百姓的风俗习惯。 “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在清代,是一个犯罪分子的流放之地,没多少人,青岛之战,华夏百姓受不了战争之苦,闯到关东,开发了荒地,九一八后,不愿意当奴隶的华夏人又闯回来,要说辛劳,要说敢闯,还得是咱东北人。” 冷月问:“那最能打的呢?” 徐清道:“这怕就说不清楚了,秦国铁骑踏平六国,说起来那是陕西人,汉有大将军卫青霍去病,算是山西人,猛人张飞是燕人,是河北北部,川军,广西狼兵在打鬼子的时候又有绝顶的英勇,华夏遍地英豪,能打不能打,也不能单说地域了。要是说长相气质,倒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性格,还是父母的薪火相传。看咱们青鲤。” 薛蓝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本身就是在最脆弱的时候,又受了一些寒气,除了肚子疼,还有些感冒,不停地咳嗽,让她的脸上带了一片潮红,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面前还有小太阳烤着,就是捂不出汗来,徐清给她号脉,发现这丫头经常盯着电脑,辐射有些严重,太拼,积劳成疾,如果不是有军人训练的底子,身体早虚弱的不成样子了,开始徐清还想让她去蓬莱山附近工作,就这个状态,说什么徐清也不会放她走了,眼看天气回暖,去黑龙江呆上几天,然后直接带到京城吧,身体得调养过来了。 薛蓝和徐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可是徐清把她当自己可以交心的密友,因为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薛蓝在除了她自己的领域,在任何地方都不显山不漏水的,不过却是操不完的心,她昏昏欲睡之中,问道:“徐清,你说那一对师徒是要去哪儿啊?好好的山门不好好呆着,好好的话不好好说,怎么有点儿跑路的意思呢?” 薛蓝不说,徐清真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距离辽宁和蒙古分界线不远处,那爷孙二人鸟枪换炮,木板牛车换上了一辆拖拉机,老人家有点儿家底,两千块钱买来的,把个小男孩的兴奋到不行不行的,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首儿歌,“拖拉机跑的快,车上坐了个老太太,要五毛给一块,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人家满嘴的牢骚,“你看看你,十二了吧?还和幼儿园孩子一样,看看人家那个叫林青鲤的姑娘,比你大了几岁,都能独当一面了,你说你能干点儿啥?” 小男孩儿的嘴撅了起来。 老人家哀叹一声,道:“以后你自己可怎么生活呀?” 小男孩儿还在纳闷自己为什么要自己生活这个问题,拖拉机“彭彭”的声音越来越吃力,油门踩得太重,烟囱里冒出了黑烟,然而没什么用,终于,拖拉机再走不动,停在了荒无人烟的雪原之上。 老人家从拖拉机上走了下来,脱掉了油亮的军大衣,露出了一身橘色道袍,身后有八卦图案,前胸两边各印着一枚小太极图,华夏只有龙虎山的真人才敢这么穿,虽然茅山也是玄门的人,可是茅山的人除了开坛做法的时候,才会穿道袍。 小男孩儿不知道师父要干嘛,趴在拖拉机的草垛上喊道:“师父,你干嘛呀?” 化身为老道的老人取出一枚石子二指一弹,正中男孩儿脖颈,他登时昏厥过去,老道纵身跃上草垛,把男孩儿藏在了草里,然后飘然踏在雪地里,静静地等待,等什么?等死! 空旷雪原,四周蓦然多了许多黑点,黑点越来越近,成了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他们身上也穿着道袍,是黄色的,比老道身上的眼色要潜,一共是三十六个小道,在老道的身边围了一个圈,非常标准的一个圆,可见他们的训练有多么严苛。 年纪稍大的一个小道说道:“奉家师之命,前来清理门户!” 老道抖了一下宽大的袖子,一条亮银色的铁链带着一枚金灿灿的铜球,按照华夏的兵器来说,这叫流星锤,可是老道给自己的兵器取了一个名字,叫七星琉璃镗,镗本是长兵器的一种,尖端是枪,而尖端两边有两个锋利钩子,再看老道这兵器,铜球的尾端可不是有尖儿也有倒钩嘛,看来这老道的慈眉善目也是装出来的,当年行走江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老道沉声道:“掌门师兄还真给我面子,三十六天罡大阵来清理我这个门户,四十年前,确实是我犯了门规,把我逐出师门,我无话可说,只是,既然已经出了师门,还苦苦相逼,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虽然无所畏惧,但是在空气中传播的音色,有淡淡的悲怆。 三十六个年轻小道再没什么废话,亮出手中桃木剑,他们仿佛是一个人一般,动作整齐划一,剑尖朝着老道挑去,肉眼可见空间因真气返照而扭曲,老道身体盘旋而起至半空七八米处,在身下真气汇聚发生音爆之时,借气浪再起三米,停滞片刻身体翻转头朝下,七星琉璃镗铜球狠狠撞地,“嘭”一声巨响,就如巨石落水,中心激起水花,波纹朝着四周荡漾。 这帮徒子徒孙们单从修为来看,并非老道敌手,顿时被震的东倒西歪。 只是,震开而已,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小道们单掌拍地,翻身而起,手捏剑诀,食指中指一弹,指间溢出了鲜血,在桃木剑上画下了符咒,口中其声吟诵,“兵临斗者阵列在前。” 桃木剑上溢出点点红光,木剑,却发出了金属的颤音,华夏玄门还真是神奇,只可惜现在没有外人看到他们的神奇。 红光漫天,天地间弥漫着浩然正气,同门之间展开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火拼,这战场比不上几十万的人的对攻,却是四十年的恩怨,恩情让老道士的眼神中有许多不忍,可是怨恨让小道士招招要命。 三十六天罡大阵,是龙虎山斤两最足的功夫,罩门所在,老道却比谁都清楚,武当山有七十二地煞剑阵,死一个便会地煞不成地煞,剑阵不成剑阵,但是三十六天罡大阵,只能找到阵眼,阵眼不死,威力不减。 三十六个小道出来的时候应当是得到了龙虎山掌门的嘱咐,不可以硬拼,避免让老道士看出来阵眼是谁,死攻打成了消耗,老道就算功力深厚也挡不住这等消磨,他终于发了狠,打死一个算一个。 老道非常随意地咬死了一个人猛攻,铜锤钢索九尺,舞的密不透风,小道也都明白,要和这位师叔保持九尺的距离,至少可以保命,但是他们却全没想到,这四十年老道的本事能没一点精进?老道袖口一抖,九尺流星锤生长成了一丈八,铜锤狠狠撞在了一个人的面门,强大的撞击力让小道脑浆迸裂,一片血肉模糊。 附近两个道童大惊,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用两把木剑架住了流星锤的锁链,实力的悬殊,僵持其实只有一瞬,就这一瞬,让另外两人钻了空子,在老道的背后留下了两道口子。 老道吃痛,用力收回流星锤,原地盘旋,将近身的几个人荡开,流星锤也脱手二飞。 这帮小道们心中大呼,终于把你的兵器打掉了,这还不死?但是老道接下来的行为又刷新了他们的三观,老道手里的这是一串流星双头锤,是横着飞的,一个躲闪不及的小道被缠住了腰,流星锤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身上,直接将其勒成了上下两段。 老道双袖一挥,真气四荡,抽身飞起,穿越人群接住了自己的兵器,稳稳落地,精气神还在,可是浑身已经染满了鲜血。 老道看着自己的这些徒子徒孙倒地不起的几个,有些心疼。 龙虎山位于江西鹰潭,是道教名山,除了武当,昆仑这些道家剑派,龙虎山和茅山是自成一派的道家玄门,从古至今,龙虎山张家就享誉华夏,越往后期,越是低调,从来不轻易显露绝技,收徒又及其严苛,所以龙虎山大多是清静无为的道人,以至于龙虎山的功夫日益精深,从不轻易出手,但是动辄就是惊人之笔,不像武当昆仑,弟子众多,高人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老道有些心疼这些苗子,他不想再去杀人,道:“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当年年轻,血气方刚,铸成大错,那姑娘为了保护我上吊自尽,你们还要怎么样?” 一名小道朗声道:“师叔,龙虎山弟子入门有净血仪式,为的就是保证龙虎山不受世俗侵扰,可是您却撒了谎,你有女儿,你还有外孙女,告诉我你外孙女的下落,你和龙虎山的恩怨,才能一笔勾销!” 老道皱眉道:“当真要斩尽杀绝吗?那,就除了我张骆这个根吧!” 老道放下了兵器,其实他还能拼死几个的,也许还能拼死阵眼,可他不准备再拼了,罪孽,不可以再深了。 那帮小道们也松了口气,也许可以把张骆带回龙虎山,交给掌门发落,却听到远处有一个孩子大喊:“师父!” 老道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心道,小驼保不住了,龙虎山怎么会允许一个被逐出山门的人收徒弟? 他手心翻转,流星锤一端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可是失血过多的他还能打死几个?小道快步冲向了那个男孩儿,杀了老头算什么斩草除根,杀了小的才算是斩草除根。 然而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变的好了起来,远处有枪声,枪声传到这些人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小道们这才惊慌了起来,吼道:“张骆,你居然投靠了军方!”他们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不知道做了什么法,留下的尸体自燃起来,他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清和这二人一面之缘,也不曾想到,师父叫张骆,徒弟叫小驼,以骆驼命名,而徐婉儿的脖子上戴的那枚坠子也不是什么古董,就是一块儿和田玉雕琢成的骆驼,最早这枚坠子的主人,就是一个叫骆驼的女子,算血亲话,徐婉儿应该叫那女子一声姥姥…… 第0517章沽名钓誉 一个女子从远处姗姗而来,穿着一身迷彩服,戴着大棉帽子,身后背着一把猎枪,腰里悬着一把长剑,身后跟着一匹小马驹。小马驹的背后拖着许许多多的野味,一个人吃的话能坚持到开春。 女子年纪也不大,比林青鲤大一两岁有限,年纪虽小,身材也尽显单薄,可是沉稳的步子给人大山一般的感觉,风吹不倒,雨打不垮的。 老道危在旦夕,小驼在一边哭成了泪人儿,女孩儿就站在了他们面前,冷冷道:“滚!” 小驼仰头看着女孩儿,女孩儿不耐烦了,一脚踢的小驼在雪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姑娘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白色药末,洒在了老道的外伤之上,这是前些日子在这里遇到一支演习的部队的时候要来的血盾。 血止住了,又给他含了一片人参续命,然后才将其放在了马背上,托着回了家。 所谓家,不过是在一个斜坡上深林中的一个木屋,牛羊狗马鸡,一个缩小版的农场,屋子里放着一个火盆儿,温暖如夏,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说明这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女子就将张骆放在床上,在后面敷药,她说:“外伤能治好,内伤我治不了,老人家,您要没办法,可能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有什么遗愿没有?我能帮就尽量帮,如果有的事儿我能力有限,也没办法。” 张骆还是有修为的,这种伤都没有昏迷,他说道:“孩子,你就不应该救我,你惹了大麻烦了。” 女子一脸冷漠,去外面把小马驹背后挂着的野兔和一把老式的八八狙带进屋子里,道:“遇不上拉倒,遇上了也没办法。不过也不是救您,我是怕您这孩子到时候连给你找个地方入土为安都困难,哼,世上有几个人有运气遇到那么一个人?” 张骆虽然活了快七十年了,自然明白,这姑娘有善缘,才会有这样的善心,可是他自己呢,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不配有这个善缘,他低眉垂首,道:“姑娘,贫道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给我徒弟小驼安排一个人家,他,还无法在一个这样的天下活下去。” “他?比他可怜的多了去了,谁不是努力活着?凭什么他就需要被照顾?”女子依旧是一脸冷漠,端着一个盆儿在一边放兔子的血,手脚非常麻利,救人有慈悲之心,杀生,却毫无怜悯,给人感觉就是这个天下生物的生死都和她无关,即便是她杀的,她救的,还是和她无关。 小驼不知世上荣枯事,以为师父病了,就要好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看到同龄人就觉得那是自己的玩伴,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管师父了,往女子的身边凑,却被女子一巴掌打了出去,厉喝道:“滚!离我远点!” 女子下手可不轻,小驼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迹,他再也不敢靠近这姑娘。 女子洗好了兔子在火炉上煲汤,道:“没心没肺的人都命长,可是没心没肺的人身边人却往往被忽视受冷漠,老人家,如果这小子是跟您长大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小子的这种乐天精神都是和您学的?”女子言辞中主语虽然表现出对老者的极大尊敬,可是话头话尾,都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张骆虚弱道:“人生一世,快乐为本么!” “呵呵!”女子干笑了一声,道:“外国人讲理,华夏人讲情,自然也应该讲理的,可还是要讲情,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好多故事,人和人之间,恩怨情仇互相交织,人活的才像人,你们这种自愿充当一个人世间的旁观者的人,我不喜欢。我这么说了,您可别介意,就是我自己这么看的而已,没有说教的意思,就是闲聊。” 张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觉得心中老不是滋味,难道自己这几十年活的,真就不像个人了?可是他,如何就不是一个讲情的人了? 张骆扭头看了一眼女子,兔子肉已经下锅了,解下便只需要等,她坐在窗前椅子上趴着窗台看窗外血,脸上还是无表情,只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抹浓浓的柔情。 张骆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感觉到了背后外伤药力起了作用,他也闭上眼睛调理内息,奇经八脉因伤而堵,如果能冲开,伤势就会变好,可是都这个岁数了,冲不开,就会气散而亡,还不如早早散功,还有那么一两年好活,他真的有些不想死,因为许多事情还不曾看到结果。可是他自知不但活不了,还会给这个恩人带来不小的危险。 只是,自己这一身浑厚的真气,和这串七星琉璃镗,就此断了传人吗?他不甘心。 是夜,火炉中的火熊熊燃烧,把寒气尽数驱赶出了木屋,张骆拖着重伤身体下床,脸颊在火焰的映照下,有一抹仿佛来自地狱的嫣红,他走到姑娘身后,二话不说,便将手掌摁在了她的背后督脉真气盘旋的拐点位置。 女子刚惊醒,就觉得一股汹涌澎湃的真气流入她的身体,再不敢动,要不然轻则内伤,重则走火入魔,再重,就是他们二人双双毙命。 张骆睁着眼睛,道:“不成想,姑娘年纪轻轻便通了任督二脉,贫道再助你打开十二主筋。” 房间之内只剩下了似乎有了风,炉中火焰四处乱串,“呼呼”的声音让门外猪狗牛羊都惊醒了。 一夜之后,张骆精神萎靡,可是内伤却没了,徐清见他之时,觉得这人至少有三五十年好活,而如今,一副大限将至的脸,真成了个垂垂老朽。 张骆见多识广,认出了女子体内的真气,说:“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上官秋游龙剑的传人,现在得我真气,我师兄来了,你也不用怕了。” 女子受了五六十年的功夫,浑身香汗淋漓,和衣而卧,也不知道多久能醒,张骆不辞而别,小驼呢,他肯定不愿意留下。 雪地里,师徒二人深一步潜一步地踏在雪地里,小驼说:“师父,那个贼女人好凶,打的我脸现在都疼。” 张骆抬手要打,可是现在的他如何打的动?小驼天真烂漫,哪里看得出来?十二岁了,都什么不懂,也不能怪他,现在多数人二十二岁,还是父母的掌中宝,上了大学,除了生理上的一些东西无师自通,有几个能真正懂得位卑不敢忘忧国,可怜天下父母心的? 张骆在此时,终于对他的这个徒弟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不管别人说一个人如何不好,但是只要他对你好,你就得记住人家的好!” 小驼在雪地奔走,笑声清脆,喊道:“师父,我记住啦!” 张骆立在雪地里,望着朝阳的一束光辉,喃喃道:“师兄,如能放小驼和我那救命恩人一条生路,我死亦瞑目。” 山野里忽就传来一阵沧桑的声音,“你不觉得,世俗之人肮脏吗?师弟,我是想给你一条生路啊。” 张骆浑身瑟瑟发抖,可是脸上并没有惧色,他的身体是连这种强弩之末的寒冷都扛不住了,他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干净了?谁肮脏了?师兄,咱龙虎山也不能再沽名钓誉了。” 远处雪地上徐徐走来一个人,金色道袍外挂着一件黑纱,身背桃木剑,腰悬百宝囊,浓眉剑目,长须直至胸口,他走在雪地上,竟然不留下足迹,他说:“沽名钓誉?龙虎山的声威,生于毫木,起于累土,何来沽名钓誉之说?我们龙虎山从来不问江湖纷争,也不管王朝更替,又用我的名,钓谁的誉了?师弟,你和我回山吧,你的徒弟,那名受你功力的女子,也和我回山吧,你的外孙子已死,外孙女的下落,我们会找到的。只要答应永不下龙虎山,我可以饶尔等一条生路。” 张骆苦笑着摇摇头,道:“师兄,天下之大何止万里,龙虎山不能做井底之蛙呀,何不改改门规,那些和龙虎山有关系的人,不为非作歹就足以,何必故步自封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呀。” “住嘴!祖师爷定下的门规,岂是你说改就改的?”这位龙虎山真人生气了,不过他很快就进行了克制,言辞中却有了杀气,道:“师弟,你是冥顽不灵啊,休怪师兄手下无情了。” “虽然这老家伙不是个东西,可是你杀了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亏你是一山高人,知道斩草除根,却不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一阵带有玩味的声音传入到了这对师兄弟近前,声音的主人也跟了过来,他说:“出世即入世,修道之人首先得了解天下之苦,掌门人先生,你现在的这个状态,用一个专业名词来形容,叫严重精神障碍。” 龙虎山掌门回头看向了来人,皱眉道:“你又是谁?要多管闲事吗?” “我?说起来,关系有些复杂,不知道你听得懂听不懂,你师弟的闺女的女儿,现在是我妹妹,也就是……你侄外孙的哥哥,呵呵,这么说起来就容易理解多了。我叫徐清,清风徐来的徐清。” 可不就是徐清?当时薛蓝一句话让他知道了那老道有危险,老道的危险,自然就是婉儿的危险,他可没有心思来救这个老道的命,只是想到了龙虎山未来可能会是婉儿不小的麻烦,便回来了。 亏了徐清就是追踪反追踪的天才,一路调查蛛丝马迹,赶来了这里,好在赶在张骆死之前到了。 龙虎山掌教眯起了眼睛,道:“哦,你就是近来在江湖上名声极响的那个少年人,徐清!” 徐清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道:“是我,怎么样,不算多管闲事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还是就在这里打一架?” 张骆痛心疾首,道:“小子,你来做什么?就是想让你带婉儿躲开这纷争,你怎么还贴上来找事儿呢?” “你闭嘴吧你!顶看不惯你们这些看似世事通明皆学问,实则狗屁不通的人,你没本事,不代表我会怕他,你大慈大悲不舍得伤同门之命,和我徐清又有个毛线关系?”徐清瞪着龙虎山道长,言辞犀利道:“今天,我就要这小老儿一句话,对婉儿就此罢手倒也罢了,否则,从现在开始,我徐清踏碎你龙虎山……” 第0518章天毒教主 狂,徐清此时出言就是一个“狂”字,龙虎山掌教身法如隐形换位一般,眨眼出现在徐清面前,脚下风带起的雪花未落,徐清却出现在龙虎山掌教三米外的位置,徐清抬手一指,道:“老道,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铃铃铃……”一阵剑鸣划过,林青鲤从上端倒着飞下,鸣叫声自然是她手里的那把毒匕寒月刃,释放出了流光溢彩,直刺龙虎山掌教百会穴,老道想要双手架住这柄短剑,可是看到剑身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剑有毒,他可不敢以身试法,他压低了身体往后撤去,然而林青鲤得势不饶人,落地一瞬脚下踩起一团雪沫,飞身朝着老道刺去。 龙虎山掌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娃有这等本事,他身形一抖,背后那柄木剑飞出,刚要伸手接住的时候,又是“咻”的一阵破空声,一道粉色的光芒从丛林深处飞来,直直飞在了这柄桃木剑剑身之上,“噌”的一声,刀尖穿透了桃木剑的剑身,钉在了树干上。 龙虎山掌教大惊失色,正要去抢出自己的剑,徐清异常生猛地飞身上前,龙虎山掌教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正要小心应付,感受到了身后剑气,只能回手阻挡,单手扣住了林青鲤的手腕儿,当龙虎山掌教要用修为震开这小女子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小女子不同凡响的内劲,竟然非常浑厚。 冷月已经先徐清一步杀到了老道身边,冷月手中无剑,也是一掌,龙虎山掌教又出一掌阻挡,他感到了比小女娃还要强悍的劲气,心中吃惊,这是一群什么人啊,如此强悍。 他的思绪还未落,徐清一掌狠狠拍在了他的胸口,龙虎山掌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往后滑出,他再不敢留在这里,转身逃离。 徐清甩了甩手,道:“这个家伙是真有点儿本事,让我劈了一掌,还能跑。” 冷月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苗刀,真气一旋,苗刀回到了她的手里,将带下来的那把桃木剑递给了徐清,这一路,冷月也成了徐清彻彻底底的自己人。 徐清接过桃木剑,看了看被苗刀插出来的一个刀口,道:“小时候恐怖片看了不少,也弄不清楚这玄学是怎么回事,桃木剑能刺鬼,看样子他是要用这把剑对付青鲤的寒月刃的,做得到么?” 坐在雪地上瑟瑟发抖的张骆道:“做得到,有符咒加持,便可以。” “符咒加持?大概和手印啊,阵法啊是一个原理吧?用一种极其神秘的线路,汇聚起一股极其神秘的力量。”徐清随意地将手中的木剑折断,扔在了地面,伸手扶着才行来的薛蓝。 薛蓝咳嗽了一声,道:“若是交给专家研究这些符咒线路,不知道多久才会有结果。” 徐清道:“别费那个精气神了,世界上本就有许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科学家呢,会强制性地去用科学解释一些本就存在的不合理的东西,越来越困难,星辰日月,大河山川,如果你经常身在其中,就会发现,它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生命。如果换一种想法,认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有很多人会轻松的多。” 薛蓝作为一个病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是最脆弱的时刻,徐清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她说:“眼下的事情,要怎么弄?这位道人,你不救他?” 徐清道:“要是硬救,肯定救得活,不过,你说,他活在这个世上,还能做点儿什么?除了给自己徒添烦恼,就是给别人找不痛快,诸位,我不想让我妹子再因为她的家室而不开心,今天的事情,都给把嘴闭严实点儿,婉儿在这个世上有我就足够了。” 张骆盘膝而坐在雪地上,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终于没了声音,身上再没有了生气。 他临死之前在想些什么?人死之前,大概都要回忆自己的一生吧?!他的一生在做些什么?用两个字概括,就是“逃避”,到死,他还在逃避,或者是因逃避而死呢? 小驼在这个时候大抵才真明白了,什么是人死而不能复生,嚎啕大哭起来。 薛蓝问:“这小男孩儿怎么办?” 徐清眨巴着眼睛,道:“老道收他为徒,是为了什么?我不可能收留他。” 薛蓝问:“让他冻死在这儿?” 徐清道:“冻不死就是重生。” 薛蓝的道德底线明显谴责徐清这个做法,道:“那你收养韩墨文和林青鲤的原因是什么?” 徐清对着薛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道:“你看这小子有一根头发丝比得上墨文和青鲤吗?这小子这么大,除了依赖什么都没学会,我再管他,就把他管成国家的负担了,走吧!” 林青鲤被夸了,非常得意。 冷月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她了解徐清越深,就越觉得自己没有对他指手画脚的资格。 “走吧,同情心泛滥,是容易出问题的!”徐清没有再朝着林子深处走,带着三女下山了,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徐清也不准备去黑龙江吃鱼了,也许是张骆的经历刺激了他,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自己也不能逃避思雨的父母,况且,还要去看看上面是怎么安排的露丝的遗体,得去看看昆仑山的自己的那队人马组织的如何,还得关注一下龙虎山的动向。 徐清几人走后不久,张骆小驼所在的地方跑来了深林处的那名女子,她看着地面的痕迹,问:“谁来了?” 小驼哽咽道:“有好几个人,一个老道士,叫我师父师弟,有个小哥哥,穿着黑白色的衣服,还有三个小姐姐,有一个穿着绿色衣服,有一个穿着白色袍子,拿着剑,有一个穿着黑色皮袍,拿着短剑。” 女子脸色僵硬,道:“那个小哥哥,好看的像女子,脸上的棱角像是刀切出来的?” 小驼道:“大家叫他徐清。” 女子听后疯了一般追了出去,一口气跑了十多公里,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道完颜至草原深处的车辙印,女子咬着嘴唇,哭的像个孩子,她哽咽道:“徐清,你忘了那个叫二丫的女孩儿了吗?” 为何人人见得到徐清,自己见他一面,就如此难? 上官秋传她剑法,是像让徐清有个帮手,可也没指望她能帮助徐清多少,徐清救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再没有想过还有相见的日子,徐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还是将她忘记了。 可是二丫如何能忘记?徐清只给了她一匹马,给她指了一条路,是从小受苦的她说感觉到的人生的第一次温暖。 徐清来的匆匆,去的匆匆,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和龙虎山掌教的交手,已然在江湖上暴漏出了他的位置。 江湖上少林武当的态度,让许多江湖人都觉得激动,振奋,如一潭死水的江湖,也许要因为一个徐清变的生机勃勃。 可是在河北正南部的蒙古草原有一片宗门居住的地方日子可越来越不好过了,最早他们是靠着打家劫舍生活,再后来是靠着熊家过活,熊家被灭,他们本以为能继续靠着打家劫舍度日,可是有一票武警和警察在附近和一些愿意当军方走狗的宗门取得了联系,以武力压缩他们的栖息地,看样子有彻底吃掉他们的意思。 就这片地方隐居着一个世外高人,当然是这帮强盗眼里的世外高人,正派中人称之为“天毒教主”,曾经确实有这么个门派的,被宗门联手灭了,只剩下了这么个人,叫天毒教主,是药王孙思傲的死对头。 药王死的那天,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因为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能解了他所种下的奇毒,今天他又开心了,因为他得到了徐清的行踪,他知道药王有两个徒弟,不过他从不放在眼里,就是这个徐清,他在药理上的天分,简直超过了药王年轻的时候,此人不除,不但这些江湖兄弟没活路,自己也别想在江湖上横着走。 天毒教主所居住的地方叫鬼楼,曾经是叫天毒门的,后来因为完颜家族覆灭,关中刀客一门把目标变成了他这个坏人,大房子毒死了不知道多少,夜夜似有鬼哭狼嚎,这帮三教九流的兄弟们就叫成了鬼楼。 一片阴森的人类聚集地,真是没有正常人,要么缺胳膊断腿,要么就多出了几条胳膊和几条腿,要么瞎眼少耳朵,要么眼睛和耳朵都长歪的,如果有艺术家来这里逛一逛,就不会觉得尸横遍野的战场是人间炼狱,这个地方才是真正恶鬼横行的地狱。 天毒教主此时有个病人是蓬莱老妖,在三个月前被治好后,功力大降,因为天毒教主不想他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做了点儿散功的手段。 所以知道了徐清在哪儿后,蓬莱老妖非常憋屈,徐清三个人联手轻松把龙虎山掌教击退了,他怕这辈子也别想把徐清打败了,他说:“老毒物,咱们现在是同仇敌忾,能不能给徐清那小子下点儿毒?” 天毒教主也很郁闷,因为蓬莱老妖来的时候带了一点儿徐清的血,天毒教主要针对徐清的血液制造一种毒药,可是让他惊奇的是,徐清的血液对毒药都有抗体,无论配置什么毒虫毒花,都会让他的血液同化,他根本不知道徐清中的鬼丸剑的毒那压根儿就不似人间的毒,现在被徐清同化了,可以说对于任何毒都是免疫的。 天毒教主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说自己有毒不到的人,便说:“不共戴天的仇,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反正他现在在咱们的地盘,咱们就陪他好好玩儿玩儿,如果能让他在江湖上和社会上身败名裂,岂不是更好?” 蓬莱老妖痛快了,虽然还没有实施,单听天毒教主的这番话,他也觉得舒坦。 那老毒物说道:“我有一种虎狼药,是内功越深,药力越大,无色无味,能解毒的,唯有女子,不知道徐清这个专情于一的男人,会怎么样?” 蓬莱老妖来了精神,问:“他要是憋的住,会怎样?” “憋的住?一个普通人吃了一棵千年人参会怎样?老妖怪,还不去抓个能给徐清下毒的人?” 蓬莱老妖激动的要出门,可是走了一半儿又回来了,道:“这个办法不妥吧?据我所知,徐清那小子特别招姑娘喜欢,现在身边有三个呢,都愿意为他献身,下这种虎狼药,靠谱么?” 天毒教主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活了这么大没脑子是不是?韩思雨现在在社会上的影响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清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岂不正是分化徐清和韩思雨的好机会?到时候韩思雨就是个破坏徐清名誉的入口呀。你去不去?要不去,我就不管了!” 蓬莱老妖乐呵道:“去,去,这就去!” 天毒教主看着蓬莱老妖离开了,他摇晃着手中的药水,自言自语道:“世上什么最毒?爱情最毒,比爱情更毒的呢?是妇人心呀!徐清,你若是毁在你妻子的手里,你将会是个什么心态?” 天毒教主想错了,最毒妇人心说的是妲己,也许和吕雉有关系,和武皇有关系,和韩思雨可没有任何关系,爱情最毒,也不过是一些没有正确对待爱情的人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他也说错了,世上最毒的不是爱情,更毒的,也不是妇人心,其实,是他的这颗黑的彻彻底底的心…… 第0519章多心了吗 太仆寺也是蒙古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当地居民特别少,却是一个旅游胜地,在徐清灭掉熊家之后,林涛就在附近辗转,最终选择在太仆寺把自己的刑警队和武警部队扎根在这里。 林涛脾气比较炸,但是脑子绝对不是白给的,熊家倒台之后,他从迁徙百姓所去的方向确定出太仆寺附近一定有贼子活动。 连着一个月,他破获了四十多起故意杀人案,虽然代价挺大,好在凶手全部归案,打掉的都是宗门邪教的人,邪教蒙圈了,要放在以往,他们杀个把人,可从来没有后顾之忧的。 他们果断夹紧了尾巴,也从此恨上了林涛这个人。 林涛没什么怕的,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徐清的人,有军方撑腰,在宗门也有徐清撑腰,他只做自己觉得的对的事情,警察的任务,就是抓贼。 今天,又发生了一起案子,恶性的强暴案件,林涛的班底还是方琼大宝这些人。 可是今天巧了,萧若冰也在这里,她后来一直在外蒙来着,做一些考古,完善人类进化科学,战事起的时候她就回来了,不准备走太远,也不想闲着,就来找林涛了,知道他这儿一定缺少人手。 萧若冰又干起了法医。 林涛在台上介绍案子,语气铿锵有力,“在昨天晚上八点,我们的巡逻武警在城南桥下,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冰姐的刑侦队伍对现场以及尸体的检验,发现,女尸外衣完好,但是内衣却是倒着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性侵,他们怕了我们,害怕留下蛛丝马迹。通过尸检,女子死因是心脏骤停,亏了冰姐检验出了,是有人用打穴的功夫,我们可以确认,这是被宗门邪教人又按捺不住了寂寞,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申请,一鼓作气灭了这群作恶多端的人,可是上级会不会同意,还很难说,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我们还是要抓住真凶。我想去鬼市抓人,这不是一个有胆量没胆量的问题,是要和那些歪门邪道斗智斗勇,为了咱们的安全,武力震慑是一定要的,不过分寸怎么拿捏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搞不好就会大动干戈。” 萧若冰道:“分寸怎么拿捏?正常抓人就好,如果他们敢抵抗,完全可以射击,一旦咱们有了伤亡,上级还会不同意灭了这个邪教?” 他们正在交谈,大宝从门外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眼神闪烁,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大汗淋漓,林涛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长发,挂出了笑容,道:“大宝,你去哪儿了?开这么重要的会,你怎么还迟到了呢?” 大宝擦了擦汗,道:“林头,徐哥来了。” 萧若冰先站起身来,问:“他在哪儿?” 大宝道:“是开车过来的,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还有十多公里,现在只怕快到了。” 林涛拍拍手,道:“这就有办法了,方琼,你去通知一下武装警察部门的人,列队迎接一下吧,剩下的人赶紧地把院子里暖灯打开,烧烤啊!喝啤酒!” 方琼道:“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不花公款,我自己出钱,手头上就这么点儿事儿,不耽误,徐兄弟一来,我估么着鬼市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林涛开始戴帽子手套,道:“兄弟们连轴转多久了?放松一晚上,明天休息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在会议室的警察叔叔们都觉得非常轻松,这种轻松完全是因为徐清要来。主心骨来了的感觉。 天公作美,没有了风,温度也升高到了十几度,非常舒服的天气,大家都在警局的院子里等,已经有车去半路上迎徐清了。 大家翘首以望的时候,萧若冰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问大宝,“诶,胖子,你怎么知道徐清要来这儿?他给你打电话了?” 大宝支支吾吾地没话说,被林涛喊去帮忙搬啤酒去了,萧若冰看着大宝的后背,把自己的工作人员招呼了过来,安排了一下,联系自己考古队伍的保卫队在附近戒备一下,也让分头通知一下居民,不要再出门活动了。 很快徐清就到地方了,警察武警在路边站了两排,这可是徐清始料未及的,徐清没惊动任何人,就是想直接回京,恰好知道林涛在这儿,见见弟兄们问问情况,看这架势,不会是上边安排了接待吧?他们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也不是他们的风格。 又能怎样?徐清只能接受大家的敬礼,特别官方地说一句:“辛苦了。” 里面的校官都对薛蓝表现出了极大的尊敬,薛蓝在计算机学术界那可是标志性人物,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逮着活的了,徐清看着这场面有些控制不住,挡在了薛蓝身前,脸色沉了下来,薛蓝才刚有点好,不能再这么折腾了,他道:“散了吧!” 然后带着三女进了警局,虽然年轻,但是作为将军的威严,还是镇得住这些人。 林涛在徐清胸口锤了一下,道:“兄弟,你现在就像蜀军里的诸葛亮,不管去哪儿,只要你在就能赢。” 警局大门紧闭,闭路电视全开,信息兵小心监控着周围的情况,在饭局上的,也只有林涛,方琼,大宝,李博文,张启超,周东伟和萧若冰,薛蓝找地方睡去了,冷月不知道和他们聊什么,陪着薛蓝去了,林青鲤喜欢热闹,喜欢见更多的人。 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徐清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入座了,情绪不太好,徐清道:“这两天挺累的,本来想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找你们坐坐,今天才来就被你们逮着了,你们这情报工作做的不错。” 林涛笑道:“主要是大家伙都想见见你,多久没见了?”说着,林涛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看得出来有点儿不爽。 徐清玩笑道:“是挺久不见了,就吃这个东西,有点儿寒酸了,我家这青鲤小妹妹,和我一起这么久,除了吃军粮就是吃烤肉,什么东辣西酸,什么南甜北咸,都还没尝过呢。” 林涛抬手笑道:“诶,老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你们行军打仗,不都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嘛?” 徐清抬手道:“林涛,你这可说的不对啊,我去过一些地方,是真的见过一些易子而食的,饿的,没办法,可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我是真没见过吃人肉的。” 林青鲤道:“哥,不可能吧?” 徐清乐呵道:“草,还是没逼到那个份儿上,等下次打仗的时候,咱们就对敌人围而不打,看看他们会不会吃自己战友。” 林涛把烟掐了,道:“老徐,不用那么麻烦, 附近就有个鬼市,真有吃人的事儿,前一段时间,我破了个案子,一具尸体骨头上有牙印,我以为是被野兽吃的,冰姐判断出了那是人的牙齿,抓凶手的时候,遭到了竭斯底里的反抗,两个警员把命丢了,抓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的住处,到处都是断手断脚,有时候没见过,是真的不知道人性可以恶到那个地步。” 徐清脸色一沉,道:“有这事儿?” 方琼道:“我们上次抓人激怒了这些人,他们对我们发出了警告,再去一次,就让我们有去无回,林队一直在申请,要不要直接把那个鬼市灭掉,可是等到的消息,一直是等机会,我们估计,还是在等你吧?” 徐清没把这个邪教当成太大的事儿,却也不能不当个事儿来看,道:“都用不着等我,有这种事情出现,军方完全可以便宜行事,不过这明显是华夏宗门啊,就算邪教也是华夏人,动静能小就小一些。休息休息,去转转。” 林涛一拍手,道:“好嘞,有你这话,兄弟就有底了。” 这时候大宝上前,给徐清递过来一瓶啤酒,道:“徐哥,这瓶酒敬你,感谢你在那么恶劣的地方打了一场大胜仗。” 林涛回头笑道:“大宝,你今儿是怎么了?自家兄弟说这唱高调的官话,喝酒就喝酒,你敬我,我敬你的,端起来就碰了!” 萧若冰手中摇着酒瓶,一直在观察着大宝的一举一动,这个大宝是个非常活泼的人,平时也挺搞笑的,从来没见过他懂规矩,也不曾见他感性,事出无常必有妖啊,这个酒瓶是开口的,萧若冰也不能让徐清喝下去,她说:“徐清,先别让人敬你,你海量,用白酒打个圈!” 徐清是何等聪明,萧若冰从来就不是这种多事儿的人,她的目的,是不让自己喝这瓶酒呀!徐清脸色如常,道:“行,打圈!” 在场都是玩儿枪的主,身上有豪气,林涛道:“好,来,把那箱茅台搬上来。” 徐清就看着萧若冰亲手把瓶中酒倒了出来,白色的液体,就和矿泉水似的,一杯怎么也有三两。 徐清没在怕的,一杯白酒换一瓶啤酒,到大宝的时候,他说:“徐哥,您先别动,我先干了!” 徐清笑了笑,抓住了他的啤酒瓶底,把杯中白酒干了,道:“小伙子,好好跟着林涛干,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大宝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萧若冰看胖子把替徐清打开的那瓶酒喝了,是自己多心了吗? 第0520章虎狼之药 徐清很少吃什么饭局,上一次,还是很早的时候和姜尚武几个在小馆子喝了一顿,那顿饭吃的有滋有味,可是这顿烧烤吃的,酒喝了不少,心里却不大痛快,因为谁手头上的事儿都是千头万绪,强制性让自己放松放松,谁也放松不了。 林青鲤是一点儿酒都不认,喝了一瓶啤酒就醉的不像样子,方琼把她送回了房间,和薛蓝冷月住在了一起。睡的都打起了呼噜。 徐清白酒喝了两斤多,啤酒喝了十几个,就算是海量,也有些醉了,他带着八分醉意,和萧若冰走在太仆寺警局附近的街道上,夜越深,天气越舒服了,徐清道:“冰姐,山外山上的事儿,你大概都知道了,我大哥的仇报了,你也不用太委屈自己,把心门打开了吧。” 萧若冰双手背在身后,道:“也不存在什么关不关,感情这东西就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等未来真遇到了,我也只能把娄忠放在心底了。” 徐清道:“特别想听听你和我大哥有什么故事。” 萧若冰叹了口气,道:“好女怕缠男呗,那年我在神农架调查野人的事情,遇到这么个人,傻乎乎地就走到我面前了,说想娶我,当时我就乐了,哪儿来的这么个傻男人,我也是抱着一个逗逗他的心态,问,你为什么想娶我?他说,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见了我,就想结婚。说实话,这傻不愣登的一句话,我当时挺感动的,重点是你哥长的挺帅,气质也挺潇洒。” 徐清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来,深深吸了一口,道:“就那么一瞬间,你就沦陷了?” “呵呵,怎么可能?在山里忽然遇到了这么个陌生男子,怎么敢呢?当时我的调研项目已经做完了,就走了,本以为就是个萍水相逢的事情,我没想到的是,我的队伍开车往前走,他就在后面跟着,骑马跟着,后来上了街道被交警扣了下来,我估计就是哪个乡镇的一个小伙子,也没啥事儿,后来我走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哥傻不愣登地从交警队跑出来了,这事儿闹大了,我肯定得回去,把他保出来,罚款是我替他交的,后来我和他说别总跟着我,我要出国读博,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第一天入学,就看到了他,我的签证是三个月前就办好的,他是怎么出去的,我根本不知道,我问他,你住哪儿啊,他说我什么都不用管,他就做我的守护神。” 说着说着,萧若冰的声音里已经带了许多水汽,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在那个时候遇到那么一个轰轰烈烈的人,肯定是心灵上巨大的冲击,萧若冰终于没忍住眼泪,道:“后来有一天,他问我想要什么,我是个正经人呀,就说,我只想拿到博士的文凭,徐清,你猜那个傻瓜做了什么?他居然在一夜之内把我们学校的那些还没有写名字还没有盖章的博士学历证书给我偷来一打。” 萧若冰哭着笑,笑着哭,道:“那时候我忽然就对他有了戒备,因为他对女人太有一套了,不管是谁,都不会受得了他这个好,我问他,你想要什么,他说,他只要我嫁给他,不嫁也没关系,他只求我不要离他太远,当时我觉得,不管这个男人是什么背景,有什么身份,是干什么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了。我当然没开口,后来,这个男人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对我发乎情止乎礼,传统的一塌糊涂,我才明白,这不是毒药,是我捡到宝了。” 三线城市总是舒服的,安静,和气,节奏慢,二人缓步前行,路灯把他们的背影拉长又缩短,再拉长,不知不觉,空气中就有了水汽。 徐清道:“你捡到个混蛋,如果是我,可舍得把命丢了,让思雨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受苦?” 萧若冰抹了抹眼泪,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老天愿意,你和她很顺利就在一起一辈子了,就怕老天爷忽然给你开什么玩笑。” 风过,徐清的酒劲儿上来三分,步履有些踉跄,他说:“还能怎样?我看看谁还能要了我俩的命不成?我这次回去,就先把婚定了。” 闲聊一路,也该回去休息了,林涛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几座孤立的蒙古包,也很现代化,通电了,有网络,也能洗澡,徐清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蒙古包的外面,自己一路上换下的几件衣服都洗干净了在外面晾着,徐清也没多想,是谁做的这个事儿,进了屋子,把自己一路上的那些风霜,还有几次换药的污浊洗的干干净净。 被热水一激,他的酒劲儿全上来了,只感觉浑身燥热,脑袋昏沉。 倒床要睡,刚躺下,就觉得天旋地转,他起来就吐了,一肚子烤肉,一肚子酒水,全吐了出来,吐完了之后,徐清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可是他纳闷了,自己的身体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病态的状况? 他回到床上的时候,就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对劲,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地跳的非常快,他马上知道了,自己这是中毒了,是虎狼药。 徐清盘膝而坐,运起真气,想要把这药逼出来,可是不运气还好,刚一运气,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徐清清楚,这是有人针对自己的真气特点下了毒,这种毒,不可怕,因为解药遍地都是,就是女人。只是徐清有自己撼不可摧的底线,他的道德底线有很重要的一个点,就是尊重女性。他有时候也不是那种专一的人,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岂能那么坚决的坐怀不乱?在这个基础上,他对韩思雨又是经得起考验的爱情,他也许会韩思雨伤害别的女子,却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自己去伤害她。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他在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给自己做了个反关节,把自己拷了起来,然后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动静来,他相信只要挨过了这一阵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有什么困难是他解决不了的。 虽然动静不大,可是薛蓝冷月林青鲤是何等警觉的人?她们第一时间过来了,萧若冰也来了。 萧若冰一直没走远,就是因为她到现在都有些放不下大宝的状态,带兵打仗,上山下海,如果没这点儿警觉性,她早死了,听到徐清房间里的杂音,她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她们看到徐清把铐着,口鼻鲜血已经浸透了胸口, 林青鲤急忙冲上前,颤声问:“哥,你怎么了?” 徐清厉声道:“滚,都滚!” 林青鲤被徐清的状态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萧若冰一拍脑门,道:“他中毒了,还是没提防住,快,通知武警布防。” 林青鲤正要往出跑,被冷月拉了回来,在这里,只有冷月最懂宗门伎俩,她说:“这是虎狼药,要解毒,也不难,把军警叫过来看戏啊?” 女人知性,冷月话一出,便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薛蓝忽然气笑了,道:“谁要这么对付徐清?是在开玩笑吗?这就能害了他吗?” 萧若冰脸色却很难看,道:“单要徐清的命还好说,这是要徐清身败名裂呀,现在韩思雨可是有天大的影响力。” 薛蓝道:“那怎么着?韩思雨还能把徐清扳倒不成?她敢对抗军方?” 萧若冰惨笑了一声,道:“保守估计,韩思雨在非洲欧美粉丝群就有三亿多,变心的女人和坠入魔道的佛,是最可怕的,这可是徐清自己说的。” 薛蓝道:“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了呀?别让韩思雨知道不就得了?况且,徐清也不是单单就属于她韩思雨的,结婚还有个离呢,现在的男女朋友在一起还卖身了吗?” “呵呵,想啥呢?明显就是冲着韩思雨去的,会知道不了?给韩思雨打个电话吧,把情况说清楚了,我不相信那丫头为了争风吃醋,能眼睁睁看着他血管爆裂而亡。”萧若冰当即给韩思雨发了视频通话。 在接到消息的时候,韩思雨正和苏雅在一起,她不想回家,天天对着父母和姐姐的唠叨,曾经不谈恋爱,总是被唠叨,现在谈了,也是被唠叨,她正和苏雅说怎么才能把徐清的身份背景控制的差不多点儿,能过了自己家人的考核。 大家的微信韩思雨都有,但从来没有聊过天,看着和自己发起视频的是萧若冰她懵了,她为什么找自己?韩思雨又有些害怕,这些人一来找自己,一定都是徐清的问题,苏雅道:“接吧,没事儿。” 接通了之后,萧若冰道:“思雨,有个情况,你可得承受住啊。” 韩思雨慌了,道:“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别吓唬我。” 萧若冰看到韩思雨的态度,心就放下一半了,她说道:“徐清被奸人暗算,下了药了,能救他的,只有姑娘,你明白吗?”萧若冰的话说的非常隐晦,不过韩思雨也听明白了。 萧若冰把镜头转向了徐清,徐清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浑身红的就像抹了颜料,口鼻中还在淌血,韩思雨吓坏了,道:“小姨,你快看。” 苏雅早都看到了,可是她现在什么意见也不想发表,把头扭到了一边。 韩思雨难以启齿,关乎徐清性命,她的第一句话是:“求求你们救救他。” 萧若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了句:“嗯?” 韩思雨不停地偏着头想看看徐清的样子,视野不好,光线也不好,许多事情都没有过脑子,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徐清救了,度过这个难关,她说:“冰姐,我知道我这样要求有点儿没道理,你们都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你们谁能救救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来生我为你们做牛做马,冷月也在徐清身边对吗?你们有婚约啊,我退出,把徐清让给你好吗?” 韩思雨一字一泪,完全是恳求的语气,许是萧若冰不忍再看韩思雨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视频切断了。 韩思雨在来找苏雅的时候,是一种纠结,切断视频之后,是一种绝望,苏雅道:“思雨,小清真是没选错你,不管未来怎样,小姨都站在你这边。不过,你也千万不要对小清有什么芥蒂,但凡有第二个办法,小清不会背叛你。” 韩思雨目光呆滞,道:“生与死的结局,怎么还谈背叛不背叛?他的朋友,战友都能光明磊落,我作为他的爱人,怎么可以小肚鸡肠?幸好,从爱上他第一秒,我就在告诉自己,爱他,不等同于要得到他,他多招人啊?只可惜,妮子不在他身边。” 苏雅问:“什么意思?” 韩思雨强撑出一抹笑容,道:“小姨,这些围在徐清身边的莺莺燕燕,我可都看着呢,徐冰清不提,小月儿会照顾的他很好,但是撑不起这样的男人的家,冷月性子太硬,做人家的妻子,还得学,我心里啊,唐妮才是最适合他的,能文能武,坚强如铁,温柔似水,不离不弃。” 苏雅又问:“那今天晚上,你觉得,谁会帮小清解毒?” “就怕她们谁都不愿意啊,徐清虽然招人,可是他的那气场,并不是谁都能靠近,但是我知道,未来她们一定会有人后悔……” 第0521章 作战任务 事情好办,也不好办,不好办是因为这些女子们都是好姑娘,不是那种见人就能睡的垃圾桶。 萧若冰差点儿就成了徐清的嫂子,和徐清既有伦理关系,不能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林青鲤不懂男女之事,吵着要救她哥,萧若冰说:“你太小了,不能去。” 最终她们都觉得冷月去做这个事情再合适不过,山外山娄秦氏老太太当初养她,目的就是给她孙子养一个儿媳妇,老太太让她留在徐清身边,也是为了培养二人的感情,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萧若冰等着她自愿去,却不成想她支支吾吾地不想去,萧若冰问:“你讨厌他?” 冷月摇摇头,道:“不讨厌。” 萧若冰道:“那你还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成?你知道你救了他,会有多少人感激你不?” 冷月非常纠结,低头低语道:“不是因为这个,就是觉得别扭,我和他之间还隔着好多东西。” 萧若冰冷笑道:“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说的好听,没有一个比得上韩思雨。” 再这么讨论下去,徐清的命都要没了,薛蓝脸上挂出了轻佻的笑,让她们关门,转身进了屋子。 没有人会想得到,做这个事情的人,最终会是薛蓝,这个和徐清从来没有谈过任何走心话题的女子,她还和毒蛇有过一段时间的同窗之谊。 这一天,徐冰清正在西南地区和一帮游走在法律底线之上的好勇斗狠之徒斗智斗勇,鱼回雁学枪械知识,累到沉沉睡去,唐妮彻夜不眠,手指在钢琴上浮动,想找到徐清控制战场的节奏感,小月儿在京大的图书馆里,遨游在书的海洋,眼看要溺水了。 她们时常想起徐清,时常想着他在哪儿,会不会忽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们都没想到徐清会和第二个女人发生关系,而这个女人会是年逾三十的老少女薛蓝。 这个时代老夫少妻,老妻少夫,真已经算不上什么,十岁的年龄差距,那不叫差距,所以薛蓝从未觉得自己有多老,也不觉得徐清有多年轻。 薛蓝坐在已经昏迷的徐清身边,用纸巾小心地擦拭掉他口角的血迹,这个铁血女战士,西方黑客的克星,计算机教父,忽然变的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温柔,聪明人都明白,让一个刚强女子变的温柔,唯一的力量,就是爱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们圈子里的没有人会相信,薛蓝对徐清会有爱情?怎么可能? 薛蓝也不相信,她一把将险些坠崖的徐清拉了起来,对这个少年人是怜悯,后来,徐清给她的印象,就是一片朦胧,再后来,她都不会去想世上有徐清这个人,当他请求自己协助作战的时候,她只会把那当成是上级下达了作战任务。 直到今天,她做了这个决定,除了要救徐清的命,还有一份自私,还有一份心底里的充实。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为什么会对徐清有了这份情感,她为什么会帮徐清洗干净那些他换下来的衣服,她自己也不愿承认这就是爱情,她的心里只知道,她不愿看到徐清受苦,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她的心里会酸楚,有机会靠近他,她的心里会满足,看眼前,就要和徐清不明不白地发生那层关系,她的心理其实有窃喜。 薛蓝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坐在了徐清旁边,脱下后,她也许有些紧张,她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的躯体,可是她相信自己是美好的,只可惜徐清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美好。 身体有些发抖,躺了下去,她闻着徐清身上的味道,身体颤抖着更厉害,她咽了口唾沫,把头靠在了徐清肩上,昏迷中的徐清身体有些躁动。 薛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她微微起身,双臂裹住了徐清的身体,女性清凉的身体,让徐清感觉到了,他睁开了迷离的眼睛,翻身将薛蓝摁在了自己身下,如钢钎的双臂死死扣住了她,就仿佛自己抓不住,她就要跑了一样。 所有女人对于自己心爱男人的霸道都是特别受用的,就这一刻,薛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人生数十载,自己有这么一夜,一生就不白活了。 可是薛蓝还是低语道:“徐清,你轻点儿,我要透不过气了。” 忽然之间,下身的一阵刺痛,让她惊呼出声,为了不让自己动静太大,她死死咬住了徐清的肩膀,也死死扣住了徐清的腰,第一次,她的身体只有疼。 可是她还没有好好回味,徐清的第二次就来了,因为中毒,徐清的每一次都特别快,下一次也特别快,那么两三次之后,薛蓝才渐入佳境了。 徐清身上的猩红渐渐退去,眼神还是迷离,动作也温柔了很多,他也懂得了轻抚,亲吻,懂得了引导,把身下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工具。 一次时间越来越长,距离下一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说明毒素已经渐渐散去了。 徐清的呼吸声平稳,薛蓝才有机会起身,去洗掉身上的血迹和污浊,也许他不再需要自己了,可是当她坐下的时候,徐清又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坐下,他又一次吻在了薛蓝的唇上,非常温柔地把她放平,在她的身上的亲吻,然后在她的身上耕耘,这一次结束,已经日上三竿。 薛蓝心里也很受用,她能感觉到徐清迷恋自己的身体。 薛蓝累了沉沉睡去,却听到了徐清的一声梦呓,“思雨!” 薛蓝的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她说:“我是薛蓝。” 薛蓝站起身来,又清洗了一次,穿上了衣服,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了下身的难受,走一步路都困难,可她还是坚持着出了门,冷月,萧若冰和林青鲤都一夜未眠,在这里等着,薛蓝没有和她们说一句话,等来了一架直升飞机,走了。 萧若冰几人也不敢问,也不敢进徐清的屋子,冷月满脸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道:“徐清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女人了。” 萧若冰道:“可是冷月,你觉得你这一生,能走到徐清心里吗?还有机会吗?你现在可能不会觉得,未来你就明白了。” 冷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萧若冰一问,她的心里才有了一丝绞痛感。 一夜未眠的韩思雨小心翼翼地萧若冰发了微信,问:“是谁救了徐清?” “是薛蓝,她走了。” 韩思雨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她,从来不曾和自己见过的一个女军人,她走了,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想要进过徐清的世界吗? 韩思雨叫来了乌扎拉,安排了一下,当天下午她就离开了京城,她要见一见这个女人…… 徐清就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缓缓睁开了眼睛,运气之后,感觉四肢百骸异常通畅,这是解毒了。 徐清摸着肩头的牙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起身穿好了衣服,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心中一股怒火涌起,一脚踢翻了这张床榻,他去了浴室,看了一下水龙头的接口,是新换上的,他回忆起了萧若冰不让自己随意喝别人给递过来的酒,下毒机会,不会在饭局上,是给自己安排这个房间的人在水龙头里做了手脚。 徐清出了房间,阳光有些刺眼,他戴上了墨镜,看到了大家,问:“薛蓝走了?” 萧若冰面带笑容,道:“舒坦了?” 徐清没话说,道:“你怀疑谁,叫过来吧!” 萧若冰道:“他们都在会议室等着呢。” 徐清脸上挂着一抹寒气,道:“叫过来,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很快,林涛带人来了,徐清被下毒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下了什么毒,怎么解的,他们一概不知,这种事情,放在别处能传得开,可是在徐清这里传不开。 徐清坐在一把长长的摇椅上,仰着头感受着冬去春来阳光的温暖,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于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摇椅一晃一晃的,节奏仿佛打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上,不知道为何,他们看到徐清忽然有点儿怕,连林青鲤都有些不敢靠近。 徐清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折腾了一夜的蒙古包,拉出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小伙子,手劲儿大,小伙子被扔到了地上,翻身起来大骂道:“你谁啊?疯了?有病啊?傻逼是不是啊?” 徐清废话一句没有,从林青鲤身上拿下了九二手枪,双排弹夹十五发子弹的枪型,还是在外蒙时,她和一个侦察连连长换的,她不喜欢威力大的沙鹰,喜欢子弹多的,为此徐清还骂她败家呢,银版的沙鹰,全世界才有几把? 徐清就用这把枪射向了这小伙子脚踝,近距离一枪,他的脚骨全废了,小腿腿骨也有了裂缝,他惨叫着,大喊救命,可是谁会救他的命?这里方圆几百里的城市,谁都得听眼前这位少将的号令。 徐清拿着枪对准了他的另外一条腿,这小伙子大喊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别人指使我这么干的。” 徐清没吱声,挪了挪枪口,那人爬到了清洗车边,将车拉倒,取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一台电脑和一个优盘,徐清问:“没了?” 他摇摇头,道:“没了,真没了!” 徐清盯着他的眸子看了片刻,抬枪对准了他的脑门,一枚子弹从前额穿到后脑,然后深深地钻进土地里。 端枪杀人,按照法律徐清有这个权利,带兵少将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而且这种企图对将军做出各方面迫害的人,就是死罪。而且证据确凿,谁看了也不敢发话。 徐清把摄像头电脑和优盘放进了自己的军用背包,又坐回到了摇椅上,慵懒的靠着。 林涛方琼几人站在太阳下,等不到徐清的一句话,林涛急了,道:“老徐,你是不是怀疑是哥几个下的毒呀?老徐,咱们可都是血里火里滚过的兄弟啊。” 徐清声音带着杀气,道:“别逼逼,站着!废话特么的真多!” 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徐清都没等到有人站出来,他道:“兄弟,我和林涛认识的时间不长,我能认下他这个兄弟,如果我的情报没错,你们应该八年了吧?八年,林涛都没交下你这个朋友吗?我相信你有苦衷,所以我准备留你一命,可是现在,你说个遗言吧,他们是拿谁威胁你的?我帮你救出来。” 大宝跪下了,道:“林头,徐哥,对不起,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是见钱眼开。” 林涛脸色顿时就木了,他看着大宝半天没说出话来,转身走了,方琼也走了,见钱眼开,这就是多年兄弟的一个交代? 徐清起身一枪爆了大宝的头,今天这事儿,如果把他自己弄了一个半死还好,可是扯上了薛蓝,影响的是人家的人生轨迹,也影响了自己一生的心态,也可能会让韩思雨一辈子都在痛苦之中,徐清要让设计出这种毒计的人吃到苦头。 徐清又躺在了摇椅上,身边就是两具尸体,他没出声,心中却喃喃说道:“薛蓝,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灭了鬼市够不够?一千人够不够?” 第0522章后继有人 华夏北部刚开了春,非洲已经进入了夏天,温度也不是很高,二十几度,阳光还没有毒辣到能把非洲草原的草地树木烤成黄色,一片碧绿,但是碧绿之外的沙漠,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样。碧浪千里,万里黄沙,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华夏军人的聚集地,一草一木都是雄姿英发。 直升飞机超低空飞行,螺旋桨能带起浓浓的烟尘,远处疾驰来的越野车也能够把安于现状的沙土搅的漫天都是。 薛蓝还是先来了她父亲这里,是归队吗?不是!薛蓝又拼了命,连着工作了几天,身边带着七八个二十岁上下的男男女女,是特招来的京大计算机系的学生,不是别的工作,是薛蓝在把自己的所学汇集成复杂的资料,她的这七八个学生的任务是校对。 这些敢学黑客专业的学生哪个脑子不是多生了几个窟窿眼?一个叫小芸的姑娘发现薛蓝的状态有些不对,就问:“老师,是要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感觉你是在传授我们武功秘籍啊。就算出什么事儿了,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薛蓝笑道:“是在传授你们武功秘籍,等集中把我的所学整理成册之后,你们接洽一下研究美洲最新信息科技的项目,等你们都能挑起大梁了,我就休息了,回家陪陪我妈。” 小芸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得绝症了呢。” 薛蓝笑骂道:“我身体好着呢,瞎说。”身体好吗?徐清已经检验出了她的身体再不休息就垮了,她也不怕因工作而丧命,只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她发现自己再也不能专心于这种剑走偏锋的黑客学了。忽然之间的心如止水,或者说是心如死水,让她异常的思念家中母亲。 忙了几天,薛蓝终于出关了,薛飞早等着和女儿询问一下徐清北部战事的细节,可是薛蓝一觉睡饱之后,她和父亲的第一句话是:“爸,我要退伍。” 薛飞了解女儿,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是她最坚持的决定,他也知道女儿选择退伍,是遇到了极其伤心的事情,知女莫若父,女儿从徐清身边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定是感情受挫了。 从年龄上,从身份上,女儿和徐清也根本不合适啊!薛飞也不敢多问,便说:“回家陪陪你妈妈也挺好,你想做什么工作?爸给你安排,你的资历,局级干部是底线。” 薛蓝只是笑笑,道:“暂时啥也不想干,让我妈养我一阵子呗。” “行!你先写申请,我通知一下军区。” 一系列工作办下来的非常快,在薛蓝刚要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国时,有哨兵报告,韩思雨要见她。 薛蓝想了想,道:“见见吧。” 若是放在之间,在非洲找一个能安安静静说话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可是现在不同了,在薛飞的武力镇压,乔登的兵力震慑下,方圆千里已经没有匪徒,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把头绑在裤腰带上? 入眼处,已经有几处及其有规模的城市,她们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去了瑞克军营开的一家酒吧,瑞克清场,亲自带人保护这两个在他眼里举足轻重的女子。 一个古色古香,尽显华夏风的包厢,茶几和茶具是一体的,煮茶工具前,是养在茶几凹处的几条金鱼,为房间里平添了许多生机,正对茶几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绿洲,总有野生动物来回奔跑,再往远看,是非洲为数不多高耸的山川。 薛蓝站在窗户前看了片刻,轻声道:“非洲能这么迅速发展起来,两个人功不可没,第一是苏雅,她的医药公司让这里的百姓再也不怕疾病,第二是徐清,有了他,这里才能没有战火,也是他让这里的军人真正意识到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在外蒙战争之前,我听说徐清和乔登打过招呼,要想永久解决这里的饮水问题,就开几条运河,这种惊天动地的大想法,纵观历史,敢开运河的人,不是有大胸怀的明君,就是有大野心的暴君,徐清这个着眼于东非千秋万代的想法,确实担得起当地百姓奉他为神明的这个做法。” 韩思雨手中捧着一块儿朽木,用小刀取下极小的一点放在一个精致的瓷碗里,微微加热,很快房间里就有了香气,那可不是朽木,那是沉香,韩思雨把沉香放好了之后,开始选茶,韩思雨生活的精致,足以让很多人见到就觉得自己此生白活了。 韩思雨道:“外界加给他多大的赞扬,就是给了他多大的压力,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过活,不去太多的抛头露面,就是为了从这种赞扬中比较容易地抽身而出。” 薛蓝从窗前转身坐在韩思雨对面,道:“我还是不及你了解他。” 韩思雨微微一笑,她选的是茉莉双环茶,春秋喝花茶嘛,她端起茶叶捧至薛蓝面前,这叫赏茶。 韩思雨道:“其实我占了个便宜,在他最低迷的时候出现了,如果换成别人……” 薛蓝道:“换成别人,也不可能让徐清这么死心塌地,看到你在视频里紧张的样子,我就明白,除了他,谁也配不上你。除了你,也少有人陪得上他。你来见我,是?” 韩思雨用银壶烧开了水,把茶杯泡热,冲茶的第一次全倒掉了,这是洗茶,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有魔力,让这些日子从来没笑过的薛蓝终于挂出了一抹恬静的笑。 薛蓝总是把自己罩在军装下,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退伍了,她换上了便装,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能往来无白丁,韩思雨的心情特别好,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见你,可是我必须要来见见你,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见你?对你道谢?对你说声抱歉?都太浅白,也太不像话了,薛蓝,你知道有一种感觉吗?不想失去他,又不想让他失去你。我能感觉到,你也喜欢他。” 韩思雨开始倒茶,闻茶香,再品茶味。 薛蓝脸上笑意扩大,道:“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不过是想救他的命而已。” “谁都想救他的命,甚至有人不惜自己的生命,愿意救他,可是这种方式,身为一个女人,我怎么能不知道?你付出了身体,就意味着你付出了灵魂,也把一颗心掏空了,没有他,你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韩思雨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薛蓝的脸上再没有笑容,道:“思雨,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不怕失去他,但是怕他失去你。思雨,他的心里也肯定不会好受,你未来可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和他闹别扭。” 韩思雨道:“如果他要娶你,而不娶我,你怎么说?” 薛蓝失笑道:“怎么可能?他能这样做,真是枉费我认识他一场了,不会的,他也找不到我。还希望,我不要成为你们两个之间的芥蒂。思雨,回去吧,他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情,会是迫不及待的对你解释。” 韩思雨还能再说什么?心中轻松了,却有些酸楚。临走时,韩思雨抱了抱薛蓝,说:“你这样会折磨我一辈子的。” 薛蓝道:“我希望徐清忘了我,但是你能记住我的好……”薛蓝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薛蓝乘飞机回家,一路上她的脑子都是木的,一直在走神,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的家在四川小镇上的一个军属小区,有武警守卫的那种,薛蓝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四五年来只回来过不足两三天的家,一座座大楼规矩到了极点,毫无一点花哨,大门口有五角星,每一栋大楼上都挂着五角星。 薛蓝心中感叹,小时候就在这片军属小区成长,跟着父母拆迁回迁,居住的环境变好了,自己反而没回来住过几天,按理说,自己父母健在生活安康,事业有成,算是人生赢家,这次回来心里的这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非常浓。 人心难测,是真的。 薛蓝的老母亲早已经在家门口等待,薛蓝下车,朝着母亲张开了双臂,她们都多久不见了?相拥而泣,让哨位和武警的都不由眼含热泪。 曾经的她的警卫员帮她把行李送回了家,家里早已经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原先家里是有保姆的,薛妈妈知道女儿要回来,就辞退了。 薛蓝进了家门,自己的房间,自己儿时的玩具,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有家真好。 母女二人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薛妈妈问:“闺女,是不是不舒服啊?” 薛蓝的脸色确实很不好看,她道:“可能是最近熬的太厉害了,又舟车劳顿,头晕没劲儿的。”刚说完,薛蓝就忍不住去了卫生间,把刚吃下的东西全吐了。 薛妈妈是个过来人,一边拍着闺女的后背,一边试探地问道:“闺女,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薛蓝道:“妈我这辈子不找了,就和您过日子。” 薛妈妈心思百转,女儿要回来,她开心之余也有些好奇,女儿这么年轻的大校,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她也喜欢自己的工作,为什么会回来呢?从这话头话尾来看,女儿这是被坏男人伤了心了。 多余的话不能说,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几乎没动几筷子,薛蓝睡着之后,薛妈妈一直在旁边守着。 薛蓝一觉睡到了傍晚,睁眼的时候,看到妈妈一边红着眼睛,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急忙起身道:“妈,您怎么了?” 薛妈妈道:“蓝儿,你在外面受什么苦了?你和妈说。” 薛蓝的心瞬间就碎了,她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从小生活的环境是非常正统的严父慈母家庭,每当她妈妈喊她蓝儿的时候,那是真的伤心,薛蓝捧着她母亲的脸,道:“我没事儿,我真没事儿。” 薛妈妈道:“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薛蓝的脑袋里“嗡嗡”作响,靠在了床上,不是说除夜不会怀孕吗?徐清这枪法,够准的。薛蓝忽然就笑了,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甜蜜,她分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就是开心,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悄声道:“妈,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你那反应,肯定就是怀孕了呀。”薛妈妈看着薛蓝的表情,心中再也不相信,女孩儿是被一个坏男人欺负了,薛妈妈问:“妈知道你去外蒙打仗了,你男朋友牺牲了吗?” 薛蓝伸手搂住了她妈妈的脖子,道:“妈,咱们去医院,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姓薛,咱们老薛家后继有人了。” “不行,得姓人家烈士的姓,让人家爷爷奶奶高兴高兴。” 薛蓝摇摇头,悄声道:“妈,要是真有了,您帮我一起把孩子孩子拉扯大,我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儿叫薛澄,男孩儿叫薛澈。” 清澄,清澈,澄澈…… 第0523章众口铄金 薛蓝随着母亲从医院出来,可不是有了身孕?走在夕阳下,她噙着笑容,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徐清,便情似游丝,这春天的柳絮千丝万缕,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她仰头看着雁过斜阳,附身看着草迷烟渚,不由叹道:“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如何过得今宵去?徐清这几天,每天都是彻夜难眠。 徐清就在这里住着,休息了几天也没什么大动作,谁也猜不到他是想大举进攻,还是想独闯龙潭。 徐清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什么消息,在这一天傍晚终于有了动作,招来了林青鲤和小月儿,林涛方琼和萧若冰,要出去转转。 谁都知道,这个转转,可不简单。 一路徒行,到了鬼市附近,这里属于阴山山脉东边的尾端,山道崎岖,怪石嶙峋,怪鸟横飞,野兽齐鸣,进山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反射出的光芒,有幽蓝,有碧绿,有昏黄,若是这里也有师徒四人,他们保准会说,“有妖气。” 林涛队伍里出了奸细,本有点儿抬不起头来,这次徐清带他出来闯荡鬼市,早准备好了大干一场,徐清却没让他们带枪,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曾经来鬼市抓凶手,也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看到这邪门儿画面,没底,就变成了害怕。 如果前面有十万恶魔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也不会那么让人害怕,就怕他们还没来的那个不知道会有什么出现的过程。 走了一路,空气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是香的,也不是臭的,更不是血腥味,一股冲天的邪气,让冷月手里那把苗刀不停地抖动着。 林涛也只是有点儿害怕,方琼这个仿佛和小雀性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警手心都有了冷汗,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着,她靠近了林涛,道:“林队,你出个声吧,这太恐怖了,什么地方啊?” 冷月回头笑笑,道:“不过是邪魔歪道故弄玄虚罢了。” “邪魔歪道?好大的口气,小爷最看不上你们这些自诩为宗门正道的人,赶紧滚吧!否则,让你有路来,没路出去!”一道瓮声瓮气的声线从远处飘来,声音断断续续,尖锐刺耳,让人及其不舒服,不过从这句话来看,这个人的内功倒是一流的。 林涛只道徐清是要从这条路进去找某人的晦气,朗声道:“朋友,哥几个只是借道进鬼市,还请行个方便!” “借道?鬼市?哈哈,黄泉路从来都是有来无回的,现在,你们想出也出不去了!你该不会就是林涛那个小畜生?就更别想走了!” 林涛可是个暴脾气,听到他骂自己,肯定是不乐意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没办法做什么事情,林青鲤却道:“哥,要不要我去收拾收拾他?” 徐清眯眼望着前方,道:“拦路小鬼而已,别搭腔了,弱了咱的气势。”徐清看着林中飘荡着的一些鬼火,道:“这个地方是真的有点儿邪门儿,这样,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在前面看看这帮人的深浅。” 徐清伸手从脖子里取出了那柄用来雕琢的小刀,将链子缠在了手上,刀尖凸出于手背上,和大家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深林处的那人还是骂骂咧咧的,然而再没有人搭理他,独角戏有什么意思?他有些生气了,声音越来越尖锐,后来竟然成了笑声,一道身影哗哗啦啦地在他们附近开始活动,身法不错,只可惜,也仅限于不错而已。 徐清嘴角轻佻地笑着,身体一滑便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在那人的脖子上划过,然后道:“小子,没本事就别楞出头,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那个人头顶骷髅束发冠,脸色苍白,眼圈深陷,真如鬼一样,他摸着自己脖子上溢出的鲜血,这下可真要变成鬼了。 深林中安静了下来,那个人倒在地上,脖子咕咚咕咚往外冒血,不停地抽搐,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徐清这一刀割的,在场大家精神一震,这有什么可怕的呀,智者无敌,勇者无畏啊。 徐清继续往前走,大家都跟在他的身后,几人的步履变得非常坚毅,这时候,四五道黑影从暗夜中飘来,挡住了徐清的去路,只是他们还不曾张嘴,徐清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这个距离,还废话什么?直接动手吧! 四个人联手对徐清发动了攻击,掌力在徐清看来不强,不过这帮人邪门儿的很,徐清不敢让他们的真气沾到自己,手臂一挥,把他们的掌力带到一边,戴着绝对密不透风的军用手套的手拍在了当中一人的脸上,脸都陷了进去,果断杀了一个,徐清迅速飞起,和这些人拉开了距离,有两个人追着飞起,一人拎着双股剑,一人拿着峨眉刺,左右攻击,徐清没马上去进攻,用极少的真气带动精妙绝伦的身法,逼的这两个人用出了十层功力,不想徐清抽了个空子,从这两个人中间抽身而出,他们再无撤招的空间,互相刺了个透心凉。 林涛和方琼真的是眼前一亮,这徐清,委实有点儿霸道啊,萧若冰道:“徐清成长也够快的,还记得在南非的时候,我们被一群变异的角马逼的死去活来,现在徐清的本事,是再也不怕那样的环境了!” 在场没有人亲眼见过徐清之前的那些可怕经历,自然不能感同身受,萧若冰心中却最清楚,徐清成长的有多快,就吃了多少苦。 冷月指着眼前有三个被徐清放倒了的五个人,道:“看他们的兵器,应该是燕山五鬼,当年是因为燕山拉了一支野战军,被排挤出来的,按理说这五鬼实力不错啊,怎么会连一点儿还手能力都没有呢?难不成是徐清和娄艺交手的时候,还保留实力了?” 林青鲤仰着头,道:“看娄艺那两下子也不是我哥的对手!” 其实冷月想的没错,林青鲤想的也没错,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五鬼有点儿托大了,觉得眼前这人太年轻了,没多少修为,想羞辱他一番来着。 剩下了两只小鬼,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徐清抽身退到他们的身边,挥手一掌就震飞了其中一人的兵器,伸手捏住其中一人下巴,轻描淡写地掰断了他的脖子,还有一个,惊慌失措地要跑,林青鲤捡起一块儿石头来,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抡圆了就朝着那人抛去,正中其后脑。 小姑娘能举一反三,聪明绝顶,徐清教了她标枪如何定位,结果啥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是标枪,怎一个准字了得?一石头拍的这人后脑都成了豆腐脑。 徐清干掉他们很突兀,只是伸伸手的事情,然而,这五鬼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时日是真的不短了,遇到软柿子就捏,遇到硬茬子就跑,如果知道徐清要来,他们也一定会跑,可惜他们不知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徐清会是眼前这么个年轻人。他们觉得自己死的冤,实际死的一点都不冤。 看到了自己人的勇猛,林涛和方琼什么也不怕了,今天说不定就是鬼市的覆灭之日。 其实这只是短短的一个入口,死在徐清手里的人已经有六十多个,都是他亲手杀的,没让冷月动手,也没再让青鲤动手,下手狠辣果决,连一句对白都没有。 若说情商,在场只有萧若冰有,在他解决掉这一路最后一个人之后,萧若冰心中其实就明白了,徐清在试图用这些鲜血,来抚平薛蓝受到的伤害,只是,能抚平吗?若是能抚平,你徐清又拿什么抚平思雨受到的伤害? 萧若冰心中在呐喊,徐清啊,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最坏的,不过是停下这段感情而已。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就不应该有那样深刻的感情呀? 道理谁都知道,旁观者只能看到百分之十,亲历者却是百分之百,徐清想停下心中的那股子感觉,可是感情这事情,一旦开始了,又如何结束得了呢? 在林涛安排的蒙古包里盘踞了几日,徐清一直在等消息,虽然第一时间拿到了拍摄到的录像,可他还是担心自己和薛蓝的行为是不是早已经被传播出去了,他一直在观察网络,听动静,确定了社会上没有反响,他才安心。 不过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江湖传言不用网络,都是口口相传,虽然没有网络快,可也众口铄金。 江湖上盛传徐清为山外山家主,武当,少林,昆仑等名山,李谪仙,悉世大师,天门道长等宗门名宿都唯他马首是瞻,然而有人扩散出了消息,徐清作为名门子弟,为解毒,与一名女子苟合,这女子的身份就成了宗门里茶前饭后的谈资,有些压下这件事情的人都说是一个妓女,有些拨弄是非的,就会说这女子,是他的长辈,这个话头是从哪儿来的?不知道谁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薛蓝是徐清妈妈的同学,这就有点儿炸了。 鬼市一处酒楼,是一处龙蛇混杂之地,人也不一定坏,但一定没有好人,高谈阔论,无比热闹。 “这韩思雨是个戏子,薛蓝是个婊子,一个无情一个无义,你们说徐清威名远播吧,和这样的女人勾搭在了一起,也是不知廉耻。” “这么说是没道理的,韩思雨是戏子,也懂得不离不弃,薛蓝是个婊子,也懂得舍身救人,倒是这徐清,都说是被下了虎狼药,我看是找不到正确的一个找姑娘的理由,自己给自己下的药吧?” “都是听说的,谁也没眼见为实啊,瞅瞅那宗门外社会娱乐圈的风气,为了上位就乱睡,要说韩思雨干净,我可不信,比较会装罢了。” “哈哈,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人,生活比谁都混乱,山外山是名门,徐清是名门出生,都是喊出来的名头,当初他杀了娄艺,说不定娄艺是他亲爹呢,哈哈,当浮一大白啊!” 聊的正起劲,他们忽然发现,酒楼忽然有些安静了,他们惊讶地四处看,那些同来喝酒的人是喝多了吗?怎么全在桌子上趴着?徐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淡淡道:“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不说,你们可以死了……” 第0524章 杀人而已 两个叫的最欢的人飞了出去,身体横着撞在了墙上,整栋的酒楼都在颤动,房梁上落下了片片灰尘,这一下摔的得多重?就像从几层楼摔下来一般,浑身骨头咔咔作响,血都炸了出来。 一个喝多了的大汉看不惯了,哇哇叫着朝着徐清扑了上来,对于这帮人来说,早就活够本儿了,他们才不管眼前这人是谁,亮剑精神得有是吧?可是他刚扑上来,徐清同时抬起左手和右脚,戴着皮手套的左手捏住了他的喉咙,右脚作战靴的胶底迎向了刀锋,胶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口,他的刀却飞了。 还有一人,脸红脖子粗地要大声嚷嚷,徐清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这人侧身摔倒,撞碎了整张桌子,不停地往外吐着牙齿,含含糊糊地说不出来话,因为这一巴掌,不小心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恶人还需恶人磨?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狞笑着的少年,肝胆俱裂,再看这整个酒楼的人全部倒在地上,从身体各个部位流出了鲜血,他们发抖着喊着救命,总是让宗门百姓谈之色变的人物,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徐清转身对林青鲤道:“隔壁似乎还有住宿的地方,把屋子烧了,往出跑的,一人送一颗花生米,冷月,你的苗刀也该见点儿血了,清理一下路上的人,告诉他们一下,徐清来了!” 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可怕十倍,林青鲤舔舐着嘴角,道:“好嘞!” 徐清手指用力,捏断了眼前这恶人的脖子,转身下楼,林涛,方琼二人血脉偾张地跟着,看到地面还有喘气儿的,上去补上那么一刀,萧若冰则是神情冷漠。 徐清面无表情地站在当街,视鬼市生命如草芥,当鬼市规矩如放屁,林青鲤很快把火放起来了,夜幕中,映射着徐清的脸庞愈发残忍。 华夏人自古以来爱热闹,哪里有事儿,想的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围上去看好戏,凡夫俗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这帮规矩就是没规矩的江湖恶徒,他们拉帮结派地朝着火焰冲天的地方跑了过来,想看热闹,徐清看着他们是倍儿开心,来的是真好啊,徐清声音中带着血气,道:“冷月,封了这帮人的退路!这片能有一个活着的,算我徐清没本事!” 在这帮人还在好奇这火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徐清如恶鬼一般冲入了人群当中,夺出一把兵刃,对他们展开了屠戮。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战意,越往后打,他们想跑都没路。他们都懵了,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还是人家正道中人有意识地来剿灭他们了? 邪道中人有个轻功独步天下的人,叫田天柱,看这名字起的似乎非常憨厚,可是这名字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万恶之根,硕大如驴,如一柱擎天,是一个连鬼市邪教都不齿的人物。他听说了徐清用女子解虎狼药之毒,光一听说就热血沸腾的不得了,仗着自己的身法去了太仆寺,目的是想找到薛蓝,然后对这姑娘说一句:“也帮我来解解毒。”那比什么都过瘾。 可惜,他没有找到任何人,随手抓了姑娘,则身返回了鬼市。 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乳臭未干还不知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的美人胚子。她被点了穴道,跑跑不了,喊喊不出来,眼神中尽是恐惧。 田天柱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奸笑,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把你带过来,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人生最最快活的事情。”在他眼里,世上之事,没有比这男女之事更为美妙的了。 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脸上挂着恶心的笑,看到这小女孩儿的样子,眼睛瞪如铜铃,如饿虎一般扑了上去,可是他并没有和姑娘有接触,便飞了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田天柱知道这回遇到茬子了,转身撞开窗户准备飞身而逃,可是他刚飞出,就看到了头顶的一张大网扣下,被狠狠拍在了地上。 徐清刚刚清理了一家药铺,折返到这里,就亲眼看着一个人影挟持一女子进了房间,便开始布置,让这小子无可遁形。 徐清立在了他的面前,什么话都不曾说,上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脖颈,待他晕了过去,徐清把他扒了个干干净净,冷月等一众女子,都把头转了过去。 徐清用凉水泼醒了他,田天柱身体抖了抖,看到眼前人,不停地大喊道:“大哥,大哥,饶命啊!”他根本不知道眼前是谁,看这架势,一定是仇人啊,恳求说好话,总是没错的吧? 可是徐清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取出一个小药品,捏开了他的嘴,把药灌了进去,虎狼药嘛,徐清也会配制。不过徐清可不会配制的如天毒教主那般的阴狠。 田天柱的身体很快便有了反应,徐清拿出了一罐子蜂蜜,倒在了他那硕大如驴的事物上,又取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之后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徐清非常随意地把这东西摔在了田天柱的身上。 徐清没想再去看这个采花贼,带人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了一阵如同宰猪的嚎叫。 方琼把那姑娘抱了出来,搂在怀里说了几句暖心话,姑娘才好了许多。 这一夜之间,各人有各人的死法,徐清亲手做掉的人数有八百多,鬼市这帮恶鬼,真的成了鬼,鬼市成了鬼市啊。 旭日东升,斜阳光芒洒在这鬼市之上,烟雾缭绕,血气弥漫,天光都大亮了,这个地方,却比晚上更为可怕。 天毒教主鬼楼初睡起,窗外日迟迟,他伸展了一下身体,道:“老妖怪,你醒了吗?” 隔壁屋舍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醒了,这一夜睡得是他妈一点儿都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说,徐清怎么会没有一点儿反应呢?他没有回京城,是不敢回去见韩思雨吗?他也没有去找薛蓝,就在这里呆着,是想报仇啊!” “报仇?他打得过你吗?”天毒教主起床洗漱,想放松心情,又放松不了,他道:“按理说,咱们是狠狠摆了徐清一道,徐清应该是百爪挠心,痛不可当,但是他平静的让人可怕啊!不过,蓬莱,当初他能弄的你死去活来,现在能收拾掉你,也不可知啊。” “哼,我是怕那李谪仙,否则,当日我必将杀了那个兔崽子!他不来也罢,要是敢来,我必将其剁碎!不过,话说你到底研究没研究出帮助我恢复功力的药物啊?到现在还差三层呢。” 天毒教主笑了一声,道:“不急,不急,欲速则不达呀。” 天毒教主推开了窗户,深深吸了口气,本想感受一下清晨清新的空气,但是入口鼻的味道,却是一股叫人恶心的血腥味,天毒教主脸色一变,把门窗全打开,看着外面的街景,竟然东倒西歪的死了一路,天毒教大惊失色,道:“蓬莱,你快来看。” 天毒教主,蓬莱老妖,两个人并肩出门,用“狼狈为奸”这个词来形容,实在是最合适不过。 天毒教主看着自己这帮朋友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憋了半天才放声怒喝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呀?” 就在此时,三个人从空中飘然而至,蓬莱老妖仰头望着来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咬牙切齿道:“徐清?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小贼,拿命来!” 这几个字真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和徐清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啊! 天下之大,有多少人和徐清结怨?都是他们一厢情愿地来找徐清的麻烦,被徐清斩杀了他们的那么几个亲随之后,就成了血仇了,蓬莱老妖根本不想孰是孰非,他们这种人总是认为自己对的,总是认为是敌人就该死,他飞身而起攻向了徐清,还是那股子徐清吃过苦头,而且想好了对付办法的凝滞力道,唯有以夷制夷,他同时给蓬莱老妖使了凝滞力道,更狠更难缠。 徐清忽然怒喝一声,身体拔高再拔高,脱出困境,飞身杀向天毒教主,而冷月和林青鲤二女左右攻向蓬莱老妖。 大战一触即发,徐清蒙上了面,带上护目镜,手中拎着一把抢来的鬼头刀,朝着天毒教主劈去,脸上寒气逼人,眼眸之中,是那深仇大恨。 天毒教主也有些本事,抽出宝剑挡住徐清这一刀,抽身离开后便大战在了一起。 徐清一句废话也没有,更丝毫没有留手,一刀快似一刀,寒芒笼罩着他,让这天毒教主登时就使出了十层的功力,可又如何比得上徐清十层本事带着十一层的怒火? 天毒教主节节后退之中,大袖一挥,各种毒虫朝着徐清飞来,徐清不敢让林青鲤和冷月对付这个毒物,就是担心她们提防不住这个东西,而徐清是什么人?他的师公,是当世药王,是他老毒物的克星。 徐清飞身而起,抬手一挥,几十枚银针飞出,把那些毒虫钉在地上,二指朝着天毒教主一弹,银针飞出,直射向天毒教主的眼睛,天毒教主根本躲不开,闭上眼睛的一瞬,银针深深刺入了他的眼珠子里。 天毒教主惨叫一声飞了出去,他大喊道:“蓬莱,救我!” 蓬莱老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救得了他?林青鲤是徐清手把手教出来的,冷月本身就有不俗的功夫,加之徐清把蓬莱老妖的性格特点,武功特点全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们,还演练了几次,所以她们对于蓬莱老妖的本事一点儿都不陌生,打得过打不过另一说,拖到天毒教主死上三回也够了。 天毒教主废了一只眼睛,痛入骨髓,他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徐清,都是蓬莱老妖让我干的,和我没关系啊!” 徐清哪里会听他的这番屁话,手中鬼头刀一挥,刀罡成丝,封住了天毒教主的后路,再一刀,斩断了他的一手一脚,徐清飘落在他的面前,指了指路边的尸体,道:“和他们也没关系,只是我徐清想杀人而已……” 第0525章江湖俊杰 蓬莱老妖想跑,可是眼下徐清怎么会让他跑的了?天毒教主的半条命还没来得及去收拾,就急不可耐地去追杀蓬莱老妖,一刀斩下,蓬莱老妖挥剑阻挡。徐清用力过猛,鬼头刀应声而断。 没了兵刃,徐清本该后退,可是他不退反进,用无比熟练的空手入白刃,制住了蓬莱老妖手中宝剑,一掌拍向了蓬莱面颊,蓬莱老妖挥手格挡,强悍真气碰撞,强大气浪将二人分开。在数月前,徐清还丝毫不敌蓬莱,但如今,竟然能和他打个旗鼓相当,蓬莱老妖道:“徐清,你的本事怎么涨了这么多?” 徐清冷声笑道:“这下你知道我徐清的厉害了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大喊道:“冷月,借刀一用!” 冷月姗姗来迟,带着些许粉色的罡气的天下第二刀,苗刀之祖带着烈烈罡气。冷月正要将刀抛向徐清,可是恰在这时,蓬莱老妖对徐清发起了铺天盖地的猛攻,此时借刀,不是救他,而是害他。 蓬莱老妖手中长剑名号为龙牙,传说是上古三大邪剑之一,交由到蓬莱老妖手里,那是如虎添翼,这个组合,徐清其实并非是他对手。然而,徐清准备的是玩儿命。 蓬莱老妖一剑劈向徐清,凶猛狠辣,且迅速,剑气可开金断石,但是徐清动作及其之快,身子一滑便避开了这道完全能把他打碎了的剑气。 蓬莱老妖瞪着血红的眼睛,红口白牙,红的血腥,白的发亮,那笑极其渗人,他是看出了徐清再不怕自己的束缚,绑不住,自己精纯的剑气就抓不住他,这老头张开了双臂,右手剑尖不停地上下摆动,开始时他的衣衫无风自动,后来风浪铺天盖地压向了徐清,这种比苏子厚弱一线,比李谪仙强一线的高手,就算失去了三层修为,全力一拼,徐清虽然继承了许多得天独厚的本事,也不见得扛得住这等高手燃烧生命的一击。 只见狂风四起,四面八方的风都朝着徐清一点挤压,互相摩擦旋转,徐清脚下似乎有了龙卷风,观战者都心惊肉跳,尤其是林涛和方琼二人,把救出来的小姑娘护在怀中,也得站在冷月身后。 忽听蓬莱老妖一声爆喝,长剑一挑,空间仿佛都被真气扭曲了,狂风变的尖锐,比之前还要迅猛,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压向了徐清。 地面翻滚,房倒屋塌,这一剑,威力比不上导弹,不过源源不断似乎没有尽头,徐清就在风口浪尖,如果随意动作,所受攻击的力量怕是要翻倍,他只能扛着,西风烈真气化为剑气,护在自己身边,全是剑气,“叮叮当当”的响声却不绝于耳。 若是有成名高手在此,他们会发现,这是几十年前蓬莱老妖和苏子厚对决保命的一剑,如今更为精纯且精妙,疯癫道长就算在世,也不会抗得住,何况是一个徐清呢? 等到剑气平衡下来,四处破砖烂瓦,地面坑坑洼洼,徐清双臂双腿有血迹,但是精神很足,说明这一剑他确实扛下来了,没有丝毫的投机取巧,手中也没有宝兵刃,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拿下来的。 无论是谁都开始兴奋,唯有冷月,她眯眼看着徐清的状态,他是不是还能抗下下一剑?而蓬莱老妖,却还能打出下一剑,徐清手里得有兵刃,才能用太极剑以柔克刚,时机在哪儿? 眼看蓬莱老妖开始聚气,徐清身形猛然动了,梯云纵,壁虎游墙术,还有本身就是从蓬莱山发迹的一套精妙步伐,身体只留下一道残影,蓬莱老妖不允许徐清去的太远,身形一动,跟在了徐清身后,竟然寸步不落下,这一剑,怕是又要实实在在打在徐清身上。 冷月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冷月接触到了徐清一个目光,先前是对视,后来徐清目光一滑,冷月感觉到徐清接刀的位置应该是在六点方向。 冷月还根本没有和徐清培养出一点默契,时间紧迫,冷月只想赌一把,徐清是有传递信息的意思。 她挽了一个刀花,运上了全力,苗刀之祖泛着粉色光华刺破了纵横剑气,就这一瞬,徐清身体忽然炸开,又是游龙剑的那一招,无数分身在一瞬间根本看不清哪一道才是真的,然而蓬莱老祖的剑气也忽然散开,徐清有多少分身,就有多少剑气追击,又是一个瞬间,那些剑气忽然汇聚起来,单单飞向了苗刀附近的徐清分身,冷月失声大喊:“徐清!” 因为冷月看出了徐清是摆下迷魂阵要取刀,蓬莱老妖也看得出来,那几十道残影是一点儿作用都没了。 蓬莱老妖满心冷笑,有点儿搞笑啊,徐清你想从我蓬莱手中取刀,那可真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蓬莱老妖强悍剑气朝着徐清汇聚而去,还差不到两步的时候,蓬莱老妖面前徐清的身体忽然淡化,蓬莱老妖心中大惊,中计了,急忙想掉头,却被徐清一掌狠狠拍在后心,蓬莱老妖真气不稳,身外的所有剑气顿时散去。徐清身体拔高,一脚踩在了蓬莱老妖头顶,身体往前滑去,以太极云手将苗刀接在手中,手中有了宝刀,徐清恍惚之间觉得浑身的气都通了,扭头直刺蓬莱老妖。 蓬莱老妖虽然受了徐清一掌,可是他在一瞬之间用了挪移大法,转移心脉,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他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蓬莱老妖组织了又一次的进攻,剑气已然犀利,徐清持刀为剑,在剑气一边画圆,在被蓬莱老妖剑气刺破后化为两个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把蓬莱老妖的剑气消化的干干净净。 而后,徐清穿破凌乱剑气,刺向蓬莱老妖,就如他们第一次交手那般,游龙剑法所化作的一剑,砍的蓬莱老妖满身血污,然后是李谪仙的剑,刚猛霸道,音爆声如电闪雷鸣,青蓝华光四射,蓬莱老妖飞了,被徐清打掉了三层的命,如果李谪仙在不加防范之下,也许会被徐清打掉五层性命。 蓬莱老妖就怕徐清的这三板斧,这三板斧扛过去,他就没有点儿别的本事了,蓬莱老妖阴笑了一声,起身攻向徐清,但是让他大为吃惊的是,徐清对他的剑法似乎了如指掌,而且,徐清对上所用的剑法和他是一模一样,剑招时快时慢,刚柔并济,时而迅猛如雷,时而轻柔如水,剑招一样,可是蓬莱老妖浑身邪气,可是徐清却是一身浩然之气。 冷月抬起的心放下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了解徐清过去的点点滴滴,知道他在从山外山下去之后,本事能有蓬莱老妖全盛时期的一半,今天能赢蓬莱老妖,有三个要素,第一,蓬莱老妖本事只有七层;第二,徐清为了对付蓬莱老妖,研究出了专门的套路;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蓬莱老妖完全比不上徐清聪明。 徐清越战越勇,蓬莱老妖则越打越怕,二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二人的身法都是当世一绝,你来我往,两个人打出了鬼市,厮杀在茫茫雪原,不知道何时徐清大战蓬莱老妖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散开了,他们日夜兼程,终于赶来了,能见到这一场新一代人杰和老一辈奸雄的旷世大战。 徐清手持苗刀,用的再也不是他蓬莱老妖的剑法,而是无招胜有招,来一剑挡一剑,有破绽便刺一剑。 用剑高手,徐清可见得多了,最为磨砺的是,徐清见过山外山藏剑阁阁主的剑,让他有了一丝明悟,那些武侠小说中无招胜有招的本事,真不是杜撰的呀。 徐清使用这苗刀之祖,释放熠熠光华,虽然是刀,然而剑气纵横,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飘洒,虽然浑身有血,可尽显男儿阳刚之气,一身英雄气。 观战者无不赞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无不赞叹徐清的英勇无畏,近几十年来,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精彩的对攻? 徐清脚尖轻轻触地,在雪地上只留下了点点纷飞的雪沫,身法却及其快,如离弦之箭,好似蜂鸟,苗刀拉出一道道“嗡嗡”的破空声,剑气盘旋着朝着蓬莱老妖射去,不多时,蓬莱老祖身上的伤已经比徐清更重,被逼的节节后退,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 可是在场的正道英豪已经自发地守住了好几个口子,他们传言下去,今天绝不可以让这老妖怪跑了。 蓬莱老妖看这架势,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倒不如拼一下吧!可是,他刚缓了口气,徐清已经再次杀来,手中苗刀残影闪烁,逼得蓬莱老祖节节后退,终于,徐清抽了个空子用太极剑“粘”字诀吸附住了蓬莱老妖的龙牙剑,苗刀耻与龙牙剑为伍,宝刀有灵,当即发出阵阵刀鸣,徐清差点儿都要控制不住了,他急忙撤刀,灌足了真气,抡圆了朝着这把龙牙砍去,“叮”一声脆响,龙牙刀竟然被苗刀砍成了节节碎片。 蓬莱也被撞出倒地,老妖,成了老疯子。 徐清收气,立在蓬莱面前,面无表情。 蓬莱老妖看着徐清,再看看周围这天下英豪,忽然仰天大笑,虽然败了,虽然狼狈不堪,可还是狂妄至极,终于,他笑完了,厉声道:“我蓬莱纵横江湖数十载,杀人不计其数,也曾想过未来会死在谁的手里,苏子厚?李谪仙?疯癫道人?要么是后起之秀天门道长,还有少林方丈悉世?我是万万没想到,会死在你徐清的手里,可悲可叹可恨啊!” 徐清低头看着手中苗刀,确认了依旧完美无缺,他才放心下来,天下第二刀,果然名不虚传,他才抬头道:“本来我还没准备好和你斗,但是你欺人太甚,你怎么折腾我,我徐清可能都会和你慢慢周旋,但是你敢在我身边女孩儿们玩儿阴谋,我让你多活一天,都牙疼!” 蓬莱老祖脸色一凝,道:“就是因为你睡了个女人?” 徐清抬刀指着他,道:“你大概下辈子也不会懂,人,因何而为人了!”话毕,徐清长刀一挥,蓬莱老妖被震飞到了半空,徐清挥舞长刀,射出了十几道剑气,斩碎了这蓬莱老妖。 观战英豪们大声喊喝道:“好,好,好!” 还剩下一口气被林青鲤提来的天毒教主看向这场面,被活生生吓死了。 这两个曾经让天下英豪谈之色变的邪教之徒,杀了多少人?吓死多少人?如今,一个被徐清杀了,一个被徐清吓死了…… 第0526章一个解释 美洲海军陆战队从斯坦国边境撤兵是迫于无奈,并不是因为战败,所以他们不仅士气高昂,而且带着熊熊怒火,不给华夏军人一点儿苦头吃,他们是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们在航行到印度洋的时候,耍了幺蛾子,学习徐清的方法,让军人化妆为海盗,准备远程对非洲南部武易少将的海军进行偷袭,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出海峡,就被击沉了,总决策部得到了消息,是一名华夏少年带着的三五好友引爆了舰艇武器库。 沈德三在高山岛稳定局面,行踪被高山岛宗门高手十三太保发觉,还是这名华夏少年带着自己的好友半路击杀了这十三位高手,让沈德三大喊畅快,这少年还炸掉了美洲运送至高山岛的一批武器,设计了一个死局,嫁祸给高山岛一名当局官员,让他们有苦而不能说出。 在广州,蓬莱,有桑扶忍者渗透的迹象,同样是被这少年解决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是在徐清打外蒙这一仗的时候,悄然发生的。徐清刚刚杀了蓬莱老妖和天毒教主,这个消息传回到了总决策部,一干将军是又惊又喜,他们觉得,华夏又出现了一位智勇双全不亚于徐清的少年俊杰。 他们一定要知道这个少年是谁,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他们的耳中,这个少年是叫慕容新德,宗门出生,泰山七星门的后人,江湖传奇烟波客的弟子。最为重要的是,这少年的父母脱离宗门,是国内一家连锁超市的董事长和公关,他们为国家的打假做了不少贡献。 烟波客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但是很少出手,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高的本事,连李谪仙这一批江湖老前辈都很少看到他的踪迹,是个世外高人。 慕容新德带着六位好友来了京城,是总决策部上将军们把他们招来的,总决策部自然是要亲眼看看这少年俊杰的,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慕容新德说:“不过是想学着山外山家主徐清的样子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上将军们问他想要什么奖赏,慕容新德说:“希望总决策部允许他们当兵,学习现代战争,学习枪械知识。” 这种为国为民的年轻俊杰,谁不喜欢?而且,这个少年说话时,气态镇静,看起来比徐清还沉稳许多,目光镇静而且明亮,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兴奋,上将军们是喜欢的很啊。 于是同意了他们去驻京野战军特战大队受训,在得知慕容新德七人苦练杀敌本领,丝毫不偷懒的时候,他们就更喜欢了。 一号首长得知了这个消息,考虑了半天,说,应该给这些江湖中人得树立几个榜样,但是也给慕容新德一个少将的预备役?不行,华夏的将军那都是经历了严格选拔的人物,不可以那么不值钱,说给就给。况且,他立下的功劳不比徐清小,但是他并不是徐清。怎么给慕容新德一个合适的位置呢? 二号首长对此没有多言,知道这事儿之后,让习亦枫和李红兰暗中观察一下这个小子,可是她们都觉得这个慕容新德是个好汉子,不同于徐清的刚毅,他反而更加沉着,显得更加睿智。 二号首长听着二女的回禀,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个慕容新德的形象仿佛跃然在纸上,他道:“这么说,这个少年人,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啊,徐清刚刚发迹的时候,毛病可不少,有时候刚愎自用,有时候下手不留情,有时候还不守规矩,现在终于成了一员有相当带兵才能的儒将,我看着他成长起来,知道他经受了多少的磨砺。一个人能毫无毛病,没有破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演,可是这小子的目的是什么?一号首长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这小子是个可重用,不可重信的人,老同志是在看啊。亦枫啊,回去和你爷爷说,这个慕容新德,可以给点甜头,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天,慕容新德换上了一席便衣,驱车来到了京大小区,来到了韩思雨门前,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六次来了。 韩思雨回京这些日子,精神状态一点都不好,她在等徐清的消息,她担心和徐清的感情就此出现了裂痕。 对于这个慕容新德她是熟悉的,从山外山下来之后,这个男人就一直跟着自己,可是她根本不想去见哪怕一面,更不愿意说哪怕一个字,反倒是韩思秋和这个慕容新德聊的不错。 加上韩思秋对父母吹耳边风,二老对这个帅气,文质彬彬,家世也刚刚好的少年人也是青眼相看。他们完全不知道,韩思雨能有今天,是徐清给的,韩思雨有了今天这个地位还没有木秀于林招风吹雨打,也是因为徐清,他们更不知道女儿会这么发展,是为了有能力当徐清的后盾,他们什么都不明白,只会添乱。 上官秋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儿子和这丫头,未来的路,不好走啊。她自己也不能再在这里受白眼了,托词走了。 孙思瑶也走了,她没想太多,就是听说徐清灭了天毒教主,得到了天毒教主毒理的奇书,她要赶紧去研究研究。 上官秋有意离开,孙思瑶无意而去,这让韩思雨想多了,她在想,是不是徐清他不喜欢自己了?他想离开自己了? 韩思秋对她妹妹说:“我不知道你嘴里的那个徐清有多好啊,我给你说三个不合适的地方,第一,就是年龄,他比你小啊,同龄男女,女孩儿比男孩儿成熟的早,男孩儿是女孩儿的依靠啊,你说你们未来结婚了,谁依靠谁啊?第二,他是个老师,你姐姐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他妈妈气质不凡,近几天他的小姨也来了,那是商界魁首,还有一些京大的老师,那是文坛巨擘,过了个年,军方商界官方,文学界都来给你送礼,这个徐清一定不是个简单人,咱们呢,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你配得上人家吗?门不当户不对,未来能幸福吗?第三,你觉得这些人熏陶下出来的孩子,会看得上你这个音乐圈的人?” 韩思雨烦了,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劝我了!” “妹子呀,你怎么这么傻呢,好,你忘不了徐清,那是你的品质,姐姐不说你,可是外面这个慕容新德,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你总该见人家一面吧?这不是咱们家的规矩呀。” 韩思雨还是不听,后来她的父母也来说教,这二老的思想更传统了,确实是喜欢慕容新德这孩子,把韩思雨逼急了,扭头便出了门,乌扎拉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对这一家三口是真的没了什么好感。 韩思雨愁绪万屡,叫来了陈小丫喝酒去了,心情不好,几杯便醉了,韩思雨眼含泪光,道:“小丫,你说徐清干嘛呢?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他是在生我气吗?” 陈小丫道:“胡思乱想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他生你的气做什么?他被人算计,肯定是在对付强敌吧?” “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该给我打个电话呀,小丫,你说,会不会徐清喜欢薛蓝,不喜欢我了?” “胡说,你们这两年风风雨雨,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还胡思乱想什么?他肯定急不可待地回来找你认错呢!” 乌扎拉也在一片说宽心的话,可是韩思雨也不能听进去,喝的更醉了,起身要去卫生间,乌扎拉把她送进去之后便出来和陈小丫商量怎么堵住韩思雨父母姐姐的嘴,于是就让韩思雨自己出来了,一个踉跄,有人扶着她。 醉中,韩思雨只以为是那是乌扎拉,便让扶着,在入座的时候,韩思雨看到了乌扎拉,转身看向自己的身边,惊道:“怎么是你?” 那人可不就是慕容新德吗? 乌扎拉脸色非常难看,道:“你这人,就是那狗皮膏药啊,摆不脱了还?” 慕容新德也不怒,非常有涵养的坐下,道:“在下平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和姑娘双宿双飞,不说你现在有男友,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放弃。” 乌扎拉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慕容新德朗声笑道:“姑娘,徐清是我素来敬仰的一个英雄,相信我的所作所为,徐清不至于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杀了我!” 乌扎拉道:“这倒是一句实话,你打美洲,灭高山岛十三太保,阻挡忍者渗透,徐清确实不会杀你。” “可是,若我是徐清,我就杀,因为,姑娘是我心中唯一。” 韩思雨从头到尾也没听他说一句话,更没和他说一句话,就在此时,韩思雨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韩小姐,我是薛飞,薛蓝的父亲,明天,想和你聊聊,小姐请务必来,为了薛蓝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酒后的韩思雨晕倒在了这个酒吧里,把三人急的,赶紧送回到了医院。 这些人却不知道,在刚刚,徐清就在这间酒吧里,亲眼看到了韩思雨和慕容新德有些亲昵的样子,他有些难过,心想,是不是思雨在生自己的气呀?在人黯然伤神的时候,心有飘忽的时候,别人最是有机可乘,思雨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又不是什么圣人,况且,自己毕竟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徐清没想着看看最后是什么结果,就急匆匆去了,要给韩思雨准备一个惊喜。 很多关系的破裂,就是没有把问题说开了,差一个解释,徐清和韩思雨都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不让自己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惜,这一次,他们彼此都没有机会去解释…… 第0527章执子之手 韩思雨没有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身体底子好,只在医院睡了一晚,身体便恢复了,睁开眼睛,她以为房间里又围满了人,可是抬眼看着周围,房间里只有一个军人,肩上扛着一枚金灿灿的星星,韩思雨欠起身子靠在枕头上,道:“薛叔叔是从非洲过来的吗?” 那人可不就是薛飞将军么。 他权衡了好久,才决心这次趁着东非维和部队换兵的机会亲自来一趟京城,办一下私事,这种事情,真是难以张口,他也知道自己来的没有道理,只是谁家的孩子谁亲,薛飞考虑的,自然是自己女儿的幸福。 前不久,妻子告诉他女儿怀孕了,问他,军营是哪个军官牺牲了。薛飞经常和女儿在一起,知道女儿从不把这天下男人放在眼里,她会怀孕,还要生下来,那一定是徐清的,经过详查,薛飞了解到了徐清被下药的事情,心中慨叹,世事多艰。 薛飞组织了好久的言辞,最终长长叹息一声,用最直白的语气道:“丫头,你去了几次非洲,我都没见过你,这次来,是为我女儿来的。” 韩思雨的脸庞又变得毫无血色,道:“薛蓝姐姐的恩情,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忘,孩子,孩子……”韩思雨心疼如刀绞,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呀,薛蓝愿意用那样的方式救徐清,还愿意为他怀孕,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对男人是情真意切,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让人一家三口生离? 薛飞看韩思雨的状态,心里也难受,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他道:“丫头,徐清在军中,已然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一段佳话,我不敢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只是希望姑娘,不要让徐清和薛蓝,还有他们的孩子,形同陌路。” 韩思雨扭过头去,道:“薛叔叔,我知道了,您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逐客令下了,薛飞怎么敢再在这里给一个姑娘施加压力?这种可以谋一地军旅胜败的将军,岂会不知道关键的信息传递去,再留也没用了,转身便走。 薛飞出了门,接触到了苏雅叶玫乌扎拉等人的冷眼,他都泰然处之,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地道,然而为了女儿,他必须这么做。他也知道,韩思雨不一定会离开徐清,至少会让他们记住薛蓝这个人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在薛飞走后,韩思雨神情呆滞地站在窗前,本意是想回忆回忆和徐清的点点滴滴,但是她发现自己现在想什么都太过于刻意,可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脑子里还是那种眩晕的感觉,心口还是一股一股的烦躁,难受到了极致,她头一低,喉咙发甜,接着嘴角有了一抹嫣红,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徐清,我也为你怀过孩子啊?我知道得而复失的那种痛楚,更知道,孩子没有父亲的痛苦,而比这更痛的,则是明明生父就在眼前,孩子却不能喊一声父亲。 可是,若是徐清知道自己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把他推了出去,他会怎么想?他会放弃自己吗?然而,自己要什么理由,徐清才会放弃自己? 阳光从窗户射入,照在韩思雨的面颊,她抬起纤纤玉手遮住了阳光,她仰起头,咬住了嘴唇,韩思雨啊韩思雨,这不是徐清要放弃你,是你要放弃徐清呀!你决定了吗? 韩思雨再没有了意识,直直摔倒在地。 徐清没有回家,心不定,状态不好,他不想把这种状态带回家里,带着冷月和林青鲤去找姜尚武,姜尚武小队全员到齐,和徐清谈天说地,在一个非常接地气的小面馆里,还是当初他们喝酒的那个小馆子,开始都在寒暄,等上菜,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酒过三巡,菜上齐了,姜尚武说:“徐兄弟来找咱们吃饭,那肯定是没大事儿了呀,说说北边战事吗?” 徐清端起酒杯,道:“说什么战事啊?没心情,这次来呢,是希望大家伙帮我个私事儿,把思雨惹恼了,我想哄哄她,场面想大点儿,也不想弄的尽人皆知。” 姜尚武愣了一下,道:“把思雨惹恼了?你宠她是人尽皆知的,她闹点儿小性子而已,肯定不是和你真生气呢。” 小雀笑道:“徐兄弟,你该不会是变相给我们秀恩爱呢吧?” 徐清摆摆手,道:“真没,兄弟我肉体出轨了,思雨知道了,比较难弄,你们也别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不是有意的,思雨心里肯定不高兴。” 金刚大声道:“那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招姑娘喜欢嘛,热血男儿把持不住说明身体健康,思雨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呀,而且你不是有意的,思雨还能不理解?” 灰狼摇摇头道:“说你是糙老爷们,你还不乐意,没有男尊女卑,你媳妇儿和别的男人的睡了,你媳妇儿是无意的,你能理解得了?男女平等,凭什么女人就得让着男人?” 小雀想了想,道:“徐兄弟,你这个得考虑考虑,如果思雨遭遇了和你一样的事情,你要怎么才能接受得了。” 徐清长叹一口气,道:“她如果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离开我,可是我离不开她呀,行了,你们就别批斗我了,帮我找个视野好的山头吧,做个消防,我要放火!” 从小酒馆里出来,林青鲤揽着徐清的手臂,问道:“哥,如果思雨姐姐不要你了,你娶谁当媳妇儿啊?薛蓝姐姐吗?” 年少无知,童言无忌,可却说了一句一针见血的话,徐清也从来不和林青鲤生气,道:“你思雨姐姐以后就是你嫂子,薛蓝姐姐,哥只能对不起她了。” 晚上,小雀开着徐清一直在库里的那辆车把韩思雨从医院中接了出去,到了香山,韩思雨一路上都没说什么,她心里清楚,是徐清回来了,她心乱如麻,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在随着大家上山的时候,她才想到,如果今天自己和徐清分手了,小姨,叶玫,小雀,乌扎拉……这许许多多的朋友,大概就都不在自己身边了吧?老师盛亚宗大概也不会再愿意给自己写歌了。 自己这些因为徐清而得到的东西,就成了梦幻泡影,没有了,就没有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现在自己有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名气,也是时候慢慢淡出大家的视野了。 这两年,就当黄粱一梦吧。 徐清根本不知道韩思雨所想,但是他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是那种安安静静的女孩儿,所有的浪漫,也应当是安安静静,这漫天的繁星,连徐清自己都多久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了。 韩思雨遥遥看着徐清的背影,眼睛当即红了,不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她走到了徐清身边,死死抱住了徐清的腰,用力之大,仿佛要钻入徐清的身体,这一瞬间,徐清都要化了,他轻抚着韩思雨的长发,悄声道:“思雨,对不起,是我不好。” 韩思雨却什么都不说,许久之后从徐清怀中抽身而出,仰头看着徐清,道:“徐清,我是想来和你好好道个别。” 徐清张嘴想说什么,韩思雨抬手堵住了徐清的嘴,她难过道:“徐清,你别问我,你也别挽留我,我不是怨你别的,是你就像这漫天星辰一般明亮耀眼,可是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当你身边花瓶。” 徐清一脸悲戚,道:“可是你在就好。” “那你能明白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徐清,这些日子,我特别开心,能陪你走这么一段,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徐清在三尺讲台上能巧舌如簧,提笔能倚马万言,这个时候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其实都不应该怕,只是自己身边的女子太多,有了这一个先河,自己说下不为例,也不能保证再有一次意外发生,思雨她承受得住这一次,能扛得住下一次吗? 韩思雨不想做出太多的表达,这句话说完了,就想转身离去,徐清急忙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中有恳求,韩思雨回头望着他,笑中带泪,道:“天长地久,也有尽时,徐清,我相信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徐清,你相信我,我爱你啊。” 徐清并未松手,韩思雨挣开了徐清的手,转身离开了他,徐清愣神了片刻,闭上了眼睛,忽然他后悔了,刚才为什么不抓她紧一点?徐清想冲上去抱住她,求她不要离开,可是思来想去,那样太难看了,自己难看,思雨也难看,就算能挽回,自己二人,都难看。 倒不如这样,让这段感情有一个唯美的句号,徐清心痛韩思雨的离开,恼恨自己的懦弱,怒天毒教主的毒计,徐清恨不得让林涛把天毒教主挖出来碎尸万段。 星光下,徐清整个人仿佛都落魄了,藏匿在暗中的小雀鬣狗灰狼他们听到这番对话,来到了徐清身边,想开口安慰,根本说不出来,因为他们可能比徐清更难过。 徐清就席地而坐,随意靠在了石头上,拔出了手枪,对着空中放了一枚信号弹,山下燃起了熊熊大火,徐清亲手布置好的八个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空中的星光交相辉映。只是执谁之手与谁偕老? 整整一夜,徐清都是一个姿势,双目直直地盯着那八个大字烧成一片灰烬,天亮了,他也不肯走,他的心都空了…… 第0528章 玉枕纱橱 韩思雨回了家,回了那个她以为能和徐清过一辈子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别墅,院子里是自己辛辛苦苦,一心一意刚种下的花花草草,徐清和自己的卧室,都是她亲手设计的,可是徐清是一天也没有住过啊。 家里还是宾朋满座,那些自己的保镖业已知道了自己和徐清分手的消息,有三分其二的已经在做辞职申请,留下的,都是第一批徐清命令乌扎拉选来的保镖,吕向阳宁忠飞和东方堃没走,他们是真的服了乌扎拉这个人,而乌扎拉则和自己情同姐妹,她肯定是不会断了徐清这个朋友,她也不会离开自己。 世道人心让人心态炎凉,可是韩思雨却欣慰,他们大部分还是忠于徐清。 韩思雨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办好手续对自己忽然冷眼相待的离开的保镖们,她不由地想,大概,以后小姨也不会来看自己了,师叔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父母姐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她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一夜没有回来? 韩思雨自然不会和他们说,自己看了一夜最好的风景,灿烂星空下,金灿灿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自己一辈子忘不了,她只说:“爸妈,姐姐,你们回去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这话就如同当头棒喝,让他们不开心。 他们正要说一些扎心的话,门外来了一辆车,是一家四口,男人顶多四十,女人年纪也差不多,孩子男孩儿八九岁,女孩儿六七岁,他们兴奋地喊:“爸妈,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吗?” 这一对严父慈母对这栋房子也是十分满意,他们看到了林青鲤,便走了过去,男人道:“韩小姐,我们是占了您的大便宜,合同签的是五百五十万,我给您凑个整数,六百万。”男人把一张卡摆在了韩思雨面前。 韩思雨笑着点点头,让人把合同和已经过完户的房本交给了这家人。韩思秋听着妹妹把房子卖了,惊呆了,道:“等会儿,你干嘛把房子卖了?” 在这一刻,韩思雨再也不怕她的这个姐姐,对于她来说,能有勇气割舍徐清的这份感情,她没有什么可怕的,让女孩子成长最快的,永远是爱情,她说:“这卖房子的钱都给你们,不想回去,就找地方住吧。” 韩思秋问:“那你住哪儿?” 韩思雨轻笑了一声,就这个小区,还有一栋一百多平的房子,那是自己和徐清缘起的地方,她不许有人在那里说三道四,韩思雨说:“我现在在京大是音乐老师,我有宿舍。” 韩思秋当场急了,道:“京大的老师?你是还忘不了徐清啊!” 韩思雨生气了,道:“你闭嘴!”韩思秋被堵的懵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妹妹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韩墨文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跑了出来,抱住了姐姐的手臂,喊道:“妈妈姐姐。”然后用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们。 韩思雨再不想和她们有只言片语的交谈,拉住韩墨文的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一家四口作为外人只在一边旁观,也有些气不过,韩思雨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感情上的问题家长怎么还干涉呢?男人要说些什么,女人急忙示意男人住嘴,韩思雨是因为信任自己才把房子卖给自己,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不要多言的好,韩思雨的家就在京大,自己一家四口多照顾着她一点,就什么都够了。 看出来韩思雨是真不高兴了,她的父母忽然感觉到了愧疚,他们恍然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女儿的心了,从小到大,女儿何曾这样过?他们哪里知道女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们哪里知道女儿和徐清的感情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想给女儿道歉,可是韩思雨早已经走远了,感觉就像是不愿意认他们这对父母了。 韩思雨知道父母姐姐走了,才回到了自己从来京城后一直居住的那栋房子,重新装修后,本来应该是温暖了许多,现在再看,尽是无比的清冷。 自从徐清来了之后,家里总有学生,那时候妮子她们是天天来,而现在,只有韩墨文一人在安安静静地睡着。 房间里的落地窗户换上了防弹的,都是整块儿大玻璃下来的,有可以开窗户的地方,都是透明防弹的材质,所以韩思雨能坐在这里看到最美丽的景致,韩思雨就坐在这个地方,痴痴地望着楼下,曾经自己还没有成名,徐清还没有这么多战事,自己每天都在这里目送他,然后等他回来,现在,还能看得到他的身影吗? 韩墨文轻声梦呓,韩思雨急忙睡在了她的旁边,等小丫头呼吸重新平稳,韩思雨也昏昏沉沉睡去,睡了没几分钟,她就醒了,是冻醒的,她皱眉抓起了被子,这两年都忘记自己有踢被子的习惯,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会让人忘记自己原本的习惯是什么,心痛就像徐清手里的那把军刀斩上了自己的脖子,猝不及防,没有知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的诗句,韩思雨眼泪如泉涌落,有诗句是如何过得今宵去,可是韩思雨发现自己连这片刻都挨不过去,她拉开了纱窗,打开了窗户,就那样光着脚站在了窗外上,她低头看着十几层高楼的地面,竟然一点都不怕,心中反而有一种特殊的解脱感,她的思想仿佛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的手机铃声把失去思维的韩思雨叫醒了,是一条短信,韩思雨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惊出了自己一身冷汗,退一万步,自己得把墨文养大啊。 她关上了窗户,拉好了纱窗,手机上是一条苏雅发来的短信,她说:“我在门口呢,给我开一下门。” 韩思雨去开了门,苏雅不施粉黛,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地过来了,她说:“我自己开车过来的,饿了,有吃的么,给我弄一口,别太油腻了。” 大晚上的,韩思雨只给苏雅冲了一碗燕麦,加了一些牛奶和蜂蜜,韩思雨问:“要喝茶吗?”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呀?我猜你也睡不着,但是也不能熬一个晚上啊,看你眼睛肿的,为什么搞的自己那么痛苦?”苏雅吃了点东西,就站了起来,斜倚在了窗前,道:“说说吧,薛飞和你说什么了?” 韩思雨坐在那里,苦苦一笑,道:“谈什么也没用了,小姨,只能分开了。” 苏雅道:“别和我说这个,我就问你,薛飞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薛蓝怀孕了?” 韩思雨失声问道:“您怎么知道?” 苏雅轻哼了一声,道:“能让你放手,除了这个理由,没别的,我问你,是吗?” 韩思雨眼泪就簌簌地掉了下来,苏雅本身是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可是她看到韩思雨只有心疼,因为她亲眼见到韩思雨出现在徐清的生活中,韩思雨把眼睛哭瞎了都有可能,因为她是真的难受。 苏雅从她的眼泪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说:“丫头,你别哭,薛飞是为了女儿,他妈的也不看看谁和谁是情投意合的,生孩子谁不会?你的肚子里还有过一个呢!如果薛飞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清还好,如果告诉了,和我玩儿宫斗么?母凭子贵?思雨,你别难过,小姨站在你这边。” 苏雅一番话中,表达出了对薛飞极大的不满意,也表达了对思雨极大的心疼,然而韩思雨却没把薛飞父女想的那么坏,这番话已经能让韩思雨得到极大的安慰。 苏雅想了想道:“其实你和小清暂时分开也挺好,这两年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愈发的多了,小清有时候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给他点空间吧,这段日子,你工作上生活上都好好的,你俩缘分未尽。实在不用低迷,夜正长,路也正长,对吗?” 苏雅言辞尽是艺术,音色语调,让韩思雨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忽然让她觉得生活没那么糟糕了,苏雅捏了捏韩思雨的脸,道:“还有那个慕容新德,最近有点儿抢徐清风头的意思,总决策部的领导都为之赞叹,但是一号二号首长都在派人调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韩思雨回忆起了慕容新德从山外山就一直粘着自己,要说对这个没感觉,是冷漠,那是骗人的,可是她的感觉却是害怕,她有点儿害怕这个男人,她起身站在小姨对面,道:“开始我没太注意他,您一说,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躯壳里面藏了太多的心机,会让人畏惧。” 苏雅道:“那就没问题了,我现在觉得,这个男人未来会是小清的头号大敌,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是眼神平静如水,外表憨厚,阴谋权术全在肚子里,自古以来,我只知道刘备是一个这样的人,华夏自古纷争,三国的阴谋权术算一个巅峰,做类比的话,慕容新德装孙子的本事像刘备,从他打的几次仗来看,还有诸葛亮的智慧,也有五虎上将的本事,小清呢,有曹操的才华和眼光,有孙权的胸襟气度,他们两个,必然会成为一对天敌。如果是良性竞争还好,若是别有用心,小清怕是要在他身上吃大亏。” “那怎么办?”韩思雨急了。 苏雅道:“军国大事,咱们能怎么办?首先要为国家考虑,其次才是小清,你也一样,不能低迷,要看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明白吗?” 韩思雨点点头,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想法,该说的话说了,该聊的天聊了,阿果摇着尾巴走了过来,韩思雨说:“去,你陪墨文,我今天和小姨睡一起。” 苏雅深夜过来,把韩思雨从抑郁症的边缘拉了回来,一次救命之恩…… 第0529章痛彻心扉 徐清踏足在京大校园,身边只有林青鲤和冷月二人,踩着清冷的月光,在校园里走了走,徐清说:“把小月儿放在京大上学,才是最好的选择呀,吸收点人间烟火,就成了俗世里一个漂亮姑娘, 会有很多人追,却没有多少人敢惹。俗世里需要钱,青鲤,我这儿有张卡,也有点儿现金,你帮我给她送上去。” 林青鲤接过了卡还有一沓足有两三万的现金,道:“哥,京城全是咱们的朋友,她还缺钱吗?” 徐清笑笑,道:“人和人的关系是很奇妙的,小月儿是我的朋友,大家也都喜欢她,京城这帮人里非富即贵,自己不缺钱花,也想不到别人缺钱,他们现在只能照顾到小月儿的安全,却完全想不到她生活上的问题。去吧,我已经写好信了,一起放在她的枕边吧。然后在学校门口等我。” 徐清开回来的军车样子怎么说也有点儿霸道,他便将车停到了车库中,开出来自己最开始的那辆老将军们送的huv,许久没有人动过这辆车了,可是这车却在此时被洗的干干净净,蜡打得发亮,徐清打开了后备箱,发现里面有很多自己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箱水。 那些衣服上的香气,是韩思雨惯用的一种洗衣液,徐清急忙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冷月站在一边,看着那些衣服,她都能感受到韩思雨的细腻,温柔,可惜呀,修的不够。 徐清开车出库,带着冷月接上了林青鲤往南去,好车,有力量却一点儿噪音都没有,这辆车里面的音乐曾经全是军歌,现在里面的音乐全是韩思雨的歌,怪不得火,确实好听。 林青鲤问:“哥,咱们要去哪儿啊?” 徐清说:“打了大胜仗,得告诉你小点儿哥哥呀,再看看你露丝阿姨有没有找好常住的地方。” 林青鲤问:“然后呢?咱们要去哪儿打仗呢?” 打仗!徐清心里忽然空了一下,曾经总是能给自己找到点儿事情做,现在林青鲤这么一问,徐清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了,打仗,找谁打仗呢? 徐清一路开车一路游玩,在陕西神木看了看那段长城,带林青鲤见识了一下兵马俑,上了下峨眉山,林青鲤可吃了苦头,在旅游区她把背包挂在前面,一路走一路吃,那还不招猴子?抢吃的倒也罢了,可是林青鲤偏不给,那猴子还不急?抓头发拉衣服,有管理员在这儿还不敢还手,弄的林青鲤是无比狼狈,后来徐清用石头打了猴王,把它们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用一根柳条抽了几百只猴子的后腿,这些欺软怕硬的猴子竟然对着徐清跪拜。 然后去了巴中,徐清给林青鲤讲了许多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故事,让这小姑娘对人生多了许多新的想法,再往后拜了乐山大佛,渡金沙江徐清给林青鲤讲了伟人发起长征用兵如神,无数次跳出敌人包围圈的故事,上了玉龙雪山,徐清就给她讲地理,将华夏地势的战略纵深仔细地说给她听。 徐清不停地念叨,用当老师的嘴皮子侃侃而谈,林青鲤听得过瘾,冷月听得也入神,可是冷月比徐清还稍微大些,她的心底想的比冷月到底多点儿,她发现徐清有点儿不像他自己了,他平时话不多,难受的时候,更应该沉默,可是他的话太多了。 稍微思考一下冷月就明白了,徐清是空虚啊,他满腹经纶,满脑子的韬略,却因为一个韩思雨,成了一具躯壳,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徐清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来了烈士林园,天公作美,在这西南地区飘起了微雨,也打湿了徐清的那颗心。 守林人一日苍老过一日,徐清问他:“老爷子身体还好?” 老人家说:“没问题,还能干个三年五载的。”他看向了徐清的身后的两个女子,他非常直接地说道:“曾经你总是自己来,一呆呆一天,每天饭菜还得我给你送,后来你带来一个姑娘,姑娘呢?” 徐清故作洒然,道:“被甩了,我犯了点儿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微微转身,侧对着冷月和林青鲤,道:“青鲤过来,这是咱们第六部队最早的老管家,管理后勤的,受了点儿伤,就来这儿了。以后喊齐叔。” 徐清介绍林青鲤的时候,就像是对亲戚介绍自己家女儿一样随意,而介绍冷月的时候,非常正式地说:“这是我朋友冷月。” 这让她感到了一股明显的生分,徐清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睛。她心中还可以接受的原因是徐清并不是仅仅对她这样,他对所有的女性朋友都拉开了距离。 晚上徐清就和齐叔在一起喝酒,在门房前的亭子里摆上了桌椅,徐清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菜香四溢,第六部队的这老兵把藏在家里多年的一箱茅台也搬了出来。 齐叔和徐清可不见外,每当徐清端上菜来,他便率先夹一筷子,就上一口酒,嘴里吧咂着,有滋有味,还不停喊着,“徐小子你快点儿,要么你这酒可赶不上我了。” 徐清自是不乐意,道:“你等等我!” 最后还有一道荤菜,林青鲤要打一只兔子,徐清不允许,这烈士陵园里的动物都在为在这里长眠的英雄们守灵,他本想去镇子里寻找,看到河里有一群鹅,是老百姓养的,就偷了一只,齐叔大骂徐清,说人家找过来了,可得想好办法。 不多时,徐清已然和齐叔酒过三巡,趁着这初春微雨,酒不醉人人自醉,齐叔嘴角扬着,歪歪斜斜地靠着柱子,道:“徐小子,你在北边打的是真不错,用兵如神啊,说了你也许不信,在你出兵外蒙的时候,这里忽然雷声大作,就这陵园内,狂风怒号,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呐喊助威啊。” 徐清摇晃着酒杯,眼眉半闭着,道:“咋咋呼呼的,我还以为我干爹干妈坟炸了呢。”徐清眯着眼睛,道:“什米亚汇聚兵马三四十万,多是外军,在外蒙,华夏军人大军开拔,那才是声势滔滔,凯旋归来,十万人放声高歌,惊天地泣鬼神呀。”酒不醉人,单单想起那个画面都让人沉醉。 齐叔摇着头,道:“可是你的志向却不在此啊,为将者笑谈渴饮匈奴血,马革裹尸还,你徐清能做到这个,却不愿意当那踩着上万枯骨为名噪一时的将军呀,可叹的是,愿不愿意的,你都已经是了。你那些干爹和你干妈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欣慰?”徐清摇摇头,得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朝着西边遥望,在那里有一座坟,上面立着华夏传统的墓碑,而墓碑上却雕刻着十字架,徐清闭着眼扭过头来,道:“老头子啊,你懂个屁呀,天下哪儿有父母愿意自己孩子上战场玩儿命的?可是我,总不能给他们的脸上抹黑呀。功勋建立的够了,我也该完成干父母遗愿了,好好过日子,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宗门整合了。” 齐叔道:“这,这怎么可以?你才二十岁出头,正直大好年华,怎么忽然这么没有志气呢?国家需要你呀。” 徐清笑了笑,道:“泰山七星门的小少爷慕容新德不是很厉害吗?杀的桑扶忍者哭爹喊娘,高山岛也蹦跶不起来了,美洲人对他也是怕的很,有他就足够了。” 齐叔道:“我也知道这事儿,可是一加一不是更好?” 徐清又端起了酒杯,道:“齐叔,知道你为啥只能在第六部队当后勤嘛,因为你太实在了,我和慕容新德一同办事儿会是一加一?开玩笑,就怕是连一乘一都不是,最不好的结局,是一减一,明白吗?” 老人家回味了徐清这句话好久,才如醍醐灌顶,道:“啊,我明白了,你若是还要出山,势必会和慕容新德站在对立面,虽然你们会各自听从总决策部号令,但是,一定会有所摩擦,会生仇恨。”老人家爽朗大笑,道:“徐清啊徐清,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啊?文韬武略,胸襟眼光,真叫人五体投地呀。” 徐清轻笑着摇摇头,拎了一瓶酒,朝着西山那座孤坟走去,林青鲤看着那个单薄背影,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心疼到流泪,冷月道:“我算是明白了,徐清的那胸襟,都是被委屈撑大的。” 微雨润无声,徐清没打伞,身上的一袭黑衣早已经湿透了,徐清就坐在了那墓碑前,望着干妈的墓,道:“露丝阿姨,我无能啊,最终也没有把您葬在我干妈的旁边,不过这里的风水也是极好的。” 有去年没落尽的叶子,被新芽顶落,正落在了徐清的头顶,徐清捡起来,放在口中,吹出了一个曲子,婉转悠长,痛彻心扉。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故人归穷泉,生死两茫茫。孤魂独茕茕,安知灵与无。 徐清吹罢了,仰头喝了瓶中那一瓶酒一半,另一半洒在了坟前,他的眼睛通红,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妈!” 从一边小路上飘然而来的人,可不就是上官秋么?她飘然而上,怀抱着徐清,轻声道:“没事儿啊,妈在呢。” 她将一件风衣披在了徐清身上,撑起了伞。可怜悠悠慈母心,蚕桑能几许,衣服常著新…… 第0530章缘分天判 清晨,雾气蒙蒙,有些湿冷,徐清随母亲和冷月林青鲤二人行走在墓碑之间,上官秋随口问道:“没去联系一下薛蓝?” 徐清就知道这个事儿藏不住,纸包不住火,大家只要对自己的那段经历稍微分析一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直说道:“联系了,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后来电话都打不通了,唉,看出来了,薛蓝这辈子是不愿意和我有一毛钱的瓜葛,恩断义绝。说起来也是她的智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思雨呢?是相忘于江湖,还是互相跳进了苦海?” 徐清牵强地扯出一抹笑,道:“看缘分吧。” 一行人先到了陈小点的墓前,站定后,林青鲤布置了火盆,喃喃道:“小点哥,我和大哥来看你了。打仗忙,一直没来,告诉你吧,你选择在那个地方死亏大了,你知道我们打了多大的大胜仗吗?我们用十万人灭掉了三十万人,实际参战的部队才五万不到,你没牺牲在国外,却死在了国内,真是不值,你在那边缺什么了,和我说,托梦告诉我。” 林青鲤童言无忌,平铺直叙的一番话,却让所有人心碎。 上官秋一点儿不避讳生人,手中持着的承影剑,年近五十,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徐清也不显得很小,但是站在一起就是一对母子,他们之间已经一点儿隔阂都没有了,她说:“陈小点也是个将兵之才,可惜英年早逝,要么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跟着我的人,都是把命给了我的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前途,也许想过,也不过是跟着我徐清活,或者是跟着我徐清死!”徐清把花摆在碑前,道:“这家伙脑子就不会拐弯儿,将帅之才,得能闻到危险,再去避开危险,虽然那一仗多了徐冰清这么个变数,但是逃生也不难呀,如果那次让妮子和胖子搭班子,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唉,逝者已矣,只能说一句安息吧。” 说话时,徐清声音铿锵有力,在说一些字眼的时候,身子都朝着冷月一边倾斜,冷月明白了,徐清想让她接替这位墓中人的位置,而且,要让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上官秋道:“七个人,有四个人是女子,昆仑那队伍中的将领也都是女子,女将带男兵,小清你是怎么想的?” 就这个问题徐清想了无数遍了,没什么结论,因为队伍不是硬拉的,路就走成这样了,有什么办法?他说:“其实也没怎么想,就是看到了她们的才能,自古以来,女子不发迹,一旦发迹,比男人要凶狠的多,张楚在地下生存几年,算是让我领教了女性的柔韧性。她们身体结构比男性复杂的多,就像一台更加精密的仪器。她们有母性,也更值得信赖,就拿外蒙那场战事来说,如果把露丝换成瑞克,瑞克定然牵制不住他们最能打的队伍。” 若是带兵,看人,上官秋还是不如她这个儿子,只能是一板一眼地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道:“冷月,你愿意在小清身边吗?” 冷月没有害羞,没有吱吱呜呜不说话,非常爽快道:“三娘,您放心吧,我此生和徐清同生共死,一来,这是老太太和老爷子的愿望,二来,能和他同生共死,是我的福分。” 上官秋看着她,道:“可是江湖上有很多年轻俊杰不比小清差呀,你未来会遇到很多,能保证磐石不转移吗?” 冷月对上官秋跪下了,道:“三娘,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您觉得我没见识过花花世界,其心不定,但是您也应该知道从讨厌一个人变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分量。” 上官秋双手端住了冷月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道:“三娘相信你。” 徐清戴着墨镜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知他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内心没多少波澜。他带人拜了陈小点,上官秋仔仔细细地帮徐虎突击队打扫了墓地,摆上了花,虽然有几个只是衣冠冢,上官秋还是给他们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感谢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养大成人。 徐清在他们的墓前肃立一天,然后驱车往东走,一片农田的包围的山林,有很多木房子,徐清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片地是划给徐清的一处房产,原先官方本来想把这里开发成旅游区,给徐清弄点儿收益,可是徐清不允许,这里不是开发区,不会影响市容,就放着,他也不允许任何来这片地再建设什么,所以这里是荒草丛生。风吹雨打的,许多房子都塌了。 徐清又回到了这里,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百感交集,他说:“青鲤,帮我接通你妮子姐姐的电话,我要和她说几句话。” 后来上官秋林青鲤和冷月去收拾这里的荒草丛生,徐清和唐妮在一边进行了一个视频通话。 昆仑山苦寒,唐妮的小脸冻的通红,对徐清道:“我都知道了,但是和思雨分手,不至于啊。” 徐清道:“你不知道内中情况,就先不要讨论这个事儿了,我要和你说的是另一个事情,慕容新德发迹的事儿你知道吧?” 唐妮冷声道:“我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多事情还没有个结果的时候,他选择主动出击,就是在坐高自己的身份。” 徐清就爱听唐妮说话,因为这姑娘是真的聪明,而且和自己默契的就如一个人,徐清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唐妮道:“因为咱们离他近啊,他发迹,你就在风口浪尖。我猜他的第一步就是争宠,想得到军方支持。只是,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不会这么看,因为在他们眼里,慕容新德发迹,和你成名是一样的,国之利刃。” 徐清笑道:“妮子,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好,你和胖子回来吧,我估计着张楚和赵小飞也快回来了,咱们好好休息几天,昆仑山咱们预计中的几万人马,你别太放在心上了,明白吗?” 唐妮嘴角一挑,道:“明白了,瞧我的吧!”徐清一句话,唐妮就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于是,当天晚上唐妮和鱼回雁如锦上官燕娄昭秘密聊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昆仑山,不知道为什么,那支本身欣欣向荣的队伍忽然之间像是没了精神头一般,萎靡了下来。 恰在此时,在东非接连出现了几个碎尸案,都是徐清手下的军人,甚至有一个是维和军人,特工们调查到是欧洲来了一支队伍,尸检后怀疑是欧洲的生化技术,再推理,总决策部觉得是姚文青做的这个事情。 姚文青的事情是徐清一手揪出来的,后续也应当他来跟,所以他们联系了徐清,是以一个商量的语气,就这个商量,总决策部就有点儿不痛快了,要是放在之前,徐清早去了。 让他们更加不痛快的是,徐清居然拒绝了,徐清说想休息几天,东非情况还不算危急。 就在总决策部要再商量的时候,慕容新德已经动身去往非洲了,于是乎,总决策部里有几位老将军不高兴了。 有一位白姓的上将军说:“徐清这小子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一点儿不关心战事了,看看从京城出去之后,失魂落魄的,游山玩水,也不懂得去看看那些牺牲的战士。” 李将军道:“他本身就是个性情中人,遇到了这样的变故,肯定是有些影响的。让他休息休息吧,慕容新德不是去了吗?我看看,他是不是能帮徐清分担一些。” 另一位姓刘的上将军道:“分担什么呀?我看够呛了,周瑜不行了,鲁肃就上位,鲁肃不行了,吕蒙上位,吕蒙不行了,陆逊上位,一山不容二虎,能臣却后浪推前浪,我看啊,徐清八成不行了。” 就这样,总决策部里分成了两个意见,一边觉得徐清缓一缓就会好,一边觉得徐清可能不行了,但是他们全都没去想,慕容新德可能是个奸佞小人伪君子。 然而,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心如明镜。 徐清没有去对付姚文青,在东南地区他的地盘儿过起了看似死于安乐的日子,一号首长就去了二号首长家里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谈这个事情,两位不但控制着国家走向,且在世界上都是顶尖智者的高人分析了徐清的心态,他们根本不相信徐清会就此崩溃,因为徐虎突击队被灭团,这是他最痛苦的一次经历,如此都能成长起来,何况一个分手?况且,两位老人都不觉得徐清和韩思雨就此能断了缘分,所以,徐清的态度,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韬光养晦,避免这个时候和慕容新德挑明了恩怨。 二号首长说:“我相信,徐清已经盯上了这个慕容新德。” 一号首长问:“那你说,慕容新德会不会盯上徐清呢?” 二号首长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慕容新德会给徐清使什么绊子,要是咱们能看出来,徐清也能看出来,那样的话,徐清就不会退缩一隅了。说来也真是可叹,这么个少年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下这么深的心机。” 一号首长笑道:“只是为一个女子?不是,慕容新德必然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他是通过韩思雨发现了徐清这么个优秀的战士,他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如果最后他赢了还好,徐清若是赢了,他必然感慨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二号首长道:“他必然会感慨既生瑜何生亮,我一点不担心徐清会输,这孩子能有退而不战的胸怀眼光,说明慕容新德最终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倒是特别关心这小子的终身大事,薛蓝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徐清可怎么选择?” 一号首长笑叹道:“会合非力能,缘分天所判啊……” 第0531章不轨之心 天气回暖,那一档子女团的选秀节目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 韩思雨精神状态非常好,当了评委。让这个节目成了今年最有收视的节目。 为了有更多的可观赏性,是以真人秀的方式拍摄的,韩思雨自己的排练,和对这些姑娘的训练,还有她的生活状态,全部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之内。 温雪敏和叶玫联合监制,让这档节目成了阳光向上正能量的节目。 几个在娱乐圈有相当地位的艺人当了这些小女孩儿的老师和评委。在开场的时候要么在秀歌喉,要么在秀舞蹈,让那些参加比赛的姑娘们深深折服,老师到底是老师啊! 韩思雨却没有秀,把自己的音乐团队拉在台上玩儿吉他唱了一个非常炸的摇滚,给这些姑娘们传递的精神是勇敢无畏。 那些姑娘们在私下讨论,从来没有见过韩思雨本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这么火,看到了如此近距离的一次表演,她们都看到了,韩淋儿的气质气度,实力果然是不同凡响,此人只应天上有呀。 尤其是从半岛回来的小姑娘们对韩思雨是感恩戴德,第一天录制就去了韩思雨的宿舍,送了一些小礼物。有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叫孟蓝鸟,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去了半岛,在和韩思雨聊天的时候,汉语言辞逻辑很不好,韩思雨对她说:“你在半岛其实颇有名气,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可是回国之后,你却少有支持者,知道为什么吗?” 孟蓝鸟道:“我知道,因为……” 韩思雨抬手道:“你知道就行了,别的不用说,我送给你本书,要是能吃透了,对你自身的精神会有不小的磨炼,姑娘,要想成为演艺圈的常青树,拼到最后,其实是文化,厚德载物,你的德有多厚,成就才能有多高,明白吗?” 华夏确实有一本书能让一个人的汉语水平无限制拔高,《红楼梦》这本用来研究的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孟蓝鸟对韩思雨感激不尽,想拜她为终身老师,韩思雨道:“等这档节目之后再说吧。记住了,这是节目,也是给你自己塑形,让华夏的粉丝们重新认识你。” 韩思雨就是这样,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给这些姑娘们打根基,可不仅仅是技巧上的根基。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如何,能为这个世界做多少,在世界观没有构成之前,是需要别人带一下的。 与徐清分开后,在苏雅的帮助下,韩思雨的生活进入了正规,许多知道内幕的人都在观望苏雅对韩思雨的态度,有大部分人做好了落井下石的准备,然而苏雅明显是认这个外甥媳妇儿的,他们才明白了,韩思雨崛起,不是因为徐清。 徐清那边则就小隐隐于野了,就在那个基地,重新搭建了几个木屋,将训练场打扫干净,排水渠,国旗台,瞭望塔等等设备全部建设好了,那已经荒了的地重新开垦,这里又重新有了人气。 知道徐清韬光养晦的不止一号二号首长,沈一也是清楚的,在张楚赵小飞归队之后,沈一马上下令,徐清基地方圆百里,除了百姓春播秋收外,不准闲杂人靠近,以徐清为原点,坦克有效射程之内,不准任何靠近,信息安全交给第六部队负责。 关于徐清的行动,全交给第六部队直接向外报告,在一号首长的令下,连总决策部都不得直接和徐清取得任何联系。 徐清自己藏自己,第六部队也开始藏刀,越是秘密,总决策部和一些墙头草势力越是怀疑徐清废了,只有一个人心如明镜,徐清越是不出山,越是危险,自然是慕容新德。 跟随慕容新德去非洲的,全是他的师兄弟,烟波客门下,他们见到了薛飞,慕容新德只说自己是想学着徐清的样子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什么,薛飞对此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下命令,只让慕容新德便宜行事。 后来,慕容新德不但灭了一票生物技术产出的欧洲战士,还活捉了一个交给了薛飞野战军内部的研究部门,而后,他就去了徐清一手建起来的居民区,有五百万百姓在那里安居乐业,四十万军人在乔登和瑞克的带领下兵强马壮,竟然还组了一支空军,装备的是华夏的歼十一b,依法治理这片区域,附近有几千公里的土地都已经蠢蠢欲动要归降乔登,相信不久这个国家就立起来了。 慕容新德还发现,这里大街小巷全贴着徐清的画像,他们竟然奉徐清为他们的守护神,对此,慕容新德没有多说什么,去和薛飞联系,要在东非西南地区也建立一个同样的军事基地,要和薛飞野战军和乔登领地,呈“品”字型配置,打一个稳定的铁三角。 薛飞马上把这个设想上报给总决策部,总决策部马上就同意了,只是命令慕容新德注意策略和计谋。 之前乔登领地和薛飞野战军就如牛的犄角,对抗南部来犯之敌,如果慕容新德能把这个势力拉起来,只要有一方有难,另外两方就会像是两只手拖着另一方的后背。 在这个关头,一号首长给薛飞越级发了一道命令,不让他承认慕容新德是华夏军人,只当他是华夏商客。 这个晚上,徐清把自己的人招在了一起,上官秋照顾大家生活,不与会,下面是唐妮朱柔冷月林青鲤张楚和赵小飞,齐齐的一支突击队。 徐清拉开了非洲的地图,道:“现在国际局势,对抗匪徒依旧是主流,那也是唯一需要军队出面的势力,什米亚战后,外蒙战后,亚洲地区不会有国与国之间的军队对抗,怎么打?就是间谍和民间高手的对抗。桑扶国的忍者是咱们国内目前最大的危害,然而,蓬莱老妖被我灭了,他们进入华夏的跳板被毁了,再也进不来,之前进来的一些被慕容新德铲除了个干干净净,一年之内,他们想不出一些更好的入侵方法,高山岛十三太保是那边的宗门最大限度影响国家统一的势力,也被慕容新德灭了,高山岛内部舆论由沈德三前辈处置,美洲已经完全插不进脚去,美洲也只能去找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来对咱们做一些黑暗的买卖,也是蚊虫叮咬不足为虑的事情。现在最难控制的是非洲局面。” 徐清顿了顿,道:“当然,其他各国之间也有矛盾,但是和华夏没有一毛钱关系,不用管他,所以非洲,就成了国外对付咱们的一个战略位置。” “其实咱们国家现在就占据着战略主动位置,非洲赢了咱们进一步,输了,虽然对华夏不能伤筋动骨,可是对华夏的威信有所损失,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得天下,非洲不能输,第一要为华夏的名声负责,第二要为非洲百姓负责啊。”唐妮声音不温不火不高不低,但是在这些人身边,也是一言九鼎。 张楚也是个睿智的人,道:“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慕容新德确实有不轨之心……唔,不能说是不轨之心,是他想对付咱们,在慕容新德眼里,咱们最大的势力就是那四十多万战士,还有那数百万百姓,慕容新德整理非洲中部武装,如果方法用好了,能堵住美洲等方面的嘴,他可以在总决策部做好身份,然后就能对乔登领地虎视眈眈。” 徐清道:“没错,如果慕容新德真的能把中部整合起来,肯定会冲击咱们的地盘儿,但有一点,他再怎么整合,都不过是一群贼寇,非洲土地是咱们国家的三倍多,薛飞野战军不用管,咱们控制的土地占非洲十分之一左右,兵强马壮,影响力达到了五分之一,非洲西部已经逐渐成为了小姨的商业王国,掌握着他们的饭碗,肯定听小姨的,绝对是咱们的忠实支持者,南非有武易少将领先的海军陆战队充当各国维和队伍的领衔人,非洲中部就成了风云地,英雄地,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别国官方暗中支持的势力,就那个地方,就算我去整合,一年能打下来,但是要消灭干净,至少得三年,慕容新德要去替国家拿下这个地方,咱们不能拦着,暗地里还得帮一把,因为总是对咱们华夏有好处,为了地方他得势之后对咱们下手,咱们也要准备一下。” 徐清要做计划了,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徐清道:“乔登那边,除了一些大型装备是华夏提供的,单兵装备,都是从中东以正常,或者不正常手段得来的,那个地方的复杂程度不亚于非洲中部,在慕容新德在非洲活动的时候,咱们要把中东变成自己的地方。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带着钱带着团队去把那个地方拿下。” 张楚道:“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黑暗地方,我去最合适。” 赵小飞不甘落后道:“我也去!” 徐清道:“咱们七个不能动,一动,慕容新德就会有所察觉,要找一个咱们的自己人,且有能力的人过去。你们心中谁有人选?” 大家全陷入了沉默,朋友里面,没有军职的,唐妮眼睛猛然一亮,道:“徐老师,让冰清去吧,她现在在西南地区乃至东南亚地下势力的大姐级别人物,去一趟中东,肯定会有不小的能力。” 徐清坐了下来,想了想,道:“就从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来看,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安全问题怎么保证?” 朱柔道:“雨薇集团有自己的保安团队,和我姑姑能力差不多,冰清姐也有自己的保安团队,能抵挡一个团了,咱们先把洪剑的侦察连洒下去吧。” 徐清靠在了椅子上,手指在桌面轻敲,这个让敌人胆寒,让自己人如有主心骨的声音,让大家都知道徐清有必胜的一个想法,徐清道:“可以,还得有一个高手跟着她,李谪仙前辈那样的高手,你们说,让青海居士跟着她,现实不现实?” 第0532章阴雨绵绵 徐清几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有余,迎来了雨季,天地间一片碧绿苍茫,景色秀美,远看心旷神怡,喘一口气都是沁人心脾。 就这段日子,沈一对上面的汇报完完全全地把徐清打成了退隐山林的高人,成天吟诗作赋谈天说地,不问国家大事,而且顿顿有酒。这让总决策部一些老将军非常不满意,华夏将军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找到了二号首长商量这个事情,二号首长的意思很明确,第一,村芒山是徐虎等人给徐清留下的遗产,那就是徐清的地方;第二,徐清从小当兵,除了几次重伤,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就算是机器,也不能连轴转,打了这些年仗,休息两年都成,三四个月怎么了?第三,徐清是少将军衔,也是预备役,从法律来说,人家要有自己的生活,毕竟国家现在没有重要的事情要把预备役军人招回来。 二号首长护着,总决策部的一部分老将军也不能再说徐清什么,他们其实对徐清没多少想法,只是觉得可惜,也反映出了一个一粒米养恩人一石米养仇人的人的心态惯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却是徐清从小被书生管输的思想,徐清这辈子也许会低迷,但是永远不会享受安逸,每天晚饭后他还要关闭自己的气门冲刺五公里,锻炼自己的肌肉强度,眼力还要锻炼,在沙子里面找小米,枪法也要练,基本功中的端枪,枪管上放弹壳,下面悬挂物加到了二十公斤,一端就是两个小时。 若是徐清自己这样还好,徐清自己练多少,大家绝对不少半分,学习兵法,现代战争科技,再研究从古至今的每一场战役,也去研究人的性格,以及人对一些事情的反映,徐清正在用自己的方法让自己队伍的战斗力呈几何倍数提高,最可怕的是,他们各自学了只适用于自己的绝技,他们没有任何门户之见,把自己所学分享给自己的战友。 除去徐清,这些人里本事最大的就是冷月,论枪械,军事素质,唐妮是佼佼者,不过林青鲤已经有逐渐超越他们的趋势,成为徐清队伍里排第二的高手。 这一天晨练之后,徐清正在用一根木棍给林青鲤的剑术喂招,沈一带着蒋思的突击队过来了,她远远看着林青鲤短匕寒光如电,快到能将一片树叶变成两片,但是兵刃每每能将她的短匕击落。 沈一非常欣慰,徐清这个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 徐清对林青鲤非常严厉,他道:“套路太多了,单兵对攻不需要套路,出其不意的一招制敌,是最有效的,战场杀敌,从来不允许你在一个人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来,我就一根木棍,刎我一次喉,今天就能结束!” 林青鲤在和徐清对练的时候是一点儿都不留手,能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本事,终于,林青鲤的短匕又一次被徐清棍尖点飞,毒匕寒月刃直刺一根树干,完全没入,林青鲤虎口被震出了血迹,唐妮看不下去了,道:“妹子,姐和你打他!” 唐妮专攻的就是佛门手印,打出来的是道道至刚的真气,和徐清的推碑手能打个平手,对上这两个人,徐清必须倚仗自己的身法来闪避,就算是训练,徐清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认真,很快张楚也持刀加入了对攻徐清行列,三个女子联合起来,唐妮手印强悍的真气被远距离袭扰,林青鲤短匕和张楚长刀一左一右,徐清可再不能那般轻松对敌,手中木棍很快便被搅碎,观战的冷月顺手便将自己的苗刀朝着徐清抛出。 经过成百上千次的借刀,冷月终于和徐清有了默契,不管多远,不管有多少围攻,那把苗刀都能在第一时间送到徐清手里。 一番酣战,林青鲤终于用寒月刃剑鞘在徐清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嫣红,如今徐清自己能干掉有七层功力的蓬莱老妖,唐妮张楚林青鲤三人联手已经能让徐清吃亏了,这战斗力足以藐视天下了。 沈一拍的手到了切近,道:“小清!” 徐清早已经看到了靠近的沈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沈一迎到了只能避雨却不能挡风的亭子里,上官秋和沈一全坐下了之后,徐清才敢坐下,再有本事,规矩不能乱。 蒋思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唐妮朱柔抓住机会和老前辈取经,给了三人一个交谈的空间,寒暄之后,沈一道:“小清,你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沈德三要见你。” 徐清问:“他不是在高山岛吗?怎么?高山岛局势稳了下来,他就回来吗?现在高山岛有人坐镇才能稳下来,他回来的话用不了半年,高山岛就会变得和从前一样。” “是成立宗门协会的事情,这个事儿比高山岛的事情要大,协会理事人选,都是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同等级别的,让他们二人来吸收,军方放心,可是烟波客现在在也和悉世大师以及天门道长碰头了,烟波客是慕容新德的师父,让我和沈德三都于心不安,烟波客这个人我不太了解,沈德三知道的比较细致,他要和你谈谈。烟波客慕容新德师徒从不问江湖事,烟波客几十年不出山,此番出山,怕醉温之意不在酒,能看到这个事实的,除了咱们一号二号首长,怕只有沈德三和我了,为了防止烟波客和慕容新德做大后,大家措手不及,沈德三要和你商量一下。” 徐清脸色沉了下来,道:“我真没想到烟波客也会出来,得去,不过,韬光养晦之计,还得进行,以免慕容新德藏的更深。所以,我不能去见他,他要来见我。” 沈一说:“可以,沈德三出门之后,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就以游玩的名义出去转转,他说不定在哪儿就忽然出现了。” 徐清寻思了片刻,道:“也可以,这段日子大家都歇够了,我的伤也痊愈了。”没有人想得到,徐清在这里藏匿还有一个目的是养伤,之前中了虎狼药,解毒之后几乎被掏空了身子,拼死了蓬莱老妖灭了天毒教主,受了不小的内伤,因为韩思雨的事情也耗费了不小的神,再不休息一下,离英年早逝就不远了…… 大雨天,两辆排量80t的越野车出了村芒山。 徐清七人小队,和上官秋八个人离开基地的消息很快惊动了官方一些部门,他们都觉得打盹儿猛虎睁眼要杀人了,另他们失望的是,徐清带人去了庐山,那个地方哪儿有敌人?哪儿有仗打?根本就是去看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美景去了。 梅雨季节,不管是南方还是华东地区,四分之三阴雨绵绵,潮气非常重。 这段日子,苏雅已经将徐清那在拉斯维加斯的产业大数据库搬了回来,总部放在了西安,这事儿一成,徐清的钱又回到了徐清的口袋,流动资金不用说,三百亿可以随意运作的财富,让他有了无可比拟的购买能力,徐清就是以一个富商的身份出现在了这个地区。 在到庐山之前,徐清就联系了哪里的一家房地产商,要了一处没有人打扰的山顶庄园,租赁费用一天十万,租了一个月的。要求是过去就能住,有钱能使鬼推磨,潮湿的天气,室内也不潮。 大家跟着徐清去哪儿,内心都是一片泰然,打仗打架,享受,他们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有朱柔住下后说了句:“万恶的有钱人。” 立在庄园的院子里,雨声声声入耳,眼前就是连绵群山,唐妮道:“徐老师,到了最后,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会不会翻过手来帮助慕容新德对付你?首长们呢?” 徐清笑道:“不会,他们位极人臣,执掌天下兵牛耳,是希望我只是他们手里的剑,指哪儿打哪儿,我不听话,不会因此而对付我,除非他们感觉到我对这个国家有威胁,国家首长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们眼里,我徐清和他们所见略同,是一个扫天下的英才,不是一把剑。” 徐清掏出烟来,唐妮乖巧地帮他点着,眼眉低垂,道:“那徐老师,你呢?” 徐清吐出一口烟,道:“忽然想起曹操说的一句话,世人皆看错我曹孟德,今日错明日错,何日不错?妮子,你怎么看我?” 唐妮嘴角一挑,道:“至少要睁开眼睛啊。不过我知道你来这儿,一是为了等沈德三,二是为了研究研究龙虎山吧?” “对啊,和龙虎山结怨不小,得处理处理啊,不敢因公而费私啊。” 唐妮大笑一声,道:“这话说的,听起来就舒坦。” “行了,回去吧,晚上都警觉着点儿,司令员把咱们的行踪全放出去了,说不定会有仇家追杀。” 朱柔正在和赵小飞在雨里赤着膀子坐俯卧撑,数到两三千了,还在比,朱柔听到徐清最后这番话,挂出了狞笑,道:“来吧,来吧,来多少死多少!” 赵小飞趁机喊道:“三千二百零一!” 朱柔瞪着眼睛道:“放屁,你哪儿能比老子多做两百个?重比……” 第0533章忠奸难辨 天空忽然雷声大作,在窗前遥望而去,闪电不时地撕裂长空,凌晨三点,大家全爬了起来,朱柔率先出门,手持一把手枪,“咔咔”上了膛,靠在窗前朝外望去,他察觉到了凛然杀气。 忽然,一声惊雷炸起,空气中有惨叫声飘荡,让人奇怪的是,声音本来很远,在哑然而止的时候,声音就在院子的上空,“啪”的一声,一具尸体从楼顶落在了院子里。 大家已经全部穿好衣服出来了,徐清沉着脸出了门,走到尸体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扒开了他的裤子,是桑扶人,再扒开上衣看纹身,徐清道:“忍者居然渗透到了这里吗?” 冷月和林青鲤二人马上抽身而起上了屋顶,小心地看向四周。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行人有十几个,身上披着军绿色长雨衣,大雨在他们身上激起了点点水珠,军靴在地上踩出了片片白浪,他们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进了院子,为首一人不是沈德三又是谁? 徐清微微欠身,道:“怎么?忍者盯上你了?” 沈德三进屋解下自己的雨衣,回头看向徐清,道:“是盯上你了,桑扶国飞鸟帮和服部家主启用了那些抗战后隐藏在华夏没走的一帮忍者。” 沈德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徐清身边的这几个人,指着朱柔和赵小飞道:“这两个人差点儿,怎么练的?爷们儿还不如几个娘们?” 朱柔拎东西就要打人,却被沈德三的一些保镖摁在了墙上,朱柔一脚踢飞一个,让徐清喝止,沈德三也让自己的保镖退了下去,他对徐清说:“让你的人都进来吧,外面有我的人守着呢。” 徐清对着大家摆摆手,然后朝着门外看了看,进了屋子。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德三永远自信,仿佛这个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在他的肚子里装着,沈德三脸色有些发青,喝了两杯热茶,脸上才有一些红润,看样子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徐清坐在他的面前,道:“老爷子,看起来这事儿还挺棘手啊。看把你急的,慕容新德现在不还是一个年轻俊杰吗?” 沈德三仰头道:“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啊!高山岛灭了十三太保不说,在华东蓬莱岛断了桑扶忍者的进退路,这事情做的何其漂亮呀?”徐清靠在沙发上,用毫无感情色彩的声线说出这番夸赞的话,如果当事人听了,绝逼觉得自己挨了耳光。 “漂亮?漂亮不漂亮,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去了一趟蓬莱山,那是蓬莱老妖的地方,蓬莱老妖一死,他那边的势力已经乱了,就如毒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蓬莱山附近也有一帮专门和桑扶人死磕的队伍,蓬莱老妖的势力已经被灭了,那支队伍已经可以堵住桑扶国入侵华夏的大门,慕容新德去了,不但杀了忍者,也把那个队伍灭了,桑扶忍者再从蓬莱山渗透,就是长驱直入,现在关中刀客一门已经去堵口子了,不过已经放进来不少。”沈德三冷着一张脸,陈述了这么个他亲眼看到的事实。 徐清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知道忍者进来了,他的心里是极度的不舒服,现在只能故作镇定,道:“这有什么,忍者现在进华夏能干嘛?只有找我晦气了,虽然我一直没怎么折腾过桑扶人,但是我一定是对他们最有威胁的人。你想和我聊什么?” 沈德三推了一下面前的茶杯,脸还是沉的,道:“蓬莱老妖的对头是叫陈师道,在蓬莱山世世代代和蓬莱老妖周旋,非常聪明而且无畏,蓬莱老妖这些年也没办法灭了他,怎么会被一个慕容新德灭了?我听说,是陈师道在得知你在鬼市和蓬莱老妖血战的时候,想带队前去相助,在路上被一票军人打了伏击,我去现场看过,确实是这样。宗门之中,能调动军队的人,完全没有。慕容新德烟波客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能量?” 自从徐清和沈德三相识以来,他的态度都非常好,不像今天这般阴恻恻冷冰冰,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确实不高兴了,徐清听来听去,他毫不担心桑扶忍者入侵,只是替陈师道那支队伍愤慨,也有一点,是陈师道是为了帮助徐清在路上被打了伏击,而徐清似乎对这个事情豪不放在心上。 徐清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气呢,听了他言辞中的意思,徐清眸子里泛着寒光,一字一句道:“宗门中人调军队,难道你就没怀疑过我徐清?” 沈德三身子往后一靠,道:“怀疑过,说你通敌,杀了我都不信,但是你若是要对付慕容新德给他扣屎盆子的话,这种手段你用的出来,计中计局中局,你是信手拈来。我调查了你从外蒙回来之后的事情,和龙虎山有了恩怨,在鬼市被拖住了脚,你就算是个半妖,也不可能策划出这个阴谋,况且那个时候你还没太把慕容新德放在心上,加之你杀了蓬莱老妖,陈师道上下无不对你感激不尽,会是你的死忠,你不会做那自断臂膀的事情。” 徐清笑道:“我连陈师道是谁都不知道!别废话了,说说烟波客是个什么人物吧!” 沈德三再一次仔细地看了看屋子里的这几个人,叹了口气,道:“华夏地大物博,强悍宗门一直强悍,有的愿意主持江湖上的事情,有的不愿意,有的高人愿意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有的却不愿意,有一个时代,不管正派还是邪派,出世的还是不出世的高人得全跳出来了。” 徐清道:“肯定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西方列强企图瓜分华夏的那个时代,或者是军阀割据的那个时代。” 沈德三点点头道:“确实,那个时候清廷都是苟且偷生,老百姓哪儿有活路?那个时代不是某一个权贵或者某一个势力专属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关键的点,从这个点上延伸出了线,这些线纵横交错,造就了那个时代,充满了不可重复的偶然,这张时代的巨网下,有了那么一个人。” 沈德三把他知道的故事娓娓道来,“那个时候在江南有个少年人,因为军阀纷争和家人失散了,在一片林子里跑了一夜,迷路之后又累又饿,昏迷了过去,之后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他就藏在一棵树后面看,看到了正在交战的两道身影,在林子里起起落落……” 话说到这里,徐清道:“猜都猜得到,这两道身影打了个不分上下,后来真气不继,就让这个小子来学。” 沈德三瞪着眼睛道:“你也知道这个故事?” 徐清道:“金庸先生和古龙先生里面的武林高手一般都是这么来的。” “那你别瞎打岔了,这两个比斗的前辈都是华夏好汉,出山是为了对敌,可是武林中人总是爱分个高下,当时有一支外国军队路过,两位前辈当即停止了交手,对这支队伍进行了屠戮,可是他们之前的比拼耗费了不少真气,无法阻挡枪林弹雨,被杀了。” 徐清道:“也是傻,就不能退一步?”徐清本就是聪明绝顶的人,很快想到了沈德三说的那个少年人就算不是烟波客,也和烟波客有不小的关系,沈德三没有说那个人是烟波客,大概是不相信有人能活一百三十多岁而不死,徐清道:“如果那个少年人能安葬两位前辈,烟波客算个好人,如果少年人只是窃取了两位前辈的密集,转身逃离,如今烟波客做什么,我都不相信他是个好人。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烟波客还给自己树碑立传了?” 沈德三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你说啊!都几点了?”朱柔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这个只管打仗不管想问题的家伙从不理会尊重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沈德三也不介意,道:“是苏子厚派人给我送了个消息,苏子厚和那两位前辈当中一位有过一段时间师徒情谊,苏子厚葬了两位前辈,一直以来都盯着烟波客。他让我们小心。” 说到这里徐清脸上才不是那么轻松了,沈德三说是给讲个故事,坑太多,两位高手是谁?那个偷看的小子是不是烟波客?这都不用往心上去,徐清注意到的是,苏子厚是从那个时代一路活过来的,烟波客有没有一百三,他不知道,但是苏子厚绝对有了。 《明史》记载,张三丰活了218岁,总算是有史可寻,徐清和大家也不算震惊到跳起来,让徐清有心结的是,苏子厚为什么要出面示警?娄棋不是他的弟子么?娄棋死在林青鲤手里就和死在自己手里差不多,自己应该是他的仇人才对。 思来想去,人家苏子厚是给沈德三传的消息,和自己有个毛关系?徐清也就释然了。 看样子苏子厚是把烟波客当对手,不好惹的一个人啊。 徐清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德三露出了进门之后的第一次笑容,道:“我这不是问问你,这事儿怎么办嘛!华夏宗门协会一旦开启,烟波客有可能被拥为协会一把手,若是他真有野心,一旦根基打好,位置坐稳,这个人想要的,可就不是眼下这一点的权力了。” 徐清道:“问的真好,你说现在我和烟波客打起来,江湖上谁帮我,谁帮他?” 沈德三道:“现在的局面是,谁先把对方打成对立面,谁的身份不做好。烟波客太能装了,你现在要对付他,会给人留下不能容人的话柄。” 徐清乐呵道:“老爷子,您是来教我怎么做的,哪儿是来问我怎么做的?烟波客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呗,人家一本正经办事儿,我横插一脚算什么?等事儿办的差不多了,再弄他一下,岂不是更有作用?大浪淘沙,还能淘换出一批眼清目明的人才。” 沈德三忧虑道:“就怕那个时候,你弄不了他。” 徐清道:“弄得了弄不了到时候看呗。” 沈德三笑道:“你倒是挺轻松,不过接下来的话,你轻松不了了。” 沈德三收起了笑容,把语速放慢,道:“在合肥蜀山,徐婉儿和李谪仙前辈立山观潮,徐婉儿说了一句,这水如剑气,倚青天而开山。李谪仙前辈当场将毕生功力传给了徐婉儿,本来还有两三年好活,在徐婉儿闭关吸纳的时候,龙虎山人发难,前辈临死悟出一剑,破了龙虎山伏神大阵,至今卧床不起,怕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第0534章潇洒一世 沈德三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起身要走,看了看朱柔和赵小飞,指着他们说:“这两个男兵实力还差点儿,徐清,我帮你调教调教啊?” “用不着!我自己调教得了,老爷子,走的时候清理一下桑扶人的尸体,有找我麻烦的也请一并收拾了,我可能有点儿不开心,下手的话,怕是会有点儿重,明天警察同志来收尸,不好收。”徐清把沈德三送到门口的时候这么说。 沈德三转身用双手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道:“我也没想到这么难,可是呢,人生一世,什么都得遇到,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遇到困难克服困难,你肩上的责任更多,遇到的事情会更难,而且,这个难关度过之后,下一个困难还要难,知道你心态有点儿不好了,我问你一句,能扛得住吗?” 徐清无所谓道:“扛得住扛不住的,反正我得活着,为了死人,为了活人。” 沈德三转身便走了,来是匆匆脸色阴沉,去时步履轻快了许多,徐清能扛得住,他还担心什么?这个为国家操了一辈子心,也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在沈德三走后,徐清直接躺在了雨里,瞪着眼看着落下来的雨滴,他笑了,喃喃道:“老天爷啊,能不能让我缓一缓?” 徐婉儿只比徐清小一岁,虽然从小活在恶魔地,经历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恐怖,幸运的是她总能得到保护,出生时母亲的保护,长大后亲哥哥的护佑,之后徐清的护佑,相比于恐怖,她是有大福气的那一个。 徐清聪明,通晓人性心理,知道膝下无子的李谪仙需要一个小棉袄,他想让自己一直陪着他,奈何繁忙不能给老爷子一点儿天伦之乐,他也知道徐婉儿需要一些来自于长辈的关怀。于是他们之间才是绝配。 李谪仙和徐婉儿之间是爷孙,却情同父女。他们才相识了几天啊?对李谪仙来说,徐婉儿和徐清就是他的一对儿女,徐清有出息,能打拼出自己想要的,他自然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女儿。 在阴山之巅隐居时,他已经想好此生不再下山,反正也打不过苏子厚,下山做什么?不如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刻下“李谪仙道场”五个大字,任凭雨打风吹去。徐清去了,他确实是想把这小子留在山上住到他死,是疯癫道长让他觉得,前辈似乎真应该扶晚辈一把。 走了一路,有了感情,看到徐清的坚韧,李谪仙觉得自己或许能胜了苏子厚,越过大山大海,只想悟出一剑,行路艰难,便在蜀山落脚,这个世上,知道李谪仙是蜀山剑宗出生的人,已然全部老死,剩下的,怕只有蜀山人了。 徐婉儿观潮时一句“水如剑气,倚青天而开山。”让李谪仙感到了大气象,也让李谪仙才看到了这姑娘的潜质,同样让李谪仙感觉到,能将苏子厚拉下马的,可能就是徐清和婉儿了,不惜把自身修为打入徐婉儿奇经八脉十二主筋。 从奔雷剑术名扬天下,到掏空修为,经历了一次修为上的大起大落,李谪仙才领悟到,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没有真气,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真气,于是可以一剑破掉龙虎山伏神大阵,李谪仙退敌后,扬天长叹,“这一剑倾摘星塔足矣,可惜没力气再使出一次了。” 大蜀山腹地西北角,绿水青山中有一片瓜田。有爷孙二人锄地,他们光着脚把杂草放在篓子里,还能喂喂牛羊。 徐婉儿在溪边洗了洗手,接了点儿从山上流下的水,给李谪仙送了过去。李谪仙喝了口,有些得意道:“看到了没,这就叫百足之虫断而不蹶,你李爷爷是什么人?响当当的大侠,没了本事还活不下去了?现在年轻人都没我这么利索。” 徐婉儿岂会不知道李前辈在宽慰自己,她道:“我哥该不开心了。” “呸……他不开心能怎么样?打不死他,可惜悟出的那最后一剑,看到的人都死了,那种感觉,他要如何才能体会得到呢?” 徐婉儿眼眶一红,道:“您要是不把本事灌到我身上,您就能去打苏子厚了。” 李谪仙将喝剩下的山泉洒在自己的脚上,道:“世间安得双全法?若不是空无一物,也来不了这一剑。” 远处山下,一辆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骑上了山,是个祖辈隐居青山后,不曾学剑,更不知道父母爷爷曾是高手的少年人,就在不远处的偏僻校园里读初中,李谪仙隐居到此,除了蜀山人照顾,也就这个少年人的父亲命令他每天给山上种瓜的爷孙二人送饭。 李谪仙岂会不明白这孩子的祖辈父辈是什么意思?以至于一直没什么话说,今天这少年人把东西放下之后,李谪仙叫住了他,说:“问问你爷爷,在蜀山下隐居,是不是专门等我的?如果你爷爷说是,再问他,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剑,他学不学?” 后来李谪仙等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山下来了祖孙三人,可是瓜田附近早已经空空如也,就李谪仙的一句问话,他们一家子竟然讨论一天,李谪仙岂会再等着他们? 一天,误了三十年等候。缘分,机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李谪仙在徐婉儿的搀扶下进了蜀山山门,从不出世的山门子弟,毕恭毕敬地更在了他的身后,蜀山掌门也急急忙忙地出来迎候。 李谪仙上了蜀山顶,双手负于身后,依旧是威风凛凛,他的眼前是一条崎岖山路,徒子徒孙们全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徐婉儿大致猜出了一二,有些兴奋,也有些难过。 又是一天,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知道老人家大限将至,已经寸步不敢离,生怕误了老人家的一句遗言。 天色渐晚,蜀山掌门人将一片棉袍披在了老先生身后,又小心翼翼地退后,李谪仙则是把棉袍披在了徐婉儿身上,道:“当世江湖,三位后起之秀深得我心,徐清婉儿不用说,第三位,是温三,只是不知道是你们三个先把苏子厚拉下山,还是那烟波客的弟子。忽然渴望苏子厚不要败了……” 蜀山掌门起身立于山头,厉喝道:“来者何人?” 声音从远处飘来,如雷声一般,“李谪仙,剑客到死提不起剑来,真是悲哀啊。” 李谪仙一动不动,双目微眯,真成了一个迟暮老人,他说:“阁下倒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还想争一争这个江湖。” 那声音大笑不止,道:“知道人生有一大快事是什么吗?就是好好活着,看着自己的对头挨个死去,最早的孙思傲,接下来的疯癫老道,连你都要去了,除了苏子厚,还有谁能挡我?” 李谪仙依旧没有抬头,道:“从来就没有人挡过你,不过是你自己做贼心虚罢了,老小子,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就从未和你有过交集,快快滚去吧,脏了我蜀山风景。” 那声音不再出现,却有一道剑气飘然而至,竟然要取了李谪仙这位迟暮老人的项上人头。 “滚!”一阵怒喝震碎了这道剑气,那声音轻“咦”了一声,又射来几道剑气,在那山底下,又传来了阵阵狙击枪的声音,那人骂了一声“好小子”,一股强大气浪涌起。 李谪仙脸上挂出笑意,道:“小子来了,真怕他不来啊!老夫再替你退一次敌,看好了!” 李谪仙又扬起了他手中的那柄奔雷剑,非常随意地往下抛去,李谪仙没有去看这一剑的轨迹,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道:“剑客到死提不起剑来,确实悲哀。老夫潇洒一世,岂是那悲哀之人?只是,徐清小子领悟了我这一剑,别忘了告诉九泉之下的我。” 李谪仙似乎是再没力气睁开眼睛了,道:“徒子徒孙们,我的衣钵传给婉儿丫头了,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应该尊她为师祖,当前辈的,就得推晚辈一把,切不能敝帚自珍,外国人说华夏人没有信仰,其实华夏人最有信仰,华夏人的信仰就是祖宗,推晚辈一把,就有了传承,有了传承,后辈就有了信仰,有了信仰,这个民族,才能千万年而不衰……” 李谪仙轻声呢喃,不再说话,徐婉儿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那些蜀山人一片哀声。 这天,又下起了雨,蜀山这面本身无路可走,李谪仙一剑就砍出了一条光辉大道,路上,徐清孤零零地站着,抹掉了自己脸上雨水,坐在了地上,道:“李老前辈,我徐清能有今天的本事,多亏了你,我这人小心眼,有多记仇,就有多念恩,可是我那么想骂你呢?我用你把功夫传给徐婉儿了?有我在她能被谁欺负了吗?你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到头来那么傻呢?龙虎山人找你晦气,你就不会跑吗?看看,这下好了,你一死,我最牛逼的一个后台也没了,你舒服了,老子的命变苦了。” 徐清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算了算了,命苦,我有什么办法?这就给你报仇去,龙虎山嘛!我帮你弄他!” 这一天,江湖上名山都敲响了丧钟,各门各派都要送李谪仙前辈一程,连神农架摘星塔上都有钟声。 那个天下第一说:“他到死才懂我,他到死,我才懂他……” 第0535章演一出戏 徐清驱车到了鹰潭,朱柔开车在后面跟着,两辆车八个人停在了龙虎山旅游区附近。 下车之后,徐清和上官秋母子站在了一起。 仰头望着山顶,上官秋道:“龙虎山是道门鼻祖,功夫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集天下术数、堪舆、医卜、奇门、星象于一家,很有神通,那伏神大阵不是什么剑术大阵法,相传是一种可以引鬼神之力的有神秘力量的阵法。茅山毛家马家,龙虎山张家,一直在华夏以极其神秘的方式存在着,有些出世的,被称之为半仙,或者是半妖。你这样傻不愣登地去打,怕是会遇到邪门的事儿。” 上官秋说话的时候也没避开大家,朱柔听到了上前一步扯着嘴骂道:“什么逼玩意儿?牛鬼蛇神!还不干好事儿。” 徐清扭头道:“胖子,不许乱说,不知者不可信其无,龙虎山,多么神奇的地方?存在了千百年造福百姓,张骆做的那破事儿确实理亏,为了婉儿,我得和他们谈谈,为了李前辈,我得要个说法,要么就算真有恶鬼,我也不怕,这两年兄弟几个人手中的人命可不少,怕这牛鬼蛇神?” 上官秋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眼神中闪烁出一抹阴谋的色彩,悠悠说道:“其实也没想把他怎么样,我和张天师说到底也是私人恩怨,再往小了说,就是一个家规上的纷争。前几天在蜀山咱们对付的那个神秘高手,我想应该是烟波客吧?我得让他们得意一下,一个人一旦膨胀起来,就会办错事儿。” 这时候,当地武警大队过来了,全员武装的一个大队,三百多近四百人,开着消防车,带着重武器,大队长许英文站在徐清面前,敬了军礼,道:“少将同志,我部三百六十名武警官兵向您报道!” 徐清上下打量着这个军人,有些满意,不是个直肠子,却也可靠,能当自己人来用,于是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动作挺快啊。” 许英文撤去了军姿,有的人真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第一眼见到,就能感觉到对方可以交朋友,他的心里本身就是服气徐清的,这一见还觉得闻名不如见面,笑道:“接到上级命令我马上就过来了,能和您打仗,我这辈子兵就没白当。” 徐清凑在许英文耳边低语道:“打啥仗啊?这青山绿水的,毁的不是咱们自己的土地吗?兄弟,咱们围了龙虎山,你马上就会接到上级的退兵命令,你得听我的,不退!上级来了,你得和我演一出戏,苦肉计知道吗?” “给谁看啊?”许英文悄悄问道。 “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呀。”徐清嘴角勾起笑容,道:“要对付一个贼啦坏的人,我得防止他对我设计离间计,自己离间自己,更容易收拾。” 徐清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可是身边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有唐妮大概猜到了,兵行险着,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了,她留了个心眼,把徐清和许英文的这次交流录了下来。 徐清带队开车进山,到过几次宗门,找这种藏在俗世之内的山门,徐清已经轻车熟路。 三百人,十几辆越野车和几辆运兵卡车行在田间阡陌,这些日子雨水把个天空洗的异常明亮,万里碧空,没一片云彩,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树干湿黄,小溪清澈,鸟语花香……这样的环境,如天街小雨,让人舒服,徐清摇下车窗往四周看了看,伸出手去示意后车停车。 徐清下了车,让张楚把无人机取了出来,高高放飞,画面传到了徐清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这处山川方圆百里,东西狭长,南北宽短,三面高一面底,就像一个簸箕,有河流顺着高处往下流,可是没有远去,而是顺着河道又流进了山里,这样的风水格局极好。 徐清看过一些风水堪舆之类的书籍,因为爆破,需要学习建筑,平面设计,两方面的知识却从未结合在一起,如今在龙虎山这个术术大门派山脚下,徐清不得不去考虑,从风水学上来讲,这叫回龙脉,山能聚气,水能引气,这样的水源能让一个山脉的气有活性,还不至于散去,真是个风水宝地。 徐清自然是不忍心破坏环境,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他带队伍步行上山,各自带着单兵装备,扛着迫击炮,班用机枪,还有火箭筒,就这些装备,指挥官只要不昏头,已然足以拿下任何一个山门。 徐清的行动很快惊动了龙虎山张天师,就是曾和徐清交手的那个,他其实并没有心去伤害李谪仙,这样的前辈高人,谁敢故意去招惹,只是想拿下徐婉儿罢了,他压根没去想会有人死,也没想到会因此和徐清落下仇恨。当他知道徐清带了进四百人将枪口炮口对准了龙虎山山门的时候,他害怕了,因为在官方没人,他只能依赖最近所兴起的华夏宗门协会,只能依赖悉世大师,天门道长,还有那位富有神秘色彩的烟波客。 江湖上都知道徐清的脾气,谁都明白,徐清这英雄一怒,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作为山外山的主人,江湖上地位已然和悉世大师天门道长持平,劝,如何能劝的回来?他们只能亲自去联系总决策部,希望他们给徐清施加一些压力。 总决策部的领导们是何等精明?宗门给军方提条件了,他们能没点儿要求?在商谈确定了国家对华夏宗门协会的绝对领导权之后,给徐清下达了军令,命令他从龙虎山撤兵,可是让总决策部傻眼的是,徐清居然没有接这道军令,让一干老将军们猝不及防。 开始的一道军令,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撤兵,叶老将军说:“何不把龙虎山对华夏术术文化的意义告诉徐清?” 于是便有了第二道军令,劝说徐清要以国家大义为主,切不能被死仇蒙蔽了神智,但是徐清并没有听,依旧在排兵布阵,总决策部终于怒了,勒令鹰潭军方最高指挥官去给徐清施加压力,可是徐清依旧不执行命令,鹰潭军方最高指挥官命令武警大队许英文带兵回去,徐清犯了混,竟然要当场枪毙许英文,除非留下来打仗。 再一再二不再三,徐清过分了,总决策部马上上报了二号首长,说徐清这个态度是很危险的,他们商议总决策部亲自下去两个将军,看徐清什么意思!二号首长考虑了一下,老人家决定随两位上将军亲自来一趟,当然还有一个人必须要来,就是沈一。 忤逆上级命令,自古以来就是大罪,一个不处理,今后有人效仿,那还了得?权力巅峰波诡云谲,徐清居高自傲,如果是一个普通兵痞还好说,多关几次禁闭什么都够了,但是徐清现在在军中的威望是何其高?他们怎么会允许他带头不守规矩? 总决策部一干上将军们偏向徐清的,都开始考虑怎么处理徐清这次抗命的事情的,枪毙是万万不能够。不过二号首长对这件事情倒是有另外的看法,这两年,徐清身边举足轻重的人接连赴死,韩思雨遇险,他毫不犹豫带了一万人要灭熊家,那是何等雷厉风行,眼下这个事情有点儿猫腻啊,围而不攻,是不是就等着和总决策部翻脸呢? 这小子有什么目的?二号首长一边想着一边随着警卫以及老将军们上山,快七十的老人登这龙虎山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这身体,再活个二十来年不是问题,可是远远地就听到徐清在训斥鹰潭警方的最高指挥官,“要么留下和老子打仗,要么滚,不滚是不是?来人啊,给我捆了他!” 二号首长听到就来气,道:“徐清,你要捆人是吗?来,先把我捆了!” 徐清扭头一看,总决策部来人了,二号首长也来了,他的眼神里划过一抹计谋得逞的惊喜,就那么一瞬间,只有二号首长一个人看到了,徐清是在下套,不知道他在给谁下套。 叶老将军和李老将军亲自来了,还有三位徐清不曾见过的老将军,可能督军一类的职位,和沈德三的部门差不多,可是三位督军将军还没来得及说话,叶老将军就厉喝道:“给我把他的枪下了!” 老将军的警卫立马上前,朱柔狠狠地抽出了长刀,就那把从华山上得来的龙尾刀,泛起了熠熠寒光,这个愣头青才不管什么规矩,他只知道自己是徐清的兵,而且说好了生死与共。只是徐清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就把刀收了起来,却还是站在徐清身前,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徐清把军用背包摘了下来放在脚边,将突击步枪立在地上,道:“诸位,下我的枪,可以,但是李谪仙前辈对我天高地厚之恩,因这张天师而死,他必须给我个交代,要么,我一个人也能把龙虎山弄得鸡犬不宁!” 二号首长狠狠瞪了徐清一眼,扭头看了看山顶,道:“去,把那天师叫下来,让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也过来,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叶老将军和李老将军都暗自心惊,二号首长这是什么意思?要挥泪斩马谡吗?这些活成了人精的将军们心里明白,如果二号首长今天不管这龙虎山的事情,徐清违抗三道军令,还有缓和,因为事出有因,而二号首长要先解决龙虎山的事情,说明他是要让徐清服气呀,二号首长是真怒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0536章一地蔷薇 龙虎山大大小小的道士都松了口气,当年熊家以雷霆手段打压宗门,多少山门在一夕之间血流成河?军人杀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当初徐清一句“天下人谁人不知道婉儿是我徐清的妹子。”早让江湖振聋发聩,谁人不知道惹了徐婉儿就如惹了徐清一般?张天师也在观望,反复观察徐清的底线,每一次交锋其实都是在试探。在东北的时候,徐清大获全胜而没有追击,让张天师满心以为徐清不会把龙虎山怎样,他还算讲道理,没有把张骆放在眼里,说明他也不喜欢这种不守规矩的人,就想着,杀了徐婉儿,又能如何? 而在徐清真的带兵堵在了龙虎山下,小钢炮一架,他们全冷汗直流,这小子有底线,但是底线很低,在得知三道军令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他们吓坏了,徐清这是真的要掰命了,一个个如同热锅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就想,这个天下没有能治得了他吗? 在张天师得到消息这事儿可以谈的时候,他如蒙大赦,总算是保住了这几千年山门不倒啊。 张天师在下山的时候,族内长老严令他不要再追究徐婉儿的事情了,如今徐婉儿是蜀山剑宗辈分最高的人,且得到了李谪仙的真传,这样的人不能再朝对立面踩了。 二号首长虽不是宗门中人,也无自保本事,但是气场强悍,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过来了,也得在后面跟着,徐清也终于见到了烟波客真人,这个人绝对没有一百三,顶多七八十,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说明沈德三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主角顶多是烟波客的长辈,根不正则苗不红,徐清对他毫无好感。 烟波客手持一把羽扇,笑容可掬,对徐清抱拳道:“徐清小友的大名最近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啊!” 徐清眉毛一挑,抱拳回礼道:“不用说废话,今天我要弄龙虎山的消息是你们告诉上级的吧?”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道:“徐清小友,你可知道龙虎山来历否?” 华夏的山川大河,名山来历,徐清岂有不知?没这点儿知识,敢在京大当老师?不过在这烟波客的面前,他是要当一次奥斯卡影帝的,他非常谦虚地说:“还请大师直言相告!”言辞中尽是恭敬,可是一眨眼一撇嘴的动作,让烟波客看到了他的傲气。 本就尊敬,然后演不服气装着服气,这可真得功夫,烟波客自诩自己阅人无数,他发现徐清恭敬下的骄傲,心中冷笑一番,却根本没想,徐清面具下的面具,下面还有面具,这一层连二号首长都没有察觉,只有日日夜夜和徐清在一起的唐妮看到了,母子连心的上官秋也有所察觉。 悉世大师慈悲为怀大智若愚,能看破不看破,更不要说点破,他只是道:“龙虎山是华夏道教天师派的祖庭,在华夏道教有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作用,对术术一门有着极大的影响,徐家主,你看这山你,钟灵鼎秀,群峰岩棉,回龙大脉如有九十九条金龙盘踞,如龙虎争雄,原名为云锦山的山脉就叫了龙虎山。山丹水绿,是江南最有灵气的地方。” 无人机还在空中飞行,龙虎山高空俯视图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平板电脑里,唐妮就当拍摄纪律片似得小心保存好了视频,下意识接口道:“神灵看上了这片土地,说此乃仙山当有仙人,便让仙鹤引龙虎山鼻祖张道陵携弟子进山修行。” 悉世大师是认识唐妮的,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一念师太弟子好见识,张道陵修道炼丹得大成飞升天界,从汉末第四代开始,张天师变成了历届龙虎山道长的称谓,坐上清宫传道施恩,至今延续了一千八百多年,封建王朝每每都能得到册封,除了龙虎山的本事,就连这建筑,数量,都是道教建筑史之最,八十余座道观,三十六座道院,在桑扶人打进来时都不曾动其分毫,徐家主就下得了狠心,将道门毁于一旦?” 徐清道:“敝帚自珍,门户之见向来就是华夏的一个陋习,今天我来是讲道理的,没想着拆房!我一直在等他出来说话,反而给我装孙子,我气不过,二号首长在这里,我得给他老人家面子,能谈就行,这个张天师还不下来吗?” 二号首长挥手在徐清后脑拍了一巴掌,道:“给我面子,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是不?待会儿咱们再说。” 一行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等待着张天师,唐妮冷月张楚林青鲤忽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徐清下意识地抬头,眼眸大放异彩。 蔷薇。 一大片的蔷薇花。 面前是精心铺设的青石路,两边是粗壮,却长得歪歪斜斜的梧桐,就像莫奈的油画,抽象却那么真实。那些蔷薇花就从地面一直蜿蜒到树干,再上了树冠,然后一团团一簇簇地垂下,宛如人间仙境,姹紫嫣红,香气袭人。 林青鲤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也不怕被茎蔓上刺扎到,跑了出去,咯咯直笑,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一个女孩儿会经得住花海的这般诱惑。 就连心如止水的悉世大师也不禁叹道:“人间竟有如此仙境,不知道是出自哪位仙人之手。” 这条路有四百米之长,正好能让人赏花赏得过瘾,又不会视觉厌倦,到了头,是一个庭院,蔷薇多的有些夸张,和院内小池交相辉映,让见者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词——止戈。 无论是谁,无论多大的仇恨,到了此地决计舍不得伤害这里的一草一木,当然桑扶鬼子除外,他们会把这里毁的干干净净,然后回去仿制一片同样的花海。 天门道长屡着胡须,笑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修道一生,见此景,觉得自家禅堂比之鸟窝不如啊!” 悉世大师心里同意,嘴里却很官方地说道:“仙长言重了。” 烟波客已然忍不住,朗声道:“不知是哪位仙人府邸,老朽有礼了。” 并无人回答,众人又前行了几步,发现并非无人,只是声音太低,他们没听到而已。 房舍隔壁空地有一大片蔷薇,如铺了一层花毯,一个女子正在上面疯跑,十五六的样子,一边笑一边喊,一边呼啸而过,在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儿的腿,他被拖着跑,身上被花刺拉出道道红印,笑得却比那女子还开心。 而院落中有一架秋千,一妙龄少女坐在上面斜倚花架,随秋千摇摇晃晃,黛眉微挑,朱唇微勾,竟是睡着了。纤纤十指如青葱,随意握着那根藤蔓编制成的吊绳,也不怕掉下去。 就这三人,真如这山中花仙子。 不请自来本身冒昧,徐清第一反应是自己来了这里可不要把仇家也带来,坏了人家的生活,有心换个地方谈,烟波客却为老不尊,约莫是觉得自己是个江湖高人,对方怠慢了自己而有些不开心,轻咳一声,趾高气昂道:“老朽叨扰了!” 徐清对这烟波客本就无好感,此时眼神里有了些歉意,其实在场这些人的眼神里都有歉意,只有那烟波客把一切当做理所应当,而他也会演,只有徐清和二号首长二人看得出他那败絮其中。 这声音可高,那女子受了惊吓,甜甜地惊叫声“诶呦”,便朝后倒在了地上,林青鲤赶紧过去把这小姐姐扶起来,伸手拍来拍去,没有灰层,花瓣儿倒拍下来不少。 姑娘站起身来,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娇憨,朦朦胧胧地说:“老朽是谁?谁是老朽?”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看到屋子前的生人,脸上挂满了不自在,又看到了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儿,慌了,一边朝屋子里跑,一边惊叫:“翠花,快来,有生人。” 少女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的样子,让饱经沧桑,久历摧残的徐清上下七人脸上都挂满了笑意。 姑娘这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招人喜欢,而且那么胆小,从没见过生人吗?不懂如何交际,像当初韩思雨一般,被喜欢她的两个粉丝堵着不敢出门,徐清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随口念道:“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悉世大师品味了半天,道:“黄庭坚这首《春归何处》用在此情此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冬去春来,春去夏至,本是轮回,本应该看得透看得破。” 徐清轻轻笑笑,不置可否。朱柔在一边推了推唐妮的手臂,悄声问:“妮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又不是诗词课,有高人在场,唐妮更是不好多说,只是道:“就是看到了蔷薇花,终于明白春天确实是过去了,感情是无奈,接受现实了嘛!” “嘿,大哥,我嫂子把你甩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看到那丫头片子你就接受现实了?”朱柔是真的没心没肺没脑子,扯开嗓子喊道:“里面那姑娘听着,我大哥要娶你当老婆!” 徐清转身一脚把朱柔踢进了花丛中,这胖子起身还在傻乐,肉肉的头上顶着一朵花及其滑稽,可他还是唯恐天下不乱,贱笑着大喊道:“里面那姑娘听着,给你三十秒时间,自己给自己顶上红盖头,让我大哥掀喽……” 第0537章傻不愣登 没心没肺没脑子已然就成了胖子头上的标签,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然而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都是对外人表现出来的,这个能指挥军队的人岂能没脑子?他怎么敢那样乱点鸳鸯谱?和韩思雨分手了,他也不会希望徐清娶了唐妮之外的人,这么乱搞,只是不想让烟波客这人带了气氛,这种人带了气氛也就带了节奏,二号首长在,徐清敢做什么? 所以,胖子总是给徐清惹事儿。 徐清没理会胖子,挠了挠头,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那个从秋千上摔下来的姑娘喊的是“翠花”? 徐清扭头看向了那两个正在花海里玩耍的孩子,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杀气腾腾,徐清急忙喊道:“护着首长们!”然后独自一人站了出去,悉世等一些高手全没有动作,因为徐清在江湖上的辈分最小,有他在就不能让前辈出手,当然,若是师徒关系遇到了护犊子的师父,就另一说了。 那个少年人越来越近,徐清眼睛一眯,这确实个十二三的孩子,黝黑的皮肤,浑身肌肉一块儿是一块儿,是个天赋异禀的小子,距离差不多了,这一架避免不了,徐清可以轻松避开这样的冲击,这少年人临近了大喊了一声:“大傻逼,你敢娶我姐,我弄死你!” “大傻逼!”这三个字每一个咬字尾音都特别长,这孩子从小不学好,倒是和胖子有点儿像,得教训教训啊。 悉世大师喊道:“徐家主小心了,此子天赋异禀!” 妈的用他说啊!徐清开始运气,准备用推碑手接这小子一次冲击,得控制好了,可不能伤了人家。 此子真如猛虎一般,眼看就要到了徐清的身前,可是还有两三米的时候,脚下被花的藤蔓勾了一下,整个人趴在地上,而且是平平地趴在了地上,重点是,脸正好磕在了石阶上,徐清不由地往后一侧,呲牙道:“真疼。” 后面那个把这小孩儿当玩具的女子本身也冲上来了,看到这一幕后,捂住了脸,低声嘀咕道:“诶呦,好惨。” 这小孩儿缓了好一会儿,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徐清道:“大傻逼,不准看!” 徐清脸都是绿的,挠了挠头,道:“小兄弟,傻逼不傻逼,咱们往后放一放,你鼻子没事儿吧?” “你羞辱我!”小孩儿不知道从哪儿听出来的,又朝着徐清扑了上去,但是事实证明了,真会有人会在同一块儿石头上绊倒,小孩儿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脚还被缠着,就那样又摔了一次。 这次轮到徐清捂脸了,不忍直视。这山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活宝? 徐清正要扶起他,那个已经窜到楼上的荡秋千的姑娘从屋子里飘出来,大喊道:“竖子,不准欺负我弟弟!” 这女子轻身功夫不错,稳稳地飞到了徐清背后,一耳光就砸了过去,徐清根本不带动的,朱柔也没想动手,恶作剧似的将龙尾刀伸到了徐清背后,奇怪的是那女子明明看到了,还故意拍到了刀身上,那可是上古时期的宝刀啊,“铛”的一声脆响,女子“诶呦”了一声,蹲下哭了。 徐清长长叹了一口气,对唐妮摆了摆手,将这女子和那小孩儿扶进了院子…… 张天师已经带着几个弟子下来了,并没有表现出对烟波客等人多大的敬畏,按照江湖地位来说,张天师不比悉世大师天门道长位置低。 花团锦簇的院落中,几位老者坐着,徐清时不时地瞪一眼张天师,现在没工夫搭理他,还得给这两个长在花丛中的小孩儿和少女治伤,男孩儿鼻子摔的软骨骨折,扁了,好在还年轻,只要扶正了位置,不用力打喷嚏就能长好,徐清一边捏一边戏逗他,说:“哟,哭了?摔了一下不至于啊。” 男孩儿躺在那里瓮声瓮气道:“谁哭了,眼睛酸!” “我治过许多鼻梁塌陷的病,人家都没哭,就你哭了,怂包软蛋,就这样还保护你姐姐?” 男孩儿不乐意了,就要起身,被徐清点了一下鼻梁骨,他“诶呦”了一声就躺在了那里,身边他的两个姐姐眼泪汪汪的。 徐清帮男孩儿处理好了伤口,扶正那荡秋千女孩儿的手,道:“你说你怎么那么虎呢?没看到铁吗?就往上拍,少用点儿力气啊,我毫发无损,你还把自己的手干骨折了,没事儿啊,就是骨裂,固定住了还能长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四个月内别动这只手。”徐清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平稳在这院子里飘荡。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在唐妮几人把这活宝姐弟扶进了屋子后,大家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姐弟三人,最大的就是骨折这位,十八岁,被称之为翠花的是二姐,年十五,小男孩儿只有十二,这相依为命的姐弟三人,让人温暖。 徐清轻声问道:“这里就你们三个吗?” 那叫翠花的二姐说话干净利落,道:“我们欧阳家是一个大姓,我姐叫翠芬,我叫翠花,我弟弟叫铁柱。” 唐妮问:“那西北方向的村落,是欧阳村吗?” 翠花摇摇头道:“不是,那是张家村,虽然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姓欧阳,但是我们欧阳家是大姓。” 徐清乐呵道:“好吧,欧阳家是大姓。”徐清摆明了同一阵营的态度,叫翠花的小姑娘脸色才有些开心。 给他们处理好了外科伤势,徐清洗了洗手,才看向了张天师,道:“今天在这儿的人全是一言九鼎的前辈,咱们之间的恩怨,解决解决吧。张骆是你师弟,违反家规和一女子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你们把女子逼的上了吊,将张骆逐出师门,惩罚已经够了,而且他们的后台被完颜邪教霸占,受了一辈子苦,最终死于非命,报应也有了,只剩下了徐婉儿这么个遗孤,放不了?” 有高手在场,张天师也不敢瞎咋呼,声音平稳地说道:“龙虎山自古以来都是血脉相承,徐婉儿身上留的是龙虎山张家的血脉,不容外人玷污。” 徐清轻笑一声,道:“理解,无非是婚姻大事上的一个选择,用得着斩草除根吗?从关系上来说,她难道不用喊你一声大爷爷?血浓于水,虎毒还不食子呢,搬了伏神大阵去抓人,你说你该不该打?” 徐清那谈判的功力岂是盖的?一句话说的张天师根本无法反驳,徐清继续道:“当初姚文青还在京城,把我从京城弄走,关在了阴山,逃离之后,是李谪仙前辈救了我的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让他老人家损失了几十年的寿命,杀父之仇,你说我该怎么做?” 张天师是完全说不过徐清的,他有些蒙圈,怎么到头来全成自己的错了?他说:“你想怎么办?” 徐清还没说话呢,开始准备做饭的翠花眼皮一抬,说道:“死了算求!”这姑娘一边做饭还一边听大家说话,徐清气氛带得够,成功让这傻不愣登的欧阳三姐弟站了队,徐清笑道:“对,死了算求!” 就徐清现在的状态,以及这些高手们对徐清的态度,张天师真没办法把他当成敌人,张嘴就是要命,还是自己理亏,他可怜巴巴地看向了烟波客,这老家伙说道:“要了张天师的命,龙虎山就崩盘了,况且,李谪仙去世原因很多,不是伏神大阵直接造成的,倒是李谪仙把伏神大阵的许多种子放翻于剑下,徐清,不公平啊。” 这老小子可以啊,给自己来了一个逻辑反攻,把伏神大阵没有杀人,而李谪仙杀人了这个事实摆在了桌面上,徐清哪儿怕他这个?往后一靠,道:“许英文带了一支武警大队来帮我,要是牺牲了几个,只是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不过鉴于伏神大阵确实没有杀人的这个事实上,张天师死罪可免,那么死罪之外的所有惩罚,都是我说了算!” 烟波客道:“那不行!”这个老小子今天是彻底站在了张天师这边,他是想拉拢龙虎山这个势力啊,既然如此,老子就把龙虎山彻底打到你的阵营,徐清扭头闻了闻翠花简易的厨房,问:“你这做了点儿什么饭啊?怎么没点儿味道呢?” 翠花端起了盘子朝着徐清方向凑了凑,耿直道:“蔷薇花蜜啊,怎么了?” 徐清摆摆手道:“没事儿!”那个儿化音刚一落下去,徐清几乎就从原地消失了,眨眼之间,徐清已经带着张天师到了别处,能轻松将实木捏碎的二指就放在张天师的脖子上,刚才忽然的岔开话题,徐清就是在吸引几位高手的注意,自己的身法再快,也无法从这当世三位高手身边抓人,只要他们有片刻松懈,自己就能得手。 徐清一个动作之后,冷月唐妮等人全站了起来,把手放在了各自的兵刃上,提防有人动手。 张天师是真的在武技上没多少研究,徐清手指微微用力,他的脸色就变得通红,二号首长和几位高人忙道:“不要杀人,可以谈。什么都可以谈。” 徐清冷声道:“现在是我在谈条件,你说不行就不行?今天老子还偏要宰了他!烟波客,耍威风少在老子面前耍,江湖上人把你当个前辈,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第0538章是我错了 最终他们对徐清做出了妥协,一切都是按照徐清的要求来做的,第一,整个山门为李谪仙披麻戴孝,以长辈礼对待;第二,徐婉儿虽然不是蜀山的门主,但名义上是蜀山掌门的长辈,龙虎山要去和蜀山剑宗宗主拜把子,还要对徐婉儿施以师礼,你不是不要这个大侄女么,让大侄女当你的长辈,干不干? 张天师的脑子急速盘算着这个事儿,龙虎山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比较高冷的姿态立于世上,从不和任何门派扯上联系,就如那空谷幽兰一般,张天师这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向来都是死脑筋,对于徐婉儿的事情,他是进入了一个思想上的死胡同,如果不把徐婉儿放在对立位置上,自家的这个姑娘凌驾于蜀山之上,对于龙虎山其实是一个莫大的荣耀,龙虎山的秘法没有什么不能外传的,尤其是这个时代,敝帚自珍容易断送了自家的绝技,他在意的不过是血统,于是,张天师同意了徐清的要求之后,也对徐清提了一个条件,徐婉儿的婚事,一定要龙虎山上下同意才行。 这点儿要求徐清自然同意,未来徐婉儿的婚事,徐清的要求肯定是比龙虎山严格。 就在人家这欧阳三姐弟家里吃饭了,张天师和徐清坐在了一起,说一些不打不相识一类的话题。徐清让冷月拿过来一个包裹,里面放了十六把桃木剑,是徐清在京城的时候去了一趟小姨的仓库,里面有大批从南非运回来的长了有千年的桃木,徐清在东北打断了张天师的木剑,徐清仔细研究了材质和造型,不知道有什么猫腻,但是木料没自己的这些好,徐清将其中一把勾勒出了同样的花纹,其余十五把全是形似。 徐清非常大方道:“看你也是我妹子的伯父,前些日子的那些误会我也得陪个罪,这十六柄桃木剑,送给你,看看质量还过关吗?” 张天师接过了那十六柄剑,看了一下材质,惊叹道:“这是千年桃木,已经有灵了,徐家主是从哪里弄来的?华夏大地上的这上千年的树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徐清道:“您也别打听,需要的话,我把那颗树的树干给你拉来!” 天聊到这个时候,烟波客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说到收买人心,徐清是祖宗,一味示好,人家不会看得起你,这种一巴掌一个棒棒糖,最能让人受宠若惊。 吃饭了,这三姐弟虽然傻乎乎的,可是招待起人来,也十分热情,只是这吃的,只是院中活水中的白鱼,和蔷薇花蜜,徐清道:“你们这是一点人间烟火都不食啊,今天打扰了。” 翠芬基本不说话,铁柱就像有多动症一般,这里看看那里逛逛,鼻子上贴了个创可贴还挺美,交流的事情几乎全交给了翠花。 徐清确实是有些歉意,这番来龙虎山活动,背后有不少眼睛盯着,徐清分不清是总决策部的人,还是烟波客的人,亦或是忍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给这姐弟三人带来麻烦了,大姐翠芬轻轻柔柔,二姐翠花直来直去,铁柱这孩子天真烂漫,傻乎乎的,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有灵气,除了这里的环境,这三个人大概也是很多人的研究对象了,徐清还是信得过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虽然他们相信烟波客,他们的灵魂却也是发光的,在给姐弟两个治伤的时候,徐清让两位前辈验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真气来自何门何派,他们发现这姐弟三人真气非常纯净,不是修炼来的,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铁柱天生神力,却没有一点儿套路,大姐翠芬身姿轻盈,也不是谁教的轻身功夫。 没有师傅,身怀绝技,那就是密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冤枉的是,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徐清看了看这饭食,经年累月吃蜂蜜和清潭白鱼,大概就是对真气最好的补益,白鱼这种生物都是见不到阳光的地下生物,怕是能起死回生的良药。 徐清有心保护,却不知道怎么保护,翠芬在一边干笑着说道:“也不能总吃这个,我弟弟总去张家村混饭吃。”这些徐清都没有听进去,倒是铁柱趴在花丛中梦呓道:“我要娶村南的二丫,长的好看。”让徐清忍俊不禁,在这小孩儿的后脑轻轻拍了拍,这个微小的动作,让翠芬和翠花姐妹两个人看徐清的眼神都有些柔软,她们也许还指着这个弟弟让欧阳家变成一大户呢。 二丫是谁?徐清不想管,他倒是想起墨文来了,不知道小丫头能不能喜欢上这小子。 烟波客表现上一副和蔼可亲,但是心里已经非常挫败,他这当了一甲子的神秘高手,如今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难受,倒不如谈点儿实际的,白鱼蘸蜂蜜有点儿太清淡了,丝毫堵不住他的嘴,他说:“既然解决了这个事情,咱们似乎应该谈谈宗门协会的事情了,协会一把手副手,包括理事,我承诺可以请到六大派掌门,高手榜至少六位,给大家选择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二号首长本来想说的是“随便挑。”可是接触了一下徐清的眼神之后,便说:“这个事情交给沈德三负责,天色已晚,不要打扰人家了。”他扭头看向了叶老将军,道:“和当地联系一下,龙虎山的这片土地要着重保护起来,这样的地方,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说话间,老人已经起身,道:“诸位老友,宗门的事情就这样处理了,还有军方的事情需要处理,诸位,我们要在这里开军事法庭,恕不远送了。” 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起身离开,有些担心徐清,只有烟波客在幸灾乐祸。 张天师没有回山,而是去履行承诺,带了一众弟子前往蜀山,在李谪仙墓前披麻戴孝。 徐婉儿根本不知道,徐清在这段日子里做了什么,也不清楚张天师为什么会来,她想起了亲哥哥临死前说,自己有龙虎山血脉。 可是徐婉儿并不对他们有任何期待,如果他们在意自己这支血脉,母亲就不会死在笼子里了,徐婉儿甚至有些怕,龙虎山的人会不会是冲自己来的?他们要干嘛呀? 结果,徐婉儿发现张天师竟然和蜀山掌门人结成了异性兄弟,然后张天师还在外面给自己行尊长大礼,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也没有那一毛钱的受宠若惊的感觉,后来蜀山掌门毕恭毕敬地对徐婉儿解释了龙虎山来的事情,全是徐清一手主导,要让她无后顾之忧,张天师是被徐清逼到那份儿上了,蜀山宗主的意思是他吃了苦头,就得抚慰一下,她还是先去以私人身份见个长辈礼,让张天师对她心存一丝愧疚的好。 贾宝玉说女孩儿是水做的事物,真是一点不假,哭,还是哭,鼻子一酸就是哭,弄的蜀山上下人心惶惶,这是个正儿八经的活祖宗呀,从上到下都在哄她,哄没哄住,不哄了反倒好了,她要下山去找徐清,当初徐清让她跟着李谪仙走,说是为了照顾李谪仙,现在李谪仙已经死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整个山门都在挽留,留留不住,不留了,反而不走了,因为她忽然想起个问题来,李谪仙前辈有什么遗愿呢?会不会是把苏子厚拉下神坛?她继承了李谪仙前辈的功夫,应当替李谪仙完成遗愿啊!她说:“给我找个地方吧,我要练功夫。” 来来回回的,这小姑娘的脾气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蜀山上下还能接受,虽然是长辈,当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宠着吧。 折腾来折腾去,徐婉儿也没太把张天师当回事儿,然而张天师却把徐婉儿当回事儿了,他一直在观察徐婉儿,这么好一个姑娘,就算在一开始真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又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蜀山弟子给徐婉儿这个姑奶奶找了个道场,把蜀山历来的密集都给她摆了过去。 徐婉儿就这样过上了半闭关生活,看起来紧张,其实是无忧无虑。蜀山以掌门礼接待张天师,张天师可以随意去,就在徐婉儿附近看着这丫头。 看到徐婉儿之后,张天师就一直在想,自己是真的讨厌自己的张骆师弟吗?大概不是吧?从小长大,相濡以沫,有什么仇恨?而且恩师要传位的时候,若不是自己这个师弟全力支持,也没有他的今天。 看着徐婉儿把玩着李谪仙前辈的奔雷剑,时而哭时而笑,张天师知道她是为了李谪仙而哭,为了徐清而笑,这个感性的姑娘让张天师的内心柔软,他反思自己,当龙虎山掌门的这些年,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苛刻了?用一句军方的话说,自己是不是太教条主义了? 张天师抹了抹脸,喃喃道:“徐清和婉儿是上天给龙虎山示警了吗?存天理灭人欲?人啊,有点儿感情才是人,是我错了……” 第0539章咱一起闯 要开徐清的庭,在这花团锦簇的地方着实不太严肃,徐清被带了鹰潭的驻军基地,两个总决策部首长,三个督军,还有一个二号首长,消息传到京城,并且在军方扩散开了,都觉得徐清这次先斩后奏的带兵,违反军令,受的处分不会小得了。 欧阳家姐弟三人都相当佛了,来者自来,去者自去,徐清这些人仿佛没在这个花房呆过,他们还是正常地玩玩闹闹,来不相迎,去不相送,可是徐清敏锐地感觉到,接下来国内宗门的麻烦,也许就围绕着这三人了,原因很简单,烟波客看上了这姐弟三人身上的功夫,也看上了这里的白鱼和花蜜,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东西。 走时,徐清看了看这三个孩子,翠花和铁柱还在花丛中玩儿,翠芬呢,还是坐在那秋千上晃来晃去,呼呼大睡,这姑娘一天有十五六个小时都在睡觉,就如那睡美人。 朱柔看到徐清的目光,贱兮兮地说道:“大哥,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一见钟情啊?” 唐妮也在观察这里的环境,听到朱柔的嘀咕,道:“别胡说了,胖子,联系一下洪剑吧,让他把队伍带过来转转,他们也该休假了。”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徐清,也不知道这关过不过得去。 鹰潭驻军只有一个团,总决策部人来了,全团列队迎接,整齐的脚步,嘹亮的号角,让人热血沸腾,这帮军人看到总决策部首长只是敬礼,然而他们看向徐清的时候的眼神是满满的尊敬,带兵打仗的军人,只服气能打胜仗的将军。 会议室里,六位老人并排而坐,面前摆着桌子,桌子上只摆放着水杯,电子记录仪器则有督军秘书控制。负责审理的人只占会议室一隅,听审的也只占一隅,徐清则坐在敞亮的大厅上,等待着那些老爷子的质问。 徐清已经戴上了手铐,正襟危坐,一点也没有了在对付烟波客时的阴险算计。 叶老将军道:“徐清,你带兵围攻龙虎山,我们调查过,龙虎山并没有任何威胁到你的地方,这属于报私仇,有违军法,第二,来自最高决策部的军令,违反一次已经是死刑,你接连违反了三次,按军法当诛,你可知罪?” 徐清想了想,实实在在地说道:“按照国家给我的特权,我有权带兵对付宗门中人,至于官报私仇,我承认有那么一点儿,但还不是为了整合宗门吗?违反军令我承认,但是要说龙虎山没威胁到我的地方,我可不认。” 其中一名督军说道:“这么说,违反军令罪,你认了?念你战场上有军功,死罪可免,如若再犯,两罪并罚,下面,我们再来谈下一个问题。” 李叶二位将军眼神里都有些奇怪,还有什么问题?二号首长也不知道。 徐清也在纳闷儿,他们手里还有自己的什么把柄?一名督军说道:“在外蒙战争时,张振林旅负责了对敌军的包围,且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结果他违反军令擅自下令撤退,险些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后果,造成了国外友人的牺牲,这事儿有吧?” 徐清眯起了眼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只是这个事情,张振林戴罪立功,应该是不予追究的呀?! 那名督军看了看徐清态度,道:“这事儿证据确凿,你一定在想,后面他阻击外蒙军人有功,但是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一仗,是洪剑部率兵挡住了敌人的锋芒,张振林旅才有机会全歼敌人,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你徐清有意在给张振林开脱罪名。” 徐清心道,这下不好弄了,除了有明面上的敌人,暗地里也有人想弄自己,既然事儿出了,他只能把这事儿摆在桌面上来谈,他说:“张振林旅长擅自下令撤军,这事儿是有的,可是这怨不得他,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旅剩下了几百人,作为统帅,怎么看得下去?我后面调查过,就算张振林不退,他们也挡不住,这是我指挥上的失误,后来张振林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是我军需要的英雄主义,在我眼里,他不但没有过,反而有功。至于后来的歼灭战,我用张振林原因有两个,第一,张振林从上到下的战士和敌人无不有血海深仇,必会死战;第二,张振林已经了解了敌人的进攻方式,事半功倍,至于开脱,我没想过,面对几十万敌人,我不敢盘算这些。” “可是这些事情,你的报告里怎么没提呢?”一名督军问道。 另一名督军问道:“不但没提,你还推荐他到西部战区升职录用,是什么心态?” 徐清道:“升职录用,我完全是良才推荐,举贤不避亲仇,西部战区军法严明,张振林爱兵如子,正好是一个中和,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至于报告里没提,就是怕如今的麻烦。” “什么叫如今的麻烦?”督军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说:“说严重点,你这是山头主义。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在用施恩的方式拉拢高级军官。” 徐清竟然无言反驳,旁听的那些军人们,尤其是唐妮等人全站了起来,一片哗然,山头主义虽然是简单的一个词汇,可是往大了说,这是在给自己屯兵,屯兵自古以来只有一个目的。 此时就连二号首长都在目光迥然地看着自己,徐清叹了口气,道:“诸位首长,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总得相信你们麾下的子弟兵,既然要拿外蒙战事说事儿,那是一场胜仗,所有人都开心,张振林是我推荐的,有没有用错人,可以给他一些时间,你们怀疑我,好,我愿意交出我的军衔和所有的实权。” “不是我们怀疑你,是你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有人给我们递交了材料,我们就有责任调查,外蒙的事情还有待于证实,可是违抗军令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实事,我们现在卸掉你所有的装备拿掉你所有的军衔,至于怎么处理,等京城军事法庭的消息吧。” 这处置徐清认,因为他闹这事儿的目的本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虽然张振林的事情是个意外,可是事情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他问道:“我手下呢?” “放心吧,他们还是你的警卫,只是,你就在龙虎山里待命,离开了,就当你畏罪潜逃!”二号首长说了这么一句话,算是给徐清解围,也算是给这次庭审画一个句号,张振林的事情二号首长能不知道?连仗是怎么打的都清清楚楚,这点儿猫腻会发现不了?只是他们从来不怀疑徐清的忠诚,自然没有朝着山头主义上去想,现在徐清被针对,一定是有人有意识地在害他,这人不会是烟波客和慕容新德这对师徒,二号首长决定查一查。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徐清策划出来的,可是真的被收了权力,徐清的心中空荡荡的,本来水到渠成能办成的大事,横生了这许多枝节,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啊。 还好大家都在,母亲也在。 然而,他们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 趁着还没有被禁足,得赶紧走,徐冰清要去中东活动,青海居士是不是跟着去,还没有谈呢。据说慕容新德以雇佣兵的身份混在了美洲人大军之中,在非洲中部恩威并施,也是如鱼得水,唐妮这些人得都去帮乔登,让他们的战斗力再提高一个等级才是。 还有一点可以欣慰的是,上面并没有封了自己的财产,没有了军职,就这三百多个亿,也能办成不少的大事,首先就是衣食住行不用发愁。 鹰潭市外,龙虎山下,徐清又买了一套别墅,这次不是租的,而是花钱买的,户头是张楚,大家也都不在意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到底是谁的。 在脱离了所有人的监控之后,朱柔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字脏骂什么,祖宗十八代全被翻了出来,对象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骂的最了解他的唐妮都捂住了耳朵,眼睛红红的。 张楚对这些阴谋算计极度敏感,她说:“这已经不是你自己给自己下坑了,如果说烟波客和慕容新德对付你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那张振林的事情明显是京城有些人见不得你得势,在落井下石,就很危险了,现在是拿现实说话,以后的罪名说不定就是莫须有。” 上官秋企图宽慰一下徐清的心,道:“我觉得没事儿,我看出来二号首长也惦记上这个事儿了。” 徐清目光直直地摇了摇头,道:“这才是这件事情的可怕之处,连二号首长都不清楚会有人给我下绊子,这个人是何其手眼通天?当初熊伟在京城拉拢权贵,有些二代,父辈不显山不漏水的大有人在,见不得我这样发展下去的,不在少数,而叶小寒脱去外壳开始发展的时候,有的人就着急了,对付我,怕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想切断叶小寒的羽翼。这叫什么?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冷月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徐清道:“我现在动不了,可是你们还能动,若是你们被禁足了,那麻烦就大了,我的结果肯定是软禁,你们得帮我办事儿去,你们六个现在就和乔登会和,慕容新德投靠美洲是虚情假意,但是他会借口为了深入美洲内部,进攻乔登,其实是想减除我的势力。” 说着,徐清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道:“咱们之前讨论过非洲对咱们华夏的重要性,乔登那四十万近五十万兵马,得守住了。说句诛心的话,那四十万兵马的死活我才不放在心上,但是那片对华夏有战略意义的地盘,我得守住了,你们过去吧。妮子,你也别让洪剑过来了,烟波客现在还不敢对那姐弟三人怎么样。” 冷月道:“那你呢?自己能扛得住这个局面吗?现在你没军方的保护,而且很多人都在针对你。” 徐清冷然一笑,道:“当今华夏,还没谁能把我怎么样。” 唐妮冷静道:“确实,连赵小飞一进林子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更不用说您了。局势越来越复杂,徐老师,大风大浪,咱们一起闯。” 院子里,徐清的目光从自己这些队员们的身上滑过,有些欣慰,还记得唐妮那时候只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险些被骗了色,后来时时刻刻依赖着自己,什么时候成长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战士,自己都不大记得清楚。胖子从一个混小子成长到现在,最不容易的是,能从一个野鸡学院考入京大,这是要大决心的,之后在战争中磨炼出了意志,坚韧的心态,和信任,是他的造化,也是自己的造化。 赵小飞和张楚本就是最优秀的军人,如果说林青鲤是缘分,那冷月,大概就是祖宗的恩赐。 徐清的心逐渐满满的,有了他们,再难的局面,也抗得过去,妮子说的对,咱们一起闯…… 第0540章狼子野心 华夏东部海岸线之外,有一个弹丸小国,两万到十万年前有人类文明的痕迹,被叫做绳纹时代。 接下来这个弹丸之地被称之为弥生时代的时候,是说有渡来人带来了陶瓷,铜铁和水田等文化,那时候才成为了农业社会,那时候华夏是大秦帝国,传说有徐福接始皇帝的命令带五百童男童女东道蓬莱山找长生不老药而杳无音信,有理由相信,那一队弹丸之地的渡来人就是徐福。 所以说,从最开始,是华夏人给了他们鱼,也教会了他们渔。 之后这个弹丸之地百十年来和华夏并无交集,东汉光武帝给他们发了金印,证明那时候华夏依旧对他们有恩德,因为华夏有个习惯,他们对朝奉的附属国非常好,赏赐及其丰厚。后世光武帝金印都是这弹丸之地的国宝。 《南史陈纪下》有记载:“隋文帝谓仆射高熲曰:‘我为百姓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大意就是我们的事业是解放全宇宙,不能因为一瓢水而不管邻国的人民啊! 隋唐时期,这个弹丸之地和华夏的交往及其密切,从贞观年间开始,他们开始疯狂地学习华夏唐朝文化,反复地派遣使者,僧人,他们是真的崇拜大唐。 就这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弹丸小国发展的强悍起来,在宋元时代,这弹丸小国终于以为自己有本事了,能站得直了,和华夏平等来往,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朝贡。但至少还算和平。 到了十五十六世纪,明朝,这弹丸之地终于迎来了他们的一个巅峰,开始对华夏发起了侵扰,那时候华夏叫他们浪人,他们骚扰华夏边境,掠夺财产,残杀百姓,无恶不作。 “无恶不作”这个词汇也许是因为用的多,所以看起来分量不够,但是深入理解的话,就能深刻了解到这弹丸之地的浪人在明朝时对华夏做了什么,他们忘记了是华夏教会他们耕种,是华夏让他们有了自己的文化,在华夏三十岁儿子也得给八十岁父亲磕头,而这个弹丸小国,看到华夏国力衰退,就开始轻视。 但是明朝的时候,他们败了,败的很惨,在华夏将军戚继光的带领下,甚至零伤亡杀得他们哭爹喊娘,他们终于老实了,不敢来犯,只是那征服华夏的野心已经开始萌芽。 于是在清末,有了一次甲午海战,他们赢了,是自古以来第一次战胜华夏,是类似于卧薪尝胆后的胜利,于是,灭亡华夏,已经成了他们的意志。 于是,华夏和这个弹丸之地,注定会有一次刻骨铭心的存亡大战,便有了刻骨铭心的918,77,这些代表着国耻的数字深深刻在每一个华夏人的心口。 华夏得谢谢这个弹丸小国,因为华夏几千年文明,几千年骄傲在那个时代种种原因被几乎毁于一旦,这个弹丸之地的入侵,对华夏这个深处旋涡的民族更是一次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是他们,把华夏疼醒了,华夏人明白了,这个叫做桑扶国的弹丸之地,有永不言弃的意志和图谋,他们有深入到骨子的远大目标——登陆欧亚大陆,过问寰球寒热。 华夏强大了,但是他们不服气,他们有永远难以泯灭的狼子野心,他们还会来,他们也许会像华夏在盛唐时期那样,来虚心学习,但是只要有类似于明朝那样的空挡,类似于幕府那样的强大时,他们便来了。 即便是如今,桑扶被种种限制,华夏国力日盛一日,他们也放不下自己的执念。 桑扶国飞鸟帮历史也算悠久,实力是相当的不错,因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必须要有敌人,他们才能变得强大,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华夏高手,屡战屡败,当然,他们渴望赢一次,飞鸟帮决定和服部家,伊贺流甲贺流联手,他们约在了富士山见面。 飞鸟帮帮主千代飞鸟是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然而好看的有些过分,除了有一张瓜子脸,有一个樱桃小嘴,还画着苍白的脸,纹着黑亮的眉,连声音都清亮动听,他说:“可靠消息,华夏的徐清已经被定罪了,失去了所有的羽翼和支持,按照我对华夏人的了解,徐清一定会有启用的一天,因为徐清以一个的力量提高了华夏的一层影响力,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时机,除掉徐清。” 伊贺流甲贺流是桑扶国两个忍者流派,他们全部听从服部家族的号令,服部家家主是一个满脸阴鸷的男人,因为统领着整个桑扶国的忍者,他非常骄傲,即便千代飞鸟和他是同样的地位,他也有些盛气凌人,好在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说:“徐清确实是一个必须死的人,华夏每一个人都憋着一口气,企图灭掉我们大桑扶国,徐清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很直接针对过我们大桑扶国,但是他表现出了对我们莫大的恶意,他就是一个该死的人。” 千代飞鸟道:“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就安排一下对徐清和他的部众的铲除吧,华夏这个民族不但低劣,而且虚伪,也许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我们必须得做一个完美的计划,去处理掉他,我们的眼线一直在监视他们,他们的二号首长才和徐清分开,我们可以派遣一些炮灰去对他们的二号首长进行攻击,把当地的军人全部吸引过去,然后再派遣真正的高手去对付徐清。” 服部家主道:“我们还需要我们英勇的战士去对付同样和徐清刚刚分开的唐妮等人,我们屏蔽了信息,两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杀掉徐清。” 千代飞鸟端起了茶杯,笑道:“我们能做做成这个计划,还要感谢慕容新德,是他帮我们打开了进入华夏的大门。” 服部家主端起了茶杯,道:“请品茶。” 笑谈之中,有了针对徐清的弥天杀机。 上官秋去往青海,希望能请得动青海居士去当一下徐冰清的护卫,唐妮六人驱车离开了鹰潭市,他们要去机场,紧急飞往非洲,去稳定住局面。 中午开的批斗会,下午买的别墅,唐妮等人离开之时,已经在凌晨,天色未明,漫天乌云也预示着今天一个白天都不可能有多少的能见度,蒙蒙亮的时候,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空中没有一点儿雷电,说明这一场暴雨会造成洪水。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杀人。 唐妮和朱柔分别开了两辆越野车在公路上行驶,为了其他车辆的安全行驶,速度只控制在三十迈,开着雾灯,忽然,一辆车从他们的身边超车了,足有六十迈,这样的天气如此的车速,已经违规了,唐妮不是交通警察,不会管这个事情,可是她敏锐地看到超车司机的招风耳,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方向,眼神里全是残忍和决绝。 唐妮放慢了车速,拿起对讲机提醒后车道:“同志们,可能有仗要打了,看这架势应该是有预谋的,咱们现在的局面很不好,不会有增援。” 朱柔在后车一脚踩下了刹车,道:“不需要增援,日他们!” 车子停下了,唐妮等六人站在了雨中,手中拎着释放着寒气的冷兵器,外面披着同样款式的雨衣,雨水顺着那光华的油布流在地面,激起了点点白沫。 六人随意散开,站在了这靠山公路上,开车双闪橘色的光芒穿透雨幕,带着凛冽杀机。 就在他们的头顶,出现了一个个身穿黑衣的人,脚下是软皮质长筒靴,大雨天露着两条胳膊,上面缠绕着铁索,这帮人不知道是什么功夫,在六十度倾斜的山峰上行走如履平地,就如一只只雨夜的大跳蚤,手中握着泛着寒光的细长倭刀,嘴里还咬着一柄短刀,身上背着的百宝囊中都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这里和忍者接触过的人,怕是只有唐妮和朱柔,在徐清打草芥晋日那个杀手的时候,解决过一些,唐妮看着他们,道:“兄弟们小心了,这些是忍者军团,都是硬茬子。” “硬茬子?”冷月微微偏头,亮出了正在疯狂颤动的苗刀,苗刀感受到了倭刀的气,就像是看到了食物一般,根本摁不住,她抽身就飞了出去,如雨燕斜飞,粉色光芒划过,一名忍者连刀带人被剁成了两半,真比杀鸡还痛快。 唐妮原地飞起,脚尖点在车顶身体持续拔高,一掌拍碎了一个人的脑袋,清喝道:“兄弟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第0541章深不可测 冷月一刀试出忍者们的深浅,大家看在眼里,真觉得这帮忍者没什么,唐妮说了一个也不能跑,他们便用上了自己苦苦学来的本事散开,给这些忍者做了一个包围圈。 六个人能包围几百人,徐清拉起来的队伍就是这么可怕。 瓢泼大雨,雨幕之下,张楚抬起了头,雨衣帽檐上雨滴溅起一大片的水雾,手中有剑,是桑扶国的鬼丸剑,据说在桑扶的时候,这把剑在谁手里谁被控制,徐清交给张楚的时候,张楚也驾驭不了,是一念堂老尼将这把狱剑在佛手上摆了一个月,生生地用佛法将这把狱剑管教成了孙子。 即便如此,这把狱剑对张楚的气质还是有了及其大的影响,猩红的嘴唇,邪魅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得她就像一个残忍的妖物,引起了至少三十个忍者的注意,他们双手握着长刀,站在了张楚面前,用华夏人听起来就恶心的一种语言交流着。 张楚嘴角张开,轻轻“哈”了一声,化作一道残影冲了上去,忍者小队中有队长,他刚要下命令围攻,却再也说不出来话,身体也无法行动,他的那些队员一边奇怪着队长怎么了,一边担心的这女子的进攻,一转头的功夫,他们发现自己的队长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就直挺挺在那儿立着,这帮人险些没吓出尿来,刹那间毫无战意。 这样的场面张楚肯定选择痛打落水狗,她的眸子里带了一股彻骨的寒冷,她喃喃道:“华夏的风水的确是好,要么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愿意死在华夏呢?然而我会告诉你们的是,什么叫不得好死!” 说话间,张楚那对纤纤玉指上已经捏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常人锁喉捏断喉管就够,可是张楚却捏开了这忍者的皮肉,也捏断了他的骨头,在她松手的时候,这忍者的头便耸拉了下去,只有几根筋连着。张楚脸上漏出了一抹毫无怜悯的冷峻笑意,下一秒,她的笑容定格,脚尖点地,身体横起,本来运行极快的忍者镖在她的眼里比蜗牛爬快不了多少,避开后,轻轻抖动刀锋,数十枚忍者镖按照原路返回,几声痛哼,预示着这帮忍者吃了自己手中家伙的苦头。 张楚稳稳落地之后,眸子一划,身体斜飞而出,一刀劈向一棵树干,鲜血四射,张楚冷然道:“老娘让你木遁!” 所谓忍者大军,对张楚来说,就如杀猪宰羊一般。 相比于张楚的飘逸,朱柔和赵小飞就比较稳了,他们并没有去练习那些飞来飞去的功夫,力从地起,龙尾刀和明刀护着彼此侧翼,舞了一个密不透风,上来一个保准被卸掉一个零件,这是正儿八经的快狠准的刀法。 那帮忍者想要玩儿人海战术,却进了朱柔的套,这胖小子最喜欢对付这种人海战术,因为全力一刀,保证能让他们有一群变成碎肉了。 也不都是臭鱼烂虾,有个带队的挺厉害,抽刀高高跃起然后朝着朱柔劈下,朱柔随手抬起龙尾刀架了一下,这人被弹飞了出去,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胖子的手臂居然被砍得下沉了半寸,这就让胖子有点不开心了,他冲了上去,把这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忍者队长大卸八块。 胖子打得比较任性,赵小飞就得照顾他的周围,一把明代古刀挥舞得咧咧带风,就是一刀一个,速度快到刀上的纹路像是活了一般。 张楚只顾杀人,朱柔和赵小飞只顾过瘾,然而唐妮和冷月却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这些忍者太弱了,再来上个千八百也奈何不了他们分毫,这一群人是来拖住自己恶心自己的呀! 唐妮手中一把短剑是一念堂老尼送的,杀这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忍者,用的是陈小点的剑术,每一剑都能准准地刺入一个人的脖子,她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林青鲤身边,道:“丫头,姐帮你挡着,你给你徐清哥哥打个电话,看一看是不是被围攻了。” 林青鲤看了唐妮一眼,飞身越上树干,快速拨了徐清的号码,结果是不在服务区内,唐妮让她直接拨二号首长的号码,听到了老人家的沉稳威严的声音,他说:“敌人围上了我,但是围而不攻,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在另一边打得要坚决,给我把他们的意图打出来。” 林青鲤把首长原话告诉了唐妮,唐妮焦急道:“不好,他们的目标是徐清,围攻二号首长只是想拉走鹰潭市的武装,现在他的身边没一个帮手。” 林青鲤问:“我要回去帮他吗?” 唐妮看了一眼身边战局,道:“别了,如果连他处理不了的敌人,你回去了也是累赘,咱们全回去了,就太便宜这帮孙子了,先打仗吧。” 唐妮几人遭遇了忍者的围攻,四周有关部门都没有接到什么消息,可是二号首长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忍者的围攻,却惊动了附近的军人,他们不顾一切地赶往二号首长的附近相救,就这个局面,唐妮怎么会分析不出来他们是针对徐清的?唐妮选择相信徐清,千军万马,他一个人灭不了,但是脱身应该没多少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飞鸟帮帮主和服部家主的计谋成功了,把徐清周围凡是可能对他有所帮助的人全调走了,调虎离山,再来一个釜底抽薪,能让徐清进入这么一个套,已经很成功了。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徐清就是来来往往一个人,那时候他并不觉得孤独,因为内心中有一种难以泯灭的哀伤充满,如今习惯了有人围绕,身边一下子安静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穿着雨衣,打着一把从鹰潭驻军中顺来的一把钢制雨伞,在龙虎山下溜达,心中一面担心母亲那边能不能请得动青海居士去帮助徐冰清,如果可以的话,那中东地区的地下势力用不了多久就是自己的,乔登掌握着的自己的四五十万兵马就无后顾之忧,进可攻退可守;一面也在担心唐妮他们,从慕容新德的作为来看,这小子是个人才,如果他选择在唐妮等人立足未稳的时候进行攻击,唐妮能保住那些兵马吗? 他也在担心烟波客会以什么手段整合华夏这个宗门,整合了之后他会怎么做?如果他的势力做大了,自己又要怎么做? 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些为自己而死的人,干爹们和干妈,老师公,陈小点,露丝,还有李谪仙前辈,那打卓木防御战的战士们英灵是否安息?埋骨在外蒙的华夏军人是否安息? 思绪混乱下,想起了薛蓝,虽然没有见到,可是他都能想象到她离去时候绝望的样子,最终想起了韩思雨,他的心瞬间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肺腑胸腔,鼻子一酸,泪就封住了眼眶,他本来以为自己失去她会很难过,确实是这样的,分开了这么些天,他每当想到思雨那丫头身边没有了自己,更难过。 他停住了脚步,拿出了手机,翻出了曾经韩思雨发给自己的那些如糖如蜜的情话。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阴云笼罩之下,徐清显得格外孤独,那一点手机的光芒,让这个大雨天都有些孤独。 猛然,徐清空洞的眼神有了光芒,满是柔情的眸子瞬间布满了杀气,手机信号不见了! 他收起了手机,脱下了雨衣,一剑七分袖的深色皮肤衣很快湿透了,白色背心也因为雨水浸透而显出一抹淡蓝色,脖子里那把寒铁材质的小刀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一件利器,因为被剥夺了军权,连那件光荣弹背心都被摘掉了。 雨水很快顺着牛仔裤流到了作战靴上,徐清耳边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待会儿就不是雨水了,而是血水。” 徐清合起了雨伞,眯眼望去,在西北方半山腰一棵树干上,有一人伫立,反手握着一柄短刀,磅礴大雨中释放着磅礴气势,身上雾气弥漫。 深不可测,可是徐清知道这是桑扶人。 桑扶国的高手,徐清从不敢小看,因为桑扶国的老师是华夏,如果把华夏比作佛门正统的话,那桑扶国就是坠入魔道的佛,徐清始终不渝地认为,坠入魔道的佛,是最怕的一个存在。 西北方那人的衣着仿佛披麻戴孝一般,徐清回忆起了李谪仙曾对自己说过,桑扶国有个门派是穿麻衣的,似乎是和歌山的高手。 徐清猛然转身,东边百米外出现了一个带着黑色面罩,腰缠黑色腰带,穿着黑色鞋子,其余地方全是白色的忍者,没错,就是忍者,这装扮,是一个水忍。 一恍神,那水忍不见了,水遁? 徐清合起了雨伞,握住了伞柄,双目一眨不眨,任由忽然刮起来的狂风吹拂起湿成丝丝缕缕的头发,在眼前水雾忽然扭曲的时候,他迅速飞身而起,前后几乎不差一秒,他原地水面炸出一片水雾,那白衣水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脚下进行了偷袭。 徐清将三分注意力放在西北方那麻衣人身上,七分注意力对敌,身体往后滑了一下,放水忍和自己身体持平,看那明晃晃的刀朝着自己劈来,他抬起二指轻弹,“叮”的一声脆响,水忍的刀应声而飞,徐清迅速抬起雨伞刺向他的小腹,百分百得手的一招,但是刺出之后,徐清发现只是一团水汽。 徐清扭转身体落在地面,眉头皱起,这小鬼子的五行遁术有点儿意思,张骆曾经告诉自己全是障眼法,拎着刀砍就是了,自己不但砍了,还特么捅了,管事儿了? 一股风划过,徐清看到被自己击落的那把忍者刀附近水雾凝聚,他迅速扑了上去,落地之后,连水雾带刀全不见了,有点儿霸道啊,徐清自言自语道:“嘿,这家伙是真有点儿意思啊。” 想不出很好的对敌方式,徐清也不是恨担心,因为他们根本近不了自己的身。 就在此时,北边和南边也出来了两个人,一个身着绿色忍者服,大概是木遁?一个则是白衣长袍,手中拿着的是剑,而不是刀,这个人徐清知道来历,这就是飞鸟帮的人物。 四个深不可测的高手,看起来桑扶鬼子今天就想在这里诛杀掉自己,只有四个吗? 不能让他们占据了战场主动权,徐清提着雨伞,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便冲向了西北位置那个站在树上装逼的和歌山麻衣高手,徐清今天也算是华夏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今天若是弄不掉几个桑扶人,自己死了是小,丢了华夏人的脸,那就不是个事儿了。 几百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冲锋的事情,徐清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一个白胡子老头,颇有仙风道骨的意思,徐清朗声清喝道:“老逼!来华夏找亲爹了?对不起,华夏没人稀罕你妈!” 徐清眼看着那人迫于自己的气势想要跑进林子,他先将一股庞大的真气打了过去,剑气成丝,缠住了他的退路,徐清冷笑的看着这个装逼的傻缺,将雨伞尖端刺了过去。 用剑高手飞花摘叶俱能伤人,可是手里有一把剑还是舒坦,剑被没收了,这雨伞虽说差不多,可也差了一些感觉。 伞尖非常快,连雨珠都被次刺散了,那个和歌山麻衣老者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少年人这么生猛,还想接一剑来着,短兵相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接不住,然而能怎么办?他被封锁着身体想避避不开,他只能硬接,便将短刀横在了眼前,迎上了雨伞伞尖,这就是无谓的挣扎,这人被徐清一剑刺飞了出去,还喷出一口老血。 徐清如今才深刻体会到,当初李谪仙前辈满心能那个鬼丸剑的主人打碎,而因为对手剑好而没有达到进攻目的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那个人没死,非常狼狈地起身窜进了丛林,竟然想跑,徐清冷笑着追了进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儿去? 可是当徐清追进林子之后,发现这是桑扶人请君入瓮的谋略,敌人有水忍和木忍,这里大雨中到处都是水坑和树干,而且,这里除了高手,还有忍者兵,甚至有枪手,也有精通野战的军人,好大的一个必杀局啊…… 第0542章半斤八两 这个立夏之后的清晨,比太阳落山时还要昏暗,云层厚到让人发指,尤其是在这保护的极好好的深林中,不出三步就有杀机。 徐清有一种感觉,这将会是自己有生以来最难打的一场仗。 他手持雨伞立在林中,小心地观察着周围,辨别方向,这是在龙虎山西边,距离龙虎山山门很远,一颗炮弹够不着,于是,向龙虎山求救没什么意义,距离市区很远,不必担心这桑扶国高手会威胁到城市平民,可是他记得那欧阳三姐妹说过有个村落,如果没有说谎,北边不远处就是那个村落。 徐清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将战场转移到村落中会是什么个后果,可是桑扶人洒在这个林子里,能够不发现他们吗?徐清心里捏了一把汗,闭上了眼睛。 雨天下的林子,徐清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非常有哲理的问题,是雨声还是树声?现在桑扶高手进入华夏这么多,是慕容新德的责任,若是这个可能存在的宗门村落遭殃,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因为大雨,丛林之中没有任何虫鸣鸟叫,除了风声雨声,再有的其他动静,那就是敌人。 和歌山老者受了不小的伤势,把徐清引到这里就藏匿了起来,徐清知道他在哪儿,却不想去硬逼他,木忍,水忍,这两个神级忍者会在自己补刀的时候对自己发起偷袭,还有那个飞鸟帮的高手,徐清有一种感觉,他不会比蓬莱老妖弱。 耳边没有任何的其他的动静,只有这么几个人吗? 徐清没睁开眼睛,耳朵动了动,释然了,当领导的还能不带几个虾兵蟹将过来? “洒洒”声越来越密集,徐清就像是一块儿带血的肥肉,那些人就如苍蝇一般聚集了过来,树上树下,瞬间站满了人,徐清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来了不少啊,伊贺流甲贺流这次进来的得有服部家的一半儿吧?趁着蓬莱山口子开了,多来点儿,对吗?真有胆量,我没去找你们,你们不停的来找我麻烦,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今天我告诉你们,我对你们桑扶人没有底线,男人必杀,女人选杀!” 徐清一点没胡说,他在京大当老师的这段时间,有两个桑扶男学生一个失足坠河,一个车祸致死,都是徐清做的,他们很有礼貌,逢人便鞠躬,每一句话后面都带有“谢谢”两个字,然而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会吹起来自己的头发,或者是酒吧门口捡尸,或者给姑娘下药,事情办的滴水不漏,徐清还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果断下了杀手。 这些人不想再拖延时间,一名忍者兵如鬼魅一般从枝头飞了下来,闪身到了徐清身边,长长的精钢忍者刀砍向了徐清的脖子,这一刀快的将一排穿越树冠落下来的雨滴都切成了两半,但是在靠近徐清的时候,被徐清轻松地抬起二指夹住了,再一拧,忍者兵被带着在半空转了一圈,被徐清一伞尖刺穿了喉咙。 拔出来之后,徐清将雨伞放在手中盘旋了一把,扎在了地面,而后握住了那把抢来的忍者刀,飞身从原地掠起,比起这些像鬼魅的人,他就是鬼,他落在一棵枝头之上,原本站在那里的一个人已经身首异处。 面对同伙的死亡,其他人眼神发木,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感色彩,桑扶人有所谓武士道精神,实则是从儒家学说里衍生出的几个字:名,忠,勇,义,礼,诚,克,仁。重要性依次递减,把“仁”放在了最后,让他们这个民族变得注定残忍,他们没有慈悲心,对敌残忍,对战友残忍,有切腹的传统,说明他们对自己更残忍。 徐清一点儿都不指望能吓怕他们,能吓跑他们,只能杀干净。 一名忍者居高临下,对徐清发起了俯攻,四面皆有强敌对他在同一时间发起了进攻,徐清嘴角一挑,冲向了左边那一个,随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儿,然后脑浆就从他的后脑炸了出来,徐清这一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多少目光就有少一倍的刀子朝着他刺了过去。 然而让这群人没想到的是,徐清忽然就消失了,是那种从具有实体到淡化再到消失的那种消失,这些人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惊诧,他们在曾经从未见过这种华夏有这种本事的人,徐清在这两三年之内就有了如此大的名气,难不成这个人就不是这个星球的人?是外星人来拯救地球的吗? 普通玩儿刀的人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这么想也难怪,可还是有高手看得出来这是真气留形的功夫,桑扶国阴阳师所制造出的幻术幻象,其实也是真气留形,那飞鸟帮的高手已经看出来了,人海战术耗费不了这小子多少真气,自己得亲自去对他动动手,还得给已经埋伏好的枪手制造机会。 飞鸟帮这名高手迅速在林子里穿梭起来,寻找徐清身影,其实哪里用得着他找?徐清就在一棵枝头冷笑的看着他,徐清手指一松,一根腰带展开,下面悬着的,正是那名和歌山麻衣老者的头颅。 刚才徐清忽然使出了真气留形的功夫,就是为了诛杀他们一位正在运气疗伤准备再战的生力军。 飞鸟帮高手要气炸了,大袖一挥,就窜到了徐清的面前,不用剑,竟然用腿,这个人的功夫是内外兼修吗? 敌人如此多,徐清才不会傻到和他们拼力气,身体往后一滑就避开了,在踩在地上的时候,徐清脸色明显变了,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靠住了一根拌发雷的钢丝,然后便看到了雨幕被一发子弹破开,这飞鸟帮高手是想让他进入雷区啊! 徐清不能再避,否则不是被子弹打中,就是被地雷炸一下,他挺身上前,吃了飞鸟帮高手这一脚,“啪”的一声,这一脚实实在在地踏在了徐清胸口,以二人为中心,水花四溅,徐清后退了一步,飞鸟帮高手后退了两步,实力差不多,但事实证明,徐清是那个八两,对手是那个半斤。 徐清中丹田真气翻涌,将飞鸟帮高手的真气震了出去,倚仗壁虎游墙术和这人拉开了距离,在狙击枪声如惊雷一般传来的时候,徐清身法如风,杀到了那名狙击手身边,一千五百米,徐清只用了一分钟,到了切近,徐清单膝抵在他的身后,一把抠起了他的下巴,将从麻衣老者手中夺来的那柄短剑刺入了他的喉咙,再将这名枪手的装备挂在自己的身上,和这名飞鸟帮高手打了一个三十秒的时间差,隐身入了林子里,脑子开始快速转动,盘算着这仗要怎么打。 可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脚下的轻微震动惊得他用梯云纵一纵高高飞起,又是那个打不着的水忍,徐清没有再飞得更高,凌空迈了两个方位,一脚将水忍踩在了泥里,正要离开,背后的风声让他不得不停留。 气沉丹田,重量全压在了脚上,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倾斜,避开了隐身于树上的那名木忍抛来的忍者镖,徐清正要将脖子里的小刀按照原方位射出时,他看到了一排树上都有雾化的情况,已然分不清这个神级木忍藏身于哪棵树上,而后就觉得脚下一紧,这水忍竟然没走,徐清将抢来的精钢忍者刀刺到了脚下,一股水花捡起,水忍这才跑了。 两名神级忍者的拖延,给了飞鸟帮高手机会,居高临下带着满满势能的一刀劈了下来,徐清抽身想要避开,发现那个混蛋水忍竟然是用绳子缠绕在了自己脚上,徐清再怎么处理这局面都得抵抗这一剑,被李谪仙的剑气打过,再强悍的剑气他也扛得住,只是在这个关头,四面八方飞来的竹筒飞针,让徐清有点儿招架不住。 这样的天气,竹筒飞针的准确性会大打折扣,但是抵不住数量多啊,看那飞针尖端释放出的油亮光芒,徐清想起了自己中鬼丸剑毒的苦逼样子,决定拼死中飞鸟帮高手一剑,也不让这东西扎一下,他迅速盘旋而起,如排山倒海的西风烈真气放出,周边水汽竟然有结冰的迹象,所幸是避开了所有的飞针,可是那飞鸟帮高手的一剑却实实在在地砍在了徐清肩膀上。 桑扶国三大高手的围攻,一帮虾兵蟹将的袭扰,真是难缠,徐清必须拉开距离再做调整。 想逃,没人能抓得住徐清,可是在徐清窜出两百米左右的时候,脚尖点地借力的时候,忽然听得脚下“诶呦”一声,他停下脚步瞪眼就要杀人,发现是欧阳铁柱那小孩儿,身上裹着满满的草垫,雷了他个外焦里也焦,单纯特种兵丛林作战这样的伪装可以了,面对这密如蝗群的敌人,他被发现岂不是迟早的事情? 徐清当即保住了他的腰,窜了出去,距离拉开之后,看到一颗有幸没有在二战中被炸毁的足有三十米高的巨树,高高飞起,藏在了树冠之上。 大雨天树干直且光滑,那些忍者兵们是上不来,水忍也够呛,木忍和飞鸟帮高手来的话,自己还能打,徐清这才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第0543章龙虎山林 徐清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发现那些忍者在差不多三百米外就不上前了,他们是害怕自己在这个附近布置了什么陷阱。 徐清稍微放下了一点儿心,也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这帮人是对自己做了深入的调查,他们怕自己的智谋,比怕自己更甚。 徐清此时其实一点都不怕这些个桑扶人,就算整个服部家主全过来围攻他也不怕,就算让自己现在就死了,也是赚了,他现在担心的是,桑扶人发现了那个村落的百姓,或者是看拿自己不住,去鹰潭市区捣乱,更甚者是在华夏散开,就不好抓了。 徐清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欧阳铁柱的身上,然后从背心上抽出一根细线,用一枚带孔的银针将自己手臂上的一尺多长的伤口缝合了起来,那个飞鸟帮的高手的确有两下子,一剑能刺破西风烈的防护在自己身上弄出这寸许深的伤口。 欧阳铁柱是个乐天派,都是受到他两个姐姐的影响,看到这漫山遍野的桑扶人竟然不怕,看到徐清用针缝伤口,也是认认真真目不转睛,徐清知道他是在学。 这样没有消毒就进行缝合,缝合完了也没有膏药包裹,更没有寻找草药的机会,加上如今的雨水不干净,很容易发炎,也是为了止血不得已而为之,徐清捏了捏这愣小子的脸,有些发青的脸颊扯出了一抹笑意,道:“小家伙,你是自己跑出来玩儿吗?你两个姐姐呢?” 欧阳铁柱伸出手指点了点徐清刚刚缝好的伤口,道:“你是不是傻?这大雨天的,我姐姐出来做什么?诶,你是不是神仙啊?你怎么会飞呢?” 徐清失笑道:“飞?你翠芬姐姐不是也会飞么?你翠芬姐姐是不是神仙?” “你是不是傻?我翠芬姐姐是神仙,那我是什么?我翠芬姐姐不会飞,但是她轻。”铁柱抹了抹粘在头发上的雨滴,有些得意地说道,徐清不理解他姐姐轻,他骄傲什么? 徐清交代铁柱做好,检查了一下自己抢来的那些装备,狙击枪像是系列的,徐清看了看,发现是华夏09狙稍微改装了一下,桑扶国狙击步枪从来是个迷,总是用国外的,现在他们的高手可以进入到华夏,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带着枪进来,这一定是从华夏某个武器商贩来的,等这档子事情过去,调查一下绝对又能牵扯出一大片来。 127毫米最普通的狙击枪弹,还有一把92手枪,两个弹夹,背包里只有一些自制的黑火药手榴弹和燃油弹,那个雷区会是什么东西布置的呢? 徐清一边观察着敌人的蠕动情况,一边用麻衣老者的那柄硬度韧性不比寒月刃差多少的短刀改装着这把09狙,并且用木头做了十几个消音器,原理相同,材质不靠谱,但是一个怎么着也经得住三发子弹的冲击。 徐清在枝头忙乎到了中午,铁柱就盯着看到了中午,眼皮都没眨,这个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孩子,看到什么都是新奇,雨停了,天色有点儿明亮,徐清搓了搓手,活动了一下关节,在背包里找到一卷绷带,小心地裹在了双手上,习惯了带着手套打仗了。 徐清听到了铁柱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笑道:“饿了?” “是啊,神仙哥哥,你和我回家吃饭呗?”小孩子天真烂漫,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是多么危险,在深山里不懂历史的孩子,又怎么能想到眼前这些人是多么的狼子野心,徐清喜欢这个孩子,干净如纸的心灵,愣头愣脑的,但是不代表他不聪明。 徐清再次捏了捏他的脸,道:“女孩儿可以单单纯纯地过一辈子,男孩子怎么可以呢?你得保护你两个姐姐呀?” 铁柱也挺喜欢徐清的,因为徐清把他的鼻子治好了,也把他大姐的手腕儿治好了,一种先入为主的好感,于是在他们走了之后,这姐弟三个都说那几个老头是坏人,因为那几个老头都针对徐清了,于是徐清捏他的脸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着徐清胳膊上的伤口,他说:“你是不是傻,我姐姐我不保护谁保护啊?我不但保护她们,我还要保护二丫的。” 徐清道:“那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可以保护她们,知道怎么找张仙人吗?” “知道啊,每次都是我给他送花蜜。” 徐清摸了摸他的头,道:“待会儿神仙哥哥去和这妖魔鬼怪们打架,他们会跟着我走,在他们开始有人死了,你就回家带上你两个姐姐去告诉张仙人,就说,徐清求他布置两个阵法,第一个保护村落,第二个封锁住这片林子,张仙人要问为什么,你就说,林子里来了三到五百个桑扶人,记住了吗?” 铁柱几乎想都没想,就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记住了!”然后把徐清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清又嘱咐道:“待会儿跑的时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去,藏好了,别出声。” 铁柱又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徐清把可能的数百条人命放在了这孩子的身上,并不是他慧眼识英雄,再英雄,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干得了什么?铁柱毕竟不像徐清,徐清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在第六部队接受了六年的训练和教育。也不像林青鲤,才十五岁就已经面对了无数次的死亡。 徐清是真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了,只有赌,他也在告诉自己,如果这孩子没办成事儿,那也是自己的过失。 徐清从枝头滑落,单手提着枪管,准备朝着另一个方位转移,到底是忍者,能忍,一上午就盯着徐清消失的方向,在徐清忽然漏出身影的时候,他们便追了过去。 雨后丛林中积水潭接连雾化,说明那名水忍也已经开始了追击,林中的树木仿佛都是那名木忍的对手,徐清非常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飞鸟帮高手显然是这次围攻的领导者,压着阵脚,让这群忍者兵分开两路得去封住徐清的两翼,他们的枪少,只用大量的忍者镖和竹筒飞针进行袭扰,让他们感觉到憋屈的是,徐清的速度快到他们的家伙根本追不上徐清的身法。 在快速运行当中,徐清猛然回头,端起了枪,“噗”的一阵还没有屁响的枪声起,一发子弹穿透了三名忍者的身体,这枪的威力比之前大了许多,可见徐清的改装手法多么强悍,只是那消音器有点儿鸡肋,徐清本以为能支撑自己开三枪,结果只一枪就有了裂缝,看来这以后也是自己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铁柱从小听话,因为从来没有人害过他,他的思维惯性就是听话,就会被夸赞,还会有好处,所以他是不偏不倚完全严格按照徐清的要求在作为。 看到了徐清开始杀人,他重新把那些草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四肢环抱住了粗壮光滑的树干,滑到底部的时候摔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要叫出声来,想起了徐清嘱咐的千万不能出声,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孩子估计抓兔子抓习惯了,趴在那里手脚并用,比直立行走快得多,因为桑扶人只道这片区域是旅游区外的一片土地,不准游客进入是因为危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片宗门圣地,自然想不到有别人,铁柱没费什么力气就回了家,放肆地大喊:“芬儿姐,花儿姐,快出来呀,有事情啦!” 性格像个男生的翠花是先跑出来的,伸手就拉住了铁柱的耳朵,骂道:“大雨天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出去作死啊?把大姐急的觉都不睡了!” “诶呦!”铁柱抓住了翠花的胳膊,像一只大马猴一般吊了起来,龇牙咧嘴道:“花儿姐你松手,我去看神仙哥哥打架了,神仙哥哥让咱们去给张仙人送信。” “什么神仙,什么哥哥,什么送信,先哄大姐睡觉。”翠花说着松开了铁柱的耳朵,用手臂将他架了起来,而铁柱真把自己当成了大马猴窜上翠花头上,道:“花儿姐,快走快走啊。” 翠花可受不了弟弟这么折腾,抓住了他腿又把他拖在了地上,铁柱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乐得咯咯直笑,就在那儿趴着,一脸生无可恋。 屋子里的翠芬一边打哈欠,一边整理种在室内的蔷薇,道:“你小子是不是傻?能不能别一到雨天就看人家二丫洗澡?人家二丫就这么点儿爱好,人家就喜欢在大雨天藏在瀑布下边的水潭里洗澡,村长已经说了,再看到你偷看 ,就打断你的腿,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铁柱急的在地上打滚,道:“我没有,二丫都和我说了,下次想看,她专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脱给我看,我傻呀让他打断我腿,神仙哥哥让咱们给张仙人送信,快点儿,你们再不动我就趴在这儿不起了。” 这招不管用了,姐俩根本不理他,铁柱跳起来就要扯花瓣儿,翠芬这才急了,道:“啊呀,又没说不去,都要娶媳妇儿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儿似的呢?” 铁柱这小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站起来就先跑了,那姐俩也没想神仙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跟了出去,她们都相信弟弟不会说谎。 只不过,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 从桑扶人进了龙虎山丛林,便有一个人以上帝视角观望着这场战斗,这人一身紫袍,从上到下把自己悟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但是从眼角的纹路来看,这人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看了徐清对敌的手段,心知道这帮桑扶人不能把徐清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去帮助桑扶人把徐清怎么样,只是想让徐清身败名裂罢了。 在这姐弟三人去往龙虎山山门的路上的时候,他去了那个龙虎山下的宗门村落,张家村。 大雨停歇,有云开雾散的趋势,乡间小路有被雨水洗净的石头,也有泥泞的地方,村民们就在那些泥泞的地方铺设石块,他们虽然不谙世事,但也懂得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 男人都在干活,女人在一边打打下手,和谐的一塌糊涂,他们察觉到有人来了,带领百姓们干活的村长说道:“有客人来了,女人们回家做点儿吃的。” 交代完了之后,村长就走到了紫袍人身前,道:“这位兄弟是赶路吗?衣服都湿了,先回村子里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干一干衣服再走。”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里的民风淳朴到此,是积了德的,然而这紫袍人的眼神却闪过一丝寒芒,将一把倭刀放在了村长的脖子上,微微用力,村长便身首异处…… 第0544章潺潺鲜血 张天师刚从蜀山赶回来,认为江湖再无大事,龙虎山也当平安,“敝帚自珍”这个词对他影响很大,于是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讲道,全山门弟子都可以来听龙虎山上乘道法,当然还要因材施教,另外张天师还要具体地分析自家这个血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天师派的这个血符具体怎么回事儿,这个年代的张天师还真不清楚。 正在讲道的时候,欧阳家姐弟三人过来了,他们是龙虎山的常客,守门小童不但不会拦着他们,还会告诉他们天师在哪儿。 张天师对这三个小孩儿也是偏爱,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去接待,铁柱将原话告诉了他,他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带上了精通阵法的弟子匆匆忙忙下了山。 匆匆下山,张天师带了一队人马是衣袂飘飘,路上张天师问:“徐清在哪儿打架?真有四五百人?” “在西南角呢,比四五百都多,密密麻麻的,神仙哥哥说那是妖魔鬼怪。” 张天师道:“快,快去张家村,离的太近了!” 张天师非常着急,感觉心里有洞,非常不安,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从铁柱带来的消息来看,桑扶人还没时间对付张家村,就算他们直接去屠村,徐清也挡得住,一脑袋的昏昏沉沉很快到了张家村,一阵惨叫声让龙虎山弟子脸都变黑了,他们快步冲了出去,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张天师急忙喊道:“快下去看看。” 那里还用得着下去看?张家村已经被灭了,鲜血遍地,许多尸体全被挂在了门外,无比凄惨,自从桑扶人被赶出华夏,华夏人什么时候遭遇过这个?张天师颤抖着抬起了手,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疾走了几步到了村落当中,眼睛红着吼道:“龙虎山弟子,布大阵封山!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我飞出去!” 铁柱当时就哭了,大喊着“二丫”冲了出去,翠芬和翠花两个人也追了出去。 在弟子们都散出去之后,张天师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拖着两条仿佛不是他的腿进了村落,咬着牙,道:“是死在忍者刀下的,去,联系军方的人,告诉他们桑扶人来了……” 二丫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也才十一岁而已,张家村里没有她的亲人,也可以说,张家村里到处都是她的亲人,她是叫二丫,和徐清帮助的那个丫头一样,乡下的丫头小子都喜欢起贱命,好养呗。 她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雨天在河里玩儿水,因为雨天的时候河里的鱼特别活跃,因为这个,她的水性非常好,能闭气超过三十分钟,这已经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水准。 本来雨停的时候她就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回去了,可是她亲眼看到了屠杀,也被那个紫袍人发现了,小丫头狂奔一路跑到了水里,就潜在了深潭之中。二丫已经躲在水里二十分钟,那个蓝袍人还在附近游荡,他不允许这里有见过他的人活下去。 欧阳家姐妹三个没有找到村子里有二丫的尸体,就来这里找,铁柱看到了那个紫袍人大喊道:“喂,你谁啊你?看到二丫了吗?” 翠花急忙堵住了铁柱的嘴,但已经被发现了,姐弟三个就和这个紫袍人隔岸而视,也在此时,水面上涌起了一些泡泡,二丫从水里钻了出来,大大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喊道:“花儿姐,芬儿姐,铁柱!”一边哭一边朝着铁柱这边游,紫袍人哪里会留下活口?踏水而来,铁柱眼睛瞪了起来,大吼道:“大傻逼!别动我二丫!” 这个傻小子根本不会游泳,就想踩着水面朝着紫袍人扑了上去,结果一头栽到了水中,紫袍人挂着冷笑,扬起手中的刀劈向了水中的人,铁柱在水里扑腾地喊道:“大傻逼,我认得你!” 就这么一句话,紫袍人紧张了,回头要先解决掉铁柱,可是铁柱不畏刀剑地扑了上去,抓住了紫袍人的脚,将其拖进水中,刚刚爬上案的二丫喊道:“铁柱!” 只是,小丫头在这个时候除了喊上这么一声,什么也做不了,然而两个亲姐姐为了弟弟付出生命都愿意,翠芬先去了,轻身功夫着实不错的她将弟弟从水潭中提了起来,正要折返身体回归岸上,穷凶极恶的紫袍人一剑就劈了过来,其实这姐弟两个都是有点儿本事的,可是怀抱着金山银山不会用有什么用? 忍者刀居然斩出了一道极其犀利的剑气,把姐弟二人震飞到了岸上,相比之下翠花还是有些脑子的,她让二丫再去水里躲一会儿,一手架住了姐姐,一手拎起了弟弟,快速逃进了林子。 这紫袍人已经放弃了对二丫的追杀,因为铁柱的一句“我认得你!”势必要杀了这姐弟三人。 本来有云开雾散的趋势,可是伴随着各种阴谋阳谋暗杀,阳光更不愿意出来了,云层越来越厚,而且惊雷滚滚。 在丛林里和桑扶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徐清,根本没想到那个与世无争的村子已经惨遭屠戮,于是心思还算安静,因为情况危急,他也极度冷静,这一小会儿,徐清已经动了三十多次手,逐渐将这仗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最大的战果是将三个忍者兵小队引到了他们自己布置的雷区之中,要了他们三五十人的命。 徐清也清楚,这群忍者死多少都是炮灰而已,两个神忍和一个飞鸟帮高手,才是自己的大敌。 靠在一棵树后,徐清沾满了泥的脸颊是异常阴冷的表情,他抬头望了望空中雷电,取出一发子弹,用小刀撬开了弹壳,将火药倒在了肩膀已经绷开了线的伤口上,将一块儿布咬在了嘴里,然后用滑轮打火机点燃了火药,“呲呲”的声音无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牙酸,可是徐清手臂连一点儿发抖都没有,对于这种疼痛,他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在确认味道散出去之后,徐清便贴着树干滑了起来,站在一个枝头上等着人过来,而后就看到了一个大约平方一百米的洼地,有二十米平方的积水,周围都是干的,徐清眼睛里有了一抹明亮,他没有再藏着,从树梢滑落到了积水边清洗了一下那把满是血污的精钢忍者刀,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徐清手里,带棱的带刃的都是杀人利器。 他的身后很快被一群忍者围上了,竟然没有一个敢动手的,桑扶人不是都悍不畏死吗?不是有武士道精神吗?不是看不起这个低劣民族吗?怎么怕了呢? 看看徐清这一路的作为,每杀掉一个都会把他们挂在枝头,死都死了,费这个力气干嘛?这力气必须费,因为徐清要让他们看看,进入华夏之后的后果,他们再心如铁石, 也是人啊,能不怕吗? 可是这些人也有点儿欣慰,这个在林子奸猾如鬼的人终于不跑了吗?终于要正面和自己对决了吗? 徐清站起身来,挥手随意从空中一划拉,吓得这帮桑扶人都往后一退,然后认真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讽刺的是,一只野鸡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徐清再挥手出刀,扎进了野鸡的身体,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如庖丁解牛一般,只一把就扯掉了野鸡的皮毛,然后将野鸡肌肉咬在了嘴里然后吞下,这个动作预示着徐清的确不准备再跑,而要和他们决战了。但是谁敢第一个上啊? 徐清沾了满口血腥,牙红,唇更红,流了点儿血,又被大雨激了,浑身皮肤白皙,脸色更白,配上身上的血衣,就像一个吸血鬼王,难怪这些人不敢动手。 忽然,徐清抹了抹嘴蹦出一句桑扶语来,他从来不说桑扶语,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就是为了他们能听懂。 他说:“没吃饱!” 话音一落,徐清便掠了出去,左手一把长刀,右手一把短刀,冲向了最密集的地方,竟然像一个陀螺转动了起来,只三个圈,就有三十多人支离破碎,他们想反击,只是一刀劈下去,没把徐清怎么样,反而被人家震碎了自己的刀,钢铁飞溅,还得死几个。 飞鸟帮高手是不允许徐清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他的人搞破坏的,凌空而来,一道剑气狠狠地斩了下去,徐清斜着眼睛瞥了一下这道剑气,迅速起身滑至积水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积水上的水忍又一次从下而上的袭击。 徐清就等着他过来呢,他这次没有再把水忍的刀弹开,而是伸手夹住了,用上推碑手的行气方式,水忍的那把刀就像长在了徐清的身上,砍不下去拔不出来,飞鸟帮高手放声道:“他要拼命了,快攻!” 木忍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地继续从一棵树上跳了出来,攻向徐清侧翼,飞鸟帮快速到了徐清的头顶,一剑刺了下去。 徐清咬住了钢牙,释放出浑身真气,专心抗住了头顶这一剑,用自己的后背没有内脏的位置硬抗木忍这一剑,然后准备给这个水忍致命一脚。 所有看到这个战局的人都以为徐清是要拼着自己受伤,斩杀一个,飞鸟帮高手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在木忍的刀尖接触到徐清的腰,还没有刺进去的时候,他厉喝道:“水忍,退下!” 水忍当即弃刀,翻身跳下了那潭积水中。 他们想对了,徐清就要拼着挨一刀弄死这个水忍,却并不是这一脚。 在水忍入水的那一瞬,徐清拉开了一捆燃油弹,一大片火焰就覆盖在了积水上,就那么点儿水,水忍再遁能遁到哪儿?况且水也不深,顶多半米,水忍如果老老实实地趴下,还有希望活,但是他第一个反应是跳出来,那些燃烧能力极强,吸附能力也极强的燃料瞬间沾了他满身,成了个火人。 徐清冷笑的看着一刀得手的木忍,再次放出了真气,剑气成丝,并不是封了他所有的退路,而是给他留了一条路,木忍自然要木遁的,就在他雾化的一瞬,徐清再次将自己的真气仿佛不要钱似得的释放出来,就木忍遁进去的那棵树马上泛起了冰冷的白雾,木忍那受得了这个?第一时间显现出了身形,然后徐清同时打出了二十道剑气,把这个木忍打了支离破碎。 就一瞬间的时间,徐清火烧了水忍,刀劈了木忍,他们一个是死在智谋下,一个是死在了对真气剑气精准的控制下,他们死了都得服气。 可是徐清为了杀这两个神忍,接了木忍一刀,也生生地扛了飞鸟帮高手的一击,从腰上流下来的潺潺鲜血预示着他受了极重的外伤,从口角不停涌出的鲜血也预示着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些忍者们有一大半都在颤抖,那水忍还满身带火的到处跑啊! 徐清却在笑,他对飞鸟帮高手道:“你猜我能不能把你弄死?” 第0545章难辞其咎 天上惊雷滚滚,一道道幽蓝的闪电将浓厚的云层一次次划开,在这片云头下的人仿佛就是在渡劫一样,其实和渡劫也差不多,结果无非一个“生”字,和一个“死”字。 徐清随意地抬起手将上身只剩下的那件背心撕开,裹在了腰上,试图让腰间那个刀伤口子血流出来的慢一些。 飞鸟帮高手有些颤抖地看着徐清细致地做这些动作,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做的人啊?还是人吗?这要怎么打?忍者兵对人家来说就是纸糊的,自己能不能拿的下他呢? 再也没有初来时的趾高气昂,死局,必杀局,现在想想也真是讽刺,在这种绝对实力的面前,什么局都是人家的饭局啊。 徐清则根本没有想怕或者不怕这个问题,而是在过电影一般回忆着当初母亲在用游龙剑打飞鸟帮高手的画面,想着李谪仙前辈是如何制敌,又想着进林子以来,他对自己的种种打击,抓住了他的特点,然后分析他的弱点。 徐清知道两个神忍加一个飞鸟帮的高手,这三人的战力稳稳压制自己两成,耍了些阴谋诡计弄死两个,按照状态来说,自己是不如眼前这个家伙的,要拼,当然拼得死,只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被这帮忍者兵鱼肉了,牛逼了十来年,最后死在最垃圾的小鬼子手里,多亏?要是身上还有个光荣弹就好了。 得想个办法。 竹筒飞针这门技术是春秋时代传下来的,主要用于暗杀,一根毒针,尾部带上一根保持平稳的羽毛,忽然的一口气造成的气压就能让毒针悄无声息地飞出来,可怕之处在于没声音。 忍者兵里就有人开始赌,赌徐清现在所有的经历全部在飞鸟帮高手的身上,他的偷袭也许能成功,于是朝着徐清吹了一针,可惜了,徐清钻研老师公给他留下来的针法,已经没有什么暗器可以骗过他的耳朵。 银针羽毛的破空声,虽然小,毕竟有,徐清头也不回,轻轻挥手,一股气浪让这枚毒针改变了方向,且原路返回,穿过了那个竹筒,从那忍者兵嘴里射到后脑。 所有忍者兵都放弃了偷袭,还是让飞鸟帮这高手打吧。 这飞鸟帮高手不动手,徐清也乐得在这个时候回气,真气引导血脉归为,腰间的伤口已经不再溢血,飞鸟帮高手也知道不能再给徐清休息的时间了。 忍者兵只剩下了两百多个,在徐清身边围了一个圈,他们现在可没有心思围着徐清提防徐清逃走,只是想看戏而已。 服部家和飞鸟帮,真的就那么和谐? 飞鸟帮这高手身形百转,左右翻飞,是人都难以得弄清楚他的攻击路线是哪里,徐清也看不出来,所以他选择躲,徐清身法可是当世一绝,几个步伐就绕在了这飞鸟帮高手身后,手中短刀翻飞,打出了如惊雷一般的剑气,飞鸟帮高手回头抬刀阻挡,却没抗住这犀利一击,被震了出去。 徐清和蓬莱老妖打了一架之后,确切的说,是在对付娄艺之后,他就明白,想要破坏一个人的进攻路线,最好的方法,就是进攻。 飞鸟帮高手本事不错,但是对敌经验太少,哪里明白徐清这一层势力能打出八层效果的计谋? 飞鸟帮高手吃了一剑,背后也是鲜血淋漓,仗打到现在,两名神忍被收拾掉,他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了,满肚子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就这种心态还能打得赢? 徐清心中冷笑,这一仗竟然就这么虎头蛇尾吗? 看着飞鸟帮高手完全不计套路来的攻击,徐清非常轻松地躲避开,回敬一道剑气,并且随手处理掉在自己身后碍手碍脚的忍者兵。 飞鸟帮高手也想抽身避开,可是身子一偏,又撞上了另外一道剑气,正面交锋没两步,整一个灰头土脸。 战局若是没有变化,徐清就赢定了,他当然不会允许战局有变化,用上了他所挚爱的游龙剑身法,画出了三十多道分身,这飞鸟帮高手直接蒙圈了,他把浑身剑气放了出来,分为了三十多道,刺向了徐清那些个分身,对于他的这个做法,徐清只能说是蠢到家了。 飞鸟帮高手身上真气散出去十之七八,本身空虚,徐清就在这个空子,窜到了飞鸟帮高手身前,一刀一刀地剁了上去,就在他要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有了意外,翠花带着姐姐和弟弟一头扎进了这里,他们看到这里的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没有三窟,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徐清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自然也看到了紧追不舍的紫袍人,本来打死飞鸟帮高手只差那最后一下,徐清放弃了,他运上了全身真气,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闪到翠花三人的身后,取出了身上最后的手雷抛向了紫袍人,一把抓住了还拎着铁柱腿的翠花,另一把手扛起了有出气没进气的翠芬,闪身离开了这里。 紫袍人很快追了出去,可是几个转身就再也看不到了人。 那个飞鸟帮的高手看到了紫袍人便躬身行礼,第一是感谢紫袍人的救命之恩,第二,这个紫袍装扮是桑扶国阴阳师的装扮,他以为上边还留有后手。 紫袍人来历真是不明,不过他乐意这帮桑扶人给他装孙子。 徐清又带着这姐弟三人上了高处,就是哪棵三十多米高的树,玩儿的是心理战,他赌那些人不会想到自己又回来到这个地方。桑扶人的脑子很死,这是二战时期先烈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永恒不变的三角队形,永恒不变的无差别扫射,难怪他们到最后也没打赢华夏人。 很粗的树干,一个人躺着睡觉都掉不下去,徐清把翠芬和铁柱平放在了树干上,看了一下伤口,根本没有大碍,这姐弟二人的真气非常浑厚,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这点儿伤口处理一下就能止血,因为追兵而耽误了。 徐清封住了他们动脉穴道,然后解下了自己缠在手上的绷带死死缠住了他们的伤口,然后对翠花说:“别哭了,没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翠花摸了摸脸上的血,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徐清听,在徐清得知了村落被灭了,几百口人只有二丫一个活口的时候,他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气门一破,内伤当时席遍全身,差一点儿就栽到了地下,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保持了清醒,靠在了树干上,死死闭上了眼睛,因为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他睁开眼睛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掉下去,闭着眼睛晕倒也会倒在树干上。 翠花想说话,徐清急忙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睁开眼睛,小心地看着周围人影,压低声音道:“你说话别和炮筒子似得,现在再有人过来,我可打不过他们,张天师通知到了吗?” 翠花点点头,不敢说话了,她们这姐弟三个,一个比一个听话。徐清是真心喜欢这三个孩子,萌宠,听话,此番遭此大难,自己难辞其咎啊!他真想下去赴死,如果可以把敌人引走,他会毫不犹疑地下去,只是,那紫袍人会追杀这三个孩子。徐清得拼掉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保护他们。 桑扶人的剑上总是有许多门道,徐清的真气强悍,可以恢复的,但是一口气没守住,飞鸟帮高手手中那把剑就在他的身上开始肆虐,此时必须得借助药力,不借助药力也能保命,徐清必须得将自己浑身真气逼出体外,然后再行大周天使得真气恢复,只是徐清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要打仗。 就在徐清进退两难的时候,空中飘来了直升飞机,武直十,上面有第六部队的标志,枝头上影影绰绰,有关中刀客的影子,徐清的心才放下来,说明二号首长那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徐清盘膝而坐,将自己浑身的真气都逼了出去。这要恢复的话,怎么也得三个月的时间,走几遍的大周天。 练气和看病正好相反,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修习真气得经年累月,散气却只是一呼一吸,徐清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好久好久之后,两只海东青从很远的地方飞了过来,他太自信了,之前有薛蓝的信息监控,才没有敌人能轻松靠近他,薛蓝不管了,自己必须得有眼线,自己的信息技术是二把刀,两只海东青的眼睛却明亮,它们能看到自己方圆两千米的环境是否有敌人。 徐清抱起了铁柱,翠花抱起了翠芬,两只海东青一个滑翔便把他们送到了树下,很快便有第六部队的特种战士和关中高手来保护接应。 丛林之中枪声和喊杀声预示着桑扶人已经完全蹦跶不起来了,徐清几人被带到了那个被屠掉的村落前,军医将姐弟二人带走,却没管同样伤痕累累的徐清,二号首长在,李叶二位将军也在,三位督军将军在,司令员沈一也在,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看向徐清的眼神都很复杂,难过,恨铁不成钢,责备,失望。 徐清看着那一具具被抬入棺材的村民尸体,跪了下来,道:“我太自信了,不应该选择在有村落的地方和桑扶人开战,我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这一村子的百姓,身为华夏军人,我是罪人,我会以死谢罪。” 徐清拔出了手枪,上膛,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想开枪的,却没有,他不怕死,他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太难看。 沈一说:“徐清,你开枪啊?如果你开了这枪,你将是我们第六部队的耻辱,你都进不了烈士林园。”司令员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咱们,可见她对徐清是何等的失望? 徐清明白她的失望,华夏军人是人民子弟兵啊,他们最该做的,就是保卫人民,如果今天敌人是踩在徐清的尸体上杀害了这些百姓,他是英雄,但是徐清是只顾自己作战,而没有管百姓的死活,他不管立过多少功勋,都无法弥补…… 第0546章走吧走吧 抗战时期,晋察冀地区有一个功勋团,团长是农民出身,重武轻文,大字不识一箩筐,就用放牛的经验来指挥打仗,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那个年代华夏人身体不好,至少得三个华夏军人才能打过一个训练有素的桑扶人,他被称之为军神的原因不是没有打过败仗,而是每次战斗,敌我伤亡比例都能占三倍的便宜。 百团大战那场战役,更是让他的名头如日中天,小鬼子闻着惊心,见者跑路,就是这么一个能打的团,在百团大战后,敌人的报复性扫荡中全军覆没,上至团长下至小兵,只活下来一个残疾战士,为什么?他为了保护老百姓转移,选择和敌人正面刚,打到了最后一个人,也没有放弃保护百姓。 从华夏军人建军以来,每一支队伍都是这样做的,仁义之师,人民子弟兵不是他们自封的,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华夏军人的优良传统是什么?就是宁可我死,不让百姓掉一根汗毛。 如果徐清是一个小兵,犯了这样的错误,尚且情有可原,不懂嘛!但他是什么人?他是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他是华夏最年轻的将军,他在当代指挥过数十万人的大战,在林子里,徐清却弃百姓于不顾,就算二号首长是他亲爷爷,司令员沈一是他亲娘,都不会饶了他。 没有人去管徐清的伤势,直接提审,就在龙虎山下这一票百姓的尸体前提审。 唐妮几人打完了仗,只和沈一报告了一下战况,沈一就命令他们继续按照徐清的指示去干活,所以旁听的人只有龙虎山的人,关中刀客一门的几位负责人,还有村落中唯一的活口,二丫。 督军讯问道:“桑扶人入境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战后,精神松懈下来的徐清身上那些伤口无比刺痛,但是这一切都不如他的心痛,不止是首长对他失望,他自己也对自己失望,整个人没有了办点儿精气神,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他说:“我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在庐山,沈德三首长已经把消息告诉了我,大量非武装桑扶人从蓬莱山以合法游客身份或者非法偷渡的方式入镜。目标是我。” 督军问:“为什么不通知军方,让他们做好应对策略?” 徐清面无表情道:“第一,我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不会威胁到别人,我也自信我有能力对付他们;第二,我觉得这是桑扶宗门的事情,以宗门对宗门,是最合适的,就没有通知军方。” 督军又问:“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桑扶人会在这里对你围攻?” 有问必答的徐清轻声道:“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桑扶忍者在被沈德三首长打击了之后,会这么快地对我发动进攻。” 这时候二号首长插话道:“不知道,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徐清毕竟是沈一看着长大的,看他这个样子,沈一有些心疼了,道:“首长,不知者无罪。” 二号首长道:“好,不知者无罪,那我问你,你选择把桑扶人圈到龙虎山林打仗,知道不知道这里有一村的百姓?” 如果徐清说不知道,这个不知者无罪可以放大,然而徐清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首长,他说:“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听欧阳家的姐妹几个说过村子里二丫的事情,有一村的百姓,我是知道的。” 二号首长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把这里的百姓放在首位?” 徐清哑口无言,二号首长声音变得严厉,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英勇,不是你的计谋,我要的是,在百姓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以站在他们的最前面!你就没有想到过,桑扶人会分兵欺负咱们的老百姓?” 二丫是什么也不懂的,听了这些对话,满心以为整个村落叔叔伯伯的死,都是这个人造成的,她扑了上来,对徐清又撕又咬又打又骂,她哭喊道:“是你害死了他们!” 徐清默默承受着大家的指责,默默承受着小姑娘的打骂,心疼如绞,他小时候也吃过百家饭,也是整个村落的人都死了,而那是天灾,他不知道恨谁,小丫头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整个村落的人都死了,是人祸,罪魁祸首,是自己。 二丫打累了,骂累了,哭累了,坐在地上,徐清嘶哑道:“对不起。” 督军问道:“下面,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打仗时候的心态了。” 徐清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开始,我是不知道桑扶人会在这里对付我的,在他们来了之后,我没有怕,甚至有些,‘爽’,为什么?因为那帮人和咱们是民族血仇,我本身有点儿本事,所以我不怕他们,不是我把他们带到林子里打的,是我追到林子里打他们的,在对战前期,我一直在考虑如何保护那个村落的百姓。因为我在丛林中睡觉的时间比在床上的时间还长十几倍,他们有多少人,在哪儿,我一清二楚,我以为我牵制了他们所有人,我把他们拉到哪儿,他们就会去哪儿,后来,我遇到了铁柱,我让铁柱去给张仙人报信,以为能倚仗张家势力护住村落,圈住桑扶人。” 徐清惨惨一笑,道:“我到得到最后的消息之前,都觉得我胜券在握,是真的没想到,桑扶人还有高手。险些把欧阳家的三个孩子害死。” 二号首长狠狠一拍,道:“你让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儿去送信?抗战时期,儿童团的小战士一旦送信失败,你知道他们面临的是什么吗?徐清,我看你是让你这些年打的胜仗冲昏了头!我建议,永久剥夺军籍,不允许参与任何理国事物,当你的富家小公子哥去!当你的山外山家主去,军方,政坛,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身影!在此之前,给我关他一年!立即执行!” 沈一急了,道:“首长!” 二号首长厉声道:“这点儿权力我还是有的!给我好好反思一年,然后永不录用!” 徐清看着二号首长的眼神,心知道,二号首长的这个决定和谋略无关,他是真的这么决定的,徐清泪眼朦胧,无言可辩。 二号首长的这道命令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他的罪过,也传遍了大江南北,和所有人被贬一样,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可是对于徐清,更多的人更多的情感是可惜。 三天之后,百姓安葬了,徐清的伤治好了,他要被送到西北苦寒之地进行劳改,冬天刨冰开路,夏天治沙造林。 当徐清走出龙虎山,进了鹰潭高速的时候,徐清发现路的两边站满了人,军人警察,都和自己有过过命的交情,姜尚武小队,林涛小队,洪剑侦察连,臧飞龙谭震过来了,草原野战军军长带着所有校级以上军官过来了。 外蒙那一批徐清最先救出来的百姓也来了。 这场面徐清是怎么都没想到过的,大家也都没想过,随着草原野战军军长一声“敬礼”,穿军装的人狠狠地把手划到了额前。 可是徐清不敢看他们,躲在车里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另一个车上,沈一对二号首长说:“您是认真的吗?永不录用?” 二号首长叹道:“当年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今有我含泪责徐清啊,军中无戏言,我就是这么想的。” 沈一指了指车外的人,道:“首长,你看,徐清很得人心,他会知错的。” “是啊,很得人心,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是来相送的,而不是求情的呢?为人民服务,他却连累了整村的百姓,这个结果,大家都服。”二号首长顿了顿,道:“这也正是徐虎他们的遗愿啊,污点是他自己给自己的,怨不得别人。” 沈一不再吱声。 车队出鹰潭,开往机场,徐清下了车,手上的手铐明晃晃地,刺眼,沈一柔声问道:“还疼吗?”她问的是伤口。 徐清指了指心口,道:“这里疼。” 沈一抓住了徐清的手,道:“孩子,你也能去后方好好歇一歇了,家事国事天下事,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这次真的是你错了,别怨首长。” 徐清点点头道:“是的,我错了。” “首长把你永久开除军籍,其实也是在保护你,军方的事情不参与了,宗门的事情,你也要小心行事,如果国内待不下去了,一年之后,你可以去非洲,在那里,你能当一国之主。” 徐清眼泪弥漫,道:“司令员,让我当神仙,我也不想离开咱们华夏,我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求你别把我赶出国门啊。” “没有人赶你走,哪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被拉下神坛有好结果的?历史你比谁都懂,我是在保护你啊。” 徐清狠狠摇头,道:“我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 沈一的眼眶也红了,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吧,走吧……” 有一个女子一直在跟着车队行走,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辆关押着徐清的车上,她一直追到了机场,目送徐清登机,在飞机起飞之后,她又开车追着飞机走,终于飞机被一座高山挡住了,她下了车就开始爬山,一直捧着大肚子上了山巅,看着徐清所在的飞机渐行渐远,失声痛哭。 这些日子,薛飞一直在要求女儿找一找徐清,韩思雨已经和他分手了,找一找不碍事,可是薛蓝偏不,终于徐清受了军法,薛飞对女儿说:“那孩子也挺可怜的,你总该去送送。” 薛蓝去送了,在她看到徐清的样子之后,泪水就没有停过,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半年多里,经历了什么呀?竟然成了一副躯壳,成了一副行尸走肉,老天爷非要这么折磨他吗? 第0547章符合逻辑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这句诗徐清之前就用了,在之前,这是徐清自找的,没有那种悲痛凄切的感觉,可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他是被真的贬了,有了那种,“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痛楚。 军中无戏言,二号首长开口,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算数,想要恢复名誉,必须得拿出铁打的证据来,那个村落的毁灭,和自己确实是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呢?铁板钉钉的事实。不管那些百姓是谁杀的,目的是什么,都是徐清的错,徐清自己就这么认为。 人们总是说无官一身轻,可是徐清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轻松,因为有多少人的性命还需要他来保护呢,慕容新德,烟波客这两个人要交给谁来处置? 飞机上,徐清看着窗外云层,脑子里是一团乱麻,问道:“兄弟,那个农场最近的部队是谁带的?” 一名头顶白帽子的督军来到了徐清的面前,道:“是一个空军基地,研究战斗机的,您过去干活的地方,只要供应他们的吃喝。种种菜养养猪,闲暇的时候,种种树,刨刨冰。”话毕,这名督军取下了钥匙,道:“来,我帮您打开吧。” 徐清把手凑了过去,督军将手铐打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就这破铜烂铁,禁不住您一哆嗦呢。徐将军您也别不高兴,事实拍在这儿了,也没办法,不过我觉得您冤,兵凶战危,谁能预算的那么好,那么准确?单从战局来说,您要不过去,百姓还有一丝希望,您要是过去了,把小鬼子吸引过去,那百姓才是因你而死呢。” 徐清活动了一下手腕儿,被铐着的感觉是真不好,他说:“你说的这些,二号首长会想不到?当初打卓木防御战,我只带着五十名战士,就能挡住一个师的敌人,保护一个村落的百姓,在他们的心里,我能指挥那几百百姓把桑扶人打成狗,可惜,我投鼠忌器,没敢这么做。” “那您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呀?您应该在庭上辩解一下的。”这负责押送的小督军一看就是徐清的粉丝,徐清做什么都是对的。 徐清叹了口气,道:“辩解什么呀?男子汉顶天立地,出了事儿,就得扛着,处理我一下也好,有点儿累了,休息休息。” 徐清确实是累了,曾经他作战失败,总是会考虑失败的原因,但是这次他没有,生活仿佛没了点儿念头,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身心疲倦。 督军虽然小,可也二十七八了,如果盘科学的话,他比徐清大两个代沟,徐清起身洗了洗脸,再次坐下来之后,这督军才发现,徐清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孩子。 督军就坐在徐清的对面,没再说话,这时候过来一个送餐的女兵,徐清眼皮都没翻,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督军愣了一下,起身看着送餐的女兵,女兵却撩都没撩他一眼,道:“老大,只要您一句话,这飞机就是咱们的,咱们直接开到非洲去!” “扯犊子呢!老子就算是死刑,你也不用劫狱!劳改一年,又没被禁足,你着急什么?有手有脚去不了个非洲?还得劫机,真有想法!”徐清睁开眼睛,道:“小兄弟别担心,这是我的兵,做的是潜伏工作。”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在昆仑山混的如鱼得水的鱼回雁,得知徐清遭难,马上来了,这鬼影的本事确实不是盖的,居然能混进来这遍地特种兵的机场,更甚者,他们居然能代替了原本的安保,合理合法地在这架负责押运的飞机上工作。 督军知道现实后,脸都变绿了,道:“哎呀,当你的自己人都这么危险,难怪敌人要除掉你而后快呢。” 徐清干干一笑,道:“鱼姑娘,有个机密的事情,你得帮我办一下。” 督军起身就要走,徐清道:“留下呀,咱们不是自己人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你知道,就是龙虎山下有欧阳家姐弟三个,被烟波客盯上了,日子估计很不好过,一定保护好了他们,这三个,可是精灵一般的人物。” 鱼回雁委屈地“哦”了一声,道:“把你送到西北行吗?” 徐清道:“现在就伞降!我估计姜尚武留在鹰潭不走了,不管他在干嘛,你都帮他们一把。” 鱼回雁更委屈了,一双如斯媚眼仿佛会说话一般,对徐清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可是徐清直接无视了。 徐清确实不愿意再去想之前的事情,身体蜷缩了一团,靠在贵宾级别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云卷云舒,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那小督军也不再敢去打扰。 但是这事儿不代表别人不会想,徐清走后,姜尚武的团队和林涛的团队认真分析了战场,研究了忍者前进的路线,他们得到了一个神秘的消息,说此番进入华夏的忍者共计六百三十八,围攻徐清的忍者共计五百五十二,这个神秘消息附属了三百名忍者的来时路线,预示着剩下二百五十二名忍者兵还需要他们继续侦查。 天公作美,忍者在泥地上留下了比较明显的痕迹,天色就完全放晴了,地面干燥之后,忍者来时的痕迹几乎是无所遁形,小雀带着山猫在林中行走,着重分析杀害村落中的百姓的那名杀手的来路痕迹,很快小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可能是桑扶国的阴阳师和这帮忍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山猫在龙虎山后山闻到了那紫袍人的味道,小雀固定了一个攀岩绳索,一点儿一点儿把自己放下去,采集到了很多紫袍人的脚印。 没有脚跟,只有前脚掌的痕迹,可以说明这是个轻身功夫非常好的家伙,他穿的是非常中规中矩的华夏千层底布鞋,难道是在华夏藏匿了很久的桑扶人吗? 山猫就在小雀的身上挂着,忽然“汪”的叫了一声,伸长脖子朝着山崖下俯视,小雀摸了摸山猫的头,顺着绳索滑落至山下。 山猫被放开之后就狂跑了出去,在一个角落之中对着一滩污渍狂吠,小雀定睛观察,竟然是一滩粪便,小雀遥望着四周,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有人来这里拉屎?” 壁立千仞,就算是龙虎山弟子也不可能飞下来在这个地方拉屎,是那个村落的百姓?更不可能,百姓没有能力从那么高的地方趴下来,从那些脚印来看,也许是凶手留下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拉屎的?就算是再高的高手,也难免有三急,小雀提取了一点儿,回去做一个dna,也许可以成为缉拿凶手铁打的证据。 小雀正在工作,耳机里传来了方琼的声音,“小雀,我看不到你了,回话!” 这次是姜尚武和林涛联合行动,为了避免在刑警得到有效证据,而被某一些高手暗杀,一个人调查,必须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暗中保护,这两个小队的每一个人的武力值可都爆棚的人物。 小雀道:“我没事儿,这就上去了,发现点儿东西!” 晚上,两个小队聚集在了上级特批的一座可以当做他们基地的古宅中,姜尚武面色冷峻道:“咱们这两天一直在工作,有几个兄弟不明白咱们是再为什么工作,我很负责的告诉大家,咱们的这一次行动,是找到证据证明徐兄弟无罪,怎么能够证明他的无罪?第一,调查进行这次参与暗杀的所有桑扶人的路线,证明徐兄弟的战术是对的;第二,证明那些村民不是死在桑扶人的手里,而是死在华夏他的仇家手里的,证明是有人蓄意嫁祸。” 林涛说道:“咱们和徐兄弟并肩作战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本事,咱们比谁都清楚,对于战场的敏感程度,没有一个带兵的人可以比得上,如果有人针对百姓,他一定会察觉得到,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屠戮百姓的人,必定和桑扶人无关,是一个蓄意坏掉徐兄弟名声的家伙。” 方琼斜靠在椅背上,道:“的确如此,桑扶人没有杀害那些百姓的动机,二战时期他们对于华夏人的屠戮,第一是报复,第二是担心华夏人的反抗,徐兄弟第一没有把他们逼到报复的份儿上,第二百姓没有威胁到他们,第三,如果桑扶人想要利用那些百姓,会留下活口当人质,对徐兄弟进行威胁……这才是正确的逻辑。” 他们这十几个人都是刑侦方面的天才,在破一起凶杀案的时候,会非常注重动机,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恩格斯曾经说过,“就个别人来说,他的行为的一切动力,都一定要通过他的大脑,一定要转变为他的愿望和动机,才能使他行动起来。” 从心理学上来说,人的行为,都是由动机支配的,动机,则是需要引起的,没有需要,就不会有动机,比如你饿了,需要吃东西,这是动机,面前有一盘蛋炒饭,你把它吃了,这就是行为。 所以桑扶人如果发现了百姓,他们杀百姓,可能是报复徐清的狠毒,但是如果思维正常,他们不会杀,而是控制,因为他们需要以此威胁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徐清。 有人杀了村民,嫁祸给桑扶人,借此来打击徐清,这个动机是符合逻辑的。 姜尚武道:“从神秘人帮助我们调查到的敌人行动路线,以及咱们的现场勘察,加上最终由第六部队战士和关中刀客灭掉的这队桑扶人的最终位置来看,徐兄弟的战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他在不停地用挑寡的战术激怒桑扶人,以达到他在哪儿,桑扶人就会跟到哪儿的效果,事实证明这是十分成功的。” 小鹰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装备,一边说道:“如果把这个材料交给上级领导,不知道二号首长会不会收回成命呢?” 姜尚武摇摇头,说道:“这还不够,咱们得找到真凶,抓到真凶,确定他是华夏人在故意用这种方式毁掉徐兄弟的名声,甚至是毁掉徐兄弟这个人,上级才会重视。” 小雀挪了挪身子,道:“头,我这儿已经有点儿发现了……” 第0548章夹紧尾巴 此地没有机场,徐清得伞降自己找地方,为了防止他跑路,后面有几名督军跟着的飞。 让徐清意外的是,那个空中武器研究基地的少将竟然带着所有科研人员护卫战士在徐清的落地地点迎接,徐清虽然有些落魄,但还是骄傲的,他不会觉得受宠若惊,因为他有本事。 徐清解下了身上的缠绕的布带,收起了降落伞,然后等待那些负责押运自己的督察站稳。 负责的科研的少将已经七十多了,头发花白,从面相来看,这位老将军就肝脏不好,熬夜导致的,他来到徐清面前,敬军礼,道:“上个月开始,喜鹊就总是在我的办公室门口叫,没想到是把你这么个大神送过来了,咱们的军械前进速度能快很多了。” 徐清没有敬礼,只是和这名少将握了握手,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您是叫阮建国,阮老爷子吧?” “哈哈,到底是第六部队,我这个名字是机密,你都知道。”阮建国是国家一级研究人员,是两弹一星之后的一级研究人物,他的许多科研资料,第六部队都有备案,他有时候在国外做研究访问的时候,都会有第六部队的工作人员进行保护,徐清没有理由不知道。 徐清干干一笑,道:“老爷子,现在我已经被拿掉了所有的军职,你们是劳动人员,我是劳改人员,不一样,受不了这样的接待,我需要在哪儿种地,就直接带我过去吧。” “行,不过,徐小兄弟,咱们可说好了,如果有什么新的飞行器我手下的人没有能力试飞,请你来的话,你可得来啊!” 徐清脸上的干笑变的柔和,道:“我现在归您管,服从命令自然是要的。不过,我的劳动任务是二号首长安排的,如果这些工作没有做完的话,我是有权利不去的。” 阮建国一点儿没有生气,朗声一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走吧,送你去你住的地方吧,坐我的车去。” 徐清摆摆手,道:“不用了,老爷子,如果你想多为国家做几年贡献,就别熬夜了,晚上不要喝茶。” 这大西北真是一个凶悍的地方,夏季无比炎热,遥望而去,是万里黄沙,周围驻扎着防化部队,目的是在这里做了什么爆炸性的实验之后,防止微颗粒或者是有害气体扩散。黄沙之外是高山,是祁连山脉,那个千年来文明天下的河西走廊,徐清知道,再往南便便是青海湖,温三在那里,梅姑也在那里。不知道他们现在混的怎么样。 而脚下就是一片绿洲,这就是伟大的治沙造林的工程。 徐清来到了农场,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有猪圈,牛圈,羊圈,兔子窝,狗窝,鸡窝,当然还有猪窝。 房子是很有年代感的砖瓦房,不过砖瓦都比较先进,为了冬天取暖,屋子里是土炕,炕下连着炉子,也连着灶台。 其他的,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电子设备,只不过一台电话,还是有线的。其他的,只有徐清带来的手机,一台平板电脑,还有有些电子功能的手表。 徐清看了看手机信号,是非常不错,他回头看着把自己送来的督军,道:“你们回去交差吧,我也算是安顿好了。” 几名督军对徐清敬军礼,道:“那徐将军,我们走了。” 虽然只同行了一路,这几位督军已经被徐清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一个孩子,每一个行为都像是艺术家,可是他们都知道徐清那双漂亮的手,轻轻一点就能要了人命,所以他们对徐清是又敬,又畏。 督军刚走,外面就来了两辆越野车,是huv的牌子,这种型号的车辆早已经停产了,只供应军方,但是厂家被苏雅买了下来,限量生产了两辆越野车,苏雅承诺,私用。 所以来的人是苏雅,她得知了徐清的处理结果,就一直在宁夏一代等待,在徐清降落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其实要是坐直升飞机她能提前到,可惜这个科研基地不允许外来飞机进入,除非是总决策部公派的飞机。 苏雅穿着土黄色长款皮肤衣,很热,但是为了防嗮,生活助理坚持让她这么穿,确实漂亮,一下车,周围许多劳改的高级军官都看了过来,目光中尽是讶异,和欣赏,他们大多是显贵犯罪,玩儿美女都玩儿腻了,改造的也差不多,所以看向苏雅的眼神,没有亵渎,在这里,是终身改造,徐清这种只关一年的,是个异类。 当然有那种穷凶极恶的兵痞,他们没有一丁点外界的消息,所以根本不知道徐清是什么人,有一个团伙,从徐清过来之后,就一直注意着,苏雅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农具往过围,有负责看守的小兵,但是小兵不敢惹啊,这帮兵痞可不会走了,他们只需要三年就能调走,镀金而已,犯不着和这里的人留下恩怨。 苏雅一点儿没有因为徐清的受刑而难受,反而有些开心,她没有去看徐清的脸颊,只是随手捏了捏,便看向了屋子,抓住了即将离开,但是还没有离开的两个督军,问:“这间房子就他自己住吗?” 督军不知道这是谁,但是被这种迫人的气势压制到只能乖乖回答,“还有一个,曾经是旅长,听说是因为一个下马的大员而被连累了。” 苏雅回头问道:“意思是没有匪心的人干了匪事儿呗?也不缺。”她对自己的助理道:“洗澡是一个问题,装修一个卫生间,找自来水管道做一个自动上水的设置,太阳挺好的,就用太阳能吧,信号挺好的,装一台电脑。吃喝是自给自足,换洗的衣服得有。” 徐清笑道:“小姨,用不着这么麻烦,洗澡去河里就行,电脑得有一台,平时打个游戏什么的。”什么是亲人,就是可以坦然地接受对方的馈赠,徐清可以坦然地接受苏雅的关心。 苏雅没接徐清的话,道:“怎么才一年啊?就应该关你个三年五年,出来之后直接结婚。打仗的事情趁早交给别人去。养养花种种草,不错的。” 徐清笑道:“哪儿有你这样的,我这是在服刑呢,又不是在玩笑,三年五年,这么长的时间,世界格局肯定有变化。” 苏雅沉默了半天,声音放缓了,柔声道:“你看看你,你也知道自己服刑呢?服刑的时候都在考虑世界格局的变化,一年,能休息的过来吗?” 徐清脸色沉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觉得,我有办法应付世界格局的变化,有能力抵抗所有外军。” 苏雅正视着徐清的脸颊,声音更柔,感情更细,道:“就是个操心的命呗。” 话说到此,房门被踢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大头鞋迷彩裤,白衬衫的犯人推门进来了,道:“哟,这是谁啊?白白净净的,年纪轻轻的,来劳改,还带家属啊?爷可有些日子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了。”他身后跟来的几个狱友都大笑了起来,这个人还对苏雅伸出了手。他们怕什么呀?都是终身监禁,有种的再给自己多判两年啊? 外面有守卫,可他们也不敢过来,顶多等打完了,再过来吵吵几句。 徐清是不允许任何人对苏雅做任何有伤害的事情,哪怕是一句语言,所以徐清没有让他再让有任何装逼的机会,一巴掌拍了过去,就一巴掌,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被摁了下去,因为徐清不准备杀人,所以他要说一句对这些兵痞有用的话,他说:“就这点儿本事,还学人家当兵痞啊?兵痞是什么样的?兵痞是我这样的!” 这些人都在这里横行惯了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冲了上来,徐清只用一只手,甚至只用了两根手指头,他只需要在他们的穴道之上点上那么一下,要么疼地在地上打滚,要么直接晕了。 徐清开了门,对外面那些看着而不敢过来的小战士们喊道:“喂,进来吧,把这群狗都不如的家伙给我给我拖出去!” 那些人听到了是非常不开心,非常有的骨气地扑向了苏雅,苏雅就盯着他们,没有后退,甚至连眼皮都没眨,就等着这曾经的兵痞动自己一下,可是这人被徐清扯着头发就扔了出来,然后是一个接一个,那些晕倒的也被摔醒了,他们捂着自己身上及其疼痛的部位,龇牙咧嘴,他们盯着潇潇洒洒走出来的徐清,气的要么捡起了锄头,要么拿起了铁锹,要么拿起了耙子,要和徐清玩儿命了。 徐清嘴角扯了扯,道:“你们这些人啊,仗着自己有点儿功勋,就为非作歹,国家是念着你们有点儿好,舍不得杀你们,想给你们个减刑的机会,看起来是没人镇得住你们,今天我来了,你们还不夹紧尾巴吗?” 话说完,苏雅把一根鸡毛掸子递到徐清手里,道:“让他们夹紧尾巴……” 第0549章四海为家 徐清真气还没恢复,伤口还没有愈合,但是百足之虫,对付这种连第六部队都不知道的蚂蚁,费不了多大力气。 徐清握着满是鸡毛的一端,用另一头的桃树枝指着这些人,眼眸中是嘲讽,嘴角是轻佻的笑,他道:“来!” 被判了无期的兵痞有二十几个,都四五十岁了,这里没有烟没有酒没有大鱼大肉,没有温柔乡,他们的身体非常好,虽然是劳改,却也非常人性化,没有任何病根,可以说是身体素质最好的时候,壮年嘛。 军队教给他们的杀敌本领,现在全用在了徐清身上。 那个被徐清扯了头发的人非常不乐意,非常不服气地抡起了铁锹冲向了徐清,非常普通的一劈,徐清眼皮一动,抬手就将鸡毛掸子的尾端敲上了铁锹的铲子上,非常快地连敲了三下,第一下卸力,第二下把铁锹的力道打到另一边,第三下,就将这铁锹震飞了。 徐清提步上前,一脚踢在其抬起的膝盖上,一鸡毛掸子敲在了他的脸上,“啪”的一声,这个人并没有动一下,可是脸上的刺痛让他控制不住地往一侧偏了一步,然后顺着摔倒,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脸很快便肿了起来。 又有一个人过来了,用的是耙子,徐清迈步上前身体微微一侧,便避开了这个耙子,一棍子点在了他的胸口,他当时便岔气了。 徐清骂道:“我真的很好奇,就你们这点儿本事,能立什么功啊?行了,别打了,我弄伤你们,你们下午还干活吗?” 行家一出手,这帮人就已经看出来,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是个训练特种兵的人物,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啊,他们也蒙圈了,这样的人,这样的本事,这个地方根本就关不住他啊,那个带头的挠了挠头,嘀咕道:“诶哟卧槽,这小子邪性啊!这小子应该五花大绑塞看守所啊!这劳动改造,他是来当工头的吗?” 徐清指着他,道:“诶,你干嘛呢?嘀咕啥呢?还想挨揍是不是?”说着徐清往前走了两步,这个带头的竟然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特别滑稽,徐清气笑了,连后面看热闹的苏雅都笑了。 眼看着打不起来了,徐清随手将鸡毛掸子扔了,嘀咕道:“一帮洋枪银蜡头,我是真的想知道他们能立什么功,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这时候外面那些小兵都进来了,因为一个旅级干部,可能就是管理这片劳改区的最高领导,他其实早来了,就在外面呆着,不想进来是因为想看看这帮兵痞被收拾的样子,徐清也没怎么收拾他们,这让旅长挺失望的,因为守着一个秘密的科研基地,这个大校的消息也是封闭的,他接到的命令只是一个秘密特战队队员在一次任务上出了点儿问题,在这里反省一年。根本就不是判刑嘛。 但是不管如何,来了这里就归他管,得守规矩,于是他黑着脸过来了,道:“干嘛呢?刚来第一天就打架?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徐清不卑不亢道:“劳动改造嘛,来劳动啊,怎么了?先帮你改造改造这帮老兵油子。” 那旅长竟然无言以对,看着一些人从两辆越野车后车厢里搬出一堆又一堆的建材,还有热水器电脑一类的设备,道:“那他们呢?干嘛的?” 徐清嘴角一挑,道:“改造嘛,改造改造屋子。” 苏雅上前道:“这位首长,我外甥要来这里生活一年,我就过来看看他,发现这里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我资助军方一万床夏凉被,一万双作战靴,十万匹布料,没几天就送来了,咱们华夏军民一家亲,不用谢。对了,这里的战士今年年底的生活补助,要提高百分之二十,我直接给资金援助。这些事情西部战区总决策部已经备案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让磨推鬼,苏雅这些年对军队的资助可是不少,相当于一个五百强公司一年的流动资金,大名鼎鼎,这旅长即便是不知道,但是他的部队后勤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东西,眼睛都是小星星,他还纳闷呢,为什么这两天阮建国将军笑的合不拢嘴,敢情这个新发送来的小犯人是个贵人啊。 旅长态度马上就变了,笑道:“谢谢这位女同志,谢谢你们的拥护和信任,我们一定坚持我们的宗旨,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排忧解难。” 苏雅大方地和他握了握手,道:“不用说这么官方的话,我知道军人的辛苦,我这个外甥,就交给你们好好教育了,他啊,就是个战争疯子,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上级不是没办法了嘛,就把他扔这儿,能休息一天是一天。” 苏雅这话说的就有艺术了,徐清是首长放在这里保护的,而不是关押,怎么能证明这个事实?苏雅可以进入这个几乎是封闭起来的地域,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旅长收到了一条短信,脸上乐开了花,道:“这位女同志,告诉你个好消息,您这位外甥刚刚不是打架了嘛,阮将军上报给了总决策部,上级意见下来了,加刑五年,这小子又能多休息一年了,哈哈。” 苏雅也笑了,非常尴尬地笑道:“是嘛,挺好的,呵呵,挺好的!”说着在徐清身上狠狠捏了一把,正好碰到了伤口,徐清疼的龇牙咧嘴,却也笑道:“恩恩,挺好,挺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可别打架了。”说着还瞪了徐清一眼。 苏雅说走就走,表现出了不舍,也完全不拖泥带水,现在就她的这个能力,她的这个团队去管理欧洲那个巨大的经济体,也不在话下。要说什么也不留下,当然不是,那些员工已经在紧凑地改造徐清将要住的屋子,要说什么也不带走,当然也不是,徐清心知道小姨最近的工作重点一定会放在非洲,慕容新德要对付自己,一定会对非洲小姨开的那些公司,进行各种形式的打击。 不过徐清相信,再难,小姨也扛得住,现在只能慕容新德漏出爪牙来,然后总决策部就能想办法打击他了,也不知道唐妮他们能不能有效地打进慕容新德的内部。 那劳改营的旅长看着苏雅的背影,叹为观止,道:“真可以,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为啥人家就长得这么好看,气质这么优秀呢?” 徐清道:“你也不错,这么年轻就当了旅长,加把劲儿,以后去作战部队当旅长,比在这里过瘾多了。” 旅长看着徐清,把夏季的劳改营工作计划拍在了他的胸口,道:“这里面有劳改营的工作任务,也有你的工作任务,好好研究研究,我不管你怎么干,只要能达标,一切都无所谓。” 字数不多,徐清只扫了几眼,就把东西还给了旅长,道:“我的任务,就是这一院子的宠物啊?” “还有三亩西瓜地,两亩土豆,西瓜的产量一亩要达到两千斤,土豆主要喂牲口,随意。还有西边的那片林子要种满了,夏天种,明年开春我是要查成活率的。” 徐清乐了,道:“硬性要求就是西瓜的产量呗?这点儿工作量真是照顾人,当年我生活的那个村子,一家三口人就得照顾几十亩庄家,不过,交通工具呢?怎么连个自行车都没有?” 旅长拿出本来记录了一下,道:“交通工具?还有什么困难?” “农具呢?拖拉机总得有一辆吧?” “还有什么?” 徐清双手揣兜,道:“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行,这些困难我记住了,你自己解决吧!” “卧槽!”这个回答让徐清猝不及防,那他记录上个什么劲儿啊? 旅长拍了拍徐清的肩膀,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肯定不会太小,这一架就加刑五年,有点儿儿戏,也证明了你的不一般,不过咱们总决策部向来是军令如山,六年就是六年,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家吧。” 家?当年徐虎身边就是自己的家,后来思雨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后来山外山是自己的家,现在,这大西北,也有了自己的家。大好山河壮丽秀美,自己却身世浮沉雨打萍,怎么混的? 徐清失神的时候,这名旅长已经走远了。 房子不大,工作人员多,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房子已经焕然一新了,有点儿乡村旅店的即视感。 傍晚的时候,工作人员和徐清恭敬地道别,哪儿敢不恭敬?这是雅舒集团的继承人啊。 徐清倒是对这些人没多少感觉,在太阳落山,天边一片血红的时候,徐清喃喃道:“这里的星空,应该比香山的好看吧?没有灯红酒绿。” 徐清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两头海东青从空中俯冲而下,不知不觉地,这两只神鸟已经长大了,臂展能达到三米还多,成年了怕是能轻松将一头牛犊带上天了。 在它们飞下来的时候,一院子的宠物都瑟瑟发抖,它们嘹亮地鸣叫,就像是徐清告诉那些狱友老子比你们牛逼一样,它们也在告诉这里的生物,老实点儿,否则你们就是我的食物。 徐清抬起手指在海东青的脖子下轻轻刮弄了几下,道:“你们飞一趟内蒙,把乌云踏雪帮我叫过来,没几个朋友,还真是特么的孤独寂寞冷呢……” 第0550章 感同身受 韩思雨去了高山岛,因为有个世界性的关于音乐的奖项在高山岛举办,主办方是欧洲,给韩思雨的邀请函是直接发给了音乐协会,这样的音乐大奖颁给了韩思雨,证明韩思雨更有世界影响力,而这也代表了华夏文艺界在世界上更有影响力。 但是这个会议为什么是在高山岛开,高山岛官方又在预谋什么事情,二号首长找到了韩思雨,说:“要擦亮眼睛看,竖起耳朵听,保证自己的安全,高山岛正处在一个极度敏感的历史时刻。” 韩思雨和一些在华夏乃至在世界上有相当影响力的人去了高山岛,出席了那个音乐盛典,红毯上,韩思雨惊艳了老中青三代音乐人,普通明星走红毯,都会在红毯上尽量拖延,争取让媒体拍摄到自己的所有的角度,韩思雨却没有,她只不过是走了一路,然后和自己的恩师盛亚宗合了几个影。 音乐盛典还没有开始,媒体就已经开始大肆宣传韩思雨的惊鸿一瞥,高风亮节,然后去批判那些“毯星”,踩一捧一,这是媒体最爱干的事情,不过确实是有效果。 韩思雨和一些老前辈以及叶玫私下闲聊,媒体这么报,宣传了韩思雨相当于宣传了华夏,估计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会出现了。 但是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韩思雨遇到了比较尖锐的问题,“韩小姐,你觉得你们华夏艺人和我们高山岛艺人有什么区别呢?” 韩思雨身边围着乌扎拉等保镖,在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那名记者被这些华夏军人出生的人犀利的眼神盯着,当即就有那种即将被当场击毙的感觉,韩思雨沉默了好一会儿,目光停在这名记者脸上好久,目的,就是要记住他的脸,然后韩思雨非常专业地说道:“首先你可能弄错了一个问题,不是我们华夏艺人和你们高山岛艺人,咱们都是华夏艺人,咱们有相同的文化传统,说同样的语言,难不成还要分你我?我现在告诉你,我们都是在宣传华夏文化,没有区别!” 可以看得出来,这名记者准备很多问题,可是他看到了韩思雨保镖的态度,也看到了韩思雨的态度,他再也不敢问下去,因为高山岛最近不太平,他得避免自己有被暗杀的危险。 到了音乐盛典,韩思雨坐在非常考前的地方,华夏的艺人被安排在了一起,一大片全是华夏来的艺人,从艺人分布格局来看,有点儿想孤立华夏的意思。 韩思雨连续拿了好多个金奖,下面的掌声都很热烈,因为这次承办方虽然是华夏,但是主办方是世界音乐联盟,这样的荣誉,韩思雨是实至名归的。 接下来的一些编曲奖项,制作奖项,韩思雨才能够好好休息休息,听一听。 主持人是个大咖,风格非常好,带动了现场的气氛,热热闹闹,但是举行了一半的时候,有一个高山岛制作人上了台,说:“感谢世界各地的音乐人来到我们高山岛,我们高山岛恭喜华夏国的艺人拿到了这么优秀的奖项,但是我想说一句,艺术,是不应该涉及国事的,就像曾经有以为艺术家说:艺术虽然不分国界,但是艺术家有。希望华夏来的艺人能尊重一下我们高山岛。对吗?韩小姐?” 本来非常完美的一场音乐盛典,由此变成了一场闹剧,台下很多人在鼓掌,来自于华夏的那片艺人脸色都难看起来,表情一下就凝固了,他们气愤之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韩思雨的身上,因为这名制作人点了韩思雨的名,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韩思雨哪里怕这个?当即准备起身上台,可是盛亚宗却从另一边过来了,拍了拍韩思雨的肩膀,然后他上台去了。 韩思雨曾不止一次对媒体说盛亚宗是自己的老师,盛亚宗现在上台去保护自己的学生一点儿问题没有,许多高山岛艺人都在考虑盛亚宗会说什么,他应该会顺着这个制作人说吧?因为盛亚宗是高山岛的人。 盛亚宗上了台,白头发白胡子,带着那满满的沧桑,他说道:“卖个老,这位小朋友,你的祖籍在哪儿?” “高山岛啊,怎么了?”那个制作人在盛亚宗面前竟然想表达不卑不亢,不卑不亢是对的,他没有表现出最基本的对于前辈的尊重,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盛亚宗说:“你爷爷,你爸爸,也许都是在高山岛上出生的,我问你,你爷爷的爷爷是哪儿人?如果是葡萄牙人,或者是桑扶国人,当我没问。” 盛亚宗又说:“我们高山岛尊重华夏人,华夏人也尊重我们高山岛人,华夏人尊重华夏人嘛,有什么问题?至于你想分国界,那么对不起,这片土地不是你的国家,你可以走,去葡萄牙,去桑扶国,都可以。” 言辞之间的争锋相对,让这个制作人脸色非常难看。 音乐盛典之上,不应该再有这样的声音了,主持人紧急开启了下一个项目。 结束了,韩思雨退场了,拒绝了接下来的所有项目,临走的时候,她对媒体说:“我们华夏艺人都走了,你们怕不怕?华夏可是从来没有放弃过使用武力的。” 本来挺好的一个节目,因为高山岛别有用心的人一点儿自以为聪明的言辞,毁于一旦。韩思雨等人中午去的,盛典开完之后,当场就走了,在这里的时间没有超过十五个小时,临走的时候,一些支持那名制作人的粉丝竟然围了韩思雨的飞机。 乌扎拉根本不惯着,直接下令开枪,杀出了一条血路,高山岛媒体借这个事情大肆炒作,却没有得到任何世界上任何地方回应,连桑扶国也没有,因为忍者屠戮百姓的事情,激怒了华夏宗门,已经有一些散修去了桑扶国,准备闹点儿动静,忍者还得忍,忍者忍了,桑扶国就得忍。 华夏对此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是一句话,“该谈一谈高山岛回归的时间了。”对韩思雨保镖强杀围飞机粉丝只字不提。 只是,韩思雨的粉丝却不干了,在一些欧美小国,韩思雨的粉丝竟然在用游行的方法去反对高山岛对韩思雨的做法。 十分热闹。 高山岛有人去了美洲,美洲有军舰进入太平洋的意思,华夏总决策部马上发起了一次阅兵,表彰参加外蒙战事的陆军,以及参加斯坦国海域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就是在告诉美洲人,是不是还想吃一次败仗? 态度十分强硬。而这种强硬,和徐清没有了关系。 龙虎山下,小雀和小鹰带着山猫去了欧阳姐弟三人的住处,翠芬和铁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们这姐弟三个竟然没有一个去想着报仇,像是完全忘记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们的情绪都不太好,不玩儿了,也不闹了,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养花。 小雀来的目的,是想让铁柱回忆一下那个紫袍人的外形,他们要得到更多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所有人都在工作,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华夏的伟大复兴在忙碌。 而这件事情曾经的中坚力量的徐清,却在家里睡大觉。 和他一起住的有一个被拉下台的旅长,夕阳西下的时候,这名没有匪心却做了匪事儿的旅长扛着锄头回家了,今天早晨他就得到了消息,他住的地方分进来一个年轻犯人,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有点儿高兴,毕竟成天对着一院子的宠物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啊。 徐清可能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认识徐清,不过徐清和他有摆脱不了的关系。 徐虎是薛飞带出来的兵,那得是二十多年前了,薛飞手下还有一个强悍的战士,叫刘麒麟,徐虎和刘麒麟两个人本身是兄弟,是一对良性竞争的兄弟,后来一次比武,成了同一年南部战区军事比武的双冠军,沈一在当时是同时看上了这两个兵,结果徐虎去了第六部队,刘麒麟没有,因为他选择了一个晋升的机会,结果跟错了人。 刘麒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六年还是七年,骄傲的他看不上这帮人,连这里的旅长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就阮建国将军和他有些交流。 他回来了将出头放下,就朝着屋子里看了看,那小兵四仰八叉的,真把这里当家了,从墙上摘下一串玉米就扔到了徐清床上,徐清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如鲤鱼跳龙门一般撞碎玻璃然后窜上了房顶,顺手抄起房顶一块儿瓦片摔在了刘麒麟头上,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三秒,如果是敌人来了,不止避开了爆炸,还反杀了敌人,可见徐清军事素质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徐清打完了人,才开始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自己是在劳改,坐在屋顶笑了,刚刚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他忽然想起了在东北遇到的一个第六部队前辈和自己说过的“金戈铁马入梦来”,此刻终于能感同身受…… 第0551章暗流涌动 刘麒麟头上缠着白布坐在椅子上吃徐清做的饭菜,徐清则在忙碌,刚从后勤弄回来几块儿玻璃,得把自己撞碎的窟窿堵上啊。 没有塑钢窗户,也没有合金窗户,就是那最古老的木头钉好的框架,徐清就是要将玻璃装在这个框架上,得装上,要不然这里各种各样的昆虫还不嗷嗷地往里飞啊? 刘麒麟喝一口酒,夹一筷子的菜,有时候还哼哼两个曲子,非常惬意,当犯人能当的这么惬意,怕也没谁了,徐清骑在窗框上,用手指将原本扎在上面的钉子一根一根地拔出来,说道:“老头,我和你说啊,头上有伤,你就甭喝酒,伤口发炎了可不好。” 刘麒麟摇晃着脑袋,哼着一曲京剧,道:“想我老刘也是英雄一世,打过点儿敌后战争,也立过点儿功,虽然晚节不保,死也是不怕,伤口发炎怕什么?” “废他妈话,你那伤口是老子砸的,要是你死我手里,老子还得加刑!”徐清爬了下去,将玻璃卡在两枚钉子里,然后就用手指将钉子摁进去。 刘麒麟放下了酒盅,道:“小子,你不错,这本事是从哪儿学的?第六部队?” 徐清停下了手里的活,差异道:“你知道第六部队?”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二十来年前,我差一点儿就去了,可惜呀,当初你大爷我选择了升官发财,一步错步步错……”他的话根本没说完,徐清就抢话道:“你大爷!也没看到你有点认错的觉悟啊!” “怎么认错?我对着天,对着地,大喊我错了?我虽然走错路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百姓的事情,我不是个合格的领导,但我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兵。” 徐清五官凝固了,想起了龙虎山下那一个村落的百姓的性命,想起了二丫对自己的厮打,他悠悠地说:“我可能是个合格的带兵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兵。” 刘麒麟抬眼看了看徐清,徐清却去了另一个位置,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刘麒麟心里是满满的奇怪,这个少年人经历了什么?什么都不服气的刘麒麟,被徐清一个背影的气势压迫的透不过气来,他放下了酒盅,站起身来,出了房间,看着徐清用簸箕往鸡窝里筛谷子。 刘麒麟看着徐清的动作,道:“哟,你这手法很专业啊,乡下孩子?” 徐清道:“乡下个屁,我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在乡下呆了几年。” 刘麒麟把双手揣进裤兜里,道:“诶,小子,和你打听个人呗,第六部队有没有一个叫徐虎的人。” 徐清手中的簸箕抖了一下,道:“有啊,怎么了?” 刘麒麟斜倚在鸡窝的墙壁上,道:“我们是老乡,是一起去当兵的,那时候我们都是刺儿头兵嘛,新兵连后下连队,我们的连长是薛飞,那时候连队是一点儿生气都没有,软柿子,薛飞也是个疯连长,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其实都是被放弃了的,演习的时候当炮灰,负责负责养猪什么的,就像咱们现在的做的事情。” 说话间,天色已经全黑了,西北,也是一个高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徐清随手拿起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下,然后坐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刘麒麟跟着他走了过去,道:“一个死气沉沉的连队,一个疯子连长,两个互相较劲的疯子兵,终于让这个连队变得有了生气,直到旅里有了对抗演习,我们旅一溃千里,是我们连直接破了敌人指挥部,被南部战区领导发现了。” 徐清点燃一支烟,道:“发现了你们之后,薛飞就被降职成了排长,你们两个,都成了班长,再后来,南部战区要和西部战区做对抗演习,打不过啊,南部战区领导才想起你们来,结果演习还没开始,你们不但黑进了敌人的指挥系统,还完全地混进了敌人的指挥部,他们直接奔溃了,然后,沈一司令员对你们发出了邀请。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打掉的,是从建军以来,从无败绩的旅团,让他们知道了躺在功劳簿上做白日梦的后果。” 刘麒麟诧异道:“听说第六部队突击队和突击队之间不让有太多的关系,你和徐虎挺熟啊!” 徐清笑了笑道:“当然熟啊,他是我爸。他叫徐虎,我叫徐清!” 刘麒麟忽然笑了,仰天大笑,他几乎一点儿都没有怀疑,他说:“那你真得叫我大爷,我想问一下啊,这么多年,你爹他,就没提过我?” 徐清摇摇头,刘麒麟笑着笑着都笑出了眼泪,道:“有机会啊,我真得好好和他道个歉,兄弟丢人了。” 徐清张了张嘴,想把徐虎牺牲的消息告诉他,可是他权衡了一下,还是算了,刘麒麟问道:“小子,你犯什么事了?怎么来这儿了?” 徐清起身道:“管不着!” 徐清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夜空,忽然听到了远处军营中的一阵军号声,他急忙爬上了墙头,朝着远方望去,可是茫茫平原上除了一点鬼火磷光,什么都看不清楚,除非徐清愿意去找一个目标,瞳孔才会对焦聚焦,他指了指院子里的角落,道:“大爷,明天咱们在那里用石头垒一个瞭望塔,军人,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现在国家不需要咱们了,可是咱们种下的庄家,养起来的宠物,种好的林子,咱们得保护呀,当兵当出后遗症了,不保护点儿什么,不舒坦。” 刘麒麟此时已经把酒拿出来,靠在椅子上摇来摇去,道:“虎父无犬子,我感觉你比你爹强,能成大事儿,我非常愿意相信上级把你放到这里,是为了磨练你的性子的。你能犯什么事儿啊?” 刘麒麟嘟囔了这么一句,就开始哼着一曲京剧,“臣要学姜子牙钓鱼台上,臣要学钟子期砍樵山岗,臣要学诸葛亮耕种陇上,臣要学吕蒙正苦读文章,春(呐)来百花齐开放,夏至荷花满池塘,秋后菊花金(呐)钱样,冬(呃)日腊梅带雪霜。望国太开恩将臣放,臣落个无忧无虑无是无非,做什么兵部侍郎,赦臣还(呐)乡。” 字正腔圆,堪比专业水平,后来他声音越来越低,是醉了,因为醉而睡着了。 安静下来后,徐清吹起了口哨,如果给他吹的曲子填词的话,应该是“天上的星星低垂,地上的玫瑰枯萎。”因为他想起了干爹徐虎也唱过这段《二进宫》,他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干妈哄自己睡觉的时候,总是哼哼这首《虫儿飞》。 来这里的第一天,徐清没有睡在房间里,就在这个墙头上睡了一夜,刘麒麟也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躺了一夜。 夏夜,不冷。 当天晚上,在龙虎山,姜尚武和林涛带队开了碰头会,整理这段日子收集起来的证据。 两个团队,现在多了一个人,萧若冰,她是从京城过来的,徐清出了这个事儿,她不出面怎么行?而且对于这群人来说,口条最顺的,音容笑貌最吸引人的,就是她,做这个总结最好的人选就是她。 而且萧若冰的知识覆盖特别广,钻一门精一门,对他们这两个团队帮助特别大。 萧若冰手里拿着材料,站在大家的面前道:“对于这个对乡村百姓进行杀害的人的调查,能查的,能发现蛛丝马迹的,全整理了,我们可以相信,这个人,不是桑扶国人,第一,我们的人已经潜入了桑扶国,结合我的朋友调查到的桑扶人入境信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资料;第二,从小雀和山猫发现的dna来看,这是华夏人的基因,和桑扶国没有任何的关系;第三,鬣狗和灰狼追查这个人的脚步,一直查到了嵩山,桑扶人去嵩山做什么?找死嘛?证据确凿,杀害百姓的,是华夏人,是一个要陷害徐清的华夏人。” 萧若冰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们说徐清对抗这次暗杀的战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徐清没有想着去保护那个村落的百姓,是因为桑扶人根本不知道那个村落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个紫袍人的出现,那个村落的人甚至不用龙虎山人来保护,徐清可以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杀光这些桑扶人,细节我就不说了,鹦鹉已经做好资料汇总了。下面,我们的任务,就是抓人,dna有,铁柱描述完紫袍人后,小雀给了个画像,紫袍人是蒙面的,但是双眼的窟窿特别大,铁柱记忆力超强,连眼角的皱纹都清楚,我觉得,咱们第一阶段的调查,就定在嵩山。”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若冰的眼神有些闪烁,除了小鹰小雀兄妹二人,没有人抓住这个细节,但是他们都在想,一直暗中帮助自己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萧若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合起了资料,道:“行了,今天再住一晚上,明天咱们先回京城,确定一下工作,京城警察部领导直接找了我,他们要直接指挥你们两个团队。” 大家散会了之后,就熄灯了,丛林也是一点儿光都没有。 月黑杀人夜,龙虎山丛林影影绰绰又来了许多人,散在了各个角落,那身法,正是徐清传授的壁虎游墙术。 他们潜伏在了每一个角落,布置了手动型的地雷阵,对欧阳姐弟三人进行了保护。 他们刚刚布置完,又来了一批人,直奔欧阳姐弟三人的住处,可是丛林中连续传来的几声爆炸,和几阵枪响,这一批人就被打了出来。 从此刻开始,或许是从紫袍人来到的那一刻开始,龙虎山注定了暗流涌动,至于是谁和谁的交锋,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第0552章无聊日子 把徐清叫醒的不是鸡鸣,也不是犬吠,没有任何动静,是乌云踏雪来了,直接咬住了徐清的衣角,把徐清从墙上拽了下去,当初马中赤兔也不过日行八百里,也就四百公里,乌云踏雪只用了一晚上就来了,天知道它是怎么跑的,浑身是泥,满口是沫,蹄子上徐清给钉的马蹄铁都磨穿了,给徐清心疼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不过马儿的身体非常好,它们自己知道吃什么能调理身体,除了疲惫再没有什么毛病,徐清牵着它到附近的河边,用毛刷给它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去部队要了一些制造炮弹的合金,造成了新的马蹄铁给它换上,这乌云踏雪又变得威风凛凛。 空中两只海东青跟着,胯下乌云踏雪骑着,怀里抱着一条刚刚出生没多久的说好听点儿是中华田园犬,说难听点儿的是土狗的一只小奶狗,哪儿像来蹲大牢的? 刘麒麟跟在他的身后,步行的非常不高兴,嘀嘀咕咕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行了哈,一点儿也不懂得尊老爱幼,公交车上还有个让座呢,这么老远的路,让我自己走。” 徐清乐呵道:“我这马你骑不了,后面那不是有牛嘛,您骑着呗。” 刘麒麟不乐意了,道:“我骑不了?你下来,我骑!” 徐清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可想好了,可没马鞍,就算它听话,也不是那么好骑的。” 刘麒麟不信邪,扔下锄头就跑了过去,抓住马儿鬃毛就要往马背上翻,这乌云踏雪可是曾经的头马,那个马群里有汗血马和蒙古马,都是野性十足的东西,现在只记得徐清一个人的味道,别人靠近都不行,岂能让他上了马背? 乌云踏雪高高扬起了前蹄,马背和地面无限趋于九十度,刘麒麟不松手,马儿也宁愿让他扯下来自己的几根鬃毛,然后一扭后蹄子,前蹄就朝着刘麒麟踏了下去,这马不是难驯服,是根本不可能驯服,动辄想要人命,刘麒麟急忙一个野驴打滚,避开了这一踩,但是这马儿得势不饶人,落下前蹄之后,后蹄子弹了起来,就朝着刘麒麟的面门。 刘麒麟从地面爬起来转身就跑,这都开始跑了,乌云踏雪能饶得了他?拔腿就追了过去。 刘麒麟是真没见过这么生猛的马,一边跑一边喊:“小子,你让它快停下来,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他折腾?” 徐清把小奶狗放在地上大喊道:“你不是牛逼嘛,你不是要骑嘛,你折腾它呀!哈哈!” 空中两只海东青听到徐清的呼喊,它们也开始长鸣,远处有麋鹿,有牦牛,全部四散而逃,甚至连这片地方的狼群都在四处逃窜。 马儿通灵,乌云踏雪知道这个老头是主人的朋友,开始的时候确实是生气,后来它不生气了,只不过是在逗着刘麒麟玩儿,在把他轰远了之后就一路小跑来到了徐清的身边。 农活也不用太过费心地去干,这个时节除了锄地,最重要的是水源跟得上,南水北调的工程之后,这个地方其实不缺水,徐清不让刘麒麟把西瓜浇的太湿了,水太充足,西瓜可就不怎么甜了。 于是上午在农田里,徐清只不过是在给他的马刷牙。 下午种树徐清就不能再闲着了,土质不好,只能种生存能力极强的杨树,徐清有外伤,刘麒麟没让他去自己负责一片,没让他做一些需要弯腰的工作,徐清要么举个管子浇水,要么扶着树苗,刘麒麟埋土。 期间,刘麒麟问:“你小时候是在第六部队长大的,徐虎的突击队,你最喜欢谁?” 徐清道:“那还用问?儿子都和妈亲,当然是我干妈毒蛇啊。” “最看不起的呢?” 徐清“呵呵”了一声,道:“要说第六部队,我还真有一个看不起的人,我十一岁那年,他们已经愿意带着我去参加一些演习了,那年部队里有个队伍名头非常大,人家不说国家指哪儿打哪儿,人家就说国家让打哪儿,哪儿就是他们的地盘儿,司令员能干?当然不能,让我爹娘们去教教他们怎么做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旅级作战单位隶属于哪个部队,当初我们和他们说好了,不斩首,就正面刚,看看他们是不是铁打的,然后在丛林里杀得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后来我们赢了,非常开心,七个人打一个旅,多牛?当时有个叫赵小强的突击队,就批判我们的战术有问题,拖延了战胜时间,表现出了对我们极大的不满意,司令员放话了,两个突击队练一下,你知道那个牲口专挑软柿子捏,妈蛋的就弄我,我干妈不干了,当场把那孙子蛋踢碎了。” “后来呢?”刘麒麟被徐清勾起了八卦的心。 徐清笑道:“司令员当然的偏向我们啊,赵小强是考核考进去的,我们突击队每一个都是司令员亲自招进去的,赵小强退役了,好像出国了,反正这些年没消息。” “确实,当年你才十一岁,欺负你不算个英雄,不过,你干妈为啥要踢人家蛋呢?那么狠?” 徐清憋红了脸,道:“因为那牲口打不过我,他扯我蛋!” 刘麒麟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哈哈大笑,问:“诶,小子,你现在传宗接代没问题吧?” 徐清一本正经道:“够呛,原来有个女朋友的,从来没有用过安全措施,也没见她怀孕。” “喝,小子,看不出来,有姑娘愿意为你不做安全措施。” 徐清得意道:“那当然了,我这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原来有个女朋友?分开了?为什么?” 徐清叹了口气,道:“我出轨了呗。” 刘麒麟起身扭了扭腰,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得尊重女人,不喜欢人家了,分手了以后再找另一个呀。” 徐清烦躁道:“你懂什么,这里面事儿多了去了。” 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充实,徐清却觉得日子轻飘飘的,五点回家洗完澡吃完饭就没事儿干了,一台电脑自己玩儿单机游戏,是真的没意思,外伤没好,他也不想去走大周天进行回气,干什么呢?练字呗。 报纸上四行洋洋洒洒的瘦金体,将李白的《从军行》跃然于纸上,“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刘麒麟原本只是扫了一眼,道:“不错,你小子的书法有点儿意思,没三五十年的功力,都写不出这字。” 徐清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就到一边打太极拳去了,刘麒麟又仔细地看了看,惊道:“这字是你写的?” 徐清把太极拳打得慢之又慢,送了他一个白眼道:“你瞎呀!还是喝了孟婆汤了?” 刘麒麟喃喃道:“你能把这种高贵有余,霸道不足的瘦金体写出这种锋利的杀气,自古以来少有人能做到啊,谁教你的?” 徐清又“哼”了一声,不过这次是得意,他说:“管不着!” 刘麒麟拿起了报纸,把那诗读了一遍,道:“李白就是李白,能把一场败仗写的如此有英雄气。” “败仗?”徐清轻再三“哼”了一声,道:“写败仗的诗我才不写呢,天下人都当这是一场败仗,我觉得人家将军斩首成功了,是一场胜仗,不过是惨胜而已,盔甲都碎了。” 刘麒麟眯起了眼睛,道:“你想当这样的将军?” “不当!”这声音从徐清嘴里蹦出来是斩钉截铁,徐清说:“要是我根本不会那么打,因为我就不会让敌人有机会围我好几层,要是有机会,老子还要带少于敌人几倍的战士,去把桑扶人或者美洲人打出屎来!尤其是桑扶人,老子得杀他十万人偿命!” 话说完,徐清一脚踢飞了一块儿石头,石头深深映入了墙壁。 刘麒麟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小子,是个英雄啊。 从院落外的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静,“徐清小子,我来给你个机会,让桑扶人偿命!” 徐清扭头看了看,是特么阮建国来了,如果不是这老小子从中作梗,自己能一下子加刑五年?一想到要多过五年这种蛋疼的无聊日子,徐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说道:“徐清小子在哪儿呢?这儿没有徐清小子,你找错地方了……” 第0553章叹为观止 阮建国也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徐清的事情,有些怂,看着徐清爱答不理,从车里取出一个背包来,走进了院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承认错误,他说:“小徐,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不过对你来说,在这个地方住一年和住六年也没什么区别,上面要是用你,你随时可以走,对不对?你看,我和上级要来了什么东西。” 徐清靠在摇椅上,斜着眼看着他能从背包里取出什么东西,阮建国先取出了一个合金打造的盒子,笑道:“你看,你挚爱的200狙击枪,这是最新款,200a,还有五百发子弹,给你的,但是呢,你每用一发子弹,都要报备,走个形式嘛!” 徐清舔舐着嘴唇,眼睛里冒出了亮光,这枪确实是他爱的。阮建国笑容得意了,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突击步枪,道:“这是最新研制出的17式突击步枪,可以折叠,兼备了95短突击步枪的性能和06式长半自动步枪的优点,你玩玩。” 徐清凑了过去,拿起了那把17式,道:“这枪型好看啊,有子弹么?” “咱们通用的58子弹,你想要多少有多少。”阮建国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把手枪,道:“这是我让下边的人特质的手枪,结合沙鹰和92的特点打造的银质手枪,世上只此一把,送给你了。” 徐清接了过来,欣喜道:“装逼神器啊,不过,阮将军,这点东西,可收买不了我啊。” 阮建国道:“我知道我知道,再看看这个!”他从包里取出了一柄长剑,是疯癫道长留给他的那柄银色朴实无华却极端有简约美的长剑,当初是被没收了的,现在物归原主了,徐清高兴了,拿在手里不停地抚摸,爱不释手。 阮建国小心地观察徐清的脸色,道:“还有呢!”他变魔术一般地从包里取出了那把烫银大刀,刀身上纹路有些猩红,是杀敌太多,有血浸透了,刀尾处红缨威风凛凛,这把刀前后跟过三个人,但是它真正的主人只有两个,现在是徐清。用了这么久了,刃口一点都没有卷,第六部队出品,必是精品。 徐清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阮建国道:“等会儿,还有呢,你再看这个!”阮建国从背包里取出一套寒铁针灸,是老师公给他留下的,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当防身暗器,本来在龙虎山下山林中遗失了不少,现在满满的,一根不少。 徐清看着它们,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说:“阮将军,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嘛?” 阮建国起身拍了拍手,道:“没什么大事,空中加油机新改进了一下,准备用歼20试验一下,我们的飞行员身体状态不行,你来试试啊。” 徐清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自己的这些装备抽离,道:“没问题,走吧!” 徐清将这些装备全部放进了背包,让两头海东青和乌云踏雪看家,跟着车去了空中作战武器研究中心。换好飞行服他们就上了飞机跑道,一架歼31呼啸着降落到飞机跑道上,减速伞打开,“嘭”的一声巨响,降落架和地面磨出了火花,歼31是第五代隐形中型歼击机,已经试飞过好多次,非常成熟了,飞行员是在开发这架飞机的极限,可惜没有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而徐清要飞的是歼20,重型歼击机,从第四代飞机出来的之后,徐清就没开过,所以他要研究这些东西的新性能,阮建国的意思是徐清先研究几天,上一上模拟飞行台,徐清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了,连第六部队的战士都需要上模拟飞行台的话,那华夏人的能力得差劲到什么地步? 阮建国的意思是要在满油状态下飞行,链接节油管演示一下就可以,徐清想了想,道:“就在缺油状态飞行,要载满实弹,把我遭遇到突发事件时候的反应全录下来,是不是教科书水平,我不知道,应该不错!” 徐清就是艺高人胆大,对于这种试飞他太自信了。他大踏步上了飞机,罩门扣下之后,徐清戴了氧气罩,对站在跑道两旁的战士们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开了所有的设备之后,徐清通过无线通讯器说道:“请求起飞。” 在机场指挥中心的阮建国将军脸色凝重,道:“同意起飞。” 起飞命令一下达,这架歼20的发动机被启动,发动机喷管喷出两道蓝色火舌。 虽然徐清是第一次接触第五代战斗机,可是动作一点儿不生硬,飞机起飞的姿势非常潇洒,就和徐清走路的样子一般。 徐清精准地操作操纵杆,机场内的无线摄像头把徐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传给了指挥台,像是有声音,阮建国忙道:“声音开大点儿,听听徐清在说什么。” 在听清楚了之后,他们才发现徐清是在和飞机说话,他说:“兄弟,你和我都是最牛逼的,咱们强强联手,给他们表演一把。” 阮建国的副将都在欣慰,徐清爱自己的装备,他的装备就也会爱他,只有阮建国听出了不对劲,表演,表演什么? 徐清的飞机在爬升到了八百米,便转身来了个横滚动作,将看台上的人惊呆了,这么随意的吗?这么果断,而且干净利落,没有一千次的经验想都别想。 徐清做完了横滚,就已经将这架飞机的性能体会到差不多了,就这飞机的性能,绝对能排进世界前十,飞机的油量很快见底了,徐清道:“加油机起飞吧,第一次,超低空加油。八十米。” 阮建国一脸严肃道:“同意起飞。” 八十米高,附近城市房子也有八十米高,有非候鸟群,出现问题几乎没有处置空间。 但是徐清根本没有去想这是一个多难的事情,全程手动控制飞机速度,接轨加油,但是没有加满,差不多的时候,徐清使得软管脱离,关闭阀门,侧身飞走的一刹那,地面机场指挥塔内响起了一阵掌声。 徐清道:“两千米吧,因为气压的问题,速度得快点儿。”徐清话说完,直接爬升两千米,顺势来了个筋斗动作,阮建国忙道:“徐清,那是两千米,你必须留下足够返程的油量。” 徐清道:“咋了?怕我不能完成啊?看好了!” 这次是用硬式加油设备,比软管容易连接,但是在接洽之后,就必须完全同步。徐清竟然还是选择手动,就像是飞机没有自动飞行这个功能。 这让指挥塔的负责人都捏了一把汗,徐清认真地盯着外面那根硬管,以及和加油机的距离,非常随意地控制着飞机,还不时地往外看着,道:“阮将军,出个情况,有地对空导弹嘛?干扰一下。” 阮建国沉着脸,道:“给他一颗地对空导弹,瞄准加油机。” 而加油机机长不干了,他说:“玩儿什么啊?有病啊?” 徐清道:“别废话,你随意闪躲,我跟着你!” “开玩笑,躲避导弹,飞机同步,这得多年磨练!” 徐清道:“别废话,又没让你跟我同步。” 一颗地对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巴袭向了加油机,阮建国说:“给我观察徐清的眼神和目光,看他在观察什么位置。” 阮建国就算不下命令,工作人员也要这么做,加油机躲避导弹的一瞬,徐清马上就跟上了,硬式加油管一点儿脱落的迹象都没有,无论加油机做出什么动作,徐清都能没有误差地跟上,阮建国道:“真好,咱们研究出牛逼的飞机,也得有优秀的飞行员驾驭,你们知道徐清为什么全程手动嘛?因为徐清一切的状态,都是实战状态,如果此时有敌机,还怎么加油?” 徐清的表现让这些人叹为观止,连这里的王牌飞行员都一脸的羡慕。 徐清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关闭了加油设备,道:“走吧,两万米,搞一下收工,明天晚上来一场晚上的。” 在下面,阮建国的参谋长道:“这小子,想办法拉过来吧!” 阮建国道:“你觉得,这么强悍的人物,给咱们留在这里当研究人员,值得吗?这种人,应该战场杀敌建功立业,能留在这里六年,已经是我们积德了。” 徐清先从两万米高空关闭发动机,以失速尾旋的方式自由落体,再用滚筒式回旋的方式掠回了机场上空,平稳落地。 飞机还没有停,便有两个工作人员快步冲了过去,递水递毛巾,徐清从飞机上跳下来就开始脱衣服,赤着上身,然后将衣服堵住了自己的后腰,那是一处深深的剑伤,本来愈合了,可是飞上高空,气压变小,伤口又撑开了,血流如注。 徐清捂着腰,道:“给我弄点儿血盾。” 这一幕可把大家吓坏了,阮建国跑了过来,大大小小的干部都跑了过来,问:“这是在飞机上弄的吗?” 徐清黑着脸道:“不是,让小鬼子捅的,这小鬼子的刀稀奇啊,挨了一下鬼丸,差点儿死球了,这伤怎么好不了呢?他们的刀上有毒嘛?” 徐清嘀咕着就走了,不敢留,他妈的丢人啊。 其实他一点都不丢人,那一身伤痕,就是他的军功章,只是他那么年轻,赢的身前身后名,却有一种可怜白发生的感觉,让人心疼,也让阮建国特别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去请他呢? 第0554章母子平安 徐清前脚回到了住处,阮建国后脚跟了上,除了警卫,还带了俩医生。 徐清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趴在凳子上,让刘麒麟帮助自己拍后背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的,阮建国看到了,马上对自己的手下说:“赶快去,把你们的双头摄像设备拿过来!” 徐清闭着眼憋着气,艰难道:“把显微镜也帮我拿过来,我那里有个单子,上面写着我需要的东西呢,一起帮我拿过来吧。” 阮建国忙道:“快去快去!” 徐清让阮建国带来的两个医生将自己腰上的伤口取下烂肉,然后缝合,先止住血再说,徐清不认为是刀上有毒,而是忍者刀的刀锋诡异,伤口很难愈合,和华夏曾经的三棱军刺一般,内脏和血管都没有问题,好好调养自己是能好的,肩头的伤不就好了么? 只是,自己能好,不代表别人可以,自己必须得研究出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不打麻药就进行缝合,两个军医手都在抖,好不容易好了,阮建国道:“去做个体检吧,你身上这大伤套小伤的,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徐清无所谓道:“都是外伤,硬伤,没问题。常规体检也检验不出什么来。”他穿好衣服站起身来,道:“阮将军,您有空了,帮我问问我师叔孙思瑶在哪儿,这个伤口,得她来和我一起研究,对了,还有我妈。”说了“研究”这个词之后,徐清才想起来,妈妈她也是研究细菌学的专家,南非发生变异事件的时候,她可是一个中坚力量。 现在她们再留在思雨身边已经师出无名了,老妈肯定不愿意回家,师叔难不成还回到那个村落?都过来得了。这个地方虽然炎热,但是风和日丽空气清新,徐清觉得比城市里舒服多了。 对于徐清的要求,阮建国将军会不择不扣地执行,惜才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徐清被拿掉军籍之前,也是少将,和他同级。 徐清有伤,刘麒麟得亲自下厨做晚饭,门外那些被徐清用鸡毛掸子揍过的兵痞犯人把一车又一车的石头推了进来,还有好几袋子的水泥,阮建国好奇徐清要做什么,也没敢问,他只是说:“你没事儿就好,我先回去了。” 徐清道:“等一等,我忽然想起一事儿来,不知道决策部那边有没有通知你们,给我找点儿纸笔。阮将军您留在这里吃晚饭吧。” 徐清凭着记忆,把在外蒙打仗时,安全部特工拿回来的美洲“钢铁侠”的衣着装备画了出来,他说:“现在可以肯定,美洲确实有这种东西,手脚都带有喷射器,现在我们弄不清楚他们用的是什么材质,燃料是在什么地方。装弹的区域在哪儿,下一阶段在外蒙裹乱的,一定是这些人,咱们不研究这个装备,但是要弄明白原理,到时候好打。” 徐清是真的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阮建国惊讶的不是这些细致的图纸,惊讶的是徐清的记忆力,还有这种完美的图上作业……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夏去秋来,徐清在这个地方已经三个月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院子里垒砌起来一座高高的瞭望台,院墙也扩大了不少,从土坯变成了石头墙,院子里的那些家畜的窝啊,圈啊,泾渭分明。 秋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徐清和刘麒麟负责的几亩地产量惊人,除了一部分交给了空中武器研究基地,剩下的全部送到了远处一个游牧村落聚集的地方贱卖了,换回来的不是钱,而是一些必要的过冬物品。 这段日子,乌云踏雪不知道从哪儿拐带回来一匹母马,这一天,母马快生了,徐清急的一夜没睡,十分钟出去看一眼,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母马顺产出了一匹小马驹,浑身是发亮的黑色,没有哪怕一根杂毛。徐清给它起名叫二黑子。 每天早晨都能喝上点儿马奶,徐清的身子胖了一点儿,说明外伤已经痊愈了。 乌云踏雪觉得这是它的功劳,一天天趾高气昂的。也许是过去一年死的人太多了,这个月有好多新生命诞生,除了生了小马驹,小牛犊也生了两个,猪仔也生了一窝。看着这些新生命的诞生, 徐清空虚的内心,终于填充了一些东西。 然而徐清不知道的是,在西南小镇,一个女子也在渡劫。 薛蓝所在的医院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薛飞夫妇,韩思雨,上官秋,孙思瑶,苏雅等人全去了,薛蓝生孩子,生她和徐清的孩子,可是一件大事。说来可笑,所有人都知道薛蓝怀了徐清的孩子,当事人徐清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在外面,薛妈妈紧张到手指都抠起了皮,听着病房里女儿疼的呼喊,不停地嘀咕道:“怎么还没有生啊!” 孙思瑶也紧张地在外面踱步,问薛妈妈道:“这丫头怀孕的时候,有没有体检?” 薛妈妈道:“检查了,一个月去一次,医生说她身体不太好,我这心一直悬着呢。” 忽然,有一名医生出来了,道:“家属呢?” 一群人都围了上去,医生喊道:“孩子的爸爸呢?” 薛妈妈口不择言道:“牺牲了,我是她妈,有什么事情说啊!” “孕妇难产了,生了一半生不出来了,剖腹产也没时机了,我问问你们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这医生非常不高兴,开始就说剖腹产,可是当妈的非要顺产,因为老一辈人都觉得,女人该生孩子生孩子,该喂奶喂奶,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薛妈妈竟然难以抉择,她自然是想要女儿,可是如果没了孩子,女儿会不会寻死觅活呢?上官秋果断道:“我是孩子的奶奶,要保大人,明白吗?保大人。” 医生道:“你可想好了,战士牺牲了,这个孩子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血。” 徐清在不在世上,上官秋能不知道?她说:“甭管别的,保大人!” 这时候病房里传来了薛蓝疲惫却坚决的声音,“保孩子!” 韩思雨泪眼婆娑,抓着苏雅的手,道:“怎么办啊?” 孙思瑶皱起来眉头,脱掉了外衣,道:“这孩子怎么生的?这个年代还有不是母子平安的?”她进了病房,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点儿希望。 很快,病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所有人竖起了脖子,一名护士跑出来了,道:“母子平安!” 欢呼声一片,薛妈妈急忙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丫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韩思雨笑了,道:“徐清喜欢丫头。”她特别开心,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给徐清生的一般。 “还有一个,快点!”病房里传来了孙思瑶的声音,大家更开心了,这是要生一对瓷娃娃嘛?现在医院担心有人怀了孩子就不要,至于怀了几个,是男是女,根本不暴漏出去,他们得为生命负责。 伴随着又一阵婴儿的啼哭,薛蓝的劫难总算度过去了,以性命为代价,生了一条龙,一只凤。 孙思瑶的方法是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救大人的命,医术高超,挽救了三个人的命。 韩思雨乐道:“徐清要是知道自己有了一双儿女,还不得开心死?” 所有人都开心,只有薛飞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还有苏雅,同样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薛蓝度过了危险期,孙思瑶和上官秋要去西北找徐清了,薛飞道:“上官秋,孙思瑶,你们最好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清,告诉也可以,但是孩子,我一个也不会给他,我们薛家自己养。” 一直沉着脸的苏雅厉声道:“薛飞,从昨天薛蓝难产的时候你就一直黑着脸,给谁看呢?我们家的人从来没有谁忘恩负义,薛蓝的恩,我们急着,但是我告诉你,这一切和你薛飞没有任何关系!让谁养,且轮不着你说呢!” 薛飞是战斗力数一数二的野战军的军长,可是苏雅不怕他,薛飞道:“十月怀胎,我们家薛蓝受了多少苦?徐清就不来看一眼,我们家薛蓝凭什么救他的命,凭什么给他生孩子?” 苏雅站在薛飞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你把薛蓝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思雨,棒打鸳鸯,却没有告诉徐清,是不是等着思雨自己去说呢?彻底断了他们的缘分?我告诉你,既然你不告诉他,我也不告诉他,所以,徐清压根不知道他会有孩子!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自己作的,另外我还告诉你了,咱们两家没有任何解不开的疙瘩,反而互有恩惠,你别因为这两个孩子和徐清结下死仇!若是让徐清知道了你禁了薛蓝的足,想想后果!” 薛飞说不过苏雅,他也没道理,如果说有的话,他的道理全是心疼女儿,他说:“那我们家小蓝的苦,就白吃了?” 苏雅放缓和了声音,道:“薛将军,咱们所有人受的苦加起来,有没有徐清受的苦多?”她说着叹了口气,转身轻轻抚着韩思雨的脸,道:“都这样了,让小清和薛蓝把婚结了吧。十岁的年龄差,不算什么。” 韩思雨心如刀绞,她放不了这个手,道:“我觉得,尊重一下蓝姐的意见吧……” 第0555章哭上个甚 最开始徐清就帮薛蓝检查过身体,她积劳成疾,气血不足,得好好修养一阵,还没来得及修养,就生了孩子,若不是有孙思瑶在这儿,她就真够呛了。 因为她的身体虚弱到极致,孙思瑶把自己留着看家的补药全留给了她,医师给配着药膳,薛蓝总算是有了活下去的气息,两个孩子就在她的身边躺着,男孩儿八斤三两,女孩儿六斤二两,都非常健康。上官秋抱着两个孩子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两个差点儿要了你们妈妈的命,以后可要好好爱护她。” 这话说的深得薛妈妈的心,她是认这个亲家的。 大家陆续走了,薛蓝再也不装睡了,天天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脸上挂着特别满足的笑,柔声道:“两个小东西,你们是谁呀?怎么就来这儿了呢?知道是谁把你们带来的吗?是我,我是你们的妈妈。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姐姐叫薛澄,弟弟叫薛澈,你们的爸爸是个英雄,叫徐清。记住了?” 薛妈妈决定就让女儿在医院里坐月子,苏雅已经说了,徐清一定要负责的,每个月都要从徐清账户上取出一百万支持母子三人的生活,另外,薛蓝和徐清一定要把婚结了,薛妈妈负责劝说女儿,苏雅希望孙思瑶和上官秋能说动徐清。 韩思雨对此已经释然了,未来路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远在非洲,唐妮立于点将台,端着望远镜遥望此地战士的训练,指挥权还在乔登瑞克的手上,可是乔登和瑞克都得听唐妮几个人的。 几个月了,唐妮朱柔他们六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漏出过开怀的笑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在知道徐清被永久解除了军籍之后,几番想把徐清救出来,联系了娄昭和上官燕,派遣鱼回雁上了飞机询问徐清的意思。 后来还是萧若冰通知唐妮,徐清这个案子可能有转机,他们才在非洲呆了下来,唐妮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别让桑扶人有活路,这几个月,在非洲的桑扶人已经仿佛生活在了地狱里,被针对都是小事,被杀也是小事,最可怕的是,赵小飞和张楚抓到了这些人,要生生折磨死他们,祖辈欠下的血债,他们要用血来还。 于是他们要把这五十万兵马打造成铁血部队,寻找机会,直接冲击桑扶国。这么想是没毛病的,但是这当中有个大前提,就是能从慕容新德手里活下来。 唐妮正在组特战队,每天观察这帮异族哥们儿的训练,真发现了不少好苗子,正要下去问问话,手机响了,是崔甲打来的,唐妮手头也没什么事儿,随手就接了,得知了徐清当爹的消息,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不过她不想参合徐清这感情上的事情,她能做的,只有支持徐清的所有决定。 徐清有了两个孩子,这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是这孩子不是韩思雨生的,就有些麻烦了,如果说当时救徐清的是自己,或者是小月儿鱼回雁那些人,也好处理的多,薛蓝个性太强,她不会让孩子见不到爸爸,但是绝对不会用两个孩子拴住徐清,可是徐清又是那种不愿意让人因自己受委屈的人,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种关系。 更麻烦的是,徐清现在被下放了,被关着,这种情况,徐清更是无法处理这一摊子麻烦事了,他空有人际处理的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造成这一切的,是桑扶人。唐妮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前几天萧若冰给自己传来消息,这一切的谋划,都是烟波客和慕容新德师徒,避免他们狗急跳墙,对现在还在调养的徐清下手,萧若冰要求他们韬光养晦,要外松内紧,等慕容新德他们这一对师徒自己漏出狐狸尾巴。 在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让唐妮这些领军人都非常不安,慕容新德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取了美洲维和部队的信任,在非洲中部如鱼得水,势力越做越大,他没有去注意民生,专注发展武装,用了没几个月,手下已经汇聚了二十万兵马,用戚继光的练兵方法带兵,只培养他们的军事素质,培养他们绝对服从命令的素质。徐清真的判断准了,打起来就是大场面,让徐冰清去中东混,整合势力,真是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慕容新德可以得到总决策部的信任,可以得到美洲人的信任,唐妮觉得这个人的可怕程度比姚文青还要多出好几倍,是徐清真正的对手,如果大家能同仇敌忾,团结互助,也不怕慕容新德能掀起什么风浪,让唐妮头疼的是,现在只有冷月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林青鲤会不择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张楚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胖子和赵小飞穿了一条裤子,成天和乔登瑞克研究地势,说好听点儿,是要限制慕容新德的发展,其实就是想打人家一下。 怎么可以打?能不能打得过暂且不说,若是打了,那必定是师出无名,总决策部怪罪下来,还是要徐清顶罪。 徐清被关了起来,所有本来应该由他主持的工作,全部搁浅了,而且有被团灭的危险。 在这个背景下,唐妮只能无条件支持徐冰清将中东或明或暗的势力整合起来。 唐妮一边走着神,一边下了训练场,喊道:“一连三排的班长都过来。” 这些正在泥水里摸爬滚打的班长们全跑了过来,浑身泥水的他们在唐妮面前整齐列队,其实就三个人,怎么都站不歪,这三个班长只有一个是黑哥们儿,现在他的汉语说的比华夏人还溜,已经没有人把他当异族人了,其实当他在外蒙帮助华夏打了那场仗的时候,华夏就应该有他的一个家了。 唐妮看着他们,上下打量,然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黑哥们儿道:“报告,这还用想啊?打仗呗,妮姐,就一句话,我马上摇人儿,弄他娘的!” 黑哥们儿的这一番话把唐妮说乐了,这黑哥们儿的汉语是和华夏一个东北哥们儿学的,学了他娘一口东北味儿,和徐清再去玩儿那个“父相伤害”的游戏,再合适不过了。 唐妮道:“也不是要打仗,却比打仗危险的多,给你们看几张照片。” 唐妮将徐冰清,吴山川,龙飞和青海居士的照片递给了他们,他们认真地记住了照片里所有人的特征,一名战士问道:“暗杀吗?” 唐妮摇摇头,道:“不是暗杀,现在这四个人在中东闯荡,你们挑几个有本事的去中东,当老大也好,当马仔也好,坑蒙拐骗绑票,用什么手段都好,你们用最有效的方式帮助徐冰清统一中东的势力。” 黑哥们儿想了想道:“这尼玛有点儿意思啊,妮姐,我们有身份嘛?” 唐妮道:“有啊,就是四处逃窜,四处作案的坏人,去准备吧。” 这可把他们兴奋坏了,对于职业军人来说,有什么能比打仗更开心的事情呢? 他们三个转身走了之后,唐妮喊道:“三营长过来。” 三营长也是个黑哥们儿,唐妮没有用黄种人,因为黄种人里除了华夏人,她都信不过。 三营长的汉语是和陕西人学的,满嘴山窝窝里的口音,“妮姐,叫饿过来闹甚了?” 听了这个口音,唐妮当即笑场了,黑人兄弟说出了一口纯正的陕西口音,那视觉冲击,那听觉冲击,真是少有人抵挡得了,唐妮笑够了才道:“给你个国籍,是墨西哥人,身份是旅行家,装备你自己选,缺钱和我要,你先去澳洲,再到亚洲,再到南非,然后从南非往中非去,调查一下现在中非是什么情况,如果有重要消息了,要想办法告诉我,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第二,不要开口说汉语!” 三营长挠了挠头,道:“为甚不能说汉语,饿的汉语说的多好了?” 唐妮又憋不住笑了,道:“还为甚,你学个汉语就不能先学汉语拼音!记住就得了,别问为什么,去吧!” 三营长敬了军礼,要走不走的,扯着嘴居然哭了,道:“妮姐,饿得去多长时候?” “这一年两年,我也说不准。”唐妮诧异的看着他,问:“你哭上个甚?又么让你去死!” “不是,死饿也不怕,就是饿一想,这么长的时候看不见你,心里各抽抽的不行。” 唐妮感觉到头皮发麻,一脚踢的这三营长连滚带爬的。 这两条命令都是唐妮临时想起来的,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便直接下了命令,除非他们这几个人自己变节,否则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美洲桑扶国那边只会对华夏以及俄斯地区的军官做研究,非洲有资格让他们备案的将军,只有乔登和瑞克,以及一些维和部队的领导。 做完这些事情,唐妮翻着手机,尝试着拨徐清的电话,果然是被限制呼叫了,徐清可以带着手机去服刑已经是莫大的宽容,只是不能当一个通讯工具来使唤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心情怎样,伤好了嘛? 中午了,唐妮吃完饭去小姨的医院逛了逛,在回住处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车队朝着基地驶来,车是没见过,可是车队中车辆分布,行驶速度,都似曾相识,唐妮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了信号枪朝着空中射了一枚红色信号弹,不多时便从营地里开出了几辆坦克,封住了这个车队的去路…… 第0556章暗里交锋 来历不明,但是唐妮大约可以猜到是谁的车队进入了这一片雅丹地貌围起来的公路上,坦克封路,直升飞机以四十五度角朝下,将机炮对准了他们,如果这支车队不作出任何可以有效表现出善意的动作,他们会在第一时间灰飞烟灭。 果然,在强大火力的威压下,车队停了,一共十一台车,下来四十多个人,他们把枪械放在地上,然后缓缓举起手来,把手放在了包围军人可以看到的位置。 唐妮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车队的正前方,朱柔也过来了,唐妮还没说话呢,朱柔就喊道:“欧洲人?是不是那个苏菲?滚下来!” 唐妮戴着墨镜斜倚在摩托车上,果然从排头车辆上,苏菲下来了,朱柔张嘴就骂人,唐妮对他也没有个好脸,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敌人,最大的恩怨,就是这个苏菲收留了姚文青,什米亚那场战争,是姚文青从中作梗,伤害了上百华夏学生兵的性命。 这件事情他们早已经调查清楚了,姚文青骗了苏菲的钱,联系了东欧东北亚的土匪,研究变异人,什米亚那边徐清打赢了之后,姚文青就把老窝搬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他在哪儿。 唐妮和朱柔能对他有好脸就怪了。 苏菲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的身上再没有珠光宝气,脸色也尽显疲惫,眼睛肿得像死鱼,看样子是哭了一路。 苏菲不比唐妮这些最优秀的军人,能记住很多很多的事情,对于这个基地的人,她只记住了徐清,徐清没来,她就认为这些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可是他们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他们一定认识自己,她说:“你们是不是慕容新德的手下?来接我的?” 唐妮愣了一下,和朱柔对视了一眼,问道:“慕容新德来接你做什么?” 苏菲是个没多少心眼的女孩儿,非常老实地解释道:“我没想到姚文青是坏人,这一年他说要帮助我得到家主的位置,他做到了,但是没有让我当家主,他自己当了家主,我所有的亲人都被他杀害了,我们家的死忠是慕容新德出谋划策让我逃了出来,说是要接我的。” 朱柔在唐妮耳边低声道:“这事儿弄的,咱们在干嘛呀,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发现。” 唐妮心乱如麻,徐清和薛蓝有隔阂之后,信息方面实在是欠缺,她说:“别管别的,先带回去。” 四十多个人被拉了回去之后,唐妮马上想和国内确认罗伯斯庇尔家族所遭遇的事情,让人气愤的是,总决策部说他们没有权利过问这个事情,唐妮拨通了司令员沈一的电话,才得到了一些消息,确实是姚文青鸠占鹊巢了,慕容新德为什么会帮助这个苏菲,沈一说:“也许是苏菲掌握着家族的大笔资金,想办法把他留下。” 唐妮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研究苏菲的问题,大家一致通过得把苏菲留下,罗伯斯庇尔家族的财力和雅舒集团是不相上下的,自己这边有雅舒集团的支持,财力雄厚,慕容新德只能望洋兴叹,如果让他得到了苏菲的支持,慕容新德不但在军事上不惧怕乔登基地,财力上也不会怕了。 朱柔揉着自己肉嘟嘟的脸,道:“那怎么办呢?要么杀了算了。” 赵小飞是同意朱柔的意见的,他补充道:“先把她的钱要出来,然后再杀!” 唐妮轻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就没有想过把她策反了,彻底变成我们的人?” 朱柔直楞着脖子道:“策反她有什么用?一个只会惹事儿的小娘们。” 唐妮摇摇头,道:“不要小看任何人的潜力,当初徐清捉拿苏菲引虎驱狼对付东北亚那支战斗力强悍的突击队的时候,这小女子咱们是都见过的,当初她可是一脸的蒙圈,可是在咱们把她带进军营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坚毅,无畏,眼神里有了太多的变化,司令员已经给咱们证实了,苏菲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她整个人正在经历蜕变,这种人稍微培养一下,能力就不会亚于小姨。” 朱柔摇头晃脑道:“更得杀了!” 从头到尾没有插话的林青鲤说道:“伟人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朱柔憋不住了,道:“胖爷知道你们都是啥意思,策反嘛,拉拢嘛,要是大哥在这儿,都是小事儿,可是谁有本事把这苏菲拉拢过来?你们这些姑娘们是长得好看,但不是我胖爷打击你们,你们没有那种让人来臣服的人格魅力。演都演不出来。” 朱柔话必,大家都沉默了,确实是这样,他们六个人能聚在一起,全是因为徐清,也是因为他们性子里的共同点,高冷,他们不可能打开心门和人交心掏肺,有了徐清有了身边这些人,就不可能再和任何人深交。 而策反,需要的是厚脸皮,需要的是装出来的和气,善心,徐清能做到,他们做不到。 唐妮揉着太阳穴在会议室里溜达,拉拢这么一个大家族小姐,不比带兵洗脑,只需要几句话煽得他们热血沸腾就够,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整齐列队的军人,笑道:“苏菲长得挺好看的,相比之下,还是这帮军人们更可爱一些。咱们得不到苏菲,也不能让慕容新德得到了,徐老师辛辛苦苦打下了这片基业,不能断送在咱们手里。” 朱柔不耐烦了,道:“你们平时一个个不是都挺聪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想不到呢?咱们做不到,就非得我大哥回来么?沈德三首长,小姨苏雅,还忽悠不了个苏菲么?” 唐妮身体一震,道:“胖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现在就给小姨打电话。” 朱柔得意道:“我一直很聪明,但是我不表现出来。” 唐妮白了他一眼,刚取出手机来,乔登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道:“南边儿来人了,慕容新德带了二十个手下过来了。” 唐妮皱起了眉头,道:“慕容新德来了?只带了二十个人?” 冷月道:“君子坦荡荡,妮子,咱们不是慕容新德的对手。” 唐妮冷笑道:“开玩笑,他君子坦荡荡,我就小人长戚戚,我就不让他把人带走,他能怎么样?” 冷月摇摇头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现在京城那边偏向慕容新德,咱们没法用武力讲道理。先看看再说吧。” 唐妮带人出了会议室,去和慕容新德碰面,地点就在点将台下,唐妮排最前,冷月在一侧,乔登在另一侧,其余人都在最后跟着,唐妮目光犀利地看着朝着自己徐徐走来的慕容新德,她低声道:“兄弟们,看清楚了,慕容新德身边最值钱的两个人,一个是完颜斐,就是那个大胡子,脾气暴躁,说话直来直去,很毒舌很伤人,另外一个,就像胖子之于徐清,死忠!愚忠!叫关云星。” 朱柔不乐意道:“能不能换两个好听点儿的词?我那叫死忠啊?我那叫感情,那叫义气,那叫愚忠吗?那叫服气!” 唐妮没有再和朱柔废话,因为慕容新德已经过来了,慕容新德是穿着非常正式的军装常服的,站在唐妮面前的时候,非常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就这个动作,让唐妮所有的准备都毁于一旦,他是来求自己的,唐妮忍不住地想回礼,可是她强制自己摁下了手,因为她一旦回礼,气势就输了。 之后唐妮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这家伙现在是总决策部的宠儿,自己要强硬了,岂不是在和总决策部对抗?短短的一个敬礼动作,唐妮的脑子里转过了好几个想法,还是朱柔和她有些默契,朱柔上前了几步,叫道:“喂,小子,别整那些虚头巴脑,老子这里和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你自己认孙子可以,别装孙子!” 恰在此时,唐妮做了一个准备回礼的动作,因为胖子的这声喊,既没有表现出不尊敬,也没有输了气势。 对面的完颜斐确实是个火爆脾气,道:“让一个娘们当领头的,你们没男人了嘛?不如娘们的男人可别在这里逼逼了。” 朱柔“噌”的一声就将龙尾刀取了出来,没有杀气,只在手里把玩儿,他笑道:“嘿,你还真说对了,我朱柔就是不如妮子,不服气,看看我这个不如娘们的爷们儿,能不能拿下你这个废物!” 完颜斐从后腰中取出了一根狼牙棒,叫嚣着就要冲上来,慕容新德厉声喝道:“滚回去!” 完颜斐非常不满意地说道:“大哥,让我去收拾这小子。” 慕容新德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骂道:“都是同袍兄弟,你想做什么?”慕容新德朝着唐妮走近了两步,道:“唐妮,我这次匆匆赶来,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助一下,一个月前,罗伯斯庇尔财团发生了巨变,他们唯一的幸存者苏菲被我救下来了,说是今天上午就能到我那儿,现在她失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她?” 好演技,唐妮腹诽着,苏菲来了自己这里,他会不知道?唐妮脸上漏出了一抹笑容,道:“在我这儿呢,放心吧,没丢!” 慕容新德表情明显松弛下来,道:“那就好,那就好!能不能让我看看她?” 朱柔仰起脖子道:“你想看就看啊?你谁啊?” 唐妮微微转身道:“胖子,把人带出来,都是自己人,藏什么藏?” 朱柔轻哼了一声,不多时便把苏菲带了出来,这段时间,唐妮已经让人帮她洗澡,给她东西吃,精神状态已经很好了。 慕容新德大概是和苏菲没有见过面,他还做了个自我介绍,没有多聊,又对唐妮敬了一个军礼,道:“安心了,另外有一件事还希望你帮助一下。” 从他进来唐妮都没有太多的表情,此刻同样是面无表情道:“你说。” 慕容新德微微躬身,道:“我哪里现在还没有太好的地方给这丫头住,就让她先住在你这里吧,请一定保护好她了,这丫头实在可怜。” 就这么一句话,让唐妮等人从上到下眼皮都跳了起来,这个慕容新德真不是白给的,第一,他的表现是完全、无条件相信唐妮这支队伍的,未来打起来,唐妮这边都理亏;第二,这么一句话,足以让经历家族巨变的苏菲先入为主将慕容新德当成自己的恩人。 唐妮心中微微叹息,自己确实不是这慕容新德的对手,不知道徐老师在这儿的话,他会怎么做?想不出来,唐妮只能淡淡道:“没问题。” 本来已经输了理,苏菲还急忙问了一句:“慕容,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我不喜欢这里。” 慕容新德漏出了柔和的笑容,道:“一个月之后吧,我得给你安排个好的住处。还会给你个惊喜。” 慕容新德一会儿都没有多留,尽显自己的高风亮节,绵里藏针,藏得还贼深,在他车队走远的时候,唐妮的冷汗就流下来了,这是徐清的天敌,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曹操眼睛里的袁绍啊…… 第0557章悲欢离合 第二天一早,唐妮连着接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苏雅打电话告知的,现在全世界商业圈子都知道了苏菲的下落,这个圈子对苏菲的呼声很高,把姚文青完全打在了对立面,他们都知道了是慕容新德救了她,她只是暂时住在唐妮那里。 第二个消息是总决策部某位首长直接进行了视频通话,命令唐妮配合慕容新德的所有行动。 把唐妮愁坏了,慕容新德太狠,第一个是舆论施压,第二个是让总决策部施压,这样一来,苏菲铁定就是慕容新德的人了,慕容新德第一步整合中非势力,借助美洲的力量进展的毫不费力,圈钱,是他的第二步,第三步是什么? 切断了总决策部的通话之后,她回到床上就哭了,怎么会在徐老师出事的时候,给自己安排了这么难对付的一个对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算上自己的这六个人没有吃素的,加起来都对这个慕容新德没办法,谁能来帮自己一下呢? 就在唐妮感觉到无力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电话号码被隐藏起来的短信,上面写着一句话:“不用怕他,你们六个完全抗拒得了他,现在你感到了压力,是因为他背后有师傅出谋划策,不要在乎眼前,想想你们的最终结果,针对准备就没问题。” 唐妮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是谁?她觉得能做这个事情的,应该是沈德三首长,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大可能啊,沈德三首长第一是没时间,第二是他作为特别监督组的人,不会这样做,那这个人会是谁呢?小姨吗?小姨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会不会是徐清?不可能,徐老师各方面的本事没得挑,唯有黑客技术这块儿是他的短板,他不可能摆脱得了国家的监控给自己发这么一条短信。 想不出来是谁,唐妮就专注于内容,自己这边和慕容新德最终的结果是什么?绝对是一场决战呀,针对准备就是备战,怎么备战?摸索慕容新德的虚实,找一个中东的退路,这都是在国内的时候,徐清就交代了的任务,原来徐清早就想到了,唐妮只想说一声徐清万岁,他太强了。 这个瞬间,她什么也不怕了,慕容新德对于自己这个团队来说,是一个可怕的人,但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徐清的可怕,从大战略眼光来看,他们不是徐清的对手。未来作战,战术上谁赢谁输说不定,可是战略上,他绝对赢不了徐清。 唐妮烦躁的内心因为这一条短信变得安心,洗漱完换好衣服刚要出门,朱柔一身酒气地过来了,唐妮道:“你大早晨喝什么酒啊?” 朱柔把酒瓶摔到了唐妮面前,醉醺醺地叫道:“不是早晨喝的,是胖爷我不开心,从昨天慕容新德来的时候就不开心,胖爷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喝的,喝到了现在,现在胖爷就问你一句话,慕容新德这事儿,我大哥这事儿,还有苏菲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 西北荒漠,徐清穿上了羊皮袄,戴着墨镜蒙着脸,这地方虽然秋天了,紫外线依旧很强悍,徐清这脸得要啊,未来说不定还得装小白脸潜伏一下子呢。 徐清用一车西瓜换了一辆离报废不远的拖拉机,然后他用替换下来的坦克发动机装了上去,虽然是替换下来的,但那是坦克用的东西呀,徐清在后面装了一排犁耙,只需要开一个来回,就能把一亩地耕完,不是他懒,是这种农田里劳作,只是受苦,肌肉根本练不出效果来,还弄一身关节上的病,可以用牛,但是他们家这牛岁数有点儿大了,劳动了一辈子,徐清想让它安安心心过个晚年。 不过这牛干活成了习惯,徐清和刘麒麟一下地,老牛就跟着,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徐清翻土,刘麒麟在后面又捡了一箩筐的土豆,午饭就在地里吃烤土豆得了,老牛就卧在徐清的身边。 用刘麒麟的话说,徐清的体质有问题,特别吸引活物,家里的这些鸡鸭鹅狗兔子羊都喜欢围着徐清转,徐清解释道:“因为我对它们好啊。” 再用刘麒麟的话说,徐清手上的人命不下千条,身上怎么着都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为什么这些宠物都会围着他转,徐清又解释道:“不敢靠近我的都是坏人。动物的心态多纯洁啊?” 徐清用一根木棍插着土豆,烤得皮开肉绽,闻了闻,道:“来年咱们种红薯吧,红薯有甜味,比土豆好吃多了。” 刘麒麟点点头,道:“看这个产量,咱们来年分出一亩来种自己想种的就得了,虽然是同一个科目,但毕竟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上面的任务得完成。” 徐清不置可否,看着身边老牛眨巴着眼睛,用尾巴抽打着身上的牛虻,他道:“大爷,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来,还是小时候看圣经的扩展读物看到的,说上帝造人的时候,人本身只有二十年的寿命,狗有四十年寿命,牛有六十年寿命,鸡有三十年寿命,上帝说,人类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无忧无虑地活二十年,可是人类不干了,他们说,我们是最聪明的生物,凭什么我们的寿命要比家畜短呢?上帝说,你们是不是觉得吃喝玩乐的时间太短了?人类什么都不说,上帝就询问狗牛和鸡的意见,狗说,我愿意分出二十五年的时间给人类,牛说,我愿意分三十年的时间给人类,鸡愿意分出二十五年的时间给人类,人类就欣然答应了,从那以后,人类加了八十年的寿命,能活一百岁。可是上帝说,人类必须要二十五年的时间代替狗来看家,用三十年的时间代替牛来劳动,要有二十五年的时间和鸡一样早起,所以人类就成了现在这样,活的比动物还累。” 刘麒麟沉吟片刻,道:“有时候真是看不上西方的神造论,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可以在这个年代传世的宗教,都是引人向善的,西方这个暗讽人类贪婪,却给自己平添了八十年苦楚的说法,倒也一针见血。我啊,这辈子就想去芬兰转一转,听说那里是幸福感最强的一个国家。” 徐清取下一枚土豆来,垫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滚烫,他吃了一口,不住地点头,道:“今年这土豆是真心好吃……芬兰我去过,确实是幸福感最强的国家,因为他们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不过不用羡慕,亏了是这个文明的时代,如果放在过去,几天就被灭族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呗。” 刘麒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那咱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有些安逸了?” 徐清摇摇头,道:“你安逸,我不安逸,我这颗心啊,天天悬着,在国内,我的那些对手不敢轻易使坏,可是北非那边,我的五十万兵马,我的五百万百姓,我估摸着,他们有灭顶之灾。” “哦!”刘麒麟淡淡地回应了一声,没几秒,他抬起了头,道:“五十万兵马,五百万百姓?还都是你的,你在吹什么牛逼?” 徐清乐道:“我在吹什么牛逼?不行,大爷,咱们不能在这儿了,您得回去和我下一盘棋,我教您怎么下。” 刘麒麟挠了挠头,完全蒙了,道:“怎么呀?怎么就下棋了呢?这干嘛呢?五十万兵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有五百万百姓呢?我可有点儿耳闻啊,最近华夏打了机场硬仗,卓木,什米亚,外蒙,该不会是你小子指挥的吧?那都关你?是不是功高盖主了?” 徐清乐呵道:“扯淡呢,还功高盖主,我干了多大点儿屁事儿啊?有的行动还必须得我来,尤其是对付这个慕容新德,我真的想不起来有谁能对付得了他,叶小寒他们那群?不行,他们的任务不是打仗。他们有比打仗更加重要的事情,北非,中非,慕容新德有兵有后台,没钱,但是他总是会弄到钱的。弄到钱了,兵的素质就会很快的提高,提高了,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开战,慕容新德一定会找到让上级同意的办法。人得意就会有破绽,要是我在外面,我会怎么做呢?其实我在外面,什么也做不了,只要这群人不作死作到总决策部眼里,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中扶持势力,慕容新德发迹之后,能有个处置。” 刘麒麟抓狂了,叫道:“这家伙,越听越玄乎,你干嘛呢?你到底是干嘛的?” 徐清起身上马,阴阳怪气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干嘛让自己活的这么累呢?老人家应该惯着点儿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徐清骑马走远了,老牛起身跟着,收拾拖拉机的事情就交给刘麒麟了。 这两天徐清一口气把翻地的工作做完,迎来了一场秋雨,连接着的火炕的炉子已经点燃了,这个地方自然是烧炭火的,是那种可以达到百分百燃烧效果的蜂窝煤,都没有烟,为了节省资源减少碳排量,徐清将煤炭打成了优质煤粉,后面就在碳粉里加水,徐清知道水通电或者高温分解,可以产出氢气和氧气,用水做燃料是人类美好的一个渴望。 徐清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那个效果,不过事实证明,煤粉加了水燃烧时间确实可以变长,温度也可以高一些。 刘麒麟不理解,徐清就给他解释,“煤粉的燃烧的温度可以达到两千摄氏度,水高温分解出氢气和氧气,多好。” 徐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刘麒麟竟然相信了,他竟然不知道一千五百度多点儿,这铁炉都熔了,看着他出去一本正经地和狱友吹牛逼,徐清看着都开心。 外面秋雨正在努力地将温度降下来,屋子里却温暖如夏,刘麒麟不在,出去和狱友喝酒去了,徐清盘膝而坐在炕头上,望着万里一片混白,一副唯美的山水画卷。 两只苍鹰在自己建造的瞭望塔里筑巢,不曾出去飞,乌云踏雪那一家三口在马厩里卧着,牛儿则正将自己胃里的食物倒出来重新嚼,只有那只才刚刚长大的中华田园犬在院子里乱跑,一会儿进兔子窝捣乱,一会儿进鸡窝玩儿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 这样的画面让徐清内心宁静。 电脑开着,里面是简单动听的音乐,卡农。伴着外面的雨声,徐清想着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而今听雨僧庐下。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年龄段?这首词的意境全在最后一句,得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徐清呼出一口浊气,轻声嘀咕了一句,“悲欢离合总无情啊。” 他闭上了眼睛,手捏二指禅放在膝盖上,下丹田中一阵滚烫,明明是室内,徐清的衣衫和头发都被清风吹了起来,他的丹田燥热,室内的温度却降了下来。 是时候恢复他这一身的本事了。 蒙蒙烟雨中,有两个人飘然而来,上官秋和孙思瑶落在院子里,在雨中行走,身上却没有湿气,她们透过窗户看到徐清正在运气走大周天,谁也没有进屋,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中,孙思瑶遥望四周看了看环境,道:“倒也是个好地方,冬天可以上祁连山看看,也许有雪莲。” 上官秋道:“诶,孙姐,你说,小清要是知道他当爹了,会是什么反应?” 孙思瑶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过肯定不会太纠结……” 第0558章失道寡助 华夏个别地区已经入冬了,非洲似乎才到雨季。 乔登基地里,唐妮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朱柔一脸怒火地冲了出来,狠狠将门一摔,厚重的防盗门被朱柔这用力一摔,直接倒了,连防弹玻璃都被震掉下去两块。 唐妮一脚将厚重的防盗门踢飞出来,对着朱柔的背影骂道:“胖子,你休想从这个队伍里带走一兵一卒,我说不动你,徐清在这儿,他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干!” 朱柔冲进了雨里,回头指着唐妮怒声道:“唐妮,你别拿大哥来说事儿!他在国内是不知道这里的局势!你给我擦亮眼睛看好了,胖爷能不能带走这里的一兵一卒!” 唐妮气的胸膛起起伏伏,喊道:“你给我回来!” 可是朱柔根本不回头,林青鲤红着眼睛拉着唐妮的胳膊,道:“妮子姐姐,你别生气,你这样的话,咱们几个就有猜忌了!” 就在刚才,朱柔坚持要对慕容新德用兵,派遣小股部队袭扰,现在只有打起来,自己这边才有理由不放苏菲这个人,唐妮当然是反对的,打仗,她不怕,但是理由呢?现在慕容新德有美洲人的支持,因为他是以卧底的身份过去的,总决策部也支持他,如果自己现在对他们用兵,美洲会给华夏施压,总决策部也会对自己施压。对徐清非常不好。 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 唐妮摸了摸林青鲤的头,道:“没事儿,不会有猜忌,胖子就是太一根筋,你以为我不想打?孙子兵法说: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所谓‘道’,就是从政治上使民众与君主的思想一致,这样,民众就能与君主同生死共患难,誓死效命,毫无二心。现在我们师出无名,在‘道’上就理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咱们的基地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懂吗?” 林青鲤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懂,但是她道:“在想。” 冷月从来话不多,不过她会观察,从国内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吵,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严重的时候,都要动手了,不过她看得出来,他们是把彼此当做最亲近的人,互相不去玩儿那个阴谋权术才会吵,兄弟们散不了,不过也预示着,这个慕容新德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乔登和瑞克两个异族人反而感情日益深厚,睡觉都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商量过,徐清不在,战略战术上,唐妮等人有分歧,但是队伍得保持战斗力,他们必须得团结起来。 唐妮和朱柔几天没说话,没见面,互相赌气,但是在一个上午,唐妮得到了传令兵的消息,朱柔带着一个旅出去了,唐妮上了摩托车就要把人追回来,却接到了朱柔的电话,朱柔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之后,唐妮又确定了消息之后,只把自己的一个副官派了出去,去协助朱柔。 —— 在中非,慕容新德如日中天,今天他要阅兵,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雨天阅这个兵?因为就在一天前,有一支悍匪队伍,也许不是悍匪,可能是正规军化妆的土匪,去明抢苏雅的矿,朱柔亲自带了一个旅过去打了一仗,他和旅长分兵两路冒雨前行,将这支悍匪队伍堵到了山里,在空军配合下,一个不留地全歼。 仗打赢了不能赢得稀里糊涂,朱柔查清楚了这支队伍的来源,其实就是慕容新德那边的人,朱柔派人去要说法,慕容新德一如既往地谦卑,认错之后表示一定严查那支队伍是怎么从自己的领地穿过的。这话说的,明明这支队伍就是从他那里出去的,他却偏说是偷偷从他那里穿越的。 朱柔回应,那好,我的这一个旅也要从你的领地借道,慕容新德自然是同意,于是他布置了阅兵,阅兵主管是完颜斐,和朱柔互相看不顺眼的那人。 唐妮命令朱柔回来,可是朱柔却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这一天,中非慕容新德基地,二十万兵马分出五万人在中非和薛飞野战军上千公里的路途上选择了一段,整齐列队。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这五万人洒在荒漠上,也不显得有多少人,而且完颜斐还让队伍拉开了十六七里的战线,懂兵的人其实都知道,这样长的战线,是最容易对对手进行包围的,在条件对等的情况下,十则围之,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朱柔带着的是一支机械化步兵旅部队,其中的三十辆坦克和五十辆装甲车是他们的主要战力,有陆航部队打了一下支援,现在已经回去了,朱柔一点都没把完颜斐当成一回事儿。 在来的时候,唐妮就怕朱柔冲动,让这段时间她发现的一个小心谨慎的战士跟着他,就是她的副将,在朱柔头脑一热的时候,唐妮渴望这个自己给朱柔安排的副将能劝一劝。 这名战士是华夏人,跟随徐清打过熊家,打过外蒙战役,是有功之臣,本名叫周文,在他的家族企业被非洲悍匪屠戮以后,就改成了周武。 此刻他正在汇总着这两天和慕容新德互相来往的消息,发现有些不对,慕容新德现在国内并没有正式的军职,按理说,他对待唐妮和朱柔应该是同样的态度,因为理论上唐妮和朱柔是平级。 一开始朱柔是和慕容新德联系的,可是负责接待的人变成了完颜斐,周武知道,朱柔和完颜斐是互相看不惯,一个旅从人家一个军的队伍里过,那不是羊在狼群里借道吗? 周武本身是在后车里,临时让车子停下,跑到前车和朱柔坐在了一起,把自己汇总的资料摆在了朱柔的面前,道:“胖子哥,咱们在慕容新德这里有眼线,他们告诉我,慕容新德根本没事儿,就在中军呆着呢,他把完颜斐派过来,明显是想打完了,让完颜斐背锅的,胖子哥,咱们绕路吧。” 朱柔合上了资料,道:“我知道,我故意去的。慕容新德这雕虫小技能骗得过我?我怎么都是打过大仗的,慕容新德排兵布阵挺好,不过是纸上谈兵。” 在周武心里,朱柔一直是个莽撞的人,听了朱柔的这番话,周武忽然有一种想了解他的冲动,便问道:“胖子哥,咱们能打得过他们?” “开玩笑呢,打不过!”朱柔摇下了车窗,点燃了烟,命令队伍放慢点儿,才缓缓道:“虽然慕容新德到现在为止都是纸上谈兵,但是,咱们人数和他们对等,都打不过他,人啊,还是得有天分,妮子的指挥是后天学习的,我呢,只能学点儿战术,实在没那战略头脑,能打得了慕容新德的,只有我大哥徐清,现在徐清遭人陷害被关着,出不来,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我虽然不懂战略,可我知道,如果让慕容新德这么发展下去,咱们那五百万百姓都保不住,必须得想办法打起来,不让他安心发展。” 周武明白了朱柔的想法,道:“胖子哥,您的意思是?” 朱柔对周武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轻声道:“小周,我和妮子的关系,你想必也知道,平时就算有争执,可是在生死的问题上,她会无脑地站在我这边,所以,你得帮我演一场苦肉戏。” 唐妮能看得上周武,除了他本身的战斗力,和他的聪明程度也有莫大的关系,他说:“胖子哥,你是说,这一个旅的战士,就这样当炮灰么?” 朱柔道:“咱们旅满编五千五百人,主力部队三千五百人战士和五百个带兵长官已经回去了,连你都不知道,唐妮也不知道,慕容新德就更不知道了,咱们这边其实只有一千人,后面的运兵卡车里,其实只有司机,我带着一千人当了炮灰,妮子一定会发怒,在京城,我姑姑会给总决策部施压,小姨苏雅也会施压,总决策部的选择,只能是两不相帮,仗就打起来了。就从眼下的局势来看,咱们兵强马壮物资丰富,还有五百万群众基础,慕容新德是打不过咱们的。” 周武使劲摇摇头,道:“胖子哥,不行,谁都可以死,你不可以,妮子姐会杀了我,以后咱们五十万人都没办法和徐将军交代呀。” 朱柔冷笑道:“这几年血里火里的,我朱柔可经历了不少,就那么容易死?放心吧,我最终都会活下来。就是可怜了这一千还蒙在鼓里的战士了。” 周武看着朱柔的脸色,心中被一种奇妙的感情填满,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充实感,基地里每一个人都对徐清奉为神灵,徐清被关押之后,这里的人的心都空了,唐妮六人过来之后,士气才重新起来,周武一直以为这是唐妮的功劳,现在看起来,现在队伍里的这种团结是唐妮六个人互相的无条件信任所延续下来的。 他由衷对朱柔说了句:“对不起,胖子哥。” 朱柔将烟头弹出车门,命令车队加速,看着风景时时刻刻地往后闪烁,朱柔不由地想起了曾经,那时候,自己没有理想,大哥也没理想,大家都没有理想,真的是因为木秀于林被风吹雨打之后的见招拆招,打了几年仗,现在有了理想,而且理想非常伟大明了,第一是国内整合宗门,第二是让华夏军队死死控制陆路边境外小国,第三是打下非洲这片天下,如果成功了,会不会像始皇帝横扫六合一般,让世界各国臣服呢? 朱柔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自己想得太多了,虽然从大哥往下都是年轻人,但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代人就可以做到的,转念一想,也并非不可能,华夏从1840年开始进入国难期,伟人用了自己的半生告诉全世界,华夏人站起来了,用自己的后半生让敌人不敢侵犯。 想到这些,朱柔便又开始热血沸腾,头脑也开始变得极度冷静…… 第0559章袍泽兄弟 朱柔和完颜斐打起来了,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世界,因为各国看这次事件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论也不同,在桑扶国的眼里,这是华夏人狗咬狗了;在美洲的眼里,是华夏人要对付他们的人,因为美洲人认为慕容新德是他们的人。在俄斯地区眼里,华夏这是在帮助他们吸引美洲军队的火力,曲线帮助他们在东欧遇到的麻烦。 在其他没有多少特工力量的眼里,不过是两支非洲势力为了利益而打起来了。 可是在华夏总决策部里,对于这次事件又分成了两派,一方面支持徐清,一方面支持慕容新德。 支持徐清的人表示慕容新德有点儿不地道,朱柔带兵去保护苏雅的产业,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能挑剔,刚打完仗,队伍身心疲惫去慕容新德那里休整一下也没多少问题,但是完颜斐却以五万兵攻击朱柔,这是什么心态?是见不得北非安稳么?见不得乔登的那个基地和薛飞的野战军互帮互助么? 支持慕容新德的将军们则认为,朱柔是公报私仇,回基地的路那么多,非要去从慕容新德那里过,被打了也活该,唐妮应该写一份报告,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因为争执不断,他们只有请来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决断。可是两位华夏最高的首长都借故不来,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给出的指导意见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准偏向任何一方,也不可以打压任何一方。” 争执之中,朱柔和完颜斐打得是热火朝天。 当时,朱柔和完颜斐谁都没有说话,本就各怀鬼胎,要打,就再也不用逼逼,完颜斐先开的火,他们没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最厉害的就是加农炮,炮弹很少,不过他集中火力把朱柔的坦克装甲车打掉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单兵作战。 朱柔只有一千人,和完颜斐的五万人周旋起来。 在雨中,朱柔带队东穿西撞,几乎是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冲击敌人的包围圈,这帮人已经被训练成了最优秀的职业军人,他们能首发命中,能以一当十,弹药不足了,便将子弹汇聚在火力增援那边,掩护战士们进行白刃战,他们怒吼着,咆哮着,完全漠视了近在咫尺的死亡。 这一片上万年才形成的雅丹地貌已经被战火毁于一旦,他们拼死厮杀,在大雨的帮助下,遍地血红,再无历史的厚重感,只有平沙莽莽黄入天的景象依旧。 朱柔艰难地带队冲过了完颜斐的包围圈,一千人只剩下了五百,还有一百多伤员,朱柔的指挥有三层是从第六部队学来的,有七层来源于跟随徐清的实战结合历史兵书,以少打多,跑路是上策,可是朱柔想收拾掉更多的敌人,就用拖字决,打追兵的伏击。 唐妮在基地得知了这一条消息之后,紧急命令瑞克带兵去接应,并且询问慕容新德是什么意思,她忽然想起了凤雏拿命给刘备找理由取汉中的这段历史,非常担心朱柔是想拿自己的性命逼自己对慕容新德动手,可是慕容新德像是被信息控制了,自己的消息他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决心要吃掉朱柔吗? 的确就是这样,慕容新德现在只和完颜斐有联系,在他得知朱柔要来的时候,他的心态是惊喜,起手设计了一场绞杀,杀了朱柔,等于断了徐清一臂,他甚至想好了怎么和上面解释,可是现在战场却陷入了僵局,他没想到朱柔会是一个这么难对付的人,五万人打一千人这么费劲吗?他给完颜斐下了死命令,“五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朱柔的头颅。” 慕容新德没有将唐妮的询问放在心上,却不敢不听总决策部的军令,总决策部不管问什么,他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总决策部给他下令,“第一,把事情给我弄清楚,第二,确保朱柔的安全。” 慕容新德和总决策部要了六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在六个小时内,弄不死朱柔,他布置的这场绞杀,就丝毫作用都没有,唐妮那边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苏菲软禁起来。 朱柔的警卫排严格保护着信息设备,他可以发出去求救消息,但是他不发,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走,他却可以得到外界的消息。 朱柔现在最关心的是唐妮的态度,他特别希望唐妮一怒之下能和慕容新德宣战,全军冲击一下,但是唐妮没有,只派出了接应部队。在一座山的背面,朱柔身边只有四百残兵,谋士,周武勉强算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朱柔问:“难不成真就得我朱柔死了,妮子才愿意和慕容新德掰命吗?” 周武道:“不至于,可能是慕容新德出的力还不够多。要不要咱们奇袭一下慕容新德的指挥部?” 朱柔轻笑一声,道:“不可能的事情,想打慕容新德的指挥部,得我大哥带着全部弟兄们才做得到。周武,你是时候回去了,就对妮子说,我朱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我朱柔的死,能换他的冲冠一怒,对慕容新德发起进攻。一定要回去呀。” 周武重重地点头,道:“我不知道妮子姐和你谁是对的,但是我相信妮子姐没错,你也没错!” 朱柔果断命令对自己身边的几百人下令,朝着东边佯动,摆出一副自己要朝着薛飞野战军部靠近的样子,吸引在北边阻挡自己回营的队伍,目的是给周武腾出一个回家的空子。 在周武走了之后,朱柔才给唐妮送了一条消息,“妮子,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不能让慕容新德就此做大,哪怕用二十万消耗掉他的十万人,未来大哥用三十万打他十万也是容易的,不必非要往中东那边撤退。” 朱柔又打了一个伏击,歼灭了追击自己的一支摩托化部队,然后想着自古以来长途奔袭以战养战的名将战法,借助抢来的摩托车保持了队伍的机动灵活,完全是在牵着完颜斐的鼻子在走。 从战略战术,以及个人素质上,他确实是不如慕容新德,不过让完颜斐五个小时就拿下他,无疑是痴人说梦,五天也不可能。 就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朱柔用乱打的手法把完颜斐打蒙了,差点儿就让朱柔跳出去了,如果这样的话,朱柔就完全占据了战场主动性,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在一个关键点,慕容新德以将完颜斐拉回家问罪为名,亲自指挥了一手,让队伍脱离和朱柔的对战,扩大包围圈,让朱柔找不到人打,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突,而且只要他一动弹,完颜斐的兵就会如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 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精华,朱柔选出来的一千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了一百三十人,自此后,就少有伤亡,追追逃逃当中,朱柔已经摸索出了慕容新德的带兵习惯,他感到了深深切切的一股无力感,慕容新德率兵如狼群驱羊一般不死不休的战术,真是相当可怕。无解。 朱柔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除自己的困局,他忍不住地想,如果这仗是徐清指挥,他会怎么打? 忽然传来了一阵喊杀声,从一面斜坡上窜下来一千多人,声势浩大。重机枪“哒哒”的声音带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朱柔飞身避开一串子弹,顺手抬抢,扣动扳机,敌人占领了制高点的重机枪手被击毙,枪声哑然而止。 他冲进了敌阵,亮出了龙尾刀。 他连一个字的命令都没有下达,百十号战士就跟着朱柔冲进了敌阵,异常凶猛,虽然这帮中非匪徒身处大军之中,他们却都觉得自己是在独自面对对手,因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协同作战,不知道什么叫做火力替补,不知道什么叫做照顾好战友的后背。 反之,朱柔手下这些兵,身经百战,一个就能打十个,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有敌无我,气势凌人,这些来袭的人很快就没有了战意,开始退却,朱柔抓到了敌人的心态,他喊道:“捡他们的枪, 一波火力压制,咱们走!” 一百对一千,朱柔赢了,因为从朱柔往下,都觉得这群敌人不过是泥捏的,不过是一群垃圾,死在这群人手里,他们会觉得丢人。 其实慕容新德已经不用打了,朱柔这一百来号人已经是一群杀红了眼的猛兽,他们想全歼,只能派来十倍,乃至数十倍的人来正面对攻,可惜,就算他慕容新德干,朱柔也不干。 其余那些小股队伍,看到朱柔这每一个都流出的浓烈杀气,虎目迥然的战士,谁敢靠近?六个小时剿灭,怎么可能? 找了一个山坳休息,大家一边疗伤一边吃着单兵军粮,朱柔拎着龙尾刀在大家的身边走上那么一遭,大家的身上就再没有了那股狼狈相,反而如凶神恶煞一般。他们一点儿都没觉得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北边有五十万自己的袍泽兄弟,他们会来营救自己,就算自己战死了,他们也会替自己报仇…… 第0560章反省反省 西北的十一月,已经冷得让人难以承受,彤云密布,让人非常压抑,还没有下雪,苍茫大地上已经一片花白,因为天气寒冷,起了满地霜,到了中午都没办法融化。 苏雅给徐清寄去了过冬的衣服和被褥,阮建国也给他发了一些,身上捂得厚厚的,在外面进行越野训练也是很难出汗。 在孙思瑶和上官秋来了之后,徐清一直在配合他们研究桑扶忍者的刀,特别细致地研究上面的棱角,让徐清想起了娄画的万仞剑,万仞剑上面就是许多棱角,都是三棱军刺的原理,只不过忍者刀的棱角太小,不仔细研究根本看不出来。 最终上官秋也没有将徐清当爸爸的事情告诉他,在来之前,她们都觉得这个消息徐清知道了没什么,见到徐清之后,才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 忍者刀的特点研究好了,二位长辈却哪儿都不准备去了,这个地方是军方封锁的地域,是一个闭关的好去处。 这一天娘三个准备上祁连山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雪莲什么的,虽然都有轻功基础,可是冰天雪地的,还是挂上了绳索,身上抹着防冻霜,带着冻伤药,还有烧酒。 上官秋骑着乌云踏雪,孙思瑶骑着它老婆,徐清牵着小马驹,踏在雪地上,留下三条长长的马蹄印。 一路闲聊,上官秋将请青海居士的过程说给徐清听,“别看青海居士是出家人,但是阴谋算计,心机,一点儿也不比常人要弱多少。小清,你是不是早已经看出来青海居士的心机,才选择让她过去帮助徐冰清的?” 徐清说:“是啊,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功夫,有人觉得是爱情,可是要得到最终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可以让自己不受伤害的,只有阴谋诡计,中东那是个什么地方?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是个群雄逐鹿的地方,一般人去做不成二般的事情,青海居士够格,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老娘们女扮男装,给我骗了!” 上官秋微微一笑,道:“青海居士的确是个智勇双全的人,能代替你师公震住未来三十年的江湖。” 雪地上特别安静,马蹄踏雪的“吱呀”声让这种安静变成了寂静,徐清牵着小黑马,回头问道:“如果我想的没错,她应该试探过你的去意。” 上官秋摇摇头,道:“她确实试探过我,不过不是试探我的去意,而是在试探你让她帮助的事情,值不值得她动手,于是,我把承影剑送给她了,卑辞厚礼,必有所求嘛。” 徐清叹息道:“连承影剑都送出去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承影剑我已经驾驭不了了,让它有个新主人吧。希望能达成你的愿望。中东如果变成一个铁桶,会影响一大片,算是功德一件,不过是会很难的。” 徐清道:“当然难了,历史遗留下的弥乱土地,有非常复杂的国际环境,我让青海居士过去,只是为了保护徐冰清的个人安全,而徐冰清要面对的,是好多好多个国家,好些好些个势力。” 孙思瑶拉下了蒙着脸的围巾,道:“小清,非洲那边起了这么大一个局,你在这个地方,不准你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你做得到决胜千里之外吗?” 徐清笑道:“做不到啊,不但不能决胜,我还觉得可能会落败,不过没关系,我只要中东这个咱们的后花园稳定就行,唐妮他们别给我没脑子地去赴死就好。其他的呢,打得越热闹越好,打来打去打这仗的理由就有了。” 上官秋道:“早知道我们先去非洲转一转再过来,我们能进来陪你坐牢,都是沈德三特批的,只能进来一次,只能出去一次,否则还能替你传递一下消息。” 徐清把小马驹放开让它自己去跑,牵上了乌云踏雪的缰绳,道:“劳改哪有我这样的?要是再能让我随便往出传消息,那这劳改就成了保护修养了。” 上官秋笑道:“小清啊,你还对龙虎山百姓的事情心存愧疚呢?你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姜尚武和林涛他们就没走,萧若冰也去了,他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杀害那一村百姓的人另有其人,也坐实了你的行为是对的,不过凶手是谁还不大清楚。” 徐清轻声道:“是查到了,却不敢声张吧?我大概猜得到那人是谁,不过我没想到陷害这一层,百姓的死也确实和我有关系,关几年反省反省也没问题。” 上官秋有些惊喜,道:“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被蒙在鼓里的人,原来你都想到了。在刚得知你被永久开除出军籍的时候你的状态,我真是吓了一跳。” 徐清道:“可不是纠结了几个月嘛,不过这些日子和刘麒麟下棋,我就想了一下那场仗的事儿,所有的关节捋顺了,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二号首长肯定也想到了,但是老人家还不能放我,因为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初时我最想制定的方案,扮猪吃老虎。” 孙思瑶往前探了探头,问道:“小清,你难道就不怕老虎越来越肥,最后猪被宰了?” 徐清目光迥然道:“如果没有这点儿把握,我就不这么干了,慕容新德师徒的所作所为,看似天衣无缝,实则破绽百出,单单打开蓬莱山宗门通道那一条,就足以证明慕容新德不安好心,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是做什么?连沈德三都明白当中内幕了,两位最高首长能不明白了?当时因为村落被屠尽,二号首长的确是生我的气了,不过罪魁祸首,是慕容新德!是他把桑扶人放进来了,二号首长只不过是在教训我,可是他对慕容新德涌起的,是实实在在的杀心。” 上官秋恍然大悟,道:“你能放心妮子他们去非洲,是笃定了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从心底里是要保护他们的,对吗?” 徐清点点头,道:“用人之道,是哲学中最高的哲学,他们这些老人家的智慧,没个三五十年学不来。” 闲聊间,已经到了祁连山山脚下,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徐清是个山水都爱的人,这个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徐清只一见,便仿佛看得到千百年来战士们的铮铮铁骨,连跟随而来的海东青都叫出了响亮的鹰鸣,孙思瑶道:“自古以来,名将都有流传于世供后人敬仰的东西,小清,你作画写字都没有落款的习惯,千百年后,谁能记住世上有一个你呢?写点儿东西,送给下一个五千年文明啊?” 徐清知道师叔的意思,正面就是一片峭壁,光华平整,是一个以剑作诗的好地方,徐清回忆起了李谪仙前辈替疯癫道长留下的那首诗,也真想动弹动弹,不过写什么呢?古诗他可不会写,现代诗差的意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徐清还是决定把一首流传并不广的好诗搬上去。 徐清从开始就没见过这首诗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作者是冯其庸,一个研究《红楼梦》的学者,徐清敬仰,却没有见过其人的文人。 徐清摇晃着手中的银色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天下雄关大漠东,西行万里尽沙龙。祁连山色连天白,居塞烽墩匝地红。满目山河增感慨,一身风雪识穷通。登楼老去无限意,一笑扬鞭夕照中。” 诗念完了,徐清也在峭壁上将字写完了,傲然立在崖下。 孙思瑶道:“轻身功夫可以做到滞空,每一剑都能做到同样的力道,这样的本事,可以和天下高手一较长短了。” 上官秋道:“只要佛道高手不出来,只要苏子厚不下山,确实没谁能弄得了他,只是但看这诗的内容,登楼老去无限意,他是个什么心态?” 孙思瑶扬鞭指着最后一句,道:“怎么看不到一笑扬鞭夕照中的潇洒释然呢?” 上官秋玩味道:“get不到那个潇洒释然的点!” 她们虽然是徐清的至亲,有时候确实不能了解徐清某一时刻的心态,不过这个一笑扬鞭夕照中,此刻可有一个人是真真切切的摆出了这样的姿态。 朱柔赢了,战果是一千人拼掉了完颜斐的一万人,慕容新德本来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朱柔陷入千军万马中,可是总决策部给他连下十二道军令命令他给朱柔让开通道,而且唐妮派来接应的队伍已经到了,慕容新德没办法,把所有责任归咎于完颜斐。 朱柔能不开心吗?当然开心,责任推了,人家买不买账呢? 第0561章恃宠而骄 总决策部下了十二道军令命令慕容新德退兵,和徐清当初围攻龙虎山的情况是一样的。慕容新德怎么会如此暴躁?得十二道军令?徐清也不敢这么嚣张。是因为总决策部命令他六个小时之内解决朱柔这个事情,但是这一仗拖拖拉拉打了半月有余。这是有意要弄死朱柔,京城那边怎么能不着急? 情况转危为安,朱柔命令自己的警卫将所有通讯设备全毁了,虽然脱离了危险,他也不准备回去。 朱柔望了望自己身边只剩下的八十名战士,虽然有些疲惫,但依旧坚韧不拔,一个个如同出鞘的钢刀一般彪悍勇猛,在一开始,朱柔觉得自己只留下了一千最弱的兵,然而真金不怕火炼,朱柔发现剩下的这八十人才是自己带来的这个旅最能打的,他相信,自己这八十人会成为中非的噩梦。 朱柔收起了思绪,尖锐的目光扫过这八十人每一个人的脸,每一个人战士都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经过这半月多的转战,朱柔瘦了一圈,就如同那百炼出的精钢,气势锐利,杂乱的胡子和头发让他更有几分神秘可怕。 “兄弟们,我得到了消息,瑞克带兵十万来了,是在东北方向准备接应我们,妮子率兵二十万在正北方向,要和慕容新德要个说法,咱们呢?回去和妮子会合?还是从东北方向打出去?” 剩下的这八十名战士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思想,他们这些天只知道服从命令,只知道打仗,朱柔这么一问,他们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给战士们报仇,一个是回去休整。他们想到回去休整的时候,心中都有一种空虚和不甘的感觉。 一名战士道:“朱将军,我不走,就像兔子一样被撵了这么长时间,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后果!” 又有一名战士马上附和道:“朱将军,我也不走,我要给战死的兄弟们报仇,憋屈。” 还有一名战士仰头道:“朱将军,你和唐将军说一说,咱们直接剿灭了中非的人吧。” 朱柔其实早就想好了,不管战士们走不走,他都不会走,因为他要让唐妮对自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战,必须要宣,不能让慕容新德堂而皇之地以自己人为名去发展他的武装。 朱柔颔首,然后仰头喝道:“想回去的,向前一步走!” 没有人动作,朱柔道:“好,咱们都不回去,咱们要像钉子一样扎在中非,让他们知道知道,招惹了咱们,是什么后果!” 众人哄然叫出了一声:“杀!” 朱柔扬起了手中的那把血迹斑斑的龙雀刀,这刀原先是金色的,吸了这么些血气,变成了暗金色,除了刀尖上的两条龙须,和龙尾,刀身上还有龙鳞,他道:“兄弟,委屈了几十年,跟着我过瘾吧?我向你保证,以后你也不会寂寞。” “走!”朱柔扬刀所指的方向,雨幕仿佛都开了一下。八十人如八十恶鬼,朝着中非腹地悄然而去。 —— 中非和北非的接洽处,唐妮,冷月,林青鲤,张楚,赵小飞都来了,身后有二十万大军,唐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和他打这一仗。 慕容新德身后有两个人,一个是完颜斐,一个是关云星。 一张实木桌子上面没有茶水,没有水果,只摆着各自的兵器,慕容新德虽然强悍,虽然睿智,但是气势上是真的输了,因为唐妮这些人都是打过大仗的人,从尸骨如山的地方爬出来的,这种血气,慕容新德的队伍学不来。 唐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她一直在学习徐清的那个韵律,在战场上有战场上的韵律,谈判桌上有谈判桌上的韵律,单兵作战能掌握枪械子弹和敌人行动的韵律。还有用自己的韵律控制敌人的节奏。 慕容新德将卷宗放在了唐妮的面前,道:“这是从朱老弟处理东非事件,再到中非作战的全过程,以及我对完颜斐的惩罚。” 唐妮的目光在慕容新德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放在了卷宗上,她说:“我兄弟呢?” 慕容新德道:“唐将军,根据下边的人的报告,没有谁伤到了朱老弟,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唐妮轻哼了一声,道:“我这个兄弟有多少本事,我比谁都清楚,要是能回来,在瑞克在东北方位接应的时候,就回来了。”她指着完颜斐,道:“就这块儿料,不是我这兄弟的对手。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用这几张破纸来糊弄我?”说着,她将卷宗撕了。 完颜斐听到唐妮对他的蔑视,脸色一怒,站起身来,双掌狠狠地摁在了桌子上,叫嚣道:“我是什么料?” 赵小飞撩起眼皮,道:“小子你别狂啊,今天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是个问号!” 赵小飞将手在自己的刀上捋了一把,那把明刀就发出一阵鸣叫,完颜斐顿时没了气势。宝刀有灵,不怕他的狼牙棒。 慕容新德心烦意乱,这一步棋真是臭棋,他本来觉得总决策部会完全偏向自己,哪知道徐清倒台了,唐妮这一群在总决策部还有那么高的地位,慕容新德知道朱柔根本就没事儿,这一场仗自己这边死了一万多,见过朱柔的人都死了,吃了亏还没了理。这本身就是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一次设计。朱柔挑事儿,唐妮借题发挥,这可如何是好? 薛飞坐在这张桌子的东边,喝着茶看着这两队人马的争锋相对,不发一言,他当然是偏向徐清这边的,于公于私,他都偏向徐清,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保持沉默。 慕容新德早有消息,薛飞是徐清的岳父大人,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现在能依仗的,只有总决策部了,说是上面有督军要下来,可怎么还没来呢?慕容新德站起身来,对唐妮一躬到底,道:“唐将军,咱们要因公忘私啊,完颜斐和朱柔说到底只不过是私人恩怨,咱们两家不能因此结怨吧?完颜斐已经被我重责八十军杖责。您还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 唐妮轻哼了一声,在昨天,神秘人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这次谈判要占据主动,就不能把焦点放在完颜斐的身上,完颜斐死不足惜,只有一个要求,“朱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说:“你的兄弟挨了你的八十军杖,我的兄弟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我不在乎你杀了我多少战士,误会嘛,但是我只要我朱柔兄弟,我还和你说清楚了,我大哥徐清要是在的话,也许会注意这个大局,不过他被关了,这里就我说了算,我不和你谈什么公事,就和你说私事儿,就算总决策部的人来了,也没用。” 慕容新德有些无力,道:“唐将军,你这是卯足了劲儿想要了我这兄弟的命啊?” “哼,我们要他的这条贱命做什么?杀了他,我兄弟能回来么?况且,有人收拾他!慕容新德,我们队伍有很多好的传统,其中一条,就是向亲不向理,慕容新德,我的这二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压着,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到我兄弟的人,或者是尸体,咱们再谈,如果没有结果,我和你讲道理的方式,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慕容新德皱起了眉头,道:“一个月?” 唐妮起身便走。 冷月等人跟着离开。剩下了薛飞,他说:“慕容啊,你这是下了一步昏棋呀,你干嘛非要置朱柔于死地呢?你可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情同手足啊。” 慕容新德面容一紧,道:“薛将军说哪里话?都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给我惹事儿。现在,只能请总决策部的将军们做主了。” 薛飞也起身走了,慕容新德这个家伙,说话可是滴水不漏,这种人精,自己是诈不出来话的。看起来,这仗非要打起来不可,薛飞在离开这里之后,便和参谋说道:“以演习为名,请调南海舰队来东非海岸线,注意保护辖区内的百姓,这个地方要有点儿动静了。” 薛飞离开之后,慕容新德就翻了脸,一把抓住了完颜斐的头发将其摁在了桌子上,想下杀手却下不了手,他骂道:“你个废物!五万人打一千人都打不掉,要你做什么?” 待慕容新德的那股怒气缓和点儿之后,给远在国内的烟波客打了电话。 而此时在京城,总决策部内又炸锅了,这帮老人家的心脏被这些年轻人折腾的是真的够呛,李叶二位将军靠后坐着,他们和几位偏向徐清的将军冷眼看着那些说唐妮得理不饶人私仇为重,不是军人该有的心态。 有一名老将军叫白伟成,也是老资历了,从一开始徐清有什么功绩,他要么保持沉默,要么随大流,慕容新德出现的时候,他就支持这个年轻人,在龙虎山百姓惨遭杀害之后,他就成了最为落井下石的那个人,他说:“人家慕容新德道歉了,完颜斐板子也挨了,怎么不依不饶呢?唐妮这是恃宠而骄啊!” 李将军道:“恃宠而骄吗?知道朱柔是谁吗?京城朱家留下的唯一男丁,你们不会不知道那是谁的血统吧?朱佩现在已经在二号首长那里喝茶了,苏雅的影响力,韩思雨的影响力,你们扛得住吗?慕容新德不负责,老白你负责么?” 白伟成叫嚣道:“孰轻孰重?唐妮为了私仇,就要把非洲辛苦开创出来的局面毁于一旦吗?” 叶将军抬起眸子,用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那个局面是谁开创的?是徐清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下来的天下,从法律上来讲,那个武装的领头人是徐清,徐清不在,唐妮有权利指挥。” 白伟成道:“那不是单纯的归属观点吗?华夏的战略呢?就算那是徐清的徐家军,但是慕容新德是我华夏的人,徐清是在与谁为敌?” 总决策部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与谁为敌,也和徐清没有关系,徐清现在还被关着呢,老叶说的是归属观点,但是不单纯,归属谁啊,唐妮,唐妮是第六部队的人,是华夏人,和华厦的战略有什么冲突?” 大家集体起立,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二号首长,他说:“恩怨是在那儿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派两个人去调解一下,让慕容新德找找人,找到朱柔了,岂不没事儿吗?” 李将军道:“首长,我和徐清有交情,我去吧。” 白伟成道:“去给唐妮出谋划策?” 叶将军非常不满意道:“白将军,咱们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二号首长道:“当然没有,都是为了国家,我有两个人选,老魏和德三,现在嘛,主要是唐妮不依不饶,据我所知,老魏和他们其中四个人有师徒之谊,德三又是特别监督组的领导,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的……” 第0562章过得不错 北非和中非的接洽处,有一个镇子叫和平镇,是徐清最近一次到非洲的时候建设的,在那个时候,中非还是一片乱局,徐清喊话中非,你们可以打,但是敢打过这个镇子,我北非便带兵碾压过去。 现在中非被慕容新德整合了,这个和平镇依然是中非不敢越过的一条防线,因为徐清的话到现在都算数。不管你中非是什么人,敢越雷池一步,就把你打回去。 非洲一场雨后,温度正好,在和平镇一处庄园内,唐妮点燃了香薰,香气袅袅。 冷月,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围在一起,鸦雀无声。 周武作为他们最得力的副将,现在被重用了,此时的一套卷宗摆在他们的面前,面沉似水,他正要张嘴说话,唐妮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些报告,卷宗上面都印着绝密字样,标志是华夏军方的,一看就是盗版,因为现在唐妮根本没有资格过目华夏军方的绝密文件,这个文件是一直在给她出谋划策的神秘人发过来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唐妮在想,能得到这样绝密文件的人,会不会是沈一司令员?然而在看到绝密文件内容的时候,唐妮就不淡定了。 唐妮虽然是一个小女子,但是练出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此时却浑身发抖,赵小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根本不可能啊,太不可思议了。” 唐妮道:“但是,事情确实是发生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所有的线索全指向了他,连国家安全部的领导都签字了,说明这些线索证据都没问题。” 张楚托着下巴说道:“会不会是国家安全部的领导有问题,作伪证?” 唐妮摆摆手道:“不可能,国家安全部的领导我见过,这是一号首长亲自提拔上来的,却对没问题,而且他把这份文件上打上了绝密字样,说明只有一号首长团队可以过目,他不想声张这个消息。” 林青鲤在桌子上趴着,下巴在桌子上抵着,道:“妮子姐,这么说的话,真的是哥哥干的?他现在被关着呢呀?!” 唐妮缓缓道:“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他现在还有人可用,鱼回雁,如锦,上官秋,娄昭,是能做大事的,只要他传递一条消息,这四个女金刚什么事儿都做得到,现在无非就是两个情况,第一,是他干的;第二,是有人陷害的。如果是第一,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如果是第二,是谁用什么方式陷害他的?” 周武又仔细看了看卷宗,道:“从特工们的证据和线索上来看,确实是鱼回雁的鬼影做的,而且,是徐清托人从西北给鱼回雁带去消息,要求他做的,咱们要不要问一问鱼回雁本人?” 唐妮道:“鱼回雁就和一只幽灵似的,我们都找不到她。” 冷月问道:“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唐妮道:“等吧,这个消息应该摁不住,总决策部会以这个为理由,彻底把徐老师和咱们打在他们的对立面,那时候就不是咱们找他们的麻烦了,而是他们要以讨伐为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联系乔登,让他做好基地防空,联系瑞克开拔,和咱们的二十万人马靠近到十公里,准备打仗吧。” 在西北,徐清正在和母亲师叔将从祁连山上取下的雪莲制造成成药丸,下午时分,有车队过来了,没有惊动阮建国将军,直奔徐清的住处。 房间里,上官秋低声说道:“小清,你猜猜看,是谁来了?” 徐清道:“是麻烦来了!”说完便出了制药的无菌环境,来到门口,看着司令员沈一和二号首长下了越野车,踏雪而来。 院子里有攻击性的动物就是徐清才养得差不多的中华田园犬,徐清每天都放它出去打狼,是生人勿进的主,在它狂吠的时候,徐清一个眼神便让它安静下来。 刘麒麟虽然闭目塞听,可也知道是谁来了,大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二号首长对他熟视无睹,只有沈一问了一句:“挺好的?” 刘麒麟受宠若惊。可是随沈一来的蒋思却死活看不上他,轻哼了一声。刘麒麟也是低眉顺眼,对于第六部队,他是真的没脸。 徐清把大家迎进了屋子,孙思瑶给每个人上了一杯参茶,加了一些肉桂,燕窝,冰糖等,可以平肝健胃,滋阴补气。 二号首长说:“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徐清笑道:“日子是过得不错,就是太轻松了,有些不习惯。先吃点儿东西吧,什么事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不知道这位是?”二号首长和沈一的所有警卫徐清都认识,唯有国家安全部的首长徐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沈一介绍了之后,徐清就明白,这是一个不小的事情。 大家的心里都有事儿,哪里有心思吃饭?沈一取出一张照片摆在徐清面前,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徐清拿起了照片,上面是一名女子,浑身衣服全是黑色,墨镜的边框也是黑色,第一眼徐清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子不是很熟,再看了看便觉得有点儿眼熟,他再考虑了一下,便想起来了,自己初到这里的时候,准备劫机的鱼回雁带着她呢,徐清道:“是我的人,怎么了?” 国家安全部的首长将那份绝密的卷宗递给了徐清,道:“魏老爷子和沈德三同志在赶往非洲的路上失踪了,经过我们国家安全部特工们的调查,是你授意你的手下绑架了他们。我们来这里,就想问一问,你是不是做过这个事情?” 沈一道:“在事发地点我们的特工拍到了这名女子的照片,虽然不能用作是直接的证据,但可以实锤,就是你做的。” 徐清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一道:“半月前。” 孙思瑶正将一些吃的端上桌,听到了对话,道:“是陷害吧?我们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从来没有见他传递过消息。” 这算是一件大事了,可是在徐清看完卷宗半晌,也不见脸色有什么变化,始终波澜不惊,这让沈一等人都有些惊讶,这个消息如果公布出去,徐清从上到下,都可以判死刑了,但是他一定都不惊慌,为什么?清者自清吗? 徐清起身和上官秋轻声交谈了几句,回到首长和沈一面前,坐下,道:“我从来这里就没有和外面的人做过交流,但是从特工同志得到的消息来看,绑架魏老爷子和沈德三首长的,确实是鱼回雁,我得问她一句。” 沈一将一部卫星电话递给了徐清,徐清拨通了鱼回雁的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还在龙虎山下,保护欧阳家的那姐弟三人,徐清只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便挂掉了电话。 徐清思索了片刻,轻声道:“首长,这份东西,没流传出去吧?” 二号首长眨了眨眼睛,道:“可以保证安全。” 徐清道:“接下来,这个消息会泄露出去,总决策部可以全票通过,让慕容新德讨伐我的乔登基地,仗要打起来了。” 二号首长和沈一沉沉点头,因为他们从心底里是相信徐清的,国家安全部首长却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徐清道:“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以绝对的证据给根深蒂固的坏人定罪,我不敢保证魏老爷子和沈德三首长是不是活着,但是我能给出他们的下落。” 二号首长道:“那我特批你出狱半年的时间?” 徐清道:“不用,我越狱就可以,他们就是想让把我的名声彻底做臭,我满足他们。” 二号首长等人直接起身,看起来是有头没尾,他们已经同意了徐清的做法。 蒋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要离开的时候,捏了捏徐清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份卷宗被国家安全部首长带走了,一份电子版的发在了徐清的手机上,安全局首长说:“只要看到这份东西的电子版流出去,徐清数罪并罚。” 徐清只将卷宗看了一次,就设置加密了,他不用再看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打开呢?当原件被恶意毁掉的时候。 当天晚上,徐清展开了图上作业,两幅图,一副中非和北非之间的地图,一副是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路线图,还有卷宗上所说的所谓鱼回雁绑架两位华夏举足轻重的人物的路线。 第一幅图,慕容新德和自己的队伍绝对有一架要打,在非洲,生活水平科技水平和五六十年代的华夏比强不了多少,除了维和部队有各自国家的强悍设备,当地势力的武器也是华夏六十年代的水平,乔登基地这两年有华夏悄悄支持武器,有苏雅金钱帮助,还有五百万百姓的赋税,最先进的装备是第一代短程导弹,打非洲本土国家势力足够了,不过慕容新德现在取得了美洲的信任,他要打乔登,美洲还不嗷嗷支持? 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说,这还是美洲和华夏的交锋,在总决策部眼里来看,是唐妮自找教训,不过在慕容新德眼里,这完全是私人恩怨,和一切公事儿无关,他打败了徐清,就能在华夏得到更高的地位,也许能获得韩思雨的感情。 但是他们谁都想不到,徐清现在和他妈妈说的是:“这几年打仗一直得照顾国际形势,算计华夏的名誉,这一仗,我终于能放开手打,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在乎任何舆论,对手还是一个极强的人物,双方加起来上百万兵马,我是最高指挥,多爽?我要是赢了,非洲西岸有小姨的财力控制,东非有薛飞野战军,我要能打败了慕容新德,乔登基地将不再是一个基地,我可以向南延伸上千公里,将有上亿人被解放。我可以在幕后操作,乔登成为明面上的领导人。” 徐清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知道乱世出英雄,天知道非洲还能出来什么样的英雄人物?不过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嘛。 第二幅图,徐清不相信天衣无缝的嫁祸,顺着这条线查,一定能找到真凶,其实真凶是谁,很明了,不过是差点儿证据而已…… 第0563章一剑必死 上官秋和孙思瑶先走了,徐清希望她们能替自己给鱼回雁如锦她们传递个消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调查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位置,并且告诉她们对手是烟波客,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今天徐清和刘麒麟破例中午就把酒水摆了上去,那些被徐清揍过的狱友全过来了。 刘麒麟问徐清今天是什么日子,徐清和大家说:“道个别。” 说好听点儿,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话中的另外一个意思,这徐清是要越狱了。 这些人中只有刘麒麟见到那些个咳嗽一声,世界格局都会有变化的领导,知道徐清是有任务了,徐清不提,他又不敢说的情况下,那些被徐清揍过的狱友都语重心长地说:“这是走不了的,武警部队对这片区域的保护比边境线还要严格。” 徐清写了个纸条,道:“走得了走不了,那看我徐清的本事了,兄弟们,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驻守这里的旅长。” 大家展开一看,徐清写的是:“兄台,今天我给自己特批半年假,半年之后回来。”让大家大跌眼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霸道了么?要越狱了还要告诉监狱长一声:“我要走了。” 徐清才不会告诉他们,二号首长是悄悄来的,阮建国都不知道,从这就可以看出来,这里的防卫并不是那么严格。更严格徐清也出得去,因为他有独步天下的轻功。 酒席宴去,微醺的徐清给乌云踏雪刷了刷毛,安抚了它,免得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它又追自己去,这次,徐清只准备带上两只海东青。 带上了自己的所有装备,徐清往南走去,翻越祁连山,准备去青海湖,交代温三一些事情,再从青海湖乘飞机去孟加拉地区,然后偷渡去非洲。 徐清用自己精妙的身法轻松地越过了防守线,当他身在河西走廊时,监狱长得到了徐清的字条,脸是火辣辣的疼,这他妈自己给自己批假了,还告诉自己一身干嘛?这个地方越狱了可是一件大事,他先去了阮建国那里询问这个空中武器研究基地是不是有什么资料丢失了,阮建国确认没有,监狱长马上开始搜索调查。 真没有查到,监狱长马上上报给了总决策部,将徐清越狱的消息下放给了军警部门。 他们严禁这个消息泄露给群众,只可以在军警内部流传。 但是徐清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徐清要想躲,这个世界上还真没谁能抓得住他,徐清太了解华夏民间的规矩,火车地铁和飞机才需要实名制,汽车上不需要。 徐清到了青海,青海长云暗雪山,但是也有山清水秀的地方,徐清望着一个山头,登山拾级而上,松柏夹道,凉风习习,走了一半,就飘雪了,徐清没有逃犯的那种狼狈,身上穿着是小姨给送来的并不显厚重,非常保暖的长风衣,有点儿古色古香,也不和时代脱节,下雪了,更给徐清填了许多出尘的气质,空中有两只海东青伴飞,让他更像一个游山玩水的闲云野鹤。 前后再无一个人,徐清一边欣赏这残雪霁,金瓦辉。星稀塞雁飞的美景,一边感受着温三的剑气,这片林子是野林,但是有非常明显的修剪痕迹,徐清看得出来,这都是温三剑下成品。 徐清再往上走,看到林间有木楼,建筑方式颇为惊艳。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破林而出,徐清嘴角挑起,身体拔高而起,落在了枝头,松枝不弯也不折,徐清看着那道剑气消散在林中,抬手回敬一道,飘然而下,站在了木楼前,然后看着山间小道上,人满为患。 当初自己去东北的时候,还是初出茅庐啥也不懂的小子,梅姑这个苦命人,被夺过来抢过去的,现在虽然也是,不过她总算能有自己的选择。 徐清回过神后,听到挂着写有“梅兰亭”三个字的牌匾的阁楼内传来了阵阵喊喝声。 天色已晚,这个地方已经成了方圆几十里内宗门游侠唯一歇脚的地方,也有慕名而来,为一睹梅姑芳容的人。 徐清开门进了客栈,这个外表精致的木楼,内部更加精致,竟然是灯红酒绿。 大堂有五百多平,在正中心有一个长条的桌子,上面空无一物,但是花纹却无比美妙,在两侧有七彩的闪灯垂落,彩灯开着,主灯就不开了,大堂内尽显神秘,周围客桌人满为患,但是没有人来坐这张大桌。 徐清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有漂亮的服务员给上了一些简单的吃喝,然后将一个盘子放在了徐清的手边,然后等待,徐清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就看别桌的客人,原来是放钱,或者是宝贝的,这种收钱的规矩倒是新颖,徐清问:“必须放吗?” 服务员说:“必须放,不过意思意思就得,每个月的这个日子,我们梅小姐跳舞,放多少东西,代表客人多么捧场。” 徐清笑道:“可是我没钱啊!” 服务员被调教的很好,没有表现出看不起的神色,道:“没事儿,身上的一件什么东西都行,别让盘子空着,不好看。而且,我们家梅小姐还要通过这个东西选择客人促膝长谈呢。” 徐清想了想,道:“我倒是挺想和她聊聊,挺久不见了,这样吧!”徐清便提笔写下了“徐清”二字放在了盘子里,对服务员道:“你信不信,你家小姐今天晚上一定会选我。” 服务员笑道:“这我不知道,也不敢猜,不敢信,也不敢不信,不过冲您这么帅气,冲您的字这么漂亮,要是我,我就选您,您先吃着,这东西开胃,后面还有大餐。” 徐清急忙抬手道:“姑娘等一下,我这儿准备双份儿的,我可能有个朋友要过来。” 服务员朝着四周望了望,道:“行!” 这服务员的态度是真好,不是那种八面圆通,是骨子里善良,天生不带有色眼镜。 看着那盘子里的珍奇,徐清真的好奇了,这梅姑到底用了什么本事能把这里的男人眯一个七荤八素。 忽然,大厅内灯光变了,冷光变成了暖光,从大堂后宅出来美人两行,上了大堂上的那张长桌,怪不得没有人坐呢,原来是姑娘们跳舞的地方。 美人两行,紫色霓裳飘动,轻舞飞扬,一边舞者,一边将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毯子铺在桌子上面,萨满了曼陀罗花瓣,香气四溢。 屋外冰天雪地,此处却温暖如夏,紫醉金迷。 音乐声也是牙板,笙箫,丝竹这些华夏古乐器,从熟练度来看,这是童子功,大约都是从宗门世界请来的乐手。 忽然之间,明亮的大厅之内陷入一片黑暗,热闹的厅堂也是瞬间安静到令人发指,只见大厅顶端洒下一片淡蓝色的柔光,仔细一看,从房梁上垂下三十六条彩灯,一个面带面纱的金衣女子从空中飘然而下,之前跳舞的女子散开汇聚,十几双玉手拖着一枚托盘,女子就在这托盘上翩翩起舞。 顿时,厅内光华一片,又喧闹起来,因为这不就是名扬宗门的天下第一美人梅兰婷嘛。 看着她的眼神随着音乐有节奏地聚焦散光,徐清不由地想,这女人,天生媚骨,让她从事这个事情,可谓是如鱼得水。 忽然,梅姑将外衣脱了,此时此刻,所有看向梅姑的目光,都变成了猥琐贪婪。 不知道为什么,伺候徐清这桌的服务员脸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道:“徐公子,往后退一退吧,每次这个时候都会有人闹事,小心溅一身血。” “啥?”徐清蒙了。 服务员说:“您是不知道啊,这里年轻男子都是看美人来的,有一波是纯粹看热闹来的。” 服务员话刚说完,一阵飞刀的破空声传来,一道寒光直射梅姑面颊,没有伤到人,却把梅姑的面纱打落了,一个男人起身道:“卖艺不卖身可以理解,这卖艺不让看脸,就不地道了哈。” 梅姑面无表情地站在毯子上,声如环佩叮当,道:“看着手法,应当是飞刀门人?有这功夫的,只有飞刀门大弟子房子灵了?” 那年轻人起身道:“姑娘好眼力。今天,在下要和姑娘促膝长谈,怎么样?” 梅姑淡然道:“不愿意。” “哈哈,听说姑娘不愿意的事情,无人可以逼迫,若想动武,得接温一剑的一剑,迄今为止,无人挡得下。” 此时,有人道:“没那么神奇,江湖中的前辈给面子。”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在徐清身边,温三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看清,但他偏偏就真实地坐在徐清的对面。 那服务员眼睛一亮,看着徐清那桌属于另一个人没有动的饭菜,猜到了徐清要等的人就是温公子,他们是好友吗? 房子灵看向了温三,笑道:“咱们的护花使者来了,温一剑,这天下,就真的没有人能敌得过你那一剑?” 温三笑道:“比我强的人多的是。” “那他们也相信你一剑必死?” 温三道:“有人不信!” “哼,那你的名气是怎么来的?” 温三把自己的木剑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因为那些不信的想来试试的,全死了……” 第0564章不太懂啊 温三再不是徐清初见他时那般张扬,那般满怀雄心壮志,即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可夺其志。其实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今的温三沉稳,内敛,目光深邃,没有人知道下面藏着什么东西。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眼中再没有朋友,亲人,只有自己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只有看向徐清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眸子,才会有些柔和的感觉,因为,徐清和他一样苦,一样命不好,一样得靠玩儿命,才能不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差。 在这个梅兰亭中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风光的背后有多少苦水,他们咽下了这些苦水,手段有多么可怕。 温三说不相信他一剑必死的人全死了,这飞刀门的房子灵不但不注意点自已的话头话尾,眼神中反而尽是嘲笑,他说:“今天倒要看看我们飞刀门例无虚发的飞刀能不能让你毙命!” 温三依然是恭敬谦卑,他说:“如果是其他时候,你一定能的,但是今天你做不到,我兄弟来了,他有药王孙思傲的真传,药王的针法,才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暗器吧?” 徐清闻言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在桌上敲打,动作很小,没有人注意到他,但是那个服务员注意到了,原来徐清是孙思傲老爷子的传人,孙思傲生前是稳稳当当天下前五的人物。 其实岂止? 房子灵偏偏不信邪,拉开了衣襟,亮出了自己挂在腰间的一串飞刀,刀长三寸,刃长两寸半,放在牛皮套中,他用二指捏出一把来,但正要射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巨变,因为他的飞刀刀刃从半寸位置断了,刀刃还在皮套当中。 在这里,只有徐清和温三二人有差不多的水准,已经是当今华夏年轻人最顶尖的水平了,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不过一些阿猫阿狗,所以,只有温三一个人看清楚了徐清弹出一根针来,原本他以为的效果是这根针穿透飞刀固定在这个人的身上,没有想到,徐清能将飞刀震断,这需要非常好的眼力看清楚飞刀纹路选准断点,怪不得是枪神呢,就这眼睛,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而且银针在刺断飞刀的时候,又反弹回了徐清的手里,这种力道,也是没谁了。 对于徐清的遭遇,温三有所耳闻,一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被人污成了见不得光的贼,慕容新德在军方带节奏,烟波客在宗门内带节奏,徐清这日子过的可不舒坦,他自然不能让这帮游手好闲的宗门游侠知道徐清在这里,所以,他说道:“房子灵,出来闯荡江湖,怎么连一把好刀都不带呢?” 房子灵脸白如纸,冷汗落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飞刀,不停地咽着唾沫。 温三道:“其实,你的手法,和内功都没问题,就是差了一个字‘藏’!如果我猜得没错,令尊对你的要求,就是学会藏。你看着!” 温三抬起了手,手中本来什么也没有,但是在他握拳再张开的时候,手中有一柄飞刀,正是最开始房子灵射下梅姑面纱的那把飞刀,房子灵彻底服了,当即跪下,痛哭流涕,道:“温大侠,我再练三十年也赶不上你,以后,你的命令,我飞刀门无不遵从。” 温三双手抱拳,道:“兄台言重了,带我向令尊房前辈问好。” 威压,再给一定程度上的尊重,自然让人俯首帖耳,这是温三从徐清身上学的驭人之术,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温三杀的人已经不下百人,放的人更多,房子灵这种在江湖上颇有侠名的人得放,至于对梅姑不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名负责照顾温三和徐清这一桌的服务员因为距离比较近,一切都看清楚了,在刚刚,是徐清用了隔空取物的功夫将柱子上的那柄飞刀取下来的,然后交给温三耍了这么一个魔术,本来都挺有高人风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名服务员总是能想到狼狈为奸这个词。 后来服务员接触了到了主子梅姑的眼神,她发现梅姑看向徐清的眼神竟然是朦胧泪眼,她一切都明白了,起身和大家道歉,将大家的打赏尽数退回,清场关门了。 一分钱便宜不占,不会去店大欺客,也是这个梅兰亭享誉这一代的原因。 大家都没有停留,看看是谁得到了垂青,也是因为这里定下了这个规矩,免得有人因争风吃醋而杀人。 江湖中人莫敢不从的原因,除了这里有个叫温一剑的护花使者,不远处还有青海居士的山门呢。 大门紧闭,服务员都换上了便衣在这大厅里围着梅姑安安静静地等待今天是什么项目。 温三扭过了头,看着徐清的脸颊,道:“兄dei,把你这隔空取物的运气手法教我呗。” 徐清笑道:“为毛要教你啊?” “为毛?多一门唬人的本事呗。” 徐清道:“看你从林子里唬我的那一剑,已经挺唬人了,还学?也可以,再给个理由!” 温三道:“咱俩心心相印呗。” 徐清笑道:“印贼做父嘞!” “父相伤害啊?” “还能咋地!” 这俩句成语接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黑话了,弄得在场的小姐姐们一个个乐的不行,温三深深吸了口气,道:“我都听说了,这次你的委屈受的可不小,慕容新德这小子的手段我服,不过人品不行,私人恩怨,为什么要以桑扶鬼子轻松进入华夏为代价?让百姓当他的筹码?要是可以,我真一剑怼死他。” 徐清笑了笑道:“没啥服不服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呗,天生劳碌命,连老婆都丢了,还有啥不能承受的?” 温三道:“可以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原来你遇到的对手也没有善茬子,回回京城都是无脑挺你的,这次,有的谋略是你自己出的苦肉计,可是我怎么觉得国家这次是真想敲打敲打你呢?” 徐清站起身来,解下了自己的一些装备,徐清是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夜的,有些耳聪目明的姑娘马上就要过来帮助更衣,但是那里轮得到他们?梅姑亲自过来动手了,这让这里的小姑娘看向徐清的眼神不仅是尊敬,还有深深的亲切。 徐清没太在意这个,在山外山的时候,被小月儿她们伺候惯了,他说道:“那是因为我原先对付的人都是京城圈儿外的人,咱们京城的这帮老爷子们是要团结起来办大事的,可是随着我招惹的人越来越靠近圈子的中心,他们就开始防备了,有些事情,连他们都看不清楚对不对。” 温三道:“那也不能扶一个踩一个呀?” 徐清把外衣脱了之后,梅姑给他披上了一件裘皮大衣,徐清道谢后,和温三说道:“也不一定就是信他不信我,慕容新德的出现,恰好给了总决策部一个制约我势力的人。” 温三想了想道:“不太懂啊!” 徐清刚准备解释呢,发现大家都在身边围着,就像一群狐狸精围着玉皇大帝一样,有的妩媚,有的古怪,有的温柔似水,有的冰雪聪明,徐清乐道:“各位,我是越狱一路逃到这儿的,能不能给口吃的?” 大家这才忙碌着干活去了,梅姑把徐清带到一个房间里,说是从盖这座阁楼起就给他准备了一间房子,徐清说:“还蛮有人气的。” 梅姑说:“每天都有人帮助暖房子。” 徐清也没有不好意思,靠在椅子上,由衷说道:“你说这人啊还真是神奇,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在西北劳改营里呆了大半年,天天和一个臭脚大叔住,今天就能在这里舒舒服服地享受温柔乡。” 梅姑柔声道:“别的帮不了你,养你还是做得到的。” 这下徐清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在床上中间摆了一张桌子,酒菜在上面摆着,徐清继续了之前的话题,“为什么要势力制约呢?因为华夏帝王权术中有一条叫臣和则君危!当权者最乐意看到的,就是臣子互相争斗不休。当初汉武帝登机,他的权力基本是被架空的,一边都太皇太后窦家势力,一边有太后王家势力,就是利用贵戚对付贵戚,决定了自己的地位,才能成为一代英主。” 温三摇着杯中酒道:“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不过还是感觉那里不对,现在还存在那种反朝廷的人存在吗?为什么制约呢?” 徐清道:“还是因为真正睿智的人就那么几个呗,能看得出我徐清不爱江山的,看得出慕容新德狼子野心的,就那么几个人。不过话说回来,有那么几个人就够了。” 温三喝了一杯酒,道:“你是要去非洲打仗吧?从慕容新德的尿性来看,不好赢!” 徐清道:“兄弟,说句实话,这仗,关乎我的成败生死,但是对国家来说,我赢了是锦上添花,输了也不是火上浇油。我不敢保证我的成败,只能保证我和我那几个兄弟姐妹都好好的。国内呢,老温,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第0565章两军对垒 徐清让温三帮助自己的事情其实不难,徐清让他稳住青海居士的势力,他会去协调青海居士,让温三打入即将要成立的宗门协会,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会成为烟波客的眼中钉,会很危险,不过徐清是真的需要他给烟波客找点儿不痛快,限制一下,顺带着保护一些烟波客想的除掉的人。 徐清告诉温三,玩儿阴谋诡计,《厚黑学》已经囊括了全部,他告诉温三厚黑学的第一层境界是,“厚如城墙,黑如煤炭。”第二层境界是,“厚而硬,黑而亮。” 最高境界,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 温三喝了口酒,不知道在品味美酒,还是品味徐清的这番话,有点儿陶醉,他说:“听你这么说起来,慕容新德和烟波客师徒两个,还真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相比起来,你是潇洒的多呀!” 徐清道:“是潇洒啊,潇洒到连老婆都丢了。” 徐清已经有些醉了,靠在贴着绒毛的墙壁上,摇着手中的高脚杯,里面是六十度的白酒,是梅姑自酿出的,度数太高,徐清没有一饮而尽,满满品味。 一晚上,二人觥筹交错,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时而眼含热泪,时而扬天长笑,时而沉默不语,最后双双醉倒。 不离不弃的梅姑把这两个醉了的小孩儿摆正,用毛巾沾水放在他们的头上,免得第二天他们头疼。然后梅姑就在这里守着二人。 论内功,还是徐清强点儿,他先醒了,还是梅姑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整理好装备准备离开这里。 梅姑送徐清下山,徐清才和梅姑正面聊了几句,内容,不过是寒暄而已。 分别在即的时候,徐清对她说:“老温要去京城,青海居士去了中东,这里就没人护着你了,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吗?” 梅姑说:“没事的,人的名树的影,谁愿意惹这个麻烦呢?” 徐清道:“还有一点,别让任何人知道你和我有关系。”说完这句话徐清遍离开了这里。 在徐清给梅姑留下一个背影的时候,昨天和徐清交流最多的服务员问:“梅姐,他是谁啊?” 梅姑说:“他是我恩人。” 服务员问:“他难道不是因为您漂亮而救您?” 梅姑摇摇头,轻声道:“开始我是这么以为的,后来我看到一个姑娘死在他的怀里,我就不这么认为了,再后来,我发现我在他身边,是一个可有可无可生可死的人,他是没法处理我了,就把我放在了这里。” 服务员说:“那您还这么对他?” 梅姑笑道:“丫头,你要记住,不管一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你,只要对方对你做的事情是帮了你,你就要记着人家的好。还有,人和人之间,是要相处的,你知道他有多厉害多骄傲吗?他愿意让我送他这么一路,已经把我当自己人了。” 服务员叹道:“他是好心,也厉害,他也有好多麻烦,他会死吗?” “死”这个字,对于这个年代的任何人来说,都有些严重,这小姑娘也觉得“死”这个字对她们和身边的人来说,太遥远了。不过她感觉这个叫徐清的男人总是在面对死亡。 梅姑的想法恰恰相反,她觉得谁都有可能死,但是徐清不会,她说:“丫头,你知道有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吗?徐清这几年走的路,救了很多人,交了很多朋友,比如我,比如温公子,我们这些人一个连一个,就像是一张大网,不管他从哪个位置掉下来,这张网都接得住他。” 服务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望着空留脚印的茫茫雪地,道:“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人们结婚不是都把朋友叫过去嘛?我想看看都是一帮什么人。” 梅姑眼神中有了些苍茫。说那么些话,不过是给自己宽心,徐清的朋友越多,敌人其实就越多啊,一张网能撑得住他一个人,万一有无数人踩他呢? 徐清已经到了青海国际机场,如何带着自己这些装备登机,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 就在徐清靠在机场门前抽烟的时候,有一个摄像头正好拍到了他的侧脸,如今华夏的电子技术也达到了一个相当的水平,因为有通缉令,摄像头人脸识别的时候,发出了警报,直接传给了负责机场治安的安保团队总部。是一个不在编的保安公司负责的。 保安公司董事长叫苗一伟,他接到了这个警报,第一反应不是通知军方警方,而是封锁消息,他对自己的手下说的是自己要亲自去确认是不是徐清本人,其实他是要亲手将机场的安保系统弄失效那么几分钟,他要帮助徐清逃出去,因为他在班城经历过一次生死局,是徐清救了他。 第一,他不相信徐清是坏人;第二,就算徐清是坏人,他也要报答救命之恩。 以至于徐清在动手破坏安保的电子扫描的时候,电子扫描自动坏了。苗一伟恰好在这个时候上前主持人工扫描工作,准备放行徐清,徐清早已经趁乱换掉了自己的行李箱。 如果过不去的话,徐清准备抢武装警察一个闪光弹的,结果发现有人在有意放自己登机,那还等什么?如果是军方的圈套,等自己上了飞机再抓,那自己就只能劫机了。 就如梅姑说的,徐清帮助过的人,会在他落下来的时候撑他一把,也会在他要飞的时候,给他的双翼下送一股风。 可是唐妮性子薄凉,除了身边那些个兄弟朋友,再无其他知交,她能等的风,只有徐清,乔登基地战士能等的风,只有徐清。 徐清再一次说准了局势,在没有任何人把魏老爷子和沈德三被徐清派人绑架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情况下,慕容新德宣布了对唐妮开战,理由就是唐妮和徐清蛇鼠一窝,想要停战,就把魏老爷子和沈德三放出来。 慕容新德亲自带队将二十万兵马摆在了和平镇前,和唐妮带来的二十万人摆出了对垒的架势…… 第0566章唐妮大败 和平镇,唐妮立于一处制高点,端起望远镜遥望南边,大约二十公里外,慕容新德的二十万兵马排开了一个又一个方阵,整整齐齐,气势沛然。 过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非洲这片土地上哪儿有过如此素质的部队?两个华夏人才来此经营了没多久,便有了近百万极有战斗力的正规化部队。 虽然战斗还没有开始,但是双方的特种兵已经撒出去成百上千了。 一阵犀利的光芒直冲天际,接着才传来了嘹亮的声音,响彻天地。唐妮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支侦察连发现了敌人的一个炮团,在用信号弹报告跑团的位置,信息跟不上,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唐妮心中默默数着数字,自己身后大地开始震颤,三点钟位置的一个炮团开火了,连着几发齐射,炮弹如下雨一般倾泻在信号弹亮起的地方。 敌人的一个炮团覆灭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侦察连是不是还回得来。 朱柔呢?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死是活啊? 冷月悄然站在唐妮的身后,把手放在了唐妮的肩头,轻声道:“妮子,别太担心了,慕容新德也是一个脑袋,还能玩儿出什么阴谋诡计?” 唐妮随意捏了捏自己的关节,道:“不瞒你说,从上次见到慕容新德,我就感觉这个身上有一片化不开的雾,看不透,如果徐老师来了,他的战术将会是他打他的,咱们自己打自己的,我想了很多打他的方法,可是无论怎么进军,我都觉得他能猜透我的目的。” 冷月失笑道:“妮子,你可别进了思想误区,输给自己啊!” 唐妮笑道:“不会的,我不过想起了徐老师说的,在打没把握的仗的时候,设计战术,要设计到自己也没办法破解,输了也不会有压力。这非洲的地势是一片平川,少有山川,若是说水,只有咱们北非开了几条运河,若是打起来,只能硬碰硬。” 北方寒冷,非洲天气正好,冷月在这个高处铺开一张餐布,摆下了一些吃的,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觉得,正面硬碰硬的话,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或许还是咱们最好的战术呢?” 唐妮陷入了思索,冷月道:“徐清不在,咱们怎么着也得拿主意啊。” 唐妮道:“还有一点,咱们想决战,万一找不到他们的大部队呢?” 冷月指着远方,道:“就在那里摆着呢。” 唐妮道:“咱们的优势是有空军,起飞炸他们一下吧!” 这个命令刚要下达,赵小飞匆匆回来了,道:“妮子,胖子刚刚给我传了消息,在两天前,慕容新德已经带着大部队朝着瑞克那边压了过去,在前面只是一两万疑兵。” 这一点唐妮没想到,冷月也没想到,慕容新德这个混蛋竟然会声东击西,先吃掉东北方位瑞克的那十万人,一点儿运兵的消息也没有听到啊,冷月急道:“派空军去增援吧!” 唐妮脸色苍白,摇头道:“来不及了,空军一起飞,连咱们的人都炸死了,瑞克是十万虎狼师,估计能剩下一些。命令二十万大军开拔,打慕容新德屁股。结局,听天由命吧!” 对于唐妮的状态,张楚和赵小飞都看在眼里,他们都知道这一仗够呛了,唐妮没底,他们也没底,他们都似乎从这个开始看到了结局。 在唐妮二十万大军开拔的时候,慕容新德已经距离瑞克不足两千米,他其实只带来了五万人,人数显得多,是因为他强行抓了三万的流窜犯人和已经收监的犯人,如果是徐清,他会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慕容新德则选择让他们当炮灰。 最可怕的是,他特别会在阵钱煽动战士的情绪,他吼道:“战士们,我们的面前只有十万敌人,可是我们有二十万,我们还有三万奴仆给我们踏平雷区,我们一定能赢,为了我们伟大的胜利,冲啊!” 慕容新德话音一落,便有人对那三万犯人说,冲还可能有活路,不冲就没有活路了,他们疯狂地开始冲击瑞克的队伍。 慕容新德的信息保密做到了极致,瑞克到现在还以为二十万人都在唐妮的对面呢。所以冲击一起的时候,都是他的快速反应部队先阻挡了一下,不过很快被冲散了,他们没有打过败仗,是骄兵,三万敢死队就算没有武器,怎么也拼的掉一万人。 慕容新德端着望远镜观察,喜笑颜开,三万匪徒的作用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直接冲乱了瑞克的布局,他喊道:“杀啊!” 他们没有先进的步战车,但是有车载重机枪上面装着穿甲弹,密密麻麻的火力网照亮了夜空。 惨叫声喊杀声弥漫了中非东北部,什米亚和外蒙,世界上都知道这是美洲在算计华夏而打的大仗,但是非洲这几十万人的对攻,是近百年来非洲最大的乱子,因为这两只队伍的领头人就视美洲为狗屁,华夏没办法调解他们的私人恩怨,所以,没有人能劝和。 好在这里是一片无人区,是一片荒漠,没有居民。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比如华夏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他们都清楚,这场仗,是慕容新德一手策划出来,这种不把人命当人命的人,没有资格活着,在慕容新德对唐妮宣战的时候,华夏一号首长已经和自己的团队秘密商议了慕容新德的最终结局,死刑,至于什么时候执行,还要看徐清怎么收拾这场乱子。 都已经是这种局面,慕容新德居然没有亲自参战,而是在观察正西方位,他带到这里的有五万人,他还有十五万人呢? 这里的枪声喊杀声响了一天一夜,唐妮带着二十万人杀了过来,慕容新德看到了嘴角一挑,拿起了卫星电话,道:“动手吧,分为两队,第一队五万人,第二队十万人,五万人死光了,十万人再上,我要让唐妮的三十万人全躺在这里!” 这仗唐妮是真的没底,二十万人压上来了,她看到了密密麻麻压上来的人,心中知道自己中了计了,这叫引蛇出洞。 唐妮眼中含泪,心道,徐老师,到最后我也没帮你护住这三十万兵马啊!但是她下了一个命令,说:“兄弟们,还记得咱们只有几千人的时候吗?打仗的时候,都是抱着一个杀一个赚一个的心态,现在咱们人多了,强大了,不能就此怕死了,稳住阵脚!打!” 唐妮的二十万人就像铁一样,扎在这里就能打,显然慕容新德知道唐妮这支队伍的强大,所以他下的命令是,拼光了五万人才打,还有一个战术,他让自己的五万人把瑞克打得想逃的时候,抽身回来打唐妮的侧翼,谁也不怕死,谁的想法都是杀一个够本。 这也完全体现出了慕容新德的残忍,唐妮是华夏军人,她的人说到底是华夏武装,慕容新德竟然一个不留。反观徐清,当初熊伟如何对他?他都愿意留熊伟一命,给他留一个后代。 败局已定,冷月林青鲤和张楚赵小飞,全围在了唐妮的身边,因为徐清有过交代,情况再糟糕他们几个人谁都不可以出事儿! 唐妮败了,因为她想的很多多是在想慕容新德的可怕,从来没想过实质性的问题,朱柔怎么就能给赵小飞传去消息?如果朱柔有办法传递消息,为什么不在关键的时候传递? 一两万疑兵就是一两万疑兵吗?她如果能想到消息是假的,就会去确认一下自己的正面是不是只有疑兵! 两军对决,开头没打好,最后对方指挥官只要不出错,就完了。 冷月对唐妮道:“走吧!走为上策,回咱们的北非死守。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唐妮带人撤了,撤退的时候只剩下了五万人左右,断后的人是周武,唐妮舍不得让他去,可是他说,生死关头,必须得是自己人才可以。 周武带人打了防御战,拼到了最后一个人,成功让唐妮带着五万人和敌人拉到了狙击枪射程外。 慕容新德派人紧追不舍,华夏兵法有穷寇莫追的说法,但是慕容新德偏偏就是追,因为他知道唐妮的深浅,在到达北非之前,唐妮无可用之兵,薛飞决计不会出兵相助。他只让美洲人支持的加农炮对准空中,防止唐妮的空军来袭。 就这样,唐妮被追急了,命令队伍回头和对手决一死战。哪知道慕容新德又把队伍分成了两队,追兵后面还有追兵,杀到最后,唐妮只剩下了一两千人。 唐妮心中难过,看着战场,长长叹了口气,她说:“没有徐清在,我唐妮算什么?三十万人,被二十万斩杀得就剩下了这些人,未来,我怎么有脸面对他呢?你们走吧,我要和慕容新德纠缠到底,如果活着,还有相见的时候,如果死了,我也许还能和胖子,小点儿在九泉之下把酒言欢。”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林青鲤泪流满面道:“妮子姐姐,我要和你一起死!” 唐妮笑道:“傻丫头,咱们这些人里,徐清最疼的就是你啊,和冷月姐姐走,如果妮子姐姐死了,你和徐清哥哥替我报仇吧……” 第0567章兵家常事 唐妮想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想死,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因为她早不是一个人了,早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一个人参加高考,一个人去京城,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 就眼前这些人,谁会放她去独自赴死?谁也不会。 没有人说自己不走,更没有人说自己要走,都亮出了兵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融入了这个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集体的冷月笑道:“你们说,咱们就这样死在慕容新德的手里,徐清会是什么反应?” 张楚轻声道:“还真想不出老大会是什么反应来,不过,西部战区一定会仇视慕容新德,赵小飞现在是西部战区的光荣,山外山一定会和慕容新德的七星门掰命,因为冷大小姐是山外山娄秦氏老太太的准孙媳啊,最可怕的是,慕容新德会遭到第六部队无休止的暗杀,因为咱们现在可都是第六部队的人,国家都干涉不了,因为第六部队的人犯错,轮不到他慕容新德管教啊!” 赵小飞靠在一辆履带被炸断的坦克背后,调整狙击枪瞄镜,咧嘴笑道:“倒要看看谁管教谁!” 林青鲤反手握着寒月刃,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徐清哥哥还会找到一群更厉害的人对不对?” 冷月也亮出了苗刀,道:“那够呛了,不是小看他,他下辈子也别想找到咱们这么好的兵!” 本来壮志满怀准备赴死的唐妮笑了,道:“月姐,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兵了!” 冷月还了她一个白眼,朗声喝道:“兄弟们,各自找掩体,准备拼死一搏!” 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三四百人,身经百战,是经过考验的最优秀的战士,最能打,最能挨的兵,冷月声音中带着真气,这些战士们都听到了,将军们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 他们悲伤,悲伤三十万兄弟就剩下了这点儿,他们愤怒,很慕容新德,也恨唐妮这些人是怎么指挥的,可是兄弟还是兄弟,信仰还是信仰,真对得起当初同生共死的誓言,也是死得其所,谁怕谁?来吧! 慕容新德却得意了,他的信息上有一条是烟波客发来的,严令他不准伤了唐妮的性命,他熟视无睹,他要斩尽所有徐清的羽翼,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一哆嗦了,放声吼道:“兄弟们,杀啊!” 可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颤动,远处有排山倒海般如惊雷的声音,慕容新德皱眉道:“什么动静这是?” 距离他不远处的唐妮等人也竖起了耳朵,他们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西南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得不知道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动静大到堪比地震,唐妮道:“那是什么?角马和斑马大迁徙的季节早过去了。” 张楚道:“就算没过去,也不朝着这边迁徙呀。” 赵小飞端起了狙击枪遥望远处,惊道:“兄弟们,是非洲野牛群,朝着慕容新德的队伍去了。这是他妈的我只喜欢你,是奉了上天的旨意么?” 一声尖利的鹰鸣声从九天之上洒下,声音响天彻地,经久不绝。 林青鲤惊呼道:“你们记得我徐清哥哥那两只海东青吗?” 所有人眼神里有了那种不敢置信的惊喜,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那片明显头牛被控制了野牛群没有直接冲击慕容新德的队伍,而是乌泱泱压在了他们的所有防空阵地上,几十万头草原霸主,摧枯拉朽般将慕容新德的防空炮阵踩成了一片废铜烂铁。 正在仰头看那两只海东青的唐妮看到了头顶飞来的机群,这是华夏第二代歼击机和轰炸机,虽然现在在国内已经发展到了第五代,但是在这个地方足以将任何地方炸回到石器时代。 飞机越来越近越来越低,在敌人没有了防空设备之后,这就是战场上的霸主,密集的投放炸弹,扔进了敌阵,毫不留情,没有人喊缴枪不杀,他们找谁投降去? 四面旷野上倒是传来徐清中气十足的清喝声,“慕容新德,还不滚?不留点儿虾兵蟹将东山再起?滚回和平镇以南吧!” 这一声清喝让慕容新德脸色苍白,让他手下的兵士全无战意,却让唐妮等人军心大振,五味杂陈的心态变成了一股浓烈的杀气,他们开始反冲锋,唐妮端起狙击枪用三枪夺命的本事击毙了关云星。 慕容新德本不想退兵,但是歼击机和轰炸机后面是武装直升飞机,这是可以超低空精准打击的,如果不走,可就一点儿火种都别留下了,他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徐清,徐清,这个混蛋不是在西北监狱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非洲?这个混蛋来就来,他是怎么计算到自己战斗局势的发展,带了他妈一群野牛和自己打仗的?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防空阵地的?怎么能和他们的空军协调的那么好?徐清,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慕容新德牙都咬碎了,下了撤退的命令。 这场世界瞩目的战争,在最后这个关键时候出现了惊天反转,不知情者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知情者也深感徐清的可怕,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啊? 只不过,这场战争终究是唐妮败了,三十万人只剩下了聊聊百人,退到了乌尼昂加地区,那是北非基地外出的跳板,有两万人把守,他们能在那里修整,也要在那里等一等徐清。 七天之后,国际上开始处理这一场百万人的大战善后工作,乔登俨然如一国之主般熟练地应对各方质问。 徐清浑身破烂不堪地回来面见唐妮他们,到了乌尼昂加,让人惊喜的是,身边还带着朱柔,怪不得七天徐清才露面,原来是找胖子去了,看他们的样子,一定是遭遇了慕容新德疯狂的围追堵截,不过没人抓得住他们。 心疼啊,徐清看着自己的三十万人只剩下了这么些个,是真的心疼,这些日子有残兵败将陆陆续续地回来,勉强凑了五六百人,可见慕容新德是下了一个活口不留的命令。 朱柔一进门就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镇子上东倒西歪地躺满了伤员,苏雅医药基地的医护人员全来了。但也是杯水车薪。 他们都看向了嚎啕大哭的朱柔,悲从中来,也开始哭泣,一时间哀鸿遍野。 唐妮他们都赶了出来,看到了徐清,除了冷月之外,全跪下了。 徐清把朱柔捞出来之后一路上都没和他说话,此时坐在了朱柔的身边,轻声道:“你哭什么?” 朱柔拍着地,道:“都是我,硬逼着妮子开战,我小看了慕容新德的本事,咱们的三十万人啊,打成了这样,我带出去一个旅,又领出去一千,只剩下了我自己!” 徐清望着前方,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扫过,道:“胖子,你信不信,我在那么远都猜得到,你们会吃这一场败仗?” 朱柔哭喊着摇着头。 徐清裹了裹身上比之破布都不如的衣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堂堂男儿,战场上流血不流泪啊,胖子,去吹号,吹咱们华夏的集结号!你这次打光了一千,别忘了,你曾经带万人打过仗!快去!” 徐清连哄带骗让朱柔起身去拿集结号了,然后对着唐妮几人招招手,让他们坐到自己身边来。 集结号一起,那些伤兵全部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围在了徐清身边。 徐清伸手轻抚着唐妮脸上泪痕,道:“虽然我不常来,可是我对大家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是我把你们聚起来的,你们也一定知道我在外面打了几仗,全赢了,是啊,我都赢了,知道赢得多难吗?你们熟悉的露丝为了我的胜利,她把自己的命丢了。所以,没有人能永远不败!只有越挫越勇的战士!” 徐清站起身来,拉着林青鲤的手,走在了战士们当中,道:“咱们这次的对手是慕容新德,大家不知道他是谁,我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不了解,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我们呢?我们的作战习惯他是了如指掌,所以这次我们败的不亏,至少让我们知道了他的用兵习惯是什么!他最大的本事,我已经看出来了,就是疑兵!” 徐清卓越的演讲才能如一剂良药抚平了他们的内心的伤口,说得他们都停止了哭泣,目光迥然地看向了徐清,有人说:“徐司令,您是我们的上帝,您一来,野牛都来帮我们了!” 徐清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上帝,打仗嘛,要有宏观的视角,我不过有朋友帮我窃取了卫星,看清楚了慕容新德的排兵布阵,才有机会。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有强大的信息增援,还有五百万百姓给我们钱粮赋税,还有二十万军人,那慕容新德还有什么呢?二十万兵马,能回去五万就不错了!好了,各自带回修整吧,委屈一下,当兵的,继续当兵,当官的,手下有多少人就当什么官儿吧,没有人的话,只能当兵了……” 第0568章战后总结 总决策部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大会,针对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失踪,针对徐清的越狱赴非作战,白伟成老将军的态度十分强硬,“徐清本身有罪,劳改一年,在狱内寻衅滋事,毫无悔改之心,加刑五年,六年刑期一年不到就越狱了,跑到非洲,用咱们华夏的武装,打咱们华夏的武装,我就问,谁能管得了他!” 叶将军斜着眼睛看着白伟成,道:“我管得了,李将军管得了,二号首长管得了,你信不信,只要沈一将军一句话,他就得回来!怎么样,白将军,管得了他,然后呢?” 白伟成又拍了一下桌子,道:“让他回来,重新军法处置!” 叶将军笑道:“我不让他回来,有本事你和二号首长说,让二号首长给他下个死命令!” 白伟成不见得就是慕容新德的忠心拥护者,但是不喜欢徐清是真的,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徐清是居功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说:“老叶,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二号首长为什么不让徐清回来?” 叶将军道:“这一仗死了有五十万人,谁先动的手?是慕容新德和唐妮宣战,徐清回来做什么?让慕容新德把徐清剩下的二十万人和五百万百姓化作飞灰么?” 白伟成道:“老叶,你这不是抬杠吗?慕容新德为什么要对徐清宣战?还不是因为唐妮把魏老爷子和沈德三抓了么?” 叶将军呵呵一笑,道:“那我倒要问问了,谁能证明他们两位是徐清抓的?我有所耳闻,安全局已经查清楚了这个案子,可是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能证明什么?” 白伟成道:“那慕容新德为什么会知道?” 叶将军摊开手笑道:“是啊,慕容新德为什么会知道?急了呗,没沉住气!” 就这个瞬间,本来气氛沉沉的总决策部,有了动静,他们倒是没有交头接耳,只是原本坐着不动,听了叶将军的话,他们都坐不住了,是啊,慕容新德是怎么知道的? 在场的将军可能意见不合,但绝对没有奸臣,这个团队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做了好几年,绝对团结的一个团队,有了这个消息,那些偏向于慕容新德的人必须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的人品和目的了。 这就是徐清的示敌以弱,让慕容新德有了昏招,但也有不愿意相信慕容新德是坏人的,白伟成就是一个,他说:“会不会是慕容新德操之过急了,因为主观意识,因为心急,而对徐清发动了进攻?” 这段日子,叶将军和警察部走的非常近,因为龙虎山下百姓惨遭杀害的案子还在调查,廖处长负责了起来,其中的一些证据,已经明显指向了烟波客,叶将军也知道确凿证据都在萧若冰手里,萧若冰不往出拍,说明时机还不到,他自然也要装个糊涂,于是道:“反正也不能确定就是徐清不对,越狱的问题得调查,不过他为了救那五百万生灵,情有可原吧,到时候再谈。” 白伟成叹了口气,道:“那么总决策部就不表态了?” 叶将军摊开手道:“国际环境上都认为是非洲的一次内乱,华夏表态什么?看好戏吧!慕容新德现在是美洲的碟中谍,势必会把美洲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趁着这个时间,咱们把高山岛稳住了!” 叶将军一番话让总决策部保持中立的一些老将军们都表态了,他们觉得可行。 而此时在非洲,徐清也在组织开大会,与会人员除了他们七个,还有乔登,以及瑞克,还有三十多个已经培养起来的具有相当指挥能力的军官。 会议室布置得非常温馨,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听到徐清的声音。 徐清在讲板上手绘了一副地图,就是他们交战的地势图,捏着一个红外线,指着和平镇的位置,道:“妮子选择屯兵和平镇之后是没问题的,这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只要防御住了渗透,在敌人没有空中武器的情况下,慕容新德怎么打,都是添油战术!但是瑞克带十万人驻扎的地方不行啊,背后是丘陵地带,前面是平原,你以为只要布置好了防御,别人就冲不散你?被三万犯人就破了雷区,破了制高火力点,你还怎么打?你为什么不把部队布置在丘陵地带,选择逐节防御的战术?以咱们的战士的作战能力,他们的二十万人就算真的全来了,也会被你的十万人拖死!” 徐清的声音不大,面容也是十分淡然,他用清亮的声音解释着他对这场战斗的理解,就像是演唱会一样,那么好听,吸引着每一个人,下面从唐妮往下都在提着笔记录徐清话中的重点,没有人敢插话。 徐清喝了口水,道:“下面我再说慕容新德的战术,其实不算很奇妙,利用了唐妮的母性而已。” 唐妮悄悄嘀咕了一句:“什么母性,你当爹了,我又没当妈!”好在声音很低,徐清没听到,他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道:“唐妮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是挑大梁的,她太想保护每一个战士的安全,慕容新德算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非常确定只要他进攻瑞克,唐妮一定会来增援,所以他只需要去想,怎么秘密运兵就够了。战争的天平不会倒向任何一方,因为战争没有正义的一方。对于信息设备不足,这是双方均等的机会,慕容新德利用了这一点,他相信唐妮一定会相信朱柔有办法给她传递消息。但是朱柔在干嘛?” 徐清把目光放在朱柔的身上,问:“你说说,你当时在干嘛?” 朱柔挠了挠身上包扎的位置,说道:“当时,我身边还有三十多个兵,就在中非内部晃荡,想搞点什么破坏,后来得知完颜斐也在找我,我们两个正在斗法呢!” 徐清又把目光转移在唐妮身上,道:“你看看,朱柔有没有死在中非,你很清楚,但是慕容新德更清楚,他会允许胖子给你透漏出任何信息吗?他怎么会允许胖子给你发出去那条消息?是不是先入为主了?” 唐妮点了点头,赵小飞在一边笑,徐清道:“你笑什么?你也应该想到,你想到了,就不会把这条消息传递给唐妮,明白吗?” 赵小飞低下了头,还被张楚踢了一脚,徐清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觉得这两位估计要磨出火花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徐清道:“我觉得,慕容新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法,张楚应该有所怀疑吧?” 张楚条件反射地回应道:“你怎么知道?”然后急忙改口道:“并没有。” 徐清笑道:“你别装了,能看到慕容新德这步棋的,只有你!因为你在什米亚的时候,曾用过一样的战术。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妮子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你们就是懒,不愿意管事儿!下面我说说咱们这场战斗后面的几点不足。” 徐清又把目光放在唐妮的身上,问:“妮子你率领二十万大军去增援瑞克,发现中了埋伏,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唐妮跟随徐清这么久都没打过败仗,这是第一次,自然非常深刻,她说:“我一发现中了埋伏,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输了!” “你看看,这怎么行?”徐清说着擦干净了讲板,又画了唐妮得知自己中埋伏当时的进军图,道:“越是危险,越是要保证头脑清醒,要永远相信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我当初就命令你们在中非洒下间谍,这让你们非常清楚慕容新德有几斤几两,如果当时唐妮你会想到,他能打赢瑞克,战士一定不会少于五万,就能想到,当时慕容新德的兵力顶多就十五万,几十万人的大战啊,你只需要下一道命令,以连排为单位,给我乱打,谁杀得敌多,谁有功就够了,慕容新德赢不了,人数上占优势,武器上也占优势,战士素质上更不怕,你怎么没想到呢?” 唐妮眼睛明亮起来,道:“我就没想到呢?” 徐清道:“还有,仗都打到现在了,慕容新德的用兵习惯你也应该清楚了,他敢这么打你,就是算准了你不敢打伏击,如果在溃败的时候整军,布置一场伏击,多好的战术?” 唐妮深深地点了点头。 徐清关掉了红外线,说明他的这堂课要讲完了,他溜达到了大家的身边,说:“其实咱们这一仗也有可取之处,可以发军功的,瑞克可以在认知自己必败无疑的时候,拉几个旅后侧,沿途布置雷区,是非常好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重要的不是知彼,而是知己,明白吗?” 瑞克摇摇头,道:“这军功我不要,三十万人啊,太可惜了。” 徐清道:“没事儿,咱们未来就会有三十万英灵保护我们了,到明年夏天,我保证我们有非常广袤的土地,可以建立三个省份,养一到两亿百姓,我们的军人会有一百万!” 下面的战士闻言全部直起了腰,徐清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因为徐清曾经说的一切,都实现了。 这时候有一个战士问道:“您刚才说,战争没有正义的一方,为什么呢?难道咱们不是正义的一方吗?” 徐清看着那个战士,身上包裹着满满的纱布,对他,徐清是真心喜欢,周武,这个被自己生生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华夏人,徐清走到了他的面前,把阮建国送给自己的那把手枪摆在了他的面前,道:“战争没有正义的一方,因为兵凶战危,是要死人的,但是组织战争的人,是有正义之别的……” 第0569章梦回长安 徐清不准备回华夏了,至少一年内不回去,因为不来不知道,过来逛了一圈,他发现非洲这个地方就像一块儿臭肉,吸引着世界强国都如苍蝇一般,这片土地相当于华夏国土的三倍多,资源丰富,谁不眼馋? 徐清没想争霸,他只想用自己的双手送非洲人民一片美好,他的目的,是想让非洲也变成华夏的一颗小星星,他也想拖垮美洲。非洲这片地方,是世界上最应该浴火重生的地方。 会开完了,徐清也没有告诉大家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其实大家最想知道的是他是如何可以控制那野牛群的。 唐妮几个人帮徐清收拾出了房间,然后守在徐清的房间里,在等着进一步的训话,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没有发火是因为在外人面前给足他们面子,可是他们惊讶地发现,徐清一点儿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徐清起身看着这个房间的布置,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和妮子认识的时间最长,接下来遇到了胖子,再往后是陈小点,牺牲了,在东北认识了赵小飞,在地下认识了张楚,在什米亚捡回了青鲤,冷月和我也算有交情,是我妈和我奶奶替我交往了二十年。我很早就和你们说过,五十万军人,五百万百姓的性命,和你们几个比起来,我可以不要,结果你们居然给我玩儿自杀式攻击,看我徐清活的太舒服了?让我变成个孤家寡人呗?” 听着徐清这个话,他们几个心口子上仿佛被刺了一刀,徐清回头看着他们,道:“一个个傻站着干嘛?坐啊!打了一场败仗,咱们就不是兄弟了?怎么还生分了呢?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可怕?” 朱柔忙道:“大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像小孩儿犯错了,在家长面前还不怂啊?” 徐清问:“你们错哪儿了?” 朱柔道:“我不应该逼着妮子去打仗。” 林青鲤拉着朱柔就打了起来,当然是小女孩儿撒娇般地打,一边打一把说:“你个笨蛋,错在不应该去和那几万人拼命。”然后她冲到了徐清怀里,道:“我可不想死了,见不到你多难受啊!哥,以后再也不听妮子姐姐的话了。” 徐清摸了摸林青鲤的头发,柔声道:“该听还得听呀,去坐!” 徐清的这个房子,是乔登一直给他留着的,不大,九十平,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当然还有一个必须的书房,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户,大大的茶几,许多坐的地方,都是围绕着这张茶几。 大家坐下了,徐清站着,道:“这些年,真是居无定所,在任何一个地方才刚刚熟悉,就必须得离开,有时候真的想在一个地方过一辈子,但是赶路要紧。” 徐清脸色是满满的怅惘,道:“想想之前咱们仗着国家的偏爱,可以快意恩仇,最近这一年可以说是步履维艰,扪心自问,这些年咱们做的怎么样?从内而外地教会了闽越猴子怎么做人,把婆罗门打得连窝都不敢出,什米亚光明正大地摆下了咱们华夏一个军,外蒙更不用说,比闽越还要稀碎,如果上面一如既往地支持咱们,非洲咱们屯兵百万,吸引美洲的注意力,咱们可以武力收回高山岛,桑扶人绝对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只能再等几百年去找甲午海战的时机,就他们等待的这段时间,咱们能饶得了他们?” 唐妮道:“徐老师,是不是总决策部又为难你了?” 徐清笑道:“没有为难,不过我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现在就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在暗地里支撑咱们这队人马,协助他们的有叶将军和李将军这些眼看着咱们成长的人,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是想到,如果咱们撑不住了,咱们会彻底被打到非正义的一方,那些首长们也会因此而遭到弹劾。咱们任重道远,不敢输,不敢死。忘了最初我和你们说的了?活着,才有希望。” 徐清的一番话,让这些人都释然了,就在前一分钟,他们都在觉得自己把三十万战士的命弄没了,自己无能,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得有多重,不仅仅是要徐清指向哪里,他们就打向哪里,他们必须要成长为敌人最怕的存在。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的脸色,眼神都变得坚毅了不少,唐妮轻声问道:“徐哥,如果最开始这一仗就交给你,你会怎么打?” 唐妮一直称呼徐清为徐老师,习惯使然,此刻叫了一声徐哥,预示着她未来都要改口了,也说明她的心态已经更成熟了。 徐清道:“看地势,就知道用成吉思汗的群狼围猎的战术最合适,非洲西海岸被小姨经济垄断,东非呢?有薛飞野战军,南非有武易将军,慕容新德除了美洲人不会有帮手,咱们也不必担心慕容新德有更多的兵。我只需要以旅为作战单位,把战士们放出去就够了,如果打不散他们就步步蚕食,打散他们了,就各自为战,对付极其聪明的对手,就毫无规则地乱打,最有效果。” 唐妮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徐清,道:“徐哥,最近一直有人在暗中帮我出谋划策,你看看,这个人会是谁?” 徐清看了看里面的一些信息,摇摇头,道:“不知道,华夏自古就是藏龙卧虎,说不定咱们被谁盯上了呢。” “那你是怎么来的,怎么做到控制非洲野牛的?” 徐清面无表情道:“我来的时候,给薛蓝发了一条短信,请她帮我一下,她给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作战图,救兵是我找的,抓了它们的头牛。差点儿没被这帮畜生撞死,头牛都被我拿住了,那些牛小弟们还不停地咬我,什么玩意儿。” 唐妮悄悄注意了一下徐清的眼神,有些心疼,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当爸爸了。 徐清不再言语,抬手在自己的大腿外侧轻轻敲打,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大家有点儿热血沸腾,徐清要有大动作了,还蛮有把握的。 又用了一个月修整,有难民源源不断地涌入他控制的区域,一个月就来了三十多万人,徐清来者不拒,承诺保证安全,但有一条,他这里不是难民营,想吃饭,自己动手,他挖的运河从西非海安线一直到地中海,宽三十米的大河,主要是海水,他们可以吃海鱼,也可以打猎。 在刚把唐妮他们救下来的时候,徐清就拖小姨苏雅请来一个气象研究专家团队,因为这条运河势必会对气候有些影响,他下令百姓迁移到了雨水可能多的地方,建立都城,城市叫什么,徐清在城头写下了“新长安”三个大字,长安,自然是长长久久平安,新长安,不过是为了区分华夏的那座古都。 对外,徐清也是让乔登出面和国际联盟进行协商,让他们承认长安国的存在,华夏外交部门秦毅举双手赞成,对于华夏来说,北非可以和平,那是人类的幸事,华夏如今的影响力是真的不同凡响,半数通过北非长安国的建立,剩下的多半表示中立,就这样,徐清的长安国得到了世界的承认。有了相当的自主权利,也有了国际责任。 按照瑞克这个愣头青的话说,国家成立便成立了,用得着他们承认?徐清严厉批评了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顺应历史潮流,在这个基础上,再来做自己的事情。 正常的规律,下一步应当是建立外交关系,但是徐清没有这么做,因为除了历史潮流,还有一个历史现实,就是弱国无外交。 徐清自己一手打造的这个北非长安国,对外得到了国际上的承认,对内先做了一个框架。 在策略上主要建城建立秩序。 现有的五百万百姓,徐清让乔登带一百万青壮年先去创城,然后严格控制进都城生活人员素质。严格禁止枪械流通,建立严格的法律法规,命令乔登加强对百姓的控制,不允许任何团体势力的存在。 建立一个国度,人才自然是少不了的,徐清知道自己这边的五百万黑哥们儿都在一个思想启蒙的阶段,人才还得从国内找,这个事情徐清可不敢麻烦二号首长,苏雅帮徐清在上海找了一个两百人的工商管理团队,对徐清的五百万“子民”进行管理,和对前来投奔的难民进行安排。 在军事上,徐清决心把军队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徐清觉得兵贵在精不在多,目前五百万百姓,有二十万军人保护就差不多了,但是从发展的目光来看,未来十年,这个北非长安国都会处于战争状态,他的终极目标是,收揽两亿百姓,稳住八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养一百万军队。 徐清下功夫将华夏历代兵书和战例写成一部《韬略子部》,可不是“经史子集”的“子”,徐清的意思就是《韬略》的儿子。用了曹操“兵以义动”的战争观,强调主动攻击的时候要出师有名,战略战术上,要灵活多变。 带兵方面,除了吸纳华夏军队纪律,也结合当地战士的特点,军纪严明。 在驾驭将领方面,徐清首先把二十万军队分为四部分,五万人为一个军团,瑞克为第一军团长,周武为第二军团长,另外两人分别叫张绣和汉姆,张绣是华夏人,汉姆是一个十五岁的非洲小孩儿,这几年一直是苏雅养的,是一个军队管理的天才,徐清的那些兵书,他稍微一点就能举一反三。 徐清他们七人,为军队总决策部,徐清的形象也只有在军队中是具体的。 在兵种方面,徐清决心在地中海组建海军,之前在海面上行动弄来了不少海盗船,就当第一代舰船,人才,徐清决定自己去一趟南海舰队,那些自己从顺港救回来的华夏海军,他决定用。 在经济上,徐清把苏雅请来了,不管她多忙都得来帮自己这一把。 因为从古至今,没钱能干的成什么事情?目前徐清的军费主要来自于以战养战,花的钱都是打这片天下的时候,抢来的,后期小姨用各种方式资助了不少,五百万百姓现在温饱问题还没解决,哪儿来的赋税去供应军队开支。 苏雅自然是来了,不过她来主要是想见见自己的外甥,这片土地经济建设上,苏雅早已经制定好了方案,解决百姓生活问题,赋税才会很可观。 她第一步主张兴修水利,非洲最大的问题是缺水,虽然有了一条运河,但那是海水,她过滤海水,分离海水矿物质,进行商业变现,这个项目,雅舒集团要亲自投资,大约能解决五万人的工作问题。 运河如果在二十年内不干涸,这里的地下水会非常容易打上来。 第二步,她让徐清给百姓建立一个思想,土地是徐清帮他们打下来,然后分给他们的,让他们去耕种合适的作物,屯田。为了提高他们的效率,苏雅用自己的关系引来一些投资,比如拖拉机租赁等等。 第三步是制造业,苏雅准备把她在西非的贵金属制造搬到这里。 第四步,就是自然资源的发展,石油,天然气,磷酸盐徐清要费心保护,等未来有能力了,开一个油田,就能富甲一方,这些一定要徐清的军方垄断。 第一步,苏雅是在无条件帮助徐清,前期投入会特别巨大,不过后期收益会相当可观;第二步,苏雅是让自己的一些朋友有个双赢的机会;第三步,是苏雅的私心,这种贵金属和宝石的制造,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行,徐清绝对会帮自己保护好;第四步,是在点醒徐清,不要忽略了这个东西。 在文化上,徐清知道任何一个国度的建立都得有一个信仰,自己这边更加需要,徐清不知道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这一点是乔登做的,他把徐清这个人打造成了当地人的信仰。 乔登自然知道徐清身份的敏感,不敢让徐清站在台前,他就把徐清的真人建立了一个深入他们内心的形象,没有名字,也没有画面,因为徐清本来就是一个内心阳光的人,用儒家愚民,用八荣八耻当做他们的行为基础,上行下效,让这个初建的国度社会风气非常好。 十二月中旬,北非长安国出兵五万,安排在了和平镇,立下了界碑,用几种语言写着同一句话:“长安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慕容新德抓耳挠腮,他怎么也想不到徐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居然敢直面国际联盟,最可怕的是,自己派出去三百多个特工是竖着进去的,结果都被人家横着送了出来。 这一天,徐清和苏雅,以及唐妮几人站在和平镇上,遥望着远处阳光下的北非长安国,笑容满面,苏雅说:“像做梦,梦回大唐盛世,梦回长安……” 第0570章不想操心 二号首长踏实了,在徐清龙虎山犯事儿之后,他一直吊着一颗心,因为当时他以为徐清真的毁了,毕竟犯下了那么大的事情,自从有耳闻徐清是被陷害,他就一直有幻想,能把这孩子捞出来,现在烟波客的罪证全聚集在了萧若冰手里,他也放不下心,徐清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慕容新德的本事他同样看在眼里,他生怕徐清在西北被关了大半年,此消彼长,会拿不下那小子。 三十万人马被慕容新德以十几万人为代价拿下,二号首长觉得徐清在十年,二十年之内都别想拿下他,自己和一号首长能护住他多久?能活十年二十年吗? 后来徐清这印非洲野牛破敌这一手,是真心出乎他的预料,徐清和慕容新德的性格,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一直在讨论,徐清确实有曹操的才华眼光,有孙权年轻时的胸襟气度,慕容新德有的刘备诸葛亮五虎将的本事,不好弄,现在二号首长相信,慕容新德赢不了,徐清不但能赢,他还会成为华夏的中流砥柱,为什么? 因为徐清就像曹操,本身可以舒服地过几年,但是他从来没让自己舒服过,正史记载,曹操“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无有缘饰。” 可是刘备晚年呢? 《三国志》记载:“刘备称汉中王,于是起馆舍,筑亭障,从成都至白水关,四百余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徐清在劳改的时候,有本事号令群雄,连阮建国也得听他的,但是他从来没让自己舒服过一天,慕容新德确实是有点儿成绩就得意了。 而且从徐清到非洲之后这一系列的行动来看,这小子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其实华夏有很多人才都像一把刀,但是他们会被越磨越薄,越教训胆子越小,徐清则不然,弄不死他,他就会变得更强大,更聪明,更加滴水不漏,瞧瞧这个大刀阔斧的北非长安国,真的英雄,并不需要乱世。 十二月,又一次年底,京城的这些老爷子操劳一年总算可以有多点时间休息。一号首长来到了二号首长的家,推门而进,笑问道:“老李,看什么大作呢?” 二号首长道:“一个小蛤蟆的吞天之作,《韬略子部》,才多大呀,就敢品评华夏历代兵家精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言语中全是不满,可是他却笑容满面,连皱纹都深了不少。 一号首长道:“我也看了,你除了看出这小子的狂妄,还看出什么了?” 二号首长放下了那部书,其实也不是什么书,就是特工拷贝出来之后,打印出来的一些文档而已,他说:“这小子对于兵法的理解,真是没说的,但是我觉得他有一个误区,兵法就是兵法,打仗就是你死我亡,和平,那是打仗之后,胜负已分之后的事情,不可同日而语,有时候欣喜他的良心,欣喜他的底线,他的仁慈,有时候又怕这些东西害了他。” 一号首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确实是,战争与和平,是两个针锋相对的矛盾体,也有一个递进关系,战争可以换来和平,但是仁慈,不战,不争,只能换来对手的贪得无厌,如果这孩子的这部书可以去掉最后一章的止战论,就是一部兵家奇书啊。” 一号首长显然不是来谈这部书的,他说:“老李,你说,这小子在那边建立了这个北非长安国,虽然把乔登摆在了明面上,算个总统吧,可只要徐清不放兵权,这个国度就是他说了算,如此地位,一方霸主,他还会回来吗?” 二号首长笑道:“他从来就没把非洲当成他的家。” 一号首长点点头,道:“这倒是我多虑了,他的家在山外山。” 二号首长摆摆手,道:“首长,你完全错了,心安处既是家,有那么两年,韩思雨那姑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如今他们的感情画上了一个问号,他的家,在徐虎,刘成武,书生,猛男,医生和毒蛇那里。” 一号首长沉沉地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一对玉牌来,上面分别刻着“澄澈”二字,他说:“马上元旦了,韩思雨那小丫头应该会来看你吧?拖她把这对玉牌送给那两个孩子,虎父无犬子,华夏的未来,还靠娃娃呀。” 二号首长眯起了眼睛,道:“您的意思是……” 一号首长爽朗一笑,道:“不可说呀。” 二号首长喃喃道:“如此的话,得尽快为徐清正名才是。可是咱们二人不能出面,得让总决策部和安全部解决这个事情。” 一号首长道:“其实不难,找到魏老爷子和沈德三,他就没任何罪名了。” 徐清现在还不知道,一号首长已经在暗示韩思雨成全他和薛蓝的好事,他准备去一趟南海,找几个人才。他当初在顺港救下来七个华夏军人,营长段飞,连长冯远,战士陈卫东,还有四个他至今不知道名字的战士,听说都升官了,这两年身体应该调养好了,就自己和他们的交情,一定会过来帮自己组建地中海海军的。 徐清带上了林青鲤,跟随着苏雅的团队去了广东,徐清要见一见舰队首长,要协调他把这七名战士派给自己,这不能来明的,得来阴的,比如把这七名战士开除军籍什么啊,或者这七名战士惹点儿什么事情跑到自己那边。 徐清现在在被通缉,自己去不太方便,由苏雅带着,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广东在下雨,私人飞机降落,在跑道上碾起了一片水花,波光粼粼,十几辆黑色轿车在广场等待,飞机挺稳之后,几十名保镖围了过去,清一色的黑色风衣黑色墨镜,非常有牌面,下飞机的时候,徐清和林青鲤穿着同样的黑风衣戴着同样的黑墨镜,混在人群当中,在离开机场的时候,没废什么力气,就避开了保安团队。 广东有苏雅的住宅,但是苏雅知道徐清来的目的,就调查到了舰队首长的住宅,也就替徐清买下了老首长家附近位置的一处住所。 三居室,徐清一个卧室,林青鲤和苏雅一个卧室,另一个卧室是苏雅的生活助理,徐清和她聊过一次天,这么有能力,难道就想一辈子跟在苏雅身后当个伺候生活的?不当个主管什么的?能力完全够啊,这姑娘说,她这辈子没想有什么大出息,有房子有车,每个月能给父母寄点儿钱,就够了。 她属于那种有能力,但是不想操心的女孩儿。 没有什么关乎性命安危的大事儿,苏雅没有让朱佩过来,虽然有四个人,可气氛还是稍显冷清,因为徐清要想怎么和舰队首长碰面,苏雅每天都忙,林青鲤和生活助理斗地主都差一个人。 徐清正端着望远镜研究舰队首长的行动轨迹,手机响了,是鱼回雁发来的一条短信,非常重要的一条短信,他们调查到烟波客有一个弟子精通易容术,他们怀疑,就是这个人易容了鱼回雁手下的那个姑娘,鱼回雁问的是,是不是马上进行抓捕。徐清回复道,抓,但是要注意安全,也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 鱼回雁本身已经不用回复了,但是想多说句话,给徐清回复道:“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们不会动手,你好好的。” 徐清笑了笑收起了手机,然后再端起望远镜的时候,他发现舰队首长忽然不见了,他皱起了眉头观察街景,发现有黑衣人正在清理街上茶余饭后溜达的人,徐清看得出来,这些黑衣人全是特种兵出生,看皮肤,这是海军陆战队啊,他急忙问道:“小姨,这栋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苏雅敲了一下回车键,道:“我买的呀,怎么了?” 徐清嘟囔道:“万恶的有钱人,青鲤,咱们两个走,待会儿海军陆战队上来了,小姨你要配合人家调查。” 徐清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自己的东西,检查了一切可能留下自己指纹或者dna的地方,在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徐清打开了后窗户,顺着爬到了楼顶,好在苏雅买的顶层,一个翻身就够,没有任何人看到徐清和林青鲤的身影。 苏雅还在发蒙,到底怎么了,就听到了敲门声,因为她距离门比较近,就去开门了,结果门刚一打开,就被两个武装警察摁倒在地,被九五步枪指在头顶。这还得了?生活助理拿起水果刀就扑了上去,被一个武艺高强的武警直接扭断了胳膊拷了起来。 苏雅被摁着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徐清因为要设计和舰队首长的邂逅,一直在侦查,舰队首长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物,察觉到了,以为有袭击,便先下手为强了。 苏雅一点儿没怕,反而特别开心,她冷笑道:“舰队首长?我苏雅只要不点头,你这个首长就别想再干下去……” 第0571章恢复军职 一干武装警察和身着便衣的蛙人仔细在房间里搜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望远镜和单反相机里面只有一些风景,人物,没有任何关于舰队首长的消息。 这群人带队的是舰队首长的警卫营营长,三十多的一个特种战士,脸色黝黑的一个汉子,在控制住了房间内局面的时候,他进来了,冷声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下面的报告,“没有什么危险分子,只有两个年轻女子,已经控制住了。” 苏雅从来一尘不染,今天头发凌乱,衣服上是满满的灰尘,是头一次,因为脸撞了地面,有一点淤青,生活助理更是泪流满脸,胳膊被弄脱臼了,疼的死去活来,其实不动就好了,只不过见到这帮军人欺负董事长,她要上去玩儿命。 警卫营营长道:“带走吧!” 苏雅不卑不亢地问道:“请问,抓我什么罪名?有拘捕令吗?” 营长道:“这几天我们观察到你们这个房间有对舰队首长的调查,单凭这一点,我就有权利将你当场击毙!” 苏雅冷笑一声,道:“没错,华夏将军的生命危险受到了威胁,确实有生杀大权,不过,我想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匪徒,而且,营长同志,事情发展到现在,你已经做不了主了,至少让舰队首长的参谋来和我对话吧。” 营长道:“你是什么人物?这么大的口气!” 苏雅道:“敢不敢让我打个电话?” 营长拿起了苏雅的手机,关机放进了衣兜,道:“对不起,不敢!现在你们还是犯罪嫌疑人。” 苏雅道:“行吧,想调查什么我们配合,先把我助理的胳膊弄好了,别为难他了。” 就这样她们两个被带下了楼,手上还带着铐子,徐清在顶楼往下看着,眯着眼睛,道:“青鲤,看看小姨的脸,是不是被打了?” 林青鲤道:“是有淤青,可能被打了。” 徐清脸色当场变了,在楼上来回几步,就准备下楼,林青鲤拉住了徐清的手臂,道:“哥,别冲动啊,小姨吃不了亏,你看,一把手的车来了。” 徐清坐在楼顶,道:“我特么的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徐清没有再回这个房子,而是去了小姨的另外一个住所,等待,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几天,舰队首长就会迫于压力来找自己。 纸包不住火,营长以为断了苏雅和外界的联系,就不会有人发现,但是苏雅被带下楼的时候,市里的一把手就过来了,同一时间,省里面的人也在过来,京城商务协会也在来人,二号首长让自己的助理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他也感到了一阵麻烦,必须得给徐清正名了,总是这么偷偷摸摸,迟早会弄出更大的事情来。 二号首长在考虑,先正名徐清在龙虎山下是被陷害,然后再证明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失踪和徐清无关,就可以撤销通缉令,越狱这个问题,西北劳改六年不变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徐清这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鱼回雁,如锦,娄昭和的上官燕,这四位徐清手下的四大女金刚的本事真不是盖的,没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烟波客那个精通易容的弟子舒玉,他住在太湖边上,这个家伙虽然是江湖中人,可是经常在社会上行走,用自己的本事做了不少男盗女娼的坏事,为了不东窗事发,嫁祸给的都是一些死囚。 最可恨的是有一次,他看上了某位明星,易容成了明星的老公,夜夜笙歌。 总算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儿做到了鱼回雁的手里,她的鬼影跟了舒玉两天,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人的本事,破绽在他的手上,他是断指,手纹是断掌,要破他的易容,就撮他的风池穴的。 鱼回雁本来想着先抓到舒玉这个人,再严刑拷打,结果在准备收网的时候,他调查到了一个和舒玉秘密接触的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易容门的山门所在,鱼回雁带着自己的二百属下当下就渗透了这个山门,意外的是,他们发现的魏老爷子和沈德三就被关在这里。 人在面对忽如其来的困难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同样在面对惊喜的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鱼回雁和如锦娄昭她们商量的结果是,灭了吧,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 徐清的这个鬼影部队,国内任何队伍都发觉不了他们的存在,连第六部队也不能,易容门被灭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湖,让人惊喜,这个邪恶到骨子里的队伍,怎么就被灭门了呢?当然也有不舒服的人,那个不舒服的人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魏老爷子和沈德三两位首长被关了这么久,苍老了很多,可还是精神满满,他们对鱼回雁的要求只有一个,护送他们回京城。别的不用问,因为他们知道鱼回雁是徐清的人。 魏老爷子和沈德三被直接送到了二号首长的办公室,二号首长没有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当即让萧若冰也过来了,整理了龙虎山下徐清作战的所有资料,第二天就开了会议,徐清不在堂上,但是也不妨碍会议,因为徐清特殊,就有太多特权。 总决策部仔细核实了萧若冰提交的资料,都认为是冤枉徐清了,非常自责,哪里有不撤通缉令的道理?但是越狱这种不守规矩的事情,六年刑期不变。徐清也不用再去抓了,就让他去办自己的事情,耽误的时间就相当于缓刑了。 二号首长办事滴水不漏,心中明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烟波客,但是没有把这些摆在台面上来说,点到即止让徐清无罪便好。 消息一传开,几乎所有的地方部队都松了口气,心中是无比开心,他们相信的人果真没错。 在广东,舰队已经要炸窝了,苏雅呆在看守所里不走了,她已经得知了徐清被撤去了通缉令,虽然还有刑期,但是可以随意在江湖上行走,她要等等徐清的意思。所以舰队首长一直在看守所,苏雅和他喝酒聊天,就是不出去。 在广东耽搁了十几天,徐清没想到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恢复军职,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徐清来了看守所,面见了舰队首长,徐清只是微微点头,他才不会告诉舰队首长,他确实是监视来着,不过苏雅被欺负这事儿,他是真的生气,徐清抬手摸了摸小姨脸上的痕迹,问:“当初抓人的时候,是谁干的?我想见见。” 舰队首长看向了自己的警卫营长,这个兵是真的怂了,不知道怎么办的事儿,抓了个人,结果抓住了这么一个爱国企业家,各路神仙全来了,甚至连五大战区的首长全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他不怕任何处理,除了开除出军队,怎么都行,就怕这么拖着,解决不了。现在徐清来了,他总算是安心了,有个解决办法。 在那两名战士赶来在路上的时候,徐清捏了捏苏雅生活助理的胳膊,虽然接上了,可是接的方法不对,会留下病根,徐清道:“疼么?” 小姑娘说:“疼!” 徐清道:“待会儿你会更疼。” 小姑娘懵了,问:“为什么?” 徐清一捏她的胳膊,重新把的胳膊弄断了,疼得她惨叫了一声,这时徐清大喊道:“小姨,你怎么了?” 苏雅愣了一下,小姑娘也愣了一下,徐清就在这个时候给她接回去了,然后松开手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四个月内你别干重活!” 小姑娘动了动自己的胳膊,道:“庸医害人!” 徐清到现在都没理会舰队首长,又摸了摸小姨的脸,问:“还疼吗?” 苏雅摇摇头,道:“不疼!” 如果是别人,现在脸上绝对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是华夏将军那是什么胸襟?他一直记着徐清的好,就单说那七名战士,南海舰队就得一直惦记着人家的好。 徐清也正是看到了人家这一点,才会选择来和他来借人。 舰队首长道:“小兄弟,当初龙虎山你的那个意外,我真是吓了一跳,现在好了,你怎么会是那种不顾百姓死活的战士呢?但是不知者无罪,别为难小兵。” 徐清道:“首长,不是我为难他们,而是有件事情,您必须得重视,在这个盛世之前,华夏军人总是对外人太好,对自己人太狠,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不是我小姨,怎么办?就这样被冤枉吗?调查清楚再说,对不对?” 第0572章一言为定 徐清看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还是的搀着小姨的手臂离开了,有些事情可以惩罚,但是要有度,正过来说,苏雅因为有实力有势力可以在这里让这些人不舒服,反过来说,如果是一个遵纪守法的百姓,不会在这里坏了部队的正常秩序。 可是在见到那两名对本身就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姨下手那么狠的战士的时候,每人赏了他们一记耳光,让他们记住,坏人可以没有底线,执法者,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 苏雅还要回非洲去,现在她的所有生意都在正常的轨道上,生活必需品,女性产品,只要保持发展,世界上没有一家公司干的过她,两个产业在路上,第一个是博物馆的开设,场地还需要一年的建设,第二个就是西非的珠宝行业,其实接触珠宝行业,苏雅的根本目的是因为过去的国难史有太多的贵重金属珠宝流在国外,她要提高华夏贵金属储备量。 世界的贸易不会停止,因为贸易一旦停止,战争就会开始,正因为贸易不会停止,就永远有金融危机的危险,苏雅在其位,要提国家盘算好对付一切金融危机的方法,而储备贵金属,永远是最有效的方法。 还有高科技产业,雅舒集团不可以再有更多分支,苏雅把这个重头放在徐清名下将总部放在西安的价值三百亿美元企业上,徐清是董事长ceo,可是发展,是她的团队谋划的。 她的医药产业总部已经完全放在了徐清的北非长安国,是她正常要赚钱的产业以外要重点发展的,为了人类嘛。 所以她要回非洲,坐镇这些产业。 苏雅是国宝,针对这次发生的事情,二号首长要求特批苏雅出国时,要有战斗机保护。 所以,她在等徐清和舰队谈完了事情,才一起回非洲。 登机之后,徐清和苏雅,林青鲤,还有苏雅的生活助理围在一起,回味这次回国的变化,真是诡异到让人惊讶,上面忽然之间免去了他的罪责,只保留了六年的刑期,说明上级承认他的能力和作用,没有给烟波客定罪,说明现在还不能收网。 还有苏雅,她看着自己的专机外面跟着护航的战斗机,让她倍感压力,其实越是这样,她越容易成为一些非正义武装团体的目标,对此,徐清安慰道:“小姨,你就谁都不用怕,谁敢对付你?我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雅道:“我一直都是一些人的目标,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有战斗机护航,牌面有点儿大了。” “怕什么?现在你的医药公司开在了北非长安国,咱们那地方也得给你足够的军事保护,可以站在明面上。” 苏雅点点头,不反对,她说:“你也得站在明面上,在大众面前得有一个形象,公布了那个科技公司董事长身份吧。” 徐清当即便反对了,用企业家的身份来掩饰军人的身份,不大自然,还不如以京大老师的身份面对世人,要想影响力更大点儿,就当个学者吧,上媒体讲课。 此刻,飞机已经到了华夏的防空识别区,窗外阳光明媚,飞机内电台传来了声音,“尊敬的苏雅董事长,您在华夏南部海岸线防空识别区,洪剑侦察连要飞往非洲执行维和任务,请求随行!” 苏雅一点没有犹豫,道:“同意!” 徐清奇怪道:“洪剑随我在外蒙打仗之后的就没有回非洲吗?” 苏雅摊开了双手,道:“军旅之事,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时候,飞机里传来了洪剑的声音,“老徐,你在吗?” 苏雅笑了笑,对徐清道:“你可以直接说话,他听得到。” 徐清道:“我在啊,我的通缉令解除了,在哪儿已经不是秘密了,你们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露面?” 洪剑道:“你可真不厚道,我们一直在西北潜伏着,在你劳改的时候,怕有人暗算你,结果老子都不知道你越狱了,通缉令解除,你出现在广西,老子才知道你的行踪,这不是要归建了!” 徐清当即乐得哈哈大笑,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生死兄弟,洪剑问道:“老徐,你的军职恢复了?” 徐清靠在比按摩椅还要舒服的椅子上,道:“是啊,不过不是预备役了,是特殊作战部队军长,有一号首长亲批的大印,牛逼不?在广东的时候,上级把证件寄给我了。” 这个特殊和特种只差一个字,但是徐清知道这个职务是上级针对自己建立的鬼影鬼奔鬼力鬼击给的,于是为了堵住洪剑要加入自己的队伍的嘴,徐清说:“我不要兵!” 本来事情进展顺利,大家都挺开心的,飞机忽然出现了警报,说下方气流不稳,飞机要拔高三千米,徐清就纳闷儿了,为什么气流是在下方不稳?他顺着往下看了看,万里碧空,下方屋舍俨然,阡陌交通,有那么一片儿空中浑浊不堪,徐清脸色凝固了,这个场面,他太熟悉了,问道:“这是哪儿?” 随行空姐说,“这是华夏和闽越边境,大山地区。” “糟了,附近没有军队!”徐清站起身来,道:“命令所有飞机十分钟后再飞往这个地方,洪剑,命令所有战士卸掉作战武器,带救援工具,带医护品,带单兵野外生存工具,准备伞降。这里地震了。” 洪剑朗声道:“是!” 一切太平,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从现在开始日子能过得舒服点儿,就算徐清不去,他不会有任何责任,可是他做这个决定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第一反应就是进入灾区,谁说他的心里没有百姓? 苏雅一直坐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眼见他和林青鲤开始换作战服的时候,才说道:“小清,如果我不同意你去呢?” 徐清道:“那个地方我去过,地势非常险峻,民风淳朴,是个少数民族,所以当地只有一个派出所没有军队,虽然有快速反应部队,可是这个地震山脉肯定有落石,军人很难进来,陆航部队空投就得穿越浓雾,需要过硬的本事,不如我们。” 苏雅道:“我不管什么道理,就是不想让你去,遇到余震怎么办?” 徐清笑道:“没事儿,枪林弹雨都闯得过来,还怕这个?” 苏雅摇摇头道:“那是人祸,可是大自然让你死,你扛得住吗?我这飞机没有舱门,没有让你跳伞的出口。” 徐清道:“小姨,下面那么多百姓,等着我去救命呢,我这身军装不能白穿啊!” “你不仅是国家的徐清,不仅是百姓的徐清,也是我的外甥,我唯一的亲人。” 徐清柔声道:“小姨,我也舍不得死啊,你放心吧。” “好,那你带上我。” 徐清失笑道:“这高空怎么带你呀?” “你别蒙我,姜尚武小队的那个小雀去哪儿都要带着狗,把我绑在你身上呗,你比她有本事的多,还带不了个我?我还能帮你组织一下百姓。” 徐清道:“小姨,你是认真的吗?” 苏雅让生活助理带来了一身精干的衣服,道:“你看我像和你开玩笑吗?我在里面,雅舒集团的物质就一点都不会拖。小清,华夏百姓比非洲那边的重要,你不急着回去,我也不急,咱俩并肩作战一次呗。” 苏雅知道怎么留都留不住徐清,徐清知道自己要不带她,她就真的不开这个舱门,脾气上来了,自己前脚跳,她敢不带降落伞就往下飞,她相信自己有本事救她,如何是好,他只能要求道:“那你跟着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好了,山里的大地震,余震是相当可怕的!” 苏雅就在徐清和林青鲤面前开始换衣服,认真道:“一言为定。” 飞机兜了个圈子,徐清来到了行李舱,一个非常大的舱门打开了,通讯设备带好以后,已经有西部战区某军参谋和徐清取得了联系,这是个上将,比徐清高两级,他说:“徐清将军,下去之后第一要注意的是,稳住百姓的情绪!第二,打开公路,尽快通车;第三,建立地面引导,保证我们的直升飞机可以运输!” 徐清道:“保证完成任务!” 徐清眯着眼睛看着脚下的烟尘,下了命令,双臂如铁箍一般抱着小姨,客机不比军队运输机,可以在这种气流低空飞行,徐清的高挑低开危险的多,不过他不怕,没这个本事,他不揽这个瓷器活…… 第0573章天地不仁 没有人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尤其是这多变的大自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你翻脸。 地震的消息一出,国内的工作重点马上就放在了灾区,震后十分钟左右,消息就传遍了全国,西部战区某军参谋长马上赶往灾区的附近,查清楚了情况,才和二号首长通报情况。 二号首长忧心忡忡地说,“路过不去,大雾散不开,等条件合适陆航部队进去,得几天以后了,迟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遇难啊!震中就有十几个村落,几千人口,收到波及的有三十万到三百万人呢。” 这位参谋长道:“二号首长您放心,徐清将军已经率领洪剑侦察连全连伞降了。” 二号首长一愣,道:“谁给他下的命令?” 参谋长道:“是他的飞机正好飞到了上空,判断出地震了,自动选择放弃所有任务,不畏艰险,选择伞降!” “这种大雾,他都敢跳下去,真是艺高人胆大。我现在只问你,徐清安全落地的前提下,需要多久才能展开有规模的救援?” 参谋长道:“建立通讯,找到合适降落的机场,明天一早就可以!” 二号首长道:“快,要尽量的快!徐清不是肉长的?他能第一时间下去,你们为什么不能?” 华夏就是这样,经历了苦难的洗礼,只要遇到一点事情,全国会在第一时间攥成拳头。 灾区是不是进得去且不说,附近军队,武警,民间自发组成的救援团队,各大企业,全部到了附近,他们无比心急,脚下的震感预示着他们还在饱受余震的折磨。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灾区上空一百多道身影如流星雨一般朝着灾区落下,惊呆了,民间救援团队负责人仰望着,惊喜道:“快看啊,这是哪支部队?他们下去了。” 下面的人掌声雷动,他们喊道:“兄弟们,咱们加把劲儿!开路!” 军人看到了那些身影,纷纷抬手敬礼。 媒体拍摄到了这个画面第一时间直播到了各大平台,声音甜美的播音员一脸严肃地说:“此时距离地震过去三十分钟,已经有一个空降连队伞降进入灾区,因为灾区上空烟雾弥漫,气流不稳,飞机无法低空飞行,在烟雾区域内,无法开伞,所以我们的战士需要高跳低开,在穿越烟雾区域之后,再打开翼伞,那时候距离地面只有一百米到两百米,我们的战士有摔死的危险,可是他们不畏艰难,义无反顾,因为他们的名字是华夏军人!” 这条新闻的转载量瞬间上亿,全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个事情,更是有多事的人调查这是哪支部队的战士,因为徐清带着一个人伞降,太扎眼,强大的网民用各种对比画面,确定出了这是打卓木防御战的那个军官,从各渠道消息和画面确定了那个女子是雅舒集团的董事长苏雅。 这支队伍的身份便水落石出了,这支队伍,就是打卓木防御战的那支队伍,指挥官是徐清,京大的老师,雅舒集团董事长的外甥。至于他们部队的番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京城,韩思雨百忙中看到了这条消息,感觉浑身的血都是热的,哪里有百姓受苦,哪里便有徐清的身影,这样的人,老天都会善待。 西南小镇,薛蓝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抱着女儿,开着电视对他们说:“你们看,这是你们的爸爸,一个英雄,一个身上有光的人,你们长大以后,不准丢了他的人,明白吗?” 才不到三个月,两个孩子还不会喊妈妈,却能支支吾吾地叫出“爸爸”。 全国的百姓就像清潭中的鱼,被一块儿石头激得动了起来,而当事人徐清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从空中到地面的短短几分钟,他的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救灾计划,总得有一处栖息地。 眼前就是浓雾,徐清道:“保证动作标准,避开低洼地区,避开水源,避开树干,尽量找空旷的地方降落。我要的是所有人安全!” 在进入气流之后,徐清闭了自己的气门,关了浑身真气的自我保护,因为他要确定战士们是不是扛得住这个气流,穿越之后便觉得没多大问题。 打开翼伞,滑翔到地震中心,他的脸色就苍白了,因为这里的山势比自己在华北居住的地方更加复杂,地震更大,散在山下水边的村落满目苍夷,能活下来多少啊?这里的房屋没有钢筋混凝土,全是石头泥土垒砌的,不过没有高楼大厦,百姓应该能跑出来不少。 这里的村官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带着工作人员展开了最初期的搜救,百姓们哭喊着,哭他们埋在倒塌的房屋下亲人。 村官叫叶卫平,一个大学毕业刚毕业就选择来这里的工作的年轻人,他快速奔跑,带着生存下来的百姓躲在不被余震袭扰的地方,对百姓们说,我们要团结起来,对抗这一次天灾。 然而,百姓们从他的身上得不到任何精神安慰,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儿,担得起这么大的事儿吗? 直到的百姓们看到空中的伞兵,才惊叫道:“快看,军人来了。” 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洒落了惊喜的眼泪,有主心骨了,就像是无所依赖的人忽然有了依靠,哭声更加犀利凄惨。他们看着军人落地了,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各自生活的的地方,大声的呼救,放声地哭,有的大骂老天爷。 徐清落下来之后,看到这凄惨的的画面,就憋不住眼泪了,他放下了苏雅,卸下了装备,听着他们的哭喊,看着还没有降落完的战士们,再看看一边村落上跪着的一个衣衫不整的孩子,无助地看着四周,心如刀绞,就在这时,地面又开始震动,远处有人大喊道:“又来了!余震又来了!” 徐清让苏雅待在原地别动,快速冲到了那个小孩儿身边,抱住他的腰,一块儿石头砸了下来,徐清抬起手掌将其击飞,身体瞬间滑了出去。 一堆碎石又压在了他们家的上面,这孩子顿时大哭起来。 徐清把他放在了苏雅身边,拿起无线电通讯设备,道:“迅速向我靠拢!” 战士们迅速收伞,带着装备来到徐清的身边,但是围在他身边更多的是百姓,他们的衣衫褴褛,满脸泥土,眼巴巴地看着徐清。 叶卫平也过来了,抓住了徐清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清也抓着他的手,看到了洪剑过来了,问道:“都到了吗?” 洪剑道:“全到了!” 徐清扭头道:“报数!” 这两年,洪剑的的侦察连发展到了六个排,一百八十人,行动极其迅速,一个也不少,徐清道:“炊事班,给灾民做饭,医疗兵快速布置的的临时医院,通讯排,建立和外界联络,清理布置直升飞机降落地点,一排协助,其他人迅速展开搜救工作!” 徐清看着叶卫平道:“这位是苏雅,她负责组织工作,你协助她!” 他大步走到战士们面前,喊道:“开始!” 战士们马上行动起来,没用了半天,救出来的百姓有一百多,可是搬出来的尸体更多,五六百具,徐清从来都没有停下过手下的活,他的那双手是重点保护的,打仗的时候都没受过一点儿伤,但是这一下午磨烂了三副手套,手指头都肿了。 不吃不喝,独自带队扩大搜救范围,每个村落都有活下来的,都知道村落里有几口人。直到全找到了徐清才走。 这不是最累的,徐清一下午生生救了二十条人命,还有四个截肢,到最后双手都在发抖,打仗都没有这么耗神的。还有十几个战士为救人自己被砸成了重伤,可是他们都毫无怨言。 在那一刻,苏雅没有心疼徐清,看着那些家属,伤者,憋不住出去大哭了一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晚上,战士们自己动手做了发电机,还在不停地工作,凌晨两点的时候,运输直升飞机终于降落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的徐清,去检查带来的物质,刚刚可以救援震中的百姓,但是这次地震扩散开有几十万到上百万的灾民,没有大型机场,必须得把路打通了。 徐清站起身来,苏雅抓住了他的胳膊,道的:“休息一会儿吧,战士们的越来越多了。” 徐清柔声道:“小姨,你知道我当时被埋在废墟里,被我干爹他们挖出来,然后被我干妈抱起来是什么的感觉吗?” 苏雅松开了徐清的手,道:“去吧!” 徐清大步走到空旷的地方,吼道:“洪剑,给我带十个兵,让叶卫平给我一张山路地图,带三十斤塑胶炸药和我走。” 洪剑握住了拳头聚起来,手头上没有必要工作的战士全跟来了,徐清用自己的本事上串下跳,研究地势,组织爆破开路,这是他的专业,非常大胆,更是有效果。只是听到这种巨响,那些刚安顿好的百姓们的都会异常惊恐。 徐清忙碌了一天一夜,原本至少要一周才能完成的工作,在第二天下午已经完成了,部队,医疗队,志愿者全进来了。 徐清是少将军衔,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救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他也没让自己闲着,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在这个没有一点儿欢笑,全剩下悲伤的地方,他的表情都麻木了。 吃饭的时候,苏雅问:“稳定下来了,咱们可以回非洲了。” 徐清摇摇头道:“小姨,走不了,你看这天气,要下暴雨,发了洪水就是灾上加灾,救援队都得变成灾民,我得想个办法防患于未然。” 话刚说完,有一对母女在徐清身前停下了脚步,徐清最先注意到的是女孩儿的假腿,然后看向了这位中年母亲,起身道:“怎么了?” 这对母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徐清的面前,大哭道:“恩人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第0574章为了争霸 徐清急忙把这对的母女扶起,道:“大姐,不至于啊,您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找我的吧?” “军人对我们家有恩啊,我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有军人到这里,我们娘俩就是看看能帮上军人什么忙,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啊。” 徐清怪不好意思的,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分内之事。” 后来徐清给这娘俩留下了联系方式,她们才去忙碌,苏雅道:“你大概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吧?” 徐清喝了口水,道:“开始的时候的确不知道,看到那姑娘的假腿我就想起来了,打卓木的时候,这大姐的村子被婆罗狗渗透了,房子全炸塌了,这姑娘被压在一块儿石板下面,两个洪剑手下的战士要救人,却因为塌方被压死了,这老大姐就不让挖了,锯了女儿的腿。” 苏雅沉默了许久,才喃喃说道:“平时生活里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只要有大事发生,一些人性明媚的部分就会被放大,有时候想到这些挺心酸的,平日里占据热搜的都是什么新闻,明星碰毒品,校园欺凌威胁,女孩子无故失踪……这几年,好多人性的善,人性的恶,发生的让人匪夷所思。” 徐清道:“乌托邦只能存在在幻想世界里,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些军人的存在,要让这个世界必须维持必要的秩序……小姨,你说起这个明星碰毒品,我忽然有点儿担心思雨,如果我和薛蓝结婚了,她会不会?” “哈哈,你想多了,思雨哪里有那么脆弱?她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不会殉情的。”苏雅说完才反应过来,道:“小清,你要娶薛蓝吗?” 徐清摇摇头,道:“我想好好和薛蓝道个歉,然后把思雨追回来。” 苏雅道:“你可别造孽了,等非洲的事情上了轨道了,就回来和薛蓝结婚,但是我要你改一下自己的心态,别因为孩子委屈求全,你要好好地去爱她,抛开所有的感情因素,作为旁观者来看,薛蓝不比思雨差,甚至更适合你!” 徐清转过了头,问:“什么孩子?” 苏雅懵了,道:“你妈妈没告诉你薛蓝给你生了一双儿女吗?” 忽然天空雷声大作,大雨瓢泼,冬天,竟然打雷了。徐清脱掉了自己的雨衣,站在雨里让大雨浇了个透心凉。 他让洪剑吹了紧急集合号,他下达了命令,迅速转移难民,紧急拓宽河道,将大山南部的左江分支和钦州的预江连起来,把这里的大水的引导入海。先进行低洼位置的人员搜救,动作要快。 气象部门通报了这场大雨怕是要下一个月,在防城港地区,还可能有海啸。 徐清怀疑,该不会是非洲运河工程改变了这里的气候?华夏在二十世纪有三次全流性特大洪水,分别是31年,54年和98年,时隔三十年,该不会又来一次? 不过他的怀疑很快被否定了,因为气象专家说,这次地震,可能是海底火山爆发造成了地壳震动,而孟加拉湾确实是发生了海底地震,但是引发的地壳震动有点儿远啊,隔山打牛吗? 幸亏徐清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命令下达的有效及时,这里发生了二次灾害,百姓却没有受到二次伤害。远到京城,近到当地官方,无不称赞徐清组织能力和应变才华。 一切搜救工作上了轨道之后,洪剑正常去非洲归建,苏雅和徐清留下了,徐清要先回京城和韩思雨好好谈谈,然后用一切方法去西南把薛蓝娶了。 徐清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而这是他人生当中必须要做的事情。 然而在慕容新德那边,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徐清的通缉令取消,军职恢复了;第二,徐清失踪了。 从龙虎山事后,徐清就决心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他可以轻松做到,以至于慕容新德找不到了,烟波客也找不到,因为徐清的行踪只掌握在第六部队的手里,而在第六部队的眼里,慕容新德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们也不会高看一眼。 慕容新德其实只要一分析,就会知道徐清是救灾去了,但是他没有慈悲之心,就没想到徐清的那个慈悲之心。 徐清去往京城的时候,烟波客去了慕容新德那里,一匹狼一只狈,正在讨论怎么应对这个出乎预料的局面。 在慕容新德掌握的中非地区,这个地方一如既往的稳定,因为慕容新德手里还有五万多人马,此地穷苦,但是慕容新德生活的地方是极好的。 大庄园养着豹子,大别墅内甚至挂着梵高的真迹,慕容新德摇着手中红酒杯,道:“我必须承认,从一开始我便小看了这个徐清,没想到他在总决策部内是那么的根深蒂固,第二,我没想到他能用野牛击败我,第三,没想到他手底下有如此势力,能把易容门灭了;第四,是我最没想到的,徐清竟然敢直面世界联盟成立一个国家,他的格局得有多大?!” 烟波客道:“也不用奇怪,徐清面对世界安全联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南非变异事件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这些洋人交锋。现在得想想,咱们该怎么做了?” “是啊,幸好没有调查到咱们身上,不过师傅,咱们得有个相应的姿态啊,五十万人参与的战争毕竟是我挑起来的,如果我没有个态度,好不容易在总决策部建立的形象,就完全毁了。” 烟波客道:“其实我都想好了,既然咱们目前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还得韬光养晦,你去负荆请罪吧,我继续在国内的宗门协会做手脚,到时候宗门协会只要掌握在我的手里,什么第六部队,什么军方,都是扯淡的!” 慕容新德狠狠地一放酒杯,道:“我还得给他装孙子么?关师弟都被他的人杀了!” 烟波客一缕胡须,道:“必须得装,不过一面装,也得一面打,他的羽翼太多,斩杀一些呗,国内的姜尚武小队,林涛小队,洪剑的侦察连,最重要的是,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绝对不能活着了,这两个活成了人精的老家伙,留下就是我们的大害。另外调查一下保护欧阳家那傻不愣登姐弟三个的人是谁,我有一种预感,他们已经认出我来了,这三个人不除掉,我可能也得浮出水面来的。” 慕容新德道:“其实我最想杀的人是唐妮。” 烟波客问道:“你杀得了人家?人家可是一念堂老尼的弟子。” 慕容新德邪魅笑笑,道:“单凭我个人的力量,肯定做不到,不过,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就有希望。” 烟波客问道:“谁?” 慕容新德冷冷地从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姚文青”。 他说:“现在姚文青已经在中东了,他要杀了那个最近徐清派遣到中东的那个徐冰清,然后中东和我们就能联手把这个所谓的北非长安国夹死在中间。姚文青现在手下有一批变异人,实力听说不错!” 烟波客脸色一凝,道:“变异人?当初非索尔变异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徐清干掉了?” 慕容新德拍拍手,一个白白净净的西方人进来了,看样子和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他的眼神是绿色的,对烟波客低了下头,以示尊敬,接下来又进来一个女子,一袭白衣,颇有华夏风的衣着,结合了东西方的美,确实是漂亮,只不过,她的瞳孔是红的,那种大红。她同样和烟波客低低头,表示尊重。 慕容新德道:“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妹,男的亚森,女的亚娃,在他们那个地方,男的叫狼人,女的,叫吸血鬼。” 烟波客道:“那不是血液病么?” 慕容新德道:“现在不是了,师傅,随我来!” 慕容新德起身出门,亚森亚娃跟着他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早有一个班的战士等待,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处死两个人,终于带来了。 亚森和亚娃站在了这些人的面前,脸上似笑非笑,随着班长的一声大喝,战士们端枪便扫,子弹一股脑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可怕的是,这些子弹全弹了出去,他们的衣服成了碎片,洒落一地,亚森浑身泛绿,浑身金毛像针一般,而亚娃的身体在阳光下,如钻石一般,闪闪发光,有暮光之城的既视感。 就在此时,他们眼神中的光芒愈发浓烈,表情也开始扭曲,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他们如风一般冲到了这一个班的战士身前,亚森就如饿狼一般疯狂撕咬,战士一片血肉模糊。 亚娃趴在一个战士的脖子上疯狂吸允,这战士本身就黝黑的脸,变成了灰黑色。 只在传说中存在,只在电影里有实体的狼人吸血鬼,在姚文青的生物手段下,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这种反人类的技术本身会遭到抵制,但是姚文青却偏偏可以做到,是因为有欧洲官方的暗中支持。 在四千米之外,被唐妮以旅行家身份派出来的那位陕北口音的黑哥们儿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这画面,关掉设备紧急离开,他可没本事对付这些人,在跑路的时候,他嘀咕道:“额滴娘啊,美洲钢铁侠,欧洲变异人,为了争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第0575章没早一步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在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世上谁能这么幸运?徐清和韩思雨就是这么幸运,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只是人生的常态,并不是心想事成!因为人生路上,你遇到的不仅仅是会让你宽心的人,还有不停给你制造麻烦的人。 京城,外面大雪纷飞,京城常年没有什么大雪,都很难看到雪,今天大雪纷纷何所为? 京大的一片门面房原本被唐妮租了下来开台球厅,后来被韩思雨集体买了下来,再后来因为需要更大的办公场所,这片地方就转租出去了,如今这片地方最值钱的地方是一个书吧,在这里可以喝着茶或者喝咖啡,捧着一本书,世界就和外界无关。 韩思雨不准商家租她家的房子开宾馆开网吧,少年强则国强,韩思雨不想给大学生们浪费大好年华的机会。现在所有的网吧和宾馆都是靠着大学生挣钱嘛。给他们一个读书的地方多好?非得给他们玩乐乱性的地方。 就这个咖啡厅前,韩思雨在门前来回踱步,她穿着白色的长羽绒服,保镖远远看着,有零星过客,但是没有人会去认为韩思雨这个大明星会站在这里,也就没有人去烦她。 她就像一个精灵,低着头看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玩儿的不亦乐乎,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还在马路对面的徐清,在此之前,徐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到徐清在哪儿。 徐清过来了,韩思雨什么话也没有说,先环上了徐清的腰,然后踮起脚尖,亲吻徐清的唇,谁说的不在一起了,就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徐清和韩思雨面对面而坐,桌上只有一壶桂花茶,两侧摆着两个透明的水杯,里面是淡黄色的清茶。 再见面,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但偏偏走不下去,已不知何所踪。 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韩思雨还是那个懵懂女孩儿,徐清经历人生剧变,对未来也是茫然,他们在一起真是最优秀的组合,徐清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国之栋梁,无往而不利的将军,认识他的人无不敬畏,韩思雨更是有了相当大的影响力,虽然只是在娱乐圈混,可是如今她无论在哪个圈子都可以独当一面。 唯独没有变化的是,他们两个对彼此的心意。 韩思雨还像个小女生一般地坐在徐清面前,轻声道:“把我约出来,就想和我这么坐着么?” 徐清柔声道:“其实,就想和你好好道个别,因为,你让我重生了一次。” 韩思雨吸了口气,道:“道别?以后还能不见面了是怎么滴?” “是为咱俩的感情道个别,画上一个……”徐清没有说出“句号”两个字,改口成:“省略号。” 韩思雨轻轻点头,道:“其实所有的感情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亲情,薛蓝让我当孩子的干妈。然后,我会把你藏在这里!”韩思雨抬手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徐清低下了头,道:“怪我。” 韩思雨摇摇头道:“不怪你,如果非要找个人负责的话,其实怪我爸妈和我姐姐,如果不是他们在家,你早就回来了,那个蓬莱老妖也就没有机会对你做什么了。” 徐清笑道:“还是怪那个老毒物吧,研究出了那种针对我的药。” 韩思雨道:“怪我没有跟你去打仗,如果我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本事,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走不到一起,就是怨这个老天,诚心不让他们在一起,但是他们必须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韩思雨道:“其实,你能来找我道别,咱们之间就没有句号,其实我挺怕你忽然消失的,那样的话,咱们也许就真的不见面了。”她取出了两块玉牌,放在徐清面前,道:“这是一号首长给二号首长,二号首长又交给我的,让我转送薛蓝,其实上级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不愿意让你当这个渣男,不顾为了你生两个孩子的女人。” 徐清身子震了一下,将玉牌放在手里把玩,低声道:“他们倚老卖老,就这么欺负你?” 韩思雨道:“二号首长说,一号首长相信我有这个心胸。”顿了顿,韩思雨仰起头看向徐清,道:“薛蓝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在,医生问了一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就明白,我必须要把你推到她的身边去,徐清,你要相信,我还是爱你,这辈子都爱,但是,我不渴望得到,你明白吗?” 徐清道:“可是我就想得到你,我不愿意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韩思雨问:“我知道我知道,徐清,我真的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心意,但是,我现在接受了你,你还敢和我结婚吗?” 徐清皱起了眉头,自从练了气从来没有疼过的胸口,又有些疼了,韩思雨知道徐清的病根儿,急忙抓住了他的手,道:“徐清,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我不可能再和别人在一起,咱们还有下辈子。其实,徐清,你扪心自问,薛蓝不好吗?她哪里配不上你?而且,你不喜欢她吗?” 徐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韩思雨道:“你喜欢她,甚至你爱她,从你跳崖,她一把将你拉起来的那一刻,你的心里就有她,而且每次有困难的时候,你都会想到她。只是那时候你有我,你可以控制你的感情。” 徐清道:“我控制得住对她的感情,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 韩思雨看着徐清转不过这个筋来了,凑到徐清面前,悄悄地低声说道:“那咱们偷偷的呗,不让任何人知道啊,刺激吗?” 一句话说了徐清哑口无言,韩思雨道:“如果把男人比作钥匙,把女人比作锁的话,你能打开很多女子的心,是一把好钥匙,可是我这把锁呢,只有你这把钥匙能打开。” 徐清眼神里冒着光,道:“这不道德啊!” 韩思雨道:“如果法律允许,舆论允许,你信不信愿意围着你一起生活的姑娘不下十个?食色性也,徐清,不要矫枉过正了。就你那个本事,薛蓝那身体一次也扛不住。只要不伤害任何人,咱们做的就不是坏事。” 徐清此时身上带着窃听设备和收音设备,另一边是苏雅,因为他们娘俩在来时就已经商量好了,徐清若是娶薛蓝的话,苏雅就负责宽慰韩思雨的心,她要听听韩思雨怎么说,她也确实没想到韩思雨会是这么一个态度,苏雅悄悄对徐清说道:“女人知性,思雨这孩子,我打满分……你,那么厉害吗?一次也扛不住?” 徐清脸红了,怎么这么羞人的话题让小姨就听到了呢? 可是徐清心里清楚,韩思雨虽然这么说了,她不会那么做,她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看待任何问题,但是她必须考虑薛蓝的想法。徐清多聪明?他多了解韩思雨?他怎么看不出来韩思雨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对她没有愧疚。 但是韩思雨成功打开了徐清对薛蓝的心扉,韩思雨把手机放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是薛蓝和两个孩子的照片,看得徐清心都化了,眼前的所有,却看出了韩思雨的眼泪,不过她憋着,不能让徐清看到。 到了时间,苏雅派车过来接徐清了,要先去一趟西安,韩思雨刚刚把他送走,就泪奔了,安意如在《人生若只如初见》中写道:“茫茫人海中,终于等到了你。谁又想得到,短暂的相知之后是漫漫一生的告别。以为错过的,只是一个人。其实放弃的,是一生。” 她给陈小丫打了电话,说:“小丫,本来之前一切都说服我自己了,可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值得追求的东西了。” 陈小丫说:“得了啊思雨,胡说八道什么呢?爱情这个东西,十有九悲。人生常态,在你动心之后,就应该有这个觉悟!而且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也不应该有任何遗憾了。去勇敢地当孩子的干妈!” 殊不知,徐清上了苏雅的车之后,苏雅说了同样一句话:“爱情,十有九悲。凄美才是最美的,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未来一定是一段佳话。去一趟西安,把公司手续办全了,想想怎么让薛蓝接受你吧,我感觉薛蓝一定不会要你。薛蓝是军人,性子比思雨倔强得多。” 徐清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窗外,苏雅就对司机说,直接开车去西安,不坐飞机了,一路上也能让他散散心。 出了京城,进了燕山山脉,一片洁白,暖风开到最大,徐清开着窗户,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和思雨是不能在一起了,但是我和薛蓝是皇帝赐婚,一号首长批准了的,我还拿不下个她吗?” 苏雅道:“那我倒想看看你追姑娘的本事!” 徐清终于漏出了笑容,道:“先去西安,我得想让自己变成亿万富翁呀……” 第0576章遇水填桥 变成亿万富翁,还得想,还得迫使自己愿意,徐清这句话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得多崩溃? 现在的建筑是真的快,打好地基,筑好钢筋,混凝土一灌就成形了,徐清下车看着原本还是一个垃圾场的地带,三个建筑,一个国家英雄纪念馆,一个生活垃圾处理站,一个就是雅舒科技公司,徐清的流动资金有近两千亿美金的公司运营基地,三十层的大楼还有一个院子,是大数据库,有八百多个员工。 徐清就是他们的董事长。 已经正式投入运营了,科研部门也在这里,工厂全放在了拉斯维加斯,美洲那边知道这已经变成了华夏的企业,但是他们根本不敢动手,因为国内只有八百员工,但是拉斯维加斯有上万人得靠着这个公司生活。 徐清进了公司以后,苏雅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要给足徐清面子。不过面子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苏雅踩着高跟鞋在走廊里“蹬蹬”地走着,都没有人敢直视,倒是徐清,吸纳了八成的目光,估计一个大马猴也没这么稀奇的。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上下,董事长要来了,金主来了,福利这么好,他们各部门主管自然得拍着点儿马屁,他们都认为老板会是一个中年企业家才对,可是看到徐清之后,他们全蒙圈了,这么大的公司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这么帅气的一个男青年。 在刚刚得到这个公司之后,苏雅整合之后,徐清就有三百亿的私人财产,这几年在苏雅的英明领导下,徐清在外面各种大开销,也能保证收支平衡,在这里建成之后,苏雅组织上市,为未来的芯片技术制造噱头,流动资金没有变,但是公司内部出现了上百百万富翁,徐清的个人财产翻了三倍,他自己就有一千亿,都是美金。 苏雅本来可以让这些资产增值,但是考虑到徐清要养兵,随时随地就需要现金,就没那么操作。 其实现在徐清的身份有点儿相悖,既是将军又是富豪,但是他的商业又是苏雅一手掌控,知道徐清身世的都在好奇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和谐,几个人就如一个人一般。 徐清进来之后,公司执行主管带着助理来到徐清身边,笑容可掬道:“徐总好,苏总好!先带你们熟悉一下公司部门,然后我安排了午宴的,有当地名流,市里领导也过来。” 徐清没有问这个执行主管叫什么,只是问道:“午宴得多少钱?” “没多少钱。”执行主管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徐清左右查看这里的人员,道:“财务总监有吗?” 财务总监是一个姑娘,长了一张刻薄的脸,但是嘴唇丰润,这个面相是不好说话的面相,但是又不懂得拒绝别人,这样的人往往别人要求什么,他们都不忍拒绝,然后再自己生闷气。 这姑娘说:“定金给了五万,午宴下来的话,算上酒水,怕是得有三十万,如果要上高档酒水的话,怕是得加个零。” 徐清拍了拍执行主管的肩膀,道:“取消了吧,酒店准备了多少菜品,让他们从定金里扣,剩下多少,一分钱也不多给他们。” 执行主管为难道:“这,有市里领导。” 徐清笑了笑,道:“就是为了不惯着他们!告诉他们,我徐清来了,没有请他们吃饭的打算。” 后面有一些员工窃窃私语,道:“咱们老板似乎有点儿小气啊。” 哪知道徐清对财务总监道:“从财务部取出三十万来,我私人给补五十万,八十万,八百员工,每人,唔,一千块的红包。” 一千块,这里的员工工资最高的是科研人员,保底工资是三万,研发出产品过了国家的检查,会有提成。接下来就是这些主管,最高的两万,下面的普通员工一个月只有三千块,这一千块对于他们这些月入过万的可不是什么事儿,对于下面的来说可开心的不得了。 下面的人是一顿掌声欢呼,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可不是开心嘛。 徐清本来想匆匆一面就走,此刻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非常不要脸地觉得这些人都是他的孩子,因为要指着他吃饭啊,他想和这些员工多念叨念叨。 这里除了苏雅的随行团队人比较多,开会的时候,部门主管来了十几个,徐清打量着他们,苏雅在徐清耳边悄悄说:“都是我选的人,你放心吧。” 徐清悄悄地回应道:“我若是不在,一把手就是这个执行总管,是不是有点儿奢华啊?” 苏雅道:“一把手?一把手是你,这里的部门之间都是平行关系,这个人只是协调工作,他的本事就是八面圆通,人际关系心理学的人才。” 徐清明白了,公司里有这么个弥勒佛,员工干得也舒服,今天组织这个午宴,也是为了拉近自己和当地官方的关系,以后在审批上,不会节外生枝。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徐清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今天第一次见面,那个红包就当是见面礼了,宴会什么的就免了吧,我挺想吃一吃咱们食堂的饭菜,咱们西安的小吃全国闻嘛。每个季度可以搞一次团建,但尽量避免吃宴席,咱们华夏有事儿没事儿吃个饭,本来是个非常温馨的传统,发展到现在已经成陋习了,公司是要干工作的,吃来吃去的,岂不是都吃成酒囊饭袋了?有那钱,还不如给员工加点儿福利。城市商业管理部门这边,我狠话放在这里,如果让我知道财务那里少了国家一毛钱的税务,我会亲自过问,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做人,咱们不缺税,遵纪守法,他们要为难咱们,我狠话也放在这里,他们的官儿就别想当了。” 下面的人都有些懵,再有钱也是民,华夏自古民不和官斗,老板这么狂的嘛? 就在此时,有助理推门进来,说:“不好了,忽然有部队过来了,咱们市的一把手,还有警察,不知道什么事情。” 林青鲤悄悄对徐清说道:“哥,臧飞龙旅在附近呢,也许他知道你来了。” 徐清仰头对这名助理道:“不用理他们,告诉保安,通知那些人,我在开会,皮痒了就往里闯。” 员工们脸都绿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青鲤就趴在窗口,乐不可支道:“哥,你看,他们都列队在门口等着。” 苏雅急忙把那助理叫了回来,对徐清道:“给人家安排个地方呆着,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虽然你级别高,也得尊重一下人家。”她看着助理道:“小丫头,你去和他们说,徐清在开会呢,都是普通的员工,军警进来不大合适,替徐清说一声抱歉。” 助理急忙就走了,生怕徐清再交代什么,这老板的态度太吓人了,怎么和皇帝小舅子似的? 因为这里想来都是苏雅顺手管一管,有些松散,徐清来就是给他们上上紧箍咒,有压力有斗志。 接下来,徐清看了员工档案,里面人才是真不少,徐清选了两百个,进了讲堂,和他们聊天,其实做企业,最傻的一个做法,就是把企业的梦想强加到员工身上。最聪明的,是了解那些员工每一个个体的梦想,让公司成为他们实现的理想的平台。 徐清对他们说:“我的财富,就是要帮助有梦想的年轻人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未来有谁想创业,我会给你们启动资金,不过,我要看人品,看能力,所以,你们要在这里努力的工作学习。” 在说这些的时候,徐清忽然有些思念自己的三尺讲台,想念自己的那些学生。 徐清为了和他们见面,做了一个精干的头发,能让大家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颊,他的气度和外貌,让这些员工们眼神里都是小星星。 最后徐清说:“但是我和你们说的,都是下一阶段的工作,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支持大山地区灾后重建,咱们公司要给点儿自己的东西,中心是华夏加油。救灾的英雄要回来了,要夹道欢迎明白吗?” 其实在场中聪明人,知道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英雄。 接下来徐清和臧飞龙等领导们坐了坐,谈了谈了彼此的带兵之道,聊了聊过去,徐清便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徐清总算是从对韩思雨的感情里拔了出来,心态正常了,乘飞机到了西南,路上买了些给丈母娘的保健品,买了一些给老丈人的烟酒,这家伙,薛飞将军,徐清非常尊敬,最开始弄闽越地区的时候,薛飞将军弄的那些闽越猴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得徐清的心意。 现在成老丈人了,徐清紧张到一身冷汗。 按照级别的话,薛飞现在已经是中将了,徐清更直不起腰来了。 看着徐清紧张的样子,苏雅道:“其实,我觉得你只要拿下薛蓝,她的父母,好说。” 徐清从来没这么紧张过,说道:“其实,薛蓝真的没问题,我怎么征得薛飞将军的同意,困难哟。” 苏雅拍拍徐清的肩膀,道:“我滴大外甥,你就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吧……” 第0577章亲生骨肉 徐清开着自己的huv,放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开在这个街道上,引起不少百姓的侧目,因为这个小镇没有这样的好车,其实就算是全国,也只有这一辆。 徐清让林青鲤跟着苏雅,既然决定了去先见二老,怎么也不能带着一个姑娘扎人家眼睛。 冬天,四周都是蒙蒙水雾,徐清开着车窗,让冷气保持自己的内心不是那么燥热,不是怕,而是有点儿兴奋,因为要娶媳妇儿了。 这个小镇建立在一个空旷的高原,透过街道的缝隙,可以看到远处层峦叠翠,怪不得薛蓝会来这里,哪儿都不准备去。 徐清终于把车开到了薛飞野战军的军区大院,无死角的摄像头锁定了徐清的车,还有狙击枪在警戒,因为他们对这辆车没有记录。 徐清的车头顶在军区大院的门前时,两名哨位跑步上前,敬礼,道:“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 徐清趴出了车窗,道:“兄弟,薛将军回来了是吗?没出去吧?” 这名哨位脸色一本正经再次道:“请,出示您的证件。” 徐清摘下了墨镜,对着他们漏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看了我的证件,你得告诉我薛将军在不在,但是不要告诉他,我来了!” 徐清话刚说完,一名哨位跑步过来,在徐清车前和哨位悄声说话,哪里想到徐清有读唇语的本事,竟然是薛飞在交代,他不见客,徐清急忙下车了,不能让他们把这个消息成功告诉自己。要是不告诉自己他住在哪儿,薛飞野战军的校级以上军官全住在这里,南部战区还有一部分也在这里,怎么找? 他将自己的证件扔给了哨位,道:“同志,你可知道,薛将军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吗?他就是在避开我,他下棋输给我两瓶特供的茅台,不想认账。” 哨位看到了徐清的证件,急忙敬礼,话都说不明白了,支支吾吾道:“您,您是徐将军。” 徐清摆摆手,道:“不要急着敬礼,先辨别一下真伪。” 哨位是何等的眼力?这种总决策部颁发,一号首长批准的证件,上面的钢印岂能造假?一号首长亲自颁布的,虽然是个少将,影响力也要比一般的中将要大。 徐清对那个传话的战士道:“你就假装消息没有传递给我。然后,下次去非洲的时候,我让你去。当兵打仗,在小区站岗算是怎么回事儿?” 三言两语就被徐清忽悠了,他们为徐清指了路。 徐清来到了薛飞家的门口,停好车,开后备箱拿出了买的那些礼物,站在了薛飞的家门口,摁了门铃,“啪”的一声,门前的视频开了,薛飞穿着绿色的毛衣在视频前,道:“徐清,别指望我给你开门,我们老薛家,不欢迎你!” 徐清站在门口,道:“薛将军,你怕我啥呀?” “我怕你?带你的人和我打一场对抗演习啊!” 徐清摇摇头,笑道:“不干,我的人出手太重,我得为您的安全负责呀!” “你说什么?你老子徐虎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小子,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有本事你现在就进来,我看看我这个防盗门,你有什么办法进来!” 徐清仰头看着这个别墅,阳台上面玻璃门开着,徐清微微一欠脚,身体拔高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了阳台上,拎着那些东西进了屋子,看到了淡蓝色的色调,有薛蓝和两个孩子的合影,这是薛蓝的房间,可是薛蓝现在不在,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每天喂奶是定时的,出去溜达是定时的,全然不因为孩子哭就改变规律,这是薛蓝从小就在给孩子定规矩,培养他们的原则。 没有尿不湿,是连孩子拉尿都在培养正常作息,如此太辛苦,徐清的鼻子酸了。 曾经把某个人握在手心,徐清再也不想去提及,任何感情走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徐清坐在薛蓝的床上,不像在韩思雨身边的时候,心窝子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内心非常安静,窝心舒服。 薛飞进来了,打破了徐清那片刻的享受,老将军说:“小子,找得挺准啊,看你这架势,找姑娘家门的事儿,没少干吧?” 徐清是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前这位老将军,他从来没对任何人低过头,眼前这位是老丈人,未来就和自己的亲爹是一样的,可怎么说?没经验啊。 徐清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道:“您一点儿没说错,进人家门这事儿是真没少干。” 薛飞脸上可没见笑容,道:“出来吧,我闺女要是知道你进了她的房间,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徐清拎起了他买的东西,更随薛飞下楼,看到了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眼神中满是期待地站在客厅的中间。有些紧张地搓着双手,徐清微微弯腰,道:“伯母好。” 薛妈妈连连道:“好好,快坐吧,别埋怨你叔叔,当兵当了一身臭脾气。” 徐清把一些保健品递给了薛妈妈,道:“这是给您买的。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徐清又取出了一串白玉珠子,是徐清顺手赌石赢来的一块儿石头,切开之后,很多专家要出千万买,徐清当场给他们雕刻了一枚玉质的马踏飞燕,被一个收藏家以一千万买了下来,徐清送给了他,但是在上面刻下了制造日期,免得这家伙把它造成古董。 就这一手,谁敢买? 徐清就用这块儿玉雕了一串珠子,听说丈母娘是个研究《红楼梦》的专家,徐清便在这串珠子上照着红楼梦的原版插图,雕上了金陵十二钗的脸。 徐清递给薛妈妈的时候,她非常惊讶,也非常惊喜,这女婿还真是有情商,会送东西。其实她还在惊喜另外一点,自己的女婿是真的没有牺牲,而且是军方近几年传言的英雄,不过她看得出来,这俩孩子的情路坎坷,能走到一起,应该挺不容易的,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给这俩孩子阻力,不过听孩子他爸说,这后生可能不是真心喜欢闺女,是为了孩子而强迫自己,考验考验还是要的,如果不过关,不能让闺女受这个委屈。 于是薛妈妈也不好多说什么,去做饭去了,女婿上门,一桌子菜还是要做的。 在徐清坐下之后,便说道:“薛将军,门儿进来了,您怎么看?” “哼,明说了吧,你来这里想干嘛?”薛飞臭着脸问道。 徐清道:“来谢谢您的,非洲之战,谢谢您带兵保护我的地盘,让慕容新德不敢去打我的老窝。” 薛飞又轻哼了一声,道:“用不着,公事儿是公事儿,进了这个家门,就没有公事儿,说私事儿。” 徐清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是想请薛将军把令爱千金嫁给我。” “不可能!”薛飞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徐清条件反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生怕薛飞来一句:“不为什么。” 薛飞说:“你和韩思雨二人的感情,这两年的相互支持,知道的人都觉得是一段佳话,你对她的感情太深,让我不得不怀疑,我女儿跟了你,会不会受委屈?如果你娶她是为了报恩,我们家不需要。” 徐清沉默了片刻,道:“薛将军,我从来就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如果说我从一开始就喜欢薛蓝,您肯定不信,我也不信,但是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您在娶我阿姨之前,没喜欢过别的女人。” 薛飞回答道:“没有!” 徐清道:“那薛蓝也总该有个初恋啥的吧?” 薛飞冷笑道:“也没有,知女莫若父,她从来没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过,包括她老子我,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徐清叹了口气,道:“那我太优秀了,没办法了。” 薛飞抬起了手,道:“信不信我抽你小子?” 徐清急忙抬手,道:“别啊,您好歹是个中将,我现在也是个少将,传出去了不好听。薛伯伯,你得相信我,对薛蓝是真心的。” 薛飞撩起眼皮来,道:“没得谈。请回!” 徐清道:“那我可就真的走了啊,到时候您后悔了,我也不回来了。” 薛飞马上站起身来,去墙角取出了一根藤条,指着徐清骂道:“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打出去。” 徐清其实心里知道薛飞是又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又想给薛蓝一个好的结果,也许他想好了考验自己的方法,但是没有开口的理由,他其实也怕自己走了,那样的话,她的女儿真就要孤独一辈子了。 徐清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他取出了那两块儿玉牌子,道:“薛将军,这是一号首长拖思雨送给两个孩子的礼物。您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薛蓝的声音传来,“爸,快帮我弄弄孩子,要么帮我提提菜。” 薛飞的手僵在半空,徐清的手也僵在半空,看到了徐清的薛蓝愣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她将两个孩子放在了沙发上,道:“爸妈,你们带带孩子,我不在家吃了。” 薛蓝匆匆出了门,她还是不想面对徐清,把孩子留下了,是想让他看看自己的骨肉…… 第0578章孩子他妈 薛蓝出了门后,薛飞和薛妈妈都在看徐清的工作,如果他第一时间去看孩子,那二老是真的要失望了,可是徐清确实在薛蓝出门的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 薛妈妈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擦了擦手,安顿那两个孩子,说:“徐清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眉宇间的那股子英气,就看得出来有担当。” “可不是好孩子们,徐虎的干儿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一天一地的真英雄,铁骨铮铮的真汉子。”薛飞对徐清的评价从来就没有低过。 薛妈妈道:“我可不喜欢臭脾气的女婿,要是个直男癌,小蓝还不被气死吗?” 薛飞道:“偏偏这小子还柔情似水,特别懂得疼人。” 薛妈妈道:“那你还反对?” 薛飞叹道:“其实我也特别复杂,这小子仇家太多,我担心他会把危险带到咱们家。” 薛妈妈笑道:“还怕什么?你当初在作战部队当兵的时候,那段担惊受怕的日子都扛过来了,光女儿就被绑架了三次,还怕什么?没什么怕的。” 薛飞道:“就看看徐清有没有本事把女儿追到了。” 薛妈妈道:“唉,你说,闺女生完孩子漂亮还是原来漂亮,怎么不化点儿妆呢。” 在外面,天气一直是雾蒙蒙的,空气中有湿气,薛蓝在前面走着,徐清就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薛蓝穿着居家的衣服,端庄得体,这个比徐清大了十岁的女人,生完孩子,是女人最美好的时候,徐清穿着长风衣跟在她后面,那颗心就像这空中的水汽,有节奏地跳着,又那么安静。 徐清紧走几步,上前,将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后,她说:“你别跟着我。” 徐清道:“你让我去哪儿?老婆在这儿,儿女也在这儿。” “谁是你老婆,谁说那对儿女是你的?那是我的!”薛蓝的声音中,也带着水汽。 徐清道:“我要娶你,你怎么说?” 薛蓝斩钉截铁道:“不嫁!” 徐清道:“你可以不嫁,但是必须给我个不嫁的理由!” 薛蓝回过头来,道:“我不喜欢你。” 徐清道:“你不喜欢我哪儿?我可以改!” 薛蓝道:“那你喜欢我哪儿?我改!” 徐清道:“你在和我讲段子吗?薛蓝,你招我了,我本来就喜欢你,这个火苗被你点燃了,你就别想跑。” 薛蓝皱眉道:“你怎么这么霸道?” 徐清道:“我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蓝忽然笑了,道:“我就是不嫁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清也笑了,道:“我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有一个方法,是我最想用的!”他上前一把将薛蓝扛了起来,脚底滑步,找到了自己的车,开车门,把薛蓝放在了副驾上,姑娘要挣扎,徐清伸手便点在了她的一处穴位上,让她浑身酸麻,徐清帮她系好安全带,便开车走了出去。 薛蓝道:“你要做什么?” 徐清一点不藏着掖着,道:“绑架!” 在决定娶薛蓝的时候,就拖小姨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要像一个家,因为他以后都要住在这里。 一个风水极好的独栋别墅,背山面水,不受世俗侵扰,也没有远离世俗,这片地有国家特批,徐清有一百年的使用权。 到了地方,别墅的系统认识徐清的车,也认识徐清的视网膜,自动开了门,徐清下车将薛蓝抱在怀里,道:“薛蓝,你看,咱们未来就住在这里,好吗?” 薛蓝浑身酥麻,道:“你想干嘛?” 徐清道:“绑架啊,劫色!” 薛蓝道:“徐清,你敢!” 徐清笑道:“好女怕缠男,为了把你娶回家,我什么都敢!” 徐清把薛蓝带上了楼,进了宽敞的卧室,也是青蓝的色调,但是所有的灯光都是暖光,房子里没有人,但是装修好可以入住之后,苏雅有派人天天暖房,所以非常温馨。 窗户外是一整片的湖水,是重点保护区,而且是野生动物保护区,不会有人过来。 床是水床,从徐清进来之后,温度就升高到了三十度,徐清就把薛蓝放在了上面,关上了门,伸手揉了揉薛蓝的穴道,让她的身体恢复了力道。 徐清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马上被换气扇吸走了。 薛蓝站起身来,道:“徐清,你要做什么?放我回去!” 徐清脱下了自己的毛衣,摇摇头道:“不放!” 薛蓝自己去开门了,可是这里是全自动的,目前只能识别徐清一个人的视网膜和指纹,谁都打不开,能扛得住一百二毫米口径的炮弹,她怎么出得去? 薛蓝又脱掉了自己的背心,健硕的身材,上面有满满的疤痕,却不显得狰狞,就像徐清的皮肤就应该长成这样一般。 徐清道:“我去洗个澡,你嘞,自己找个门!走!” 薛蓝道:“徐清,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脸啊?” 是真心高级,徐清一开暖风,水龙头自动往水池里放水,徐清指挥了一声,淋浴自动开了,徐清一把将薛蓝拉进了浴池,柔声道:“这个年头,要脸娶不上媳妇儿!” 薛蓝在挣扎,被徐清壁咚了,徐清道:“薛蓝,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薛蓝还要往出跑,但是如何能挣脱徐清的魔爪,她说:“说得好听,绝对不可能!” 徐清解开了薛蓝的衣服,道:“姑娘,可能不可能,都跳不出我的魔爪了!” 薛蓝是半推半就,被徐清一件一件地脱了下去,小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霖,徐清死死地将薛蓝抱在了自己怀中,浑身湿漉漉的,薛蓝满脸是水,里面一定是有泪水的。 薛蓝做完月子,用自己的意志力恢复身材,任谁见了都会疯狂,徐清扣着那对雪峰,呼吸愈发沉重,道:“孩子他妈,咱们什么时候能合法呢?” 薛蓝浑身都在发抖,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从浴室到床上,薛蓝感觉很好,想起了在蒙古的那一晚,徐清不把自己当人的时候,无比委屈,现在她才感觉到这是自己的男人…… 第0579章 一座高山 徐清一直处在一个禁欲状态,一次半个小时,第二次在床上四十分钟,薛蓝抗了下来,徐清没有再来第三次,是因为他刚刚轻点了一下薛蓝的脉搏,发现她的身体还是不太好。 结束了之后,徐清就斜倚在薛蓝的身边,手指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滑动,薛蓝眼巴巴地看着天花板,身上有汗水,脸上有红晕,她说:“徐清,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坏,大白天的做那种事情,窗帘都不拉吗?” 徐清柔声道:“神灵会看到,虫儿飞鸟儿飞会看到,它们会祝福我们的。要是有人看到了,我就出去挖了他们的眼睛,因为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薛蓝的情绪在此刻非常稳定,道:“徐清,你真的爱我?还是可怜我?” 徐清道:“不知道,这些个感觉,我真的分不清楚,我心里只清楚一点,如果我娶不到你,不能给你个名分,不能让你幸福,这辈子我都会活在阴影了。” “别摸了!”薛蓝娇声低吟,握住了徐清不老实的手,道:“徐清,可是,我嫁给你,我一辈子就活在阴影里了。” 徐清道:“你的阴影,是对思雨的自责吧?薛蓝,你的高度其实凌驾在思雨之上,容貌,素质,都比她好,你说说看,你嫁给我,怎么就活在阴影里了?” 薛蓝道:“思雨怎么办?我靠两个孩子把你抢过来?” 徐清道:“可事实是,我要娶你,不是因为两个孩子。” 薛蓝把头扭了回去,道:“我不信!” 徐清问:“我怎么让你信?” “你自己想办法啊!” 薛蓝说这句话,已经是松口了,徐清站起身来,穿上了衣服,道:“你躺会儿,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薛蓝往上拉了拉被子,道:“你想办法把衣服给我弄干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得给孩子喂奶,晚上还有个约会。” 徐清扭头道:“约会?” 薛蓝看着徐清笑道:“是啊,我回来和我妈说,我男人牺牲了,她给我介绍了一个,是一个国防大学的教授,年轻有为。” 徐清道:“真的?” 薛蓝目光直直地迎向了徐清的眼神,道:“真的,一起来啊!” 徐清笑了,道:“你敢让我去?” 薛蓝道:“你能怎么样?他父亲,是总决策部的白伟成将军,你还敢揍他不成?” 徐清开了门,隔壁就是厨房,徐清开始伸手做一些吃的,说道:“别逼急我,要么百老将军来了,我也敢揍!” 徐清给她做了一碗汤,补气的药膳,徐清给她裹上了毯子,道:“在床上吃吧,你的身体不太好啊,必须得调理,以后的晚上九点必须睡觉,早晨六点必须得起床锻炼,学内家拳练练气,以后再让我看你熬夜玩儿命工作,我不答应。” 薛蓝接过了汤,有些感动,她道:“你不用去非洲吗?” 徐清道:“非洲那边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只要不刀兵四起,我就不用回去,而且我判断,一两年之内,慕容新德和烟波客师徒二人会继续装孙子,咱们两个结婚之后,我想带你和孩子去西北住一年,六年的刑期,我是躲不过了!” 薛蓝被徐清带进了语言的圈套,她说:“我倒是没问题,可是让孩子去受苦吗?” 徐清也吃了一点,道:“热了有河,冷了有衣服,饿了有吃的,渴了有水,受什么苦?早教,不是吹,我除了电脑不行,什么都能教,你的电脑可以,正好互补。吃什么苦?也能让他们看看人间疾苦不是?” “嗯,也是,但是孩子的姥姥姥爷要心疼了。”薛蓝忧心忡忡。 徐清道:“孩子,不能隔代教育,我要一直带在身边,把你们都带在身边。” 薛蓝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徐清没有吱声,在她吃完东西后,徐清把她放在了自己怀里,揉着她的太阳穴哄着她睡着了,然后把洗干净了她的衣服,用熨斗烙干,整齐地叠放在她的枕边。 徐清就这样看着她,感觉心跳都沉稳了许多了,他开始考虑婚姻是什么,韩思雨给了他最好的爱情,可是眼前这女子,才是她婚姻里的不二人选,温柔似水,就像自己生活中的海绵。韩思雨是那种需要好好去爱,好好去浪漫的人,薛蓝,是那种需要好好呵护的人。 只是,这个天下风起云涌,所有的气流都涌向自己这里,自己能帮她们母子三人挡下这狂风暴雨吗? 徐清起身站在了窗户边,看着远处大湖中有鱼不停地翻起,那两只海东青好奇地在空中飘来飘去,徐清想起了自己活这么大看到过的高手,他们的一招一式,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自己这身本事,能否斗得过烟波客?温三在烟波客的身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最近他的心有所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但是国内宗门暂时出不了乱子,非洲也不会,该不会是徐冰清那边要出问题? 徐清手指在大腿外侧轻轻敲打,默默告诉自己,别忘了,外蒙还有美洲的钢铁侠,欧洲还有一个姚文青,都是可怕的存在。 徐清拿出手机来,给鱼回雁发了一条短信,既然魏老爷子和沈德三的事情办好了,也别闲下来,去中东活动一下吧,那里是对自己极有战略意义的一个地方,其他如锦,娄昭和上官燕,就在附近活动吧,自己现在有多大的本事,自己的家,就有多大的危险,千万马虎不得。 薛蓝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闻到了一股香气,扭头便看到了自己的干干净净的衣服,然后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徐清,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薄,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如一座伟岸的山,其实,这只是给她的感觉。眼神也不觉有了柔情,这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画面吗? 薛蓝起身开始穿衣服,声音放缓道:“徐清,送我回去吧,得给孩子喂奶了……” 第0580章思之如狂 徐清把薛蓝安顿在副驾上,暖风开着,车窗也看着,温度恰好让人舒服,车载音响里是韩思雨的一首歌,是一首翻唱,里面有一句词,“你微风中浮现的从前的面容,已经被吹送到天空,我在脚步急促的城市之中,依然一个人生活。” 徐清心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说,也不表现出来,藏在心底最深处就好。 薛蓝却把这种难受全表现在脸上了。 回到了家,薛蓝父母二人看到徐清和薛蓝的和谐,非常意外。不知道徐清是怎么做到的,当初女儿就说过的,徐清这小子是当讲师的,而且是京大汉语言文学的新锐讲师,不能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多呆一会儿都不行,这个男人就是一颗毒药,薛蓝到底是中毒了,她没想到徐清有不让她跑开的手段。 二老还给留着饭,但是吃过饭的他们,第一时间来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徐清先抱起了女儿,听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含糊不清地叫着“爸爸”,他整个人都化了,他轻声道:“你叫什么呀?你知道我是谁吗?” 孩子又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徐清的眼神当中有了泪花,道:“不管你是先出来的还是后出来的,你都是妹妹,咱们家有个规矩,男人必须要尊重女性,以后爸爸宠着你,你哥哥也宠着你,知道吗?” 徐清把一号首长送的牌子放在了她的小手里,道:“薛澄,一号首长送给你的,不要骄傲知道吗?” 薛蓝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什么薛澄啊,他们姓徐!” 薛妈妈在之前确实给薛蓝介绍了一个男人,也确实是白伟成的孩子,薛蓝对他的态度很明确,可是这小白同志展开了追逐,晚上确实要约薛蓝吃饭的,薛蓝已经拒绝了,但是这位小白同志不信邪,说薛蓝不去,他就一直在楼下等。 薛蓝对徐清说了,徐清说:“瞧我的吧,前提是你得同意我的求婚。” 薛蓝眼神轻佻,道:“就这样向我求婚?空口白牙?” 徐清道:“等着我,薛将军得给我放个权力,军区大院门禁不要那么严厉。” 薛飞摇头道:“这里都是军方大员,为了安全,门禁一定要有,军人以及军属外的人是不允许进的,不过你张嘴要求了,可以进,但是要过安检。” 徐清道:“那没问题!” 徐清把孩子放下后就出门了,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不是军人就是退役军人,这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像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谁家有点儿风吹草动,家家户户都知道了,南部战区的一些老首长全闻风过来了,他们就是奇怪,薛蓝两个孩子的爸爸不是牺牲了吗?怎么在这个时候有回来了?虽然是阴天湿冷,但是他们也都愿意在外面溜达溜达,想看看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姑娘是什么情况。 那位小白同志自然也听到了风声,急忙开车过来了,准备了戒指,要抢亲,他也联系了他京城的上将军父亲,希望他能够给薛家施加点儿压力。 于是乎,薛飞接到白伟成的电话了,白伟成说:“薛军长,听说,我大侄女那个牺牲的男朋友回来了?这是什么情况,人死也能复生吗?” 薛飞笑道:“其实啊,我外孙外孙女他爹从来都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都是我闺女给我扯了个谎。” “为什么扯谎呢?我看这门亲事不靠谱,不如,咱们结个亲家?” 薛飞哪里不知道这老白同志心里的那点儿弯弯绕,说道:“我倒是想啊,不过得听我女儿的意思。” 白伟成在另外一边问道:“小蓝这男朋友是谁啊?能比我小子优秀?” 薛飞就等他这句话呢,急忙甩锅,道:“优秀倒是不见得,但是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名气很大,这也是我闺女要扯谎的原因,徐清这小子嘛。” 白伟成那边顿时没声音了。 部队是庄严的地方,他们生活的地方一样庄严,可总是要有的一些色彩,有一些生活。所以这里有文工团,那些小阿姨们四十岁的时候退役,至今风韵犹存,徐清先来到了管理部门,找到了那些大姐们,帮助自己布置一个场景,相比那位小白同志,这帮小阿姨们更喜欢徐清,因为徐清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很容易成为团宠,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特别作战部门的军长,最最重要的是,徐清给了她们一百万,让她们帮助自己,徐清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保密,尤其是不让小白同志知道。 徐清去了最近的一个的宝石店,坐在吧台前,他说:“把经理叫来吧,今天你们只为我服务。” 那帮小姑娘们马上把经理叫过来了,一点都不怀疑徐清是不是有这个实力的,主要是因为太帅了。 徐清先给经理转过去五百万,经理把设计师也叫过来了。徐清也不要规格,就让他现场制作,然后自己再挑选,不要奢华,也不要低调,徐清只要让薛蓝瞬间落泪,徐清看过薛蓝的手,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戴过戒指。 最后徐清说要用蓝宝石雕刻一个兰花,设计师办不到了,因为那么小,他确实没办法,徐清亲自上手了,雕得特别薄,以至于最后是蓝白色的,精致漂亮。徐清这才满意了,主要是对自己满意,他笑看着帮助自己忙碌了近两个小时的工作人员,道:“她一定会感动,我把自己都感动了。” 这帮工作人员想的则是,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徐清站起身来,看着宝石店的工作人员,道:“大家都挺漂亮的,和我出来,帮我个忙呗!之后让经理给你们涨工资。” 徐清去了婚纱店,选了九套婚纱,让和薛蓝身材差不多的姑娘穿上,徐清准备明天就结婚,堵死薛蓝所有的退路。 此刻是晚上十点左右,小白同志也下了大功夫,在薛蓝门前准备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抱着吉他弹唱,所有情歌都唱了一遍,让薛蓝答应他,都三十多岁了,这表白方式和大学生似得,主要是这混蛋把薛蓝的同学朋友闺蜜全请来当说客。他始终不渝地相信,收买薛蓝身边最亲近的人,是最有效的。 小白同志也是一个被从部队训练出来的人,身材不错,长相也行,这样的人不缺姑娘,他的家世也比薛蓝好,追这样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也是个真爱,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爱情,是双方的。 薛蓝在屋子里听他唱歌都挺烦了,身边的朋友也劝烦,她心里在嘀咕,徐清干嘛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薛蓝站起身来,她的小姐妹们开心了,一个中校说:“诶呦,我的大小姐,你可终于给动作了!” 薛蓝烦躁道:“我下去问问他能不能安静点儿,吵死了,孩子都不睡觉了。” 薛蓝换了一身精干的衣服,下楼开门,目光迥然地看着那小白同志,道:“有什么话,快说吧!” 小白同志激动了,小白同志兴奋了,道:“薛蓝,我想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我向你求婚!” 然后小白同志单膝跪倒在薛蓝的面前,背后花团锦簇,围观的群众各种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薛蓝心情瞬间坏到了极点,一口气跟不上,有点儿眩晕,她从衣兜里掏出块儿糖放在嘴里,才逐渐好了一些,刚要说话,“啪”的一声低响,整个院子都黑了下来,从来没停过电的院子就这样没电了,却没有人感到惊讶,因为所有住户都得到了通知,徐清要表白。 这个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徐清的声音,他说:“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薛蓝,我想见你,你敢不敢来见我?” 薛蓝皱起了眉头,道:“徐清你搞什么鬼呢?我不去!”嘴里虽然这么说的,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每一栋大楼上亮起的桃心光点上打量。 这时候林青鲤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拉住了薛蓝的手,道:“薛姐姐,走呗,咱看看他搞什么鬼呢。” 薛蓝见到了林青鲤是怜爱的紧,就去了,随着上了车,出了院子。 为了让那些好看热闹的人跟得上,车子开得特别慢,那小白同志马上不乐意了,也跟了上去,要看徐清搞什么鬼。 车上,林青鲤把一壶水递给了薛蓝,道:“嫂子,我哥知道你这个时候不休息,就会低血糖,给你准备了点儿喝的。” 薛蓝喝了一口,道:“还没答应要嫁给她呢!刚才那小子够优秀吧?!够能闹腾吧?我都不愿意嫁给他。” 林青鲤道:“徐清哥哥办大事儿,向来是惊天动地,你不嫁给他都不行,看看路边!” 薛蓝好奇地看了看路边,不由地惊叹了一声,因为林青鲤开车的路线两边,是满满的蓝色妖姬,岂是九百九十朵玫瑰可能比拟的? 到了地方,林青鲤兴奋道:“下车吧,嫂子,把汤喝完,舒肝补气的。” 薛蓝下了车,感觉到脚下软软的,低头一看,竟然也是蓝色妖姬铺成的地毯,林青鲤也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给薛蓝批了一件风衣,帮她把头发放了下来,给她补了点儿眼影和口红,道:“要美美的,附近的叔伯大爷们都能看到……” 第0581章结发夫妻 薛蓝仰头看了看山巅,那不就是今天中午徐清带自己去干坏事儿的家嘛,一片流光溢彩,一切都是蓝色为低,暖光照耀。 薛蓝看着自己脚下的路,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若是踩着这条路走,就会走到徐清身边,走过去,就是无法回头的路,此刻,她不停地问自己,自己爱他吗?当然,毋庸置疑!自己愿意和他共同承担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吗?当然,不可否定!只是,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抢走了徐清,思雨怎么办?冷月喜欢他,小月儿喜欢他,鱼回雁喜欢他,相比这些姑娘,自己配得上徐清吗? 这时候,林青鲤道:“嫂子,你不要总想迈出这一步,会怎么样,你想想,如果你不迈出这一步,会怎么样!” 薛蓝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上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他就算求婚,我还有说no的机会。” 这个事情,徐清不想闹的沸沸扬扬,尽显高调,但是他要让薛蓝的亲戚朋友看到自己的用心,要让他们相信,把薛蓝交给自己,他们可以放心,于是他搞了一次现场直播,现在远处立着的大屏幕,一边是徐清的身影,一边是薛蓝拾级而上的身影。 薛蓝的亲朋好友,薛飞的老战友,他们的邻居,还有那位小白同志都眼巴巴地看着,不管徐清做了什么,他都已经输了。 也就一千米的距离,薛蓝走到了徐清的面前,道:“场面够大的,你可别让我失望了,虎头蛇尾。” 徐清笑道:“信不信我把你就地处决了?” 薛蓝道:“你处决一个试试,这可是我的地盘儿,到处都是我的人。” 徐清道:“我不怕,因为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 薛蓝挑眉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啊?” 徐清打了个响指,十位面容姣好的姑娘站在了薛蓝的身后,打开了手中的盒子,每一个盒子里都有一枚不同规格,但世上只此一枚的戒指,徐清说:“薛蓝,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种生活,无论你选择哪个,我都陪你过那样的生活。” 薛蓝看着那些盒子,眼神中已经是满满的柔情蜜意,没有哪个女孩儿能抵挡得住这种东西的诱惑,最大的有二十克拉,薛蓝说道:“徐清,你在和我炫富吗?这十枚戒指,我哪个都不喜欢!” 徐清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单膝跪地,道:“那这枚呢?我亲手做的!” 就是那枚蓝宝石雕刻成的兰花,除了宝石本身的价值,徐清如今这种雕刻手法,能让它增值十倍乃至数十倍,可是上面刻着“清,蓝”两个字,对于别人一文不值,对于薛蓝来说,这就是一枚无价之宝。 单膝跪地是一定要的,虽然是西方传统,也是西方精华,代表对女性的尊重,代表自己的绅士,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 徐清没有说:“嫁给我吧!”他非常霸道地说道:“把手伸过来,我帮你戴上。” 薛蓝如何拒绝得了?鬼使神差地将手递了过去,让徐清戴在了无名指上。 徐清站起身来,道:“你同意和我结婚了吗?” 薛蓝眼含热泪,道:“多此一问!” 徐清道:“那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薛蓝傻眼了,开玩笑,结婚证还没领,婚礼要从何说起?婚纱,宴席呢?这边全是自己的朋友,徐清的家人呢?没有得到大家的承认,今天就算是再感动,她也不敢嫁啊。 徐清拿起了话筒,和薛蓝拉开了距离,道:“薛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结婚证,不合法对吗?不好意思,在我的瀛威之下,民政局的同志要为我加个班,我已经把你的户口本偷出来了,我的户口本也在,工作人员,麻烦你们现场颁发我们的结婚证,她已经愿意嫁给我了!” 大屏幕上,镜头已经转向了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脸上,二人合影,就是徐清为薛蓝带戒指的那一瞬间,钢印一摁,说明薛蓝已经上了贼船,覆水难收。 在大屏幕给出结婚证的一瞬,薛蓝捂着嘴,泣不成声。 徐清道:“从此刻开始,你已经是我的老婆大人了,我知道你还在想什么,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会同意吗?她们自然是同意的,奶奶,爸爸,妈妈,小姨,姐姐,堂姐,你们都出来吧,告诉你们的孙媳妇儿,儿媳妇儿,外甥媳妇儿,弟媳妇儿,你们同意不同意!” 在徐清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让人请山外山上的人去了,徐清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敢不按时到?娄秦氏率先走到了薛蓝的面前,把一个镯子戴在了薛蓝的手腕儿上,道:“丫头,你对徐清有恩,对我们家有恩,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了,奶奶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镯子,还是徐清的爷爷送给我的,以后咱们家的小澈娶媳妇儿的时候,这个镯子,还要你传给你的儿媳妇儿!” 薛蓝就像做梦一样,感受到了玉镯子上的清凉,才反应了过来,道:“谢谢奶奶!” 上官秋上前,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到薛蓝的手里,道:“妈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一点儿积蓄,以后要好好待我们家小清,你也放心,我们家小清不会负了你。” 薛蓝眼泪流到不会说话,只懂得点头。 这些徐家的亲人各自把礼物送到薛蓝手里,她拿不下,林青鲤急忙带着她的几个闺蜜帮忙拿东西。 徐清又说话了,道:“老婆,一辈子嫁一次人,伴娘得有啊,来,有请我们的伴娘团!” 这个瞬间,韩思雨带着小月儿,上官燕,冷月,唐妮,陈小丫,叶枚等等和她相识的女子上前了,连徐冰清都回来了,是徐清让鱼回雁主持一下以地中海为中心四周的工作,让他们临时回来的,薛蓝激动到不能自已,哭着抱了抱韩思雨,韩思雨却微笑着替她搽干净眼睛,道:“好好的!” 徐清在一边看着,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道:“老婆,今天你要嫁给我,总得穿一件漂亮的婚纱,不能让伴娘团比下去!” 九位身穿婚纱的女子站在了薛蓝的面前,让她挑选,可是现在还重要吗? 徐清说:“老婆,你是不是还怕这么多亲朋好友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没有一个举办婚礼的地方,今天,你想要的,全都有!” 灯开了,在河边,已经布置出了大大的场地,酒水食物应有尽有,徐清说:“下面,有请我们的证婚人,我们的伟大的二号首长!” 这个时候,在现场有负责保护的一个作战师全部起立敬礼,因为二号首长在死士的簇拥下过来了。 薛蓝被一堆伴娘送到了房间补妆容去了,薛飞和薛妈妈过来了,薛飞抓住了徐清的手,道:“今天你为小蓝做的这些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清道:“您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掌上明珠,所有女孩儿都想嫁给和她父亲一样的男人,我得做得比您更优秀。您就放心地把她交给我吧。” 薛蓝出来了,换上了婚纱,补好了妆容,捧着花,后面有韩墨文帮她捧着纱裙,站在了大家的面前,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上婚纱的时候,众星捧月般站在一群如花似玉的伴娘中间,真挚柔和,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到了现在,她真的就在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在徐清换上礼服牵上他的手的时候,她说:“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徐清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她,他的身边有很多姑娘,他都能说出那些姑娘哪里好,分析她们的一切头头是道,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薛蓝这张脸,他惊讶地发现,如果让自己摆弄笔墨,就算能画出韩思雨的气质,也无法画下她的五官,于是徐清伸出双手捧着薛蓝的脸颊,道:“我徐清有生之年,娶了这么神奇的一个老婆,岂能不好好珍惜?” 薛蓝讶异道:“神奇?” 徐清道:“自然是神奇。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是你一个人的天下第一,好不好?” 薛蓝还能说出来什么话? 徐清盘算来盘算去,少算了一个主持人,好在在场这些人哪里有一个等闲之辈?薛飞野战军的老首长出面朗声道:“穿西方的婚纱,但是要走华夏的形式,来,听我口令,一拜天地!” 徐清拉着薛蓝的手站在空旷的地方,拜了天地,在拜高堂的时候,双方亲人笑得合不拢嘴,夫妻对拜引起了一片欢呼。 薛飞野战军的老首长看向了众人,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如果不出点儿节目,就送入洞房啦!” 那些薛蓝和徐清年轻的朋友这才反应过来,上前灌徐清酒,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浪漫,不是一个奢华的求婚,在这个晚上,薛蓝已经是徐清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已经是一对合法的夫妻…… 第0582章系列阴谋 折腾了半个晚上,酒席宴去,已经是凌晨一点,清场有工作人员,徐清也不用管了。反正那些东西都不可能浪费了,花也好,酒也好,菜肴也好。谁愿意带回家就带回家了,这点儿钱,徐清花得起。 薛蓝就住在了徐清这边,躺在了那张水床上,两个孩子也抱了过来,在主卧里架了两个婴儿床。 孩子熟睡着,薛蓝头晕晕乎乎的,等徐清帮她卸完妆,就靠在了徐清怀里,徐清帮她摁了摁头,她的情况缓解了不少,徐清柔声道:“熬夜就今天一次,以后可不能了,你这个身体,让我很担心啊。” 薛蓝对着徐清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道:“没事儿,就是生孩子的时候把身体掏空了,养一养就好了。” 徐清道:“在东北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身体很差,积劳成疾,非常虚弱,后来让我那么折腾,现在身体没有崩,还是小时候吃的好,在部队里有点儿锻炼,落了一个好底子,我给你定一套疗养方案,让我师叔看着你。” 薛蓝摇摇头,道:“真没事儿,诶,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怕娶回来一个拖油瓶?” 徐清道:“可不是,娶回来一个牵挂啊。” 薛蓝像小猫一样在徐清怀里蹭了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梦呓,已然沉沉睡去,不知道是不是说梦话,她说:“千万不要一睁眼,这场梦就醒了。” 等到她再没有了动静,徐清把她放在床上,站起了身,看着这母女三人,脸上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温柔。 关好门之后,他来到了客厅,因为结婚而招来的大家都在,等徐清出来。 上官秋和苏雅坐在一起,既然徐清一个喊娘一个喊小姨,她们自然得像一对姐妹,她们之前还在不停交流,徐清结婚了后,会是什么样子,当徐清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徐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虽然一如既往地好看帅气,可是再没有了那种稚嫩,一个男人要想成长,要么是父亲去世,要么就是自己当了父亲。 徐清脸上挑着笑容,道:“我再和大家说什么感谢的话,就显得不像自家人了,今天过来的,全是我的挚爱亲朋,除了要给薛蓝一个名分,我也想和大家聊聊。”徐清把目光放在娄秦氏和二号首长的身上,道:“首长,奶奶,你们扛得住吗?” 二号首长坐得四平八稳,说道:“从你开始挨个通知各位结婚,我就知道,你有第二个目的,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徐清笑道:“是啊,结婚这个事情,我奶奶和父母应当来做主,可是把您请过来,我真的挺失礼的,挺晚了,但是我得把事情说完,第一是冰清姐在中东的事情。” 徐清结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开心,在场的姑娘们心里说不定有多少苦水呢,徐冰清是其中一个,徐虎的亲生女儿,是徐清没有争议的姐姐,可是她也觉得,和徐清之间是一步错过,步步错过,如果当初和徐清在东北的是自己呢?是自己帮他解毒呢? 可惜,人生的轨迹就是这样,徐清如今能认认真真喊自己一声冰清姐,还有什么不满意呢?这几年,她也是真的成长了,再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爱情陷进去的小姑娘,被身边的人影响,她也想做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也确实能独当一面了,她说:“当初小清传话让我去中东,没觉得有多难,让青海居士陪我去,我甚至觉得有点儿小题大做,但是去了这么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太难了,中东那个地方,每一个势力团体都有自己的军队,我和龙飞还有吴山川商量,渗透一个最没有实力的小团伙,收揽了大概一个师的兵力,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行动,我就被中东的人盯上了,一个月之内,遭到了二十八次暗杀,有一些人本事有点儿可怕,要不是青海居士在,我今天怕是不能来了。” 等徐冰清把话说完,徐清道:“那我告诉你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姚文青现在在中东活动!”徐清把目光放在了娄昭的身上,娄昭把一部分资料放在了徐冰清面前。 徐清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姚文青现在总揽罗伯斯庇尔财团的势力,成精了,在欧洲有点儿统领地下势力的意思,他掌控了一队生物变异人,非常可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慕容新德和妮子负荆请罪,目的是稳住咱们北非长安国的兵力,我怀疑,慕容新德和姚文青有联系。” 徐冰清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道:“这样的话,我得让我安叔叔的保安团队过来了。”安康是她的后爹,可是她到现在都喊人家安叔叔。 徐清道:“不用,鱼回雁已经过去了,回中东的时候,我让昭姐和燕姐陪你过去,队伍拉起来了,也得磨炼一下战斗力。” 唐妮说道:“清哥,我的人看到了那群变异人,突击步枪的子弹打不进去,要么,让胖子过去看看?比当初的非索尔都要可怕。” 徐清道:“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咱们的北非长安国也需要人才。这次我请奶奶过来,是想说一下关于华夏宗门的事情!”徐清拿出一支烟来,走到了父亲身边,说道:“宗门协会正在筹办,那些德高望重的人,都把烟波客当成前辈,武当少林昆仑那些门派不用说的,但是有很多没有听过的不出世的江湖高手都出面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娄威把打火机递给了徐清,道:“儿子,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你以为那些江湖高手退出江湖是真的因为看破尘世?只不过他们没有扬名天下的机会,现在烟波客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自然想大干一场。” 娄秦氏说:“说不定,要有一场江湖大战,除了摘星塔苏子厚,怕是没有人摁得下来。” 徐清道:“我觉得这里面,有不少人是墙头草,看到哪一方势力大,就会倒在哪边,他们现在真的臣服到烟波客那边了?我不这么看,这种墙头草都是特别奸猾的存在,他们正在等着咱们这边火拼分出结果来,至于苏子厚,我不准备让任何人打扰他!” 娄秦氏道:“可是将苏子厚拉下神坛,是你的两个老师傅的梦想,你不准备完成李谪仙、疯癫道长二人的遗愿吗?” 徐清道:“奶奶,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您可以多研究研究这两位前辈和苏子厚的交集,就会发现一些猫腻,苏子厚得下神坛,但是我不想那么累。温三或者可以。” 上官秋出声道:“小清,你只说让我们做什么就好了。” 徐清微微一笑,道:“我希望你们什么都不要做,你们什么都不做,烟波客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装孙子。一旦点破,华夏宗门争端就会展开,这个争端一开,桑扶高手就会源源不断地进来,更麻烦。” 二号首长道:“你的意思是?” 徐清道:“我要去蓬莱上海高山岛,迪拜一代,去处理桑扶忍者大规模入侵的事情,这个逻辑思维极其强悍的民族,我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我已经知道,这次桑扶人是认真的,负责这次特工入侵的人,是服部家和飞鸟帮,如果我剿灭了这两个帮会,桑扶人这一代人,就不会对华夏抱有幻想,这次我带的帮手,只有青鲤自己,不够,我希望首长能协调一下第六部队,给我派两支突击队,十四个人,我还要关中刀客那八百勇士来帮我。因为我有刑期,不好开口,只有您说话有分量。” 二号首长皱起了眉头,道:“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清吸了口烟,靠在电视墙旁边,说道:“这事儿亏了朱佩阿姨,我小姨现在的雅舒集团,ceo是齐雨微阿姨,她最近的工作重心在非洲,目的是往国内转移重金属,朱佩阿姨在负责博物馆的事情,追踪遗失海外的珍宝,就在三天前,发现了《洛神赋图》,顾恺之原创绢本。朱佩阿姨说,桑扶人可能有一系列阴谋。” 二号首长倒吸一口冷气,道:“见到了?” 徐清摇摇头,道:“没见到,只是有风声,我觉得也不大可能,这幅画的真迹在国难史之前就不见了,但是国际官方或者是私人团体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佩阿姨和服部家以及飞鸟帮交上了手,我得去看看,得看看这个版本,万一是真的就太好了,如果不是真的,也要看看是不是美洲和桑扶博物馆存下的摹本,想个办法就抢回来了,如果都不是,或者是最近哪个画家临摹的加以乱真的东西。” 苏雅道:“应该去看看,听说《百骏图》也出现了真迹,和咱们博物馆里收藏的一模一样。我看,真的有这么一个假画团伙。” 徐清冷然一笑,道:“如果这真的是真迹,就锦上添花了,假画团伙没什么事儿,如果不是就不是,反正不能让桑扶人和美洲人舒服了……” 第0583章老叫花子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徐清把大家都送出了门,只有上官秋要留下住几天,她要照顾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一直到孙思瑶过来为止。 其他人日理万机,真的没时间休闲,徐清最后送的人是苏雅和韩思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这真是一个舒服的城市,和谐精密,就算是一个月只有两千块的工资,也能活得特别舒服。 在干净的小路上,苏雅道:“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你能多陪陪她们。” 徐清道:“哪有那么多尽如人意?我也早想照顾照顾桑扶人了。亏了佩姨聪明,知道你过去因为国宝得罪了世界上不少财团,她能替你去,完全救了你的命,就这种乱局,如果真要有意外,就算我在你身边,也不一定能保护好你。” 苏雅点点头,道:“那你准备准备先去哪儿?什么时候动身?” 徐清道:“三天之后吧,先去上海,以雅舒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身份出面。而且,我想带着她们娘三个,就当度蜜月了。” 苏雅道:“你刚刚还说,就算你在我身边,还不一定能保护好我,你能保证他们三个的安全吗?” 徐清笑了笑,道:“去个上海没什么问题。我总不能刚结婚就把他们扔下,而且,我徐清的孩子,会怕危险吗?” 苏雅点点头,道:“反正你心里有个数,我去非洲了,希望,早日能过个平静的生活。” 苏雅的车过来接了,有意要给徐清和韩思雨一个空间,便先走了。 西南地区虽然也是南方,毕竟这里是高原,还有些凉。韩思雨给自己添了一件衣服,道:“我让乌扎拉在前面路口等我,你把我送那儿。”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点点头,放缓了脚步,跟在韩思雨的身后,亦步亦趋。 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情,韩思雨也是真的长大了,脸上的神色非常恬静,对于徐清结婚,她没有太多大起大落的感情,该流的泪水,已经足够了,韩思雨说:“这些年,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提前过完了一生,从懵懵懂懂,到享受人生,再到体味人生之苦,从懵懵懂懂,到活成了人精,到小打小闹,到面临生死,呵呵。”这一声笑,尽显沧桑。 徐清没有说什么,微微低头跟在她的身后。 她说:“挺感激的,在心灵最干净的时候遇到了你,在最好的时候,离开了你,没有那么狼狈。其实还爱你,但是,也只能做到爱你这里了。这些年一直在奔波,从籍籍无名,到万众瞩目,曾以为最后的结局,就是和你在一起,举办这么一场婚礼,和你分开后就迷茫了,是小姨和小丫把我带了出来,让我知道,对这个国家还有责任。挺好的,看着这个国家在我们的努力下变得更好。” 徐清依旧没说什么,安安静静陪着她走着,他原本就打算什么都不说。他目送韩思雨上了车,心里希望她能一切都好。 韩思雨只是回头看了徐清一眼,便转过头去,放下了车窗,她觉得这都是命,当初自己也为徐清怀过孩子,但是老天爷不让自己生下来,就让这事儿当成自己生命之中一次最大的遗憾吧,如果人生不留点儿遗憾,有什么意思? 待到韩思雨的车走远了,徐清回到了家,为了家人,他必须要和韩思雨画一个句号。 母亲在她的卧室已经入定了,相比于自己这些年轻人的生活,她的生活要简单的多,儿子在哪儿,哪儿就是家,不需要有太多的选择。 徐清回到了薛蓝的身边,看着她熟睡中的那张脸,再看看两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心中满满的。 第二天一早的阳光无比明媚,先打在了薛蓝的脸上,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在眼神汇聚的时候,她愣了半天,忽然有点儿紧张,急忙看自己的手,那枚戒指还在熠熠发光,她安下心来,像是和自己打了个赌,默数了几秒,她转过头,看到了侧向自己的方向沉沉睡着的徐清,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 她往徐清的身上靠了靠,感觉了温度,就皱起了眉头,她记得自己昨晚睡前是穿着睡衣的,现在却一丝不挂,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这个坏蛋趁着自己睡着了又做了一些什么啊?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 她披上了一件衣服,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抱在了床上,一个一个地喂奶,先姑娘再小子,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要宠闺女,男孩儿是要顶天立地的,不能以后当个奶嘴男。 徐清也醒了,在薛蓝的唇上大大地亲了一口,道:“喂完再睡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吃完了,我教你打个太极拳。” 薛蓝道:“非得学吗?” 徐清不容置疑道:“是啊,身体那么差。” 这栋别墅是真心的好,有一片空地,徐清准备等孩子会走了,一起种点儿果树。 车库里放了两辆车,一辆是总决策部送的huv,一辆是徐清开着去顺港班城的装甲军车,还有三辆,一辆是薛蓝自己的越野车,一辆是奔驰商务,一辆限量版小跑,是徐冰清把自己的车当结婚礼物送来的。 还有一个小亭子,苏雅设计的时候,是想给徐清一个会朋友的地方。 徐清从起势教薛蓝太极,远处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他们正在讨论“刀口舔血”的江湖勾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人命一般。 徐清把手从薛蓝的手臂和腰上离开,望向了门口,看到一个人飘然入院,抬手一掌凌空便将其打飞了出去,冷冷道:“这是我徐清的家,有事儿走门,飞来飞去地,做什么?” 林青鲤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抽身上了屋顶,就坐在那里,手中捏着遥控器,目光冷冽地看着大门口的三人。其中一个挨了徐清一掌,已经呕血呕得不像样子。 另外两个人脸色有点儿难看,他们本来就想以一个高姿态来面对徐清,只是现在他们怎么还能高调起来?他们跪下了,一个人说:“我是受我家门主之托,来给徐家主送新婚贺礼的。” 徐清扶着薛蓝坐下,他自己也坐下了,道:“哪个门主?” 门其实已经开了,但是他们都不敢进来,一个人说:“我们是玉龙山四虎,门主是我们大哥。” 上官燕走出门来,说:“玉龙山四虎,倒也颇有侠名,刚才被我儿子打出去的那个,是你们的老三吧?听说是个飞贼,偷惯了吧?进我家门也要翻墙,你们大哥也不管教管教?” 看那人已经不行了,老二和老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我们家老三从来没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还请徐家主出手相救。” 徐清不认识这些人,抬眼询问了一下母亲,得到肯定,徐清才出手捋顺了他的气息,恢复了他内脏的正常工作,然后道:“我不认识什么玉龙山四虎,玉龙山四虎也不用来拜我,送个贺礼就成朋友了?我不觉得。不过我知道你们了,你们回去吧,也替我给你们大哥带个好。” 三人被徐清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转身要走,忽然就刮进来一股风,两道人影像是被风吹进来的,他们的身上都披着红色的披风,留着长发,就像一对双胞胎,都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脸,但这种接近于移形换位的轻功,已经让他们急了。 但是上官秋徐清母子的眼神却一直看着门外。 两个红袍人步调一致地抬起了头大笑道:“鼎鼎大名的徐清要退出江湖了嘛?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不错啊!” 他们话说完,便把头扭到了徐清的方向,可是他们惊讶地发现,徐清已经不在原地了,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闪电般的两掌打在了他们的胸口,飞出门去,死,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仗着自己有点儿轻功就来咋呼,也不打听打听徐清是什么人。 在房顶的林青鲤忽然站起身来,看到了从远处走到自己家门前的一个乞丐,一边打着竹板,一边往前走,嘴里念着顺口溜,“竹板一打响叮当,恭喜发财又健康,今日瞎佬上门讨,希望老板大大方。” 丐帮!这是徐清脑海里最先飘出来的两个字,从古至今,华夏还有一个传统文化,叫乞丐文化,现在百姓们结婚都会准备一部分钱给他们,寓意是把倒霉的东西送给他们。 徐清有所耳闻,这种丐帮,是有正儿八经组织的,行侠仗义,而且他们和和尚化缘一样,从来不收钱,只要饭,但已经很少再华夏百姓生活的地方出现了,现在出现的乞丐一般都是犯罪团体,故意把孩子的腿打断去获取同情。 徐清就目光冷峻地看着这个目盲老人,也看着他手里的打狗棍,是紫檀木的棍子,果然是个高手,他是真瞎,可是自动站在徐清门前就不动了,说:“竹板打来话就长,这位阿哥听一场,如果没有贵人赐,瞎佬早已饿断肠。” 上官秋双手抱拳,道:“江湖上已经很少看得见丐帮兄弟们了,今天小儿结婚,能得到丐帮长老的祝福,三生有幸!” 老乞丐说:“上官侄女言重了,丐帮兄弟云游天下,遇到红白喜事,都会靠前,不过徐清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晚上就把个婚礼办了。” 上官秋道:“老先生请进来说话吧!” 老乞丐急忙抬手道:“千万不可以,不能坏了规矩,老乞丐有帮规,不进家门不碰路人,就讨点儿吃的,另外,想和徐清小子的推碑手对上两掌。” 徐清眯眼观察着他,简直离开了,耳朵鼻子,是真心灵敏,比别人眼睛看到的都要清楚…… 第0584章师从华山 说破了大天老叫花子也不愿意踏入徐清的家门,纪律严明仿若军队,上官秋反复按暗示徐清要和这个老前辈打好关系,说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不比一念堂师太要弱。 怎么办呢?徐清出家门陪老叫花子玩儿两把呗。 老叫花子手里握着打狗棍,戴着盲人眼镜,一步一步地的往前溜达,说道:“小兄弟,你在江湖上名头可不小,婚姻大事一了,就是成年人了,除了别有用心的道贺之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想你挑战的人,路上被老叫花子处理了不少,但是肯定还有,别走太远了,照应着点儿你的娇妻孺子。” 徐清后叫花子半步,道:“不碍事,家母的剑法是当今世上一绝,青鲤妹子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老乞丐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我倒是忘了,你的轻身功夫,集三大家之所长,回身支援,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徐清谦虚道:“不敢不敢!” 话刚说完,老乞丐就给了徐清一个下马威,飞身而出,身法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徐清抽身跟上,就在这座湖边兜圈子,不管老乞丐多快,徐清都只是慢一步,因为徐清可以很轻松地超越他,不过徐清看得出来,老乞丐的这身轻身功夫,在江湖上,已经能叱咤风云了,徐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步伐,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中,结婚了之后,徐清心态稳定,性格也变得沉稳,各种耳聪目明,就如录像机一般,深深地把这老人家的动作记住在了自己的心里。 老叫花子停下了,微笑道:“小子,可以,后生可畏,你先去把林子里那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抓来,听说你的烧烤技术不错,老头子有好酒!” 徐清看了看老叫花子手指向的地方,果不其然有两只山兔子在蹦蹦跳跳,徐清把手在老叫花子脸上晃了晃,老家伙回头问道:“你干嘛?” 徐清纳闷道:“您这个感知能力,有点霸道啊。怎么练的?是天生的,还是有秘籍?” 老叫花子把脸上的盲人镜摘了下来,眨着眼睛道:“有眼睛不会看啊?” 徐清才知道,这东西不是盲人镜,是墨镜,徐清道:“这大阴天的,戴个墨镜也不怕绊倒了?” “你戴墨镜会绊倒?”老叫花子又把墨镜戴上,道:“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别人永远不知道你的目光在哪儿。” 徐清挥手打掉了那两只兔子和野鸡,道:“高深莫测呗!” “高什么深,什么莫测,都像苏子厚那老家伙把自己弄成个高人就痛快了?人这东西,一个内在一个外在,从李谪仙带你的时候,老叫花子就一直调查你,发现你小子金玉其外,宝石其中,人品是活出来的,可不是装出来的。” 徐清道:“前辈,小子可没资格让您这样评论。” 老叫花子笑道:“可不是我要这么说,是咱几个老哥们儿说的,老叫花子可不想高深莫测,戴这个东西,以后再看美女的时候,就不会挨揍了。” 说了徐清一脸懵逼,一边清洗兔子肉,一边校对着自己的三观。 一堆火,几块儿肉,一壶酒,就是乞丐的生活,自由自在,是真的舒坦,老叫花子道:“在来的路上,我见到一个女娃子,手中拎着一把木剑,身上的气势不同凡响,看她的脚程,天黑之前估计能到这里。” “木剑?”这个关键词总是能让徐清想起温三来,但是老叫花子说的是女娃子。 老乞丐说道:“可不是你那兄弟温一剑的徒弟,这女娃子为了来这里,把自己浑身的家当全卖了,只留下了那一件东西防身而已。” 徐清喝了老叫花子的酒,有滋有味,道:“听你这么说,这个女娃子是冲我来的,走哪儿了?” 老乞丐说:“昨天半夜在贵州,应该快到了。” 徐清道:“走着来?很慢吗?” 老乞丐笑了笑,道:“是很慢,不过不是走不快,是不愿意浪费体力。” 徐清道:“这就是一匹狼啊,只有狼才会在前无猎物,后无追兵的时候,只会慢慢走,因为它不会把力气浪费在走路上。” 老乞丐道:“在我看来啊,她到不像是一匹狼。” 徐清不再说什么,安静地烤兔子肉,然后他仰头望着不多远的家,阳台上,薛蓝正往下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小时候,毒蛇等自己回家的感觉,也忽然记起了,干妈和薛蓝当过几年同学来着,造物弄人啊。 不知不觉中,徐清老乞丐吃饭的地方,来了好几对江湖中人,坐在了他们的不远处,除了那玉龙山四虎中的三人,徐清是一个不认识,他悄悄问老乞丐:“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 “都是软脚虾,不过也有一个挺厉害的,那那边,面庞是紫红色的老者,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闪电剑。” “闪电剑?听起来怎么想是八零后九零后小时候给自己木棍子起的名字呢?”徐清是真的嫌弃这个名字。 老乞丐道的:“你可不要小看他,这个人师从华山,华山的剑法就是唯快不破,看他的脸,紫红色,华山的内功,就是越深厚,脸色越红。” 徐清撕下一块儿兔子腿来,要放进嘴里,却放下了, 因为想起了一其他的事情,自己的剑法,疯癫道的太极剑,李谪仙前辈的惊雷剑,老妈的游龙剑,蓬莱老祖的蓬莱剑,上官剑宗的剑术,青海居士的剑术,在楼外楼补充了十招,现在共计十六招,是自己压箱底的本事,这一套连招要是使出来,苏子厚怕也得喝一壶,现在自己的第十七招,是温三的那一剑,还在摸索,第十八招,华山剑法可以吗? 在徐清走神的时,老乞丐说话了,“小子,你的真气,以西风烈为主干,将你爷爷的气,龙虎山的药,鬼丸剑的毒融会贯通,这是天下第一的真气,你的身法,梯云纵,壁虎游墙术,蓬莱山鬼步融会贯通,那是天下第一的身法,这可以保证你不死,但是你知道你的那几招剑术,都是剑术精华,为什么你打不过这些剑法的原创人?因为,你得到的只是招数,不是精髓,你也不可能得到精髓,因为,这是人家一辈子摸索出来的。加上华山,十八招已经够了,你要是把这十八招融会贯通,才能有些作为。” 徐清皱起眉头,老乞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呢?他不吱声,咬下了一块儿肉,细细咀嚼,自己的气能融会贯通,是因为清心诀,那个老哑巴教自己的本事,身法可以融会贯通,是法华大师指点的,今天这乞丐,要把自己的剑法踩得结结实实吗? 第0585章第十八招 老乞丐仿佛猜透了徐清在想什么,说:“我不是李谪仙前辈,我可没本事帮你踩实,就给你指个路子,其他的自己想办法。” 人家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徐清道:“十八招?现在只十六招半,我兄弟的那一招随意性太强,我学不来,还差第十八招呢,华山剑值吗?” 老乞丐急忙示意他小心说话,至少不要那么大声,其实徐清最后五个字就是说给这个闪电剑听的。 那闪电剑扭过头来,瞪着徐清,道:“看不起华山剑?小子,若不是我要留着力气和徐清打,就让你看看,华山剑值不值你心里的那个价钱。” 闪电剑说了狠话似乎还不舒服,非要表演一场,手指一抬,一块儿石头飞起在半空,剑气光芒如银链,齐齐切成了两半,跌落在地面。 这手剑法实在不弱,没有任何精妙独到之处,但是快到让人害怕,李谪仙蓬莱老妖的剑术都没有这个速度,但是徐清觉得,真没什么,他打不过后发制人的太极剑,打不过招式精妙的游龙剑,更打不过刚猛的奔雷剑,同样打不过让你动都没法动弹的蓬莱老妖的剑。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也就打消了加入自己第十八招的念头。速度快怎么了?他这个速度再快几分,自己也接得住啊。 闪电剑得意道:“怎么样,值不值你心里的那个价钱?” 在场有一群江湖中人,全是给徐清找不痛快的,那些真心诚意去道贺的人,大礼早都送上了山外山,摆在了楼外楼上。一群爱热闹的江湖莽汉已经全把目光放在了这边,吃完东西的甚至往徐清这边靠了靠,看到了徐清的年轻,看到了老叫花子的衣衫褴褛,有了见软柿子便捏的念头,有几个人指着徐清,道:“一只小蛤蟆也想吞天,闪电剑一出手,你都能看到你的头掉在地上的样子。” “小子说句软话,让闪电剑教你几招,你也能受益匪浅啊。” “小子,看你挺漂亮的,老夫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小伙子,要么老夫教你几招教训他啊?” 徐清感到一阵菊紧,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啃兔子腿,不准备搭理他,老乞丐吃的满嘴是油,喃喃道:“这帮臭鱼烂虾也变得这么狂妄,不知道怎么活到今天的。” 闪电剑皱眉看着老乞丐,阴恻恻一笑,“原来这里还有个高人,我倒是看走眼了。不过,我特别想知道价钱。”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清冷的声音,“你的脑袋值多少钱。” 听到这句话,老乞丐似乎很惊喜,因为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姑娘过来了,这个姑娘是终于过来了,跋山涉水,却不显得狼狈,脸色尽显孤独,眼神中却尽是倔强,身上是满满的野性,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带的那把木剑,让徐清恍惚中想起了和温三的相识,相比之下,这姑娘着调得多了,温三那时候就是傻缺。 闪电剑站起身来,看向了这女子,失笑道:“这话是你说的?” 姑娘道:“是!” 闪电剑道:“你是问我的命,值多少钱?” 姑娘道:“是,因为我想把它卖给你,卖一万吧。” 姑娘的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们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可笑的事情,收钱买命,怎么买雇主的命呢?连徐清都忍俊不禁,小丫头有点儿逗啊。 可是这姑娘却非常认真,道:“一匹汗血马,在出生地买的话,七八千,宝马,加两千,驯服,加一千,一万就差不多了,救命之恩,只能用杀人来报答了。” 姑娘说话间,目光一直在徐清的身上,从这个目光从这个言语,徐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也笑不出来,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和任何人打交道,他都会记住那人的音容笑貌,一般想不起来,但是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记起所有的事情。 徐清想到了那个雪原上,一个小姑娘手指冻得通红,也不愿意放弃拉车,因为那辆马车上,是她亲人的尸身。 自己把马送给了她,让她避免冻死在那个冬天。 徐清想起了她叫二丫,遇到叫二丫的女孩儿有两个,一个在龙虎山下,一个就是她了,这姑娘怎么会来到这里? 闪电剑也不敢再笑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姑娘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一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想先发制人冲到了这姑娘面前,每个人都看到了闪电剑的剑,他们也都看到了这姑娘的木剑,可惜,他们看到的闪电剑的剑是在出鞘的一瞬,而姑娘的木剑穿透闪电剑的喉咙时,他们才看见。 二丫仿佛什么都没做,自顾自地在闪电剑的尸身上摸索,找到了钱包,翻来翻去,找到了一沓现金,一张一张地数,数够了一百张,来到了徐清面前,认真地递给了他,道:“徐清,后来马丢了,这一万给你,再买一匹吧。” 徐清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缓和了好一会儿,徐清问:“你杀他,就是为了把这一万块给我?当年我送你的那匹马,后来就跑回到我身边,没丢。” 二丫说:“那至少也是从我这里没的,先把马还了,以后这条命就还给你了。” 徐清道:“什么意思?要死在我面前?” 二丫不想去拿自己那把木剑,看了看闪电剑尸体旁边的一把剑,捡起来便放在了自己脖子上,问:“徐清,你点一下头吗?” 徐清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将兔子腿吃完,道:“放下吧,和我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二丫眼睛登时就红了,道:“一直找你,一直等你。” 在二丫朝着徐清走过去的时候,有几个江湖莽汉朝着二丫的身后袭去,这是要出手暗算啊,因为二丫杀了闪电剑,在江湖上名头势必大涨,再杀了这丫头,他们的名气就大了,也不用铤而走险地去找徐清晦气了。 眼看一剑就要刺穿二丫的后心,但是那人的剑脱手而飞,直直栽倒在地,他的喉咙处有一个血洞,他盯着徐清,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了。 徐清可没玩儿什么高超的技术,他手里不过是一把手枪,那人用最后的力气吼道:“原来你就是徐清,我们还傻乎乎地在这里等着去找你。” 徐清道:“尽干点儿丢人的事儿,我都懒得和你们动手。” 二丫回头看了一眼这人的尸体,野性倔强的眼神里对徐清有了一些温暖的笑容,她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徐清轻声道:“小丫头,如果你没有家了,没亲人了,就喊我一声大哥,未来,和你嫂子一起生活。好不好?” 二丫点点头,道:“好,但是,大哥,你能帮我把我的剑帮我赎回来吗?刚到山海关就被没收了,他们给了我一些钱,你,你帮我还了呗。”二丫说了这一番话,脸都红了,一直在山林里过自给自足的生活,走了一遭才发现没钱寸步难行,靠山海关警务人员的帮助,才过来。 她又说:“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你帮我还了呗。” 徐清有点儿感动,这丫头这身本事得天独厚,也是个江湖鬼才,需要钱就是动动手的事儿,可是她宁愿走路,也的不愿意抢钱坐车,搭顺风车其实是可以的,以她这个颜值,不少人愿意带她一程,她也许是不愿意再欠下别人的人情? 徐清马上给林涛发了一个微信,把二丫的照片也附上去了,谁帮助了他,已经可以升职了,被没收的那些开刃的管刀具,也不日就能寄过来了。 徐清的行为终于激怒了这些江湖莽汉,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大声道:“徐清,咱兄弟们过来祝你新婚快乐,你看不到我们这帮人吗?” 徐清斜眼看着他们,真是懒得和他们废话,不冷不热道:“看到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算得上是人!” “哟呵,到底是名声大,口气也大,我倒想看看,你的那推碑手,有多硬!”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他是想试试徐清的手有多硬了。 徐清吃了口老叫花子烤好的野鸡肉,两手油朝着身上抹了抹,站在了这小子面前,道:“我大喜的日子,不想杀人,但是见点儿血,也许能渲染一下喜庆,大红啊,不是大凶就是大吉,我大吉大利,你们就意味着丢小命儿了。” 那小子叫道:“我倒想看看,谁大凶,谁大吉!”他怒吼着朝徐清扑了上去,挥手就是一刀,动作很快,但是在徐清的眼里动作极其慢,徐清抬手便捏住了刀锋,往外一掰,“叮”的一声脆响,刀便被扭断了,然后再一掌拍去,这人滚出去十多米,徐清没想马上要他的命,没打他的心脏,震的是他的胸腔,他此刻除了是一个活人,再没有任何活人所必备的能力。 徐清拍了拍手,冷笑一声,放声道:“就这么点儿本事?不去好好努力让自己更有价值,来我这儿过元旦假期来了?想让我徐清高看你们一眼,配吗?” 婚后,有了家,徐清待人待物更加温和,对敌更加霸道,更加爱憎分明,办事更加果决,薛蓝恰好看得到他的背影,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源源不断来人找事儿的画面,她终于明白了前段时间父亲和自己说的嫁给徐清的压力是什么了,可是她一点不怕,因为她觉得徐清能帮她们母子三人抗下所有大风大浪,她们母子三人,也会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第0586章不赏饭吃 江湖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什么风吹草动,能在第一时间传遍每一个角落,如果是小事儿,就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关于徐清,在他们的眼里就没小事儿,于是,徐清才打了几场,此地已经人满为患。大部分是那些上山外山给徐清送贺礼的大门大派。 徐清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结一次婚,会引出来这么一场武林大会。规则是自己什么时候打得他们不敢动了,什么时候为止。因为这全部是江湖莽汉,没有任何束缚的人,即便是未来宗门协会成立了,也无法对这些人进行有效的控制。 徐清对这些人有清晰的认识,前期他确实动手弄死几个,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死,前赴后继的,既然如此,徐清也不往死了打,有时候活着真比死了难受。 徐清往前走了几步,给了二丫和老叫花子一个空间,周围那些看客也自动围了一个圈,都是在给徐清加油助威,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保持沉默。 现在到徐清面前的是一个五旬老人,是这么多场之后,唯一一个没有带兵器的,可是他给徐清盘下的道是太极起手式,他说:“徐清小友,听说你得到了疯癫道长的真传,我的太极拳是野路子,不知道能接下你几招!” 徐清压根没搭理他,放声对这群人说道:“诸位好汉,你们今天车轮战,是想让我徐清败一场啊,开始我不过是随意动弹了动弹,现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我必须得盘下个道来,从现在开始记场,我也想看看我自己能赢几场,而且你们可以随意来,从现在开始我绝不向你们下杀手!” 蜀山派掌门来了,他直接去家里拜会了薛蓝和上官秋才站在这里,因为蜀山派现在的主事人得听徐婉儿的,而徐婉儿现在在江湖上就如同徐清的亲妹妹一般,薛蓝是她亲嫂子,自家人,徐婉儿在准备徐清的新婚贺礼,迟到一会儿,蜀山掌门首先得和徐清站在统一战线上,于是他喊道:“不公平。” 徐清对蜀山掌门双手抱拳道:“仙长,不存在公平不公平,今天以武会友,不打不成交!” 徐清声音一落,在场江湖好汉大喊一声:“好!” 老乞丐此时站在了徐清的身边,道:“诸位,今天我本是来和徐清比划比划的,可是这小子尊老爱幼,不愿意和老叫花子的动手,现在,我也想和你们比划比划,看看我和徐清谁赢得场数多。” 便有人问了,“你谁啊?我们赢了你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 老乞丐对着身边的人笑了笑,道:“老夫丐帮七袋长老,庆七,你们赢了我,应当会有几分薄面吧?”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简直炸锅了,庆七,多少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老乞丐对下面人的反映非常满意,笑道:“诸位,我和徐清的意思一样,你们可以随意对我下杀手,老叫花子绝不要你们的性命。” 下面的江湖人士大呼一声:“好!” 徐清舒坦了,有个人比着,要比自己玩儿起来有意思得多呀。 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个绒衣,贴身保暖,是苏雅给他买的,白色长款,袖子也长,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作战靴。脖子里一把带着刀鞘的小刀垂下,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俊朗清秀站在了场中,卷起了袖口,摘下手表,递给了整理徐清外衣的二丫,面对那个野路子的太极拳好手,摆出了陈氏太极手挥琵琶的手势。 五旬老人站在徐清面前,将手臂贴住了徐清的手臂外侧,道:“请指教!” 徐清道:“我的这太极拳法不是疯癫老爷子教的,是世俗中从陈家沟学来的,看好了!” 五旬老人道一声:“好说!”便往前推手,白色气流旋转,烟尘四起,徐清才不和他玩儿这个,在他推的时候,便用上了太极“沾”字诀,借力往后一代,左脚脚尖抵住了五旬老人脚面,只一招便把老人放平在地,摔了一身灰。 在老人起身要再战的时候,徐清抱拳道:“承让了,野路子还是不如正统,毕竟经过了历史的千锤百炼。” 老人放了手,重重叹了口气,道:“原本还以为……唉,算了算了,徐清,你简直就是异类。” 徐清摇摇头,道:“一个正常人,不过会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而已。” 老人摇着头离开了,蜀山掌门放声吼道:“徐清胜一场!” 接下来是老乞丐,他是用兵器的,手中捏着那根打狗棍,迎战的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人,用了一把特别大的刀,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扶着刀背,老人说:“庆七,这是八卦门的斩神刀,你能结下几招?” 老乞丐没说话,只是对他勾了勾手指,老人拖着这把贼沉的刀朝着老乞丐跑去,是要拦腰砍。 徐清饶有意思地看着,这种兵器在华夏可不常见,但是确实有,在世俗的武术家的印象里,这是战身刀,从闸刀里演化出的一种刀法,以身法推送为主,有非常明显的盾牌效应,宗门的本事世俗的武术家都有,不过带了真气,就成了宗门,徐清想着,如果是自己,只要避开刀锋,猛击某一点,他一旦重心不稳,自己就有机会在第二招放翻他。 老乞丐显然和徐清想的是一样的,轻盈地起身,将棍尖点在了刀身上,这老人和刀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老乞丐笑道:“老头子,老叫花子这根棍子叫打狗棍,不想当狗,就认输了吧!” 这七旬老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拖着刀走了,有点儿了无生趣的意思,也难怪,七十了,就摸索这么一件兵器摸索了一辈子,扛不住人家一下,祖师爷不赏饭吃啊。 蜀山掌门朗声道:“庆七得胜一场!” 真是面对一群小鱼小虾没什么压力,徐清和庆七已经连胜三十七场,终于来了一个有点儿意思的人,一身紫袍,蒙着面,只漏出两个眼睛,他说:“徐清,你真是给自己掉价,什么人的挑战你也接,和我过几招试试啊?” 第0587章轻重缓急 徐清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紫袍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第一时间他就想起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是一副画像,是欧阳铁柱那小子口述,小雀画出来的。 萧若冰整理好资料之后,和烟波客的眼部轮廓做了显微对比,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徐清做梦都能看到面罩下的那双眼睛,再仔细盯着眼前这个人来看,眼前这人没有鱼尾纹,故意装扮成这样,是想给烟波客顶罪吗? 徐清没有搭理这个人,也不准备马上和他打,而是眯着眼饶有意思地看着他的眼眸,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很快便将这个人看毛了,他说:“你看什么?” 徐清咧开嘴轻佻道:“西南地区也不是很冷,你不用穿这么多,我想帮你宽衣解带啊!”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徐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噌”的一声将一把刀抽了出来,细长的弯刀,徐清眸子里的杀气一闪而过,因为在看到刀身的时候,徐清以为那是一把忍者刀,再仔细看看,这是一把唐刀,通体黑色,只有刃口释放着冷冽的白芒。 唐刀是华夏隋唐两代的军刀,刀身狭直,小镡,长柄,最大的作用就是作战,其制作工艺严格,可破甲,而且耐用,这个人的本事怕是凶猛够狠的类似于当年大刀队的本事? 口出狂言,怕是有点儿真本事,徐清不认为自己的空手入白刃能夺下他手里的刀,于是他拽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小刀,皮带缠绕在手上,刀尖透出了指缝,看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么小的刀锋,打起来肯定是看不到的,鬼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挨上一下。 对付这个人,徐清决定先发制人,于是后脚跟一蹬,整个人便扑了出去,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扑到了那人面前,那紫袍人不知道徐清攻向自己的什么位置,就将自己的刀横在身前,其实只要徐清一刀剁下去,他的这把唐刀绝逼断了,可是徐清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徐清的刀在右手,左手伸展拍在了他的刀背上,强悍的力道当即震得他虎口出血,徐清借力飞身而起,凌空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这紫袍人往后退去,开始的时候大言不惭,一交手,发现连徐清的一下子都扛不住,这人倒地之后便挥刀乱砍,因为他害怕徐清再一次如鬼魅一般冲向他的面前,可是徐清没有再动,冷笑的看着他,道:“唐朝的军中刀法传至前朝大环刀刀法,大开大合,你这算什么?” 紫袍人的面罩上湿漉漉的,也许已经溢出了不少血,可是他还是坚持的站了起来,朝着徐清扑了上来,一刀劈下,徐清侧身避开,身体半蹲旋转,右拳伸直,在这个人腰部滑了一下,锋利的小刀当即割开了他的紫袍下半段,紫袍人再横着砍,徐清伸手摁着他的刀身,身体在半空爬平,右拳又是一抡,小刀割开了他胸口的衣服,紫袍人再将唐刀一撩,徐清侧身而下,从上到下,将紫袍人的衣服长长地开了一个口子。 就这样,短暂的几次交锋,徐清把他的衣服砍成了一堆碎布条,只有面罩还是好的。 徐清冷然道:“看你气息也不弱,就这点儿本事吗?再不用你本门的功夫,你信不信我让你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内裤?” 紫袍人急了,终于将长刀放在了自己的跨上,在徐清再次上前的时候,这人抽刀反砍,比之前的速度快了十倍有余,凛冽的刀罡让徐清险些挨上那么一下子,浑身杀气释放,道:“抽刀术,早看出来你是桑扶人了!” 徐清话必,朝着紫袍人冲了上去,徐清多快他便多快,徐清想打,竟然够不着他,可是他要想反击,徐清每每差一点儿就被他砍到,徐清的声音在场高手可都听到了,桑扶人来了,便不存在什么比试武艺,点到为止了,老乞丐庆七见徐清一时半会儿拿不下这人,拎着棍子上前,用精妙的棍法限制了这桑扶人的抽刀术,徐清退出圈儿外,轻喝道:“哪位兄弟借剑一用?” 蜀山掌门立马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抛给了徐清,徐清接在手中再次加入战局,但用太极剑对敌,老乞丐庆七说徐清琢磨不了那十六招半至强剑术的精髓,真的有点儿言之过早,蜀山奔雷剑和游龙剑,徐清十分形似,八分神似,可是太极剑,他是全然掌握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无尽的剑气圈子封锁着这身穿紫袍的桑扶人,化解了他所有的力道,马上便被庆七的棍法打成了狗,在庆七将他的刀打落在地的时候,徐清抽身上前,一把扯掉了他的面罩,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在二人联手攻击下,这桑扶人没撑过去半分钟就落败了。 这个桑扶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看他的这个本门刀法,大概是桑扶国山口组的本事,他从地面爬了起来,涌出了几口血,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用一块儿差不多大的紫色布条缠绕在自己的身上,道:“华夏人,你们从来都是这么多人打一个吗?这不公平!徐清,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的眼睛还挺毒的!我无话可说!” 蜀山掌门没有出声,但是这群江湖莽汉有人喊道:“第三十八场……” 徐清骂道:“别你妈喊了,分不清个轻重缓急吗?”他将长剑扔还给蜀山掌门,看着这个桑扶人,道:“无话可说,还是不服气?” 这桑扶人特别冷静,道:“当然不服气,我是对你们华夏人的无耻无话可说!” 徐清捏着线绳将小刀晃来晃去,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好一个桑扶人啊,你来华夏,就是为了和我徐清打一场吗?” 桑扶人对徐清道:“这我和你说不着!” 徐清道:“穿紫袍,当初杀害龙虎山下那些百姓的就是紫袍人,你是要替那几百口子百姓扛命,还是有人收买了你,要让你扛罪啊?” 这桑扶人道:“你们华夏猪有谁值得我去扛罪?那些垃圾,就是我杀的!” 徐清笑道:“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能避开我徐清的视线!”话必,徐清就冲了上去,一掌拍断了他的琵琶骨,废了他的功夫,然后捏断了他的下巴,让他失去了咬合的能力,从他的嘴里掏出了用来自杀的毒药包,冷声道:“抗战的时候,你们桑扶人就没有一个主动投降的人,今天我想看看,你们桑扶人还有多少骨气!” 徐清把这个人放倒后,便目光冷冽地看着周围还跃跃欲试的江湖莽汉,道:“今天有意外,不和各位打了,散了吧!” 可是这些人迟迟不愿意散去,徐清怒了,真气运在胸腔,厉喝道:“滚!”偷学来的少林金刚狮子吼,吓的几个人当场吐血身亡,那些人再也不敢留下,徐清身上的那股血气释放出来,他们都相信,徐清真的怒了,不介意把这片湖水变成血池。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帮江湖莽汉已经看出了徐清的性子,不激怒他怎么都好说,他要是怒了,千万别去招惹。 傍晚的时候,附近守备部队军车来了,将这个桑扶人带走,他们会按照徐清的交代将这个桑扶人关起来。 徐清家里的院子,除了徐清的家人,多了一个蜀山掌门和二丫,庆七还是不愿意进门,就坐在门口,徐清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这老前辈是想把他的打狗棍传给自己,让自己演化出一套剑法充当自己的第十八招。他已经把秘籍留给了上官秋,没有离开,是看出了徐清有大动作,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这个事情徐清准备自己处理的,现在主要商量的对象,就是老妈。 徐清说:“若冰姐那边已经确定,杀害百姓的人就是烟波客,这个桑扶人在如此多江湖汉子面前冒出来顶罪,肯定是烟波客和他们的势力团体达成了什么协议,桑扶人对华夏只有一个计划,就是占领,我觉得可以把咱们所有的线索都整合到一起。” 已经把两个孩子哄睡着的薛蓝也坐在这里,她说:“我已经都整合好了,第一条线索,这个桑扶人要给烟波客顶罪,紫袍装扮和你交手的视频我已经录下了;第二条线索是佩姨给的,迪拜那边有桑扶人控制几个财团,准备拍下那可能是《洛神赋图》的真迹;第三条线索也是佩姨给的,蓬莱的桑扶人被关中刀客打死了不少,他们转战到了上海和高山岛,目的还不明确。都需要调查。” 徐清责备道:“老婆你身体不好,就别劳心劳力做这些东西了。” 薛蓝温婉一笑,道:“这些东西不费劲,放心。” 徐清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我觉得,烟波客和他们达成的协议,一定是关于这幅《洛神赋图》,而桑扶人的目的,可能不仅仅是一副《洛神赋图》那么简单,我要去上海,主要是调查他们在做什么,现在我怀疑啊,他们可能是要大批偷运我们的国宝!” 薛蓝皱眉道:“可能吗?咱们国家现在对国宝的保护何其严密?” 徐清笑道:“所以,他们动用了服部家的忍者和飞鸟帮的高手来主持这个事情,咱们华夏的宗门高手,除了对一些古刀古剑古籍有兴趣,他们什么时候关心过字画玩物啊……” 第0588章教你本事 天色渐晚,院子里灯火辉煌,大家准备一边吃饭一边谈事,徐清没动筷子,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他在等着徐婉儿过来,按照预定时间的话,这丫头已经晚到好几天了,不知道被什么耽搁了,到现在还没有来,蜀山弟子出去找了,也是消息全无,这让徐清无比担心。徐清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江湖上某些人对自己深深的恶意,面对面硬刚,谁也不尿他,就怕玩儿什么阴谋诡计,婉儿招架不住。 电话也打不通,在今天快八点的时候,徐婉儿才风尘仆仆地过来了,她在门口见到了庆七,问:“你谁啊?怎么在我家门口躺着?” 庆七翻眼皮看了看徐婉儿,道:“怎么?不能躺着吗?” 徐婉儿摇摇头,道:“不是啊,你进家里呗,我哥还管不起你几顿饭啊?不过,你得先去那河里洗洗澡,这味儿。”说着还捂上了鼻子。 庆七有些意外,本来以为遇到一个势利眼,哪想到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早听说邪教完颜婉儿成了徐清的妹妹,就算不是个坏人,也不应该是个好人,于是他由衷道:“你这个小姑娘心眼儿倒是不错啊。” 徐婉儿才不稀罕他的恭维,道:“我有事儿要找我哥说,先不管你了,你去河里洗洗澡,然后自己进来就行,我和我哥去说。”说完便急匆匆地进去了。 庆七乐呵道:“这一家子的家风,真好。” 另一边,徐清有些生气,原打算徐婉儿进来之后好好骂一骂她,可是看到这丫头之后,就气不起来了,道:“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吗?你干嘛去了?” 徐婉儿先把目光放在了薛蓝的身上,抓着她的手甜甜地叫了声嫂子,然后才对上官秋叫了一声:“干妈。” 上官秋慈爱地笑道:“以后直接喊妈妈,把‘干’字去掉。” 徐婉儿答应了一声,才匆匆忙忙地说道:“哥,我在路上遇到桑扶人了,本来想直接杀了,可是看他神色可疑,就跟踪了一下,一直跟到了云南博物馆,我发现他破解了安保密码,然后和飞贼一样将一副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掉包带走了,我想顺藤摸瓜抓大鱼,一直跟到了上海,然后就找不到了,我通知了当地警方,并且提交给了他们清晰的视频画面,他们答应了会仔细排查处境货物,可是我感觉,这些东西还是会流出去。” 徐婉儿一番话验证了徐清的猜想,他们确实是要大批量的搬运文物,目的是什么呢? 话交代到了,徐婉儿也轻松了,薛蓝带着去洗澡,徐清和上官秋说道:“妈,你说,如果放在早些年,这些有归属地的宝贝拍卖价都能有个好价钱,可是现在,本来有归属地的宝贝,出现在别的地方都是赃物,都会流拍,他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上官秋想了想问道:“这些东西值钱吗?各国官方看重吗?” 徐清道:“当然看重,这可是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见证,对于人类文明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 上官秋道:“所以,他们弄这些东西是有用的。我建议,先去看看云南博物馆被掉包的假画,既然被盗了,不应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文艺圈内应该一石激起千层浪才对。” 徐清点点头,道:“先去看看他们掉包的画假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想偷画,替代品会很假,现在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们分辨不出是真画还是假画,说明他们有另外一个目的。” 当天晚上徐清便改装自己的那辆带有装甲的军车,要把内部设计的舒服一些,当房车来用。在国内的活动,他都会带上薛蓝母子三人。 他通知了当地守备部队,抓到的那个桑扶人无论审出了什么,都要压下来,不要声张,虽然有一位大校坐镇,可徐清还是不放心地把萧若冰调了过来,这烟波客的一系列犯罪证据,要最后一起出,要打就打得他翻不起身来。 同行之人没几个,二丫要保护好薛蓝母子三人的安全,林青鲤徐婉儿要随着徐清作战,庆七先行一步,去观察当地的明暗势力,上官秋要留下看家,等几天孙思瑶过来,她要去温三那边看看,上官秋不想过多地参与徐清的任务,她只想把这些身世可怜的小孩子们照顾好了。 这个年成冬至过去后只冷了两三天,南方大部分地区都下雪了,但就是那么几天,之后天气就一直暖和,南方最低气温也不过零下一两度,有人说南方的冬天是最不浪漫的,没有大雪纷飞,没有银装素裹,永远像北方的秋天那般萧索。可是看风景,永远看的是一个人的心情,心佛即佛也,白居易有诗云:“十月江南天气好,可怜冬景似春华。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此时却羡闲人醉,五马无由入酒家。” 白居易诗里的十月是阴历,过年的两个月前,时节差不多,当时白居易就能被这种萧索看醉了,徐清这在路上的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两个孩子身体极好,三个月的时候就能翻身,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兄妹两个站在车里,扒着窗户看着外面咿咿呀呀地对话,大人都听不懂,可是兄妹两个偏偏越聊越嗨。 徐婉儿和薛蓝坐在一起,道:“瞅瞅,你们两个一个天才一个电脑生出来的孩子,简直就是天才。” 薛蓝笑道:“哪里是因为我和徐清聪明啊,孩子出生前在天上选妈妈,为人父母啊,永远要记住孩子其实比你爱他们更爱你。” 两个小孩好像听懂了薛蓝的话,不再去看窗外的风景,一左一右扑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徐清从照后镜看着他们,道:“小澈,你是家里的男人,不许争宠,要保护和照顾妈妈和妹妹,知道吗?” 神奇的是,徐澈居然听懂了,放开了妈妈的手,爬到了一边,不喜欢玩玩具,不知道干点儿啥,徐婉儿看得直乐,笑道:“来,姑姑教你本事。” 徐澈爬了过去,徐婉儿将一个六十块儿碎片的模型拆开,给他演示如何组装,徐清和薛蓝不约而同的心抽了一下,因为他们都想起了组装枪械,这孩子未来也要抗枪上战场吗?他们终于能明白,自己在战场拼杀的时候,父母是多么担心自己了。 去云南,只需要一天的车程,落脚之后,徐清便直接去了洱海边的一栋别墅,雅舒科技集团给徐清配了两个助理,是直接听从徐清命令的,如果把徐清比作朱元璋,这两个助理就是朱元璋的锦衣卫,是朱佩给找的人,在法律上,他们可以在得到徐清的授权之下做他们任何想做的事情。 徐清给他们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庐山那边自己买下的一栋别墅卖了,在云南买一栋,如果赚了差价,都是他们的,如果又贴了钱,那只能怪他们没本事。房地产行业,也是波诡云谲,能倒手挣钱,就是他们的本事。 徐清得到消息,这两个人倒腾这两栋别墅,赚了一百万,但是他们没有收入自己的腰包,而是作为备用资金,以防徐清的下一次有什么行动,有不得已贴钱的情况。 这才是聪明人,徐清如今的身价过千亿,还是美金,他们贪再多钱,也不如得到徐清的信任。再说了,前几天有不少诈骗集团拨打徐清的手机进行电信诈骗,贼骗到了兵的身上,徐清顺手指挥把他们的窝点都捣毁了,谁敢和徐清在钱这个问题上打马虎眼? 在下车入住的时候,二丫和徐婉儿分别抱了一个孩子,说是不想让薛蓝受累,其实就是她们想抱,进了别墅,薛蓝问两个孩子,“是这里好,还是咱们的家里好?” 两个孩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要表达的意思是这里好,一个要表达的意思是家里好,薛蓝就对他们说:“妈妈不这么觉得,妈妈觉得,只要在爸爸的身边,就是最好的。” 穷啥不能穷教育,苦啥不能苦孩子,如今华夏在京城那帮老爷子们的带领下,有几个人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的?这个“穷”,完全指在思想上,薛蓝要给他们灌输最昂贵的思想。 家有慈母必有严父,徐清从来不当着孩子的面去表达自己对他们的爱。 在安顿好了之后,徐清带大家出去耍了耍,主要是吃,米线啦,破酥包啦,汽锅鸡啦,有徐清对原材料的选择,加点儿什么佐料,就能变成药膳。 玩儿够了,徐清才准备去画家协会转一转,当地华夏协会的理事便全来了,徐清现在除了在军方和商界以及江湖上名头极其响亮,在文艺界也是个重量级人物,因为现在京大对他的职位调整是名誉教授,上次在山外山抄书,已经是华夏文艺界的功臣。 至于理事为什么回来找徐清来辩真伪,是他们上报给了京城,京大于老给他们推荐的。 在这些理事见到徐清的时候,他们是真有些不舒服,自己在书画圈子浸淫了几十年,现在辨别一副古画,得需要这么一个小孩子来。 徐清知道他们会有这个想法,所以对他们说:“我也不是来认画是不是真的,就是想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人进入掉包,这是我的专业。” 这个态度,是何等有情商? 第0589章是真是假 书画鉴定,第一看纸,因为每一个时代的纸张都不一样,结合时间,留存地点,纸张上一定会有化学反应,第二看印章,每一位名画家的印章都有自己吃饭的家伙,有千奇百怪的防伪标记,说不定哪一个线条就稍微粗点儿,印出来不一样就是的假的。其他的题跋,年月,仿真画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若要辨别,徐清想着,只能从用墨的成分上检测了。 博物馆建设极好,占地有一百亩,宏伟庄严,完全表现得出,国家对于这些古文物的重视,大门上金灿灿的大字徐清看得出来还是伟人提的,门口就有安保措施,安检比飞机场还要严格,就这种门,徐清自己都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进得去。 徐清仰头看了半天,然后去摸了摸镜面墙的材质,问:“奇了怪了哈,那个人是从哪儿进去的?” 跟随徐清而来徐婉儿指了指楼顶,说:“他是顺着这个墙爬上去的!” 徐清看了看这座博物馆大楼,有将近三百米,光滑没有依托,怎么飞上去呢?徐婉儿说:“他是上升五十米就在上面借一下力道,再上五十米。我也飞来着,但是我飞不上去,然后他从上面一个窗户进去的。” 徐清舔舐着嘴唇,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偷的是《八十七神仙卷》呢?” 徐婉儿说:“我是从另一边进去的,费了挺大的力气,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把画卷起来了,我正好拍到落款的位置了。” “我看也是,桑扶人的脑子都比较轴,他只能从那儿走。哪有你那么聪明换衣服混进去呢?”徐清仰头看了看大楼,伸手遮住了阳光,道:“等晚上了咱们试一试,这墙啊,是不太好上,先进去吧!” 书画协会的理事早已经在门口等待,将徐清接进了博物馆,然后由两个身材婀娜的助理把他们带进去,徐清问:“博物馆馆主是谁?” 长相甜美的助理说道:“我们馆主叫林伟。” “哦,我知道他!”徐清可不是认识嘛,是当代工笔重彩山水画画的最好的一个画家。 徐清衣着休闲,徐婉儿则一身职业装,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楼道“咔咔”作响,引人侧目,估计就算引来一条狗都没这么新鲜的。 进了林伟的办公室,林伟还在用放大镜反复研究那副《八十七神仙卷》,面容尽显憔悴,他看不出这是假画,但是有视频有真相,只是安保柜子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啊。 林伟太过沉迷其中,徐清进来都没发现,直到徐清轻咳了一声,林伟抬才抬起头来,他看着徐清道:“是国家派过来帮助我们的同志吧?快来看看,这画是真是假。” 这话引得几个理事非常不开心,这小子能看出真假来吗?这画哪儿哪儿都没问题,难道是某个贼把真画送进来了? 徐清不管他们的脸色,来到了画前,上眼第一个感觉,徐清就笃定是假画,因为他看过吴道子其他的画,剑气凛人,因为吴道子的用笔之道是从公孙大娘的剑法中悟出来的,而眼前这幅没有任何气势,就像一对双胞胎兄弟,长相一模一样,但是内在不同,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也幸亏徐清学了剑术,才能有这种感觉,已经确定了这就是假画,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无非是找证据说服这些人。 徐清仔细看了看画,由衷叹道:“这个画假画的人,当真是技艺高超,而且,这是个团队,有人负责选墨,有人负责刻章,有人负责绘画,有人负责将画做旧,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徐清一番话让这帮老爷子大跌眼镜,尤其是林伟,他问道:“小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清道:“你们去找一些专门研究吴道子的画的人来,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幅画的作者笔画走势和吴道子完全不一样,吴道子一气呵成,可是这幅画的作者确是在一点一点的模仿,吴道子的笔力能力透纸背,将宣纸分开三层,每一福都是一模一样,你信不信,把这幅画分开三层,第二层色调就深浅不一致,因为墨色和笔分不开,必须运笔才能使墨色产生无穷变化,这模仿者在研究墨色深浅的时候,肯定会有描的动作。” 林伟道:“去找吴道子画的专门研究机构,就按照这位小兄弟的方向检验。”他看着徐清,问道:“能找回来吗?” 徐清当然不能告诉他,如果徐婉儿愿意的话,这幅画都用不着丢,否则徐婉儿今天就别出这个门了。徐清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们说:“找得回来。” 徐清和徐婉儿往楼上走,检查了那飞贼进来的地方,确实一点撬动的痕迹都没有,因为窗户原本就是开着的,在这里的工作人员有时候窗户不关就不关了,因为这么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进来。 徐清又往下看了看,因为身怀轻身功夫,一点儿也不怕高,他还翻身出去看了看,把几个随行的助理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上来之后,徐清和徐婉儿悄悄说道:“这么高,而且找不到直上直下的借力点,普天之下,只有梯云纵可以上来,九纵到这个高度是可以的,如若不然,李谪仙老爷子都上不来,你看清楚了?他就是五十米借力飞上来的?” 徐婉儿点点头,道:“好像他就可以借力直上直下。” 徐清需要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也没走远,徐清兄妹二人躲在一个小餐厅里吃饭,聊天,一直熬到了半夜,徐清才出去试了试,用普通的轻身功夫根本飞不上去,镜面墙太滑,完全没办法直上直下的接力,徐清仔细观察墙面,也没有损坏的痕迹,徐清道:“只能找到那个家伙,看看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了。”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徐清才回了家,徐婉儿蹑手蹑脚地去了自己的房间,徐清在客厅里抽了支烟才进屋,因为太晚了,他怕自己身上的冷气影响到孩子。 在推门进屋的时候,徐清发现薛蓝还没睡,手边摆着几个模板,开着电脑,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徐清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还不睡啊?” “这龙蛇混杂的,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左右没事儿,我黑进了咱们国家几个大博物馆的网站,我发现有好几个博物馆失窃了,但是他们不敢公布。因为都是有影响力的宝贝。我正在研究博物馆布局和安保系统,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进而推测贼是怎么进去的,我可以帮助你的雅俗科技集团可以针对性地出一套安保系统。” 徐清帮薛蓝捏了捏肩膀,道:“好了,别研究了,早不让你熬夜了,就是不听,就这么空想,得多费力气?睡吧!” 徐清随便洗了洗,看了看孩子便躺在了床上,将薛蓝抱在怀中,非要让她把睡衣脱了,诡辩说是,夫妻之间就要亲密无间,他柔声道:“我看《八十七神仙卷》了,是假的,却假的很真,说明桑扶人现在还不敢让我们知道,真画在他们的手里,桑扶人弄这么多国宝,不卖钱,不见光,是想做什么呢?藏着吗?就算藏着也不是他们的,到时候我们以绝对的证据起诉他们,他们要是不还绝对挨揍了。” 薛蓝就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徐清怀里,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纸是包不住火的。睡吧,今天想不明白,明天就想明白了。” 徐清道:“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在上海买房子了,咱们明天就去上海,直接去调查那个窝点,开车去,受得了吗?” 薛蓝低声道:“车上比宾馆还要舒服,我挺愿意在车上的,不过你开车不累吗?” 徐清道:“才费多大点儿劲儿呀?就是咱们去个地方买一栋房子,再把之前的卖了,是不是有点儿没事儿找事儿啊?” 薛蓝道:“可不是,租房子就够了。你不用为了我们娘三个这么折腾人啊。” 徐清伸手轻抚着薛蓝的冰肌玉肤,道:“没办法,谁让你钓着一个傻土豪呢?穷得就剩下老婆孩子和钱了,带你过过阔太太的瘾。” 薛蓝道:“没缺过吃穿,所以没那个瘾。” 徐清抱着薛蓝的手臂,力气越来越大,手和腿都不安分起来,他说:“可是我现在有个瘾。” 薛蓝感觉到徐清身上的燥热,道:“我今天不是安全期,是不是想让我再给你生一个?你的枪法那么准。” 徐清起身去衣服兜里拿来一件东西,在薛蓝面前晃了晃,道:“给你看个宝贝,反正你是不能再生了,意外和事后处理都不能有。” 徐清将薛蓝摁在身下,薛蓝紧张到喘不过气,道:“我先帮你的枪装上保险,别着急,哎呀,你慢点儿,我又跑不了,你声音小点儿,二丫和婉儿都在外头呢。” 薛蓝的呼吸渐渐粗起来,因为怕吵醒孩子,捂着自己的嘴,欲吟还羞,展现出了她这个年纪女人最吸引人的妩媚,这种妩媚,是连徐清丈母娘觉得不存在的。然而每一个女人都有妩媚的一面,这种妩媚,只属于一个人。 在徐清心里,这就是自己的无价之宝,他开了昏黄的壁灯,薛蓝此时的样子,他少看一眼都觉得亏。 春闺一点春灯,羞见月儿圆…… 第0590章桑扶太子 万籁俱寂,在后半夜的时候,天阴了,飘下了一些蒙蒙细雨,十几道黑影从远处山中飘然而来,在洱海另一岸遥望着徐清的别墅,为首一人比出一个前进的手势,他们马上到了岸边,准备下海泅渡,而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鹰鸣,为首之人当即握拳示意大家不要前进,他仰头看着飘在空中的两只海东青,让两个人取出了狙击枪,可就在此时,海东青拔高到四千米高空,他们的枪再好,也打不到这两头聪明的海东青。 这为首之人无奈了,只能率队退回了山后,兜了个圈子去往博物馆的位置。 此时是凌晨三点,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只有昏黄路灯陪伴着这个在此时有些落寞的城市,那十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博物馆附近,有几个迅速爬到了附近的高楼上,组装起了狙击枪,是象牙制造的,其实也不算什么狙击枪,是一种加强版的狙击弩,他们枪口对准了博物馆的所有摄像头,开枪的枪声还没有屁声大,一枚枚奇怪的带着羽毛尾巴的针刺到摄像头的接线处,一阵蓝色的电流划过,摄像头立马失去了作用。 这帮人如跳蚤一般就从镜面墙跳了上去,五十米借一次力道,就是直上直下的那种,他们手脚上戴着一种奇怪的手套,在贴在这镜面墙的时候,发出一点幽蓝的光,诡异地挂在了这无比光滑的镜面墙上,然后再飞起,镜面墙上什么也不留下,这几个人从楼顶进了屋,在楼道里快速的奔走,什么都没有损坏,什么都没有偷走,只是找到了那副假的《八十七神仙卷》,一把火烧了,临走的时候,将一个发现了他们行踪的保安杀了,远远射出一把飞刀,果断,麻利。 仅仅十分钟,这里就恢复了安静。如果不是那堆灰烬和摄像头上留下的针有他们来过的证明,这里就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徐清被嘹亮的鹰鸣声惊醒,起身披了一件衣服站在了窗前,端着望远镜望着洱海上面,看到了那些黑衣人,看着他们去往博物馆的方向,然后看着他们原路返回,脸上挂出了一抹莫名笑意,这帮人此番出来应当是尝试着干掉自己,干不掉也就算了,主要任务是毁掉假画吗?毁掉假画是怕自己研究出假画特点找到他们的造假集团吗? 徐婉儿悄然站在了徐清的身边,道:“哥,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徐清道:“没必要打草惊蛇,咱们这次抛开其他局面不管,就是要专心捣毁桑扶人这个阴谋团体,这些人走不了,庆七前辈早跟上他们了。” 徐婉儿皱眉道:“我怀疑,这些桑扶人是去毁掉假画了,他们害怕咱们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造假集团。” 徐清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英雄所见略同,可是他一点都不急,他说:“你知道当年我书生干爹是怎么训练我画画的?那个年代,假美钞遍布全球,以防我会有关于打入假美钞内部的任务,画油画的所有材料,画青绿山水画所有的材料,多浓的墨可以出多少种色,硬生生地把我打成了一个专家,我不敢说我的造假水平能超越那个集团,但是我敢说,他们那个集团没有人比我更能过目不忘。” 徐清转头看向了徐婉儿,道:“我现在不但能画出《六十七神仙卷》的真画,也能画出它的假画。他们一定调查过我,资料怕是不少,但是他们依旧低估了我徐清。” 徐婉儿恍然道:“怪不得,哥哥你自己画出来的东西能毁掉的全毁了,没办法毁掉的,也从来不落款,原来等着在这时候坑他们呢?” 徐清笑而不语,双手抓住了室内的护栏,手指在上面轻点,又是那种让队友舒心让对手难受的节奏…… 云南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因为时差和生活习惯,桑扶国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鹿儿岛,一个头发染成蓝色的青年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温泉里,看着满天星空,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在他的身边,有十六个女子,六个一丝不挂地在水里嬉戏,两个一丝不挂地在他的身上抚摸,八个穿着一些暴漏衣服站在岸边,气氛诡异。 不多时,两个人并肩来到了这里,一个是服部家主,一个飞鸟帮帮主,无比恭敬地站在这青年人面前,用桑扶语说道:“华夏上海,有一个深海旅游项目,是我们的人办的,我们掉包来的宝贝,有三成已经已经流入我们国内,七成尚在那个深海旅游项目基地,因为华夏已经发觉了我们的行动,海军陆战队已经封锁了所有航线和航空线,已经运不出来了。” 这个蓝发青年人一点儿也没有生气,道:“不但运不出来了,徐清盯上这个事儿了,窝点被捣毁只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在云南,和家人在一起,你们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东西运出来。” 服部家主和飞鸟帮帮主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是我们无能。” 蓝发青年道:“你们可比华夏那些如今还在江湖上混的华夏老头强多了,你们只是斗不过徐清,这次去上海,我要亲自会会他。” 服部家主和飞鸟帮帮主眼睛一亮。这下徐清可有的玩儿了。 为什么两个在桑扶国趾高气昂的高手,会对这个年轻人这么服服帖帖?桑扶国有个教派,叫阴阳师,是华夏道教的子孙,阴阳师是安倍家一脉相承的,桑扶国如今首相就是安倍家的人,这个人叫安倍雄业,桑扶国太子…… 云南,洱海边,因为夜里下了雨,早晨有雾气,于是阳光一出,一道彩虹直接挂在了海上,徐清醒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想了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今天要做什么,曾经发生了什么,未来要做什么。 薛蓝睁开了眼睛,看到徐清俊朗的脸,甜到了心窝子里,她欠起身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表,得把他们叫醒喝奶了。 她刚想仰起头亲徐清一下,被徐清抢先了一步,徐清翻身而起,道:“老婆,你去喂孩子,我去弄吃的喂你哈,床单被罩也得洗一下,我的两个助理十分钟就带着客户过来了,我估计啊,用不了一个小时,大画家林伟也该过来了,当地警方也要过来了,老婆,半个小时后咱们就走,动作稍微快点儿。” 薛蓝道:“半个小时要做这么多事情吗?应该早起半个小时的。” 徐清笑道:“老婆,十分钟就能完成所有的事情,半个小时的时间太宽裕了,你就管喂孩子和洗漱,帮孩子穿衣服,我让二丫和婉儿过来,你出来保证一切都收拾好了。” “洗衣服,还做饭,还得吃,我不信你做得完。” “瞧好吧!” 这辈子让薛蓝和徐清两个吵一架,怕是不可能了,但是日常斗个嘴,照样能增进感情。 二十分钟后,那些床单被罩晾在了院子里,一边吃早点,一边和要将这栋房子入手的客户吃了早点,三十分钟后,他们准时上车,离开了这个回带了一个多礼拜的地方。 为了办事,行程不能太慢,为了游玩,行程又不能太快了,车子的速度比船快,但是长江流域有的通道比公路要短,还有一个休息的问题,徐清决定下了云贵高原,就坐船,江南丘陵地带怎么走,还需要计算,天知道徐清竟然能把华夏这些路烂熟于心。 在车上,薛蓝靠在宽大柔软的车厢里,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说道:“老公,你记得《碟中谍》那部电影里阿汤哥戴的那副蜘蛛侠手套吗?可以死死吸附在镜面玻璃上的。” 徐清点点头,问:“怎么了?” 薛蓝道:“桑扶国有这个技术了,非常成熟,现在装备在了他们的内阁守备队成员里,我估计,是桑扶内阁的人在主导这个事情。” 徐清道:“老婆,还是你聪明,桑扶的服部家和飞鸟帮尿不到一个壶里,我还在想,是什么人能让他们精诚合作呢,原来是内阁,可惜,我从来没和桑扶国的内阁打过交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主导这个事情。”其实徐清早就想到这些了,只是不愿意让薛蓝失落,让她觉得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内阁他也清楚,从李谪仙第一次打退飞鸟帮的高手,徐清就一直在调查他们,桑扶国最有本事的,就是那些阴阳师,他们内阁里的老家伙比较高傲,也许一直盯着少林武当那些不出世的高手,甚至盯着苏子厚,愿意出来和自己玩儿一把的,只有一个,安倍雄业。 薛蓝马上就会帮助自己证实这个问题…… 上海,一个从抗战事情就一直纸醉金迷的地方,现在地下势力有一个领军人物,是徐清的熟人,孔雀,他接替的是曾经蔡老佛爷的势力,当初吴家,顾家在此地也是一霸,属于半官方,如今也有一个接替人物,一开始齐妙和孔雀被姚文青当枪使,犯事儿后,孔雀被驱逐回上海的同时,京城也有一个势力团体被官方驱逐去了上海,澹台家。 在华夏,复姓不多,但是复姓家族的势力都特别神秘,就这个澹台家,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国家明着打压,不可能东山再起,但是去了上海后,没几个月,就顶替了当初吴家和顾家的地位。 此刻,三个人在上海最高档的黄金酒楼会面,谈迪拜出现《洛神赋图》原本真迹的事情,一个人是蓝发青年,一个人是孔雀,一个人,就是澹台家的这位七旬老太太,澹台清泉…… 第0591章没有兴趣 华夏九成九的姓氏都源自于姬姓,炎黄子孙真有传承伊始是周朝,这是不争的事实。 澹台姓,追根溯源,应当是孔子的一个弟子,澹台灭明。汉朝独尊儒术,后以儒学治国,澹台家应当就是在那段时间崛起的,历史不可谓不久远。澹台清泉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博物馆堆在了那里,因为她的家族有千年的历史积淀。 澹台清泉手中捏着一串菩提子,眼睛半闭不睁,阴阳怪气道:“老婆子今年七十了,岁数不小了吧?在你们眼里,是不小啊,可是我觉得我还年轻呢,再活个七十岁没问题,能吃能睡,还能去打个女篮,为什么好好活着呢?因为人生最舒坦的事情,就是笑看风云人物的陨落,于是,老婆子从庶出,熬到了澹台家的扛把子,上个世纪,京城那些老头子也压我,然后呢,熬到他们都死了,现在他们只敢把我赶出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所以,来见你们一个小子,一个小丫头,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我就想听听做这个事儿,你们都想要什么,看看和我想要的冲突不冲突,冲突的话,你们都得给老婆子退下了!” 孔雀如今可是独当一面的枭雄,她当时被姚文青算计了之后,又被徐清教育了一番,她的格局已经非常大了,但是对这个澹台清泉是发自于内心的畏惧,安倍雄业则不然,眯眼看着这老婆子,越发觉得自己选对了人,一个有千年的家族背景,一个有敏锐的世界格局眼光。 这两个人都喜欢孔雀这个炮灰。 孔雀心里怕他们,但是也强撑着自己的精神,因为她记得徐清说过一句话,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就要去面对更强的对手,后来她想到,徐清现在是自己最强的敌人,这个瞬间,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她说:“我呢,是晚辈,和二位前辈合作,也不想捞什么油水,因为钱够花,如果澹台奶奶照顾着我,也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这次对付徐清,是因为我和他有仇,害我锒铛入狱,你们要能杀了他,我愿意一直跟在澹台老太太身边当个小打杂的。” 澹台清泉说道:“杀人?我没兴趣,杀徐清?就更过分了,咱们就算作奸犯科,也得有个作奸犯科的安全环境啊?徐清是什么人?这是咱国家保护伞其中一个重要的支架呀,安倍先生,我对古画没兴趣,只对钱有兴趣,不过,你能弄到这些宝贝,还能瞒过我们官方的眼线,但是你能找到销路吗?正规拍卖场地要是出现这些东西,那是要被我军灭门的。” 安倍雄业笑道:“澹台老太太,你知道这批贵国国宝,吸引了多少人吗?各路地下势力全来了,现在,只要能凭借您的力量,把这些宝贝运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澹台清泉眼皮子翻来翻去,笑道:“我要你们桑扶国重工业三层股份,你看呢?” 安倍雄业眼神中有些闪烁,道:“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桑扶国,重工产业的三层股份,狮子大开口啊!就那么几幅画几件古董,值吗?” 澹台清泉笑道:“小兄弟,值不值的,你可比我清楚啊,买下你们一个集团都够吧?这些我国国宝的价值,你一个外国人,可别蒙我们。” 安倍雄业尴尬的笑笑,道:“那三层股份,也有点儿多啊,我能做主的两个重工,其中一个,我给你一半的股份。” 澹台清泉撤了一下身子,道:“我要做大股东,七成,另外,你们可以把工厂建立在我的地盘,这样,也不用愁资源不够了。” 安倍雄业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澹台清泉摆了摆头,道:“你会猜不到?” 安倍雄业笑道:“猜得到,你是想用一个产业,用几百员工,稳固你的地位,这是比钱更有实际意义的。不过,这事儿,我最担心的是,折到徐清手里,我预计徐清一个月之后到,可是现在看到他的进度,有点儿担心了,十五天之后,肯定到了,得想个办法阻挡他一下,给他干掉最好。” 澹台清泉笑道:“干掉他?呵呵,行!我的人没这个本事,不过我可以把你的人带进来,但是,我提醒你,人数太少了,你半分钟也阻挡不了。曾经的上海,就是徐清搞翻的,我得防着,我可调查过,他是个无死角的人。” 安倍雄业笑了,成功地笑出了那种阴森森的感觉,道:“我听说,徐清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多余的话不用说,就凭这个表情,孔雀和澹台清泉就都知道他是想利用徐清老婆孩子这两个弱点。 澹台清泉笑的非常诡异,挥挥手,两行身穿旗袍的妖艳女子上来了,她们的身高发型一模一样,连身材都完全相同,如果把她们放在称上,连体重都是一模一样的,澹台清泉说:“你们去协助这位桑扶国来的朋友,让他们把人运进来,送到徐清的必经之路上,你们就回来,不想死的,还得回来的快点。” 如果按照孔雀的风格来说,这个时候一定会寒暄几句,说:“澹台老奶奶的人比自己养的那些扬州瘦马都比不上。”但是在听了安倍雄业要对付徐清的老婆孩子,她不由的一身冷汗,似乎看到了尸横遍野的样子,她吓的脸白了。 而这位似乎了解徐清的桑扶太子,还并不太了解徐清,他只是以为孔雀是被他的计划吓到了。 澹台清泉看了看孔雀的样子,笑道:“好了好了,事情呢,就算谈妥了,来吧,表演表演节目吧,来了我们这黄金酒楼,不看看节目,是真的太亏了。” 这个酒楼,当真是金碧辉煌,内部许多装饰,就真的是镀金的,这种地方,官方的人是不敢进来的,除非是查案子,正儿八经的商界显贵也不敢进来,因为进来这里没几分钟,就会被得干干净净,然后神秘失踪。 这里大多是地下势力的人,有悍不畏死的手下,否则就是自己有过人的本事,比梅姑的梅兰亭还要复杂。当然,来这里,看一场这里的节目,死亦足以。 就是这群,样貌身材可称之为尤物的女子,在厅堂跳舞,然后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最可怕的,是她们都是处子之身。如果这个晚上她们被人看上了,没被玩弄死,摇身一变就成富翁了。 澹台清泉对这桑扶太子说:“选一个?选几个也成,要是身体可以的话。” 安倍雄业微微躬身,道:“我对我不熟悉的女人,没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孔雀小姐,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第0592章真是精彩 曾经孔雀就是一个艳压群芳的存在,如今因为地位变高,再没有人可以get到她的美貌,只能看到她的权势,安倍雄业是第一次见到她,既然看不上她的才能,选择的自然就是她的颜,安倍雄业身后的那十六个女子,每一个都有着不亚于孔雀的产业,却成了她的奴隶,看起来,是想把孔雀发展成第十七个。 孔雀听到安倍雄业的话,笑了笑,道:“我正想和你聊聊呢。”她的想法如今已经变得很简单,不再去想,自己躺下是不是因为爱或者不爱,只去想躺下值还是不值,躺在安倍雄业身下,她觉得值。 澹台清泉的眼神里有了一种怜悯,因为起身走得快,所以没有人看到。但是澹台清泉那十几个手下中却有一位,深深地看了孔雀一眼。 如果徐清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孔雀有如今的堕落,他会不会选择让她在最干净的时候死呢?徐清当然不会,因为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很关心孔雀的发展轨迹是什么样的。如果说有,徐清不过是希望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孔雀只是天下寒士中的一个而已。 徐清完全想不到,这位桑扶太子会敢在华夏的土地上对自己的妻儿下手,其实很多事情,他都想不到,但是不代表不会有人告诉,徐清到了洞庭湖的时候,接到了一号首长直接下达的命令,“国宝丢失案件,与代号为蜂鸟的特工互相配合。” 下一秒,徐清的手机上便接到了蜂鸟的一个短信,“九江附近有截杀,切勿轻视。” 徐清让薛蓝确定了这两条消息的准确性,便让林青鲤先行一步,调查九江附近最有可能布置截杀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好地方的,曾经非索尔和顾家就在这里对自己有过几次截杀。 徐清说:“二丫,以咱们如今的实力,都会有人敢在国内对咱们动手,怕是来者不善,我就不调兵了,到时候你就守好咱们这辆车,婉儿,咱们出去会会他们,也看看李谪仙前辈到底教了你一些什么。” 徐婉儿笑道:“好久没有肆意妄为了,正好找这个机会发泄发泄。” 薛蓝把女儿抱在怀里,道:“会不会把孩子吓到?” 徐清对薛蓝挂起了一个阳光的笑容,道:“咱们的孩子,哪有那么脆弱?就让他们看好了,他们的老子是怎么杀敌的!” 天色微明,孔径,孟郊,兰子睿带兵离开了九江要去参加演习。 当初徐清在九江对非索尔大开杀戒之后,这三个非常有能力的东部战区的校级军官被掉了过来,孔径和孟郊是驻江部队的旅长和参谋,被称之为仁义之师,怎么出了这么个称号,因为他们一个姓“孔”一个姓“孟”,真打起来,也是两个疯子,兰子睿是武装警察部队大队长,要去随军维持秩序。 但是他们这些狡猾的带兵之人知道,这是一个让徐清“天空任鸟飞”的计策。如果他们不走,桑扶太子势必会换地方进行截杀,那更加麻烦。还不如让徐清就在这个地方把他们灭了。 不过他们派人留守,面见了林青鲤,把九江的地势图交给了她,说留下给徐清布置战术用,林青鲤则说不用,这次的战术只有一句话,“见一个杀一个!” 江水围绕着山川野地,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这里的山川峡谷土地有些发红,因为这里曾经是一片棉花地,被血侵染过。 因为徐清是伏击对象,对手自然先到,一些几乎和华人长相一模一样的桑扶人踏足在了这片地方,反复观察地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这个主战场徐清太熟悉了,他们看到过徐清打非索尔和顾家时候的画面,简直太可怕了,他们必须要做到徐清的外援一个也进不来。 长相虽然一模一样,但是他们言谈举止,就暴漏出了和华夏人完全不一样。 “侦查了一路,徐清此番出来,能打的,只不过四个人,徐清是一个,林青鲤是一个,徐婉儿是一个,还有一个女子,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本事都不弱,在龙虎山下,那么多高手都没有拿下一个徐清,在这里,咱们能做到吗?” 另一个人回答道:“别忘了,当初在龙虎山下,徐清是以一敌多,打了一个运动战,现在,他为了他的妻儿,肯定不敢跑多远的。” 那人点点头,道:“你也别忘了,徐清还有帮手,就是空中的那两头鹰,必须得想办法击落。” 这帮负责伏击的人压力是真的好大,面对四个有战斗力的人,他们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在上海,可以接收到这个峡谷画面的安倍雄业,孔雀和澹台清泉也捏了一把汗,徐清的车马上就过来了,他们还是没有布置好伏击方式。 安倍雄业有些烦躁,他早已经调查清楚了,徐清在中东和北非,乃至在外蒙的人马都没有变动,这个地方,徐清绝对找不到任何帮手,他们要做的,只是给徐清一个措手不及,打起来,只需要盯好他们几个人,分开他们几个人不要让他们有配合就好,最终他忍不住给这次进行伏击的带队人发了一条短信。 在华夏这个徐清的主场,安倍雄业还敢蹦跶,确实是艺高人胆大。 不过,他什么都算到了,却一点儿都没有,他连想都想不到,,他手下的这个带队人隔壁五米的位置,藏了一个人,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林青鲤的潜伏他们都发现不了,如果徐清愿意的话,他现在已经绕路走了,不过徐清可不想让这些胆大包天又一次进入华夏的人,多活一天。 一股迎春的风刮过,这个万籁俱寂,杀气腾腾的地方多了一点动静。紧接着是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一辆重新刷漆和普通商务车颜色一样,造型却非常霸道的车过来了,逐渐开进了这个包围圈。 徐清几个人知道即将到来的将会是一场血战,但是他们的面色淡然,从来没想过这里是敌人给他们设立的葬身之地。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徐清的车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但是这辆比坦克轻不了多少的车只是轻轻被震起,然后落下,车内的避震装置,使得车内人没有多少震感。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动静的澄澈兄妹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们第一时间看车前爸爸的样子和身边妈妈的样子,小小的他们发现爸爸妈妈一个面色淡然,一个嘴角挂着轻佻的笑容,这个时候,他们小小的思维中在想,这种动静,是不需要害怕的。 徐清没有管太多,放慢了车速,继续往前开,因为这种普通地雷的爆炸,连轮胎都没有破防,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把伏击的人溜出来。 就在此时,车窗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二丫猛然抽出军刀比在了车窗上,提防狙击枪子弹打进来,在她放下军刀的时候,发现车窗上只是冒出了一股青烟,除了一点儿烟熏火燎,也没破防,薛蓝笑笑道:“别太紧张了,除非他们能运来反坦克火箭弹。” 这些伏击的人似乎什么都想到了,却怎么都想象不到徐清的车,竟然是如此坚固,地雷炸底盘都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如果人家就开着走了,该怎么办? 安倍雄业看到了这幅画面,下了一个命令,“这个峡谷有个比较狭窄的地方,用你们准备的c4炸药砸了,把口子堵了,他就过不去了,如果他们不下车,你们可以放火烧。” 这个命令够狠的,孔雀和澹台清泉谁都不说话,一个面容冷峻地看着,另一个,还是玩弄着手中的念珠,眼睛半闭不睁,口中念念有词。 神奇的上帝视角总是锁定着徐清的车,他们只听到了一阵遥远的巨响,没有看到画面,也明白,这个出口已经被炸毁了,徐清的车也停下了,在场的人,和只能看到视频的人,都看到徐清车子的左右车门开了,下来两个人,徐清,徐婉儿。 他们的动作不疾不徐,满满地下车,然后满满地拎出了军用背包,又满满地将准备用的武器分给彼此,动作连贯潇洒好看,再看他们的表情,都面无表情,只有看向彼此的时候,眼神里才有一点笑容。 敌人们已经都慌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且人数不少,徐清竟然对他们藐视到了这个程度。 这帮要冲上去的人的情绪从慌到怕,再到怒,真是精彩,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卡里有古洛溪他。” 这群人就疯狂地冲了上来,因为这句桑扶语正常翻译过来的话,是:“杀了他!” 但是他们还没跑出两步,脚下忽然就传来一阵轰鸣,这里不知道什么都是多了一个地雷阵,且这个地雷阵就在他们的脚下。 安倍雄业惊呆了,“噌”的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睁睁地看着派出去的两三百人刚刚出场就被炸死了三分之一,至少有一半的人失去了战斗能力,脸色苍白。 如果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如此失态,他吃惊的是,从他的人开始布置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白天黑夜都没有外人来过,这个雷阵是怎么回事?他眼神里满是慌乱地看着澹台清泉。 澹台清泉却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耸耸肩,道:“你别看我,我不知道,我的人在想办法把装备交给你的时候,可就走了。” 安倍雄业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笑话的感觉,他仔细看着前线的视频,也思考着从发号施令到现在行动的细节,忽然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呢,原来是林青鲤先行了一步……” 第0593章大恩大仇 喊杀声再起,那帮桑扶人又准备对徐清来一波冲杀了,这么小的峡谷,对双方来说,退路只有一个,就是拿下对方。 前期没怎么打斗,他们对徐清完成了包围,最省事儿的方式,就是开枪,可惜被炸了一下,被徐清占了先机,徐清和徐婉儿二人将正面的敌人全部灭了,将自己的车当掩体,其他三面的敌人一露头便死。 有聪明人,懂得趴在地上,从这辆车的底盘朝徐清徐婉儿的脚底射子弹,只是他们刚一趴下,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狙击枪子弹爆了头。 总是这样,但凡和徐清交上手的敌人,总会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憋屈。 安倍雄业失望了,这场面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的手下从来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都能勇猛地冲上去赴死,对上徐清为什么会是个这样的状态呢? 孔雀脸上一副“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让安倍雄业的自信和尊严受到了打击,想起昨夜温存,孔雀只是在肢体上配合自己的样子,小小地触碰了他心底那一抹叫做“男人的尊严”的东西,他又给自己的手下下达了命令:“死在徐清手里,你们只不过是死了而已,否则你们活着更难。” 那些桑扶人都知道老板这话代表着什么,忽然就变得勇猛起来,他们朝着徐清冲了上来,亮出了手中修长的忍者刀,既然枪械不管用,倒不如用刀剑,正面砍杀。 一个哇哇乱叫的敌人一跃上了车顶,准备跳到徐清的面前,然而正在往下跳的那么一瞬,徐清往后一靠,拨弄了一下他的脚踝,他当即重心不稳,掉在了地上,徐婉儿顺势朝着他的脖子踢了一脚,那人当即毙命。 有两个是从两侧上前,结果刚一露面就被徐婉儿一剑连刀带人砍成了两半,鲜血飞溅。 有些有本事的能打出刀罡来,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没有值得让徐清和徐婉儿打出第二招的本事,有些懂五行遁术的忍者,结果他们藏都藏不住,被藏匿起来的林青鲤一枪就解决了。 就这样水平的人围攻,一波又一波地上,结果也是为地面上多加一抹红,而这个车,他们没有任何的本事可以破防,安倍雄业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的徐清,他们想动一下,真的比登天还难,一个枪手混在二十几个人中偷偷朝着他开枪,他都能在子弹飞出的一瞬躲开,并且进行反杀,这样的人,谁能暗杀得了? 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感情色彩,下了一条命令,道:“回来吧,不要再浪费力气了。” 之前打仗,徐清不过是防而已,敌人要走,那不好意思,徐清一个也没准备放,让徐婉儿去封路,他在后面一个又一个地解决。逃走比正面刚死得快,军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就是想跑,因为逃跑死的舒服。 安倍雄业觉得心都在滴血,皱眉问澹台清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才没有让你的人去?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澹台清泉打了个哈哈,道:“来人,开一瓶八二年的红酒。”然后对安倍雄业道:“喝点儿酒心情就好了,八二年的,喝一瓶少一瓶了,你啊,在桑扶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傲了,你以为你知道徐清的厉害,其实你并不知道,不让你吃这个亏,以后你还要输,要对付徐清啊,你首先得准备至少五个和他有等同战斗力的高手,然后还要选择一个并不是那么复杂的地势,切断他所有的外援,或者还有一点可能。” 安倍雄业忽然就笑了,道:“怪不得,我的服部家主和飞鸟帮帮主都怕他,那么,老太太,你准备怎么办?” 澹台清泉笑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岂不是更好?这上海啊,除了穿制服的,全是咱们的人,他想听到什么,想看到什么,还都不是咱们说了算?他的老婆孩子,也不可能天天住在车里呀?!” 安倍雄业躬身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孔雀给安倍雄业抛了一个媚眼,道:“安倍先生,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在了解了他之后,他就不会是你的对手了。”她打了个响指,她的两名手下进来,押解着两个人,道:“徐清有个身份是雅舒集团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虽然有雅舒集团的冠名,可是和雅舒集团是两回事情,这两位是他的生活助理,先一步来上海是给徐清寻找住处的,我调查过,只是寻找住处,安倍先生,你看看,他们对你有用吗?” 安倍雄业把目光聚焦在了这一对二十七八的男女身上,眼神之中有了兴趣,道:“孔雀,你只是控制了这两个人吗?有没有控制他们的家人?” 孔雀顿时明白了安倍雄业的意思,道:“我的人正在赶西安的路上,如果他们不服从配合,他们的家人很容易处置。” 澹台清泉眯着眼睛捏了捏念珠,道:“孔雀啊,我来上海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奇怪的,有头脑,有能力,可是心态却不像是正常人的心态,我想知道,你和徐清有什么恩怨啊?否则,老太太有点儿不想和合作了。” 孔雀道:“没什么恩怨,就是恨他!” “哦!怪不得呢,恨这个东西是能传染的,要么也就不会有‘恨乌及屋’这个成语的存在了,但是华夏还有一句老话,叫祸不及家人。”澹台清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红酒杯,摇了摇,喝了一口,道:“知道老婆子怎么能活这么久吗?从来不杀无辜,你有点儿不对啊。” 孔雀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凄惨,道:“只要徐清死,我马上死都可以,管不了那么多。” 澹台清泉又一次眯起了眼睛,道:“罢了罢了,人各有志,老婆子这好为人师的毛病,也应当改一改了。不过想知道徐清的行踪,实在用不着用这么低劣的手段,买房子嘛,都是我的人。但是,人已经抓来了,你们看着办吧,老婆子不插嘴。” 安倍雄业一本正经地说道:“孔雀,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两个,徐清的助理,我需要一个空房间,我要审讯他们。” 澹台清泉冷冷道:“去吧,去吧,可别审讯不出来也说服不了,把人弄死了,节外生枝。” 徐清的两个助理,一男一女就这么被带走了,他们一点都不怕,因为这两个人是朱佩选出来的,当初和他们说的明明白白的,跟着徐清干,会遇到什么,现在遇到了,就必须得抗住了! 澹台清泉去了自己的地方,很快就得到了孔雀所有的资料,澹台清泉看完了之后,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大恩必养大仇,古人诚不欺我呀。” 徐清那边对上海的情况其实是一无所知,因为他和上海守备部队的人不熟,那个地方也是神奇,按理说苏雅的雅舒集团威慑力那么大,想在上海开个分公司,就是开不进去,若不是官方压制着,也许很多上架的货物都得下架,苏雅也没硬弄,因为不需要那么一个城市,那个城市够富裕,也不需要她。 所以徐清迷茫,不知道用谁去闯这个上海滩,也不迷茫,因为至少一号首长给他亲自安排了一个代号“蜂鸟”的特工。 仗打完了,硝烟弥漫,血与火,生与死,看起来很激烈,其实并不激烈,因为除了车上有些血迹和弹痕,徐清和徐婉儿身上连一点儿灰都没有粘上,这时候两只海东青才从远处飞来,发出了几阵欢快的叫声,说明在它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没有任何危险了。 林青鲤带回来一个排的军人处理这片狼藉,薛蓝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呼吸着带着一点血腥和硝烟味道的空气, 问道:“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阻挡或者暗杀,倒像是来试探实力的。” 徐清道:“是想来杀我,只是这位桑扶太子小看了我而已。” 薛蓝忧心道:“那未来,你遇到的危险,岂不是比现在凶险十倍?” 徐清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道:“到时候还拿不下我徐清,他们只能敬而远之。” 徐清将车上的水管接到了附近的河里,利用毛细作用引上了一些水,清洗自己的车。天气不冷,薛蓝就和两个孩子看那些尸体,薛蓝清楚,人之初,不存在性本善,也不存在性本恶,他们就像是一张白纸,等着自己在上面勾勒,她想了好久,才想到怎么对孩子解释眼前的事情,说不好,他们也许会因眼前的杀戮留下心理阴影,或者是埋下暴力因素。 很多家庭觉得,三岁的孩子才会记事,把教育就扔给了幼儿园,可是三岁的孩子,也有不同,就是从他们一出生学的。 她抱着女儿,把儿子放在手边,轻抚着他们的头顶,道:“小澄,小澈,咱们的家,和别人的家不一样,咱们的肩上背着比别人更多的责任,你们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打死他们吗?是因为,爸爸要保护更多的人。” 这两个孩子聪明的紧,妈妈在和自己说什么,理解不了那么深刻,他们只是隐隐约约明白了一句话,爸爸妈妈,和姑姑,和自己这一路上见到的人都不一样,所以,自己也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能明白的,就是面对这种枪声,炮声,敌人,不用害怕…… 第0594章血染中东 徐清进了上海,是上海守备部队的人接的。这片自古以来的风云地,英雄地,从来不少地下势力,当初徐清将蔡老佛爷和顾家一窝端了,当地官方非常舒坦,因为终于能够让这里一片清明,但是生活不允许任何人舒服,冒出来一个孔雀,他们认为这是徐清的人,因而投鼠忌器,眼看着她做大了,到了一动就会有动荡的地步,他们才知道,这个女人,和徐清是对立面。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这个烂摊子还得徐清过来收拾,他们是特别自责的,对徐清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负责保护徐清妻儿的安全,徐清失笑道:“这个话可不能说太满了。”得知他们自责,徐清也不安慰,只是说道:“亏了你们没有在一开始就动孔雀,桑扶太子想利用孔雀对付我,可是,他远没有我了解孔雀。看看谁把谁当枪使?!” 徐清入住自己别墅的第一天,就感觉周围满是监视自己的人,但是他就假装不知道,只是盯着而已。 他们拍照的话,怕是从林青鲤的手里活不出去。若是有桑扶人,直接杀了就好。 上海是寸土寸金,一栋普通的房子就和洱海边上的别墅价格差不多,但是徐清的助理用洱海那边卖房子的钱轻松换了一栋在商业区安静,安保措施完善的别墅,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啊,徐清大张旗鼓地给自己的两个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们来见自己。 徐清看到他们的身上没有伤痕,放了点儿心,他们聪明地避开了严刑拷打,应当是同意当安倍雄业的间谍了,安培雄业给出的条件,大概是帮助这俩个助理去用天价买房子,然后把徐清的钱坑了,但是安倍雄业绝对想不到,徐清和他的这两个助理虽然没见过,但是互相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就是对于换房子这件事情的资金,从第一栋房子开始,就已经定了这个流动资金,在上海的别墅贵,他们只会去买一栋比较好的小区,反正也不是常住,徐清不会挑剔。 安倍雄业把他们的关系想简单了,以为徐清找他们只是谈工作上的事情,而徐清找他们是谈碟中谍的事情。 知道有人会用望远镜读自己的唇语,于是徐清很自然地选了一个角度,他们不敢在自己家里装窃听器。 徐清坐在这栋别墅的真皮沙发上,刚一靠上,就慢慢有了温度,他看着眼前这俩少年,如果自己没记错,男的叫于晓,女的叫刘静,普通人,相比之下,不普通的地方,只是朱佩的弟子,和徐清的手下吧?!不平凡的地方,大概是他们的聪明和骨气。 徐清笑道:“桑扶太子是真的大方,这栋别墅加上精装修,怎么也得上千万了,就这么送给了咱们,真是可以的。” 于晓有些不敢说话,目光飘忽,徐清道:“放心,他们不会知道今天我和你聊了什么,你的父母家人,我已经帮你调到华北地区了,交由国家安全部门的特工保护,安心吧。” 于晓松了口气,道:“徐总,我先描述一下我见到的那几个中心人物的样子,他们是想让我们监视您的一举一动,最终目的是想让我帮助他们抽个空子,将您的妻儿抓走,威胁您。” 徐清道:“知道他在哪儿吗?” 刘静尴尬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徐总,我们是被蒙着面带走的,实在感觉不到车子在左拐还是右拐。” 徐清点点头,道:“我一早就猜到,你们先到上海一步,他们肯定会对你们下手,怎么面对,我都想好了,他们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第一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第二,我也能将计就计,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些国宝具体是什么情况,有多少准备运走,有多少已经运走了。” 刘静老实地说道:“徐总,我,我有点害怕,我怕撑不住,那个桑扶国的太子,太邪性了,他的房间里摆放着很多咱们国家古代的刑具,挖眼睛的,挖心的,还有凌迟的小刀,要不是于晓,我站都站不起来。” 徐清笑道:“正常,这个世上啊,不怕死的人很少,不怕疼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你要配合他们,除了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咱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他,为了博取他们的信任,我完全可以让我的孩子落到他们的手里。” 薛蓝当即道:“我不同意啊,徐清,不管安全不安全,我都不允许孩子落到这么可怕的人的手里。”话说完后,她就觉得自己说这番话,有些武断了,她加了一个前提,道:“如果不是非要用他们来换取一些更重要的东西的存亡的话。” 徐清把目光放在了自己两个孩子的身上,孩子也正目光迥然地看着自己,侧耳听着自己的谈话,他们听得懂吗?他们听不懂!他们只是发现爸爸在看自己,然后对爸爸露出了笑容。 他们好好的,可是就这样看着他们,徐清都能感觉到一阵心疼。他们什么能长大,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去选择? 徐清说道:“刘静,于晓,你们两个别住酒店了,就住在这里吧,这样的话,你们就有理由少点儿和那安倍雄业见面了。” 这时候,徐清的手机传来了浅浅的一声震动,“蜂鸟”传来了一个消息,“国宝的藏身之地,我已经得知了,在长江口外一个海底旅游项目内,你去攻击一下,给他们制造的压力越大越好。” 徐清了解蜂鸟的意思,是让自己攻击,而不是夺取国宝,目的只是让安倍雄业感觉到国宝放在他那里不安全。 紧接着,徐清又接到了蜂鸟的一个消息,“全是桑扶人,可以撒开手对付。” 徐清只给他回复了两个字:“了解。”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带上薛蓝母子,徐清是真的有点儿担心了,婉儿和二丫两个能护得住他们吗?自己当初把鱼回雁她们全部派到中东,是真的有点儿武断了,若非如此,薛蓝身边能留下更多的人。 徐清此刻才明白了,有了铠甲,又有了软肋,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在他纠结的时候,中东正战火纷飞,徐冰清所在的营地已经成了血火战场,她收揽来的一些手下正和敌人死战。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因为在鱼回雁如锦,娄昭和上官燕的协助之下,她抢地盘的速度太快了,加上手下军人的有素训练,让其他势力感觉到了畏惧,竟然是群起而攻之的场面,徐冰清还在想战术,当唐妮告诉他们,中东有姚文青在的时候,徐冰清知道,现在除了打,别无他法。 正面对决,徐冰清发现自己骁勇的战士对上这里曾经好像泥捏的战士,竟然是有些吃力,如果不是人多势众,真的扛不住。 娄昭和上官燕的意思是动用鬼影鬼奔鬼力鬼击的战士,一举剿灭了他们得了。 徐冰清得知有姚文青的存在,拒绝了这个提议,姚文青被徐清打得不敢露头,现在来中东这个徐清选择的战略基地裹乱,一定是有恃无恐,在不知道姚文青的变异人究竟有多厉害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漏出来。 不断地厮杀,让徐冰清的营地入口变成了血河,几乎侵染了每一寸土地,以至于地面变得无比黏滑,那些车载重机枪只要一开火,车子就会疯狂地往后退,精准度只剩下了一层。为了抵消这种情况,战士们就用自己战友的尸体放在了车轮底下。 不管是敌是我,都已经疯狂到了变态的程度。 “冰清,得想个办法,营地外攻防的位置血水侵染,那些摆放上去的尸体全碎了,更加没办法,弄得咱们的坦克都没法出去。”娄昭忧心地说道。 在这里,娄昭,徐冰清和上官燕三人关系较好,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徐清的姐姐,不过她们都没有因为这个小团体而冷落鱼回雁和如锦,因为在她们认为,这两个姑娘是自己的弟媳妇儿。 徐冰清也不知道怎么办,在战事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开心,这里的地面幸好是土,而不是砖石,否则就会打滑了,却没想到会变成泥。 虎父无犬女,徐冰清身上流着徐虎的血,天生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都能保持冷静,她想到了办法,她说:“吴山川,传令下去,将阵地上的车汽油全放出来,然后放弃阵地。” 吴山川明白徐冰清的意思,脸上挂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龙飞却有了异议,他说的:“大小姐,就把咱们自己战士的尸体烧了吗?这……” 徐冰清厉声道:“在这儿,我不是大小姐,叫我司令员!传达命令!” 龙飞从来没见过徐冰清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点儿异议也不敢有了。把娄昭几人也吓了一跳。 阵地上的战士们为了撤退都丢了好几百条命,刚一下来,中东联合军队就压了上去,数千人的先头部队,他们是想一鼓作气把徐冰清的营地冲散,就像曾经徐清带人冲散非索尔的基地一般,可是在几十枚信号弹打在那已经满是汽油的地面的时候,营地入口成了一片火海,中东联合军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面对敌人的奸诈,凶狠,无情,残忍,徐冰清手下的战士看到他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从胸腔中发出了一声怒吼,他们不在乎战友的尸体被烧了,因为他们从根本上认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徐冰清笑了,道:“火不灭,敌人就上不来,火一灭,他们就会冲上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冲散我的兵。” 虽然是笑着,可是徐冰清的眸子下面明显有泪光,她在此时才理解了父亲,才理解了徐清,为他们骄傲,也为自己骄傲…… 第0595章如此多好 中东大战,是世界上的一场大事件,华夏非常关注,因为他们知道,中东这场大战的中心人物是徐冰清。 总决策部对徐冰清是非常了解的,他们不明白徐清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大小姐去那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非常有战略意义的极其复杂的地方,在战斗打起来之后,直到战斗画面传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了什么叫虎父无犬女,什么叫看人的眼光。 这个曾经让徐清揪心到死去活来的不懂事的姑娘,竟然能成长到如今地步,面对千军万马毫不退缩,充分利用自己手下的兵员,打了一场无比坚固的防御战,让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开怀大笑,说:“后生可畏,华夏后继有人了!” 接着他们就把这个消息通过蜂鸟传递给了徐清,并且嘱咐不要分心,先处理桑扶这个大患,哪想到徐清早知道这个消息了,徐清的老婆是当今世界上第一黑客,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的?!徐清回应道:“放心吧,徐冰清输不了,因为他的背后是北非长安国的海军。”这让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徐清从南海舰队调取的一些军人已经将地中海海军组建起来了,有一万海军当后盾,徐冰清就算溃败,也能第一时间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慕容新德能够参与一下,去攻击北非长安国,让他们腹背受敌,效果可能更好,但是他不敢,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将娄昭他们派遣到徐冰清身边,徐清开始是一种后悔的感觉,得知战事开始,又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他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如果说有,只不过是对于家人的担心。 他去了那个桑扶人建设的海底游乐场,和林青鲤一起。准备来一场大闹天宫。 上海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斥着高科技的气息,夜越是深,灯光越是明亮,不过街道上没有人,只有一辆黑色地盘超低的跑车在干净到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柏油路上疾驰,三百迈的速度只给马路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光芒,还有丝毫不减速地漂移转弯,发出的那动人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到了港口时,有当地守备部队早早准备好的直升飞机。准备把徐清带过去。 驾驶员是一个少校,估计是当地守备部队长官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飞行员,徐清对他说:“直升飞机的动静太大,保护我们撤退就好,过去的话,我们滑皮划艇过去。” 徐清和林青鲤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衣,长兵器只有林青鲤背着一把轻型狙击枪,徐清只带着一把沙鹰,三个弹夹,其他的只有一把军刀。 深夜海面无比安静,不远处的港口离着灯塔,光芒被茫茫大海所吞噬,徐清和林青鲤避开了这些针对性极强的光源,飘向他们的目的地。 这段日子林青鲤的话极少,即便是和徐清单独在一起,话也是极少,并不是因为徐清结婚了,而是如今,他们之间不必说太多的话,便可以理解彼此的意思,也是因为林青鲤看了几部电影,其中的《一代宗师》里有一句台词,说:“有时候出口会伤人。”所以,话还是少说的好。 但是她还是那个样子,在战前会兴奋地搓搓手,有时候还是会做出一些小女孩儿才会做的动作,其实她本就是小女孩儿,还未成年。 徐清小心有节奏地拨弄船桨,让皮艇有节奏悄无声息地前进,林青鲤趴地身子,将手放在河里,扭头对着徐清咧嘴一笑,道:“水好冷。” 徐清笑着回应道:“可不是,现在还是冬天呢,等到夏天的时候,咱们就能来这里游泳了。肆无忌惮地游,没有鲨鱼。” 林青鲤并不顺着徐清的话往下说,忽然叹了口气,道:“有点儿想妮子姐姐了,什么时候大家才能在一起啊。” 看着林青鲤那灿烂忧郁的笑容,徐清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伤感,这个小姑娘不管经历什么样的恶战,脸上眼眸中,永远是那么干净,笑容能温暖任何人,徐清忍不住想,她现在的年龄,应当是初中生,大概初二还是初三。她穿着校服,趴在桌上慵懒地做着数学题的样子多好?下课铃响了,她急着冲出校园的样子多好?然后找到在学校门口接她放学的自己,扑上来说:“哥,好累呀。”多好? 徐清鼻子忽然一酸,想起了在那万恶的闽越边境,书生和医生对自己说:“不公平。” 原来这才是他们心中的不公平所在。 胡思乱想中,徐清已经看到了那个近在咫尺的主打海底项目的建筑。不管如何,仗还是要打的,徐清放了皮艇的一些气,让皮艇恰好可以沉到水面下去,然后指着灯塔道:“你上那个地方布置狙击阵地,掩护我。” 林青鲤换股四周,说:“我找到一个比那里更好的狙击阵地,有好多个。” 徐清笑道:“有时候最好的狙击阵地,不是自己的视野最好,而是敌人发现不了,灯下黑明白吗?” 林青鲤眼神发亮地跳入了海水,朝着灯塔游了过去,徐清下水之后,直接去往那个海面上宏伟,海底更加宏伟的建筑之上,看到了几个摄像头之后,他戴上了耳机,道:“青鲤,好了吗?我要上去了。” 得到林青鲤肯定之后,徐清用了壁虎游墙的功夫,从摄像头的死角上了平台,待自己身上的水流干净之后,上了那大约和海平面程六十度的钢化玻璃上,他要从顶层进入。 徐清的一边往上跑,一边顺着钢化玻璃往里看,头皮发麻,这大半夜的,里面有好多人在来来回回地走,手中端着p5冲锋枪,这肯定不是一个供人游玩儿的地方啊,他愈发小心,让自己的脚下没有一点儿声音,上了顶楼,找到了一个门,只要有钥匙孔的门,徐清怎么都进得去,就算是密码门,他也能破解开,只是这只有一个把手的门,自己总不能用c4炸药炸开吧?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徐清只能重新选择自己的进入方式,就在这时,徐清的耳机里发出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传来了薛蓝的声音,“老公,别动,我看到你了,等我三秒。” 徐清摁住了耳机,道:“你不睡觉干嘛呢?” 就这三秒,门开了,薛蓝早在徐清出发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设备黑进了这栋大楼,对于黑客来说,这种全电脑控制的大楼,最容易进入。 耳机对面传来了薛蓝的声音,“快进入吧,我要关门了,否则让他们控制室的人就发现了,你先去把控制室的人干掉,这栋大楼就是咱们的了。” 徐清不再龟毛,斜眼看了一下在半空飘起来的无人机,迅速进入了大楼,反手握住了军刀,在楼道里狂奔起来,听着薛蓝的指挥,直奔总控制室。 桑扶人认真,这是毫无疑问的,在他们的主观意识上,这里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有几百人的持枪保护,但是他们还是不敢错过每一个摄像头的细节,眼珠子都不带眨动的,其实在徐清上岸的那一瞬,他们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声音,开始是以为眼花了,后来反复回放,觉得是视频出了一下问题,他们不会想到徐清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接着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对劲的点,就是顶层的大门失控了十三秒左右,他们马上通知最近的守备人员过去检查,是不是留下有人进入的痕迹。然后传递下去消息,让他们注意总仓库的安全。 总指挥室总指挥官目光冷峻地看着视频画面,忽然听到门外有一点儿动静,他眉毛一竖,拿起了枪出了门,他在这里几个月都没有听到外面有一丁点的异响,此刻有了,说明有问题,他出门之后,左右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他摸了摸身边的钢化板,可能是海水浸泡,让这建筑结构有了一些什么效应,才有了这样的动静? 他摇摇头,进入了指挥室,当他再把目光放在那些摄像头传递回来的画面的时候,身边“轰”的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一扭头,看到刚刚还坐在自己身边好好的一个手下直挺挺摔倒在地,是累晕了吗?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但是看到地上的鲜血的时候,他明白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再一转身,发现指挥室里的十几个人全部倒在地面,他的脸色苍白,伸手就要去摁警报器,可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手臂一凉,自己的大脑再也无法控制那条手臂,献血喷溅,手臂掉落,等他感受到了痛觉忍不住要惨叫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然后一把冰冷的刀刺入了他的脖子,传来一个声音:“晚安,小鬼子。” 他的眼神里有了恐惧,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要触动那个警报器,可是控制着他的两只手就如钢圈一般,让他连一点都动不了,冰冷的刀尖在他的脖子里特别难受,疼的要命,鼻子和嘴被人死死扣着,他想咽一口吐沫,一股血腥味却从鼻子里传出来。 这大概就是溺水的感觉吧?不过溺死自己的不是水,而是自己的血。 这是他死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第0596章仗是要打 “大哥,你看这帮孙子又上来了,机枪角度不行,得弄个好的支架。” “你个瓜娃子,咋那么笨?抓个块儿头大的摆在下面不就成了么?块头大的还能挡子弹,还有,老子现在是你的队长,不是你的大哥!” “大哥三哥,你们看来,那边有个大块儿头,抱着重机枪往前冲的,拿他当枪架子绝对行。我现在就放倒他。” “老四,你也是个瓜娃子,那么远你放倒他干啥?咱们装死,让他自己个儿跑到咱们跟前来!” 这大哥三哥和老四是华夏四川过来的,四川到现在也有很穷的地方,他们兄弟四个,老爹老娘能把他们养活了,实在不容易,但是寒门难出贵子,二老养出了四个不学好的玩意儿,最小的一个都十八了,哥四个还和二老要钱花,二老实在拿不出来了,就去抢,结果因为抢劫抢死了人,他们家的老二扛下了所有的事情进去了,二老把房子和土地卖了,赔给人家死者家属,换了老二没有判死刑,但是他们的家已经崩溃了,于是老大和老三老四要出来闯一下,因为他们别无所长,只会打架,就想出国当个雇佣兵啥的,在办出境手续的时候,有关部门为了给徐冰清培养一些华夏人当心腹,就告诉他们,去中东有仗打,跟着徐冰清有肉吃,他们就出现在了徐冰清的手下。在国内怎么斗都行,出国之后同胞就得团结起来呀。 他们在战场上装死,把那个大块儿头骗到了自己的面前,怒吼了一声,哥仨合作要了这个大块儿头的命,他们有了机枪架子,又开始朝着敌人扫射。 这样有血有火,却充满了心机算计的几个人之间的战斗,在中东徐冰清基地大门口比比皆是。 血战,恶战,已经不停歇地打了将近六个小时,但是徐冰清看得出来,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开始,她非常纳闷儿,这帮中东的孙子们是想干嘛,日子不用过了? 徐冰清看着中东的地图,前段时间自己确实做到了一家独大,可是也挡不住其他人联合起来干,姚文青用了什么方法让这群人就这么联合起来了,油田不要了? 徐冰清心知道徐清所指的自己需要掌控的地方,不是整个中东,靠近欧洲的地方,那是大国争霸的地方,她才不会去碰,所以她自信自己没有触碰到他们的思想问题。姚文青难不成成了他们的一个什么神?就如徐清之于北非长安国? 负责前线指挥的吴山川进来了,满身血迹,烟熏火燎,看得出来他也手痒上战场杀了几个,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回来道:“妈的,奇了怪了,这帮中东的王八犊子吃错药了?玩儿命往里冲啊。” 徐冰清一脸忧心地看着地图,道:“咱们从来到这里,和他们打过几十场仗了,来的貌似都是精锐,战斗力能比得上一个强国军人素质,咱们得咬牙顶住了,只要顶住了,就能知道姚文青想做什么。山川,你注意点儿,别犯傻,你家里还有个妹妹需要你养呢。” 徐冰清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连头都没有抬,吴山川却泪眼婆娑,点点头,道:“是,主人!” 吴山川对徐冰清的称呼一直都是主人。 娄昭几人对视一眼,徐冰清这收买人心的手段,也真是可以。 这时候,房间内一阵清香袭来,青海居士来了,众人都站起身来,表示对这位,李谪仙疯癫道长和药王孙思傲死后,只要苏子厚不出面,就是华夏江湖扛把子的前辈表示尊敬。 青海居士从到了这个地方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一次出面,都会给徐冰清带来相当厉害的消息,所以徐冰清看到了她,觉得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其实青海居士的年龄和徐清的妈妈差不多,是一个武学奇才,她热爱这个世界,是因为华夏有很多奇才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青海居士是被保护起来的,至于是谁,她不说,大家也不会知道,毕竟华夏就那些成名高手,她貌似和谁都没有关系。 青海居士还是那副女扮男装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最让人看不出来的女扮男装,就是雌雄同体的打扮。她说:“我这次也没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我发现这些人都是倾巢而出,把粮草和家当全带出来了,联合在了一起……冰清啊,我问你,现在你的地盘在这片群雄逐鹿的地带占比多少?” 徐冰清说:“大概有百分之三十。” 青海居士道:“那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姚文青已经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有家不能回,有关于生死存亡,所以他们势必要拿下这片地?” 徐冰清眼睛亮了,道:“没有别的解释了呀!” 鱼回雁闻言打了个响指,命令鬼影去看一眼,战斗打到半夜的时候,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怪不得这么猛,原来这帮小兔崽子是破釜沉舟啊。 娄昭说道:“我前两年一直在看小清打仗,他遇到这种破釜沉舟的情况,都是要避敌锋芒的,咱们要不要退一下?然后来个反攻?” 上官燕道:“这个战术是可以的,但是有一个难点,咱们的背后是地中海,退到小清的海军陆战队上吗?咱们不是还有三分之二的生力军吗?分成三个队伍,轮番打,破了他们的一鼓作气。” 如锦研究了半天,说:“不行,敌人咬得我们太紧,根本找不到换防的好时机,要是让他们抓住空子打咱们个冷不防,咱们随时面临全线溃败的危险。” 徐冰清一直没插嘴,就坐在那里静静地考虑,她道:“我觉得,咱们什么都不用做,战术什么的,不用改,让咱们的人喊话,说,敌人老窝被捅了,无家可归,把他们打成一股流寇!你们说说,敌人会是一种什么心态,咱们的人会是一种什么士气?” 吴山川忧心忡忡道:“主人,但是咱们没有多少弹药了,之前打的太多,还没有补充。” 就在此时,下级报告,北非长安国冷月过来了,带来了一个连,送来一万支枪械,十万发子弹。 徐冰清顿时底气足了,一拍桌子,叫道:“兄弟们,弄他们!” 总决策部是要求要得知徐冰清指挥情况的,关键时刻,他们还能出点儿招,现在,他们看着徐冰清的样子,纷纷感叹,越来越像她老子了。也像徐清。 青海居士伸手在徐冰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现在是明白了,徐清为什么会选择让你过来。小姑娘,要不要出去亲手弄死几个敌人?让老夫看看你的潜质。” 一个中年女子,居然自称老夫,苦了大家想笑不敢笑。 不过徐冰清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杀生,因为,我连一只蚊子都不敢拍死。前辈,别为难我啊,你们悄悄的,不告诉别人好不好?就假装……这样吧,你们就假装,我学习伟人。如果连我徐冰清也要拿起枪杆子,我的这个队伍,就真的要解散了。” 仗是要打的,徐清的仗也是要打的,他继续在那走廊里快速奔跑,可笑的是,这帮桑扶人没有了指挥室,竟然没有发现他,他秉承蜂鸟的意思,大动干戈,一圈一圈地干掉了好些个外围,许多在高点的守卫,都被林青鲤用那带着消音器消焰器的狙击枪解决掉了。她不敢击碎玻璃弄出太大的动静,因为到此时为止,那些桑扶人还和傻子似的,在四处巡逻。 徐清解决完了一些敌人,留下的已经不太好下手了,因为他们的站位太过密集,牵一发而动全身,徐清直觉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不能就此大开杀戒,耳机里传来了薛蓝的声音,她说:“要不要去他们的总仓库转一转?我看了一下,那里有很多人,但是没有武器,说不定是他们的造假集团呢。” 徐清靠着钢化墙,咧嘴一笑,甩了甩军刀上的血,道:“好!”他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引过来一个穿制服的人,没有动刀子,捏出凤眼拳,一拳怼在他的喉结上,几乎没什么时间差,又一拳怼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放倒了他之后,飞快换上了他的衣服,挂上了他的装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们的行列。 这栋大楼在海面上占地大约两千平,徐清往下走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冰山一角,这栋建筑的海底结构比海面上大了十倍不止,质量非常好,非常好的一个海底观光项目,对于具有攻击性的大型食肉海生物的拦截成型的话,这里还能做一个潜水项目。 桑扶人可以滚蛋,这建筑得留下用。 徐清端着p5冲锋枪闲田信步地往下走,靠着一个证件的牌子下了好几层,在往下走的时候,权限已经不够了,在和一个人身份比较高的工作人员接触的时候,不小心一撞,便把他的证件偷了过来,非常顺利地开了电梯门。 下到了中心位置,他看到了两台重机枪把守着的一个大铁门,防护是真心严密,比之银行金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0597章 陷入圈套 中东,徐冰清用了攻心为上的战术,让这帮敌人感到了绝望,他们再没有了任何幻想,前一步是死,后一步也是死,难道就没有一个活下去的方法? 终于,这些人选择了投降,不管他们的长官怎么要求进攻,他们都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举起了白旗,这种绝望的情绪是能传染的,敌人联合起来的数万兵马,放弃了进攻,反而选择投降。 进攻一方选择了投降,自古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徐冰清对此反应极快,下令自己的生力军全员武装,装实弹关保险把这几万人挪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如果他们敢有异动,杀光他们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好在他们是真心实意地选择了投降,接下来的甄别问题成了较大较难的工作,徐冰清到现在也不算是华夏军方的人,不好麻烦人家军方支援,就联系了自己的后爹,请他从雨薇集团调取一个团队进行甄别工作,和思想测试工作。 徐冰清特别好奇这些人的地盘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带着娄昭上官燕四人,龙飞吴山川两人,跟随青海居士,率领两千兵马出去要看看,这些人的地盘发生了什么。 徐冰清此刻还不知道,就因为她的这个好奇心,险些把她自己,把徐清,把雨薇,雅舒两个集团,乃至华夏经济,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别人的地盘,徐冰清看到了一片死寂,遍地阴森,荒芜,可怕,所看到的场面让他们忍不住戴上了防毒面具。 就连青海居士,也是一脸阴郁。 这些人的地盘不是被攻破了,是他们待不下去了,城内遍地尸骨,尸臭熏天,简直成了人间炼狱,鬼气森森,到处是食腐生物,绝对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冰清只在教科书里看到过这样的画面,肥大的老鼠肆无忌惮地啃食着森然白骨,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根本不怕活人,甚至成群结队地朝着徐冰清的车扑上来,这是要成精的节奏。 徐冰清皱起了眉头,道:“看起来怎么像是得了瘟疫?” 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根本没办法判断是为什么,如果是传染性的疾病,徐冰清的队伍不可能不受到波及,如果不是,那姚文青是用了什么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灭了这里的百姓,逼得军阀出兵抢地盘?难道是姚文青研制出了一种定向传播的病毒武器? 娄昭道:“现在能解决这个事情的,只有三个人,小清,我妈妈,或者是小清的师叔。” 徐冰清想了想,说道:“我先给上官阿姨打个电话吧,师叔总是很忙,能脱开身的,只有上官阿姨了。” 此时上官秋正和孙思瑶在徐清西南的家里布置,孙思瑶把老家的家具都搬过来了,曾经徐清捡来的那条狗也弄来了,是准备在这个地方常住,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上官秋和徐冰清要来了一些照片,连她这个曾经总是在非洲研究病毒的人物都头皮发麻,上官秋说:“有点儿危险,小心地提取几件标本,就烧了吧。注意不要触碰。” 这也是孙思瑶的意思,因为再医学上,还没有发现什么病毒能扛过一百度的高温。 徐冰清挂掉电话之后,大家都紧张地询问上官秋是什么意思,徐冰清说:“如今之计,只有烈火焚城了,传下去布置吧,那些吃死人的老鼠一个也别放出来,看着就害怕。” 徐冰清办事极其有效率,只用了半天准备,下午火就烧起来了,她在自己的营地都看得到那满天的红光,让她不由想起了《阿房宫赋》,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且不说阿房宫是不是被项羽大人烧的,眼前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确实是自己烧的。华夏风霜雨雪几千年,有了今日的辉煌,如今这片土地什么时候才能和平呢? 徐冰清尽知愁滋味的时候,接到了电话,电话号码她不认识,可是电话当中严厉的指责让他感受到了压力,不知道是哪位老将军说:“徐冰清,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事情,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电话挂掉之后,徐冰清脸色有些苍白。 在京城,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已经被工作人员紧急叫起来了,因为徐冰清惹了大事儿。 徐冰清伤感这里的百姓苦,放火,也不过是因为这是对于未知病毒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的情况,只有凶手知道,各国官方并不知道,他们都观察着这里的战局,本来这些百姓是姚文青干掉的,大火一起,他们就会认为,这里的百姓是被徐冰清烧死的。 徐冰清还没有反应,世界安全联盟已经有了动作,由各国文字写成的传单从飞机上撒了下来,内容大致是本地指挥官犯了战争罪,侵犯了人道主义,要求她到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如果负隅顽抗,世界将派遣联合军队进行捉拿。 这个消息对徐冰清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个,从来没有这样曝光在世界军方的面前,她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国家会怎么处理。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和世界安全联盟过过招,如果是在国内还有一些办法,现在……娄昭说:“先以不变应万变,国家会帮助我们的。实在不行,我就说这事儿是我干的,我替你顶罪。” 徐冰清真是无比慌乱,只能在表情上做一些从容淡定的处理。 然而,更恶心的事情还在后面,不知道是谁提供了一系列完整的证据,直接提交给了世界安全联盟,徐冰清的身世是什么,在华夏西南地区做了什么,以什么身份去了中东,去中东做了什么,条理清晰,有视频有真相,全部提交给了世界安全联盟。 世界安全联盟当即给华夏施压,不允许包庇,施加压力,让她去自首,甚至抓捕都不允许华夏人去,谈判的时候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手段,美名其曰,华夏有个传统词汇,叫做:避嫌。 就这样,徐冰清被打成了无法翻身的武装悍匪分子,是世界头一号反人类选手。 虽然在国内,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她的舆论,然而在世界上,她被公开放在了各大官网之上,因此,雨薇集团安康,齐雨微,甚至是雅舒集团,京大校园,都成了世界媒体要攻陷的地方。 徐清还在那个海底基地,薛蓝把徐冰清的这个事件口述给他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海底建筑最中心的位置,找到了七百零一件国宝,和从蜂鸟那里得到的资料是相符的,有二百九十件已经流入了桑扶国。 除了这些保护严密的国宝,徐清还看到了这里就有他们造假集团,不过都是在做旧,真正的技术性人才不在这里,七百零一件国宝他们已经做出了三百件仿真品,水平和《八十七神仙卷》不差多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想来个偷天换日,把这些国宝运回到桑扶国? 但是现在徐清已经没心情考虑这些了,徐冰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眼下的事情就成了一件极小的事情,他有些气,那么大规模的放火,徐冰清就没想过后果么?不过他很快就不气了,徐冰清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是相当不错了,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明显是姚文青在下套,一步一步将她引入到陷阱里。她的智商在线,可是经验不足,哪里会是这个连二号首长都被他坑过的姚文青的对手? 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除非能证明这事儿是姚文青干的,否则徐冰清势必得去国际法庭走一遭了,说不定还会被判个死刑啥的,还有一条稳妥的路,就是自己出去把责任担起来,这大概是美洲那边和姚文青最想看到的结果,那样的话,自己顶个大罪,徐冰清顶个小罪,日子还是不舒坦。 徐清忽然有点儿无力,本来是在这个海底建筑办事的,结果坐在地面上开始玩儿手机了,因为徐冰清是齐雨微的女儿,齐雨微又是雅舒集团的ceo,雅舒集团在国外的一些公司已经被堵门了,新闻发布会是要开的,怎么回答,苏雅必须得知道徐清准备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徐清索性和苏雅视频通话了。 左手是七百零一件国宝,右手是三百件仿真品,面前一个门就是大约二十人的造假团队。 苏雅看着徐清的背景,笑问道:“怎么这身儿打扮?你干嘛呢?” 徐清一本正经地说道:“打劫呢呗,外面有一两百武装到牙齿的桑扶人待会儿就进来和我打仗了,我在考虑怎么处置这些国宝。” “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他的都是小事!你赶紧想想怎么办!”从徐清见到苏雅的那一刻,她从来没有皱过眉头,可是现在她有些愁容,因为除非证明徐冰清无罪,否则,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一受波及,华夏的经济都要动荡一下。 徐清问:“秦毅叔叔在世界安全联盟那边表过态吗?” 苏雅道:“表态了啊,说华夏对一切犯罪行为绝不姑息,也不允许华夏国民蒙受任何不白之冤。” 徐清乐呵道:“看起来,咱们国家还是很护犊子的。” 苏雅道:“那不是废话么?你笑的这么灿烂,是不是有办法了?” 徐清笑得更灿烂了,道:“必须的,我是谁啊?小姨,现在是半夜,发个通告,明天早晨六点开新闻发布会,在六点之前,我会把我的方法告诉你。” 关掉了视频之后,徐清又和二号首长提出了同样的申请,说自己有办法,一直带着笑,一直很轻松,可是在切掉所有的联系之后,他的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没这么难的了…… 第0598章别怕有我 徐清关掉了手机,放进里怀的一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帮傻逼真终于知道出事儿了。 他把满面的愁容放进心底,脸上挂出了一些冰冷的笑容,把背包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把玩儿着手里的那把p5,这是稳定性极强的冲锋枪,不过力道不强,子弹穿透力有时候还比不上一把手枪,不过对于徐清来说,这已经够了。 那帮后知后觉的桑扶人终于冲了进来,一群人端指着徐清,大叫着:“别动,动一下开枪打死你!” 都是桑扶语,这种在世界上比较流行的语言,对徐清来说,是毫无交流压力的,徐清学的桑扶语,还是北海道口音,他笑道:“那我就动一下,看看你们敢不敢开枪。” 徐清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包,道:“我不介意和这些宝贝同归于尽,更不介意带上你们这群人的烂命!” 敌人都不知道徐清的包里有什么东西,一个个投鼠忌器,把保险关了,他们似乎很在意这些华夏的国宝,生怕徐清真的原地爆炸。 若是一些爆炸力极强的东西,在这海底炸毁某一片玻璃了,海水涌进来,那可不得了。这么好的计划,这么久的布置,真就付之东流了。 他们一时间做不了主,只能等着安倍雄业来主持大局,很快,大厅里传来了一阵阴冷的声音,“徐清,能找到这个地方的,只有你。” 徐清朗声道:“安倍雄业,你有种啊,敢来华夏布这么大的局,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安倍雄业则说:“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我想说,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徐清轻哼一声,道:“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就你手下的这些臭鱼烂虾,你觉得他们挡得住我?” 安倍雄业道:“如果我启动炸弹,把这座建筑夷为平地,你死了,贵国国宝也毁了,好像,怎么都是我赚了。” “那你就试试看,你的炸弹能不能炸死我,如果你有幸把我炸死了,你猜,我华夏军人会不会对你们桑扶国来一场登陆战争的演习?”徐清真是没什么怕的,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过害怕的感觉了。 安倍雄业道:“你猜,如果华夏军人对桑扶国宣战,会不会引发一场世界大战?如果会,华夏用不用担起挑起战争的责任?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屏蔽了这里所有的信号。你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所以,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徐清哪里会受他的这个威胁?说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真打起来了,你觉得就算华夏背责任了,还有没有你们桑扶国什么事情?” 安倍雄业停顿了半天,笑道:“徐清先生对贵国的军事实力,真的是非常自信啊。” 徐清道:“看起来,桑扶太子对你们的国家,没多少信心啊。” 论口才,安倍雄业是真不是徐清的对手,他说:“我觉得,还是不要鱼死网破的好,我放你出去,你守住这个秘密!还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徐清失笑道:“安倍雄业,你是没睡醒吧?这话都能说出来?放心吧,你们就是一群鳖,还是瓮里的鳖。小爷不陪你们玩儿了,回了哈!” 徐清身法快到就像原地消失了一般,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他们的身后,p5冲锋枪子弹挨个打在这群人的后脖颈之中,除非他们穿防爆衣,徐清的子弹可能没办法找到一些缝隙。 徐清自然也不准备全杀了,杀不完,蜂鸟的意思是自己来捣乱就好。 这事儿已经弄的够大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满意,任何有电梯的地方都会有步梯,徐清走步梯比电梯还快,上了海面,就意味着脱离了安倍雄业的信息屏蔽,耳机里传来了各方面的消息,薛蓝,林青鲤和飞行员的声音,徐清自然是命令撤退。 飞行员不敢飞得太低,给徐清和林青鲤扔下了绳索,让飞行员蒙圈的是,徐清直接就进入了机舱,他还没来得及问,林青鲤也上来了,飞行员返航时候,林青鲤用狙击枪连续三枪打在一个点上,震碎了他们一大片玻璃,然后悠悠说道:“没意思,没什么意义嘛。” 徐清收拾了一下装备,道:“有没有意义,看蜂鸟那边是什么情况吧。” 这个时候飞行员是一句话也不敢问了,老老实实地驾驶直升飞机,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徐清去里面做了什么,当他低头看着那栋海上建筑的桑扶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撞的样子,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判断,现在他只能大约明白,守备队的总司令员为什么会如此器重眼前这位徐清了。 在岸边的时候,徐清用遥控炸弹炸掉了那辆跑车,让飞行员直接把自己送到家里。 这一天一夜,如做梦一般。 在徐清安全撤退的时候,薛蓝才安下心来,可并没有轻松多少,就徐冰清的那个事情,徐清说不定得多么的担心焦虑呢。 徐冰清的这个事儿,没什么手段能改变局面。薛蓝想用军用卫星看看中东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惜,中东局面至今复杂,上空竟然没有卫星,有的才能放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叫人纠结。 薛蓝看了看睡着的孩子,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门口,看着风尘仆仆的回来的徐清,有些心疼。 薛蓝都猜到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了,一定是责备自己怎么又熬了半夜,不早早休息。她哪儿睡得着啊? 徐清上前将装备交给了徐婉儿,脱掉了外衣上沾染的血气硝烟,说道:“别担心冰清那边的事情了,都是小事,我有办法解决,快睡觉吧。” 薛蓝轻声问道:“真的?” 徐清有点儿心虚了,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却没办法瞒过自己的结发妻子,能怎么说呢?只能明天再聊了。 不过徐清还是给徐冰清发了一条信息,“别怕,有我呢。” 薛蓝躺下之后,一直被徐清揉一个穴道,很快便昏昏欲睡,朦胧中,她看到了徐清紧缩的眉头,便知道这几天他都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夜幕笼罩下,中东这片满目苍夷的土地忍受着痛苦,似乎已陷入沉睡,只有当微风掠过,硝烟的味道伴着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大家才会知道,本来就没有舒服日子的中东,以后更是别再有安宁了。 只有徐冰清坐镇的这片土地,鼾声此起彼伏,为这片土地平添了几分和谐静谧。 就这样的天地间,徐冰清大营瞭望台上的探照灯如匹练的光带,精神百倍地照着远方。 那些荷枪实弹来回巡逻的士兵,身体挺着笔直,除非换岗,否则他们的精神不会有丁点松懈,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所处的这片地方正处在一个特殊时期,他们的领头人随时可能被带走,这里有五六万兵马,他们才不管徐冰清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真的伤天害理了,他们也要站徐冰清这边。 因为他们是真的受够了这里的不安稳,从记事起就跟着父母饱经战火,一天安稳日子没过过,一顿饱饭没吃过,现在是徐冰清让他们活着像个人,他们怎么会允许任何人把她带走? 现在的徐冰清是被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的,即便是有空中武器,他们也能一炮干下来。 再看周围的各型号重机枪,居高临下,完全没有火力死角,不管是谁靠近一步,都得被打成一堆碎肉。 如果是敌人大举进攻,枪声一起,营地里的坦克装甲车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支援。 即便是有这样的保护,徐冰清也不能安心,说个浅显的道理,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不怕死了,现在是怕即便自己死了,也不能消除自己未经考虑的作为对国家造成的影响。于是,这又是她的一个不眠之夜。 她没有穿军装,不施粉黛地站在窗前,一头齐腰长发如水披在后背之上,双目灵动地望着特别圆特别亮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没有关,从来不敢直视徐冰清衣着较少时候的吴山川肃立在门口,不敢错过她的一个命令,他偷瞄了一下屋内餐桌,东西又没吃,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是真不小。 吴山川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不过转念一想,这次的问题连她的父母都没办法帮助,自己又能如何,他默默地想,如果要了自己的命能解决她的难题,自己宁愿死上十次,可是谁稀罕要自己的命呢? 忽然,吴山川听到了徐冰清传来的一声笑,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竖起了耳朵,只听里面的徐冰清喊道:“山川,东西凉了,再帮我准备点儿吃的,有点饿了。” 吴山川答应了一声,急忙去了,在将夜宵端来的时候,徐冰清还是和刚刚一样,站在窗前,虽然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主人的状态和刚刚完全不同了。 吴山川不敢出声打扰,要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主人的手机屏幕,上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别怕,有我呢。” 这是安慰一个女儿最简单最有效的言辞,但是这种事情,谁能夸下海口?当他看到联系人名字的时候,便释然了,顿时连他自己都无比相信,眼前的麻烦已然不是麻烦,何况是徐冰清呢? 只可惜,徐冰清,徐清,只能当一对姐弟…… 第0599章你且去忙 第二天一早,徐清和老婆孩子吃完早饭之后,带着林青鲤又匆匆出门了,地点就是那黄金酒店。 曾经徐清是想顺着安倍雄业这条线查到桑扶国的这次国宝阴谋,顺带着捣毁他们的造假窝点,再去迪拜找到那副《洛神赋图》的真迹,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了,必须给安倍雄业制造点儿罪名,让他软禁在华夏,再让他老子亲自来和一号首长对话领人。 这样的做法至少能限制安倍雄业的脚步,给自己争取一些解决徐冰清麻烦的时间。 进入黄金酒店,徐清有史以来第一次穿西装,林青鲤如暖床丫头一般跟在他的身后,提着一个皮箱。 徐清头一次没有用自己的颜值感化门口的服务员,因为黄金酒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真的只认钱了。徐清也是第一次认真和服务员说话,“带我去一个视角好,安静的位置。” 服务员爱答不理,林青鲤看出了这服务员的意思,打开皮箱,直接拿出了十万崭新的钞票,放在了服务员的手里, 服务员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甜甜地说道:“好的,先生。” 林青鲤对她怒目而视,可是徐清没有心思去纠正这个姑娘不对的地方,地狱不收横死之鬼,佛不渡无缘之人,从徐清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已经没救了,这姑娘就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去做的那种人。 徐清一直是那种出场自带bg的人,气场是非常强大的,即便是有意低调,也都是焦点,除非是有潜伏任务,有意化妆。而如今,徐清是带着戾气过来的,有意思的是,这里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俊男美女,肯定是一群官二代富二代,也可能是三代,徐清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因为真正的有家世的都在京城,叶小寒,习亦枫,李红兰,哪个不比眼前这些身世显赫?但是人家没有谁会去过这种奢华高调的生活,根本原因是人家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徐清被服务员带到了二层一处靠边缘,能直接看到大堂的位置,和林青鲤面对面而坐,他们都把目光放在了台下,大早晨的,自然是没有姑娘跳舞,还算安静,一些人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吃一些早餐。 人渐渐多了,徐清看着下面的人,目光锁定在了几个人的身上,道:“你看,也有那一身正气的人物嘛。” 林青鲤拖着自己的下巴往下看去,点点头说道:“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啊。”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你最近真是电影看多了。” 徐清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有好多姑娘被从酒店的房间里是被抬出来的,被一些医护人员带走了,徐清看着就是心中一紧,他握住了拳头,看着那些罪魁祸首若无其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的舒坦,这种看上去就长了一张变态脸的人,说不定用了一夜的时间怎么去折磨那些还是处子之身的姑娘了。 林青鲤越看越气,说:“哥,我真的想大开杀戒,因为我忽然想起我的侄女了,推己及人,那些女孩儿们得多痛苦?这些人比桑扶鬼子还可恨。” 徐清却压住了自己的火气,轻声道:“有的人愿意折磨别人,有的人呢,愿意被别人折磨,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怎么会和桑扶鬼子一样呢?咱们要是把这个酒店砸了,那些受苦受难的姑娘不但不会对咱们感恩戴德,还会埋怨咱们砸了她们的饭碗。” “怎么会这样?”林青鲤气鼓鼓地嘀咕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徐清回答道:“有,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要做的,来,尝尝这里孔雀肉。” 林青鲤道:“孔雀不是保护动物么?吃就犯法吗?” 徐清笑道:“人工饲养的蓝孔雀是可以吃的,你嫂子调查了这里的账目和食材,没有一条是犯法的,黄金酒店的老板,也是个人才啊。可惜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我还真想拜会一下。” 从早晨开始做,到了中午才端了上来,味道绝对是人间极品,可是林青鲤怎么都吃不下去,她说:“想到孔雀那么漂亮,就下不去筷子。” 徐清也下不去筷子,不过还是尝了尝,他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孔雀的药性,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如果只不过是类似于鸡鸭肉的水准,以后他也不会吃这东西了。谁会愿意碰这种有灵性的东西?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徐清终于看到那个在这里名头非常大的澹台清泉,在两个姑娘的搀扶下出来了,入了主桌,紧接着,安倍雄业去了,孔雀随在他的身边。 徐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林青鲤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在安倍雄业端起酒杯,又放下酒杯的时候,她站起身来,准备去提取安倍雄业的指纹,去制造他行凶作案的伪证,这里该死的人不少,死几个人嫁祸到安倍雄业的身上,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什么道德上的谴责。 不过徐清示意林青鲤坐下,要先看看他们聊什么。 澹台清泉自信这里是她的地盘,口不择言,道:“安倍先生,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怎么样?几百枪手连徐清的一根头发丝都伤不了?你还自信你对付得了他吗?你还自信你能把那七百零一件国宝送出去吗?” 安倍雄业豪不服输,道:“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本事而已,我吃亏就吃在这不是我的主场,但是,您说的对,我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办法把这些贵国国宝运出去了,这个事情,得请您帮助。” 澹台清泉笑笑,道:“你早该这么做了,我可以帮你把东西运到迪拜,从迪拜把这些运到你们桑扶国,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安倍雄业道:“您要告诉我路线,我觉得可行,我可以马上将我们国家一个重工产业七成股份给你,合同马上可以签。” 澹台清泉道:“上海是我的地盘,我想把上海的东西运到哪儿,就可以运到哪儿,我决定把这些东西运到贵州,贵州守备部队隶属于南方战区,少将司令员叫澹台无竹,那是我侄儿,要不要调查一下?最近他有一次任务,给非洲维和部队送装备,途径公海,将这些东西空投下来,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安倍雄业笑了,笑的非常得意,道:“澹台老太太在华夏的势力是真的根深蒂固啊!” 他们之间的谈话,徐清是听不到的,不过他们的唇语徐清全部读了出来,有些憋气,道:“青鲤,通知总决策部,让他们注意一下贵州的澹台无竹。之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一家子垃圾呢。”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来到了徐清的桌子前,上了一瓶酒,道:“先生,对不起,午餐时间到了,因为客人多,可能没有照顾好您,送您一瓶红酒。” 徐清眯眼看着这个女子将倒好的一杯红酒递到自己的面前,道:“又是天价的酒吧?” 那女子说:“是天价的酒,不过是送的,您,干一个?” 徐清晃了晃高脚杯,看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了然于胸,一饮而尽,将一张纸条含在了嘴里,那女子说:“好酒量。” 在她离开后,徐清嘴角勾起,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澹台家可以放,国宝交给我,你且去忙。” 徐清把纸条吃回了肚子,取出了手机,看到了上面一条从正规渠道发来的短信,内容是:“见字如面。”标注是一只蜂鸟。 徐清心中一紧,蜂鸟特工也在现场,他不知道有什么计划,被牵制住了行动,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传递给自己消息,徐清的心放下来了,既然他也在现场,说明这个澹台老妖婆和安倍雄业的计划他也知道了,一号首长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徐清吐出一口浊气,道:“青鲤,安倍雄业的事情,咱们不用管了,你和我先去一趟中东。看看那边的局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林青鲤道:“那嫂子和我侄子侄女呢?” 徐清道:“先回家吧,出去玩儿,咱有来日,可是这种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必须赶早,我是实在不敢带着他们娘三个冒险。” 徐清和林青鲤走了,这次行动有点儿虎头蛇尾。 来的时候,澹台清泉是没有发现他们的,但是徐清起身离开的时候,澹台清泉和安倍雄业全都看到了他,安倍雄业忽然有点儿头皮发麻,道:“他来这里,是要对咱们的吗?” 澹台清泉笑道:“那是肯定的呀,不过,他大概什么都没做成。” 安倍雄业说:“他也许听到咱们的计划了,要不要改一改?” 澹台清泉笑道:“我们国家有个时代史称三国,有个人叫曹操,是杰出的军事家,很多人怕他,不过怕的不是他这个人,怕的是他的阴谋诡计,使得很多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自己被他算计了,你现在怕徐清,有点儿像袁绍怕曹操啊,你放心吧,他要离开上海了。” 安倍雄业愣道:“怎么说?” 澹台清泉道:“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关注国际新闻?他是要去救人了,再晚点儿,他的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姐,怕是活不出去了……” 第0600章正规军队 徐清当天便乘飞机回到了他们在西南小镇郊区的家,薛蓝只给他收拾了一些衣服,然后目送他离开,言语,只说了一句:“等你回来啊,孩子们就会走路,也会说话了。” 徐清挺放心的,因为二丫一定是一直留在薛蓝的身边了,若是蜀山没什么大事,徐婉儿也不会走,师叔直接把老家里的家具药物设备都搬过来了,看起来是不准备走了,有她们在,自己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他更加担心中东,老妈先行了一步,是只身前往,现在中东靠近欧洲的地方都停止了纷争,暂停战火的原因是他们要看地中海附近这一块地会是怎么个处理情况,自然少不了浑水摸鱼的。 情况极其复杂,老妈是不是能和徐冰清见着面都是一个问题。 徐清上了飞机后,就在考虑在黄金酒店发生的事情,现在再想,他觉得有点儿诡异,照这个情况来看,蜂鸟也在现场,而且他很可能从自己进去,就一直盯着自己,这个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自己到现在都调查不到他的分毫,从他的字里行间来看,蛮有信心的,希望他能拿下安倍雄业这个人吧。 飞机先到黑海,有人接应,徐清之所以选择跳伞,是担心再往前走走,飞机被一炮干下来,才刚到这里,徐清就闻到了一股硝烟。 徐清高跳低开正落在黑海中央,才三分钟左右,一艘冲锋舟就飞驰而来,用手电筒打着三长一短的信号,徐清先游到了林青鲤身边,才回应了信号。 来接应的人是陈卫东,是徐清在顺港救下的那名被折磨了好些年的战士,凤凰涅槃,如今的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上船后徐清擦了擦脸上的海水,道:“地中海的海军建设的怎么样?” 陈卫东对自己这个恩人毕恭毕敬道:“除了抢来的一些海盗船,战舰三艘,都是第一代的装备,当海盗够用,还叫不成海军,不过我们已经培养出了两千人的蛙人队伍。” 徐清点点头,道:“现在咱们还没有买船的渠道,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咱们国家要,先培养人才,到时候装备源源不断地来了,你们能马上上手。中东现在是一个什么局面?” 陈卫东表情变得非常夸张,道:“复杂,非常复杂,听说欧洲强国已经派兵过来了,其他的当地势力虽然没有大动作,可是三天两头地派人侦查。” 徐清又问:“见我妈了吗?她来中东了,先去的什么地方?” 陈卫东道:“这个消息是南海舰队的首长直接通知我们的,可是我们没有见到她,也无法锁定她是从哪里伞降的,我们只能确定她来这里了,然后,消失了。” “消失了?”徐清讶异地问了一句,然后沉沉地点了点头,老妈在非洲那么复杂的环境之下都没人敢动,在这里估计更加没有问题。先想办法和徐冰清会和。 这真是一个复杂的地方,漆黑的海面伸手不见五指,再往远处望一望,总是能看到点点光亮,然后再传来一阵爆炸,这个地方的人都有信仰,按理说世界上可以存在的宗教都是引人向善,而这个地方宗教色彩那么浓厚,却总是打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人会想得到,就在今天,徐清大概在早晨就能和徐冰清碰面,已经有一支队伍先徐清一步,准备去捉拿徐冰清了,只有一支只有十一个人组成的小部队,准备冲击徐冰清严密的保护网。 这十一个人的动作迅速而有效,他们显然是对这片区域早早进行了侦查。 他们在队长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穿过用钢钎剪开的蛇形铁丝刺网,计算了几盏探照灯的时间差,顺利越过了六百米的焦土隔离带。 这样的身手,普天之下只有华夏第六部队的战士可以完成,而这十一人的能力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身手也和第六部队的战士大相径庭,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世界雇佣兵联盟里名列前茅的一些突击队队长经历了魔鬼训练之后,组成的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职业化特战队伍。 第六部队一直很担心自己的训练方式泄露出去,因为客观来讲,抛开神奇的古武术,抛开流传至今的传统功夫,西方人的体质确实比华夏人要强悍一些,同样的训练方式,西方人的战斗力会更强一些,司令员沈一要开设新的训练方式,很可能是她怀疑这些东西已经泄露出去了,现在不用怀疑了,确实是泄露出去了。 因为第六部队的军人毫不畏惧宗门之人。这支队伍也不惧怕这些来自华夏的人,也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道理。 这支队伍的队长举起右手握拳,示意全队停止前进,他率队靠在了建筑物下边,然后在这个绝对的死角感受这片军事禁区,他摘掉了夜视眼镜,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弯腰看了看大门口的两个哨位,和那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重机枪,和身边的副队同时端起一把狙击弩来,同时扣动了扳机,两支弩箭一前一后摄入到了两个哨位的眼皮下,当场毙命。 大门口清空了,但是他们是绝对不敢轻易进入的,因为这里势必还有暗哨,得找到他,并且干掉他。 队长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取出了一枚烟雾弹,朝着门口抛去,黑暗中,一股浓烟仿佛给这片黑暗又添了一笔浓墨。 探照灯照了过来,本来只是机械地转动,但是灯光马上返回,定格在了那股浓烟之上,紧接着便有阵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 队长马上打出了手语,开始攀爬,在他们知道大门口发生了什么之前,探照灯绝对不会照过来。 好一个声东击西。 十一人很快爬上了城头,即便到了现在,四周都是一片死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暗的角落,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响起,死寂之中,没有任何对话,黑暗的角落直接开枪,“啪”的一阵脆生生的枪响,叫醒了这片土地,子弹精准地打在十一人其中一个的眉心。 这十一个人成功地靠近了这片建筑,成功地越过了焦土隔离带,用出色的战术成功避开了探照灯,声东击西安全上了城头,差一点儿就要进去了,但是他们仍然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没有调查到,这里有相当一部分兵马,是徐清提供的训练大纲,徐清最清楚古武者的身体素质,也明白第六部队战士的厉害,两者结合起来,岂是他们这些偷窥到第六部队的训练手段的人能对付得了的? 而且沈一并不是那么担心第六部队的训练方式流传出去,因为任何一种训练方式,都是针对于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和精神风貌设定的,他们只能得其形。 如果是蒋思或者是冷箭带队过来,绝对不会在登上城头之后多待一秒,其实他们只要快速跳下去,重新躲进一个黑暗,便能让这个基地明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找不到而人心惶惶。 可惜他们虽然学了点儿华夏战士的不怕死,也有西方人深入骨髓的懒散和无所谓。 他们被干掉了一个人,才迅速从这高台之上跳下去,可惜为时已晚,他们正要朝着一个安全的地方跑去,十几颗照明弹朝着他们的位置冲了上来,明如白昼,紧接着几十盏探照灯对准了他们,一分钟之内,两个旅的战士冲了过来,直接包围了他们,五分钟,坦克装甲车的炮管都对准了他们。 这些光亮,这些枪口炮口,让这些人无处藏身。 确定了有危险,犀利的警报声才传来,在整个营地凄惨地回荡。 直升飞机也起飞了,飞机上传来了吴山川的喊话:“来者何人,缴枪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这帮人哪儿会屈服?马上朝着飞机开了一枪,顿时,各型号的枪械如爆豆一般响了起来,面对这种全副武装地的敌人,徐冰清手下的这帮兄弟是恨之入骨,打起来,恨不得将他们的骨头打碎了,而且面对这样的包围,他们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但是他们还是反击了,因为他们相信不畏死亡,就能活下来。 他们认为华夏军人,不怕死是世界公认的,所以他们在建军以来才没打过败仗。 这十几个人的行动速度确实是非常快,出色的军事规避动作配上指哪儿打哪儿的枪法,他们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击毙,几发子弹打在那十个人的身上,都被防弹衣挡住了,他们之间有四百多米,普通军人真的收拾不了他们。 徐清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能跟随徐虎打敌人一个师,于是开火的第一时间,双方打了个平手,这十个人还占了点儿上风。 坦克自然是没开炮的,谁会把自家的院子炸了? 他们当中有两个人被放倒了,虽然穿着防弹衣,可是远处的狙击枪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上,必然能撞断一根肋骨。 他们知道自己赢不了,只能选择让这两个站不起来的弟兄掩护,剩下的人已经准备撤退了。 就在这时,徐冰清沉稳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重机枪封门,坦克装甲车朝上压,靠近了放麻醉弹,抓活的!” 这名前来抓捕徐冰清的小队长外号黑金,是近两年世界雇佣兵联盟的种子选手,他原本就是美洲特种兵,因为当兵没仗打,才当了雇佣兵,他觉得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容易解决,才过来了,打起来,他才发现,从交火开始,这里的人就没有慌乱,他们一上来就被放倒了几十个,不但没有畏惧,还迅速改变战术。 什么乌合之众?这明摆着就是一支正规军队啊…… 第0601章变异怪物 几千人的队伍冲上去压上了这十几个人,用了各种手段消磨他们的战斗力,有人上去捉拿他们的时候,还是被反杀了。徐冰清远远看着,苦笑道:“本来以为自己的队伍还挺能打的,没想到遇到高手的时候就这么菜。” 鱼回雁也端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的战局,道:“鬼影去几个人,把他们拿下了。” 当初徐清组建团队的时候,决定鬼影要有两百人,如锦的鬼奔要有八百人,娄昭和上官燕的鬼力鬼击要有两万人,如今人数够了的,只有鬼影和鬼奔,鱼回雁手下是清一水儿的女同志,如锦道:“徐清说了鬼影死一个他都心疼,我派几个人去吧。” 鱼回雁黛眉一挑,道:“我的人还拿不下几个残兵?要是真的拿不下了,我相公还要她们做什么?” 私底下鱼回雁总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称徐清为相公,众人也是无奈。 可是,青海居士目光一冷,道:“先别去。”隔了半分钟,青海居士道:“冰清,快下令,让战士们退回来,这几个人不抓了。” 徐冰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青海居士无比相信,便下令道:“所有人,退!” 一声令下,步兵前队改后队,退守回来,那些坦克装甲车齐刷刷地挂了倒车档,有秩序地退了回来,如此的话,黑金的队伍就不抓了吗?有人是看不惯的,就是那来自于华夏四川的三个愣头青,他们哥仨控制着一辆坦克,老四就说了:“妈了个蛋,杀了咱们这么多人,咱们就放他们走了?” 老大放声吼道:“不能放,必须不能放,咱们开一炮,到最后和咱们司令员说走火了,老二老四,你们觉得呢?” 老二道:“已经装填完毕!” 老大道:“开火!” 坦克强烈震动,激起一片烟尘,一枚炮弹带着流光,近距离轰到了那些人的身上,一片冲天血雾飞起,老大大叫道:“真他妈的爽!哈哈哈,舒坦!” 老二问道:“大哥,炸死了么?” 老大道:“就这个距离,地面上的哺乳动物,谁能扛得住这样的攻击?” 老四道:“我听说北非长安国有个叫朱柔的就可以,炸不死。” 老大道:“那是什么人?那是咱们司令员那个被神化了的弟弟的小弟,估计也是被神化了。” 哥仨抗命杀人后,还聊得热火朝天,因为他们都摸透了徐冰清的脾气,有时候说话很严厉,可是有骨子里的护短,就在这时,门口建筑无比浑厚的城墙开始颤抖,发出了根基不稳地呻吟,老大透过潜望镜看着这画面,纳闷道:“咱们就开了一炮啊?咱们的滑膛炮有这么大威力了?能把钢筋混凝土的城墙打成这幅逼样?” 老二迟愣了片刻,说道:“不对劲啊。不可能的!”忽然,他猛然叫道:“大哥,你快看!” 放眼望去,只见城墙变高了,不知道上面是一群什么人物,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们不停蠕动。 没有什么时间差,无数颗照明弹再次升空,探照灯车灯照了上去,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光芒打上去,在忽明忽暗的闪烁当中,他们都看到了城头上是一些什么东西,竟然是一群浑身黑毛的怪物,他们发出一阵阵听起来非常痛苦的嚎叫。 徐冰清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道听途说,徐清在南非遇到的变异生物,这些,是变异的猴子吗? 徐冰清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那些怪物便已经冲了上来,是青海居士下了命令,道:“全线开火!” 一声令下,重机枪,滑膛炮,制导导弹等一系列的武器全部压向了城头的那群怪物,就这一瞬间,让人忽然有了一种这里已经变成地狱的错觉。 娄昭等人面对这种怪物还是有勇气的多,他们看清楚这些怪物的行动之后,代替徐冰清下令,近八万人的徐冰清所控制的大部队后撤,如锦迅速带着她名为鬼奔的八百勇士护在了大家身前,鬼力和鬼击是下一道防线。 徐冰清被青海居士狠狠捏了一下肩膀才被疼醒,她观察着战局,那些127毫米口径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几乎是打哪儿断哪儿,然而打在这些怪物的身上,就像是在给他们挠痒痒,最让人畏惧的是,一炮下去炸到五个怪物,硝烟散去,还有三个能蹦出来。连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城墙被这种具有强悍杀伤力的武器打中,都会不停地颤抖,乱石横飞。而他们的身体竟然比土石还要坚固。 徐冰清喊道:“人员压缩,火力集中,别让他们上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终于过去了,天地之间洒下了一片青芒,这个时候,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怪物冲了上去,他们大多没带武器,浑身长毛的怪物伸手一扯,战士就会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徐冰清看到了冲上来的这群怪物中有些长得像人的怪物身上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让她不由地想起了《暮光之城》中的吸血鬼,她做出了判断,这些就是姚文青做出来的变异人,他在欧洲混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是拿美洲的生物研究的技术和欧洲的吸血鬼狼人的血疾相结合,研究出了这么一群反人类的物种吗? 青海居士道:“这些东西行动太快,冰清,让大家挡着,你带上生力军退到北非长安国吧。” 徐冰清摇摇头道:“不去,山川,找几个人把这些怪物拍摄下来,我要让世界安全联盟看一看,我烧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青海居士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姑娘的性子,有时候和徐清还挺像的。她取出了自己的长剑,飘然下了指挥台,要和这些怪物过过招,她对这些东西是没有多少畏惧之心的,因为这些怪物的动作再快,也不及她快,这些怪物只相当于华夏古武者的中级水平,她要找到这些怪物的弱点。 大家也不能让青海居士一个人赴险,如锦带着八百勇士也冲了下去,为青海居士掠阵。 一枚一百六十毫米的炮弹气浪吹开了一片相当于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青海居士就立在了那里,身边站的是八百勇士,手持各种重量级的兵器,嘴角挂着兴奋,嗜血的兵器,如锦手下的这些人一直不知道自己要打什么人,如果真让他们打一些普通的军人,真是没什么挑战,如今看到了这些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物,他们如何不兴奋? 停火了,再开火不过是浪费弹药,八百勇士挡住了这些怪物的第一波冲击,硬生生地扯开了一道分水岭,青海居士飘然向前十几米,一个身穿黑袍,皮肤白皙,目光血红,满口獠牙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飞快地朝着她冲了上来,速度堪比方程式赛车了。 就这样的速度,在青海居士的面前放慢,再放慢,她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灌注了真气的长剑穿透了其心脏部位,接着她便飞身越到这怪物的身后,接住了长剑,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怪物的伤口诡异地愈合。 不死之身?比大和尚的金刚不坏之身都霸道啊,她回身就是一剑,锋利的剑气直接斩掉了这怪物的头颅,这怪物才摔倒在地,流出一滩红到发紫的血。 这一手让徐冰清手下的兵有了士气,这些怪物也并非打不死,然而徐冰清等人却没有那么乐观,这里除了青海居士最为强悍,最有本事的人是上官燕,她看出来这是青海居士全力一剑。 这时候,如锦也对自己的八百勇士下了命令,让使用大刀和巨斧大锤的人上去,专打这帮怪物的头颅,一下子下去,有几个能打他们个脑浆迸裂。 虽然是反人类的变异生物,可是万变不离其宗,控制他们行动的依旧是大脑,只是,连狙击枪穿甲弹都打不穿他们的前额,几个使用巨斧的人也只能凑巧劈在他们的后脑之上,才能干掉一个。 不过无论如何局面算是稳定了下来,徐冰清有了喘息的机会,下了一道命令,直升飞机起飞,给这些怪物最密集的地方投放固体燃烧弹,迄今为止,地球上的活物就没有发现有什么是不怕火烧的。 也许是这帮怪物知道再打下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远处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咆哮,这帮怪物有秩序地撤退了。 今日一战,幸亏有青海居士,上官燕娄昭这些徐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在,稳住了局面,最重要的是稳住了大家的心态,死磕了一波,把这些怪物磕回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溃败,北非长安国就会处于一种被包围的状态当中。 怪物退走了,营地安静了,可是没几分钟,营地里那些没有被撕碎,只是被怪物浅浅挠了一爪子的人,变异了,姚文青的这种生物变异技术,竟是会传染的。 好在有许多怪物电影洗涤过思想的徐冰清早早留了个心眼,控制住了局面,但是这种亲眼所见的可怕的事情是竭斯底里地洗了她的三观,她忧心道:“太可怕了……” 第0602章想捉活的 这次变异人的进攻,徐清林青鲤和陈卫东是全然看到了,空中有两只海东青探路,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们的?不过他们没有去支援作战,这种乱局,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徐清想找到是谁在指挥这帮怪物,可惜没找到。 三个人藏在一个弹坑里,看着这帮怪物撤退,陈卫东害怕道:“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林青鲤乐道:“你就假装自己在做梦呗。” 徐清却没有一点儿畏惧的表情,因为类似于这样恐怖的地方,他见识过,他不过是有点儿意外,这种可以完全服从命令的怪物,是美洲人上世纪最想追求的东西,可是当他们发现这种生物变异的可怕之后,就果断放弃了这项研究,并且列入法律,不允许任何部门研究生物变异技术,只致力于高端科技的研究。 但是姚文青却做到了,这家伙真不是池中之物呀。 等这帮怪物从他们面前经过之后,徐清压低声音说道:“卫东,你先去和徐冰清见个面,帮我带个话,说我到了,啥都不用怕。” 陈卫东迟迟没有从惊慌中抽出神智来,徐清拍了他一下,他才打了一个冷战,道:“徐将军,你要去哪儿?” “我?我不得看看这帮怪物的大本营在哪儿,数量有多少,最好能抓一只研究研究。” 陈卫东真服气徐清竟然敢于这么从容淡定地去面对这些变异的怪物,徐清将一段刚刚自己拍摄的视频转给了司令员沈一,并且说徐冰清选择放火,很可能是因为这些变异怪物,先撑着世界安全联盟,擦亮眼睛再定罪。 陈卫东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一只怪物的时候,才敢行动,这些经历了血与火磨炼的战士们越来越发现,死真的是一件最容易的事情了。 徐清带着林青鲤在这帮变异人身后尾随,不紧不慢,不远不近,一跟就是三十余公里,徐清看到了那片被徐冰清放火烧焦的土地,到现在还有很多未灭的火苗,亏了这个地方全是砂石土地,但凡是一个空气湿润,植被密集的地方,这火没个十天半月的烧不完,徐清让自己的两只鹰先跟着飞,他和林青鲤放缓了脚步,因为他到现在还不大清楚徐冰清放火烧掉这里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他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二人走在焦土之上,看到了几具免于大火的尸体,感到了一阵背脊发凉,也感到了一阵诡异,尸体风干的情况很严重,内脏是被掏空了的,只有肢体上还留着一些碎肉,也满是齿痕,徐清检查了一下,道:“听说这里像是感染了什么病毒,才全部死亡了,但是你看这名死者,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骨头上也没有一点儿弹痕,我想他们是不是被活生生咬死的呢?” 林青鲤戴着口罩,有些不敢靠近,因为太恶心了,她说道:“不会是姚文青放狗咬的吧?” 林青鲤的一句玩笑话让徐清笑了,他道:“听说是成千上万的老鼠,冰清一把火不会把它们烧干净,也许它们正聚在什么地方藏着。从姚文青的尿性来看,我怀疑这些老鼠是被变异过的,姚文青是利用这些变异老鼠让这里的军阀对冰清发起了一次轰轰烈烈抢地盘的进攻。” 听着徐清的话,林青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道:“哥,咱们快走吧,真不喜欢这个地方。” 看似是林青鲤对于老鼠的讨厌,可是徐清却觉得,这是林青鲤在山岭中多年的生活,培养出来的趋利避害的动物本性,徐清问道:“你看这里,这环境,最不想去的是哪儿?” 林青鲤没有仔细思考的徐清的话,抬头环顾四周,下意识地指着在西北角的一个山头,道:“有妖气。” 徐清看了看那座大山,又看了看变异人撤退的方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点,他在这里拍了几个照片,提取了一些没有被大火烧过的土壤,被咬过的人骨,继续追踪那些变异人,又追了三十里,空中两只海东青发出了嘹喨的鸣叫,徐清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抬起拇指,比划着两只鹰的位置,道:“青鲤,咱们不用追了,他们已经消失了,把坐标记下来。” 林青鲤说:“哥,咱们不靠近看看嘛?” 徐清摇摇头道:“不去了,咱们的准备不够,亚热带丛林的春天危险也很多,我觉得要出大事儿。先把冰清的麻烦解决掉,估计总决策部得出面直接和世界安全联盟接触解决眼前这事儿。” 一下子追出了六十公里,回去还真觉得挺费劲的,徐清要去偷一辆车来,想想在沙地上一百八十迈狂飙的样子,还挺爽的。 但是命运似乎就永远不会顺了徐清的心意,四面除了黄沙就是废墟,地下不知道有什么,开始蠕动,徐清黑亮的瞳孔划过一道杀气,扬起袖子,亮出了银色长剑,来这地方,徐清可是带着十二分精神头来的。 林青鲤抽出寒月刃,微微和徐清拉开了一点距离,既能互相照应,又能不限制彼此的发挥。 忽然,仿佛触碰到地雷一般,沙地炸开,徐清和林青鲤并肩拔地而起,目光往下,看到十几个怪物飞了出来,一半是浑身长毛的怪物,一半是浑身发宝石光的怪物。 他们跳到了和徐清林青鲤同样的高度,他们可不会轻身功夫,完全靠得是腿部力量,徐清一脚踩在一名长毛怪的头上,身体再拔高,在变异人的冲劲儿过去之后,徐清才悄然落在他们的不远处。林青鲤的本事全是徐清教的,动作和徐清出奇一致。 落地之后,徐清点了他们的人数,十二个,他们应当是早发现了自己的跟踪,在这儿埋伏自己的。 徐清在之前从未遇到过能发现自己追踪的人物,遇到了,还挺开心的,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人,脑子里全是当年和非索尔打架的画面,杀那么一个废了多少劲? 看眼前这群人的尿性,姚文青一定得到了非索尔的技术,并且加以改良,先不能动手,试试深浅再说。 徐清道:“行啊,鼻子够灵啊,能闻到我的味儿。” 隔了半天,这帮人没说话,徐清一脸纳闷儿,该不会是变异之后把脑子变异没了吧?徐清笑了笑,道:“和你们说一句话都浪费唾沫。” 这时候对面有人说话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出自一个肤色雪白,眼眸血红的人之口,倒也挺符合眼前画风的。 他说:“华夏人,拿着剑,该是华夏古武人。你们怎么不先动手?” 所有吸血鬼狼人的电影都是来自欧洲,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徐清面前的这些狼人吸血鬼成功告诉徐清,艺术就是他妈的生活,没什么高于不高于。 徐清有些懵,这帮孙子的智商可以啊,看来这真是成功的变异技术,提高人的能力,却保持了应有的头脑,这还怎么智取?打吧…… 另一边,陈卫东见到了徐冰清,一群被变异人欺负到草木皆兵的战士险些把陈卫东毙了,要不是陈卫东吼了一首国歌,又不是在营里有许多国人听到了,他真的就被毙了。 陈卫东就像饿死鬼一样,一个人吃了一只整鸡,三大碗米饭,还喊饿,徐冰清说道:“你差不多点儿吧,小心撑着了。” 陈卫东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道:“老毛病了,一紧张就饿,那些怪物简直太可怕了,我都不知道徐将军是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踪。” 徐冰清一脸惊喜道:“他来了?” “来了,昨天半夜到的,我接应的,过来的本来挺顺利,半路看到了那帮变异人对你们进攻,他就一直在拍视频,现在已经提交给第六部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能传递到的总决策部,世界安全联盟也要知道了。” 徐冰清和青海居士等人对视一笑,因为他们自己也有视频提交给了总决策部,徐清做了一样的事情,说明他也认为这个脱罪的办法可行。 娄昭说道:“我有点儿担心我弟弟,去几个人接应一下吧?” 上官燕道:“我去吧,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他执行追踪的时候会留什么痕迹。” 娄昭说:“咱们一起去。” 二女只带了三十多人,驱车越过那些被烧焦的地带,大约在中午的时候,便用肉眼看到了在空中来回滑翔的两只海东青,叫声犀利,这说明徐清正在打仗,她们不禁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看到了徐清和林青鲤二人上下翻飞的身姿,在他们的脚下,已经躺下了四具吸血鬼和四具狼人的尸体,都是被直接砍下了头颅,或者是斩掉了四肢。 还有一只吸血鬼和一只狼人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于是现在徐清和林青鲤只需要各自面对一个对手。 娄昭和上官燕看了一下,发现徐清和林青鲤并不是拿不下这两个家伙,徐清此刻是徒手,用的是擒拿术贴身格斗,看样子是想抓活的,娄昭和上官燕看得头皮发麻,徐清的心怎么这么大呢? 第0603章变得更好 当初和非索尔之间的战斗,徐清虽然赢了,可给他的内心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差点儿丢了性命嘛,所以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些怪物是非常难打的。 他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就是他自己的本事比之前强悍了数倍不止。 在刚刚开战的时候,他第一剑决定刎吼试试,不成想用力过猛,直接削掉了这变异人的头颅,一剑成功,接下来的几个就好打得多了,另外两个在地面痛号的是因为他们协同作战险些把林青鲤偷袭成功了,徐清只想用自己的银针封路拖一下他们的脚步,没想到能让他们如此痛苦,他知道自己的这几根针灸有这些变异人的克制之物,还得抓几只研究,用兵器的话怕收不住把他们干掉了,只有近身格斗,找到他们的关节,控制住他们。 徐清知道他们最可怕的武器就是獠牙,利爪,自己只要破一点儿皮,就有被他们传染的可能,不过他们能碰到徐清身体一下,真算他们有本事,在徐清又一次用太极借力打力将变异人打飞出去的时候,林青鲤大喊道:“哥,我不行了,你快来。” 林青鲤这个小姑娘还是怕这些怪物,根本不敢靠近,从打起来到现在为止,她主要充当一个吸引火力的角色,此刻她是被这个吸血鬼追得退无可退了,无可奈何。 上官燕持承影剑上前,一道剑气将这吸血鬼震飞,道:“青鲤,去找你娄昭姐姐,我来对付他。” 林青鲤这才松了口气,跑到了娄昭身后,躲了起来,道:“最怕这种两手两脚却又不是人的怪物了。” 娄昭摸摸她的头,道:“有什么可怕的,看不见的东西才怕,看见了,再可怕的东西,都不用怕。” 林青鲤道:“就是怕,没办法,腿软。” 看着林青鲤像小猫一般的样子,娄昭打心眼里暖,怪不得这姑娘会成为徐清队伍的团宠,她自然地牵起了林青鲤的手,看着战局,猛然听到徐清一声喊叫:“表姐,别杀了她,抓活的。” 再看上官燕,可不是仗着承影剑和绝妙剑法,上来就切断了吸血鬼一条手臂,而那名吸血鬼竟然一点察觉不到痛苦,还在攻击,手臂之处的伤口很快便不再出血。 抓活的?这可难了,一不能点穴,二不能反关节,这怎么打? 徐清分心了,被他对上的那个狼人抓住了空子,利爪在他的胸口狠狠挠了一把,徐清被撞飞出去二十多米,胸前衣服全烂了,防弹衣里面的防弹瓷片也被挠出了好几块儿,灰头土脸,徐清怒了,他扑了上去,一脚将狼人踢飞了出去,他紧紧跟了上去,分开两掌一脸怒气地将狼人两只肩膀骨骼拍碎,再弄碎了他的两个膝关节,这仗算是打完了。 徐清上前一把抓住了狼人棕色的头发,捏了捏他强悍有力的下巴,瞄准了之后一拳砸了上去,让他彻底失去了咬合力。 徐清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带走!” 娄昭带来的人马上组织装调,剩下的那个吸血鬼,最后还是被上官燕卸掉了手脚,然后从容淡定地对徐清说:“你看,活着!” 徐清带队去往徐冰清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在场的战士看着搬进大营的变异人的尸体和毫无动手能力的活变异人,发出了阵阵惊叹,徐清则在大门口就下了车,反复观察着城墙,昨天晚上变异人是用利爪刺入城墙,然后攀爬上去的,有这个能力,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他们,徐清伸手摸着墙壁,脸上是无比的担心,他望着远处,不停搓着手指。 娄昭说:“小清,舟车劳顿,先吃饭。” 徐清笑道:“吃饭?我可没心思吃了,姐,难道你预测不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娄昭道:“会怎么样?” 徐清直接给二号首长打了电话,道:“首长,我看到的远比您看到的情况要严重得多,如果这个问题不加重视,这个世界变成世界版的《釜山行》也是可能的。” 二号首长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沈一的报告,并且对此作出了及时的反应,他现在正在开会,但是徐清打来的电话,他不怕影响地直接点开了公放,他要让领导团队听一听徐清的声音。 二号首长对着电话道:“秦毅已经去世界安全联盟了,但是对于结果的预测不太理想,因为世界安全联盟看到视频之后,觉得咱们华夏是在用计谋包庇犯罪的徐冰清,看看结果如何?!徐清将军,你是什么意见?” 徐清一听二号首长如此称呼自己,便知道他肯定是在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上,并且和眼前的事件有关系。他迅速改了话风,道:“首长,我是昨夜到的中东地区,从黑海到的我部,昨天看到了攻击徐冰清的变异人,多达五六千,他们具有较普通特战队员十倍不止的速度,力量,具有相当的攀爬能力,潜水能力,我发现他们两个可怕的因素,第一,他们只会以人肉或者人血为食物;第二,病毒是传染的,只要有任何体液的接触,便会传染,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重视,后果不堪设想!” 二号首长道:“你是什么意思?” 徐清站在黄沙遍地的中东,道:“我建议,第一,召回以个人身份在外旅游的我国国籍百姓;第二,严格把控我国边境线,海岸线,彻底杜绝变异人进入我国国门的可能性;第三……”徐清顿了顿,道:“首长,虽然这次变异技术根源来自于美洲,加精于欧洲,但是主导人物是姚文青,他毕竟是从咱们国家出去的,咱们要负责,所以,我希望秦毅叔叔可以帮我争取一下,如果世界安全联盟不重视,我将以华夏官方将军的身份,来控制这里的变异局面。” “姚文青犯错,你担责任?”二号首长问了一句,徐清没有回答,他便说道:“我知道了,现在我就派遣一支由两百人组成的生物专家团队去支援你,现在你手里除了有北非长安国的五十万兵马,只有徐冰清的八万兵马,对吗?我和总决策部商议,将臧飞龙旅派给你。” 徐清道:“不用了,我有帮手,如果能和世界安全联盟争取下来世界联合部队就行。” “徐清将军,这是命令,世界联合部队将来一定会有,不过出门在外,你不能没有自己人啊。” 徐清挂掉了电话,长长叹了口气,道:“姐,你说我们能不让世界变得更坏吗?” 娄昭道:“我们一定会让世界变得更好。” 徐清轻轻笑了笑,遥望着这片供人生活的大好河山,人类已经把它折磨得千疮百孔,现在还要毁灭它吗?不,这是人类在毁灭自己,因为地球不允许任何人来守护,地壳运动、火山爆发,磁场两级变换,陨石撞击等等,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地球还是那个地球,受折磨的,不过是这颗星球上生存的人类而已。 徐清看到了出来接自己的徐冰清等人,收回了思绪,道:“没事吧?” 徐冰清眼眸含泪地摇摇头。 徐清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些,道:“进去吧!” 除了徐冰清带头,其余人都在徐清背后跟着,营地军人全部看到了徐清的样子,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一脸的崇拜羡慕。旁边有人议论,“就是他把变异人打死的,还能捉回来,是真可以的。” “听说北非长安国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有点儿真材实料吧?” “肯定有啊,你看看,连那些华夏来的神仙都在他身后跟着。” “那咱们完了,越有本事的将军越是严厉,咱们准备好魔鬼训练吧。” 一群战士们闲聊之间,徐清已经进了内部,先去了抓来的变异人的前,饭还没有吃,就换上了用来科研的白色大褂,命令开辟一间能够绝对密封的科研室,不和任何人见面。 他要研究出自己的银针里是有什么元素,能够让变异人痛苦如斯,直至死亡。 好在徐清最开始的设想就是准确的,他觉得是银元素对这些变异人造成的伤害,因为银离子吸附微生物的作用非常强悍,然后让微生物赖以呼吸的酶失去作用,从而杀死它,而且银的杀菌能力也是十分惊人,十亿分之几毫克的银就能净化1千克水。 而杀死一只变异人,只需要他们的体内有银元素,就意味着子弹头上镶嵌一点银元素,就能将变异人打死。他还发现,如果人类被感染后三十分钟内在血清内加一点银,就会彻底根除这种变异。 他反复做实验,确定了这个情况,马上写报告提交给了二号首长,二号首长再对徐清做出批示,说:“可以用各种手段收集银元素,但是不要张扬,以免造成一轮金融危机。” 一口气研究出了对付变异人的克星,徐清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不过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解药毕竟是死的,而传染源是活的,如果姚文青不顾一切将他手下的变异人放出去,可以在一夜之间,席卷一个小国,这得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第0604章有点尿性 徐清在条件非常简陋的实验室里呆了两天,没眨眼,甚至连一口水也没喝,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内,那几具变异人的尸体以及采样标本全部烧了,只剩下了一堆灰烬,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还捧着一块提取出来的银块。 当初老师公临去时给他留下了一百零八根长短不一的针灸,主要材质是寒铁,是陨石来的,里面除了银元素,还有很多微量元素,提纯之后再恢复不了原样,一百零八根,打过那么多血战恶战都没有丢失一根,如今他只能用“天地本不全”这五个字说服自己不伤心。 而眼前比他更心疼的人比比皆是,就眼前等待他这些人,看到他的样子哪个不心疼?精精神神的小伙子两天不睡觉,高度集中精神,如今变得胡子拉碴,面色土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所有人都会看他在人前辉煌,少有人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林青鲤上来就想搀扶,徐清笑道:“不碍事,你哥还没那么脆弱。准备一下,让信得过的来开个会,交代一下任务。” 娄昭心疼道:“先吃口东西睡会儿。” 徐清摆摆手,道:“没几句话,说完再吃不迟。” 徐冰清的会议室内,大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徐清则慵懒地倒在一张摇椅上看着自己手中那份材料,组织语言。考虑怎么用最简单的语言,把最有效的信息传递给大家。 手中的材料,他不准备再来几份了,避免流出去。 “你们别这么紧张,我最不喜欢这种太规矩的样子,伟人说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活泼点儿才会有创造力,咱们都是一家子,别这样啊!”徐清轻咳一声说了这么一段开场白吸引过了大家的目光。 他说:“这帮变异人,我没有研究出他们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可是我们有一个资料,推算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我发现了他们的克星,就是银元素,我试了不五百次,这帮变异人的克星就是银,只要他们的血蛋白遇到银元素,马上就会被吸附过来,失去呼吸能力,只要咱们的热武器子弹炮弹里有一点银,就是他们的噩梦。所以现在咱们要抓紧时间制造含有银元素的子弹。先找银子,中东靠近欧洲强国,而欧洲又是白银储备量最多的地区,咱们得兵身上肯定有许多银器,青鲤你让小姨把医药公司下的那上百顿的黄金运一些过来,就说我给大家的见面礼,用身上的旧首饰换咱们的黄金,我估计能换来几顿白银,回雁,你去一趟欧洲,想办法抢他们银库一下,那都是八国联军从咱们国家抢来的白银,该还一还了。” 徐清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对付变异人的战术,大家却谁都没有拿出小本本来记录,就在场这些人的脑子,把徐清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脑海里。 徐清说完了,问道:“这两天世界安全联盟那边有动静吗?” 大家都一本正经地摇头,上官燕煞有其事地说道:“我们有给总决策部提供资料的义务,但是没有询问的权力,不过他们和我们说了,今天晚上会提供我们资料。” 徐清刚嘀咕了一句,“怎么会这么慢。”吴山川便道:“昨天晚上资料就提供过来了,世界红十字协会颇有名气的上官秋出面证实了中东地区有变异技术。” 吴山川话刚说完,在场的女子目光锐利地投向了他,他才明白自己犯错了,这帮女子是故意说了个谎,让徐清先休息,晚上再谈这个事情,现在不谈也得谈了。 徐冰清说:“其实是我们还没有汇总。” 徐清道:“还是我自己看看吧。拿来。”徐清的口吻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们只能把笔记本电脑端上来,这两天传递来的资料已经很全了,有秦毅在世界安全联盟的会议全程,有徐冰清自己的发布会,老妈也有发言。 徐清抖了抖精神,按照时间顺序,看了这些资料。 徐冰清的发布会视频是和秦毅在世界安全联盟会议同时进行的,主要是在提交中东变异人的证据,但是世界安全联盟的态度和徐清的预测差不多,他们没有亲眼所见,就觉得华夏是在拍大片,给徐冰清脱罪,因为就算在华夏,视频和声音资料也已经不足以给人定罪。 会议陷入了僵局,上官秋出面了,是以世界红十字联盟理事的身份出面的,她神情尽显疲惫,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是上官秋,前段时间没有工作,是因为和一些同事去了欧洲,追踪从南非丢失的生物变异技术,在华夏军人在太平洋击杀非索尔之后,我们在回国的路上,被姚文青伏击,抓了我们大批医药专家和生物学家,在他的淫威之下,我们被迫参与了生物研究,现在研究出了比较成熟的变异技术,姚文青如今有上万变异人,都是我提供的技术,徐冰清是合法商人,在中东经商,手下必须得有军人,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并且火攻,我是逃不出来的。我向世界安全联盟认罪,并且向世界安全联盟发出请求,歼灭这些变异人,因为他们是非常可怕的。” 徐清脸色愈发苍白,看着老妈提供的姚文青大营内部的视频,怪不得她会在到中东之后就消失不见,原来直捣黄龙,杀入了姚文青的内部,以上官秋在世界医学界的影响力,世界安全联盟不信也得信。 世界安全联盟一个小时之后就做出了回应,“第一,上官秋来世界安全联盟认罪,等候法庭宣判;第二,世界安全联盟决定出世界联合部队处置,因为姚文青,徐冰清,上官秋三名中心人物都是华夏人,华夏人要承担主要责任,肩负世界联合部队百分之五十的军费。” 在秦毅的铁血谈判手腕下,华夏承担百分之五十的军费,就要出百分之五十的兵力,堂而皇之地将臧飞龙旅派给了徐清,并且由徐清当中东战区总司令。世界安全联盟累计要出两万人的部队,臧飞龙旅就一万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这个结果,就是徐清想看到的,徐冰清无罪反而有功,这个地方的军事主导权在华夏手里。 徐清当然知道,世界安全联盟会将军事主导权交给到华夏手里,是因为他们怕危险,想让华夏军人当炮灰,如果他们得知徐清已经研究出变异人的克星元素,一定不会这样。 徐清拿起了打火机,将手中的那份材料也烧掉了,普天之下,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在场的人和二号首长自己。 徐清脸上挂出了浅浅的笑容,道:“世界安全联盟总是想让华夏当炮灰,打起来,我看谁是炮灰,华夏出军费,好啊,两万人的军费,我用我北非长安国的五十万军队抢也抢来了。” 徐冰清说:“总决策部已经通知我们了,臧飞龙旅长会亲自把委任状送过来,现在你的中东战区总司令身份,已经发给了全世界军方,他们让我告诉你,现在你才正式出现在世界军队的面前。代表了华夏的正面。” “我知道!”徐清说道:“那我和我妈的关系,也得出现在世界军队的正面,你们帮我传出话去,就说,上官秋是我徐清的亲娘,她无罪,世界安全联盟敢碰她一下,我徐清就算被开除军籍,我也要让世界安全联盟那帮孙子吃不了兜着走!正面身份?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徐清是干嘛的!” 徐冰清声音低沉,道:“行了,就这么点儿事情,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休息会儿吧,上官秋阿姨给我打电话说让你不要担心,她还说……” 徐清抢话道:“她说,你的父亲拿命救了我的命,她得还你一条命,对吗?” 徐冰清低声道:“其实咱们两家人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徐清笑道:“是啊,也分不清楚,主要是我妈妈她始终把你们当恩人,你也对她太生分,真正的亲密是怎么样的?不是慈爱的拥抱啊,相视一笑啊,也不是撒娇宠溺,更不是客套,而是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有什么不满说出来……” 之后徐清就没有了声音,因为他已经睡着了,太累了。 真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所有的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只剩下了最直接的斗争。 徐清嘴角噙着笑,似乎是梦到了一些泛黄的往事,眉头却轻轻皱着,因为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他还惦记着国宝和桑扶国的事情,还惦记着那副出现在迪拜的《洛神赋图》。 中东情况危急,可并没有造成什么收拾不了的后果,所以世界格局并没有变化,改争斗的还在争斗,就比如华夏和桑扶这两个民族仇恨不共戴天的国度。 澹台清泉已经成功地将那七百零一件国宝投放在了公海,安倍雄业亲自出兵将七百零一件带到了迪拜,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到桑扶国。一共是九百九十一件国宝,眼看都会出现在桑扶国境内。 可是蜂鸟却派遣了关中刀客,偷渡到了桑扶国,将那已经在桑扶国的两百九十件国宝明抢回来了。 战术布置的相当到位,就是安倍雄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迪拜的时候,关中刀客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关中刀客领头人也得到了桑扶国内阁的一个机密文件,弄清楚了桑扶人的根本目的,他们竟然是想用华夏的国宝威胁华夏不敢对桑扶国本土发动进攻,然后去控制高山岛和华夏和平统一的进程。 这个计划是真有点儿尿性了…… 第0605章不带你去 京城又到了繁花似锦的季节,凌晨起环卫工人就开始清理大街,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便有洒水车将柏油路清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便有好些门面房拉起了卷帘门,让赶着上班的人们有一个吃早饭的地方,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有了许多简单的欢笑,也多了很多复杂的惆怅,有的人有远大的理想,展开了努力奋斗的一天,有的人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上车,去单位,心甘情愿地去做和昨天一样的工作。 和谐中也少不了争执,车主和交警的争执,小贩和城管的争执,这一切的一切,由点连成线,由线连成片,组成了一副和谐的画卷。 首长居住的区域,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再一次碰面,闲谈一些关于徐清的琐事。 他们之间的琐事,就像西伯利亚的蝴蝶,只要愿意扇一下翅膀,在世界上就是狂风暴雨。 一盘代表着世界的棋局,在他们二人的手里展开了。 一号首长落子,道:“徐清,现在还压着六年的刑期,缓刑看起来没有长短了。” 二号首长落子,道:“这都不是事儿,就好像谁愿意关他似的。不过在国内,华夏宗门协会,以烟波客的一帮势力,对他有深深的恶意,只要他在国外没有任务,回国之后,就别想安安静静地呆一天。” 一号首长再落子,道:“高山岛现在一面身子倒向了桑扶国,桑扶国现在主要是安倍雄业在挑事儿,我看这个桑扶太子的手腕儿,最后也只能是徐清去收拾他。” “没错,算上姚文青,三个强悍的对手,我们不能再让美洲的钢铁侠继续和徐清为敌了。” 听着二号首长的话,一号首长笑道:“照这么摆出来,情况倒也明朗,姚文青的存在是个意外,从他之前的作为和手段来看,我不认为徐清这一波能拿下他,只能控制,国内有我们把控着,他的第一个对手,还是安倍雄业。” 二号首长考虑了一下,道:“没错,但是一个月之内,中东必有一战,和安倍雄业的对决,我觉得徐清会拉到桑扶国去打。为什么呢?因为中东和姚文青一战,徐清必胜,安倍雄业会仓皇退到国内,徐清会找他去打。” 一号首长笑道:“等他处置完国内的烟波客,这个天下,应当太平了吧?” 二号首长点点头,道:“到了那个时候,北非长安国,闽越地区,什米亚地区,中东地区,外蒙古地区,都会成为我国养兵的地方,华夏伟大复兴,也就成了,只要咱们在选择接班人的时候不昏头,这种局面能维持至少两百年,你有人选吗?” 一号首长道:“下一任还没有,但是叶小寒,习亦枫,李红兰这些年轻孩子,会在三十年后成为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中流砥柱。徐清在那个时候若是能代替苏子厚的位置,未来五十年国家局面就是具体的,能不能维持两百年,还得看徐澄徐澈他们这一代人有没有出息了。” 国家首长的目光又长又远,应付眼前的事情,就得徐清来做。 徐清一觉睡了十五个小时,三餐都是流食,娄昭喂的,伺候徐清这事儿,娄昭是当仁不让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这点没有人抢得走。 徐清醒来的时候,恰好是一个清晨,睡足了,就满血复活了,他挪了挪身子,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把摇椅上,地方没动,可是室内的布置变了,非常温馨。他看到自己的身边还在睡着的娄昭,然后坐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毯子盖在了娄昭的身上,扯开一点窗帘,看向了窗外,他看到练兵场上,已经有了堆积如山的项链挂件,看来他们已经执行了自己的策略,就是不知道能弄来多少白银。 再看另外一边,上官燕整合了鬼力鬼击的战士,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五千人的队伍,正在对攻,是实战方向的对攻,气势磅礴,如果放在冷兵器时代,这一万五绝对是最强悍的战士,对于这个攻坚只靠武器,士兵的作用就是负责占领的时代,没有刺刀见红的大部队正面硬刚的年代,这一万五千人的作用在哪儿? 徐清组建他们的时候,就有想法,训练他们的三打三防,专门攻击飞机飞不到设备炸不到的地带,所以主要训练他们的负重能力,他们这群人要是打起来,就不要求首发命中了,对战时的火力的续航能力才是对他们的要求,和没有弹药之后的单兵作战能力。 从现在来看,姚文青的地盘,由他们攻上去,是再合适不过的。 徐清又把目光放在了营地门口,有几千人的队伍正在加固城防,还有两百人的一个团队在指挥,是国家指派的生物学家来了吗? 徐清发现这里多了许多高科技设备,工人正在往城墙上埋银丝,一道一道地编制成了巨网挂在了城墙上,这倒是个好办法,一克银就能拉开两公里长的细丝。 训练,安防,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徐清看着舒服,不由地说了句:“是谁的组织能力这么强啊?是小姨亲自过来了吗?” 身后传来了娄昭的声音,“这一亩三分地儿就是徐冰清的地盘,当然是她说了算,最近从雨薇集团调过来一个团队,她是如虎添翼,就她的组织能力,一点儿也不比你差。其实姐觉得啊,你攻城拔寨,她负背后的管理工作,这才是皇帝皇后一对绝配。” 徐清笑道:“那我和冷月啊,小月儿在一起呢,岂不是郎才女貌一对绝配?姐,也不知道是谁给我传递的一个概念,也可能是我小时候有个情结,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遇到了思雨,以为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其实也确实没爱上别人,结果阴差阳错地和薛蓝结婚了,婚后我才发现,婚姻的味道,和谈恋爱还真不一样,每次看到思雨呢,小心肝都能蹦出来,可是和薛蓝在一起,心里特别安静,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是甜的,不想抽身而出的温柔乡,这样的生活,除了薛蓝,大概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我了。” 娄昭坐下了,双手拖着下巴望着窗外,一脸的暖意,道:“真幸运,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都让你遇到了。” “是啊,不但遇到了最好的,也遇到了最坏的。”徐清取出手机来,翻了翻家人的照片,脸上漏出了笑容,道:“姐,你不是遇不到,是因为老爷天还没找到那个能配得上你的人。” 娄昭又暖暖地笑了笑,接着就摆出了一张沉沉的脸,她望着远方的乌烟瘴气,道:“小清,我忽然有一个想法,你看看啊,之前遇到的敌人,你自己就应付得了,但是现在,你看看你的身边,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对敌的时候还这么麻烦,你说有一天,咱们会不会死在战场上?” 娄昭是话赶话说到这儿的,水泼出去了,她才有一种覆水难收的后悔,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哪想到徐清并未反驳,他从容道:“打仗嘛,必然会有牺牲,曾经我是太自信了,要是在乎一点,露丝,小点,他们都不会死,现在我想明白了,除了要控制大局,我的人还得我费心保护,这里有徐冰清稳局面,我也放心,北非长安国呢,妮子他们几个都成熟了,有二号首长暗中出谋划策,也没问题。” 娄昭扭头看着徐清的眼睛,道:“听你这意思,要出去?” 徐清点点头,道:“是啊,面对没底的敌人,我去,大家就不会死在战场上,我要去一趟教廷,找教宗聊聊,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娄昭道:“什么时候动身,我陪你去吧。” “等臧飞龙过来吧,不过我不带你去,鱼回雁已经去找白银了吧?欧洲这地方水深啊。”徐清忽然想起个事儿来,道:“姐,咱妈有消息吗?” “哦,正要和你说呢,你的那句话是真有震慑力,世界安全联盟总指挥官连句话都不敢说了,还有连锁反应,世界上明的暗的,正面的反面的势力,都对世界安全联盟发出了抗议,他们说,如果世界安全联盟敢对上官秋动手,他们将不计后果对世界安全联盟动手。原来没发现,咱妈在世界上影响力这么大。她大概会过来了。” 徐清笑道:“记得咱们华夏江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吗?惹谁也不能惹医生。走吧,咱们下去,好多事情还得安排一下,臧飞龙一到,世界联合部队也许也快到了,这里的八万人,你和表姐的一万五,也许会给他们造成压力呀。” 徐清收拾了一下,和娄昭下楼,来到了操场。 在徐冰清的召唤下,大家都汇聚在了徐清面前,徐清这次很霸道,直接下达命令直接执行,第一,徐冰清八万人马马上带到北非长安国,和唐妮协调,换四万没有战斗力的炮灰过来,当然这个原因徐清没说,太扎心,会造成不团结;第二,娄昭上官燕带一万五去海边训练,衣食住行自己解决;第三,如锦的八百勇士在守备空虚的时候负责防御。 国内二号首长给派过来的人,负责一系列的科研和物质管理。 徐清话说完,人员也被带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一些人看着徐清从容淡定的一张脸,不仅感叹这小子心真大,面前是随时都会发动进攻的变异人,他让自己的守备如此空虚,还能如此从容淡定,这才是华夏将军应有的风采啊…… 第0606章华夏精锐 臧飞龙旅全旅从西部战区开拔,要去闽越地区乘坐运输机,虽然闽越国名存实亡是华夏的附属地,但是出了凉山,从他们的心理上也觉得是出了国门。 步战车坦克先行一步,步兵整齐列队登车,本来是急行军,可是得到消息有军队换防的百姓们太多,观摩团队太大,臧飞龙和参谋谭怀谷商量着,要么组一个仪仗队吧。让所有人知道,臧飞龙旅不但能打仗,而且亲民。 百姓们大多数都是十万大山地震被救援群众,对于他们来说,所有穿制服,穿白大褂的人,都是他们的恩人,他们知道自己得救,是因为这个祖国,所以他们手中都摇晃着国旗,来送这些英勇的战士出国门打仗。 仪仗队迈正步出境,勇士们出现在百姓面前的时候,他们沸腾了,大声呐喊着:“华夏万岁,华夏军人万岁。”有几个人兴奋之下,手中的国旗抛到了战士们的脚下。 列队和内务,是军人最基本的规矩,当他们看到落在地下的国旗的时候,主动出列,弯腰蹲下捡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身上,能让他们服从命令的,只有这个国家,能让他们弯腰的,只有这个国旗。 军人捡国旗的画面被录制了下来发到网上,成为了盖过所有头条的头条。 中东,徐清命人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看着一架架运输飞机从空中飞来,在将坦克装甲车,导弹车信息车等设备投放而下,车上的人员朝着空地行驶而去,迅速且准确。 看着这样的画面,徐冰清由衷感慨道:“到底是华夏精锐,这要是在正儿八经的战场,他们第一时间就成参与战斗嘛,这就是传说中到了就能打,打完能马上撤的部队吗?” 徐清只是笑笑,看着直升机群飞了过来,地面上没有标注,但是他们从半空中看到场地之后就知道怎么停靠,落下之后,飞机之间的距离竟然不差分毫,在不远处,步兵成了伞兵,他们空降到了最近的地方,朝着徐清方向聚集而来。 这样的画面很快传到了国际军媒,他们看着这些战士的素质,一个个冷汗直流,华夏军人竟然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了吗?从华夏参加过的国际演习派出的那些兵来看,他们尚且能够望其项背,以为那就是华夏精锐,可是看到臧飞龙旅之后,他们都怕了,华夏陆军如此强悍,如果对华夏发动一次本土战争,那完完全全就是在找死啊。 秦毅在世界安全联盟还没走,他是这次中东变异人事件负责人一支,将和一些派出军人的国家共同关注这次事件,在美洲,他听到一个从澳洲来的外交官说:“怪不得华夏如今态度会这么强硬,有这样的精兵良将,我们也敢强硬啊!” 秦毅反问道:“华夏从十九世纪四五十年代建国以来,有不强硬过吗?” 在场所有外交官静若寒蝉。 中东,徐清站在点将台上,等着战士们聚集在自己面前,从空运过来,到集合,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臧飞龙和谭怀谷一对黄金搭档站在徐清面前,放声喝道:“报告徐清将军,西北战区,二十七军,臧飞龙旅前来报道,应到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三人,实到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三人。” 好,真好,出国门打仗,无一缺席! 徐清穿着一身迷彩服,领章上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星,他恨恨抬起了右手滑向自己前额,对战士们敬礼,道:“同志们辛苦了,欢迎你们来打这场前所未有的,闻所未闻的恶仗!” 台下没有任何口令,战士们自发喊道:“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气势磅礴,一万头雄狮的齐声呐喊,堪比天崩地裂,惊得鸟兽散去。徐清面对千军万马,登时热血沸腾,吼道:“兄弟们,记得咱们的外蒙吗?咱们是第二次一起面对强敌,第一次能赢,这一次,咱们照样能赢。” 徐清热血沸腾,也能一句话煽得他们热血沸腾,又是一阵齐刷刷地呐喊,“首战用我,敢打必胜!” 徐冰清一只觉得自己前段时间带得这八万外国部队和华夏军队相比起来差了一些什么,现在明白了,是一种精神,什么精神?就是差眼前这些自己祖国保卫自己的军人的精神。 之后徐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发表什么战前动员的演讲,而是指向一片房子,那是一天之前退到北非长安国的战士们留下的空房子,徐清朗声道:“那里,就是你们需要攻克的第一个难关,争取在今天晚上之前,把那里变成你们舒服的居住环境。” 徐清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十二点准时开饭,十八点,工作完成的好,吃肉,完成不好,吃土!” 战士们没想到徐清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如此,他们看着这位中东总司令员,里面有三四千是跟随徐清打过仗的,剩下的补充的兵员也对这个将军仰慕已久,在看到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的时候,臧飞龙吼道:“等什么呢?行动啊!” 大家没有一哄而散,旅长下达命令,团长再下命令,营长再下命令,之后再以连排为单位,朝着那片空房子冲了过去。第一时间就按照顺序分好自己住在哪个区域。 纪律严明的部队,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而且极有效率。 臧飞龙还在小心地看着徐清的脸色,他本来以为徐清能对自己的部队一如以往的满意,可是他却看到徐清的眼神当中尽是难受,前一秒他不知道徐清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表情,而后来,谭怀古轻轻推了臧飞龙一下,这位身经百战的旅长明白了,华夏是第一次在明面上主动派出一整支军队参加作战任务,这是华夏军队的排头兵,排头兵的危险系数,那是很高的,徐清是预见了自己的这支队伍会有比较大的伤亡,他是心疼了。 空想没有用,臧飞龙已经看到徐清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和他的参谋长马上快步朝着徐清走去。 这名旅长也有四十岁了,对徐清的尊重那是装不出来的,他和徐清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而徐清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亲友,尤其是娄昭,看到臧飞龙对自己弟弟的态度,她是满肚子的骄傲。 臧飞龙站在徐清面前再一次敬礼,道:“徐将军,蒙古一别也没多久,龙虎山下一见,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还好,您还是那个响当当的能带兵打仗的将军,幸运的是,我又能和您并肩作战。” 徐清嘴角高高挑起,道:“臧旅长,必须是你和我并肩作战啊,你是华夏最强悍的作战旅之一。” 臧飞龙马上摇摇头,笑容可掬道:“我们旅就是最强悍的作战单位,没有之一。” 徐清听后大笑不止,在场的兄弟们也都笑了,就这样的士气,且不说打得赢打不赢,首先是敢打,变异人算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们也敢揍! 徐清道:“我有必要和你们聊聊我们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谭怀古道:“徐将军,我们来的时候,上级已经把最完整的资料告诉我们了,现在我们最缺的,是有效的子弹,和一套新的完整的训练方略,您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徐清拍了拍谭怀古的肩膀,道:“就稀罕你这样的带兵领导,我心里倒是有一套训练方略,但不完整,因为我明天可能要出门,还需要你们完善,有效的子弹正在做,我现在只能让你感受一下敌人的可怕。你选你手下的十个最强悍的战士给我出来。” 谭怀古有些兴奋,曾经总是听说第六部队磨练华夏各大战区精锐,从来没训练过他们,现在有机会了,倒要看看第六部队出来的战士到底是什么水平,他朝那些正在布置自己常住的家园的战士喊道:“作战单位,来十个人!” 这样的自信,是真的可以,随便拿出十个人来,就是最强悍的。臧飞龙道:“徐将军,瞅您这意思,是要亲自过过招啊,我的人下手可黑,你小心了。” 徐清眯眼看着那些荷枪实弹跑步过来的战士,转头走向徐冰清身前,道:“你的口红,送给我一支。” “我哪有啊?在这地方,我哪儿准备过化妆品?”徐冰清眼神闪烁道。 徐清则顺手从她的衣兜里取出一支来,道:“现在连口红色号也有限量版的了,到时候我让小姨给你各种色号定制一支。瞅你那小气样吧。” 那十个特战队员看到了徐清手里的家伙,有些不高兴了,为首一人说道:“徐将军,我们知道您厉害,您是第六部队出来的,可是好歹用一把枪啊,用这娘们用的东西,太瞧不起我们了。” 徐冰清扬起脖子道:“你说谁是娘们呢?” 徐冰清脖子一支棱,吴山川杀气先放出来了,上前一步,感受到他的敌意的特战队员们眼睛也释放出犀利的杀气。 徐清用眼角余光看着这一细节,目光闪烁了一下,瞪着吴山川道:“吴山川,忠心是好的,但是我们家需要的是兄弟,不是狗腿子,我们家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战士,而不是卑躬屈膝的跪添,下次分清楚好赖话!” 吴山川没想到徐清会这么说他,一句诛心,让他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可是他又没有脾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连徐冰清对他也是冷眼相看,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他呆滞在原地,回忆起刚才的一个又一个细节,确实发现,徐冰清生气的时候,那些在他看来比男人还要厉害十倍的女人都是一脸欢笑,自己……这是为什么? 他看了一眼一直如影子一般跟随在娄昭身边的那个男人,有时候所有人都注意不到那人的存在,而注意到的时候,他都不像个外人,更不像个下人,自己是陷入什么死胡同了吗? 在吴山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时候,徐清又说话了,他仰着手里的口红对那些战士们道:“绝对不是小瞧你们,我待会儿会把我的本事压制到和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相同水平上,你们就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特战队员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忿,一千万个不含糊,朗声叫嚣道:“换空包弹!” 就算他们用实弹,徐清也没什么怕的,没有拒绝是因为怕他们用实弹,放不开手脚。 而更让这些人诧异的是,徐清居然蒙上了眼睛,他说:“变异人的嗅觉,要远远强于视觉!来吧,子弹壳擦我一下,算我输。” 徐清闪身而退,飞身滑向训练场地,和这十个特战队员拉开了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因为他发现其中一名战士手持还很老的八八狙,有效射程只有八百米,华夏最优秀的特战队员能打一千五百米。 臧飞龙和大家一起上了看台,他端着望远镜看着那一片绝对没有任何掩体的地带,道:“徐将军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一个打十个,多好的一句电影台词?!可是空手对付用枪的,一个打十个,怎么都觉得有点儿自负。” 谭怀古的脸色却并不那么好看,道:“老臧,我觉得其中有门道!” 臧飞龙回头道:“什么门道?” 一直冷冷坐在角落,不掺乎眼前任何事情的青海居士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道:“徐清是当兵的,你们也是当兵的,当兵的应该最了解当兵的,你们应该比我了解徐清,我是觉得徐清从十七岁末崭露头角,从来都没有自负过,也没有说过空话,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臧飞龙闻言皱起了眉头,喊道:“下面的,都给我拿出看家本事来,要是敢放水,仗打完了,都就在这里当土鳖,谁也别想给老子回国……” 第0607章这叫不错 这场一对十,或者说是十对一更为合适的演练结果,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异常关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有的是想实实在在看徐清动一次手,有的是想看那些变异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有的只是想看热闹,不过归根结底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要动手的是徐清,近几年创造了太多奇迹的年轻人。 不远处正在努力建设家园的臧飞龙旅的两名战士正在清理卫生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外国人居住的环境这么脏,这么乱,这么差,他们还能呆的下去?!活该他们自带许多病毒。 他们干点儿活都得堵着自己的鼻子,其实他们有过厕所里吃饭的训练,有本事,也不代表着他们非得找罪受。 听说外面徐将军要和自己的战友打对抗,他们就一边看,一边干活,一名战士说道:“我现在还记得徐将军在外蒙的风采,一个单枪匹马就敢往敌人的大部队里冲,那时候是真的捏了一把汗,但是看到他的身手,简直虎入羊群嘛,这帮从别的部队补充进来的新兵蛋子,还敢和他对抗,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另一名战士说道:“怎么就是新兵蛋子了?那都是咱们旅长从各部队调来的,打了胜仗有特权啊。” “来咱们旅不到一年全是新兵蛋子,你看看那些老兵油子,哪个敢出面?” “行了,快干你的活吧,你想晚饭吃土啊?” “不差这一会儿,我看看咱们徐将军怎么收拾这几个新兵蛋子的!” 在外面,徐冰清如锦端着望远镜望着徐清的脸颊,虽然蒙着眼睛,但是她们仍旧能想象到徐清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深邃,清澈,如一尘不染的天空,能看得到他眼神最深处的,会发现有一抹哀伤,那是徐虎等人的牺牲给他留下的可以释怀,但是无法磨灭的伤痛。 忽然,徐清拧开了那一只口红,徐冰清知道徐清的眼神变了,有些发红,就像是火焰最中心,可以毁灭一切的火焰。 徐清忽然直起了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因为徐清朝着那十名战士勾了勾手指,在挑衅了。 那十名特战队员是真的不满意了,有一个被第六部队打过脸的战士说道:“哼,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他就那么厉害嘛?” 因为距离太远,徐清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说话,蒙着眼也没有办法去读唇语,然而他猜到了这十名战士在想什么,在说什么。 十名特战队员的指挥官下了命令,分成三队,以单箭队形朝徐清移动,而他自己远距离狙击。 平原作战模式,没有掩体,选择射程远的枪械是占便宜的,可是他们都拿着短冲锋枪为主武器,放弃了三点一线瞄准设备,加上了光学瞄准镜,从这些装备来看,这些特战队员心态很复杂,不想占便宜,又不想太轻视。 而徐清除了用狙,什么时候用过瞄准镜这种只能看到一个敌人的东西?他们还有手枪,有手雷,还有开刃的一点做不得假的军刀。 徐清,只有一支口红。 在大家的注意之下,徐清终于动了,在平原上狂奔,这速度,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凉,这还是人吗? 那十个人的腿没来由的一软,脸上挂满了惊骇。 而徐清却挑着笑容,笑容里是满满的骄狂和自信。 变异人是靠鼻子找人,徐清没有那个本事,他只能靠耳朵,曾经他学咏春拳就专门练习过咏春听桥,现在有真气的开七窍,听觉更是灵敏。 他一个冲刺便靠近了四百米,拉动枪栓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入了徐清的耳朵,他脑海中有战士拉动枪栓,扣动扳机的画面,第一时间伏倒身子,重心下压,然后朝着一边掠去,突击步枪的子弹比不上狙击枪子弹,比特么声音还快,徐清躲开了第一波子弹,听着子弹从耳边滑过的声音,已经大概判断出了他们分布的位置,也用极快的时间判断出了他们的子弹将在什么地方交汇,他又是一个冲刺,又拉近了五百米。 他的对手还没有前进十米,徐清已经靠近了九百米,他们之间只剩下六百米不到的距离。 这些战士的心慌了,因为他们曾经在资料上看过我军在对付骑兵的惨状,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人家单方面屠戮,这样的速度,他们怎么办? 就这一愣神,徐清已经带着一股风冲到了他们面前,一掌拍掉了一人手中的枪械,用口红在他的脖子上浅浅擦拭了一下,道:“兄弟,你死了!” 为什么要多用这么点儿时间?因为吸血鬼吸血是需要时间的,狼人撕人也是需要时间的,就这么一点时间间隔,那名狙击手开枪了,徐清就抓着手里那人替自己挡了子弹。 徐清的行动简直太快,一千五百米以外冲过来,他们看了都眼花,脸贴脸了,他们还如何扛得住? 远处的臧飞龙在徐清动作的第一秒就已经把思维从眼前十一人的对战脱离了,想到的是敌人的强悍,此刻,他咽了一口唾沫,道:“敌人,真像徐清这么强悍?” 徐冰清笑道:“臧旅长,徐清还是有些夸张了,那帮变异人没这么快的,不过也差不多了,然而徐清毕竟是一个人,他们是成群结队来的。” 臧飞龙道:“直观看起来,远比视频可怕呀,老谭,你怎么看?” 谭怀古道:“现在我只能确认一点,千万不能让敌人靠近。要有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还有无间隔的火力续航。” 就在这时,台下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响,成功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名战士身上冒出了黄烟,徐清的身上也冒出了蓝烟。 徐清没有赢,因为他在解决最后一个对手的时候,他死死扣住徐清的衣服拉响了光荣弹,玩儿了一出同归于尽。 徐清摘掉了面罩,对这名战士笑道:“行,你赢了,我认输。” 虽然是模拟光荣弹,那个战士也像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他咽了口唾沫,道:“是个平手!” “呵呵,从这次对抗的结果来看,是一次平手,不过真放在战场上,十个人换一个变异人?一万人换一千人?值不值?”徐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对臧飞龙竖起了大拇指,道:“战士的水平不错啊!” 臧飞龙听着揪心,确实不错,但是,面对即将要面对的对手,这叫不错? 第0608章假媳妇儿 鱼回雁先行一步,带了二百个祸国殃民的鬼影成员去了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去了这个首先展开工业革命,首先展开电力革命,统领世界将近一百年的国家。 这个国家是华夏摆脱了那段痛苦不堪的血泪史之后第一个和华夏建交的国家,所以在许多国人眼里,日不落帝国挺好的。 只不过徐清对其绝无好感,因为徐清的心眼小,因为徐清记仇,他忘不了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就是他们用鸦片打开了华夏的国门。 在华夏的有心人绝无忘记这个仇恨,但是能记住这个大仇的人一般有城府,不说。 安顿好了中东防务,徐清便让臧飞龙接待那些陆续赶去的各国军队,他独自一人去了日不落帝国,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手提合金小箱子,里面放着护照身份证,一些欧元,还有一些钢制材料,过了 安检之后,他需要自己做武器,这些钢材是很难制作的。枪械一些关键部分的材料,都是秘方。 徐清带的钢材是美洲公司的东西,用来做狙击枪的关键材料。 他来日不落帝国,没有大动干戈的打算,不过带来了这些东西,是准备杀几个人的。 徐清给自己做的假身份是桑扶国的一名漫画家,利用上桑扶国已然存在的特工,身份做的天衣无缝,来这里是旅游的,就足够自由。 他的桑扶语完美,英语也完美,但是能将英语说成桑扶的语气,真是有功力。 徐清花大价钱住在了黄金宫殿附近,这个日不落帝国的权力中心。住在这里的原因,也因为罗伯斯庇尔家族也在附近,徐清有理由怀疑,非索尔能够有如今这个团队和实力,全是日不落帝国和罗伯斯庇尔家族的支持。 冬去春来,日不落帝国很冷,徐清穿了一件风衣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桥上,看着灯火辉煌的街头,到底是一个发达国家,不过徐清一点也不羡慕,这么大一片土地,几千万人口,用了两百年积淀,才有如今辉煌,徐清自言自语说:“我的北非长安国,用不了十年,就会有你们的水平。” 徐清拿出手机,给薛蓝发了一个微信,问她方便不方便视频,马上就接到了薛蓝的视频,她不施粉黛,依旧是无比美丽,成熟女性的魅力,全部体现在了她的身上,徐清对她说:“老婆,男人啊,不是喜欢素颜的女生,是喜欢素颜也好看的女生。” 薛蓝说:“怎么着?在日不落帝国被素颜的金发碧眼的小妹妹撩到了?” 徐清靠在大桥的护栏上,以大河和金碧辉煌的夜景为背景,笑道:“我现在的行踪,你比第六部队都清楚。” “我必须得监视着你啊,万一给咱俩孩子填个弟弟妹妹呢……诶,我不是怕你拈花惹草啊,我不管,但是我得在乎咱们俩孩子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啊。” 徐清乐呵道:“同父异母啊,同母异父啊,都差点意思,亲兄弟姐妹才能并肩作战呀,比如汉景帝和梁王携手面对七国之乱。” 薛蓝绷着脸道:“我不想听你的历史教化,麻烦。有事儿吗?给你看看孩子?” 徐清道:“我是想你了,就想看看你。” 薛蓝在一开始还是在和徐清打情骂俏,而现在她的脸色是真的变了,说道:“徐清,能不能不要和我说这个内容的话!”她的声音很安静,但是话里话外都带着担心,因为徐清身份和责任的特殊,这个语气,往往会让人误会是要去执行有去无回的任务。 徐清如何会不知道薛蓝什么意思,他声音放缓,道:“老婆,我是真的想你了,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味道,想你白色的袜子,和你白色的外套。” 薛蓝“噗呲”一声就乐了,道:“有你这样用歌词撒娇的吗?这视频我录下来了,以后我会给孩子们看。” 徐清乐呵道:“真的呀?那太好了,正好教一教咱们家那臭小子怎么专一,怎么对一个人好。” 薛蓝眼神变得温柔,道:“徐清,罗伯斯庇尔家族,我帮你调查清楚了,这个家族,在当初八国联军入侵华夏的时候,就是一个军阀,他们的家族标志是十根折断的长矛,寓意是团结,才能不被折断,这也是他们第一任家主给留下的家训,要兄弟齐心,可是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为了一点家产,各自反目,把个家族弄的七零八落,之后呢,苏菲救了姚文青,引狼入室,用华夏几千年传承的阴谋诡计夺得了家族的统治权,后来要杀苏菲的时候,被慕容新德救了,我猜这是他们的一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计谋。” 徐清扣上了帽子,不让薛蓝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一点,他把手机贴向自己嘴唇,也避免了有人会读自己的唇语,他说道:“我开始就怀疑慕容新德和姚文青有关系,现在你也这么认为,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有联系,你说,他们在苏菲面前演这么一出戏的原因是什么?” 薛蓝笑道:“你会没有点儿想法?肯定是苏菲到现在还掌握着罗伯斯庇尔家族内一些关键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黑进了他们的网络,什么都没查到,所以我怀疑,那个关键的东西,可能是一份书面文件,或者是一句口信,我马上把罗伯斯庇尔家族的布局图发给你,你进入找找看,如果没有书面文件,你就得展现出你最厉害的撩妹子的本事,去找苏菲问话了。” “我上哪儿去找苏菲?”徐清话刚说完便想起来,苏菲至今还被唐妮扣在手里,唐妮到现在还有世界上各大财团的舆论压力呢,他乐道:“看看,事情太多,总会有点儿事情想不到,我都忘记苏菲这茬事儿了。” 薛蓝道:“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给你发完文件,得给孩子喂奶。” 徐清撇撇嘴,道:“我也想,我怎么有点儿吃醋了?” 薛蓝被徐清逗笑了,她说道:“也想吃啊?可惜太远,差着一个洲呢,我没法给你过去送温暖啊,就你身边的唐妮啊,冷月啊,徐冰清啊,凑合凑合先,如果都不在,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有钱吗?我给你转两万!找个高级点儿的啊,要是歪瓜裂枣,以后你别想碰我!” 说完她居然就挂了视频,然后徐清就收到了一个转账信息,是他新开的一张日不落帝国的卡,进账两万。 徐清发愣地看着钱,挠挠头,嘀咕道:“诶呦,这几个意思?我怕是娶了个假媳妇儿啊……” 第0609章太阳不落 徐清把玩着自己的手机,溜达在日不落帝国夜晚的街道上,早已经将刚刚薛蓝和自己说的罗伯斯庇尔家族的事情抛到脑后,脑海里盘算着这个国家在鼎盛的时候,领土面积达到了这个世界陆路面积的四分之一,这都是他们疯狂地掠夺殖民地造成的,华夏也有这个辉煌的时候,不过那种类似于虚胖的扩张,有什么用呢? 徐清冷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太阳,不落?” 站在这么一个高端的国度,任何高科技手段都用得上,再也不是中东北非那样最原始的地方,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就连往前挖一段路,都得一点一点往前啃,而这个地方,换个井盖子都得用机器,真是可以。 徐清正往前走着,身后传来了一阵跑车轮胎擦地的声音,一束束车灯照在徐清前方的路上,徐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十几辆跑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疾驰,一辆车停在了徐清的面前,蓝色的兰博基尼一个漂亮的甩尾,在徐清的身上的甩出一道流光。 车窗摇下来,鱼回雁压下了自己的墨镜,道:“老大,远远看着就像是你。” 徐清看着她有点发懵,今天没打算和她见面,她应该是在自己居住的附近调查情况呢。徐清道:“大晚上开跑车还戴墨镜,搞啥呢?不怕撞了啊?” 鱼回雁道:“怎么说我现在都是一个车队的负责人,得霸道点儿啊!上车吧,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场地也选好了,我带你过去。” 徐清打了个哈欠,道:“不去,回酒店睡觉了。”他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想明白了,薛蓝给转过来的那两万,明显就是在警告,他哪儿敢大半夜地上一个如花似玉小姑娘的车?这个小姑娘还会媚术。 鱼回雁撇了撇嘴道:“你怕啥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好歹和你来了一场如此唯美的邂逅,给点儿面子呗。” 徐清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鱼回雁将车速压制到和徐清同样的速度在后面跟着,道:“喂,老大,后面全是鬼影的人,归我带,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呗,她们要是看到我在你面前连一点地位都没有,这队伍还怎么带啊?” 徐清回头看了看,上了车,道:“鱼回雁你可以啊,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进来了,也不怕当地人查你!” 鱼回雁系上了安全带,道:“谁敢惹我?我现在用的是桑扶国的假身份,家庭住址无限靠近安倍雄业他们家,世界上知道安倍雄业的人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身边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一句话徐清就明白了,鱼回雁的这个身份让低端的人查不到,让高端的人不敢查,这姑娘的脑回路真是牛气。 徐清说:“那跑车和场地的钱,我不给报销啊!” 鱼回雁翻了个白眼道:“不用你报销,我直接让妮子报销的,有本事你也别给妮子报销啊!” 话说完,鱼回雁车子放缓速度,发动机转速越来越高,提档再加油,车子猛然冲了出去,她后面的车队紧紧跟着,前后车距完全一样,她的这支鬼影队伍是真的成熟了,徐清问:“你带我去哪儿?远吗?” 鱼回雁媚眼如丝,道:“老大,你大概还没有在车上做过吧?我找个地方让你感受感受咱们这辆车的避震系统。” 徐清摇下了车窗,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车?” “哎呀,得了得了,你能不能开起玩笑啊?这么大领导,是个妻管严!”鱼回雁在驾驶位把车窗锁了,扭头看了看反光镜,道:“去我的车队啊,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我专门给你开了一个兵工厂,距离法国也近,穿越法国进入意大利去教廷的路已经都被我打理好了。” 徐清把胳膊放在车窗上,看着前面,思索着为了不浪费时间,今天晚上就应该能把枪械做出来,只要一把狙击枪就可以让他在这里横行。 鱼回雁小心瞄着徐清的侧脸,是真的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这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知道这种心态很危险,自己必须要把它遏制死了在摇篮里。 一路无话,鱼回雁放慢了车速,进了几个弯道,她居然把场地选在了港口,借着灯光,徐清看一些集装箱里装着冲锋舟的零件,有了这些冲锋舟,她们在遇到危险之后第一时间穿过海峡逃到法国,那个传说中浪漫,实际上没底线的国度。 然后徐清就看到了这片场地的牌子上写着:“pansi hole!” “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洞?前面那是个什么单词?”徐清搜刮遍了脑海,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单词。 鱼回雁看徐清纠结的样子,他笑道:“盘丝洞啊!前面是汉语拼音。” 徐清“噗呲”一声就乐了,“盘丝洞,也亏你们想得出来。” “这有啥想不出来的啊?按照你的意思,我这里是清一水儿的妹子,不叫盘丝洞叫什么?”鱼回雁将车子开到车库,往后视镜里一看,她道:“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啊,我才带了十几个人出去,家里还有一百来号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徐清问道:“一个男人都没有吗?” “可不是咋地!哦,不对,现在有一个男人了。”鱼回雁熄火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徐清道:“除了我,这里还有男人,你见过女人站着尿尿吗?” 鱼回雁摆出一副惊讶有兴趣的表情,道:“没见过,你见过吗?” 徐清指着一个背光的地方,道:“如果那个人是个姑娘,我就见过了,你也见过了!” 鱼回雁眼力可没那么好,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看清楚,拿出了夜视仪才道:“诶呦我去,去几个人,把那个站着尿尿的拿下,看看长相怎么样,比贝克汉姆和罗伯特帕丁森帅的,就留着,要是差一点儿,给我阉了,在我的地盘儿尿尿,必须给我把他的家伙事儿拔了!” 连徐清都是一阵冷汗,他道:“你这姑娘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呢?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鱼回雁挺了挺胸,道:“这样做人才爽啊,当初没这么做是因为没人罩着不敢,现在有你罩着,我有什么不敢的?” 徐清道:“你这么做不合道义啊,对手,要么杀了,要么放了,要么想法子策反利用,哪有让人活受罪的?” 鱼回雁挨了批评,脸色有点儿挂不住,指挥自己的人道:“杀了吧!” “别呀,在这伟大的日不落帝国,做点儿过分的事情,也是应该的,活该来这里找死!” 鱼回雁兴奋道:“对对,继续阉了!” 鱼回雁的盘丝洞被人入侵了确实是一个事实,大家都警惕起来,却没有人怕的,鱼回雁说得没错,徐清在这里,就算天王老子在,她们这些姑娘们也能肆无忌惮。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朝着宿舍走去,一点也没藏,徐清瞄了一眼就清楚,附近没有埋伏任何枪手。 宿舍是一个大仓库,大门是一片卷帘,鱼回雁摁了开关,卷帘缓缓抬起,发出了阵阵“哗啦”的声音,随着卷帘抬起,他们发现大堂里站了浩浩荡荡上百人,上百个浑身腱子肉的大汉,身上挂着各种铁链子,手中拿着扳手铁链棒球棍,还有砍刀网球拍等东西,这就是来打群架的呀,鱼回雁站了出去,用流利的英语道:“你们这帮人,我是没有一个眼熟的,没什么恩怨吧?” 对方带队的是一个黑人,扬起铁链子,从摩托车上站了起来,道:“你没见过我,可是我见过你啊,上次场地赛车漂移赛和轿车赛发布会的时候,我见过你,看了你们的水平,不错,这次过来,我是想让你们,退出这次比赛。” 鱼回雁点点头,道:“听明白了,你们没本事在赛场上赢比赛,就背后下刀子,老娘明告诉你们,本来还没打算参加,就你们的这个态度,老娘还非参加不可了!” 黑人身高足有两米一,体重至少两百公斤,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浑身都是纹身,手臂上纹着一圈圣经,鼻子和耳朵上也挂着链子,在千百年前,罗马人就喜欢在自己身上挂这个东西,在华夏,除了耳环,只有牛会戴鼻环。 这个黑人觉得自己特别美,向前几步,道:“其实也没怕你们,不过我调查过,你们这个队伍,有点意思,全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今天来,是想谈谈,合并的事情。” 话说完,他们的脸上挂出了满满的贱笑,然后指着鱼回雁道:“姑娘,是自己躺下,还是我让你躺下?” 鱼回雁正要说话,徐清在一边提醒道:“别废话呀,先问问他们把咱们那一百多号人关哪儿了?” “关?”鱼回雁不满意了,道:“我靠,就这帮臭鱼烂虾能把我的人关起来,你还要鬼影干嘛呀?我早下命令了,有风吹草动别硬刚,等我回来处理,她们怕是早就去端这个车队的老窝了……” 第0610章眼睛问题 徐清必须承认,鬼影鬼奔鬼力鬼击写四个部门是他主导建设起来的,可是他当初并没有去考虑自己的这队人马能强大到什么地步,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人的水平在哪儿,所以每一次行动,他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现在看着鱼回雁的从容淡定,不由地给她打了满分。 听鱼回雁的语气,她的那一百多人是暂时过不来了,十几个姑娘面对这些彪形大叔,也正好看看她们徒手对敌的手段。 于是徐清往后站了几步,不准备插手眼前这点说是麻烦,也不算麻烦的事儿。 鱼回雁正面面对着这个带头的黑人,轿车赛车,就这个体型,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被塞到车里,她说道:“小黑鬼,今天姑奶奶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把我放平的。” 鱼回雁用上了一点媚术,这些功能强大的西方人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有几个估计素食吃太多了,两腿之间鼓了起来。黑人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鱼回雁盈盈可握的胸口,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摆动,道:“姑娘,你是投降了吗?” 他话刚说完,外面穿了一阵竭斯底里的惨叫,让这个夜晚变得渗人起来,鱼回雁笑道:“是想投降,不过你们这些人,不值得我们投降啊!” 黑人活动了一下双臂,道:“姑娘,试试啊!看看我能不能让你值得!” 鱼回雁一直从容面对,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去马上动手,不知道在等什么,当她的一个手下将外面一个人如拖死狗一般拖进来的时候,这帮黑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他们的同伴,下边的衣服被扒得干干净净,万恶之根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到现在还在不停往出冒的暗红色血液。 那人疼得几番昏厥过去,几番被摁穴道弄清醒过来,就是要让他感受这人间非人的痛苦。 黑人黝黑的脸颊变成了灰黑色,抬手指着鱼回雁的脸颊,压着嗓子吼道:“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鱼回雁耸耸肩,“没做什么啊,就是你看到的!不小心把他割了!” 黑人怒吼一声,朝着鱼回雁扑了上来,鱼回雁身体灵活地往后一撤,抬手抓住了黑人鼻子上挂着的链子,道:“是银子啊?送给我了啊,我们老大缺银子!”说着鱼回雁把他的链子从肉上扯了下来,连皮带肉,连徐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鱼回雁却从容淡定,假装什么都没干,甩了甩链子上的血,放进了衣兜。 黑人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怒号着再次扑上来,鱼回雁身法极快地再次避开,一脚踢断了他的膝盖,一掌刀斩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劈翻在地。 鱼回雁瞪视着他身后这百十来号人,怒声道:“滚不滚?” 他们哪里会滚?看着老大被放平了,越发不想善罢甘休,举着手中的家伙事儿浩浩荡荡地扑了上来,鱼回雁只有一句话,“让他们感受感受,什么叫疼!” 十几个姑娘面对这些手持冷兵器的人毫无畏惧,徒手上前,看动作怎么都像是在撩人家,可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手只要往这些人的身上杵一下,他们会当即倒地,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这帮不知道哪个车队来的人不知道其中蹊跷,越大越怕,但是瞒不过徐清的眼睛,这帮姑娘们哪里是徒手?她们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手套,手套和她们的双手是一个颜色,但是里面是棉的,外面是一层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编制起来的,纹路就像是掌纹,但是每一条纹路就像是刀子一样锋利。 于是一个凤眼拳顶上去,首先会有外伤,加上这些姐们儿有不同水平的古武基础,寸劲,透劲,加上真气的冲击,再加上打穴,一下子打不死,真是手下留情了。 徐清点燃一支烟,悠悠然地瞅着,弹了一下烟灰,猛然抬头,嘀咕道:“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然后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就像是一群狼在奔跑,在原地不动的,就会显得特别扎眼,就像是一群虎,其中不一样的一头猎豹就会显得特别扎眼,徐清在圈外站着,却怎么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有几个插不上手的魁梧白人发现了相比之下比较瘦小的徐清,脸上挂着狞笑冲了上来,在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徐清抬起头,道:“诸位,站那儿别动,和我过招,你们得想好后果!” 今天他们已经够扎心了,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气?他们大叫一声“fuck”,拎着砍刀棒球棍朝着徐清的脑门儿上砸了下来,徐清迅速抬手,将烟头弹在一个人的脸上,就是被烟头弹了一下,这个人的面门仿佛挨了一颗子弹,脸上被打出了一个洞,人也被冲击力带飞了出去,那根棒球棍在空中盘旋然后稳稳落在徐清手里,他随意一抡,砸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动作无限放慢的话,在场观众会看到,这个倒霉鬼的脸不是带动头颅然后带动身子飞出去,而是他的脸逐渐陷进去,直到脸上的肉和他的头分离,可想而知,这速度有多快,力量有多大,能用棒球棍打出刀子的效果,只有华夏古武者做得到。 还有两个准备对徐清动手的人完完全全傻在了原地,眼前这位,是人还是鬼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一群妖魔鬼怪吗? 一个姑娘放倒一个汉子用时短的只有三五秒,用时长的也只有十几秒,一个打十个,两分钟足够,十个打两百个,五分钟左右。 尘埃落定之后,十几个姑娘稳稳站在原地,有地面东倒西歪的汉子当衬托,谁能敢说这些姑娘妖娆妩媚,那是一身的英姿飒爽,因为用力过猛,微微喘息使得她们的胸膛起起伏伏,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敢于欣赏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徐清一个。 说实话,此时此刻,徐清被鬼影的这些姑娘们撩到了,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再渗透进衣服里,哪个男人不想拉开她们的衣服,然后看看她们此时的肤色是怎么样的。 当然,徐清也就是想想而已,他随手将棒球棍扔在地面,发出“叮当”的一阵声响,他说:“让他们走!” 鱼回雁声音放冷,道:“滚!我记住你们的脸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这帮老爷们儿被十几个姑娘杀得铩羽而归,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一个个眼神里呆着怒火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走了,只留下了两具尸体,找徐清的麻烦,还能有命? 鱼回雁嘚瑟道:“诶,你们记住这俩单词怎么写,我欢迎你们来报仇!” 待到人走完了,鱼回雁挥挥手,道:“去几个人,把尸体丢海里,清理干净咱们的窝,再去几个人监视这些人的情况,然后,把咱们扛把子的兵工厂腾出来,咱们就完成任务了。” 准确地下达了几个有效的命令,鱼回雁来到徐清的身边,将胳膊放在他的肩膀,道:“老大,怎么样?有没有被亮瞎眼?” 徐清没有躲开,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团队找的帮手,会和官方或者是罗伯斯庇尔有关系?” 鱼回雁放下了手,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是,他们这种人的帮手,不会是官方,也不会是地下势力,就像咱们华夏的古武者,他们也有一个势力,好像叫猎魔人,我来这里头一天在晚上闲逛的时候,像是看到了。” 徐清来了兴趣,因为他一直知道教廷的人有一种神秘的圣力,专门对付狼人吸血鬼的,还有日不落帝国那些神秘的女巫,巫师,可能是真的存在的,他道:“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什么叫像是看到了?” 鱼回雁道:“就是看到一个影子,当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行车记录仪也拍到了,没有邪气,应该是所谓的猎魔人吧?” 徐清莫名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道:“视频呢?” “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到你的兵工厂里……哎呀,你别打岔,我的意思是,这样开车的团队是合法的,他们找的人也是合法的,一层一层地找上去,我一定能接触到猎魔人!到时候收揽他们的势力,一起对付非索尔岂不是更好?” “可行!”徐清犹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出来这两个字,徐清道:“你都看不到他的身法,说明他的速度比你快,到时候能控制得了吗?” 鱼回雁道:“我看到过我自己的速度,我也看不清楚我自己啊!” “什么情况?”徐清有点儿没办法理解了,人的眼力和自己的速度是同步的,少有看不到自己行动速度的人,他用脚尖挑起一把砍刀,然后随意踢飞出去,得刀锋旋转地定在了一面墙上,道:“你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这把刀捡回来!” 鱼回雁“嗖”的一下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嘴里叼得那把刀,在徐清面前蹦蹦跳跳的,徐清失笑道:“干嘛啊?把自己当阿果啊?” 鱼回雁也知道韩思雨的爱犬阿果,她把刀递到徐清的手里,道:“从电影里学来的撩汉技术……狐狸精和我洞房,条件和人不太一样,不需要本地户口,不需要买车买房……” 还唱上了,徐清真有些扛不住了,道:“你看着这把刀,找一下它的轨迹!” 鱼回雁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清把刀抛出去,然后苦着脸道:“没看清!” “这是你的速度呀?”徐清双手捏住了鱼回雁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眼睛绝对有问题,是疾病……” 第0611章回雁玄机 鱼回雁本来以为徐清是开玩笑的,可是徐清摁住就给她检查了一下,然后让她从图案中寻找图案,最终结论是色弱,是后天轻微色弱。鱼回雁有些紧张道:“没什么大事儿吧?不是绝症吧?” 徐清笑道:“没事儿,这算什么绝症?就是小时候不注意眼睛的保护,这个病对生活一点影响也没有,普通的红绿灯啊,辨认个动物啊,都没事。但是你的地位和任务,眼睛一点毛病也不能有。” 鱼回雁问:“能治吗?” 徐清摇摇头,道:“用西医肯定是不行,做手术怎么着都有后遗症,用中医的话,古籍中没有针灸是治眼睛的,我得和我师叔研究研究。” 鱼回雁道:“等咱们做完眼前的任务,回国再治吧!” 徐清道:“唔,不耽误,你派个人帮我把酒店退了,我这几天就和你住在这里了。” 鱼回雁的脸忽然红扑扑的,这小妞撩别人的时候一套套的,可是脸皮也薄着呢。 徐清去了兵工厂。 鱼回雁给他一个人的兵工厂,就是一个两百米的空间,有简单精致的熔炉,有先进的水线切割设备和打磨装置,在鱼回雁手下的人帮他去酒店取东西的时候,徐清隔开了一个病房,然后和在国内的师叔做了个视频通话,商讨几个方案。 孙思瑶是个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人,她把家搬到西南和薛蓝住在一起之后便再也不准备走了,因为徐清一家四口也不打算挪窝了。 孙思瑶以薛蓝为背景,在镜头前从容道:“治疗色弱,古代医书里确实没有记载,不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不停有临床的文献出现,直至七十年代末,针灸治疗对于色弱有明显的效果,许多国家也有成功试验。” 徐清有些兴奋了,道:“真的吗?太好了!” 孙思瑶道:“小清,你有时候太注重古代医学,其实现代研究也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我出几套治疗方案吧,你试试!” 徐清让鱼回雁把纸笔拿来,清理干净了桌子,认真写下了第一套方案,主穴是:瞳子髎、睛明、丝竹空、攒竹、天牖;配穴是:足三里、合谷。 徐清写完了之后,又让孙思瑶确定了一遍,才在下面打了个对勾。 孙思瑶说:“这是最简单的,如果可以治好,就省劲儿得多,我再给你说第二套,有点麻烦,主穴:天牖、风池、瞳子髎、攒竹、睛明、臂臑、四白、承泣。配穴:丝竹空、阳白、合谷、足三里、鱼腰。” 徐清认真地在纸上记录着,嘴里也跟着呢喃:“主穴每次取两至三个,配穴一至两个,可轮流选用。眼区穴,用三十号毫针,深刺一到一点五寸,直至眼球有明显的胀感。风池穴向同侧眼外眦方向进针,促使针感向前额或眼区放射,不留针。余穴直刺至得气后,行平补平泻手法,尽量使针感向头、眼方向放射。留针十五到二十分钟。每隔5分钟,眼区穴位轻刮针柄二十次,余穴运针一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针后可嘱病人静坐或静卧一小时,闭目体会眼部感觉。第一疗程,每日一次,共十次,间隔三到七天后,行第二疗程,改为隔日一次。尚可配合服用杞菊地黄丸,每日两次,每次九克。” 到最后一共取出了六套方案,徐清分别写在了六张a4纸上,又在电脑里录入了一遍,迅速做出了一套治疗方案,又反复推敲了不下百次。 一直到天亮,鱼回雁都在一边看着,心中有感动,也有紧张,她看到徐清把长短不一的银针摆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些东西可都是要往自己的身上扎的呀。 徐清忙完了之后,看到鱼回雁楚楚可怜的样子,问道:“你干嘛呢?不睡觉,眼睛想瞎呢是不是?” 鱼回雁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道:“睡不着啊,我看到你这些武器就害怕,扎的疼吗?” 徐清严厉道:“废话那么多呢?你先休息好了,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鱼回雁委屈道:“真的睡不着!” “那我帮帮你吧!”说完徐清一掌刀砍在了鱼回雁脖子上,鱼回雁身子一僵,眼睛一直,指着徐清道:“我,我是开玩笑的。”说完便倒在了徐清的怀里。 在一边伺候的鱼回雁的手下们窃笑不止。 徐清把鱼回雁放在了床上,拍拍手道:“谁和你开玩笑呢?好好的话不好好地说。” 徐清指派一些人出去买了一些药材和设备,将200的图纸交给了几个动手能力强的姑娘,然后坐在一边听着鱼回雁的脉搏,检查她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能够支撑针灸,因为要一步一步地试验,对于她的元气消耗是非常大的。 鱼回雁被一下子打翻,徐清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不是自动进入深度睡眠,他反复揉着她身上的几个穴道,让她身体各项机能恢复了正常睡眠状态,并引导她身上的真气自动运行起来,才开始静静等待,可是直到天黑,她都没有醒过来。 徐清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连一点儿媚气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个小丫头,徐清想起在唐代的时候,有个女诗人,也姓鱼,叫鱼玄机,才活了二十七岁,有句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挺扎心的一个人物。看回雁的气质,许是那玄机转世吧?前生太苦,今世来享福? 徐清感性了一下,在心底低声说:“姑娘,我可不是你的有情郎,不过,我会让你平平安安寿终正寝的。每人能欺负你!” 鱼回雁的两个手下站在徐清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扛把子,您,是不是把我们鱼姐打坏了,这都睡了几个小时了,还没醒。” 徐清站起身,自然地将双手放在风衣兜里,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她就是太累了,这一下要把之前缺少的觉全补回来,你们也是粗心,平时怎么不劝她休息休息?钢铁也扛不住这种连轴转啊!分一个人照顾一下她的饮食起居!” 徐清把所有的装备放好,只把烟放进了衣兜里,道:“我出去转转,你们看好她。” “好嘞,扛把子!”一个姑娘这么回答了一声,另外一个拿起一件外套,说道:“大哥,我陪您出去,这里我熟悉。” 徐清又是展颜一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外貌和气质上的杀伤力有多大,这么一笑,整个人都是发光的,两个小姑娘顿时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徐清出门之后,留守在这盘丝洞的小姑娘们全围在了鱼回雁的身边,一群莺莺燕燕小声地叽叽喳喳,“咱老大杀人的时候,就和魔鬼一样,对人好的时候,就和亲妈一样,转身一走呢,就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好复杂的一个人。” 另一个姑娘接口道:“你啊,就是刚来没几天,不知道咱们老大过去的经历,他十七岁之前都是干爹干娘带的,十八九的时候,可不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现在挺好的,有妈了。” “诶?怎么弄的?十七岁之后怎么了?是被人杀了吗?” “唉,可不是,其实我也不清楚,鱼姐说她也不大清楚,她还是听娄昭姐说的,是一次打仗,他们被一百来万人堵在了一个林子里,只有咱老大一个人活了,好像还完成了任务。” “喂,你别夸张了,是在凉山丛林里,被闽越猴子两三万人围堵,指挥官是个挺厉害的人,那时候咱们老大还小,内心受伤了嘛,本来这样心里有个惦记的就挺好,结果呢,被抛弃了他的父母找到了,你说,什么狗血都洒在他的身上了。” 有一个比较感性的姑娘都开始哭哭啼啼了,手中拎着一把刀子,嘴里直嘀咕,“谁欺负我们家老大了?第一刀剁丫手,第二刀砍丫脚,第三刀扒丫皮。” 一个伙伴替她擦擦眼泪,道:“是挺麻烦的,十七八年没见面,忽然冒出来个娘,那不是雪中送炭,是雪上加霜啊!” 大家忽然就沉默了,好半天,有个女孩儿说:“诶,听说一个悲惨的人,都会有点儿心理变态,非常神经质,你看那个安倍雄业,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妈是不是他姐姐,就和个神经病似的。” “你胡说什么呢……唔,其实挺有道理的,我想吧,咱们老大命运虽然悲惨,可是他的成长爱他的人特别多,他是被爱养大的,性格肯定是很好的呀。心理学说,一个孩子的成长环境非常重要。” 大家纷纷点头,一个小姑娘道:“咱们身边有什么小孩儿呢?咱们要好好爱一下他,以后咱们祖国不是就有栋梁了?” “来,咱们数数啊,老大家的徐澄和徐澈,那是咱们自家孩子,没说的,龙虎山下的欧阳三姐弟里的傻铁柱,年龄还小。” “对对,还有思雨姑娘身边的那个韩墨文……” 这个天,就被她们聊到了这里,叽叽喳喳的,估计能顺着这个话题聊到明天。 要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还没有走远的徐清听到了她们的嘀咕,心里还挺暖的,那个跟随徐清出门的姑娘也听到了,她小心地看着徐清的神色变化,忽然,徐清转过头来问她:“你叫……苍华?是鱼回雁给你取的名字?” 那姑娘惊讶道:“大哥,我上一次见你,还是远远地看了你一眼,我叫什么你都知道啦?” 徐清不回答,只是道:“所有的麻烦一件挨着一件,虽然说生活就是不停地遇到麻烦处理麻烦,也总有结束的时候,结束之后呢,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然后想做什么就做点儿什么。” 那叫苍华的小姑娘笑道:“我们小姐妹们都商量好了,等仗打完了,我们两百个人还是跟着鱼姐,开小吃店,开连锁的,我们两百人每个人开一个,还是叫盘丝洞。把美洲的开封菜顶出去!” 徐清乐道:“你们是不是平时从来不称呼自己叫鬼影,就叫自己盘丝洞?” 小姑娘局促道:“这,这您也知道啦?” 走来走去地走到了海边,非常合时宜地飘起了雪花,徐清往前走着,叫苍华的小姑娘在后面跟着,开始的时候小心翼翼,后来,完全放松了起来,徐清的自己人和他在一起,总是会特别舒服。她说:“大哥,前面就是日不落帝国的港口了,不是咱们的地盘,不过不是他们官方的港口,是一个走私豪车的。咱们的车就是从他们那里抢的。” 徐清问:“从哪儿洗干净的?” 苍华道:“从苏雅阿姨的公司洗干净的,苏雅阿姨是真聪明,她先让我们把这些设备都在港口放着,然后用资金逼迫她的对手公司,对手公司没办法了,重新抢了一遍我们已经抢过来的车,顶了账了,然后鱼姐又和苏雅阿姨买了过来,这手段没有一点儿痕迹。这个走私的帮派还来问过我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他们的车,结果,鱼姐忽悠了他们几句,苏雅阿姨的对手公司和这个帮派打了一架,对手公司现在被苏雅阿姨收购了,这个帮派的头目见了我们鱼姐也是低头哈腰的。” 徐清认真地听完了苍华讲的这个故事,听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大纲。 苍华来到了徐清的身边,笑容灿烂,却说出了一句满是杀机的话,道:“大哥,有人跟着咱们!” 徐清笑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他要是敢露面,就弄他!” 他站在了海边,不准备再溜达了,遥望着海面,不远处果然有人鬼鬼祟祟地正往自己的方向看,发现露馅了,他把腿就跑,徐清和苍华的气质陡然一变,杀气凛然。 徐清还没来得及说话,苍华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第0612章不敢说了 徐清没有感受到敌人有多么强大的气场,因为担心这个小姑娘,还是快步追了上去,在一个满是集装箱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热闹的画面,有五六个黑衣人,身上穿着黑袍,腰上挂着倭刀,比较肃穆。 苍华则瘫坐在原地,有些狼狈,嘴里嘟囔着:“你们不算男人,哪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看到这个画面,徐清的内心抽搐了一下,护短的心态,自己的人,就算是司令员沈一或者是二号首长越级批评,他都会生气,何况是被这些人欺负?可是很快他就没好气了,因为他看这些忍者的水平,不过是最低级的人,比普通的军人强一点儿,能不能打过特种兵还是个问号,苍华能被这么几个放倒了?再来一打也不是她的对手啊?她是在装什么孙子呢? 这帮忍者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徐清总结了一下,他们是在询问苍华,徐清是不是在这里。 鱼回雁手下的这帮姑娘们每一个都至少精通三国语言,因为和桑扶人有仇恨,桑扶语是她们的首选,苍华岂会听不明白?可是这姑娘偏偏用桑扶语回复他们:“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终于,这帮桑扶人沉不住气了,拿出刀比在苍华的脖子上,声色俱厉道:“快说,要么死啦死啦地!” 苍华的眼眸如水,凄凄惨惨地说道:“你们怎么是这么一堆烂人啊?我讨厌你们,不过,你们的刀挺不错的,尤其是刀锋的螺口,排列组合挺厉害!借给我玩玩儿啊!” 一名忍者气炸了,吼道:“八嘎!” 苍华说了汉语:“八你妈个头啊,你们刚才让我说什么来着?”这句话说完,苍华已经站起身来,双手顺着刀锋往里一抵,一个漂亮的空手入白刃,继续道:“人生如此美好,你们却如此暴躁,如此不好!” 可不像是一些荒诞喜剧,反派都是傻叉,这帮忍者马上看出来,眼前这个女子不是白给的,叽里咕噜大叫了一声就冲上去要杀人。 在此刻,芳华已经将“鬼影”两个字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她迅速冲了上去,一把捏住了一名忍者的手腕儿,使劲往上一提,“咔”的一声脆响,其手腕断的不能再断,他想要出生惨叫却叫不出来,因为苍华用抢来的倭刀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接着,脚下迈步,带起一片雪花,脚下横踢,直接踢碎了那人的子孙根。 五六个而已,不出半分钟的时间全部搞定,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徐清看着又是一阵头皮发麻,来日不落帝国看这帮鬼影的姑娘们打了两次架,每一次都看得他惊心动魄,因为这帮姑娘们太阴了,专攻下三路,要么就特别残忍,看那嘴里的一刀,真不知道鱼回雁给她们传递的人设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么打,似乎,挺过瘾的。 徐清没有表态,上前捡起了这些忍者的刀,说道:“回去融了,做成子弹,还给他们。” 苍华是瞬间变脸,又成了温柔知性的小女生,说道:“大哥,这帮人是桑扶国服部家的人,是来追踪你的,他们可能已经准备要从迪拜运走那批国宝了,想来检查一下你的态度。” 徐清心里一紧,道:“这么久蜂鸟特工都没有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他能搞定那批国宝,这事儿都要成了,他还不动手吗?安倍雄业在迪拜,完全就是人家的地盘,蜂鸟再能干,能在迪拜杀了人?” 苍华仰头看了看天空,扭头看了看大海,一脸无辜,徐清失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她说:“连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呀!看看这雪上的大海,多美?都春天了,都快梅雨季节了,这里还下雪?” 徐清二脸懵逼地指着黑不溜秋什么都没有的海面,道:“这,美?” 苍华崩溃了,撒娇道:“我和你在一块儿压力大,你能不能就安安静静地,不让我接话啊?我感觉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徐清大笑不止,道:“行吧,那就交代你做点儿具体的事情,把周围的地图给我弄来,可以埋伏狙击枪的地方,你们要监视好了,安倍雄业这人,总爱无事生非,看着吧,我不去迪拜找他的麻烦,他也会担心我去找他的麻烦,而来找我的麻烦。” “这个行!”苍华道:“那这尸体怎么处理啊?” 徐清指了指大海,道:“把他们扔到这美丽的大海里,喂鱼吧!” 恰在此时,徐清的手机上来了蜂鸟特工的一条短信,“从此刻开始的七百三十个小时后,迪拜会展开《洛神赋图》的拍卖会,是真是假到时候一看便知,如果是真迹最好,就算是摹本也要弄回来,安倍雄业一定会被重新吸引回国内。” 徐清刚刚读完内容,这条消息就凭空消失了,他望着远处海上灯塔发出的光芒,脑子里盘算着从他知道蜂鸟特工之后,点点线索,安倍雄业是在国宝丢失了两百九十件之后来到华夏主持那七百零一件国宝的,他现在是允许安倍雄业将七百零一件国宝带到桑扶国,然后让关中刀客将已经在桑扶国的真迹明抢回来,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安倍雄业禁足在华夏? 要知道,桑扶国既然做了那个不让自己国家本土被攻击的计划,就不会在意安倍雄业的命。 蜂鸟的全盘计划到底是什么?而自己在他的计划中又是一个什么位置?真叫人捉摸不透。 望着海面,徐清努力让自己不凌乱,自己来日不落帝国,主要是要调查姚文青的根在哪儿,其次是去找教廷组织统一战线压迫这些对世界生物威胁极大的变异生物,自己要先干嘛呢? “七百三十个小时,还有九天的时间办事啊!”徐清眉头锁紧了。 回到这盘丝洞休息了一小会儿天就亮了,可还是阴沉沉的,晚上下雪,天亮了,下的是雨夹雪,鱼回雁终于有点儿醒来的迹象,徐清换上了消过毒的白大褂,把房间收拾成了并不绝对的无菌环境。 徐清道:“醒了就先洗洗去,咱们要开始了,今天我要把那些方案全试一遍,看哪个效果好一点儿,要来一疗程,九天。” 鱼回雁挣扎着起身,问:“天还没亮吗?” 徐清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心不在焉道:“亮了!快点儿!” 鱼回雁忽然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死死抓着被子,仿佛被子就是她最后的一片保护伞,她颤声道:“天,还没亮吧?” 徐清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来到鱼回雁面前,在她的眼前抬起手,道:“回雁,看得到吗?” 鱼回雁声音颤抖得更厉害,道:“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说着眼泪滑落下来,两只手乱摸,声音急促道:“大哥,大哥,你在哪儿?” 徐清急忙抓住了她的手,道:“没事儿啊,没事儿,我在这儿呢,可能是哪根神经压住了,一定会好的,我在呢!” 徐清是真急了,是自己昨天的那一掌劈得留下后遗症了吗?他大声叫道:“来人,给我拿个手电筒过来!” 鱼回雁身后的那些小姑娘们也吓坏了,四处乱窜,将一个聚光小手电递给了徐清,就在徐清要看她的视网膜的时候,鱼回雁忽然就笑了,哈哈大笑那种,倒在床上前仰后合,徐清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松了口气,坐在那里发呆,几个小姑娘直接摊在了地上,泪流满脸,那是喜极而泣。 鱼回雁乐完了,道:“让你打我,吓不死你!” 徐清缓了半天道:“幸亏是在吓我,忘记了曾经和谁聊天了,我们都认为,虚惊一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成语。没事儿就好,快准备吧。” 鱼回雁看到了徐清有点儿不高兴,怂了,道:“大哥,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至于啊。” 徐清道:“是不至于,但是你知道妮子和胖子他们为什么从来不和我开玩笑吗?第一,我们没时间开玩笑;第二,我们不敢说不吉利的话,因为铁血战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不好的玩笑,变成真的了。” 鱼回雁身体僵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去清洗自己的脸颊,很快,因为她从来不化妆。 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徐清把笑容藏在了口罩后面,这样的女子,聪明漂亮有悟性,无论是大原则还是小规矩,一点就通。 下针对于徐清这个年轻的老中医来说,没有什么难的,又稳又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了解每一个穴道的作用,以及穴道和穴道之间的联系,甚至是有真气运行情况下的导向,于是孙思瑶给他的几套方案,他并不只是记住那么简单,而是深刻了解是什么原理。 看着徐清迟迟不敢下针,鱼回雁微微一笑道:“没事儿,来吧,瞎了大不了抓个人换个眼睛。” 徐清不屑一笑,道:“敌人的眼珠子,喂猪我都嫌脏,我不是怕扎坏你,我只是有一种感觉,会有敌手来对付咱们。” 鱼回雁道:“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在这里的敌人就那些歪瓜裂枣,不碍事!” “可是我和苍月遇到忍者了。” 鱼回雁笑了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欧洲就是教廷的地盘,任何高手来,他们都会限制,打击。” 徐清点点头道:“那我开始动手了,实在没时间了,你也没有时间,要么我一定不会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听我的命令呼吸。” 徐清就要如此下针了,两根银针入穴,鱼回雁只感觉到了麻痒,竟然像按摩一样舒服,根本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疼,她松了口气,她的手下也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在确定了这种治疗方法实在简单之后,鱼回雁轻声问道:“大哥,你现在还想思雨吗?” 徐清脸上挂着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想不想,有时候想起来,就会觉得,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相识,那么多感情就白白浪费了。” “我知道了,你是还想,不敢说了!”鱼回雁让自己放松下来,道:“大哥,我遇到点儿麻烦事儿,早就想和你聊聊呢,就是用人上,我感觉我的人最少,却最难管,平时嘻嘻哈哈的,有异心的可不少,怎么带啊?我感觉如锦她们都比我会管理。” 徐清道:“用人这东西,是一种高级哲学,我之前就和他们说过,这个天下除了那些有大义气的人,比如刘备的五虎将,比如李世民的凌云阁功臣,其他的全是墙头草,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必将背叛,所以,就有了‘御人之道’这门科学,有的人是降服不了的,得磨,就像我手下的那个赵小飞,有的人,就打碎他心理防线,再重建他的内心,比如陈小点,有的人吃感情牌,有的人就是属倔驴的,得打。因材施教嘛。真要相处出感情来,得需要机缘巧合的,比如妮子,胖子,青鲤,还有冷月,至于张楚这个人,是我恰好由内而外地拯救了她。” 鱼回雁道:“那带兵呢?” 徐清道:“咱们华夏的人有自己的信仰,咱们的信仰就是咱们的祖国,咱们的祖宗,咱们的传统,对付外国人,就得看他们的生存现状,然后洗了他们的脑袋,缺钱的,告诉他们跟着你能有钱,没饭吃的,告诉他们跟着你有饭吃,真没那么难的。” 鱼回雁道:“懂了。” 徐清很快就做了三套方案,才到中午,虽然徐清都看到点儿不明显的效果,还算顺利,他准备全部做完,然后分析效果,决定用哪一种方法。 以为岁月静好,徐清却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鱼回雁说得很对,高手进入欧洲,教廷会管,他们却忽略了,他们自己本身就是高手,他们当局者迷,灯下黑了…… 第0613章前后夹攻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下了一天雨雪,傍晚时分气温却回升了,彻底地下起了雨,云层无比厚重,雨滴大且密,月黑风高杀人夜,许多人喜欢在这个时候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盘丝洞前,两个身穿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满脸大胡子的白人正前前后后地溜达,虽然正大光明地往里看着,但这种天气摆出这种往里看的动作,怎么都逃不开“鬼鬼祟祟”四个字。 他们戴着黑皮手套,手中拎着中世纪欧洲的骑士剑,非常复古,其中一个人说道:“杰洛特,我们就这样招摇,会不会被发现了?” 杰洛特是他们两个当中年纪比较大的,胡子有些白了,他道:“我们为什么要怕被发现?这是我们的国土,他们是入侵者!叶纳法,准备好你的剑,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徐清是华夏这几年最有前途的军人,如果打起来,一定要全力以赴!” “好的,我知道了!” 杰洛特,叶纳法,这两个名字,在欧洲有关巫师一类的小说上,也是鼎鼎大名。 叶纳法把玩着手里那把长剑,身形一闪,登时不见了踪影,但是雨幕中的空挡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藏在暗中的苍华几人看得是真真切切,在他们进去了之后,苍华几人才窃窃私语,“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还算有迹可循,这大雨天,移动起来太过明显了。” “诶,华姐,这有用吗?” “怎么没用?我告诉你,就咱们老大还是一个军人的时候,只学了普通的传统武术,他就能避开子弹,知道他怎么做吗?就用自己的外套往出甩,子弹打碎衣服,他就能得判断出弹道,从毫厘只末避开。行了,快去布置吧,千万不能让这两个人打扰了大哥和鱼姐的治病啊。” 苍华等人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对付这些人还是有点儿难,就布置了各种机关。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鱼回雁的身上,徐清并不知道外面有人进入,他双手捏着两根银针,道:“这个方案是最难的,我觉得也是最有效果的,你千万不要乱动,全是眼部大穴。” 此时的灯光全部聚焦在了鱼回雁的面庞之上,徐清双手一如既往地稳,就像在战场上一般,让这个房间多了几分肃杀。 外面,只有十几个姑娘正在暗中监视着这两个人,盘丝洞真就和盘丝洞一样,建筑如犬牙交错,及其复杂,这两个人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才四处记录路线。 苍华带着几个姐妹身穿黑衣,用壁虎游墙术悄无声息地四处移动,将这两个人几乎是锁在了一个笼子里。 苍华看着四处挂着的细钢丝,只要触碰一下就会有一个杀伤力极大的定向爆破,就算是华夏顶尖古武者来了,也会挨一波炸,欧洲猎魔人的水能有多深? 她看着细钢丝上沾着的随风雨飘摇的水珠,一阵心惊肉跳,她真的好奇,人类是怎么发明出这种东西的?她还记得诡雷的知识是唐妮给她们几个骨干上的课,当时唐妮就说:“诡雷就是诱人的暗箭,穿着时装的杀手,杀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能让敌人畏惧,畏惧到骨子里。” 当时她给自己讲了一个经典的案例,世界杀手联盟前十的狙击手杰克,能狙杀四千五百米外的人,是个用狙的神人,徐清就是用警戒线,冷枪声,生生地将他折磨疯了,自己一头扎到了雷区。 在当时,唐妮还说了两个字:“韵律!” 苍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让自己融在这雨天的夜晚,做到天时地利人和,她似乎找到了这种被称之为“战场韵律”的东西,对着黑暗中比出几个手语,她说:“几个人拿点儿托盘纱布,去一个无关紧要的房子里进进出出,里面布置遥控炸弹,快点。” 诱喜型诡雷,原理就是给饿狼放一块儿带毒药的肉。杰洛特、叶纳法二人苦于找不到徐清在哪儿,急得口干舌燥,一个人都没发现,他们甚至有点儿畏惧,现在好了,就算那些他们看到的人手里没有带着医护用品,也得进去看看啊。 苍华几人看得清楚,布置了c4炸药的一个集装箱,只有门是通气的,五面铁皮密不透风,爆炸冲击力会及其强悍,不知道能不能一举将这两个人处理掉。 苍华比划出了“行动”的手势,单掌劈下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巨响,c4炸药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集装箱都鼓了起来,火光从门的位置急速涌出,杰洛特和叶纳法二人也被火焰冲了出来。 那些小姑娘是一阵惊喜,只是喜形于色,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因为并没有出现她们想象中的冲出一堆碎肉,她们有点儿担心了,c4都炸不死吗?她们曾经是住在峨眉山的,有时候遇到了有外家功练到金刚不坏的大师师太,她们也都得绕着走,如果这两个人本事和金刚老和尚老师太们一致,她们真就没多大把握了。 而在房间之内,徐清听到了这声爆炸,心脏也是一阵狂跳,他目光一凛,道:“到底有人进来了。” 鱼回雁握住了拳头,一脸紧张,徐清没有多少表情变化,淡淡道:“你别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外面让那些小丫头挡着,就相信她们,里面有我,咱们还有十分钟,进行下一轮,还需要三十分钟,咱们就结束了。” 鱼回雁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徐清一脸轻松淡然,也安下心来。 她就真的以为徐清安心?根本不是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桑扶人比欧洲精多了,安倍雄业在得知徐清来到欧洲,第一时间就派高手盯着猎魔人的动作,因为二战事情他们有合作,桑扶人对欧洲的了解比华夏要多。 同样是两个人,就远远地看着猎魔人当炮灰,爆炸一起,他们借着水遁潜入了徐清简易却精致的病房,徐清刚刚说完“结束了”三个人,他们在徐清的身后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鱼回雁眼睛有点儿问题,但是耳朵和其他感知要灵敏得多,那颗心又悬了起来,徐清道:“回雁,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明白吗?就这两个人小毛贼,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两名忍者一看衣着就是服部家的忍者,都是使用短刀的,说明这是两个天字号的,水平比徐清在龙虎山下遇到的那几个怕是不遑多让,当日那么多人对徐清围追堵截都无疾而终,现在他们是找到了徐清腾不开手的空挡。 他们一点也不急,持刀慢慢走向徐清身后,靠近到差不多距离五米,一名忍者身体滑动,出现在了徐清面前距离鱼回雁三五米的位置,今天他们要是能把鱼回雁杀了,也算大功一件。 徐清微微偏头,用视角余光确定了身后忍者的位置,又看了看眼前忍者,朝着隔壁抬手,“嗷呜”一阵真气幻化出的龙吟声响起,那把银色长剑忽而飞到徐清手里,观语大师的擒龙功,早被他学来了,这种可以偷懒的隔空取物,岂有不学的道理? 鱼回雁看到徐清动了宝剑,不害怕了,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她说:“大哥,如果今天我死在这两个人的手里,你会怎样?” 徐清说:“我就带着鬼影在桑扶国住下了,不说杀多少人了,怎么也得杀到我那两个孩子上中学。” 鱼回雁闭上了眼睛,她有自己的小聪明,如果徐清说没事儿,她就知道准没事儿,可是徐清是这样回答的,说明他没有把握。 她却忽略了徐清说的是桑扶语,这句话根本就是说给这两个忍者听的。 这时,前后忍者一起行动,正面的杀向鱼回雁,背后的杀向徐清,徐清脚不挪步,迅速抬起长剑,往前一指,真气灌注至长剑,剑鞘撑不住压力,直直飞出,比子弹还快。 那忍者瞪大了眼睛急忙抬起刀格挡,“叮”的一声,刀被撞飞,人也飞了出去,口角溢出鲜血,接着,徐清长剑回首,劈向自己身后,惊得那名忍者连滚带爬到了一边,再抬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后的位置,已经被徐清的剑气齐齐切开,惊慌地咽了口唾沫。 徐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拧动着针尾,轻声道:“眼睛有肿胀感,就和我说。” 鱼回雁道:“刚有。” 徐清停手,再取两根银针,将长剑刺在地面,分双手将针刺入鱼回雁另外两处大穴,拧动针灸,两名忍者觉得机会来了,迅速上前抢攻,徐清一抬头,一根银针从他的嘴里喷出,对方没有防备,被徐清将这根银针刺入了眼睛,惨叫起来,身后的那一位,被徐清后蹬腿踢到了墙壁上。 他笑道:“这种情况,用重机枪突突,岂不是更有效果?” 鱼回雁惊喜地看着徐清这一番如行云流水的动作,道:“大哥,你曾经是不是也这样一边保护别人,一边打架?” 徐清想了想,道:“有一次,我记得是保护徐冰清……” 第0614章神圣事物 外面,苍华等人盯着那两个躺尸的人,二十分钟了都没有动静,有几个姑娘按捺不住,要上去看看,苍华急忙把她们拽了回来,道:“再看看。” 夜越深雨越大,空中竟然有了闪电,割破长空,天地之间被笼罩在了一片青蓝之下,杰洛特和叶纳法就那样在这片青蓝的光芒之下缓缓站起身来,被c4炸药炸出来的,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少有血迹,他们的眼神变成了血红色,一起抬起头来,举着长剑,喃喃道:“我们是神最勇敢的战士,在抵抗来自黑暗世界侵略者的战斗中,在抵抗否定神圣事物的战斗中,不屈不挠,我们将努力对抗邪恶,解救终生。” 这么一段咒语念得也是邪气透顶,更加邪气的是,这段咒语念完之后,他们竟然如满血复活一般,只有破烂不堪的衣服,让人知道刚才的那爆炸确实是炸的他们。 苍华低声道:“这东西是真的诡异啊,要是我肯定被炸成碎肉了,他们怎么能没事儿呢?狙击手呢,开一枪看看是什么效果。” 苍华命令刚下,一枚子弹从大约一千二百米外的位置飞了过来,狠狠撞在杰洛特的心脏,又一枚子弹撞进了叶纳法的眉心,在和雷声差不多的“隆隆”枪声传来之后,苍华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子弹,竟然没有一点儿效果吗?打入叶纳法的那枚子弹确实穿透了他的头冠,血呢? 忽然,杰洛特和叶纳法二人急速行动起来,他们的能力在线,判断出了狙击手的位置,要找个软柿子捏了。 看到了他们的行动有一定的指向性,苍华迅速在对讲机里说道:“狙击手注意力,转移狙击阵地,他们朝着你们去了,重复一遍,他们朝着你们去了,迅速转移狙击阵地!” 得到了自己人肯定的回答之后,苍华嘀咕道:“一千二百米的距离,半分钟?奥运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就是这种速度,谁也躲不开,可是狙击手在自己身边布置的层层叠叠的警戒线,诡雷,拖慢了他们的进度。 这两个人能力虽然在线,可是对于军事,是一窍不通,又被炸了一个灰头土脸,苍华非常紧张地看着他们被炸了以后的样子,每一次他们都能站起身来,直到最后一次,他们又对着天空念起了咒语,这次的咒语比较长,他们念叨着什么“大地之神们,歌颂着上帝,对神的赞美之词,满载天堂东方的天空……” 絮絮叨叨了几百个字,他们又如满血复活一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苍华感到一阵胃疼,这猎魔人的咒语真就这么管用吗?什么鬼啊?她又下了命令,道:“诸位,藏好了,没有必要的行动,不要露面,这是俩硬骨头,按照咱们目前的水平是啃不动的。记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苍华是真的不敢动了,目光迥然地看着徐清房间的方向,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撕裂声,一个人影撞开了铁皮,飞了出来,浑身血迹斑斑,想动也动不了。 苍华看着低声道:“卧槽,怎么回事儿啊?大哥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 她再定睛一看,“嘭”的又一声,又飞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直接被打死了,如死狗一般倒在积水里。 徐清出来了,手中把玩儿着长剑,一脸冷冽的笑,手中长剑晃来晃去,指着那还活着的忍者,用一口流利的桑扶语问道:“来了多少人,在哪儿?我数到三,你不说,就没有说的机会了。” “一!”徐清这一声,让听到的人都是一阵冷汗,徐清的这个“数到三”,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只是,徐清刚说完“一”,杰洛特和叶纳法飞身而至,杰洛特双手持剑,二话不说朝着徐清劈了下去,动作是相当的快,那把欧洲中世纪才存在的剑上面竟然如有一抹流光,徐清眼皮一番,回头格挡,剑剑相接,“铛”的一声,炸出了一些光点,徐清原地没动,杰洛特被震飞了出去,徐清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口道:“二!” 这时候鱼回雁也出来了,脸上有些倦意,可是从眼神来看,精神很好。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徐清帮鱼回雁做完了所有针灸,一直到了那个时候忍者还不放弃,直到徐清撤针的时候,这银针已经当武器了,两名忍者才懂得逃跑,可是他们逃得了吗?徐清会放他们走?根本不可能。 徐清冲冠一怒,他们就一死一残了。 鱼回雁打着伞站在了如死狗一般的桑扶人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直到徐清说道:“三!” 鱼回雁一脚踩断了这名忍者的脖子,她道:“想动老娘,你动着老娘一下了吗?” 徐清其实根本不在意有多少桑扶人来了,知道不过是锦上添花,不知道,杀了他们也舒坦,他只看向了杰洛特和叶纳法,改口用英文道:“亏了我还费劲做了这么久的身份,原来你们都知道我来了,不过,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吧?是日不落帝国的高层吗?” 杰洛特道:“我们不属于任何势力,我们是神的代言人,在人间,我们只听从教宗的命令。” 徐清点点头,这话倒是没吹牛逼,在欧洲,各自有各自的国土,在世界各地成立国家,需要常任理事国的承认,但是在欧洲成立国家,只需要教廷承认。 徐清道:“你们这连名带姓地叫我,估计对我调查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辛苦了哈,我打算九天之后,去找你们教宗喝喝茶,你们来得正好,托你们给他带个话,说我徐清要去找他!” 可是杰洛特得偏偏要装逼,道:“徐清,非我族类就是恶魔,你见教宗,还不配!你是我们的敌人!” 徐清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原来,教宗是这么想我徐清的,那好吧,你们不用回去了,九天之后,我自己去找他吧……” 第0615章有点邪乎 雨下得更大,大雨瞬间沾湿了徐清的长发、面庞、衣衫,雨水顺着剑尖滑下,银色宝剑发出阵阵鸣叫,又是一次不杀人不回鞘的节奏。 鱼回雁站在距离徐清最近的地方,苍华带着十几人站在鱼回雁的身后,只有鱼回雁自己打着伞,其他人身上早已经湿了,也犯不着打伞,众女子脸上都带着凛冽杀意,对杰洛特和叶纳法二人虎视眈眈。 杰洛特和叶纳法也有点儿惊慌了,这不是明明有人吗?自己为什么来了这么久,一个也没看到呢?徐清说的他们不用回去了是什么意思?徐清又说自己要去找他,是找教宗吗?他要做什么? 杰洛特想不明白,于是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徐清持剑迅猛上前,破口大骂道:“还废你妈的话啊?” 银色长剑在雨夜闪过一道流光溢彩,滑出一道完美弧线,劈向杰洛特头顶,没有任何招数,没有任何真气技巧,就是带着不痛快狠狠劈下去的一剑,杰洛特迅速提剑格挡,又是“叮”的一声脆响,杰洛特被一剑斩飞出去,在地面上连滚好几个圈。 另一边,叶纳法眼睛都直了,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还不是眼前徐清的对手,他又仰起头,抬起手,对着天空大声吟诵道:“我驱逐你们,每一个污秽的灵魂,所有恶魔的势力,所有来自地狱的入侵者……” 徐清继续追击杰洛特,手中长剑却抛向叶纳法的方向,从他的小腹穿了进去,整个人被带出去几十米远,徐清朗声道:“逼叨叨个没完,等会儿老子再收拾你!” 徐清窜到杰洛特身前,一掌拍了下去,在此刻杰洛特才知道什么叫做可怕,他站起身来就像逃走,只是他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比得上徐清的速度?徐清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将其拉到地面,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背,“咔”的一声清脆的骨裂生传来,杰洛特发出一声惨叫,被炸了两次都没有听到他发出这个声音,只是因为徐清这一掌是有针对性的。 杰洛特也被打出了气,挥剑砍向徐清的脖子,动作是真心快,徐清顺势仰头,不长不短的头发甩出一堆水珠,剑风吹得他额上水珠也往后滑动,他顺势抬脚踢向杰洛特下颚,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有点儿本事,几乎是同时一拳砸在了徐清胸口,力量及其大,徐清有一个仰头动作,本就重心不稳,这一下直接飞了出去,如炮弹一般装在了一排集装箱上,“轰”一声巨响,那般沉重的集装箱,被徐清撞倒了一排。 这人力道太大了,徐清第一时间就感到中丹田气海翻腾,险些被他打散了,撞到集装箱,也是他经验丰富,在第一时间将杰洛特的力量卸了出去。 这个画面让鱼回雁苍华众女子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猎魔人强悍如斯吗?连徐清都拿不下他?再看杰洛特,她们都放下心来,因为这家伙的情况更加糟糕,他被徐清踢中了下颚,牙齿飞出一堆来,他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却摇摇晃晃的,是被徐清直接踢懵逼了。 徐清目光锐利地看着杰洛特的行为,渐渐回气,又听到他在唠唠叨叨,“主啊,请从恶魔的陷阱中释放我们,使你的教徒能自由的侍奉于你,我们请求你,倾听我们……” 徐清也奇了怪了,这猎魔人真就这么神奇吗?念一遍咒语加持一回?华夏道教符咒加持他现在都弄不清楚是真是假,结果让这日了狗的猎魔人给自己来了个眼见为实? 不过,就算是他把耶和华请下来,也得揍丫的,于是徐清没等他把咒语念完,就冲了上去,最直接的照脸一个冲锋拳,速度快得都击破了雨幕,鱼回雁等人看着都有些害怕,当初唐妮进第六部队训练,撑得住徐清一分钟攻击才算出师,如果搁在自己身上,一秒钟就被打死了。 可是现在,杰洛特只是抬起自己的单臂挡住了脸,徐清只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几步,他迅速反应过来,将长剑劈向徐清,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徐清以拳变掌,拍在了剑身上,推碑手到底是推碑手,西风烈到底是西风烈,就算杰洛特再猛,长剑照样被打落了,毕竟长剑不是长在他身上的。 接着,徐清侧身一记膝击,准备顶他的太阳穴,杰洛特再将失去长剑的右手握拳阻挡,他挡下了,肢体相接部位传来一阵剧烈音爆,竟然是旗鼓相当。 鱼回雁皱起了眉头,杰洛特在猎魔人里是个什么地位,如果只是小喽啰,和徐清斗了一个旗鼓相当,那就有些危险了。 恰在这时,鱼回雁的一个手下低声道:“鱼姐,嫂子怎么会给我发短信?” 鱼回雁接过手机看了看,上面可不是有一条消息:“我是薛蓝,如果徐清在给鱼回雁针灸,就不必打扰,如果没有,尽快把这条消息告诉徐清,教宗一直有他的档案,前期派出两个实力强劲的教廷护法试水,他还有后续猎魔人大军,小心应付!” 鱼回雁仰头看着徐清的位置,道:“这消息是真的,和徐清说也是战后的事儿了,你们现在不要想别的,迅速分析这个猎魔人的特点。” 那姑娘道:“放心,从他们一来,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电脑里。” 不远处,徐清激战正酣,拳拳到肉,打到雨都停了,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少见有谁呼呼冒血,倒是地上积水一片浑浊。 徐清再一次将杰洛特打飞,这小子浑身被徐清揍肿了一圈,可是越战越勇,他忽然之间就消失了,徐清揉着自己的几个关节,看着周围,耳边是那再三传来的让人讨厌的吟唱,徐清纵身一跃上了一个集装箱顶,要寻找这个声音在哪儿,可惜在他找到之前,吟唱的声音就已经停止了。 忽然之间,徐清感到了身后一阵风声,急忙转身将背拱起,收腹,双臂交叉挡住了自己的前胸和面颊,被一拳狠狠砸了上去,徐清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有如此大冲击力的拳头,就算当初学推碑手拍石头的时候,也没有过,他护着脸的双臂撞在了鼻梁之上,然后仰头飞出,后背的衣服竟然和一排集装箱擦出了一道道火星,连滚带爬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杰洛特似乎不想再给徐清反应的机会,没有任何时间差地冲了上来准备再次攻击,徐清双手狠狠一拍地,脚下一滑,“嗖”的一声便避开了这一次攻击,和他拉开了不断的距离,口鼻中鲜血潺潺而下,盯着这个继续快速移动的杰洛特,他心中不由地想,超人大概也就他妈这样了吧?他磨掉了自己口鼻上的血,盯着杰洛特的轨迹,脚下迈出了二十八星位步伐,及其诡异地从左边一百米飞身划到右边五百米,又到了杰洛特身后八百米,五秒之后,徐清来到了杰洛特面前,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运梯云纵真气飞速拔高,将他拖到了半空十几米,一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杰洛特就如炮弹一般砸下,徐清比他更快地落到地面,等着杰洛特的是自己的膝盖,“啪”一下撞的是实实在在,杰洛特连续盘旋十几个圈滚到了一边。 因为这个咒语实在是太邪乎,徐清可不敢让他再念了,滑步至了完全被打蒙圈的杰洛特面前,一个冲锋拳打在了他的面门,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用得却是最初时学的透劲,杰洛特的后脑炸出了一团血雾。 这一套连招看得鱼回雁等人目瞪口呆,徐清之前只是在试探,而没准备杀人,看得扛不住了,才玩儿了这么一出吗?要杀人了,才下了这么狠的手吗?太解气了。 徐清看着杰洛特倒下,松了口气,脑子都被自己一拳捣烂了,还活着,那就实在不科学了。 刚刚松了口气,徐清猛然直起身来,道:“还有一个!” 徐清看向了叶纳法的方向,自己的长剑还在他的身上插着呢,也不知道死没死,在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徐清眼睛都直了,自己的长剑已经被他自己抽出来了,叶纳法本人坐在那里身上一片流光溢彩,长剑的贯穿伤他居然没死,徐清惊了一下,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原理啊?他感到了一阵强大的压力,必须先发制人了。 徐清抬手朝着自己的长剑一伸,一阵剑鸣声起,长剑飞到他的手里,正要对叶纳法进攻,这小子竟然不敢打了,飞身而走,徐清自然飞身跟了上去,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让他们回去就不让他们回去。 鱼回雁道:“你们小心点儿,我去找机会把嫂子的消息告诉他,这猎魔人到底是有点儿邪乎……” 第0616章突发情况 这一架打到了后半夜三点多,不算很难,却拖得太久。 海边只有导航灯,除了光束直照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在徐清追叶纳法到达市区的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发达国家,凌晨三点,街道上虽然少有路人,然而灯火辉煌,比上海明媚两倍都多,这日不落帝国的电力天然气公司绝对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存在。 许多来这里的留学生都会忍不住拿当地和华夏比,看起来不如人家繁华,就觉得能力不如人家,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华夏地广人多,能保证那么大的土地全年不停电,建国以来,扶持六亿人脱贫,全国人步入小康,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能做到。 徐清就有如此的民族自豪感,才走到哪儿都能直起腰,打架更不用说,华夏军人,从没打过败仗。 在灯火辉煌当中,叶纳法在高楼林立之中急速窜梭,徐清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如果硬追,徐清还是追得上的,徐清不过是在选择地方收拾他,在最后面的鱼回雁就有点儿苦逼了,她是完全追不上这两个人的进度,她端着望远镜,不停地观望二人在哪儿,一直到发现他们只是在当地教堂附近兜圈子,她才停了下来,坐在一个楼顶大口大口喘息,努力回气,嘀咕道:“可累死老娘了,老大到底是老大,比长翅膀的飞得还快,可是这猎魔人是真有点儿邪乎了。护法,是比掌门弱一点儿的存在啊,这么看,老大在这里能和他们的教宗差不多?” 鱼回雁端起望远镜朝着徐清的方向望去,叶纳法死活甩不脱徐清,只能玩儿心机,各种迂回,各种趁其不备,游击战学了个遍,可是徐清和他的位置始终不差分毫,一直到了当地教堂顶端,叶纳法还想走,徐清猛然加快速度绕到了叶纳法身前,凌空一个鞭腿将他踢到了天台之上,他还想走,只是不管从哪个方向走,都能被徐清挡回来,他心知道,这个徐清是不想放自己回去了,那怎么办?只能在这个地方分出个胜负了! 这个画面鱼回雁看得清楚,叫了一声卧槽,从不算高的楼层一跃而下,到了那个教堂的门口,仰头看了看高度,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坐电梯吧!”然后她挑了个窗户飞了进去,坐电梯上了顶楼。 上到天台之后,鱼回雁松了口气,还在对峙,还没打。 叶纳法和杰洛特之间,似乎杰洛特是主事儿的,主事儿的一死,这个没主意的只能逃跑,这种人在跑不了的时候,就会变得极其生猛,为了活下去,为了把消息带回去。 叶纳法其实没有多少畏惧,徐清和杰洛特之间的对决他看在眼里,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缺少点儿经验,自己可不一样,地位低,就是跑腿的,跑腿就少不了打架,他从出道至今,打了上百场,没输过,今天也不一定能输给眼前这个华夏人。 他说:“徐清,这两年你在世界上名头挺响的,但是你在亚洲怎么混,在美洲怎么混,在非洲怎么混,与我无关,但是你来欧洲,胆子也是够大。” 听着这小子的嘀咕,徐清有点儿不屑,他搓了搓手,道:“老子名头为什么响?就是因为老子胆子大,为什么老子胆子大?因为老子有本事,说说看,教宗对我是个什么意思?非弄死我不可?” 叶纳法仰头冷笑,道:“教宗只说了一句话,杀了你徐清,胜过杀华夏十万熊兵!” “哦,是这样!”徐清就是觉得奇怪,自己和教廷素来没有恩怨,教宗要弄死自己实在没有道理,前两年一号首长来欧洲走了一遭,感觉他们的反应都还可以,现在看来,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掌权人,都没有放弃过争霸之心,如今看来,只有华夏是在自保。 徐清道:“小子,说大话可别闪了下巴,今天就看看你杀不杀得了我徐清!” 叶纳法看了看四周,道:“咱们换个地方吧!” 徐清道:“随你挑!” 叶纳法刚要说话,目光看向了别处,脸色变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徐清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飞快冲向了鱼回雁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朝着楼下跳去,下一秒,无数炮弹落在了这个教堂的天台,中央立着的十字架被彻底摧毁。 再一看,空中一些战斗机超低空掠过,徐清带着鱼回雁自由落体,有一架飞机敏锐地捕捉到了徐清的身体,几百米高楼,战斗机从他们的身侧掠过,短短一瞬,徐清看到了驾驶员身上穿着铠甲,他钢牙一咬,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这是美洲研制出来的“钢铁侠”,他们在外蒙失意,美洲派人在徐冰清那里也没占到便宜,生气了,虽然中东变异生物已成定局,但是他们还是想杀了自己。 美洲是世界第一,这种战斗机的型号,又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他们敢来这里袭击,自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鱼回雁被徐清拖着丝毫没有重心,但是感受着徐清如铁钳一般的手,她没什么怕的,忽然耳边一阵轰鸣,刚刚掠过的一架战斗机迎面而来,徐清目光一冷,凌空翻转身体,靠在一面高楼玻璃上,直接撞碎了这面钢化玻璃冲了进去。 前后不差一秒,机载连发炮拉出了一道亮光。 徐清刚从大理石地板上翻身而起,就看到了一架直升飞机悬浮在窗口,“哒哒”一阵枪声响起,子弹狠狠飞向徐清和鱼回雁二人…… 在国内,薛蓝捏着手机都快急哭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道:“都怪我,都怪我,一门心思注意欧洲动向,忽略了美洲这个大敌,美洲竟然有能力屏蔽整个日不落帝国的手机信号,消息传不过去,徐清怕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钢铁侠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徐婉儿和二丫都是一样急切,只有孙思瑶一脸淡然,她说:“丫头,你淡定点儿吧,急也急不出个什么,你得相信他,曾经,他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次数,多了去了……” 第0617章科学怪人 世上最闹心的事情,就是多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难题,却因为说不出去而没有解决掉。 比这个还闹心的事情,就是多个心眼就能注意到的事情,却没注意到。比如考试的时候,卷子的背后还有一道大题,翻开看一眼就做得出来,就是忽略了没翻卷子,多气? 薛蓝此时就是这个心态,如何补救?根本没办法,高考怎么补救? 但总是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薛蓝尽全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思索世界范围自己的朋友有谁能对付得了美洲的这群钢铁侠,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个,薛蓝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大概有五六年没有拨通的电话号码,可是信号全无,看来美洲是用强大的电子技术有针对性地控制了徐清身边一些人的信息,让他们短暂失联,包括自己的所有电子设备,美洲已经把自己列入黑名单了。 薛蓝放弃了自己的一系列设备,从徐清的书房取出了他那台只用来给京大的学生们备课的从来没有联过网的电脑,连接上了网络,手指快速在上面敲打,只用了二十分钟,电脑上便传来了一个视频请求,薛蓝同意之后,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非常粗糙的脸颊,头发就像老鸭窝,大胡子发黄,是个西方人,他用英文道:“小蓝,你怎么想起我了?” 薛蓝丝毫不废话,道:“有事儿找你帮忙,我老公现在被困在日不落帝国了,他现在肯定活着,不过遇到了麻烦,我需要你帮助他脱逃美洲如今最先进的监控。” 视频里面的大胡子老头惊讶道:“你结婚了?为什么没有邀请我?” 薛蓝道:“别废话了,现在就帮我锁定他的位置,并且帮助他脱离困境!” “那给我传一张他的照片!” 薛蓝把视频调成了全景,让他看到了自己身后墙壁上和徐清的那一张结婚照,大胡子老头也把他的那边调整成了全景,十几台电脑出现在了薛蓝的眼前,这大胡子老头开始工作后,薛蓝松了口气。 二丫和徐婉儿都凑到了薛蓝身边,问道:“这是谁啊?他是住在下水道里吗?” 难怪二丫会这么问,就那大胡子老头住的地方四处可见老鼠乱窜。 薛蓝道:“他就是住在下水道里,机缘巧合下,这个老头教过我三年,是个科学怪人,名字,也叫科学怪人。” 徐婉儿问道:“他能找到我哥吗?嫂子。” 薛蓝道:“应该可以,美洲的天眼系统,其实他提早了十年就完成了,不过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在欧洲布控,他喜欢用他的那套设备看各处的风土人情,然后画下来,他还是个顶级的油画家。” 闲聊之间,这位科学怪人所有的电脑屏幕全亮了,锁定了日不落帝国的每一条街道,其实很好找,因为徐清所在的那片区域,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薛蓝特别奇怪,难道是因为美洲的这帮钢铁侠没有任何军籍,也没有任何国籍,就算把这里全破坏了,日不落帝国也不会找到有谁负责? 科学怪人锁定了范围之后,便打开了所有的摄像头,仅仅十分钟,科学怪人从一个被炸毁的电梯天井里看到了躲避四周直升飞机机炮的徐清和鱼回雁二人,摄像源是天井里的一个摄像头。 薛蓝看到了徐清浑身乌漆嘛黑的样子,眼泪滑落,她说:“老师,现在他是什么情况?”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许多设备就可以取消,专门锁定徐清以及他身边的情况,很明朗,战斗机已经返航,留在原地的,只有已经停在停机坪上的直升飞机,徐清所有的出口,都被他们的重机枪封锁了,还有十几个狙击手,而徐清此刻身上连一把手枪都没有。 科学怪人观察这个情况许久都没有吱声,只是奇怪道:“为什么日不落帝国官方不出人控制呢?” 大约十分钟之后,科学怪人给了薛蓝一份书面文案,道:“薛蓝,你看看吧,我从日不落帝国官方黑出来的文件,这是世界安全联盟瞒过华夏,自行组成的锄奸团,一百三十五人。” 薛蓝顿时一阵气闷,华夏被世界安全联盟摆了一道啊,她马上将所有的视频和这份文件交给了司令员沈一。 徐婉儿目光直直地看着坐在电梯天井一根缆绳上的徐清,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畏惧,反而在从容淡定的抽烟,她说道:“嫂子,我哥怎么是这个表情啊?他是自信能出得去吗?” 薛蓝眼睛红着,道:“哪儿有什么办法?所有枪口集中一个点,除非他的身法能比光还快,就能逃开雷达的锁定,否则出不来。他心里肯定担心死了,不过他从来都是那一副表情而已。” 视频里的科学怪人一直在工作,突然他拍了一下手,道:“ok!” 薛蓝急切问道:“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科学怪人说:“我已经破解了他的信号屏蔽,并且把情况告诉他了,解决方法,还得他自己找。” 薛蓝翻译之后,徐婉儿急了,朝着视频喊道:“你该不会是个废物吧?” 徐婉儿自然是学不会英文, 科学怪人也没听懂,他只是耸耸肩。 薛蓝几人都在等着徐清有所行动,在此期间,孙思瑶几次催促薛蓝睡觉,这种情况下,薛蓝又怎么睡得着?她想了很多办法,最有效的,就是派出增援部队从外围杀向这帮所谓的锄奸团队员,只是根本不可能,鱼回雁的那些姑娘来了,会被他们强大的火力瞬间撕成肉末,调兵也来不及啊? 远处的徐清心里确实是憋屈,在这场纷争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这是一个意外,交上火之后,他才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针对的就是自己,这帮洋毛子他妈的在想什么呢? 徐清的手机接到了消息,外面的火力封锁非常直观地浮现在徐清的眼帘之下,还有那份文件。 徐清可没心情分析这份资料是谁发给自己的,仔细地看了文件,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放松,他奇怪道:“一百三十五人的锄奸团?开始的目标是徐冰清,现在的目标是我?不可能啊,文件上没有华夏的签字,战略合作国家是不会允许美洲胡闹的,可是文件标志确实是世界安全联盟的,他们内部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0618章手下之鬼 司令员沈一接收到了薛蓝传过去的视频和文件,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军方总决策部,总决策部无法对这种事情做出处理,协调了外交部。时差关系,美洲正好是白天,秦毅打印出了那份文件狠狠摔在了世界安全联盟领导面前,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秦毅生气是装出来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如何,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锄奸团的事情,从眼神从神态来看,他们确实不知道这个事情,最终给出一个结论,是世界安全联盟内部有内奸,受某一国的直接命令。这个人在世界安全联盟内绝对是一个高层,可以触及到各国高层的公章。 而这一纸文件,上面为什么会没有华夏的公章?是想以此来挑拨华夏和各大国的关系,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吗? 秦毅心中无比关心这些细节,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只是关心徐清的安全,他对世界安全联盟提出了要求,要那一百三十五人的锄奸团退兵,只是奇怪的是,这一百三十五的队伍,实力及其强悍,甚至有美洲研制出来的最新科技,任何国家却没有他们的备案,更谈不上什么指挥。 秦毅和一号首长二号首长进行了报告,一号首长准确做出了判断,这个世界安全联盟的高层,不是美洲就是桑扶,只不过在装孙子而已,撇清楚自己,对徐清照杀不误。 二号首长对秦毅说,这种事情要从容对待,当初姚文青在总决策部的时候,他们也被摆了一道。 至于徐清,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真是讽刺,每一次徐清遇到无法脱开身的危险,都得靠他自己,因此国家每一个部门都对徐清有很多的歉意,以至于他们都会惯着徐清,以至于徐清永远比慕容新德得宠。 日不落帝国,被各种型号枪口堵着出不来的徐清帮鱼回雁处理了躲避子弹时身上的擦伤,咬牙切齿道:“一百三十五个人,老子发誓把他们的脑袋全摘下来,挂在老子的北非长安国示威。” 鱼回雁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曾经想过自己遇到这样的包围会是什么心态,怎么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然而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怕,徐清在这儿,她怕什么? 鱼回雁道:“你有办法出去了吗?” 徐清摸了摸身后的混凝土墙壁,环顾四周,这个几百米深的电梯通道,一片漆黑,看似只有上下两个出口,其实每一层的电梯门,他们都有办法出去,然而大出口依旧是一个楼顶一个楼底,破窗而出,依旧是人家的靶子。 徐清反复看着视频,分析这些人的战斗力,说道:“如果胖子在这儿,事情就容易处理得多,这小子出去给我吸引一下火力,防弹衣穿好了挨上一两炮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让我抢一把狙击枪,他们就永远做不到火力替补。” 鱼回雁点点头,“哦,原来你现在就需要一个吸引火力的呀。” 徐清翻起了眼皮,道:“你可别想太多了,就你这两下子,出去了就是炮灰。” “喂,大哥你能不能不这么伤人?” 徐清挪了挪身子,道:“这可不是伤你,是因为吸引这种火力的事情,普天之下,只有胖子能做到,就他那个皮,和海贼王差不多。” 鱼回雁道:“那,大哥,咱们今天非得死在这里了吗?” 徐清笑了笑,道:“开玩笑,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我就是遗憾,让特么叶纳法跑了,回雁,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非常热?” “是啊,怎么回事?” 徐清指了指下面,道:“这个地方,是全国性的集中供暖,教堂下面有转换器,刚才被炸了,温度彻底失控了,咱们把这里的电掐了,陷入一片黑暗,他们就没办法用热感应器锁定咱们。” 鱼回雁直起脖子,道:“是啊,对啊!” 徐清道:“现在我只需要一把远程武器,要么怎么打那些狗在一百多米外的他娘的锄奸团呢?” 鱼回雁道:“教堂里应该有家伙吧?” 徐清扬起长剑,割下了一根两米长的钢索,下滑之后,开了一个电梯门,去了配电室,将电闸一关,整栋大楼陷入了一片漆黑,能供应徐清行动的空间也变大了, 藏在黑暗中,徐清眯眼透着窗外看着敌人,将钢索绑在了手臂上,在他们开大灯往里照的时候,徐清拉着鱼回雁靠在了一面墙后,道:“咱们天亮之前必须得出去,还得给继续针灸呢。” 鱼回雁道:“你怎么那么自信呢?” 徐清瞪眼道:“你怎么话那么多呢?有这会儿时间你帮我找找哪儿有又细又直的东西。” 鱼回雁撇撇嘴道:“找竹签子吗?烤肉吃吗?大哥,你该不会想在这里打一场持久战吧?饿了!” 徐清摇摇头,这姑娘还是有点儿活跃,性子还得磨啊。 另一边,一直关注徐清的薛蓝明白了徐清的意思,她对科学怪人道:“用你的技术找找教堂里有没有标枪弓箭一类的东西?” 科学怪人道:“来不了了,你老公把电掐了,还怎么找?” 薛蓝急道:“你放屁,摄像头都是蓄电池,你快点儿!” 科学怪人笑道:“还头一次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看来你是没嫁错人。放心吧,教堂平面图已经发给他了,有个博物馆,里面放着中世纪时期的那些长矛,不过,他用这中世纪的东西打现代的机枪?” 薛蓝已经看到徐清进入了博物馆,也不管什么文物不文物了,取下了几把长矛,另外他看到了一把长弓,这才是他想找的东西,手中那根钢缆就是他准备新换上的弓弦,东西古老,弓把没有问题,弓弦肯定得换,三角箭头和华夏的羽箭有所不同,不过原理大同小异。 六把长矛,一捆三十支三角箭,面对一百三十五人,足够了。 鱼回雁看到徐清一脸自信的样子,再看看外面的包围,一股热血充斥满了内心,她问:“怎么打?” 徐清道:“我去吸引火力,你等着我给你枪,能不能打开局面,就看第一下了。” 无论什么时候,徐清总是能想出办法,不是他聪明,都是逼出来的;无论什么时候,徐清都不会怕,不是因为他勇敢,是因为他知道,是死是活,害怕没用。 徐清握住了长矛,眯眼望着外界,时而闭眼思索,手指不自觉地在自己大腿外侧敲打,看到这个画面的人都松了口气,有了节奏,徐清就胜券在握。 徐清睁开了眼睛,双目如电,窗口正对一挺重机枪,电子扫描自己的身影,自动瞄准,机枪手只需要扣动扳机即可,如果没有机枪手,那个方位便是他们对自己暂时的一个火力盲点,足够自己行动了。 徐清将一根中世纪合金长矛握在手里,走到了一个厅堂,在避开一个探照灯之后,他快步往前冲了几步,将长矛甩了出去,五六米的长矛,被徐清狠狠抛了出去,矛头撞碎玻璃,带着阵阵犀利的破空声,摆动着身姿撞向那个重机枪手,如日月行天一般霸道,准确无误,毫无意外地插入那个重机枪手的眉头,狠狠穿透,将其钉在了地面。 外面把守的人就像是被木棍挑开的一堆屎上的苍蝇,全部忙碌起来,他们最高端的通讯设备中传来阵阵呼喊,反应迅速得就像是拍大片一般,真把自己当成了拯救地球的超级英雄,把徐清当成了他们要打的小怪兽。 他们中的指挥官浑身穿着铠甲,目光如电,迅速下达命令,“那个破碎的窗口,徐清出来了,注意,徐清出来了。” 徐清可不是出来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就如同对狙击手的火力覆盖一般,各种型号的导弹炮弹,全部砸向了那个出口,127毫米的子弹是最小口径,然而,这一些列爆炸全在徐清身后,他已经出来了,身法如离弦之箭,在半空飘扬而过,半空中,徐清开弓搭箭,手指一松,“嗡”的一声弓弦震动,送走了在半空中留下“咻”的一道破空声的三角箭,钢绳做弓弦,合金做弓把,动能得有多大? 徐清的目标是一个对自己最有威胁的机关炮手,面前有防弹网,却被徐清这一箭射穿了,三角箭头插进他眉心十公分还多。 此时,徐清已经落地,其实他脚尖再轻轻点地,抽身就跑了,然而他却就地翻滚,做出了一个军事规避动作,侧身跑到了那门机关炮前,快速调转枪口,扣动扳机,一串子弹射向了一个狙击位置,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狙击阵地,被这一串子弹打成了一堆石沫,那个狙击手连人带枪从楼上翻身掉了下来。 徐清观望了一下四周,又抽身飞去,接住了那把巴雷特,一脚踩在尸体上,借力飞起,掠向一个高台,拉枪栓,扣扳机,“嘭”的一声枪响,子弹飞向了一架刚飞起的直升飞机飞行员面门,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 起手四个人便成了徐清的手下之鬼,前后不到一分钟,身法无比潇洒俊秀,让眼前的鱼回雁,让家里的薛蓝,让已经开始注意这件事情的第六部队,总决策部都是一阵赞叹。 也让世界安全联盟,让日不落帝国官方那帮阴谋家感到了一阵冰冷。 徐清,他们从来没有小瞧过这个名字,但是他们必须承认,他们还是小觑了徐清的厉害…… 第0619章定点狙击 日不落帝国的事情在秦毅给出意见之后,马上传遍了全世界,华夏媒体大肆报道,中东有恐怖主义,行使一些生物变异技术,世界安全联盟组织了联合军队,总负责人是徐清,近日,徐清去欧洲调查这门生物变异技术的根源,却被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锄奸团”围攻。 世界安全联盟已经表示,这不是他们的命令,所以这个“锄奸团”可以定性为恐怖主义,中东联合军队要对付变异人不可以惊动,但是日不落帝国有责任和义务出兵保护徐清。 国家一号首长直接通话日不落帝国元首,要求他出兵处理徐清遇袭的事情,若是徐清在日不落帝国出事儿,他们要负责的。 华夏给了世界安全联盟极大的压力,世界安全联盟就只能将压力转到日不落帝国官方的身上,日不落帝国元首给一号首长的回应是,他们并不知情,现在已经出动他们的特种兵去协助徐清作战了。 这个情况实在耐人寻味,这个锄奸团是怎么组起来的? 现在的日不落帝国任何卫星信号都进不去,大家想看徐清此刻的情况,只能依靠科学怪人传给薛蓝的视频,来看徐清的作战,当然,没有人会把这个事情公布出去,因为科学怪人是个宝贝,他要是被发现了,要么他死,要么一群人为了他死。 徐清还在作战,一把狙击枪在手,硬生生地撕开了包围圈,鱼回雁也出来了,掌握了一挺机关炮,吸引附近狙击手的目光和重火力的注意,徐清手持巴雷特在高楼林立中急速窜梭,半空在枪林弹雨中甩狙的动作真是无比帅气,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姿态,让薛蓝也忘记了紧张,截图留影,如此英雄,总要有点儿痕迹给后人看。 徐清打完了狙击枪内的127毫米子弹,再快速窜到了鱼回雁附近,厉声道:“接枪换子弹!” 鱼回雁跳起身来接住了这把巴雷特,做出军事规避动作,躲到一个架着四联重机枪的位置,将一大串127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挂在了身上,同样口径,子弹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鱼回雁的动作吸引了更多枪口,有近距离的重机枪,还有远处的狙击手。 一个狙击手迅速锁定了鱼回雁,瞄准镜十字架锁定后便马上扣动扳机,鱼回雁可注意着他呢,在他扭动枪口的一瞬,鱼回雁已经躲在了死角之中,迅速装弹,之后就靠在了那里,绷着嘴,静静调整呼吸,看着徐清的行为。 徐清又一次拉开了长弓,每一次松弦,天地间温度似乎都会下降几分,距离近的,三角箭会直直地犀利射入他们的眉心,距离远的,徐清会用长矛,长矛会在半空之中甩出一道犀利的抛物线,且随风摆动,按理说标枪这玩意儿是最容易躲开的,但是徐清扔出去的那标枪,目标人物明明看到了,明明预感到它会落到哪里,可偏偏就是躲不开。 转手之间,徐清已经放倒了二十多人,将瞄着鱼回雁的那些人全干掉了,鱼回雁得以起身,端着狙击枪快速奔走,一把枪二十多斤,身上背着的那些子弹也有三十多公斤,却一点都不影响身法,她快速奔走到一个高点,常规肩靶瞄准,一扣扳机,必会有人应声而倒。 被一百多人包围,对手有枪有炮,硬生生地让徐清和鱼回雁二人打退了,要对付徐清和鱼回雁,半点儿来不得虚的,靠一些电子设备,枪法不准,没有应变能力,岂不是找死? 忽然,徐清喊道:“回雁,停下吧,他们在撤退,应该是开战斗机去了,这里错综复杂,特别容易被包围,咱们得换一个空旷点儿的地方。” 鱼回雁有些不明白了,道:“错综复杂不是好的吗?去空旷的地方,不就当人家靶子了嘛?!” “你是没打过这种仗,有了这么一次就有经验了,你知道正儿八经的战斗机制导导弹有多可怕?在这种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区域躲着就是个死,咱们要去一个空旷,但又不失掩体的地方,最好是个金刚结构的网状建筑。整理点儿装备,跟我走!” 话说完,徐清便拆下了一挺机关炮,改装成可以手提的家伙,所有热武器口径超过二十毫米就算炮了,就这挺机关炮,徐清将上千发子弹挂在了身上,朝着外面跑去,鱼回雁死死跟着,这种情况她不敢落下徐清半步。 华夏西南小镇,一夜未眠的薛蓝揉了揉太阳穴,虚弱道:“徐清一定知道撤退的那些兵马是去开飞机了,日不落帝国官方,一号首长即便施压了,那里的军人也不会轻易出动,如果那么容易,就不会有这场围攻了。” 薛蓝只是在自言自语,二丫接口道:“一号首长施压都不管用了,不会轻易出动,是有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出动吧?” 徐婉儿道:“不是有必要的时候,是日不落帝国的人要看时机,他们也想让这锄奸团把我哥做了,如果他们确定了锄奸团做不掉我哥,他们一定出兵做做样子,来个锦上添花。” 薛蓝靠在摇椅上,喃喃道:“徐清接下来要对付战斗机了,他会选择去哪儿呢?” 孙思瑶进了薛蓝的房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摁住了她的脉搏,道:“小蓝,你大好年华,身体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小清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还道他是小题大做,你不能这样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有个好歹的,两个孩子可就没妈妈了。” 薛蓝笑道:“师叔,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是有些情绪我自己能控制的,您说,孩子他爸在外面打仗,我怎么睡得着?” 孙思瑶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在家里担惊受怕,更苦过他在外面血战,他能娶你啊,是他的福气。日不落帝国不是有个铁塔吗?七百多米高的那个,我想小清会去那儿,这个战局结果毋庸置疑了,你先给孩子喂奶,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吃完了就打坐。” 薛蓝点点头道:“诶,我知道了。” 清晨,在日不落帝国电视塔上,七百一十八米,徐清带着鱼回雁俯视着这个发达的国度,国家虽然繁华,毕竟是有些老旧。 徐清站在制高点,端着望远镜看向刚刚被子弹炮火洗礼了一遍的地方,已然成了一片废墟,还好,主体结构还在,反应迅速的当地消防员已经去了,却没看到有武装军人,也没有出现徐清想象中的那种乱局。 徐清嘴角挑起一抹弧度,道:“回雁你看,这日不落帝国根本没有把这里的事儿当事儿,说明什么呢?说明这次伏击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的,从现在总决策部给我的信息来看,这支队伍和世界安全联盟确实没有关系,他们猜测世界安全联盟高层有内奸,不是美洲就是桑扶的人。再看看日不落帝国这种反应,他们的官方也不干净。” 鱼回雁正在找自己的狙击阵地,这个电视塔可真是个好地方,半米厚的金刚结构,有凹痕,只要往里一趴,任何飞机掠过,只要自己不露头,子弹都无法打到自己,除非一千两百度以上高温持续灼烧,否则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毁掉这座塔。徐清是真会找地方。 鱼回雁道:“刚刚我给我的人发了命令,她们已经去罗伯斯庇尔家族了,对面不就是他们的官方嘛,保证调查得清清楚楚。” 迟迟没有听到徐清的回应,鱼回雁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徐清已经架好了机枪,他还端着望远镜继续看着那片废墟,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她忍不住问道:“老大,你看什么呢?” 徐清把望远镜递给了鱼回雁,她好奇地望着徐清之前看着的地方,嘴角也扬起一个弧度,原来,他是看到了叶纳法,这小子没跑,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避开了消防员和围观群众的视线,逃离了那个地方。 鱼回雁把望远镜放在手边, 端起巴雷特瞄准了叶纳法,直线距离有两三千米了,狙击枪瞄镜只能锁住整体轮廓,要想打中要害,只能凭借感觉,她说:“我能干掉他!” 徐清说:“得了,这小子倒也有点儿信誉,等着和我打这一架,不走,咱们也不用赶尽杀绝。听动静,飞机要来了。” 鱼回雁兴奋道 :“老大,你就端着机关炮扫射,我定点狙击。” “定点狙击?”徐清笑道:“你倒是想省事儿,狙击枪给我,你来用机关炮。” 鱼回雁还是没想到徐清到底是个什么打法,大口径巴雷特狙击战斗机,从科学数据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最大射程有六千八百米远。 甚至在抗战时期,华夏军人就有过用并不是高性能和精准弹道枪械打飞机的实例,鱼回雁是真想看看徐清要怎么打。 天边露白,一阵轰鸣声传来,十几架战斗机拖着长长的尾焰盘旋而来,外形很像f22,但是性能绝对比f22强悍。 武装直升飞机也盘旋而上,飞行员就是那些穿着铠甲的人。 徐清双手持狙击枪,身上挂了一排127毫米的子弹,拉开枪栓看了一眼弹夹情况,喃喃道:“来吧,打仗嘛,老子最喜欢……” 第0620章 一出大戏 战斗机速度一般在15至22马赫,在高楼林立当中,再好的飞行技术,也只能控制在最慢,徐清自己就是个高手,他也不行。按照这个来说的话,徐清手中的巴雷特子弹的速度就在飞机的二点五倍左右,所以徐清只能从正面或者侧面直角打,能事半功倍,飞机被飞鸟撞下来的次数可不少。 要是打屁股,那就不现实了。 徐清灵活如猴子一般跃上了塔尖,军用三百多米的钢索一端连在头顶,一端接着缓冲弹簧挂在自己腰上,身上挂着一排如鳄鱼牙般的子弹,高空七八级的大风吹着他的长发和衣衫咧咧作响。站在那里就如九天战神一般。 在北非长安国,唐妮他们六个也看着这份视频,是薛蓝在东非华夏维和部队留下的团队弄来的。因为才刚开始,他们没看到之前徐清被围攻的画面,并不觉得着急,现在,他们看着徐清立在塔尖的样子,赵小飞双手举着哑铃,轻佻说:“就咱徐司令这样子,开个战斗机就敢过去打?我是不敢。一个回合就被击落了。” 唐妮表示同意,道:“是啊,战斗机速度太快,机炮是非常飘的,稍微有点儿军事规避技巧,对手就打不着,除非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大哥的行为只能限制在这个高塔之上,如果是我,就用汽油弹把这电视塔变成火塔。” 冷月伫立在一边,道:“徐清一定想到了,他站在那里,就把所有情况都想到了,他有机会跑,为什么没跑呢?” 朱柔抖着脸上的肥肉道:“为什么没跑?因为我大哥是想就在这里灭了这个所谓的锄奸团,要是时间够用,就一个一个的杀了,时间不够,只能圈在一起打。” 大家深以为然,林青鲤和张楚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画面,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唐妮走到了苏菲的身边,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道:“丫头,你总是觉得慕容新德是你的自己人,现在姚文青在中东弄了一群变异人,慕容新德怎么不去欧洲调查?徐清去了,对不对?不但去了,还遭遇了锄奸团,都是为了你呀!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你已经完全不用把我们当敌人了。” 苏菲在这里被软禁了不短时间了,没被为难过,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每当看到苏雅的时候,她的心情还能好点儿,虽然是商界的对手,不过到底是同一层面的人,不是说对唐妮这些人无好感,是这些人实在邪乎,她不敢有好感。 所以她说:“那是徐清干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徐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唐妮实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句话,憋不住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他们七个是什么关系?他们七个,就是一条命。 忽然,张楚道:“别说了,打起来了,快看!” 在日不落帝国,徐清看到一架飞机迎面而来,在距离三千米的时候,徐清扣动了扳机,直来直去,非常随意的一枪,有点儿托大的意思,战斗机是个高手,一个急转,险险避开了子弹,飞机的速度是一千五百米每小时,子弹的速度高达八百米每秒,对向而行可以避开,非常不简单了。 徐清又开了一枪,那架飞机从另一个方向急转弯,非常麻利,而徐清第三枪是连续开的,根本没有瞄准,连飞行员都徐清是手抖了随意开了一枪,当他做下一个规避动作的时候,才知道完了,想躲根本来不及,子弹准确地撞入了他的前仓挡风罩,本不是穿甲弹,因为有巨大的势能,子弹撞碎了玻璃,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残渣撞在飞行员的氧气罩上,飞机马上失去了控制,一头栽到了铁塔的半腰,爆炸的样子非常漂亮,在远处大楼,还真有摄像师拍下了这个画面。 此时飞机已经距离徐清不足三百米,非常惊险,但徐清到底是赢了。 在北非长安国,唐妮道:“让你们学三枪夺命的绝技,你们就是不学,大哥这就是三枪夺命的本事。” 徐清打掉了一架战斗机,他身后有一架早已经做好了瞄准,一梭子机炮炮弹涌了过来,徐清一手提枪,一手抓着钢索,身体往后一倒,整个人顺着铁塔自由落体,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机炮在铁塔上溅起的火花,手指一紧,握住了钢索,停住下落的一瞬也调整重心,手臂用力,如雨燕一般飞身而起,又落到了原处,端枪射击,子弹是同样的轨迹,打掉了那架战斗机。 与此同时,鱼回雁也冒出头来,机关炮下压,一串带着微微弧度的有芒果大小的子弹,扫向了一个直升飞机三角阵,全毁了。 一上手对面失去了两架战斗机,三架直升飞机,连飞行员带副驾,十个人就此毙命,他们学乖了,两个俯角前后夹击,让徐清前后不能同时顾忌,一梭子机炮如爆豆一般砸向徐清的位置。 徐清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铁塔?因为如此高的精钢结构,除非用大口径炮弹打断所有焊接的口子,否则这塔就塌不了,外面光华无比,里面是凹槽,只要徐清躲在里面,再怎么都没事儿。 就是高温让徐清有点儿难受,还有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一梭子机炮打完之后,两架飞机全撞向了铁塔,其中一架做出了眼镜蛇机动动作,瞬间爬升到塔尖,扬长而去,另一架,则做了一个伊玛曼机动动作,俯冲之后,拉起机头翻筋斗,翻到顶部时横滚半圈,从倒飞状态恢复到平飞。动作非常骚气,是个高手,而徐清在他做筋斗的时候,抽身而出,端枪连着在机身上开了五六枪,这次他是真的胡乱来的,目的只是打中。 不过老天爷是真站在徐清这边,飞机登时冒出了黑烟。 徐清眼看着飞行员被座椅弹到了半空,他兴奋了,曾经训练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一个项目就是端枪打抛到半空的酒瓶子,徐清早早地端枪瞄准,计算风速和子弹的下坠,盘算那个飞行员的滞空点,只开了一枪,子弹准确映入那飞行员的脑袋,在半空炸开一团血雾。 还有一个已经开伞了,鱼回雁一梭子子弹直接将那降落伞打着火了。 这么一打起来,对方便发现根本不能将徐清怎么样了,他们的指挥官藏在不远处的大楼中,非常直观地看着本来应该由自己战斗机表演的一场大戏,被徐清抢了风头,他反复下命令,用各种方法进行攻击,制导导弹也好,跟踪导弹也好,全无用处,他一脸怒意地说道:“给我把铁塔点了……” 第0621章不安现状 战斗机有些返航了,有些扶摇直上,来回盘旋,直升飞机也返航了,返航途中被鱼回雁击落好几架。 暂时的安稳让徐清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跳到塔尖,仰头看着空中,也望着四周,手机忽然疯狂地震动起来,是薛蓝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薛蓝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说明是一件和自己此刻有关的急事,马上接了电话,薛蓝长话短说,“老公,是我在欧洲一个老师破解了信息封锁,我们找到了锄奸团指挥官的位置,你现在戴上蓝牙耳机,听我指挥!” 徐清答应了一声,从衣兜里取出了特制的蓝牙耳机,挂在了耳朵上,此刻薛蓝却没有了声音,她一定看得到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 徐清望着天空,看到了一架飞机超低空飞来,眼睁睁看着飞机将副油箱扔了下来,通过惯性砸向了铁塔,这帮孙子果然想到了放火烧塔的这条路子,徐清果断从塔尖跳了下来,喊道:“回雁,赶紧飞!” 鱼回雁高度紧张地望着周围敌情,听徐清这话,诧异道:“我特么哪儿会飞啊?” 说话间,徐清已经跳了下来,一把扯住了鱼回雁的胳膊将她拉了下来,喊道:“抓紧我!” 鱼回雁词不达意道:“抱紧你?好嘞!”鱼回雁张开手臂环上了徐清的腰。 在华夏,二丫和徐婉儿都看到了鱼回雁的行为,小心地看着薛蓝的脸色,她们都发现自己的这个嫂子,只担心徐清的安全,并不在意他和其他女子的关系。 徐清带着鱼回雁在铁塔上飞驰而下,那根钢索几乎是在瞬间绷直,那根弹簧逐渐拉长,减缓到了徐清可控速度,他迅速解开钢索,飞驰到了一座大楼楼顶。 此刻,飞机副油箱已经撞到了电视塔上,远处,有信号弹撞到了上面,顿时火焰四起,铁塔成了火塔,及其壮观。 徐清抬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用手指抠出几发挂在身上的子弹,压入枪膛里,道:“媳妇儿,那孙子在哪儿呢,可以给我个路线。” 薛蓝道:“现在,你望着正东方向,有一个贸易大楼,有一层是贴了反光纸的,他就在里面,不过你得小心点儿,科学怪人破译了他们的防火墙之后,从他们的视频里看到哪个指挥官浑身穿着铠甲,真挺像钢铁侠的,你得小心点儿。” 徐清眯眼望去,直线距离有六千米,徐清把手指放在嘴里,响亮地吹了一个口哨,两只海东青从远处冲天而起,盘旋在了空中,几次俯冲,几次扶摇直上,它们发出了一阵嘹亮的鸣叫,徐清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弧度,带着鱼回雁从步梯下楼。 说来奇怪,徐清从之前被袭击,打到现在,一直都没看到过什么居民,就算是在这个大楼里走步梯,也看不到什么人,这可是个商场呀。 徐清说道:“回雁,你说他们是不是把一切都盘算好了?分析了咱们所有的路线。怎么能提前把这里的百姓撤离呢?” 鱼回雁笑道:“说明分析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老大,有点儿怕了?” “呵呵!”徐清没有笑,但是念出了这两个字的发音,道:“就这么破铁壳子能让我徐清怕?啥时候能让我见血再说吧!不过我倒是对这个叶纳法有点儿兴趣,你说咱们都被困住了,他怎么还不走呢?开始的时候,我本来想把教宗那老东西弄死,现在看起来,教宗培养出来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鱼回雁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那老家伙呢?” 徐清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弄,我来这里,第一个目的是调查支持姚文青的人是谁,然后就是找对抗生物变异人的欧洲团队,现在呢,我知道有猎魔人的存在,从他们的尿性来看,就是教宗一个团队,罗伯斯庇尔家族有你的人帮忙调查,我的工作就好开展得多了,只要能把教宗的团队带到中东,就算成功,再有,就是用九天的时间把你的眼睛治疗一下,这么小的症状,一个疗程我想也差不多了。” 鱼回雁摸了摸在高空被大风吹得有点儿麻痹的脸颊,道:“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付教宗那老家伙呢。” 徐清道:“九天之后再说吧。” “为什么是九天?” “因为九天是针灸你眼睛的一个疗程啊!傻不傻?” 聊天之间,徐清和鱼回雁已经下到了一层,这个商场一层是个车店,驰名海外的欧洲汽车在这里整齐停靠着,鱼回雁打开一辆车门,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劳斯劳斯也有越野车的。” 徐清使劲用脚踢了踢车头,感受了一下保险杠的坚固程度,上了车,发动着,一脚油门,车子直接撞开了卷帘门,疾驰在了大街上,行驶向了那个贸易大楼。 而此时,蓝牙耳机另一边的薛蓝道:“锄奸团指挥官下了一道命令,他们已经开了几辆坦克车,准备在街道上围堵你们,日不落帝国现在的情况有点奇怪, 好像国家就掌控在了锄奸团指挥官手里一样,我窃听了日不落帝国国防部最近的几通电话,军队已经准备出动了,只等一道命令,但是日不落帝国的一把手毫无动静,像是在等待什么。” 徐清道:“难不成,我是陷入了日不落帝国的高层权力纷争了?有一个人想当日不落帝国的一把手,然后锄奸团的指挥官承诺这个人,如果他帮助杀了我,他就能当一把手, 所以现在的一把手,处在一个为难的禁地,又想出面帮我,又害怕,所以,只能等我把锄奸团的气焰彻底打压了,这个人彻底没有了后台,现在的日不落帝国一把手才敢出手帮我?” 薛蓝道:“分析的没问题。” 徐清陷入了沉思,开车扭转到了一个街角,道:“老婆,如果这事儿成了,日不落帝国会不会对我,对咱们华夏感恩戴德?成为一种战略合作的关系?” 薛蓝笑道:“那你得亲眼见见日不落帝国的一把手,看看这人的人品,要知道,处在一个国家权力巅峰的人,那脑子活跃的呀,比普通人多几百个窟窿。” 徐清开怀一笑,一脚油门下去,刹车打轮,车子漂移到了一条狭窄的街道,一枚炮弹在他们的车尾不远处发出了剧烈的爆炸,鱼回雁透着后视镜看了看,声音提高八度道:“这帮孙子还真开来坦克了。”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还有直升飞机呢……你说,这么发达的一个国家,一切都在正常轨道上,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非要把这里折腾到一片废墟吗?华夏伟大复兴的节点,世界各国啊,都有点儿不安于现状,浮躁起来了……” 第0622章见个分晓 信息总是处于一个封锁状态,实在闹心,薛蓝和那个科学怪人商量了一下,用了半天的时间全力破译锄奸团的防火墙,用出色的黑客手段和锄奸团的这帮人同步了信息。 如此一来,华夏军方和北非长安国接收到的视频信息就更加直观了,谁也没想到一个世界强国的主要城市会变成一个战场的无人区,总决策部领导商量着把这个视频信息传递给了世界安全联盟。 这次的日不落帝国事件,怎么看都是徐清占理,徐清去调查变异人,日不落帝国官方不但不配合,还进行伏击,方式是:第一时间转移他国的百姓,孤立徐清,尽全力配合锄奸团对徐清的伏击。 如果日不落帝国和徐清有恩怨,他们完全可以限制徐清入境,然而现在日不落帝国的回应是:我们会帮助徐清对付这种邪恶力量。 迟迟没有动作,华夏自然就要让世界舆论给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度施压,现在也挺辉煌的,那就把现在的辉煌,变成他们未来的曾经! 华夏再一次给日不落帝国发出了警告,如果他们再不派兵协助,华夏将派遣身在南非武易少将为总指挥的海军陆战队从日不落帝国北海入境。 威慑力是足够的,然而时间不够,华夏给了他们十个小时的时间,日不落帝国官方也同意,只是徐清现在已经身在战火之中,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见分晓。 没有携带光荣弹,没有穿防弹衣,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武器装备,只有一辆刚刚抢来的劳斯劳斯越野,还有一把同样是抢来的巴雷特狙击枪。 徐清解下了身上的127毫米子弹,将巴雷特交给了鱼回雁,狙击枪已经不适合即将要到来的近距离作战了。他单手控制方向盘,脱下了皱皱巴巴的外衣,里面是一件黑色v领紧身的毛衫,一个漂移,脖子里的那把小刀甩了出来,因为刺眼的阳光,他顺手抓起了墨镜戴了上去,帅气的脸颊,配上这身装束,再加上他那种视千军万马为粪土的从容淡定,鱼回雁觉得他帅炸了,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的鱼回雁顿时觉得特别嗨。 坦克的速度很快,再快也快不过一辆车,徐清走了两个街道,道:“背后一直跟着一辆坦克,甩不脱,有三辆在从我们前面的路围追堵截,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在这里布置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鱼回雁道:“一直有直升飞机在空中飘着找机会弄我们呢。” “看到了!”徐清一脚油门,车子冲到了一个停车场里,盘旋上楼,到了一定高度,一脚油门到底,车速到了两百二,冲碎玻璃的时候,车速在两百七,强大的动能将车子带上半空,在降落的时候,直直撞向了那个贸易大楼,锄奸团指挥官所在的位置。 锄奸团的指挥官一直在守着视频,看着徐清的一举一动,却万万没想到,徐清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大一辆车冲了上来,他是始料未及的,大喊一声“撤退”之后,他的工作人员全散开了,徐清的车头带着强大的势能撞碎了防弹玻璃,一头扎进了昂贵的电子设备当中,大数据库就被徐清这么毁了。 世界各地对欧洲的信息监控重新有了作用,在地球上空环绕的卫星全部开始了工作,发达国家的发达城市里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作战,连战斗机坦克都用上了,如何能不成为这个世界关注的焦点? 此时此刻,没有哪个非正义武装势力敢于触碰中东和北非长安国这两个地方,因为他们吃过苦头,也没有哪个官方武装敢于触碰,因为北非长安国是合法的,中东以徐清为首的世界联合军队更是合法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徐清有本事,不仅他有本事,他的战友也是个顶个强悍,他们不敢惹。 日不落帝国则不然,有钱,有影响力,是人人想分而食之的一杯羹,于是有很多非正义武装势力已经进入了,世界安全联盟各国国防部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日不落帝国再不出兵协助徐清,他们将要对这个国家进行武力制裁。 徐清绝对没想到,此时他会成为世界军方的焦点。国家一直想把他藏好,再藏好,当他们让徐清当中东对付生物变异人总司令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只能把徐清打造成一个英雄了。 然而,徐清这人还用得着打造? 在越野车落地一瞬,徐清和鱼回雁分开两侧跳了出来,之前从车子的挡风玻璃就看到了此地的兵源布置,工作人员就有二十多个,武装保护人员有十几个,儿子多了好养,徐清和鱼回雁从来就没有怕过所谓的人多势众。 在落地一瞬,鱼回雁便翻手掌捏了一排飞刀,反手射了出去,五六个人喉咙中刀倒地,那些负责武装保护的人员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鱼回雁捡起了一把突击步枪开始扫射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躲避,而此时他们已经被鱼回雁击毙不下十个人了。 当他们反应过来开始还击的时候,徐清一剑就斩碎了他们的掩体,三五个人被一剑斩飞,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徐清一脸冷血,道:“回雁,掩护我!”话说完徐清扑了出去,准备封住这些准备逃走的人的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圈起来弄死他们,拷问都是多余的。 徐清翻身越到顶棚,倒挂着开枪,那些躲在角落中的人想反击,可是他们抬头就是鱼回雁的靶子,徐清喊道:“回雁,小心着点儿,外面的敌人那么猛,指挥部不可能这么好打!” 鱼回雁点点头,将那把巴雷特甩到身后,从脚下几具尸体弄下几个弹夹来,将几颗手雷放在身上,就在此时,那破碎的窗口传来一阵带着嘲讽的英文,“姑娘,你说,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拳头快?” 鱼回雁心中一紧,先抬头看了看从顶棚下来的徐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口,看到了两把对着他的冲锋枪,再看自己这边,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轻笑的看着自己。 三个人都是身穿铠甲,戴着头盔,虽然没有电影里那么邪乎,但也像模像样的,脚后和胳膊肘的位置都有喷气装置,袖口位置有枪管,也就这么一些东西了,就是盔甲的材料不知道是什么。 徐清看过这些设备的图纸,这件铠甲上面每一寸都是科学,比如每一个关节的接口位置都不显得卡顿,脚底的喷气装置,能从每一个角度保持身体的平衡。只要熟悉和适应了这套装备,他们的速度就等同于喷气式飞机了,身上戴着的发射性武器,也真正做得到指哪儿打哪儿。 徐清起身挽了一个剑花,斜指地面,往后靠了几步,眯着眼看着钢铁侠手中的两把冲锋枪,这种枪的子弹出膛速度大概在三百米每秒,这个距离躲开子弹,挺不现实,不过扣扳机是需要时间的,徐清斜着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瞄着自己而不开枪,自己现在又没有人质在他们的手里,他们要干嘛?难道不知道在自己眼里,他们都得死吗? 徐清闪电一般挥了一剑,将指着自己的两个枪管齐扳机位置斩断,如瞬移一般来到一个钢甲人的面前,全力一掌拍在一个人的胸口,“咔”的一声,就这个铁衣,被徐清一掌打下去了一个深深的坑,而且有了数道裂痕,人也飞了出去落向楼下。 鱼回雁没有那样强悍的掌力,忽然跃起,将一把飞刀摁在了那个之前和自己对话的人的面门,一脚将其踢下楼去,喊道:“你的拳头也没我的刀子快嘛,还子弹!” 徐清二人各自收拾掉了一个,还有一个第一时间开了喷气,滑了出去,并且将头盔压了下来,鱼回雁马上回敬了一梭子子弹,让她傻眼的是,这种有效射程四百米的枪械,打在这家伙身上,居然只激起了一串火星,还不如徐清一掌给力。 再看徐清一掌打下去的那个人,居然活着,利用脚底的喷气飞到了原先的高度,他们对着徐清和鱼回雁二人开火,556毫米子弹一毛钱六颗先砸了徐清和鱼回雁一百块的,徐清二人如风一般闪开,徐清眼观六路,看到一个旋转楼梯,示意鱼回雁上去自己找掩体,鱼回雁不想让徐清觉得自己没用,况且,作为鬼影的队长,她难道还真的事事都需要徐清不成?不过是徐清关心则乱罢了。 鱼回雁没有上去,反而一闪身滑了出去,用壁虎游墙术顺着贸易大楼滑了上去,速度比那些人的眼神快就没什么问题。 徐清不放心地冒着枪林弹雨扑了出去,看不到了鱼回雁的身影,有一点儿放心,可是他忽然感受到了一双手抓在自己的胸口,要第一时间使用擒拿手脱困,可是还没来得及抬手,重心便不稳了,下一秒他感到了后背一阵巨大的撞击,还没来得及提气的徐清被撞得七荤八素,要准备提气,又来了一下撞击,连着几下。 徐清都蒙了,浑身骨头险些没散了,他刚刚感觉那双手离开,眼神要聚焦的一瞬,感觉脸上被狠狠揍了一拳,身体再次失去重心,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徐清知道自己撞碎了玻璃,只觉得身体一阵腾空,不能再如此被动,他迅速凌空翻转身体,目的是避开攻击。 直到他听到一阵枪声,才深深感觉到了,这个人要一波把自己弄死呢,他没再多想,迅速提气,身体一闪,放出了二十几道真气身形,他本人左右墙壁借力,又掠回了原点,抹去了自己满嘴的血迹。 怒了…… 第0623章锄奸团灭 薛蓝给孩子喂了奶,两个孩子清醒了,一夜未眠的她也更加清醒了,因为她看到了徐清刚才挨的那一阵攻击,仿佛打在她的身上一般,感受与徐清不同的,就是徐清疼在身上,她疼在心上。 就在刚刚,徐清关心鱼回雁的安慰,一时疏忽,被锄奸团队长偷袭了,真有钢铁侠的风范,手脚上的推进器全部打开,速度比之喷气式飞机只快不慢,势能也随之加大,抓着徐清连着撞塌了几面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墙壁,徐清刚要翻身,就被一拳打飞出去,完全就是大片里超级英雄对战的既视感。 好不容易徐清回过神来,一梭子子弹就压了下来,还好,他的游龙剑法学得非常成熟,剑气留形扰乱了敌人的视听,让自己不再遭受这个连击。 看着徐清重回原地,凝重的目光,薛蓝喃喃道:“这会是他的对手吗?” 徐澄徐澈两个孩子乖乖地站在屏幕前,不哭不闹,看着视频里的人,已经会说话的小女娃问:“妈妈,那是爸爸吗?” 薛蓝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是啊,爸爸在打仗,打坏人。” 小女娃走到屏幕前,伸手指着定格画面上徐清的嘴角,道:“爸爸流血了。” 薛蓝道:“是啊,爸爸很疼。” 徐澄小小的脑袋里有了一个概念,只要流血,就会很疼,她知道疼是什么感觉,有一次和哥哥组合一套积木,她的胳膊被划了一下,疼哭了,当时妈妈告诉她,哭一定是因为疼,她记住了,所以,她问:“爸爸怎么不哭呢?” 薛蓝说:“因为爸爸坚强啊。” 徐澄的小脑袋里不停地吸收妈妈的话,哭是因为疼,疼,不哭,是因为坚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爸爸的样子,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她问:“妈妈,我不疼,为什么想哭呢?”薛蓝牵强笑道:“你疼啊!”她指了指小徐澄心脏的位置,道:“你是这里疼。” 徐澄不懂了,索性跟着哥哥坐在屏幕前,看着视频里的内容。哭得梨花带雨。 孙思瑶说:“小小年纪,就别让他们看这个了。” 薛蓝道:“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徐清的孩子。” 孙思瑶叹了口气,当徐清的孩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视频里,徐清看到了攻击自己的那个人的样子,一米八的身高,光看身材抛去铠甲的重量,应当有七十五公斤,黄色皮肤,是亚洲人,徐清微微皱眉,这个人他非常眼熟啊,回忆了片刻,徐清想起来了,这个人,万万不是陌生人,说起来,自己和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自己曾经打掉他手把手带起来的军队,让他的国家在亚洲再也蹦跶不起来。 他就是卡吉尔,婆罗门国的那位知名将军。 联系起来了,姚文青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当初,华夏察觉到了婆罗门国去东北亚有阴谋,便派出了崔甲那支学生兵去调查,其实在那个时候,姚文青和婆罗门国就已经有了勾结,他们联手了。 在徐清收拾了外蒙那片旧山河之后,姚文青就没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拿下了美洲的那群钢铁侠,所以这段时间美洲的钢铁侠一直没有动静,连徐清安排在那边的几百甲士都找不到他们是有原因的。 后来美洲因为担心国际影响,切断了和这群钢铁侠的所有联系和关系,应当下过一个销毁命令,但是他们绝对不知道,他们的高科技,已经在姚文青的手里。 为什么徐清会有这样的断定而不是猜测?因为他记得当年非索尔变异之后的眼神,这个卡吉尔有了和非索尔一样的眼神,而且他变得年轻了好多。 鱼回雁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用狙击枪打在了那个被徐清一掌震出裂缝的钢铁侠的胸口,一枪破甲,打碎了对方心脏,这个瞬间,卡吉尔再朝着徐清飞起,而徐清则不能再吃同样一次亏,喷气飞机的速度吗?徐清的身体现在还跟不上,不过他的眼力,已经完全跟得上,他惊雷般挥出一剑,斩在了卡吉尔的身上,银色长剑在卡吉尔的身上滑出了一道犀利的火星,也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虽然还没有破防,但是他被徐清狠狠震了出去。 徐清提气上前,游龙剑法合成的一招,在卡吉尔的身上滑出了一道道火星,接下来便是李谪仙前辈的惊雷剑,将卡吉尔震飞出去,同样撞塌了几面墙壁。 卡吉尔的反应快,是因为他接受了姚文青的变异技术,可惜他的反应还跟不上他身上这套铁甲的速度,所以徐清再三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被揍懵了的他更加没反应过来,徐清收起了银色长剑,拽下了脖子上的小刀,狠狠刺入了铁甲上的喷气管道,刀锋一拧,削下来一整块铁快,放进了衣兜之后,徐清握拳打在了卡吉尔的头盔上,这一拳用了透劲,卡吉尔被打了出去。倒地奄奄一息。 不解气的徐清一拳一拳地砸在了卡吉尔的脸上,骂道:“在什米亚打不过老子,来这里恶心老子,岂不是找死?” 此刻枪声四起,鱼回雁适应了铁甲人的节奏,已经灭了他们当中有威胁的,立在了徐清身边,再没有撩他,而是警戒着外面的直升飞机。 徐清撕碎了毛衫,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摸出了那块儿从卡吉尔身上拆下来的金属,捏了捏,闻了闻,掂量了一下,道:“很明显美洲的这种技术其实并不成熟,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材料,这种火箭上用的金属固然可以,但并不能完全阻挡子弹,也没有隔热防寒的功能。 而且,四个喷气管道怎么能链接一块儿燃料?毁一个就全毁了,再有,装点儿航空燃油,能飞多久?新能源是他们最缺的!” 鱼回雁听着徐清的嘀咕,道:“这么说,美洲的钢铁侠计划,还只是一个计划?” 徐清道:“还只是一部电影!” 说话间,卡吉尔醒了,他摘掉了自己的头盔,倒出了一股鲜血,抬着血红的眼睛,用满是戾气的声线道:“徐清,好久不见啊!” 徐清俯视着他,淡然道:“你准备不准备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卡吉尔挣扎着坐了起来,狰狞地笑道:“你觉得呢?” 徐清冷冷道:“你觉得我会不会去婆罗门国,做一些就像你在日不落帝国做的事情?” 卡吉尔咆哮道:“你不会是姚文青的对手,你永远不会是姚文青的对手的!” 徐清冷冷道:“是不是的,你都没有机会看到了,因为我对你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之前你好歹是一个名扬四海的将军,对我徐清做这种事情,你就是个跳梁小丑!” 徐清取出一支银针,弹射近了卡吉尔的脑门,要了他的命。 锄奸团,就此变成了一个笑话,也让世界安全联盟有了更多的思路,通过这些线索去调查世界安全联盟内部到底出了什么事故。 徐清杀了卡吉尔后并没有闲着,紧锣密鼓地和鱼回雁扒下了这些钢铁侠的铠甲,他们有必要把这种技术弄到国内。 而此时,徐澄和徐澈姐弟两个询问妈妈,这一仗是不是爸爸赢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们笑了起来,灿若桃花。 徐澄说:“爸爸是天下最厉害的英雄。” 薛蓝说:“孩子,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厉害的英雄,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有些人,他不得不去保护,长大了,你们就会明白了。” 薛蓝靠在床上,思索着徐清接下来的路线,帮鱼回雁治眼不用说,第一,要去教廷找教宗的晦气;第二,要去迪拜看《洛神赋图》的真假;第三,好好当司令处理姚文青生物变异的事情,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了吧? 锄奸团这支节外生枝的队伍处理明白了,日不落帝国官方终于出动了当地军警来协助徐清,安下心来的薛蓝终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两个孩子把毯子盖在了妈妈的身上,因为曾经妈妈也是这样帮他们盖被子的…… 第0624章妖风挺大 徐清收了三套盔甲,分解放在一个皮箱当中,然后携着鱼回雁看着的战局,锄奸团还有一些战斗机,还有一些直升飞机和坦克,对付他们的是日不落帝国特勤部队,这也是世界上有名的一支特种部队,和美洲三角洲部队,海豹特战队是齐名的。 虽然这些锄奸团余孽有点儿药物变异,但是日不落特勤部队打他们没多少问题,没有银器打不死,但是这些憋了一肚子火的特战队员把他们打碎,也不成问题。 徐清带着鱼回雁选择了一个路线退回到了她的盘丝洞,所看到的场面,让他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因为鱼回雁的两百手下全回来了,她们趁着昨夜日不落帝国局面不稳,洗劫了日不落帝国银库,用卡车拉来了一千吨白银,正在往集装箱上装,徐清问她们怎么运走,她们非常老实地说:“我们自己联系了地中海的海军陆战队兄弟,已经在路上了,您放心,这批白银保证安全送到中东。” 徐清乐呵道:“我放心!” 当天晚上,徐清泡在一池子药里,修复身体上的外伤,好在多是撞击,没有开放性的伤害,他一边看着当前国际局势,世界安全联盟发言人出面说话了,第一个意思,表明徐清是世界安全联盟指派的中东对抗生物变异人的司令员,身份合法,世界安全联盟各国军方都应当积极配合。 看着这条消息徐清便笑了,当然不是开心,而是冷笑,世界安全联盟已经将自己的所有资料全放在了各国官网上,出生在一个华夏古老家族,服役于华夏某神秘部队,参加多次任务,指挥卓木战争,指挥南非生物变异控制,指挥什米亚战争,指挥外蒙战争……无数光环罩在了自己的身上,照片也公布了,世界安全联盟长官想得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把自己推向高处,让自己成为所有人的目标。 华夏没有反对,是因为一号首长没有办法了,再也藏不住自己,索性就把自己打造成华夏的一个超级英雄,除了自己的危险系数变高,但是对于华夏百姓的凝聚力,对于华夏对于世界的影响力,都会有相当的正面效果。 徐清走神儿的时候,鱼回雁推门进来了,坐在了浴池旁边,直来直去道:“老大,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踏实呢?高处不胜寒,你说他们把你推到那个位置,是不是就想让你摔下来呢!” 徐清丝毫没有在意鱼回雁会不会看光自己,有草药挡着,她能看到多少?徐清安慰道:“还好,他们只把我推了出来,没把我的家底儿全翻出来。” 鱼回雁一脸戾气地说道:“那是他们翻不到了,这下好了,你被摆在了风口浪尖,未来仗打完了,也别想踏实。” 徐清说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你看世界安全联盟一把手发言的第二个意思,他们认为今年世界的主要任务就是清除恐怖主义,他们要把所谓的世界联合军队放在中东和非洲两个位置,对于其他地方,主要攻击海盗和武器商,你怎么看待这一条命令?” 鱼回雁重新回放了一边世界安全联盟一把手的发言,道:“针对华夏的?让我们不要只顾着自己国家发展,也不要顾及周边环境,让我们把兵力积极投放到世界安全联盟里,让他们指挥?” 徐清舔舐了一下嘴唇,道:“不知道,但是秦毅叔叔和一号首长一定会知道。在彻底执行这个命令之前,怎么也得把华夏周边搞定了。” 鱼回雁道:“他们还有第三个意思,比较具体了,第一个阶段的工作是整理解释钢铁侠事件,第二个阶段的工作是当好老大你的后盾,第三是主动协调各国的军事纷争。你怎么看?” 徐清抬起双手枕在脑后,道:“钢铁侠的事情,他们在外蒙其实就是去做试探性攻击了,然后加以改进,却被姚文青和卡吉尔打了脸,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所以才会当好我的后盾,指着我报仇呢,至于协调各国军事纷争,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吗?” 鱼回雁道:“那咱们呢?” 徐清指了指旁边的笔记本电脑,道:“刚才,我岳父大人手下信息部队已经将日不落帝国的局势告诉我了,各方非正义武装分子都来了,你们浑水摸鱼把这里的白银多弄走点,我给你把眼睛扎好,去一趟教廷。” 鱼回雁拿起电脑看了片刻,道:“忽然想起来了,我的人已经将罗伯斯庇尔家族内部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里面没有异样,没有管事儿的人也没有企业,成了那些家仆栖息的地方,但是在他们的地下四十四层找到了姚文青最初的科研地点,但是什么有效的材料都没找到,只有几张照片,关于狼人,吸血鬼,人类,还有高性能激光武器。” 徐清皱起了眉头,道:“激光武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是生物变异人,穿上铁甲,装上激光武器,太特么可怕了。” 鱼回雁点点头道:“是啊,姚文青这是紧随美洲科幻电影,要对地球玩儿一把大的。” 徐清道 :“先把这些猜想藏在心里,总决策部也不要说,只要消息一泄露出去,我担心姚文青会得到更多帮手。咱们按部就班地把一切都做好。” 接下来几天,徐清一门心思地帮鱼回雁治眼,一边观察着白银运输的情况,因为白银还没有受到一些武装的足够重视,在鱼回雁眼睛治好以后,白银输送到北非长安国的足有三万吨,唐妮的部署也足够给力,在苏雅以金换银的策略帮助下,北非长安国的白银已经高达三十万吨的储备。 沈一派遣第六部队的弹药科研组扎根北非长安国研制能让银质设备发挥到最大作用的武器。 一号首长去了一趟西北,就是徐清服刑的那个科研基地,下达了一条密令,发展第七代隐形战斗机,要将现有的人工智能应用进入,争取做到飞机的行动能力灵活到如人的双手。 如此秘密的信息,徐清和苏雅得到了消息,因为开发第七代战斗机,需要非常强大的芯片,而徐清的公司,是当前世界上除了硅谷之外,最有能力的公司。 其实那边的旅长已经在研究,就差芯片。 先对这个世界复杂的局面,徐清其实没多大的压力,作为职业军人,打仗就是他的专业,作为一个将军,指挥作战也不在话下,研究芯片这活儿,他没接触过也知道有多难,美洲科技那般发达这些年都没有寸近,华夏对这个领域还不是很精,有这个本事的,放眼华夏,徐清只能想到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那就是薛蓝,可是,徐清不允许任何人再让薛蓝这么累的工作。 鱼回雁整队人马返程去了中东,徐清反复交代他们一定要把这三套铠甲亲手交给到了第六部队科研人员的手里,便换了一身结实的衣服,收拾起了鬼影按照他的图纸制造出来的一些武器装备,去了教廷所在的国度,那个欧洲文艺复兴的中心。 日不落帝国的冲突局限在一座城市里,没有发展到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这个三色国家,也是有很多传奇的了,什么大哲学家,什么扬名海外的黑手党,惊艳了世界的威尼斯,叹息桥……不过徐清最有兴趣的,还是法拉利,所以他的第一站,就是去一些古董店找一辆法拉利跑车,还真让徐清找到了一辆1957年的法拉利,625trc,当年的价格在650万美金,徐清没有买下来,给了车主两百万美金的押金,说是要玩儿两天。 一般的收藏家肯定不会让人玩儿,给多少钱没用,然而徐清成功勾搭到了这位收藏家的女儿,多拉,一个才十九的姑娘,徐清路上还教了她一句中文,“生得如花似玉。” 徐清勾搭她的原因可不是她生得如花似玉,而是看上了她的身份,黑手党大哥的女儿。 找车,找到个意外收获,这个组织比华夏的洪门还要神秘,徐清在军方混了这么多年,唯独没有和黑手党交过手,而徐清也明白这位黑手党大哥让他女儿和自己玩儿,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出两百万美金不眨眼的经济实力。 屁大点儿个地方,妖风还挺大的,不过徐清可不认为这个地方有能困的住自己的人,如果说有,那只有教宗一人了…… 第0625章有好戏看 徐清一席黑风衣,高束领支到了下巴,领口有钢片防割喉,也有用来防身的银针,袖口里也有,这么大的风衣,里面的门门道道可不是常人所能窥测到的。 在他身边的多拉绝对想不到,不止是暗器,军刀,手枪,徐清狙击枪的零件也藏在这一件有些许防弹功能的风衣里面。 其实就算多拉他老子在,也发现不了。在弄这辆车的时候,徐清看着那位身材魁梧的收藏家科罗多,就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市井暴发户,双手虎口位置的老茧,比常人肿大的右肩,玩儿枪起码十年,谈买卖,谈一辆车,谈租金,其实充满了试探和表演。 徐清没接触过黑手党的人,但是知道他们的标记,科罗多的身上就有,后来徐清得到了他的同意之后,便说:“叔叔,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去华夏给我带个话,我的经济实力,能够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当时科罗多就说了,“如果连美洲的一把手都处理不了的事情呢?” 有这句话徐清就明白了,黑手党在这三色国发迹,散到了世界各地,是家族式的发展路线,有一年美洲的一把手也是黑手党的成员,这个科罗多,说不定就是如今黑手党教父。 开车上路之后,徐清看着路人的反映,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看着徐清心不在焉的样子,多拉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徐清放缓了一点车速,扭头对多拉漏出了一个温暖的笑,虽然是装的,可杀伤力,对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惊鸿一瞥,迷得七荤八素,徐清说:“我在想啊,我能不能和教宗好好地坐下聊聊天,听他讲一讲圣经。” 多拉往徐清身上一靠,亲昵地揽上了他的脖子,道:“见不到啊,教宗讲经,一年才一次,你为什么想见他呢?” 徐清很自然地抽出了她的手,在这个姑娘的头发轻触即止,道:“这次来欧洲玩儿啊,就是想见见他,说不定以后就不来了,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多拉的眼神中全是失望,眼巴巴地看着徐清有些失望的脸色,内心有点复杂,她的一点一滴,徐清都看在眼里,心中在冷笑,教廷能够决定欧洲一个国家的成立与否,黑手党如今已经洗白了,黑手党曾经的那些家族,如今哪个不是强大的家族企业?黑手党会和教宗没有关系?估计多拉这个姑娘也是教宗从小看大的。 徐清开着那辆法拉利在这三色国溜达,带着这姑娘买衣服买香水买首饰,全是雅舒集团的产品,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动辄上万的东西,哪儿能便宜别人? 吃饭的时候,徐清尽显绅士风度,聊了许多多拉喜欢的动漫,讲了很多她喜欢的美食,欧洲文学也讲得头头是道,一曲钢琴一首歌,让这姑娘非君不嫁,最有杀伤力的是,徐清时而捏捏她的脸,时而摸摸她的头,各种撩。在这个国度,遍地都是拥吻的,徐清不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情圣,但是避免这姑娘扑上来亲自己的办法还是有的。比如放一把烟花弄一堆烟熏火燎,给妹子围上一个围脖挡住嘴。 傍晚的时候,徐清和她买门票进了教廷这座国中国,三分之一故宫大小的地方,庙小妖风大,这个组织曾经还在华夏盘踞过多年,直到建国时期,才被伟人驱逐回国,所以徐清才不管他们什么信仰,什么人道,敌人就是敌人,欺负过华夏的国度,在他眼里,洗不白。 当然满腹戾气,徐清都没有表现出来,假装出来的惆怅,难过,多拉站在徐清面前,低声道:“要么,我们走吧!” 徐清摇了摇头,望着街边一个画速写的流浪画家,上前用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之一意语道:“可不可以把你的画本借给我,我要给天下最美丽的女孩儿画一幅画。” 欧洲人喜欢浪漫,自然是借了,徐清让多拉站在不远处,然后用铅笔比划着,用铅笔勾勒出教廷的背景,用了一种笔法,把个教廷勾勒得唯美,抽象,不真实,却又非常符合逻辑,然后将多拉放上去,真如圣地的圣女一般。 徐清在上面签了自己的真名,然后送给了多拉,道:“小妹妹,这次来欧洲,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了,回到华夏,我会把你告诉我的妻子,以后我可能不来这里了,欢迎你去华夏找我。” 一番话把多拉说得泪眼朦胧,她望着徐清道:“你有妻子了啊?” 徐清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她看着画上的自己,道:“你等着我。”说完便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徐清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多拉一定是找教宗去了,他把手放在衣兜里,摸着自己配好的无色无味的药沫,轻哼了一声。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电话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响起,看也没看是谁便接了,电话对面是沈一的声音,让徐清顿时一阵惶恐,司令员说:“小清,美男计啊?你这么做,可不道德啊,违反了咱们的条例,要有底线。” 徐清忙道:“没有,没有,没有用美人计,我是真对这姑娘有点儿好感,您看,我又没骗她。而且,我这不是真想和教宗联络联络感情嘛!” “嗯,不能太掉以轻心了,你现在在世界军方官网上是有百科的人,随便就能调查到,科罗多面前已经摆上你的资料了。”沈一道:“我是要告诉你,动作快点儿,中东姚文青已经发起一波试探性攻击了,一百二十国联军谁也不服谁,臧飞龙和徐冰清压不住,已经丢了十几个战士的性命,需要你赶紧回去挑大梁。还有不到二十天你需要去迪拜调查《洛神赋图》的事情,所以,二十天之内,你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姚文青部沉默起来。” 徐清压低声音,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沈一道:“还有,一号首长要求下来芯片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徐清叹了口气,道:“在想。” “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徐清心中微凉,如果是国家派遣薛蓝去研制飞行芯片,自己能拒绝吗?徐清没有吱声,沈一在另一边想了想,说道:“等你回来再说吧。祝你能成功拉到教宗的势力,如果不能,也没关系,你现在是好几万人的总司令。” 徐清没说话,等着沈一挂了电话,然后他点燃一支烟,望着教廷内隐藏在朴素下的奢华画面,忽然想祈祷一下,自己和薛蓝能白头偕老。 迟愣了许久,多拉跳到徐清的面前,道:“我给你个惊喜。” 徐清一听这个话头话尾,就知道成了,他却故意装着一脸茫然地被这小姑娘拉着手跑进了内堂,不停地问:“我们去哪儿?” 这女孩儿却回答,“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节,徐清就在想,这姑娘身份其实不太阳光,可是性格阳光,希望自己即将对教宗做的事情,不会让他迁怒到这个小姑娘。 可是跑着跑着,徐清就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直直地扫向了自己这边,他一回头,看到了在日不落帝国交过手的叶纳法,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有点儿匆忙,拉住了一个修女交头接耳了两句,便迅速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 此刻的教廷已经清空了游客,里面只有五六百人,都是教廷的核心工作人员,至少有一大半是高手。看样子,叶纳法的地位不算很高,如果他们全部念起了那古老的咒语,自己能不能逃出这个地方,就难说了。这事儿,不能好话好说好交流。 徐清被多拉带进了内堂,他问道:“小姑娘,你喜欢教宗吗?” 多拉回头对徐清漏出一个灿烂的笑,道:“不喜欢啊,可是我父亲和他是朋友,每年都会在一起,可是我不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我就不喜欢,总觉得他笑得很假。而且你知道吗?他每天晚上都和好多修女在一起,只让修女们陪她读圣经,什么也不做,你说,这样的男人正常吗?” 徐清笑道:“那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啊?” 多拉脸色羞红,道:“如果你没有妻子, 我们也可以做,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徐清心想,这国外的教育是真的开放,要是在华夏,让华夏的姑娘们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比杀了她们还难,不过这个真性情的姑娘,比国内好多假清高的姑娘是好多了。 徐清说:“那我带你去看你一直想让教宗做的事情。告诉我,教宗在哪里?” 多拉像个贪玩儿的小孩儿激动起来,指着教堂顶层,道:“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那里喝咖啡。没有人敢打扰他。” 徐清心中释然,叶纳法现在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徐清搂住了多拉的腰,脚尖点地,轻盈地飞身而起,避开了所有的灯光,上了教堂的顶端,顺着天窗往下看,果真看到了正襟危坐地教宗,面前放着一本《圣经》,一枚十字架,和一杯咖啡,这家伙看起来也就五十多岁,一身镶着金边的白袍,一身慈祥。 徐清知道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一个高手,于是他早早地释放出真气,彻底隔绝了自己和多拉的气息,这个天台,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重量,况且教宗还没有念出那个该死的咒语,徐清告诉多拉:“我们绝对安全。” 多拉兴奋到小脸都红了,看着徐清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绿色尼龙绳缠绕的线球,将一根针挂在了尼龙绳一端,微微掰弯了一点,将裹着速溶纸的药粉挂在了上面,然后顺着天窗的缝隙顺了下去,目标就是那个咖啡杯。悬在教宗头顶一刻时,便等待着教宗起身溜达。 多拉非常天真无杂念,根本不去怀疑徐清是不是在往里放毒药,或者说,她迷恋徐清已经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 毫无悬念,毫无差池地将这药溶到了教宗的咖啡杯里,徐清收起了尼龙绳,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种投毒的技巧在第六部队练习过不下千次。 做完了所有,徐清对多拉低声道:“现在有好戏看了……” 第0626章杀了徐清 徐清就和那好奇宝宝一样,趴在天窗上,喜不滋滋地看着下面教宗做那些羞涩的事情,手机录像拍照还不够,还扎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下去,直接将视频传递给第六部队。 然后他发现教宗对这种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便拉着一个人往死了折腾,开心道:“看起来教宗还挺专情的,也残忍,人家老阿姨受得了吗?” 实际上徐清对于这种现场直播的事情比较无感,没多少反应,一个糟老头子睡一个半老徐娘有啥意思?可是多拉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可受不了,她握着徐清的手越来越紧,呼吸也渐渐不顺畅了。徐清看时候差不多了,老头的毒解得也差不多了,他让多拉先去开车等着自己。 这种情况,若是让教宗知道多拉和自己是穿一条裤子的,多拉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他一脚踩碎了天窗,飘然而下,拿着手机又是一顿狂拍,道:“没想到啊,道貌岸然的教宗,不过是个伪君子,夜夜笙歌啊,怪不得一年只讲一次经呢,体力跟不上吧?” 教宗急忙把大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瞪视着徐清,问道:“你是谁?” 徐清大大方方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徐清!你应该对我不陌生吧?叶纳法应该告诉过你,我会来找你的。” 教宗大惊失色,道:“你给我下药了?” “呵呵,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干的,不过你也别委屈,你能派人找我的麻烦,我弄你一下怎么了?”徐清收起了手机,一字一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教宗气坏了,吼道:“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最看不惯你这种先招惹别人,没弄过人家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了,你算什么玩意儿?”说完便冲了上去,一把撩开了教宗的被子,抓住他的手臂冲天而起,将他扔到了教廷大院落中灯光聚集的地方。 火候差不多了,徐清道:“教宗,我是真瞧不起你!小爷不陪你玩儿了!”话说完抽身便走,那些早早知道徐清在这儿,却迟迟找不到他的教廷教徒才攻了上来,他们还没有念出那古老的咒语,全是渣渣,就算念了,要追徐清,也是怎一个难字了得? 教宗生平也没受过这个奇耻大辱,连一块儿遮羞布都找不到的他撕心裂肺道:“徐清,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一声喊叫,比老和尚撞钟的回音都大。 徐清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最好亲手杀了我,否则,我每年送你一次大礼,让你迷恋上这种感觉,哈哈哈哈……” 徐清给教宗下了虎狼药? 这个消息如野火燎原迅速散到了每一个熟悉徐清的人的耳中。 京城,二号首长一边大笑,一边骂道:“这小子简直胆大包天啊!教宗晚节不保,这还不憋着把他弄死?” 沈德三也笑了半天,道:“徐清这小子这下捅了马蜂窝,教宗的信徒全世界十二亿,只要教宗一声令下,他就会有十二亿敌人。” 二号首长摆摆手道:“这点可以放心,小清的目光独到,准确!教宗不会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的,否则欧洲天下大乱,教宗会带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亲自追杀小清,这孩子还真有办法,你说说看,当教宗跟到中东看到了那群变异人,会是什么情况?” 沈德三笑道:“那还不是泡腾片扔到了可乐里?” 第六部队,沈一靠在沙发上,看着视频画面里教宗抓住几个修女做恶事,有些不忍直视,道:“这家伙,别让教宗抓到了怎么都好,抓到了,非得下了他一层皮,梁子是结下了,以后北非长安国和中东这两个地区如果真归小清管了,和欧洲岂不是天天刀兵相见?他是真不怕摊上事儿。” 总决策部内,一帮老将军们一脸严肃地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叶老将军道:“不行啊,这小子怎么能用这样的套路呢?刑期短了,我看他打完仗以后下半辈子一直劳改好了。太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忘了?” 李老将军忍俊不禁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没这条,小徐将军这也算是,游击战吧?” 众位将军头顶一群乌鸦,这话说得不对劲,可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 北非长安国,朱柔笑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哥,大哥,他也太损了吧?这招也想得出来?这是忘不了和我嫂子的那段缘分,给老教宗促成一段姻缘呢。” 一些姑娘们都脸色有点儿羞红,因为那画面简直太美,让人不敢看。 冷月则是在关注那个多拉,脸色不善。 各方面几乎都忘记了徐清正面临着极端难缠的危险,其实也只是看到惹了事儿的徐清比谁都开心,也就把徐清即将要遭遇的追杀放在脑后了。 徐清刚出了教廷,教宗便追了出去,后面浩浩荡荡三四百教徒,各处调查徐清的踪迹,徐清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位置,他们很容易便找到了徐清的位置,各种豪车在路上狂飙。 徐清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车子的迈速表已经在一百八,其实已经超速,而对于他来说,这速度太慢了。 因为徐清要带他们去中东,所以速度控制在他们刚好追得上的地步,旁边坐着多拉,教廷中人都认识,他们不敢开枪,怕伤着这个黑手党教父的女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教廷中人只道是多拉被徐清绑架了。 车上,多拉局促不安地挪着身子,道:“徐清,我爸爸刚才告诉我说,你是华夏的将军,是中东一个基地的司令员,来找教宗,是有任务,对吗?” 一直以来徐清都对这小姑娘的评价挺高的,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徐清对她的评价更高了,第一是这姑娘看人的眼光,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坏人,第二,是她坦坦荡荡,如此的人不会和任何人发生不必要的误会,难得出淤泥而不染。 徐清道:“是啊,欧洲的吸血鬼和狼人都去中东了,我可打不过,得让欧洲的猎魔人去啊,可是好话好说,教宗才不会理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多拉想了想,说道:“要么,我跟着你去中东吧,我在你的车上,他们更加会跟着你。” 这个办法自然好,把黑手党的势力也拉过去,对姚文青展开多方包围,胜算更大。徐清问道:“你爸爸会不会担心?” 多拉道:“他总是担心,我也担心,但是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这小姑娘一句话让徐清内心柔软了一下,他点点头,打开了手机导航,从这里到中东的距离,相当于华夏从京城到西域,这个地方黑海连着地中海,河道曲里拐弯,开车得两天两夜,为了速度快点儿,最好弄一架武装直升机。欧洲的虎式武装直升飞机,徐清是很稀罕的。 世界安全联盟组织中东联合军队的时候,三色国派去了两百人组成的陆航部队,可以这帮孙子只派去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武装直升飞机,新款都舍不得拿去用。 教廷的大军出现在了街道上,当地百姓敬而远之,有军警在路上看着,可是没有谁敢于上前插手,前面的法拉利是黑手党教父科罗多的车,后面是教廷的车,谁敢插手? 徐清开了敞篷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不惧后面的枪炮,是因为他只看到了十几个教廷保安拿着手枪,除了沙鹰,对手在他面前三米之内开枪,他都能及时避开。 徐清微微提了车速,扔了烟头,伸手护着多拉,抬眼看着在自己侧面楼顶狂奔的叶纳法,这小子知道自己的深浅,早早地给自己加持了,徐清相中了他身上的那件袍子,如果自己穿着这件袍子去抢飞机,三色国军方应该不好管。 徐清将车子开上了一条长达三千米直线的桥梁上,松开了方向盘,到底是好车,方向盘无人控制,自动将线路掰直,徐清解开了自己的风衣,取出了狙击枪零件,飞速组装,正常的特种兵组合一把巴雷特狙击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内的,那是枪神,徐清组装自己的这把200,还是半分钟,他是专门诛神的神。 就这半分钟三十秒的时间,多拉完全傻了,她像是过了三十年,为什么?车速已经达到了两百迈,徐清带她飞檐走壁的那点震撼,也比不上这随时没命的打击。 而做完这一切,徐清只是从容淡定地说了两个字:“好车!” 在他身后跟得最近的便是教宗,他总算是恢复了原有的气度,至少表面是这样的,看着前车徐清一脸的轻松,也不生气,只是道:“开快点!出几个人给我前面堵他!” 教宗是真不痛快。 心虚,是因为徐清手里有他晚节不保的视频;愤怒,是因为这小子居然就在自己的家门口给自己下套,自己的那帮信徒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也揪心后悔,毕竟是他先小觑徐清的本事,然后去挑衅人家的。这也不能传出去啊,教宗是真的起了杀心,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他干掉,今年教廷只有一个工作,便是杀了徐清…… 第0627章一群兵痞 徐清组好枪后便放了二十迈的车速,仰头看着对自己紧追不舍却不轻易下来攻击的叶纳法,不行,必须把他逼下来,给自己足够的准备时间。 要说离开车子直接上去拿人,徐清不会这么做,非得把多拉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不可,前面有微小的弯道,徐清说:“小丫头,你得帮哥一个忙。” 从来在家里被父母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多拉被徐清激发出来一些勇敢,她连徐清要让她帮什么都不知道,就果断地回答道:“好!” 也不算太为难她,徐清只是让她帮助自己控制方向盘,调整一下前面弯道的方向,嘱咐手一定要稳,千万别闪。别看车好,这个速度只要打轮快一点,绝对翻。 人类进步的根本动力是什么?世人有很多概念,可是徐清觉得有两点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是懒,第二是活。 因为真的是关于生死存亡,多拉的手是真的稳,如果在车里放上满满一杯水,也一点都洒不出来。 这个条件下,徐清迅速起身转头架枪扣动扳机,狙击枪子弹迅速飞出,打穿了后面死不松口的车子的挡风玻璃,司机中弹身亡导致车子失去平衡,在地面翻滚起来。 徐清咬着下唇,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微微松开一点油门,再放二十迈车速,架枪瞄准随车滚动的教宗。 这种情况可以狙击到人的概率非常低,因为动作不规则且迅速,徐清却一点不慌乱,目光直直盯着教宗的每一丝反应,如果他随车摆动,徐清还真没信心将其击毙,但是教宗有很好反应,他第一时间破窗而出,如果徐清这个时候开枪,不管能不能把他击毙,子弹绝对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印记。 徐清并没有开枪,因为他也怕失手把教宗杀了,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徐清的动作把叶纳法骗了,叶纳法从半空俯冲而下,对徐清发起了攻击,如雄鹰猎兔,只可惜,徐清不是兔子,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徐清迅速将狙击枪放在一边,仰头双手抱圆,画出太极圆圈,一生二二生三,无穷无尽的太极圆圈将叶纳法的力道卸得干干净净,再用太极“沾”字诀,让叶纳法困在了手心,因为占了先机,叶纳法被徐清单手擒拿摁在了身下,接着徐清挥手拔出银针,刺入了他的颈椎大穴,封住了他浑身的气脉,让他一动不能动。 徐清知道叶纳法的诡异,不安心,又将他绑了起来,用第六部队的绑人手段,就算徐清也挣脱不开的绑人手段。 徐清安安稳稳地坐在驾驶位上,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速回到二百二,还在不停地增加,徐清看着瞪着眼睛一脸痛苦的叶纳法,轻笑道:“兄弟,本来是没想让你活着的,就算活着,也得让你残疾,我对我的敌人下手一直挺黑的,可是后来发现你这人还挺诚实的,就算了。我还需要帮手,我得带着一个完完整整的你。” 叶纳法是那种非常实在的人,和徐清约了架,地点变成了一堆火海也不离开,对教宗简直到了一种愚忠的地步,这种实在通常会被人叫做是傻,也会有同样傻的人说那是大智若愚。徐清不知道叶纳法怎么看待自己,但是他在此刻徐清的眼里,只是一个工具。 法拉利是好车,但是那个时代没有自动挡,要离合油门相互配合,更有技术含量,车速也更有层次感,却也不存在配合不和谐憋灭发动机的情况。 徐清驱车下了这座大桥便迂回到了河边,用尼龙绳将自己的衣袖裤脚裹紧,直接将叶纳法的袍子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西方人体格魁梧,即便徐清这样换,也像是将斗篷套在了身上。 多拉在桥底仰头侧耳听着桥上的动静,紧张地来回踱步,道:“咱们不跑了吗?” 徐清本来准备马上走的,可是被叶纳法身上的一些家伙事儿吸引了目光,他发现一排注射器,里面放着绿油油的液体,拿起来反复研究,嘀咕道:“这是毒药吗?”还有一包粉末,他也弄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嘀咕道:“这也是毒药吗?” 再有就是那把中世纪欧洲的武士剑,伸手轻弹,这材质也是可以,有华夏古代名剑的味道,加点儿骨头啊,头发啊,就是非常好的刚才。徐清拍了拍完全不能动的叶纳法的后脑,道:“收下了。” 徐清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导航,距离当地陆航部队只有五公里的距离,一个冲刺的事儿,徐清看了看路线,只需要爬个山,背着叶纳法,负重多个百十来公斤不是问题,只是五公里对多拉来说,零负重都得跑到明天,算了,还是开车走大路吧。 在山野公路之中和这帮人玩儿捉迷藏,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徐清就看着他们的越野车一个一个地从两边山林中冲出来,要么翻车要么撞树,这点儿本事,还学人家飙车,徐清的心里有点儿打鼓,就这水平,能打赢姚文青的那群变异人吗? 徐清长长叹了口气,拿出了手机给沈一发了一条短信,要来了中东地区的视频。 近几天,中东那边都是小摩擦,姚文青派人小规模袭扰,只是试探,头几次那些来自别国的特种兵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上去和人家打架,被人几个回合就灭了,交代了几十条性命学乖了,躲在基地里再也不出去,一天天的除了互相埋怨,训练也不训练了,一副“有菜有粮有吃喝,管他日后怎么活”的态度。 徐冰清本不是军人,懒得管,臧飞龙和他们同级,也懒得说,只等着徐清回来。 沈一给徐清的是广角视频,整个中东地区,从上空看,什么破绽也没有的山脉,阴气森森,把基地放在山腹里是姚文青惯用的伎俩。 徐冰清基地在臧飞龙旅的帮助下,建了十米高墙,圈起了一个半圆、将近一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一直延伸到海边。石块垒砌,混凝土粘接,外围缠绕着层层银丝,又浇上一层钢水,堪比坦克护甲。 别国战士整天胡吃海喝,毫无纪律,曾经整天训练的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么一个舒服的地方,他们放飞自我了。说是最优秀的特种兵,说不定就是一群兵痞。 而臧飞龙旅旗帜鲜明,纪律严明,时刻关注姚文青的动向,如临大敌,这让徐清有点安心,就算姚文青忽然发起大规模进攻,有臧飞龙旅挡着,也不会溃败。 时不我待,徐清再也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进了三色国“反手套”特种部队大营,在第六部队和那位身在欧洲的科学怪人同步信息监控协助下,徐清毫无压力地偷了一架虎式直升飞机,机炮炮弹装满,各型号炮弹装满,全负重霸气升空。 飞往中东,只需要大约四个小时的时间。徐清心里有底又没底,有底的是,来欧洲一趟总算不虚此行,没底是担心教宗跟不上自己,于是,他驾驶着飞机又绕到了教宗的头顶,放了一梭子机炮,将教宗打得灰头土脸,恰到好处地让教宗感到了一阵危机,又没有收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扬长而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多拉在徐清的要求下戴上了耳机,避免螺旋桨和枪炮的噪音伤到耳膜,交流也更加清晰。 这一天一夜,多拉感觉自己经历的比自己过去的十几年还要多,第一个陷入徐清颜值的瞬间,第二个陷入徐清才华的瞬间,第三个瞬间,是徐清的一幅画,让她已经想和徐清私定终身了,第四个瞬间,是徐清带她轻盈地飞上高楼,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神奇。 接下来,给教宗下药让她舒坦,一路飙车让她兴奋,徐清展开枪战的时候让她畏惧,此刻在直升飞机上,她新奇地看着机舱内和机舱外的风景,说:“我还从来没坐过直升飞机呢。” 徐清熟悉着仪表盘,道:“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武装直升飞机,要说性能的话,我觉得超过华夏的武直十,华夏现在有更先进的武直十九,还在研制一种更先进的机型,我也没开过,不好说啊。” 多拉问:“武装飞机和飞机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你就听懂了,就像是一个拿枪的人和一个空手的人。”徐清拉伸飞机控制杆,拔高到三千米高空,调整频率,联系到了臧飞龙旅的信息部,说:“让你们旅长臧飞龙和我说话。” 远在徐冰清基地,信息部负责人楞了一下,谁啊?上来就找旅长,还指名道姓的,这么狂妄的吗?信息部里面有和徐清在和外蒙打过仗的战士,现在已经是军官,他喊道:“快,快喊旅长,是徐司令。” 为了迅速,这名信息部军官拉响了大营内部防空警报。 刺耳的声音响起,警报灯拉起,臧飞龙旅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在练兵场集结,因为娄昭和上官燕的一万五千名战士一直在和地中海海军陆战队在一起,是个秘密武器,所以配合臧飞龙旅集合的,只有徐冰清带着的如锦和她的八百勇士。 而那一万世界联合部队,五迷三道地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爬上哨塔,看到远处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便又回去睡觉了,这群各国许诺最强的战士,全副武装的战士,当真是一群兵痞,乌合之众…… 第0628章三军士气 臧飞龙和徐冰清二人走到一起,一方面欣慰这些战士的行动能力,一方面纳闷儿,发生了什么?臧飞龙喊道:“信息部!” 信息部负责人迅速跑到了臧飞龙面前,将一个对讲机递给了臧飞龙,接着便是一个共放出来的声音,“操蛋,干嘛呢?上厕所去了?我要和老臧说话。” 臧飞龙被惊了一下,拿起对讲机道:“老徐,我是臧飞龙。” “草!”徐清从去欧洲这几天就没好好休息过,压力和疲惫让他微微吐了个槽,不过接下来的言辞也不那么冲了,他道:“老臧啊,基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完全是一种私聊的语气,徐清并不知道现在他的声音三军都听得到,因为为将者没有任何秘密,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不舒服,臧飞龙道:“现在就差你回来挑大梁了,那帮老外我可不想管,要是我的脾气,真想枪毙了他们。” 徐冰清忙道:“说话注意一点,友军在隔壁,听得到啊。” 徐清在另一边道:“冰清也在啊?注意什么?那帮犊子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所谓,我徐清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他们不服不行!我问一下啊,我的印象里,咱们那边现在应该有老臧一万一的主力,有如锦姑娘的八百勇士,娄昭和上官秋的一万五,对吗?” 臧飞龙道:“我的编制健全,如锦八百鬼奔勇士,鬼力鬼击的一万五千名战士,在海里。” 徐清在另一边轻轻答应了一声,道:“挺好,咱们有将近三万一千人的主力队伍,还有四万排头兵呢?来了吗?” 徐冰清道:“来了,安置在海边,我准备交给吴山川带,然后你统一调度。” “好!”徐清的声音清冷淡定,道:“老臧,姚文青那边发起几次攻击了?” 臧飞龙道:“加上几次侦察兵对战,前前后后十四次,只有咱们的人赢了一次,活捉了一个变异人,别国部队完败。” 徐清的声音迟了片刻,说道:“他们有多少天没来了?” 臧飞龙道:“三天前傍晚是最后一次。” 徐清思索片刻道:“估计下一次他们就会大举进攻,也只是试探性地看看咱们队伍是不是能打!”徐清的声音忽然高八度,道:“咱们基地面对的,就是一片平原山谷,变异人过来很容易发现,但是他们一定会有让咱们看不见的方法,比如天上地下,尤其是地下,姚文青的土木工程可是非常专业。” 臧飞龙笑道:“放心吧,防着呢,地道战咱们可是祖宗。” 徐清道:“好,我估计还得三个小时到,不知道姚文青给不给我这么会儿时间,你可要看好了咱们的人,指挥上留点神,我不要大家的个人英雄主义,我要兄弟们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虽然不大可能,我想把大家全带回去。” 也许是因为开飞机太无聊,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徐清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被所有人听着,他想多唠叨几句,就像唠家常,他说:“老臧,咱们一起打了一架,也没机会多聊一聊,带兵打仗这事儿,咱华夏军人的传统是,有仗打了一起上,一仗下来没死的新兵就是老兵,那是历史条件不允许,因为今天入伍,明天就要打仗,可历史是什么样的呢?咱们的传统是,将军先死,士兵再死。” 臧飞龙随意地坐在了点将台上,示意战士们也坐下,也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回应徐清道:“是啊,自古以来带兵打仗,都是有特定的历史环境的。” 如果让徐清知道,自己随意唠叨的几句话被现场直播了,估计得崩溃,蒙在鼓里的徐清道:“可是大方向是不变的,在两军对垒的时候,需要一个优秀的合格的指挥官,可是危机情况之下,一定是将军先上的,比如在卓木那一次,哎呦,当时我就想,我自己端着一把机关枪守在这里得了。” “诶,那一仗的视频我看了,确实挺凶险的,那时候你其实也更像一个战士,白刃战的时候,活下来真靠本事。” 徐清哈哈笑了几声,道:“当年我还没有到入伍年龄的时候,我那些爹娘啊,往死了折磨我,一天天跑到神志不清,后来参加实战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兵的体能是真的重要。所以咱们的战士每天都要有负重越野练习。” 臧飞龙道:“西北战士的体能,你还担心啊?” “卧槽,担心啊,现在什么时代?你得跑得过飞机坦克,还得跑得过子弹呀。”徐清道:“听说国内出了两个逃兵?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拒服兵役,世世代代的污点。” “是啊,嫌训练太累,就跑了,怎么教育都不好使了,没办法了,对于这种天生一打仗就是奸细的人,谁有办法?” 徐清轻笑了一声,道:“那是没放在真正会带兵的将军手里。” 臧飞龙饶有兴趣地问道:“要是你会怎么带?” “我不知道,毕竟没亲眼见到,但是要放在我二爹刘成武的手里,绝对就毙了,部队哪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完,徐清长长叹了口气,道:“忽然挺感慨的,每当国家有难,都有一群祸害,也有一批大好男儿,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实实在在地看到姚文青这货的危害有多大,派来了一万个废物,有点儿危险啊!” 臧飞龙道:“兵凶战危,打仗哪儿有不危险的?有武装势力就有危险,我觉得,你过来得想办法收拾一下国外的那些傻逼们。” “对,打仗就是危险的,这里有你臧飞龙旅,我就没担心过,老臧,你说,要不要让国外那帮孙子当个炮灰啥的?我觉得……” 臧飞龙还没有说话,徐清还没说完话,声音戛然而止。 这天越聊越不对劲,华夏总决策部从未放弃过对在国外的部队全军活动的观摩,他们紧急下了命令,让国内信息部队切断了他们的通话,这家伙,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国外战士是傻逼,让人家当炮灰?想引发国际争端嘛? 不过徐清的无意和臧飞龙的有意,成功让这些战士们心态轻松起来,士气也更加高亢,“严肃活泼,团结紧张”伟人能提出这八个字来,就说明它们绝不矛盾。 臧飞龙旅的战士们还在蒙圈,便听到大地一片震动,哨位上的华夏军人发出警报,大批变异人涌来。 刚开始他们还怀疑徐清话中内容,姚文青怎么可能在三个小时内打过来?现在,他们不得不佩服徐清的预判…… 第0629章徐清来了 警报声划破了天际,哨位上的战士没有接到命令,便直接发起了进攻,十几门四联高平两用重机枪127毫米子弹入水般倾泻而出到那密密麻麻的生物变异人的身上,暗红色的血肉飞溅。 本来一个大好晴天,硝烟涌上半空,遮蔽住了明媚阳光,有了一点残阳如血的味道。 臧飞龙,谭怀谷,徐冰清,如锦四人立于城墙之上,观望着远处行动及其迅速的变异人,臧飞龙说:“有点儿抗战时期,我军被敌人骑兵屠戮的既视感。” 谭怀谷端着望远镜,眉头紧锁,道:“你说,姚文青想做什么?就这样用血肉之躯攻击我们坚固的城墙吗?” 臧飞龙摇摇头,扭头看向徐冰清,道:“丫头,你怎么看他们的这次进攻?” 徐冰清是徐虎的女儿,是徐清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单这两个标签,就无人敢于小觑,这些日子的成长,让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女将军,难怪连西部战区最能打的旅长都要问她意见。 徐冰清一身迷彩服,面无表情,双手环抱于胸前,来回细细地踱步,听到臧飞龙的声音,她偏过头说道:“单单这些变异人,能有多深的水?我只担心两点,第一是这帮人拥有了和咱们一样的火力装备怎么办?第二,就是我们先前见到的那密密麻麻的老鼠,一直不知道在哪儿。讨厌的徐清,还不把青鲤给我留下。” 说完徐冰清扭头对臧飞龙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回答您的问题。” 臧飞龙回应了一个笑容,道:“你是担心这帮变异人是为那些老鼠铺路呢?畜生能挖穿咱们的城墙吗?” 徐冰清道:“当初建成的时候就少算了一项。”她指着前面道:“要是把这段焦土隔离带引河水建成护城河就好了,一旦有了挡不住敌人的情况,倒油点火,咱们也多一条退路。” 臧飞龙不置可否,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战场上,打得实在诡异,对于姚文青来说,这是一场经典的攻坚战,历史倒退上个五六百年,人家也得准备个云梯啥的,他们难不成只是为了送命? 小口径自动步枪打在这帮人的身上,一点效果都不会有,大口径子弹需要直接爆头,或者是打断他们的手脚,才能限制他们的移动,以至于现在重机枪火力封锁的口子不但不是一片死寂,反而是一堆堆积起来的活物蠕动的样子,非常恶心,有一些穿越了火线到了焦土隔离带,然后死在狙击手的枪下。 徐冰清拿起对讲机,道:“山川,派遣一些武装直升飞机,在距离城墙五百米内的尸体上倒点儿油烧了,可别是一堆带着病毒的玩意儿。” 命令刚下,基地后方便有十几架直升飞机起飞,超低空掠到城墙外,在指定位置投下了汽油弹,不但将尸体烧得干干净净,也将那些越过枪林弹雨的怪物阻挡在了火墙之外。 仗打到这个时候,胜负已经毫无悬念,那些也参与了战斗的外国士兵们开学地呼喊,彼此交流道:“这帮怪物也没多少本事啊。他们真是不怕死活,要这个时候来对付我们。” 可是仗打得越漂亮,臧飞龙等人心中越是不安,姚文青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不但让二号首长吃过亏,也是唯一一个抓到过徐清的人,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臧飞龙命令道:“去一架探路鸟,看看后续敌人还有多少。”他对谭怀谷道:“让各单位统计一下,消灭了多少敌人。” 数据很快便反馈了回来,从开战到现在,放倒的敌人数以千计,主要是那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怪物就往枪口上撞,那有什么办法?但是让臧飞龙惊异不已的是,后续敌人无法通缉,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源源不断。 很快,防御系统出现了问题,城墙上的重机枪都需要冷却,如果再不停止射击,就会有炸膛的危险。 主要火力一哑,那些怪物没有限制飞快地冲了上来,一部分通体雪白,双目,嘴唇通红,一部分瞳孔黝黑,但是浑身鬃毛,一跃就是两三米远,根本摁不住,臧飞龙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下令陆航团武装直升飞机起飞,在敌人后路投放各型号导弹,切断其后续队伍,突击小组上城墙,用小口径带有银元素的子弹进行攻击。 远处是变异人的咆哮,近处是激烈的枪炮声,硝烟,血腥味弥漫,臧飞龙旅长不后退一步,徐清说过,一有死战,将军先死。上去拼刺刀,臧飞龙自问没那个能力了,上了岁数,连新兵蛋子都跑不过,何况是这帮怪物? 不过他自信,不管是人还是尸体,只要他在这里,臧飞龙旅就没有一个孬种! 从战争一开始,谭怀谷就没放下过几次望远镜,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情况有点儿不大对劲啊,老臧你看,敌人像潮水一样,飞机机炮刚刚分开一道口子,就马上被填满了,是人海战术吗?” 臧飞龙双手放在城墙之上,道:“像啊,悍不畏死,一鼓作气,他是要不计伤亡地一口气拿下我们这边吗?能吗?” 徐冰清道:“非常有可能?人类和怪物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会感到害怕,而怪物,只有目标。等到他们兵临城下了,我们的战士,便不会有太多勇气了。” 臧飞龙和谭怀谷纷纷把目光放在了徐冰清的身上,弄得姑娘怪尴尬的,她说道:“别看我,二位看那些歪果仁!” 看城墙里侧,墙角下聚了一群,他们刚刚还在大笑,城墙上重机枪哑火,那些怪物冲上来的一瞬间,他们就怂了,坐在哪里在胸前点着十字,祈祷上帝原谅。 臧飞龙轻哼一声,怒声道:“通讯员,把战况整理成视频资料,提交到各大媒体,让世界人民看看他们国家军人的丢人劲儿吧。这帮孙子,平时打个演习一个盖一个牛逼,真上了战场,还不如婆罗狗难打呢。” 谭怀谷笑道:“怨不得他们,如果敌人真就是敌人,倒也好说,可这面对的是怪物啊。” “什么怪物不怪物的?手无寸铁的千军万马,我还挡不住他们了?” 徐冰清道:“现实是这么打,弹药消耗太快,战士一个基数的弹药支持不了十分钟就打光了,姚文青就是在消耗咱们,他根本不在意他手下的死活。说明他有足够的兵力!”徐冰清双手握住了拳,道:“臧旅长,按照我们现了解的变异人的传染速度,中东地区人口,有三点六亿百姓,都可能变成他的兵。” 一直默不作声的如锦诧异道:“会吗?连狂妄的美洲都不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姚文青敢让这片土地尽数变成怪物吗?他敢让这个时代有那种未来教科书都不敢写的可怕局面吗?” 谭怀谷道:“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做了,你们看前端的变异人装束,就是中东百姓的装束,我看,要重新给总决策部写报告了。” 臧飞龙带兵打仗多年,不要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了,连想都想不到,电影里的剧情会这样生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说:“世界安全联盟若是得到这里的消息,你们说他们会怎么做?” 谭怀谷自言自语道:“会使用毁灭性武器吗?” 这谁说得准?如果这个基地挡不住他们的脚步,说不定会,徐冰清道:“臧旅长,我看不成了,让战士们上高位吧!” 放眼望去,那些怪物已经冲了上来,转瞬便到了焦土隔离带,再有一个冲刺便会到达城墙之下,非常直观地看到这群变异人长相的战士们都有些畏惧,不过他们还是听从了命令,机枪手狙击手突击手爬到了大约二十米的高台上,是镀银的上宽下窄结构,绝对安全,三百名战士上高台,其他步兵退至第二道防线之外。 徐冰清抬手做了一个下劈手势,焦土隔离带的引发式地雷炸了,连着几声爆炸,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满满的残肢碎肉,徐冰清给如锦使了一个眼色,八百勇士身上缠着钢索,跳跃至城墙下,扬起了宽大的刀,准备白刃战。 五个直升飞机大队起飞,除了机炮,左右两边各坐一个导航机枪手,对这帮变异人开启居高临下的攻击。 臧飞龙皱起了眉头,心里不顺畅,这打不完的敌人,若是弹药耗光了,可如何是好?真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从敌人的素质来看,自己手下的一个排,能不能打过人家一个? 徐冰清溜达到了臧飞龙身边,低声道:“臧旅长,不必介意,山川带的四万战士,都是被洗了脑的死士,徐清让他们做炮灰的,自爆的话,够这帮怪物喝一壶的。” “徐清安排的?这,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让徐司令犯错误呢?”臧飞龙摆手道:“我不能让他这样做,总决策部也不会允许。” 徐冰清笑道:“只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让他们先上,现在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徐清来了就有办法了。” 臧飞龙双手往墙头上一摁,道:“徐清来了,能有什么办法呢?开城门放出去坦克压,又能压死多少?敌人无穷尽啊!” 就在此时,在场战士的耳机里都听到了一个声音,“兄弟们打得不错啊?就是有点儿浪费子弹,武装直升飞机大队,跟我走!” 战士们愣了一瞬,随即脸上挂上了喜悦,三军上下传来了热闹的叫喊,“徐司令来了,我们有救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徐冰清一脸喜悦地看着远方,看不清楚,便抢下了谭怀谷手中的望远镜,她清晰地看到远处飞来一架虎式直升飞机,飞机两侧垂下的十二联机炮开始转动,两道火龙如刀一般在密密麻麻的变异人群中切开一个口子。 臧飞龙顿时信心大增,拿对讲机下了命令:“直升飞机大队,看到你们不远处的虎式直升飞机了吗?驾驶员是徐司令,我命令,以徐司令为中心编队,全军上下听从徐司令指令……” 第0630章有损阴德 中东局面危急,姚文青变异人大军的强悍如迅雷一般传递到了世界各地,各大媒体,因为从这一次攻击来看,局势已经超出了各国元首所预料的状态,他们必须要尊重世界人民的知情权。 世界安全联盟各个理事国看到视频之后,也完全意识到了这次变异人事件不允许他们不重视,开启了紧急会议。 因为以徐清为首的基地是坐南朝北,成为了整个非洲的屏障,他们要在东西北三边再建立基地,东边,亚洲地区要以华夏为首建立防护墙,避免变异人朝亚洲扩散;西边,美洲负责建立防护墙,确保美洲安全;南边,俄斯地区带领欧洲各强国建立隔离地带,只把姚文青的地盘缩小在中东地区。 行动代号叫做:拯救中东计划。 即便是这样,给姚文青的发展空间也着实不小了。 中东地区联系亚、欧、非三大洲,沟通大西洋和印度洋,自古以来是东西方交通枢纽,位于"两洋三洲五海"之地,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从古至今,那个地区都在不停地争夺宝贵的淡水资源和石油资源。 为了争夺这块儿肥肉,世界上没少打仗,现在却落入了一群变异人的嘴里,真是一件嘲讽的事情。 华夏对这件事情自然是十分重视的,先前派出去一个臧飞龙旅,一万人,现在基于事态严重,总决策部商议,要派出去一个军,首选还是西部战区,因为华夏守护的东边是山野陆路,没有海。 陆战王牌部队,就是西部战区的士兵。 总决策部选上了西部战区刚刚授勋为三星上将的付胜义军长,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将降职使用,却有了指挥十万部队的军权。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这是亚洲联合部队,华夏要出一个镇得住四方的指挥官。 动员大会开启,华夏一二三号首长全员到位,总决策部将军全员到位。 西秦百万众,戈甲如云屯。 一号首长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自己的战士们,泪眼婆娑,他这次没有针对世界发表涵盖全世界的演说,只针对自己即将出征的战士们说道:“西部战区的战士们,付胜义军的战士,你们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华夏能有今年的和平稳定,少不了你们当年艰苦卓绝的奋斗。在这个和平为主旋律的世界,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情,你们不是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年代,只是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现在世界面临不小的危机,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国,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们要和邪恶斗争,我们要和黑暗斗争,捍卫人类和平事业,再一次铸就战争史上的奇观,中华民族的壮举……” 一号首长的演讲非常简短,可是激励了每一个华夏军人的心,激励了每一个华夏人的心,付胜义将军喊道:“敬礼!” 炎炎烈日下,习习春风中,十万人敬礼。 身在京城的韩思雨看着眼前视频内的画面,早已泪流满面,她说:“谁说春风不度玉门关?看那西北,花不是也开了么?”她叫来了叶玫,说:“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们总得做点儿什么?我们出国吗?” 叶玫说:“出国就不必要了,苏雅已经联合商界去进行资源和经济的整合,咱们作为艺人,应该想办法稳住华夏百姓的躁动不安的心,发起一个什么活动吧?” 韩思雨认真看着叶玫,问:“你是不是早有想法了?” 叶枚点点头,道:“这次活动的名字就叫‘战争与和平’,宗旨是战士在前线打仗,百姓要当好他们的后盾,说到底,就让大家保持应有的工作状态,咱们的团队现在有两百亿的资产,拿出十亿来发起活动,当全民素质志愿者的奖励金,出一首比较振奋人心的歌吧……” 世界各地几乎都在发起这种动员大会。 拯救中东计划战士先行,防护墙建好,也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要想争取这半年的时间,就需要徐清可以挡得住姚文青这波发展,徐清挡不住,姚文青的这帮变异人就会一举拿下非洲地区,后果不堪设想。 战斗还在继续,对于前赴后继的变异人,除了杀光,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徐清来了,基本的战略目的也是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少的消耗,打击最多的敌人。 徐清的优势在于能大小兼顾,不但能总领大的战争环境,也可以精确到每一个人的作战,身在一架武装直升飞机上,徐清冷静地下达命令,道:“武装飞机第一编队滞空守护八百勇士,还不是白刃战的时候,第二编队,去敌人最密集的地方投放瓦斯弹,闪光弹,噪音弹,检验效果,其余三个编队随我来,咱们在焦土隔离带外围炸一道壕沟!” 一个编队为六架,徐清带了十八架飞机,在焦土隔离带前炸开了地面,精准打击之后,用炮火挖开了将近三米深八米宽的壕沟,徐清再下命令,让基地内部将燃油管接出来,将这个壕沟倒满燃油,徐清第三个命令是全员返航撤兵,而就在这时,徐清的耳机里传来了雷达部队负责人的声音,“注意,检测到跟踪导弹,重复,检测到跟踪导弹!” 徐清背后一凉,扭头看向了机枪外,在密密麻麻的变异人中,出现了十几门地对空炮,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姚文青联合卡吉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这些变异人装备武器呢?此时此刻,飞行员都认为变异人不会有任何热武器装备,六架去了敌人深处投放瓦斯弹的飞机成了他们的第一轮攻击目标,其中五架反应迅速,自动散开,用机尾炮摧毁了跟踪导弹,可是有一架,螺旋桨被打断了一叶,眼看要坠毁,飞行员被弹射座椅弹起到高空,降落到一定速度的时候开了伞,可是他无论落到哪里,都躲不开这遍地狼烟。 徐清喊道:“所有飞机自动射击,打掉敌人的地对空装备,来机架和我去给飞行员炸开一个干净的地方进行营救。” 所有看得到这个画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场仗的白热化,就是对这名战士的营救,然而直升飞机高度太低,弹射而出的战士距离地面也不足三百米,徐清还没有赶到,那名战士就落地了,密如蝗群的变异人迅速扑了上去,眨眼之间堆成了一个小山头。 所有镜头前的人都流出了两行泪水,接着,他们看到那个小山头发出了剧烈的爆炸,这名战士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要变成怪物,他拉响了光荣弹。 徐清心脏猛地一颤,飞机已经发出了低油量警告,可是他迟迟不肯撤退,钢牙紧咬,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要亲自下去和这帮变异人玩儿命,杀上一群给这名战士悼亡,可是理性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身后有更多人还需要他来照顾,他终于下了命令,“撤退!” 焦土隔离带外围的壕沟点燃了火焰,八米宽的距离,变异人不可能一跃而过,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成了燃料,终于阻挡了这帮变异人的进攻,他们密密麻麻地守在火焰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变异人方面有导弹,他们对城头进行了炮火攻击,可他们毕竟是业余的,被臧飞龙的雷达部队进行了定位,接着地对地导弹一波定点轰炸,便让他们的炮火失去了作用。 徐清降落之后,从飞机上走了下来,来到他身边的,只有徐冰清一人,因为臧飞龙还需要观察战争局势。 徐清拿下了头盔,脱下了厚厚的外衣,解除掉身上所有不必要的负重,对徐冰清说:“给点儿吃的。” 徐清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捧着凉水,说:“这位是黑手党教父的女儿多拉,帮我照顾一下,这个是教宗的护法,把他扔上城头。” 徐冰清准备了千言万语,也只说出一个“好”字。 多拉已经被那些变异人完全吓傻了,下了飞机便瘫软在了地上,大吐特吐,几个卫生员要扶她去休息室的时候,她用力摇摇头,指着徐清说:“我是和他来的,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徐冰清柔声道:“你先休息。” 多拉说:“姐姐你真好看!”然后又摇摇头。 徐冰清心中叹息,得了,徐清又勾搭到了一个,他勾搭的姑娘怎么一个赛一个让人喜欢呢? 所有人上了城头,徐清吃完了东西,便眯眼看着战场,真是惨烈啊,变异人这次被灭了足足上万只,他们还在火焰前守着,似乎在等着火焰熄灭,可是那火没个三天三夜灭不了,徐清道:“那名牺牲的战士,通知家人了吗?” 谭怀谷道:“战士叫尕娃,是布依族的孩子,爷爷是元帅的警卫员,父亲在南部战区当团长,接到了孩子牺牲的消息,他只说了三个字,好儿子!” 徐清仰起头,道:“这是第一个牺牲的战士啊,可惜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这场仗国际上是什么意思?” 臧飞龙道:“他们的意思是,在中东做一个覆盖式轰炸,刚刚询问的,在征求你的意见。” 想了想,徐清说道:“不能覆盖轰炸,因为这么大一片土地,一定有一些村落偷生于乱局之内,仗得打,人也得救,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事儿咱们不干。和他们说,我们自己指定位置,他们负责轰炸。” 徐清指了指面前的土地,沉声道:“看他们的装束,全是中东百姓,你们没发现吗?姚文青这阴德,几辈子当牛做马也还不完了。” 臧飞龙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我们发现了,可还是奇怪,姚文青的目的,只是要一鼓作气把咱们基地攻下来吗?” 徐清轻笑了一声,道:“要是那么简单倒好了,你看看,他们把咱们打出去的子弹壳全收集了起来,包括那架坠落的飞机也运走了,姚文青是要建立一个以变异人为兵员,拥有强大火力的基地,中东就是他的国度,然后四面扩张。现在看来,如果拯救中东计划进程不够顺利的话,姚文青会先朝欧洲扩张。” 臧飞龙心肝都在颤动,道:“会吗?” 徐清扭头看了看他,提高声音道:“怎么不会?姚文青和我打过交道,这小子可不是善茬,子曰取其上者得乎其中,姚文青开始想的是谋一国,才险些让二号首长死于非命,现在他想的是谋世界,才能得到中东。看着吧,未来世界军事主流,就是想办法把姚文青祸患彻底根除。” 说着,徐清摇了摇头,继续道:“虽然有拯救中东计划,可是世界上还是勾心斗角的,你说美洲的航母完全可以开到亚速尔群岛建立一个大型的军事基地,对姚文青进行震慑,停靠在高山岛附近做什么?桑扶国的准航母开到了亚丁海峡,还要求薛飞将军给他们让出来停靠港口,玩儿他妈什么?” 臧飞龙无可奈何道:“咱们也管不了啊!” 徐清冷笑一声:“怎么管不了?高山岛就要趁着这个时候回归,我看美洲航母群敢和咱们华夏打太平洋战争,亚丁海峡的桑扶人,他们是去配合安倍雄业的,薛飞将军不好管,但是妮子他们早瞄着他们的这支海军呢。” 臧飞龙脸上挂起了笑容,松了口气。徐清一来,两句话就能让人热血沸腾的。 这时候,前沿观察哨传来了消息,说变异人已经打包好了遗落在战场上的子弹壳,准备返程了。徐清目光放在谭怀谷身上,问:“谭叔叔,轰炸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 徐清目光发亮,拿起了对讲机,道:“我命令,吴山川部率一万人出城和变异人正面硬刚,陆航部队全部起飞,彻底切断敌人退路……” 第0631章四万炮灰 除了徐清,没有人敢在这里下达这么大规模的进攻命令,因为这个队伍现在是徐清的,打了败仗,也只要徐清负责。 臧飞龙记着徐冰清说的吴山川带的那四万兵马是炮灰,炮灰就这样用了吗? 考虑了半天,臧飞龙还是说了,道:“徐司令,一万人,一万条性命,就随随便便断送了吗?你不会是真把那四万人当四万枚炸弹用了吧?” 徐清也毫不掩饰,对臧飞龙道:“他们就是四万枚炸弹!” “可是,总决策部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 徐清挑眉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担心总决策部是这个意思?” 臧飞龙笑了笑,道:“当然是考虑你的前途,我带兵打仗,最厌恶的就是不知道情况的上级瞎叨叨前线将军指挥上的问题。” 徐清抬手拍了拍臧飞龙的肩膀,道:“政策头脑得有,但也要有政策手段!我拿四万人当炮灰,和别人拿四万人当炮灰可不一样!” 徐清下了城墙,看着吴山川带出来一万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体型比较臃肿,因为他们都穿着光荣弹背心,北非长安国那边第一批含银武器就是这种光荣弹背心,爆炸威力比第六部队战士的光荣弹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人爆炸,至少带走几百条变异人的性命。 吴山川身上也穿着,骑在一辆摩托车上,眯眼看着徐清,徐清回了他一个眼神,他明白了,用阿拉伯语吼道:“兄弟们,这帮混蛋占据了我们的家园,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去报复他们,我们要杀干净他们,夺回我们干净,却被他们弄脏的土地。” 那些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的,早已经做好了万死准备的他们大喊道:“杀,杀,杀!” 这时候,徐清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喊道:“兄弟们,我是谁,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我是国际上派来帮助你们的,看到了吗?这里有这么多军人,都是来帮助你们的,今天他们为了和那群怪物拼命,已经筋疲力尽,可是怪物还没走,怎么办?我们要和他们拼命,今天,我将亲自与你们并肩作战!” 徐清是司令员,他们自然是都知道的,今天司令员将和他们并肩作战,他们自然受宠若惊,一个个血脉都要炸裂了。 然而,在场的一些负责人都蒙了,这怎么可以?徐清作为司令员,怎么可以亲自去那么危险的战局呢? 如锦第一个喊道:“徐老大,我带八百战士和你一起去!” 臧飞龙手下的战士都是真汉子,许多带兵长官都喊道:“我们也不怂,我们一起去!我们和司令并肩作战!” 徐清嘴角高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是他喊道:“放屁,你瞅瞅你们一个一个的样子,告诉我,谁能一对一灭掉一个变异人?你们在城墙上看着,好好看着,看看我们是怎么和他们战斗的?!” 徐清大喊一声,道:“开城门,开辟通道!” 徐冰清来到徐清的身边,道:“你不要意气用事!” 徐清靠在徐冰清耳边道:“你怎么也上来添乱?我没意气用事,我去了,他们才能安安心心地杀敌!” 徐冰清皱眉道:“我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事儿不能这么办,那些见人就疯狂的怪物,你陷进去了,出得来吗?你是想试试你那一身的西风烈能解决多少敌人才会耗干吗?” 徐清道:“我有分寸!”就这四个字,让徐冰清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拦不住了。她眨动一双秋眸,皱了皱鼻子,那多少男人做梦都想亲一下的红唇翘起一个弧度,道:“上官阿姨要过来,你猜你出不来了,她会不会进去救你?” 徐清道:“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就不存在出不来的那种情况!” 徐冰清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苏雅的电话,递给了徐清,徐清拿起了手机直接扔了,道:“不接!” 徐冰清生气了,道:“那是我的手机!” “给你买一个,我有钱!我还欠你两个单反呢。”徐清不自觉地提及这一段往事,让徐冰清有些恍惚,那还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徐清不提,她都想不起来,一瞬间的伤感,让她精神有点儿错乱。 臧飞龙也来到了徐清的身边,整理了一下衣装,把对讲机递到徐清面前,道:“沈一将军的电话,你扔一个?” 徐清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别墨迹了,待会儿变异人跑了,你们负责得起吗?”徐清骑上了摩托车,带一把突击步枪,跨一把银色长剑,放声吼道:“出发!” 要想阻断汽油的火焰,必须喷干冰,阻断氧气,做这些事情的是陆航部队,徐清带了一万人,就那样分几路冲了出去,基地院落内,如锦叫过来几个手下,下了死命令,“给我保护好徐老大,你们死,也不能让他掉一根汗毛!” 如锦的手下都是练习外功的,一个个铁枪插喉,胸口碎大石的人物,手中的大刀足有两米长,出了十个人跟在队伍的后面,一旦战争开始,他们便会冲到徐清身边。 徐冰清也紧张地瞅着队伍,若不是她自知自己没本事,就要亲自上去了。 本来气就不顺,她看到队伍里有三个非常熟悉的面孔,登时就急了,骂道:“老大老二老四,你们三个混蛋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准去,给我留下!” 可不就是四川来的那兄弟三人嘛?当初徐清的命令是把八万人带到北非长安国,让唐妮选出四万精兵,其他的送来当炮灰,徐冰清专门让唐妮注意一下华夏四川的这傻不愣登的哥仨,能力绝对够格当特种兵的小队长,哪想到他们跟着炮灰跑回来了。 他们听到徐冰清的声音,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缩脖子藏在人群里跟了上去。 徐冰清真想追上去把他们抓回来,可惜已经来不及,如锦端着望远镜看着这兄弟三个,道:“可惜了,这哥仨不知道这是有命去没命回来的一场战争吗?凑什么热闹?” 徐冰清道:“你是不知道这哥仨,他们是属于那种有一点儿火就会炸的人,天生就是上战场的材料,没仗打就会惹麻烦,也爱钱,估计是知道回来的有一部分军费,牺牲了有十倍安家费,这三个愣头青,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军队当中最喜欢这样的兵,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交给有能力的将军打磨,未来能进第六部队也未可知,可是现在他们心态已经定型了,放到纪律严明的华夏部队,三天一次禁闭室都是短的,不过让他们天天打仗,他们都不带喊累的。 此刻,罪魁祸首老大拉着老四道:“你个龟孙儿,快点撒,让女老大逮住了可不得了,就打不成这仗咯!” 老二跑得最快,喊道:“大哥,你有没有穿那个光荣弹?” “老子没穿,穿那个玩意儿就要爆炸,咱们爆炸了,老爹老娘谁养?放心吧,这仗绝对有人能活,要不然咱们徐老大傻啊?亲自跑出来送命?”老大嘱咐道:“你们俩个瓜娃子眼睛擦亮,跟好我,我就跟好徐老大,徐老大绝对会保护好咱们。” 说话间,战争已经打响了,密密麻麻的武装直升飞机先行一步,用足以毁天灭地的火力封锁变异人的退路,就算是演习,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空战。 徐清这边,变异人闻到了人味,哪里还会撤退,咆哮着冲了上来,徐清见状放声大喝道:“散开!” 一万人马本身就显得无边无沿,散开之后,远远望去就是一个一个的黑点,半空之中,两只海东青犀利的嚎叫,仿佛看到了天敌一般,随时想俯冲而下,可它们也自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只盘旋在徐清头顶。 因为一万人马散开了,那些变异人也跟着散开了,第一波攻击自然是用枪打,因为他们是炮灰,所以徐清和徐冰清不会吝啬他们的装备,他们的枪械当中都是含有银元素的子弹,打掉了不少敌人,能力强悍的人也水落石出,跟随在空中俯拍的无人机也记录下了他们的画面。 子弹在十分钟内打完,他们再也挡不住变异人的进攻速度,从高空观察,已经有被扑倒的战士拉响光荣弹,带上一批变异人下了地狱。 徐清算是这场战斗中的异类,一人一剑,超凡脱俗,无数变异人竟然无人能近身,徐清并没有马上下手杀他们,他亲自出来带队,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近距离仔细看看这些怪物,如此快的传播速度,应当只是病毒传染,徐清到现在都在想能不能解毒救了他们,于是,他伸手抓住了一个雪白肌肤吸血鬼的头发,将绳子拴在了他的嘴里,又将他的手绑了起来,就牵起在手里,又缠在一个长毛狼人的脖子上,用极快的身法将两个变异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将他们拎在手里,再单手杀敌。 如锦派来的十个凶悍的战士此刻已经围到了徐清身边,徐清瞪大眼睛叫道:“你们来这里干嘛?不知道今天出来的人不会有一个活口吗?”徐清将捆得结结实实的两只变异人扔到他们手里,吼道:“你们十个将这两只带回去,放在银质笼子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明白了吗?” 这就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除了不折不扣地执行如锦的命令,也深深知道徐清是大哥大,马上便带着这两只往回跑去。 变异人似乎发现了徐清的意图,他们放弃了其他对手,疯狂地朝着十名鬼奔战士追去,这还了得?徐清开始发力,脚下迈开星宿步伐,手中长剑如银链翻飞,半分钟的时间,上百名变异人头颅落地。 城墙上,包括国内看着徐清战斗的人们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担心还是该为他骄傲,他们只能平淡地去分析徐清的战斗力,再无可奈何地给自己打个气,夸徐清一声:“帅气……” 第0632章无上荣耀 华夏西南小镇,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的薛蓝脸色愈发苍白,这些日子对于她来说,就是那一句千回百折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徐清不惧生死,没有人比薛蓝更担心他,可是谁也没办法规劝,感情这种事情,除非她自己能想得开,谁说也不管用。要想让她不担心,除非徐清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然后答应她再也不出去打仗了。 孙思瑶和徐婉儿都在她的身边,孙思瑶为了让她安心点儿,非常冷静地说道:“小清这番出国,仗是真没少打,功夫精进不少,你看,如此淋漓尽致的杀敌手段,衣服上,剑上,都不沾一点灰尘,就算他老师公还活着,也做不到,青海居士再也打不过他了。” 薛蓝松了口气,道:“这一万人马虽然是炮灰,还是挺能打的,直升飞机封路,他们把这帮杀干净了,可以回去了吧?” 然而她们清晰地听到了徐清的命令,“直升飞机返航,把后面的敌人给我放过来。” 薛蓝看到了排山倒海般上来的变异人,再看看徐清和基地城墙的距离,晕了过去…… 中东战场上的徐清还是那般千军万马浑然不惧,十步杀一人,一把长剑舞得鬼神莫测,让人眼花缭乱,那就是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人。 仗打到现在,徐清的意思很明确了,他要吸引来更多的变异人,让即将到来的覆盖轰炸有的放矢。 只是,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飞机才会来,徐清能撑得住吗?一万炮灰,已然损失殆尽。 面对这种危机,徐清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兴奋或者是畏惧,冷静到极致的头脑,超出常人的理性,让他知道自己每一步怎么走,才是最有效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种种作为都在妻子的关注之下,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不知道,也不去想,他的这仗就还得继续打下去。 空中的无人机来回盘旋,将战场实施情况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了臧飞龙和徐冰清的手中,他们看着徐清在半空翻飞的样子,心中最直观的想法就是担心他落在地面,仿佛他在地面停留一瞬,就会被这无边无垠的变异人淹没。狙击手还在不停地开枪,从没有放空枪的情况,又能打死几只? 臧飞龙好不容易从对徐清担心中抽出神来,道:“再有大约十分钟左右,战场上便只会剩下徐司令一个人,说明他还需要坚持二十分钟,才撑得到覆盖式轰炸,十五分钟后,他如何退得回来?” 徐冰清紧张到握拳的双手都张不开了,她眨巴着眼睛,低声道:“我其实挺了解他的,在下面坚持一个小时,想撤回真不是什么难事,那一身西风烈,支持他的梯云纵几个九纵不成问题,现在呢,臧旅长你看,他已经放慢速度呼吸吐纳了,气不够,他就回不来。要是有个同样的高手去帮他一下就好了,唉,如果青海居士在这里就好了,可是她都有半个月没出面了,不知道在哪儿。” 臧飞龙忧心道:“要不然到时候派兵出去接应一下吧?” 徐冰清摇摇头,“就算咱们全部出去,也接应不到,让一些战士徒然送命,徐清现在的本事已经不同当年,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救得了他。” 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一万炮灰终于销声匿迹,面对百万之敌,只有徐清一人。 远远望去,徐清就如一个大坑,变异人如滔滔不绝的海水涌了进去。 徐清并没有多大的危机感,因为他还有秘密武器,他脱掉了外衣,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竟然是一身纯银铠甲,银器之于变异人,就宛如蚊香之于蚊子,一时间,他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这个突发状况,让城墙上观摩的所有人喜笑颜开。 徐清立在原地,有了片刻的宁静,以他为中心,十米内没有变异人敢靠近。 徐清自己也乐了,微微喘息着,道:“娘的,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你们这群反人类的家伙,绝逼想不到老子早早地就找到你们的克星了吧?” 徐清到现在还弄不明白这帮变异人是不是有思想,看他们的眼神,虽然不是普通人类了,大约还是哺乳动物,和电影里的丧尸还是有区别的,他们应该只是没有了人类正常的七情六欲,也没有了生理感受,可是银器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痛苦,因而能让他们有畏惧之感。 很少有悲天悯人情怀的徐清此时愈发想救救这些人,如此近距离看,他们的身上要么有咬痕,要么有抓痕,如此来看,这种变异元素做不到空气传染,变异元素载体在他们的牙齿和指甲上,依附人类细胞才能存活,这完全就是病毒特征,他们一定有救,然而眼前的这些怎么都救不了了,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人类研发出的纯杀伤性武器,撕扯成碎片。 此战一过,姚文青损兵折将,必然不敢再发动进攻,这样就会给“拯救中东计划”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 徐清一边思考,一边回气,附近的几声大喊惊醒了他,放眼望去,有三个愣头青乱抡着手中大刀朝着他跑了过来,徐清忍不住大叫一声:“我操!”然后喜形于色,真没想到,自己的战士还有活口。 徐清急忙冲上去逼退了这三个身边围着的变异人,用阿拉伯语道:“你们三个战斗力可以啊!怎么活下来的?” 其中年岁较长的爷们儿说道:“徐老大,你就不要和我们讲这鸟语咯,讲了老子也听不懂撒!” 就这样的战场,徐清笑出声来,因为这爷们儿的川普实在招笑,徐清伸手环住一个,伸出长剑环住两个,同样用川普说道:“老子是说,你们三个的战斗力可以撒,老子还问,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最年轻的那个拍了拍脖子上的项圈,道:“还不是我大哥聪明,早早地就知道了这帮鳖孙儿会咬我们的脖子,就戴上了一圈铁,里面垫着海面,反正防弹衣他们也咬不破,再在胳膊上挂两圈铁,就活下来了。” “老四你就放屁,明明是没有离开徐老大太远,这帮鳖孙儿玩意儿少。” 徐清心里无比畅快,要说聪明,还是华夏人聪明,徐清竖起了大拇指,道:“你们三个小贼,好棒的说。” “棒不棒的,等着再说,徐老大,老子就问你一句话,老子的军饷能翻倍了不?” 徐清大声道:“要是咱们哥四个能回得去,老子给你翻十倍!” 说着,徐清脱下了身上的银甲挂在了老大的身上,再帮另外两个解除身上负重,招下了空中的两只成年海东青,利爪刺入老二和老四的肉,冲天而起,返回向基地城墙。 此刻,臧飞龙旅信息部已经收到了消息,一百五十多架轰炸机从世界各方向涌来,有世界最强的b2轰炸机,有b1远程重型超音速战略轰炸机,有图160战略轰炸机,还有日不落帝国的火神轰炸机,还有f111和苏34,它们在不远处编队,加上护航的战斗机,在空中密密麻麻地略过,形成了一道完全遮蔽住天空的钢铁洪流。 轰炸即将开始了,徐清抓住了仰头看着二弟四弟啧啧称奇的老大的胳膊狂吼道:“你个鳖孙儿,赶快跑!要炸了!” 这帮变异人也扬起了头,谁也猜不到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大概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遥远的地方,姚文青也端着望远镜看着这画面,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徐清!” 世界安全联盟只负责到时候定点投放炸弹,根本不会去想下面有没有自己人,各种型号的空对地导弹,巡航导弹,燃烧弹汽油弹从空中倾泻而下,火光先给人以巨大压迫,才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让人血脉偾张,这架势,就仿佛老天要对这片从来没有和平可言的中东地区重新洗牌。 方圆千里的土地一片沸腾,火光浓烟此起彼伏,成千上万带着火焰的弹片超音速乱飞。 也许是姚文青下达了撤退命令,也可能是这帮变异人感到了害怕,他们拔腿狂奔,比来时的速度快多了。也有好多疯了一样朝着基地的城墙涌去,活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感觉到,那面银色城墙内部是安全的。 他们已经忘记了攻击,只想避开这波轰炸。 徐清也拉着老大在焦土上狂奔,要是慢一点,就会被身后的爆炸搅碎,任他再强,也挡不住一颗巡航导弹的爆炸。 “轰!” 一声巨大的响动在徐清身边二十米外响起,巨大的冲击波将徐清推出了三十米远,他还死死握着的老大的手臂,再看清楚了自己手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炸碎的一条胳膊,徐清欣喜地大吼道:“吼出来,减轻耳膜压力!” 老大已经听不清徐清在说什么了,他只是在笑,狂笑,一边笑一边喊,徐清耳朵里只是一片“嗡嗡”声,听不到这混小子在喊什么,对他的评价徐清只有两个字:疯子。 让徐清这样的人觉得他是战场上的疯子,这是他一生的荣耀了。 许是觉得他太慢了,徐清一把扛起了他,提气而起,踩着变异人的脑门儿回到了城墙之上。 试问谁能打得了这种仗?试问谁能在这种战场中活下来?普天之下,只有徐清一人…… 第0633章搜救计划 二战以后,除了美洲曾经对闽越地区进行过覆盖轰炸,就再没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地毯式轰炸。 轰炸持续了一个小时,徐清的中东基地正面方圆千里的地面,就如同被犁翻过一般,放眼一看,一马平川,仔细观瞧,却坑洼一片,可是这事儿还不算完,轰炸机群第二次飞了回来,将大量的燃烧弹投下,方圆千里一片大火,那是何等的壮观?如火神发怒,祝融涨焰通天红。 最可以的是,他们还伴随投下了许多氧气瓶,目的是让汽油完全燃烧,产物只剩下二氧化碳和水,然而更助涨了火势。 而打脸的是,当初世界安全联盟还指控徐冰清在中东放火,让雨薇集团的股票连着一个月下滑跳水,如果不是雅舒集团帮忙融资撑着,雨薇集团就破产了,虽然后来有上官秋出来顶罪,雨薇集团还是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 而现在,官方放火,让世界媒体都认识到了徐冰清的英明,这火红的烈焰,让雨薇集团的股票都一路飘红。 所以,在徐清回来之后,徐冰清非常正式地对徐清说:“谢谢你,你们一家救了我们一家的命。” 这场仗也把徐清折磨的够呛,他把一桶冰水倒在自己的身上,说道:“什么你们家我们家,咱不本来就是一家人么?” 徐冰清顿时感觉自己此生真的幸运,亲生父亲不能陪伴自己长大,却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个人。 女子多情,徐冰清的心态已然全然不在战场上,多拉又哭又笑的,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才认识了一天的这个已经成家的男人如此牵动着她的心,如锦是不敢对徐清有太多的想法,她带队小心地控制着徐清抓来的两只活的变异人,一旦他们的变异元素在军营蔓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军人政客关注的依旧是眼前的事情,自古以来大规模的战争,都会有不少人出来说三道四,可是面对眼前的熊熊火焰,没有任何官方组织或者其他合法组织说一句其他的不顺耳的话,因为他们都觉得中东这片土地实在应该动一个大手术,乱世用重典嘛。 在傍晚的时候,轰炸机返航了,徐清要求世界安全联盟派遣侦察机过来,他要清晰地知道这次变异人是从哪儿出来的,最好能确定姚文青具体的位置。 世界安全联盟无条件听从徐清的所有要求,他们并不是认清楚了事实,明白这样的变异人只有徐清能挡住,他们只是觉得,有徐清为他们遮风挡雨,何苦不支持他呢?徐清败了,他们能派谁来?如果在有各方支持的情况下他都败了,华夏承担责任呗。 因此一战,徐清彻底在世界上火了,他带领的一万人马虽然只活下来三个,可是杀敌数倍,成功吸引了敌人的火力,让地毯式轰炸得到了最大的效果,成功伤了姚文青不小的元气。 世界人民都在讨论着徐清的战斗力,面对围攻,横刀立马,数万对手不得近身,那是怎样的本事?华夏是真的神奇。 一张照片也在世界上广为流传,就是徐清一手护着一个战士,一剑护着两个战士,就像一只老母鸡张开双翅护着三只小鸡仔,如此护短,如何能不收割一波死忠粉? 每一次徐清打完仗,华夏总决策部都会对徐清的行为大肆讨论,可是今天,他们都出奇沉默。如此大战,华夏只牺牲了一名战士,徐清有勇有谋,他们实在不知道给徐清一个什么样的功勋了,徐清个人一等功,臧飞龙全旅一等功?给徐清一个特殊荣誉? 无论什么都有些苍白,二号首长来了,参与了讨论,二号首长给了一个明确的意思,如果对于徐清奉行有功必赏的策略,徐清到现在怕是能富可敌国了,奖励什么的,就先放着。 如今徐清彻底被国外乱局拖住了脚步,他的敌人除了姚文青,后面还有个慕容新德,教宗和安倍雄业都憋着把徐清弄死,国内的敌人,他其实也有,总决策部不承认,但是二号首长知道,烟波客其实是徐清,也是国家的头号大敌。 二号首长对总决策部所有将军说道:“把对徐清的奖励,直接调拨到山外山楼外楼,给钱粮兵器,因为他们对驻守一片宗门安稳非常有效果,外蒙,还有五百名楼外楼战士在乱局中努力统一外蒙地下势力。” 总决策部不清楚,二号首长就是要推动山外山的影响力,对现在已经成型的华夏宗门协会有一定的操盘能力。除了这个,二号首长还有意提高青海居士势力的影响力,因为这都是铁站边徐清的势力。 二号首长继续下了几个命令,让宗门协会温三身居要职,给他带兵权利,比如关中刀客一门,蜀山剑派一门,都可以归他调度,年轻人是未来,要给他们机会。另外,该给薛飞升官了,由少将晋升为中将,继续担任野战军军长,兼任神农架一代守备军军长,兼任南部战区大区副参谋长。 如此一来,徐清父母和岳父大人都拥有除了京城外,他人根本无法撼动的势力,一定会有一批嗅得到京城策略的人的拥护,烟波客再会演,也没办法撼动徐清的地位。 这都是一号首长团队商议出的结果,他们完全不担心徐清会不会恃宠而骄,这几年徐清的行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徐清都是恃宠而骄的人,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人能用? 中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些运输机给徐清的基地空投了许多装备,还有大量的高锰酸钾,因为如此大火让氧气稀薄,高锰酸钾加热制造氧气,是现在最普遍的制氧方法。 大火更照得天际彤红,徐清命令所有人休息,但要保持快速反应,他要独自待在城头和哨位一同监视敌情,至于那一万世界联合队伍,他也不能马上就管,还得观察观察。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他的号召力太强,徐清睡哪儿,臧飞龙一干领头人就要睡哪儿,战士们就要在城下席地而眠,面对这样的局面,徐清有点儿气愤,有什么用?这火不灭,变异人不会发起第二波攻击,何必不好好休息? 徐清决定先晾着他们,惯着他们,到时候再收拾。 两只海东青救回来了老二和老四,他们的肩膀虽然被利爪割的血肉模糊,骨头也森然可见,相比捡回了一条命,这点伤算什么?在和他们大哥碰面之后,相互抱头痛哭,喜极而泣啊。传统家庭出来的三个小伙子,先是对两只禽类磕头拜谢,又对徐清磕头拜谢,早盯着他们的徐冰清脸色气得发白,大声质问:“哭够没?” 哥仨还是哭,不理不睬,徐冰清气到爆炸,大声道:“吴山川,你给我揍他们,揍得他们爹娘都不认识他们!” 打了起来,臧飞龙旅的战士看得都开心,原本除了徐冰清这些人,是没有人认识他们哥仨的,现在,天下谁人不识君?喜欢勇士喜欢真爷们儿的臧飞龙旅的战士们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打闹归打闹,可是伤还是要医治,安静了之后,臧飞龙对徐清道:“我想破格让这哥仨加入我的旅,你看呢?” 徐清果断拒绝了,他说:“这三个,虽然有点儿个人英雄主义,但是心中没有纪律概念,战场上有点儿小聪明,却不会协同作战,放在土匪窝里,是能打的战士,放在军队里,一定是管教不好的兵痞,留给徐冰清吧,徐冰清需要这样无原则的死忠,你的旅还不需要他们。” 臧飞龙点点头,望着天空,道:“你和世界安全联盟申请的侦察机还没有来吗?还是来了我们侦查不到?” 徐清一直盯着放在城墙上的笔记本电脑,道:“不管他来不来,我一个小时内要资料的。如果没资料,咱们下一步的工作会极其艰难,今天深夜一定会下暴雨,咱们要在大火刚灭的时候,把弹壳炮弹壳捡回来,大火一定已经把金属炼化结成大块儿了,不难收集,可是,我准备派小分队去寻找当地幸存百姓,如果不知道变异人大概出没的地点,咱们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臧飞龙忧心道:“找得到吗?” “找不到也得找!如果真有幸存者,他们得多需要咱们?”徐清话音刚落,电脑上便传来信息,是世界安全联盟发来的,他们说:“今夜有雷雨,不适合侦察机工作,世界安全联盟放弃侦查计划。” 徐清险些没把电脑摔了,骂道:“操蛋,就知道是这样!他们总打败仗,就是这个原因,有点儿困难就畏手畏脚。” 臧飞龙问:“那咱们怎么办?” 徐清道:“我已经让妮子那边赶制一千套相对轻便的银质防弹衣,挑选百支十人组成的突击队,从东向西搜索吧。” 臧飞龙皱了皱眉头,无话可说,他知道,徐清要让臧飞龙旅出人,这是徐清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自然要用最信得过的人,不知道这一千战士能不能回得来啊。 汽油燃烧过后,空气中就是满满的水汽,如此大范围的汽化,势必会造成大雨。 天空再也不是月明星稀的样子,逐渐有云层汇聚,星光闪烁得剧烈,地面却安静得像一座鬼城,徐清望着远处的猩红,看着脚下的青白,喃喃道:“一号首长刚上任的时候,总念叨说,人在做天在看。我本来以为非索尔够坏了,可是人家的目标只是我徐清,不敢当全人类的对头,姚文青却敢如此孤注一掷的反人类,我小看他了,我们都小看他了,他在反人类,所以咱们做的事情是在救人类,搜救是一定要的,即便是咱们的一千战士回不来了,咱们也至少努力过了。” 徐清扭头看着臧飞龙,低声道:“臧叔叔,您说是吗?” 看着徐清似有泪光的眼神,臧飞龙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这哪里还是今天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将军?这只是一个承担了太多压力的普通人…… 第0634章幸免于难 大雨如约而至,想陪徐清席地而眠的战士们没了机会,乖乖地回了营房,徐清也没有再继续待在城头,能见度不足十米的雨幕,他呆着也没有效果。 他把两只海东青也带到了房间里,喂它们一些人参灵芝类的药材,人参虽然只是人工种植的,也是足年的好东西,两只海东青定时服食这种药物,翅展已经能达到四米五,难怪能带起一个人来。 自从收养了它们,徐清费了大心思。它们给了自己太多帮助,侦查效果比无人机都好使,徐清期盼着华夏那种用脑电波控制无人机飞行的技术能赶快成熟起来,那样的话,也许有希望能做到海东青看到什么,他就能接受到什么。 在徐清面前两只空中猛禽乖巧的就如小鹦鹉一般,反复在徐清脖子上蹭来蹭去,看得大家都羡慕不已,徐清是怎么得到这两只千金不换的珍稀动物?而且还是合法拥有。 徐清对大家玩笑道:“如果我的这两只鹰能孵蛋,我送给你每人两只,可惜它们眼光太高,非同类不接触,你们且得等呢。” 谭怀谷参谋长笑道:“这东西,你只能送给冰清姑娘,你要是送给老臧,连皮带肉吃了,你要是送给这里的战士都忍不住孵出小鸟来,连蛋都吃了。” 大家大笑起来,外面一片阴云,屋子里却一片欢笑,大家都释然了,不过打仗而已,徐清很早很早便说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现在他们离死还远着呢。 借着雨势,装甲部队紧锣密鼓地回收钢铁铜,工程部队在炸弹炸开的壕沟基础上建立护城河,臧飞龙特战大队正在挑选千人搜救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谁有疲倦感,内心反而有一种繁忙的充实,也踏实,因为所有人都相信徐清能带他们走向胜利。 在海东青鸠占鹊巢地去休息了之后,徐清才说起了正经事,几个校级干部也在这里,徐清准备细说这个事情,让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变异人这个事儿,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归根结底,就是生物学,比如咱们的飞机啊雷达啊,都属于生物学中的仿生学,早年神医华佗的五禽戏,大致也属于仿生学,都是对人类有益的东西,可是西方人从上世纪就致力于研究dna技术,克隆技术,转基因……其实都是在破坏自然规律,在上个世纪,他们为了人类有更长的寿命,有更强的能力,将一些生物的基因加在人类的身上,比如他们想让残疾人再生四肢,就融合蜥蜴的基因,研究来研究去,终于惹出了事情。” 徐清拿出一个硬盘起身连接,投影仪将视频清晰地投放在了洁白的墙面上,那是徐清路遇萧若冰,同去南非拍摄的画面。 “那年我和唐妮在大西洋遇到了萧若冰参与的一队地质研究小组,去了南非,那年彩虹之国病毒横行,气候异常,我们便组队深入调查发生了什么。”徐清指着视频说道:“这是我们沿途遇到的美洲军人留下的放弃的营地。”到后面的时候,给大家展示了一些南非变异生物的图片,来源都是当时的资料和后期第六部队的勘察。 徐清说:“咱们内部在当时就调查清楚,是美洲生物变异研究技术失败,导致了大规模变异生物的蔓延,为了把这事儿摁下去,屠戮科研人员,建立防御,可是都失败了,后来是我老师公研究出的针对性药物,配合一次轰炸才根除了那场祸患。本来以为结束了,但是在我去往北非对付非索尔基地的时候,发现那名逃离的科研人员被非索尔保护了起来,结果是,我那仗打赢了,非索尔却带着那个科学家的变异技术逃走了。再往后,我杀了已经成功变异的非索尔。” 徐冰清道:“你是说,这次姚文青的变异技术归其根本,是美洲的产物?” 徐清点点头,道:“对,经过调查,非索尔是在欧洲研究成功的变异技术,他被我们灭了之后,非索尔的技术被姚文青得到了,从我们最近和他们的交手,结合特工调查,可以确定姚文青是得到了非索尔的技术,并且在欧洲某些邪恶势力的帮助下,研究出了比较成熟的变异人,我现在想把他们分为四个等级,最弱的,是刚刚对我们大举进攻的变异人;有中等水平的,是唐妮的手下发现的和慕容新德有接触的变异人,他们是有思想的,我在欧洲碰到的卡吉尔也是中等水平;高等水平的,我还没见过,不过我猜想,他们的能力一定等同于甚至是高于当初的非索尔;还有超强水平,我没法的估计。” 虽然对于这帮变异人的能力,徐清只是分析,因为头头是道,也让在场军官对姚文青势力有一个了解,未来再打仗,他们心中大约有个估计。 徐冰清特别好奇徐清的那两只鹰,去拍了一顿照片,出来对徐清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的心一直悬着,妮子不是在慕容新德的基地发现了变异人的踪迹吗?这可以说明,不止是中东有变异人,他们在外界也有。” “这就是我要和大家说的第二个问题!”徐清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投影仪投射出的视频转变了一个画风,视频中只有两只变异人,从外表看,和普通人已经完全一样,只有眼神牙齿指甲有些区别,徐清道:“这就是北非长安国特工调查到的变异人,我们的特工冒着生命危险拍摄下了他们给慕容新德表演的视频,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完全无效,肌肉强度也许可以抵抗二十毫米的机炮,这两位一直在妮子的监控之中,他们一直在慕容新德身边没走,而且,妮子反复调查过被这两个变异人杀死的人,没有变异情况,所以,我觉得传染变异的,只是最低级的变异人,稍微厉害一点,就需要一定技术上的操作。” 徐清仔细地说明了这些变异人的情况,布置了下阶段的任务,第一是借助发达国家的侦察机调查姚文青在中东的具体所在,第二就是搜救计划等一千套银质防弹衣送过来就展开。 会刚开完,门外有警卫员跑了进来,说:“徐司令,上官医生来了。” 上官医生自然就指的是上官秋了,早就该过来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来,徐清刚随大家起身准备去迎接,又跑来一个警卫员,说:“青海居士回来了。” 徐清穿上了外套,问道:“她们是一起来的吗?” 那名警卫员说道:“不是,上官医生是从非洲方向过来的,青海前辈是从北边过来的,青海前辈点名要让你赶快去见她,说有重要的事情。” “走!” 外面大雨瓢泼,仲春时节,温度高达三十度,大雨浇灭了大火,弄得这片区域就如一个蒸笼,为了避免滋生细菌病毒,上官秋带着自己的团队在臧飞龙旅督查的带领下,去军人宿舍进行消毒。 上官秋此番过来是接到了三方命令,第一是华夏医学协会调令,在当初为徐冰清顶罪的时候,国家为了让世界安全联盟有所忌惮,给了她一个举足轻重的职务;第二是世界红十字协会的调令,如今世界上最直接的为人民服务的队伍,就是红十字协会,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上官秋来此,是最合适的;第三就是华夏宗门协会会长,少林寺方丈悉世大师,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组织崛起也要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在中东了。 他们母子之间不存在太多礼数,于是,徐清最先见到的青海居士。 失踪了这几天,青海居士脸都晒成了小麦色,长发飘飘的,从超凡脱尘变成了性感风,如此一来,女扮男装怎么都装不像了,不过这层窗户纸没有谁要捅破,这么玩儿挺有意思的。 徐清对青海居士毕恭毕敬,不是因为后期青海居士帮助他,而是青海居士教过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此间大雨似乎改变了当地气候,雨越下越大,狂风大作,忽然一道电光划破长空,天地战栗,雨珠也变成了冰雹,落在城墙上发出“叮叮”响声,青海居士便打伞站在那里,嘴里呢喃了一句:“真该死!” 徐清先询问徐冰清一句基地排水做的怎么样,得到肯定回复之后,他才低声问道:“青海前辈,谁该死?” 风尘仆仆的青海居士手中拎着一个军用背包,转过身来,道:“小子不错,这么多前辈高手如众星捧月一般地挺你,你没让他们失望。立大功了,不过还有一些立大功的军人,我没办法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必须要让他们的牺牲有意义,他们临死前给了我这个包裹,也没来得及告诉我交给谁,你看看吧。” 徐清结过了军用背包,他不知道中东腹地还有自己认识的军人,也没听说华夏派了特工过来,所以很诧异,可是看到背包里放着的遗书,臂章,他的眼睛就红了,这是唐妮先前派来的北非长安国的特工,目的是帮助徐冰清整合当地势力的,唐妮敢用他们,一定是因为他们的血液多多少少有华夏血统。 在姚文青还没有来的时候,这些特工就应该和徐冰清会和的,选择继续侦查,一定是发现了了不得东西。 徐清认真检查背包,里面除了一张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的地图,什么都没有。 展开地图,徐清看到上面标注着上百红点,地图头前写着四个大大的字母,“help”,他倒吸一口凉气,道:“果然有幸免于难的百姓,还有这么多,这些战士立了大功……” 第0635章 警告三次 完全不在气象正常走向内的一场夜雨越下越大,水雾弥漫,地面乱流纵横,积水成潭,外面加固护城河的工程兵业已被冰雹砸到不敢露头了。 凄风冷雨中,徐清听青海居士将遇到那些特工的事情娓娓道来,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非常不好受。 和徐清等人的猜测完全一样,变异人扩张的目标就是中东百姓,唐妮派去的特工在一个村落勾勒地图的时候,侦查员发现了变异人的踪迹,为了保住百姓,他们几个人离开了村落,吸引了变异人的目光,同归于尽只剩下了一个,在他遇到青海居士的时候,已经是饥不择食的状态,他将自己的背包扔了出去,吼道:“大哥,你帮我把这个包裹送回北非长安国,来生我给你当牛做马。” 当时他已经被感染了,在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他拉响了光荣弹,将自己变成了一堆灰烬。 徐清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么多年,拉响光荣弹的战士们太多,如果可以活,谁愿意死?他们都能死得其所,徐清回忆起他们临死前面容上的决绝,他道:“弟兄们不能白死,催一下妮子那边,一千套银质防弹衣快点儿!青海前辈,情况危急,您最近哪儿也不要去了。让我妈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和我研究研究那两个变异人。” 徐清又进入了那种茶不思饭不想的工作状态,甚至都没有和亲妈说一句贴心的话。 牢狱之中,两个变异人身上缠绕着绳子,为了安全起见,将他们困成了木乃伊,扔在银质笼子里,鬼奔战士都在十米之外看守着他们,小心谨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其中利害关系如锦早告诉了他们,如果基地因这两个人变异,这个世界再收拾起来,起码得死一半的人。 打开闸门,徐清就看到了大家严格防守的画面,对于如锦的安排打心眼里满意,鱼回雁和如锦这两个姑娘,也算是他捡到的宝贝了,鬼影和鬼奔的建设,都超乎他的想象。 “真不错!”上官秋也发出了如此的赞叹,为了以防万一,她的首饰挂件全部换成了银质的,一身穿戴,也是能够防御非典的穿戴。 房间里大灯打开,明如白昼,看着那两只变异人瞳孔明显有收缩,徐清一边往手上戴隔离手套,一边扭头对上官秋道:“妈,你看,他们其实对光还是有些畏惧的,姚文青为了掩饰他们这个缺陷,故意找了一个大白天进攻,心机也是足够深的。” 上官秋道:“咱们开始吧!” “等会儿,把叶纳法带进来,我需要看看教宗手下的猎魔人是不是和这些变异人真的是天敌。” 叶纳法身上那根堵着他中枢神经的针还在,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眼神里已经少了好多仇恨,这样磨,就算是一块儿石头也被磨圆了,徐清就命人将他五花大绑到试验台旁边三米的位置,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徐清和上官秋商量之后,要先确定变异人身上含有病毒的血液细胞多久才能失活,检测了之后,发现他们身上的病毒和其他病毒一般,在体外的存活能力极差,这就可以确定,变异人如果死了,便没有传播能力。经过调查,徐清还发现,他们的传播,却是只能通过牙齿或者是指甲传染,这说明一个情况,他们的传染元素全在口腔和指甲缝隙当中。 接下来只需要确定,他们的口腔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拔牙这有点儿危险性的活自然是徐清的事情,拔牙的一瞬,变异人表现出极大的痛苦,这个小细节,上官秋也认真记录下来,接下来用离心机分离病毒,做载体试验……从头到尾母子二人就不曾做过任何工作之外的交流,可是这个画面总让他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徐清在等待病毒在小白鼠的身上有反应的时候,柔声道:“妈!” “嗯?怎么了?”上官秋抬头看着徐清。 “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南非研究埃博拉病毒的时候?也是这样,人家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上官秋仿佛知道徐清要说什么了,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非常暖人的话,“儿子和妈亲。” 徐清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时候越来越超乎三观了,您可别给我添乱,当妈的二十岁生孩子,一百岁寿终,能陪孩子八十年,您里里外外欠了我十八年,多了不说,凑个整数,您再好好活个一百年。” 上官秋抬起头来,微笑道:“不是陪你一百年吗?你也得好好活着呀。” 在一边伺候上官秋母子,打下手的红十字会医生都是泪眼婆娑,这对母子话说得暖心,只是徐清刚二十出头,上官秋风华正茂,却谈着生死大事,谁听了不心酸? 徐清咧嘴一笑,目光放在了小白鼠身上,道:“有反应了,大约两分钟发起的变异。” 上官秋迅速观察做起了记录,道:“吸血鬼的变异特征是牙齿变长变尖,指甲变长变尖,眼睛变红,性情变得暴躁,嗜血,食肉。” “确实,血液无法传染,必须要牙齿上的病毒第一时间与人血接触,才能传染,以后再打仗,只需要提防变异人的牙齿和利爪。”徐清重新观察显微镜,道:“看形态,就是导致小儿腹泻的轮状病毒嘛,怎么会那么厉害?” 上官秋想了想道:“也许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再放大一千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徐清摇摇头道:“设备不够了。” 上官秋笑道:“我带来将近两百人的团队,还搬不来一台高精度的显微镜?” 徐清兴奋起来。 工作不知不觉地进行了将近十七个小时,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徐清终于看清楚了病毒的庐山真面目,是球状病毒,不过不是一种,而是三种病毒抱团互相依附而生的,徐清闭了一会儿眼睛,道:“银元素之所以对他们有效果,是因为银元素可以破了病毒三足鼎立的形态,妈,你说咱们能研究出疫苗来吗?” “能,但是需要时间,我们要研究人体免疫系统对这种病毒的作用,而且,我觉得没用,因为这是最低级的变异人,高级的变异人,就不一定是这种形态了。” 徐清叹息道:“都不用研究,人类的免疫系统会承认它们的存在,如果研究疫苗的,一定要让人的体内多出一种有针对性,而且对人体零影响的物质。” 上官秋说:“退一步说,就算对人体有影响,能针对性的相生相克也行,产出在地球上的东西,地球上一定有克星,不过真的是需要时间,发现牛痘克制天花,那是天大的运气,我不认为咱们有这个运气。” 徐清和上官秋又用了一夜的时间研究叶纳法血液中是否有克制病毒的物质,有倒是有,可惜同样只是银元素,徐清咬着牙说道:“日不落帝国当初大肆收揽银,估计就是看到了吸血鬼对他们的威胁,想独自在世界上生存,真是可气。” 徐清也将从叶纳法身上的收刮出来的注射器进行了研制,让他气到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就是一堆兴奋剂,什么圣光加持,全是骗人的,不过依靠药物激发身体潜在力量,当初自己就刺了他一剑,他依靠这种药物没死,可是寿命也剩下不过五六年了,真够可以。 徐清原本对教廷就全无好感,现在更加没好感了,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肮脏,全世界十二亿的信徒,不过是活在一个谎言当中。 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研究,徐清将实验室的一切都消灭了,连显微镜都做了几十次消毒,直到万无一失,第二阶段的研究,就是寻找,寻找银元素以外的克制元素,除了矿物质,还要寻找有绝对克制能力的单细胞生物。 徐清和上官秋二人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外面守着,一脸担心,娄昭端着一些饭食来到上官秋身边,道:“娘,先喝点儿东西。” 上官秋才感觉到了饿,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里面呆了四天三夜了,她叹道:“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呀,我怎么感觉不到累呢?” 徐清笑了笑不吱声,他第一次研究的时候,出来就晕倒了,也许是母子携手激发出了一些潜力?不过徐清没多少时间研究这个,道:“姚文青的情况,救援士兵的情况,迪拜桑扶人的情况,中非慕容新德的情况,国内华夏宗门协会的情况,世界安全联盟的情况,你们谁把资料汇总一下告诉我,我可能要去迪拜逛一圈。这里还得拜托各位。” 就在此时,枝节横生,雷达部队报告:“有不知来历的直升飞机队伍正在朝我们靠近,数量很多,是否警告?” 这还用想?徐清道:“警告!” 防空部队再次报告:“警告无效。” 徐清厉声道:“起一个武装直升飞机编队警告三次,若是无效,直接击落。” 徐清还在好奇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挑衅自己,就算是美洲的一把手来了,死都白死,而在此时,后防部队和东侧守备部队分别报告,“有车队从东边驶来,也有舰队出现在地中海附近,没有挂任何国家军旗。”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徐清道:“给我问,是不是教宗的人……” 第0636章 用间战术 计划之外的大雨初歇,就发生了这计划之外的包围,还是海陆空三方的包围,徐清上了城头,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着结果。 果然,防空部队在警告无效的时候,便击落了他们的一架直升飞机,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武力震慑,终于让这个直升飞机队伍在城墙前降落了,距离不远的车队也和他们会合在了一起,对面也终于出了一个人在城下喊话,道:“请问,徐清兄弟是不是在这里?多拉是不是和他在这里?” “难道是黑手党的队伍?”徐清睁开了眼睛,道:“去叫多拉起床了,看看这些人他是不是认识。让先头部队问问,科罗多在哪儿?” 下级很快报告,地中海军陆战队司令员段飞派遣军舰将敌方舰队包围了,科罗多在船上,徐清看到了他们拍摄的照片,点点头,道:“是科罗多。” 徐清看着身边的人,目光锁在了娄昭的身上,道:“姐,你带着多拉去见科罗多,对方船只继续围着,不要放松警惕,只让科罗多一个人进来。” 臧飞龙奇怪道:“怎么回事?黑手党的人因为他们家的大小姐过来,不是来帮咱们的?” 徐清道:“是帮咱们的,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飞机和船只还好说,变异人够不着,但是那个车队,是在有些奇怪,他们是怎么穿越姚文青的地盘直接来这里的?” 臧飞龙抽了一口冷气,道:“这种仗还有间谍战?” “哼哼……”徐清哼笑了两声,这个声音让大家心慌。 徐冰清命人给徐清搬来了一个躺椅,徐清在城头上睡了一觉,娄昭才带着科罗多和多拉过来了。 徐清对科罗多拱手道:“教父先生亲自过来了,在下不胜荣幸。” 科罗多对徐清没什么好脸,用不算流利的中文道:“徐清,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拐带了我女儿,还把我女儿拐带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 徐清笑道:“所以,教父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 此时的交流和之前碰面,徐清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不但不卑不亢,还有些盛气凌人,黑手党如何?美洲官方如何?就算没有华夏这个后台,徐清有北非长安国的五十万兵马,就谁也不怕,就算是有第三次世界大战,徐清也敢带人和美洲军队硬刚。 科罗多年近六旬,对老来得女的多拉宠溺有加,这点是不容置疑的,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让他敏锐地感觉到,面前这个小子,他是应付不了的,因为在绝对的势力和实力面前,没有任何威压或者是权术能影响到他。 科罗多叹了口气,道:“不敢兴师问罪,我女儿心思单纯,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小猫,正因为这样,她喜欢的人一定是好人,她不喜欢的人一定是坏人,我相信你,所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徐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道:“教父先生说这话我信,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第一,你拿什么帮我?就这黑手党的两三千号打手?第二,据我所知,相应世界安全联盟的‘拯救中东计划’,欧洲也在建立防御系统,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来帮我?第三,你是怎么过来的?” 科罗多感到了一阵不舒服,被人当犯人审问,如何能舒服?可是在他看到臧飞龙谭怀谷等华夏军人的威严,见到青海居士上官秋等华夏高手的深不可测,便释然了,徐清这个人就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能压得住他的,在国外,怕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只有安心解释,“第二个问题,很容易解释,一来是我女儿在你这儿,二来,我虽然上了岁数,可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如果你这里守不住了,‘拯救中东计划’就不存在了;第一个问题,我不但有两三千号打手,我还有两三千条枪,三个换一个变异人,也是可以的;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什么也没遇到。” 在他说话的时候,徐清已经戴上了墨镜,细致地捕捉到他的所有表情细节,心中笃定他是真诚的,可是姚文青会没点儿计划?打死他都不相信,盛情来投,徐清自是不好拒绝,但是怎么让这些人入城,就难了,只要变异人有一个混进来,就是天大的麻烦,一个一个的检查,那又太费人费力。 徐清只能先拒绝他们进城,和大家商议一下怎么来做。 中午的时候,只有科罗多的几个心腹进城,吃饭的时候,徐清和几位高层商量怎么预防间谍。 孙子曰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 因间就是用敌国的普通人做间谍;内间,是指收买敌国的官吏做间谍;反间是收买或利用敌方派来的间谍为我效力;死间是指故意散布虚假情况,因为这类间谍的结果就是死,就是死间;生间,是指派往敌方侦察后能活着回报敌情的。 徐清很早就知道,打间谍战对姚文青是毫无作用的,这五种几乎涵盖了所有间谍类型的用间战术对姚文青丝毫不起作用,但是这五种用间战术每一条都能给自己这边造成灭顶之灾,因间不大可能,因为这里没有普通人;反间也不大可能,因为自己压根不会给他们派间谍。 内间,如果让那一万混吃等死的外国军队和敌人有接触,难保不会出现几个,华夏军人绝对不会有间谍,因为华夏军人的思想教育,忠诚度训练,反策反训练,反被俘训练,侦查与反侦察能力,战场心理干预,心理实验测试,抗压测试,保密意识训练等等训练,让他们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姚文青一定是想用生间或者死间。 徐清给大家说了自己的这一番又是分析又像是陈述的言辞后,就忧心道:“有点复杂。” 臧飞龙考虑了许久道:“也许不是那么复杂呢?普通间谍是可以避开军犬侦查的,因为是人类,而这些变异人就不是人类,唔,至少和人类有些区别,军犬闻到不一样的味道,一定会狂叫。” 徐清眼睛顿时亮了,道:“我们有多少只?” 臧飞龙道:“我们没有,曾经咱们的军队出名的特战大队只有八支,在知道敌后战争的重要性后,有能力的军都会配一个特战大队,人数大概在一千人,我们军没有特战大队,我的特战大队是我自己组的,作为搜救队,准备出去呢。”臧飞龙尴尬地笑了笑,道:“所以我们没有资格饲养军犬。” “意思就是,一只没有呗?” 臧飞龙道:“徐司令,你是不知道军犬多值钱,伙食标准比飞行员都高,军方严令,战士可以死,军犬必须活,这,这人不如狗啊。” 徐清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怎么不知道?军犬,我来想办法。”可是他又有些为难,这种打大规模战争的战场,司令员沈一也不会给自己派太多的军犬,自己当初没想到,是因为也觉得军犬发挥不了多少作用,现在需要了,把小雀和山猫调过来,应该问题不大。徐清直接给姜尚武打了电话,道:“老姜,我现在需要军犬,能不能把小雀和山猫给我送过来?” 对于徐清的要求,姜尚武从来不曾有过异议,可是这次,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有难言之隐,徐清心中凉了一下,厉声问道:“小雀出事儿了?” 姜尚武道:“想什么呢,在国内能出什么事儿?好着呢,先这样,我两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徐清挂掉电话之后,看着大家的脸,道:“这是怎么了?找人问问国内警察系统,小雀的近况如何?这家伙,有话就直说呗,支支吾吾的,让人不放心。” 这么个情况,弄得大家都吃不下饭了,什么海鲜都食之无味,徐清看着他们,道:“看什么看?一茶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浪费可耻,吃,都给我吃了!” 徐清本来心情不顺,餐厅内又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就在徐清隔壁餐桌,一些人吵吵起来,是两个白人军官和两个黑人军官吵了起来,砸桌子摔凳子的,徐清本来还拿着筷子夹了几口菜,嚼了几口便放了下来筷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道:“这帮洋鬼子,屁用不顶,老子养他们,他们是闲的啥事儿都要惹。” 徐清起身,大家跟着起身,来到了那桌闹事儿的饭桌前,道:“干嘛呢?” 如锦走了过来,道:“非要和我坐一桌吃饭呗,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徐清道:“取执法记录仪来。” 徐冰清亲自进行了拍摄,徐清站在了那打闹士兵的面前,就看着他们,看了半天,说道:“你们累不累?拳打脚踢的,来,我这儿有枪,火拼一个看看。” 徐清把自己的手枪放在了桌上,等着他们动手,他们都不打了,抬眼看着徐清,秒怂,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个外国人,但人家是世界安全联盟指派的司令员,虽然年轻,可是人家本事再这儿摆着。 徐清道:“给你们个机会,看不惯谁,开枪打谁!” 瞪了片刻,徐清道:“不打是不是?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枪械,全部按照枪械条例放在武器库,统一调配,不服的,要么给我提着枪上战场,要么,打回原部队,马上给我滚……” 第0637章 一人一狗 从基地成立以来,徐清就一直在考虑怎么让这些外裔人步调一致,有些想法,却因为各种麻烦缠身,顾不上管理,这次回来虽然外表没太在意,但心思时时刻刻没有不在他们的身上,一万人的联合部队,一个国家两三百人,大约四五十个国家的队伍,最高的官员是少校,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根本不好管理。 要捏住这帮人,必须得捏住几个同一地区和华夏关系不是太好的国度,如美洲桑扶;也有好管理的,比如华夏东边的斯坦国地区,还有战略合作联盟俄斯地区。 除了这些,有必要用驭人之术中的霸权之术。 徐清这番话说完之后,俄斯地区,斯坦国地区等二十个国家的带队长官都过来了,他们心里非常舒服,因为徐清终于愿意搭理他们了。他们有军人最应该有的血性,这些日子,人家打仗,自己在这里看着的感觉真的是难受,感觉自己就像个废物。 谭怀谷也知道徐清要动手了,带队准备重新整理档案,并进行重新登记记录。 自然就有人不服气了,十几个校级干部出现在了餐厅内,徐清面前,他们叫嚣道:“是我们国家给我们发的武器装备,你凭什么收缴?” “凭什么收缴?因为这是我的地盘儿!”徐清环顾餐厅一周,大声道:“别吃了,所有剩余食物晚上再回炉重做,现在,我和你们这帮老外好好说道说道!” 整个餐厅内鸦雀无声,徐清指着那四个打架的黑人和白人,道:“你们过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打架?” 迫于徐清压力,他们竟然谁都不敢说话了,徐清上前,站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道:“是大老爷们儿,别支支吾吾的,大声说!” 可他们真不敢说,为了和一个姑娘一个桌上吃饭,他们谁有脸说?徐清道:“行,好,调取摄像头拍摄资料,整理资料,回馈给世界安全联盟,我的基地,先开除了这四个杂种。” 这时候他们的长官过来说道:“凭什么要越过我们直接开除我们的战士?” 徐清严厉道:“我开除你们两个国家的全员!你们说,是自己滚蛋,还是我让你们原部队上级来接你们?” 徐清声音中的轻蔑,让他们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们把手握在了自己的枪械上,一脸气愤,一看到这架势,臧飞龙的警卫排来了,端枪直指他们,只要他们敢打开枪械保险,瞬间就会变成筛子。 徐清嘴角挂起一抹冷笑,道:“你们几个,想火拼吗?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的垃圾,我一天能杀一万个,你们别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你们就是你们原部队的蛀虫,你们原部队巴不得你们死呢,不仅如此,你们国家的人民都巴不得你们越滚越远,别回去祸害你们的百姓了,你们就是一群垃圾,一群穿着军装的败类。” “fuck you!”有一个校级干部忍不住了,被徐清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端枪指向了徐清,可是他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放在扳机上,手中就空空如也,他的枪已经出现在了徐清的手里,在他目光聚焦的时候,徐清已经将他手里的枪拆解得七零八落,下一秒,被徐清一脚踢飞。 徐清上前踩着他的胸口,道:“在我们华夏军方,从来没有一个下级敢对上级如此说话,没有一个晚辈敢对长辈这么说话,你是不是不想站着出去了?” 徐清说完,环顾四周,冷笑道:“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啊,有想弄死我的人吗?现在,你们可以对我放冷枪,看看谁先死!” 等了大概一分钟,让大家度日如年,这么快的刀子非要一下一下的磨,得多痛苦? “你们不说是不是?也不对我放冷枪是不是?好,那我说了!”徐清清冷的声音在这个宽大的空间里飘荡,重重砸在这帮外国军人的心脏之上,“现在,我给你们三个选择,第一,服从我华夏部队纪律条例,服从命令,一切行动听指挥,枪械武器统一调取,去我的参谋长谭大校那里登记,重新分配宿舍、军种,以便统一协调管理!第二,不想留下的,滚回原部队,当你的太平士兵,混吃等死!第三,对我徐清不满意的,对你们的国家不满意的,我开两个门,想去找姚文青当变异人的,请往北走!想去当非法武装份子的,请往南走!我徐清欢迎你们来战!” 当真是杀鸡儆猴,这帮人,如果想去当恐怖份子早去了,能来这里,也算是有点儿良心和底线,他们各自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装备。 徐清再哼笑一声,道:“你们可别迫于压力服从啊!是男人,把话摆在桌面上说!”徐清将如锦拉到众人面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如锦,我手下优秀的带兵军官,好看吧?喜欢吧?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日思夜想怎么把她弄到床上把她ox了?别不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肚子里的那点儿脏事儿,现在,我把她送给你们,你们谁想碰她,只要能在她手下过一招,我就没意见。” 外国军人哪里敢说话?倒是臧飞龙手下有个侦察连连长道:“报告!” 徐清回头道:“说!” “我喜欢如锦姑娘,我能不能娶她?” 徐清笑道:“行啊,那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也看看你能不能收拾得了人家!” “好嘞!”那名侦察连连长放下自己的装备,真要上来过过招,如锦害羞,一个大红脸,道:“老大,别。” “你怕什么?” “我怕伤到他。” 这话说的,那名侦察连连长是真不乐意了,上来就抓住了如锦的双肩,而如锦只用真气一震,侦察连连长的双手便被弹开了,然后被如锦踢飞出去,口中涌出血沫,再也站不起来。 当事人却像个受惊的兔子,站在距离徐清最近的位置道:“徐司令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再来,我真要下死手了。” 徐清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重新把目光放在那些外国军人身上,道:“是不是嫌如锦太厉害了?不敢动手了?行,我给你们找个弱的!”徐清又将徐冰清拉到了众人的面前,道:“这位,倾国倾城,对不对?还没练过功夫,更重要的,是我徐清的姐姐,当我徐清的姐夫,那比得到了江山还要舒坦,来,诸位可以随意了。” 徐冰清没有多大的反应,吴山川却拎着一把匕首上来了,四川来的那哥仨也上来了,手里的刀熠熠生辉,这几个死忠是不允许徐冰清掉一根汗毛的!谁还敢上来招惹这位姑奶奶? 徐清指着他们一个个,“等几天我可能要出去,这里由臧飞龙旅长指挥,等我回来,如果看到你们当中有谁皮痒了,我徐清就得杀几个人了,不怕你们有其他的想法,明告诉你们,我还没把你们当自己人,想让我高看一眼,你们拿出本事来!” 今天徐清不过是一场借题发挥,毫无底线的借题发挥,震慑住了这帮兵痞,对付这样的人所需的霸权之术,无非就是斗狠。 在谭怀谷大校开始工作的时候,国内小雀那边正在经历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 这段时间姜尚武小队和林涛小队一直在收集烟波客和慕容新德犯罪的实际证据,已经有1t的实锤资料,不算忙了,小雀就被召回了京城警察总部,因为山猫已经服役了七年,小雀要带它回去办理退役手续。 小雀的德牧是纯血统,寿命在十二年到十五年,两岁服役,现在已经九岁了,相当于人类五六十了,到了退役年龄。 退役的话,小雀其实挺开心的,服役期间它几乎都在枪林弹雨中执行任务,拿过的一等功比小队集体一等功两倍还多,退役也能有个善终,可让人难受的是,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她是警犬的一级训练员,以后会带一只新的小狗崽,和山猫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是生怕忠诚的狗子见不到自己不吃不喝了。 此刻她在等待山猫的体检,已经眼泪汪汪的了,她知道山猫后腿挨过子弹,如果身体完好,还能不冷不热地在队里呆一年,今天的结果一定好不了。 复杂的心情让她快疯了。 兽医终于牵着山猫出来了,它小跑着来到了小雀的身边,这里蹭蹭那里蹭蹭,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要和主人分开,情绪不太好,兽医说:“领导已经盖章了,山猫正式退役。” 山猫发出了“呜呜”两声呜咽,小雀抱着它,道:“能不能不去退役警犬收容所,我自己带。” “小雀啊,这可不行,你是我们最优秀的警犬训练员,你还有新的任务,放心吧,山猫退役的待遇比校级军官军休的待遇还好,别让它在队伍里了,有多少一级功勋犬不得善终?山猫该享福了。” “可是我舍不得它,它也舍不得我!”一人一狗竟无语凝噎。 兽医说:“我们给你找更好的,德牧,昆明犬,马犬,所有种类你优先挑选。” 小雀揉着山猫的脸颊,道:“小伙伴,我呢,还有别的任务,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要好好的。” 山猫一点都不闹,乖乖地趴在了地上,兽医将档案袋递给了小雀,道:“凭借这个档案,你可以马上领养一只。” 小雀刚将档案拿在手里,便接到了姜尚武的电话,“小雀,退役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徐兄弟那边现在急需一条警犬,主要执行安检任务,如果你愿意带山猫去,让它执行这最后一次任务。要让它好好退休,我们就直接上报警察部或者军方,让官方协调……” 第0638章 移动炸弹 徐清盘算着时间,距离迪拜的那次拍卖还要十天左右,所以自己只能在这里再停留大概八天的时间。 徐清不能总是住在徐冰清的屋子里,开辟了一件大概五十平的办公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厨房有内卫,隔壁是上官秋同样大小的屋子,艰苦朴素,让徐冰清如锦有点儿不舒服,她们都把自己的大屋子腾出来当指挥室和会议室。 就这样,高层领导在五十平的屋子里住了一排,走廊里有个棋牌室,此刻徐清就和大家坐在棋牌室里听着大家的报告。手里却一直拿着笔在勾勒图纸,大家也弄不清楚他们在勾勒什么东西。 负责报告的是信息部的主管军官,除了高层直接对接的消息,情报类的消息全部汇总在信息部。 “通过我国以及世界安全联盟侦察机调查到的消息,姚文青大概占据了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在不断扩张,拯救中东计划已经初具规模,姚文青现拥有的无天敌的活动范围大概有两百万平方公里。” 徐清抬头道:“这个消息可不得了,两百万平方公里,那相当于四分之一还多的华夏土地那么大, 建议拯救中东计划的防护墙继续往前延伸,以后若是能把城墙连起来,将姚文青做成瓮中之鳖,最好。” 信息部军官问道:“咱们要向世界安全联盟直接提意见吗?” “世界安全联盟?咱们和他们说不着,直接把我的意思告诉总决策部就行,他们会协调。”徐清道:“救援士兵是什么情况?” “信息部联络了北非长安国,一千套银质防弹衣最晚今天下午可以交工,明天一早就能展开行动。” 徐清点了点头,道:“进度不错,迪拜桑扶人的消息有吗?” 那军官道:“有,桑扶人的消息不止是迪拜有,红海,黑海,哪儿哪儿都有,借着‘拯救中东计划’,他们养的兵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十万,散布在海外的军人已经超过三十万了,还有数千服部家的忍者,以及飞鸟帮等一直活动频繁的队伍,最近貌似桑扶国的和歌山,麻衣派都有动作。” “嘶!桑扶国这是要干嘛啊?他们都去哪儿了?”徐清是真于心不安,桑扶国国土就如一只长虫,国土长相就腻歪人,现在出了那么多高手,说不定要做什么腻歪人的事情呢。 信息部的军官却让徐清安了心,他说:“沈德三首长让我请您放心,进入华夏的每一个桑扶人,都在备案之中,除了关中刀客,第六部队也配合行动,青海一门,山外山,蜀山剑派,将和桑扶人有一战。” 徐清放下了笔,端起自己画的图端详,呢喃道:“放心,倒是放心了,选择的这些人都是我的铁杆弟兄,不过我不放心宗门协会了,难道烟波客现在宗门协会的影响很大?” 信息部军官道:“这个上级没提,徐司令,慕容新德和世界安全联盟那边的一切反应都挺正常的,现在你的大麻烦,可能就是迪拜的桑扶人。” 徐清重新开始勾勒图纸,道:“兄弟,桑扶人不算大麻烦,就像是生病,一个人病的快要死了,咱们有治病的办法,就是小麻烦,真麻烦的是,一个人身上有狂犬病,还在潜伏期,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这才是真麻烦的,严格监控慕容新德和世界安全联盟的动向,这是两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势力!” 信息部军官合上了文件,点头道:“知道了。” 徐清终于整理好了手里的这些图纸,道:“把这个给工程兵,基地建设按照我的图纸按部就班的修改,现在东一个建筑西一个建筑,一点条理都没有,不好协调。” 信息部军官看着徐清极其专业的图纸,惊喜道:“您还会这个呀?水利系统画得可是一绝啊,还有电路。” 徐清笑道:“这有什么?这个只是爆破的基础,去吧。” 在这名军官走后,徐冰清看到徐清手里还剩下一些图纸,问道:“你这都画得什么呀?” “我是看了姚文青把守的三十万平方公里地势图,就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建设我的基地。”徐清道:“咱们迟早会去找他们决战。” 徐冰清笑道:“你想得可真够远的。” “说远,其实也不远了……” 小雀在京城乘坐专机先去了北非长安国,唐妮派遣林青鲤将小雀山猫一人一狗送到了徐清的基地。 徐清在海边等着他们,直升飞机降落的时候,山猫就在机舱里叫了起来,舱门一开,山猫直接跳了下来,朝着徐清扑了过来,一人一狗如多年不见老友一般亲昵。 小雀随林青鲤来到了徐清的面前,林青鲤甜甜叫了一声大哥,便站在了徐清身后,看样子她是不准备走了,小雀则道:“徐兄弟,还记得你最开始就和我们说过,希望能活着见面,现在,咱们都好好的,是不是得感谢一下老天爷呢?” 徐清笑道:“你得谢谢我,我也得谢谢你,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 徐清蹲下揉着山猫的脸颊,道:“山猫,岁数大了就慢点儿,说是老当益壮,但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我啊,知道你要退役了,不过,我这里需要你啊。” 山猫回应了几声,让见者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就是个人嘛! 山猫从来不拴链子,就这样随着徐清和小雀进入基地,小雀看着训练场上战士们挥汗如雨的样子,胆战心惊道:“好一个虎狼之师,看这架势,我是一个都打不过啊。” 徐清道:“可不是,面对那么厉害的敌人,没点儿凶悍的战士可不行,不过,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宝贝,我已经让如锦帮你挑一个警卫排了,除了这些,让青鲤跟着你吧,护着你。” “不用!”小雀摆摆手道:“没有那么脆弱。” 徐清道:“别,来我这儿了,就听我的,都是咱们的军人倒也好说,这里还有一万个国际大兵呢。休息一下,该迎接黑手党的兄弟们进城了。” 因为时间太急,小雀吃过午饭,就开始工作了,徐清命令全员徒步进城,第一层安检交给鬼奔战士,第二层交给上官秋带来的医疗团队,第三层就由徐清本人亲自操刀,山猫负责来回巡视,嗅觉是人的几万倍,听觉是人的16倍,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他。 科罗多和多拉站在徐清的身后,多拉倒是没多大感觉,开始随着徐清过来,还蛮新鲜的,后来就有点儿想家了,现在好了,爸爸也过来了,对她来说,这是完美的。 可是科罗多有点儿不高兴,道:“徐司令,那都是我的手下,你不能把他们当犯人转监狱来对待啊。” 徐清轻声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入关的安检,没有问题是最好,出现了问题,就是大问题。” 科罗多辩解道:“可是这些人都是我认识的人,我能叫出来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徐清笑道:“那最好,你今天别走了,就和我在这里看着。” 风和日丽,不再是因为开始的那场轰炸后的大火,而是因为真到了天气回暖的季节。可是每当风卷起一片沙尘,徐清总是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气氛不太对。 徐清看着拉满银丝的地面,没有一个人有那种不适的神态,心中不由打鼓,难道,姚文青真的就放弃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不可能,姚文青不是那样的人。 清点之后,科罗多一共带来了两千八百多号人马,已经进来了两千三,只剩下了五百多人在门口等着,徐清再下一道命令,道:“千万不可松懈。” 徐清耳际后已经流出冷汗,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直到两千八百多人全进来了,筛查三次,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山猫也没叫,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科罗多对徐清得意道:“你看,我说没事儿吧?是不是可以找人把我的飞机汽车开进来了?” 徐清皱眉道:“好!” 一队战士出城,准备将那些交通工具弄进来,山猫的目光就顺着那些士兵跟了出去,徐清也心有不安地跟了出去,忽然,山猫的一阵狂吠惊得徐清一机灵,山猫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站在城门口朝着那些已经走远的战士狂叫,徐清跑到山猫身边蹲下,顺着它的眼睛看去,难道猫腻在车上? 徐清大喊道:“所有战士回来!” 战士们已经离城一公里,听到徐清的命令之后迅速往回跑,终于,姚文青的目的水落石出,黑手党的人都进来了,可是他们的那些车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剧烈抖动起来,一辆车子的前盖和后盖全部弹了起来,密密麻麻的老鼠飞快奔向了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 徐清一脸惊骇,竟然是老鼠吗?姚文青是要让这些老鼠来传染自己,还是要用它们吃了自己?很快徐清便明白了,这哪里是老鼠?这是一群会移动的炸弹…… 第0639章 我认得清 本来风和日丽,忽然浓云密布,狂风骤起。 战士们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那些老鼠快,开枪也打不死几只,它们冲到了战士的阵营当中,尾巴迅速亮起蓝光,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出城的战士一片血肉模糊。 看那炸弹的威力,徐清已经彻底明白了,姚文青是想把这些东西送到自己的基地,成千上万只老鼠乱窜起来,可不是谁说能摁住就摁住的,一旦爆炸,自己的基地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那些出城的战士再怎么都救不了了,徐清下令断开吊桥,点燃护城河大火,城门关闭之后,城墙上机枪手将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向同样密密麻麻的老鼠阵营。 他们险之又险地将老鼠炸弹挡在城门之外,又用燃烧弹将它们圈起来围而歼之,没有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但是出城的两百多战士,却再也回不来了。 天气忽然之间就暗了下来,不止是徐清的基地,整个中东都笼罩在黄沙风暴当中,中东的风季来了,可是像如此的狂风,前所未有。 除了哨位,所有战士回营,暂停一切训练计划,使得偌大基地行人敛迹。 飞沙走石当中,徐清带着几个兄弟迎面冒着风沙,越过了焦土隔离带,过了护城河,来到了那些战士们牺牲的位置。 已经是再三小心,可还是被姚文青算计了,姚文青就是如此厉害,徐清早就知道。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帮的战士,只要自己再仔细一点,不要那些破铜烂铁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下子就两百多战士啊!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徐清只能将他们的尸体一个个找回来,他们都穿着全身防弹衣,没有被炸的很碎,给他们留下个全尸,应当不是问题。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徐清就站在城头,一脸杀气,他有一种冲动,带兵直接杀向姚文青的腹地,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敌暗我明,弄得如此被动。 青海居士来到徐清身边,道:“其实你已经立功了,如果换成别人,基地已经毁了,军人马革裹尸还,死得其所,你也不必挂怀。” 徐清道:“道理就这么点儿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在考虑,和姚文青的下一次战争,会在哪儿打,怎么打?” 青海居士问道:“有眉目了吗?” 徐清点点头,道:“下一次战争,必然会发生在西边,咱们的特战大队将幸存百姓带回来的路上,至于怎么打?我已经吃不准了,你知道那些老鼠炸弹是怎么回事儿吗?他们先用变异技术,让这些老鼠对人类有了莫大的敌意,再用活体炸弹技术,安装了高爆炸药,能放在车里,是因为他们用了一种休眠药物,炸弹是遥控的还是定时的,我们居然连一个样本都没有抓到。” 青海居士问:“这能说明什么?” 徐清道:“说明,无论是变异人,还是变异老鼠,都是姚文青的武器,姚文青本身是不是变异人,我都不大清楚。还有,姚文青那边有高端的科技团队,再遇见的时候,咱们除了要提防敌人的速度,还要提防他们的火力。” 青海居士寻思了片刻,理解明白了徐清的意思,道:“压力就全放在你身上了?” 徐清笑道:“这压力我不担着谁担着?姚文青从一开始就是和打交道,到最后,怕也是我和姚文青的对决。” 青海居士道:“那你就不要再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专心在这里对敌不好吗?” 徐清道:“我现在处理外面的麻烦,就是为了专心对付他,否则,咱们前面是敌人,背后也是敌人,更不好弄。” 青海居士问:“你什么时候去迪拜?” “明天!”徐清说着拿出烟来,拿出打火机,也许是因为风大,怎么都打不着,青海居士拿了过来,一打就着了,她帮徐清点燃了烟,问道:“想老婆孩子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曾经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现在呢,真想一眨眼就是十年后,想看看,那个时候咱们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青海居士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道:“你去迪拜小心点,一定有好手,就你现在的水平,单打独斗,桑扶人还真没谁能收拾得了你,不过,桑扶的两个绝顶高手,你就吃力了,最好带一个人去。” 徐清点燃的一支烟没吸几口,就被风吹完了,他说:“前辈你得留下。” 青海居士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才不和你去呢,不过,我建议你把你表姐带去吧,你表姐现在的本事,已经能独步江湖了,可是她自己的心态不行,总把自己当晚辈,你带她打两场硬仗,说不定,如今华夏高手榜苏子厚往下,就是你们四个了。” 徐清问:“哪四个?” 青海居士伸出手,道:“徐清,温三,徐婉儿,上官燕!” 徐清诧异道:“婉儿?她居然能把少林武当的高手甩在后面?” “你也别高兴,都是我主观的看法,慕容新德也是个种子选手,也有许多还没出世的年轻人呢。” 青海居士捡起了徐清扔在地上的烟头,扔到了城墙外头,从宽长的袍子里取出一张湿巾,在自己脸上擦拭,擦掉了化好的剑眉,出现在脸上的是柳叶弯眉,擦掉了鼻梁和脸上的侧影,一张有棱角的脸颊,变得圆润,女子的化妆品就是这么神奇,擦干净了,一张俏脸,明明就是一个女子。 在她摘掉脖子上的喉结后,徐清道:“当女人,不挺好的吗?” 青海居士直接了当道:“臭男人太多,我不想开杀戒了……我前段时间不是不在吗?就回了一趟国,因为实在好奇,李谪仙前辈为什么会选择让徐婉儿当接班人,而不是你。试了试她的本事,剑意滔天,我已经打不过她了,刚刚看了一眼你母亲给上官燕传剑,华夏第三,李谪仙前辈死后的第二,现在已经是第六了。说说,你什么时候去把苏子厚拉下马来?” 徐清笑道:“我为什么要把他拉下马来?当第二挺好的,名声不算太次,天大的麻烦让第一去扛着,第二还有进步空间,何乐而不为呢?” 青海居士愣了愣,随即笑道:“送你个礼物吧。”她拿出一个镯子,递给了徐清。 徐清道:“大老爷们儿戴这个东西干嘛?”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这是武器。”青海居士说着,举起了这个按照金箍棒样式打造,弯起来的镯子,拔出了一头,是一根超细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丝线,她缠绕住了城墙凸起的一角,微微用力一拉,便将这一角切断了,收起来后,青海居士递给徐清,笑道:“如意金箍棒,祝你吉祥如意。” —— 娄昭、如锦带着一群有古武基础的战士呆滞地望向上官秋和上官燕,这一对姑侄,都有着飘然脱俗的气质。不过这一对姑侄委实漂亮,上官秋不说,能生出徐清这样的,已经立竿见影,上官燕的相貌,在这里只有徐冰清能比拟。 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爱美之心。 不过他们围着,不是看美女的,而是看那明明可以成为剑术一霸,却因为上官秋生孩子而耽误了的游龙剑法。 上官秋立在原地,人还未动,剑却动了,直取上官燕胸口,犀利的剑气让周围狂风都暂时停止,剑气声刺耳,仿佛真是龙吟。 在她对面百米外的上官燕神情古井无波,随意用手中承影剑挑起,不夹杂任何多余动作,便将上官秋的剑震开了,上官燕是上官剑宗的天才,一直被称之为是第二个上官秋,如今二十多岁,就有了一派宗师的风范,比当年的上官秋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力绝对是够了,差得只是心态。 作为过来人的上官秋清楚,所以要和上官燕斗一次剑,上官燕若是赢了,便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水平在哪儿。 上官秋身姿一抖,三十多道身影分开,那把尚在半空的长剑竟然也分开多道剑影归到上官秋身影的手中,分方向朝着侄女刺来。 上官燕不慌不忙,喊道:“姑姑好身法,我却认得清。” 上官燕双手持承影剑上行,如金龙出水一般,迎向上官秋真身,这一次竟然用了全力,因为她不敢小看姑姑的剑法。 上官秋则感到了一阵吃力,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在什么位置,如此强大的气,丹田不稳的自己如何扛得住?她只能撤剑,可是上官燕却以为姑姑在准备后招,得理不饶人了。 徐清飞身而至,道:“表姐,我来和你过过招吧!”人未到剑先到,银色长剑剑尖“叮”的一声怼在承影剑上,气浪翻飞。 徐清的本事还是强上官燕一线,银色长剑没变走向,上官燕却不得不重新结气,徐清伸手握住长剑,迅速朝下刺去,肉眼可见淡金色气浪散开。 此时徐清已经做好了撤剑的准备,如果上官燕在自己的攻击到前没有结气成功,自己这一剑对她来说就有点儿危险了,可是上官燕确实没让他失望,瞬间结气,身体滑行至四十米开外,在半空刹那悬停,不再进攻,飘然落地后道:“老弟,你是闲的吗?那么多事儿不处理,来这儿凑热闹。” 徐清稳稳站在地面,道:“去迪拜带个帮手打小鬼子,青海前辈推荐我带你,看看你够不够格啊!” “哟呵,你小子忘了当年是怎么在我背后当跟班儿了?成气候了哈,行,今天当姐的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们两个就这样打起来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上官秋还挺开心的,上官燕这孩子和徐清熟,虽然徐清身居高位,她也不会怕,如果她能和徐清斗个旗鼓相当,徐清能打败的敌人,她也不会怕了…… 第0640章 败给你了 自徐清上山外山作战开始,他的每一次战斗,都会被录制下来,第一次是韩思雨做的,她没有对外人公布内容,可是见到那段视频的人,都觉得,这必将会成为珍贵的资料,因此,大家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协定,只要徐清动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录制下来,最开始的韩思雨,后来的林青鲤,只要谁在他的身边能腾出手来,就去做这件事情。 此刻正录制的是徐冰清。 珍贵的资料,无非就是徐清自己的本事,和对手的本事,相较起来,就如武功秘籍,如果真的需要,徐清完全可以开一个讲堂,收一群弟子,从道理上来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这些姑娘们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可是她们就是觉得有自己必要这么做。 因为徐清过来了,闲来无事的战士们都围在了一起,在面对变异人随时可能发动进攻,而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赢的无形压力之中,徐清和上官燕的对战,让他们有了些许轻松,他们把这次对战当成了一次表演。 徐清持剑立于狂风之中,西风烈真气在他身边肆意旋转,气势斐然,而上官燕那边却极其安静,因为保持了绝对的禁止,连她长长的发梢都没有一点儿动作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上官燕,徐清内心中涌出了些许感慨,因为几年前,自己初遇李谪仙前辈,还不懂中华古武术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回事。 那次东北之行,多仰仗自己这位表姐的帮忙,为了吃透那可以切金断玉的一剑,都得没日没夜的摸索,而如今,用青海居士的话说,自己已经成长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准。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沧海变桑田。 如此短的时间有这样的成长,换成别人,也许会惶恐不安,因为来得太容易了。可是徐清一点也不,他玩儿过的命,付出的努力,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做得到了。 徐清知道今天自己主要的目的是给表姐喂招,除了游龙剑,什么功夫都能用,他取下了脖子里挂着的小刀,抬手射出,小刀穿过风幕,直取上官燕咽喉,青光莹莹。 上官燕眯眼看着这把飞刀,略微有点吃惊,她知道徐清的飞刀有例无虚发的本事,是压箱点儿的本事,上来就要给自己个下马威吗?今天这家伙是憋着要揍自己一顿吗?而后上官燕嘴角高挑,这例无虚发的飞刀,别人避不开,她避得开。 上官燕单手捏住自己的衣角,脚尖点地,如轻烟一般略开,没有改变身体移动方位,就让飞刀在自己身后跟着,她故意将身法放缓,回头看去,一片昏黄中,徐清的笑容的灿烂,一双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的眼睛锐利明亮,这个小王八犊子,还憋着什么坏呢? 她转头挥剑一挑,非常精准地将徐清的飞刀震飞了,才停了一下,等着徐清追上来,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如她所愿,徐清提剑飞驰而来,剑光翻飞,“嗡嗡”的剑鸣声悦耳动听,刹那间三剑,一剑眉心,一剑胸口,一剑自己持剑的手腕儿。 一时间上官燕不知道怎么对付,因为徐清身怀西风烈,气海磅礴,而他从来不会用真气蛮打,所以此刻他的剑上可能有磅礴气势,也可能只有羚羊挂角的巧劲儿。她决定了,不管徐清剑上有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先避而不接触。 她巧妙地运转手腕儿,承影剑翻转一瞬,剑光闪烁,一道剑气护在自己胸口,身体向后一滑,一拔高,再一转身,正要一剑刺向徐清,可是徐清竟然一瞬间刺出三十六剑。 上官燕脸色一沉,还是算了,此刻自己和徐清丁对丁卯对卯,没自己的好。她的身法宛如蛟龙,飞身略去,她的身法自然是没徐清快的,也就始终没有摆脱徐清的剑光,可是徐清的剑也始终触碰不到她。一叶知秋,上官燕遇到如徐清一样的高手,只要小心谨慎,不用昏招,就不会落败。 徐清业已明白了青海居士为什么说上官燕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准,他除了一开始的飞刀有点儿放水,接下来的这几剑可都是用身法带剑,没有放一点水,而上官燕却都可以避开,就算是当初的蓬莱老妖也做不到啊,说明上官燕的本事已经完完全全凌驾于蓬莱老妖之上了。 在旁人看来,徐清和上官燕的身法就如浮光掠影,是那般不真实,没点儿水平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出了什么招,只有徐冰清心中窃喜,反正自己是拍下来了,自己手里这是什么家伙?单反最好的镜头,八万多呢!放慢十倍都是高清的画面,等结束了自己回家偷偷看,谁想看,拿钱来! 她乐呵的自言自语,“我这相机的本钱是回来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的是门道,上官秋一脸惊喜,游龙剑是她创造出来的,可是她本人却没有将游龙剑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现在看到后继有人,如何能不高兴?她对如锦说道:“两个用剑高手在交手的时候,长剑相接触的情况是非常少的,至高剑术,不拘泥招式,想刺哪儿便刺哪儿,对方总是能看出对手的长剑走向,专打对手破绽,逼对手撤招,一点不捧地说,小清和燕子的本事已经到了绝顶高手的水平,以后,燕子需要成长的是一方高手的心态,小清的本事,还能涨,若是苏子厚这些年功夫停滞不前,小清已经能将他拉下神坛了!” 如锦此时是一脸小星星,此生能和这样一人并肩作战,那真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官秋的话声中,徐清转瞬之间朝着上官燕刺了六十多剑,其中有一半是自己随意刺的,剩下的一半,就有桑扶人刀法剑法的影子,非常狠毒。 上官燕有点儿气愤,道:“真毒辣啊你,我没抢你压岁钱吧?真想要了你表姐的命吗?” 徐清笑道:“还有更毒辣的呢!”他忽然就用上了星宿步伐,身法快得就如瞬移。五行遁术徐清不会,可是他知道忍者五行遁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出其不意,他也可以做到让上官燕出乎意料。 正因为感受到了徐清的认真,上官燕也认真起来,游龙剑法中有一招,叫云起龙骧,是将自己藏身于云中,让敌人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然后进行出其不意的攻击。 藏身云中,自是不大可能,不过游龙剑法有游龙剑法的办法,上官燕如轻羽落在地面,可是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将强大的真气灌入地面之内,如千斤重锤落砸了下去,四面炸起烟尘,将她笼罩其中。 “云起龙骧?好俊俏的本事啊!”徐清嘀咕了一声,双臂张开,西风烈真气如滔天江水一般涌出,他要吹散那片烟尘,否则自己真很难看清楚她的身影。 上官燕在朦胧之中,数次挥剑,用剑气将这些烟雾牢牢锁困在自己身边,整体顺着西风烈的后移,在徐清换气的一瞬,上官燕如蛟龙出海一般冲出烟尘,伴随着一阵龙吟声,长剑飞刺徐清咽喉。 交手到现在,上官燕第一次主动进攻,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找准了徐清换气的空当,憋足了气要让徐清留下点儿零件。 果然这一剑让徐清没有退避的空间,使他连提剑都来不及,他想用空手入白刃,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看不到实实在在存在的承影剑剑身,在顺着剑柄找剑身的时候,剑尖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胸口,他迅速提气,用推碑手一掌拍开了承影剑。 若是常人,长剑早脱手而飞了,可是上官燕懂得顺着徐清的力道走,以达到卸力的目的,武学之道需要刚柔并济,柔而不刚伤不到人,刚而不柔是白费力气。 如此出招,即便是不懂太极的以柔克刚,也使得徐清的攻击对虎口的伤害不是很大。 可是她的这次进攻的被徐清抓住了贴身格斗的机会,徐清迅速将长剑换手,抓住了上官燕持剑的手腕儿,将其拽到地面,腿上前一步,身体重心带着上官燕旋转下压,上官燕顿时重心不稳,再怎么运气都没用。 徐清就用部队的一招制敌将她放平在地,反手持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一场对决,不能说是虎头蛇尾,但是徐清之后的一招制敌干净利落,引起外围观战的人的剧烈掌声。 就这样在一片叫好声中,这场对决结束了。 徐清将上官燕扶起来,道:“表姐,真没想到,游龙剑法竟然有这么大的可塑性,怪不得是一门能将苏子厚拉下马的剑术。” 上官燕本来好好的,听徐清这么说,一下子摔倒在地,道:“哎呀,我受伤了,好疼。” 徐清一脸懵逼,徐冰清跑了过来,道:“你混蛋不混蛋,打赢了人家还说风凉话!你的情商呢?” 徐清反复道歉,才让上官燕不斤斤计较,她说:“游龙剑再强,还是败给你了……” 第0641章 两个天才 上官燕满脸委屈,可是徐清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委屈,败在自己手里,她比谁都开心,自己可是她亲表弟,自己能强悍一些,对她来说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徐清上前轻轻拍着她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你败给我是因为我精通贴身格斗,而你一点基础也没有,刚才让你贴身只是一个意外,如果我一早知道你没有贴身格斗的本事,会用计谋骗你欺身上前,你早就败了,擒拿手,贴身格斗是很重要的,要学吗?” 上官燕收起承影剑,道:“当然学啊,艺多不压身,谁会嫌自己太厉害了?” 徐清大喜,“行,明天我去迪拜,你和我过去吧!鬼击让昭姐帮忙带着。” 上官燕更是忽然欣喜若狂,道:“早想出去玩儿了,去看看那个大街上到处是人家不要的豪车的国度。” 徐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可不是去玩儿的,说不定会遭遇桑扶人的围攻。” 徐冰清在一边沉思良久,道:“徐清,去迪拜你可以放心,迪拜有雨薇集团的分公司,大区董事长是我二叔,他比咱爸岁数大,我叫二叔,你得叫伯父,他和迪拜的一把手关系非常好。到了那边,说不定迪拜军方的势力,你都可以调动。我现在就联系他,你看呢?” 徐清道:“这我心里就有底了,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这场比试上官燕收益颇丰,也让战士们士气大为振奋,是什么给的一个民族自豪感?历史,文化,还有自己国家的牛人!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本事,还是咱华夏的,他们如何能不开心? 徐冰清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整理好了视频,便和薛蓝发起了视频通话,旨在告诉薛蓝,徐清平安无事…… 孙思瑶刚给薛蓝把完脉,脸色不太好看,她说:“你小时候身子骨就应该不算很好,从军训练,锻炼出了好体魄,之后工作太拼,掏空了身体,你千万不能再任性了,五脏六腑,经脉,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年轻,坚持练气,每天吃我的药膳,能调理过来的。” 薛蓝坐起身来,道:“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啊?在其位谋其政,很多事情,我不做,就没人做了。” 孙思瑶劝道:“可是你得在乎小清和两个孩子啊?” 薛蓝笑道:“为了他们爷三个,我累点儿真没关系的,师叔,您放心吧,我的身子骨我知道,没那么弱。” 孙思瑶长叹一口气,摇头道:“世人啊,总说自己没事,没事的,等到真有了事儿,就为时晚矣。” “好啦!”薛蓝放缓声音安慰道:“师叔,以后我都听您的。” 徐冰清的视频通话接了过来,薛蓝带着两个孩子看徐清对战时的风采,一肚子柔情似水,只能用来思念,她对两个孩子柔声道:“你们看到那个白衣的女子了吗?等以后见了,你们要叫姑姑的。她是燕姑姑。” 说话已经非常流利的徐澄掰着手指头说道:“婉儿姑姑,一个姑姑,冰清姑姑,两个姑姑,燕姑姑,三个姑姑,好多姑姑呀。” 孩子的童真让薛蓝打心眼里温暖,她笑道:“多一个亲戚多一个人给压岁钱啊。” 徐澈言语还不太流利,但是妹妹和妈妈说什么他都知道,他问:“什么是压岁钱?” 薛蓝考虑了许久,认真解释道:“是你的长辈给你的关心呀,钱,往小了说,可以救人可以害人,往大了说,可以让一个国家变得繁荣,也能让一个国家吃不上饭,钱啊,还有一个名字,叫经济。”薛蓝知道自己的孩子未来不缺吃喝,就算衣服,只要走到雅舒旗舰店,想要什么店主就会给什么,所以让他们不要有太多的钱的概念,让他们直接学经济,把钱变成一个数字。 要知道,历朝历代,兴亡与否,都是经济制度决定的。就如汉朝,如果没有桑弘羊的经济制度,就算是三个“文景之治”给汉武帝攒家底,也不够他花的。 薛蓝看着徐清威武的样子,又喃喃告诉孩子:“你们要永远记住你们爸爸的一句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八个字在她看来,完全们可以当家训来用。 吃过午饭,徐婉儿开始给两个孩子传授《清心诀》,打根基,薛蓝则又开始查探徐清最近的麻烦,所有的危险似乎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可是薛蓝还是不放心地黑进了总决策部,调查他们对徐清还下达了什么命令,果然让她窃取到了一段对话,雅舒科技集团要研制最高端的人工智能,开展第六代第七代歼击机的研制,这个压力,就这样全扔到了徐清的身上。 “妈的,是把徐清当成万能的了?”饶是薛蓝脾气再好,也有点儿受不了了,避开孩子说了句脏话,再仔细分析这条命令的时候,薛蓝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号首长亲自下的命令,徐清同样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他能怎么办呢?现在华夏的电子科学和外国有断层,国内没有能掌握这个技术的团队,且不说掌握,现在已经存在的人工智能尖端科技是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徐清会想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他去把国外有基础的科学家全抓来吧? 要说完全没有人掌握,也不是,这是自己的专业,思索良久,薛蓝道:“师叔,在家里太闷了,天气也暖和了,咱们带孩子去西安逛一逛?” 孙思瑶道:“也好,我也去西安找点儿药材,可是谁看家呢?” 薛蓝道:“让我妈妈过来吧,反正她老人家也没事儿……” 在徐清动身去迪拜的时候,薛蓝等人已经在去西安的路上。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在车上,徐婉儿将《清心诀》说给两个孩子听,二丫当了司机,说:“婉儿,这是徐家的秘籍,你说这么大声,我都听到了。” 徐婉儿道:“那怕什么?你也是自家人啊,你还是上官妈妈的徒弟呢,想学就一起听着,有个艺术家说过,挣到了就要给人,学到了就要教人。况且,这《清心诀》也不是咱们家的,是一个哑巴传授给大哥的……说来奇怪啊,之后再没有遇到过这个哑巴。” “人啊,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才是大造化!”孙思瑶扭转了话题,笑道:“你们怎么就不想着让孩子学学医呢?成天舞刀弄枪,不是功夫就是枪械。” 薛蓝说道:“医理太深,是要天分的,还是等孩子字认全了,先看看他们是不是这块儿料吧。” 徐澄又爬到了妈妈的身上,用撒娇的语气道:“我懂我懂,我懂得医术,最近爸爸和奶奶不是在研究毒药嘛,我觉得一定能研究出来。” 孙思瑶柔声问:“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那种毒药的解药呢?” 徐澄小嘴一噘,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谁又能知道呢?天下万物皆为灵药,万物之中无一物而非药者,也许什么东西就是解药。可是天下万物,那可是一万种东西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解药。” 虽然孩子把“万物之中”理解成了“一万种东西”,孙思瑶还是震惊了,把徐澄从薛蓝的身上抱了下来,问:“天下万物皆为灵药,万物之中无一物而非药者,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徐澄有点儿被孙思瑶的状态吓到了,说:“姑奶奶,我从您的书上自己看来的,有的字不认识,但是我会查字典。” “这孩子还不到一岁吧?”孙思瑶依旧是一脸震惊,把目光从薛蓝的脸上转移到了小徐澄身上,道:“那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徐澄想了想道:“天,唔,天竺,唔……”她说不出来了,一脸渴求地看着哥哥。 徐澈一脸不耐烦,像个小师傅,道:“你真笨,天竺大医者耆婆。” 孙思瑶忽然热泪盈眶,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把头扭向窗外,望着天空,喃喃道:“师父啊,咱们这一脉的医术,倒不了,后继有人,您可以瞑目了。” 车子就是徐清改装的那辆房车,后车厢一如既往的舒服,薛蓝本来在一本正经地关注笔记本电脑,时不时地和大家聊一句,在听到女儿说的这番话后,不知怎么着,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的感觉,她收起了笔记本电脑,挪了挪身子,尽量以一个舒服的姿态靠在车厢上,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满是怜爱,自己这是生出两个天才啊。 可是天才真的就好吗?唐朝有三皇子李恪,父亲是唐太宗,母亲是隋朝公主,他是天生的贵族,相比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家室,丝毫不差,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李恪的文攻武略是当时唐太宗的几个孩子里最出色的,自己的两个孩子相比他来说,更不差。 可是李恪的结局是什么?要知道,从史料观察李恪这个人,并不像影视剧中呈现的那般野心勃勃,反而为人也厚道,他谨遵父皇教诲,为人处世小心谨慎,即便如此也落了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下场。 薛蓝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首要的,不是让两个孩子变得绝顶聪明,才华横溢,而是让他们知道这个世道的可怕,让他们学会伪装,学会扮猪吃老虎,让他们学会低调,学会才不外漏,不显山不漏水,让他们懂韬略,懂计谋,如此才不会在没有拥有绝对势力之前,被人毁灭。 不知道为什么,薛蓝忽然很急切,急切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快快长大,焦急的心态,就仿佛自己即将见不到他们了一般…… 第0642章 离死不远 徐清亲自驾驶飞机,掠过姚文青上空,避开一系列地对空导弹,堂而皇之地去了同属中东,但是被那些贫油的发达国家严密保护起来的阿拉伯地区。 “拯救中东计划”当中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要求,就是保住石油。一开始世界安全联盟只是担心油田被毁掉,在徐清将姚文青的高端科技打出来之后,世界安全联盟便开始畏惧姚文青将这些油田变成他自己的资源。 徐清倒是不怎么怕,如果姚文青敢带兵夺油田,就让油田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一路上徐清和上官燕说说笑笑,谈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傻事儿,说了一些最近自己彼此看不到时的欢心事儿,谈到了曾经他们在一起行动的时候,身边还有李谪仙前辈,他们说:“逝者已矣,人们总是用这句话来安慰别人,其实根本安慰不了,逝者已矣,那是逝者的事儿,难过的都是活下来的人。”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飘到了迪拜上空。 迪拜这个现代化超级大都市,当真让见者心惊,徐清在乘坐直升飞机到达杰贝勒阿里人工港的时候,就大吃了一惊,他来过一次迪拜,当时为了执行任务,没有好好欣赏过风景,此刻看着这个港口的秀美,他说:“上次来的时候我还小,听说这个港口年货柜吞吐量在1000万左右,算不上最大的港口,现在看来,应当算是最漂亮的一个港口。” 上官燕趴在机舱窗口往出看,尴尬地笑道:“我就是土包子,没出过国,也就沾了你的光去了点儿动乱国家,这么富庶的地方,我只听说过,诶,小清,这里满大街都是人家不要的落了灰的跑车,是真的吗?” “你不知道已经辟谣了吗?去迪拜捡垃圾,马路边上全是落灰的跑车,到处都是人家扔了不要的黄金首饰,真把个迪拜说得和天堂一样,其实呢,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迪拜的沙漠化严重,贫富差距也不小,吃的是饭,拉出去的也是屎,拉不出黄金来。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就那么几个,今天晚上咱们就住那个七星级的帆船酒店,听说一共只有两百多套客房,最小的一百七十平,咱们找个套房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房间了。” 徐清再告诉上官燕一切的金属器具都是镀金的,她是一脸的向往。 飞机进入了市区就不能再肆无忌惮地调整航向了,因为富人区几乎家家都有停机坪,随处可见私人直升飞机飘在半空,航线不比公路少,迪拜怕是国际上唯一一个有空中交通规则的城市。 徐清很快接到了雨薇集团中东大区董事长的信号,指引自己的飞机落地。 徐清开的是科罗多黑手党的一架在上一战中幸免于难的飞机,开始确实是想开武装直升飞机来的,又觉得不太礼貌,就开了这么一架还算有面子的飞机。 下了飞机之后,徐清便看到了这个停机坪的专业和庞大,三百层高楼大厦,是雨薇集团自己的公司,和雅舒集团起名的雨薇集团,果真不是吹出来的名声。 接着他看到了大区董事长的团队,这是个英武不凡的中年人,光是外貌,就让徐清有了很高的评价,相由心生,如果没有一身正气,不会有如此风范。 徐清双手抱拳道:“是安稳伯父吗?” 那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人,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上前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声伯父叫得我心里舒服,你看看,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同气连枝,你又和冰清是同一个父亲,好啊。” 徐清一早便知道,安康和安稳这对兄弟不一般,在当初,继承安家家业的是安稳,安康白手起家后和齐雨微结婚,公司发展非常好,之后安稳的产业险些破产,是安康出资相救,商议之后又合体。徐清原本以为安稳一心帮助安康,是因为安康没有子嗣,雨薇集团将来的继承人会是安稳的儿子,现在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稳上前抓着徐清的手臂,道:“走,我给你接风,会须一饮三百杯!” 徐清大笑道:“好,不醉不归!但是地点我选。” 安稳道:“帆船酒店怎么样?最后一个房间被我抢下来了,可惜不是总统套房。” 徐清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无所谓。” 看似是客套话,可是徐清知道,去帆船酒店,是安稳临时修改的方案,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信息部的消息,今日帆船酒店有大集会。 路上,安稳也告知徐清,“知道你要来参加拍卖会,我便派人到处收集情报,然而消息太严,什么都查不到,只了解到世界各地的拍卖大亨都来了,今晚似乎在帆船酒店有个发布会。” 上官燕已经完全没有了长姐为母的样子,曾经有是因为她要保护徐清,现在呢,徐清给她遮风挡雨,她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叫苦不迭道:“连休息都来不及休息,就要工作吗?” 一路无事,安稳地到达了帆船酒店,原本心情不错的徐清在环顾了周围车辆和人头之后,变得不甚开心,他望着这座高三百二十一米的建筑,道:“七星级,听说是被一个女记者捧起来的,就像当年杜甫一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多少人就呼啦呼啦上了泰山。真的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七星级?我看是一个道理。” 上官燕感受得到徐清言辞中的嘲讽,却也拿捏不准他是在嘲讽谁,为了这么个酒店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至于。一定有人,她还是环顾四周,仔细寻找。 而后,上官燕秒懂徐清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隔壁有车队,下来一行人,为首一人便是安倍雄业,之前在信息部给徐清汇总的资料里,上官燕见过这个人,她很确定。 上官燕从来没想过刚到迪拜就会遇到他,怕是徐清自己都没想到过。冤家路窄,这窄到什么地步了?这怕是老天爷要将徐清和安倍雄业这两个生于有民族仇恨的国度的年轻人好好上演一场你争我夺的大戏。 此刻安倍雄业正仰头观望这座七星级酒店,说:“到底是七星级,世界上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酒店了。” 徐清轻哼一声,道:“比泰山高的山多了去了,怎么担得起一句一览众山小?” 安倍雄业径直朝着徐清走了过来,微微躬身,对徐清道:“徐先生,据我所知,贵国诗人说‘一览众山小’,不是因为泰山高,而是因为他的心态凌驾于万物之上。” 徐清冷笑了一声,道:“你是说这座建筑的设计师的心态,凌驾于万物之上了,还是你凌驾于万物之上了?” 徐清和安倍雄业针锋相对,安倍雄业身后的女子和一众保镖纷纷漏出獠牙,衣衫下尽是刀枪,把徐清这几个人围了起来。 安稳一行人看到了这架势,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唾沫,徐清果然名不虚传,敌人为了对付他,都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了吗? 徐清面容却一片淡然,继续迈步往前走,上官燕跟在他的身边,安稳几人面色苍白,小心翼翼地跟在徐清的身后。 安倍雄业就在徐清身边不过三五米的位置以同样的速度往前走,负责包围的圈子也跟着缓缓向前移动,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安倍雄业搂住了他身边的一女子,伸手绕过她下肢在其胸口揉捏,女子无比娇羞,他却一脸淡然,道:“人生在世,真用不着凌驾于万物之上,男人可以凌驾于女人之上,老子可以凌驾于儿子之上,我可以凌驾于你之上,就足够了,这不正是贵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的道理吗?” 这货话中之意就是他把徐清当儿子。 “是啊,也像是一只公鸡凌驾于一条虫子之上,只要想下嘴,随时可以将虫子吃掉!”徐清说的是国土。 说话间,徐清目不斜视,只看着眼前的路,而安倍雄业身边有两个人,同样面色古井无波,只是眼神阴毒如蛇牙,死死咬着徐清喉咙。 忽然,徐清转头对那两个人笑道:“服部家家主,飞鸟帮帮主,你们猜猜,是你们两个先死,还是安倍雄业先死?” 服部家家主略年轻,对安倍雄业畏惧,不敢乱说话,而飞鸟帮帮主却不是太在意安倍雄业的目光,他已经是个老人,胸前别着太阳旗徽章,也许他的甲级战犯父辈此刻就躺在某神社当中当鬼呢,他嘶哑地笑了一声,道:“我的手下杀不了你们华夏的那个老妖精,我杀个你,差不多吧?”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你想多了,要不是现在还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我是真想现在就弄你一下,不过,飞鸟帮帮众,怕是没那么幸运了。真有胆子,全员出动,真把‘拯救中东计划’当成你们冲破二战制裁枷锁的契机了?当我华夏宗门是泥捏的呢?” 安倍雄业反口道:“我们大桑扶国的高手就是泥捏的了?你要认清现实,你已经自身难保了。” 徐清笑道:“迪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完事儿了你别逃走,咱们走着瞧。”徐清指着那飞鸟帮帮主,补充了一句:“你要再敢装逼,就离死不远了!” 并排而行,在外人看来仿佛是一对老友在低声交谈,而近距离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冷汗早已经浸湿了衣衫,华夏独当一面的年轻人和桑扶国太子言辞之中释放出的滔天杀意,是常人无法承受之轻啊…… 第0643章 不甚痛快 两队人马由不同的服务生牵引到了大堂不同的位置,才算是结束了这场针锋相对的对峙。安倍雄业的一众手下带着武器,徐清同样带着武器,可是安检没有任何形式的发难,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只要家伙事儿记录备案,官方就不会太为难? 徐清不这么觉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枪这东西数量多了,怎么也避免不了个走火。 酒店老板一定是觉得今天的大人物太多了,自己招惹不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不在这个地方进行火拼,也成了所到势力的一种默契。 他们当中有些人才不会在意一些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们在意的是把这个地方毁了,他们未来想装逼都没地方去了。 走到现在,徐清见了很多大人物,并没有感觉,他忽然对这里的这些服务生非常佩服,自己总是教育自己手下的人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里的服务生是完全做到了。 和安倍雄业分道扬镳之后,安稳长吁一口气,再英武不凡,他也只是普通人,而不是军人,他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对这个拍卖会当中内幕一点也不清楚,他道:“贤侄啊,这是什么情况?小冰只说你来参加一个拍卖会,怎么还招惹上带枪的人了?” 徐清双手揣兜,跟着服务生亦步亦趋,听到安稳的问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个视野良好的卡座坐下之后,他微笑道:“这您不是多此一问么?我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对手肯定不一般啊。雨薇集团没遇到过武装分子的袭击吗?” 安稳摇头道:“从来没有遇到过,也许是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触碰到一些团伙的利益,据我所知,苏雅在前些年因为国宝的事情被威胁过,是闹大了吗?” 安稳问得徐清心里忽然不甚痛快,什么叫从来没遇到过?徐冰清在中东所遇到的危险,丝毫不亚于这些年小姨在国际上遇到的危险要少,不过,徐清也不想说道什么,徐冰清的危险是他造成的。 徐清先干了一杯,压住了心中的不痛快,道:“挺复杂一事儿,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我不便和您细说。也不知道怎么让您了解。” 安稳是睿智之人,观察着徐清的神色,马上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贤侄,如果说雨薇集团遭遇过袭击,也就是小冰的几件事儿,不过小冰没有雨薇集团的股份,也就算不上是雨薇集团的麻烦。” 徐清对安稳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这个人是真的聪明,聪明人往往不太让人喜欢,安稳让人喜欢的地方,是他会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来说,聪明,而且坦诚。 好在徐清更聪明,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安稳的心变得安稳,他说:“长辈的事儿是长辈的事儿,冰清姐现在和我在一条船上,伯父不要多心,我是看到那个人,心里不舒服。” 安稳顺着徐清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身材微微臃肿,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她坐着轮椅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坐在了安倍雄业的身边不远处,“澹台清泉?这个人,不是上海新崛起的一个势力团体吗?听说是从京城被赶到上海的。” 徐清冷笑一声,道:“这个人,险些让国家近千件国宝流到桑扶国,您知道,桑扶国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把这近千件国宝放在桑扶国,和华夏弄出摩擦,再用毁灭性武器对华夏某个地方进行攻击,我们舍得毁掉我们的这近千件国宝,对桑扶国进行二次打击吗?” 徐清这番话一出,安稳明白了,根本不用他再做任何解释,他道:“贤侄,雨薇集团中东大区的所有财力,人力,人脉,从此刻开始,都归你调配。” 徐清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一扫而空,经由这两年的锻炼,徐冰清看人和用人的本事都长进了,她完全知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人。 帆船酒店一片金碧辉煌,同样奢华的地方,普天之下只有皇宫,这个地方热闹非凡,都是沾了拍卖会的光,拍卖会拍的可是华夏的《洛神赋图》绢本,了不得的东西,不是赃物,反而是历史相传永远失落的一个文物,谁要能得到它,谁的手里就像是拿住了华夏的一个孩子。 来了许多有钱人,可是徐清知道,这些有钱人全是背后有其国家官方支持的有钱人,徐清放眼望去,国内和港澳地区的团体来了不少,还有许多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超级巨星,他们在保镖的簇拥下,坐在不算偏僻,也不算显眼的地方。 徐清手机上很快传来了这些人的资料,这次的消息是蜂鸟特工发给自己的,他看了一眼,发现以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的实力,在这个地方并不能冒头,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团队都有千亿美金以上的资产后盾,谁都能拿出个几百亿随便花。 徐清对上官燕笑道:“今天,如果这个地方被恐怖袭击了,世界经济马上一片萧条。” 上官燕皱眉道:“如果拿这些人和你比,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徐清道:“比钱多吗?不知道怎么比,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个经济体,钱多钱少都是同样重要,不过要是比谁的拳头硬,你看那个美洲的光头企业家,那个人在美洲的枪械公司有股份,身边的保镖是美洲最精锐的海军陆战,再看那边的老头,那是澳洲经济体的定价人,比澳洲的一把手还值钱,再看那边穿黑西装的人,美洲的骷髅会会长,势力几乎和黑手党能同日而语,那边浑身挂着铁链子的,是东欧的光头党……” 徐清喋喋不休,上官燕欲言又止,然后轻哼了一声,终究没有了动静,徐清乐道:“你是不是想问,他们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而是来打仗的?” 上官燕挪动了一下身子,压低声音焦躁道:“可不是么,为了一幅画,至于吗?” 徐清道:“确实不至于,不过有人炒作就不一样了,你看看,桑扶国太子都过来了,为了彰显自己和桑扶国太子有同样的影响力,他们能不出席吗?” 上官燕伸手把玩儿着自己的发梢,道:“原来是为了面子,这里面的弯弯绕还真是多。” “不过我奇怪的是,拍卖会不是后天吗?今天聚集在这里做什么?拍卖还要有动员会吗?”徐清说着看向了安倍雄业,他恰好也看向了自己,眼神当中是满满的敌意,如此高度的人在这高人林立的会场对自己的杀意完全没有掩饰,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了他志在必得。 徐清心中当真有些不安了,问道:“安伯父,我觉得不对劲啊,今天来这里的人加起来就是世界的半壁江山,今天帆船酒店到底有什么活动?” 安稳摇摇头,道:“我是真不知道,听说有活动,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活动,只是赶上了,咱们拭目以待吧。” 也只能如此了。 灯光大亮,将个大厅照得明如白昼,主持人出场了,站在台上,用纯正的英式英语道:“今天,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拍卖发布会,我是主持人,达菲!” 看着这个声音甜美的女子,徐清来了兴致,道:“表姐,知道这主持人是谁吗?” 上官燕漠不关心道:“爱谁谁!” 徐清道:“这是思雨的偶像啊,蝉联六届格莱美金曲奖的大神,身价比小姨还要高两倍不止,无论去哪儿,当地官方都要使用最高规格的接待。我得帮思雨要一张她的签名。” “是吗?”上官燕声音高八度,然后又放低声音重复了一句她的名字,“达菲。” “在后天,我们会在这个地方举办历史上最盛大的拍卖会,到了那天,将有200多个国家以及商人、收藏家参加。这不但是拍卖史上的盛事,也是考古界的一次盛事……”达菲用驾重就轻的台风说了一段开场之后,道:“下面有请我们的首席拍卖师,尼古拉。” 安稳道:“又是一个世界名人,白手套拍卖师。” 徐清点点头,轻声道:“这个阵容,是给足了咱们《洛神赋》面子。” “尼古拉是谁?”上官燕问道。 徐清笑道:“是个耍嘴皮子的,当年把一颗鸡蛋拍卖出十九万美元的价钱,一战成名。白马非马,指物论……就像咱们华夏的名家。” “一颗鸡蛋就卖人家十九万美元?”上官燕盯着台上脸大脑袋窄,头上没几根头发,身材也略显臃肿的外国人,问:“真丑,是个坏人啊?” 徐清撇嘴附和道:“确实丑,不过还挺顺眼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他能把《洛神赋图》拍卖出个什么价来。” 上官燕道:“还等着他拍卖,一个坏人,弄死他呗。” “唔……其实也不算个坏人,在拍卖届,算个有本事的人。”徐清只能这么回答她。 安稳此刻已经急不可耐地端起了酒杯,道:“羊肉在串上,鱼在蒸锅里,跑不了,咱们还是喝点吧?” 看起来这是个嗜酒如命的人,那就喝呗!尼古拉正在介绍这次拍卖产品,徐清和安稳团队开始喝酒,觥筹交错,好不畅快!而后,当台上尼古拉介绍到华夏的一件宝贝的时候,徐清差点儿没被一口酒呛死。 尼古拉说:“我们这次拍卖的物品,主要是多年见不了天日的文物,有华夏的九州鼎……” 第0644章 麻烦事情 九州鼎是什么东西?在夏朝初年,大禹划天下为九州,州设州牧。先派人将全国各州的名山大川,珍奇异兽画成图册,然后派精选出来的著名工匠,将这些画仿刻于九鼎之身,一鼎象征一州,九鼎便象征着九州。 这东西有史以来没有人见过,《越绝书》中提到过这个东西,这已经是东汉了,《墨子·耕柱》里面也写过:“昔日夏后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铸之于昆吾……九鼎既成,迁于三国。” 墨子是战国时期人,三国必然不是魏蜀吴,傻子也知道那是指夏、商、周。 几千年过去了,历史的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到现在都有人在怀疑,华夏到底有没有夏商周三个朝代? 周朝八百年,那是华夏迄今为止时间最长的一个朝代,多少人巴不得华夏没有这个曾经的辉煌呢?!如果真的没有,对华夏人的自信就是一个相当的打击。 如果说这“九州鼎”是真的,这就是夏朝存在的一个实锤证据。 只是,纵览史册,在秦军攻占洛东周王畿后,九州鼎就不见了,如今史学家都猜想这九州鼎也许是在秦始皇陵当中。 秦始皇陵两千多年,不少人弄过,远至项羽各种烧,近到军阀胡乱挖,前一段时间还有考古学家勘探过,秦始皇陵的地宫迄今为止都没有被挖开过,如果这九州鼎确实在秦始皇陵里,说明,秦始皇陵已经被盗了。 如果没有被盗,九州鼎就是假,可如果是真的呢? 徐清心乱如麻,这种事情,就像下六月雪一般奇怪,他拿出手机摁下了萧若冰的电话,还没有拨通,便听尼古拉在介绍完其他古文明的东西,又说了一件华夏的宝贝。 尼古拉道:“华夏有一个大书法家,叫王羲之,他是华夏最出名的书法家,他有一片帖子,代表着他的书法的巅峰时刻,这就是……《兰亭集序》!” 徐清脑子“嗡”的一声,飞似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因为紧张气息流动,身后椅子都碎了,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眼神复杂,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不止是徐清,在座所有华夏人全站了起来,他们目光迥然地盯着台上,气息沉重,惊骇之心无以言表,这是怎么了?兰亭集序,那可是兰亭集序啊,怎么会在这里? 传说《兰亭集序》到现在还在昭陵。 古人云:自古至今,未有不崛之墓。 可是秦始皇陵地宫和昭陵主墓,从来没有被大举盗过,《兰亭集序》的真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厅之内忽然变得一片寂静,紧接着,便有嘲笑声传来,那些外国人看到华夏人紧张的样子,窃窃私语,“瞧瞧这帮华夏人紧张的样子吧。” “华夏人就是可笑,他们从来不会在意切实的利益,为了所谓的传统,为了可笑的祖宗,他们宁愿把命扔了!” “看着吧,他们有很多人会为了这个帖子去死的……” 外国人说得对,在场的每一个华夏人都能为了《兰亭集序》去死,外国人理解不了华夏人的这种心态,他们就永远理解不了为什么华夏从古至今几次险些被灭族,如今还能继续繁荣昌盛。 徐清环顾一周,冷静了许久坐了下来,拨通了萧若冰的电话,他还没说话,另一边的萧若冰就说道:“我都知道,一瞬间,这个消息的转帖量已经上亿了,你放心吧,秦始皇陵和昭陵自从上世纪61年保护起来,就没有人盗过,盗也是小打小闹,来得快去得快。如果这两件东西是真的,那说明,这些年老学究们的猜测就是错的。如果真被挖了,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世上有鬼,有神仙,是个灵异事件。” 听到萧若冰说的这些,徐清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蒙圈,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德三的电话打了进来,徐清接了,沈德三在电话另一头几乎是用一种咆哮的口吻说:“不管是真是假,一定把这两件东西给我弄回来!” 除了这些,二号首长将国内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上访留言,以及民众在各大平台上的言论的一部分截图全给他转了过来,这是二号首长为了让徐清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徐清就将手机放在桌上,等着它爆炸了,看着上面的消息不停闪动,他骂道:“老子知道这事儿多重要!怎么弄回去?从拍卖场上买回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用外交威压手段,拍卖公司有保护客户信息的原则,这明显是在对华夏玩儿阴的,别怪老子也玩儿阴的。” 半个晚上,徐清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如此不可思议的东西,出现在了明面上,比灵异故事还要可怕。 徐清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千万不要是真的!” 因为如果是真的,这些东西,是谁,从哪儿得到的?这股势力滔天,可以遮蔽华夏所有的特工部门,技术强大超过了每一个华夏官方或者民间的高手。太可怕,徐清一想就觉得心力交瘁。 可如果是假的,事情就好处理了吗?是谁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布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在安倍雄业去华夏偷国宝的时候,迪拜甩出了这么一条消息,他们为达成目的的手段是什么? 不管是真的是假的,这个暗中操纵的势力都太过于强大了,他们不把三百万华夏军人放在眼里,不把华夏十多亿人民放在眼里,他们这是天大的胆子。即便在上世纪,华夏积弱,强大到敢于将某些地区炸回到石器时代的美洲也不敢对华夏用这样包含着阴谋的阳谋,美洲人也没这个脑子。 可是,谁有这个脑子呢? 徐清再也不想在这个帆船酒店住了,从尼古拉说出“九州鼎”三个字的时候,他就觉得帆船酒店阴气森森,十分恐怖。 他要和上官燕去安稳的家里住。 一路上,徐清就像魔怔了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妈的,品类之盛,不就是水深王八多么?” 安稳道:“这是兰亭集序的句子吗?” 徐清不想理他,徐清不想理任何人,到了安稳家门口了,他停下了脚步,说:“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在帆船酒店住下,第一,我得弄清楚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第二,我得保护那些华夏商人、明星的安全,我担心他们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徐清决定徐清回家来住,安稳的心里还挺开心的,因为那个地方三教九流汇聚,真的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做个类比,就像是荒漠中的一瓶矿泉水,矿泉水的主人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所有需要水的生物撕扯到什么都不剩下,他的家就挨着大使馆,除了有安家的保镖,还有华夏的军队,这些贼人再怎么样,在这个地方都掀不起风浪来。 安稳说:“你还是踏实地在这里住一个晚上,蚁多咬死象,就你们两个人,怎么和那些人斗呢?咱们再想想办法。” 从来没有过畏首畏尾的徐清在这件事上纠结的死去活来,其实他有很多办法处理这里的人,一发狠,他能让这个超级现代化城市变成一个战火连天的土地,要人命,是他最拿手的一个事情。只是现在他的脑子里有个想法,让他的腿都有些软。 他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就坐在路边,举起一瓶矿泉水,扬起脖子就灌了下去,清凉的感觉从嘴里一直到胃里,再到全身,可是那颗心还是躁动不安,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手指在地面敲打着,敲到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写起了字,还是那见了鬼的《兰亭集序》,他的节奏全都没了。 徐清没动,大家就都在一边守着他,默不作声,一动不动,上官燕开始慌了,愁肠百转,徐清带自己出来干嘛呀?怎么不带个冰雪聪明的人呢?也能给他出出主意,自己对这种局面,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一辆车行来,和京城吉普非常像的一辆雷克萨斯,徐清完全没心思去想,雷克萨斯公司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车型了,他甚至都不曾发现有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穿着运动服的女子,她用一口流利英文道:“爸爸,您为什么在这里?” 如果徐清此刻能多一些注意,也许会更加惭愧,安稳也只有一个女儿,人家也没想着家产一定是自己的。 安康同样用英文回应道:“小泉,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女子拢起了自己的头发,漏出了一张圆如鹅蛋,白洁如鹅蛋的脸颊,鬓角有汗渍,眼角眉梢都是阳光,前凸后翘却给人魅惑的感觉,非常阳光健康正能量的一个女子。 这是属于那种运动健将的女子,她的回答也证明了她热爱运动,“爸爸,我出去夜跑,跑得有点远了,让管家给我送过去一辆车,每天这个时候您都睡了,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女子上前嗅了嗅,笑道:“您喝酒了?遇不到喜欢的人,您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挺开心的?” 安稳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长叹一口气,用这声叹气告诉女儿,事情很麻烦…… 第0645章 一惊一乍 就这样待在家门口不进去,也不是个事儿,安稳来到了徐清身边,微微躬身,道:“贤侄,这位是我的女儿,安泉,是泉水的泉。” 为了避免徐清不回应的尴尬,安稳马上给女儿介绍道:“这位就是你早就想见的徐清。小冰生父养大的那个当兵的男孩儿。” 安泉惊讶了,俯身打量了徐清片刻,目光越来越明亮,她毫无架子地蹲在徐清的面前,用外国口音很重的中文道:“你就是小冰亲生父亲收养的那个男孩儿吗?你救了小冰很多次,还破了一个主要利用小冰的一个大阴谋,凶手叫,非索尔,我都知道的!听说你一直在打仗,为什么会来这里?小冰是你姐姐,我是小冰的姐姐,我也是你的姐姐。” 徐清没有理会她,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难看,依旧是一脸开心,站起身来,看向上官燕,道:“好漂亮的姑娘,你是徐清的女朋友吗?” 是问上官燕,她却低头看向了徐清。 上官燕还未曾解释,徐清便抬起头来,面色苍白,眉眼之中满是愤怒,纠结,还有绝望,嘴唇猩红,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 看着徐清摇摇欲坠,上官燕急忙上前扶起,安稳等人也是一阵骚乱,上前要搭把手,可是安稳父女刚把手放在徐清身上,就感到了一阵冰凉刺骨。 看看周围,以徐清为中心,周围地面尽是冰碴。 徐清真气里有寒气,这是真气非正常外泄的状况,上官燕摁住了徐清的脉搏,感受到了他脉搏的乱象,惊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真气逆行走火入魔了呢?小清,快念《清心诀》。” 只见徐清两行清泪涌出,闭上眼睛,无力叫道:“表姐,表姐。”那声音竟然是这么无助。 已经吓傻了的上官燕抓住了徐清的手,带着哭腔急切道:“姐在这儿呢,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徐清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红到发黑,真气错乱,寒气溢出体外,曾经中过的毒也被分离出来,忽然之间的反噬让徐清极其痛苦,上官燕想封住他的心脉,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根本封不住他那一身的西风烈。 只听徐清用微弱的声音道:“表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者写的历史,都会把胜利者标榜成极致正面的人物,可是你信不信,官场中的胜者,极度肮脏。” 说完这番话后,徐清便再没有了意识。 徐清真气紊乱,触碰者非死即残,上官秋没让安稳父女二人靠近,自己把他背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房间内气流乱窜,“呼呼”作响,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状况,安稳父女和被惊醒的安夫人都想进来看看,却发现这个房间里的鱼缸里的水,水杯里的水,花盆里的土,全部结冰了。 阳春三月,室内冬天,这是什么事儿啊? 上官燕给只能用华夏武侠小说给他们解释。这毁三观的东西,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对于真气乱流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高人在外引导,上官燕一个人的能力不够,就算李谪仙前辈复生都做不到,上官燕知道现在至少得三个等同于自己的人来强行引流,才能摁住徐清这种情况。 只是,哪儿找去啊?她只能寄希望于徐清的《清心诀》心法…… “不知道他怎么了,忽然就喷出一口血。”发送了短视频之后,上官燕把电话打给上官秋,尽量压住自己的紧张,把话说清楚。 电话另一头的上官秋也着急,道:“该不会是中毒了?” “不可能啊,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上官燕又把徐清濒临晕倒时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姑姑,上官秋也不明白徐清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大家都乱了,因为徐清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遇到了天大的压力有徐清扛着,现在徐清倒了,他们找谁?如果李谪仙前辈在,兴许有办法,现在连孙思瑶都说不清楚,上官燕只能病急乱投医,将徐清微信里寥寥无几的好友拉在一个群里,说明白了情况,让大家都想想办法。 此时的薛蓝在徐清的雅舒科技公司查看。 老板娘来了,下面的人要把她捧到天上了,薛蓝不吃这套,首先去了研发部,手机调了静音,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孙思瑶也没敢把消息告诉她。她也奇怪,没和高人动手,也没被下毒,也没修炼什么功夫,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韩思雨在京城,差着时区,京城是白天,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她听到手机反复震动,就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再也放不下了。 她坐在椅子上,剧烈运动后安静下来,汗水涌出,流了满脸,身边有工作人员和保镖,都不知道汗水中还伴着泪水。 韩思雨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看了半天,也没准备朝上敲一个字,徐清的毛病,总会有个人知道吧?可结果是让她失望的,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他们还把不把我当成自己人。薛蓝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多心。” 想了半天,韩思雨自言自语,“你真傻,人家不把你当自己人,怎么会把你弄到这个群里呢?无论什么,也比不得徐清好好的呀……” 微信群里,小月儿,冷月,连温三都说话了,你一句我一句,瞬间几百条消息,谁都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让大家徒添担心。 在大家都沉默了之后,韩思雨往上敲了一句话,“大家不必太担心了,他有这个咳血的病根儿,说两句宽心的话试试?” 这句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再问什么病的时候,韩思雨不发一言, 在北非长安国焦急到来回踱步的唐妮想了半天,猛然记起在卓木的时候,因为放走非索尔,他也咳了一次血,这是被气堵住了,她解释道:“大哥一直有这个病根儿,心里有过不去的事儿了,就会咳血,一定是什么人把事儿办到了他心眼里,他又没办法,明天问问他想到什么了。” 知道了原因,大家也就安心了一半,孙思瑶让上官燕解散了群,薛蓝身体也不好,避免他担心。 孙思瑶收起了手机,看向了还在忙碌的薛蓝,暗自摇摇头,思雨,多好的姑娘呀?薛蓝,你这么拼命,是想把徐清的后半生还给思雨吗? 孙思瑶急忙把这个念头甩出了脑外,骂自己说:“你个老婆子,想什么呢?” 安稳的家很大,家里只一家三口带着一个管家和一个保姆,空房间很多,不差徐清一个躺着的地方,徐清身上一度冰冷,安泉将空调调到了最大,房间里还是冷。 安稳夫妇坐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今天徐清给他们心灵和视觉上的冲击太大了。英雄少年人,光芒万丈,只是,背负得也太多了。 安泉在徐清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安夫人见到女儿一次,就问一次:“那孩子没事儿吧?” 安泉能怎么说?只能宽慰,劝父母早早去休息。 上官燕坐在徐清身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就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况且徐清为什么心里发堵,她都不甚清楚,只能用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徐清的胸口,希望他的气能顺下去。 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徐清的呼吸终于平缓过来,呼吸平顺。 眼睛都不敢闭上的上官燕检查了一下他真气恢复了顺畅,才松了口气,眼睛红红地说道:“你可要把人吓死了。” 安泉也松了口气,道:“这小孩儿一直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上官燕摇摇头道:“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刚才聊天,韩思雨是他最开始的女朋友,唐妮是从一开始就伴随他的战士,这个情况,怕也只有她们知道了。知道的人少,可是关心他的人多,这么一折腾,还不知道让多少人哭得稀里哗啦,手足无措呢。” 安泉点了点头,坐在了徐清的身边,喝了一杯参茶,道:“这小孩儿的名字在我们家经常被提起,一开始我雨薇伯母想把小冰嫁给他来着,我是反对的,凭什么呀?徐清就算把命还给徐冰清,也没什么问题。后来,小冰救得次数多了,我才感觉这孩子挺好,后来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个男孩儿,一般人控制不住,小冰还是不要嫁给他的好,今天见了,发现,他就是个小孩儿嘛。” “呵呵,见山是山,见山非山,见山还是山,你这对徐清的态度,境界不低呀!”上官燕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每一个带兵人都比他大,除了那些满十八岁刚入伍的战士,他是最小的,可就这么个小家伙,一路磕磕绊绊的过来,寻找那个曲曲折折。磕磕绊绊,曲曲折折地成人了,还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儿能让他如此纠结了,他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儿了?” “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自己的想法,他不说,咱们怎么知道?累了快一夜了,咱们也休息吧!” 这事儿她们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徐清已然安然无恙,二女也就休息去了,明天还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第0646章 如此疯狂 一个宽敞的卧室,墙壁上挂着很多安泉的照片,穿翼装穿越阿尔卑斯山,珠峰登顶,深海潜泳,冲浪……满满的元气。 徐清躺在大大的床上,面容安详,呼吸平稳,窗户开着,因为这里的晚上也热,窗户开着能让外面的热气进入房间,他的身上太冷了,最严重的时候,空调调到最大,房间里才零度。 现在好多了。 习习夜风吹着窗帘摆动,青蓝的光让屋子显得更加安静,上官燕安泉离开房间仅仅一个小时,徐清真气随着《清心诀》流转,已经恢复了全盛状态,貌似更强了。 就像是一架歼击机试飞,飞一次检验出一个毛病,等再检查不出毛病了,飞机就可以量产。 就如徐清的真气,每出现一次麻烦,就能让真气更加精纯,《清心诀》是个好东西。 等真气停止了流转,徐清也已经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吐出一口浊气,便开始静静地想着今天,应该是昨天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的事情。 他想的这个事儿,要从头说起了,从二号首长陷入危难,第六部队出兵营救开始。 最终问题找到了,是姚文青潜伏在了总决策部。至今再想起姚文青,他都觉得背脊发凉,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混在总决策部?如果是在战时,一个战略目的泄露,可能会导致百万军人牺牲,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都是最忠诚的战士,有人可以混进去,一定有人接应! 接下来便是姚文青败露溃逃,就是追捕不到,天罗地网,都让他逃走了!平心而论,军警方面追踪失败的例子很多,可是,他是从京城逃走的,从建国以来,多少国家的特工想潜入京城都做不到,为什么能让姚文青逃了?必然有人放水。 再说卓木防御战,两军对垒,以华夏军人如今的信息技术,怎么会发现不了婆罗狗丢了一个师?如果硬性调查,应该很容易发现他们是在地下屯兵的,却没有发现,是自己歪打正着地堵了口子。 是谁堵住了西部战区军人的眼睛? 仔细想这些事情,徐清不得不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人家设计好的,都是在给人家当枪使。 这么多年都活在人家手心里,实在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现在,九州鼎,兰亭序,洛神赋,三大国宝出现在迪拜,不是徐清小看他们,国外的人,没有这样的智慧,更没有面对华夏三百万军人的魄力,那么,只有国内的人有了。而且能布下这种大网的人,一定是位极人臣,只手便能遮天的人。 如果这三件文物是真的,就是这个大人物挖的,他挖了,没有人敢说。 如果这三件文物是假的……他的目的同样是让世界大乱。姚文青之流,只是这个背后大哥培养出来的,变异人不就是让世界大乱最好的催化剂吗?这三件文物的目的应当也让世界大乱,已经初见端倪了。 徐清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摸出了自己的烟,下床,趴在了窗前,这些事情,他敢想,又不敢想,这个世上能把二号首长算计了的人,能有谁?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还是在说服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徐清咬住了牙,只要不是那个人,天王老子也把他弄出来。 可要是那个人,该怎么办? 就这样,他陷入了思维上的死胡同,走不出来,他就说服不了自己。 按理说,自己的这个猜想应当上报,但是他怂了,他不敢,会出大事的,还是自己悄悄调查吧。 他又开始纠结,怎么查?自己要去当京城高官吗? 想起那在京城为官的勾心斗角,我命由天不由我的煎熬,徐清知道,自己要是闯入了那个圈子,用不了几年,不是别人英年早逝,就是自己英年早逝!他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骂道:“老子这是演义版的周瑜么?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有什么事儿想不开的?” 反反复复的一种纠结感,让他的喉咙里又有了甜味,他只能先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让自己安静了半天,徐清盘膝而坐,没有运气,学老和尚的样子进入冥想状态。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时,徐清睁开眼睛,道:“不管是谁吧,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吧,他想让这三件国宝搞乱世界经济,他们知道这三件国宝是我的,还能怎么乱?” 徐清用力调节自己的心态,总算有了一种洒然的气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并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己还有北非长安国这个退路。 徐清一点一点地说服自己,宽心了不少。 担心徐清状态的上官燕才睡了没多久就来到徐清的房间,看到徐清盘膝而坐,睁眼发呆,嘴角却挂着清冷笑容的样子,喜极而泣,跑上去抱着徐清的脖子,道:“你可吓死我了。” 徐清脸上的冷笑变得温和起来,他拍了拍上官燕的背,道:“没事了,想通了。” “你是不知道,你出一点事情,家里顿时乱成了一片。以后你再有什么毛病,能不能想一想家里的这些人?”上官燕完全是用斥责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 徐清道:“我还没死呢,就乱成一片了,万一哪天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寻死觅活了?” 上官燕把徐清摁在床上就打,一边打一边骂,“让你说不吉利的话!” 天光大亮,安泉母女给是亲人也是贵客的徐清二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应验了那句天下最美好的成语就是“虚惊一场”的话,大家的情绪都非常好,安稳一边看报纸一边嘀咕:“除了世界各地的那些强大势力,各国主流媒体也来了,他们都对这些强大势力跟踪采访,看这个报道,乱,还是一样的乱,不过他们至少是安全的。” 徐清毫不客气地破了一瓢凉水,道:“一定有不安全的地方,美洲的骷髅会见了东欧的光头党,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们不会火拼,包括那些国宝,昨天晚上一定有飞贼查探。不过没有造成大后果的事情被压制下来了而已。” 安稳合上了报纸,道:“他们不会把咱们的宝贝弄走吧?” “呵呵,弄不走,他们既然敢摆在明面上来拍卖,就不会怕偷,我估摸着,负责看管这些宝贝的人都做好和宝贝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徐清将一杯牛奶干了,道:“为了以防万一,表姐,把现有的七千鬼击战士过来吧,不管鱼回雁在哪儿,让他来这个找我。” 上官燕不作任何发问,默默做着徐清交代的事情,也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句话,“一切安好,切勿担心。” 饭后,安泉洗漱完,脸上没有化妆,为了让自己精神好点,她只抹了一点口红,终于等到徐清不再聊公事,在院落中修炼太极拳后,她上前问道:“小冰还好吗?” 徐清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微微点头,道:“很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我临过来的时候还给她号脉来着,不吃不喝一个月也能活下来!” 徐清说得安泉喜笑颜开,道:“等你要返回中东的时候,我想去看看她,耽误事儿吗?” 徐清道:“不耽误,就是我那个地方有点危险。” 安泉笑道:“现在有一个官网专门跟踪报道你的基地的事情,我都知道。” 也在院中溜达的安稳夫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安稳上前道:“你泉姐她本来就做一些随时可能丢了小命的事情,再危险的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你就带她去吧。” 徐清奇怪了,这世上有什么职业能比打仗更危险的?安泉母亲解释了之后,徐清才知道安泉是个玩儿极限运动的,飓风里冲浪,万米高空翼装飞行,攀登最陡峭的山峰,滑最陡峭的雪山,骑摩托车在陡峭的山脉上骑行,安泉的母亲道:“我们都想开了,反正这孩子的命是捡回来的,万一哪天发生意外了,我们也不心疼。” 安泉瞪起了眼睛,道:“你睡的是我的房间,强上挂的都是我的照片,我那人生最棒的经历,你居然没见过吗?” 徐清来了兴致,道:“我也喜欢玩儿这些,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的,如果我没时间,我可以介绍给你一个团队,差点儿成为我嫂子的萧若冰,办的事儿也是很刺激的。” 安泉遇到了知音,道:“真的吗?你也喜欢翼装飞行?” “倒不是喜欢,不是打仗嘛,为了高速渗透,高空,低空,我都玩儿过,不过这东西太危险,又一次我没来得及开伞,险些摔死了,你猜我是怎么做的?”徐清伸手比划道:“是个山谷,距离地面一百米的时候已经应该开滑翔伞了,结果没打开,如果再操作,五十米高空开伞我也得摔死,我正好看到一个幕布,就飞了过去,被气流拖起来,帅到了河里,才捡回一条命。” 安泉道:“我也又一次没打开伞的经历,以后再也不敢玩儿这个了。” 二人就这样聊起了这些热闹的事情,安稳无奈道:“年轻人的世界,这么疯狂了吗?” 第0647章 违规降落 “官场中的胜者,极度肮脏!”徐清说的这句话,上官燕没放在心上,安稳一家人没放在心上,但是上官秋放在了心上。 一夜未眠的她打坐修行也迟迟无法入定,便坐在钢琴前,照着谱子摁动琴键,思绪早飘出了好远。 她反复考虑徐清去迪拜后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小,且早在徐清心里盘算了好久,一直没什么事儿,他忽然发作,必然不是遇到了更危险的事情,一定是想到了之前没想到的事情,通过这句话,她大概猜到了徐清在担心什么,再想徐清走的这一路,上官秋的心里也在打鼓,难不成真是庙堂巅峰那人以天下为棋局,为了让华夏成为霸主,用种种手段迫使这个世界动荡不安? 如果真如徐清所想,上官秋觉得这也没有什么。 身居庙堂之上,不要说一句话,就连一个眼神都可能是幕后布局,那些人步步为营,其实也不轻松,如果庙堂顶端那人真那样做了,真的无可厚非,至少他是为了华夏好,只是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罢了。 是不是那人,还说不定,让人担心的是,如果真是那人,徐清随时可能被处置掉,而且是毫无压力地被处理掉,他身边只有上官燕一人,可能不够。 这件事情上,上官秋做主了,她将自己带来的红十字团队带到北非长安国,再将小雀姑娘交给如锦保护,她让唐妮、朱柔、冷月、张楚、赵小飞、林青鲤动身去迪拜,跟徐清合体。 这才是徐清的原班团队,他们几个在一起,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上官秋知道徐清把唐妮他们放在北非长安国,是韬略,是藏器于身,然而现在徐清所面对的,不亮出真本事已经不行了。 至于北非长安国,有苏雅和自己的管理,谁也挑不起风浪弄不出乱子。 把所有的事情捋顺了,上官秋的心中也顺畅了,不再照谱弹琴,弹了一首夜曲,自言自语道:“儿子,妈只有一个愿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徐清随着上官燕出门,安泉当他们的导游,不算大的一个地方,没有开车,需要的话,可以借,迪拜人民非常热情的,只要你和他说,你需要车,他就会把车借给你,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是不是会丢,人家富人就有这个自信。 而唐妮六人三架直升飞机,已经准备挑选机场降落了,这六个没仗打,手痒的不行的人物早憋坏了,飞到人家国家了也不安分,把飞机当飞碟开,在空中各种做高难度动作,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终于把人家国家的武装飞机引来了。 即便是被警告了,也不当回事儿。 “妮子,你瞅,你瞅那膏药旗,脚底下就是妈个逼的桑扶人的机场,炸了狗日的!”朱柔各种叫嚣,一如既往地脏话连篇,不过大家都喜欢听他说话,舒坦,过瘾,就像看小说一样。 唐妮扭过头来,挑眉问道:“炸?” 朱柔一拍大腿,道:“炸呀!”这么一个动作让飞机狂摆了一下。 “诶呦,你控制好操纵杆!玩儿什么花呀?坠机了一尸两命!”唐妮骂了胖子一通,便嘀咕道:“好,那就炸!” 唐妮拿起对讲机,道:“各位弟兄,看到那些有太阳旗标志的飞机了吗?咱们降落到他们附近。” 唐妮一声令下,三架飞机无规则落在了机群附近。 公共频道里有人喊道:“违规降落,请起飞,请起飞!” “起飞?你让老子起飞就起飞?起你麻痹!”胖子直接把公共频道里的喊话当放屁了。 远处,有桑扶人开车过来,唐妮道:“弟兄们,戴面罩了,准备好家伙事儿。” 遥控炸弹开启,唐妮下了飞机,拿出一把手枪来,开保险,上膛,迈步往前走,那些开车过来的桑扶人下车朝着他们跑来。 唐妮端枪扣动扳机,连着几下点射,放倒了那些人,张楚和赵小飞去停车场开出两辆越野车来,一脚油门将冲过来的车辆,全部撞翻。 唐妮听到了阵阵警笛声,非常激情地喊道:“走!” 六人上了两辆车,冲出了这个机场,到达一定距离后,唐妮启动了炸弹,连续一阵轰鸣声,航空燃油一架引燃一架,桑扶人的飞机全部毁于一旦。 “呜呼!”胖子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着胖子大笑的样子,冷月一本正经地说道:“疯子一个!” 唐妮则笑问道:“舒坦了?” “嘿,必须舒坦,我就纳闷儿了,各方的妖魔鬼怪全他娘的来了这个地方,保持什么假和谐呀?必须得给他弄点儿动静。”胖子往后座上一靠,嘟囔道:“好长日子没打过架了,这回得让胖爷过足瘾了!” “别逼逼了,瞅瞅后面的警察,他们在上膛,小心挨子弹!”唐妮提醒了一声,胖子往后看去,一脸惊喜,道:“卧槽,原来传说是真的,迪拜的警察真的都开跑车啊!开这车有啥意思啊?还没胖爷鞋大!知道嘛?胖爷第一次开车就是丰田霸道,第一次翻车也是丰田霸道,就因为丰田霸道和我大哥结下了一段美好的缘分!” “你都他妈说了几百遍了!”唐妮轻哼一声,道:“诸位,咱们和当地警察没恩怨,不用杀他们,尽快脱身,去雨薇集团和大哥会和。” 徐清此时还不知道唐妮他们来了,随着安泉站在哈利法塔底端,仰头望着这塔的设计,道:“迪拜能有如今的发展,很大程度得益于他们的超前规划,华夏应该有点经验,很多地方拆迁重建,各种高楼大厦林立,却乱七八糟没一点章法。” 上官燕点点头,道:“咱们的北非长安国可以马上按照迪拜发展经验做出城市规划。” 徐清摇头道:“话说早了,北非长安国要先把运河挖好,等一两年研究一下河道的自然走向,再进行城市建设。” “听你们说的,我好向往你们经常呆的地方啊。可惜没机会去看看。”安泉摇摇头,道:“这个地方我已经呆腻了。” 徐清问道:“你多久没回国了?” 安泉双手揣在衣兜里,努了努嘴,悠悠说道:“大概十年了,我爸爸担心我伯父会把雨薇集团产业给我继承,做了决定,再也不回去了。其实我们从来没想过要继承,伯父伯母也从来没担心过,可是我爸爸说,人永远要比可能发生的事情走得快一步。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徐清叹道:“难得家族企业还有你们这种相亲相爱的。话说回来,冰清她也完全没有心思继承家业,你也没心思,未来雨薇集团怎么办?交给别人,不怕被别人带垮了吗?” 安泉笑道:“以后也许雨薇集团就不是家族企业了,这么大的经济体,不能是家族企业。你们家的雅舒集团也是一样,苏总眼光长远,让我伯母当ceo,就是在告诉别人,有能力者才能身居高位。” 徐清一语中的,“我倒是觉得,德高望重,比能力更重要一些。” 安泉点点头,对徐清笑了笑,如阳光般温暖。 上官燕说道:“昨天你和安倍雄业已经挑明摆擂台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你开战啊?” 徐清道:“不知道啊!” 上官燕没有继续问,她认为徐清心里一定有主意,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安倍雄业这个人,从外表看起来,挺不着调的,好色如命,其实那些女子各个都有相当的战斗力。 徐清调查过他,安倍雄业弄不清楚自己的娘到底是自己的奶奶,还是姐姐,还是亲妈,心理是扭曲的,也因为扭曲而有相当的韧性,年少坎坷,却也有身为“皇子”的傲气,是个不亚于姚文青和慕容新德对手。 就像自己此刻和姚文青、慕容新德虽然互为敌手,却互相奈何不得一般,自己和安倍雄业也不是说谁能动得了谁,就动得了的,除非他能自己送上门来。 自己和他挑明摆擂台,就是不希望和这个人的交锋再拖着,拖到最后,他和姚文青、慕容新德之流联合起来,那麻烦就大了。 三人在街上溜达,忽然听到街边高楼大屏幕上的新闻,有一伙武装分子毁掉了一个小型机场,开了两辆越野车在道路上狂奔,迪拜官方让大家小心一点。 徐清看了一眼拍摄画面,大吃一惊,妮子,小飞,张楚,青鲤,胖子那是干嘛呢?笑得跟朵花儿似得,真逗,蒙着面自己就认不出来他们了? 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他起身道:“表姐,是妮子他们,你赶紧去接应一下,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捣乱了,惹桑扶人可以,但是别惹毛了当地官方,否则安伯父面子上过不去。” 徐清话刚说完,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名黑衣人下车,径直来到徐青面前,轻声说道:“徐将军,有人找你,是一位姓李的姑娘,和一位姓习的姑娘,还有一位姓叶的先生。” 徐清愕然,如果单拿出他们的姓氏来说,他真猜不到是谁,不过把这三个人绑在一起,徐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来找自己了。 他带着安泉一起上了这辆车,一定要去见见的,他们过来能帮自己不小的忙。 临走时,徐清又交代上官燕接应到妮子他们后不要乱跑,直接去安家大院等自己回去。 黑色奔驰扬长而去之后,上官燕才一脸蒙圈道:“兄dei,姐根本不认识路,接应个篮子啊……” 第0648章 洗耳恭听 习亦枫,李红兰和叶小寒三人避开了帆船酒店那个暴风雨的中心。 同样靠近海的地方有一个五星级酒店,也有一些厉害人,因为不是最优秀的,所以不是太引人关注。 李红兰和习亦枫一个活泼可爱成天蹦蹦跳跳,和疯姑娘一样,一个则基本不会抛头露面,就算姿色不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叶小寒也带着保镖和他们同住在一个总统套间里,李红兰天天喊着被同居了,叶小寒占了天大的便宜。这让叶小寒很无语,说:“以后说不定就会被政策联姻,别说同居了,婚前试个爱也没问题。” 这让习亦枫很无语,说:“能不能有点儿将门之后的样子!” 习亦枫和叶小寒代表了未来华夏掌舵人的团队,谈笑归谈笑,对于迪拜这样的乱象,他们是一定要仔细研究研究的。 李红兰则不然,她胸无大志,就是来玩儿的,此刻,她下着一字马,手中捧着一本书,怎么也看不到心里去,虽然曾经和徐清不曾见过几面,更无有什么交集,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和徐清有深厚的友谊。 看看自己,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辞辛苦来找他,情谊天高地厚啊,她说:“徐清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算是江湖儿女吧?咱们对他的这个情谊,实在没话说了。” 习亦枫道:“得了啊,你看看你看的什么书,《大旗英雄传》,都多大了,还把自己当小姑娘呢。心里那个女侠梦,还没破灭呢?” 李红兰笑道:“习姐姐,我没有女侠梦,当大侠多累啊?我的目标只有两个,有地方玩儿,有好东西吃。当大侠,让徐清去就好了!至于为什么看这个书呢,好看呗!” 习亦枫失笑道:“咱们从小玩儿到大的一帮小伙伴,就只有你可以做到无压力地活着了。” 习亦枫起身来到窗口,看着大楼之下,自己派出去的车回来了,许久未见,这个羁旅之人,不知道怎样了?!如今网上到处都是他的消息,隔着那看得见摸不着的电流,还是不如见一面实在。 时间差不多了,叶小寒便下了楼,他要接徐清下车,叶小寒觉得他和徐清算一对生死之交! 叶小寒还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着,徐清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双腿,是他亲手打断的,为了韩思雨冲冠一怒,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徐清不由地想,自己设计的那套治疗方案,没有治好他吗?一股愧疚之情涌上了心头。 叶小寒道:“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那样?一副生人勿近的德行?” 徐清没搭理他,上前蹲下,将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捏了捏,然后狠狠一巴掌拍了上去,笑道:“你小子骗我啊。” 叶小寒疼得龇牙咧嘴,道:“你小子的医术,被说成国手一点都不为过,这都能被你发现,真是可以。” 叶小寒站起身来,他的腿确实已经痊愈了,在下边的人帮他送资料的方案的时候,爷爷正在教育他“不争”二字,爷爷说:“看那天地,朴拙深沉,容载万物,几曾计较过,何曾算计过?” 自己就拿着徐清的治疗方案说:“徐清这不也斤斤计较嘛,不就一双腿嘛,不妨碍传宗接代,我不怪他,他还计较!” 当时自己把爷爷气笑了,老人家说:“人家那叫算计?那叫良心!行了,天下道理万千,总是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视情况而定……多学学人徐清!” 爷爷从小就不曾让自己学过任何人,自己和别人总是有所不同,他让自己学徐清,说明徐清这个人确实了不起。 在叶小寒走神的时候,徐清拍着他的肩膀连着说了几声“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徐清和叶小寒并排上楼,他乡遇故知,心里舒坦,叶小寒的腿好了,又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俊杰,自己也能真正地问心无愧了。 徐清见到了习亦枫和李红兰,平静地和她们打招呼,然后问:“你们是带了命令来的吗?” 习亦枫道:“没有,是我们自己要来转转的,这么大的场面,这辈子有几次机会看到?” 非常直接生硬的开场白,听不下去的李红兰嚷嚷着:“要不要有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样子?” 可惜没人理会她。 徐清对习亦枫这女子忽然有些畏惧,有些事情虽然想开了,可后遗症总是有的。 不过表面文章徐清一直做得很好,他了解了一下这三个人带来的手下人数,道:“你们来了,正好能帮我个忙。” 习亦枫道:“忙得帮,但有些事,我得和你说道说道,是关于华夏宗门协会的……” 宗门协会?徐清还真没听到过什么消息,不知道进度如何,习亦枫张嘴说了,他便洗耳恭听…… 华夏宗门协会成立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所有前辈高人都是理事,龙不能无头。 习亦枫等人和徐清在迪拜碰面的这一刻,钱塘江边竞选会长已经第二天了,钱塘江周边被军警戒严,游人不得入内,而对于宗门子弟,则海纳百川,一个普通游侠报名参赛安检也不会放在心上。 悉世大师,天门道长,烟波客,一念堂师太,七星门掌门人,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前辈高人悉数到场。 后起之秀,有温三,还有那位名动江湖,却从不露面的叶姓游侠,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有他们二人,徐清,徐婉儿,上官燕这三个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是从华夏宗门协会成立他们从没有露面,他们三个也占据一个理事的职位。 邪派中人也来了不少,西域五毒教,湘西养蛊苗人,还有亦正亦邪的唐门,热闹非凡,华夏宗门协会选会长,和江湖中评选武林盟主有什么两样? 邪教的人求利,正派的人求名,这一场比武夺帅,势必凶险。 这里只有温三是个明白人,协会会长未来是最不舒服的那一个,因为他会被京城高官用一切手段控制在手里,京城高官会让谁来控制?徐清啊!所以他才不会蹚浑水,当个理事,盯着烟波客,日子挺舒服的。 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不能让人毁了这一场会长竞选,所以,他还得盯着从神农架下来的那几个苏子厚的关门弟子,还有混迹进来的桑扶人。 在昨天,比武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三十二个桑扶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习亦枫要和徐清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总统套房内,习亦枫,李红兰,叶小寒面对徐清而坐,习亦枫道:“昨天在悉世大师讲话的时候,温三才到了会场,鞋儿破帽儿破的,他不把自己当人看,却没有谁敢不把他当人看,悉世大师请他上座,温三说与民同乐挺好,就有一些人对温三白眼,冷嘲热讽,说他是乞丐,温三像是恼羞成怒,连杀三十二人,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事后,他说那是桑扶探子,但没有任何资料证明那是桑扶人,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温三是恃宠而骄吗?” 徐清面色波澜不惊,反问道:“那有任何证据显示出那不是桑扶人吗?” 习亦枫摇摇头,道:“也没有。” 徐清又问:“他恼羞成怒,是你看见的,还是别人和你说的?” 习亦枫道:“江湖传言。” 徐清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安心吧,所有可以成长到那个地步的人都可能会居功自傲恃宠而骄,只有温三不会,因为他不是天才,只是一个不断努力的笨蛋,虽然没享过福吧,但是他看尽了享大福的人,他说那是桑扶人,那一定就是桑扶人,公主殿下,如果你不放心,我让他把证据给你送过来。” 习亦枫听后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和你陈述一下这件事、说一下我的担心,毕竟温三和我没打过交道,你信他,我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徐清随意地往后一靠,什么话也不说了,因为想起了温三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不会生气,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不在意名利,他在意的,只有和自己的兄弟情。 温三怎么会恼羞成怒动手杀人?习亦枫若是想让自己和温三之间生误会,反目成仇,那自己对她可要刮目相看了。 徐清又感到一阵气闷,咳嗽了一声,习亦枫问:“你怎么了?感冒了?” 徐清摇摇头,道了一声“没事”,然后深深看了一眼习亦枫,又将目光放在窗外,挺难过的。习亦枫,曾经多好一朋友啊? 虽然只是一句话,叶小寒已经看出来徐清似乎对习亦枫有点隔阂,按道理说,他们之间的交流状态,不应该是这样,如果不是习亦枫什么事情做到了徐清眼里,就是徐清太过于护犊子,是徐清有错,接下来徐清也并没有解释,叶小寒更是确定,徐清的心里也许盘算着习亦枫什么事儿呢。 若是别人,根本不会发现徐清的这点状况,甚至连习亦枫都觉得,徐清是正常的。 也就是叶小寒,观察细致入微到让人发指…… 第0649章 下不为例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从汉武帝开始的,在之前,华夏封建王朝都是以黄老之术治国,讲究一个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温三就是。无为无不为,什么都不做,却什么都做了,高人比武,他不插嘴不上场,但是张嘴骂人,动手杀人,什么都不耽误。 烟波客看着温三,脸色阴晴不定,别看此番江湖上来了这么多高人,即便是德高望重的悉世大师,他都能有招对付,唯独温三,他一点都切不准脉搏。因为他完全无法估计温三遇到事情,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处理,喜怒哀乐,从不放在脸上。 对于这样的人,除掉是最好的办法,他派遣自己的弟子暗杀他过几次,投毒,绑票,什么招都用过了,可是第二天,他总是能安安全全地出席会议,事发地点留下的只有自己人的尸体。 无奈之下,他只有用人海战术,双拳难敌四手,结果呢?第二天温三照样来,经由调查,蜀山剑派在严密保护温三的安全,可是他一点都查不到蜀山剑派的人在哪儿。 烟波客深切地感受到了这股势力的可怕,只有温三一个人在明处,虽然他们什么针对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可是他知道徐清一定对自己布了一张天罗地网。 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此也就罢了,烟波客更加不舒服的是,在这里的有一半的游侠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德誉天下的名门高手放在眼里,到此之后,都会对温三见礼。 这就是温三的无为而治吗? 九龙山有个九龙派,虽然是个派别,其实就是九个拜把子兄弟占据了山头,他们姗姗来迟,先拜见了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之后径直走到温三面前,居然行跪拜大礼,道:“温大侠,神交已久。” 温三坦然受了他们的这一拜,却什么话也没说,在九龙派入座之后,温三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烟波客的神色,果然眼神恶毒,他心里冷笑,烟波客是想当这协会会长的,这老小子虽然名满天下,可坐在这里,就高下立判了。 尤其是这九个兄弟先拜见悉世大师,后拜见天门道长,再来拜见了自己之后就入座了,他烟波客的脸往哪儿搁? 温三忽然觉得徐清有点儿过于紧张了,烟波客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会长的位置的。他把天下人当傻子,其实他就是最大的一个傻子。 可是他也不能一点不防着,毕竟烟波客手下弟子尽数是小人。 台上,两位掌门人又开始插招换式,一开始时,还算和气,打到最后,状态已经不一样了,都用了本门功夫,摆出了一副玩儿命架势,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避开“名利”二字。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巴不得让对方血溅三尺。 剑光闪烁中,其中一人肩头中剑,已经飞出比武范围,胜负已分,可是另一个人得势不饶人,竟然追到台下,要将人杀死。 温三皱了皱眉头,捏住了腰间那柄木剑,准备在那落败之人生死之间出手相救,却有一个白衣人中年人提早出手,上台一剑挡飞了那心狠手辣之人。 那人在台上连滚三圈,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一脸怒色道:“你是谁?干嘛多管闲事?” 白衣中年人轻声道:“在下摘星塔苏云,恩师苏子厚!” 这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台下人窃窃私语。 苏云,是苏子厚大弟子,他们是知道的,却从来没见过这人下山,如今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苏云双手抱拳,对天下英豪施礼,道:“还望诸位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说完便飞身下台。 这话说得言简意赅,顿时吸粉无数。 悉世大师起身,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会长之选举,本就不存在血光之灾,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还望诸位谨遵!” 台下数千人纷纷大声附和。 温三稍稍安心,下意识地看向苏云,发现那苏云下台之后,也看着自己,并且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 这个白衣如雪,长发飘飘的中年男子,大抵能够代表华夏男人的审美吧?可还是没徐清好看。 温三笑着还礼,心里却开始打鼓,这是从神农架上下来的人,苏子厚没来,派弟子来了,这位天下第一,是在提防有人把这场大会搅黄了吗? 至少从苏云的所作所为来看,名师出高徒,苏子厚是个好人啊! 温三忽然有点小兴奋,烟波客的天敌又多了一个,他想看看烟波客这场大会在最后会上演什么大戏,最终什么人可以夺魁。 温三喝了口水,说:“梅姑,记录仔细了吗?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要给我那徐兄弟看的。” “你放心吧,还挺有意思的。”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艳名动天下的梅兰亭梅姑就女扮男装在他身侧,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姿态,把这里每一个人的嘴脸,或者以文字,或者以图画,或者以拍摄的手段,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远在迪拜,徐清还在与习亦枫几人闲谈,他问:“公主殿下,用你的眼光来看,宗门协会的会长,可能是谁?” 习亦枫把这次参与会长选拔的名单以电子文件的形式发给了徐清,道:“从现有的名单上来看,我希望是悉世大师,他的竞争对手,可能是那几个从神农架下来的苏子厚弟子。但是,不管是谁,我都希望你能对这事儿上个心,宗门协会的领导团队,里面至少有一半应该是你的人,这个是我爷爷的意思。” 徐清闻言摆出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姿势,道:“一号首长他老人家,太瞧得起我徐清了。” 没有人能听得出来,徐清这番话是不是反话。习亦枫打心眼儿里觉得,徐清说得不是反话,她还是一脸轻松,道:“不管国内怎么样,你也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你就说说,迪拜的这个局面,我们要怎么帮你?” 徐清想都没想,道:“迪拜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有人把华夏的孩子扔过来了,吸引来了一群狼,怎么说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得先弄明白,是谁把孩子扔过来的,他们要套的狼,除了这里的各路神仙,还有谁。” 停了片刻,徐清又补充了一句:“架都交给我来打,妮子他们现在已经都过来了。” 习亦枫明白徐清的意思,道:“好,我们帮你调查是谁把这华夏的三个孩子扔过来的。” 叶小寒补充道:“先弄清楚这是真孩子,还是假孩子。” 习亦枫往沙发上一倒,低语道:“不管是真国宝,还是假国宝,他们现在能对付的,只有华夏的这群有志之士,我挺担心他们的安全的。” 叶小寒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们都没有发现,此刻的徐清正目光锐利地看着习亦枫的眼神,虽然只有一刹那,徐清的面上便有了些纠结神色。 安静了片刻,李红兰嚷嚷道:“你们说什么我都不明白,我来这儿不是工作的,徐清,我知道你挺忙的,派个人陪我,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 徐清这才想起来,安泉是和自己一起过来的,自己看到叶小寒一激动,把她扔下了,他急忙道:“诶呦,我得走了,红兰,你和我来。” 叶小寒和习亦枫把徐清送到楼下,但是没有出门,为了不抛头露面,遥遥对徐清双手抱拳,道:“徐兄弟,江湖再见!” 在返回的时候,习亦枫嘀咕道:“徐清今天怎么怪怪的?小寒,你是有话想对徐清说吗?欲言又止的。” 叶小寒打了个哈哈,道:“就是想聊点鸡毛蒜皮的家事,我给他的孩子准备了点儿礼物,也没送出去。” 习亦枫脸色不红不白道:“真市侩!” 安泉今天穿的依旧是运动服,水蓝色的裤子,黑色紧身衣,黄色羽绒砍袖,白色的运动鞋,脖子上戴着一块儿绿色的翡翠……都说人穿衣服身上最好不要超过三种颜色,才会有气质,可是安泉的这身杂配,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从徐清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原地等,听酒店前喷泉边放的音乐,时而轻轻摆动一下,脚下迈一个华尔兹舞步,她看到了徐清,紧走几步上前,不开心道:“徐清,你这么做不礼貌你知道吗?” 徐清尴尬笑道:“对不起对不起,遇到了老朋友,关心则乱。” “好吧,你要用一个真诚的态度给我道歉,是不是原谅你,要看你的态度是不是真诚。”安泉这话说得是一本正经,如果不是三十多了,别人也许会认为这是一种高级的撒娇呢。 徐清道:“好,今天我还有一个朋友,想吃,想玩儿,你选地方,我负责花钱,另外,我会送礼物给你,送什么,我没想好,不过肯定是惊喜!” 安泉笑道:“好,我原谅你今天的不礼貌,不过下不为例,不许再这样把我扔下。” 徐清把李红兰介绍给了她,临走时仰头看了看习亦枫所在房间的窗户,看着她对自己摆摆手,心里不由地又在想,习亦枫,多好的一个朋友啊…… 第0650章 会遭报应 国内江湖纷争已经拉开帷幕,此乱之后必然是大治,徐清一点不担心他们会出乱子,从这次大会来看,江湖人拔尖的人,不过那几千人,虽然他们的弟子加起来有几百万,又能怎样? 用各种阴谋权术对付他们,不过是以和平和谐为目的,也是为了让宗门有更好的发展。 如果真要翻天,他们也经不住一个军来打。 迪拜这边各种阴谋阳谋同样开始逐次上演,徐清同样不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你们谁是黄雀,我徐清都是那个弹弓。 不会有人知道,徐清除了让自己的鬼影和鬼击过来了,瑞克已经抽调十万兵马去了拯救中东计划华夏主刀的亚洲区域。 徐清信得过付胜义军长,他希望付胜义军长能够帮自己选出一条绝对安全的路线,让瑞克的这十万兵马赶赴阿拉伯附近群山之中散开埋伏,迪拜一旦有问题,马上大举围攻。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徐清带着安泉、李红兰二人出现在了迪拜著名的小吃街,一辆车悄然跟在他们后面,司机便是那服部家主…… 安稳处理完公事便回家了,和妻子在阳光下下棋。 外面一片腥风血雨,家里安安稳稳,就算是这片腥风血雨刮到了他们家,他们也能安安稳稳,因为这两口子,一生没做过半点亏心的事,心里永远是亮亮堂堂。 世事如棋人做子,高人总是会把自己的韬略摆在棋盘上,安稳夫妇也一样,他们摆下的是雨薇集团中东大区的局面,一切都在轨道上,半点差池都没有。 棋盘上没有胜负,留了一个残局,安稳说:“夫人,徐清这孩子怎么样?” 安夫人脸上挂着浅笑,道:“性情中人,自制力又极其强悍,能做到如此,是因为他的心里有撼动不得的原则,这孩子,担得起肩膀上的那颗金星,也担得起那百万军人的爱戴,更担得起那些高手对他的唯命是从。” 这话说得不假思索,说明安夫人已经在心里盘算许久。 安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是啊,可惜,可惜哦。” 身边有管家给他倒茶,多了一句嘴,道:“安总,可惜什么?” 安稳不管徐清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威望,对他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家事上,道:“可惜,冰清走了弯路,如果能和徐清结婚,雨薇集团也有继承人了。” 安夫人深以为然,叹息道:“唉,是啊,有时候人的轨迹是很奇怪的,如果冰清和咱闺女是一个性子,得知徐清的命运后,根本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即便没有爱情,单靠恩情,她也会和徐清把婚结了,装也能装出一辈子恩爱两不疑,那时候雅舒集团和雨薇集团有了联姻关系,一举成为世界第一也说不定。可是呢,如果那样,咱们华夏就少了一个国家的顶梁柱,如今的徐清,还会把钱放在眼里吗?” 安稳笑道:“夫人一语成谶啊,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该是龙的,就绝对成不了虫,谁会吃哪碗饭,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夫妻二人交流之中,门卫给管家打了电话,说门外有人请求面见安稳董事长,管家问是谁,门卫也不知道,安稳说让他进来吧,不管是谁,说不定就是一种缘分,夫人刚也说了,人的轨迹是很奇怪的。 一个老者进了院子,一身道袍,安稳上下打量他,满肚子好奇,这是一个修道之人吗?可惜安稳不懂,如果他这些年生活在华夏,就会明白,这确实是道袍,这是桑扶国飞鸟帮的道袍。 这老者对安稳躬身施礼,安稳起身拘谨道:“这位老先生,我担不起您这样的大礼。” 面对这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物,安稳的姿态不敢摆得太高了,他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者目光闪烁,道:“老朽途径此处,看到门前祥云密布,本着阴阳平衡的定律,进来看看宅内是不是大凶。” 这人满口半文言,安稳一心以为这是个华夏人。在迪拜也是有三十多万常驻的华夏人的。 也是怪他这些年不在国内,听不出这人满口普通话都带着降音,世界上只有桑扶人说汉语是这个调调。 同样,安稳远离战火纷争,听不出老者口中尽是杀意,他只相信事在人为,从不信祸福吉凶,他觉得这个道士是想要点钱财罢了,便对管家说:“给老先生搬一把椅子。” “哦,不坐了,我还是说说诸位的结果吧,诸位今天有血光之灾。”此话一出,老者脸上血腥之气已然显示了出来。 安稳这时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问:“这话又从何说起呢?如果真的有,不知道怎么破解?” 这老者缓缓从衣服里取出一把短剑,满脸阴鸷,道:“破解?破解不了,我今天来,就是要你们的命的,你们这群支那猪,每一个都是低劣的人,每一个人都该死,只是可惜,今天只能收掉你们这几条命。” 支那猪?安稳再听不明白口音,通过这三个字,他也能明白,这是桑扶人,只有桑扶人才会喊华夏人为支那猪。又安静了片刻,安稳想起来了,他脸色变得阴沉,说:“你是那日待在安倍雄业旁边的老人。” “别管我是谁,只记住,你们支那人,此生就应该死在我的手下!”这人可不就是唯安倍雄业命是从的飞鸟帮帮主嘛?他心中是很不开心的,他自诩是大桑扶帝国的第一高手,杀个徐清完全不是问题,可是太子只是让自己来收拾这么一家人,杀鸡用宰牛刀,和谁说理去?不过,好在这个安稳是华夏雨薇集团的左膀右臂,杀了,也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安稳和安夫人站在了一起,听着管家正在让保安过来,安稳坦然道:“不用把他们叫过来了,徒添几条人命而已。”他看向了飞鸟帮帮主,道:“既然今天我们必死,冤有头债有主,把其他人放了吧,也允许我给女儿写一封遗书。” “哼,还写遗书?我对你保证,你的女儿用不了几天就会下去陪你!”这桑扶国的修道之人,就是如此狠毒。 安稳和安夫人谁也没有后退一步,二人挽手看着前方,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啊,刚刚还在天堂,此刻就下了地狱,可惜自己二人还如此年轻,幸运的是,女儿认识了徐清,未来也不会受委屈了。 飞鸟帮帮主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管家和保姆夫妻二人不畏死亡地冲到了主人的身前,管家面容之上尽是恐惧,声音也在发抖,但是他勇敢地说道:“你要我家主人的命,先要了我的命!” 飞鸟帮帮主面不改色,道:“我忽然有个想法,将你们两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带回去,我们的太子,会不会更加开心呢?” 桑扶人就是桑扶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那点儿肮脏的事儿,安夫人面色毫无畏惧,伸手将棋盘旁边的茶杯磕碎了,拿起一片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目光中没有绝望,也没有畏惧,全是淡然,道:“老安,我想先走一步。” 安稳抓住了夫人的手,摇摇头,看向飞鸟帮帮主,目光发冷道:“你会遭报应的!” “哼,废话太多了!”飞鸟帮帮主身上尽是黑气,闪身到了安夫人身边,那碎片距离她的脖子不过一公分,距离她十米开外飞鸟帮帮主却将那枚碎片抢了下来,拖住了安夫人的手臂,然后一剑刺向安稳的心脏。 寒光闪烁,看似一切都覆水难收,一道粉红光芒恰如其分地闪到了寒光之下,“叮”的一阵刺耳声传来,安稳平安无事,飞鸟帮帮主带着安夫人极速后撤,一阵金光袭来,在飞鸟帮帮主手前飞速一闪,飞鸟帮帮主被迫和安夫人分开。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刹那的安静让安稳夫妇睁开了眼睛,他们都知道自己刚刚就在鬼门关之前,却没有走进去,发生了什么?他们左右观望,看到了两个如仙子般的女子,一个手持细长带着粉色光芒的刀立在自己的身后,而另一个,徒手立在夫人身前。 安稳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反应,便听到有人大喊:“我日你妈个狗篮子玩意儿,咋那么不要碧莲呢?你他妈是癞蛤蚂上了高速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呢吧?你们飞鸟帮的三亩地,就长出你这么根葱,你麻痹的装哪门子洋蒜?老子在这里看了你不是一时半会儿了,逼逼叨了半天,以为你个牲口要杀个把人呢,上来就抢人夫人,你说说你心里头装了点儿啥?这么大岁数了,还当你是小蝌蚪呢?” 能如机关枪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普天之下怕只有朱柔一人了…… 第0651章 真的该死 飞鸟帮帮主是个华夏通,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桑扶人,他自然要把华夏的一切东西学得透彻,这番恶毒的话,他全部都听进去了,不但听进去了,还完全吃透理解了。甚至他连“狗篮子”三个字都明白。 心里那个气呀,他压着气息,阴沉道:“华夏人,永远都是这么没教养,什么话脏说什么!” “那也没你们办得事儿脏!”朱柔拖着龙尾刀从安稳的背后走来,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瞪着飞鸟帮帮主道:“你丫个老逼先等会儿!”他笑容可掬地对安稳躬身,道:“对不起啊伯父,您先往边儿坐坐,小心溅您一身血。” 说完又指着飞鸟帮帮主大骂:“你知道你这个老逼长得像啥不?你就是那驴和马的爱情结晶,骡子,一个天阉的货还抢人夫人,你说说你有那个功能吗?” 管家和夫人听了半天,在这个危急关头,这个小胖子把他们弄笑了,他是真善得可爱,骂得恶毒啊! 又有一男一女飘然而至,分立于飞鸟帮帮主两侧,抽出了乍一眼看去几乎相同的刀,唐妮来了,冷月来了,朱柔也来了,这两位自然是张楚和赵小飞。 赵小飞实在有些听不下去,道:“胖子,够了啊,还有长辈呢,口下积德!再说,这老王八蛋还不一定能不能听懂你说什么呢!” 朱柔继续拖刀向前,道:“不骂两句不舒坦!再说了,看这老逼的样子,明明是都听懂了呀!” 飞鸟帮帮主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持短剑指着朱柔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人,是谁?” “没教养?你是那个有人养没人教的吧?你上辈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儿这辈子才变成了这副逼样?老子是谁?老子是你爹!”蓦然之间,龙尾刀在他手里轻颤出声,仿若龙吟,朱柔双手持刀,轻轻跃起半尺,仿若脱离了引力一般,身体跃向前段一米,距离地面还是半尺。到了差不多的距离,一刀剁了下去,在无比刺耳的龙吟声中,强悍的刀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去,如刑天巨斧犀利劈下,飞鸟帮帮主脸色一凝,朝着侧面飘去,胖子的刀法至刚至霸,张楚和赵小飞不敢靠的太近,分别向两侧避开。 一阵轰鸣声后,大理石地面被劈出了一道半米宽,三米长的坑。金光闪烁,碎石横飞。即便是这飞鸟帮高手躲避及时,也被这刀罡伤到一些。 朱柔看他要避开自己的攻击,搞搞抬脚,狠狠踩在地面,又是一阵轰鸣,他踩过的地方朝着四面散开裂缝,可见朱柔的本事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朱柔抽身到飞鸟帮帮主面前,又一刀剁下,飞鸟帮帮主急忙伸手握住了朱柔持刀之手,他的短剑同时刺出,却也被朱柔抓住了手腕儿,二人同时摔落下来。 朱柔被徐清教好了,打架的时候不要说废话,要及时改变现在的所有情况。 他双臂往外拉伸,在自己和这飞鸟帮帮主无比靠近的时候,用宽大的脑门撞在了他的脸上,一触即分,在飞鸟帮帮主鼻血涌出时,朱柔一口浓痰吐在了他的脸上,又迅速拉开距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分离之后,挥刀再砍。 一瞬间的连击,这飞鸟帮帮主都蒙了,这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厉害? 在一边观战的唐妮一脸开心,朱柔在长安国这段日子没日没夜地训练,总算有了施展的地方,唐妮对冷月道:“胖子刚才说这老东西是马和驴生的,又说自己是他爹,不就是说自己是马是驴吗?” 冷月展颜一笑,又收揽笑容,她望着远处,道:“老东西不是自己来的,还有人。” 一直安详的安家别墅今天忽然变得热闹非凡,飞鸟帮帮主被朱柔死死拖着,他的那徒子徒孙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三五十人像跳蚤一般出现在了房梁之上,不知道是要表演出什么效果,他们总是让自己像的跳蚤一般,是显得自己速度快吗? 冷月持苗刀抽身而上,唐妮得保护这一对的夫妇的安全,她原地未动,只淡淡说了一句:“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他们前辈积了点儿小德。安伯父,您家院子能让桑扶人的血清洗一下,是积大德了。” 唐妮平淡而又让人感到彻骨寒冷的声音,让安稳心里打颤,他问:“不知道各位是?” 唐妮笑道:“这么和您说吧,徐清是我们大哥。” 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树影随风而动,本来是一副抽象却又符合逻辑的和谐画面,因为这帮飞鸟帮人众变得凌乱不已。 除了唐妮和还没有出现的林青鲤,大家都开始杀人。 冷月苗刀带出一股桑扶人热血后,便道:“徐清说,杀人就不要废话,可是作为礼仪之邦,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没别的,就一句话,你们真的该死!” 那个“死”字一出口,粉色苗刀又刺入一个飞鸟帮帮众的腹部,然后朝着那张绝望而痛苦的脸颊露出一个鄙夷而又嫌弃的笑容,用苗刀之祖杀这么一个人,真对不起这天下第二的名刀。她单脚点地,双手持刀负于身后,摆出了一个潇洒的后翻动作,避开了左右两个人的攻击,身体猛然加快,一脚踏在一人后背,清脆的骨折声传来,预示着这个人的脊梁已经断了。 冷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三个人之后,飞鸟帮帮众便不敢靠近。如此飘逸的杀人手段,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个能在桑扶国横着走的人物。 他们转移目标,要杀安稳,然而在他们冲到安稳附近的时候,才发现,安稳身边的女子更狠,手捏指决,印在一人面门,那人就像是被一颗达姆弹爆头,血肉横飞。 张楚和赵小飞二人打得是配合,二人一把鬼丸,一把明刀,将十个飞鸟帮帮众圈了起来,一系列刀光让人眼花缭乱,看不出任何招式,只是伸手抬刀,或者刺,或者砍。 和朱柔对战到胶着状态的飞鸟帮帮主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局,眼睛血红地喊道:“撤退!” 为了喊出这两个字,他分神了,被朱柔用刀柄怼在了脸上,还不忘说一句:“退你麻痹!” 有几个人没有被圈起来打,他们纷纷退避,想要逃走,林青鲤抽身而来,脚尖清点屋檐,毒匕寒月刃翻飞,一剑砍在三把刀上,将他们砍回大院。 林青鲤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扯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敢来,就得留下点儿代价!” 飞鸟帮帮主脸都绿了,不是说徐清不在就没有危险吗?不是说这是端了安稳老窝最佳时机吗?这是来了一群什么人啊?怎么就变成了背水一战?他疯狂起来,看着朱柔又一刀砍来,拼着挨上一刀,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刀抢过来扔了,他用自己的短剑刺向朱柔肩头琵琶骨。 朱柔看得清楚,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儿,往外一代,就让他的这把短剑贴在自己的脸上,双腿从他的肩膀绕过他的脖子,竟然是做了一个十字固。 朱柔脸上挂着血腥的笑,兴奋地大叫一声:“断他娘的!” 朱柔说到做到,“咔”的一声脆响,飞鸟帮帮主的膀子当即便被卸了下来,剑也拿不稳了,但是朱柔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握住了他的四根手指,用力捏碎,曾经徐清在京城将一个人浑身的骨头打碎,朱柔是特别向往的。 飞鸟帮帮主痛苦的惨叫,疼到了大脑都停止运行了,要知道朱柔可是被第六部队训练过的人,玩儿刀那是后学的,徒手格斗,是他起家的本事。 朱柔一脚踢在他的腰间,断了他几根肋骨,然后骑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了上去。 看到这个画面的安稳夫妇,管家夫妇,心中百感交集,在此刻他们才敢想,自己是得救了,也在想,徐清曾经遇到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如此惨烈吗? 飞鸟帮帮主奄奄一息,大家也尽数解决了这里的敌人,朱柔起身捡起自己的刀,道:“妈的,真不经打。” 战斗结束之后,除了朱柔身上沾了点儿血,他人身上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姑娘们爱干净,赵小飞身上是不得不干净,要不然张楚不让他靠近。 安稳缓了好几口气,才说出一句:“姑娘,大恩不言谢。” 唐妮洒脱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也真是挺凶险的,如果我们晚到一步,您可就危险了,我大哥不好交代,我们也难辞其咎。” 朱柔嚷嚷道:“别寒暄了,饿了饿了,吃饭吃饭。” 安夫人和保姆顿时吐了出来,一院子血肉模糊,这小胖子脑子里想的就是吃饭吗?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飞鸟帮帮主还没死,他睁着眼睛看着这里每个人的动作,看他们走远了,猛然起身,朝着墙外飞掠而去,这个动静让唐妮大吃一惊。 “快追!”唐妮一声令下,六个人衣袂飘飘,带着阵阵破空声掠了出去,其实就算这飞鸟帮帮主逃走了,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是在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战场,让敌人有人生还,他们不习惯…… 第0652章 咬牙切齿 六人分方向而去,身法最快的林青鲤负责围追,轻功只能算是跳得比较高的朱柔负责堵截,六人配合相当默契,追不追得上,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六只苍鹰抓一只兔子,还有什么困难的不成? 然而,最终抓住这个人的,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狗急跳墙的飞鸟帮帮主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侮辱,脸上都没人样了,浑身是血,人到了这个时候,认命不认命,已经没所谓了,能受得了疼,死真没什么好怕的。 眼看他就要被林青鲤追上了,不但不畏惧,反而放声大喊:“有本事追,有本事再来打我!” 唐妮被气到了,道:“张楚,我的枪呢?我今天不把他打得桃花朵朵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这个关头,飞鸟帮帮主脚下巷子里忽然就蹦出一个人来,如蛟龙冲出水面一般,一把抓住了飞鸟帮帮主的脚,狠狠砸在了一处民居房顶。 那人骂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飞鸟帮的帮主,王八蛋,不但坏,还贱,有本事打你?打的就是你!” 唐妮定睛一看,惊喜道:“是表姐!枪不用拿了!” 后来上官燕拎着这飞鸟帮帮主的头发把他拖了回来,上官燕将承影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声线冷冽道:“老贼,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的手下杀不了李谪仙前辈,杀个徐清不在话下,对吗?现在我问问你,拿什么杀?” 飞鸟帮帮主年逾古稀,一直以来都被人敬仰,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在这些华夏人的面前连狗都不如,他也终于想起这些年轻人是谁了?前两年他们还各自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小后生,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能各自独当一面了,恨啊,恨当初没有重视这些年轻人的发展。 上官燕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他还说安稳夫妇有血光之灾,可惜,血光之灾是他的,安家别墅依旧安安稳稳,虽然遍地是血,可是这个时候的红代表的是大吉,祥和之气依旧。 看着这满目苍夷的修罗场,唐妮嘴角泛着冷笑,在看向安稳的时候,脸上又有了尊敬,道:“小飞,胖子,你们负责打扫一下,咱们进屋等等大哥。” 安稳的管家忙道:“不敢劳烦各位,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保安吧。” 胖子也道:“为什么是我?” 唐妮责备一道:“为什么不是你?胖子,你又忘了补枪,险些让这老狗跑了,干点儿活怎么了?” 胖子还能说什么? 在保安负责清理的时候,外面有一队车队经过,本来是要停的,可是排头人看到院子里的画面的时候,又命令车队加速,这排头人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在惋惜。 虽然来去匆匆,可是依旧被安家的摄像头照到了脸,这排头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赶出京城,却在上海称王的澹台清泉…… 另一边,徐清和安泉,李红兰一路吃喝玩乐,吃饱了,玩儿够了,正坐在一个公园里休息,安倍雄业不期而至,身边只带着两个女子,也许是知道徐清只带了两个女子,他便也带了两个女子。 在这人流量非常大的地方,安倍雄业没有想着大动干戈,坐在了徐清三人旁边的一排椅子上,道:“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徐清脸上挂着笑,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他道:“哈,小子,你胆子挺大啊,带了两个人敢往我的眼前站,我一下两下三下,能让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安倍雄业只是笑了笑,道:“徐先生请不要误会,也不要对我有太大的敌意,我想我们曾经并没有什么恩怨。我想和徐先生握手言和,一起发财。” “是啊,我和你是没什么恩怨,不过……”徐清扭头看着他道:“在战争年月,我们的军人死了331万,民众死了842万,这还是正经死在你们刀下的,要算上非战斗减员,完全没办法统计,你们桑扶国把这些人命还上了,再说合作不合作吧!” 安泉知道这个人是谁,没有好脸,可是李红兰并不认识他,一听是桑扶人,小脸气得发白,叫道:“徐清,你要揍他吗?” 徐清轻哼一声,“他敢来,我就没想让他走。” “徐先生!”安倍雄业声音高八度,道:“我虽然只带了两个人来,可是我也不认为你能伤害到我,你们华夏人有令人恶心的良心,我就要用着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当筹码和你谈判。” 安倍雄业一脸轻松,丝毫没有靠近死神的觉悟,他说:“时代不一样了,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用民族仇恨那么老套的理由来与我为敌,事实上,华夏有很多人不觉得咱们两个民族之间有仇恨,在贵国上海颇有势力的澹台家族,已经成了我们重工业的一位股东,现在在上海一个地方帮我们建立了工厂。” 威胁?如果安倍雄业仔细了解过徐清,就会发现,徐清从来没有被成功威胁过,这里虽然当地百姓很多,不是华夏人,死光了徐清也不心疼。 所以,听到安倍雄业这番话后,徐清亮出了长剑,道:“你,继续说!” 安倍雄业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继续言之凿凿,“而且那场战争的事实,你知道吗?在所谓的东京审判中,我的前辈说得很清楚,那场战争,就像兄弟闹矛盾一样,弟弟不听话了,哥哥出手教训一下,是很应该的。” 这话说出来了,徐清还能哪儿还能忍?他准备抽剑出鞘的一瞬,安倍雄业忙道:“我的狙击手已经锁定二位姑娘的眉心了,你保证能救得了她们吗?徐先生,听我一句劝说,我们冰释前嫌,联起手来,我是桑扶国的太子,你是华夏最出位的年轻人,我们合作,华夏是你的,桑扶是我的,我们可以让亚洲变成我们的地盘。” “哟,把你和我拉在一条水平线上了?真恶心,你在我身边多呆一分钟都恶心,你那么想和我合作,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吧!”徐清长剑猛然出鞘,一剑斩断了面前一棵大树,让二女躲在树干下,清脆剑鸣声响起,预示着徐清今天真的不允许安倍雄业活着回去。 安倍雄业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徐清会就此翻脸,在感受到犀利剑气近身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抽身就想逃走,杀气释放出的徐清在他的眼里是那般恐怖。 安倍雄业也感觉到,单打独斗,世上怕是再没有一个人能胜得了徐清了,他来这里见徐清是做了很多准备的,以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那此地行人的命当筹码,哪想到徐清根本不予理会,所有的信心在一瞬间崩塌,逃都逃不了。 可就在徐清以为自己必定会得手的时候,眼前一花,自己的剑气被瞬间震碎,一股强悍剑气涌来,徐清只能释放出西风烈护住身后的安泉和李红兰二人,接着感受到胸口一阵气闷,他仰头清啸一声,将正在涌入自己体内肆虐的剑气震出去,后退两步,站在了安泉和李红兰面前,定睛一看,发现安倍雄业面前站着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连眼睛都没有漏出来。 果然,桑扶国一等高手,名不虚传,然而,这老者一句:“好内功,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徐清惊讶,这是华夏高手啊。 徐清狠得咬牙切齿,道:“敢不敢留个名字?” “对不起,不敢!”这黑衣老者面对着徐清刺骨冰冷的眼神,道:“只要我在,你杀不了他!” 对于安倍雄业来说,这个黑衣人的出现他同样意外,这是什么人啊?不过不管是谁,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又得意了,道:“徐清,不要以为我是真的来和你谈合作的,我不过是想拖住你的脚步,现在你回家看看吧,安稳一家,已经被我灭门了,哈哈!” “你说什么?”徐清气到浑身骨骼都在咔咔作响,不管你黑衣老者有多厉害,老子照打不误,在他冲上去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安泉急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询问之后,她忙向徐清喊道:“徐清,家里没事,我父母被人救了,桑扶人全死了!你别分心!” 安下心来的徐清用上了所有的本事,剑气成丝,缠绕住了黑衣老者全身,如鬼魅一般冲向了安倍雄业,厉声道:“他今天必须死!” 哪想到徐清这天下第二的本事对老者毫无作用,剑气成丝被他瞬间破去,老者飞速来到徐清面前,一脚踢在安倍雄业的屁股上,喊道:“还不快跑?” 安倍雄业在地面上连着打了几个滚后,才深深切切地明白了徐清的可怕,自己虽然没事儿,可是两个保镖被徐清一招肢解,血肉模糊。 安倍雄业拼命往回跑,这小子竟然吓哭了,一边跑一边喊:“疯子,疯子!” 徐清快速取出一把银针,朝着安倍雄业背后射出,药王的绝技,徐清头一次使出来,黑衣老者也是一惊,挥出剑气打掉了一些,并不是全部。他也怒了,吼道:“年轻人,你太不识抬举了!” 他一剑砍向徐清,徐清大吼道:“老子用你抬举?”他全力格挡,竟然被震飞了数十米远,中丹田气海直接被打散了,好在这老者担心已然中针的安倍雄业的安全,没有再和徐清纠缠,抓起他几个窜梭便消失不见。 徐清抹了抹口角鲜血,神情呆滞地看着他的身法,这比自己融合了星宿步伐和壁虎游墙术的梯云纵还要快,这人是谁呢? 第0653章 逐臭之夫 人打了,事儿惹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没到大动干戈的时候。 徐清顺手从路边偷了一辆车,带着安泉和李红兰迅速离开这里,刚驶离了停车区域,跑车轮胎便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了各种犀利的摩擦声,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响动,如离弦之箭朝着安家的方向驶去。 徐清觉得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此刻,那里是安全的,唐妮六个人,可低百万雄兵。 在车上的安泉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小心地看着四周,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压低身体,提防外面的狙击手对自己进行袭击。 李红兰则兴奋不已,左右看着的车窗,差点儿就要喊出来了,从小她也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徐清从后视镜看着她们的样子,无语道:“你们,不要太轻松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也别太紧张了,都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就在刚刚,徐清和那神秘老者一番交锋,一来一往就把好好的一个公园打成了废墟,外带着十几条人命,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吗?不过说来也是,徐清在外蒙指挥过十万人的大战,只要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存亡之战,在他眼里可不都是小打小闹嘛? 迪拜聚集了这么多势力,就如粉尘效应,只要有一点火星,便会发生粉尘爆炸,威力不可小觑。 早按捺不住的各方势力全动了起来,这里有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岂能不来看看热闹? 徐清开车才走了没几条街,头上便跟了两三架直升飞机,身后尾随了十几辆豪车,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有些人是来拍桑扶人马屁的,有些人则同样和徐清有仇,和华夏有仇。 他们的心态是,能弄死徐清最好,弄不死也不能让他舒服。 其实还说不定是谁不舒服呢。 这几头蒜对徐清都不是问题,几个服部忍者在两边建筑上随着徐清车辆窜梭,除了让徐清感到恶心,也发挥不了什么效果,麻木了,打小仗,对付这几个人,没意思。 可是徐清看到了他只闻其名,只见过照片,却不曾见过的阴阳师,倍感神奇。 一个头戴高帽,身穿道袍,身上写着“阴阳”二字的白净男人就那样出现在徐清车子前面不足百米的位置,徐清才刚刚注意到他,就看到一柄剑气幻化的剑朝着自己的车窗射来,徐清急忙打轮,他要避开这道剑气,于是发生了一件特别灵异的事情。 单向双车道,徐清占着左侧,那道剑气是迎徐清的面而来的,徐清微微往右打轮,没有调正方向盘,车子是倾斜着的,剑气只能伤害到了车子的左侧后视镜,可是在触碰的一瞬,那道剑气就消失了,车子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是什么剑气?徐清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刚刚擦身而过的阴阳师,只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身边,对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徐清大惊失色,拔枪伸手一指,他便消失不见了,不是那种真气留形的淡化,是忽然之间的消失,就仿佛刚刚眼花了一般。 倏然,“彭”的一声巨响,车顶陷下两个大坑,这回应该是实实在在的人了吧?徐清心里暗骂,老子倒要看看你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徐清抬手一掌便将车顶拍飞,再仰头一看,那个身穿道袍的人抽身飘在半空躲避徐清的掌力,他嘴里轻轻念道:“赦!” 只见他抽出了长剑,身体倒悬,长剑直指自己头顶,本来只是一柄细长的剑,眨眼之间,变成宽一米,长七八米的剑气,这是怎么做到的,徐清没办法知道,不过必须得有对策。 空间太小,徐清要是抽出长剑,车子估计得被削掉一个车轮,他只抬起手捏剑诀,强悍如奔雷的剑气反冲而上,结果是将阴阳师震飞了,而他惊讶的发现,那人飞了,那个巨剑的真气留形还在,如此显眼的剑气留形,大概能抵得上一枚炸弹了,再想靠车子的速度避开已经不可能,徐清放弃方向盘,扭头一手抓一个,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徐清带着两个女子飘然滑向一侧高楼顶端,再回头看那辆车的情况时,一阵气闷,车毁了,不过,并不是那道剑气毁掉的,一点影响都没有,车毁了只是因为翻了。 徐清郁闷道:“阴阳师的剑气,只是绣花枕头,没有实质的杀伤力吗?唬老子啊。” 斜线距离两百米,一跃而上,没有被强力破坏惊到了两个女子,被徐清的这一手惊到了,她们久久不能平息内心那股子惊骇,这实在是霸道。 李红兰想要往楼顶边缘站一站,看一看下面发生了什么,被徐清厉声喝止,“不要离开我身边三米远的地方,有高手。” 那个被徐清一剑震飞的阴阳师不死心,去而复返,就在徐清对面楼顶,站着一动不动,看向徐清的表情是似笑非笑,他忽然抬起手来,将二指放在胸口,轻轻摇摆,他的面前似有一片白光,无数小剑从那片白光中涌出,缓慢,却又极快地涌向徐清。 那个画面,让徐清想起了在热带雨林中遇到的那毒蜂群,密密麻麻,恶心,让人起鸡皮疙瘩,也让自己无处藏身。 然而徐清却没有躲闪,双目迥然地看着这堆小剑,不闪不躲,任由其飞掠而来,在此期间,徐清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更不曾有任何刺耳破空声,从近在咫尺,到短兵相接,徐清只感觉到了一阵的风刮过。 安泉和李红兰二女从大惊失色,到转危为安,自然是不知道其中奥妙,这不过是阴阳师的幻术障眼法,虽然神奇,但极为鸡肋。 对面楼顶的阴阳师感到一些意外,抬起长剑,左右摆动,一黑一白两道剑形光芒一左一右朝着徐清飞来。 徐清目光犀利,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两道白光,明显气势完全不同了,徐清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多余的动作,手中长剑直指黑色剑光,发出铿锵剑鸣,黑色剑光被狠狠击碎的一瞬,白色剑光到达,然而只是一股狂风,吹得徐清发丝乱拂,衣襟摆动。 徐清大概已经知晓阴阳师的套路,不过用幻术乱人心智,再将真实的进攻夹杂在障眼法当中,如此一来,别人便根本分不清哪一道攻击是真的,很容易上当,只是这位阴阳师还有些嫩,幻术没有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徐清将二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只海东青从遥远的地方飞驰而来,盘旋在他的头顶。 徐清再不拘泥于此,挽出一个剑花直刺这阴阳师,平地炸雷。 徐清脚下的混凝土龟裂到碎石横飞,这些碎石便随着徐清的身法的冲向阴阳师。 二人之间,两座高楼之间,已经来了好多记者,端着各种高端设备“咔咔”乱拍,徐清扫了一眼,一收真气,这堆乱石从空中砸落,死了不少,狼狈不堪,让他们拍,让他们看,活该。 徐清上前后,一手持剑挥舞,剑气成丝,蓬莱老祖的这看家本事让徐清开发优化到了极致,阴阳师根本无法动作,徐清凌空旋转,一掌虎虎生风,实实在在拍在那阴阳师头顶,打了他个脑浆迸裂。 桑扶国最古老最神奇的阴阳师,也不过如此耳。 另一端看到徐清杀敌样子的安泉和李红兰刚感到一阵兴奋,便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许多衣着杂七杂八的魁梧汉子朝着他们跑来,这是光头党和骷髅会的人,他们是来抓这两个姑娘的,为什么要抓,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好奇,刺激。 更刺激的是,两只海东青发出一阵犀利鸣叫,俯冲而下,锋利如刀的爪子在他们的脸上拉出血红的抓痕,鹰喙一下去,再坚硬的脑壳也被它啄穿。 徐清解决了一个阴阳师,回头看向了安泉这方,撩开衣衫抽出手枪,对着对面一阵点射,弄得那些人再也不敢露头,徐清飘然回归原位,望着越来越多的飞机,越来越多的车辆,他说:“真是一群苍蝇,一群逐臭之夫,咱们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要么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安泉道:“为什么不好收拾?” 李红兰道:“他得大开杀戒啊!” 安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火气,道:“大开杀戒就大开杀戒吧,反正这群不分是非的人都该杀!有什么烂摊子,让我爸爸收拾,我相信大乱促大治。” 徐清道:“那是有特定的情况的一句说法,大乱是偶然的乱象,大治是乱后的必然。这里本身不乱,要乱,也应当是有计划的骚乱,我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来找咱们麻烦,是不是头脑发热。” 安泉仔细理解了一下徐清的话,没太弄明白,不过她明白徐清要脱身,她拿出电话,准备往家里打电话,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当地军方前来接应了,徐清对她摇摇头,道:“现在最好不要惊动当地军方,现在还不是我们冒头的时候。” 安泉收起了手机,眼巴巴地看着空中的飞机,脸色非常难看,她在迪拜生活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乱局,再看看被徐清解决掉的人,她道:“真刺激。” 李红兰也道:“真刺激。” 徐清的手在大腿外侧轻轻敲打,轻声呢喃:“安倍雄业应该受伤了吧?!明天的拍卖会不知道能不能出席……” 第0654章 下格杀令 西安雅俗科技集团,因徐清这个掌门人,地位非常高,是西部地区的龙头产业。 薛蓝带着家人在公司上下观摩调研,主要看他们有没有恃宠而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还好,有徐清铁的纪律,他们虽然趾高气昂,但严格奉行应有的企业原则,虽然徐清不大过来,可是企业文化非常好,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模板。 薛蓝顺手黑进集团内部网络,调查了一下财务,没有一毛钱的误差,更是难得。 但是薛蓝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员工有些目中无人,自己刚过来的时候,根本见不到执行创意总监,后来小徐澄无意的一句“我爸爸叫徐清”让整个公司都炸锅了,领导团队百忙之中过来接见。 还是没有摆脱华夏“看人下菜碟”的陋习。 薛蓝基本了解了公司芯片和人工智能的状态,因为吸纳的是拉斯维加斯的技术,在国内是非常高端的,但是和美洲硅谷还有一定的断层。 她还不知道徐清在迪拜遭遇了什么,此刻她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徐清完成一号首长交代的这个任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宴请研发团队,让那些人才受宠若惊,陪同吃饭的,便是那个八面圆通的执行总管。 饭桌上,薛蓝的笑容如和煦春风,道:“身在研发的位置上,就是不断放低姿态去学习,我发现公司研发团队有目中无人的毛病,这也是整个公司的毛病,一个人欺下,必然媚上,我建议公司企业文化里加一条,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上交不谄,下交不渎。” 看着执行总管点头称是,薛蓝明白,现在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说好,还是没有奉行这个“上交不谄”,既然如此,自己也得用点儿手段,她说道:“这也是你们董事长的意思,下次再来,也许是你们的董事长和我一起过来了。” 说完,薛蓝便认真地给两个孩子喂水喝。 在场的一些人就算不看老板娘的面子,也得给这两个孩子面子,母凭子贵,未来这两个孩子就是公司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执行总管再也不敢单纯地欣赏老板娘的美貌,因为八面圆通的他发现,和徐清一般,他也看不透这位老板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们都是劳心者,地位高低,身份显贵,劳心者也会的治于人。 他已然发现自己再怎么盘算,也盘算不过这些在纷乱的世界战局中摸爬滚打过的人。甚至老板娘的这个软刀子,比董事长还要可怕。 执行总管不敢给夹菜,也不敢劝酒,老老实实地说:“回去马上就开会,一层一层传达下去。” 薛蓝笑道:“不急,你先帮我找个地方,我准备给大家研发团队做个培训,我有世界上最新的技术。现在国际上最流行的是人脑芯片,目前而言,人脑芯片的智力,只是四岁儿童,美洲那边下阶段研究的是具有八岁儿童智力的人脑芯片,咱们要研发的是,可以让武器有意识的人脑芯片,八岁儿童智力就足够,只需加强工作强度、运算速度和记忆功能。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大家。” 研发团队松了口气,军方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们倍感压力,他们本来以为老板娘过来的目的是抖威风的,原来是过来解压的,从她说的这些内容来看,是有真本事的。 工作上的问题得到解决,是他们的首要大事,执行总管也急了,道:“我现在就办!”他连饭也顾不上吃了,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包间,可是门还没出,“轰”的一声巨响,门板成了一片粉末,因爆炸而产生的冲击波,将执行总管撞飞了,只见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众人的耳鸣还没有下去,接着便是“哒哒”的枪声,薛蓝目光一凛,将餐桌翻起来,堵在了门口,将研发团队护在身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武装悍匪的袭击。 密集的子弹很快便将餐桌打成了碎片,二丫手持一把椅子,在那帮悍匪冲进来的一瞬狠狠砸了出去,枪声停歇的那一秒,二丫冲出屋子,抢出一把枪交给徐婉儿。 敢在西安动薛蓝,他们一定做了周密的计划,这栋大楼势必被包围了,他们得冲出去。 只是刚到大厅,他们便看到了三五百手持忍者刀的黑衣人正和丐帮弟子血战,看样子袭击虽然果断,救援也不慢。 薛蓝抱着徐澄,孙思瑶抱着徐澈,在二丫和徐婉儿一左一右的保护下,迅速从他们交战缝隙穿过。研发团队紧张地跟着她们。 瞬间,外面的警笛声响成一片,警察,武装警察,军队三方配合将酒店包围起来。 薛蓝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把这次袭击放在心上,两个孩子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不哭不闹,只是有时候看看妈妈的表情,用力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什么也理解不了,只学会了,身边如何纷乱,自己只需要从容地走便好了。 那帮桑扶人拼了命地要冲向薛蓝身边,可是接到死命令不能让这徐清的一家妇孺少一根汗毛的军人如何允许? 整编的武警中队在薛蓝的身边围成了一个圈,薛蓝才说了一句话,“徐清的执行总管还有口气,上去救人。” 这时又有一队人马过来了,徐澄眼尖,喊道:“是庆七伯伯。” 可不就是丐帮的人吗?庆七来到薛蓝身边,道:“没事吧?” 薛蓝皱眉道:“怎么回事?怎么能让桑扶人渗透到这里?” 武警中队长对薛蓝道:“薛长官,刚刚得到消息,今天上午徐清重创了桑扶国太子安倍雄业,这很可能是针对您一家的报复行为。” 薛蓝回头看了看还在火拼的桑扶人和丐帮弟子,冷冷道:“全歼!” “是!”中队长答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队伍进了战局,就将薛蓝一家交给了庆七。 薛蓝一行人被丐帮弟子带上一辆车,却没有离开这里,在军人的簇拥之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薛蓝看了看窗外的战局,捏了捏徐澄的脸颊,道:“闺女,怕吗?” 小徐澄眨巴着眼睛摇摇头,道:“不怕!” 薛蓝笑了笑,道:“闺女,你记住了,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怕,越是要冷静,天无绝人之路。” 小徐澄用力点点头,在孙思瑶怀里的小徐澈道:“妈,天无绝人之路是什么意思?” 薛蓝只是告诉他:“以后照顾好妹妹。” 庆七的一名弟子坐在薛蓝的身边,骨瘦嶙峋,面容苍白,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龙生龙凤生凤,徐清的后人,果真不同凡响,徐夫人,在下可否能抱抱孩子?” 薛蓝没理会他,只是看着女儿,问:“闺女,让他抱吗?” 小徐澄看了看这个老者,便用力朝妈妈怀里躲去,薛蓝眼神中有了警惕,女儿心灵如白纸,对于好人坏人的分辨异常灵敏,就算是脏兮兮的丐帮弟子,她也不是很讨厌,从来没见她如此排斥过一个人。 当她再看向这名丐帮的弟子的时候,这人一把抓住了徐澄,一掌拍向薛蓝,薛蓝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何抗衡的了?她撞开车门,跌落车外,鲜血一股一股地涌出。 这个突发状况让周边保护的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一干军人端枪指向了这名丐帮弟子,薛蓝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别开枪,放他走。”说完便晕了过去。 那老者厉声一笑,掐着小徐澄的脖子道:“我看谁敢动?我这一条烂命换这一条富贵命,值了!”有了小徐澄当挡箭牌,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者大笑一声,飞身而去。 袭击发生的突然,营救发生的也突然,本来危险已经没了,临最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庆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丐帮里会出现内奸。 那老者走后五分钟左右,西部战区当地驻军军长赶了过来,省市县一把手全赶了过来,京城总决策部高官也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调取监控,看清楚了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当地驻军军长叫来了庆七,对他说:“丐帮若是给不出合理解释,解散事小,但是经得经不住徐清冲冠一怒,就难说了。” 薛蓝重伤,徐澄丢失,这个消息,连一号首长都震惊不已,他说:“好大的胆子,命令第六部队,下达格杀令!” 一号首长没说目标,言外之意就是谁欺负徐清的家人,格杀谁! 另外一边,徐清对此毫无所知,刚杀掉一个阴阳师,检查了一下手枪子弹数量,便带着李红兰和安泉从顶楼去了大厅。 如果卖场也分星级,这也是五星级的存在,装修金碧辉煌,各色货物琳琅满目,就算是再无素质的人,也不好意思在洁净地面吐一口痰,嗓门再大的人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大声喧哗。 可是那些人却将这里变得满目苍夷。 李红兰一边大叫可惜,一边换着自己的打扮,一边趁着售货员在后台避难,将一串串非常漂亮的铂金项链放在衣兜。 趁着乱局,三人换了一身打扮,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为了扰乱人们的视线,徐清打了骷髅会的人,也打了光头党的人,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平衡,然后乐呵呵地看着骷髅会和光头党打起来。徐清再偷一辆车,招摇而去。 枪械车技,都是徐清的专长,可是在一个河道口漂移过弯的时候险些冲到河里,安泉见徐清脸色难看,轻声问:“怎么了?那个神秘黑衣人把你打伤了吗?” 徐清道:“心脏抽了一下,中丹田气海还没有恢复,可能有内伤了……” 第0655章 我想加注 早晨光鲜亮丽地出门,城市也是一片安逸,有条不紊地运转,下午回来时,大家一身硝烟,城市也炸开了锅。 安稳随着唐妮几人出去迎接,看到徐清和女儿安全回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安稳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说:“迪拜从来都很热闹,名声在外,吸引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都是相安无事,现在看来,之前来的那些人脸还不够大,看看如今这事儿闹的,真刺激!” 同样的话,徐清今天已经听到过三次,他洗掉了自己的一身硝烟,换了一套上官燕准备的衣服,在房间大厅里来回踱步,道:“我原来想不明白,这些势力为什么会这么亢奋,回来的路上我似乎有点明白,其实很简单,都是为了明天的拍卖会,他们觉得,灭掉一个势力,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如今我和安倍雄业大概是他们眼里最大的对手,无论我死,还是安倍雄业死,他们都是最大的受益人,然而,安倍雄业带了很强悍的团队,而我,就这么几个,他们就会挑软柿子捏。不过一群有利益无原则的人。” 唐妮坐在一把摆在大厅当不当正不正的位置的椅子上,随意靠着,道:“大哥,现在这伙势力,都是什么状况?” 徐清摇摇头道:“不甚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咱们国家的那些宝贝没有出现在拍卖场上,他们曾经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在互相伤害。” 朱柔抖着一脸肥肉道:“那我们要怎么做?要不要来多少杀多少?搞一次大规模的暗杀!” “呵呵,不用这么刚,知道最想让这些势力消失的人,是谁吗?是世界雇佣兵联盟和杀手联盟,咱们现在还不必替他们做这些事,只要威压。”徐清将一支烟抛给朱柔,道:“鱼回雁联系了我,今天晚上,鬼影战士和鬼击战士便会来了,就算是他们所有的势力联合起来,咱们也能弄废他们。” 唐妮脸上挂出了和年龄绝对不相符的稳重,道:“大哥,你到底要怎么做?” 徐清没有再吱声,他有人有枪有本事,只要稍微高调一些,看那些人谁敢对华夏的国宝叫价?有鬼击的七千战士,安倍雄业还可能会想办法联合其他势力和自己抗衡,可有了瑞克的十万人,他们只能装孙子。 宁静被他的手机铃声打破,是司令员沈一的电话,徐清让大家看了看电话号码,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便将电话接通,摁了免提,摆在桌上。 司令员沈一在另一边根本没有废话,声音严厉,道:“徐清,事情你必须要知道,你家里出事儿了,薛蓝,两个孩子,徐婉儿,二丫,孙思瑶十分钟前在西安遭到了大批桑扶人势力的攻击,幸亏有丐帮的及时通报,西安守备队配合打了一场遭遇战,敌人全歼了,但是,丐帮出现了内鬼,把你女儿抢走了,薛蓝为了抢回孩子……生死未卜。” 司令员的每一个字都如那晴天霹雳,重重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唐妮几人全部起身,目光全放在了徐清身上,一时间,杀气在房间内弥漫,一股寒气遍布四周。 可是徐清偏偏没有任何的表示,还是在那里坐着,从容不迫地问了一句:“丐帮内鬼?” 沈一道:“对,丐帮内鬼,不过你不必担心,你师叔完全有能力帮你把薛蓝救过来,婉儿和二丫也已经追踪你女儿的下落去了,第六部队下达了格杀令。你办好你那边的事情,不要分心。” “好的,我知道了。司令员,今天中午左右,我差点儿把安倍雄业杀了,我想,这是他们对我的报复,怪我没通知家里小心。” 徐清挂断了电话,皱起了眉头,让桑扶国一半的宗门势力进入华夏是有战略计划的,他们是想打一场瓮中捉鳖的仗,是一个大手笔。 他是同意的,因为如果计划能成功,桑扶国便能大伤元气,他也觉得华夏宗门完全有能力收拾他们。 现在看来还是不行,桑扶宗门势力在华夏的行动路线,他们都没有弄清楚吗?若是办不好,不但桑扶国不会元气大伤,还会给华夏埋下许多的定时炸弹。 朱柔“噌”的一声抽出了龙尾刀,道:“大哥,咱们回国吧!” 唐妮瞥了他一眼,道:“回国你能帮上什么忙?杀一两个有什么用?” 徐清坐在那里,脸上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皮动来动去,呼吸也时而短促时而悠长,唐妮心中一紧,徐清这个表情,曾经出现过一次,是韩思雨险些被杀死的时候,结果是徐清调兵直接把熊家的班底部队灭了。 徐清必然要和桑扶人玩儿命。 终于,徐清道:“诸位,继续咱们之前的话题,先说咱们的任务,国家要求,无论这里的国宝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弄回去。可是,我想加注,桑扶人的服部忍者家族,甲贺流伊贺流,飞鸟帮,和歌山,麻衣派,阴阳师等宗门门派,还有山口组,黑龙会等地下势力,都会被这位桑扶国太子牵扯,我想能不能想个办法,以桑扶国太子为饵,将除了进入华夏之外的五层桑扶宗门势力引到迪拜?我要灭了他们,让他们至少五十年内没有任何底气。” 安稳虽然弄不懂徐清有多大的能量,但是听徐清嘴里说的这些势力,忍不住道:“打得过吗?徐清,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不能意气用事!” 徐清笑道:“打得过打不过,那要打起来才知道。” 李红兰本不乐意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她听到徐清的计划,也气愤徐清家人的遭遇,道:“我这次来迪拜,有一百多个保镖,要不,我都派给你吧。” 徐清看向了她,嘴角微微勾起,道:“杯水车薪。下面,我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一定给我保密,瑞克十万雄兵,已经到了阿拉伯附近,今天晚上,他们便会散开在迪拜周围,我一声令下,十分钟就能占领这个城市。所以明天拍卖会的时候,我们要大张旗鼓,我是中东基地的司令员,你们都是我的战士。但是,咱们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咱们和北非长安国有关系。到时候,瑞克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势力团体。让他们心知肚明,就是找不到证据。” 朱柔兴奋地站起身来,咬着牙根儿,道:“太好了,终于要对小桑扶鬼子出大招了。” 徐清道:“你们也说说你们的意见,这不是小事儿,对谁来说都不是小事儿。如果在场诸位,你们都同意,我就决定了,开始排兵布阵。” 安夫人起身道:“侄儿,国家大事,军旅之事,我们不懂,我和你安伯父给你们准备吃的去,小泉喜欢刺激,就听一听吧,我们能帮上的,也只有资金。” 徐清摇头道:“不,军旅之事,您确实不懂,不过经济,你们一定明白。” 徐清站起身来,走到了电视墙前,唐妮等人自动站在了他对面的沙发前,同不同意,他们敢说什么?这些人只会始终不渝地执行徐清的命令。 徐清清冷的嗓音在客厅内回荡,“桑扶人的宗门势力和地下势力,我们势必要亲自对付,鬼影鬼奔鬼力鬼击,全部过来!只要咱们赢,桑扶人军方一定会着急,用尽一切方式,能保住多少是多少,军队就会出来。 从现在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桑扶国现有军队,至少有一百万,他们借助拯救中东计划这个借口,派到付胜义军长手下的军人有两万,这部分是合法的,咱们不要考虑!有不合法的队伍,第一,他们的舰队和非洲东部薛飞野战军对峙,大概六万人;第二,他们和武易少将也有对峙,大概有五万人;第三,高山岛以及附近海峡,原本的五万人增派至十万人,和我东海舰队对峙。这么看的话,他们的国内至少还能动七十万军队,我们要用北非长安国剩余四十万兵马,把桑扶国七十万兵马吃掉!” 唐妮惊呆了,道:“大哥,你要和桑扶国直接打国战?而且,不向国内请示?” 徐清斩钉截铁道:“是,不请示!” “可是,你不怕慕容新德趁着咱们北非长安国空虚,直接来端了我们老窝吗?” 徐清冷笑道:“慕容新德?只要我活着,他就不敢……” 徐清生气了,对于拍卖会的态度,开始是威压,现在变成了血洗;对安倍雄业的态度,开始是让他不痛快,现在要把他当诱饵;对桑扶国的态度,开始是灭掉他们在华的一半宗门势力,打一打他们的元气,现在,是要灭掉他们所有的宗门势力以及军队。 安倍雄业,被徐清揍了一顿,没死就烧高香得了,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比什么都好,敢动他的家人,谁给他的勇气? 迪拜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关注度并不高,因为有中东变异人金玉在前,这里动静再大,也得不到那么多的关注,可是这个暗流若是形成旋涡,便是这个世纪到此为止发生的最大的事情…… 第0656章 不安之夜 “年轻嘛,血气方刚,做点儿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的事情,挺正常的,再大一大就好了,经历了生活的浮浮沉沉,就懂得事情该怎么做了。” 徐清虽然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但是看到朱柔几人不太敢靠近徐清的样子,也知道他的状态不大对劲,怎么能对劲呢?老婆生死未卜,女儿丢了。安泉特别想上前宽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找妈妈聊天。 安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天,说了这么一番话,因为她真的觉得徐清揍安倍雄业,是一件血气方刚不计后果的事,殊不知,徐清根本没有想到,家人在国内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不是失算,而是国内相关部门要负责。 安泉的心态还是趋向于普通人,觉得母亲说得对,毕竟刚刚徐清也承认了,是他考虑不周,但是他就要这样大规模地和桑扶国宣战,不也是不计后果,横冲直撞的事情吗? 安泉叹息道:“确实是浮浮沉沉经历得少吗?” 安夫人想说什么,实在不知道怎么分析了,徐清这二十来年经历的浮沉,比他们几辈子经历的都要多。最后安夫人道:“算了,别分析他了,不了解,就不乱分析,万一人家通透得很,咱们不是闹笑话吗?” 安泉道:“咱不是关心他吗?” 虽然是关心,也关心得那么无力,安泉也能默默地告诉自己,算了,配合就好了,她又看向徐清的位置,晚饭过后,他就一直盘膝而坐,上官燕,冷月,唐妮和林青鲤分别坐在他的四周,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也不太敢靠近。 张楚和赵小飞一人拎着一根树枝在院落中插招换式,只有朱柔和李红兰还在吃东西。 朱柔从来不顾自己的吃相,能吃全饱,就绝对不让自己九分饱,李红兰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在锅里,煮熟了也不拿出来,眼看要煮老了,被朱柔抢了过来,他说:“浪费粮食。” 李红兰放下了筷子,问道:“胖子,鱼回雁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今天晚上会过来吗?还有如锦,还有娄昭,听说是徐清的亲姐姐。” 朱柔满口吃的还没有咽下去,含糊不清道:“鱼回雁,是个远看风情万种,近看也风情万种的姑娘,碰一下就会让你怀疑人生的姑娘,来了你就知道了,如锦和娄昭大概不会来,可能会去北非长安国指挥军队。” 朱柔将最后一口吃的咽下去,终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伴着这声饱嗝,徐清吐出一口黑血。 中丹田气海无法重聚,说明那黑衣人的剑气还在他体内肆虐,徐清自己逼不出来,得靠上官燕她们四人的强悍内功相助才能成功。 身体无大概了,徐清让大家去休息,第二天还要去参加那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拍卖。 李红兰不想睡,还在阳台上坐着,等待鱼回雁的到来,她很期待这个神秘的女人。 其实,鱼回雁早来了,并没有来见徐清,受指派去帮助习亦枫和叶小寒,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将澹台清泉杀死。 —— 安倍雄业躺在病床上,医生将刺入他四肢上的一些银针取出,连着静带着肉,他们都弄不明白华夏的针灸为什么还能当成武器,如果不是他的身上穿着防弹衣,又由神秘人打掉了攻击他后脑的银针,他们桑扶国的太子恐怕就在今天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今天这一个白天,他们亏损太大,飞鸟帮帮主毙命,贴身女保镖死了两个,他自己差点儿也死了,最值钱的阴阳师还死了一个,桑扶国当局终于按捺不住,将顶尖高手派来了两个,一名是阴阳师,一名是忍者,阴阳师肩头趴着一只狸猫,手中握着一把蓝白相间的长剑,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桑扶国的天之丛云。 这把从八岐大蛇尾巴上取下来的长剑,终于面世了。 忍者手中握着的是一把鬼气森森的刀,妖刀村正,这把反复出现在小说中的兵刃,终于也亮了出来。 这两位,都是桑扶国一把手,也就是安倍雄业父亲保镖千尾八部的领军人,阴阳师叫琴海,忍者叫半蔵,代表着是桑扶国的顶尖的实力,就如苏子厚在华夏一般。 原本桑扶国的一把手是想让这两个人对付苏子厚,现在桑扶国一把手终于认清了现实,徐清比苏子厚要可怕的多,因为苏子厚不问世事,就像一套衣服的里子,徐清则是现在华夏的面子。 不过琴海和半蔵过来,也不是为了马上去刺杀徐清的,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和徐清打上惊天动地的一架,对局面也没什么效果,他们到此只是为了保护好安倍雄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 安倍雄业受的伤是硬伤,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也挺清醒的,在得到手下报告,对徐清家人的偷袭只是伤了薛蓝,造成了他们小女儿徐澄的丢失之后,没有表现的过于愤怒,只是淡淡下达了命令,想办法继续偷袭徐清家人,也加大力度寻找徐澄,一定要把徐清的女儿控制住。 在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澹台清泉就在他的身边,安倍雄业现在是无条件相信澹台清泉的,虽然很多事情都没有成功,可是安倍雄业分析过,有澹台清泉的帮助,自己每次都能差一点成功,若是没有澹台清泉,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在华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况且,桑扶国那么多宗门高手,全是澹台清泉帮助送过去的。 鱼回雁有徐清的一个杀死澹台清泉的命令,此刻她正率领自己的鬼影埋伏在这里,不敢惊动那把天之丛云,更不敢惊动那把妖刀村正,只能等待澹台清泉出来。 然而,鱼回雁发现天之丛云的持有者正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她知道要坏事儿,紧急下达了撤退命令,放弃暗杀。 澹台清泉这个人办事儿简直如香象渡河,看似很好杀的一个人,始终杀不了。 鱼回雁只能先带人去习亦枫那里,然而她收到了徐清的信息,徐清说:“习亦枫已经证实,九州鼎,兰亭集序,洛神赋图都是真迹,他们目前安全,不用再过去了。” 鱼回雁特别想问一句,习亦枫是怎么调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令行禁止,自己哪里有那么多话? 安倍雄业这一票人根本没有去想怎么用非正常手段将那三件华夏国宝抢出来,他们知道根本不可能,只能竞拍,可是有人不信邪,骷髅会和光头党不约而同到了拍卖会主办方,第一准备用钱收买,第二准备以武力逼迫,然而还没有到达主办方居住的地方,他们两队人马在半路遇到就打了起来,子弹横飞,刀来剑往,血肉模糊,好不热闹。 聪明的是澳洲财团,他们直接派遣特工去到博物馆去偷,但是连最外围的安检都没过去,就成了一堆碎肉……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徐清偏偏按兵不动,聚在迪拜的各路神仙,没有谁比徐清更有魄力,更有实力,他们完全想不到,徐清已经将三件国宝当成了顺手的事情,他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让桑扶国的气脉后退一百年,让他们五十年内,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天光大亮,帆船酒店公关部团队全员出动,分别去准备参加竞拍的团队去做领路人。 当地军方清空了大街上所有的车道,街道上,只有一个又一个豪车车队开双闪行驶在去往帆船酒店的街道上。 徐清吃完了早点,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身边只有鱼回雁和上官燕二人,鱼回雁带鬼影,上官燕带鬼击,他要交代一下具体的进攻方案是什么。 话说完了,徐清站起身来,将手枪装满子弹别在身上,道:“走吧!”二女随徐清走到大厅,鱼回雁自动退后一步让唐妮跟在徐清身边,朱柔冷月再起身跟在稍微往后的位置,接下来是张楚林青鲤,赵小飞跟在最后的位置,这是他们默认的规矩。 他们手里都提着一个大的金属箱子,除了唐妮手里的箱子放的是徐清的武器,其他都是空的,用来放国宝。 一行人走出院落,安稳早带着安泉和李红兰等候,在看到他们之后,才发现不止是徐清穿正装,大家都是西装革履,职业军人装正装,虽然没有军装帅气,但是气势迫人。 几人纵有千般赞美的话,大家也无法说出什么,帆船酒店公关部的车先行,再有一辆当地军方的车开路,往后是安稳保镖的车,再往后才是两辆加长林肯,乘坐徐清几人。 车队开始行动,马上有武装直升飞机升空围绕在这个车队旁边,单单这个气势,便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势力的车队。 国内总决策部依旧在严密监控徐清的动向,毕竟徐清家里出事儿了,他们都担心徐清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比如放弃迪拜任务,直接去往桑扶国,好在徐清到现在为止都是正常的。 但是徐清这次行动太过于高调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总决策部内的首长心里都在打鼓,徐清要做什么,怎么做? 第0657章 兰亭集序 帆船酒店人满为患,可非常有秩序,一个势力一个停车场,而且有不同的入口,有不一样的贴身服务员,进场时相安无事。 又的势力会遥遥对骂上两句,也没人会在这里真的动手。 徐清下了车,一大群记者围了过来,他们询问道:“雨薇集团也对这次的华夏国宝有兴趣吗?” 徐清摘下墨镜笑道:“废他妈话,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 “请问多少价格是您所能接受的?” 徐清凑上前看着这名记者,道:“你采访一个公司商业问题的时候,人家会把竞标底价告诉你吗?有话说话,没话别废话!” 如今这个社会,记者是最不能惹的人物,徐清偏偏就不怕他们,用相声大师的话说:“有的记者不是畜生。” 安稳下车了,记者们被徐清怼得有点儿无语,看着安稳跟在了徐清身后,有点儿诧异,又鼓起勇气问徐清:“您是未来雅舒集团的接管人吗?” 徐清道:“对不起,不是,我是现役军人,中东抵御变异人基地的司令员,安稳董事长是来资助我财力的。” 那帮记者愣了一下,有人开始上网查询,记者们更加疯狂,华夏的现役军人,嘴上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一看局面控制不住了,朱柔朝着地上开了一枪,吼道:“一码是一码!今天谈的是国宝的事儿,不是变异人的事儿!有完没完?” 朱柔瞪着眼睛端着枪指着他们,不知道朱柔脾气的记者中有一个还在说:“我不相信他敢开枪!” 朱柔立马扣动扳机,徐清有话,今天来这里,爱谁谁,除了华人皆可杀! 记者们再没有人敢说话,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朱柔开路,徐清团队分人群进大厅。 老天爷又安排了一次冤家路窄,进大厅的时候,又和安倍雄业走了个并排,徐清不冷不热地说道:“命还挺大,恢复能力也不错,昨天把你打成狗,今天居然能站着来,可以。” 安倍雄业脸色苍白,身边有高手,也有底气,道:“有本事的,你再动我一下?” 徐清轻哼一声,道:“留你一条狗命还有用,咱们来日方长!” 安倍雄业对徐清投射了一个及其阴冷的眼神,径直朝着会方给他安排的作为。 大厅不大不小,大概有三千个座位,每一个势力占据一角,徐清和安倍雄业的队伍是最后来的,安倍雄业坐定了之后,徐清寻找自己的位置,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 徐清准备找茬了,他看到第一排是一个本地势力,一支靠油田养的军队头目。 徐清迈步上前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环顾四周,目光又在安倍雄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看着眼前这位将军,道:“你,去坐我们的位置,我要坐这儿!” 那个将军嘴里咬着一支雪茄,翘起二郎脚,眼皮也没抬起来,道:“凭什么?华夏人就头大吗?”随他而来的一些警卫起身将徐清一干人围了起来,意思很明白,谁的枪多,谁头大。 在场有不少是认识安稳的,知道他是雨薇集团的大区董事,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嗤笑,雨薇集团的人是有毛病吗?就算是一支战斗力不强的军队,人家也是军队啊!就算是你雨薇集团有华夏当后盾,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不是找死吗? 徐清不会将这里的任何放在眼里,面不改色,道:“我数三下……一,二。”数到二的时候,徐清停顿了一下,将军还是一脸不屑得,徐清不再废话,迅速拔出手枪,又是一次当场杀人,对于这帮窥视华夏国宝的人,徐清一点不心疼他们的命,况且,自然资源造福人类,霸占一个油田养军队的,能是什么好鸟? 他的那帮警卫见状,迅速掏枪,准备火拼,可看看他们围着什么人?唐妮几人迅速动手,十几个人连一枪都没开,便被打到了四面八方,一个个在地面上呕血而死,有一个幸免于难的,吓的浑身发抖站在那里,徐清上去拍了拍他的脸,道:“回去告诉你们军队现有的管事儿的,我叫徐清,滚!” 对于这样的画面,安泉和李红兰不太适应,但是安稳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命令保镖将这些尸体抬出去,那些枪械被唐妮几人拿在手里,椅子上血迹未干,徐清便坐在了上面。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就静静地看着这号叫做“徐清”的人作为,因为在国际上有名,认识他的对身边的低声道:“华夏动真格的了,这些宝贝,咱们不要了……” 有点儿脑子的人,哪儿还敢要啊? 徐清正襟危坐在椅背上,等着尼古拉和达菲上台。 到底是成名人物,台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在后台看得一清二楚,却丝毫不影响台风,达菲还是那副女神形象,却站在一边当了花瓶。 尼古拉用清亮的声音道:“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拍卖大会,今天我们拍卖的是刚刚出土的文物,各国官方都没有备案,所以不属于赃物,但是它们对各国都有非常的意义,及其有收藏价值,所以低价相对会高,即便如此,我相信各位是有能力购买的,下面,我们来拍卖第一件文物,马库斯奥利利乌斯的一件雕塑,低价,五千万美元,每次叫价一百万美元。” 朱柔盯着展台上的那件文物,道:“大哥,我知道这个雕塑家。” 唐妮道:“胖子你别吹牛逼了,有雕塑作品的就是雕塑家?这个马库斯是古罗马皇帝。” 朱柔吐了吐舌头,道:“妮子,人艰不拆好不好?看起来,这个雕塑挺值钱啊,大哥,咱们拍吗?” 徐清冷冷道:“咱们不拍,归根结底这是欧洲的东西,咱们不稀罕。” 开始叫价之后,安倍雄业张口便是一个亿,每次叫价一百万,张嘴翻一倍,有点魄力,没有人和他抢,抛砖引玉,这第一件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一块儿砖。 接下来出现了许多宝贝,全部是第一次面世,除了第一件只卖出一个亿,其他的没有低于五个亿的,每一家势力都有出色的考古专家,目光毒辣,用高端设备当场检验,的确是真迹。 听着场中传来的一阵阵惊叹,上官燕说:“怪不得他们会如此疯狂,就连我都有点儿动心。” 徐清目光冷峻,不停地环顾周围,道:“我真是奇怪了,妈的主办方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不露面呢?” 真人不露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国宝上,只有徐清的注意力在主办方的身上。 上官燕收了一条信息,道:“七千鬼击战士已经在缩小包围圈,主办方不出现,就打到他们出现。” 徐清放低声音,道:“在揍安倍雄业的时候,他被一名高手救了,和我过了几招,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怀疑他不是和安倍雄业有关系,就是和这次主办方有关系,若是他出现了,表姐你要和我联手,妮子,你们六个联手招呼那把天之丛云和妖刀村正。” 安稳拉了拉徐清的衣袖,道:“侄儿,注意了,兰亭集序上台来了。” 伴随着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尼古拉道:“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下面我们请出《兰亭集序》,《兰亭集序》是由华夏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所著,又名《兰亭宴集序》,共有324个字,其中有21个‘之’字,各自有各自的风韵,没有雷同……这些我都是从华夏的文学家那里请教来的,有什么神奇的,我并不知道,字体好,我也不懂得欣赏华夏的书法,但是它确实是华夏,乃至国际上的瑰宝,华夏人对这部书帖百般推崇,所以,我们对这部书帖的定价,很高,十亿美元,每次叫价一千万。” 徐清手指在腿上敲打,道:“当年华夏最贵的一件拍卖品,是一个鬼谷下山的青花瓷,《兰亭集序》只是丢的太久了,否则单从价值上来说,比不上鬼谷下山的。” 唐妮眯眼看着台上,低声道:“大哥,会是真的吗?” 徐清道:“是不是真的,我没见过,不好断言,可是习亦枫和小寒那边和我拿命保证,这是真迹。” 已经等不及的朱柔道:“咱们抢吧!” 徐清笑了笑,道:“不急。” 话说到此,台下也没有一个人敢叫价的,都是被徐清的气势镇住了,人家在中东有几万正规军,谁能惹得了?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一瞬间的寂静,让这里气氛变得极其诡异,一大半的目光全在徐清的身上,可徐清呢,在闭目养神。 终于,这种没人敢说话,尼古拉急了,道:“我想,如此宝贝,该不会流拍吧?”说话间,他的目光放在了徐清身上,神情有些焦虑,而看到徐清冷笑的样子,他又把目光放在其他华人团体中,徐清同样关注着他们,有一个华夏巨星已经按捺不住了,准备举牌…… 第0658章 想抢不成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华夏对风尘女子和演艺之人千百年来的骂名,徐清却始终觉得这是华夏对于下九流职业的偏见,纵观历史,风尘女子和戏子出了多少大义之人? 这名华夏巨星成名三十多年人气不减,真不亏粉丝喜欢他那么多年,也不亏自己和韩思雨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不畏地下势力,敢于站在这些惨无人道的势力的对立面,谁能做到? 只是要举牌竞价这事儿,还不能干!这和勇敢无关,和脸面有关。 幸亏艺人的注意力同样在徐清身上,徐清对着他微微摇头,他便明白了,万事儿有徐清扛着,他不用出头。 看着这名华夏艺人在接触到徐清目光后放弃了举牌,尼古拉真的没办法了,将目光放在了安倍雄业身上,满眼的渴求。他明白,所有人都在观望徐清,可是只要有人举一次牌,华夏人必然着急。 安倍雄业是最有希望给徐清压力的那个人。 但是安倍雄业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连他都怂了吗? 没有人叫价,徐清也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里似笑非笑,把台上的达菲和尼古拉气坏了,不让别人有所行动,你自己倒是有点动作啊?他们只是来主持的,不是来和华夏抢国宝的,他们说什么,台下至少也应该有点儿反应啊,难道他徐清不知道,这样唱独角戏是非常尴尬的吗?达菲还好,毕竟她只是一个歌手,来这里是助场的,尼古拉不一样,他就靠这个吃饭呢,今天如果这样的好东西都流派了,就相当于他的饭碗砸了。 终于,美洲骷髅会的人有了动作,他们举牌了,加了一千万。 徐清笑了,就等着出头鸟呢,之前他还担心接下来没有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呢,真有不怕死的。 他微微偏头给赵小飞使了一个眼色,赵小飞端枪直接射杀那人,拍卖会场顿时一片哗然,骷髅会的人懵了一下,徐清灭了当地的军队领头人倒也罢了,自己可是美洲来的势力,他徐清就一点都不怕吗?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美洲骷髅会叫嚣着朝徐清冲了过来。 还有依附骷髅会生存的势力也开始动作,他们再不管徐清有什么本事,仗着人多势众,要和徐清火拼一把。 “动手吧!”徐清从牙缝里蹦出的三个字,迎来了打破宁静的暴风雨。 上官燕朝天开了一枪,鬼击战士踢开大厅大门,腰间挂着宽大的钢刀,各自身上挂着一门六联重机枪,将这里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名战士一梭子子弹将骷髅会的手下变成了一堆碎肉,在这专业的杀人利器下,多少人上来都是送死的,一时间他们只想逃窜,拍卖场上骚乱不堪。 徐清终于起身,朗声道:“都给我好好坐着,今天这事儿,还得接着论!我看谁敢动一下?!” 对于这样的画面,安倍雄业本就白皙的脸颊都发青了,他的情报部门从来没有得到过消息,说徐清有带大部队前来。如此的重火力,攻占这个城市都不在话下,自己现在的势力,斗不过他,就算有高手,能打死几个?他现在只想,如果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徐清就没办法,难不成他还敢大开杀戒,把这么多势力背后的国家放在对立面吗? 安倍雄业看着徐清上了台,道:“徐先生,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正规的拍卖,你想抢不成?” 徐清将尼古拉推到一边,拿起了麦克风,目光锐利森冷,他对安倍雄业说道:“我不是想抢,我只是代表我个人,拿回本来属于我们华夏的东西。” 安倍雄业站起身来和徐清针锋相对,道:“这虽然是华夏的东西,可是,并不是从华夏抢来的,世界文物协会都没有备案,在这里是合法的,无论是谁得到,都是合法的,你的行为,人人得而诛之!” 徐清轻哼了一声,道:“华夏的东西,要备案,也是未来的事情。想诛我吗?你试试看!” “好!”安倍雄业眼中闪出阴谋的光,道:“徐清,你现在是华夏的将军,请问,你做的事情,是代表华夏的态度吗?” 徐清冷笑道:“说到这里了,在场的记者朋友们,你们听好了,我是华夏的将军,但是今天我做的事情,只代表我自己,你们,想闹事儿,找我!想给华夏施压,让华夏派人来抓我,也行!今天,九州鼎,洛神赋,兰亭序,我拿走了,不属于我们国家的东西,我一概不动。” 唐妮立马带人进入了后堂,将其余几件国宝带了出来,徐清就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在展台上检验这些东西。 华夏如今有的夏朝文物都有争议,众多考古学家觉得那并不是夏朝的,所以徐清便抛开了所有自己对于夏朝的理解,单单和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做对比,辨认方法大致就是看材质,版别,工艺,铭文,纹路,这些东西是最基本的,也都是能造假的,并且有技术可以让现代的东西马上有千年历史,让人无法判断。 有东西不能造假,如青铜器上的物质:生,熟,包浆,平坑,水坑,黑漆古,枣皮红等等。就是说青铜器在不同的地方呆了多久,上面的反应物是不一样。 徐清戴着白手套小心检测其中一鼎上的物质,最外侧明亮漆黑,这是的黑漆古,这就可以断定至少为春秋制品,为何明亮,是因为“水坑”,水坑是指南方出土的铜器,明亮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去掉这层物质,才有“生”的状态。 生,就是指铜器表面由于种种化学反应引起质变而产生的锈蚀。 还有许多层次的物质,徐清没法马上就判断,但是可以确定,这不是赝品,它身上的物质完完全全体现了它饱经历史沧桑,徐清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可以装了,是真的。” 大家提来的那些精钢打造三防箱子派上了用场,徐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些东西放进了箱子,尼古拉不安心,硬着头皮上前道:“这位先生,您不可以这么做!” 徐清仰头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尼古拉噤若寒蝉。 本来预想有一场大战,却并没有发生,因为他们都知道,此刻动手,在枪口之下的他们一个也活不出去。 徐清更不会等着别人来抢,装好东西马上离开,外面又进来百名鬼击战士,围到了徐清一行人身边,扬长而去。 那些人不敢动手,却也不甘心,他们都跟了出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想找机会把这些东西抢回去,但是出门之后他们就傻眼了,因为徐清没有给他们一点儿机会,七千鬼击战士,已经占领了所有的制高点,封锁了所有的路口,如果徐清愿意大开杀戒,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徐清上车返回的途中,上官燕好奇道:“他们就让我们这么轻松的拿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徐清平静道:“各方势力是没办法了,他们是真的怕死,包括安倍雄业心里也在盘算咱们这个火力,主办方没插手,我倒是挺奇怪,本着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原则,仔细想想,也没毛病,君子怀璧其罪,现在这个东西在咱们手里,那些饿狼不会就此罢手,尤其是安倍雄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些宝贝夺回去。好戏都在后头呢。” 桑扶国的态度是之前就预料过的,如果他们就此罢手倒也罢了,从安倍雄业的状态来看,徐清准备好的这次大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安稳一脸钦佩,道:“侄儿,真的难以想象,这么多在世界上跺跺脚一个地区都要颤三颤的势力,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徐清笑道:“不是那么难以想象,因为我的身份合法,势力强大,之前他们会忌惮我身后的华夏,如今,他们忌惮我在中东的那几万人马,你信不信,如果他们知道北非长安国是我的,这些势力今天来都不会来。” 安稳想着徐清的计划,有些于心不忍,道:“迪拜这片土地,就这样牺牲了吗?当地官方和华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徐清道:“那就要看当地官方有没有政治智慧了,你和他们的关系不错,可以给他们出出主意,比如,对世界安全联盟通报,就说自己已经没有执法能力,命令全城百姓不要出门,当地军人不要插手,咱们和那些别国势力打架,也不会造成当地居民伤亡,经济下滑。” 安稳不再言语,徐清还追问了一句:“没事了吧?” 安稳诧异道:“还有什么事儿?” “好,那我就下命令了!”徐清道:“妮子,在安家建立迪拜指挥部,请求薛飞军长将薛蓝的学生团队给我调过来,鱼回雁,除了此地的常驻华人,你去将那些出席这次拍卖会的华人团体全带过来,鬼影要负责好他们的安全工作。” 安稳笑道:“这下好了,雨薇集团要出名了。” 安泉不冷不热地“呵呵”了一声,道:“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也没人敢和咱们合作了,好开心……” 第0659章 今非昔比 徐清的做法的的确确过分了,抢东西倒也罢了,自卫伤人也罢了,主动下杀手,那还了得? 如果单单杀几个地下势力的人同样罢了,但是开枪杀记者,这是要干嘛? 迪拜拍卖事件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刚刚被打造成华夏英雄形象的徐清引起了国外的质疑,这些事情,是一个英雄应该做的吗?可是诸如此类的质疑声很少。 国外褒贬不一,却没有人敢大肆抨击徐清做法,大概是因为徐清对付的这些势力都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势力,就算是世界安全联盟,他们也是黑名单上的人。 为了控制舆论,国内在大肆举办有关于八国联军的历史纪念活动,网友们评论说:“当年你们在华夏抢华夏的国宝,今天我们在国外把我们华夏的国宝抢回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又没抢你们的国宝。” 国内民众一片欢呼,他们都觉得徐清手腕儿够硬,够解气。而官方心里却捏了一把汗,那些地下势力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行动,可是桑扶国的宗门势力全员出动,准备对徐清发起进攻,生抢徐清手里的三件国宝,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世界安全联盟顶层官员分别寻了华夏官方和桑扶国官方,希望他们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情,桑扶国官方说了,他们是代表正义一方,要打击徐清这种行为。 他们又对华夏说,你们不是最喜欢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吗?华夏的意思也很明确,这次不谈了,多好的机会啊?桑扶国宗门势力,一半被骗来了华夏,结果就是一个都回不去,另一半去找徐清了,如果徐清能一举将其歼灭,桑扶国便再无底蕴。 华夏官方只是在担心徐清的安全,七千鬼击士兵,是不是挡得住。 而担心,已经没用了,他们本来以为徐清将七千鬼击战士带过去,只是为了国宝,而徐清得到国宝之后,并没有一点撤退的意思,这不是要打仗,是做什么? 总决策部命令沈一询问徐清到底有什么计划,徐清的回答让他们气闷,徐清说:“打仗啊,傻子都能看出来,多此一问做什么?” 这话是徐清让沈一转告总决策部的,夹枪带棍,明明就是怨他们没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嘛。 总决策部再给有关部门施压,一定要把徐清的女儿找回来。 如若不然,徐清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付胜义老将军戒酒二十年,如今在这个艰苦的地方带兵,必须喝点儿,才能保持身体健康。 老将军望着自己遵循“拯救中东计划”所建立起来的宽大防御墙,绵延两千公里,浇上铜水,缠上银丝,山舞银蛇一般。 如此的人力物力财力,始皇帝建长城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不像当年那般惨烈,也有伤亡。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让老将军欣慰的是,这个巨大工程,促进了自己身后这片贫瘠土地的经济发展。有摔死的,有电死的,有被机器绞死的,独独没有饿死的,冻死的,累死的。 这片基地主要是防御变异人大肆发展,徐清却让自己在这里的作为不是那么单纯,十万兵马悄悄送到阿拉伯地区,那是多困难的事儿?要避开世界各方的监控,也要避开总决策部的监控,为了成全徐清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自己就这样上了他的贼船。 自己秘密收留他们倒是没多少问题,因为在这里劳作的民工多达三百万,混迹当中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唯一的难点是自己为他们选定的路线,太难走,他生怕徐清的这十万兵马吃不了苦。 不过从结果来看,徐清这个强将还是带出了一帮精兵,开始他并不明白徐清要这十万兵马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去阿拉伯要干嘛,徐清因国宝大肆在帆船酒店杀人的消息一传出来,付胜义老将军便明白了徐清的苦心,他要以安倍雄业当诱饵,干掉桑扶国部分有生力量。 确实得秘密,如果走漏一点风声,安倍雄业就不会上套,但是徐清为什么要瞒着总决策部呢?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大动作?怕总决策部分析出来阻止他? 付胜义反复看地图,分析对方实力,实在看不出徐清要做什么。 “军长,吃饭了!”警卫员的声音惊醒了沉思当中的付胜义,付胜义一脸威严地说道:“好,吃饭。” 老将军吃饭的地方也不过是城头上的小亭子,他说:“这个项目动辄上亿,账目一定要明确,不能出一点纰漏,三百万工人,一定要注意他们的人身安全。” 陪老将军吃饭的是负责协调工作的后勤部部长,听着老将军的交代,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将军,这里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没什么问题,就是边境方面出了点儿问题,昨天徐将军家人遇袭,还不满一周的女儿丢了,是被宗门社会所谓的丐帮人抢走的,第六部队下达了格杀令,可一直没有线索,一个小时之前,边防武警部队和一支非法出境的队伍交火了,他们被武警部队堵了回去,拍到了照片,很可能是丐帮的那些人挟持的徐将军的女儿,因为他们的级别不够,不能直接和总决策部联系,层层上报太浪费时间,就把消息直接传到了您这里,希望您能在意一下这个重要的消息。” 付胜义老将军放下了碗筷,严肃道:“资料呢?” 后勤部部警卫员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老将军面前,说道:“照片资料,丐帮人物的逃离方向,都在这里了。” 付胜义主要看了一眼照片,便道:“警卫员,马上给我接通沈一将军的电话。” —— 丐帮,是华夏传统门派,只是这个年代哪里还有那么多乞丐?如今丐帮下属弟子不过是一些游手好闲,没有生活来源的人,觉得在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个年代丐帮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甚至连邪教都觉得已经没有这么个门派了,徐清在江湖中成名到此,丐帮中人只不过见了一个庆七,甚至宗门协会会长选拔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丐帮弟子。 然而,这帮人一出现就做出掳掠小孩的事情,真是长脸,江湖上传言四起,丐帮今非昔比,当了桑扶人走狗的事情。丐帮门人首领这才出面澄清,丐帮弟子是假冒的,他们负责追回孩子。 华夏西南边境,十几个手持打狗棍,有丐帮装束的成员快速奔向山川腹地,为的是避开身后武警的追击。 细雨霏霏梨花白,云横山川,天色已黄昏。稻城山川之巅,碧绿的松林上缠绕着一团一团的黑云,酝酿着一场大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行人马晃晃悠悠地从林中走到平底上,大口喘息,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怀里抱着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起来的孩子,不就是小徐澄吗? 道路不清,无处可去,十几个伪丐帮弟子都要绝望了,国外去不了,国内的桑扶人也是过了今天没明天,他们几个人现在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能保住他们命的筹码,只有这个孩子了。 徐澄虽然小,但是极其聪明,她分得清好人和坏人,知道自己被坏人带走了,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带走,更没有生死这个概念,她没有害怕的感觉,身上有些疼,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她终于明白妈妈说的“坚强”是什么意思,身上疼,不哭,就是坚强。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儿去,已经懂得看手表的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儿,叫道:“喂,坏人,我每天要吃四次奶,喝四次水,你们只给我喝了两次水,我少吃了六次奶,我饿了!” 这十几个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一个手下对骨瘦嶙峋的老者道:“老大,别说这孩子了,咱们也一天一夜水米不打牙了,兄弟们都受不了,这孩子要是饿死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者也知道事态严重性,可是这孩子只要一沾奶粉就吐,上哪儿去给她找母乳去呢?老者忽然怒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去找母乳,如果这孩子死了,咱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怕伤到这孩子,后面追击他们的武警,早开枪了。 只是这荒山野岭中找母乳,根本就不可能嘛。 忽然,草木丛中发出细微的响声,两只雪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眸子发出金色光芒,乍一看去,这两只雪豹就是人养的,根本没有野性,可是这十几个人却做贼心虚,只觉得这两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野兽阴森可怖。 接着,一名女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草绳编织成的麻衣,非常粗糙,却非常好看,再看她的长相,脸色白皙,目光灵动,尤其是那头长发,盘起来那么多,依然飘下在脚踝位置,她檀口轻启,问:“你们是什么人?” 第0660章 徐澄清澄 十几个伪丐帮弟子被突如其来的弟子吓到浑身冒汗,见到是个姑娘的时候,心中的那点恐惧已经荡然无存,那骨瘦嶙峋的老者笑道:“真想不到这样的山水之间,还有人家,姑娘,我们只是赶路人,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不知道姑娘可否赏口饭吃?” 那女子上下打量着这帮人,衣衫褴褛,手持打狗棍,身上绑着布袋,面无表情道:“哦,是丐帮的人吗?好久都没见过丐帮的人了。” 知道丐帮?这十几个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第一,现在江湖中人已经是对丐帮弟子人人喊打了,这身装扮再不是他们的保护伞;第二,这女子怕也是江湖中人,隐居山野都是高人,他们自认为自己身上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不是人家的对手。 女子其实根本没这么想,就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不要说电线网络,连一件普通铁器都送不进来,女子能有多灵通的消息?她只是好奇,看向了小女娃,上前道:“哟,好漂亮的孩子,孩子她妈妈呢?”就在她要抬手轻抚孩子的脸的时候,老者脸色煞气毕露,一把将孩子举了起来,伸向了斜坡一层,厉声道:“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将她摔死!” 女子脸色一凝,这个反应可还好?他们是坏人,这小女娃是他们绑架来的。女子本就有无量善心,自是要救人的,可是她自问没有本事打得过这些人。 这帮伪丐帮的人哪里知道,这姑娘虽然通晓宗门中的事情,却不通宗门中的功夫。好在她极其聪明,知道这帮坏人把自己当成出世高人了,她摆出了冷笑的表情,一边拍着一只雪豹的头,一边往前走,道:“好啊,那你扔啊!” 她快速伸出手去,老者心一惊,挥手将孩子扔了出去。 天空中忽然一声炸雷,那道闪电之光照在了这孩子身上,将孩子朝斜坡坠落的弧线照得清清楚楚。小徐澄在此刻才感觉到了害怕,是那种身体失去控制的害怕,可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小徐澄身体自由落体,速度相当之快。 更快的,却是那头雪豹,它强有力的四肢迈出一步就足有三米远,一秒能跃出去四十多米,它非常有灵性地仰头看着小徐澄,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雪豹高高跃起,一口叼住了她,没有回头,径直往前冲去。 女子脸上挂上狡狯的笑容,趴在另一头雪豹的背上,快出冲了出去。 一帮伪丐帮门徒此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人,她身法虽然矫捷,但是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古武基础。 老者大怒,吼道:“追!” 天空再起惊雷,大雨瓢泼而下,林中两只雪豹分别叼着小徐澄托着长发女子在林中狂奔,猎豹速度快,但是耐力不行,跑出了两千米距离,它们就不行了。 女子抱起了孩子,感受了一下她的气息,好好活着,但是她的衣服浑身都湿了,身体滚烫,她慌了,小孩子发烧是很严重的,长时间不管的话,很可能会把命丢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村落得走八百里山路,要找到医生,得在村子里坐一天的拖拉机去小镇,去有妇幼保健的医院,还得坐半天的大巴,如此的话,这孩子命都没了。 至于那些追兵,她一点都不怕,在这片山林中,她要是想躲,没人找得到她。对于他们来说,在山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女子冒雨带着小徐澄深一步潜一步地沿河往上走,来到了一个瀑布前,从一条小路进了瀑布背后的山洞,没有那“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般天造地设的家当,但因为女子在这里住过,里面有床,有锅,有材,有吃喝,只是湿气有点重。 女子生着了火,灼干了床上的湿气,把油布扑了上去,烘干后,将小徐澄放在了上面,脱下了她湿漉漉的衣服,拿起来看了一眼她脖子上写着“澄”字的玉牌,便给她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听着小女娃喊饿,她黛眉微皱,自己这里也没有小孩子吃的东西啊,这小女娃看起来还不满一周,还没有断奶呢,她从一个石桌上取下一个罐子,里面是黄澄澄的蜂蜜,她端到小女娃面前,说:“阿姨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代替母乳,不过实在没什么喂你吃的,小龙女不也是吃蜂蜜长大的吗?试试看。” 女子便将蜂蜜一点一点地喂到了小徐澄的嘴里,喂了小半罐,然后又喂了一些水,便尝试着让室内温度高一些,让小女娃出汗。 外面雨声很大,半夜以后,女子摸了摸小徐澄的额头,还是烫,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祈祷老天爷能赐给这小女娃一条命。 后来女子便保持这个姿势睡着了。 天亮时,骤雨初歇,太阳也出来了,风停,烟雾消散净尽,遥望去,晴空与山峰颜色一般,瀑布直流而下,触点的水是青白色的,而别处则清澈见底,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 女子起得早,在谭中清洗过自己后,便听着这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她在这里住的时日不短,却也看不够这美妙风景,鸢飞戾天者,能望峰息;经纶世务者,能窥谷忘反,这段时日,她的心从根儿上做到了如止水,却被小徐澄牵动了心。 担心小女娃的身体,太阳全出来时,她抓了几条鱼回到了水洞,本来想去看看小女娃的烧是不是退了,她惊喜地发现,小女娃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目光茫然地看着四周。她像一个初生的牛犊,什么都不怕,就连自己走过去,她也没有闪躲半分。 看着她眼光明亮,女子喜欢得紧,她说:“让阿姨摸摸头行吗?看看还烫不烫了。” 小徐澄就自动把头伸了过去,看到小女娃的亲近,女子的心都要化了,她摸着小女娃的额头,惊讶地发现,她的烧退了,她叹道:“吉人自有天相啊。” 小徐澄道:“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 “啊?你会说话,而且这么顺溜吗?”女子惊喜地问:“你多大了,叫什么?你妈妈呢?” 小徐澄还在石床上坐着不动,认真地看着女子,因为妈妈说过,和人说话时要认真,这叫礼貌,她说:“我两岁了,叫徐澄,我妈妈,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受伤了,我姑奶奶在照顾她呢。” “两岁了?你是不在骗阿姨啊?看样子还不到一岁。” 小徐澄摇头道:“我不骗人,我去年出生的,出生是一岁吧?过了一次年,我就两岁了。” 女子才知道,小丫头说的是虚岁,她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妈妈又怎么受伤了呢?” 小徐澄眼睛登时就红了,再怎么疼,她也不哭不闹,但是孩子想妈妈,这是没办法的,她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坏人要抢我走,我妈妈就抱着我,坏人很厉害,抢走我了,然后打了我妈妈。” 女子想了想,心中明白,这小姑娘是落在宗门人物手里了,她的家世,大抵也是宗门,女子问:“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小徐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从出生时候,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爸爸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她说:“我爸爸是大英雄,我爸爸在国外打坏人呢。” 女子看到这小徐澄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头顶片刻,道:“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小徐澄看了看手表,道:“阿姨,我现在不吃,六点才吃。” 女子真的惊讶了,这是什么人家能生出这宛如精灵一般的小姑娘呀,她叹了口气,道:“你爸爸和妈妈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你告诉阿姨,阿姨送你回家。” “嗯!”小徐澄点点头,道:“我妈妈叫薛蓝,我爸爸叫徐清,什么是做什么?他们不就是做我爸爸和我妈妈的吗?” 女子眼神当即呆住了,心中惊骇无以复加,她把徐澄举起在自己眼前,颤声道:“你奶奶,是叫上官秋,姑奶奶,是孙思瑶吗?” “啊?阿姨你都知道啦?” 女子脸上滑落两行清泪,道:“可怜的孩子,多少人羡慕你含着金钥匙出生,谁能知道,你从出生就承担着天大的责任,面临天大的危险,所以他们必须从小教育你,让你比任何人都优秀。徐澄,阿姨答应你,一定送你回家。” 小徐澄伸出粉嫩的小手在女子脸上抹掉那些泪水,道:“阿姨,你怎么哭了?你是心里面疼吗?你是和我爸爸妈妈认识吗?” 女子点点头,道:“阿姨认识你的爸爸,原来阿姨是个坏人,后来,是你爸爸彻底拯救了阿姨。” “什么是彻底拯救?”小徐澄到底对一些稍微深刻一点的词汇不大明白,女子道:“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呀,我妈妈说,和长辈说话要用‘您’的,要不然不礼貌,我给忘记了,阿姨,您别生气。” 女子破涕为笑,又将小徐澄抱在怀里,她皱起了眉头,道:“小澄,你妈妈为什么是薛蓝呢?不应该是韩思雨吗?” 小徐澄道:“韩思雨?这,这是我干妈的名字,您也认识她吗?” 女子忽然纠结,如此说来,徐清到最后都没有和韩思雨走到一起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离开世俗的这些年,徐清又遭遇了什么变故? 第0661章 不揉沙子 小徐澄安全无恙。 徐清这边的仗已经打了一夜,战斗来得急,却长久。迪拜,没有烈火焚城的惨烈画面,却依旧血流成河。 安倍雄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果真让那光头党,骷髅会等势力联合起来。 这些地下势力联合之后的第一波行动是找参与拍卖的所有华夏团体的麻烦,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合法组织,出什么问题,都不需要官方背锅,他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杀个把华夏人而已,杀完了,华夏施压了,最多派出世界联合军队来剿灭这帮武装悍匪。 一整夜,鱼回雁带着鬼影战士在鬼击战士的配合下,营救华夏团体,都是小规模的战事,可依然惨烈,结果是徐清救了所有的人,除了桑扶人负责暗杀的团体,无一伤亡。 徐清把他们送到了领事馆,让他们得到国旗的庇佑,国际法律规定,任何人不经过同意踏足别国领事馆,如同入侵别国领土一般,这里的势力不敢去领事馆蹦跶,他们也怕华夏的三百万军人。 而后,徐清竖起了自己的大旗,代表个人和那些势力的联合团体宣战,根本战略目的是包围安倍雄业。 天亮了,休息了两个小时的徐清睁开眼睛看着城市地图,道:“街道是很规范的,东南西北四条大路,眼前的敌人加起来三五千,还不敢大举进攻,不过他们还有后续队伍,加起来有将近一万,会和了,就该来了。将一万三五千的人当炮灰,安倍雄业也是个铁血手腕。” 唐妮将手中的一些照片摆在徐清面前,道:“敌人最重的武器就是火箭筒,飞机不是武装的,但是有机载导航机枪,由人控制。” 徐清翻看了一眼那些照片,道:“有空中武器,那咱们就有劣势了,表姐,鬼击战士有没有素质极高的狙击手?” 上官燕道:“每个人都是。你让他们打什么位置,他们就能打什么位置。” “好,准备几个人防空,不准他们任何一架飞机起飞。”徐清问:“信息团队来了吗?” 张楚道:“刚刚和薛飞将军通过电话,三十分钟后就能降落,停机坪已经清理出来了。” “好!”徐清收起了照片和地图,道:“兄弟们,咱们先撑着,不要对他们动手,目的是迷惑他们,咱们不准备大动干戈,让他们的一万来人放心进来。再调查一下,桑扶国的本土势力到什么地方了?” 唐妮听到徐清的问话,将他的笔记本电脑端了过来,道:“鱼回雁正在配合嫂子的学生信息团和桑扶国本土的华夏特工调查,有点儿眉目了,大约一万五千人,具体怎么过来,还不大清楚。” 徐清满意地点点头,道:“情报做的着实不错,表姐,你给我选二十个人,我要带他们出去。” 一夜的纷乱,迎来清晨片刻的安静,徐清身后跟了二十个鬼击战士,离开了这层层的保护圈,走在了空旷无人的大街上,除了常规武器,人手拎着一把狙击枪,寻找制高点。 让人欣慰的是,虽然遍地血迹,这个城市依旧在正常运转,电力,信号都没有断流,因为这些重要的部门都在当地军方的保护下,和徐清有仇的敌人,和迪拜没仇。 也幸好没有的平民伤亡,世界安全联盟如今对平民的保护是非常严格的,他们也怕犯了众怒。 徐清率队向前走,二十个粗犷汉子跟在他的身后,徐清道:“你叫什么名字?” 跟着徐清最近的,是这二十个人的队长,身高足有两百一十公分,体格健壮,负重八十公斤如履平地,脸颊两侧有络腮胡子,眼球是绿色的,这就是一双狼眼,听到徐清的询问,他说:“石敢当!” “石敢当?”徐清嘴角挑起,道:“谁给你起的名字?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我爹给我起的名。他还没告诉我这名字是啥意思,就死球了。不负责任。是狼把我养大的。” “狼?”徐清笑道:“万物有灵,动物把人拉扯大的事情就层出不穷,被狼养大,好。” 徐清继续往前走,指着两个高点,让两个人上去后,道:“主治生死,百鬼主帅也!说的就是泰山之神石敢当,传说汉武帝登泰山,带回四块泰山石,后来泰山石人格化,就成了石敢当,英勇过人。我记住你了,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您瞧好吧!” 是夜,由薛蓝学生组成的信息团队过来了,十六架武直十保护着两家运输直升飞机,运输机平安落地后,武直十返航,国际上询问华夏把什么送了过去,华夏的回应很有意思,不知道,也许是薛飞给徐清送中东战报去了。 身在迪拜的各方势力和本帮派的后援部队会和,人数多达一万五千人,他们的胆气壮了,从四条主干道上朝着徐清基地来了。 不过一群好勇斗狠的江湖莽汉,手持刀枪,想打徐清的正规军。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最热闹的是骷髅会,十几辆豪车,几十辆摩托车,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几千号人,手持刀枪,真仿佛要去打群架一般。 两侧高楼电源已经被切断,除了路灯是太阳能的,还有些亮光,一切都在黑暗中。 一侧第三十二层,窗户开了,一支黑黝黝的枪管伸了出来,调整枪口,对准了在最前端车辆的轮胎,扳机一扣,子弹射出,轮胎应声而破,一阵火星过后,车队被逼停,空中传来了阵阵喊话:“你们已经的进入徐清地盘,请你们退出,再次警告,请你们退出!” 大楼另外一侧,有国际权威媒体记者团队在拍摄,一名金发碧眼的女记者正在做现场直播,她不但把这里的情况录制成清晰视频传递给世界人民,介绍道:“徐清的势力已经在警告这些悍匪,请他们退回,可是看得出来,这些人将徐清的警告当成了放屁。他们难道不惧怕徐清手下的那些重机枪吗?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徐清一枪将一个人爆了头,他道:“再次警告。” 很快,石敢当道:“老大,警告无效!” 徐清轻笑道:“那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吧!” 石敢当的眼睛在夜晚比山猫的还要亮,将身后宽大的刀挂在了其他位置,将那挺134挂在了胸前,戴上耳塞,一脚踢飞了窗户,踩在窗台上,压低枪口,打开扳机,如电动马达一般的声音响起,六联枪口急速转动,一分钟便有六千发子弹射出的枪械,前端亮起一团光晕,子弹如火龙一般涌出,将前段车辆打成了蜂巢,如果单是这一把枪,可能会有活口,可是二十挺134封路,他们能跑去哪儿? 徐清端着一把狙击枪,各处点名,穿甲弹,让这些人毫无藏身之处。 那些对徐清的警告置若罔闻的人,连举手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三五分钟,这里的土地上躺满尸体,徐清道:“好了,节省子弹,咱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补给,后期还要打硬仗,咱们走。” 解决了这里的敌人,徐清带着二十人开始在小巷中狂奔,目的地是这帮骷髅会的基地。 —— 骷髅会领头人在当地购买了别墅,体重和朱柔差不多,但是看上去,他比朱柔能胖出五圈去,可见他是虚胖到了什么地步,此时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看着自己账户里多出的几千万美元,异常得意,美洲官方的前身便是骷髅会,洗白了以后,骷髅会变成了他们所不容的势力,然而他们追缴了自己十几年,自己还好好活着,现在好了,他们给了自己合法的身份,而且给了自己这些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按照桑扶国安倍雄业的意思来。 这骷髅会会长心中冷笑,美洲当局比他们这些地下势力可要肮脏得多了。 他也在考虑,徐清现在在国际上名头那么大,当代名将,在对付自己这些人的时候,不可能做那种单方面屠戮的事情吧?华夏人是有传统的,占据了绝对优势,便会让对手投降,接着就是优待俘虏,再然后,便会引渡回国,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笑着用中文说了一句:“华夏人,妇人之仁,是他们,最可爱的地方。” “然而,也有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比如我!”徐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别墅内,惊得这骷髅会会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体重太重,沙发都塌了…… 第0662章 一个难题 徐清单手拎着狙击枪,抵在这骷髅会会长的喉咙上,居高临下,道:“是什么给你们的胆量,来招惹我的?来,告诉我,你们骷髅会这次来了多少人,你们总部还有多少人,你们有多少资产?” 骷髅会会长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看着徐清瑟瑟发抖,目光在一边瞟来瞟去,不过是想看自己的保镖在哪儿,可惜他看到的是,一堆已经成了尸体的保镖,他还有什么胆量? 徐清拿开了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上显示出他的账户资金,足足三百亿,是瑞士银行开的户头,这帮地下势力不存在什么流动资金,有多少能花多少,怪不得有实力来竞拍呢,徐清道:“你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要这些钱。” 徐清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打开了北非长安国财政部门的账户,连一个零头都没有留下,就差输入视网膜密码,徐清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骷髅会会长盯着自己这些钱,大叫道:“no!” 徐清笑道:“还真是,人为财死!” 徐清不顾他的惨叫,打断了他的骨头,将他的眼睛对准了扫描仪,道:“兄弟,你是真不知道我徐清是什么人啊,来吧,兄弟让你人财两空,今天起,世界上再没有骷髅会了。” 徐清收拾了这个骷髅会的人,翻了翻这家伙家里的好东西,只有一把限量产的黄金沙鹰。别的烟啊酒啊,徐清抽不惯也喝不惯,洋妞,就更没兴趣了,临走的时候,徐清发现了一盒黄金的高尔夫球,和一捆高尔夫球杆,一边让石敢当带走,一边对骷髅会会长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真是个土豪……” 北非长安国,苏雅彻夜无眠,在关注自己公司资金周转情况,西非海岸线宝石矿上了轨道,雅舒集团的流动资金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亿美元,一举成了世界第一,但是苏雅发现公司发展过快,都是实实在在的产业,但是实在缺少人才,加上往非洲带了很多精英,国内一些下属员工出现了水平地下,滥竽充数,混吃等死的情况。 苏雅在国内时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段时间没回国,有些人开始走后门,靠关系进入雅舒集团拿高昂的工资,这些是她曾经没有注意到的情况,如果不是助理回去了一次,这个情况她还蒙在鼓里。 所以她要和自己的团队亲自检验每一个员工的简历和业绩,连着几天,裁员三千多个,另外她还发现公司账目不对的情况,她和国内银行没有借贷关系,是合作关系,可是她发现了一笔高达五个亿的贷款,公司出问题了,苏雅直接联系了二号首长,希望老首长亲自下令彻查自己公司内部金融犯罪的情况,二号首长亲自动手,揪出了雅舒集团的毒瘤,她发现除了主体产业,枝蔓都不甚干净,自己在西安建立了一个英雄公园,在广东接手了一个大剧院,自己的手下竟然有一票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发展起了非正当的房地产行业,拆掉人家的别墅区,盖上了小平米的学区房,一栋别墅变成了将近四十套小平米的房子,售价却和别墅差不多。 这一切把苏雅气坏了,她第一次动用了徐清的名号,托关系找到了附近军队,说他们是一群悍匪,有窃取雅舒集团公司机密以及国家机密的情况,军队不是警察,他们不看证据抓人,只服从命令杀人。 若非如此,这个烂摊子,怕是得调查三年五载,处理一年半载。 清空了一批,公司上下干净了,可是一下子清理出去近五千名员工,让很多产业都缺少人来打理。 她只能将那些非公司计划多出来的产业卖掉,有一些不能卖的,只能让上面的人调整一下工作时间,加班加点盯着。并进行大规模的招聘,主要是徐清在京大带过的那一班学生,他们也应该工作了。 如今华夏官方很多基层干部素质都不如普通群众,真正的人才都在企业单位,或者是在创业,可是她对雅俗集团员工的要求,至少要达到徐清在京大带过的那一个班学生的水平。当然,道德水平更重要。 苏雅做了完善的计划,预想能腾出一千亿美元的资金来支持北非长安国的发展,但是算来算去少了三百亿,她就弄不清楚这三百亿去哪儿,后来才想起来,自己直接给付胜义老将军捐了三百亿美元,支持拯救中东计划的华夏部分。 这可难了,公司现在刚肃清,就像是割去了烂肉,得新肉长出来,不能再动,三百亿,不是小数目。如此一来就只能调整北非长安国的发展计划,是个大工程啊。拿自己的钱出来堵窟窿,苏雅不会这么做,她私人财产怎么花,有原则。 此刻她就在加班加点地赶制北非长安国发展所需资金计划,忽然就听到助理说北非长安国账户上多出了三百亿美元,恰好将这个窟窿堵住了,她松了一大口气,道:“这是小清又发了一笔战争财,看看这笔资金的来源。” 在苏雅得知这是美洲骷髅会的所有资金,郁闷了,徐清这不是让北非长安国成为美洲官方的目标嘛,就在她想办法将这三百亿洗白的时候,徐清打来了电话,道:“三百亿可以随便花,不用怕美洲,美洲人绝对不敢亲自对北非长安国动手,只会将桑扶国当枪使,让乔登做好和桑扶国开战的准备。” 徐清说自己正在打仗,没有时间再聊天,便将电话挂断了。苏雅蒙圈了,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叫道:“你打仗没时间还管我?打什么电话嘛!” 苏雅冷静了半天,才体味到徐清这番话是多可怕。让乔登做好和桑扶国开战的准备,这是什么意思? 华夏,乃至全世界都以为徐清只是要和桑扶国一般的宗门势力决战,苏雅第一个知道了,其实徐清的胃口更大,他要吃掉桑扶国所有的武装。这,这是要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啊,苏雅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上官秋。不管徐清有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个消息,但是,这个消息不能从她的嘴里传到第二个人的耳朵。 苏雅休息了一会儿,将内心的震惊压了下来,换了换思维,开始了下一步计划,徐清如此大的手笔,和桑扶国开战,华夏势必会找准时机一举将高山岛收复了,东南亚等和桑扶国交好的国家,一定会发生金融危机。 现在高山岛企业在一片低迷,股票跌停,数十家公司宣布破产,华夏自然是对此置之不理,等着他们的来相求回归,如果收复了,国家便会对高山岛做出一系列的安抚策略,到时候世界各地对高山岛市场看好,股票一定会疯涨,现在自己买入他们所有的股票,只需要一亿美金,然而收复之后,股票便会疯涨至少一百倍。到了那个时候,雅舒集团将一跃成为世界第一,那时候个人财富,世界首富,便没有美洲人的事儿了。 可是那样的话,高山岛的经济命脉就会捏在自己手里,一家独大,华夏官方会不会对自己采取一些措施? 这是苏雅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名气越大,压力也会随之而来。作为一个商人,高山岛即将发生的情况,她真的是心痒难耐;作为一个华夏人,她又不能让高山岛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别国商人手里,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二号首长徐清的计划,让二号首长命令国有企业买下高山岛的股票,那样一来,又会泄露徐清的计划,徐清势必会遇到阻力,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开战,影响的可是亚非两大洲,二战之后从没有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最终她控制住了自己当首富的欲望,虚名而已,她联系华夏经济协会所有会员开视频会议,目的就是解决高山岛经济萧条的问题。 苏雅对他们表态,本是同根生,希望帮他们一把,如果经济协会能够达成共识,百家公司联手购买高山岛股票。至于未来就是大家一起吃肉的事儿,苏雅没说。 但是她的意见被全票否决,因为国家现在的策略就是在打压高山岛经济,让他们无条件服从华夏命令,岂能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 苏雅心里有苦说不出,如果徐清不打这一仗,华夏的策略是绝对没问题的,然而徐清要打这一仗,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美洲迫于华夏压力,不敢给高山岛注资,然而战事一起,美洲那边的经济学家会马上给高山岛注资,未来高山岛经济一回温,命脉就控制到美洲手里了。只要徐清不改变计划决心打这一仗,不管是谁现在注资,未来高山岛经济命脉就会控制在谁的手里。 届时,高山岛从国土上,军事上都属于华夏,但是经济命脉却掌握在别人手里,会非常被动,苏雅纠结道:“小清啊,你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第0663章 千年的债 苏雅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或者是没想到,以后忽然起火,也烧不到她的身上。 事关国家利益,苏雅无法做到坐视不理,只是事儿太大,她没法做主,不管徐清在不在打仗,苏雅都要给他电话,问问他这事儿怎么办! 徐清此刻已经辗转了多个战场,清理了各方势力的首脑,却没有再动他们的资金,再弄,那就是杀鸡取卵得不偿失了。一夜血战,一群一万多人组成的乌合之众被徐清七千鬼奔战士打得四处逃窜,徐清命令鬼击队伍包围安倍雄业的时候,小姨的电话来了,徐清一边在街道上溜达,一边听小姨在另一边和自己念叨,听明白了之后,徐清笑道:“股票嘛,你就买了呗,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是你的风格。” “问题是到时候高山岛经济命脉掌握在雅舒集团手里,而这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国家会不会认为咱们娘俩设计好的?鱼大了,上面会不会杀呢?况且,我现在要买了,就意味着违反了国家策略,我一定会被批评的。上边一怒之下把雅舒集团的资产全部冻结怎么办?” 徐清悠悠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小姨,这样,雅舒科技集团的法人不是我吗?从雅俗科技集团提出一亿美金购买,到最后,你当首富,国家若是要找麻烦,调查,我扛着!” 苏雅忧心道:“你扛得住吗?” 徐清笑道:“不扛一下,怎么知道?小姨,你放手去做吧,我心里有数。” 苏雅再不纠结了,徐清的话无疑给她打了一支强心针,可是,她不能以雅舒科技集团的名义去购买,因为她不能让徐清自己扛,她马上和自己的团队在这个深夜开始操作,雅舒集团流动资金又开始元转。 天亮时,她亲自操盘,收购了高山岛所有公司的股票。 国家一定会生气,可是苏雅断定他们不会冻结雅舒集团的资产,因为自己的经济体太大,如果真要冻结,也需要至少一年的运作。 一亿美金而已,却因为这个助资,让高山岛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回温,就像是已经快饿死了的人,吃了一口饭,活过来了,又能和人刚了。 雅舒集团的这个操作可把二号首长乃至京城整个领导团队气坏了。 雅舒集团天亮才做成了这件事情,十分钟后,京城所有一级领导团队便展开了会议,二号首长主持,一号首长坐镇,一号首长第一句话就是:“给我直接联系雅舒集团的负责人,问问她,她在玩儿什么昏招!如果拿不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管她之前有多大的功勋,为国家做了多少事情,她耽误了华夏的统一大业,其罪当诛。” 无论是安康,还是齐雨微,乃至是其他企业家,企鹅集团,大鱼集团等等这些能力犹在雅舒集团之上的民族企业家全部给苏雅打了电话,他们都不相信这是苏雅做的事情,之前雅舒集团严打,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都怀疑,雅舒集团是不是还有内鬼? 苏雅没法和他们解释。 企业家们的质问还是好的,华夏经济协会会长,二号首长,沈德三,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接二连三地给她打来了电话,第一个便是主管政法的领导,各种高帽子给苏雅头上戴,“你这么做是对国家不负责,对人民不负责,你要做什么呀?手里有钱是不是就什么事情都能做?苏雅,你有今天的地位,是国家在带着你走,你哪次在国外有危险,外交部没帮助你?你就这么回报?事儿太大了,对于你的处理,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你等着吧!” 之后的电话,她是一个也不敢接,全是助理接的,助理只能说苏雅出去了,所有的骂都她挨了,这么多大人物严厉起来,助理都吓哭了,挂掉了最后一个电话,她对苏雅哭喊道:“沈德三首长说,要冻结咱们的资产,他们要没收咱们的产业,立即执行!” 苏雅笑道:“不会的,他们说气话呢,咱们招惹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让他们发发脾气吗?你也别哭了,以后说出去,你被二号首长骂过,也是一段佳话,以后再去哪个公司面试,只这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 助理哭得更欢了,“董事长,你别开除我,我以后还替你扛骂还不行吗?” 苏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怎么舍得开除你呢?咱们挺一挺,等小清那边正式开战,国家知道咱们的良苦用心,就不会骂咱们了。” 助理哽咽着说:“我要给徐清告状,就说沈德三首长欺负你。” 苏雅笑道:“小清哪儿能对长辈不敬?等等看吧!” 苏雅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而徐清能做的,除了等,还能主动出击。 徐清七千人包围了安倍雄业的三五百人,迟迟不进攻,安倍雄业一点也不紧张,自己这几百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吞不下去,徐清也不敢进攻,怕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大批手下正在赶来,他是怕被反包围了。 安倍雄业虽然自认为不会有危险,但是他也没十分的把握得到那三件宝贝,现在,没有人比桑扶国更加需要这三件宝贝,如今的桑扶国人口日益倒退,国土渐小,随时都有被隐没的可能,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大陆,作为自己国家的立足之地,华夏是最好的地方,到时候桑扶国全民皆兵,攻击华夏,只需一枚毁灭性武器便能摧毁华夏京城,而桑扶国本土若是有华夏这三件宝贝,华夏必然不敢用毁灭性武器反攻。 到那时,桑扶国一亿多百姓涌入华夏占据一两个省,殊死抵抗,桑扶国也许能有千秋万代,如果当局什么都不做,只能是等死。 他们也并非没有想过,去请求华夏的帮助,可这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华夏连东南亚难民都不会接受,何况是恩怨如此大的自己? 总之一句话,桑扶国好不了,全世界都别想好。 正因为他们这个迫切的心态,所以他们才围着三件国宝不走,安倍雄业不死,他们就只能不停地增加兵力,徐清就是不杀死安倍雄业,就是要让他们不断增兵。 宿鸟飞急,成群成片的飞鸟归巢,山林谷中鸟鸣声此起彼伏,山林之外便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徐清带着唐妮,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四人以及石敢当二十人,在这片山林之中坐东望西。 这个时候徐清本该坐镇中军,当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来这里是因为指挥部内信息团队配合鱼回雁的鬼影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桑扶国这一波来此的势力,徐清已经很清楚了,大约有一万五千人,顶尖高手两百,虽然不同门派各有所长,单拿出战斗力来说,都有上官秋的水准。当中有四千人高层,鱼回雁做实力对比的时候,和徐清说了一个不陌生的名字,孟廷锴。鱼回雁说,四千人的水平和孟廷锴一般。 孟廷锴,到现在还是华夏的宗门盟主,当初在华山主持了有所针对的武林大会,可徐清没见过他出手,虽然是门主,名声却不大,鱼回雁之所以提出这个人来,是因为这个人在宗门协会会长的选拔上,表现十分亮眼。 剩下的一万多人,如果放在华夏,都是优秀的宗门弟子,难得的是,桑扶国派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滥竽充数的,比之瑞克带来的那些人,他们完全做得到以一当十。 徐清会亲自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一万五千桑扶国高手,而是因为鱼回雁调查到的,桑扶国此番出征,有一个举足轻重的指挥团队,二十人的班底,为首是一个叫做岗村山岗的人,副手是东条英明,用桑扶国的话说,都是名将之后,可是徐清闭着眼睛都知道那是谁的后人。 就这二十个人,身边跟着五名高手,桑扶国顶尖高手就是千尾八部,而这五名高手,是千尾八部的教官,更是阴阳师琴海和忍者半蔵的亲传师父,拳怕少壮,这五名高手的本事,怕是已经比不上千尾八部,但是这五个人,都是走了七八十年桥的老妖怪。 徐清因此才带来唐妮,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四人。 当初本想带上官燕过来,又想到安倍雄业身边也有高手,她必须得撑着。有朱柔和冷月帮她,安倍雄业身边那把天之丛云和那把妖刀村正,就不敢出现在自己的老窝里。 徐清带队在简陋狭窄的山间小道行走,选择伏击地点。 徐清有预感,今天,如果能一举吃掉这个桑扶国宗门势力的指挥团队,桑扶国高层元气就会大伤,对于即将到来的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国战,会有非常大的好的影响。 不管这个团队有多大的能量,刮的是什么妖风,自己今天拼了老命都要把他们拿下了。 徐清盯着自己反复研究过的,他们唯一可走的路线,咬牙道:“桑扶人,几千年恩怨,几千年的债,你们该还了……” 第0664章 有动静了 春分时节雨水就这么多,有些罕见了。 川蜀之地,一直钟灵鼎秀,大大小小的景点加起来有数百个,可还是有别人发现不了的好的地方,因为地势险要,现代的交通工具进不去,即便是空中工具,也看不到浓浓雾气下面是什么。 人类永远发现不了地球的全部。 川蜀之地本就道路难行,雨天,道路更难行,即便是再难,小徐澄也得和那女子翻山越岭去更险要的地方,为了避开那些伪丐帮弟子的人的追击。 右侧是万丈悬崖,左边壁立千仞无依倚,一条最宽两米,窄处只有半米的悬在半山腰的路上,女子将小徐澄死死绑在自己的身上,小心地往上爬,极其坎坷。 遥望而去,灰蒙蒙的水汽中,有山有水有树,一对妇孺如一架书柜上的蚂蚁。 放进了看,树是绿的,水是清的,山是青褐色,这一对妇孺在天地间显得非常孤独,给人一种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感觉。 小徐澄时而望望天空,时而看看悬崖,双手环上了女子的脖子,道:“阿姨,我爸爸好像会飞,您会吗?” 女子笑道:“阿姨可不会飞,阿姨只会爬,你放心啊,阿姨可是个攀岩高手,一定能安全带你登顶。” 小徐澄想了半天,不太懂,说道:“阿姨,您不是说带我回家吗?不回去了吗?” 女子道:“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阿姨就有办法把你送回去,但是呢,有许多坏人害怕你爸爸和妈妈,为了抓住你,会不择手段,为了你的安全,和阿姨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找你的,如果是坏人,咱们就躲着,如果是好人,阿姨就把你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小徐澄有些小得意地笑了笑,这个成语她懂,她听过这个故事。 短短五六里山道,走了快两个小时,女子带小徐澄上了山巅,遥望而去,朦胧中罩着一片青绿,千万里大好山河,让小徐澄鼻子酸酸的,也许是听妈妈说多了这片土地受过的创伤,让她早早懂得了热爱这片土地。 雨停了,女子摘掉了小徐澄头上的斗笠,擦了擦她脸上的水,道:“小丫头,阿姨还以为这里是这一代最大的山了,爬上来才知道,山外有山。不过咱们不走了,路啊,不能一口气走到头了。” 小徐澄问:“阿姨,您叫什么名字啊?等以后我回家了,我让我妈妈谢谢您。” 女子道:“我叫姚姗姗。” 姚姗姗这个名字,很长时间没出现在大家的耳音内了,但是绝对没有人忘记她,因为姚文青的变异人出现,姚姗姗这三个字,已经重新摆在了第六部队司令员沈一的笔尖之上。 路,不能一口气走到头了,这是她血淋淋的教训,当初就是把路走到头了,被控制了起来,幸好是沈一司令员接自己过桥,又把自己带上了大道,可不敢再把路走到头了。 对于这些,小徐澄是怎么也听不懂了,她扭头看着山巅这片平地,忽然笑了,道:“阿姨,你快看,小猴子。” 姚姗姗顺着小徐澄所指的方向一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这哪儿是什么小猴子呢,这是川蜀之地的猕猴,凶悍残忍,可招惹不了。 姚姗姗忙把小徐澄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这只猕猴,放低身体,拔出了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寒光刺激了猕猴,它“嗷嗷”地叫了起来,地面八方来了它们的同伴,这是闯到人家的窝里了…… 阿拉伯。 唐妮稳重,亦步亦趋地跟随徐清脚步,张楚阴鸷,赵小飞清朗,二人并肩而行,越来越有夫妻相,林青鲤则欢蹦乱跳闲不住,长了这么久了,也没长大,四处乱窜,后来回到徐清身边,道:“哥,你说鱼回雁的消息准确吗?那么大一片沙漠,桑扶人会从那里过来吗?” 徐清笑道:“青鲤,横穿沙漠,小船渡海的事情,咱们也做过。咱们能做到,别人就能做到,这支队伍是从拯救中东计划美洲负责部分迂回过来的,他们一定会来这里补充水源。” 唐妮放下望远镜,仰头喝了口水,顺了口气道:“所以,这条他们的必经之路,是你分析出来的?可是,大哥,二十个人的指挥团队,五个顶尖高手,还有三百人的特种兵安保团队,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徐清收起了笑容,拿过了唐妮的望远镜,遥望了一眼远处,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还有什么路线可以和安倍雄业碰面。” 话说完,大家才知道徐清其实也不确定,然而徐清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徐清让他们潜伏,他们便藏在自己的阵地当中一动不动。 五个顶尖高手,情报中,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以年纪为序号,从甲一到甲五,桑扶国直接将千尾八部的教官调出来,是连二战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每一个桑扶国有武装资格的人都知道祖国这次是背水一战,一行人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精神,势必要让徐清吃点儿苦头。 三百二十五人身上披盖黄沙,在焦灼中等待,无比煎熬,岗村山岗在带队到达这一片绿洲前时,便下令潜伏。 他指挥的一万五千人总共分成了三路,借道婆罗门国过来的东路军人数最多,有八千,其中囊括了飞鸟帮,麻衣派,上级忍者,他们是直逼徐清鬼击大军的一支队伍,原计划是让东路军直接和徐清的鬼击死磕,目的是打破包围圈,将安倍雄业救出到大营当中。 南路和西路,作为后手。 先这么打,以后遇到了具体情况,再具体分析,但是岗村山岗知道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自己能成功进入迪拜的中心位置和安倍雄业会和,他不得不提防徐清这个人的斩首手段。 岗村山岗根本不确定前面是不是有徐清的埋伏,以防万一,他只能命令自己的团队在黄沙里藏着,仔细看看面前的绿洲是不是有人埋伏。 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不过两千多米,就是谁都发现不了谁,双方能力都可见一斑,若是这么看,战斗力也差不多。 只有精力上,岗村山岗此刻能专心对付徐清,而徐清,天大亮以后,徐清的耳机里就不停地传来迪拜指挥部的报告。 桑扶国一万五千人已经全部出现,且已经到了迪拜附近,瑞克只要冒头,便能将这些人包住。徐清让他们继续保持潜伏状态。 桑扶国西南两支队伍都按住不动了,但是东路军,已经准备进攻了。徐清让他们打防御战,用重火力堵他们,而不要让瑞克露头。 徐清问他们桑扶国的指挥团队在哪儿,问他们能不能确定以岗村山岗为首的指挥团队进入了沙漠,迪拜指挥部内向徐清立下军令状,他们确实监控到了,并且和桑扶国内部特工方面得到了证实。 徐清再一次研究了这片沙漠的地图,他确定,除了这条路,他们哪儿都去不了,换位思考,就算是自己,走别的路,第一,活不下去;第二,达不到战略目的。 徐清坚持自己的想法,对大家说:“岗村山岗一定会来,或者,他们已经来了,只是藏在某个地方。他们可能也想到咱们会堵他们,看起来是对我做调查了,小心翼翼。” 大家对徐清的话是深信不疑,唐妮道:“大哥,要不要把鹰儿放起来看看?” “那样的话,咱们就暴漏了,再等等,请报上,敌人有三百特种兵,有重武器,配合上他们的高手,咱们正面刚不过,还是打伏击好。”徐清拿出了狙击枪,心想第一枪必须将岗村山岗干掉,他说:“我有种感觉,他们就在咱们附近,妮子,放话下去,就算天崩地裂,也给我埋伏好了,敌人不进圈,谁也不许有动静。” 唐妮刚刚通过无线电把命令下达下去,便听到赵小飞低沉的声音,道:“有动静了!” 徐清急忙端起望远镜望向两千米外的位置,看到一支足有八百人的队伍从黄沙中冒出头来,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他们穿着黄沙迷彩服,手持416突击步枪,这是美洲的枪啊,桑扶人这么明目张胆吗? 石敢当在徐清身边,将手放在了重机枪保险上,低语道:“可算是来了。” 每一个人都轻松又紧张,轻松是因为果真有人从这条路上来了,说明自己没有白等这么长时间,紧张,是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就有一场恶仗要打,敌人成百上千,自己这边不过寥寥二十多人,怎么打? 他们又有些兴奋,如果打赢了,他们可是大功一件。 然而,徐清却目光迥然道:“别动,假的……” 第0665章 有大骨气 徐清无条件相信鱼回雁的侦查,说三百二十五人,就是三百二十五,这忽然冒出来八百多人是什么情况?所以第一,人数不对。 二十个人的指挥团,五名桑扶国顶尖高手,三百特种兵,不同阵营,应该有不同气质,就算他们为了隐藏身份,混在士兵当中,可是眉眼上的那股子气势是完全不一样的,徐清看来,这八百人中,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凌驾于安倍雄业之上做指挥。 “大哥,快看,外面有接应的队伍!”唐妮低沉的喊声让徐清和林青鲤都感到了不安,在他们的背后,有至少两千人出现,情报中桑扶国三路大军已经到达了制定位置,原有的几千人并没有动作,这两千人是哪儿冒出来的? 徐清扭转狙击枪枪口,透过瞄镜看着这帮人的脸,上面涂着满满的油彩,根本看不清面容,不过那深陷进去的眼窝,惊慌失措的眼神,鹰勾一般的鼻子,出卖了他们的身份,这大约两千人,是中东人,徐清皱眉道:“桑扶人永远不会把人当人,为了抓这两千壮丁,说不定杀了多少人。” 徐清再次命令大家稳住阵脚,看着桑扶人表演。 两千人是装的,而那八百人则是正经的桑扶国军人,两千人洋洋洒洒地穿过了绿洲,接应上了那八百人之后人,便开始返程,而那八百人则分出一百人驾车缓慢通过,车载重机枪枪口指向道路两侧山巅,开始了无障碍扫射,徐清一行人谁都知道,这是桑扶人打草惊蛇的老把戏,谁也没有理会,可是石敢当手下有一名战士被子弹打穿了肩胛,骨头断裂的声音比树干断裂的声音还大,鲜血“呼呼”地往出冒。 可是这名战士一声不吭,抓起一把土扣了上去,自己给自己包扎了起来。 徐清看在眼里,知道石敢当的这一队人是有大骨气的。 一百人扫射完,又上来另外一队人马,架起了迫击炮,在山头上狂轰滥炸,幸好徐清所选择的伏击地点就是要打仗的,能防炮,要么这一轮他寥寥二十几人,至少折损一半。 好在天气潮湿,没有燃起大火,只是硝烟弥漫。 在这两队人马通过之后,剩下的那六百人中有三百人开始快速通过,还留下了三百人断后,这个套路,让大家有点儿紧张,两千人来扫荡一番,二百人开路,后面有人断后,这三百人,有可能真的是岗村山岗的指挥团。 连唐妮都有点儿拿捏不准,她小心地观察着徐清的脸色,却发现徐清没多少表情,那把狙击枪的保险还是没有打开,再看沙漠远处,已经没有任何有生人存在的痕迹了。 她想劝徐清下令进攻,又不敢,军中干扰指挥官决心,那可是大忌讳。 直到这八百人尽数通过,唐妮放弃了,就算是真的,也为时已晚,她只能悄悄告诉张楚,准备跟踪。 然而,在大地重新归于安静的时候,沙漠上有了动静,三百二十五人从黄沙中钻了出来,斗掉了身上的沙尘,脱下了黄袍,有人命令,“快速通过!” 唐妮一行人眼睛都亮了,这桑扶人果然是唱大戏呢,唐妮在北非带兵久了,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徐清的指挥有质疑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现在,她深切觉得,徐清就是徐清,大哥就是大哥。 徐清比他们谁能兴奋,他透过瞄镜观察着敌人的每一张脸,反复考量,找到了二十个年纪稍大的人,应当是指挥团队,但谁是岗村山岗呢?无论是谁的脸上都挂着狂傲不羁的气息,哪个是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自己此刻有把握将这二十个人全干掉,也保不齐会有意外发生,徐清也让唐妮帮自己看看,可是唐妮也是一脸懵逼,她的意思是,直接用一梭子重机枪子弹把这些人打成肉泥得了。 徐清制止道:“山林地势复杂,如果人跑进山,就不好找了,敌人会有强大的后援,最好是直接干掉。” 张楚望着那队人马,道:“大哥,让咱们的人每人盯一个,同时开火。” 徐清点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然而,在他们各自寻找目标的时候,徐清看到了那五个顶尖高手,不管队伍怎么变化,五个人都围着一个相比之下稍年轻的人,他穿着普通战士的衣服,脸上一直是古井无波,话也不多,徐清注意到了他,就自然而然地做了对比,他发现这些人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这人,难道岗村山岗只是一个中年人?不应该七八十了吗? 但是无论如何,徐清都肯定,这个人不管是不是岗村山岗,他都是这支队伍里的领军人物,徐清取下了枪口上的消音器,对准了那人,开始调整呼吸,狙击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沉不住气,算不准湿度风向,这些对徐清来说,盲狙也没问题,只是那五个顶尖高手,势必有办法挡住自己的这枚子弹,得想个办法。 徐清目光清冷,左手在枪管上轻轻点了几指,对准了其中一个高手,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声未到,子弹先至,200子弹出膛速度,可达到八百米每秒,两千米外任然超音速,这一千五百米,子弹在空中飞行大概两秒,徐清神经反射弧极快,能瞬间避开,那名在目标之内的高手能在瞬间避开,但务必要用全力。 他确实避开了,但是他发现还有第二发子弹,已经全然没了办法,只能当肉盾去阻挡,他岂能想到,徐清为了万无一失,用的是穿甲高爆弹,子弹穿透了这位高手的眉心,在那队伍中领军人的眉头爆炸,头颅直接被炸掉了一般,血腥弥漫。 徐清的枪声就是命令,大家马上动了起来,二十把134重机枪齐齐开火,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出,那由三百人组成的特种兵中队,有不少人变成了肉泥。 静如水,疾如风,开火的一瞬,徐清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对手的反应也很快,他们迅速在身边寻找掩体反击,真真训练有素。 徐清的目的是全歼,他自然不会拘泥于只要了那个领军人的命,他吼道:“各自散开自由射击,解决掉残余敌人,自动退走,去指挥部会和。” 说话间徐清看到两名桑扶国军人背着狙击枪迅速朝着山巅跑去,是要找制高点吗?徐清马上赏了他们两发子弹,便将200挂在身后,端起突击步枪,冲了下去,随徐清而动的,便是唐妮四人。 五名顶尖高手,已经死了一个,还剩下的四个,势必难缠。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况,之前通过的八百人,以及那两千多的壮丁兵,都在返程增援的路上,他们只有全歼敌人才能安心突围,否则他们被包围了,也只能硬拼,到最后可能是一个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结果。 最开始的火力优势,让那三百人的特种兵损失掉了至少一半,结果差强人意,特种兵就是特种兵,他们的反应速度,战术动作都是下过苦功的,能避开这种火力封锁,在情理之中。 不过徐清这边更强,鬼击是在华夏神秘第六部队训练基础上打磨的,不但是军人,还是古武高手,大家在短短几十秒之内,便将这昂贵的重机枪子弹,手雷,炸弹倾泻一空。 徐清冲锋了,他们便跟着冲锋,石敢当最为生猛,他扛着一百公斤的负重,五百米冲刺,在一名左膀右臂的掩护下,抢出的桑扶人装备的一枚转轮式榴弹发射机,挂上了一兜子四是毫米口径的榴弹。 虽然时代有所不同,激光武器,宇宙大战,都在逐步真正地进入战场,然而,地面战争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这种没有空中支援,只有五百米不到距离的正规军对攻,手榴弹突击步枪,是最有效的。 还是有些不同,一名仗着自己身法迅速的桑扶国高手就闪身冲到了木秀于林的石敢当身前,一剑刺来,石敢当脸色一拧,扬起钢刀,便抵住了剑尖,即便实力悬殊,石敢当后退几步,并被震出一口鲜血,他也确实抗住了这一下。 可是,在石敢当的脚下,又一名老者破土而出,要从背后偷袭,两个远远强于石敢当的高手的偷袭,就算有泰山之神的护佑,也焉能有命,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张楚飞身而来,那鬼丸剑打出一道黑色剑气,将这老者狠狠打回了地面,骂道:“就是挖土,偏偏说什么土遁。” 虽然瞧不上,人家当老鼠,她也没办法再追,看着一梭子袭来的子弹,她身体一拧朝着一侧跃去,身体还没有落地,便拔出手枪,干掉了那几个攻向自己的人,落地后也不做丝毫停留,弹身上树摔下突击步枪,对着那两个桑扶国高手点射,后来她发现石敢当原地一动不动,喊道:“傻大个,动起来啊!” 石敢当对张楚咧嘴一笑,这个脸上从不挂任何表情的石头,从来没对任何人笑过…… 第0666章 又当如何 两名桑扶国顶尖高手放弃了石敢当,朝着张楚夹攻而去,张楚一个人一把剑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石敢当亮出大刀想帮张楚挡住一个,可惜被当中一个一剑震飞。 更不是对手。 张楚本来紧随徐清,看到石敢当有危险才过来顺手帮了一把,脱离的队伍被夹攻,没有赵小飞的配合,她的战斗力十层发挥不出一层,对付一个,将将可以逃走,可是面对两个如此高手,她对付不了,没过几招,肩头就被刺了一个口子,溅出一片血雾。 石敢当见状,脸上尽显血气,朝着张楚跑过去的时候,就像一座移动的山,他身上挂着两把重武器,却不朝着那些还在疯狂反击的特种兵下手,却提着刀冒着枪林弹雨冲向了张楚,他要去救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女子。 敌人突击步枪的子弹有很多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可是这人块头实在太硬,子弹全部卡在了肌肉上,桑扶人特种兵也发现了这人的恐怖,换上了火箭筒,一枚火箭弹直射向石敢当脚底。 肌肉再硬,他也不像朱柔天赋异禀,这一下保准炸死了,幸好赵小飞上前将他扑在身下,用明刀刀光挡下了不少弹片,端起突击步枪对着敌人一顿点射,暂时地解决掉了麻烦,顺手在石敢当脸上甩了一巴掌,道:“打仗呢,清醒点儿!”话说完,他飞身至张楚身边,将明刀架在鬼丸剑下,势不两立的两国兵器发生了剧烈的排斥,可是张楚赵小飞二人却能好好地利用这种排斥,产生比“1+1=2”强悍十倍不止的威力,却也只和其中一名老者打了个旗鼓相当。 还有另一人,刀身上尽显黑气,要借着这个空隙将这两个徐清的左膀右臂干掉,张楚和赵小飞不愠不惊,他们不在乎自己的身后,似乎他们可以坦然面对死亡。 然而,华夏人给不了这桑扶人想要的,说不了他们想听的,唐妮飞身而至,抬双手虚空合掌,却没有接触,两根食指弯曲,各捻两中指第二指节背侧。她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慈悲,眉眼却是一片金刚怒目,她檀口轻启,念道:“唵,阿目佉娜,舍曩野恶,娑嚩贺。” 这声音仿佛来自于九天仙佛,震得人耳边尽是“嗡嗡”声。 唐妮双手朝着这桑扶高手剑上一靠,他的剑顿时段成了几节,人也往后飞去,虽然没有让这人受伤,斗了个旗鼓相当,也说明,若是将唐妮放在桑扶国,她能傲视桑扶国群雄。 这一记“佛眼手印”让这桑扶国高手惊骇,也让石敢当安心,他端起了那门转轮式榴弹炮,对准正冲上来的特种兵,扳机一扣,发出了天大的动静,剧烈的爆炸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他怒喝着,咆哮着,他的二十个人就要包围这还剩下的一百多人,他们要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已经是傍晚,刚刚还夕阳明媚,从战争开始的一瞬,已然是乌云密布。它们就如敌人一样,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快速聚集,雨落下来了,敌人也不远了。 豆大的雨滴在这前方是沙漠后方是山区的古怪地势上空,古怪地凝结成了鹅蛋大小的冰雹,狠狠砸在这片注定被血洗的地方,徐清却仰着头,于是发生了更加古怪的事情,冰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快接触到徐清时,便会自动改变降落路线,它们也看出了徐清不好惹。 徐清独自对上了两名桑扶国顶尖高手,代号为甲一和甲二的千尾八部教官,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徐清没有用剑,因为在这样的战场,他要腾出手来玩儿枪。 甲一一手持剑,一手手指尾端以一个非常奇怪的频率极速抖动,地面积水仿佛不受重力漂浮在半空当中,缓缓凝结成小剑,朝着徐清袭来,这个小动作徐清是在心里盘算过上百次的,阴阳师打剑气,就是这个动作,后来他分析,那不过是阴阳师用手指改变气流,利用光影造成一些幻影,目的不过是迷惑对手,徐清再不上当,释放西风烈,没有套路,没有技术,气流便向这甲一涌去。 瞬间,林中温度降低到了零下,狂风吹乱气流,幻影不稳,可是那实实在在的剑气,丝毫不受影响,徐清闪身避开剑气,如游龙般滑到甲一身前,一掌拍在甲一胸口,推碑手,可碎山,甲一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老血,却没有飞出,推碑手有寸拳寸劲的部分原理,讲究触之即分,徐清却没有离开,肩头揉一个圆圈,再往甲一胸口一推,强大的西风烈涌入他的全身,甲一当场毙命,不止经脉尽断,五脏六腑怕也变成了一堆碎肉。 甲一倒地后,林中似乎有狼嚎,徐清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身边还有一个甲二,这个人的本事比较正统,身体肥大,看样子是柔道相扑的本事,徐清一脚踏在他的身上竟然被反弹了回去,在他扑上来的时候,徐清双手画太极圆圈,将其力道全部圈起,再借力用力,这人瞬间翻滚出去,撞断了数棵成人腰粗的树干,徐清生怕他不死,拔出九二手枪,将十五发子弹尽数打在了他的头顶。 这个时候徐清不会套招摸索,一个目的,就是干掉他们,多年的战斗经验,能做到对这种常年生活在温室中的所谓的高手的秒杀,一点不奇怪。 五个顶尖高手,徐清干掉两个,唐妮、张楚、赵小飞缠着两个,林青鲤独自面对甲三,什么叫奔雷剑,什么叫游龙剑,什么叫太极剑,林青鲤就将这家伙当成了不用顾忌他性命的陪练,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毒匕寒月刃翻飞,在甲三身上留下了无数道口子,一片血肉模糊,甲三之所以不倒,是因为他是真的强,只要林青鲤耗完真气,身形放慢,他捕捉到,一下子变能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林青鲤真气还没有耗完,甲三便倒地开始抽搐,他身上是毒匕寒月刃的划伤,用力过猛,毒气早已经攻心,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林青鲤回了口气,迅速抽身至唐妮身边帮忙。 此地战局已稳,必须要考虑如何撤退了,徐清冒着满天冰雹,几个窜梭便上了山顶,遥望而去,看到了大批桑扶国高手,八百疑兵,两千壮丁,还有至少三千人,正在组织对这里的包围,是安倍雄业已经知道了自己只带了寥寥二十人在这里打伏击,这是一个打掉自己最好的机会。 安倍雄业,是时候包抄了。 徐清开麦,给迪拜指挥部下达命令,一个字:“打!” 迪拜,天色将黑的时候,大地微微颤动,如果不是大雨压住灰尘,势必烟尘滚滚,沉闷的发动机声伴着雷声,从宽大的公路上传来。 从“拯救中东计划”亚洲负责区域到迪拜遥遥千里,瑞克不辱使命,将十万雄兵带了过来,进行了对迪拜的包围,十万大军在如今这个到处是信息监控的时代运兵千里而不被人发现,这是完全可以写在当代战争史中军事奇迹。 徐清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史可考,张楚就能带八万兵马,从卡吉尔的几十万军队中穿越。 现在看来,胆子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 此刻,瑞克兵临迪拜城下,对桑扶国原有的安倍雄业势力已经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进行合围。 安倍雄业胆战心惊,身边一众手下脸色苍白,心烦意乱,面对情报上越来越多的徐清的军队,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早知道徐清会有后手,但是徐清的人马,实在超乎他的想象。 最气人的是,徐清竟然能准确地找到他们指挥团的位置,安倍雄业眼睛血红,让徐清找到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有命活下来?幸好在瑞克包围自己这里之前,自己就派出去五千人对徐清进行围剿,五千人,打二十个,再弄不死个徐清,那就太恶心了。 另外,安倍雄业还对国内发出请求,武装直升飞机编队,海军陆战队前来共同围剿徐清。 安倍雄业偷鸡不成蚀把米,三件国宝没有得到,眼看着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不住了,如果桑扶国及时止损,放弃这个计划,桑扶国还能安稳上几十年的时间,可是这个不信邪,野心大于理智的民族偏不,桑扶国当局竟然恬不知耻地给阿拉伯军方下命令,出兵打击徐清,否则将进行军事制裁。 他们是真舍不得桑扶国这剩下的所有宗门势力就此毁灭,还有一个原因,安倍雄业是桑扶国当局一把手的亲儿子。 第一时间,桑扶国七十万大军受阅的消息,传遍全世界,华夏总决策部却表现很安静,默默地在高山岛海峡增兵。 看样子,华夏总决策部已经知道徐清要做什么了。 徐清和的安倍雄业的对决,难道要变成两国之间的战争?如果在其他时候,世界安全联盟早着急了,可是现在,他们却说,“拯救中东计划”是大事儿,局部战争而已,正常。 正常吗?现在桑扶国是要主动出击的,世界安全联盟自然觉得再正常不过,所有对华夏不好的事情都是正常,如果他们知道,桑扶国的这个反应,是徐清早盘算好的,又当如何? 第0667章 臭不要脸 天色暗了下来,冰雹下完了,变成了大雨,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几乎没有的情况下,桑扶国的这帮人进攻绝对会受到影响,徐清收集了一包烟雾弹,扔到了敌人的阵营,烟雾弥漫中,徐清手持一把突击步枪在他们周围来来回回,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游击战发挥到了极致,就他一个人,便打乱了这帮人的阵脚。 不了解二战状况的人,往往会被桑扶人的影视形象所迷惑,小个头,罗圈腿,一撮小胡子,嘴里光会嘀咕:“吆西,花姑娘,八格牙路,悄悄滴进村,开枪滴不要。”华夏人呢,则手撕鬼子,裤裆揣手雷,如果真的那样,我们还得给桑扶人点赞,为什么呢?他们在华夏八年,占东北十四年,过得是什么苦逼日子?他们能坚持下去,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却也不能过分高估桑扶人,他们在当时不过营养好点儿,身体强壮点儿,不怕死点儿,性格猥琐残忍点儿而已,武器厉害一点儿而已,除了这些,一刀子下去照样一个口子,一子弹过去照样一个窟窿,当时华夏人不过是被清廷奴化教育的厉害,用两个字形容,就是:“不敢。” 但凡华夏人有点思想,桑扶人就嘚瑟不了,当年29军组成的大刀队不过五百人,一夜砍了鬼子五百人,很明显华夏人若是认真起来,少些勾心斗角,八年抗战,一年就能打到桑扶国本土。 千古不变的三角前进队形,除了大肆杀人,战术很一般,战略也从来都是好高骛远,对付这样的人,再来一万,徐清都能和他们周旋一段时日。 然而,终于拖得唐妮几人将桑扶国指挥团尽数灭掉,林中忽然起火,桑扶人用了固体燃料放火烧山,这帮人是真狠,为了报复徐清,一怒之下将阿拉伯绝无仅有的稍有规模的绿洲烧了。 两只海东青在空中厉声警告,并且来回交叉飞行,说明还有数量更多的桑扶人已经在派兵包围这个地方,而且是桑扶国的宗门大军,看样子他们已经放弃了对那三件华夏国宝的窥伺,明知道打不过瑞克的十万人,将所有还没有被包围的人马派到了这里,他们退而求其次,要弄死自己。 定然是一场血战。 不能硬打,自己的本事就算再强悍,自己的这二十多人就算能耗掉敌人十分之一的战斗力,结果也是个死,得跑,必须得跑。 阿拉伯地区地图很快浮现在徐清的脑海里,现在唯有往北冲出去,再往东迂回,跨过红海到埃及,南下,就能到达薛飞野战军的地盘,若是继续往东,就是北非长安国。 这一段沙漠一千公里,拖,肯定把这些人拖死了,也可能就把自己耗死了,横穿沙漠可不是玩儿的,迷失方向死,遇到沙漠群居生物死,遇到流沙沙尘暴死,白天酷热晚上酷寒,身体不适应死,强光照射脱水死……虽然他们曾经横穿过沙漠,也是九死一生,况且,这可是撒哈拉沙漠,自己必须得走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才能避开和这桑扶国大军的正面交锋。 只是那熊熊大火已经不允许徐清再考虑什么,他来到了唐妮几人身边,清点人数,唐妮,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四人完好,石敢当小队还有八人,算上自己,十三人,徐清说:“卸掉重武器,只带常规单兵武器,背包里放足够的食物和水,准备帐篷睡袋,咱们进沙漠。” “进沙漠?”唐妮道:“咱们要跑吗?” 徐清笑道:“不跑怎么办?你看看桑扶国的包围,咱们有可能突围出去吗?咱们现在是不敢死,不敢没出息呀,留着有用之身,远比拼掉敌人几条性命要好,况且,咱们已经达到了战略目的,是撤退的时候了。” 唐妮也笑了,“亏了胖子没在,否则就他那脾气,肯定不走。” 徐清道:“现在我深切理解了二号首长的一句话,胸有蓝图,死为不义,妮子,趁着敌人还没有包围过来,你先带大家走,我拖他们一下。” 唐妮抓住了徐清的胳膊,眼神中有些希冀,徐清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想起自己最初在闽越打的那一仗了,她怕自己再壮士断腕。徐清笑道:“妮子,情况不一样,那一仗是因为有任务没完成,现在咱们完成任务了,没有压力的撤离而已。别草木皆兵了,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唐妮目光冷冽地看着身边的人,大声道:“兄弟们,跟我走!” 一行人迅速整理已被击毙敌人的尸体,收揽装备,迅速冲进了沙漠。 —— 迪拜城内,瑞克已经在朱柔冷月上官燕几个人联合指挥下还是进攻,朱柔如今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指挥官,他知道徐清的战略目的是什么,下令只剪除安倍雄业的羽翼,但是不要把他们杀了。 迪拜城内,不允许任何飞机起飞,以防安倍雄业逃走。 十万大军封城,那是何等威武? 信息团由八十人组成,朱柔明白这八十人的作用,其实是徐清要指挥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国战,徐清现在已经进了阿拉伯东部沙漠,他的手机信号还好,但总有不好、或者是没信号的时候,得想个办法,让一颗卫星直直悬挂在东部沙漠顶端最好。这需要人才,如果薛蓝嫂子没出事儿,这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情,考虑到现实状况的限制,朱柔只能在那个身在欧洲的科学怪人身上做文章,他已经和鱼回雁商量让鬼影去欧洲找这个人。 徐清唐妮不在,朱柔真的帮徐清把迪拜的天顶了起来,大雨天,野云万里,朱柔命令全城断电,让自己人和桑扶人陷入一片黑暗当中,瑞克用重火力将桑扶人的有生力量大兵团队伍打散,再让鬼奔战士进行巷战,暗杀,指挥部除了冷月上官燕这两位要提防天之丛云和妖刀村正的高手,所有高手分成小队去和敌人周旋。 第一天,瑞克的十万战士,以一万人为代价,灭了桑扶国近三千人。 第二天,鬼奔战士以一千人为代价,灭了桑扶国近两千人。 第三天,桑扶国使出幺蛾子,在朱柔不允许任何飞机的情况下,派遣一架民航飞到交战区顶空,警告无效后,果断击落。用行动告诉他们,这里现在的控制权在谁手里。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城内还剩下桑扶国宗门高手两千余人,他们不敢在正面硬打,潜伏在了各处,朱柔果断让冷月上官燕带所有鬼奔战士把安倍雄业围在一个别墅内,日夜佯攻,就是不杀人。 终于让朱柔得到了消息,桑扶国出动了二十万大军,分海陆空三方朝着迪拜碾压而来,没有向华夏宣战,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来收拾拒不出兵相救安倍雄业的迪拜官方。 这臭不要脸的。 华夏依旧是按兵不动,他们怎么动?桑扶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华夏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进攻,二十万正规军发往迪拜,目的就是徐清,目的就是那三件国宝。 就在总决策部考虑,华夏要不要以那三件国宝为由头,出兵保护迪拜官方,又觉得劳民伤财,迟迟拿不定注意,徐清是怎么搞的,他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拿掉安倍雄业,一鼓作气打掉那部分宗门势力,然后迅速带着三件国宝回国,那样的话,哪里会给桑扶国一点机会? 拖什么?拖到人家二十万兵马出动了,徐清怎么办?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总决策部一片阴云,恰在此时,他们接到了消息,桑扶国八万陆军,四万海军,由十二万人马组成的舰队,在阿拉伯海遭遇大批量海盗的袭击,十二万人组成的正规军,哪一只海盗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袭击? 战斗持续了一个下午,海盗发射八百多枚鱼雷,将桑扶国十二万人马当中近八万人逼上了陆地,遭到了二十万人的围攻。 总决策部才知道,是北非长安国动手了,徐清的目的水落石出,这小子是要和用北非长安国的兵马和桑扶国开战啊,怪不得徐清会拖,会对安倍雄业围而不攻。 家人遇袭,徐清的表现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不可思议,现在清楚了,他是要打桑扶国整个国家呀。 总决策部一干老将军看得是热血沸腾,叶老将军道:“这小子是真敢干啊,诸位说说,怎么办吧。” 谁知道怎么办?于公,北非长安国上下都听徐清一个人的,但是徐清和北非长安国没有任何法律关系,华夏无法阻拦;于私,徐清这就是在报私仇,为了家人,人家徐清用的是北非长安国的兵,没有动在华夏有备案的一兵一卒,退一万步说,孙猴子要大闹天宫,只有华夏总决策部这个如来佛能压得住,可是这事儿,华夏不能压,因为从上到下,每一个首长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历史时刻,可以找准时机,在争议岛屿闹事儿,挑起战争,一鼓作气收回那些二战时期丢失的岛屿了…… 第0668章 堂而皇之 黑云千里无城池,大雨纷纷连大漠。 桑扶国十二万人,四万被打进海里喂鱼,什么海盗?那是北非长安国徐清的海军司令员段飞做的。武器跟不上,那没关系,偷袭,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情报非常明确,战略目的也非常明确,就是毁掉他们的军舰,让他们进不了红海,再将他们的大部分兵力逼上埃及沙漠,交给北非长安国的陆军打。 这是徐清下的命令,徐清明确和段飞说了,把所有的鱼雷全放出去,就不要再管,千万不要硬交火。 北非长安国武器不缺,但是缺少高端装备,比如两栖战车,坦克,装甲车,大口径炮,都是金疙瘩,桑扶八万人是乘坐最先进的两栖战车登陆的,在这样落后的地方,完全可以做到所向披靡。 军舰被打落海中,他们的八万人一点儿没有失败的低迷状态,数千辆两栖战车,在戈壁荒漠中突进,依旧是浩浩荡荡。 那太阳旗迎风招展,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们那个无处不可往的时代。 腿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管得住,可是能不能如上世纪那么舒服,就真难说了。 率领北非长安国二十万大军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秋。上官秋接到的也是徐清的具体命令,一定要把桑扶人消灭在埃及沙漠上,将八万人全吃掉,不计己方伤亡,务必要拿到他们所有的武器装备。 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强大的炮火袭击了,上官秋用了曾经徐清用过的办法,用上了勾搭角马群的手段,冲向桑扶国八万人的阵营当中,打乱了敌人阵脚,上万人组成的骑兵带着突击步枪在角马群弄出的漫天的烟尘中和敌人短兵相接。 打头阵的一万人是赵小飞训练出来的,整支队伍如同在草原上狂奔的野兽,他们没有一个人发出喊杀声,只有铁蹄撞击大地如惊雷一般的声音,阴冷肃杀之气逼人,一万战士就用血肉之躯撞上了桑扶人的钢铁洪流。 顿时草原上烈火滔天,枪声如林,子弹带出的一道道光线撞击在桑扶人的身上,打在他们的战车上,这一波,至少带走了五千人。 上官秋还有第二梯队,是张楚训练出的一万人,这对人马身上阴气更重,直接趴在已经胆战心惊的桑扶人的两栖战车上,开门杀人,不留活口。这一波,带走了他们至少一万人。 桑扶人怕了,要两栖战车加速,迅速穿过这个地方,找基地,弄清楚这是一波什么人,然而上官秋就给他们让出一条路走,可不是什么光辉大道,连天匝地的地雷,防伞兵倒刺钩,完全把他们的步战车搁浅在了沙漠当中。 上官秋没有让手下再去进攻,下令撤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撤退,这么好的突袭,为什么要撤退呢?让人不理解,可是一个小时之后,她便明白了。 桑扶人的空军飞掠至交战区的上空,投下了炸弹,这帮小鬼子,宁可自己的车队粉身碎骨,也不让那些人对手有机会得到。 这场海战和陆战全是按照徐清的计划,在桑扶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的,只打了一周,十二万人完全击毙,而北非长安国海军伤亡一万人,陆军伤亡五万人。 早已经预料到结果的徐清,一边在沙漠中行走,一边笑道:“鱼回雁的鬼影越来越强了,如果不是她的情报准确,第一场不会有这么好的开端,把你们几个留在北非长安国带兵,真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决策。” 整整在沙漠中走了半个月的徐清十三人,终于甩掉了敌人步兵的追击,他们的身影也完全暴漏在了无边无垠的沙漠之中。 伏击,突围,摆脱追击,连续战斗了二十多天的他们,都伤痕累累,身上满是硝烟味道,可一定都不影响他们的精神状态。 连续走了一天了,天也要黑了,徐清命令大家休息,战士们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的开始有条不紊地搭建帐篷,徐清喝了一点水,点燃了篝火,烤着一盘蛇肉,从来不吃蛇肉的徐清没办法了,沙漠中能找什么吃的? 徐清将长剑插在沙漠当中,真是一把好剑,杀敌数百,一点血都没沾,倒是那把军刀上的献血都已经凝固了,徐清只需要用沙子在刀身上来回摩擦,便又亮起了森然的光芒。 军刀也是好刀,杀敌上百,刀不卷刃。 搽干净了,徐清扬起刀锋,刮掉了自己脸上的胡子,也剃掉了自己不长不短的头发,太碍事儿了,他一分多余的负重都不要有了。 他拿出手机,照着自己有几丝血痕的脸颊,忽然有了片刻的失神,他都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张脸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不舒服就不看了,唐妮也在悄悄地看着徐清的脸颊,她也在失神,徐清没有注意过他的这张脸,可是唐妮日思夜想的就是这张脸。 在京大初遇的时候,徐清的眼睛无神,是空的,除了许许多多的难受,再无其他,那时候他的脸上还有稚嫩,还是个小孩儿,现在,脸上的稚嫩没有了,眼神里除了难受哀伤,有了杀气,更为深邃,总之一句话,遇到什么人,便是什么神色,这些年啊,有时候惬意,有时候觉得幸福,然而偏偏没有察觉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 怎么开心得起来呢?小澄现在还没有着落呢。唐妮长长叹了口气,躺在了还有些余温的沙子上,望着明亮的星空。 张楚和赵小飞坐在一边,悄悄看着唐妮,张楚叹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啊,当初妮子动不动就靠在了老大的身边,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心里没有着落,在老大身边就安心,现在你看,她自己也扛得住事儿了。青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起来。” 赵小飞看了看林青鲤的样子,正在用力吹着睡袋,他笑道:“唐妮当初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青鲤可不一样,动物的本性,往安全舒适的地方靠,你坐会儿,我去帮帮她。” “好!”张楚答应了一声,担起手臂,肩头伤势还是疼,她解开了衣服,撕掉了绷带,偏头看了一眼伤口,无毒,但是伤口很难愈合,徐清早嘱咐过自己,桑扶鬼子的刀邪门儿,要注意伤口,浪惯了没听话,果真就愈合不了,必须得听话了,她取出了徐清给的药,正要敷上,石敢当走了过来,拿着针线,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姑娘,徐将军交代过我们,被桑扶人伤到,要用细小的线,先缝一次挫伤口,再常规缝合一次,才能敷药,我,我,我……” 这粗犷的汉子竟然说不出话来,张楚笑道:“你帮我缝?” 石敢当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张楚道:“那来吧。” 石敢当浑身都开始发抖,人高马大的汉子抖起来幅度特别大,他就瞪着眼睛穿针引线,引了半天,都没引进去,张楚失笑道:“你那根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还真干不了针线活,给我吧。” 张楚自己穿针引线,自己缝合伤口,敷药缠纱布的事儿,就交给石敢当了。 一点麻药都没上,张楚连眉头都皱一下,让石敢当打心里佩服。张楚收拾好了之后,道:“你怎么样?看你挨了不少子弹。” 石敢当又笑了,道:“我没事儿,我皮厚,不怕子弹。” 张楚拍了拍他的手臂,就如拍在一块儿石头上,“身高是天赋异禀,这身块头可下功夫了,不错。” 石敢当的脸又红了。 星空异常明亮,也是大家从未在这么干净的地方呆过了,久违的星空,徐清清点了一下装备,这么长时间,食物和水源都没有下去一层,大家都有古武基础,在这种修行的好地方,灵气充足,一口水便能撑好几天,但是十五天前进了不到一百里,进度有点儿慢了,前面还有九百公里呢,这个速度怎么行?可是大家都有点儿惧怕沙漠,负重有点多,这无可厚非,能力范围之内,多带点儿以防万一呗,如果能遇到野骆驼群就好了。 徐清看了一眼手机信号,依旧满格,颇为心安,当初小姨送自己的这台手机,真不简单,徐清询问了一下朱柔迪拜的情况,局面已经从复杂变得明朗,迪拜已经清空了,加起来一共有六万人马包围了安倍雄业,他插翅难飞。桑扶国出动了二十万人,有十二万被处理掉了,八万空军驻扎在了中非靠西一点的地方,桑扶国一定还有援兵。 徐清告诉他,桑扶国一定会有援兵,可能会全军出动,朱柔问为什么,徐清道:“桑扶人也不是傻子,被吃掉了二十万兵马,三件国宝得不到,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朱柔略想了想,道:“明白了,其实桑扶国的根本目的就是找一块儿陆地生存下去,别的国家太远,也师出无名,现在他们有目标了,北非长安国将会是他们的目标,五十万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借道非洲,和北非长安国宣战……” 第0669章 交通工具 朱柔越发不简单了,战略眼光,已经不亚于一个老将军,能力直逼徐清一手带出来的唐妮。 他的这个分析,几乎毫无破绽。 不足当然有,徐清满意他的睿智,也点出了两个需要注意的点,他道:“好,接下来你要注意两个问题,第一,桑扶国会从哪里借道;第二,桑扶国到时候是全民皆兵,不只是五十万啊。” “知道了大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找人接你。”朱柔的语气中有担心有委屈,担心毋庸置疑,自己的大哥,委屈就是怪徐清打仗没带他,真刀真枪的干多舒服?现在人家舒服了,自己改得在这个指挥位置上,憋屈,他从来就不是那能从决胜千里之外中感觉到任何快感的人,遥控杀敌一万,也比不上亲手杀敌一个。 徐清岂能不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他必然亲自过来。 于是徐清一口回绝了,倒不是不想让朱柔过来,第一,沙漠阴晴不定,气流紊乱,飞机飞得高了,找不到人,飞得低了,有危险;第二,桑扶国必有空中力量把守,且有美洲的支持,只有华夏和俄斯地区的空中力量能够抗衡,朱柔是派不进来飞机的。 用最简单的言辞说通了最大的事情,徐清便挂掉了电话。望着空中两只海东青,有了它们,自己这队人马在沙漠中前行会轻松得多。 徐清脑海里想着什么,其实又没想什么,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平静,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一紧,回头便看到了挂在自己手臂上的林青鲤,小丫头对自己咧嘴一笑,他的心里也暖暖的,微笑道:“丫头,能撑得住吗?” “能啊,有啥撑不住的?还挺好玩的。万里黄沙绕黑山。” 徐清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是万里黄河绕黑山。” “可是没有河啊,只有沙,要活学活用的!”林青鲤随意嘀咕了一句,便取出了一个学习机学法语,徐清颇为欣慰,无论提高什么能力,都是在提高战斗力。 忽然,两只海东青发出犀利鹰鸣,这一声犀利悠远的鸣叫把正准备休息的战士们全叫醒了,赵小飞拎着狙击枪迅速跑到一个沙丘之巅,顺着狙击枪瞄镜望去,远处烟尘四起,俨然是一支开超级越野车的车队,他发出信号,十八辆越野车,有车载重机枪,敌人大概有七十名。 徐清惊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帮小鬼子还能追上来,他们是怎么确定出自己路线的? 徐清示意大家散开到四周高低埋伏,就把他们即将栖息的这个地方当做诱饵,打他们的伏击。之后亲自去观察敌人的分布和距离,一望无边的沙海,层层波浪,那车队还在两千米外,怪不得赵小飞会说是超级越野车,排头车辆的轮胎比普通越野车宽出两倍,大出三倍,直径足有三米,这点沙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搁浅,后面的车辆全部有履带,又不是战车,从商标来看,是桑扶国三菱集团的产品。 早在很多年前,华夏便有战略家预言,只要桑扶国进入战争状态,他们的重工企业能瞬间变成兵工厂,现在看起来,这位战略家还真是一语成谶,三菱重工还真转型成为兵工厂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桑扶国要变身军国了。 可惜这个年代他们不会有盟友,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当然,能不能成为众矢之的,要看华夏怎么操作,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打得他们没有退路。 徐清张嘴漏出獠牙,道:“兄弟们,他们是来给咱们送交通工具了,不收下对不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这话说的,明明人家是追兵,徐清却不让他们跑了,大家顿时士气斐然,准备好了烟雾弹,准备好了夜视热感应眼镜,狙击枪内都放了穿甲弹。徐清留下几人守在对面,自己带着林青鲤绕后包剿,只等这帮追兵停在火堆帐篷边沿,七十人中,除了司机全部下车包围了充满光亮已经搭建好的帐篷。不过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也畏惧徐清这队人马的厉害,他们趴伏在地,端起枪械,打开激光瞄准器,对阵那些帐篷,将密密麻麻的子弹射了过去。 一片死寂的沙漠,忽然就热闹起来,当然,热闹的只是这帮桑扶人,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帐篷上,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司机,已经全死了,防弹玻璃前端有洞,驾驶员同样眉心有洞,鲜血潺潺涌出,他们瞪着眼睛,脸上还是惊惧的表情,他们根本不知道子弹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那些对帐篷开枪的人打完了身上一个基数的弹药,才敢起身去检查,是不是自己已经把敌人消灭了,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死神的镰刀,阎王爷的判官笔。 他们七十个人如何敢来对付这十三个出入千军万马如观鱼赏花的战士?太自负了,下场自然就是一死。 半个小时解决战斗,徐清和大家汇聚在一起,没有去分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小股部队的袭击,迅速整理这帮人送来的装备,汇聚在十三辆车上,唐妮带路,徐清断后,先跑他一晚上再说。 林青鲤在车里念叨着,用法语,“敌人们啊,你们在人间风味里完整了我的旅程,也在江湖旧事里挖出自己的葬坑。于是,我有了一点作为过客的羁绊,你们也死得很惨!” 这声音传到了大家的无线电通讯器中,徐清失笑道:“你们谁把青鲤带得这么仙?” 唐妮解释道:“这丫头有自己的理想,说以后打完仗了,要和你一起去京大教书呢。” 徐清道:“这丫头现在这个状态适合当个流浪诗人。” 大家哄然大笑,在漫漫黄沙中扬长而去,打了胜仗,自然开心。 却有人不开心,苏雅终于是遇到了麻烦,就因为给高山岛股市注资一亿美金,她遭到了商业对手的攻击,也遭到了美洲澳洲欧洲财团的攻击,半个月之内,三十几只股票遭到狙击,狂跌五百点,苏雅正在调查谁是幕后黑手,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另一段说:“如果你想改变这种现状,高山岛的股票,卖给我……” 第0670章 全盘奉还 苏雅本来以为自己能帮徐清做一些事情。 徐清挑起桑扶国和北非长安国的战争,雅舒集团会在战火中得到打磨,能稳住长安国的经济,她最初创办雅舒集团,只是为了让姐姐安心,让自己有出息,现在她扛起雅舒集团,全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帮助徐清。 如今徐清有了大动作,她已经做好准备大干一场,可是真打起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不够全面。 这个世界上仇视华夏的人团体还是多,他们从来没有让华夏企业安稳发展,一直在用各种方式限制华夏企业发展,有华夏当后台,这些团队掀不起什么风浪。 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雅舒集团对高山岛注资的事情,华夏官方对雅舒集团看法很大,国外财团可算看准了机会,美洲要报苏雅在西非海岸线商业战争的一箭之仇;欧洲要报复苏雅打破他们女性产品、奢侈品垄断地位,鸠占鹊巢的大仇;也有单纯看雅舒集团不顺眼的势力。 他们所用的手段其实是非法的,他们似乎笃定了华夏不会管。 国际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雅舒集团倒了,除了他们的主要团队都是有本事的人物,饿不死,但是全世界百万人失业,可不是小事儿。 苏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压力,非法狙击自己的股票,自己都没办法拿出法律手段来应付,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自己同样用非法手段,却会授人以柄。 甚至有一些非法武装在攻击雅舒集团在国外的工厂。 请求华夏官方?自己高山岛的所作所为没有得到他们认可的时候,她不敢,就这样撑下去,雅舒集团能撑多久?会不会等不到拨云见日就倒闭了? 有多少人指望着雅舒集团这个牌子吃饭呢呀? 十几天,苏雅乌黑长发中竟然有了几根银丝,苏雅已经连着工作了好几天,今日深夜,她依旧在电脑前汇总着对付自己企业的势力和手段,必须得想个办法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收到了这么一条威胁信息,“想改变现状,把高山岛股票抛售给他,如果不,他们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苏雅明白了,这帮人同时对雅舒集团进行攻击,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而且是一个有强大后台的势力团体,看起来这事儿,只能让华夏官方帮忙解决了。 坦白高山岛的事情?相比之下,苏雅还是不愿意坏了徐清的事情,她最终决定,和徐清商量一下对策。这事儿除了华夏官方,也只有徐清有办法。 徐清用了半夜的时间修改路线前进了三十公里,停下准备和唐妮等人就敌人总能找到自己的问题交换意见,便接到了小姨的这个短信,他登时就有点炸毛,道:“要卸磨杀驴吗?” 如果别人说这句话,没人会太在意,可是这话从徐清嘴里说出来,就危险了。 唐妮道:“石敢当,你带人去周围警戒十五里。” 在把他们支开之后,这里只剩下了唐妮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围在徐清身边,徐清和苏雅是帮谁拉磨呢?谁要杀驴?唐妮小心地问:“大哥,这话,从哪里说起?” 对于唐妮他们几个,无论什么,徐清都不必隐瞒,因为他自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弟兄都会站在自己身边,他眼神中带着满满悲怆道:“兄弟们,我也是从这三件国宝产生的怀疑,九州鼎,兰亭序,洛神赋,洛神赋就不说了,不知所踪,出现在了这里,可是九州鼎在秦皇陵,兰亭序在昭陵,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谁有本事瞒过十几亿华夏人民的眼睛?这可是滔天的势力。” 唐妮的心颤抖到不行,问道:“大哥,难道是,他布局,你接招的一场大戏?” 徐清轻哼一声道:“除了他老人家,我实在想不出任何人有这样的能力了。”徐清注意着唐妮的眼睛,道:“你说,华夏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唐妮思来想去都没有别的可能了,再和徐清对视的时候,他们的眼眸中都是惊骇,心意相通,徐清曾经考虑过的事情,唐妮也想到了,曾经参加过的所有战争,似乎都有疑点,将一个幕后黑手算进去,就都解释的通。 徐清沉声道:“现在雅舒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方竟然不管,他们是想让雅舒集团破产吗?他们要破了小姨的经济体吗?剪了我的徐清所有的羽翼吗?” 唐妮是真不好表达意见,这种问题谈不得,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不过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徐清这边,因为徐清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徐清绝对没有做过伤害华夏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做过。身居高位,背负着的一直是民族大义,做了红顶商人,也是情况使然。她目光迥然的地看着徐清,道:“大哥,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站在你这边。” 林青鲤并没有想得那么深刻,听唐妮如是说,她也道:“哥,我也是。” 张楚和赵小飞异口同声道:“大哥,我也是。” 徐清神色当中有一抹痛苦,道:“可是,我们不能和他为敌,因为无论如何,他为的都是华夏强大,自己的野心,现在还没有表露出来,只要人民不受伤害,我们就不必要为敌。” 唐妮大大地松了口气。 徐清接着道:“可是,我现在有你们这些亲朋好友,我不能让他把你们当我的羽翼剪了,我得保护你们,我也得保护小姨。” 唐妮望着徐清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帮助小姨走出这个困境呢?” 徐清冷笑道:“既然这帮集团不仁,也别怪咱们不义,朱柔不是早就想执行一场大规模的暗杀吗?我就让他看一场大规模暗杀的表演。” 徐清接通了鱼回雁的电话,用鬼影独特的密语,将小姨发过来的那些个集团的名字告诉了鱼回雁,然后说道:“一丝不挂,齐心植树。” 这是两个字谜,前面是“光”,后面便是“杀”,意思很明白,“杀光那些欺负小姨的集团。 ” 徐清现在在国际上也是一言九鼎的,英雄一怒,必会让世界风起云涌。 就这样,世界除了“拯救中东计划”,出现了明暗三大战场,第一,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国战;第二,徐清在沙漠中的追逃;第三,鱼回雁鬼影部队对世界商业组织的破坏。 桑扶人的动静,让第三世界所有国家闭关锁国,他们是真的怕桑扶人的残忍,桑扶国再出二十万兵马,从既定的路线,由海空两路去往北非。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派出了最优秀的空军部队侦查路线,以防偷袭,他们安全在埃及沙漠登陆了,登陆后便以旅团为单位散开,各自寻找基地,除了暂时没有招惹靠南的薛飞野战军,几乎所有没有官方承认的国家势力,全部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埃及沙漠上的卢克索市,本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城市,有四十万百姓,有敌人侵略,他们有二十万人组成了部队,抵抗着外人的入侵,可是他们与世隔绝,哪里有有效的进攻武器? 桑扶人不要命的覆盖式轰炸,毁掉了他们的所有有生力量,让整个卢克索市陷入了瘫痪,做这件事情的是桑扶国远征部队第336军团,四万人的队伍,军团长山下七郎,一个年逾五十的军官。 破城之后,山下七郎没有大举进攻,只是命令部队进行合围,再派遣侦查连队进城侦查,主要看水源,食物,城防结构,研究这里是不是能成为他们的大后方。 得到的回应却是,本地幸存者没有一个屈服的,竭尽全力,殊死搏斗,山下七郎说出了在二战时期,非常响亮的一个口号:“三光。” 虽然有反抗,又如何是这帮正规军的对手? 七天之内,他们干掉了卢克索市三十万人,这次做得比他们在华夏的时候更彻底,没有一张照片流出来,他们在半空放了烟雾,所以没有任何卫星拍摄到,世界安全联盟问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只说,那本就一个只有区区数千非正义武装的基地。 在世界安全联盟派兵去检查的时候,他们已经焚烧了所有的尸体,将骨灰全部扬在了埃及沙漠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全世界只有北非长安国和薛飞野战军知道,那里是有四十万百姓的,桑扶人又犯下了滔天罪孽。 薛飞气坏了,维和部队指挥部内,薛飞把不值钱不重要的东西全砸了,骂道:“混蛋,王八蛋,土匪,凶手,魔鬼,畜生!”整整骂了一个小时,他对参谋长说:“不管总决策部是什么态度,我薛飞,必须要给桑扶人应有的打击。” 薛飞的参谋长眼睛也是红的,华夏国土上有那么纪念馆,死在他们屠刀下的百姓尸骨未寒啊,桑扶国就敢继续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时候报仇了,他说:“桑扶国有舰队就在咱们身边,司马昭之心,总决策部命令咱们尽量避免摩擦,世界安全联盟还让咱们出军费养他们,咱们就拿他们开刀!” 薛飞道:“去一支侦察连,就说咱们有一名士兵失踪了,要进去搜查,不让进就打,地对地导弹准备好了,只要枪声响起,就给我炸!” 这个剧本,就是桑扶人当年进攻京城时用过的,现在,全盘奉还…… 第0671章 杀敌建功 唐妮,朱柔等人在北非都带出了一支强悍的队伍,都是爱兵之人嘛。 林青鲤也带了一队人,不是她想带,而是唐妮见她每天闲的到处跑,总是找不到人,担心她跑远了找不到,就挑出了两千人给她带,这两千人上到团长下到班长的军官,几乎是华夏人,只有几个表现异常好的非洲人,占据了几个营长的位置。 林青鲤不知道怎么训练,每天带着他们在林子里玩儿追逃游戏,这个由徐清一手带出来的姑娘,无意间把徐清的本事传授给了这两千人,虽然吸纳了十分之一不到,可是徐清的作战本事,他们只要有千分之一徐清的本事,就能扛下来一场最为危险的战斗。 两千人的队伍,带队长官孙连胜是华夏山东人,本就是退伍军人,受国家公派来非洲当志愿者,一个月拿一万的工资,一次偶然的机会加入了北非长安国,很快便被唐妮发现了,在原部队的时候他就是团长,有足够的带兵经验。 在华夏,带兵打仗有铁的规则,而在北非长安国,他有足够的自由,只要能赢,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如何对付桑扶人,上官秋和朱柔有些商量,上官秋得知屠戮了卢克索市的队伍是山下七郎的第336军团,她让朱柔介绍一个可以将336军团打掉的带兵将军,朱柔便将孙连胜推荐给了上官秋。并交代上官秋,绝不要束手束脚,保证后续支援,让孙连胜带兵打头阵,绝对没问题。 孙连胜将两千人的队伍分成五十个小队,一小队有二十人,全部散开,目的是让桑扶国空军的轰炸发挥不了作用,他的一个小队战斗力堪比常规部队一个连的战斗力。 终于要打桑扶人了,孙连胜手下的这些猴子一个个兴奋异常,一支冲到最前方的小队却兴奋不起来,因为他们察觉到了这个山下七郎带兵的过人之处。 现在的侦查手段都是空中侦查,电子侦查,少有侦察连出动,可是孙连胜认为,还是侦察连的侦查最为有效,不但可以调查敌人的情况,也能悄悄干掉敌人不少势力,而且能避开对方的电子侦查,只要功夫过硬,敌人的空中侦查也发挥不了什么效果。 以李成为首的小队发现了第336军团的不同寻常,他们腰上悬着三棱军刺,身上挎着一个基数的弹药,本身在快速往前移动,李成看到了身边的环境有点儿异常,握拳示意大家停止前进,副队长阿青快速靠在了李成身边,悄声道:“队长,咋了?” 李成伸手摸了摸地面,道:“不对劲啊,咱们是最靠前的一支小队,你看这个脚印,还有比咱们快的?” 阿青仔细在地面上比量了一下,道:“是啊,无论从速度,还是路线,都不应该有人超过咱们,会不会是别的兄弟部队?” “不可能,知道这次的总指挥是谁吗?是徐司令的老妈,国法无情军法更严,负责收拾这个山下七郎是孙团长,谁敢越俎代庖?”李成说完伏倒身体,仔细研究这些脚印,道:“不对,这些脚印最先是从相反方向来的,然后又回去了。” 李成和阿青对视了一眼,脸色双双一变,李成道:“不好,鬼子也派出了侦察兵,他们发现咱们了,正在回去报信,快追,不能让他们回去!” 李成和阿青都明白他们这些排头小队的重要性,这次苏孙连胜派出了二十支小队进行侦查,他们背后跟着一千六百人的主攻部队,就他们这二十个人,就算是遇到了敌人一个连,也得拼掉。 一行人猛然加快速度,在夜幕当中迅速往前跑,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看到了桑扶国的一百五十人,看装备和人数,是一个侦察连的配置,阿青端着夜视望远镜望去,道:“一百五十个人,要是打不过可怎么办啊?” 李成笑道:“你怕啊?” 阿青瞪起眼睛骂道:“怕你大爷!” “行,我带两个人绕到前面挡他们,十分钟之后,你们迅速发动进攻,这帮人,一个也不能放回去!” 阿青呼出一口气,示意战士们打开枪械保险,各自锁定一个敌人,一定要首发命中,他端着八八狙瞄着敌人指挥官的后脑,嘴角勾起。 他是东北人,这些年东北发展饱和,停滞不前,出来打工成风,他也出来了,其实也不想走,虽然老家的发展停滞不前,可总是要人去干活,也舍不得爹娘,让他下定决心出来的是他女朋友,坐着一辆土豪开着的大奔驰摇下车窗来让他滚。 呵,钱! 来钱快的没有正道,让他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不干,如何能光耀门庭呢?出国当雇佣兵吧,死不了就发财,于是慕名来投奔徐清,也是他明白,得到利益,无非就是买房买车,可得到名头,房啊,车啊,都会有,军饷够花就行。 在北非长安国当了一两年兵,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不怕死,不怕穷,怕的是丢人,一定要衣锦还乡,这里好兵太多,尖子太多,想出头,就必须不怕死,他相信自己打的好,唯才是举的那个没有心眼,从不任人唯亲的小姑娘林青鲤一定会看到自己,她也没有亲。她看到自己,徐司令就会看到自己,现在带兵的是徐司令的老妈,如果让她老人家看到了,自己一定能升官,带更多的兵。 就算战死沙场,他们也一定会让自己的尸骨衣锦还乡。 阿青深深呼出几口气息,目光中杀气凛然,咬牙道:“兄弟们,杀敌立功了!” 他扣动了扳机,一枚狙击枪子弹飞出,将敌人侦察连头目射杀,枪声四起,占了先机的他们第一时间放倒了二十名敌人,展开第二波进攻的时候,敌人开始反击了,用上了他们的小钢炮。 侦察连队轻装简行,身上一个基数的弹药很快便打光了,热闹了一瞬间,己方被炸死五六个,敌人的伤亡虽然过半,可还有七十多人,他们的阵脚丝毫没乱,端起长枪,挂上刺刀,准备展开一场白刃战。 山下七郎带出来的这第336军团的战士也是不错,交火到现在,一个也没跑,没跑最好,阿青将世界上早已明令禁止使用的三菱军刺挂在了ak47枪口处,道:“兄弟们,到嘴的肉,吃了他们!” 桑扶人中有一个人手持倭刀,本事相当不错,上来就干掉了两个黑人兄弟,桑扶人刀法精髓就在于敢于进攻,左右跳跃,单刀陷阵,五兵莫御,这是要让他一个人就收拾掉自己全队吗? 阿青不答应,李成更不答应,身为队长,两军相遇,他必须得身先士卒,于是,他快速冲到了这桑扶人身边,准备进攻时,他被这桑扶人一刀便斩断了小臂,失去手臂的李成痛吼出声,瞪着血红的眼睛扑了上去,让这桑扶人一刀刺入了自己的小腹,李成死死咬住了这桑扶人的耳朵,一手扣着他的脖子。 彻底杀红了眼的阿青跳了过去,将三棱刺刀狠狠刺入了这名桑扶国高手的脖子。 杀了这个人之后,阿青流出了眼泪,扯下了小鬼子的衣服,要堵住李成断臂和小腹溢出的血,李成吐出了嘴里的半截耳朵,用力道:“告诉孙团长,敌人有高手,得戚家刀才能赢!”然后他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将一腔热血洒在了国外,但是他仍然是华夏的英雄。 够本儿了,李成一个人就干掉了七个小鬼子,阿青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恨恨地踢了一脚那个死不瞑目的桑扶高手,重新进入战场。 这一场血战,二十人击毙敌人一百五,他们来不及去给山下七郎通报消息,可是他们只剩下了五个人,还有两个是伤员。 阿青吹了个口哨,有几批战马从黑暗中跑来,他说道:“伤兵把尸体带回去,告诉孙团长有只有戚家刀才能打赢的桑扶高手,其他人和我走,一定有别的队伍也遇到了麻烦。” 二十支小队四百人,在这次侦查任务中,只有五十人活命,最高指挥官只剩下了阿青这么个小队长,他带队灭掉了敌人的信息部队,潜入卢克索市,破坏了他们一部分城防,三天之后,孙连胜带一千六百名战士,让五百人潜伏在城外四周,防止敌人逃跑,一千人进城各自为战。 桑扶人山下七郎军团共计三万人,被孙连胜两千人的队伍冲乱了所有部署,后续部队一万人进城,大获全胜,活捉山下七郎。 知道桑扶人罪行的孙连胜终于不再顾忌华夏国法,也不用鸟世界安全联盟定下的狗屁规矩,对山下七郎处以极刑。 与此同时,桑扶国其他的旅团,也被北非长安国的战士们灭了好几个,最惨的一队有一半降兵,被带兵指挥官坑杀。 桑扶人发现,他们打不过这个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国,如何打得过?北非长安国五十万兵马,是徐清建立的…… 第0672章 三个混蛋 世界拉开了三大战场的序幕,本应该趁乱出击的姚文青变异大军,出奇的安静。 这种诡异的安静,让臧飞龙,谭怀谷,徐冰清几人打心眼里觉得恐怖,他们都知道敌人静若处子动若如狂风暴雨,现在的状态就如他们进了鬼屋,明知道里面有鬼,却不知道它们在那儿,说不定就从哪里跳出来吓唬你一跳。 对于这种局面,他们是真没什么办法。 搜救队已经出去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他们担心,是不是被吃掉了? 徐冰清和两位大校坐在一起,脸色都非常难看,徐冰清悠悠道:“难不成是姚文青有了点儿骨气?懂点儿大义?要让华夏先腾出手来把桑扶人灭了,再来对咱们动手吗?” 谭怀谷笑道:“怎么可能?” 徐冰清叹息道:“我知道不可能,但是咱们总归应该知道姚文青在做什么吧?他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拯救中东计划’成型?银质城墙将他们包围起来?” 谭怀谷和臧飞龙都摇了摇头,徐冰清无奈起身,对于不说不行,说出来就是废话的言辞,她觉得就是在浪费时间,她道:“两位叔叔,我去睡觉了,精神压力太大,睡不够我可要秃顶了。” 中东风季刚过,便下起了雨,这个气候实在和往年不一样,气象学家在新闻里解释,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北非长安国的运河工程,带动了中东北非的气候变得科学,可是却让中非地区,北美地区变得缺少雨水,过上几十年,撒哈拉沙漠估计要换地方了。 可是徐冰清才不管这些,大小姐到底是大小姐,出国久了,安康齐雨微夫妇担心女儿,在旗下保安公司里找了几个优秀的女子,送到了中东,一是伺候女儿起居饮食,二是保护她的安全。 身为军人的女儿,徐冰清不太会享受,但是她怕麻烦,比如喜欢吃好吃的,不愿意自己动手,喜欢干净,不愿意自己放水,还喜欢热闹,成天和吴山川玩儿,没啥意思,这来了一帮小姑娘,多好一件事儿? 她的书房里摆着一张张图纸,是徐清之前画的,被她放大贴在了枪上,房间里尽是女孩儿们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 徐冰清不评论不发表意见,身上盖了一张毯子,一个姑娘给她做着全身按摩,她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自己不是在编军人,没有对下属军人的直接指挥权,家财万贯,还不让自己做个spa? 她倒也没闲着,双手捧着平板电脑,看着各方消息,除了眼下的不舒坦,还真有一些大快人心的事情。 前段时间,雅舒集团国外所有产业被袭击,如果没有果决的手段,任其发展,雅舒集团必然会破产,现在好了,欧洲美洲澳洲数十家企业董事会被暗杀了七成,产业瘫痪,他们的资金以非正常手段流入雅舒集团,苏雅更是用资金换取贵金属、宝石,积到北非长安国,让国外工厂赶制出一批限量版奢侈品,便暂时停产了。 现在的情况是,雅舒集团国外公司员工全部闲置,股票全部抛售,三千亿流动资金缩水到了一千亿,囤积到北非长安国的宝石,贵金属,价值高达一千亿,看看北非长安国的情况就知道,一吨黄金占地约3727立方厘米,大概就是电脑主机那么大,北非长安国金库中存放的黄金,高度不说,占地就足足五百平方米,十吨便是16亿美金。 其余的资金直接转入她的私人账户,她自己的钱这些年在瑞士银行便有一千亿美金,这一波的杀鸡取卵,让她的私人账户翻了十倍,国内十大银行也分别放着她的钱,总额高达七百亿,同样翻了十倍。 虽然现在苏雅的企业和国外对付她的企业是非正常商业战争,可是这些钱都是合法的,毕竟做这种事情的是徐清,又不是她本人。她可以随意取用随意花,每年都会核查几遍,走正规法律程序,华夏官方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就可以看出来苏雅的魄力,她敢于让国外工厂停产,敢于将所有的钱掌握在自己手里,徐清命令鱼回雁和朱佩联合做了这些事情,她就敢享受成果。 生活助理问她,“国外的员工都闲着,这样好吗?” 她说:“有什么不好?放个长假!” 生活助理问她:“把这么多钱弄到自己手里,压力大吗?” 她说:“那有什么大的?曾经每个公司的财政都是流动的,现在到了开工资的时候,把单子上传到我这里,我直接从我的私人账户里拨款呗?!瑞士银行就一万亿美金,那点工资我还开不起吗?” 说完,苏雅还问她的生活助理,“你想要多少?几个亿?” 这姑娘盘算了盘算,“一亿?十亿?一百亿?天呐,我要那么钱干嘛?还是跟在您身边就好了,雅舒集团,苏雅,就是这个时代的传奇。” 徐冰清从小就服气苏雅,雅舒集团那般纷乱的状态,竟然能被苏雅用这种手段打破,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让她更解气的是,那些对付苏雅的人全都怂了,来和苏雅认错,请求原谅他们的公司,放款拯救,如果苏雅拒绝,世界将停止贸易,贸易一停,战争就开始了。 苏雅却开了发布会,告诉他们,这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如果战争真的开始了,他们就是罪人。 苏雅不领情,他们只能请求华夏官方出面。 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战事一开始,华夏官方就已经完全知道了苏雅和徐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上到下的官方大员都表示对苏雅道歉,表示对她长远的目光感到敬佩,苏雅在高山岛买下的股票分售给了国内一百家企业,苏雅才下令,所有产业进入正常运转状态。 她也趁着这个机会进行改革,雅舒集团分为几大块儿,第一,女性用品;第二,奢侈品;第三,化妆品,第四,宝石产业;第五,文化产业。 女性用品目前分高端和低端,高端用上了纳米负离子技术,低端就是普通水平,化妆品不用说,定价必须高,因为女性都觉得越是贵的化妆品才越是好的,也就雅舒这个牌子,是一分钱一分货。 文化产业涵盖的方面多,但是他主导的却不多,只有两个,第一是博物馆,第二是大剧院。 现在雅舒集团的流动资金多出十倍,员工工资,工厂建设都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弄得世界各地经济都得看苏雅脸色。 华夏官方也问苏雅,那些存在北非长安国的宝石贵金属要不要送到国内?苏雅乐呵道:“不用了,雅舒集团要在北非长安国开银行,金库得有东西。” 华夏重新开会研究了苏雅这个人,这个女子,怕是要载入史册了,在当代的影响力可以盖过古时所有的经济学家。 徐冰清看着这些消息,脸上不知不觉地就挂起了笑容,华夏有两个英雄,一个是徐清,一个是苏雅,他们一刚一柔,除了对华夏伟大复兴做出了相当贡献,还即将把北非那片贫瘠土地,几百年战火不断的地区变得富有,外国人咋就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办法呢? 这也很容易解释,人家是外甥小姨的关系,有钱有枪还有华夏这个后台,外国人能有啥办法? 徐冰清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平板电脑,打了个哈欠,道:“要睡了。” 刚准备合眼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行了过来,她说:“是吴山川过来了,怕是又有什么麻烦。” 一名小姑娘问道:“大小姐穿衣服吗?” “不。” 听到了徐冰清的回答之后,她们在徐冰清身后立下了屏风,即便如此吴山川也不敢进来,只在门口道:“大小姐,有两件事,第一,我妹妹想过来看我,我也想见她,您能让她过来吗?” 徐冰清道:“过来呗,我帮你联系薛飞野战军,她过来也好,也有个人能照顾照顾你,这种事儿,你自己做主就行,前提是你能护得住她的安全。还有呢?” 吴山川恭声道:“老大老二和老四呗,想当逃兵,被我给堵住了,您看怎么处理他们。” “逃兵?”徐冰清愣了一下,然后便放缓和了表情,道:“不可能,他们哥仨怎么可能当逃兵呢,一定是看这里这么长时间没仗打,看人家北非长安国打得热闹,手痒了,想去打仗。” 吴山川道:“我知道,可是这怎么行?得给他们立个规矩。” “嘿,这三个兵痞子,就算是徐清在也弄不了他们,枪毙他们,你舍得吗?” “那怎么办?”吴山川急了。 徐冰清道:“我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们心里装着华夏,装着你我,装着徐清,很有底线,有这一层,就走不上歪路,这样吧,他们不是立功了吗?给他们升个官,带上几十个战士,告诉他们,训练好了,给他们打大仗。” 吴山川寻思了片刻,也许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留住他们,摁下他们的心思来,他说:“行,那我挑几个同样摁不住的战士给他们带。” 吴山川走了之后,徐冰清就睡着了,半夜,吴山川又匆匆跑来,苦笑不得地报告道:“大小姐,那三个混蛋带着几十个战士跑了,去了东非,被薛飞将军扣住了,结果又跑了一次,现在怕是和洪剑的侦察连会和,打桑扶国的海军陆战队去了。” 徐冰清郁闷道:“还真是三个混蛋啊……” 第0673章 何愁不兴 东非,薛飞派去挑衅桑扶人的队伍就是洪剑侦察连,他不得不承认,洪剑的侦察连是他薛飞野战军战斗力最强的侦察连。他总是骂自己的老部下,看看人家外调来的洪剑,再看看你们,真给老部队丢人。 国内军方似乎有一条定律,跟徐清打过仗的部队,很少有升官的,但是战斗力会提高几个档次,在军事斗争上会得到重用。 于是挑衅的事情,是总决策部指名道姓的洪剑,他发动进攻的一瞬间就被包围了,虽然切断了联系,可是薛飞知道,洪剑的侦察连一定平安无事,说不定在哪儿搞破坏呢。 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大规模的战争被华夏和桑扶国以及世界安全联盟紧急叫停了。 就趁着这个时机,华夏出兵了,踏足在高山岛,以及附近群岛之上,宣布解放高山岛,原本他们想着会有一场战争,可是在华夏军人踏足在高山岛上的那一刻,高山岛百姓夹道欢迎,军人缴械投降。民心所向。 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可是和北非长安国军事纠葛的桑扶国只能在世界安全联盟大会上签字,承认高山岛是华夏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美洲太远,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签字。 也趁着这个机会,华夏命令实际控制外蒙的云展飞,将二战时期丢失的东北土地全部收回来,虽然土地所有权在外蒙手里,可实际上,连外蒙的控制权都在华夏手里。俄斯地区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他们的国土已经够大了,要那么点儿地方没用,早就想归还华夏,可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这正好是个契机。 这事儿华夏虽然做的不太地道,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俄斯地区非常明白华夏,对待朋友没话说,会竭尽所能帮助,对待敌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报仇的时候,就如现在的桑扶国,要毁了。 俄斯地区的人非常聪明,只要和华夏交好,这个世界,和平发展一千年,不是空话。 这一刻,华夏一号首长又和二号首长聚在一起。非常朴素的房间之内,挂着一些字画,都是自己写的,有些瓶瓶罐罐的摆设,也都是自己做的。就连一副象棋,也是自己用石头雕刻的。 老人家挥毫在宣纸上写“华夏民族的伟大……”在要写下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老人家犹豫了,他放下笔,道:“老李,你说,在背后支持姚文青的,在三件国宝身上做文章的人,会是谁呢?” 二号首长玩笑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一号首长坐下道:“是啊,亦枫回来告诉我他和徐清碰面的所有细节,我想啊,那个小子已经在怀疑我了。” 二号首长点点头,道:“也难怪小清会怀疑你,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一号首长摇着头皱着眉,道:“我开始是怀疑烟波客师徒几人,现在看来,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后来我研究了一下,最开始将徐清带入宗门的,是一个叫哑巴的家伙,现在找不到了,后来传授徐清推碑手和星宿步法的那个和尚,是法华和尚,还有给徐清喂招的那个乞丐,是叫庆七,对吗?我派人调查过这三个人,他们传授徐清的本事,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传艺的时候,太刻意了,不像疯癫道长和李谪仙老先生对徐清有了感情,才倾囊相授,甚至不惜一死,我怀疑,徐清发迹有了完全摁不住的势头的时候,这个神秘人就想利用他。” 二号首长皱眉道:“利用小清做什么呢?” “很明显嘛,徐清现在不是怀疑我了嘛?!到时候,那个神秘人现身,和我站在对立面,说,哑巴,法华,庆七,都是他命令提高徐清本事的,那我呢?就成了命令姚文青做不法之事的野心之辈了。” 二号首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得给他打个预防针。他的思维好,逻辑强,不过对于你和神秘人这种高端对弈,他真看不清楚。况且在苏雅的问题上,我们坐视不理,那孩子心中一定有隔阂了。” 一号首长抬起手道:“苏雅的问题确实是我失察,我可以认错,可以道歉。预防针的问题,我早就想过了,这个预防针怎么打,让谁打,是个问题。” 二号首长皱眉想了片刻,道:“有几个人选,小清的奶奶娄秦氏,他的父亲娄威,他的妻子,或者是他的岳父。” 一号首长摇头道:“薛蓝是可以的,但是那孩子遇袭才刚醒来,身体不好,咱们不要给她压力,老李,你说,韩思雨怎么样?我是相信韩思雨人品的,也相信徐清对她的感情。” 二号首长道:“问题是徐清相信她的人品,相信她的判断力吗?” “一定相信的,徐清是一个非常有原则,非常理智的人,而韩思雨是他的一见钟情,韩思雨和徐清没有分开的时候,薛蓝在徐清心里的地位不过尔尔,现在薛蓝和徐清结婚,她们在徐清心里的地位都能对半分,韩思雨一定可以的。” 二号首长一拍大腿,道:“好,我现在就把韩思雨接来。” 一号首长摆摆手,道:“不,我们去见她。” 当天傍晚,一号首长轻装简从,安排了一场在京大的演讲,秘书避开了所有耳目去找现在是京大音乐系教授的韩思雨,说有人要见她,韩思雨在乌扎拉的陪同下,和几个教授一同面见了一号首长,在韩思雨给首长介绍音乐史的时候,很多人都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严密防控之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韩思雨为一号首长介绍音乐史,心中自是尊敬,却也心如止水,当一号首长问她:“和徐清分开以后,过得怎么样?” 韩思雨被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鼻子一酸,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是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好,其实不好,心会疼,要说不好,也挺好,生活中没有任何的麻烦。 一号首长笑道:“都是缘分,强求不得,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事情的,徐清这几年所遇到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吧?” 韩思雨低声道:“不是大概都知道,是所有的点点滴滴,我都清楚,打了什么仗,一块弹片伤到哪儿了,我都知道,当然,他现在进入东部沙漠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三件国宝的事情吗?” 韩思雨点点头。 一号首长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徐清这些年遭遇的事情,有没有问题呢?” 韩思雨问道:“您指,什么问题?” 一号首长道:“比如卓木防御战,婆罗门国失踪了一个师,在挖地,结果我们的军队都不知道,往近了说,三件国宝怎么会出现在迪拜,谁有能力瞒过十几亿华夏儿女的眼睛,做到窃取国宝的事情?” 韩思雨身子忽然一颤,看向了一号首长,道:“难道,难道是您有什么大的战略目的?” 一号首长笑道:“你看,你也觉得是我对不对?小丫头,任何战略目的,都是为了和平,华夏是和平崛起,又不是要争霸,如果我要做这样的事情,对不起有五千年文明的这片土地啊。” 韩思雨不敢看一号首长的眼睛,道:“那您是说,还有一个和您有等同影响力的人,秘密策划了这件事情?” “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能算计几十年,比如现在,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华夏争霸,且成为世界霸主,到时候这个锅让我来背,然后他会出面当好人,在徐清等人的拥护下,取代我的位置。” 韩思雨声音都开始发抖,道:“这,这怎么可能?”她终于仰头看着一号首长,道:“我是说,徐清怎么可能会站在您的对立面?” “如果这事儿真的是我做的,徐清还站在我这边,我就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韩思雨道:“首长,我明白了,等到那个神秘人出现,徐清也会站在您这边的,您放心吧。国家培养了他二十几年,他不会忘恩负义。” 一号首长心想,这姑娘是真的聪明,他说:“现在,那个神秘人也在培养他,比如,哑巴,法华和庆七,这些人,你知道吗?” 聊了这么久,韩思雨已经不再拘谨,道:“我知道,这三个对徐清来说,都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存在。” “这就是神秘人的可怕之处。”话已经都挑明了,一号首长不能再和她再聊下去,道:“我只希望,那个神秘人在和我一同争夺徐清站边的时候,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韩思雨大感意外,干笑道:“我怎么行?我现在和他已经一刀两断了。” 一号首长轻笑出声,道:“你们两个的感情,我知道的不多,你李爷爷是看在眼里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我只要你的一个态度。” 韩思雨坚决道:“首长,您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出现,我不管徐清是什么态度,我是坚决站在您这边的,万死不辞。” 一号首长问道:“理由呢?” 韩思雨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您是好的。客观来说,就您现在的地位,如果真有非我族类的心态,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怎么用得着屈尊和我这个小女子谈呢?” 听着韩思雨的话,一号首长非常欣慰,老人家活这一生,就不曾看错过人,他说:“好啊,好!国家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华夏何愁不复兴啊……” 第0674章 红翎急件 上官秋主导北非长安国五十万兵马,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好在每一条指令都由徐清授意下达,她只管调兵遣将,不用在意大的战略战术,也不是很累。 真遇到什么难啃的骨头,她带着自己的人亲自出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行军打仗,规矩要有,她此番是带四十万兵马出来的,上至她本人,下到班长,都要按照曾经徐清定下的规矩严格执行。如此一来,指哪儿打哪儿,她更是不需要太过费神。 批阅完了最后一封战报,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自言自语道:“这些年华夏人把桑扶人研究透了,小清更是如此,他们还敢来。” “堂弟他距离那么远,都能指挥得动这四十万兵马吗?”说话的是娄心,那个在楼外楼上生活在童话里的姑娘,娄秦氏觉得,娄家这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后人不可以再这样没有作为,便将她送到了上官秋身边,打一些仗,见一些世面,至少得弄得懂人性丑恶,未来能保护得了自己。 娄秦氏当奶奶的能下得了狠心,可是上官秋这个当姑姑下不了那个狠心,这个年代心如白纸的女孩儿,多难得?娄家仅存的心术正统的孩子,她就本着自己照顾她前半辈子,徐清照顾她后半辈子的心态,将侄女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告诉她,带着一个来玩儿的心态便可以。 听着侄女言辞中的好奇和钦佩,上官秋笑道:“还真是,当初开战时,四十万大军说动就动了,本来他是直接下令给乔登的,我也不太相信这个老外,就想着自己来呗,也看过几年兵书,应该能抗下来吧?身在其位了,才发现,这个位置谁来坐都行,怪不得他敢遥控呢,竟然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 娄心把玩儿着手中长剑,装饰的倒非常漂亮,可是这剑在她的身上也是装饰,有点儿本事,却从来没沾过血,她笑了起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他,还有礼物给弟妹,还有两个侄儿。” 上官秋笑道:“你来他就高兴,走吧,咱们吃饭去。” 姑侄二人正要起身,外面一名战士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道:“总指挥,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有点奇怪。” 上官秋看着这封信,皱起了眉头,这是古时候传递情报用的公文信函,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封套一角处有红翎,这是十万火急的红翎急件,她没想到这个年代还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消息。 本着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心态,上官秋观察了一下火漆,完好无损,说明从传递再到她手里,没有人打开过,上面写着“上官秋亲启”。 上官秋拆开封套,里面有一张信函,是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工整的蝇头小楷,全部是繁体字写成的数字,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呢? 上官秋将繁体数字转化为阿拉伯数字,抄写在纸上,思虑片刻,把这些数字发给了朱柔,朱柔很快传回了消息,道:“可能是摩斯电码。等我对照翻译一下。” 朱柔很快便将翻译过来的内容发了过来,内容让的上官秋胆战心惊,“上官贤侄,某听闻烟波客,慕容新德之流密谋进取长安国之地,万望警惕。” 后面没有署名,但是从信件传递方式以及内容来看,这必然是宗门中人,称呼自己为贤侄,辈分就和婆婆娄秦氏一般,会是谁呢?是上官剑宗的人吗?不大可能啊。 朱柔针对眼前这个事情给上官秋打了电话,道:“上官阿姨,这事儿您不用管了,专心和桑扶人对战,我刚刚联系了我大哥,这封东西,我们决定传递给若冰姐手里,整合成搬到烟波客的证据。另外,您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吗?” 上官秋确定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笔迹,送信的人把东西送到后便走了,无处查询信件来源,她道:“不知道,从来没见过的字体。” 朱柔沉默了片刻,道:“上官阿姨,我大哥让我嘱咐您兵凶战危,一定要保证自身周全,四十万兵马抵不上您一根汗毛。” 上官秋展颜一笑,道:“让他也注意。” 战场上,阴谋阳谋,暗流不断,上官秋亲历之后,才倍感可怕。 雨水又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落在人身上,清凉,潮气让人不舒服,上官秋思来想去,叫过来警卫员,道:“我们要尽快解决这新过来的二十万桑扶人,现在咱们打掉了他们大概五万人,还有十五万,下面的带兵将军有什么办法吗?” 警卫员笑着摇摇头,道:“总指挥,这里暂时还没有那样的人才。” 就在这时,徐清又以单线卫星电话给上官秋发起通话,道:“可靠情报说,桑扶国又派来了三十万兵马,他们准备借道中非,由南往北,直取咱们的北非长安国,这就是所谓的慕容新德之流准备进攻北非长安国,他们会勾结,但是慕容新德必然不敢亲自出兵。” 上官秋问:“接下来怎么打呢?” 徐清道:“桑扶人的目的是用二十万人马牵制咱们四十万兵马,然后再用三十万兵马直捣黄龙进攻我长安国腹地,这个战略计划是挺好,可惜遇到了我!咱们可以在埃及沙漠这边设一队疑兵,既是疑兵,也是实在的战斗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大批人马回去,在乌尼昂加打他们的伏击。” 上官秋消化不了徐清的意思,她道:“你和我说具体的吧。” 徐清停顿了片刻,让上官秋有时间记录,然后说道:“咱们北非长安国的作战单位,也是旅,一个旅一万多人,我知道几个由咱们华夏人当旅长的单位,可以用来打这场伏击,妮子练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装甲旅,把青龙和白虎两个旅,放在乌尼昂加北侧高地,截击敌人先头部队,将朱雀玄武两个旅放在东侧一线,实施中间突击,分割敌人,然后自由进攻,给他来个腰斩,朱柔训练出来的两个旅,我记得,一个叫你爹,一个叫你娘吗?” 上官秋失笑道:“有这么回事儿,那两个旅的精神头和朱柔差不多。” 徐清道:“就把这两个旅放在乌尼昂加东南角的法达地区,先头部队一开战,他们就迅速包抄敌人后路。妈,你命令乔登亲自带五万机动力量,去乌尼昂加西南角的克罗陀罗尼地区,兵锋直指敌人后续部队,实行围点打援的战术。” 徐清交代道:“一定要在三十六小时之内完成部署,迟一分钟,这个仗都打不赢。” 上官秋确认道:“用十一万人,打敌人三十万人吗?敌人如果轰炸怎么办?” 徐清道:“您只管把战略目的交代下去,至于战术怎么布置,让他们自己解决,告诉他们,我只要结果。” 挂掉电话之后,上官秋叹息道:“你这个兔崽子是在告诉我呢,你只要结果。”她喊道:“传令兵!” 北非长安国还是落后,万里荒原,连一根电线都没有,更不用说空中有自己的卫星了,数十匹战马和越野车离开了大营,径直冲向埃及沙漠地区。 战争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结束了,这个喊了多年的口号,在这场国战真打起来的一瞬,化作泡影。战争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结束了,特指斩首行动,可是谁能斩杀得了徐清,谁能斩杀得了上官秋,人家最高端的信息装备就是电话,所有通话都在华夏信息部门的保护当中,桑扶人根本没办法定位。 可是桑扶国不同,他们有非常高端的信息技术,这就给了徐清调查他们信息的可乘之机,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国战一开始,信息便全部汇总在迪拜指挥部,消息传递给徐清,再由徐清传给上官秋,到最后还是徐清占据主动。 大的战略目的确定了,具体战术,就得交给下面的人。 朱柔训练的出的“你爹”“你娘”两个旅,在别人看来,取名太过随意,可是朱柔是非常认真的,当初他还想叫“你祖宗”来着,谁的祖宗?敌人的祖宗! 他们的战斗力一点不含糊,这两个旅的指挥官分别叫张环宇,曹角湾,曾经都是在非洲当土匪的主,他们接到命令之后,马上朝着法达地区进军。 为了隐蔽,他们全部选择了难走的崎岖小路。大雨如注,狂风不歇,队伍的前进十分艰难,他们的队伍有三十多辆坦克,在这种泥泞的地方前行十分困难,全旅上下浑身湿透,全成了泥人,可是张环宇和曹角湾严令,快速前进,不准休息,若是贻误战机,一人送一颗花生米! 十二个小时,队伍就前进了八十多公里,照着这个速度,提前赶往伏击区,是完全没问题的。 在队伍距离法达地区还有三十公里的时候,张环宇、曹角湾命令队伍在干枯的河谷里做简单的修整,他们才刚刚停下,就听到远处有发动机的声音,侦察兵报告,车队上有桑扶国的军旗,是一个侦察连的编制,没说的,吃掉他们! 夺取了他们的电子设备,张环宇找了自己手下几个精通电子信息的战士,破译了敌人的信息系统,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们派出了五十多支侦察联队,同样在研究乌尼昂加周围的地势。 又是一场侦察兵之间的对决…… 第0675章 一片金黄 迄今为止,徐清已经带队在沙漠中连续作战五十天,他们杀掉的敌人数以千计,战斗无比惨烈,石敢当手下的战士又死了三个,他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了十个人。 虽说个个死得不亏本,可是十三个人的团队失去三个,徐清还是心疼到骨子里。 他们找到了东部沙漠中的一片水源,徐清将自己清洗干净,将沙漠伪装油漆一道道涂在自己脸上,完全盖住了自己先前的容貌,他戴上了太阳镜,对大家道:“兄弟们,在这里好好做一下补给,前面可能就一点水源也没有了。” 放眼望去,前面依旧是那无边无际的金黄色沙漠,那片沙漠上因为高温而让空气扭曲的样子,透着一股又一股的诡异。 四月末五月初,这里的平均气温已经达到了四十度,正午时分,可以达到六十度。 好在他们在徐清身边都能感到清凉,不会中暑。 唐妮分析着自己连日来的前进路线,勾勾画画,去路和前路都了然于胸后,她来到徐清身边,道:“大哥,敌人的鼻子太灵了,有点儿不对劲啊,不管咱们怎么跑,他们总能追上来,会不会……” 徐清仰头反问道:“内奸?” 唐妮不再言语。 徐清捏了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道:“不会,咱们是被跟踪了。”徐清将一块布缠绕在自己的头顶,朝着远方望去,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桑扶国有关于式神的传说,咱们杀了的那个甲一阴阳师养了一只宠物,一直跟着咱们呢。” 唐妮诧异问道:“宠物?” 徐清沉声道:“除了这个,没别的可能性,我也是前两天才回忆起丛林中,我把甲一干掉之后的那一声狼嚎,这个狡猾的东西,避开了咱们的监视,甚至避开了海东青的监视。” 唐妮目光凌厉,道:“想办法把它干掉。” 徐清笑道:“既然知道它的存在了,必须得干掉它,迟点儿,咱们得演一场戏。” 此时,一只海东青俯冲而下,将一头成年单峰驼放了下来,又高高飞起。石敢当马上就要扒皮开膛,却被徐清制止了,现在他们还不缺吃喝,没必要杀生,这头单峰驼留着有用。 没有再去谈论跟踪的事情,徐清命令大家休息,大家全部靠在一个阴凉的地方,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二十分钟之后,大家便起身喝水,在嘴唇上涂上唇膏,在这片水洼中下了毒,便继续踏上了征程。 大家都非常好奇,徐清每次行动,都会选择傍晚,这次大中午的,怎么就开始前行了呢? 路上,徐清低声道:“兄弟们,再走十分钟就准备睡觉,这次我们睡的时间要长一点,具体多长呢?什么时候能把那个狡猾的东西骗过来,什么时候结束。” 装死嘛,大家都会,经历了太阳直射炙热的痛苦,太阳落了下去,热气从沙漠中蒸发出,仍然热得难受,没多久,热气消失了,接下来是刺骨的寒意,狂风刮在脸上,如刀割。 张楚难受道:“我疯了,我真是疯了,好好在长安国呆着多好?非得和你来这里受罪,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清轻笑道:“苦日子?我告诉你们,更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夜晚的风越来越大,风沙也卷了起来,忽然有东西刮在了他们的身上,众人原地未动,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是两个人,两个已经不像人的人,他们就像是被架在火上快被烤焦了的羊,眼珠和眼白已经分不清,只像是两个洞,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徐清为什么会命令大家一刻也不要摘掉墨镜,因为这里的太阳会把眼睛生生晒瞎。 没有生命的地方,让大家都感到了不安,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可是他们看到徐清自信的样子的时候,便安心下来。 这些日子,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态都在绝望和希望中痛苦徘徊,绝望的是这片沙漠,希望,便是徐清那并不魁梧,依旧伟岸的身体。 一夜没有挪窝,身体被黄沙埋了半截,第二天阳光初升的时候,他们的身边有了动静,一匹浑身黑毛的狼挖开了沙子,爬出了地面,匍匐前进到了徐清一干人身边,监视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没动静,才勇敢地走了上去,用鼻子在徐清身上嗅了嗅,然后张开獠牙,准备咬上徐清的脖子,就在这时,徐清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掐住这狼的咽喉。 这五十天不间断的追击,这个东西才是罪魁祸首,徐清恨透了它,骂道:“你个畜生,是想替主子报仇吗?今天,老子让你死得比你主子还惨!”徐清拔出了军刀,刺入这狼的眼睛,穿入了它的脑门。 所谓式神,不过是一条体型稍大的恶犬罢了。 再狡猾,也干不过徐清这个好猎手的它被徐清扒皮拆骨,找到了那枚跟踪器,植入了那头单峰驼体内,放生后对大家道:“兄弟们,鬼子一时半会追不上咱们了,段飞此时正在红海和桑扶国的海军陆战队交战,咱们要从埃及沙漠登陆,把桑扶国人包围在沙漠上。” 徐清一句话点燃了大家的士气,十个人又开始在沙漠上深一步浅一步地前行。 可是进入沙漠的他们注定命运多舛,他们没走几步,石敢当的身体忽然就陷了下去,一名战士大声喊道:“流沙,流沙!” 徐清急忙转身,就这么短短的一瞬,石敢当的身体已经陷下去一半,徐清快速取出绳索,缠绕在了石敢当身上,身体后退,试图将他拉出来,但是谈何容易,如果按照一秒钟一厘米的速度拖出石敢当的一只脚,需要十吨的力道,一根绳索怎么能把人带出来?钢索或许还可以。 绳索“啪”的一声就断了,徐清反冲出几米远,石敢当的身体陷落得更加迅速。 徐清瞪着眼睛冲了过去,石敢当大喊道:“司令,别过来。” “放屁,你别动,流沙吃不了我!”徐清站在石敢当身边,吸气下沉,用上千斤坠的身法,身体下滑的速度竟然比石敢当还要快,他喊道:“妮子,炸药!” 唐妮将炸药甩到徐清手里,命令大家退后,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徐清先陷了下去,直到没入了所有,林青鲤哭喊道:“哥!”她要冲上去和徐清同生共死,被唐妮扯了回来。 唐妮知道,徐清不那么容易死。 她的声音刚落,便听到出现流沙的地方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沙土飞溅,石敢当和徐清二人双双被炸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地躺在了沙堆当中。 大家都冲了上去,一脸担心地看着二人,好在徐清有西风烈保护,石敢当又是个硬骨头,全是皮外伤,骨头内脏都没事儿。换一个人,徐清真不敢用这样的方式营救。 今天不能再走了,徐清和石敢当包扎好伤口之后,就坐在一起,望着大漠风尘日色昏的景色,石敢当一点不龟毛,没有对徐清千恩万谢,反而傻笑道:“您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 徐清嘴里叼着烟,道:“是不是很服我?这个办法,谁也想不到,只不过我原来遇到过,那时候光荣弹还不是背心,就是个木柄手榴弹,我陷下去的时候觉得闷死太难受,还不如爽快点儿,结果就把我炸出来了。无论什么麻烦,遇到一次,下次就有经验了。你小子也要给我记住了,活着,就有希望,被动不动就他妈的别管我,别过来!” 石敢当认真地点点头,道:“徐司令,大恩不言谢了。” 徐清没理会他,他望着远处夕阳,道:“真好,看夕阳多好啊?真想朝着太阳跑两步,可惜腿疼。” 徐清笑道:“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你逝去的青春呗?恶心不?别开心太早了,这样的夕阳不是个好兆头,持续降温,怕是有沙暴。” 张楚端着两碗药走了过来,一碗递给了徐清,徐清很自然地接过,石敢当却非常局促,擦了擦手,捧起了药碗对张楚连连道谢。 张楚噙着笑,道:“你谢什么呀?喝啊!” 石敢当端起药碗,刚喝一口就喷了,徐清大笑道:“你别浪费啊,这都是我给我的鹰准备的调理良药,便宜你小子了,你还给我吐了。” 石敢当看了看徐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那个表情,就仿佛死了亲娘一样。 徐清笑骂道:“有那么苦吗?” 张楚看着徐清,道:“可不是苦嘛,黄连占了大部分。”说着,她取出一块儿糖,递给了石敢当。 石敢当又傻乐起来,从身上摸出一块儿雕刻成兔子的石头,递给了张楚,张楚展颜一笑,接过来,道:“送给我的?” 石敢当把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一样。 徐清识趣地去了一边,不当这个电灯泡,他坐在赵小飞身边,道:“你小子都不带吃醋的吗?” 赵小飞一边用黄沙清洗着手里的刀,一边嘀咕道:“吃什么醋啊?张楚迟早是我的人,我现在还巴不得她多见点儿男人呢,等她多见一些男人,就知道我最好了。” 徐清问:“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呢?你就不怕她多睡点儿男人?” 赵小飞乐道:“大哥,你就说,她是那样的人吗?我很自信!话说回来,就算以后结了婚,人家也得有自己的空间啊,交个朋友,有个把兄弟,我支持!” 徐清点点头,道:“等打完了这场仗,我就让你们两个结婚,不能节外生枝。” 赵小飞轻声道谢,然后问道:“大哥,嫂子在家怎么样了?我大侄女找到了吗?” 徐清忽然倍感无力,摇着头,也不知道要表现不知道,还是要表现没找到。他们看着远处,只有黄沙,无边无际的黄沙,无穷无尽的黄沙,没有水,没有生命,也没有希望,又觉得活着就是希望。 遥远处,夕阳忽然变得血红,肉眼直视,也不刺眼,转瞬间就黑压压一片,徐清和赵小飞对视苦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没想到沙漠的黑沙暴来得这么快…… 第0676章 又丢一个 小徐澄忽然就哭了起来,从睡梦中哭醒,哭得难过,哭得梨花带雨。姚姗姗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梦到爸爸被沙子吞了。 父女连心,姚姗姗绝对想不到,小徐澄梦到的,是确实发生的事情,她安慰小徐澄,梦都是反的,其实是她爸爸把沙子吞了,小徐澄才破涕而笑。 她知道阿姨是在哄自己,她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场梦而哭。 姚姗姗背着小徐澄一瘸一拐地前行,之前被群猴赶得坠落山崖,亏了山下是一个水潭,性命无碍,可是姚姗姗为了护着小徐澄,没有调整好入水角度,在水面上摔断了腿。 开始是她照顾小徐澄,她伤了以后,是小徐澄照顾她,喂水喂吃的,无微不至,她会照顾人,是因为她见过爸爸照顾妈妈。 姚姗姗好得差不多之后,也不敢休息,只能带着小徐澄努力走出这片山脉,走着走着,她也迷路了,她只能依靠着太阳,树叶,山体,朝着南边走,因为往南就会走到云南,那边靠近闽越地区,闽越地区是徐清努力挽救回来的江山,那边的军队是第六部队的亲信部队,见到了他们,一切就都变好了。 退一步说,那里还是薛飞的起家部队基地,小徐澄作为薛飞将军的外孙,谁敢招惹? 空谷幽幽,姚姗姗负重前行,她被小徐澄牵扯着心,怕孩子不说话,便道:“阿姨教你背诗。” 小徐澄道:“好!” 姚姗姗望着周围美景,想起了一首比较合适的,道:“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 小徐澄只学了一遍,就记住了,记住了这首《答谢中中书》,小徐澄说:“阿姨,我能自己走!” 姚姗姗说:“阿姨不累。” 小徐澄用自己的衣袖帮姚姗姗擦了擦汗水,道:“等见到爸爸了,我让他把坏猴子都关起来,我就说,他们欺负您,还想吃了我。” 姚姗姗笑道:“等见到你爸爸了,你也要告诉他,把那些坏人都关起来。” “对,对!就是那个非常瘦的老头。” 相依为命的一长一少,生死相依。 天色降息,二人又累又饿,姚姗姗远远看到山巅有风灯闪烁,七弦古琴的声音悠悠传来,姚姗姗心想,如果能在里面休息一下,养养伤势,就好了,如果是一个正派宗门,自己二人也有救了。 渐行渐近,姚姗姗看到山巅立着一座角楼,风铃声伴着琴声愈行愈远,上山路青石铺底,姚姗姗拾级而上,嘱咐小徐澄,切不可让这人家知道她的身世,他们要暂时扮成一对母女。 小徐澄学会了,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是需要骗人的。 屋舍不大,没有门,角楼上挂着匾额,写着“听风轩”三个大字。 姚姗姗看到了弹琴女子,一席白衣如雪,脸上不施粉黛,却尽显晶莹剔透,好一个妙人儿,如此美人,姚姗姗生平见过两个,一个是小月儿,一个便是那徐冰清,据说冷月也有倾国倾城之姿,她却没有亲眼见过。 青石板上白玉台,女子白衣被风轻轻吹起,露出了翡翠佛珠,是个出家人啊。 这琴声,清冷婉约,如泣如诉,有难言之悲怆,让人感觉,无数离情纷纷环绕,一曲作罢,姚姗姗上前,轻声道:“郎君啸咏,声合清泉,郎君去后,空有朝吟夜怨。不知为谁弹?” 那女子望着姚姗姗并未起身,颔首施礼,道:“不为谁弹。红尘已断,潜心悟道。” 姚姗姗虽然没有古武术的本事,但是僧道文化,音律文化懂得可不少,她说:“六根不净,红尘未了啊。” 女子道:“奈何心已死。” 姚姗姗笑道:“心死了,拿什么悟道呢?” 女子竟然无言以对,起身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不知道从何而来,贫尼在此地隐居二十年,久未遇到生人了。” “隐居二十年?”姚姗姗蒙圈了,这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八岁,她不敢多言,颔首道:“我母女二人路经此处,迷失方向,被您的琴声引过来的。” 女子上下打量姚姗姗,忽然笑道:“施主还是个姑娘吧?怎地就有女儿了?小姑娘,你说。” 小徐澄对这世外高人不卑不亢,道:“你想知道什么?” 女子也诧异这小姑娘的聪明,上前两步问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被坏人追过来的,是阿姨救了我,我爸爸妈妈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小徐澄把姚姗姗的话记在了心里,不能暴漏出自己家世。 小徐澄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小孩子,一番奶声奶气的陈述,深得女子欢心,她笑道:“一定是了不得的家世,追杀你的人,也是了不得的势力。暂且在此处住下吧,姑娘请安心,在贫尼这里,就算是摘星塔上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了,也不能将你等如何。” 姚姗姗自然是知道摘星塔上的那位,是当今华夏宗门的天下第一,苏子厚,这是遇到了什么前辈高人啊?姚姗姗心生尊重。 姚姗姗二人被女子带进屋舍,便看到了墙壁上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眉清目秀,俊朗帅气,姚姗姗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倒是小徐澄看着肖像手里握着的剑,忍不住伸手去摸,女子眼尖,笑道:“果真是了不得的家世,小小年纪,就认识宝剑。” 小徐澄还是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身份,道:“这和我姑姑的奔雷剑,好像啊。” 女子黛眉微皱,道:“奔雷剑,你居然知道奔雷剑,小姑娘,你姑姑和李谪仙是什么关系?” 小徐澄道:“李谪仙?听我妈妈说,他是以后我每年都要去祭拜的人。” 女子完全僵在原地,一字一句道:“李谪仙,竟然是死了?你说的可是实话?” 此时天色冥暗,房间内仿佛有凛冽的朔风在姚姗姗身边环绕,姚姗姗急忙将小徐澄抱在怀中,这种威武的剑气,她是见识过的,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姚姗姗生怕女子把小徐澄伤到了,只能赌一把,她说:“李谪仙是这孩子父亲兄妹二人的师傅,疯癫道长将一身西风烈和银长剑传给了这孩子的父亲,李谪仙将奔雷剑传给了这孩子的姑姑,如果李谪仙与你有仇,还请放过这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如果有情,你更应该放过她。” 女子忽然长啸,门窗被气浪吹开,安静下来之后,她留下两行清泪,道:“我对他是情有恩,他对我,是怨是仇啊。” 小徐澄爬上了她的卧榻,伸出小手抹着她的眼泪,道:“漂亮阿姨,我妈妈有一次和我姑姑说李谪仙的事情,我听妈妈说,有传有受恩成怨,无受无传怨似恩。船到岸头恩怨绝,遍天遍地一儿孙。我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我猜妈妈是说,路走到头了,恩怨就没了,所以,我爸爸的师傅死了,您就不哭了。” 女子怔怔地看着小徐澄,道:“你是他派来解我心结的吗?” 姚姗姗靠近小徐澄,随时准备将孩子抢出来,如果非要死,她一定要死在孩子的前面,看到这高人前辈对小徐澄怜爱的眼神,她大大松了口气,苍天有眼,小丫头终于得救了。 —— 西安守备军医院,薛蓝虽然醒来了,可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不见了女儿,终日以泪洗面,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期。 对此,孙思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她只能用上自己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每日给她服一点,做到吊命,然而这也不是办法呀,薛蓝的心态崩塌,如果想活命,还得徐澄回来,宽慰她的内心。 可是二丫和徐婉儿一点消息也没有,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最近这些日子,小徐澈一点都不敢闹,每天安安静静地待在妈妈身边,心里难过,他觉得妈妈这样都是怪自己,妈妈说让自己照顾好妹妹,自己却没照顾好她。 这一天,他悄悄出门了,从妈妈的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说:“妈妈,我去找妹妹了,找到就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在医院散开,摁都摁不住,薛蓝知道后呕血昏厥,不省人事,孙思瑶除了加大人参用量,还得用真气保证她的体内机能正常。 徐澄还没找到,把徐澈也丢了? 又丢了一个,西安天都翻了,沈德三处理完了高山岛的接管事宜,接到上级命令,亲自来主持工作,将西安掌权的人挨个骂了个狗血淋头,干什么吃的?这么多穿制服的人,连个小孩儿都看不住?里三层外三层的军警保护,小孩儿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怎么防止坏人进来? 就因为这一件事情,调出来许多警察在工作期间开小差的,当场开除。 下面的人解释要调查,沈德三大骂,“调查个屁!”然后他把姜尚武小队和林涛小队调了过来,萧若冰也调了过来。 从现实来讲,只不过是两个孩子,如此大动干戈的寻找,不就是因为这是徐清的孩子吗?确实,如果是别人的孩子,官方不会不管对城市的影响,而去大动干戈,正因为这是徐清的孩子,如果让敌人控制住,徐清便有了威胁,徐清身后的千军万马,都会被敌对势力当做筹码来用。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华夏将军的孩子都敢动,那是何等猖狂?退一步说,两个孩子这要出点儿事情,怎么对得起在外面血战的徐清啊…… 第0677章 何去何从 遮天蔽日,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天色一片灰暗,有惊雷声,飞沙走石,狂风仿佛要将这片土地卷起来一般。 在黑沙暴到来之前,徐清便带队躲到了一片雅丹地貌之中,用绳索将自己十个人连接起来,以免被狂风卷走了,即便如此,身体较轻的几个姑娘也被吹上了天,若不是有绳索撑着,他们这些人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相见。 徐清的真气就是西风烈,强悍到令人发指,但是真对上这大自然的一怒,显得是那般渺小,人类再怎样,都不可能与大自然抗衡。 顺之者兴逆之者亡,徐清明白,不能如此对抗风沙,他释放出真气将大家包裹在一起,顺着风向飘扬而起,十人连在一起,在空中就如风中树叶一般,无处安放。 这风刮了一夜之久,才稍显减弱,十人落地后,除了随身装备,什么都没了,好在没有磁场干扰,指南针,手表,手机电脑等设备还没有失去功能。 只是,要辨别方向,他们也得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家迷茫地望着四周,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有徐清,一脸平静,毫无担心,不过,他也是装出来的运筹帷幄,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是撑不住,大家就没有了主心骨。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曾经的沙漠生存训练,在这种情况下竟是毫无作用。 漫漫黄沙,一望而去,仿佛被遗弃在了天地尽头,徐清让自己安静下来,道:“兄弟们,咱们得找到最初找到的那个雅丹地貌,才能回归到原位。” 唐妮打开了笔记本,她说:“咱们原来的路线是阿拉伯沙漠,西北靠北的一条线,往西走怎么都能走到红海,风是由北往南刮的,风速大概在二十五米每秒,咱们被刮了大概五个小时,咱们偏离路线应该在原坐标靠南四百五十公里的地方。” 徐清道:“那只是咱们被风吹起来时候的方向,中途风向有没有变化,我们都不知道。”徐清举目望着飞回来的海东青,道:“原坐标我们无论如何都能回去,只是,多添了四百五十公里的路程,咱们能扛得住吗?大家的水,是剩下行军水壶里的了吧?” 唐妮道:“那我们也不能认栽啊!” 徐清点点头,指着海东青,道:“我们和它走,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片雅丹地貌。”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大家都奇怪起来,因为他们所看到的风景,不再是沙土,有碎石滩,也有干旱的河床,还有一些城池遗迹,看风化程度,大概在一千五百年左右,徐清道:“咱们可能意外发现了一些遗址,可能是倭马亚王朝的,也可能是阿拔斯王朝的。” 张楚问道:“那在这里挖一些东西出来,不是很值钱吗?” 徐清强撑出笑容,看着几个已经完全在用肌肉记忆拖着走的战士,道:“现在能挖出水来,比什么都值钱。敢当,让你的人把重火力装备全扔了吧,已经用不上了。” 石敢当道:“用不着,这点重量对我们来说,有和没有一样。” “听话,远道无轻担。” 石敢当这才命令大家把重机枪发电的东西,以及子弹中的火药取出来,轻装简行。 又走了一个小时,张楚忽然出声道:“大哥,你注意到没有,咱们所处位置的海拔变低了。” 徐清对着她晃晃手机,手机海拔显示器表示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海平面有二十多米,而之前,他们高出海岸线一百多米,如此说来,之前的那场狂风,卷走了将近一百二十米高的沙子,他们十个人能活下来,完全得益于之前艰苦卓绝的训练。 徐清说:“说明,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遗址,近千年被埋于地下,是被这场风刮了出来,重见天日。休息一下吧。” 天色渐晚,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石敢当小心解刨着海东青刚刚送下来的几只鸵鸟,他挖出一个石坑,将黄色帆布铺在里面,将鸵鸟血放在里面,再将一个饭盒架在血上,上面再铺一层塑料布,做到密封,第二天,他们就能提取出鸵鸟血液中的水分,如此一来,又可以支撑他们前行好久。 有两只苍鹰的帮助,他们在沙漠中生存容易了许多,可是看着眼前闪动的火焰,再考虑距离文明世界的距离,他们还是感到一阵纠结和不安。这片沙漠,方圆几千里都没有可以上地图的地方。 温度很快降到了零下,大家都靠在篝火边取暖,睡袋和帐篷都丢失了,必须得有人守夜,保证火堆不灭,否则一晚上,绝对冻死了。徐清靠在一个土丘上,双目发直,过去的这场遭遇,让他感到了明显的体力不支,连他都这样了,更不要说别人。 过去的五十天,他还有心思在意一下外面的战局,而现在,他只想考虑,怎么能活着走出去,军人也是人,面临生死,他们真的无法估计其他的事情。 林青鲤再也不蹦跳了,她拖着一张帆布一脸疲惫地站在徐清面前,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哥”。 徐清麻木地抬起了左臂,轻声道:“来。” 林青鲤靠在徐清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徐清条件反射似的摁了摁林青鲤的脉搏,身体机能都还好,就是有点儿脱水的症状,徐清拿出了水壶,加了一些细盐,小心地给睡梦中的林青鲤喂了一些,明天就好了。 徐清看到了唐妮正直直地看着他,他将水壶抬起递到她的方向,唐妮却笑着摇摇头,张楚喝了一些,她让赵小飞喝点儿,赵小飞说自己喝过了。 石敢当也严格控制着水源,让战士们定时定量喝水,他却一口没喝。 看着这样的场面,徐清心中又有了勇气,大家彼此肝胆相照,不可能就交代在这沙漠当中。 徐清看了一眼手表,脑子僵住的他,放下手表的一刻,喃喃道:“乌尼昂加的战斗应该快开始了吧?”几秒之后,他的目光一凛,又举起了手表,才发现手表的指针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了,他又举起了军刀看着刀尾,指南针也失去了作用。 徐清刚安下的心又紧张起来,怪不得自从进入这片遗址起,大家的状态都不好,这里有强大的磁场。 磁场是抽象的存在,可是对生物的影响一点都不抽象,和辐射差不多,徐清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观摩过的一个磁场对白蚁影响的实验,又想起了到现在还摆在第六部队的自己的行军蚁标本,他目光变得锐利,小心观望四周,搜肠刮肚地想着预防蚂蚁的方法,现在能用的手段,只有放烟。 他的预感一向敏锐,不敢把这个想法摁在心里,便问道:“妮子,咱们有多少催泪瓦斯弹?” 唐妮道:“之前防范敌人的空中力量用了不少,现在还剩下六十枚左右。” 徐清交代道:“注意着点儿周围的动静,遇到沙漠行军蚁,动作得快点儿。” 就在徐清话刚说完,周围便有了动静,沙地上忽然就冒出了许多土包,好奇心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的东西,徐清放声清喝道:“快走!” 大家虽然疲惫,可是应有的素质一点没落下,大家迅速起身整理装备,有秩序地往外跑去。 然而比行军蚁迅速的,只有徐清几人,石敢当的队伍不行,被唐妮四人救出了几个,仍然有两个被困住了,徐清去而复返,抓住两名战士冲天而起,升至半空时,又有一个土包炸开,这群蚂蚁聪明到用压力爆发的方式,一股脑扑向已经在半空的徐清。 徐清是什么人?一股狂风从脚下涌出,温度骤降十度,搅碎它们的一瞬,也让它们在低温里失活。 石敢当手下体重太重,徐清落地换了口气,才跃到高处。 行至安全处,大家再回头看,一个个纷纷咽起冷唾沫,那些土包就像地雷一般炸开,喷出了密密麻麻的行军蚁,一只就有三厘米左右长,这成千上万只,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被它们啃噬得干干净净。 密密麻麻一片,一层压着一层迅速蠕动,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它们就是察觉到了人的味道,然后过来报餐一顿的。 徐清检查了一下两位自己救出来的战士,看着他们的双腿,就那短短的一瞬,有几处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徐清是多狠的一个人,所有试图要他命的人或生物,都是他的敌人,杀不死它们,也得重创它们,徐清拿过一枚手雷,扔到了一个土丘上,爆炸开后,一个巨大的巢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里面更是可怕,蚂蚁纵横交错,一股酸味飘荡在四周,大家虽然恶心,却没有谁特别害怕,他们站在高处遥望下方,赵小飞轻声道:“运气真好,居然在它们巢穴上面休息,亏了大哥发现及时,要么现在就变成干尸了。” 徐清哼笑一声,将剩下的唯一一桶汽油扔在了蚁穴内,用穿甲弹打穿油桶,让汽油在蚁穴内横流,再用照明弹引燃……一切措施有条不紊,稳定而准确。 “轰”的一声闷响,火焰弥漫开来,除了主蚁穴,它们其他的通道全部发出了亮光,蚁酸又称甲酸,是易燃的物质,所以火对蚂蚁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火焰很快从地下蔓延到了地上,没有出现蚂蚁抱成球滚出燃烧区的情况,剩下的零星几只,也成不了气候。 看着它们四处乱串的样子,徐清嘴角挂着血腥的笑,火光把他的眸子照的明亮,光光点点如星空,他呢喃道:“当我们是谁呢,想咬一口就咬一口吗?一样一个个体一条命,遇到我,不是你们倒霉,想吃我,是你们活该。” 徐清一句话,让他身后的这些战士全都直起了腰杆…… 第0678章 要叫长官 北非长安国建设成什么样,薛飞野战军维和区域就建设成什么样,区别就是,北非长安国是徐清管理的,东非是薛飞管理的,一处占地广袤,一处不大不小。 北非长安国东南方向几乎和薛飞的维和区域连在一起,只有一条公路,有意识地将两个地区分开。 这条公路直上东北方向到海边,最初薛飞是想在公路尽头海边建立一个港口,加强非洲和海外的贸易,现在好了,道路尽头北边是被堵在埃及沙漠的二十万桑扶出征军队,南边一隅成了桑扶人海军陆战队军港,如果他们不来,此地用不了几年就会变得非常富庶,他们来了,把这里搞得鸡犬不宁。 就是欠收拾。 薛飞除了关注隔壁的桑扶海军陆战队,也时时刻刻关注北非长安国的军事动向,连他都没有发现上官秋运兵乌尼昂加,桑扶人更不可能。 他也绝对想不到,前些天扣下的那些从中东基地跑来的那三个华夏四川的宝贝猴子,根本没有去找洪剑,而是闻到了大战的味道,跑到了乌尼昂加地区。 以老大老二老四为首的几十个人一直悄悄跟在上官秋一侧五公里外,并排前行。 天热了,老大上身就套了一件防弹衣,歪戴着头盔,嘴里咬着烟头,鼻孔和烟头都朝天怼着,他用鞭子抽着驴屁股,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瓜娃子地,哪个龟孙告诉老子,非洲就没有驴?” 老二和老四以及从中东筛查出来的几十个兵痞子都跟在他的身后,老二扛着枪,斜眼撇着老大,道:“你就不能下来走走路?这驴走的还没老子两条腿快!” “废你娘的话,老子现在升官了,老子是小队长,老子不得有个坐骑?”老大拍着驴屁股,回头喊道:“弟兄们,跟着老子,老子不敢保证你们能升官发大财,但是老子能保证你们有仗打!咱们这两天跟着的这个女指挥官,你们晓得是谁不?那是咱徐司令的亲娘,十好几万人被她带了过来,肯定是打大仗。” 后面有战士问了,“小队长,那你晓得要打谁不?” “废话,肯定是打小鬼子,小鬼子当咱们是谁?想来惹就来惹,一样样的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来招惹北非长安国,也不算他们倒霉,遇到了老子,那是他们活该!” 老大此时还没想到,他的这番话,和身在沙漠痛击了沙漠行军蚁的徐清是多么相像。 上官秋能被这位老大发现且跟上,是因为她这两天的活动频率太多了,为了打好这场歼灭战,上官秋三次到乌尼昂加地区实地勘察。 第一次,带着参谋官和电脑去的,爬上了徐清安排安插部队的几个阵地,按照地图观察乌尼昂加周围的山势河沟道路,事无巨细,全部看了一遍,第二次是从桑扶人的进军方向,身临其境地感受这仗打起来会是怎样的效果,第三次,是带着所有团及团以上干部去的,在现场和各位带兵军官明确了旅团营指挥部的位置。 然而,大家在分兵的时候,下面报告,桑扶人提前来了,此时包围圈才刚有成型,还不具备伏击能力,上官秋让乔登派人去进行阻击,至少三个小时。 上官秋紧张了,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这个阻击战是有效拖延时间,还是打草惊蛇,如果打草惊蛇,敌人不进军,或者改变了战术,自己要如何调兵遣将? 一切战斗形式,都在她眼前的沙盘上,敌人的进攻其实很明确,可是从未指挥过大战场的她就是拿不定主意,她的心悬着迟迟落不下去,身边有警卫员报告,发现一支间谍队伍,已经放下武器了。 上官秋道:“带进来,我看看,桑扶人还有主动放下武器的战士?这可新鲜了。” 于是,老大的那一队人马被带了过去,见到他的时候,上官秋就乐了,这小子就是一个战士,名头却比一个营长都大,为什么呢?随徐清出城打姚文青变异人,一战成名,是熬不老实的鹰。 老大见到上官秋的时候,也有些尴尬,徐清他是要叫司令员的,司令员的老妈怎么称呼呢?他记得出门时老娘交代过,要懂礼貌,见了小女生要叫姑娘,见了大女人叫婆婆,于是他说:“婆婆好!” 这个称呼听的指挥部内一干人冷眉倒竖,娄心上前道:“你叫她婆婆,是不是要叫我阿姨?” 老大岁数已然不小,三十五六了,有些紧张,喊道:“阿姨!” 娄心要被气哭了,道:“我有那么大吗?” 老二推了推老大的手臂,低声道:“大哥,要叫长官!” 老大恍然大悟,喊道:“长官好,长官好!” 上官秋对这人的印象其实不坏,道:“知道你们天生喜欢打仗,体内的那股子暴躁,只有在战场上,才是合理的存在,希望你们来我这里,能在战场上用刀枪将那股子暴躁释放完了,要么好好当兵,要么回家好好工作。” 老大直起了腰,道:“长官,你知道我天生喜欢打仗,那就把我们派出去呗,你要我们打谁,我们就去打谁!” 上官秋让警卫员给他松绑,带到沙盘前,让他自己挑选位置,并且嘱咐道:“现在桑扶人还没有进包围圈,再乌尼昂加南边三十里位置和我们的阻击部队打仗。” 老大仔细看着沙盘,道:“哎呀,哪个位置都有仗打,而且打起来都还比较激烈,可是,桑扶人要是不进来,这个包围圈不就成了扯淡的?” 上官秋黛眉微皱,这个小子,对战局还挺敏感的,她说:“现在包围圈还没有完成,所以不能把他们放进来。阻击部队要守三个小时。” 老大正要说话,下面有警卫员报告,阻击部队和敌人激烈交火,难分伯仲,老大当时就大叫道:“这个阻击部队的指挥官怕不是个傻子吧?难分伯仲,咋地就能让敌人进包围圈嘛?要分段阻击,一层一层的佯装溃败,让小鬼子有了信心,他们才会大局进包围圈嘛!这样的战术,说书先生都说烂了!” 上官秋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个命令其实是她下达的,但是她一点都没觉得打脸,反而觉得,身边太需要这么个人才,人才就来了,这是老天爷要让自己打赢这场仗,她马上按照老大的意思再下达命令,然后对老大说道:“这场仗,只要一打响了,你想去哪儿打,就去哪儿打,但是最后,一定要回来我这儿,我帮你升官。” 老大马上双手抱拳,道:“长官好大滴胸怀,升官就不必了,以后我的徐冰清长官要收拾我的时候,您帮我说说话就好了。” 上官秋道:“好说……” 然而,事情却并不如人意,乔登毕竟不是华夏人,那么善于用阴谋诡计,他听不懂分段阻击,也不知道一层一层佯装溃败,只以为上官秋要让他败,他就真的败了,在包围圈还没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的时候,便把敌人放了进去。 孙连胜两千人还剩下一千人,一场战斗,让队伍里几个人大放异彩,他最看好的,便是阿青,他们被带回到北非长安国南部参加大战,剿灭敌人侦察兵,阿青又立了几个一等功,非常时期,孙连胜破格提拔,让他当连长,带一百五十个人。 孙连胜大队已经艰苦作战了三十多个小时,战士们已经是筋疲力尽,疲惫不堪,得知桑扶人开赴包围圈的消息,说什么都要再拿几个人头,他就近去了乌尼昂加东侧一线,准备实施中间突击,可是一口气没喘匀,就看到了敌人的先头小股部队,走了个脸对脸。 孙连胜的队伍疲惫归疲惫,可是战斗力依旧不含糊,迅速吃掉了这个先头小鼓部队,可是也没阻挡住他们先头大部队的脚步,在他赶到的时候,桑扶人先头部队已经先于青龙白虎两个旅占领了乌尼昂加北侧高地。 孙连胜知道,如果这个“挡头”的口子堵不上,桑扶国军队就会一泻千里飞流直下,这场乌尼昂加歼灭战,就会化为乌有,他带队疯魔一般切断了敌人后续部队,用一千人阻挡敌人大部队进攻,给青龙白虎两个旅时间,重新占领高地。 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孙连胜大队三个营,一个连的编制,他轻率三个营独挡来犯之敌,让阿青带一个连用火力压制已经在高地上的桑扶军人。 震天的枪炮声响起,土地都在震颤,喊杀声,咆哮声不绝于耳,就这样,乌尼昂加阻击战打响了。 北非长安国如今已经聚齐了一亿多百姓,他们都听得到乌尼昂加地区的炮火声,如果是之前,他们早就跑了,可是如今的他们不会跑,因为他们有了新的国籍,北非长安国就是他们的祖国,他们新的信仰便是徐清,他们相信徐清的军队就是他们的军队,他们相信自己的军队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可是他们也不能让自己的军队流血牺牲,而自己什么都不做,他们当中的青壮年已经准备好了刀枪棍棒,准备上前线参战。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非洲百姓为什么变得这么勇敢?因为他们心中的女神苏雅带团队去了距离乌尼昂加最近的地方,喊出一句话:“与北非长安国同生共死……” 第0679章 山川都会 古人云“山川都会”,是说,有山有水的地方,特别容易形成一个战略要地。 乌尼昂加地区被徐清一早就定位为北非长安国的屏障,就是因为这一点,徐清的地理知识完全是站在军事的角度学习的,山脉的意义就是阻隔,贵在有峡谷可以通行;河流的意义就是疏通,贵在有据点可以扼守。 然而因为地貌太大,很多人都不觉得这里有什么新奇之处,然而徐清在北非长安国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就说过:“小股部队在乌尼昂加确实不好打,铺开就是四十多平方公里的地势,非常不好打,然而若是十万以上兵马通行,必然成为瓮中之鳖。时代不同了,武器都变得射程远,威力大,四十公里而已,炮火完全可以覆盖。” 徐清说的天花乱坠,可是郑少棠就一直在心里有疑问,他无法想象,五公里长的通道,在两侧伏击会有什么效果。而如今,战事就在眼前,他终于明白了徐清的英明。 敌人的先头部队过去一个旅团,大概三万人,都是轻装简行,而后续部队,一看就是桑扶人的王牌师团,两个步兵旅团,每个旅团有两个联队,一个联队单兵武器的抛开,轻重机枪就一百多挺,90式坦克便有三十多辆,榴弹炮四十多门,果然是来攻城拔寨的。 然而,自己这边简单的部署,炮火能够完全覆盖他们的重武器,只要一波进攻,他们的那些武器就是破铜烂铁。而自己这边,他们属于佯攻,炮火很难够到。 郑少棠,朱雀旅旅长,原华夏部队东部战区某陆航旅连长,北非长安国建立后,受总决策部点名指派到北非长安国带兵,他和许多老革命一样,脾气坏,能打仗,是北非长安国大军中唯一一个在华夏军队还有官职的指挥官,所以,包围圈初见轮廓,他是第一个将自己的旅提前十个小时便进入伏击圈的人,他将谨遵命令,在东线往西进攻,分割敌人,然后自由进攻。 战线拉得太开,孙连胜那边打响了,郑少棠这边根本听不到动静,若非孙连胜发回信号,他还蒙在鼓里。 郑少棠知道青龙白虎两个旅到现在没有布置好阵地,孙连胜开火实属无奈,他这边提前进行截击任务,那边的压力小了,自己就可能陷入灭顶之灾,张环宇和曹角湾那边还没有给他发出信号,告知已经封口,这个时候打,自己和玄武两个旅不到三万人,很可能承受十五万敌人的压力。 敌人的先头部队三万人已经过去了,又过去一个步兵部队,此刻孙连胜已经要承受六万人的压力,在看到敌人的装甲部队过来的时候,郑少棠知道自己必须要动手了。 74式坦克两百辆;89式装甲步兵车三十辆,73式运兵车多不胜数,203毫米榴弹炮,155毫米牵引式榴弹炮……如果再让这支部队过去,就算是青龙白虎两支部队是铁打的,也挡不住这个头。 郑少棠放下了望远镜,回头走到了一辆plz-05自行榴弹炮上,瞄准了敌人的指挥车,开了一炮,放出了进攻信号,一瞬间,各口径炮火响成一片。 黄澄澄的百米口径以上的炮弹带着破空声稳稳滑落至敌人大部队中,大地开始震颤,士兵开始咆哮。 敌人还不在突击步枪射程之内,但是郑少棠手下反器材狙击步枪开始了零星点射,专打敌人驾驶员,这些装备,他们未来还是要的。 敌人密密麻麻的部队陷入了弥天火焰当中,弹片乱飞。 郑少棠下了火炮车,再举望远镜观察,敌人的后续部队已经停止前进了,他果断下令,“去一个团,敌人的后续部队不前进便罢了,如果想前进,那就让他们一步也过不去。” 乌尼昂加山谷平原内,六万人正在进攻孙连胜的队伍。将近十万人被郑少棠的朱雀旅和玄武旅用火力封锁了。 遥望天气,阴云浩渺,小雨滴变成了大雨珠,惊雷也在壮大我军军威。 大雨中,郑少棠穿着军用雨衣稳如泰山般的站在山头,观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他说:“注意了,三点钟方向两公里外,敌人一个中队想上山头,挡住他们。” 看着这战场局面,郑少棠担心了,敌人三十万,过去六万,困住十万,后面还有十四万,这个时候张环宇和曹角湾应该封口了,但是敌人的后续队伍冲的还是这么猛,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说:“玄武旅呢?在什么位置?” “报告旅长,玄武旅已经到位,玄武旅旅长表示,他的一万人交给您指挥!” “张环宇,曹角湾封口部队是什么情况,乔登打援部队是什么情况?” “报告旅长,乔登打援部队因之前的阻击任务正在重新集结,张环宇曹角湾封口部队已经开始封口,将敌人二十五万大军堵在了乌尼昂加区域。” 郑少棠放下了望远镜,道:“什么?二十五万?六万人包围人家二十五万?张环宇和曹角湾是怎么想的?就让乔登带的五万大军,打敌人的五万援军?给我联系张环宇!” 电话接通了,郑少棠对张环宇道:“你疯了?二十五万大军进了口袋才封口?包围五倍的敌人,你不怕被撑死吗?” 张环宇那边大骂道:“你以为我想啊?乔登打阻击的时候战败了,让桑扶人收拾了两万,现在总指挥过去亲自带兵打援,我不能让总指挥顶太多压力了。” 郑少棠骂道:“他妈的,老外就是不靠谱!”停顿了片刻,他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儿,以少数包围多数,桑扶人也不会重视这场包围,他们只会认为是小股部队的阻击,麻痹他们,然后吃掉他们!” 他挂断了电话,喊道:“战士们,这块儿肉是肥肉,消化了他们,还是被撑死,看你们勇敢不勇敢了!” 更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敌人的空军来了,hss-2a反潜直升机、hss-2b反潜直升机、h-53e“海龙”扫雷直升机、kv-10711-3a反潜直升机来了一片,更可怕的是,他们的f-2(a)歼击机,在空中密如织网,郑少棠这些年可没少研究桑扶人的空中力量,他们的直升机以及这款歼击机,在国内的时候他怎么都看不上眼,但是在这里,绝对是霸主一般的力量,尤其是这款歼击机,一门六管二十毫米的机炮,九个外挂点可以挂各种型号导弹,这样的数量,非得把伏击圈削平了不可。 怎么办?有办法!郑少棠拿起对讲机,下令道:“各部队,冲下去和敌人混在一起,展开白刃战!” 这是二战时期,华夏部队最常用的办法,遇到敌人大面积火力进攻,他们就会和敌人混在一起,让敌人的大面积杀伤力武器吃不上力道。 久违了的冲锋号,强将手下的这帮黑哥们儿被同化出了满身的血性,他们喊着“冲啊!”“杀啊!”和鬼子展开了白刃战。 人数根本不占优势,但是战斗力却强悍,白刃战一个能拼掉三个,还有第四个选择同归于尽…… 张文松是商人的儿子,他父亲在非洲做生意的时候,被动乱军杀了,全家都被杀了,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整天浑浑噩噩,在北非长安国当兵也是浑浑噩噩,可是知道要杀桑扶人,他一点都不浑浑噩噩,试问如今哪个稍微有点出息的华夏人不知道仇恨桑扶人? 此时他的防弹衣已经尽是碎片,手中倒提着一把黑色唐刀,非常沉重,在他的手里却仿若无物,刀尖释放着幽冷的光芒,仿佛一条随时夺人性命的毒蛇。 这把刀,还是他祖爷爷打桑扶国时用过的。 张文松看着身边倒下的桑扶人的尸体,又看了看远处贼人的冲杀,将军刀挂在腰间,端起了一把不知道谁落下的突击步枪,装满了子弹,这是要拼命的架势。 他狠狠拉了一下枪栓,准备冲击,身边却有和他一样的兄弟先冲了。 张文松浑身发烫,心跳逐渐加速,兴奋,兴奋啊,和兄弟们一个战壕里拼杀,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他再冲上去,展开杀戮。 惨叫声,枪炮声,鲜血飞溅,大家都杀红了眼,贼人人多势众,张文松很快便被六个人围攻,桑扶人也杀红了眼,弹尽粮绝之际,比狼都凶狠,六把刺刀齐齐刺来,张文松一刀剁开两把刺刀,从这个缝隙中冲了出去,抓住一个桑扶人的手腕儿,将唐刀刺入他的后心,他喊道:“小鬼子,就尼玛这么点儿本事,当年不是挺牛逼吗?来啊!” 唐刀真是宝刀,再一砍下,将一个鬼子连枪带头盔带脑门砍得稀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没死的鬼子抓住张文松的脚踝,将他拖倒在地,一个鬼子将刺刀狠狠刺下,张文松原地翻滚,捡起了自己长刀,将这个鬼子一刀劈死,可是刀却被这个鬼子抢了出来,另一个扑在张文松身上,试图咬人,却被张文松翻身摁在脚下,被他用石头砸死。他再捡起自己的刀,远远跑了出去,避开了桑扶人密集的地方,找了几个自己人策应后背,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张文松带一队战士,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怕了,血雨飞溅当中,他们全然不顾四面刀枪,挥舞着兵刃在刀枪和血肉中杀了三进三出。 虽然敌人没有全歼,但是切割任务,就在张文松这一类英勇的战士提着脑袋拼完了…… 第0680章 全线溃败 郑少棠手里两万人,执行这个切割任务就有一半的战斗减员,斩获虽然比预计多了两倍之多,可是伤亡也超出了郑少棠心理承受范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打仗,就是要死人。 现在的情况,也别自由攻击了,他命令一万人分兵两部分,一部分向北攻击,和孙连胜以及青龙白虎两个旅左右挤压敌人的六万先头部队,敌人的先头部队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一定胆战心惊。 另外一半,则朝着南边攻击,和张环宇曹角湾二旅包围敌人的后续十五万部队。 这样的布局,怎么听都像是在讲笑话,可是没办法,他们只能这样打,好在这个大雨天,敌人并看不清楚自己这边有多少人。 敌人也不可能从两侧山崖爬上去逃走,大雨冲刷,他们怎么能上得来? 两万人打赢了十万人,但从人数对比,多么惨烈可想而知,但是更为惨烈的,却是孙连胜部。 孙连胜手下满打满算就剩下了一千人,他就要用这一千人挡住六万人的步伐,为青龙和白虎两个旅的阵地建设争取时间。 怎么打?只能不顾生死地撒开了打?孙连胜依样画葫芦,让阿青带一百五十人在制高点堵截,他带着其余八百来人从侧面分割。 开玩笑一般的人数对比,开玩笑一般的火力对比,孙连胜就是敢打,他手下的战士就是敢打!因为他们有一个口号,“老子天下无敌!” 阿青带着一个连个分成三个部分,用三角阵型进行堵截,侦察兵的实力在此刻体现了出来,出色的军事规避动作躲避着敌人的炮火子弹,每一次反击,必然收掉一个人的性命,斜坡之上尽是巨石可当掩体,他们彼此配合,让敌人的重火力反复卡壳,远距离的炮火又实在找不到准头,以至于敌人尸骨成山,也不得寸进。 然而毕竟子弹有限,一时压制不住,让桑扶人冲了上来。 没有子弹,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打击士气的事情,毕竟这些大半战士都是黑哥们儿,不太敢冒着炮火去捡敌人的装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阿青有多狠,他将队旗插在了山头上,他握着旗杆,大喊:“这个队旗,就是我们的命,人在旗在,旗倒人亡!” 战士们都疯了,找到了一种战场上奇特的节奏,每一个千锤百炼出的战术动作都是那般有效,他们杀进了敌人丛中,枪枪要命,刀刀见血。 他们出入千军万马,不再畏惧,无非一死而已,他们也都明白了,自己的身后,就是北非长安国,那是他们的家,他们的祖国,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那里,好不容易的得来的一片净土,他们如何能让这帮坏人去破坏? 孙连胜的一千人,只剩下二十人不到的时候,青龙白虎两个旅才建设好了防御,两万人出动,早已没有锐气的桑扶先头部队,开始往回跑。 “面对北非长安国战士的勇猛顽强,桑扶军队为之胆寒,一时裹足不前,只能消极防御,面对孙连胜大队阿青部,面对青龙白虎二旅,未能越雷池一步。”这条电文,由身在北非长安国的特工传回到了总决策部。 总决策部上下只能说出一个“好”字,什么好?这一仗打得好,徐清带出来的士兵好。 张环宇、曹角湾这两位两位朱柔带出来的旅长完成了封口任务,便一直在打防御战,没有主动进攻,因为他们都在观察乔登打援部队的战斗情况,如果乔登那里打不好,乌尼昂加的部队就会陷入反包围,后来他们发现,有上官秋总指挥的亲自坐镇,他们打得顽强,打得坚决。 张环宇终于下了命令,突击歼灭。 直至此刻,乌尼昂加歼灭战,才正式宣告开始。 刹那间,伴着隆隆雷声,本就热闹的乌尼昂加地区更加热闹,不管是什么样的武器,全部倾斜在对方阵地上。 桑扶人进军部队几乎是尽其国力,运兵装甲车便有五百多辆,辎重大车千余辆,还有上百架运输机,他们终于接到先头部队的通告陷入埋伏,要尽快突围。 张环宇稳如泰山地立在指挥位置上,他放下了望远镜,道:“命令杨愣子,詹茹跑步过来。” 这两个是张环宇旅两个最能打的团长,杨愣子带着385团就在附近,首先赶到了,张环宇命令道:“敌人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想要从西南方向突围,一旦他们从那里跑了,总指挥那边就会腹背受敌,给我挡住他们,不要放一只苍蝇过去!” “是!”这位叫做杨愣子的团长一把扔了头盔,转身跑了出去。 桑扶人也是有能打的将军的,他们从最开始的惊慌中平静下来,狭路相逢勇者胜,开始组织反击突围,就是从张环宇封住的口子西南方向跑。 早已经将命令传递下去的杨愣子亲自带着一营将已经靠近的敌人切成了几段,故意让开了口子,占领制高点,从侧面打击敢于通过的敌人,那样的话,敌人的尸体也会成为挡路屏障。 桑扶人看出了杨愣子的意图,疯了似得朝着制高点上冲锋。 杨愣子一共打退了敌人十一次冲锋,通道上敌人和自己人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弹尽粮绝,只剩下了三十个勇士,但是他们的战斗力都能以一当十,死了那么多战友,他们的战斗情绪依然高昂。 詹茹用了一个小时才将自己的团带到了张环宇身边,张环宇目光片刻没有离开西南处的那条路,他说:“看到没?敌人很顽强,很疯狂,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能说明我们阻击的重要性。你们从杨愣子阵地背后绕过去,从高地冲下去,将敌人切割出一部分来,然后由你们阻挡援兵,这样的话,敌人就会没有士气,放弃突围。” “明白了!” 詹茹带队上去之后,西南的口子没问题了,敌人再没有了任何可以撤退的可能,张环宇松了口气,问道:“郑少棠那边有战报吗?” 曹角湾摇摇头道:“没有,这一战压力最大的就是他,就像一个气球,我们和青龙白虎二旅往里压,他就在正中间。不过,郑少棠是科班出身,是华夏点名派来的指挥员,他一定扛得住!” 曹角湾说得一点不差,郑少棠就是能打,他轻率旅部总部用地对空导弹,肩扛炮,狙击枪对空中也展开一张巨大的火力网,一波进攻便将敌人的运输机打下来一半。 这样交织到乱套的局面,郑少棠只下达了一个命令,只认衣服不认人,自由进攻,怎么舒服怎么打。 因为敌人太多,郑少棠手下各级指挥官达成一个默契,他们不能和敌人正面对决,还要在小的战场上阻击敌人的大部队,对他们的小部队以数倍于他们的兵力实行分割包围。 玄武旅有编制为“686团”的团队,他们执行了一场对敌人的阻击任务,距离太近,白刃战是避免不了的,686团团长一营二营和敌人展开了最激烈的白刃战,一营五连连长是个年仅十九岁的小男孩儿,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家世,更没什么理想,但是他有信仰,他的信仰就是为了华夏民族和桑扶人火拼,出国当兵,就是看准了跟随徐清,一定能和桑扶鬼子干一场。 五连连长带着全连战士在二十分钟内用全连的木柄手榴弹炸掉了敌人五十余辆运输车,北非长安国最不缺的就是木柄手榴弹,华夏刚建国的时候,因为技术落后,又受到国外很大的威胁,准备了相当多的木柄手榴弹,就现在的库存量,全民每个人手里可以分到五枚。 北非长安国建立后,徐清将一大半的木柄手榴弹买了过来,某位相声大师说“手榴弹一毛钱六个,先扔他一百块的!”,一语成谶,徐清就是按照这个价钱买的。 敌人运输车有装甲功能,手榴弹的作用截停了他们,他们的兵员却伤亡不大,五连连长带队又必不可免地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一场仗下来,这名小战士一个人就弄死了十七个敌人,身上到处是伤,到处是血,队伍打光了,鬼子压上来了,他拉响了光荣弹,又带走了十几个。 686团团长看到自己的爱将死了,气的浑身发抖,他怒吼道:“兄弟们,给我上,给我把五连连长的尸体抢回来!” 686团战士如猛虎下山一般,不管敌人有多少,他们就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架势就如秋风扫落叶。 从孙连胜开火到现在,战斗持续了两天两夜,各部伤亡过半,但是歼灭的敌人至少五倍,第三天凌晨,他们得到了消息,总指挥已经带队胜利完成了打援任务,弟兄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各部队欣喜若狂,狂吼着打起了穿插。 战场铺开了四十多平方公里,六万人包围二十五万,那六万人的战斗力一大半和张文松一般,无数人的精神就如杨愣子,詹茹,这小连长,面对这样的部队,桑扶国二十五万人,全线溃败。 北非长安国,徐清建立的国度,北非长安国的战士谁带的?徐清!徐清是何许人?华夏军人!曾经桑扶人六个士兵能让华夏六千人投降,可是如今,华夏六万人,能打他们六十万…… 第0681章 一将功成 战斗又持续了一天一夜,战士们展开了搜索歼灭任务,就是补枪,没死的能救活的,直接打死,那些能救活却动不了的,战士们直接忽略,让他们带着痛苦自生自灭。 华夏军人有优待俘虏的政策,可是这里的战士们都不会那么做,因为优待俘虏是对于人而言的,他们没有谁把这些桑扶人当人看。 血战后的乌尼昂加,桑扶人人仰马翻,尸体狼藉,燃烧的车辆,遗落的武器,散落的电脑,还没有来得及吃的军粮。 桑扶国本土指挥部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的三十万大军进入了人家的口袋,再无生还希望,他们认为这应该是北非长安国所有的力量在包围,他们在太平洋的军舰得到了消息,也得到桑扶国国内的命令,启动远程导弹,对乌尼昂加地区进行定点轰炸。 幸好远程导弹在空中飞行轨迹必须要经过薛飞野战军的防区,这一波远程导弹被薛飞野战军的导弹系统拦截下了九层,但是只有一层导弹过去,便把乌尼昂加城镇炸成了废墟。 薛飞直接对桑扶国本土司令部做出警告,若是再启动远程弹道导弹,薛飞野战军则直接叫阵太平洋地区桑扶国海军。 战斗打了四天三夜,乌尼昂加地区才彻底安静下来,夺取桑扶人辎重无数,枪支弹药无数,可是,曾经热闹的乌尼昂加变得死寂,阴森,荒芜。 这场的歼灭战开始之后,世界各地才知道徐清在北非长安国布置了这么一场伏击,华夏总决策部不停地接到这场战斗中牺牲的华夏英雄,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就算是死在北非长安国,那也是华夏的英雄,里面有一个独立团的团长,叫雷剑,带兵冲杀,攻破了敌人一个营的侧翼,不幸中弹牺牲,青龙旅一连连长张仁德带队拖住了敌人的一个连队,给战友争取时间,灭了敌人一个旅团。 这一仗出现的英雄数不胜数,可歌可泣。 张文松肉搏,阿青护旗,这些事迹,都以视频资料的方式瞬间传回了国内各大部队,使得全国上下大为振奋。 北非长安国乌尼昂加歼灭战,威名一时间传遍了天下。 桑扶国本土却是一片阴云密布,他们的本土指挥部接到了战报,桑扶国一把手坐在他们天皇的身边,静静听着下面人的战报。 “四月中旬,我军在乌尼昂加惨败,行进中的汽车联队全部被歼灭,数千辆各型号车辆惨遭烧毁,四十平方公里山谷平原躺着无数阵亡战士,惨不忍睹,三十万大军本应该有一半生还者,可是北非长安国士兵根本没有抓俘虏的意思,他们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 桑扶国一把手皱眉道:“怎么会这么惨?北非长安国不是新建立的国家吗?他们的指挥官进入阿拉伯东部沙漠,生死未卜,没有徐清指挥,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战斗力?” 桑扶国一把手隔壁有偏将介绍,“大人,敌人的战术灵活,善于穿插,迂回,指挥官经验丰富,总是率先打掉我们的火力点,这明明就是华夏军人的战术!美洲的信息团队截获了一段从阿拉伯东部沙漠传到北非长安国的信息,这场战斗,敌人的排兵布阵,就是徐清安排的。” 桑扶国一把手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徐清,就没办法杀掉他吗?” 下面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确实杀不了,在龙虎山下,那般围攻都没有把徐清拿下,如今徐清羽翼丰满,要杀他谈何容易?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片可怕的沙漠,能困住徐清这辈子都不要出来。 桑扶国一把手问道:“这次在北非长安国带兵的人是谁?” 下面的人回应道:“是上官秋,国际红十字协会理事。” 桑扶国一把手满肚子的难受,原来是她,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把她困在国际法庭,不要将她放回来,可是再仔细想想,当初不是他们想放的,而是徐清放话了,“动我妈一下试试!” 这句话,这把世界安全联盟吓到了。 说到底,还是徐清。 桑扶国一把手道:“我们现在已经战败了,有生力量大半被歼灭了,证明了这七十年世界限制我们的军事发展,让我们的战斗力减弱了,我建议,将除‘拯救中东计划’外的兵力全部送回来,暂时不理会北非长安国,华夏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总有一天,会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华夏到了开大会的时间,本来已经在小组会议上讨论了全国大会要讨论的工作,可以因为北非长安国胜仗,他们要重新考虑对于北非长安国的策略,又补了一个特别会议。 二号首长主持,一号首长坐镇。 总决策部报告北非长安国战局后,提到了几个名字,身在国外暂住的华夏人。 “郑少棠,张环宇,曹角湾,孙连胜,阿青,杨愣子,詹茹……这些人都是血统纯正,背景干净的华夏人,郑少棠更是我国现役连长派过去的,这些人有相当部分非常在意在北非长安国升官发财,可是他们渴望得到华夏官方给予的荣誉,所以,总决策部建议给他们记功。” 一号首长道:“立功就是立功,当然该记,可是,我们要考虑到,北非长安国从法律上讲,并不是我华夏国土,士兵,也不是我华夏士兵,我们给他们记功,世界安全联盟会怎么看?” 二号首长笑道:“我倒是有不同意见,北非长安国实际上归徐清统治,这早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世界安全联盟敢说什么?什么都不敢说!我们就是要给北非长安国的战士授勋,北非长安国现在是主权独立的国家,人家愿意接受我们的授勋,就是咱们两国之间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号首长考虑了许久,道:“好,我们事后再仔细分析一下我们授勋之后,世界各国的态度。现在我说一下我们下阶段主要工作方向,第一,对于外蒙,以及夺取回我国领土的管理;第二,对于什米亚等地区西部边境外军队驻扎的事宜;第三,高山岛回归后,相关群岛,海峡,领海的控制;第四,内部深化改革的具体方案。最后再加一条,就是北非长安国的管理。不过,有些事,我们这个特别会议上就能敲定,在徐清的指挥下,桑扶国国力倒退五十年,替华夏出了一口恶气,怎么奖励?” 二号首长道:“他能活着从沙漠出来,咱们能找到他的那两个孩子,就是对咱们最好的奖励了……” 在北非长安国。 上官秋,乔登,郑少棠,张环宇,曹角湾,孙连胜栖身在马背上,在这片区域缓步前行,上官秋看着从长安国境内过来的百姓,将牺牲战士们的尸身一个一个地运回去,她垂泪了,六万人对决三十万人,打了三天三夜,敌人全部消灭了,可是自己这边,只有旅团一级编制还算健全,剩下了不到五千人,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场战斗啊。 这一战涌现出了许多能打的将军,自己身边的这些,都可堪大用,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上官秋没有过多的悲秋伤春,她抹去了眼泪,挂上一抹清冷,道:“最开始打掉了他们十二万人,加上这三十万,我们灭掉了他们四十二万人,现在他们在埃及沙漠还有二十万,中非不知道什么地方藏着他们的八万空军部队,这,应该是他们剩下的所有现役军人了吧?” “如果不算薛飞将军东侧和武易将军南侧,不算‘拯救中东计划’他们派出的士兵,确实是他们所有的兵力!”郑少棠报告道:“不过,埃及沙漠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桑扶人开始撤退了,总指挥,是不是这一仗把他们打怕了?” 上官秋道:“消息怎么传到你那儿了?” 郑少棠笑道:“咱们这边的信息系统不行,卫星电话的联络方式,那边的带队长官只有我一个人的。他是我的老同学。” 上官秋点点头,道:“你们谁见到从中东过来的那队人马了?就是那个贼能惹事儿的老大老二和老四。” 乔登道:“我看到了,他们不到一百个人朝着中非跑了,后面也有一百来人在追,我估计,他们要投降。” 上官秋听后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一场仗具体是怎么打的,上官秋心中了解,排兵布阵完全是按照徐清要求的,真打起来,变数非常大,这么多人,这么大的战场,如何能没点儿变数?好在这些带兵长官个个头脑灵活,不管怎么变,都能把战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乔登,无论是从先前的阻击战,还是后来的打援战斗,都险些给大部队酿成大祸,她对这个人早没有了任何好感。 现在他说老大那哥仨投降?还说的这么坚决,这个人的人品不大行,她说:“不可能,郑旅长,你派一些人去找找,这可是个人才,死了就可惜了。” 郑少棠得令去了,上官秋翻着自己的手机,目光放在东北方向,这一仗虽然惨烈,可到底是赢了,她早已经把消息发给了徐清,但是到现在都没得到回应,徐清在沙漠中,该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第0682章 没有希望 徐清收到了母亲的消息,只不过信号太差,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之后手机便彻底没了信号,吃了敌人三十万,局面就稳了,桑扶人元气大伤,撤兵是必然,下一步怎么打,还得他回去亲自调研一下两国势力对比。 有一条可以肯定,就是桑扶人在红海布置的兵力一定不会撤退,他们在北非长安国失利,就会把所有的工作重心转移到截杀自己的事宜上。 如今华夏还没有大规模派兵寻找自己,因为他们相信这片沙漠困不住自己,桑扶人自然也不相信沙漠能困死自己。 他们的大批空军有了用武之地,几天来,徐清已经看到了几波飞机编队来回飘荡。 今天飞机飞得比较低,徐清决定不走了,他让大家把自己埋入沙土当中,保持水分。 他们都想错了,徐清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回不去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沙漠,绝对无水,绝对无生物,没信号,没方向,就是个无解的死局。 “哒哒哒……”飞机导航机枪从武装直升飞机上倾泻而下,就打在了他们的身边,溅起一片沙土,可是徐清几人谁也没有动,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是小鬼子敲山震虎的把戏,是前面的行军蚁坑你暴漏了他们的行踪,他们是顺着脚印寻来的。 遥望而去,飞机正不停地投放物质,难道在此地附近,桑扶国投下了地面部队? 此时徐清完全是在用思维惯性考虑着一个个战场的布置,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就会笑话自己,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想着外面的战争,自己的心也是真大。 徐清避开了这个飞机编队,在傍晚起身前行,变了前行方向,徐清看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物资投放点,就算是被桑扶人先拿到了,自己也能抢回来。 他们若是能抢到一批物质,就能满血复活。 只是,他们真的能抢得到吗?沙漠中心,往外辐射一百公里,再无活物,两只海东青几天没有看到踪影,也许是寻找活物飞得远了,三天滴水未进,他们还能走,就已经是奇迹了,何况是打仗呢? 两名被行军蚁啃噬过的战士先倒下了,他们是以方便为理由离开的,石敢当回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把自己的血放到一个桶里,提出那么点儿水分,想给大家补充点儿能量,可是谁会喝战友的血呢? 徐清厚葬了他们。 接下来,石敢当就倒下了,这个健壮的汉子浑身发冷,体表都是一片冰冷,这是热虚脱的症状,只有水能挽救得了他的生命。 徐清没有放弃他,也没有再命令往前走,他说:“兄弟们,咱们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唐妮道:“前面不是有敌人的物质吗?” 徐清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敌人的地面部队,他们扔下来的物质,其实都是空箱子,就为了吸引我们去寻找。放弃吧。” 张楚道:“大哥,怎么能放弃呢?多少人在等着咱们回去呢。” 徐清苦苦一笑,道:“咱们能在无水状态下走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但是,天地不让我们活,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承认,那场沙暴把咱们不知道吹到什么地方了,手机完全没了信号,指南针也失去了作用,因海市蜃楼天空中有两个太阳,咱们完全无法辨别方向,天要亡我徐清,如何是好?” 唐妮看了张楚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说话了,唐妮看得出来,徐清气血已经跟不上了,其实除了石敢当过分地把自己的水全部给了手下而产生热虚脱,大家都还好,都能打,徐清是因为仗着真气里有寒气,保护大家,反而让自己的气血青黄不接。弄得他的身体状况成了几人中最差的一个。 唐妮说:“大哥,咱们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天又黑了,他们不知道来了一个什么地方,奇异的磁场使得空中有两个太阳的投影,太阳落山也是一左一右,这地方怕是比百慕大三角还要可怕。 因为都疲惫,大家已经好几天不留人守夜了,到时候就全部沉沉睡去,可是今天,唐妮没睡,等到大家的呼吸声都平稳下来,她坐了起来,伸出了自己手腕,看着已经凸不起来的血管,希望能救大哥一命吧。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她看到的画面,惊得她头皮发麻,心都要碎了。 徐清跪爬在地上,正缓慢爬到林青鲤的身边,用细小的导管导出了自己的血,灌入她的口中,她明白了,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身体每况愈下,而自己几人还能保持最基本的战斗能力,为什么每天起来,他们的嘴里都有浓浓血腥味,她知道是嘴唇干裂出血,哪里想到,是大哥每晚用自己的血都给大家补充一定量的水分。 她颤声喊道:“大哥!” 唐妮的声音把大家都惊醒了,一时间,抽泣声成片,徐清笑骂道:“行了,我有西风烈护体,不散功就死不了,别哭了,保存点儿水分吧。” 唐妮哽咽道:“你干嘛啊,我们都指望着你呢。” 徐清撑出一点微笑,道:“我知道,可是我比你们谁都知道咱们的处境,我已经没办法了,我能做的,只有死在你们的前面,这条路是我带你们走进来的,你们比我多活一分钟,我也许能瞑目。” 天又开始刮风了,温度极低,大家围坐在一起,互相抱着取暖,昏迷不醒的石敢当说出一句梦呓:“徐司令,能跟着你打一仗,敢当虽死无悔!” 唐妮憋着不让自己流泪,喃喃道:“大哥,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决定此生跟随你,虽死无悔的吗?就是京大要劝退我,你拦下来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想,能嫁给你,一生给你当牛做马呢。” 徐清摇摇头,道:“言重了,妮子,任何人之间,不是想如何就能如何的,看我这一生,本身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父母,养大我的却是六个军人,本以为能和他们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他们却把我还给了我的亲生父母,爱思雨爱得深,却娶了薛蓝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曾想过自己最大的功勋,将在军旅之中,没想到建立了北非长安国,成了我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曾幻想过,可能会死在蓬莱老妖手里,可能会死在非索尔手里,可能会死在姚文青手里,现在却在沙漠中出不去……妮子,咱们能相识相知,并肩作战,这是缘分,能死在一起,就是造化了。” 唐妮终究没忍住眼泪,却笑着说道:“胖子要是知道咱们出不去了,会不会去偷毁灭性武器把这片沙漠炸了?” 徐清道:“还盼望他能扛起北非长安国大梁来。” 唐妮道:“他可以的。” 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沙漠中一点光线都没有,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仿佛有鬼魅穿行。 徐清道:“就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没了爸爸,薛蓝的身体,我担心她能不能陪伴孩子长大。” 谁也没办法回答,林青鲤一直抱着徐清的手臂,看着徐清手腕儿的伤口,满眼悲伤。 赵小飞终于牵住了张楚的手,眼神中尽是释然。 唐妮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大哥,儿孙自有儿孙福,担心也改变不了现状,大哥,咱们的路,真就这样走到头了?” 徐清道:“明天,咱们再冲一下!” 天蒙蒙亮时,大家都爬起来,一夜的交流,大家都已经认命了,状态非常差,从参军打仗,乃至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么累过,他们那蕴含着巨大能量的肌肉仿佛都已经不受控制了,双目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嘴巴里连一点唾液都没有了。 可是大家的心里没有一丝慌乱,平静如水,不过一死而已,回头看看他们这段日子走过的路,干的怎么样?干的不差呀,华夏如今国外的军事成绩,至少一半是他们打出来的,开辟了北非长安国那片江山,以绝对强悍合法的军队占据了有非凡战略意义的中东,华夏在军事上,谁也不怕了。 他们,死得其所了。 继续走,他们又前行了两三个小时,他们看到了无尽的戈壁,看到了望不尽的岩石山脉,他们就像是被关在巨大沙盘当中的一粒沙子,被自然的力量玩弄于鼓掌之中,渐渐的,他们对时间都没有了概念,仿佛几个行尸走肉。 终于,石敢当先倒下了,他身后的战士被这种状态传染,也倒下了。 张楚倒下了,被赵小飞扶了起来,后来二人一起倒下了,唐妮也倒下了,林青鲤要把她的妮子姐姐拖起来,却倒在了妮子姐姐的怀里。 最终,徐清还是那个能站起来的人,徐清无愧于华夏一代军神的称号,他看着倒下的大家,想喊喊不出来,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来到林青鲤身边,将姑娘扶起,抱在怀中,嘶哑地喊着:“青鲤。” 林青鲤还有点儿意识,喃喃道:“大哥,咱们死在一起了,挺好……” 第0683章 得救脱险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 这句话是鲁迅是先生说的,小时候,毒蛇手把手教他,有时候要保持愤怒,保持勇者愤怒,对待更恶劣的环境,才能有一股冲劲儿,才能化险为夷。 但是现在,徐清无论如何也愤怒不起来,他只有难过,他的眼泪滑落,落在小姑娘林青鲤的脸上,这孩子话不多,社交几乎没有,心里装着的,就是周身这些人,她不怕死,只怕死不在一个让她安心的地方,比如此时,她一手抓着唐妮的手指,一手抱着自己的手臂,脸上却是满足,这样死,她满足了。 可是徐清不想让她死,大好年华,人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他不敢浪费眼泪这点水汽,用手指润着她的唇,道:“青鲤,咱们不能在这里变成干尸,得出去个人报信,你最年轻,大哥把你送出去。” 徐清取下了空荡荡的水壶,用军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口子小了,血才一滴一滴的流出,徐清用大力,将手腕儿处的口子划开如婴儿般大小,血才一股一股流出,灌满了水壶,然后便将手腕贴在林青鲤的唇上。 林青鲤现在饥渴到了极致,从小在恶劣环境生长,让她有野兽般趋利避害的本性,她就抱着徐清的胳膊吸允起来,因为现在任何液体,都能挽救她的性命。 看她这样,徐清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那是一种打心眼里的开心,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眼皮越来越重,一头栽倒在滚烫的沙子上,天旋地转。 “小清,小清……”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徐清感到了万般委屈,他喃喃道:“干妈,小清好想你啊,你怎么才来看我?” 徐清知道自己要死了,因为干妈毒蛇来接他了,他的意识混沌着,迷离中,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不知道没有了知觉多久,迷离中,有人拍打他的脸庞,一种非常遥远的感觉,可是,意识却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接着,他的知觉开始复苏,逐渐恢复意识,逐渐感受到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感受到了清凉,就像是在炎热的三伏天洗了一个凉水澡,无比舒服。 接着,他的嘴唇有了感觉,一股清凉的液体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在身体的感觉回来之后,他又沉沉睡了过去,朦胧中,他好像听到身边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说的什么,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 再一次醒来,身上的所有知觉都回来了,听觉,视觉,触觉,意识也越来越清晰,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美,而又梨花带雨的脸颊,当时他只觉得有点熟悉,是韩思雨吗?薛蓝?唐妮还是冷月?小姨吗?难道是小月儿来了?他闭上眼睛,只等着头脑中的所有逻辑全回来了,他的心里一机灵,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人,这是曾经自己和韩思雨在京大遇到的那个从半岛回来的女团小女孩儿,好像姓孟。 不对啊,自己怎么会看到她?他又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颊,林青鲤,唐妮,张楚,赵小飞,石敢当,他们当中可不就有那个姓孟的小女孩儿吗? 难道,自己得救了?是被这个姓孟的小女孩儿救的? 这时候,他听到唐妮说道:“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徐清闭上了眼睛,努力牵引气机,真气流转,让他的状态越来越好,他拱了一下背,挣扎着要坐起来,唐妮扶起了他,徐清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还是在沙漠当中,可是这里有了特别多的探照灯,有了许许多多的人,有骆驼,有越野车,徐清道:“发生了什么?咱们是怎么得救的?我不是死了吗?” 林青鲤上前痛哭道:“哥,你差点儿就死了。但是,我们得救了。” 林青鲤说:“我醒了,看着你们都躺着,我拿着你哪壶血,拼命的往前跑,就见到了这位小姐姐。” 林青鲤是不认识这姑娘的。 那姓孟的女孩儿脸上挂着及其灿烂的笑,道:“我们这阵子本来在这里做节目的,在沙漠边缘活动,忽然就飞来两头鹰,雪白雪白的鹰,它把我的一个队员拖走了,我们就一直追,之后就看到了这个小女孩儿,之后就把你们带回来了。”顿了顿,那姓孟的女孩儿道:“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徐老师,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孟蓝鸟,当初在京大我被驱赶,是您帮我解围的。” “孟蓝鸟?”徐清笑道:“没有忘记你,当初思雨非常看好你,我对你的印象也深刻。” 他下了行军床,对孟蓝鸟深深鞠躬,道:“姑娘,救命之恩,恩同父母,大恩,我记在心里了。” 徐清的动作把孟蓝鸟吓得“呀”一声就叫了出来,她扶着徐清的手臂,道:“徐老师,您千万不要这样,换做是谁也得救的。” 种善因锝善果,如果当初徐清和韩思雨对这女孩儿的遭遇置之不理,她就不会在华夏女团节目里崭露头角,如果没有崭露头角,她就不会在这沙漠里做节目,他们这些人就真的要成为干尸了。 孟蓝鸟将一包阿胶递给了徐清,道:“您失血过多,阿胶是补血的,但是药性太烈,没敢多给您吃,送给您了。” 徐清道谢之后,便一锅全煮了,再一口气喝完,便运气调息,让身体尽可能吸收药性,天又黑了的时候,徐清的体能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他发现这个节目组没有任何离开这里的意思,有充足补给,就在这里吃喝玩乐,赵小飞告诉他,这个节目组来了两个月,赶上了迪拜打仗,为了避开危险,就在这里躲着,因为是华夏女团出国,有一支武警部队跟着,立着华夏国旗,桑扶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华夏宣战进入他们本土打仗,几番搜寻,也没敢对他们动手。 赵小飞说:“咱们的武器装备,都被他们控制了。” 徐清惊喜道:“武警部队?指挥官呢?” 赵小飞道:“已经和国内证实咱们的身份了,正在门口等着你训话呢。” 徐清从行军床上下了地,浑身油腻,让他不舒服,他一边脱下自己的上衣,一边走出去,他亮出了结实的上半身,将沙土倒在自己的身上反复擦洗,星空下,他满是疤痕的身躯,被武警部队同志拍成视频发回了原部队,原部队发给了总决策部,总决策部又发给了第六部队,第六部队发给了朱柔,发给了上官秋,发给了徐冰清。 从徐清进入沙漠,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好在他不时地发号施令,让大家都知道他安好,不算担心,黑沙暴之后,他的信号消失,各部门都炸毛了,没有消息,在绝对没有生命没有水源的地方那么救,土地爷都得渴死,然而,他偏偏好好地站在那里,附近有上千号很不得拆了他骨头的桑扶人,谁也不敢靠近,为什么?因为徐清现在身边有一支满编的武警小队,六万人能打二十五万,徐清指挥这支武警小队,千余桑扶人岂会是他的对手? 司令员沈一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她对身边的蒋思道:“小清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轰轰烈烈的感觉,你猜他下一句话话要说什么?” 独眼的蒋思笑道:“我周扒皮又回来了?” 沈一摇摇头,一字一句道:“他要报复!” 果然,徐清指着摄像机道:“所有部队,给老子收网!” 月光如水,星罗棋布,东部沙漠边缘,天地间一片青蓝,天地之间都染上了一层玄乎其玄的银白,徐清站在那里,赤着上身望着国旗,霸气外漏。 他一声令下,段飞在红海对桑扶人准备堵截徐清的海军发起了疯狂进攻,瑞克十万军队,对安倍雄业盘踞的一隅平方几百米的位置,投放了上千颗炸弹,一个高地,炸成了一个大坑,阴阳师琴海,忍者半蔵,桑扶国顶尖高手?不给你拼命的机会,就炸你个孙子。 徐清换上了一身摄影师的衣服,就在国旗下听着各部门的详细报告,红海桑扶国海军,全歼,安倍雄业确认死亡,缴获天之丛云剑,妖刀村正。 孟蓝鸟到现在才知道徐清是个将军,迪拜的战争是他指挥的,三件国宝是他抢回来的,北非长安国歼灭桑扶人四十二万,也是他指挥的,这是个天大的英雄啊。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敬意,只能用自己擅长的歌舞表达。 她带着自己十一人的团队,摆放上了乐器,唱了一首她挚爱的叫做《真英雄》的歌。 “醉卧于沙场,听呐喊的沙哑 ,笑看人世间,火树银花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快刀斩乱麻,金戈伴铁马,收拾旧山河,再出发,不死的战马,心不会崩塌 ,若是真英雄,怎会假?” 音乐中,许多阿拉伯导游跟着打拍子,徐清在他们的国家惹是生非,他们还这么喜欢华夏人,因为华夏官方给他们注资了两百亿的项目,他们嘴都乐歪了…… 第0684章 老实交代 迪拜,朱柔打头,冷月上官燕瑞克随行,清理战场。 有所牺牲,但身后也有浩浩荡荡八万人,迪拜城内已经陷入安静,周边百姓没有得到官方通知,依旧不敢出门。 在确定城内没有一个桑扶人之后,朱柔让安稳一家联系当地官方,谈论赔偿事宜。 华夏已经注资两百亿,他们哪里还敢要什么赔偿?安稳答应他们,会将重火力炸出的那个大坑,建立成为一个景点。 朱柔扫了一眼遍地狼藉,道:“迪拜将来必定会发展的更好,不过雨薇集团要掌控住当地的经济命脉,我看瑞克的十万兵马就不要离开了,在沿海地区建立基地,保护迪拜百姓。阿拉伯没得选择,只能把华夏当做战略合作对象。” 冷月冷声道:“你倒是会借梯子往上爬。” 朱柔斜眼道:“那怎么了?加强合作嘛,迪拜这个地方向来龙蛇混杂,迪拜人民需要我们。诶,月姐,红海那边打得怎么样?” 冷月道:“段飞打的可以,听说缴获了不少军舰。” “嗯,北非战事稳了,红海赢了,咱们也赢了,大哥那边也赢了,要不要来个庆功宴?” 冷月道:“你就是想吃了呗。先问问徐清那边有什么后续安排吧。” 还有什么后续安排?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调整。 阿拉伯东部沙漠,篝火点燃,照耀遍地黄沙,徐清率人和大家围坐在一起,终于可以安心地吃上一顿饭。 吃饭时,唐妮将队伍在沙漠中的运行路线自己勾勒出来,他们发现,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在沙漠中行了将近一千五百公里,有一半是在兜圈子,就是在被大风刮开的那片遗址附近,那边诡异的磁场让他们完全没有了方向感,非常值得研究,徐清说:“萧若冰一定会爱上那个地方。” 从来不在有武装的情况下喝酒的唐妮张楚赵小飞和林青鲤,为了庆贺劫后余生,大醉了一场,节目组的人陪那些妙龄少女打打闹闹,玩儿的不亦乐乎。 徐清也醉了,斜倚在篝火旁看着大家,桑扶的麻烦解决了,可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接下来,似乎可以去他们本土转一转,他们若是识相,割地赔款,签个不平等条约,若是不识相最好,桑扶国那片土地,可以作为华夏一个眺望太平洋的基地。 不知道姚文青那边怎么样了。 上官秋带着两三万人越过了埃及沙漠,伫立在红海边缘,原打算协助段飞打击敌人海军陆战队,用不上,她便在这里守着,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徐清会从这里回来。 北非无战事,上官秋放宽了规矩,让大家自由活动。 遍野亮起了篝火,隐隐约约照亮了营地,随风飘忽的光影被搅碎,洒落四周,山一程水一程,夜深千帐灯。 警卫营在海边立大帐,供上官秋姑侄二人休息。 有两瓶红酒,喝得上官秋醉了,伏案而睡的样子在军帐内柔软娇丽,风情万种,软绵绵的气息,在夜色里随风摇曳。 娄心在一边看着,抓住了姑姑一只细腻的让人心疼的手,然后轻轻端起一盏发亮的高脚杯,沿着杯口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杯内的葡萄酒,浓郁香味,让她神情恍惚。 谁能想象,这两个女子本不属于人世,却做了人世间最惨烈的事情。 军帐前有警卫守护,警卫想回头看一眼,又不敢看,算了,还是不看了,这些来自华夏的仙人,距离他们太过遥远,海风吹来,他们都往门口站了站,试图为账内二女挡一挡风。 华夏,陕西境内,小徐澈把一把军刀放在怀里,走在街道上,小小年纪,他敢出来,是因为从小便听妈妈给他将各种神奇的军旅故事,潜伏渗透的故事,他根本听不懂,但是他会照葫芦画瓢,才一岁的孩子,走路都还不利索呢,怎么救别人? 他还没有走出一条街,就被人贩子套上麻袋绑走了,西安地势复杂,尽是崇山峻岭,人贩子有固定的路线,瞒天过海,将小徐澈带出了搜索圈。 绑票小徐澄的是一个惯犯团伙,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四十多的中年人,他们躲在华夏脚下的一处破庙里,将小徐澈帮来的那人对老大说:“就凭这小子,身份绝对不一般,西安穿制服的全动弹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要么送回去吧。” 这中年人在他的头顶狠狠拍了一下,道:“越是值钱,越不能送回去,也不能卖了,打听打听,这小子的家里人是谁,拿钱来赎人。” “太险了吧?” “那有啥怕的?咱们上次和一个贪官要了三千万,他们也没把咱怎么着,打听打听,这小子的家里人是谁。” 他们这个团伙也正是胆大包天了,所有人出去打听,只留下了一个人守着他,晚上,小徐澈看了看自己脚踝上绑着的绳子,看了看那个昏昏欲睡的看守者,脑海里浮现出了曾经看过的爸爸一段杀敌视频,他在想,自己也应该杀了这个坏人。 他坐起身来,解开了绑着自己双腿的绳索,拿出了那把藏在怀里的刀,悄悄下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因为这个动作,他模仿过好多次,可是在靠近这个坏人面前的时候,小徐澈才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他的脖子,他看了看刀,用双手握住,蹲在地上狠狠刺在了这人的脚面上,这人从睡梦中疼醒就伏倒在地面看自己的脚,小徐澄一把抽出了这把军刀在他的脖子上一轮,便割了他的喉。 虎父无犬子,徐清的儿子,岂是他们能抓到的? 徐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意识到杀生是什么概念,也是见多了这样的镜头,让他觉得这么做和爸爸是一样的。 小徐澈跑出了这个破庙,进了林子,然后便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然后他便看到了有沿河行走的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他们穿着和尚的衣服,脚下是草鞋,小徐澈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小徐澈。 那和尚走到了徐澈身边,站了片刻,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徒弟,你知道你多幸福了吧?你还跟着我,看看这位小弟弟,一个人在这里,风餐露宿的。一定也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和尚的弟子是个小女娃,看模样,也就三岁大而已,她看着徐澈,从包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了徐澈。 徐澈并不像小徐澄那样从小宠着,徐澄没断奶,但是徐澈断了,和大人一样吃饭,万千宠爱都得给了小徐澄,他从小便受磨炼,他没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公平,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的家里,男人要挡在女人的前面,就像爸爸,他在国外打仗,流血冒险,妈妈就在家里照顾大家,好好和家人生活, 本来爸爸不在,自己应该扛起这个家的,却让妹妹丢了,妈妈病了,想到这一成,他难过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又看了看这个馒头,接在手里,掰成了两半,比较大的递给了那小尼姑,小的一半,自己拿着。 他还没有自己的东西,别人的东西这个概念,于是不懂得道谢,只是问道:“爷爷,你有没有见到我妹妹!比我高一点,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孩子,贫僧虽然没有见到,可是你找,便缘起,骨肉同胞,终有相见之日,孩子,贫僧帮你找,说不定,是一段善缘。” 徐澈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是明白这和尚会帮助自己,他也没有去想,这是不是坏人,或许在他的心里,只是从直觉来分辨好人和坏人。 于是徐澈便跟着他们这一对苦行僧师徒上路了。 他们前脚刚走,部队便包围了这个山头,姜尚武和林涛两只小队带头找到了那个破庙,押解着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那个大汉指着一个小屋,道:“就在哪儿!” 小鹰跑步上前踢开了门,可是没看到孩子,只看到一具尸体,小鹰把大家招呼进来,便开始检查现场,在绳索上提取到了小徐澈的指纹,说明孩子确实在这里呆过,可人是谁杀的呢? 萧若冰现场解刨尸体,检验了之后,她道:“脚面伤口三寸深,伤口厚度六点五毫米,从伤口形状来看,就是薛蓝那把阿拉斯加捕鲸叉,喉咙上的伤口同样出自这把捕鲸叉,这种战术军刀是特质的,只有薛蓝有一把,可以确定,是有人拿到了小澈那把捕鲸叉,杀了这个看守者。刚下完雨,地面应该有外来人的脚印,可是没有,从痕迹来看,像是小澈杀敌逃脱。” 姜尚武皱眉道:“难道是这个把小澈带走的人,故意制造了小澈杀人的现场?目的何在呢?” 林涛脾气火爆,抓着那刀疤脸的头发将其拽进了房间,摔在地上,厉声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对头啊?老实交代……” 第0685章 警告一次 这个绑架团伙牛大了想吃赶车人,全团伙出动,去西安打听小徐澈的来历,真让他们问到了,雅舒科技集团的小公子,市值直逼三千亿的公司,他们都要兴奋死了,这家伙,弄一两个亿,不成问题。 刀疤脸马派人给雅舒科技集团内部发去了一条信息,千篇一律的台词,不许报警,拿钱来,没钱就撕票! 到现在为止,刀疤脸只知道那小孩儿是雅舒集团的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惹了谁,自己暴漏出来,他的团队不但不跑,还在西安市内等雅舒科技集团的回应。 万万没想到的是,西安军警马上做出反应,将所有信息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用飞快的速度确定这条消息的来源,锁定位置后,便屏蔽了所有信息,以防这人把消息传回去,守家的人撕票。 西部战区特战大队亲自出动杀敌,仅仅一分钟,便干掉了这个团伙除了刀疤脸之外的所有人,抓人之后没有审讯,看到了刀疤脸的车,军方启用军用卫星调查车子的路线,锁定了那个破庙。 刀疤脸被带过来的时候,便知道这次完了,想争取个坦白从宽,却没想到孩子又丢了。 林涛看着刀疤脸支支吾吾的样子,火就不打一处来,叫道:“给我准备个审讯室!” 姜尚武知道他想干什么,道:“老林,算了啊,这不是咱们自己的辖区,再调查一下,有什么线索。” 暴力审讯犯纪律,可是对于一些实在该打的犯人,林涛实在摁不住自己的脾气,不过姜尚武的意见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鬣狗灰狼找到了一个账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绑架的每一个孩子的地点,和卖出去的地方,还有价格,足足有三百多。姜尚武看了看,便将账本交给了当地警方,这一下子拔出萝卜带出泥,多少孩子能得救? 萧若冰反复检查痕迹,终究找不到还有第三个人的脚印,倒是雨后小徐澈出行的脚印特别清晰,没有办法,顺着足记寻找吧。 后来他们便发现了房间内装有摄像头,他们看到了小徐澈全部的出逃镜头。 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致,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不满一周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凌厉的手段,林涛道:“这该不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小子吧?” 萧若冰道:“怎么可能?龙生龙凤生凤,这孩子,从孕期就耳濡目染,学习他爹娘的本事,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薛蓝和徐清。” 只留下百人留守,派遣特种兵追踪,其余人返回了。 薛蓝依旧在病床上,孙思瑶反复宽慰,她终于是扛了过来,孙思瑶对她说:“徐清在外面打仗,家里只有你,你得扛住了,你要是扛不住,孩子找回来了,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妈妈,还是苦了孩子。” 薛蓝也这样告诉自己,和孙思瑶学了一些行气的心法,配合食疗,身体健康情况逐渐回温,直到萧若冰给她送来了徐澈出逃的视频。 她盯着视频看了足有半个小时,然后皱眉道:“徐澈这孩子,从他生活里的一点一滴,我就看得出来,这是个硬骨头,人狠话不多,但是小小年纪就敢动手杀人,戾气有点重了。我担心他以后,会变成一个万事都用刀子说话的人。” 孙思瑶宽慰道:“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无非是学了点儿他爸爸的本事,再大一大,好好教育,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师叔,可不敢这么说,人之初性本善,从出生的第一个瞬间,他就在学习,至于学习什么,必然是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如果不加以引导,将来必会影响人生。”薛蓝停了片刻,道:“不过这样的性子,在外面倒也吃不了亏,我现在就担心小澄,这孩子太善了,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家里都叫她效唐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她的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萧若冰坐在薛蓝的身边,悄声道:“弟妹,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婉儿和二丫传来消息了,他们在稻城发现了那些假的丐帮弟子的踪迹,第六部队已经确认他们现在在大凉山、五莲峰、乌蒙山一代,西部战区司令员和南部战区司令员商议后,出兵八十万,名义上是实弹演习,实际上包围了那片区域,进行大规模的无差别搜索,第六部队的战士们也进去了,你就放心吧,找到孩子,只是迟早的事情。” 薛蓝叹气道:“两个孺子,怎么敢这么劳师动众呢?让我们情何以堪。” 萧若冰笑道:“应该的,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徐清办成了什么大事吗?” 薛蓝的眼神里有了些光芒,等着萧若冰继续往下说,萧若冰道:“徐清用三件国宝,吸引桑扶人来抢,用十万人包围了桑扶国太子,围而不杀,逼迫桑扶国当局派遣大军五十万,在他们赶往迪拜的时候,北非长安国出兵堵截,打了两国国战,五十万对五十万,桑扶人伤亡近四十万人,全球桑扶士兵龟缩到了他们本土,而徐清方面伤亡,算上非战斗减员,满打满算十万。” 薛蓝终于挂出了笑容,道:“这么说,桑扶人元气大伤,国力至少退步五十年?” “不止,至少八十年,徐清主要灭掉了他们宗门势力,沉重打击了他们的底蕴。在他的影响之下,高山岛以及高山岛周边群岛回归,海岸线统一。东北,西南,二战时丢失的国土,全部回来了,西部边境沿线,都建立了我们的军事基地,并且建立导弹系统,可以虎视欧洲,如果可以占领了桑扶国,便可以虎视太平洋,这一切,都是以徐清为中心打下的疆土,你说,咱们国家能不看重你们的后人吗?” 薛蓝又收起了笑容,道:“可是,我却没有帮他照顾好家。” “你别多想了,不是你没照顾好,是官方没照顾好你们,现在徐清在国外的麻烦,只剩下了姚文青的变异人,我看,再打一仗,徐清便能回来了。”萧若冰摸了摸薛蓝的脸颊,道:“看你憔悴的,等徐清回来,就让他看这样的你吗?” 薛蓝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能!我预感到,他还会有大事处理,我怎么能让他担心?冰姐,徐清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的,把个中东和非洲亚洲搅了个天翻地覆,他必须得担起责任,看着吧,他还有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 迪拜,徐清王者归来,出现在世界各大主流媒体前。世界范围都是一片哗然,无论是民众还是官方,都要求华夏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仗不能打完就打完了,胜利就胜利了,他们有知情权,他们要华夏命令徐清站出来说清楚。 徐清刚刚走在迪拜的大街上,就遇到了许多民众堵路,没有当地居民,全是世界上的民间组织,他们手中举着牌子,是战后遍地鲜血,尸体如山的照片,用汉字写着“正义还是邪恶”。 在徐清身边的朱柔傻眼了,道:“这帮孙子,他们怎么不来找我的麻烦?” 唐妮拆台道:“因为你还不够格……不过,这场面也是吓人了,大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咱们怎么办?” 徐清看了看外面的人山人海,道:“我也没料到是这个情况啊,军警开路都不好使了,看来,这仗打得确实有点大了。” 想跑已经跑不了了,况且要跑的话,这场战争,徐清怕是真要成为妨碍和平的罪人,而且,这种情况,他死都不行,因为自己站在这里,还是为华夏遮风挡雨的墙,若是走了,或者是死了,自己就成为了他们进攻华夏的一把利器。 徐清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摘下了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各国民众,真气上行,让声音传播得更远,他道:“诸位,你们挡住我徐清,是为了什么?” 下面居然异口同声地回答:“解释!” 徐清又朗声问道:“在这里,解释给你们吗?” 徐清脑子里装着满满的学问和经验,他不怕这样的场面,也知道怎么让他们安心,怎么堵他们的嘴,果然一句话让这些人无话可说,徐清道:“你们让开,我徐清既然回来了,就会把这件事情给你们解释清楚,我承诺大家,一定会在一个开放的平台,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徐清便等着他们动作,许久,他们不说话也不喊口号,朱柔端枪出来,瑞克带了一个连的战士,上前,下面有人问了:“徐清,你还想制造流血事件吗?” 唐妮举着一台摄像机出来了,朗声道:“华夏办事坦坦荡荡,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录制下来了,徐清是怎么说的,你们是怎么问的,我也录制下来了,我们会警告你们三次,如果三次警告你们还不让开,你们将以威胁华夏将军公务的罪名,得到制裁,流血事件?你们死也是白死!” 瑞克下令,放出了一枚信号弹,数十架武装直升飞机飞来,机头四十五度下压,他说:“警告第一次!” 这些民众,让开了! 徐清回到了车上,冷笑道:“妈的,还当华夏人好欺负呢,这帮孙子只记住了华夏两百年屈辱史,却忘了华夏五千年的文明!不过,华夏可不是因此成为世界的众矢之的呀……” 第0686章 遮风挡雨 华夏总决策部从一开始决定将徐清打造成华夏的超级英雄,只是为了让他能以合法的身份率领世界军队对付姚文青变异人,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已经超出控制了,这当中不仅有美洲等地区的推波助澜,也是徐清的作为,确实是伤了许多和平主义者的心。 二号首长直接和徐清做了视频通话,第一是安慰徐清,家里的事情他们会帮助处理好,第二,就是道歉,战后不能休息,他必须得站出来,帮华夏挡下这一场的唇枪舌剑,因为近几年的发展,全是西方出招,华夏借力打力而成就的,徐清是中心人物,之前有所保密,可是国外情报组织对他的资料恐怕堆了一个屋子了。 二号首长说:“君子坦荡荡,但是也要注意一定的策略问题。” 徐清道:“我明白,但是我对这个没有经验,国家要给我派个帮手!” 二号首长自然是坚决同意的。 在此期间,徐清收到了徐澈杀敌逃脱的视频,他和薛蓝的意见一样,觉得这小子戾气太重,过于阳刚,佼佼者易折,得想办法化解一下他的戾气。 徐清也趁着这个时候给薛蓝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老婆,你放宽心,一切都是注定的,他们是我徐清和你薛蓝的孩子,就注定了他们命运多舛,磕磕绊绊,这是老天爷对他们的考验。” 他说:“老婆,你照顾好自己了,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不能没有你。” 听徐清说了这番话,薛蓝午饭也多吃了几口。 迪拜,异常热闹。 在之前,朱柔已经和安稳以及阿拉伯酋长三方会谈,商议出了战后重建的基本事宜。 徐清来了,被民众堵了几次,被暗杀了几次,可都被一一化解,最后,华夏官方传递出消息,徐清将代表华夏,就此次战争对世界人民作出解释,担心徐清没有外交经验,秦毅也带团队从美洲赶了过来。 他们准备了一场规模空前大的会议。 徐清身边跟着唐妮,朱柔,冷月,林青鲤,张楚,赵小飞,上官秋,瑞克,以及各自配备的警卫员,秦毅先生带着华夏外交天团,安稳带着雨薇集团中东大区董事会,浩浩荡荡出现在迪拜帆船酒店会议厅,台下有世界各大主流媒体,要直播的。 这些媒体,只有一个记者有机会跟在徐清身边贴身跟踪采访,一些小流媒体都不敢上前采访。 这是世界上颇有名气的战地女记者索菲亚拿着华夏总决策部颁发的采访证明,才敢靠近,总决策部同意近徐清身的女记者,说明有过人之处,冷月调查过她之前的采访,无论是谁,事迹都无限贴近现实,主观评价后面一定带上一句:“以上只代表个人看法,具体对错,交给后人评说。” 对于这种正派人,徐清当然不会带有非我族类的有色眼镜,以礼相待,这次大会第一次露面,徐清就让她坐在自己身后,且可以在自己面前随意走动。 在正式会议前的晚上,徐清在药水里泡了一个钟头,恢复身体伤势,出来的时候,帮他换衣服的是唐妮和林青鲤,女记者索菲亚问:“徐清先生,华夏不是一夫一妻制吗?这两个,是你的恋人吗?” 徐清穿好了衣服,坐在记者面前,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华夏的女孩儿都是很保守的,她们却愿意为你穿衣服。” 徐清笑着解释道:“华夏有一个成语,叫做情同手足。我们几个是一条命,分量,可比恋人重多了,华夏是一夫一妻制,所以,我只有一个妻子。” “那么,你觉得你的妻子重要,还是你的这些一条命的兄弟重要呢?” 徐清笑道:“世界上有名的记者,问题也真的尖锐,妻子,是我要用命守护的人,你能明白吗?” 索菲亚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有点儿明白,道:“你是说,你的这些朋友和你是一条命,而妻子,是你要用命守护的人……” 战时,叶小寒和习亦枫就回去了,李红兰不愿意回去,安泉一直陪着她,吃饭的时候,她们冒出来了,和大家玩玩闹闹,其乐融融,徐清给索菲亚介绍,李红兰是华夏二号首长的孙女,索菲亚大感吃惊,那么大的背景,竟然这么和气,她说:“真让人意外,我要来贴身采访你的时候,我的团队都不让我来,因为他们都说你是个希特勒,是魔鬼,现在我觉得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徐清摆摆手道:“你的团队说的对,我就是魔鬼,不过那是对于敌人而言的,我们对待自己的朋友,是很好的。” 饭后,秦毅来找徐清商讨发言的事情,挺秘密的,可是徐清也没有让索菲亚回避,秦毅拿来了一份文件,是桑扶国的一纸密令,他说:“这是桑扶国最高级别指挥官发的命令,是针对华夏国宝的全盘计划。他们竟然是真的想将华夏的国宝放在他们的本土,然后对华夏使用毁灭性武器。” 徐清惊讶道:“是谁这么有本事弄到的这些?” “这个你先不用管,这是确凿的证据,字迹,除了华夏的监察部门做出比对,我还托国际友人在世界安全联盟得到了证实,就这一纸文件,华夏便能和桑扶宣战。这场发布会,咱们赢定了。” 徐清道:“因为这个,又死了不少人吧?” “可不是么,我们的特工牺牲了数百个。” 索菲亚问道:“为什么华夏监察部门已经做出了比对,还要让世界安全联盟比对呢?” 徐清笑道:“明天会议一开,你就知道了。” 徐清对秦毅道:“秦毅叔叔,这个证据,还是您上台来说吧,这种涉及到情报,间谍的问题,我是真拿捏不好。” 徐清一夜无眠,终于等到了抛头露面的那一刻,他对身边的人说:“唇枪舌战,比铁血疆场,更为凶险,诸位,一切要三思而后行!” 见面会已经结束了,早晨是一场新闻发布会,是迪拜一把手出面答记者问,第二场,便是与会人员入场,走在最前面的,是秦毅和阿拉伯地区一把手,徐清是第二批,身边是一个阿拉伯七十多的老将军,徐清搀着他的这个小动作,让徐清看起来不像传说中那般冷血,高端人员出席了,后面的次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主要是华夏和阿拉伯地区的会议,会场上,只有两面国旗,先放华夏国歌,再放阿拉伯国歌,这是礼数。 坐下了之后,阿拉伯发言人宣布开幕,说明了人数,介绍了职位,第一个议题,便是陈述这次战争起因,经过,结果,并且提供证据,这个事情,要徐清来说的。 徐清一身华夏笔挺军装站在了媒体前,准备用英文陈述这些事情,没办法,虽然是华夏和阿拉伯的事情,也必须让世界联盟承认,英文是国际语言,是“一超多强”那个时代定下来的,徐清也必须在这个时候给予一定的尊重。 徐清的身份不再是秘密,华夏许多大视频平台也在直播,许多和徐清有过交往的人,才知道徐清不仅是京大老师,还是一个最年轻的华夏少将军。 于是徐清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大家便开始评论,真帅,这张脸的我可以舔一辈子,我心里永远的“c位”…… 徐清自己也清楚这次抛头露面的重要性,说是谈论迪拜事件,可是这些年华夏军事扩张,外媒一定会不怀好意的抹黑,就算阿拉伯地区和华夏是一条心,也会有不少的干扰,所以,自己不能说错哪怕一个字,要和秦毅叔叔,把这些事情全实锤了,让世界承认。 介绍迪拜大战,只是最排头的一场舌战群儒。 站在台上,徐清看着周围,看着台下,两三千人,可是他明白,现在全世界,至少有二十亿人看着自己。 灯光下,徐清整了整衣帽,敬军礼,道:“战事,是因华夏国宝而起,我就从这三件国宝说起,第一件,九州鼎!” 讲课,是徐清的拿手好戏,他说:“鼎,盛行于商、周,在那个时候,是用于煮盛物品,或置于宗庙作铭功记绩的礼器。华夏上古时代往后,有夏商周三代,夏朝初年,大禹划天下为九州,州设州牧。后夏启令九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以一鼎象征一州,九鼎象征九州,自那时起,九州成为中国的代名词。由此可见,九州鼎,对于华夏是何等重要,不但可以确定华夏夏朝是确实存在的,也可以为世界人民研究人类发源,添上重要的资料。” 下面的人听后开始窃窃私语,让现场有如飞来了千万只苍蝇,“嗡嗡”声一片,徐清不在说话,而是看着他们,环顾了一周,他们便安静下来,这一招徐清屡试不爽。 徐清继续道:“根据史料记载,九州鼎很可能存在于我华夏始皇帝陵墓之内,我想问大家,这九州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哪位可以给我个解释?” 徐清问题一出,华夏总决策部内一片掌声,这个问题问的好,反客为主,他们本来想兴师问罪,可是徐清一个问题便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台下那些人谁能回答这个问题?谁敢回答这个问题?徐清说:“我说一句题外话,我们华夏会不遗余力的调查这件事情,一旦我们找到了不怀好意,在我国盗墓的人,杀无赦!” 接着,徐清把自己运兵过程说明白了,下面有记者问道:“请问,在你来购买这三件贵国国宝的时候,同时率兵过来了,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想对一同竞拍的人下毒手?” 徐清目光微眯,注意到了这个记者,挑眉一笑,王之蔑视,他说:“这位记者,请你站起来,也请其他媒体,将你们的摄像头暂时放在这个人的身上。也请这位记者,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这个记者被徐清一句话打成了焦点,他怕了,可依旧硬着头皮把刚才的问题重新诉说了一遍,在他的话音未落,徐清便道:“好,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纠正你的两个错误,第一,‘一同竞拍的人’,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他们不是来竞拍的人,是来抢我华夏国宝的人;第二,‘下毒手’,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不是下毒手,是我徐清在杀敌!” 记者想说话,徐清却把麦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道:“下面,我给你们看看,拍卖当天,我杀掉的是什么人!” 大会后方屏幕上,出现死在徐清手里的人的照片,徐清说:“第一个,敏登,中东军阀,为了抢占油田,屠戮三十万百姓,附近势力对他毫无办法,我杀了他,并协助阿拉伯官方夺回了油田,造福百姓;第二个,美洲骷髅会会长,美洲有一半毒品交易,是这个人主导的,谋杀,绑架,强奸,无恶不作,请问这位记者,我徐清对这样的人动手,是替天行道,还是下毒手?或者,你是他们当中一个势力的手下,站在这里,是想报复我徐清的?” 说到这里,阿拉伯军方发言人道:“来人,调查这位记者。” 大会刚开,徐清尽显霸气,一切事情做的有理有据,权术,霸术,儒术,用得淋漓尽致,那些偏向华夏的人大感畅快,那些中立的人觉得,也许华夏真的是对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非常难受,这次,难道又对付不了这个华夏,对付不了这个徐清了? 第0687章 唇枪舌战 徐清态度有针对性的强硬,面对大众时,他便挂起了笑容,即便如此,杀鸡儆猴,也让台下人胆战心惊。 徐清道:“下面,我和大家说一说我调兵的事宜,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我从一开始,只想灭掉以安倍雄业为首的桑扶人势力,那些一同赴死的人,不过是自己对人生产生了怀疑,自己撞在刀口上的,至于为什么如此提防桑扶人,下面请我们外交部发言人来告诉大家。” 秦毅上台了,把桑扶国这个惊天大阴谋暴漏出来,从他们想得到华夏一千件国宝开始,到现在针对三件国宝运兵,一切全盘脱出,秦毅说:“一直以来,桑扶国对华夏都包藏祸心,除了明面上的交锋,他们将间谍源源不断地拍入华夏,华夏一再退让,一再协商,桑扶亡我之心不死,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秦毅说完了这件事情,便又把徐清换了上来,下面又有一个记者问:“那么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战事,也是华夏一手策划的吗?屠戮桑扶国三十万士兵,是华夏策划的吗?请问,北非长安国和华夏又关系吗?” 徐清笑了,问道:“请问,你的国籍!” “您好,徐清将军,我是美洲人,是美洲官方记者!” 徐清笑容变冷,道:“大人说话,小孩儿少插嘴,长安国和桑扶国的战事,和美洲有关系吗?” 那名记者被徐清怼的脸红脖子粗,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道:“您好,我是桑扶人,我想问……” “你先别问!”徐清等的就是这个桑扶国媒体,他挥了挥手,画布上出现了几张照片,徐清说:“在华夏维和部队去非洲之前,北非贫穷,饥饿,疾病,战乱,让他们民不聊生,可是华夏人去了,建立北非长安国之后,让他们至少一亿人口有饭吃,有衣穿,疾病有治,老有所依,我请问,这是不是事实?” 台下有鱼回雁的人,带头起哄道:“对,是,华夏这事儿办得漂亮。” 徐清笑道:“但是,桑扶人来了之后,北非长安国士兵死了十万左右,北非长安国百姓把自己的口粮送给子弟兵出征,这位来自桑扶的记者朋友,趁着这个机会,我告诉你,桑扶国是邪恶的,我们北非长安国保卫战赢了,你们桑扶人输了就想走,对不起,走不了!我们要为我们死难的战士报仇,今天,我代表北非长安国,正式向桑扶国宣战,你们桑扶人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这话可霸道了,下面又是一片哗然,马上又记者问道:“是要开战吗?有没有协商的可能?” 徐清冷冷地摇摇头,道:“对不起,没有!我代表北非长安国,一段时间内,不接受桑扶国谈判,因为是他们伤人在先!” 徐清将桑扶人的运兵路线摆了出来,又是实锤的证据。 徐清问:“请问,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被徐清怼回去的美洲记者道:“请问,北非长安国领海,接受美洲军舰去观摩吗?” 带有威胁味道的一句话,言外之意,就是北非长安国若是向桑扶国本土进攻,美洲是会干预的,徐清笑道:“可以,北非长安国百姓如华夏百姓一般的的,我们好客,爱交朋友,我会让五十万长安国军人去迎接你们。对了,你们的军舰要来的话,请绕路走,华夏海军也许会在诸位的必经之路上搞实弹演习,误伤了可不好。” 没完没了的议题,在专业人士的对决下,眼看要告一段落,那些民主和平人士出来了,举着那些满是桑扶人尸体的牌子,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不对!” 道理说不通了,如果桑扶人不来,怎么会死?徐清决定用最直接的话语告诉他,他说:“我优盘里有很多资料,是桑扶人二战时期对于华夏百姓的残害,要看看那些万人坑,死人巷吗?” 这人道:“可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 徐清笑道:“这个回答,我很愿意接受,所以,今天的事情,迟早也会过去,明天我打到桑扶国本土,也迟早会过去!谢谢!” 徐清这一波操作,打的那些站桑扶国的势力,毫无还手之力,华夏国内沸腾了,各大交流网站上,瞬间出现了许多徐清的表情包,留言,加之前面的表现,算上现在的唇枪舌剑,让他们记住了徐清这个华夏最年轻的将军。 评论区水贴大军,亦庄亦谐,他们说:“这就是华夏脊梁。” “小哥哥笑的好帅。” “徐将军的指甲刀呢?抽奖吗?拍卖吗?我要弄来辟邪!” “对的,家仇国恨不敢忘却。” “徐老师,我一定要考上京大,当您的学生。” “徐将军,刀枪无眼,务必珍重。” …… 曾经有人为了的批评华夏一个年轻作家火爆是因为华夏人三观不正确,可笑了,一旦上升到民族大义,上升到国家的天灾人祸,华夏人总是在第一时间团结起来,就如现在,徐清一番讲话,热度改过了所有火爆的娱乐节目,说明,华夏人从古至今的脊梁,都那么笔直,骨头一直那么硬。 华夏有理有据,没有谁敢再就华夏和桑扶人的恩怨大放厥词,至于主动开战的是北非长安国,他们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北非长安国是华夏一手操作的,而桑扶国人确实是进军准备侵略人家的。 记者们又询问了近几年华夏打仗的事情,闽越地区是华夏最开始的秘密,现在实际控制权在华夏手里,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徐清就两次战役做出了解释,第一是婆罗门国,他们确实是侵略华夏,揍的就是他,第二是出兵什米亚地区,是因为婆罗门和斯坦国地区的纠纷烧到了华夏本土,华夏只能出兵制止,现在什米亚地区由华夏,婆罗门,斯坦国地区共同执法。 什米亚地区的实际控制权其实在斯坦国手里,华夏军队去说是维稳,其实就是在震慑婆罗门国,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就算记者亲自去了,也什么都调查不到。 尤其是现在“拯救中东计划”执行,付胜义军长把一个旅放在了婆罗门境内,但是婆罗门边境并没有建立围墙,华夏反而把围墙拐了个弯建立到了华夏边缘,理由是地势不适合建城墙,但是谁能想到,华夏的目的是战端一开,便借刀杀人。 美洲等西方国家在无法再东北亚东南亚执法,他们很难受,但是没办法。 记者询问了华夏高山岛事宜,说华夏不是要和平统一的吗?怎么会忽然出兵? 秦毅回答他们,华夏从来没有承诺过放弃武力,但是我们没有用一枪一弹,就得到了高山岛人民的夹道欢迎,如今高山岛其乐融融,事实胜于雄辩。 再有外蒙的事情,华夏就告诉他们,和外蒙打仗的,是一支非法武装,他们同样是打到了华夏边境,华夏才出兵的,如今华夏已经退兵了,外蒙的主权,华夏不会有丝毫的干预。 话说的好听,现在外蒙的实际领导者是云展飞,华夏人。 秦毅说:“我们国家要尊重本国公民在国外打工的正当权利。”这个回答厉害了,云展飞在外蒙当老大,是他在外蒙打工。 徐清,华夏外交天团就这么回答了记者所有问题,就这么回答了,想玩儿阴的,请来,想打仗,也请来! 记者们真的问无可问,华夏便开始和阿拉伯正式商谈合作事宜,第一是军事上,因为是面对姚文青变异人的非常时期,阿拉伯人民需要得到保护,瑞克十万兵马将和阿拉伯本部进行协防,徐清承诺,不收取阿拉伯人民一分钱军费,并且每年负责支持阿拉伯军方百分之一的军费,阿拉伯一年的军费是七百亿美金,百分之一,就是七个亿,这些钱,徐清自己就拿的出来,可是安稳却承诺,这部分资金,雨薇集团承担。 城市重建,也交由雨薇集团承担。 这一场大会,开了将近半月,华夏,北非长安国这些年所有的发展都成了合法的,毕竟事实在那儿摆着,西方列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有苦说不出。 中东局面依旧复杂,可是华夏军队借东风终于在此地有了话语权,依仗的是地中海南侧徐冰清建立的基地,和阿拉伯的军事基地,将近二十万的正规军。 这场唇枪舌战,几乎掏空了徐清所有的力气,比战场杀敌都要费神,他才懂了华夏外交官是多么辛苦。 半月在酒店吃喝,不见天日,出门的时候,徐清说:“天呐,我当年蹲监狱的时候也没像这么难受过,总算是出来了。” 秦毅笑道:“你记不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被堵在大街上,华夏百姓们联名抵制那些警告你的人,要求道歉,否则将进行实质上的制裁。” 徐清拿起手机,翻了翻网上评论,也让唐妮等人看了看,道:“你看,咱们从来都不是在孤军作战。”他看着秦毅道:“秦叔叔,您回国吗?” “是啊,回国复命,小子,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何日了,你有什么想托我办的事情吗?” 徐清道:“有,咱们的国宝,您帮我带回去吧,还有孟蓝鸟那些小女孩儿,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也拖您带回去,还有李红兰……” 李红兰就在徐清不远处,她道:“我不回去,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如果实在不能带我,我和徐冰清一起玩儿。” 徐清道:“很危险的。” 李红兰说:“最危险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徐清道:“真要跟着我?” 李红兰笑着点头。 秦毅说:“虽然现在尘埃落定,可不能放松警惕啊,世界只会比之前更复杂,大家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姚文青的变异人,否则,不可能这么顺利。” 徐清点点头,道:“我明白的,您也要注意安全,您可是我华夏的一把利剑,您是多少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大家的行程都很满,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运输机已经在等候了,徐清对秦毅敬军礼,道:“秦叔叔,再见了。” 秦毅和徐清握手,但是外交部其他成员却敬军礼,因为他们都是军人出生,秦毅说:“小子,咱们江湖再见。” 徐清目送秦毅团队登机,起飞,又看着阿拉伯十八架战斗机起飞护航,唐妮说:“真好,这才是华夏伟大复兴的缔造者,咱们也有幸成为了参与者。” 徐清隐约看到了秦毅在机舱内对自己招手,他说:“秦叔叔可不仅仅是缔造者,他今年已经八十多了,十四岁就参加了革命,工作了快七十年了,他还是华夏的拯救者,他是我觉得在华夏为数不多能担得起‘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句诗的人。” 唐妮道:“大哥,你小时候就认识他?” 徐清点点头,道:“他是我干爹徐虎的中学老师。学政法的时候,我在他身边听过半年的课。” 安泉诧异地说道:“看起来,真不像是八十多的人,在台上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谁能想得到华夏的外交部长官是一个老当益壮的人。” 飞机飞远了,徐清道:“好了,咱们也应该分开了,安泉,你不和我去看看冰清吗?” 安泉道:“弟弟我不去了,雨薇集团在这里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帮我爸爸。” 硝烟之后,安泉依旧光鲜亮丽,心态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依旧是那般稳坐知性,她说:“相见一场,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你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但是我还真想到送你什么了。” 安泉取出了一套绳索,道:“这是我和我的团队研制出的一种绳索,金素纤维做的,八毫米直径的破断力可以达到二十吨,比现在最结实的绳索轻便五倍,这是十四毫米直径的,就算刀割火烧,也能支撑你做出挽救自己的反应的。” 徐清看这捆绳索至少有三百米了,八毫米破断力二十吨,比第六部队的都强悍了,如果在绳枪里换上这种绳索,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米。 徐清欣然接过,安泉说:“你还欠我一件礼物呢,别忘了。” 徐清道:“记得!” 在徐清转身离开后,安泉说:“下次相见,你们这些人都好好活着,就是送我最好的礼物了……” 第0688章 细细海峡 阿拉伯建设如火如荼,趁着姚文青没有动作,徐清要赶回北非长安国做实地调研,对付桑扶国的事情,徐清觉得要趁热打铁。 他带着唐妮六人,鱼回雁鬼影部队,上官燕鬼击部队,西渡红海,除了李红一个局外人,记者索菲亚还跟着他。 大批兵员用打仗打来的飞机分别运送回中东和北非,徐清一行人则上了段飞的船,横渡红海。 立于甲板上抬眼望去,不见巨浪滔天,也不见渔帆点点,只见舰队海军陆战队队员,赤着上身,撒网,准备给他们的领头人摆上一桌全鱼宴,这些战士可不会去欣赏风景,他们就长在海边,看惯了。 徐清一行人却望着这片蓝色大陆,眼神复杂,徐清道:“这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海,形成两百万年,看,多美,就像是洪荒远古传下来的琉璃瓦的光泽。一片旅游胜地,桑扶人的军舰来了一遭,便人迹罕至了,我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桑扶人的心态,这个地球美景,世间万物生灵,似乎和他们无关一般。” 段飞被徐清提拔成了司令员,守卫一方疆土,在其位谋其职,他无比熟悉这片海域,他说:“红海是印度洋的陆间海,实际是东非裂谷北部的延伸,如果按照海底扩张和的版块构造理论来说,这是红海和亚丁湾的雏形,苏伊士运河连接苏伊士湾和北面的地中海,使红海成为欧洲、亚洲间的交通航道。是一个海上极其重要的战略基地。桑扶人特别调研过这里的战略意义,所以每次出海,他们必会将一支海军安插在这里。” 徐清道:“我看这里,生存比较困难吧?” “对,成为旅游胜地,是因为附近国家的有意开发,现在开发商全跑了,就不太适合生存,北纬25~16°之间,红海的中央部分的海底地形十分崎岖,主要海槽复杂多变,海岸线参差不一,物种却没有理论上那么多变,红海受东西两侧热带沙漠夹峙,常年空气闷热,尘埃弥漫,明朗的日较少,结论是,非常不适合生存!” 徐清点点头,道:“那咱们也不必在这里盘踞了,把我送到对岸之后,你们就返航到地中海,埃及地区和华夏有战略合作关系,咱们要维持。” 段飞道:“埃及沙漠地区被鬼子血洗了一番,亏了有咱们相救,他们无不感怀咱们的救命之恩,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的。” 徐清笑道:“你们在这里的理由,大概就是为了接我吧?接上了,你们就该走了。” 段飞道:“真没问题,您不是说要对桑扶国宣战吗?咱们正好从这里直接开赴桑扶。” 徐清双手摁在军舰护栏上,道:“段司令,记得刘备三拒徐州的故事吗?” 段飞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大笑一声,道:“明白了,明白了,把您送到对岸,我们就撤退。” 但是索菲亚却不明白了,问:“刘备三拒徐州?是什么事情?” 徐清笑着解释道:“这是华夏一个古老的故事,东汉末年,魏蜀吴三分天下前夕,蜀国开国皇帝刘备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带着三千甲士帮徐州牧陶谦打退曹操,陶谦病重,不顾儿子的前程,要让贤给刘备,当时刘备居无定所没有根据地,特别需要一个那样的地方,可是陶谦三次让贤,刘备却三次拒绝。” 索菲亚道:“那是为什么呢?” 徐清笑道:“一是刘备自卑,最早十八路诸侯讨伐国贼董卓,那十八路诸侯都有了自己的一方领地,刘备兵不过三千,将不过关张,他觉得,自己不如陶谦,二是刘备厚道,他来帮忙,是为了救国,而不是占地。” 索菲亚道:“我明白了,你是在告诉你手下的人,要学习刘备这种谦卑的精神吗?” 徐清点点头,笑的却那么狡狯,大家也都笑了,笑索菲亚太单纯了,徐清这样的人性哪里会教自己的手下学谦卑?一句话都是阴谋,一个动作都是诡计。 刘备三拒徐州岂是因为自卑谦卑?他是因为虚伪害怕。 纵观历史,结合多方面分析,陶谦让徐州,是因为刘备身份低微,却因为不知道底细,而不敢造次,刘备根基不稳,他知道自己即便是接受了陶谦大印,也站不稳脚跟,害怕是因为,刚打了曹操,人家要报复,自己不得背锅啊? 刘备知道其中的利害,因此这才三番五次地予以推辞,既转移了矛盾,也给人造成一种君子不夺人之美的假象。 埃及的周边环境也差不多了,徐清让段飞撤兵,也是为了让国际环境看看,北非长安国是一个善良的国家,是一个胸怀大义的国家,想要让一国在复杂环境中生存,就少不了这种策略上的骗局。 一路上,徐清都觉得如鲠在喉,像是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明白,也想不起是什么事情,直至此时,他才拍了一下大腿,厉声道:“有一条漏网之鱼,澹台清泉去哪儿了?” 徐清看向朱柔,眼神里全是质问,朱柔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太注意这个人,但是也没听说她回去了,会不会是逃到桑扶国,或者是死在炮火里了。” 徐清又看向了鱼回雁,鱼回雁也一脸纳闷儿,道:“这个澹台清泉,我一直没怎么注意,她就像个跳梁小丑,存在感不是很强,开始觉得她杀不杀都行。” 徐清厉声道:“所以就没杀,对吗?我的天呐,你们太小看这个老太太了,澹台清泉是个家族,和当年江南顾家一般,是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势力,安倍雄业最初能将那么多国宝系数运到桑扶,都是她在帮助,如果不是蜂鸟特工和关中刀客,必然酿成大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国家和你们都会忽视她的存在呢?” 话必,徐清顿了顿,道:“好吧,我承认,我也忽视她了,这个老太太,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奇妙的力量,就像变色龙一般。” 唐妮柔声道:“大哥,你别担心,也许蜂鸟特工盯着她呢。” 徐清心中一松,道:“对,现在任务完成了,蜂鸟特工也该收网了,当初就是她让我暂时不要对澹台清泉动手的,我真想见见这个有本事的特工,迪拜这场大戏,如果不是她运筹帷幄,咱们的兵力不可能布置的那样完美。” 朱柔道:“找他聊聊呗。” 徐清道:“找不到啊。” 茫茫大海,细细海峡,闲聊之间,已经瑶瑶看到了对岸,徐清端起望远镜,看向对岸,蓝色海洋接着黄色沙滩,若黄蓝相间的绸子的,对面沙滩上,有一个女子,时而看看蓝色的大海,时而听听海水涛声,又用力呼吸一下清新空气,好不可爱。 徐清笑道:“那不是我堂姐娄心吗?” 徐清继续观望,就在娄心不远处,一女子亭亭玉立,一身水蓝色长裙随长发,随风摇摆,同样望着自己的位置,徐清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如果自己真的死在阿拉伯东部沙漠,老妈她会不会一直站在这里,直至死去? 徐清放下了望远镜,道:“段司令,就地抛锚,你可以返航了,给我几艘冲锋舟就行。” “是!”段飞一声令下,军舰上悬着的冲锋舟放入海中,众人随徐清从甲板上轻盈飘落在冲锋舟上,林青鲤将索菲亚带下去的时候,这女记者惊讶道:“哦,好神奇的华夏功夫,好神奇的华夏人。” 冲锋舟的军舰渐渐拉开距离,海军同志和徐清等人彼此敬军礼,浩浩荡荡一片人,整齐划一地抬起右臂,指尖滑向眉心,索菲亚赶紧用她的单反相机录下了这个画面,这样上行下效的部队,这样整齐划一的部队,这样尊重上级的部队,这样纪律严明的部队,不管装备精良与否,都能所向披靡。 她最后把画面定格在徐清的身上,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比自己所看到的还要吸引人。 冲锋舟上岸,徐清一行人大踏步走向上官秋,各自敬礼,叫一声伯母,只有林青鲤蹦蹦跳跳地冲上去喊妈,上官秋看到大家笑出了眼泪,她说:“孩子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上官秋知道徐清身边的这几个人,家世都极其可怜,没有一个是父母代大的,还要跟着徐清东奔西跑,她是个个都心疼。 如此一来,倒是把徐清晾在那儿,索菲亚在徐清身边,道:“这位姐姐是那小女孩儿的妈妈?” 徐清道:“那是我妈,怎么样,年轻漂亮吧?我的这些队员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那是你妈妈,为什么她不过来看看你呢?你刚死里逃生啊?” 徐清笑道:“华夏人比较含蓄,如果你去了解一下华夏人,你就会发现,孩子不听话了,该打打,该骂骂,但是从来不会缺少他的吃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妈我会在这里登陆,但是她就在这里等我,你说,她还用和我表达什么吗?” 索菲亚听懂了徐清的话,但是没理解徐清说的那种感情,一边,娄心跑来了,捧着一套衣服,道:“穿军队常服不舒服,给你换上这套衣服,是我姑姑亲自给你做的,还挺时尚。” 确实不太方便,徐清摘下了帽子,是石敢当过来接的,娄心在帮助徐清换衣服的时候,索菲亚道:“又是你的一个手足兄弟?怎么都是女的?” “哈哈,这是我堂姐……” 第0689章 飘向北方 徐清面见了埃及官方人员,由他们带着实地勘察了被桑扶人入侵的几个城市,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城市里的那股死气,硝烟气,还是震人心魄,有一片沙漠沙子都变成了红色的。 埃及一位负责接待的官员对徐清说:“因为我们实在没有想到,桑扶人会进入我们的国土,没有防备,我们的军区被他们火力震慑到不敢出门,他们入侵的几个城市,警察无法抗衡,死难百姓足有四十万。幸亏北非长安国的战士及时出兵,要么这片土地就要易主了。” 这个文明古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金色,因为到处都是漫漫黄沙,标志性的文物建筑,金字塔啊,方尖碑啊,阿蒙神庙啊,都是出身于黄沙之中,此刻徐清就立在阿蒙神庙前,即便是在尼罗河畔,也是一片金色,徐清对他们的信仰微微颔首,以示尊重,然后道:“一定远远不止四十万,贵国在人口统计上非常困难,因为贵国对出生人口的管理上,存在非常大的漏洞,有的城市记录在案十万人,实际上就可能有二十万。不过,也是北非长安国没有及时赶到,我们该为死难百姓负一定责任。” 埃及官员顿时受宠若惊,道:“可不敢这么说。” 徐清笑道:“唇亡齿寒啊,其实桑扶国的目标就是我们的北非长安国,是贵国给我们挡剑了,我相信桑扶国还会来,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你们南边的薛飞野战军,建立军事协防,设立导弹系统和防空识别区,桑扶军人再来,可以提前发现,我们的战士便能及时敢来驰援。” 那官员说:“我回去之后就会和上级报告。和北非长安国,薛飞野战军,建立军事战略合作联盟。” “好!”徐清和那名官员握了握手,道:“北非长安国刚建国不久,财政不算太好,但是我个人会拿出一笔资金帮助贵国重建!” 这本来就不是一次正式的会晤,没有任何媒体,更没做任何宣传,那名官员本以为徐清是在说客气话,可是他临走时,现场给他们的财政大员转过来二十个亿。 这让埃及有了一种拿人家手短的感觉,在北非长安国搞银行的苏雅看着徐清的转账信息,郁闷道:“真把家里当银行了,拿二十亿送人,一座金山也不够你搬的呀。” 可是这事儿徐清办了,覆水难收,还好是一次性开支,比答应阿拉伯的一年七亿要强得多。 简单地看了一下埃及情况,徐清便带队离开了,北非长安国浩浩荡荡三十万人马班师回朝。 北非长安国战士纵横疆场,五十万兵马全员出动,除了留在阿拉伯的瑞克部,回家的人还有三十万。 终究是打了胜仗,北非长安国百姓夹道欢迎,几万人欢呼着“万岁,万岁……”呼声汇成滔滔洪流,在天地间回荡,让人热血沸腾。 在车上的徐清看着百姓们激动的样子,传令下去,道:“来一场分列式吧。提高国民自豪感。” 急性的分列式,自然不是那么整齐,不过主要要走出霸道,前排步兵战士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拿着斑斑点点的刀枪,硬是走出了气吞万里如虎的的气势,更不要说背后的钢铁洪流,多么摄人心魄。 徐清没有下车,对乔登交代道:“国旗,军旗,国徽,国歌,一切都要提上日程了。” 乔登是没资格和徐清乘坐同一辆车的,虽然他们曾经是朋友,徐清只是通过对讲机交代了乔登这一番话。 闭麦之后,上官秋对徐清道:“乔登能力不行,现在连人品,都要考虑了。” 徐清想了想,道:“这个小子,野心大,不服管束,不是个愿意寄人篱下的人,曾经愿意和我称兄道弟,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凌驾于我之上,却始终能和我在一个水平线上,从上次差点儿整死瑞克和露丝,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可信,现在他只是怕我,要么早就生乱子了,我用他,是因为现在北非长安国不稳,得有顶缸背锅的,如果未来北非长安国东窗事发,我可以直接把他抛出去。” 上官秋道:“前提是,不能让他有兵权。” 徐清笑道:“只要我不死,这里的兵员,他就一个也带不动。” 上官秋不安道:“可是,我看有至少十万人,对他是言听计从的。” 徐清笑了笑不再说话,等着三十万大军尽数回营,他带唐妮等人在军营前下了车。 这是北非长安国中军大营,当初徐清分析北非长安国建国,必然会有许多战事,就定了这么个开誓师大会的地方,可以容纳八十万军人。 军机,坦克整体停靠,三十万人排开,漫山遍野的人头,从高出看,一块一块地,就如庄稼地一般。 徐清还是没下车,让唐妮六人,乔登先上场。 三十万人,做到了鸦雀无声,但是在唐妮上场后,下面忽然就沸腾了,人喊马嘶,竟然如战场一般,他们大喊着:“唐帅,唐帅!” 唐妮带他们打过一场败仗,可是唐妮在他们的心里依旧是神。 朱柔上场了,终于在大喊“唐帅”的声音中,夹杂了“朱将军”的呐喊,林青鲤,冷月,张楚,赵小飞上场的时候,同样有对他们的呐喊,然后乔登就被忽视了。 上官秋坐在徐清有些忍俊不禁,道:“没想到小妮他们在军中竟然这么有威信。” 徐清道:“必然的呀,五十万兵马成型,顶层设计,都是他们几个完成的,乔登只负责抛头露面而已。” 徐清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妈你在车里等我,我说一句话,咱们就走。” 徐清下车之后,唐妮一行人各自上了自己警卫的车,来到了自己曾经训练过的战士方队前面,将中心位置让给了徐清。 就这个瞬间,世界上不知道多少国家的军用卫星聚焦徐清这里,他刚刚在阿拉伯说了对桑扶国宣战,世界上都认为徐清是要命令这里的军人准备开战,可是徐清只对这些战士们说了四个字:“敢打必胜!” 之后便命令各大部队带回。 没有人知道徐清的葫芦里买什么药。 接下来几天,徐清只在北非长安国已经扩张到的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四处走走停停,身边只有唐妮六人和上官秋娄心姑侄的陪伴,苏雅是后来才去的。 时值五月,在华夏农民的指挥下,当地黑人百姓尝试着引水种田,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一片太平盛世的悠闲景象,许多人都难以想象,在一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之地,烽烟四起,白骨乱蓬蒿,千里无鸡鸣。 徐清来了,这里一切都变了,一些重点发展的城镇,已经有了华夏上世纪九十年代城市的规模。而军事力量,也能够算得上是非洲强国了。 徐清敢于先发展军事,后发展经济,就因为有雅舒集团这个大后台,现在,北非长安国需要的,就是时间。 暮色中,苏雅端着一盆红烧肉摆在院落中的石桌上,从来没有人见过苏雅下厨,这次亲自做了这么一盘菜,也是因为心情好,建立起了长安银行,招商引资,将美洲几家大牌企业引了过来,美洲头目气的脸都像中风了,但是这明明就是双赢的机会。 苏雅说:“这就证明了,世界上虽然摩擦不断,可和平还是主流,华夏崛起,比过去的一超多强时代,要让人舒服。” 徐清道:“其实机会,都是敌人给的。” 苏雅点点头,道:“从过年到现在就一直在工作,一直在打仗,要不要趁着姚文青成人之美,保持了暂时的稳定,回家看看去?” 徐清道:“我也想回去看看,就是担心姚文青有什么阴谋。” 苏雅再次点头,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长安国一切都上了轨道,我也能休息休息了,我也好连带着去看看薛蓝。” 上官秋也知道家里两个孩子丢了,决定和苏雅一起回国。 第二天,徐清将苏雅送上飞机,国内就来了消息,会有华夏上将军来给这一战功勋战士授勋,本来想带着唐妮一行人去中东,得到了这个消息,徐清只能将唐妮一行人留在这里,而且,徐清也必须得让他们展开一场征兵活动。 于是,徐清只带着娄心和李红兰,以及石敢当三名跟随徐清从沙漠走出来的战士,一路北行,到了地中海边缘。 徐清的意思是让索菲亚留在长安国,看看长安国的发展,可是索菲亚坚持跟着徐清。 在地中海边上,徐清又换上了一身迷彩服,穿上了作战靴,背上了军用背包,挂上了突击步枪,背上了200狙击枪,面前就停着一艘游艇,可是徐清没走,是因为他要把中东局面再仔细给这几个姑娘说说。 “中东那个地方,一直乱,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被徐冰清整合了之后,遭遇了姚文青变异人势力的作祟,现在有拯救中东计划,看似敌我分明,一片太平,其实至少有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地区,变成了三不管地带,成了犯罪的天堂,你们去了之后,千万不要乱跑,就算在军营之内,也可能会让人连皮带骨头一锅给煮了。” 娄心笑道:“表弟,我就跟着你,哪儿都不乱跑。” 李红兰道:“我就找冰清玩儿,也哪儿都不跑。” 索菲尔则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摆弄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冷不丁地说道:“不是对桑扶国宣战了吗?怎么不见你调兵遣将呢?” 徐清没理会,望着天空,空中苍鹰长鸣,远处,段飞指挥海军开始了一轮实战演习,徐清带人上了游艇,缓缓飘向东北方…… 第0690章 海上垂钓 “拯救中东计划”开启时间不短了,进行的最彻底的,真正当任务在认真执行的,便是付胜义将军负责的亚洲区域。美洲负责的西边防御也没有问题,因为至今美洲还是世界上第一工业,第一科技强国,防护墙已经完全建立好了,美洲人又比较胆小,他们闭门不出,有敌人靠近,便会枪炮伺候,不会出现意外。 但是欧洲方面却不然,乌尼昂加歼灭战结束后半个月,姚文青变异人队伍终于有了动静,一万变异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欧洲防御城墙前。 “拯救中东计划”欧洲负责区域指挥官叫威廉,他是第一次见到变异人,发现他们没有运兵车,没有重武器,就徒步徒手出现在了城墙之下,于是他命令两万人的部队悉数出城,准备在辽阔的平原和变异人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威廉刚过四十,儒雅风流,运兵也极其狠辣,在他的指挥下,中东有许多非法武装势力被他剿灭,对于华夏传言中变异人有多厉害,他一点都不相信,如今短兵相接,对方也不过尔尔。 自己的手下有最尽量的武器,最优秀的士兵,更是两倍于敌人,怎么会胜不了? 威廉一声令下,两万战士铺开阵势朝着姚文青的大军冲了上去,炮火横飞,现代化军队全力以赴,比刚刚过去的那场乌尼昂加歼灭战更加凶残,凶残程度以几何倍数增长。 可是,敌人发起冲锋的一瞬,威廉的眼皮就跳了起来,一万变异人速度如鬼魅一般压上了两万大军,这一万变异人就如万头猛虎,那个领头人,更是可怕,他首当其冲高高跃起,一脚便将一辆坦克的炮管踩断了,他一跃二十米之高,稳稳站在了高台之上,威廉的面前,这领头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这一万变异人的领头人将脑袋摘了去。 姚文青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可不是好心,想让徐清先专心对付桑扶人,他韬光养晦,是想撕开这些防护墙的口子,现在,被他撕开了…… 姚文青手下的这员大将进军秘密,瞒天过海,避开了所有眼线,战斗结束的太快,短时间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在迪拜的那一班薛蓝的学生也派到了徐冰清的基地,那般强大的信息团队,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档子事情。 美洲也没发现,任何关注此地情况的势力,都没有发现。 还在海上飘荡的徐清,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徐清坐在甲板上,一直让船飘飘荡荡,包括他从东部沙漠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溜溜达达,根本不急着赶路,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惜,身边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猜得到徐清的心思,只觉得徐清在赏风景,好吃好喝伺候着。 只见远处飘起了一面国旗,接着是桅杆,再接着,就是一艘军舰,再然后,便是一支舰队。 徐清站起身来,拿起了望远镜,仔细观察,道:“美洲这波操作可以,来示威了。” 石敢当道:“司令,怎么办?” 徐清拿起了狙击枪,就放在了甲板上,搬了把椅子坐在船头,要来一支鱼竿,若是但凡唐妮他们那些人有一个在,都会明白徐清想做什么,然而此刻,无论是娄心还是李红兰,亦或是石敢当几人,猜不到徐清的心思,只能等待指令,而徐清什么也不说,就在那里坐着,稳坐钓鱼台。 很快,美洲整编舰队靠近,徐清的游艇就挡在他们前段大型驱逐舰之前,李红兰仰头看着这如泰山压顶一般驱逐舰,紧张道:“螳臂当车啊!” 徐清轻声道:“你们害怕,就躲进船舱,要在这里呆着,就给我从容淡定点儿,跟着我,就别怂,就算死,也是我先死!” 这句话,徐清带着命令的味道,大敌当前,他的习惯。 没有人肯躲进船舱,就坐在徐清身边。 美洲军舰前来的消息,段飞也得知了,率舰队靠近,主炮对准了美洲舰队,美洲舰队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喊话道:“前方舰队听着,我们美洲执行正常的航海任务,请让开!” 可是段飞根本不动作,就在那里呆着,桑扶军舰上,带队长官道:“我看他们敢对咱们动手,冲过去!” 船长却道:“前面有一艘游艇挡路,怎么办?” 美洲带队长官道:“喊话,撵走!” 但是喊话没用,徐清闭着眼,握着鱼竿,对美洲的这军舰熟视无睹,对他们的喊话,当成放屁。 美洲带队长官道:“鸣枪警告。” 军舰上两名军官端枪将子弹打进游艇旁边的水中。徐清依旧未动。 美洲军舰开了一枪,段飞那边便开了一炮,美洲军舰马上将主炮对准了段飞的舰队,剑拔弩张。 更为可怕的是,两方炮管的中间,就是徐清的游艇,只要有一人走火,徐清必丧命于此。 娄心没什么担心的,心思单纯,没有怕的感觉,李红兰不然,冷汗都流下来了,可是她更不敢说话,索菲亚紧紧地将记者证握在手里,时刻准备亮明身份自保,在此期间,她小心地观察着徐清的状态,他只是从容淡定地在那里钓鱼,难不成当这些枪炮是纸糊的? 美洲带队长官心里还有些开心,这是北非长安国的舰队,今天和美洲开打,美洲就有机会限制他们和桑扶国开战,然而他们绝对不能留下话柄,不能先开火,刚刚自己开枪,是为了警告挡路人,无所谓,但是如果正式交火,自己绝对不能先开火,怎么办?继续前行,让他们先开火。 美洲带队长官道:“往前开,撞沉了他们!” 舰长却道:“先别动,他手里有枪,是高精度狙击枪,他是个军人,我们要先弄清楚国籍。” 美洲带队长官放弃了用望远镜侦查,改用军舰电子瞄准镜,看清楚了徐清那张脸,心中就一阵胆寒,徐清,怎么会在这里?情报里说,他不是还在北非长安国吗? 这要怎么弄啊?弄死了,就相当于和华夏宣战了,弄死也好,就说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但是能弄死吗?这两年,那么多高手,那么多紧密计划都没能干掉他,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的情报?在这里是有陷阱?难不成,华夏早盼着美洲开火呢?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美洲带队长官在认出了徐清那张脸之后,便进退两难了。 索菲亚先前看着军舰在动,她要吓晕过去了,可是又停了,她不明白美洲人在想什么,只看到美洲的一个上将站在船头,拿起了扩音器,道:“华夏的徐将军,您为什么在这里?” 徐清眼皮都没抬,就在这里呆着,索菲亚急道:“徐清,美洲的上将在和你说话。你回应一句啊。” 徐清却只是慵懒地说道:“和他不熟,犯得着说话吗?” 正午,骄阳正烈,徐清吊起一条大鱼,放在身边的鱼篓里,又将钓鱼绳甩了出去。这时,徐清道:“敢当,给段飞传话,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美洲军舰,只能撤退。” 没过十分钟,美洲军舰果然退了。 没有人知道徐清的自信在哪里,可是看到徐清从容的样子,心中是满满的佩服,大将军面对千军万马从容自若,这点,谁都可以做,但是能一个人便将敌人惊退的,古时有诸葛亮空城计,长坂坡张飞单骑喝退百万兵,而如今,徐清地中海钓鱼,便逼退了美洲整编舰队,真的亮瞎了这些人的眼。 看着美洲舰队退走,李红兰瘫软在地上,道:“徐清,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退啊?你怎么那么厉害?桑扶人干不过你,连美洲人都干不过你?” 徐清笑道:“桑扶人干不过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徐清的厉害,美洲人干不过我,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徐清的厉害!” 索菲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清,死死握着自己的相机,她已经把这神奇的一幕全部拍在了相机里,她了解徐清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所知道的徐清太少,她想,自己对徐清的采访,至少得一年半载。 她说:“徐清,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会说话不算数,即对桑扶国宣战,又不出兵呢?” 徐清哈哈一笑,道:“姐们儿,你真以为我多爱打仗是不是?我不过是敲打敲打桑扶国,让他们自动来和我们谈判,从桑扶国的顽强程度来看,战端一开,他们必败无疑的情况下,会不会对某一个地区,使用毁灭性武器?我必须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让他们想想,鱼死网破好,还是乖乖认错好,其实我是希望他们选择对我的宣战视而不见,因为我想替二战时期死在他们的屠刀下的华夏百姓报仇。” 索菲亚听后,小心地收起了录音笔,道:“徐清,你是真的聪明,真的仁慈,又真的勇敢。” 殊不知,国内安全部门监控到了徐清的这个画面,安全部特工领导马上开始分析徐清从东部沙漠出来走每一步路的意义,是不是就是猜到了美洲的军舰回来,徐清是在等他们? 可是想不明白,只能上报给总决策部。 徐清现在是真的红了,为了避免再出现高山岛苏雅注资,错误批评的错误,他们要认真分析徐清走每一步路的目的,是在分析不明白了,就要及时沟通…… 第0691章 严格标准 还是比较熟悉徐清的李老将军和叶老将军,他们非任务性质地仔细看着卫星拍摄下徐清走出东部沙漠,带着孟蓝鸟的节目组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也不让大队人马跟着,那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实在不符合他雷厉风行的气质。 叶老将军指着视频内的一个镜头,道:“你们看这里,根本没有放飞无人机的必要,风景平视是最好的,地势特征也是一览无遗,他是在寻找什么。” 李老将军也看着一个镜头,道:“你们看,徐清在迪拜被围堵的时候,他亲自下车震慑,按理说,那些平民对他毫无威胁,但是你看他,一直保持戒备状态,腰悬长剑,枪械保险都是开着的,他担心暗杀,还有后面几次狙击,他有几次都是亲自过去的人,难道,他有什么大对头不成?” “你看,他在红海的时候,他就不徐不疾,喜欢一个人呆着,在地中海逼退了美洲舰队,脸上有失望的表情,显然,他不想看到美洲舰队,他等的是一个极其强大,而他又特别想对付的人,会是谁呢?” 李老将军对国安部的同志道:“你们整理一下徐清在国外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高手,昙花一现,可以和徐清抗衡的。” “有啊,在迪拜,徐清带着的安泉和李红兰出行,险些杀了安倍雄业,却被一个黑衣人阻挡,这个人的资料已经在安全部了。” 叶老将军道:“难道,徐清是在等这个人?等他再一次动手?同志,有调查到这个黑衣人的任何资料吗?” 国安部领导道:“没有,任何线索都没有。” “这就不奇怪了,徐清也没有线索,但是这个人一定是定时炸弹,所以徐清期待他再一次出手,以获得线索。” 就在这时,国安部领导接到特工传来的绝密消息,他看着文件,道:“拯救中东计划出问题了,欧洲负责区域退居二线,最前线防御墙已经落在了变异人手里,他们无端失去了两万士兵,发生了什么?被袭击了吗?” 叶老将军得知这个消息后,再不敢在徐清等谁这个问题上纠结,他道:“这个消息,目前都谁知道了?” “咱们的信息系统,和世界安全联盟差不多,咱们知道了,他们也差不多知道了,这个消息,最迟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在世界安全炸锅!我建议,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清,让他有个准备。” 世界安全联盟在婆罗门国建立了分部,说是要靠近中东,其实是他们看出来华夏对婆罗门国的不怀好意,来给付胜义将军施压的。 这个世界最高级庙堂,在场的,都是上将军,负责这次拯救中东计划的所有官员都在这里,向来都和和气气的各国军方,果然是装出来的,今天,他们果真吵起来了,一切源于欧洲负责区域,威廉的那两万人,各种斥责欧洲官方,之前徐清是如何带队和这帮变异人打仗的,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他们如何敢开城门出去拉开架势打? 两万军人变成了两万变异人,丢失了无数枪炮,世界安全联盟直接指着欧洲官方大员的鼻子骂,“威廉自以为打过几场胜仗,就狂妄自大,难道你们忘记了,徐清将军是如何为了抢回一些子弹壳,将几万人交代在战场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敌人有自己的科研团队,如果让这些能力强悍的变异人有了趁手的武器,后果不堪设想。欧洲人,你们承诺会派出一个强悍睿智的将军,就让这么一个人负责吗?你们可知道后果的严重吗?怎么办?这次损失了千亿,怎么办?” 付胜义老将军闭目养神,真的听不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美洲什么意思?想在欧洲负责区域横插一脚吗? 他们派兵过去,然后欧洲出军费,这是他们管用伎俩,可是付胜义将军的养气功夫可不简单,古井无波,只是盘算着,这种情况,徐清应该来的,他是全世界最早和变异人接触的,这种会议,他最应该来了。 这种不正式会议,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付胜义老将军站起身来,道:“诸位,你们聊,公务繁忙,我先回去了,诸位,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怎么把那千亿夺回来。” 在中东,以徐冰清名字命名的基地,徐清已经怒不可遏,比世界安全联盟骂的狠多了,他说:“妈的,变异人,那是强悍于精壮男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高手,来了一万,这个威廉,把这一万人当他儿子嘛?一个沽名钓誉的杂种!死了太便宜了!如果不是教廷的人及时出现,限制了变异人北上,将其控制在第二道防御线以外,欧洲现在已经沦陷了。妈的,世界安全联盟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不想着反攻,把第一道防线夺回来,还开批斗大会,这种工作态度,怎么能不打败仗!” 臧飞龙道:“要么,咱们想想办法?” 徐清在城头铺开了地图,道:“你们看,欧洲方面第一层防御墙壁,高将近八十米,除非从另一边进攻,正面攻城?根本不可能,轰炸炸不死几个,空投部队,又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变异人已经成了气候,至少我这里是没有信心能把那片基地抢回来。” 吃了这么一个败仗,让徐冰清基地士气高昂到了极致,士气可鼓不可泄,臧飞龙道:“咱们总得做些什么啊。” 徐清道:“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我对那边的情况其实不算特别悲观,美洲强大军事力量现在可以得到充分体现了。” 小雀一直陪山猫坐着,山猫一直望着徐清,年岁大了,它不动不闹,竖着耳朵,等着指令,因为它知道小雀是它的战友,姜尚武是小雀的上级,而徐清又是他们大家的上级。 小雀的手一下一下地在山猫的身上轻抚,看着这个迟暮英雄,道:“山猫,怎么了?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没及早发现爆炸老鼠,内疚呢?不必啊,其实你立功了,如果你没有及早发现,会死更多人,山猫,你想想,这么多年,你立过多少功啊?从你的鼻子低下搜到的毒品就几十吨,你替咱们的战士趟了多少雷区,亲口抓住的匪徒,几百个,救过落水儿童,阻挡过几十人自杀,你是咱们警察界的大英雄,山猫,其实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山猫马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它的态度很明确,它不走。小雀知道自己拧不过它,便道:“那好吧,让咱们再一起发光发热!” 徐清走到了山猫的面前,坐下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山猫,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你来这里奔波,实在是因为你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犬,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和小雀能达到人犬合一,只能让你过来,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可以好好养老了。” 山猫站起身来,在徐清的脸上舔了舔,前蹄扒在城墙上,朝着远处的焦土隔离带狂吠,小雀说:“山猫不想走,它想和你打完这场仗,光荣退役。” 徐清道:“可是它已经完成了任务,那次如果不是他闻到了那群老鼠的味道,伤亡会更加惨重。” 小雀摸了摸山猫的脑袋,笑道:“老徐,山猫是最优秀的警犬,它来了,就想完成这个基地所有的任务。现在把它带回去,它也不会开心的。老徐,留下它吧,这里一定还有用得上它的地方。” 徐清道:“还真有,现在变异人无端在北边有了三万人的基地,我担心咱们的搜救队,原本我想着,以我的能力,找到它们不难,避开危险,回来,我只有五层把握,山猫去的话,能多出三成胜算,可是,你看看山猫,它的功勋不比你我要少,伤痕累累,现在年迈了,我真不忍心带它出去。” 小雀笑道:“咱们可以背着它,只用它的眼睛和它的鼻子。” 山猫仰起头对着徐清叫了一声,表示抗议,它的意思是,它自己能走。 徐清笑道:“好,带着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给你做一次体检。” 徐清亲自牵着山猫,下了城楼,山猫虽然年迈,可是得姿态挺拔昂扬,知道有任务,它兴奋得多了,气场盖过了在场不知道多少人。 山猫除了后腿骨头有老伤,其他身体机能良好,徐清开始点将随自己出城接应搜救队,青海居士,鱼回雁,上官燕,小雀,石敢当,还有吴山川,徐清需要青海居士和表姐二人的个人能力,如果那个自己完全扛不住的华夏神秘高手袭击自己,三个人,怎么也将其拿下了,叫鱼回雁随行,是需要她敏锐的观察能力,这女子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能力,小雀是他这里逻辑能力最强的一个,毕竟是刑警出身,石敢当要负重,带吴山川,徐清主要是看上了他身上的那股子狠劲儿,他敢当着对手的面,把自己的手指剁了,然后吃下去。 徐清带队,算上他,还是七个人,算上山猫,一支严格标准的突击队…… 第0692章 好不要脸 兵器库内,徐清取出一把手枪,道:“手枪是按照沙鹰的规格做的,有效射程两百米,但是双排弹夹是按照华夏九二式做的,一个弹夹十五发,每人三个弹夹,携一百发子弹。” 大家各自领取手枪,检验性能,徐清道:“子弹都是达姆弹,里面含有银元素,不要随便开枪。浪费弹药。” “是!” 徐清拿起一把突击步枪,道:“现在世界上主流突击步枪主要分三大类,726毫米口径,556毫米口径,和咱们华夏的58毫米的突击步枪,欧洲和中东这边虽然ak比较流行,可是考虑到能多带弹药,我让研发部研制的是45毫米口径的枪,全重31公斤,全长756毫米,初速980米每秒,单发射速40发一分钟,两种弹夹,五十发可拆卸弹夹,一百三十发可拆卸弹鼓。咱们的标配,五支弹夹,两支弹鼓。因为是新枪,大家先用空包弹试射。” “是!” 大家各自领取突击步枪,先领空包弹。 徐清又拿起刺刀,笑道:“三棱刺,钢芯包银。我是希望用不上这个东西。和变异人拼刺刀,多么可怕?还有军刀,是正常狗头刀,野外生存,必须得带刀。手雷!” 徐清拿起手雷,道:“手雷,一百克,仿制美洲高爆手雷,不过把钢珠换成了银沙,你们量力而行,能带多少带多少。六零火你们都熟悉,但是炮弹有所改装,加了细小的银粉,一炮出去,短时间内在空中散不开,是咱们救命的东西。男人,每一个扛一门,十发炮弹。敢当,你体能好,多背一门火神炮,一千发子弹。127毫米口径,这个通用的。” “是!” 防弹衣,现在还不需要,但是熟悉变异人的攻击方式,关键部位都有银片保护。 众人全副武装,开城门,在几万熊兵的军礼之下,徐清率队出门而去,仅有两辆装甲车,依旧气势如虹。 索菲亚端着单反,照着徐清几人出行场景,道:“徐清没有呆在安全的营地之内,率人出征,只是因为他有一支搜索队去搜索幸存的百姓,好久没有消息,他出去寻找,这么危险的局面,以我对其他国家的了解,他们永远不会冒险出去,可是这几个华夏军人却不畏艰险,出去寻找,徐清,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真正的英雄。他勇敢,铁血,智慧,也仁慈。” 徐冰清来到了她的身边,道:“记者啊,观察挺仔细。” 索菲亚道:“得仔细观察啊,我能靠近他,很不容易,开始我只想给他做一篇采访,现在,我倒想给他写一部传了。”说着,索菲亚回头,看到了徐冰清,顿时眼睛就亮了,惊叹道:“好美的华夏女孩子。” 这话听的实在太多了,徐冰清还是害羞,道:“谢谢,不过我知道,我们国家有个领导想写关于他的书来着,写了一些,但是觉得影响不好,就停了,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帮你要来。” “哦,真的吗?”索菲亚惊喜到欢呼,然后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点了十字,然后望着城墙下,指着正在练兵的娄昭,道:“我听说,那位是徐清的亲姐姐。我要去约她的时间。” 她离开后,李红兰道:“冰清,你怎么能答应他这个?那书,好像是我爷爷写的,我爷爷不写了,怎么能让别人写呢?” 徐冰清笑道:“当初,老爷子写的时候,徐清的身份是保密的,而且,哪有领导给小兵写传的?现在国家对徐清的策略变了,这个女记者,会写的比较客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此一来,索菲亚的注意力,就不会全在他的身上了。” 臧飞龙听着这俩小姐妹的谈话,道:“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很多人能有福同享,却不能有难同当,可是也有很多能同吃苦,却不能共富贵,华夏有很多传统都是矛盾的,其实都是因人而异。 小徐澈却没有那个享福或者是吃苦的概念,他只想找到妹妹。 苦行僧独自修行,曾经一个人,现在和弟子相依为命,风餐露宿,被天席地,入世学佛,有口吃的,有口喝的,别无他求,要说传道,他也不知道传什么给徒弟,只有个大概的路子,出世,入世,再出世,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总会让他一朝得道。 入世做什么,就是看人办事,听人说话,只是一入世便看到了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让苦行僧无奈,不知道是让他当自己弟子,还是当一个有缘人来渡。 一路上,苦行僧都在教自己的弟子如何练气,每当弟子攀西而坐的时候,小徐澈都斜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呼吸,结束之后,他就拿出一台电子书,一台电子词典,除了刀子,他只带出了这两样东西,妈妈说:“华夏文字想来都是口口相传,汉语拼音是民国时期才有的标注,可学可不学。” 但是现在他了解这一套查字典的方法,也是庆幸自己学了这么一门本事。 他现在看的书是最易懂的成语故事,掩耳盗铃啊,亡羊补牢啊,石沉大海啊,狐假虎威啊,看得特别有意思,苦行僧问他,“你认识字吗?” 小徐澈说:“认识四百三十五个,今天就认识了三十二个,认识四百六十七个。” 苦行僧问:“那你看过多少书,会背多少书?” 小徐澈说:“我妈妈说,看过再多的书,都没用,要理解,可是我一本都没有理解。” 苦行僧取出一本《楞伽经》来,递给徐澈,道:“看看你能不能理解了这本书,看看你有没有佛缘。” 小徐澈接过,道:“我妈妈看过,我问我能不能看,他说,不能看,小马拉不动大车,看佛经,得至少了解佛学起源。” 苦行僧道:“善哉善哉,小施主,可否告诉贫僧,令堂是谁?” 小徐澈撇脸问:“令堂,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妈妈?” “那是我妈妈,我干嘛要告诉你?” 苦行僧道一声佛号,还挺有性格。 小徐澈随意翻了一下《楞伽经》,仔细找了里面的几个字,“五法、三性、诸识、无我”。真的不懂,他就不看了。 他又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坠子,是一个翡翠雕刻成的芭比娃娃,这还是爸爸给小澄做的,她一直戴在身上,这次差点丢了,说不定多想念呢。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老师傅,咱们走吧。” 苦行僧道:“阿弥陀佛,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学学骆驼,一步一步地走,总会走到的,一口一口地吃,总会吃饱的。” 不苟言笑的小徐澈站起身来,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 苦行僧还不曾说话,他的女弟子就站起身来,跟上小徐澈的脚步,道:“小弟弟,你还没吃东西呢,按时吃。” 小徐澈不理会就继续往前走,小女娃就举着馒头跟着他,终于一个更执着的人触动了一个执着的人…… 小徐澄在听风轩和蓄发修行的女前辈学古琴,先通乐理,她便能自己弹了,但是她会弹的曲子,只有一首,6535-1656。 粉嫩粉嫩的小姑娘,女前辈爱得很,姚姗姗成了她二人的保姆,做饭打扫,她特别快乐,有人陪伴,有事情做。 听着小徐澄不算熟练的指法,姚姗姗也轻哼,“世上只有妈妈好!” 可是一阵刀剑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姚姗姗双手提着扫把看着,小徐澄也来看,欣喜道:“是婉儿姑姑和二丫姑姑,他们那是在和谁打架呢?” 女前辈飘然站在了小徐澄身后,眯眼望去,道:“婉儿姑姑?徐婉儿?手中果然是惊雷剑。” 小徐澄抓住了女前辈的手,道:“小阿姨,你去帮我婉儿姑姑好不好?” 女前辈轻抚小徐澄额头,道:“惊雷剑,不会败在任何人剑下。” 就是那几个伪丐帮弟子,徐婉儿和二丫追踪多日,终于找到了,线索,就是那两只雪豹,二女联手打落他们手中的兵刃,徐婉儿露出了她那狠辣的另一面,厉声道:“你们抢来的那个女孩儿呢?” 那带头老者被折磨的够呛,道:“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饶了我吧,她是被另一个人抢走的。” 二丫怒不可遏,干掉了除了这带头人的所有人,在台上,女前辈道:“好样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看到姑姑已经解决了敌人,小徐澄快速地往下跑,喊道:“婉儿姑姑,我在这儿。” 台阶高,小徐澄太小,差点儿滚落下去,女前辈飞身而下,将小徐澄抱在怀中,飘落至徐婉儿身边,对徐婉儿道:“小女娃,看看,是你侄女吗?” 徐婉儿蒙了,看着眼前女子,和小徐澄发亮的眼光,刚要说话,只听耳边有人喊道:“若风仙子,你出家五十年,和哪个老贼生出了这么个杂种?姐姐借去耍两天!” 话音在开始的时候还很远,话音一落,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来到女前辈的身前,一把抢出了小徐澄,飘然而走,从出现到消失,一秒不到,他们都没有反应时间。 徐婉儿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对于小徐澄再次丢失的气愤,而是对于这个身法的震惊,她说:“好厉害的轻功,连我哥都追不上。” 而此刻,女前辈已经冲了出去,天地间只有她的一声呐喊:“老妖婆,小娃儿你也抢,好不要脸……” 第0693章 必有牺牲 履带式装甲车在这遍地黄沙之地不算快,也不算慢地前进,这里不比沙漠,但是比沙漠也好不到哪儿,戈壁滩,气候干燥,炎热,不过这里到处都是驼群,野马群,还有植被,这样的地方,徐清在这里安家都没问题。 两辆装甲车有一段距离,避免前车扬起的漫天灰尘。 开车的是鱼回雁,徐清在一边睡了片刻,便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之前既定的路线,道:“胖子,我有点儿担心,他们已经被灭团了。” 鱼回雁道:“我也担心,但是大哥,咱们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么不甘心,一千来战士,他们说找到了七八千幸存百姓。” 后座还在拆解突击步枪的小雀道:“老徐,放心吧,一定没有被灭团,出去的都是咱们自己的士兵,就算死,也能把消息传回到旅里,他们电台静默,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我早提议出来追寻了,臧旅长也想,但是你不做决定,大家都怕是个添油战术。” 徐清回头笑道:“就知道带你出来,一点儿错都没有。” 鱼回雁道:“带我出来就错了?老大,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怎么感觉你和小雀要比和我熟呢?” 小雀道:“肯定比你熟啊,我们认识的时候,他还在和街头流氓打架,遇到你的时候,他能打十个!” 徐清轻笑道:“我就打十个?一剑三百敌,不带吹的。” 车子逐渐难走起来,因为没有了道路,碎石滩,河床,非常颠簸,幸亏有先见之明,开出来的是履带式车辆,要么早走不了了,后来徐清发现了一处荒废的村落,道:“我们去那儿休息。” 山猫忽然狂吠报警,徐清命令停车,然而,前后间隔不过三秒,一阵巨大的轰鸣,将徐清的车震起了半米高,落下之后,后车战士迅速跳了下来,警戒四周, 可是刚进村,一辆车就报废了,没有雷区,是一支尾巴绑炸弹的老鼠,直接把履带炸断了。 大家迅速警戒,石敢当准备把探路鸟放出去,徐清道:“用不着,一只过街老鼠而已,没有组织的,这种东西我仔细研究过,触碰爆炸,也能遥控爆炸,它就一直在这里呆着,是咱们打扰人家了。” 山猫在周围巡逻,一行七人围在一起,徐清,青海居士,鱼回雁打坐回气,石敢当练的是外家功,也在闭目养神,小雀和吴山川都睡了,深夜,徐清睁开眼睛,道:“青海前辈,这段时间谢谢您了,扰您修行,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奔波。” 青海居士睁开眼睛,道:“出世修行耳。” 徐清心中暗笑,这么久了,青海居士还不愿意放下这高人的架子,不过人家的确就是个高人。 青海居士道:“徐清,这片地方,我来过,前面的气候诡异,是一片巨大的无人区,我等进入出得来,但也是将头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 徐清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咱们的人越是安全,变异人虽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害怕阳光,但是阳光会削弱他们的能力,在这样的环境,咱们不用打,就能将他们拖死。” 青海居士不说话,徐清继续道:“可是,气候变幻莫测,前阵子的大雨,我本来以为这里的气候还算可以,但是更热了,我一路都在研究这里的地质,上面是干皮,下面却非常潮湿,就算履带车不坏,咱们也要放弃车辆了。一定要小心沼泽,沼泽比流沙更可怕。尤其是潮湿,炎热的地方。” 青海居士问:“为什么?” 徐清攀西而坐,一边运行三十六天罡大周天,一边说道:“也就几年前,去南非随若冰姐活动,看到好多陷入沼泽的人,仅仅一瞬,就被一些奇怪的昆虫啃噬的只剩下了骨架。” 徐清话毕,大家都睁开了眼睛,看着徐清,眼神里有些畏惧,徐清环顾着他们,道:“不用怕,那都是几百年甚至千年的积累,这个地方也就前段时间下了一点雨而已,而且你们的军装,鞋袜,衣领袖口,都是特别制作的,放心吧。你们陷进去,只是一死而已,不会变成骷髅的。” 石敢当是被陷进去过流沙里的人,对于这种事情真有些畏惧,他说:“好有压力啊。” 徐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有压力是好事儿,因为,压力会让事情的结果更好一点儿。” 青海居士道:“徐清,你可不要太过于放松警惕,行气时说话也就算了,还起身走动,真想走火入魔是不是?还不抱元守一?” 第二天,大家还是修好了车子的履带,开到了一个坡下,做了伪装,不能说开不了就不要了,虽然徐清财大气粗,可是军费,一毛钱都不能浪费。 而且,步战车上的车载武器是一个强大的火力支援,不能放弃。 徐清带队进入了无人区腹地,茫茫戈壁,完全的雅丹地貌,无论周围有什么动静,只要在一个高地一站,便能尽收眼底,此地危险,除了两只海东青在空中盘旋,徐清先行一步,用自己的枪口掩护战士们前行。 因为经验丰富,大家在这种炎热潮湿的地方状态非常好。 徐清身上盖着黄色的毯子,和黄沙是一个颜色,小幅度地扭转瞄镜,随着空中一阵嘹亮鹰鸣,徐清也看到一小队人马,正在紧张前行。 徐清马上打开了只控制在他们几个人范围内的局域网,通过无线电道:“兄弟们,注意了,有一小队人马正在朝着咱们过来,看状态,不像变异人,鱼回雁贴近观察,注意安全。” 耳机内一有信号,大家便马上知道来情况了,鱼回雁得令后,几个穿梭便上了高地,然后用壁虎游墙术离地十公分的滑行,状态就如磁悬浮列车,没有动静,就在这十人成队的附近跟随前进。 看清楚了,鱼回雁道:“有三张熟面孔,我接触过,是自己人。” 徐清道:“好,放信号弹,让他们注意到咱们。” 石敢当就朝着他们的面前打了一颗信号弹,那十名战士马上摆开战斗队形,这是臧飞龙旅的布阵习惯,没有变异特征,徐清兴奋了,终于有了线索,他起身,大步出现在了这些战士们面前。 徐清卸下的头部伪装,这些战士们看到徐清的一瞬间,顿时泪奔了,一名战士喊道:“徐司令,您亲自过来,我们就有救了。” 徐清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战士们的状态,良好,只有轻微脱水的症状,便放心了,他问道:“你们是有什么情报要送出去吗?” 战士们解释了之后便明白了,一千战士分散开,零零散散一共找到了六千百姓,聚集在一起,准备撤出,却侦查到有大批变异人在朝着他们靠近,他们一边转移,一边试图联系基地,可是消息没发出去,却被变异人拦截,暴漏了位置。 开始他们不相信变异人有那个技术,然而后来他们知道了猫腻,就躲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进退两难,信息发不出去,他们只能派遣小队潜出来。 徐清看着这几个特种兵画出来的地势图,和变异人分布图,分析局势,道:“看这排兵布阵,完全就是正规军,你们可以潜出来,咱们不一定能潜进去,现在有一个办法,派遣运输机前来搭救,六千百姓,一架运输机承载二十人,挤上五十人,也得一百多架,属于大规模空运,大规模空运,便会有大规模战争,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将寥寥无几。” 小雀道:“不是办法,只是一个最坏的选择。” 徐清笑道:“在这个地方,没有好的选择,全是最坏的选择,要么,对百姓最坏,要么,对咱们最坏,还有一个办法,用尽一切办法潜进去,然后一部分兵力吸引火力,剩下人,带百姓徒步前往安全区。” 小雀点点头,道:“这就意味着,吸引火力的战士,至少九成可能回不来了。” 鱼回雁道:“至少九成?那不就是百分百回不来了?” 徐清道:“这个世界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尤其是打仗这个事情,现在,我要听取你们的意见,是打大仗牺牲百姓,还是打小仗,牺牲战士。” 上官燕捏了捏徐清的肩膀,道:“徐清,这个事情,只有你能拿得定主意。” 徐清特别为难,道:“百姓,都是外国人,战士,都是华夏人。从私心上来说,我开始就不应该派兵来救,此刻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心态的侧重方向,我们要想想,我们到底是军人,还是华夏人?” 那名特种兵道:“徐司令,这还用说吗?我们是华夏军人。” 徐清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侧重点是我们是军人,我们就得救百姓,如果侧重点是我们是华夏人,我们就得在乎自己人的性命。” 青海居士品味了一下徐清的话,道:“这个问题,还得你来掌握,你肩膀上扛着一颗金星,他们的肩膀上,才一道杠。徐清,这个担子,只有你能担起来。” 徐清站起身来,取出一枚金币,道:“让老天决定吧。” 徐清将金币弹到半空,金灿灿的光芒,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目光,徐清接到手里,便看着大家的目光,笑着放进了衣兜,鱼回雁急道:“老大,什么情况啊。” 徐清却只是道:“走吧!” 徐清并没有说去哪儿,但是大家的行为一致,做法一致,因为在金币抛起的一瞬间,大家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在这里,只有军人和百姓,不管国籍是什么,华夏军人,就应该护着百姓,他们要潜进去,派出一部分人吸引火力,势必有牺牲…… 第0694章 匪徒起事 京城。 与世无争的小月儿,再不能与世无争了,学习成绩优异,相貌出众,已经成了继徐冰清之后,下一代的京大校花。 从来这里,她只有一次抛头露面,有一次,国外一流大学来这里做学术交流,用丰富的专业知识把京大学生打的落花流水,是小月儿看不下去,力挽狂澜。 是最普通的一个cad制图,比设计,小月儿胜在了天马行空的思维。 小月儿是特别入学,没有专业,后来宿舍安排到了徐清的导师宿舍,平时听课,想去听谁的,就听谁的,校长于老对她说:“最好还是学一门专业。杂而不精,不好。” 可是小月儿实在没什么爱好,记着徐清说过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之前,就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未来有了喜欢的,便可以马上去做。 于是小月儿学一门精一门,其实大学生排课很少,其他学生一年能上完的课,她一个月便能全学完。 终于,西安大学知道了小月儿的名号,点名要请她去参加讲座,恰好韩思雨也要去西安看薛蓝,他们同行。 薛蓝身体恢复不错,可以走路,陪着小月儿和韩思雨在苏雅和徐清建立好的那个英雄公园溜达,现在国家对他们这些人的保护是不遗余力了,英雄公园清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负责守护战士,即认证件,又认人,薛蓝却笑着指着他们,道:“孩子都已经丢了,再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沈德三老爷子也跟在一边,道:“这话是气话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姜尚武和林涛那边已经有了线索,在军犬的协助下,发现了三行脚印,经过比对,一个成年人,两个孩子,鞋印,其中一个就是小澈的,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是和谐地同行,他们往西南去了,现在在汉中地区。插了翅膀也飞不出监控。” 薛蓝对沈德三不冷不热道:“我已经盗用那边的卫星看到了,你们别管他了,既然出现在监控内了……男孩子出去锻炼锻炼也好。我现在就担心小澄,两大战区联合搜山,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婉儿和二丫也一点儿消息也没传回来,一起丢了?” 沈德三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出不了国,就找得到,薛蓝,才一周的孩子,没断奶,丢了这么久,我告诉你,没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 大家聊着聊着便走出大门,在门口,一个高龄女子推着婴儿车,推着推着就来了小月儿附近,脚下一扭,摔倒了,很刻意的动作,距离最近的乌扎拉迅速将手放在了手枪握把上,小月儿仁慈,急忙上前搀扶,可是没想到,那高龄女子目露凶光,拿出一根针来,刺向小月儿手臂,千钧一发的时候,乌扎拉果断开枪,将那女子射杀,幸亏提前就有动作,没让那女子得逞,然后上前将小月儿扶了起来,道:“没事吧?” 军警马上围了过来,提取到那根针,经验丰富的刑警道:“众人小心,可能是hiv携带者。小心处置。” 薛蓝赶紧将小月儿搂到自己身边,紧张道:“没事儿吧?看看身上有没有外伤。” 小月儿笑道:“没有,嫂子,你放心吧,有没有外伤,我还不知道?” 差点儿就让那个人成了,薛蓝狠狠地瞪了沈德三一眼,道:“把姜尚武和林涛招回来吧,徐澈那边,我已经让我的保镖暗中保护了,还有蜀山剑派的同志,安全可以保证,让姜尚武和林涛调查今天这个扎人的案件,我有预感,这事儿不简单!” 沈德三皱眉道:“怎么不简单?就是个意外袭击嘛,hiv携带者抒发一下情绪,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当场被击毙。” 薛蓝道:“您真该退休了,如此包围,还敢顶风作案,这是有计划,有目的地针对小月儿的袭击,不知道小月儿是什么人的,只有平民,但凡有一点能力的人,都能调查到她和徐清是什么关系,这是有人在报复徐清!” 沈德三问道:“那她在京城怎么没有遇到袭击?” 薛蓝气到咳嗽,道:“您什么意思啊?在京城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让得逞了,驻京野战军,守备军,武警,就该撤编了!” 孙思瑶见状上前揽住了薛蓝的肩膀,道:“首长,我看啊,你是别出现在我们家儿媳妇儿面前了,不会说话,尽惹人生气。” 这话把沈德三呛的,哪里还像个首长? 然而在一行人刚回到住的地方,便看到了微博上一个热门,婴儿母亲摔倒,京大校花不仅不扶,还被保镖射杀。 因为“京大校花”和“射杀”两个关键词,监管部门一时没看住,转发量便到了百万,而监管部门正要出面处理,警察部在姜尚武和林涛的汇报下,不予封锁消息。 警察部命令,薛蓝为调查小组组长,给予先斩后奏大权,姜尚武,林涛分别为副队长,严格调查这个事情。 这是薛蓝要求的,上边没有办法,现在徐清在国外打仗,国内又出现了针对徐清身边的人的报复团队,薛蓝觉得她自己有必要帮徐清守好大后方。 在孙思瑶的悉心照料下,薛蓝的身体在回春,孙思瑶是想到了曾经师傅用手帮唐妮恢复心跳,用何首乌改善唐妮体质,本身唐妮有天分的,只是脑子,用何首乌泡过之后,体质比之朱柔其实差不了多少。 孙思瑶每晚都让薛蓝在药池浸泡,检查之后,果真有极好的效果,她的经脉,内脏,都已经能正常运转,而且坚持练气小有所成,可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了。 让薛蓝工作,也是孙思瑶的意思,至少能让薛蓝心态上更健康。 薛蓝退役前,已经是大校军衔,一直在前线进行谍报工作,能力一点也不比这些刑侦人员差,薛蓝说:“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那根针上,确实携带hiv病毒,那个孩子健康,和被击毙人员没有血缘关系,且被孩子的亲生父母找到了。结合乌扎拉开枪解除危险的行为被抓拍,在网络上炒热,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伤害。” 林涛旗下大宝问道:“组长,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小美女,哦不,小月儿。” 林涛在大宝的后脑拍了一巴掌,道:“你想想,杀了小月儿,只会让老徐冲冠一怒,但是小月儿染上了hiv,老徐心有牵挂,在国外肯定呆不长。” 姜尚武道:“还有一个细节,那个录视频上传视频的id,是假身份证注册的,我们根本找不到人。这也是一条线索。” 林涛点点头,摆正了身体,道:“老姜说得对,还有负责转发的大v,网红,我建议,全国联网彻查,老徐在外打的是国战,我有预感,这个团伙,势力庞大,危险系数极高。” 薛蓝道:“林涛,这点你放心,有我在这儿坐着,你们去哪儿,要求什么,没人敢拦你,想怎么查放手去干。” 小月儿在角落中坐着,举起手来,道:“嫂,嫂子,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我在京大的时候,遇到一个自称是星探的人,我对这个没兴趣,没理他就走了,后来他们想绑架我来着,我也不知道他们被谁打跑了,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薛蓝把目光放在了姜尚武身上,姜尚武摇摇头,道:“最近一直在龙虎山活动,京城的事情不大清楚。” 小月儿是真没来过这么严肃的场合,又战战兢兢地举起手,道:“嫂子,我和思雨说这个事儿来着。后来乌扎拉姐姐去查了,好像也没查到。” 林涛道:“乌扎拉?方琼,你去把乌扎拉叫来!” 薛蓝轻笑一声,道:“你这个态度,会让方琼被乌扎拉把腿打折,老姜,你和思雨的保镖队伍熟,派个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就在徐清在变异人控制外围将信号发回基地,让他们派出车辆在指定位置接应,然后一行十七人一犬潜行至变异人包围下的百姓,商议如何瞒天过海上去的时候,国内又出事儿了,是曾经叱咤风云“一中三才”之一的杜雅茹,她被叶玫特招到了雅舒集团公关部,她被派去东南边的一个小岛上去视察地势,准备建立一个岛上博物馆,却被下了迷药,失踪了。 叶玫和杜雅茹联系后一个小时,再联系的时候发现杜雅茹关机,让杜雅茹随行团队去叫,便发现人失踪了,叶玫直接和警察部领导报警,东南小岛刑警队到达现场时,距离案发不过一小时零十五分钟,岛上监控显示,人已经被送出了小岛,去了一个港口城市。 京城警察部用三分钟时间判断出,绑匪要送杜雅茹出海,紧急命令海军封锁。 员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叶玫定机票,准备去见杜雅茹的父母,得尊重国民知情权,可是,在她去机场的路上,一辆悍马h3朝着她迎面开来,要制造一起车祸,幸亏叶玫车子高档,有安全带,也有最先进的气囊设备,第一时间被雅舒集团保镖救了出来,送往医院。 双腿骨折,断骨刺破动脉,抢救及时,并无大碍。 韩思雨的父母院落被放了土质炸弹,恰好有民警带警犬巡逻路过,警犬嗅出了爆炸物,刑警及时排爆。 身在监狱的齐妙被绳索差点儿勒死。 发生这些事情,前后不过三天,薛蓝成立特别小组的事情刺激了京城警察总部,他们寻找全国和徐清有关的案件,这几起案件被害人,全是和徐清有过关系的,由此才看出来,徐清对自己身边人严密保护,是有效果的,这么多熟人,匪徒起事,只伤害到一些边缘人…… 第0695章 东线小岛 西安有一处宅院,是孙思瑶找同行借住,满院子种着奇花异草,钟灵鼎秀的地方,空气中的药香浸润着薛蓝的身体。 花团锦簇中,孙思瑶衣着清凉,不施粉黛,时而嗅嗅铃兰花的清香,时而轻触花瓣,沈德三在一边看着,忽然道:“侄女儿,你说你和徐清从一开始就认识,他当初要跳崖自尽,是你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按理说,他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对你不依不饶,怎么会横生韩思雨那个枝节呢?我这儿越看越觉得你比徐清身边的任何姑娘都和他有夫妻相,你说,小月儿好看吧?徐冰清好看吧?又冒出个冷月,韩思雨呢,完全赢在气质上,但是她们站在徐清身边啊,怎么觉得都差那么点儿意思。只有你和他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舒服。” 薛蓝笑道:“你个老滑头,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沈德三道:“你得尊重一个老革命家的真心话。” 薛蓝忽然就皱起了眉头,沈德三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问:“咋了?” 薛蓝汇总了资料,默念《清心诀》才让自己的心态有些平和,皱眉问道:“这是警队总部文员写的东西吧?只伤害到一些边缘人?这个文员是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点都不严谨吗?边缘人?边缘人是指精神上的先行者,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和信念,杜雅茹,叶玫,思雨父母,哪个是边缘人?怎么?只有小月唐妮这些人,时常和徐清并肩而行的人,就是局内人?这片资料,充分体现出了这个文员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沈德三捏着自己的胡茬,道:“你直接说边缘人就是精神病不就得了?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 薛蓝道:“首长,咱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件事情掰扯?我的意思是,现在很多官方工作人员,素质都不如普通百姓,这报告写的,连毕业生论文都不如,开除了吧!” 沈德三问:“行,我去安排,你好好想想,这案子,要从哪儿入手?” 薛蓝道:“林涛已经带队去东南了,现在杜雅茹还和犯罪分子在一块儿,先从那里调查。杜雅茹这女孩儿,我没了解过,不知道这姑娘面对挟持的状态如何。有点儿担心她。被迷倒了,干净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风起,一阵汪汪叫,薛蓝听到这狗叫声,便知道阿果来了,它也不再活泼了,过一年老七岁,也是个老家伙了,薛蓝放下手中的东西,道:“阿果,你怎么来了?” 这条年迈的拉布拉多嘴里叼着一张纸条,薛蓝取下来,道:“思雨是真懒,又派你来叫我吃饭……” 东南某小岛,杜雅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挺不错的酒店里,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内衣和身体情况,没有任何异常,她回忆着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确认自己是被迷药迷倒的,刚到京大的时候,她被迷药迷过一次,她几乎逃掉了所有的选修课,去刑侦大学将所有的关于迷药的材料都研究了个遍,她现在俨然是这方面的专家。 此刻,她一点都不怕,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大学抱有相当幻想的小女生,经过了超乎特种兵的军训,再加上这几年大学她仗着是徐清的学生,三天两头去刑侦大学学习,能力比老刑警还要强悍,这点事情压不垮她。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自己随身的物品都在这里,并没有被人拿走。 杜雅茹从包裹里取出了手机,果然信号很弱,比2g还弱,智能手机在这里就是废铁一块儿,钱包内的现金证件银行卡全部都在。 杜雅茹下床,穿上鞋子,忽然感觉小腿外侧有些许异样,她拉开运动裤,伸手一摁,便知道,自己被注射了跟踪器,能有这样技术的犯罪分子,定然来头不小,目标可能是雅舒集团啊。他们在自己身上注射跟踪器,目的是什么呢?他们想根据自己的行踪,找到什么?雅舒集团没有秘密基地,就算有,自己也触及不到啊。 不对,这种植入性质的跟踪器,都有窃听功能。 他们是想听听自己说什么吗? “叮”门卡响了,杜雅茹马上将眼神中的警惕,好奇摁了下去,替换上的是恐慌。 门开了,进来一个女子,打扮清丽淡雅,一身米黄色连衣裙,如水长发末端有些波浪,年纪大约三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进屋的时候,眼神在杜雅茹的脸色上扫了一下,然后道:“姑娘,你醒了呀?” 杜雅茹上过一节刑侦课,教官说:“每一个优秀的刑警,都是一个最好的演员,每一个眼神,都应该是戏。未来在潜伏任务的时候,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都是对手。” 杜雅茹的表情给的十分到位,从害怕变成了放松警惕,然后是期待,这是一个身在陌生环境中,遇到一个陌生却有亲和力女子的最正常反应。 杜雅茹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那女子道:“你在东线岛,我们在澜山岛发现你晕倒了,那边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了,医生说你没事儿,就是低血糖,所以就把你放在了这里。” “低血糖?”杜雅茹心里暗笑,这是调查过自己,只是一个实习还没有正式结束的大学生吗?好骗?低血糖,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饿上三天也不会晕倒,不过她还是心如白纸地摸了摸额头,道:“低血糖啊?我从来没有低血糖过,可能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水土不服,谢谢你们了,我现在要回澜山岛,有工作呢。” “呵呵,好的,我早就帮你看了船票,今天凌晨走,明天一早到。”这女子道:“这里的信号不太好,也联系不上你那边的朋友,今天还有一次午饭,下午茶,晚饭,夜宵,姐姐和姐夫都陪着你。” 杜雅茹好奇道:“姐夫?” 那女子笑道:“是啊,其实救你的人是我老公,这不是怕你害怕嘛,他就让我来看看你的。” 杜雅茹笑道:“真有心了,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这几顿饭,我请你们吃。” “好嘞,看你这衣服,支付能力也不一般,让你请,但是我们熟悉这里,带你吃好吃的。我叫孟菊,大家都叫我菊姐。”女子起身,道:“走吧,带你看看东线岛的风景。” 杜雅茹笑道:“好吧。” 当初国家就有“大岛建小岛迁”的策略,这东线岛非常小,留下是因为有两个产业,第一是旅游,第二,就有一个鱼罐头的产业。 杜雅茹随这个叫菊姐的陌生女子在岛屿上溜达,她发现这里的风景不仅美,当地居民的生活条件还非常好,街上车辆的速度只有三十迈左右,说明他们的生活节奏很慢,再看那些车辆,全都是上百万的豪车,杜雅茹不太相信,一个旅游业,一个鱼罐头制造厂,就能带领全民致富,如今华夏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人均gdp却仅排在世界上七十位左右,而这里的人均,大概能是世界第一了。 杜雅茹扭头遥望而去,发现不远处,便是蓬莱岛,这个岛屿,以她的了解,虽然是一个旅游胜地,可因为蓬莱老妖的操作,这是一个桑扶人进入华夏的门户,现在已经被严格监管了,可也不排除有漏网之鱼的可能。 孟菊看着杜雅茹,道:“姑娘,饿了吧?走吧,咱们吃饭去。” 杜雅茹随孟菊去了餐厅,见到了包房里的有三男两女,孟菊笑着介绍道:“两个姑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刘颖,王涛,那两位一个是我老公,刘明,一个是他的司机。” 杜雅茹把目光放在了一个身材比较,宽大的秃顶中年人身上,女子道:“这位是我们的合作商,桑扶国来的大老板。是重工业的老总,今天是来和我们谈合作的。” 重工业?北非长安国灭了桑扶国三十万正规军,华夏民众却只以为这是北非长安国和桑扶国的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华夏和桑扶国的交锋,每一个军人都知道华夏没有人再欢迎桑扶人登上自家国土,而这几位……桑扶国重工业现在已经全成了兵工厂,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国策,来华夏,还敢暴漏出自己是重工业的老总吗? 这些想法,只在杜雅茹心里想,表面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雅茹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杜雅茹刚走,那名叫刘颖的姑娘就说:“我也去一下。” 杜雅茹心道:“来监视我的?” 结果在关上卫生间门的那一刻,刘颖马上一脸紧张地和杜雅茹说:“姑娘,你快跑吧,他们把你骗来,是让你陪桑扶人睡觉的。” 杜雅茹失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在澜山岛上晕倒了,是他们救了我。” 刘颖还没多说出什么,外面就有一个男人道:“你们好了没有。” 杜雅茹扭头一看,正是那女子的老公,挺精壮一个男人,杜雅茹笑道:“刘哥,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女卫生间。” 刘明嬉笑一声,道:“这不是怕你喝多了嘛,真怕你再晕倒一次。” 此刻,那姑娘已经不再敢说什么了。 回到桌上,大家依旧热闹,孟菊端起酒杯,道:“咱们相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来,干了这杯酒。” 杜雅茹端起酒杯,在鼻子前一略,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麦角酸二乙铣胺的味道,是如今警方严厉打击的迷幻药,极易为人体所吸收。服用该药30--60分钟后就出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瞳孔放大等反应,两三个小时,就会产生幻视、幻听和幻觉,对周围的声音、颜色、气味及其它事物的敏感性畸型增大,对事物的判断力和对自己的控制力下降或消失。生理上也会有眩晕、头痛及恶心呕吐等症状。 自己在军训的时候有过反审讯训练,但是从来没有过抗药物训练,自己喝下去,身体便不受自己控制了,得想个办法。 忽然,刘颖朝着她扑了上来,杜雅茹看得真切,就借着这个机会,把后背暴漏给她,顺势往前一倒,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避开了所有人视线,端起了中年女人的酒杯,然后起身,一脸愠怒,道:“你干什么?” 刘颖非常激动地喊道:“坏人,他们都是坏人。姑娘你那么好看,别让他们糟蹋了。” 杜雅茹不但不同情,反而愠怒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刘明这些人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刘颖动手,叫来了保安。 刘颖被非常粗暴地拖走了,孟菊笑道:“姑娘见笑了,就为那么点儿涨工资的事儿。” 杜雅茹表示自己不好评论,将那杯早已经掉包的酒,一饮而尽,在桌上的人眼神里全是喜悦…… 第0696章 全歼敌人 杜雅茹演出了被下药的状态,在意识无比清醒的状态下,被带到了酒店包房,然后听着那个桑扶人和这对“救了自己”的夫妇的对话。 那桑扶人说:“这就是杜雅茹,我的上级命令我要把她带到桑扶国,果然是一个美女,今天之后,怎么把那二十位姑娘送到桑扶国,就交给你们了。” 闭目养神的杜雅茹心里又是一抽,二十位姑娘?这是个贩卖妇女的团伙吗? 那中年女子道:“咱们屏蔽了信号,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当地派出所的人排查清楚,所以,您赶快办事儿,咱们凌晨就得出发。” 那对不知是真是假的夫妻离开之后,桑扶人开始洗澡,杜雅茹从床上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手机录音,然后打开了摄像头,选好角度藏了起来,她打开了窗户,正要顺着下水管爬下去寻找屏蔽器的位置,就听到手机一连串的响动,她急忙检查手机,发现信号回来了,应该是当地警方破解了屏蔽器。 她快速给自己最熟悉最信任的姜尚武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在东线岛,这里可能被绑架了二十个姑娘,即将被送到桑扶国,这里有毒枭,所以可能有枪械,一定要小心。 很快,姜尚武将杜雅茹的号码传给了林涛,让杜雅茹和林涛单线联系。 林涛现在正在澜山岛,对于杜雅茹去哪儿了,他真一筹莫展,敌人反侦察手段堪比特种兵,能联系上杜雅茹,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林涛在电话里给杜雅茹发信息道:“你现在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让自己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十分钟,便会有东海舰队海军陆战队去救你。” 杜雅茹急忙回应:“别这样,打草惊蛇,那二十个姑娘可能会被撕票,我现在被他们注射了跟踪器,你们尽快破译,根据我的信号,也许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林涛关闭联系,道:“受害者现在在东线岛,她确定有二十个姑娘被绑架,怀疑有毒枭,请求已经出动的海军陆战队战士包围东线岛,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大宝,你联络薛蓝组长,请求尽快破译受害人身上的跟踪信号,其他人,随我去东线岛抓人,快点!” 在酒店里,杜雅茹删掉了自己手机上林涛的聊天纪律,一本正经地坐在床上,等着那桑扶国的老板出来,然后惊慌失措道:“你,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桑扶国膀大腰圆的老板色眯眯地看着杜雅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道:“姑娘,不要怕,我会好好对你。”话说完便要往上扑,杜雅茹眼疾手快,抓住了这老板的手臂,一个反关节就卸掉了他的手臂,用手机在他的后脑一砸,将其打晕。 做完了这一切,杜雅茹迅速检查这个桑扶人的包裹,用指纹解锁他的手机,仔细研究里面的每一条消息,桑扶语,杜雅茹是会听会看不会说,她看到了里面有自己的一些资料,主要是认识徐清的时间,和徐清的交际。她皱起了眉头,想着:难不成,对付自己,只是为了刺激徐清? 这事儿自己做不了主了,得交给官方调查,杜雅茹收起了他的手机,并且提取到他的指纹和dna,拍下了他的脸颊,就等待着。 另一边,孟菊和刘明那对假夫妻从窃听器内,没有听到他们想听到的动静,对视一眼,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他们迅速赶到酒店包房,就看到了晕倒在床上的桑扶国老板,和躲在房间一角战战兢兢的杜雅茹。 刘明见状,凶相毕露,大吼道:“你做了什么?” 杜雅茹哭的梨花带雨,道:“刘哥,嫂子,我刚一醒来,他就想对我,做,坏事,我情急之下,打了他,他是不是,死了?” 那对假夫妻将桑扶人救醒,便被这个桑扶人打了一耳光,骂道:“八嘎!” 那刘明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把她带走!” 杜雅茹惊慌道:“你们,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坏人?你们被碰我!” 那女子也露出了暴戾的本色,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跟我们走;第二,我们把你弄走!” 杜雅茹摇头道:“我不去,不去!” 刘明瞪着眼睛,拿出了手枪,道:“你没得选!走!” 就这样杜雅茹被带出了酒店,带上了车,手机被拿走关机,双手也被绑了起来,上车的时候,杜雅茹看到了刘颖和王涛两个女子,被绑着,封着嘴。 小岛而已,十分钟的路程,她便被带到了港口上,一艘货船,上面放着满满的集装箱,杜雅茹一边被推着走,一边看着船上的人员,很正常的船员,没有武器,但是看他们的步伐,他们是有过军训经历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枪械放在了什么地方。 最终,杜雅茹被带到了一个集装箱里,她看到了那些同命相连的姑娘被绑着,嘴上被胶布封着,清点了数目,算上自己,恰好是二十个,她送了口气,找到人就好,没事儿就好。 负责看守的是两个桑扶人,端着89式自动步枪,这是桑扶人的单兵装备,他们是军人。 刘明推搡着杜雅茹,道:“你老实点儿。” 杜雅茹道:“你轻点,我还不够老实吗?你让我来,我就来了,不喊不闹,不过,你这种人会遭报应的,你贩卖妇女,换一个地方都行,和桑扶人合作,你一定会受到制裁!” 刘明冷笑道:“制裁?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随这条船去桑扶国,他们有种去桑扶国制裁我!” 杜雅茹又仔细看着集装箱内部,对手只有四个人,两名拿着突击步枪的桑扶军人,一个拿着手枪的刘明,一个并没有多少威胁的中年女子,自己要先把那把手枪抢出来,以自己的速度,解决这四个人应该没多少问题,只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把所有的武装势力吸引过来。 届时发生枪战,两把突击步枪,一把手枪,守集装箱的门,应该没多少问题,可是,若是对手有穿甲弹,集装箱保护不了自己。 确实有穿甲弹这种可能,因为这里有军人。 就在杜雅茹考虑的这个瞬间,刘明在她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道:“好好给老子想想!” 从被抓住的时候,杜雅茹都没有挨过打,别说这一路,从小到大挨过的揍,也就是军训的时候和同学对练。 这水灵灵的一巴掌,杜雅茹真受不了,她弯回手指,从衣袖里抽出刀片,割断了绳索,挥手就往那孟菊的脖子上一拉,快狠准,毫不留情,接着迈步上前,一记膝击将那刘明撞到一名桑扶国士兵身前,顺手拔出刘明腰间手枪,用脚后跟上膛,连开两枪,一套战术动作行云流水,宛如一个战场老兵。她自己都没想到过自己可以如此迅速地解决掉那两个桑扶士兵。 持枪看守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的士兵能有多少本事?况且,杜雅茹还是偷袭。 两秒之内,割喉一个,枪杀一个,一巴掌打回到刘明的脸上,道:“你妈没教过你尊重女人吗?” 集装箱内的女子们见到死人见到血,都害怕地往后靠去,杜雅茹不怕,是因为徐清曾经带他们处决过死刑犯。 杜雅茹踢断了这混蛋男子的手脚,踩碎了他的手指,让他失去所有行动能力,便关上了集装箱的门,迅速把桑扶人的装备解下,检查准星和弹药情况。看着杜雅茹专业的样子,刘明一脸痛苦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雅茹在门口检查了一下情况,果然枪声引过来了许多持枪匪徒,她把门关严实了,开口太大,人家一个手雷扔进来,全完。 杜雅茹开了一个小窗,便将突击步枪架了出去,调成点射,四百米有效射程的枪,她能通过电子瞄镜打六百米。 她冷笑一声,道:“你把我弄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头一次,拍肩药,我确实是没防备,但是我醒来的第一秒,便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注射追踪器,下迷幻药,你们做的什么事情,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刘明咬牙道:“没想到,绑了一个警察,还是你这么聪明的一个警察,真是失算!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这里是有桑扶国军队的,警察怎么和军队打?用不了三分钟,你们就会被打成筛子!” 杜雅茹不阴不阳道:“别管我了,管好你自己,你这人挺有骨气的,一定是有大背景吧?” 她什么都不怕,并不是因为她本人有多少本事,而是她相信,自己身上这块儿雅舒集团的牌子,足够让华夏最高层重视。 三分钟,和这位刘明说得时间一点不差,枪声响了起来,集装箱上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杜雅茹调成单发模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此时,空中传来了武装直升飞机的声音,开始,他们喊得是:“华夏海军,缴枪不杀!” 接着便是“发现外军入境,东海舰队请立即进入战争状态,海军陆战队迅速登陆,蛙人部队,进行地区海域侦查。” 机械沉稳的声音,让整个小岛陷入了一片阴云当中。 杜雅茹问:“刘哥,还牛逼吗?” “哼,怕什么?那把手枪上根本没我指纹,这里没有我任何的犯罪证据,单靠你们几个目击者,只能定下我的绑架罪,我认栽了,也就在里面呆几年而已。” 杜雅茹开枪又打死一个桑扶人,冷笑道:“你知道警察和军人的区别吗?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可是军人,只要你们有危害社会的事实,掌握外军入境的事实,他们接到的命令,就只是全歼敌人……” 第0697章 徐清弟子 东线岛毒品只往桑扶国、高山岛以及周边岛屿发放,近几年局面危机,没有警方联合行动的事情,这个制毒工场,并没有刺激到华夏警方。 如果他们一直默默地朝着桑扶国输送毒品,也许不会这么快倒台,可是,他们却对杜雅茹动手,牵一发而动全身,终于遭来了灭顶之灾。 海军陆战队配合武装直升飞机登陆作战,很快便将他们赶到了港口,让他们蜷缩在了一角,打仗打仗,他们从来都是手下败将,桑扶国正规军被打成了一群没有任何战略战术的土匪,他们疯了一般朝着杜雅茹的方向靠拢,疯狂进攻,因为在此刻,他们拿住了这二十名人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杜雅茹在集装箱内呆着,通过小口对敌人射击,当初就一个端枪姿势,练得她胳膊肘一片血肉模糊,如今有了仗打,她才明白,当初的训练是何等有效果,到最后打得敌人根本不敢出现在集装箱的正面。 林涛带队上岛了,通过杜雅茹小腿上的定位,找到了她们的位置,他穿着一件警用防弹衣,连头盔也没戴就往上冲,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强火力压制,林涛终于冲到了集装箱前面,他喊道:“杜雅茹小姐,你在里面吗?” 杜雅茹兴奋道:“是林队长吗?我在这儿呢,人质也全在里面,好好的没有威胁,你们尽快解决残敌。” 此刻已经到了补枪环节,军犬搜寻到了他们的制毒窝点,搜出了近百吨的原材料,这次立大功了。 战斗结束后,军人整理尸体,确定死者身份时,他们才将杜雅茹二十名女子带出来,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杜雅茹这两天折腾的有些累,在军医帮她解除腿上跟踪器的时候,她“呼呼”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才过去了二十分钟,因为生物钟让她五点醒,她就不会多睡一分钟。 身边没有一个人,军医已经帮她包扎完了,大概是军人怕耽误她的休息。 白天时间变长,五点太阳就照进了窗户,她脸上噙笑,内心有些舒坦,因为她心里知道,自己帮助警方军方干成一件大事,自己将会受到各方赞扬和尊敬,未来有机会见到徐老师了,自己也可以自信地对他说,自己没给他丢人了。 只是,她心里又有些憋屈,从徐老师再不踏足京大校园的时候,她就再没有遇到过一次危险,经历这次,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绝对的和谐,就如这个房间,看似非常干净,阳光打进来,才知道有那么多的尘埃。 枕边放着自己的东西,手机钱包,证件一张没少,杜雅茹给自己随行的同事发了一条信息,报个平安,嘱咐他们工作继续,然后给叶玫打了个电话,不怕打扰叶玫休息,因为叶玫也是五点起床,一分钟都不多睡,听到电话对面是叶玫母亲的声音,杜雅茹才知道,叶玫也出事了。 她猛然想起那个桑扶国老板手机上全是徐清的资料,这不是要对付徐清,就是要对付雅舒集团啊,她忙喊道:“有人吗?我有重要的情况报告。” 进来的是林涛旗下的侦查员方琼,一个俊朗女孩儿,她来到杜雅茹身边,轻声道:“别紧张,你已经安全了。” 杜雅茹坐起身来,道:“我不紧张,我紧张什么呀?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很胖的桑扶老板?” 方琼讶异道:“桑扶人全被剿灭了,没有发现很胖的。” 杜雅茹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取出了提取到的那胖子的血液样本和指纹,还有随身物品,以及照片。方琼仔细辨认照片,她确定自己没在岛上见过这个人,扶着杜雅茹去了临时指挥室,在军方工作人员协助下,他们发现尸体当中,没有这个人。 杜雅茹道:“可不能让他跑了,这个人我怀疑是和桑扶最高层直接联系的,他手机里有特别多资料,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 “手机呢?”方琼道:“我马上拿去甄别。” 杜雅茹把手机交给了她,道:“快想办法抓人啊。” 一个小时之后,军犬就找到了那个胖子,就如一个落汤鸡一般,原来在开战的时候,这胖子就钻到了一块礁石下躲藏,那里还藏着一艘快艇,幸好在军方解除对东线岛的包围前,便将这个人抓到了。 林涛处理完了交接事宜,来到了杜雅茹身边,笑道:“杜姑娘,先谈工作,你可否说一下,你在这里的工作过程。” 杜雅茹将自己的行为一桩桩一件件告诉了他们,林涛瞪大眼睛道:“这么说,两把89式自动步枪,一把1911手枪,确实是你自己缴获的,那些被绑女子没有帮你,而外面的十七名桑扶军人,是你自己打死的,别人没有插手。” 杜雅茹道:“是啊,那些姑娘们手无缚鸡之力,玩儿枪还不打了自己的脚面啊?” 林涛道:“所以说,犯罪嫌疑人刘明的骨头,也是被你打碎的?” “是啊,我得留活口,战事紧急,我得保证我的背后绝对安全,下手就比较重。”说完,杜雅茹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涛由衷叹道:“雅舒集团旗下尽高手啊,可是下手这么狠,暴力倾向吗?” 这时,刘颖和王涛那两个女孩儿被带了进来,是被负责这次战争的指挥官海军陆战队大队长林伟东同志带进来的。 捡到杜雅茹之后,刘颖和王涛两名女子便嚎啕大哭,杜雅茹就默默地看着她们,也不安慰,等她们哭够了,杜雅茹才说道:“行了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们儿,关好背后的门,日子还得过,不是吗?” 刘颖道:“对不起,警察同志,我开始不知道你是来当卧底的,差点儿就坏了你的事情。” 杜雅茹道:“打仗这事儿,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了,你们别在这里呆着了,给家里报个平安,好好休息休息。展开新生活,好不好?” 刘颖道:“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杜雅茹笑道:“我不是警察,我只是雅舒集团的员工。” 林涛看着被送来的杜雅茹用过的三把枪,道:“不可能,能控制这种枪打得那么准,你是不是哪个部门的派来卧底的?” 林伟东大校上下打量着杜雅茹,道:“看你走路这两步,一定有过野战军的军训经历。” 杜雅茹纠结道:“我说你们研究我干嘛啊?你们还不派车送我去澜山岛?我还有工作呢。”在杜雅茹转身要走的时候,大宝拦了上去,道:“你不能走。你的电话号码是加密的,身手又太好,可能是危险人物,调查不清楚,就不让你走。” 林涛在大宝的后脑拍了一下,道:“好好的话,不会好好地说啊?”然后他对杜雅茹笑了笑,道:“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必须得找一个重量级人物,来证明你的身份,如果你是学生,找你的导师,如果你是我们一条线上的,找你的上级。” 杜雅茹道:“真麻烦,这么和你们说,我大学时代的辅导员,是徐清,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徐清。” 林涛和林伟东同事愣了一下,马上调取京大资料,找到了杜雅茹大一时军训的视频资料和官方证明,确定之后,林涛等人顿时一脸肃穆,齐齐给杜雅茹敬礼。 这一下倒是弄的杜雅茹不知所措,这些年她知道徐清做了不少大事,可是从没有想到过,徐清竟然在这边也如此受人爱戴。 杜雅茹也不是军人,只能颔首,道:“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希望你们调查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让无所谓的事情,直接或间接地伤害到我的老师。” 林涛双手环抱于胸,往后一靠,道:“这就可以解释了,心狠手辣,对敌无底线,毫不留情,我那徐兄弟就这样,也不知道他现在打到哪儿了……” 中东,徐清选择的穿越敌人监控的时间,是正午,太阳直射,变异人的视觉和嗅觉,都是最弱的时候。 一行十七人,一犬,空中还有两只苍鹰盘旋。 徐清观察地势就用了三个小时,发现搜寻队能盘踞这里,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二战时期修筑的城墙,上宽下窄,根本没法往上爬,唯一的通道,是一个深入地下五百米,然后再沿着斜坡上行一公里。 经过战士介绍,这个通道特别危险,他们出来费了老大的力气。 只要能出来,有点儿危险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们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通道的入口已经被变异人发现了,堵死了,那个上宽下窄的平台,怎么上去? 就算上去了,怎么下来? 徐清又认真地检查了地势,道:“兄弟们,这个平台的后面,是什么地势,为什么地图上是一片空白呢?” 一名战士说道:“一片非常阴森恐怖的地方,我们不敢进去,连变异人都在那边没设防,如果能走通那条路,在另一边把百姓带出来,北上,然后再迂回向东,也许能把他们带到付胜义老将军身边。” 徐清闻言又看了大地图,道:“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可以在后期避免与敌人交火,有效保护战士和百姓的性命,我同意。但是咱们怎么绕到这个平台的后面呢?重重包围,打过去吗?” 第0698章 南方部队 徐清端着枪,右手食指贴着扳机上方,橡胶全指手套,外面是军用半指手套,浑身都在随着移动步伐摆动,而那双端枪的手,和身体的距离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稳如泰山。 他一直望着远处的变异人基地,眉头紧锁,他真的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这片变异人把手的区域,怎么过得去?如果迂回的话,路程没十天半个月走不完,迟则生变,冲过去,必是一场恶战,冲不冲得过去还不一定。 但是他心里明白,必须要过去,因为,这不仅仅是那些百姓,那一千臧飞龙旅的优秀战士,自己也要带回去。 就算是将此事上报给国家,国家也势必要求自己这么做。 徐清下定了决心,道:“我命令,十名出门寻求救援的战士,按照我们的来路回去,驾驶那两台履带式步战车回去!” “为什么?”那些战士们不干了,开始吵闹。 徐清目光发冷地看着他们,道:“如果打起来,敌人就会铺天盖地地扑上来,每一个都有十倍乃至二十倍的能力,你们能打死几个?我们能逃得了,你们呢?我告诉你们,战场杀敌,是斗争,保存有用之身,也是斗争,兄弟们,作为指挥官,我必须得理智地按照你们的能力,分配你们的任务!” 吴山川厉声道:“你们没听到徐司令的命令吗?执行命令!” 十名战士只觉得胸口发堵,但是他们只能执行命令,狠不能让自己更强。徐清又把目光放在了小雀的身上,小雀的身子没来由的一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道:“徐兄弟,你看我干什么?你把我带出来,不能让我回去,朝令夕改,会降低指挥官威信。” 就在此时,山猫忽然竖起了耳朵,发出低声呜咽,小雀目光变得犀利,道:“不好,山猫有示警动作。”她摸着山猫的皮毛,低声道:“你看到了什么,在什么方向?” 山猫自然听得懂小雀的话,更难得的是,它抬起了前蹄,指向一个方向,乖巧的一声不吭,接着,空中海东青也有了动作,徐清眯眼望着一个方向,端起狙击枪,顺着瞄镜望去,果然让他看到了一个用四肢奔跑的人,是一只狼人。 大家都看到了,小雀问道:“山猫,只有一只吗?再仔细看看。” 山猫没有别的反映,徐清开了枪械保险,摆出一个肩靶动作,研究片刻狼人的运动轨迹,一枪便将其击毙了,看这狼人的动作,比子弹慢不了多少,徐清的子弹照样抓得住他,大家一片叫好,徐清道:“看来他们是想传递什么消息,不能再耽搁了,你们十个快点儿行动!别墨迹!” 那十名战士迅速离开了这里,小雀道:“所以,徐兄弟,我还是跟着你吧,我们可以不动刀兵穿过去,让山猫带路,绝对没有问题,它的感官,无论哪点都比人要强。” 徐清眼睛一亮,道:“好办法,山猫,这一遭,要辛苦你了。” 山猫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样子,如一员大将。 小雀取出一袋狗粮,道:“山猫,这次会很辛苦,多吃点。” 修整了十分钟后,一行七人一犬,迈步前行,山猫一路小跑,大家在后面跟随。 这个地方环境和来路完全不一样,明显是人类动过大工程的地方,一路上可见桥梁据点,还有锯断的胡杨,建筑经历了的风霜,大概有百年。 一路走得非常艰苦,山猫时而狂奔,时而缓慢前行,时而匍匐前进,山猫如何行动,大家便如何行动,山坳随着山脉的你前行,饶是方向感极端强悍的徐清也有点儿晕乎,仅仅一天的路程,他们这些高人走得筋疲力尽,后来,小雀是被石敢当背着前行的。 好在连徐清都要换气调息的时候,目的地便出现在了眼前。 一眼望去,一片碧绿,气候无比炎热,徐清道:“一路下行,这里地势比较低,这是一片亚热带丛林,可是从地理来说,这里是不应该有丛林,炎热没水,纵使有地下水,植物的根也够不到,难不成还有人专门运水浇灌?” 鱼回雁端起了望远镜研究地势,道:“这是什么地方啊?邪不邪正不正的,怪不得连变异人都不敢进去,老大,咱们真的要进去吗?看着都怕。” 徐清带队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这里的草丛中有大量铁丝网,锈迹斑斑,上面爬满了藤蔓,徐清用军刺挑起了一根,道:“青海前辈,表姐,你们看,这是桑扶人留下的刺网,这里曾经被他们圈起来过,当初他们占领这个地方,不知道又干过一些什么坏事。单凭这个,咱们就能进去,寇可往我亦可往!” 小雀指着靠东偏南的山头,道:“徐兄弟,你看,那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果然平缓许多,攀个岩而已,咱们进去吧。” 徐清点点头,道:“山猫,你过来,我带着你。” 山猫也知轻重,明白这里地势可怕,地下的一些生物可能会划伤自己的肚子,也知道这里体能徐清最好,便颠颠地跑了过来。 徐清背着山猫,石敢当背着小雀, 青海居士道:“徐清,你带队慢慢走,弄清地貌,我和上官燕鱼回雁先行一步,上山头安抚百姓。” 说完,青海居士一跃而起,身体如离弦之箭, 激射而去,上官燕拍了拍徐清的肩,道:“小清,你注意安全,我随前辈先行一步。” 鱼回雁的身法稍弱,被上官燕带着,她们离开之后,徐清的身边只有小雀,石敢当和吴山川三人,看着吴山川羡慕的眼神,徐清道:“古武修行入门最难,等回去了,我传你一门功夫,现在,咱们要脚踏实地,弄清楚当年小鬼子在这里做了什么,这里有什么可怕的。我在最前面,山川兄弟你断后,咱们走!” 一行人越过了生锈的刺网,进入了这片连变异人都不敢踏足的区域,阴风阵阵,让徐清忽然有些后悔来此,他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个地方的可怕,比之正面面对变异人更甚。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穿过铁丝网,纷乱的植被,徐清看到了许多木屋,破败不堪,这里至少荒废七八十年了。 成片的破败木屋,看起来这里曾经住过不少人,徐清拔出比较细长的三棱军刺,挑起了一块破败的木板,道:“二战虽然艰苦,可是从来没见桑扶人住过这样十平米的小屋,这种木头也不是适合建造房屋的木头,这些小格间,既然不是住人的,那是干嘛的?” 吴山川道:“肯定不是干好事的。看起来像是存放什么的库房。” 徐清把目光放在山头,道:“兄弟们,要注意瘴气,我这儿恰好有一些槟榔子,大家含在嘴里。槟榔子可以破瘴气。” 忽然,在徐清腰间挂着的山猫“旺旺”叫了两声,又在示警,徐清刚要放下去的脚,悬在了半空,然后收了回来,蹲下,用军刺拨开了草丛,看到一个极其类似土地雷的陶罐,上面有黄泥封口,看风化程度,也有些年头了。徐清用军刺挑开了封口,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飘了出来,山猫是因为酒精味示警。 趴在石敢当背上的小雀道:“好难闻的酒精味,是在用酒精泡什么东西吗?” 徐清舔舐了一口嘴唇,用军刀跳出了陶罐里的东西,险些没吐出来,竟然是一团浓密的黑色毛发,而后,徐清用军勾一脚踢翻了陶罐,一颗泡得面目全非的头颅滚落了出来。 徐清有点儿恶心,小雀直接吐了出来,因为这东西太恶心了,酒精粘稠发黑,头颅的脸上几乎全是被酒精长时间腐蚀的,浮肿,坑坑洼洼,大家带着厌恶的表情靠了过去,吴山川道:“妈的,桑扶人想干嘛?疯魔了?比变异人吸血还可怕,想吃人吗?” 徐清看了片刻,便起身道:“我们走吧。” 一路上,山猫反复示警,类似这样的陶罐,太多了。 走着走着,徐清便看到了一个相比那十平米木屋的地方稍具规模的窝棚,里面躺着几具尸体,身上的皮肉已经烂没了,骷髅上不时地又蚂蚁窜来窜去,小雀说:“是二战时期桑扶人的军装,这是桑扶人。” 徐清从角落里找到一把武士刀,出鞘后,他发现,这桑扶人的武士刀多年不生锈,是好东西,顺着这个窝棚往里走,徐清发现了打铁的熔炉,徐清皱起了眉头,道:“双手捧头及剑奉之,煮头的三日三夕不烂……难不成是这帮鬼子看过华夏的干将莫邪,觉得用的头颅铸剑能铸造出更好的剑?不对啊,那为什么要泡酒呢?” 吴山川发现桑扶人的行军背包中发现了一个牛皮纸的笔记本,写得桑扶语,徐清接过来看看,道:“不对啊,上面说,他们是桑扶国南方军的部队,1945年的时候,他们的五十万兵马投降了日不落帝国。” 小雀想了半天,问:“是在缅甸和远征军打仗的那支部队吗?” 第0699章 他们害怕 徐清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是的,看来,他们一边投降,一边迂回到了这个地方。” 小雀急切问道:“上面还写了什么?” 徐清研究着笔记本,将笔记本的所有意思告诉大家,他道:“这个本子的主人叫小泉,当初桑扶国南方部队的司令官是板垣征四郎,当初板垣征四郎命令14万身在菲律宾的桑扶人向美洲投降,50万其余部队,向日不落帝国投降,可是他们当中许多佐官不同意,便打了出来,藏身在这个地方,十万丧桑扶人屠尽此地近百万居民。这里的气候怪异,他们不少士兵得了风湿,关节炎,根据他们抢来的华夏中医秘方,说人头泡酒,可以有效地祛风湿,治关节炎,便割下了十万头颅泡酒,可是,没有作用,他们便死在了病痛之下。” 徐清看着大家,道:“就这些东西,咱们先前发现的陶罐,是他们想用来祛风湿,治关节炎的。” 小雀问:“徐兄弟,华夏有这样的方子吗?” 徐清道:“没有,但是人头蜂泡酒,确实是祛风湿的良药,我想他们是一知半解地看到了人头,便用了人头。” 小雀愤怒道:“没文化真可怕,我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此时,山猫忽然又狂吠起来,之前的叫声不过只是在示警,而现在的叫声,是因为它发现了有致命的危险,接着,这里传来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这声阴笑非常真实,而且清晰,绝对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众人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这是对于人类未知事物的正常反应。 大家迅速拔出了刀,警戒。小雀从石敢当的背后跳了下来,道:“什么动静?” 徐清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目光清冷地环顾周围,那笑声不是忽然出现忽然消失,接连传来,大家听得多了,这笑声便不像笑声了,徐清摸了摸山猫的头,低声道:“兄弟们,朝东走,快点儿,走!” 大家迅速往东跑去,而在此时,有几只怪里怪气的大型节肢动物破土而出,就如长腿蜘蛛一般,如篮球大小,八条腿,一对锋利的钳口。 徐清看到了一只便知道,这是群居生物,徐清带队跑开之后,便看到他们原来所处的位置,密密麻麻如红潮一般。 吴山川大骂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雀道:“快用汽油封路。” 石敢当刚要取出汽油桶,便被徐清握住了手臂,因为,那些节肢动物飞起来了,铺天盖地,成千上万,不管是吴山川还是石敢当,他们都忍不住后退,徐清端上了突击步枪,道:“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都不怕,怕这东西?兄弟们,这些东西体型大,行动缓慢,实在不行,就打一仗,它们伤不了咱们!我就是奇怪,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从地下爬出来。” 小雀迅速取出手机,拍下了一只距离最近的怪物,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称之为怪物。 现在的情况,如果只是单方面撤退,他们迟早成了这帮的怪物的瓮中之鳖,于是徐清道:“兄弟们,换常规子弹,就当练习射击了。” 若是常规探险队遇到这样的画面,吓也吓死了,哪里还会找它们的弱点进行反击?徐清摁下了心里的那股惊骇,发现这些怪物飞不高,行动相对之下缓慢,对他们没多少威胁,数量太多,遍能打死几只是几只吧。 徐清心里还有期待,也许能把它们逼退。 枪声四起,才发现了这些怪物实在脆弱得很,也许全是因为它们没有天敌,只是它们的血液是暗黑色的,徐清嘱咐道:“这些东西有毒,别让它们靠近。” 国内,“拯救中东计划”东亚指挥小组,沈一奉命参与,第六部队战士全在寻找小徐澄,沈一只带了一支小队去往付胜义将军身边。 华夏负责区域第二道防线已经完全建好,第一道防线也已经见了规模,能挡百万雄兵。沈一了解了一下徐清的动向,在地图上指着一个区域,道:“这么说,徐清他带了七个人,去了那个二战时桑扶人留下的基地了?” 付胜义将军在电子地图上标注着变异人所在的位置,道:“层层包围,上宽下窄的高台,七人小队,好上不好下,沈将军,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沈一研究了一下,道:“小清和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付胜义将军道:“可是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昨晚我们发射了一颗卫星,悬在中东上空,画面显示,那片高台后面的区域是一片诡异丛林,从高空来看,是一片暗绿色,有浓雾笼罩,比之亚马逊的原始森林还神秘得多。” 沈一道:“这点你放心,任何丛林,都难不住他。那边有一千臧飞龙旅战士,六千百姓,如果被带出来,来咱们这里,是最安全的。” 话说完,沈一抬眼问道:“付将军,你是说,咱们有卫星在中东上空了?这么说,能直接联系到小清?” 付胜义道:“可以。” 沈一道:“这样吧,咱们找一些地质专家过来,和徐清建立联络,咱们遥控指挥。” 付胜义再道:“可以!地质学家,找谁呢?” 沈一道:“举贤不避亲,我建议让萧若冰过来,这是我认识的一个相当专业的人。” 一天之后,萧若冰直接带团队过来了,沈一和付胜义非常不好意思,沈一说:“辛苦你了,刚协助完沈德三首长,就把你叫过来了。” 萧若冰笑道:“不碍事,西安那边有薛蓝亲自主持工作,也用不上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他们再度来到指挥部时,发现情况有了些变化,军用卫星传来的画面,发现无数变异人正在朝着那片雨林靠近,呈包围形态。沈一和付胜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中计了。” 徐清四人将那些怪物打退了,那些怪物也知道想吃这四个人,没啥太大可能,也就退了,他们在休息的时候,空中两只海东青发出警报,徐清忽然就笑了,道:“兄弟们,咱们上姚文青那小子的套了。” 吴山川问:“怎么说?” 徐清指了指空中海东青,道:“鹰儿环绕,说明敌人已经把所有的出路全堵死了,姚文青这个人真不是盖的,其实从我们派出搜救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一直没有动手,围而不攻,就是在等我出来,姚文青仔细研究了我的行动习惯,就等着让咱们进入这片绝地,他们想把咱们困死在这里。” 小雀道:“那这么说,咱们就算成功和百姓们会合,也照样冲不出去了?” 徐清眯起了眼睛,道:“娘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干掉了那么多高手,今天让姚文青这小子摆了我一道。后话再说,咱们先弄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然后去和百姓会合。” 话不多的石敢当说道:“望山累死马,徐司令,咱们看到得比较直观,但是至少有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地势复杂,咱们上去需要一定时间,会不会迟则生变?” 徐清道:“再变也变不出比眼下更糟糕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徐清背后的电台发出了“滴滴”的声音,听节奏,这是第六部队传讯的声音。 徐清急忙拿出手机来,道:“有信号了,终于有人在中东上空放卫星了,这下就有办法了。” 徐清和萧若冰直接建立了视频通话,徐清也将腕戴式电脑戴在了手臂上,萧若冰先给徐清传递了一个绿洲的全貌图,从高空俯视,徐清才看到了眼前环境的壮观,是一个非常大的盆地,烟雾缭绕,直观看去,几乎全是密密麻麻的树冠,萧若冰道:“从地貌上来看,你所处的这片区域,应该是一个陨石坑,从我最直观的视角来看,这里的土壤,像是盐盖地区,应当是寸草不生的,却有这么多植被,非常邪乎,你们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恶劣环境长出来的植被,是很凶悍的。” 徐清道:“我知道,我们在之前遇到了一种群居大型节肢动物,你帮我查查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徐清让小雀将照片传了过去,萧若冰看第一眼,就道:“看状态像弹尾虫,一种食腐生物,形状像节肢动物,却不是,翅膀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环境原因进化了?可是你说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在地下需要飞吗?徐清,你得想办法给我送个标本,我才好研究。” 徐清道:“确定是食腐生物,就说明这里地下有大量的腐肉,这里是桑扶人的基地,有刺网圈地,我怀疑,这里是不是个万人坑?现在我需要组织帮我调查,桑扶人在这里做过什么,我才能有的放矢。” 付胜义将军果断道:“根本无从调查,这些都靠你自己。” 沈一在一边听了半天,道:“小清,你现在只需要想办法把七千人带到安全的位置,变异人的包围,我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用毁灭性武器,毕其功于一役。” 徐清沉思片刻,这个事情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实在不忍心让这里遭受核武器污染,几十年寸草不生,他道:“我来想办法,先这样吧,我们要继续行动了。保持联系。” 只是一场战争而已,没想到会这么千头万绪,刚过去不久的长安国桑扶国国战,长安国国力远不如桑扶国,也说打就打了,还打赢了,对待变异人,他们是全世界的敌人,为什么会这么困难? 一个根本原因,除了华夏,以及和华夏有战略合作关系的国家,其余所有官方势力或者的民间势力,都希望徐清死,他们害怕华夏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第0700章 扬眉吐气 桑扶国在东线岛贩卖华夏人口的事情,迅速被京城最高层注意到。欺人太甚,被揍之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并本加利,也是曾经太惯着他们了。 大会上,一号首长说:“桑扶人亡我之心不死,在国宝的问题上,他们失败了,现在对于华夏发生的种种,他们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干扰徐清在外作战的决心;第二,便是将我国人才以各种方式运到桑扶国本土,届时他们对我们使用毁灭性武器,所达到的效果,和国宝是一样的,我命令,三大舰队进入战备状态,炮兵部队驻扎高山岛,各型号火炮对准桑扶国本土,北非长安国,可以履行对桑扶国宣战的诺言了。” 这些问题,不是要讨论,而是要执行。 下面的二三四号首长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第一条,不必在意世界强国脸色,直接对付桑扶人。” 一号首长说:“世界强国畏惧徐清战斗力,亡徐清之心不死,中东变异人占领地域已经达到了五百万平方公里,区域内,变异人数量无法估计,世界安全联盟没有提供任何保护,徐清无奈之下,只能投入最少的兵力,完成最大的任务,亲自带七人小队陷入敌人包围,我们不能让世界安全联盟吃干饭不办事,我命令,臧飞龙旅派遣两万世界联合部队主动出击,我国空军配合,攻击姚文青可能在的区域。打疼他们,吸引变异人报复,徐冰清基地放弃,退守至北非长安国,北非长安国舰队全部扔给变异人,届时,变异人南北东三个方向无法进军,只能跨海往西,我看美洲人着急不着急!” 下面的首长继续记录:“第二条,引导变异人进攻美洲本土。” 一号首长说:“对内,展开新一轮严打,第一,限制桑扶人入境,身在我国的桑扶留学生也好,商人也好,监禁调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第二,对于国内违法乱纪人员,只要确定犯罪事实,罪加三等,抓捕途中如遇反抗,可当场击毙。” 京城这帮老爷子是真的怒了,因为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徐清在外作战,几番陷入生死存亡关头,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得背负着世界强国的算计,凭什么?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交很多朋友,而徐清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大点儿,交好的人也就那么一些,子女丢了,妻子差点儿死了,好友小月儿险招残害,学生险招绑架,连叶玫这样毫无战斗能力的人,也被制造了车祸,而且让那帮畜生做成了,现在还在医院观察,甚至和徐清几乎没有关系的韩思雨父母也成了他们的目标,凭什么? 大家记录着:“第三条,报复性严打!” 一号首长继续道:“南非桑扶人撤走之后,经济环境,国家环境都逐渐好转,那里不需要我们了,命令武易将军将他的海军调到东非,与薛飞将军会师一处,威慑慕容新德,国内,烟波客犯罪证据已经确凿,不必审讯调查,直接进行暗杀,这个任务,交给温三来做,军方要确保温三无后顾之忧。” 大家在此时顿笔了,国家三号首长是负责执行的,他问道:“首长,为什么对于慕容新德只是威慑,而对于烟波客要进行暗杀?” 一号首长道:“因为慕容新德中非管理的不错,但是他只会威慑,而不会收买人心,等徐清做完了手里的事情,北非中非,那是一片大大的疆土,烟波客则不然,他存在的意义,只是恶心人,杀了吧,要干净,不要给武当少林那些势力留下话柄。” 这一系列命令,让在场人员身上都有了紧迫感,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是一刚一柔的组合,曾经一号首长是仁者无敌,二号首长则手段强硬,而如今,一号首长露出了铁面,二号首长就要负责安抚,他连下七十八条文件,解决了民间各种矛盾,如一些上班时间,放假时间,福利问题看似鸡毛蒜皮,却是百姓最关注的问题。 刚柔并济,内紧外也紧,华夏是否能一跃成就伟大复兴,就看今天一号首长下达的这些命令,执行的怎么样。 而徐清方面,还要解决迫在眉睫的具体问题,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盆地,结合卫星拍到的画面,徐清详细绘制了地图,而且徐清的所有地质知识,历史知识,化学知识,完全派上了用场,小雀的知识储备量和逻辑,帮了徐清天大的忙。 徐清只用透明玻璃杯,看出了这里的土壤里有无机盐,纤维蛋白原,白蛋白,球蛋白,酶,激素等各种元素,最终徐清确认,这片土地,是被血液侵染过的,小雀大胆猜想,这根本不是什么陨石坑,这就是被桑扶人挖出来的万人坑,他们屠杀当地百姓,尸体全扔到了这里。食腐生物从地下爬出来也就可以解释了。 小雀说:“之前发现的那些尸体,身上都有植物缠绕,看形态,是死后,植物才长出来的。” 徐清道:“这就可以解释了,这里的气候,适合任何生物生长,唯一缺乏的,就是水源,而这里是万人坑,恰好补充了这里的水源,七八十年,这里的植物终于成了气候,死了这么多人,阴气,戾气,把这里变成了绝地,就像经常吃人肉的生物,眼睛都是绿色的,这里的生物,一定凶猛可怕。” 吴山川咬牙道:“这么大一片绿洲,是被血浇灌起来的,小鬼子他妈的得杀了多少人,还算人吗?” 石敢当道:“所以说,他们是鬼子!” 徐清给唐妮打了电话,道:“妮子,可以往桑扶国身边带兵了。” 唐妮那边风声很大,说:“大哥,我们已经在千岛地区了,总决策部亲自下令,派遣千架运输机把我们带到这里,已经打了一仗,我们站稳了脚跟。你那边还有什么交代吗?” 徐清兴奋道:“没什么交代,就是嘱咐你们一下,要注意,桑扶人一定有毁灭性武器,找到他们的老巢,可以在他们老巢里将其引爆。” 唐妮道:“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另外,我告诉你个消息,胖子他背着天之丛云和妖刀村正,踏上桑扶国本土了,成一代宗师了,到处找人挑战,点到为止,说谁能赢了他,这两把家伙事儿就是谁的。” 听到这样的的消息,徐清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扬眉吐气,心中固然欢喜,嘴上却道:“朱柔是仗着一仗将桑扶国的古武底子全打了,才敢去仗势欺人,但是你要嘱咐胖子,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功夫,能力,而是阴谋诡计,让他小心点。” 另一边,唐妮答应了一声,道:“大哥,张楚要和你说话,你等等。” 印象里,这张楚从来没有主动找自己报告过什么,这弄得徐清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好在张楚接过电话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哥,让那傻大个子和我说句话,许久不见,我还挺想他的。” 徐清忍俊不禁道:“你是真的不怕赵小飞吃醋。” 徐清将自己的电话交给石敢当的时候,心中是又紧张又欢喜,欢喜的是,唐妮张楚的状态很好,说明对桑扶国战争,打得确实不错,紧张的是,他弄清楚了此地是怎么来的,更能确定这里的凶险,自己有把握带身边的人安全到达高台顶端,然而,带他们进入这片绿洲,不知道会死多少,带他们闯出姚文青变异人的包围圈,不知道能活几个。 从来没有想过会来这样的地方,他们身上的装备,只有汽油燃料是有用的,其他的根本没用,就连药物也只有止血的,连丛林生存最需要的血清都没带。 徐清让大家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服,确定脖子以下,没有任何皮肤露在外面,才开始继续前进,他的计划是先走到那个高台脚下,再去研究突围路线,然而,路没走几步,徐清便抬手握拳,示意大家停止前进,因为徐清看到前段草丛中,一头野猪正在用自己的鼻尖推搡土石,两颗发青的獠牙,如锋利的匕首一般。 徐清轻声道:“大家赶快找树,有野猪。” 石敢当有些发愣地看着徐清,问道:“徐司令,还有别的危险吗?” 徐清摇摇头,道:“最怕野猪落单,一定注意安全。”石敢当诧异地看着主子,抽出腰间长刀,没和任何人商量,便一下抛了出去,长刀旋转两圈,准准地刺入了野猪的脖子,火星四射,但石敢当这把长刀也刺了进去,它最先被切断的是喉管,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死透了。 看着徐清长松一口气,小雀诧异道:“哥们儿,你咋了?就一头野猪而已,我怕是应该的,你怕它做什么?” 徐清耳际已经落下汗水,摇摇头道:“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走吧……” 第0701章 真人无梦 付胜义指挥部内,信息部队调取丛林中每一个角落的视频,精确到了一米,每一个有危险的区域,植物,都会在他们生成的电子地图上标红,忽然,他们看到从绿洲北侧进入了一支变异人队伍,十二人,行动速度非常快,付胜义道:“迅速将这个消息报告徐清。” 沈一拿起了对讲机,道:“小清,在你的六点钟方向,有由变异人组成的十二人队伍正朝着你的方向行进,他们有不弱的单兵装备。在你的三点钟方向,有几棵无危险的树木,是一个打伏击的绝好地点,请一举将这些人干掉!” 在林中行走的徐清听沈一的这个声音,抬起手臂,看着电脑传来的非常直观的视频,转头锁定了几棵树木,皱起了眉头,道:“十二个变异人,携带武器,是来给咱们补充弹药的。” 徐清摘下了狙击枪抛给了小雀,命令她和吴山川上树。 石敢当也正要上树,徐清骂道:“你个混蛋凑什么热闹?你体型太大,体重太重,一般的树杈根本支撑不住,一个军事规避动作,你就得掉下来。”他便在一个角落中架起了重机枪,徐清呢,则站在两排树木中间,等着那十二人前来。双手空无一物,手指上上下下摆动,杀气毕露。 丛林中很快便传来了“洒洒”的声音,动作非常快,“咻”,一枚炮弹带着破空声飞来,徐清双目微眯,看到了那枚炮弹,闪电般抽出了手枪,连着几发子弹打了出去,手枪在他手里枪口上下抖动的幅度不超过一毫米,后坐力对他来说,简直如无物,那枚炮弹上被激起几点火星,然后在空中爆炸。 只见一只狼人率先出现,横飞到一棵树上接力,抓出一堆木屑,扑向徐清,动作飞快,徐清没放下的手枪再扣动扳机,子弹摄入狼人眉心,没有出现达姆弹应有的效果,让他头颅炸开。但是他焦黄的皮肤上,出现了丝丝黑线,然后倒地身亡,几乎没有时间差,一只吸血鬼来到徐清侧面,还没来得及发动进攻,便被徐清将三棱军刺刺入了心脏,银元素对这些变异人是致命的,是他们唯一的克星。 他们的后续部队终于来了,看着他们手中特质的枪械,徐清将吸血鬼抓到了自己面前阻挡,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徐清便看到了敌人的子弹穿透了吸血鬼的身体,徐清就死死注意着这发子弹打在自己的防弹衣上,眼睁睁地看着弹头撕开防弹衣,他迅速转身,将子弹避开,纵身一跃飞入半空,躲避子弹。 同时,石敢当扣动了重机枪扳机,子弹如水倾斜而出,“火龙”狠狠撞入了敌人阵营,瞬间搅碎三四个人,其余人想要攻击石敢当这个火力点,却被小雀和吴山川二人点杀。 毫无压力便解决了十二个变异人,徐清亲自上前补枪后,捡起了这些变异人手中的枪,仔细研究他们的弹药,是常规子弹,然而弹头上有螺旋纹,怪不得可以穿甲,然而子弹口径是88毫米的,徐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口径的子弹,口径不匹配,就是积累,徐清只将他们的弹药收集起来,枪械全部拆解了。 在上面布置了一些诡雷,徐清听到耳机里沈一说:“危险解除。”便继续前进,走到了一个山谷,是一片由地质运动产生的裂谷,怪石嶙峋,如犬牙交错,可是上面有许多刀砍斧劈的痕迹,徐清伸手触摸,道:“有点儿不对劲。” 小雀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哥们儿,你说,变异人千军万马都拿你没办法,姚文青派进来十二个人,是想干嘛?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吗?” 徐清道:“姚文青也只是好奇,这片绿洲里有什么,进来看一看,我说的不对劲,是这片裂谷,你看,从走向来看,这是自然形成的裂谷,但是被拓宽了很多,地面也比较平整,有经年累月压出来的车辙痕迹,桑扶人大概是想往里面运送一些什么东西。” 吴山川道:“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东西?” 徐清道:“顺着痕迹走,看看就知道了。” 大约半个小时,大家发现了洞窟,徐清放下了山猫,拿出热感应仪器勘探,道:“里面没有生物迹象。” 吴山川道:“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徐清摇摇头,道:“先等等。”他在洞口处点燃了一堆火,看了片刻火苗的方向,飘然而起,飞掠至高处,环顾四周,盯着那个平台看了片刻,又看了看这个裂谷的走向,他确定,这个洞穴肯定不是通到山巅的。然而有风吹出来,这个洞,必定有另外一个出口,会通向哪儿呢? 天色渐晚,徐清随大家坐在火堆前,他说道:“按理说,咱们已经进入了这片绿洲的腹地,可是遇到的危险,却没有多少,这样的地方,应该有不少的虫鸣鸟叫声,可是咱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实在有点儿诡异。” 吴山川点了一支烟,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邪门儿的环境。” 徐清笑笑,道:“无非就是动植物厉害点儿,你觉得邪门儿,是因为没看到它们,它们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这个地方本身阴气就重,等明天白天再行动吧,你们好好休息,我来守夜。” 这一路,林中落叶层的厚土吓人,就像踩在泥坑里行走一般,山坳里地质又崎岖复杂。徐清还好,但是吴山川几人早已经累坏了,倒下便睡着了,徐清盘在原地运气行周天,睁开眼睛,已是深夜,他的眼皮也有些沉重,摸了摸山猫的头,他便倚在山猫身上睡去,比较安心,因为他知道,人睁着眼睛,也没有山猫闭着眼睛敏锐。 第六部队有睡眠训练,讲究瞬间进入深度睡眠,庄子曰:古之真人,其觉自忘,其寝不梦。 真人无梦,所以第六部队战士身体都非常好,军人一般有些胃病,独第六部队战士没有,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徐清才刚睡着,便觉得有人在自己眼前晃动,耳边有人说话,有人在自己脸上轻抚,有一股特别的香气,不停地涌入自己抠鼻。 恍惚间,徐清从神奇的上帝视角看到了自己,他看到自己端着九五式突击步枪,枪管拨开了阔叶,走出了丛林,虽然脸上涂着满满的油彩,可是徐清认识,那就是自己。 耳边有人在说:“一言以蔽之,原始森林,憋屎憋尿,放个屁都得小心。” 猛然,枪声响起,徐清看到自己眉心中弹,恍惚中他想看清楚自己那张脸,却发现,那是二爹刘成武的脸,他眉心中弹,直直倒在了草丛中,在他倒在草丛中之后,徐清再看,那却是干娘毒蛇的脸。 徐清想动动不了,想出声出不了,身上仿佛被锁住了一般,只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在心头的盘旋。 耳边又传来一阵咆哮,“儿子,快给我把这畜生狙了!” 四爹在喊:“爽!” 梦魇之中,徐清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浑身就如过电一般,瞬间清醒起来。他原地未动,眼珠却左右乱看,火已经烧完了,灰烬中有火星明明灭灭,他看到吴山川,小雀,石敢当都安稳地睡着,呼吸绵长。他缓缓地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他笑了笑,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大家,忽然,他只觉得浑身冰凉,汗毛倒竖,自己这对人马,无论是谁,身上都没有穿呢子大衣。 徐清仔细观察这件衣服,上面绣着一条黑曼巴毒蛇,这,这是干妈的衣服,然后他听到有人清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徐清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山洞前,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梳头,嘴里哼着摇篮曲,徐清眉头皱起,道:“妈?” 可是那女子并不回答,他放下了梳子,缓缓抬起双手,就那样把头摘了下来,一手捧着,一手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地梳了下去。 徐清就那样看着这个画面,“咻”的一声站起身来,这个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阵碎裂的声音,又是一个恍惚,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山猫柔软的皮毛让他感到了舒服和安全感,大家都安稳地睡在一边。 徐清咬了一口手背,然后笑着自言自语:“好一场噩梦啊!” 一切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正常,徐清清醒了,检查了一下装备,便看到了满天繁星闪闪烁烁,他再次起身的时候,一件军用呢子大衣从他的身上滑落,徐清心中一机灵,捡起里那件大衣,看到上面纹着的黑曼巴毒蛇,实实在在,就在手里的东西,让他心跳加速了。 深呼吸几口,徐清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想起,干妈的衣服上,从来不纹毒蛇,她只纹少一点的“清”字。 但,不管是不是干妈的衣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世上真有鬼怪一说? 徐清喝了一口水,准备出去尿个尿,下意识回头,忽然发现洞穴之内,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第0702章 异于常人 这种奇异感觉,徐清曾有过两次,一次在东北,一次在闽越地区顺港,都是自己濒死时,看到了干爹干娘,后来他仔细分析过,是关心则乱。 科学代名词“梦魇”的鬼压床,多是由疲劳,消化不良或者是大脑皮层过度紧张而引起的。自己在外多会出现疲惫的状况,可是这件衣服,就算硬用科学来解释,也解释不通。 徐清目光放在那洞口,拿起衣服在鼻前嗅了嗅,他记起来自己梦魇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股香气,他叫醒了山猫,给它挂上了牵狗绳,道:“山猫,别出声,你和我出去一趟。别打扰大家,让他们好好休息。” 徐清戴上了夜视眼镜,牵着山猫进了山洞,将那件衣服放在山猫鼻子前,轻声道:“嗅,山猫,嗅嗅。” 山猫闻了半天,徐清道:“踪。” 山猫迈步往前走去,徐清在后面亦步亦趋,忽然,山猫在一个位置卧了下来,徐清在山猫附寻找,看到了洞穴墙壁上有一个手印,徐清量了一下手印长度,拍了照片,道:“山猫,真棒!继续。” 山猫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徐清嘱咐,“山猫,慢慢走,咱们不着急,小心洞穴里的危险。” 徐清在进来之后,才看出来,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地质构造洞,和裂谷一样,都是天然形成,桑扶人不过是后期加工而已,深入洞穴后,这里便彻底失去了光源,徐清戴上了夜视仪,眼前是一片青绿,山猫则不用,犬类天生夜眼,夜间看东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徐清担心前路有机关,伤了山猫,便紧了紧牵狗绳,山猫马上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徐清,以为有新的指令,徐清安安静静地说了一句:“小心点!”它便什么都明白了,靠在徐清身边缓步往前走,洞穴内风越来越大,徐清更加笃定,一定有另一个出口,这种复合洞窟,只有对流风才能形成。 因为风速有些快,徐清反复给山猫感受嗅源。一路前行,徐清感到了一阵刺骨冰冷,不是寒风彻骨,而是阴气直透骨髓,这种感觉,徐清只有在解刨尸体的时候有过,却从不曾有如此重的感觉。 缓步前行,徐清又看到了车辙印,同样是石头,外面却没有,大概外面和里面的石头有成分上的区别,也没有时间去检验质地到底是什么。 徐清只能跟着山猫继续往前走,最初通道笔直,后来整个地穴的构造,是千沟万壑,怪石嶙峋,那股子奇异的香味,连徐清都可以闻到了,他打开了手电筒,让自己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他将光速打到墙壁上,光源马上便散开了,就像宝石被抛光了一般,这是洞内发生过爆炸,琉璃化现象。 徐清不得不仔细观察地势,他要弄清楚因为什么爆炸,要是意外的话,说不定他也会遇到意外,徐清从爆炸痕迹找到了爆炸源,检查之后,是雷管定向爆破,桑扶人是在炸开,或者是封闭什么东西吗? 山猫和徐清已经分头行动了,一个继续找香味的源头,一个寻找定向爆破的点,他们的方向却出奇的一致,猛然,徐清听到一阵破空声,他第一时间辨明声音来源,想都没想,便将军刀甩了出去,寒光一闪,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军刀穿过破空而来的一条植物根系,将其定在了墙壁上,深入石壁十公分左右。 徐清下一个动作便是将山猫抱在怀中,抽出长剑,靠墙警戒,他目光微冷地顺着那条根蔓望去,看向了头顶,才发现植物的根在洞顶纵横交错,且在不停蠕动,就如千百条毒蛇互相缠绕,让人恶心。 徐清的大脑飞速转动,结合绿洲的整体状况,他明白一二,这里既然是万人坑,植物既然是以死人为养分,它们就要自己寻找营养源,这是死地,荒无人烟,他和山猫的味道,引来了它们的注意。 必须得想个办法,火克木,身上就算有燃料,可是它们在顶端,怎么烧呢?火线抢还在石敢当的身上。 徐清静静地观察了片刻,发现这里的根蔓到底不是很多,而且除了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一根,它们全部顺着一面看似碎石摞起来的墙壁伸入里面,徐清让山猫卧下别动,然后飘然而起,趴在了半悬腰的位置,检查到了爆炸源,竟然是在洞穴顶端,徐清伸手触摸着石壁,这是被桑扶人炸下来的石块,他们是在封口,这面墙壁内部,必定有桑扶人见不得光的东西。 山猫在一边趴着到处乱嗅,也在这石壁前卧倒,伸出前爪,各种扒,徐清明白了,那香气是从石壁后面传来的,徐清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因为就连这个地方,都是大家的一个门槛儿,必须得处理掉这些根蔓,然后弄清楚,这件衣服是谁的。 徐清伸手感受了一下墙壁的厚度,这个地方,也得炸一下才能弄开。 徐清带着山猫离开了这里,他发现大家还在睡着,呼吸声此起彼伏,安稳,只有山猫的一双眼睛比贼都亮,因为它明白,自己有任务,自己必须得保持兴奋。 徐清平复了一下心情,让山猫来自己身边来,今天晚上不行动了,它也得休息。 山猫直接横躺在徐清怀里,它的心跳快,呼吸也快,肚子起起伏伏的,无比可爱,徐清轻轻揉着它的后腿,心想,世上真的没有比警犬更忠诚的了。 火堆还燃烧着,寒风对流,火苗四处摇曳,周边没有一点儿动静,空中连半点星光都没有,空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徐清想入定回气,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个捧着自己的头来梳的女子,画面太诡异,实实在在的大衣还在手边,他的心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忽然,熟睡中的山猫“刷”的一声直起了身子,徐清也看到了裂谷一侧有黑影,他二话不说,拽下脖子里悬着的飞刀便射了出去,徐清不知道自己打中了这黑影什么位置,但肯定是打中了,徐清没有马上去追,而是输出一股真气,将火堆熄灭,他清楚,黑暗中,自己等人处于光源中心,是最危险的。他拿出了手机,开启了跟踪器,那是他后期加在飞刀上的,当初也只是一时兴起,也是为了不将这把飞刀丢了,没想到在此时能派上用场。 手机屏幕上红点迅速变换位置,身形及其快,四条腿的动物没有这么快的,看样子比自己的动作还快,难道,是当日在迪拜偷袭自己的那个高手终于出现了? 徐清发现他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按照比例估计了一下位置,这个黑影的栖息地,便是那高台下方,徐清内心烦躁,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清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早,决定去一探究竟,他悄悄地将小雀叫了醒来,因为在这里除了自己,只有她可以看得明白山猫的示警。 徐清抽身飞起,踏足在这片绿洲顶端,朝着那黑影停下的位置靠近,以他的速度来说,这点距离也就一眨眼的事情,在徐清即将落地时,又是一阵破空声,徐清看光影闪过,迅速抽出长剑,用剑尖一挑,接住了这枚暗器,身体朝一侧滑动,躲在了一棵树后,他看着这把暗器,一点都不陌生,这不就是桑扶国的忍者镖嘛?!难不成,这个地方还有没死的桑扶人? 徐清稳稳靠在树后,看着手机上红点的位置,一脸冷厉,他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桑扶人,他必杀。 徐清真气内敛,让自己身轻如燕,行动当中不发出一点动静,运下丹田真气撞上丹田,梯云纵一纵架云梯,让他原地不借力飘起,落在树冠,一剑刺死扑上来的毒蟒,徐清压下了夜视眼镜,看到角落中一个端着长枪的人,调整夜视眼镜焦距,徐清看到那是一把三八式步枪,黑影正端着瞄向自己脚下的位置。 果然是二战遗留下的桑扶人,算一算年龄,当初桑扶人是全民皆兵,六七岁的孩子就开始军训式教育,就算二战时,他就六七岁,现在也七八时了,可是看他的身材,绝不像个迟暮老者,难不成,桑扶鬼子在这里研究出长生不老药了? 胡思乱想当中,那手段三八式步枪的黑影小心地挪动脚步,在选择可以看到大树背后的位置,徐清自是不愿意靠近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人,从腰间取下一瓶汽油弹正要抛出,他觉得不稳妥,便取下一根树杈,朝着那黑影扔了过去,之间那黑影飞速闪躲,脚后跟蹬地,双腿一弯一直,竟然跳出去七八米远,饶是徐清见多识广也惊呆了,这是弹跳力,没有任何真气基础。 青鲤也是在丛林中长大的,她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异于常人,这个人更为可怕。比自己在第六部队训练巅峰时期,强悍出三倍有余。 徐清倒是不怕他,但是绝对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第0703章 绝地生灵 不管是什么状况的敌暗我明,徐清都能改变现状,变成敌明我暗。 徐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黑影,又割下几根木条朝着他扔去,这人极其敏感,有一点动静,就一下子掠出七八米远,臂力,弹跳力,堪比猿猴。 不过行动再快,徐清还是看出了他的行动习惯,这个人极度缺乏安全感,选择藏匿的地方,至少能保证两面不受袭击,视觉可见范围,也要在一百二十度。这片区域,符合这样要求的地方没几个。 徐清顺着树干滑下,用上了壁虎游墙术,身体贴地滑行,如蝮蛇一般,他选了一个位置,取出手雷埋在一棵树下,拉出了极细的钢丝,连在一边草石,微风划过,钢丝随草摆动,不趴下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片区域会有极大的危险,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看不出徐清亲手制造的伪装,就算是山猫,也无法感觉到有爆炸物的存在。 但是徐清绝不认为这一枚诡雷能伤到这个黑影,他半蹲在地上,目光只转了一圈,便判断出这黑影会从哪个方向跳跃,于是,身体再滑行,再做一枚诡雷。 徐清按照八卦方位,布置了一个雷阵,手雷是经过改装的,从触动引信到爆炸,只需要三秒,而这黑影反应时间只要11秒,连着触碰引信,势必要连续躲避爆炸,这会让他无暇换气。 徐清在关键位置挂上一枚汽油弹,汽油弹爆炸是瞬间的,饶是那黑影反应速度再快,也躲不开了。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考虑怎么把那人拿下,贴身格斗,徐清不会这么做,因为徐清到现在都觉得这个黑影诡异,如果贴身格斗,被他弄点儿毒素什么的,就算死不了,能力也会打折扣。 徐清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轻轻掰断,“啪”的一声脆响,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是那般刺耳明显,徐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影,端起了那把三八式步枪,瞬间指向了自己的方位,他轻轻一扣扳机,暗夜中一点光亮,让徐清头皮一阵发麻,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子弹,这一瞬,徐清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三八式步枪,这是桑扶国九七式狙击步枪,因为之前没有看到瞄镜。 这是桑扶国在公元1937到1945年服役的枪械,子弹初速是765米每秒,精准射程600米,若是三八式步枪,有这么一点儿距离,他先开火,徐清都能躲开,但是在人家已经瞄准的情况下躲开狙击枪子弹,那不是能力,那是开玩笑。 然而,徐清的的确确和这黑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徐清险些被打中,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个人端枪瞄准,几乎不需要时间。 徐清07秒避开子弹,由此可见他现在的能力,是何等恐怖?徐清闪身到一个点,刚准备缓一口气,发现那人枪口又是一亮,徐清再躲,本来徐清给他布置了一个连环雷阵,哪想到,先吃了人家一个子弹阵,97式狙击枪弹夹容量是五发,徐清终于躲开了所有,却发现那黑影根本不动,就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换子弹,徐清知道自己不能让他办成这个事儿,这种人间罕见,和自己此刻能够并驾齐驱的枪法,再来一轮,自己绝对会挨枪子儿,因为他有同样的能力,所以知道这种枪法的可怕。 他抽出长剑,一道剑气激射到那黑影的身边,如惊雷般的剑气,将黑影所在的位置炸成了粉末,那黑影还是躲开了。 这是这黑影回敬徐清一个天大的玩笑,后面还有更大的玩笑等着他。 徐清的目光一点都不敢从他的身边挪开,看着他在跳起来然后落下,就这个瞬间,他的完成了装弹,又对着自己端枪,徐清咽了口唾沫,现在如果自己带着200还能刚一把,可是出来追击,他没带长枪,他真气内敛,只能再避开一轮子弹,在黑影再换子弹的时候,徐清将西风烈倾斜而出,真气成丝,他要用真气限制黑影的行动,那黑影却再让徐清大跌眼镜。 这黑影对于气流特别敏感,对于危险同样敏感,徐清发现自己的真气只要一靠近,他就能瞬间避开,最令人诧异的是,他完全是身体自身能力,没有真气辅助,既然如此,出了贴身格斗,再没有其他办法。 徐清避开了他的十五发子弹,身体几乎化作一道闪电,冲到黑影附近,不用擒拿手,长剑一刺一挑,那黑影终于没有招架能力,没有套路地闪躲,但是他的的确确避开了徐清的两剑, 在这个瞬间,徐清莫名地有了惜才的心,从目前来看,这个人能接住自己的攻击,完全是出色的身体素质使然,不像自己,完全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如果加以调教,这个人必成气候。 徐清决定再试试他,收敛起了真气,用上游龙剑的招式,这人无法闪躲,只能接招,他就用手里那把97式狙击枪,格挡自己的剑锋,每一下都能接住。 徐清道:“真好,可惜,非我族类。” 那人似乎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徐清的对手,想跑,可是徐清既然决定了贴着打,他哪里跑得了?徐清手上微微用力,一剑就将黑影的枪砍断了,他没有枪,徐清便没有危险,徐清将真气灌入长剑,剑气射出,徐清将这人的衣服全部割开了,这么做是因为怕他宽大的袍子里藏着暗器,毒药,徐清要先解除掉他身上所有的武装,不杀他,是因为他要弄明白这片绿洲上有什么秘密。 卸掉了他的衣服的之后,徐清看到他的身上没有绑着任何武器,安下心来,反手握住了长剑,欺身上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身体下压,顺手一个过肩摔将这人砸在地上,一个反关节单手擒拿,用剑柄在她的后脖子上一撞,这人当即晕了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徐清还用绳索将他绑住。 徐清将自己布置的诡雷拆解后,天也亮了,他松了口气,来到了那个人身边,看着他满头粘在一起的长发,还有苍蝇盘旋,徐清从她的身上抽出了自己的小刀,将他的头发齐根割断了。 徐清再检查她的身体的身体的时候,不由地说了一声:“握草!”因为徐清解除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才发现,这个人不带把,是个女子。 徐清翻了翻她的眼皮,检验了一下她的血液,没有变异的迹象,于是将其拎起来,快速来到大家的身边。 旭日东升,大家都醒了,都在一脸焦急地等待着徐清回来,看到徐清回来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唐妮一行人在等徐清回来时的状态,是因为他们担心徐清的安全,而石敢当吴山川等徐清回来,是因为徐清不在,他们没有安全感,特别明显的一种感觉。 小雀看着徐清手里拎着的人,上前道:“哥们儿,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儿吧?” 徐清擦了擦脸上汗水,道:“抓了个土著,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活人。” 徐清将人放下,道:“你带没带里面的衣服,给她穿上,下手有点儿重了。” 小雀看到这人,身上的皮肤黝黑泛绿,这得多久没洗过澡了?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副内衣,正要上前帮这女子穿上,这女子醒了,张嘴便咬向小雀,山猫“呼”的一声扑了上来,一口咬住这女子的手臂将她拖到别处,小雀跑开之后,山猫也跑开了,对着这女子狂吠。 这女子攻击无效,被山猫咬了一口之后,挣脱不开徐清的束缚,便挪着身子躲到一个角落,眼神中有一分好奇,一分犀利,两分戒备,其余的全是畏惧,她眼睛一眨,便流出了眼泪。 女子的这个状态,让徐清忽然就想起了林青鲤,林青鲤最初遇到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态,和眼前这个女子不同的是,林青鲤小时候受过教育,而这个女子,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山鬼,徐清仔细观察她的眼神,确定她的状态不是装出来的,徐清尝试着用当地的各种语言以及桑扶语试探,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根本听不懂,徐清也确定了,她根本不会说话。 吴山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姑娘,满满的敌意,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他道:“桑扶鬼子的基地能有什么好种?杀了算了!” 徐清沉思了片刻,道:“留之危险,杀之可惜,攻击性太强,杀了吧,看她的身材和长相,怎么都和桑扶人脱离不了关系。” 吴山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拔出手枪,上膛之后,这女子的眼神里全成了畏惧,不停地往后躲,是小雀站在了这女子面前,道:“能不能先留着?不能说非我族类,就都是死罪,山猫还是德牧呢,也不是咱们华夏的犬,但是谁敢说山猫不是华夏国籍?” 徐清道:“那你想怎么处置?” 小雀自己看了看这女子的状态,上前摸了摸山猫的头,便从身上取下了水壶,倒在杯盖里蹲在这女子面前,自己先喝了一口,递到女子面前,女子眼神里的戒备多了两分,又多了几分希冀,可是她看着小雀的脸,戒备程度又不断提高,小雀便将杯盖放在她面前,然后走开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油彩,以一个青春靓丽的外貌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女子才弯下腰,用舌头开始舔水杯里的水。这样的喝水动作完全就是和哺乳动物学的,除了惜才的感觉,徐清心口划过一抹怜悯。 小雀扭头对徐清笑了笑,从包里取出牛肉干,也是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走到女子的面前,递了过去。 那女子双目死死盯着小雀的脸,然后把嘴伸了出来,缓缓咬住了牛肉干,开始吃的很慢,是因为戒备,后来狼吞虎咽,是因为她饿了。 吴山川站在徐清身边,好奇道:“这是在干嘛呀?” 徐清道:“驯兽!” 吴山川瞪大了眼睛,道:“驯兽?什么情况?” 徐清笑道:“华夏有很多优秀的训犬师,都是从小带一只警犬,可是小雀不一样,她祖上是马戏团的,现在父辈做的也是宠物生意,小雀从小就喜欢研究狮子老虎,最终才发现,犬是她的最爱,成了最优秀的警犬训导师,可是专业素养还在,她知道怎么让一只野兽听话,尤其是人这种高智商有感情的物种,驯起来,是最容易的。” 石敢当挠了挠头,道:“我还是不明白,这明明就是人啊,怎么会是兽呢?” 徐清道:“我估计,她是从出生就被扔在了这里,和你一样,是被野兽养大的,她会用枪,用飞镖,是这个丛林的危险,教会她的自保本领,丛林越是危险,她的能力就越强,刚刚连我都差点儿没拿住她。” 吴山川瞪大了眼睛,道:“这么厉害?” 徐清道:“别的枪械我不敢说,但是桑扶国的97式狙击步枪,她比妮子能快一倍。” 吴山川道:“那太危险了,大哥,杀了吧,留在身边,感觉像个炸弹一样。” 徐清没有作答,淡淡道:“敢当,准备火线抢,把c4炸药准备一些,正午咱们要进洞找出路。” 小雀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奇异女子俯首帖耳,驯兽最关键的,就是让受训对象对训练员产生依赖感,这女子被徐清伤了,是精神和肉体最脆弱的时候,小雀用一茶一饭也用自己的亲和力让这女子产生了些许依赖,吃饱了喝足了,小雀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抚,一开始,这女子还非常警惕地往后躲,在小雀的指尖轻轻触上她的脸颊的一瞬,女子身体一震,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小雀,眼神中有了希冀。 徐清叹了口气,道:“杀不杀的,再说吧……” 第0704章 深潭鳄鱼 小雀伸手放在女子的脸上,柔声道:“别怕,以后我保护你!你看你身上多少伤?我帮你包一包。都是那个坏蛋,你才那么小,他就下那么重的手。” 小雀帮女子把伤口包好,便用毛巾搽干净了她的脸,洗尽铅华,大家才发现,这个姑娘才真堪称是桑扶国几千年一遇的美人,和徐冰清小月儿全然不是一个风格,她的肤色是小麦色的,眼眸黑到发亮,鹅蛋稍尖的脸颊,五官都是点缀,身材十分火辣,这种至少d+的尺码,徐清是头一次见,波涛汹涌,健康,野性。 吴山川盯着这女子的脸,道:“当真是杀之可惜。” 徐清把手放在他的肩头,道:“等小雀驯服了,给你当媳妇儿呗?” 吴山川浑身打了个寒颤,道:“我前生修得不够,今生作孽太多,没这个福气,大哥,你收了房吧,你阳刚之气重,身边那些姑娘都收了也没问题,但是先把冰清主子收了,她得当姐姐。” 徐清斜眼看着他,道:“你说真的呢?” 吴山川一本正经地点头,“必须的!” 徐清伸手要打,他马上躲得远远的,笑了起来,这么个小细节,证明徐清已经接受了他,吴山川也正式成了大家的自己人。 小雀帮这女子擦拭身体包扎伤口就用了很长的时间,要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必须得给她松绑,徐清目光中有了警惕,将手放在了枪柄上,小雀给徐清投射了一个安心的目光,帮女子松绑之后,她居然不闹,抓住了小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喜欢这种被人轻抚的感觉。 徐清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挺好的,人之初性本善,好好教育,可以不杀。唉,带着吧。” 徐清的声音让这女子畏惧,躲在了小雀的身后,小雀笑道:“她怕你。” “没个怕的,还不翻天了?”徐清道:“取个名字吧,叫山鬼。” 小雀再摸摸女子的脸,道:“以后就叫你山鬼。真好,都是山字辈的。” 山猫居然也在一边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到了午时三刻,徐清整装再次进入洞穴,将探射灯挂在了头盔上,徐清嘱咐大家不要打开,用夜视仪就够用。 进入洞穴的前一段路程,徐清和大家说起了桑扶军人的事情,二战时期,桑扶国对全世界运兵,战败之后,许多桑扶来不及撤退的战士都在山脉原野当中,和野人一般,他们又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很可能抓个女子都当了工具,这个女孩儿,大概就是他们繁衍下来的,环境如此恶劣,能活下来,是真的不容易。 因为有徐清的半夜探路,大家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徐清命令亮灯,因为原野和变异人作战,强大的光源可以限制变异人的能力,于是徐清带了一个特质的充气光源,吹起来后,有轮胎大小,里面是led灯,发电装置燃料是汽油,加满油可以支撑大约一个小时。 徐清将光源放置在半空,青色的光芒使得整个洞穴明如白昼,洞顶植物根蔓纵横交错,被光一打,就缩了回去,在黑暗中生长的东西就是怕光,这倒是用不着用火线抢焚烧了。 徐清再仔细看着洞穴的构造,也许是双头喇叭洞,两侧是通道,中间是个非常大的空间,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灯光一照,徐清竟然有一种景色宜人的感觉,中心有水潭,潭边有白化的植物,水波荡漾,洞壁上有各色宝石,闪出一片光怪陆离,这让徐清想起了当初被六须鲶鱼赶落至的那个洞穴下方,是真的神奇。 有了经验,就不那么好奇,徐清轻声对大家道:“那草就是食物链的最低端,这里肯定有活物,大家小心。” 说完,徐清便取出了c4炸药,在那面被桑扶人炸塌封口的墙壁上做定向爆破,在山腹里做这种事情是非常可怕的,炸药用量不够,则炸不开,用量太多,整个洞怕是都得被炸塌了,不过徐清的专业程度是令人发指的,此刻的徐清只需要一个入口,采用单药包爆破。他仔细研究地势,计算爆破参数,核算爆破堆积范围和轮廓,也校对了爆破对周围环境的影响,放了炸药。 大家躲到安全位置,徐清引爆炸弹,轰鸣巨响中,乱石横飞,那面墙被徐清炸出了一个三米高两米宽的洞口,小雀大声赞叹:“漂亮。” 可是洞穴内传出来一股浓烈的怪味,徐清马上检验空气中成分,只是大量的二氧化碳,没有有害物质。 这时候,那一直抓着小雀胳膊的女子脸上挂着满满的恐惧,一股冷冽的气息,弥漫在大家身边,连石敢当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站在了徐清的身边,道:“徐司令,我有点害怕。” 徐清道:“我也怕,但是咱们没有退路。” 被炸开的洞穴内一片漆黑,徐清将探照灯打开,强光竟然照不到头,被黑暗吞噬,可见这也是个巨大的空间,徐清在拿出了信号枪,放出一颗照明弹,红色的光芒将洞穴照亮,徐清的照明弹在空中可以持续三十秒发光,那枚照明弹替徐清找到了这个洞穴的头,洞穴高大约三十米左右,照明弹在石壁上来回碰撞,将一堆碎末撞了下来。 徐清松了口气,到底还是有头的,徐清取出一把冷焰火扔了进去,虽说不是明如白昼,但是也足够用了,徐清刚准备进入的时候,山猫忽然叫了一声,它是示警,里面必然有危险。 徐清停下了脚步,取出了探测仪,调取里面的情况,果然,他看到了这里的墙壁上,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来回摆动,看上去就像一张长满了水痘的皮肤,特别可怕,徐清马上将虫子的图片发给了萧若冰,萧若冰很快做出回应,告诉徐清,这东西是扁虱,会寄生的吸血虫子,看体型,比正常的虫子大了五十倍有余,别靠近。 而现在的状况,不是说危险就不用靠近,徐清让山猫嗅了嗅那件大衣的香气,根源就在这个洞里,徐清又仔细检验了这个洞穴,其实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就在徐清想办法处理这群虫子的时候,洞内传来一阵“洒洒”的声音,徐清顺着光源看去,浑身毛发全部站了起来,这些扁虱早已经闻到了人味儿,一股脑朝着他们涌来。动作相当快,已经出了洞穴,顺着大家的腿脚就爬了上来,好在大家的衣服材质都是特质的,虫子根本要不进来,顺着鞋往上爬,爬到小腿位置就滑落在地上,可是山鬼不行,她刚穿上的衣裤还没有封口,感到一阵刺痛的她一脸惊慌地跑到了水潭中跳进了进去。 徐清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让石敢当开火线抢焚烧这帮狗娘养的,这帮虫子身上一定带着毒素,一遇火便燃烧起来,这就省了不少事儿了,徐清带人进洞,连续打了几颗照明弹,火焰燃起的样子,就如火烧连营,徐清拎着突击步枪,和做游戏一般,点射着这帮东西。看它们血花四溅的样子,徐清特别过瘾! 这样的环境不论是谁来了,都难逃一死,可这些年,徐清所在的地方,谁都难逃一死,没有天敌的虫子,徐清就是它们的天敌。 成千上万终有尽头,这样烧,还能剩下几只?在外面等待的吴山川和在水潭边将山鬼捞出来的小雀终于听到徐清轻声道:“进来吧。” 吴山川在准备防毒面具,小雀将山鬼捞了出来,轻声安抚说“没事儿了。” 小雀的手接触到水源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水非常柔和且温暖,那些带着毒素的虫子的尸体都飘在水上,她用手捧起了一点,仔细观瞧,像是人体皮肤的营养液,这才是一片可以起到治疗效果的温泉呀,再看山鬼,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很好的处理,身上那黝黑发绿的沾染物也全部被洗下去了,这个清潭还真是神奇。 小雀正诧异的时候,山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朝着岸上跳去,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张血盆大口,山鬼在水里行动不便,眼看要被那张血口咬住,小雀下意识伸手一挡,那张血口狠狠咬下。 虽然这变化发生的特别快,可吴山川还是看到了,距离太远,他来不及营救,便将手里的突击步枪扔了出去,血口咬合,连枪带小雀的胳膊咬在了嘴里,因为有钢铁卡住,小雀的胳膊只被它的牙尖刺入,否则这一口必将把小雀的胳膊咬下去,然后,小雀被这怪物很狠拖下了水,山鬼见状急忙重新入水,吴山川也匆忙跑了过去,在岸上想办法相助。 听到动静的徐清匆匆从洞内跑了出来,一跃入水,在水下看这东西,竟然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鳄鱼,徐清抽出三棱刺,在鳄鱼的肚子下连刺几下,血染水池,但是这鳄鱼根本不开嘴,徐清找到小雀的身影,顺着她的手臂找到了鳄鱼的嘴,防止她脱臼,一手固定小雀的身体,一手固定鳄鱼的头,一运真气,跳上岸边。 徐清单膝压在鳄鱼背上,运千斤坠的身法,使得它无法动作,一掌拍在它的脊椎,一把抓住它的上颚,怒喝一声,直接将它的嘴掰开了,“咔”,鳄鱼的血盆大口真成了血盆大口,一片血肉模糊…… 第0705章 天赋异禀 这个地方有鳄鱼,当真让人始料未及。 徐清忙着检查小雀的伤势,因为衣服是特质的,鳄鱼牙齿并没有咬进去,但是手臂上下两排深深的压印,深入一寸,伤得依旧不轻,不过治也好治,舒筋活血就好。 徐清摘掉了手套,用孙思傲老师公单穿下来的手法在小雀的手臂上推拿,疼得小雀双目含泪,山猫和山鬼一犬一人就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徐清道:“你也真是不小心,这种地方,你觉得舒服的地方,别的东西也觉得舒服,就注意点儿。” 小雀满含眼泪,道:“胳膊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徐清道:“那你还用身体给这萍水相逢的姑娘挡刀?” 小雀说:“条件反射嘛。” 徐清推拿了有十分钟,那些凹下去的牙印全部凸了出来,接着徐清在手上抹上酒精,点燃后,再推拿二十分钟,凸出的部分渐渐消散下去,手臂上全是淤青,徐清又取出了一些杯盖,在她淤青的位置拔火罐,将黑血全吸了出来,才算完成。 徐清问道:“感觉怎么样?” 小雀活动了一下,道:“有点酸。” 石敢当和吴山川都松了一口气,只是有点酸,说明这胳膊是没事儿了,徐清道:“我也没带药,不能马上恢复,不过静养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小雀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鳄鱼的尸体,道:“太吓人了。” 胆子大的吴山川到了水潭边缘,仔细观察水潭,说道:“这水真是澄澈,哪儿来的鳄鱼呢?” “澄澈”两个字,让徐清的心口一跳,他将手套重新戴上,情绪变得不大好了,而水中猛然又扑出一条鳄鱼来,徐清端枪转身,连扣两下扳机,子弹准确地打进了鳄鱼的眼睛,吴山川跑到了徐清身边,道:“居然还有!” 徐清道:“你要是好好练习枪法,也不至于为了救人,损坏一把枪了。” 徐清站起身来,厉声道:“兄弟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见清潭当中影影绰绰,那些体型庞大的鳄鱼闻到了血腥味,全出来了,徐清随手将一枚手雷扔到清潭,剧烈爆炸将水高高炸起,伴着飞出了许多碎肉,尘埃落定时,许多鳄鱼尸体都飘在了水面上。 徐清握了握拳头,在水潭边上看了片刻,轻哼一声,转身带队进洞,燃烧的烟雾已经被穿堂风带了出去,大家解下了防毒面具,仔细观察这到底是个的什么地方,桑扶人为什么会封口。 和徐清的预想一样,这根本就是一个监狱式的研究室,桑扶人除了在外面大搞屠杀,还在这里搞活体研究,一个又一个的钢门,上面缠绕着生锈的铁链,三平米不到的地方房间分在四周,大厅内却是一片空旷,地面很多还在燃烧的地方,那是单人小床腐烂成的木屑。 大家分头检查,石敢当道:“徐司令,这里有一具尸体。” 徐清迈步上前,顺着那个房间往里看去,果然有一具尸体,钢丝缠绕着一句骸骨,他的身体蜷缩的样子就如一个茧,虽然只剩下了骷髅,可看动作,他的生前也经历过天大的痛苦,徐清喃喃道:“在东北,关东军曾经为了研究华夏的缩骨功,检验人的柔韧性,做过同样的事情,咱们华夏古代官僚研究过很多酷刑,但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忽然,山猫在一个房门前狂吼起来,徐清迅速走了过去,里面的画面,让他有些眩晕,因为他看到这个房间里,赫然有一具无头女尸,她躺在,手边就放着头颅,头颅前有一台梳妆镜。身上缠绕着红布,里面有一股香气,和自己放在背包里的那件如出一辙。 徐清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进去,心里发寒,可是很自然地,气血上涌,心态就变得淡然,他那种畏惧的感觉,是他的潜意识在强迫自己害怕,然而,他真的怕不起来,他用工兵铲砍断锁链,走了进去。她的身体没有腐烂,但是干枯得如树皮一样,这种尸体,除了沙漠中的干尸,就是埃及的木乃伊。 徐清用军刀小心检查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严格按照木乃伊制作流程做成的尸体,制作木乃伊是有严格流程的,内脏什么的都要取出来小心打理,费用不少,桑扶人是闲的蛋疼,才会做这些事情吗?徐清在一边找到了桑扶人实验记录的小册子,看完才明白,这具女尸和木乃伊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古埃及制作木乃伊,是等人死了之后才开始制作,而眼前这位,是一个健康的活人,她在生前就被桑扶人用制作木乃伊的流程糟蹋了。 徐清拿出那件军绿大衣,叠好放在一边,站在女尸面前,轻声道:“你找我,是想入土为安是吗?放心吧,你信得过我,我自然帮你,但是你能告诉我,桑扶人为什么会封了这个口子,他们怕什么?” 徐清话刚说完,这个洞里忽然阴风阵阵,外面有火焰被风吹着朝着一个方向燃烧,照亮了一个角落,在外面,吴山川惊叫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徐清冲了出去,目光锁定火光照亮的位置,竟然是一条蛇骨,半径有三十公分左右,徐清纳闷儿道:“世上有这么粗的蛇吗?” 吴山川道:“成精了呗。” “成精了还能死了?”徐清道:“大概是桑扶人害怕这东西的袭击,才封住了洞口,蛇的寿命最长不过25年,有记录的是29年,这种怪蟒,也敌不过时间呀。” 就在这时,“嗡”的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条绳子朝着徐清的身上抽来,徐清快速回头,一把握住了那条绳子,然后,那条绳子上出现了许多小刺,试图扎破徐清的手套,却被徐清一刀斩断,绳子快速缩了回去,而徐清手中的那一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徐清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会吃人的植物根蔓。 蓦然,洞穴内破空声阵阵,无数根蔓朝着大家燃烧而去,来得猝不及防,大家都没有防备,徐清抽出长剑掠至半空,顿时龙吟阵阵,剑气纵横,那些根蔓被徐清齐根斩断,生物尚有感觉,可是植物,却只有目标,唯有斩尽杀绝。石敢当又端起火线抢,对着顶端一阵狂扫,看似可以有效解决掉麻烦,然而,又是一阵破空声,一道更粗的条状物抽来,徐清持剑便砍,火星四射。 银长剑竟然砍不断这东西,什么玩意儿这么邪乎? 徐清目光锁定在这条状物,顺着它收回的方位,抽身追上,而在这另一侧,又是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他撕咬上来,动作极其之快,徐清大为吃惊,急忙朝着一侧飞掠,身体往一侧运行,长剑朝着大口方向一递,这是一招蛟龙出海,因为轻功绝顶,徐清身子异常好看,犀利剑气将这血盆大口撞飞,这条东西落地之后,大家总算看到了它的全貌,是一条巨蟒,水桶般粗细,一双眼睛足有拳头大小,身上有鳞片,熠熠发光。 面对这个东西,大家都吓坏了,躲在徐清身后。 徐清看着自己手中长剑,喃喃道:“真是成精的东西,鳞片连宝剑都刺不透吗?” 吴山川道:“该不会是龙吧?” “放屁,龙长这样啊?是一种巨蟒,就算有照片,老百姓都不一定会相信。”徐清一脸淡然地上前一步,正面面对这个怪物,说实话徐清是没多怕的,还记得将韩墨文带离的那个小岛,成群结队的蛇都处理了,何况是眼前这个东西,除了体型有点儿大,鳞片硬,没别的了,只要避开它的首尾,就没问题。 具体怎么打,还是要先找破绽,徐清没动,这巨蟒先动了,说是体型巨大的东西行动上会向东缓慢,其实只因为体型大,给人的一种错觉而已,实际动作一点都不慢,人一眨眼,它就能发动四次进攻,人类最快的反应时间是01秒以上,蛇能在人类反应过来之前就发动进攻,而人的进攻速度相比蛇来说更慢。 徐清得益于真气辅助,他的行为速度能达到07秒已经是天赋异禀,超过世界上理论最快的每秒近十二米,可还是不如蛇快,可是他有一个强大的地方,就是对于静物中的动物的行动的捕捉,是不需要反应的,这都得益于曾经在第六部队训练在沙子里找小米的眼力,于是他可以判断出蛇的攻击方位,提前进行闪躲,这是他最近才感悟到的格斗技巧,虽然曾经也是这么做的,却远不如眼下这么具体。 巨蟒飞快地扑了上来,徐清早已经提前抽身而起,一脚踏在巨蟒的鼻梁,一剑刺瞎了它的眼睛,巨蟒吃痛盘旋身体,徐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动作,横过身体,将长剑刺入鳞片缝隙,用力一挑,便将一片鳞片挑飞了,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一下将巨蟒激怒了,可是怒有什么用?再它要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徐清已经拿起了突击步枪,直接将枪口怼进了巨蟒鳞片的缺口,将一梭子子弹打了进去,然后抽身而退。 巨蟒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子,几个窜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清这一套如行云流水的攻击,引得吴山川和石敢当齐声叫好…… 第0706章 报应来了 付胜义将军、沈一司令员、萧若冰,三方团队轮班监视中东北部绿洲情况,不愿错过一个细节。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这大约一万平方公里的诡异丛林,他们已经勾勒出细致的地图,当中生物他们也记录了三千多种,整条食物链,都有攻击性,最危险的就是那些群居昆虫。萧若冰请来了许多知名生物学家,经过研究得到结论,这些群居昆虫并不是新物种,而是恶劣环境中自然变异的生物。不符合自然规律。 萧若冰建议布置一次覆盖式轰炸,灭绝了这些生物得了,杜绝它们对人类的威胁,也能保住徐清一行人安全。 萧若冰只是就眼前的事情提意见,而付胜义将军和司令员沈一的目光格局,则更大一些,付胜义将军的意思是,对于外界包围的变异人,同样可以做一次轰炸。 但是在执行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得了解徐清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从徐清进入那个山洞,卫星便检查不到了,付胜义将军命令侦察机前往,利用超声波技术,探测那个洞穴详细构造。 于是飞机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一架侦察机飞到那片区域上空,便和基地失联了,电子信号受到了干扰,由此可见,姚文青不仅拥有了一群最强悍的士兵,也掌握了世界领先的科技,付胜义将军把这个情况报告了上级,上级联合世界各国军方就此情况讨论,一致认为,这是对人类生存的一个巨大的威胁,轰炸要有,但是要加大轰炸区域,将变异人可能拥有的基地,使用钻地导弹进行一次轰炸。 总决策部命令付胜义将军先按兵不动,一切有关于中东事宜,交给总决策部来运筹。 在徐清还在洞穴内行动的时候,世界安全联盟组织了上千架轰炸机再来轰炸。 规模空前绝后。 但是,让世界安全联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姚文青拥有特别高端的地对空导弹,上千架轰炸机第一轮轰炸的时候,被姚文青的地对空导弹打下来上百架。这个时候,世界安全联盟终于感到一阵恐慌。他们通报全世界,“拯救中东计划”应当作为世界首要任务,他们开始对中东增兵。 美洲那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正在钻进华夏一号首长亲自给他们下的套当中。 徐冰清臧飞龙谨遵华夏军方总决策部命令,将防御重点放在地中海南岸北非长安国边境,原来的边境,只放两万炮灰进行防御,付胜义将军负责区域增兵十万,势必严防华夏边境不受到变异人侵害,美洲负责区域增兵一个航母群,欧洲负责区域被打疼了,才认真起来,强悍的工业实力资金实力得到了体现,防御墙增高十米,日进千里,已经和付胜义将军负责区域连了起来,目前已经可以保证,变异人对北对东不得寸进,非洲有臧飞龙守着,和变异人有多次交锋,特别能打仗,非洲各地知道徐冰清和臧飞龙的作为,军阀也好,官方也好,自动去增援的部队就有五十万,也没有问题。 就是美洲那边着急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地中海前,徐冰清和臧飞龙只留两万人,如何守得住?一旦变异人得到了军舰,就可以随时出海进攻美洲本土。 他们的品质不好,得不到世界各方的援助,能要求的只有桑扶国和半岛,半岛的军人水平是真的差,曾经他们的正规军追捕毒贩,四百发子弹只打死一个敌人,到现在都是世界上的一个笑谈,他们希望得到桑扶国的支持。 可是现在桑扶国军人被北非长安国的三十万兵马包围着,朝不保夕,他们只能先协调好这个事情,美洲从中斡旋,唐妮是主要负责人,她要求桑扶国主动投降,并进行赔款,北非长安国就撤兵。 想当初,桑扶国和华夏签订《马关条约》时的气焰是多么嚣张?想让谁独立就独立,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想往华夏卖什么就卖什么,不同意就打。 他们也记着历史,知道报应来了,所以不敢轻易答应,因为北非长安国会在华夏的授意下,提出各种苛刻的要求,但是真没办法了,美洲说了狠话,如果美洲本土受到了变异人的威胁,美洲会在此之前,将桑扶国从地球版图上清除。 明着威胁。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有我们美洲,你们桑扶国算个蛋啊,帮了你那么多,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要是不来,别管我翻脸不认人! 他们只能坐下来谈。 唐妮有华夏做后台,根本不怕桑扶国这帮孙子,谈判桌上,她要求,桑扶国确认国境线,领海权,岛屿控制权,这一条,其实华夏就是要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岛屿领海;剩下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桑扶国向北非长安国赔偿军费黄金五万吨。再有就是,桑扶国要承认他们在二战时期犯下的罪孽,已经在华夏的企业,他们自动放下控股权,二战时掠夺的华夏国宝,自动归还。 其余的割地啊,通商口岸啊,华夏天朝不需要桑扶那个弹丸之地的资源。 这些要求其实并不苛刻,他们也都能做到。 只是明面上的这些东西还是轻的,华夏有意颠覆了桑扶国统治,趁着乱局,授意高山岛,沿海自治地区如三联帮,青帮洪门那些老牌的帮会团体,进入桑扶国本土,对他们的三口组黑龙会等势力进行煽动,反抗桑扶国当局统治。 桑扶国百姓简直民不聊生,被轻轻一煽动,竟然发起了武装反抗,对于某神社进行了打砸,所谓的天皇陛下被勒令退出历史舞台……发动了最大规模的叛乱。 以至于,唐妮带军队满载而归,桑扶国没有了军事上威胁,却也无法派兵增援“拯救中东计划”美洲负责区域,美洲没办法了,只能联合南美北美,澳洲诸国,劳师远征,补充他们负责的区域。 这一切都在一号首长的计划当中,黄金五万吨,两万吨分给北非长安国,其余三万吨,让华夏许多贫困区域都能得到发展。 世界一片纷乱,华夏本土一片晴朗,因为薛蓝一句“华夏许多官员素质不如百姓”,沈德三的特别监督组对于一二三线官员进行了排查,调研,许多乡镇县市的有作为有本事的官员在网络上曝光,成了明星官员,国家展开了一场全面的素质教育,从最小的不闯红灯不吐痰,到最大的三观建设,使得一个国家生机勃勃。 唯独华夏军人,他们上至总决策部,下到连队班长,接受着建国以后最大的考验。 尤其是徐清。 世界安全联盟终于放低了身份,恳求华夏命令徐清调查姚文青的科研团队,找到他们,追踪他们,干掉他们,否则,姚文青研制出了飞行器,后果将不堪设。 放眼世界,世界安全联盟觉得,只有徐清能办成这个事情,可是总决策部根本不下命令,他们说,徐清连年征战,身体已经垮了,这次营救六千中东百姓,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之后,他便要回国修养,不问战事。 世界安全联盟官员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华夏是在给他们下马威,从徐清发迹到如今功成名就,受了他们国外多少威胁?哦,现在需要人家了,来请求了?凭什么?真把华夏当老好人了? 世界安全联盟只能承诺,等事成之后,给予雅舒集团,韩思雨等一线明星最大的特权,为了保证徐清安全,美洲天眼技术将和华夏共享。 至于六千中东百姓的营救任务,美洲将设法完成。 为什么美洲会是如此状态?华夏官方电视台面向全民做出了分析,因为变异人事件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殃及全世界,华夏不怕,是因为华夏官方有最强的组织能力,华夏百姓在遭遇危难时,会异常团结,就算全世界毁了,华夏照样能够一枝独秀,其他国家,有钱有技术,但是他们以个人为中心的传统,根本捏不起来。 华夏得到了美洲的天眼卫星共享,华夏商业在美洲等地得以开放,美洲动用了最先进的军机,由付胜义老将军指挥,打掉了姚文青的防空火力,用钻地导弹进行了轰炸,他们将变异人控制的区域几个点的土翻了一遍,用运输机成功将中东六千幸存百姓,一千华夏军人带了回去。 总决策部内得到这个消息后大为兴奋,如果美洲早早地这么做?徐清何必带七个人赴险? 现在整个中东变异人控制区域,内部只剩下了徐清,吴山川,石敢当,小雀山猫,在他们没有了拖油瓶的情况下,总决策部便给徐清下了新的命令,“放弃营救六千中东百姓,设法找到姚文青的科研团队,干掉他们。” 这条命令是沈一直接给徐清下达的,可是沈一得到的回复让华夏军方心都抽搐了一下,徐清说:“我能从洞穴里活着出去再说吧……” 第0707章 我叫徐澄 薛蓝身体状况好转之后,每天都能进行正常的工作,国家的一系列行为,徐清的一系列战斗她都看在眼里,一开始华夏的各种策略都得到了执行,薛蓝心情有些好,六千百姓得救,徐清就没有压力了,桑扶国投降赔款,北非长安国便也稳定了下来。 届时徐清就能安稳地回到指挥位置,少很多危险,也许也能回家看看。 可是,薛蓝知道了总决策部给他的新的命令后,她就气愤了,一天都在嘀咕,“这是要让徐清虎口里拔牙呀,就不能换个人吗?” 韩思雨坐在她的身边,道:“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干这个的,能者多劳,肩上扛着一颗金星,他得担起来。” 薛蓝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科研团队是任何团体的宝贝,姚文青要借着科研团队起家,保护可想而知得有多严密,吴山川,石敢当那些人决计帮不了他的忙。” 韩思雨道:“蓝姐,你能不能有办法调查到姚文青的科研团队在哪儿,到时候直接告诉徐清,让他直捣黄龙。” 薛蓝道:“我已经想过办法了,要想在那个地方调查,必须得用蜂巢式微型摄像头广撒网,我得去付胜义将军那边,那个距离,足够我控制这些摄像头了。” 韩思雨惊道:“蓝姐,你要去那么艰苦的地方吗?” 薛蓝道:“从军打仗,怕什么艰苦?思雨,你帮我个忙,唐妮他们几个在北非长安国已经没有任务了,让他们带着我的那班学生和科学怪人直接去找付胜义将军,但凡有了线索,只有他们帮得上忙。” 韩思雨道:“我去联系?” 薛蓝道:“是啊,我还得组织温三暗杀烟波客,没办法分神,唐妮他们那些人桀骜不驯,军旅人物谁都不放在眼里,你和他们有感情,又是徐清的事儿,一定会来的……别那么生分,都是一家人。” 韩思雨点点头,道:“好,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薛蓝打开了电脑,在等待启动的时候,薛蓝喃喃道:“我还想让妮子他们回来找找小澄,现在,只能再让小澄吃点儿苦了。” 还是在西南一代,千里山川沃野,淡云缭乱,山光朦胧,芦花遍地碎,枫杨红叶坠,黯淡野云飞,就这样的景色内,一女在前面跑,三女在后面追,被若风仙子称之为老妖婆的女子行动极快,如果她愿意放开了跑,后面这几个一个也追不上,可是这老妖婆似乎在有意逗二丫徐婉儿几人玩儿,故意放慢了身法,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三人,那女子道:“师妹,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济了,就剩下这么点儿本事了吗?你追啊。” 二丫能力差些,渐渐气力不支,便先停下了,徐婉儿和若风仙子全落在了她的身边回气,徐婉儿道:“前面这老娘们是谁啊,这轻功太霸道了,除了我哥,我还没见过这么快的。” 若风仙子面无表情道:“那是我师姐,江湖人称赤焰,性情乖张,出手狠辣,和我有七八十年的恩怨,今天抢小家伙,八成以为是我的后人呢!” 徐婉儿道:“您叫若风,她叫赤焰,风助火势,您二位的师傅,必定是当世高人。” 若风仙子轻哼一声,看着赤焰在树枝上不动了,她也盘膝而坐,道:“师尊自是高人,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八个弟子,当年大师哥才十五岁,我们更小,好在师尊将他的绝世武功分成八门传给了我们,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可惜我们当时太小,八门绝技遭江湖中人疯抢,师哥师弟们为了保护我们姊妹两个,被杀惨死,我和赤焰相依为命,将风字诀和火字诀学到大成,纵横天下,岂想到遇到了苏子厚,我姊妹二人对他一见倾心,苏子厚选了我,赤焰黯然退出,我负了李谪仙,后来苏子厚负了我,我遁入空门后,不大明白赤焰和苏子厚发生了什么,赤焰性情大变,和我反目成仇。” 徐婉儿听着这一门仙人的故事,道:“那和小徐澄有什么关系啊?”她站起身来,朝着赤焰喊道:“赤焰前辈,这小女娃是我侄女,和若风前辈没有半点儿瓜葛,您能不能还给我?” 那赤焰里面是一件紫色长袍,外面裹一层黑纱,面容是浓厚的烟熏妆,比徐婉儿还是完颜婉儿的时候还要魔头,她左手持一根火铳,右手抱着小徐澄,立于一片翠绿当中,她妖艳地笑着,道:“怎么会没瓜葛?你手中拿着的可是奔雷剑,李谪仙的兵刃,李谪仙当初翻山越岭地巴结我这若风妹子,人家死活不待见,后来又日日夜夜惦记的不行,可谓用情至深,你这李谪仙的后人,和若风可不就是一伙的嘛。从没见我这若风妹子对什么活的东西有兴趣,为了这娃儿追了我三百里,八成,是亲闺女吧?” 赤焰看向若风,道:“是不是啊,妹子?你不是说你对不起李谪仙,要为他诵经念佛到死吗?和哪个男人生下了这个野种?” 若风还没有说话,在她怀里的小徐澄叫道:“我不是野种,我妈叫薛蓝,我爸叫徐清,我叫徐澄!” “哟,你多大啊说话说得这么顺畅,以后和我在一块儿吧,当我个徒弟。” 小徐澄挣扎着说道:“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姑姑!” 徐澄的声音让徐婉儿倍感心疼,徐婉儿对二丫说:“落在这个女人手里,你帮不上忙了,你带着姚姗姗回去,把小澄的情况告诉嫂子,让她别担心,另外,能让我哥回来就让我哥回来,我看天底下,只有我哥能追的上这女人。要是他实在回不来,让青海居士回来,也是个帮手。” 二丫点头回去了,徐婉儿对赤焰道:“赤焰前辈,您说,怎么才能把孩子还给我?” 赤焰笑道:“追得上我再说!”说完,便转身飞掠而去,若风仙子和徐婉儿又急急追了出去。 可是几个穿梭之后,赤焰仙子就不见了,若风仙子和徐婉儿放眼望去,苍然群山,茫茫原野,怎么才能知道赤焰去哪儿了呢?正在一长一少无计可施的时候,空中传来鹰鸣,徐婉儿放眼望去,喜形于色道:“这是海东青,是我哥的。它们不跟着我哥打仗,怎么回来了?” 徐婉儿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两只海东青飞掠而下,徐婉儿知道鹰抓锋利,不敢用手臂接,便举起了奔雷剑,让其中一只落在剑上,徐婉儿无计可施,便道:“鹰儿,咱家小主人被坏人抓走了,找不到,你飞得高,帮我带带路。” 海东青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徐婉儿的话,振翅高飞,朝着西南方向滑翔而去。 话说另一头,薛蓝接到了二丫的电话,得知小徐澄没事,安下心来,可是让徐清回来,他怎么回得来呢?青海居士也回不来。 若风是什么人,赤焰又是什么人?和苏子厚这位天下第一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只能无奈感叹一句:“贵圈真乱。”沉思了片刻,她觉得这等高手,谁去都是枉然,徐清回不来,能挡下这赤焰几招的,只有温三,也不知道温三对烟波客的处理怎么样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京城那帮老爷子决定了要杀什么人,还真没有能躲开的,温三被特工送到了江南水乡泛舟湖上,他很奇怪,烟波客是不是就能来这里,然而,他在怀疑的时候,烟波客真的就来了。 华夏宗门协会第一届的会长掌握在了悉世大师手里,众望所归,但是这烟波客也成为了一个理事长,是真的该死。 温三记着特工的嘱咐,见到人只管杀了就好,手段一定要干净利落,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管,于是他从小舟上一跃而起,踏水行至烟波客舟前,身体拔高二十米,稳稳落下,踩在了甲板上,“嘭”的一声,烟波客乘坐的小舟翻起,烟波客也急急从船上掠下,定睛观望,道:“温三小贼,你要做什么?” 温三斜视着他,一脸嘲笑,也不出那柄木剑,二指捏剑诀,挑起一股浪花,尽数泼向烟波客,烟波客双掌一摁一抬,将浪花震开,双脚一踩水面,朝着温三扑去,而温三却不再进攻,饶是烟波客攻势凌厉,他也置之不理,只往后退,却一直和烟波客保持一个距离。 烟波客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猴子被耍了一样,怒不可遏,取出兵刃打出一道剑气,温三根本不硬接,倒退三步,这是梯云纵的三个纵身,是上乘的轻身功夫,徐清教他的。 烟波客大骂道:“小子,你不是温一剑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一剑干掉我!” 温三终于说了一句话,他说:“不信就不信,反正很多人不信。” 温三越是淡定,烟波客越是生气,他也是当世一个高手,发起狠来,也是天崩地裂,一剑挑起水墙,铺天盖地朝着温三压去,而温三如一只泥鳅,找到了水墙的空隙,避开了攻击,然后只听他不无嘲笑地喊道:“小心点儿吧,老王八犊子,不信的人都已经死了……” 第0708章 又当如何 烟波客不在华夏高手榜上,只是因为他曾是个不出世的高人,本事也是当今一绝,他的兵刃同样是剑,剑法的名头叫“六幺花十八”。 据说他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帅哥,按照出世入世再出世的方法修行,中年出行,在西湖游玩,遇到了一众国色天香的西湖瘦马,夜夜笙歌中悟出一套剑法,就叫六幺花十八,剑法口诀也颇有点意思,用了欧阳修的《玉春楼》全诗,“西湖南北烟波阔,风里丝簧声韵咽。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杯深不觉琉璃滑,贪看六幺花十八。明朝车马各西东,惆怅画桥风与月。” 烟波客的大号,就是取这诗第一句的“烟波阔”,为什么要叫“客”?因为他觉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归人,只是一个过客。 就因如此,烟波客成了江湖上一桩美谈,潇洒不羁,被天席地,随遇而安,仗剑江湖,行侠仗义,是响当当的豪侠,让江湖中人敬仰。 然而华夏有“万恶淫为首”的说法,烟波客的好色,注定了他的本质就不好,越是年老,野心越大。只可惜,江湖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这一点,如果不是对徐清下黑手,有萧若冰收集的实锤证据,总决策部的老人家们到现在还要被蒙在鼓里。 他以为他出世就能号令群雄,却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下,掌舵人需要年长者,可是能让这个天下有勃勃生机的,永远是年轻人。徐清,温三这些青年才俊,就是他的克星。 残霞夕照西湖好,这应该是烟波客的主场,但是他的一招一式都近不了温三的身,因为温三一剑取人性命,根源是瞅准对手一招一式中破绽,进行闪躲,然后进行出其不意攻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三心里只装着徐清一个人,身法和徐清竟然如出一辙,虽然一身破衣烂衫,可是动作极其潇洒。 水幕在半空炸开,夕阳下,亿兆点水滴落下,把个西湖弄得波光粼粼,此间,温三踏水而行,时而窜梭,时而静立,终于把个烟波客激得怒不可遏,用上自己的至强剑招,水面狂风纵横,十八道水龙从温三身边窜起,狠狠砸下,温三却嘴角噙笑,道:“老杂毛,你不是挺牛逼吗?你这剑法连游龙剑法的皮毛都不及,枉我陪你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想给我兄弟弄一招剑法,根本不配啊!” 温三一跃入水,如利箭穿行至烟波客脚下,破水而出,此时,那柄木剑已经在手,烟波客诧异温三怎么知道自己这一招的破绽在水下。 看到温三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长剑直指温三咽喉。温三则顺着长剑来势后退,大约十五米,温三猛然加快速度,脚踏水面而起,转身再回头,长剑出手。 烟波客已经看到温三长剑出手了,心下骇然,正要躲闪,可是他的身体要动未动的时候,木剑已经直直刺入了他的喉咙,连剑柄都没入了半分。 许多死在温三剑下的人,根本看不清温三的木剑是如何出手的,今天,烟波客证明了一个问题,就算可以看到温三木剑出手的方式,也找不到他的木剑在半空中的运行轨迹。 烟波客至死都很难受,因为他觉得打了这么一会儿,自己根本没有和温三交锋,到头来,只吃了他一剑,想不明白。 他要是能想明白,温三如何能以“温一剑”的名号扬名天下? 温三完成了任务,落至岸边,马上便有三五个特工从暗中出来,给温三拿了一些毛巾擦拭身上水渍,一个特工姑娘说:“温大侠……哎呀,也不知道怎么叫你,就叫温大侠吧,您完成了任务,我代表组织感谢您,但是您还不能休息,得到上级命令,您需要去一趟西南。” 温三爽朗道:“什么大侠不大侠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去西南做什么?” 那姑娘说:“徐将军不是有一儿一女嘛,丢了挺长时间了,儿子找到了,女儿是刚刚才发现踪迹,是被一个高手抢了,徐将军的妹妹徐婉儿需要高手帮助,选来选去,也只有你能去帮一手忙。” 温三愣道:“闺女儿子丢了,老徐不回来吗?是不是没告诉他?” 那姑娘说:“也是刚刚的事情,徐将军得到了消息,他说他还不知道能不能从现在的困境中出来,你们都是高人,能者多劳,我们这些人没本事,只能干点儿传话的活,我没资格和您说什么,但是也希望您去看看,我也有幸见过那小女娃一眼,特别好的一个小丫头。” 温三忽然就皱起了眉头,道:“徐清说不知道能不能从困境里出来,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那姑娘脸色顿时惨白。 在中东北部洞穴,徐清伤了那条巨蟒,算是通了天大的篓子,那巨蟒震怒之下,将洞口弄塌了,三五百米的入口,巨石封路,炸开得炸到明年。 徐清用超声波感应枪反复勘察了几处通道,全是死路,徐清点了烟,顺着烟走,有的地方烟可以走,人却走不得,虽然是一个构造洞,可相对简单,双向喇叭洞,就是两个出口,两个出口堵了,还从哪儿打洞?顶端吗?别说花岗岩炸不动,就算是炸开了,估计这几个人都得被活埋了。 徐清内心无比慌乱,但是他却面无表情地拜了拜那具女尸,将其的身体整合在一处,在下面摆好了汽油,然后在她面前鞠躬,道:“从年龄来说,你当我祖奶奶都够了,可是我徐清今生只跪长辈,死者为大,我也只能为你鞠躬,我答应你,会把你带出去,可是条件有限,我只有将你就地火化,把你的骨灰带出去,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个信号。” 徐清话刚说完,汽油无火自燃。 大家都觉得神奇,徐清则松了口气,转头对大家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敬而远之,主要是一个敬字。” 石敢当在山里长大,对于这种事情听说过不少,便说道:“兵锋所指,鬼神辟易,徐司令你杀敌无数,邪灵不敢靠近你的,说明这真是一个求解脱的冤魂。” 小雀打了个寒战,“要不要这么吓人?说得跟真的似的。” 徐清笑而不语,托梦送衣这件事,他决定这辈子都不说给第二个人听。 火烧完了,徐清小心地捡起地上的骨灰,刚刚收到一个没水的水壶中,就听到一阵犀利响动,整个山体开始崩塌,无数小蛇顺着洞壁滚落下来,这还了得?大蛇还有一窝徒子徒孙呢,徐清气沉丹田,然后瞬间释放,寒气让洞穴内温度骤降至零下十度,那些刚落下的小蛇顿时失活了,进入冬眠状态,幸好有经验,也幸好有爷爷传的七八十年寒冰内功。 一块碎石直落小雀头顶,山猫咆哮一声,将那块儿碎石扑飞,那山鬼仗着自己的身法将小雀拖到了别处,一块儿巨石砸向吴山川,徐清飞身而至,一掌将巨石拍飞,救下吴山川,石敢当凶狠,抽出大刀将砸向自己的石头劈飞,就这么大点儿空间,碎石的密集程度比空投炸弹还要危险,徐清吼道:“出洞去!” 山鬼最先将小雀带了出去,吴山川也冲了出去, 山猫在洞口朝着徐清狂叫,徐清拉着石敢当的手往外冲,就在这个节骨眼,那大蛇去而复返,它仗着自己的钢筋铁骨不怕石头砸,蛇头狠狠咬向石敢当,徐清撤剑,运真气,双掌狠狠拍向蛇头,却不曾想到,这蛇是声东击西的战术,它用蛇尾死死缠住了徐清的腰,将徐清拖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天然的巨石横梁砸下,这可恶的巨蟒就把徐清的上半身露在这道横梁之下,这要是砸下去,徐清怎么也变成肉饼了。 徐清被蛇尾死死束缚,根本无法挣脱,小雀在外惊慌大喊:“徐清!”她果断开枪,可是子弹如何能让这东西改变方位?吴山川准备好的肩扛炮倒是有可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徐清瞪着眼睛看着即将拍碎自己头颅的石梁,拼命抽出自己一条胳膊,他不知道推碑手是不是能推开这个为自己准备的墓碑,也只能一试,现实是,他已经没时间运气。 他依旧没有闭眼,微微偏头,这是条件反射的自保状态,千钧一发,石敢当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肩头扛起了这条石梁。 这个粗壮的孩子,被石梁砸的跪在地上,双膝将地面砸出两个大坑,口吐鲜血,这一下已经让他稳稳受了内伤。 大蛇没想到徐清身边会有这么有脾气的人,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将蛇头朝着石敢当撞来,徐清捡回来一条命,心中那股子气呀,他将一枚手雷扔到大蛇嘴里,一阵巨响,大蛇的身体开始翻腾,高爆手雷在它嘴里爆炸居然没死,可是刺骨的疼让它不停地翻滚,徐清被它缠着到处乱飞。 松了口气的吴山川迅速将肩扛炮对准了压在石敢当身上的那条横梁,巨力将横梁推开,石敢当瞬间的爆发力至少让他折寿五年,哪里还有站起来的力气?不过吴山川和小雀一左一右还是将他抢了出来。 只是,徐清又当如何? 第0709章 恶斗巨蟒 这巨蟒是真的狠,那般粗的尾巴将徐清缠绕起来,巨大的力道勒的徐清脸颊发红,嘴唇发紫。 这还不够,巨蟒在这个洞穴内飞快窜梭,尾巴左右乱甩,它定要将徐清砸死。 饶是徐清带着头盔,穿着防弹衣,也被撞得头破血流。 小雀和吴山川在一边看着,开枪也无法伤到这巨蟒的分毫,什么都帮不上,只能急切地大喊。 吴山川杀人无数,本性狠辣,抽出军刀就冲了上去,也想学着徐清的样子撬开他的一片鳞片,但是刚一靠近就被撞飞了,他才知道,徐清的能力,他这辈子都别想赶上。 小雀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她没有被撞飞,是因为在蛇体靠近的一瞬,山鬼已经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 只有山猫,在巨蟒的附近四处窜,四处吼,它想咬,但是真的无法下口。 巨蟒就如一个电击了的虫子,四处打滚,它怎么动,徐清就跟着怎么动。 虽然身体时时刻刻在做无规则运动,但是徐清能保持自己身体的稳定,保持头脑清醒。如此下去肯定不行,迟早被摔死了,身体又无法挣开,这可如何是好? 徐清将脖子上的小刀扯了下来,用手指感受着巨蟒鳞片的间隙,然后将小刀刺了进去,用杠杆原理,又撬起它的一枚鳞片,无数如拇指粗细的寄生虫瞬间就窜上了徐清的胳膊。 徐清熟视无睹,再取出一枚高爆炸弹,用牙扯开拉环,狠狠怼了进去,取下头盔扣了上去。 徐清就是这么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高爆手雷是从鳞片下面爆炸的,四十多枚鳞片被炸飞,头盔替他挡住了手雷的冲击波和四射的钢珠,但是弹起来的头盔将徐清的手臂顶脱臼了。 只听得巨蟒一阵痛苦的咆哮,蛇尾松开了,徐清从高空摔落,本来他能临空调转身体,可是因为一条胳膊脱臼,瞬间的痛苦让他脑子有点发懵,掌握不了平衡,后背着地,内脏受到了震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蜷缩在了地上,咬牙坚持。 想当初为救徐冰清从十层摔落,差点儿死了,救了一个月才转危为安,现在他一摔不死,已经很可以了,受点儿伤又能如何? 徐清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双眼前布了一层血雾,此刻他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情况不允许,那被刺痛刺激到发狂的巨蟒又扑了上来,从来都是人怕它,闪躲不及,被它盯上的猎物,哪里有可以跑开的? 今天居然有人类把它伤得这么惨,它如何能不怒? 徐清何尝不怒?好久没有被揍得这么惨了,看着蛇头又来了,他钢牙一咬,用那条还可以动的手臂拍地,飞身而起,避开了巨蟒的进攻,他用壁虎游墙术的身法滑到高处,看着巨蟒冲来,脚下又走星宿步伐,瞬移一般去了另一个方位,和巨蟒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将脱臼的手抵在墙壁上,用力一怼,“咔咔”两声脆响,他便将手臂接了上去,然后瞪视着这条巨蟒,在之前一枚手雷在它的嘴里爆炸,它的信子和毒牙都已经被炸断了,依旧张着血盆大口,不过是为了将徐清生吞进去。 怎么才能把它弄死?打蛇还是要打七寸,看着又一次冲来的巨蟒,徐清不再闪躲,就让它来咬自己,在接近的一瞬,徐清一掌扣在它的上牙堂,凌空一跃,调整好身体,迅速将长剑刺进去它的眼睛。 长剑连根没入,他握着剑柄,随着蛇头摆动,找准了它七寸的位置,拔出手枪连着开枪,手枪十五发子弹全部打在同一个位置,一毫米的误差都没有,十五次点射,子弹终于打穿了它的鳞片,徐清单手换了弹夹,再一次开枪,子弹深深射入它七寸的位置。 身上只有一个弹夹,其余的都在背包里,徐清身上已经没有弹药了,他只有用手,运推碑手真气一下一下地拍在蛇头上。 就这样折腾有了半个小时,巨蟒的行动终于变慢了,最后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清才从蛇背上滚落下来,为了对付这条巨蟒,徐清强悍的西风烈真气完全耗干了,内脏受到震荡,多处骨骼也受了硬创,再站起来时,身体摇摇晃晃的。 他一脚踩着蛇头,将长剑抽了出来,道:“你他妈再牛逼啊!以为我徐清是谁啊!” 巨蟒还有一只眼睛睁着,已经失活了,它就盯着徐清一脸嗜血的样子,是满满的不解,最终闭上了眼睛。 他在巨蟒的身上寻找到蛇胆的位置,撬开了鳞片,取出了那枚篮球大小的蛇胆,让人惊奇的是,蛇胆本应该是不规则的椭圆,而它的胆,却是一个非常规则的圆形,徐清捧在手中,走到了大松一口气的小雀等人面前,道:“用所有的汽油把这个洞烧了吧,那么多蛇子蛇孙,待会儿活了,可就不好了。” 大家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坐在了水潭边缘,那个充气的光源已经没电了,大家又放起了一个。 明亮的环境,总是能给人安全感。 徐清检查了一下石敢当的伤势,是内伤,得好好疗养,蛇胆的胆汁是绝佳的补药,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徐清就在这里,但是他没了动静,大家仿佛没了主心骨,那可躁动的心又无处安放了。 入口出口包括爆开的洞全部封堵,只有这个主洞穴,四面石壁,顶上悬着石钟乳,水潭白茫茫,飘着尸体,飘着雾气。 小雀将一枚冷焰火扔进了水潭,若有所思若有所喜,她记得徐清又一次给他们说地下逃生的时候,可以用冷焰火探测水流是不是流动的,流动的就会有出口,可是他们连一个氧气管都没戴,就算有出口,如何游得出去? 吴山川道:“现在怎么办呀?” 小雀从巨蟒的身上取下了一大块儿蛇肉,生了火,烤到了烧焦前夕,用军刀取下一块儿放在嘴里,道:“等他醒来吧。” 吴山川道:“可是,敢当兄弟不行了,怎么办?” “没那么容易死!”小雀摘了头盔,拢了拢头发,重新戴上,看了看水潭上飘着的鳄鱼的尸体,道:“徐兄弟曾经打仗就是这么打吗?曾经抓捕毒贩,我以为是最危险的呢。” 山鬼一直在观察着大家,她不会说话,却有思想,有七情六欲,她爬到那枚蛇胆前,拿起一个铁碗……吴山川正要阻止,被小雀拦下了。 将胆汁放进了碗里,然后架在火上烧开放冷,端到了石敢当身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小雀,张了张嘴,小雀便听从她的意思,捏开了石敢当的嘴,将烧开的胆汁灌了进去。 蛇胆放了胆汁以后,还有拳头大小,山鬼剥开了外皮拿掉了纤维,竟然有一个非常圆润透亮的珠子,她拿在手里,看着徐清,犹豫着,可还是靠近了,然而靠近之后就跑到了小雀的身后,因为徐清伤过她,她实在害怕徐清。 小雀一直没有阻止山鬼的行为,因为她明白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偏方是很有用的,她不知道蛇胆里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徐清服下,便柔声问:“怎么了?” 山鬼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又指了指徐清的衣袖,小雀明白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便来到了徐清的身边,拉开了他右臂的衣服,定睛一看,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徐清的手臂上尽是针眼大小的小洞,小雀看到一条细小的寄生虫还在往他的身体里钻,急忙用小刀割开了他的皮肉,而徐清对此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小雀再看,那些爬到徐清皮下的寄生虫已经死了,徐清是中过毒的,后来毒没有解开,适应了他的身体,并被《清心诀》过滤,使得他百毒不侵,肌体杀死了这些寄生虫,可是他又染上了巨蟒更强悍的毒,山鬼的意思是这枚珠子可以解毒吗? 小雀根本没有多想,便将这枚珠子放进了浑身发烫的徐清的嘴里,她喃喃说道:“兄弟,你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 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徐清的身体状况,他的体内有五股真气,西风烈第一,寒气第二,龙虎山丹药药力第三,狱剑鬼丸毒气第四,他自己修炼出的太极自然之气第五,本来有《清心诀》可以啮合,初会蓬莱老妖一战之后,这五股真气才真真得到汇聚,融合,成了徐清本命真气,再不可能有互相排斥的情况发生。 如果有唐妮在这里,巨蟒的内丹再神奇,也不会允许徐清服下,因为徐清清醒之后,完全有能力将这些毒气和毒虫逼出体外,这内丹必然带着强悍的力量,会和徐清体内真气抗衡。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存在,徐清的真气偏阳刚,而这阴物的内丹,带着浓烈阴气。 果然,在内丹从徐清嘴里融化之后,徐清一脸痛苦,浑身发抖,强悍的气流在他的身边旋转,温度又降了下来…… 第0710章 恩怨情仇 徐清的手机还有信号,说明他们距离地面并不远。 远处沈一焦急询问徐清的状况,小雀代为回答,将洞穴里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上报给沈一,对于军方大员,小雀向来敬畏,主要是徐清的状况,她仔仔细细说得清清楚楚,并且发送过去几个小视频。 已经急速赶往付胜义将军身边的唐妮满肚子憋屈道:“真行,大哥总是有办法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有内丹的蟒蛇寿命起码在百年以上,直接吃了,常人估计得原地爆炸,小雀心也够大,她是没见过大哥吸纳西风烈时生不如死的样子呢,这回好了,再来一次!” 沈一问:“有生命危险吗?” 唐妮摇摇头,道:“没有。” 沈一松了口气,问:“有什么办法吗?” 唐妮道:“如果有高人在,还能做一下引导,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把他叫醒,他体内的东西,只有他有办法控制。” 沈一把唐妮的话告诉了小雀,不过换了种说法就换了种意思,她说:“无妨,他有控制这种真气的经验,现在只要想办法把他弄醒就行了。” 沈一又告诉她,周边已经无战事,世界安全联盟和变异人打了一次空战,变异人全避而不出,周边没有危险,让他们细心等待,第六部队出工程兵设法相救。 小雀和吴山川才安下心来,徐清这个主心骨固然可以稳住他们的心绪,可是国家的关注,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薛蓝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付胜义将军基地,温三也被运输机投放至了徐婉儿身边。 国际形势变得不那么复杂,徐清身边事儿也变得具体,徐清需要尽快调理身体,薛蓝要布置对中东地区的蜂巢式监控,热闹的地方,便成了小徐澄这边。 要么说净土人间少,名山僧占多呢,这若风和赤焰一对师姐妹活动的地方完全没有被世俗所污染。烟雾缭绕,飞机全然无法拍摄到任何画面,只能根据徐婉儿手机定位,将温三放在指定位置。 落下后再看,才发现这真是一处风水宝地,万壑争流,千崖竞秀,四处鸟儿鸣叫,落花遍地,温三站在那里,感觉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温三看了片刻山景,便折下一根树枝,先用军刀削成一把三尺长剑,粗布麻衣配木剑,真就如一名浪子剑客。 再调息片刻,解除了乘坐飞机时那股胸间的烦躁,温三才朗声喊道:“徐婉儿,你搁哪儿呢?” 他的声音刚落,便听得空中一阵嘹亮鹰鸣。 温三刚要抬头,耳边又传来一阵衣襟在风中摆动的声音,香气逼人,温三急忙抽身而退,落在一块儿凸于水潭的青石上,然后就听一个女子道:“哟,你们这一代年轻人本事可以啊,这个时代的老牛鼻子很少有能把梯云纵练得这么漂亮的人了。” 温三不知道来人是谁,没有接话,在看到那紫衣黑纱女子的时候,才道:“哟呵,小娘子长得挺带劲啊。” 那可不就是赤焰?她一愣,便咯咯笑了一声,道:“谢谢夸奖。” 徐婉儿在此刻赶到了,说道:“温三,你来就来,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让你来抢孩子的,谁让你和她打情骂俏了?” 温三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原来就惹不起的徐婉儿,自己现在更惹不起了,于是大喊道:“那贼婆娘,快放下那小女娃,饶了你的命,如果不听话,看少爷刺你几个透明窟窿!” 赤焰眼睛一眯,道:“你该不会是这小女孩儿的爹?” 在赤焰怀中非常不舒服的小徐澄喊道:“他不是,坏人,你把我放下吧,你勒得我肚子疼。” 赤焰从来没抱过孩子,她不会抱,就单臂勒着小徐澄的肚子,可不勒得人家肚子疼,徐婉儿叫道:“前辈,你要让她面向你,用手兜着她的屁股就成。” 赤焰看了看徐婉儿,换了一个姿势抱起了小徐澄,小徐澄的正面贴向赤焰的前胸,可以坐在赤焰的手臂上,才松了口气,她扒在赤焰的肩头,道:“阿姨,您要带我去哪儿啊?您怎么才愿意放我回家?” 赤焰感觉着徐婉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有一种极其异样的舒心感,她说:“你别回家了,以后就和我住了。” “为什么呀?我不愿意和你住,我想我妈妈了。” 小徐澄的声音让徐婉儿的心如猫爪子挠一般,她喊道:“小澄别怕啊,姑姑一定把你带回去。”她清喝道:“前辈,你要是不放下孩子,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婉儿挥长剑如奔雷,直刺赤焰,赤焰手中是一把铜制的火铳,看构造应当是产于元代,制式比较长,有七十公分左右,如今的徐婉儿攻击不可谓不淋漓,速度也极其之快,可是那柄无坚不摧的惊雷剑被赤焰非常随意地荡开了。 徐婉儿道:“温三,你快挡住她的后路,她飞起来是挡不住的。” 温三早在徐婉儿嘱咐之前便这么做了,可依旧没挡住赤焰的身法,然而若风仙子补了这个空缺,伸手抢攻,徐婉儿和温三的本事已经可以稳稳踏足华夏高手榜,可是若风和赤焰的对攻,他们竟然完全看不清,这个层面的隐世高人得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刹那间,若风和赤焰已经对拆了百招,难分上下,可是赤焰的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证明赤焰的本事比若风要强悍一些。 不过,看得久了,徐婉儿和温三还是看出了一些门道,温三取出了木剑,他觉得自己可以偷袭一下,于是他一直跟在附近,准备出手,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空隙,他将一道剑气打向赤焰眉心,如果若风现在还和赤焰缠斗,也许温三这一下偷袭就成了,可惜在温三剑气过来的一瞬,若风一掌便将温三的剑气打散了。 那可是温三六层功力,若风就那么从容淡然地打散了,可见温三徐婉儿这样的本事在这些前辈高人面前,不过如小孩儿打喷嚏一般。 温三出手了,若风便撤出了战圈,换上的温三和徐婉儿二人,徐婉儿剑气中带有金光,带着炸雷声,刺向赤焰的左侧,赤焰丝毫不把徐婉儿的本事放在眼里,可是她不敢轻视那柄惊雷剑,她倒退几步,扭动腰肢,用上乘功夫避开,可是温三就在她的身边,手持木剑,展开自己这些年所学,努力和若风搏斗。 徐婉儿再不敢插手,温三是个高手,赤焰更是神人一枚,自己再进去裹乱,要是他们有一点失误,小徐澄的命可就没了。 徐婉儿喊道:“前辈,温三,你们两个别打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谈啊?” 可是赤焰根本置之不理,徐婉儿无奈抽身进入的战圈,只是想护住孩子,然而赤焰可不这么想,她觉得徐婉儿就是来夹攻的,虽然这两个年轻人的本事她看不上,但是剑术,头脑颇有独到之处,况且自己这边还有个孩子,不动点儿真本事,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赤焰抬起火铳,用真气一催,火铳口喷了出来火焰,将徐婉儿喷了出去,忽然小徐澄就哭了起来。 小徐澄的哭声让他们三人齐齐停手,温三大喝道:“贼婆娘,你伤了孩子?” 赤焰也有些紧张,仔细看了看孩子,身上并无伤痕,只听小徐澄哽咽道:“阿姨,你别打我姑姑了,我不回家了,我和您一起走,行不行啊?” 赤焰望着小徐澄的婆娑泪眼,道:“喂,你们也别打了,我不过是借来这孩儿耍耍,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折腾了一天了,弄点儿东西吃吧,你们不饿,孩子也饿了。” 这样最好了,温三找来了一些野味,赤焰道:“孩子能吃这些吗?” 徐婉儿取出了一个奶壶,里面是冰冻的母乳,用开水化开,保持温热状态,扔给了赤焰,赤焰又递给了徐澄,小徐澄就捧着喝了起来,好久能没有闻到妈妈的味道了,小徐澄喝着喝着就流泪了。 最后,她就靠在赤焰的怀里睡着了,双手抱着奶壶,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徐婉儿和温三对视一眼,相顾一笑,这一笑,仿佛将这林中的滔天杀气都消散了。 若风仙子在原地打坐,赤焰怀抱徐澄,哼着一曲歌谣,徐婉儿仔细擦拭着奔雷剑,盯着赤焰,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温三则一脸轻松地躺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处暗香浮动,微风拂面,一片安逸和谐。 徐婉儿给薛蓝打电话报了个平安,才一脸怜爱地看着在赤焰怀中熟睡的小徐澄,这些日子孩子可真的受苦了,跋涉了千山万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赤焰怀抱着徐澄,用宽大的衣袖赶走飞到孩子脸上的蚊虫,真是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徐婉儿望着赤焰的脸颊,这女子望着孩子,表情非常奇特,时而微笑,时而困苦,时而平和,大概是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徐婉儿忽然好奇,若风,赤焰,这些神仙一般的人物,年轻时候会是怎样的? 她们之间和苏子厚,李谪仙这些人到底有怎样的恩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埋藏着多少无人知晓、波澜起伏的情仇? 第0711章 甩尾而来 徐清爬了起来,身上的那股刺痛,根本不允许他继续昏迷下去,口中黑血一股一股地涌出,他双目眼白渐渐退去,变得不似人类,他盯着自己的手臂,咬牙用一股诡异的声线道:“蠢材,蠢材,这内丹不是巨蟒毒的解药,是这巨蟒百年的修行,而且是这气阴森得很,你是想让我变异成蛇吗?” 小雀对山鬼怒目而视,山鬼感受到自己犯错了,马上躲在了一边,满眼都是无辜,徐清道:“不怨她,有一些蛇毒的解药确实就是蛇胆,好心办坏事儿了而已,蛇的内丹戾气太重,正在麻痹我的神经,你们离我远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戾气。未来,你们一定要多学药理,不可以再犯下这样的过错!” 徐清话说完,身上就有黑气弥漫,眼眸渐渐变成了绿色,那条巨蟒的眼眸就是绿色的,本来山猫就在附近,可是忽然就被徐清的状态吓到了,狂吠几声,躲到了远处,徐清的状态连山猫都吓到了,可见徐清由内到外的气质都变了。 大家都以为徐清是在危言耸听,而此刻,大家都怕了,徐清起身,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件遮羞,他叫道:“山川,把光荣弹给我,快!” 大家肉眼可见的,徐清沾满伤痕的皮肤开始撩起,小雀颤声道:“我听说,在淅川一代有一个打蛇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顿顿吃蛇,结果浑身出鳞片,后来是佛法化解的,这,这是什么情况啊?难不成也中邪了?” 徐清目光中绿光更甚,他的声音也变得尖利,他吼道:“快给我拿来!” 吴山川急忙将第六部队特质的光荣弹背心抛给了徐清,小雀拦都没拦住,就见着徐清快速穿上了背心,将引信放在了手里,吼道:“你们几个躲到石洞当中,如果我摁不住体内妖气,又没有及时引爆光荣弹,你们要设法引爆,以免我滥杀无辜。” 后来只听徐清说:“毒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这蛇毒怕是和这药潭有关,干爹干娘,老师公,爷爷在天有灵,我不想当一个失去理智的魔鬼。” 徐清一跃进入水潭,身上的皮肤掉落,竟然如蛇一般。 徐清入水之后,小雀便跑到了水潭边上,往里看着徐清,一脸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呢?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频繁出现这种怪事呢?” 小雀特别想在此时和沈一他们视频通话,好让他们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此刻信号只够语音通话。 小雀用最简洁的语言将这里的情况最清晰地报告给沈一。 原本,徐清在外作战,华夏在外权力中心是非洲,后来变异人起事,权力中心落在阿拉伯迪拜,如今因为唐妮转战付胜义将军身边,沈一也去了,华夏对外战争权力中心转移到了付胜义将军身边。 庞大的指挥部内,依旧是那敲击键盘的声音,优秀的信息团队在薛蓝和那位科学怪人的带领下,将中东变异人占领区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段日子,各国军方在中东上空发射了十几颗卫星,视频监控,天气监控,通话信号,甚至连语音信号都可以接收到。 然而,还有两个盲区,一个是徐清的位置,一个是姚文青基地的位置。 不过好在当今科技先进,在处理掉姚文青地对空导弹之后,华夏再派侦察机携带超声波仪器,对徐清所在洞穴进行了勘察,他们发现,这个洞穴的构造其实并不复杂,和徐清预想一样,就是一个双头喇叭洞,两侧封死,但是有水道,水道有大约有三百公里长,直接通往里海。 这样的长度,怕只有潜艇可以通过,人类如何可以?就算现在给他们送过去潜水设备,三百公里,开车都得累死,何况是游泳? 付胜义将军建议,还是从正中心位置打洞靠谱。 沈一最终还是把第六部队工程兵派过去了,带去了许多挖石油的设备,有一种水刀切割机,这种设备可以切割所有厚度的钢板,何况是一个地质并不算坚硬的洞? 原本这些事情,按部就班的完成,也没什么麻烦,但是当小雀将徐清的情况报告给了沈一,了解情况之后,大家真是又惊讶又害怕。 人身上如何能长出蛇鳞来?人如何可以像蛇一样蜕皮? 不过见多识广的萧若冰还是给出了解释,淅川一代的打蛇人顿顿吃蛇,不过是因为经年累月的蛇毒同化基因而已,后期用佛法化解,不过是一个炒作的噱头,后来治好了,不过因为吃斋而已,蛇毒没了补充,人体抗体自动祛除蛇毒。 徐清所服下的蛇的内丹是百年巨蟒毒素的精华,徐清体质本就抗毒,毒素无法杀死他,只能同化他,如果说被同化了,徐清就会丧失理智,变得和那条巨蟒一样有攻击性,若是徐清能将蛇毒过滤出去,将内丹变成有益无害的东西,徐清的那一身真气,怕是能够得到不少于三十年修炼的补益。 萧若冰一句:“富贵险中求”,让大家并不是很担心,几番面临生死,他都能活下来,何况这一次? 话说徐清那边,进入水潭之后,便运上了《达摩大师胎息诀》,这一门功夫,是当初和青海居士挑衅婆罗教老窝的时候,从婆罗门国带出来的,青海居士说这门功夫流入华夏,是南北朝时,菩提达摩从婆罗门国带来的,在清朝初年时由华夏“龟家”手里失传,如果流传于江湖怕是会引起纷争,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所谓胎息,就是不用口鼻呼吸,用全身的毛孔进行对氧气的吸纳和过滤。 所以即便在水中,徐清也不怕了,他先让自己的真气自动抗衡巨蟒内丹的气息,保证头脑一丝清明,心中暗行《胎息诀》口诀。 “夫炼胎息者,炼气定心是也。常息于心轮,则不著万物。气若不定,禅亦空也。气若定,则色身无病,禅道双安。修行之人,因不守心,元气失了不收,道怎成矣?古人云:气定心定,气凝心静,是大道之要,又名还丹。道人无诸挂念,日日如斯,则名真定禅观。故三世贤圣,修行皆在此诀,名为禅定双修也。” 其实就是一种禅定法。 而后,徐清再念《清心诀》,试图用《清心诀》牵引真气走动,在曾经,他根本不懂《清心诀》精妙,就放任自流,至少几十次运行,他大致已经知道《清心诀》如何引真气运行,在杀死蓬莱老妖之后,徐清发现《清心诀》已经已经无法再给自己任何补益,今天再一修行,他发现自己所学的《清心诀》有天大弊端。 如果体内真气的量,只限制于西风烈规模,自己所学的《清心诀》能保证真气的“质”,一旦多于西风烈的量,它便只是让自己体内真气随意捏合,只整合量,而不控制“质”,长此以往,自己必然会爆体而亡。 徐清急忙运行体内真气阻挡蛇毒的自动运行,重新审视《清心诀》,发现其可取之处,只有真气运行路线,对于多余真气的排除和过滤,是一整段的空白,徐清觉得,《清心诀》本来应该是非常完善的功法,应该是哑巴在传授自己时,故意忽略了这一层。 难不成,哑巴在传授自己《清心诀》时,就包藏着祸心? 徐清稍稍有些分神,禅定便有些不稳,潭中水进了口鼻,他急忙抱元守一,微微张嘴,让潭中水流入自己体内一些,引导自身真气,吸纳药水中精华,放一些蛇毒进入丹田,他发现真有效果,只是蛇毒带得气太强,自己奇经八脉,十二主筋有承受不住的迹象,他便放慢速度,一边吸纳,一边拓宽自己的经络。 就像一根水管,一边是好水,一边是毒液,中间有过滤器,毒液过滤出的好水让水管无法承受,水管便一边加固一边拓宽。 无意之中,徐清将带有重大缺陷的《清心诀》完善了。 只是巨蟒内丹带有的力量太过于雄厚,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夜,徐清才过滤了百分之一不到,而他们的洞穴的上方,第六部队工程兵已经来了,唐妮和冷月二人也来了,他们见到了并未随百姓一同离开的青海居士,上官燕,鱼回雁三人。 因为薛蓝那边需要情报,鱼回雁回去了,留下青海居士,上官燕,冷月是因为她们能指导徐清行气,唐妮则能在未来帮助徐清打姚文青的科研团队。 第六部队工程队用最快速度确定了此处地质构造,判断出了最浅的岩层,用水刀切割机打出了半径三米的洞,再用起重机将非常规则的圆柱体提到了一边。 当今世界,哪里还有人出不来进不去的地方? 此间,那些变异的会飞的食腐昆虫又来攻击了,但是第六部队战士回敬了它们一片火海,人类是征服不了自然的,但是征服这点昆虫,不在话下。 小雀几人重见阳光,内心都觉得透亮,他们在洞顶建立根据地,休养生息,青海居士、上官燕、冷月、唐妮四人守在潭边,顺着清澈的潭水俯视水潭中心的徐清,她们看到,更多的鳄鱼甩尾而来…… 第0712章 不假思索 唐妮不假思索,抽出军刀就跳入水中,她看着一个方位窜来的鳄鱼,最小的也有三米多长,可是唐妮浑然不惧,这比当初在深海与鲨鱼搏斗,危险性小得多了,她游到一只鳄鱼面前,盯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抬手拍向了它的下唇,鳄鱼泛起,露出了肚子,唐妮快速游到其身前,将军刀狠狠刺入,往开一拉,顿时就给它开膛了。 顿时,水潭内一片血雾。 杀了一只,唐妮一脚将其蹬开,借力后退,游到了另一只身边,她用军刀先将鳄鱼牙斩断,一脚踩在鳄鱼下唇,一手拉着上唇,用力一拉,便将鳄鱼的嘴掰断了,而后,唐妮浮出水面,缓了口气,重新入水,游到了徐清身边,捏指决震开了一条鳄鱼,取下了突击步枪,在水中打瞎了好些鳄鱼的眼睛,这帮畜生闻到了血腥味后,开始自相残杀。 唐妮再上水面换气,道:“第六部队战士下来几个,布置一个简易拦鲨网!” 第六部队,即便是工程兵,也照样能打仗,他们咬着军刀跳入水中,解决了徐清身边的麻烦,唐妮顺着鳄鱼来路游了过去,一人一刀阻挡还在疯狂涌入的鳄鱼,工程兵用刺网布置拦截,到封口的时候,唐妮在大家的掩护下钻了出来。 这些人的表现让岸上的冷月叹为观止,她道:“这些军人真棒,水下作战,却如履平地,鳄鱼凶恶,却被当做如菜鸟一般的敌人,他们的能力,心智,决心,比咱们这些年的修行,强悍多了,我终于明白,那么多强悍的宗门高手,在军人面前一点儿都不敢蹦跶是因为什么,一个宗门弟子可以打三五个军人,但是一千对一千,宗门中人,不是对手。” 上官燕道:“也不知道徐清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能不能下去检验一下他的气海?” 青海居士年长,见识多,她盯着徐清的状态,道:“还是不去的好,你们在这里为他看守,我去潭下为他护法。” 青海居士也懂龟息术,跃进了水潭,面对徐清盘膝坐下,逐渐入定。 见识过高人入关状态的上官燕看着他们的这个状态,道:“这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无法结束,我看倒不如趁着工程兵在,把这片变成咱们的一个根据地。” 唐妮也正有此意,配合第六部队战士仔细研究这万平绿洲和这拔地而起的高台,亲自考察之后,他们把情况上报沈一,付胜义和沈一表示同意。 他们不需要这个地方有绿洲,第一阻碍视野,第二,这片绿洲是一片敌人潜入的非常好的视野,总决策部命令往此地直接投放一枚远程导弹进行摧毁。 西部战区导弹部队马上进入了战备状态,将一枚分导式多弹头弹道导弹放在了这片绿洲之上,不是毁灭性武器,却也差不了多少,万平绿洲,被一枚导弹直接将深入地下七八米的土地翻了一遍,然后便是固体燃烧弹的焚烧。 大家肉眼可见无数非正常进化生物在此地身上带火四处乱窜的样子。 就这一下,让世界安全联盟咋舌不已,且不说这个东西,他们本国是不是能够拦截得住,一旦爆炸,足以摧毁他们的一座城市。 尤其是华夏周边那些小国,他们见识到了华夏一枚导弹的威力,清楚,其实华夏只要朝着他们本土放一枚这样的导弹,他们将会丧失所有的战斗力,桑扶国民众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华夏对他们进行一次这样的进攻,桑扶国怕是会成为世界上最落后的国家。 第六部队工程兵马上根据地势开始勾勒图纸,准备建立基地,这一行为似乎是让姚文青感到了威胁,他派遣出了一支足够两万人的变异大军朝着此地运兵。 这时,美洲部队发狠了,他们连发几十枚中程导弹直接将这两万人的变异大军变成了粉末,漏网之鱼也在天眼卫星的监控下无处可逃,由欧洲方面的陆航部队进行清理。 在付胜义基地的薛蓝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万变异大军的集结方式,科学怪人又拦截了一种奇异的声波,他们判断,这应该是下达命令的一种信号,无法破译,却大概确定了声波的位置,有八成可能,那就是姚文青的指挥部。 薛蓝命令,蜂巢式摄像头就投放至那个位置。 在徐清入定的第三个夜里,付胜义基地放了一枚火箭,而火箭没有飞出大气尘就坠毁了,接着,火箭留下的一堆破铜烂铁中飞出了成千上万的蜜蜂,每一个只有蜜蜂大小,这便是蜂巢式摄像头,每一只身上都带着视频录制设备,无孔不入。 同时,信息部内,数百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蜂巢拍摄来的画面。 他们的电脑屏幕分成六栏,每一栏都连接着一个小蜜蜂传来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明明灭灭,意味着有许多因为种种原因和总部断了联系,十二个小时之后,总部接到的视频信号大约在一千左右。 薛蓝松了口气,说:“成功率比我想象的要多。大家严格监控小蜜蜂看到的东西吧。” 付胜义将军的信息部规模很大,主屏幕是一千英寸的电子投影屏幕,下面摆放着两台电脑,分别由薛蓝和那位科学怪人来使用,正面是三层的工作台,每一层摆放着两百台电脑,共六百台,此刻,六百台电脑上出现的全是小蜜蜂拍摄到的画面,主屏幕放着的是中东整体地区,上面有许多红点,便是小蜜蜂现在所处的位置。 薛蓝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旭日东升的时候,她收到了好消息,有百只小蜜蜂找到了他们的排气孔,钻了进去,他们看到了一座令人咋舌的地下宫殿。 薛蓝急忙来到了指挥部,看到了那些画面,他说:“等什么呢?赶快勾勒3d地图。” 他们按照小蜜蜂拍摄到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勾勒地图,然后进行拼接,本着联合战线资源共享的原则,付胜义将军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世界安全联盟,美洲终于派遣来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陆军队伍,他们送来了一支高规格的建筑学专家,研究姚文青的这个地下王国。 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薛蓝不需要去面面俱到的照顾,付胜义也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专门为她开辟了一处庄园,各方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为什么?第一,薛蓝是徐清的妻子,第二,这个基地上上下下接受了苏雅将近五百亿美金的投资,苏雅是她小姨。 薛蓝为什么不能得到特殊对待? 此处气候干燥炎热,国内都会有雅舒科技集团的直升飞机每日按时送来水果,药材和清水。嫣然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这一天,付胜义将军正带着美洲精锐海军陆战队参观这里的建设,这是美洲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中校,一名黑人军官,叫瑞克斯,长得五大三粗,身边带着的一些战士,同样是军中精锐,并不像电视中的那么懒散,他们同样纪律严明,整齐列队。 这是这队海军陆战队明显对付胜义将军不是那么尊重,他们这帮猛汉原本就在中东打仗,个个身经百战,付胜义将军没有让他们去见华夏的战士,只带他们观摩城墙防御布局,让这瑞克斯很自然地认为,华夏是对他们本国的军人不是非常的有信心。 瑞克斯端着一把满配的416 ,随着付胜义前行,实在是没有了兴趣,道:“将军,对于你们的布局,我们很满意,我们更惊讶华夏的组织能力,但是,我更有兴趣见一见华夏军人的精神风貌,我听说华夏有一个徐清,是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我能不能见一见他?” 徐清现在不仅仅是最优秀的特种兵那么简单,他是一个将军,负责拯救中东计划南部防御区域,而且,他是华夏如今对外作战的一张名片,名头自然很大,可是最近世界安全联盟承诺对徐清进行保护,校级以下军人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瑞克斯根本不知道徐清的任务。 付胜义将军对他说道:“现在连我都见不到这位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老将军说:“徐清手下有一名军人,叫瑞克,和你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和你挺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和他切磋切磋。你们都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外国战士。” 瑞克斯道:“谢谢!” 恰好,他们走到了薛蓝的小院子前,一片昏黄的土地,唯有这个小院子四处栽满绿萝,空气清新,薛蓝就躺在阴凉下假寐。 瑞克斯往里看了看,问:“这也是华夏军人吗?” 付胜义道:“原来是,不过转业了,现在是我们请回来的顾问。对了,她还是你熟知的徐清的妻子。” 瑞克斯闻言停下了脚步,道:“我可以进去见见她吗?因为,一个男人选择女人的标准,最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品味。” 付胜义将军眯了眯眼睛,道:“美洲军人,每一个都对徐清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吗?” 瑞克斯摇头道:“哦,不是,也许只是因为小巴顿是我的叔父。我叔父没有输过,但是输在了徐清的手里。” 付胜义道:“瑞克斯,你是想报仇吗?” “哦,不,我叔父不是死在徐清手里的,他有遗书,告诉我不准找任何人报仇,而且我们海军陆战队有纪律。但是,我叔父他希望我可以在某一个技能上,战胜徐清,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徐清。”瑞克斯看向付胜义将军,耸耸肩,道:“这也是我申请主动护送建筑学专家来这里的原因……” 第0713章 前来挑衅 薛蓝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年轻时还要好,但是她已经不敢再不要命的去工作,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上有老下有小,她能长命百岁,是一家子的福气。 于是,她用心按照孙思瑶师叔的要求养生,每天面对电子设备的辐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自己儿女和徐清的消息,她也尽量不看视频,只听师叔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念叨念叨。 “今天小澈跟着那一对师徒去了敦煌,在莫高窟欣赏壁画,每天都在吸纳更多的知识,涨更大的见识,可怜了孩子,跟着那对师徒吃五谷杂粮,连顿肉都没吃过,这小子,日日夜夜看他爸的视频,会玩儿刀了。他们不小心走到了无人区,遇到两个打家劫舍的匪徒,让这孩子在身上扎了好几个透明窟窿。” 薛蓝惊道:“他又杀人了?” “呵呵,没有,小澈就像个孙猴子,那位苦行僧就像个唐三藏,小澈那股与生俱来的野心和杀气,被这位苦行僧磨掉了不少。那位苦行僧教了他书法,他还无师自通地学了一些工笔画。” 薛蓝道:“多懂一些艺术还是好的,这个苦行僧的来路查清楚了吗?” 孙思瑶道:“弄明白了,这位苦行僧是个孤儿,是被一个行脚僧捡回来的,一直在昆仑山上修行,按照他师傅的交代,进行出世入世再出世的修行,那个小女孩儿也是他捡回来的。背景都很干净。” 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的朱柔赵小飞和林青鲤张楚听到孙思瑶在说小徐澈的事情,便都靠了过来。 朱柔嚷嚷道:“那小女孩儿是个什么身份?和我大侄儿成了青梅竹马了,以后说不定能结婚,老和尚爱谁谁,小丫头一定得调查清楚背景。” 薛蓝瞪了他一眼,然后问孙思瑶道:“他们准备往哪儿去呢?” 孙思瑶道:“也没个目标,不过看之前这位苦行僧的游历路线,大概是想按照陈玄奘西行的路线走一遍,放弃了去婆罗门,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华夏和婆罗门交恶,现在正被小澈带着往南走呢,小澈说,他感觉他妹妹在南边。” 薛蓝欣慰道:“真是兄妹之间心灵相通,以后长大了,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我和徐清也能安心不少……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孙思瑶放下了手里撵草药的活,往外喊道:“是付胜义将军来了吗?进来坐坐啊。” 付胜义将军便带着瑞克斯进来了,付胜义道:“打扰侄女儿休息了,这个人是小巴顿的侄子,想和你聊聊天,他说,他想在某一个技能上战胜徐清,知道你是徐清的妻子,非要进来见见你,我正考虑带不带他进来呢。” 朱柔又开始叫嚷,道:“哟,胆子够大啊,这什么活都想干,敢招惹我大哥?” “胖子!”薛蓝厉声何止朱柔的无力,微微欠起身来,看着瑞克斯,道:“你想赢我男人?不知道你想在哪方面赢了他呢?” 瑞克斯注意着薛蓝那张脸,露出笑容,道:“反正,在选择女人上,我是怎么都赢不了他了。” 林青鲤把玩儿着毒匕寒月刃,道:“你再看我嫂子,把你眼睛挖了。” 外国人就是幽默,可是薛蓝笑点高,根本不吃这套,道:“说什么废话呢,你想和他比什么?” 瑞克斯道:“不知道徐夫人是什么意思?” 薛蓝展颜一笑,因为这么多人对他的这么多称呼,也抵不上这声“徐夫人”受用,她说:“我男人在外面很忙,没时间和你比试,我和他是一体的,你想比什么,我来和你比,但是说好了,只比技术,体能我不行,况且,你要和我男人比体能,你也赢不了。” “我和他比体能!”朱柔对于这种事,从来都不服气。 薛蓝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目光迥然地看着瑞克斯,等他回答。 瑞克斯道:“你是认真的吗?” 薛蓝道:“我没有和任何人开玩笑的习惯。” “但是,我听说在华夏,向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妇道人家,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 薛蓝笑道:“我也没有抛头露面,我不过是想照顾好徐清的后方,你这种小麻烦,我能解决得了,就用不着他出面了。” 这时候,瑞克斯才感到了一种侮辱,道:“如果我赢了你呢?” “那你就来和我这几个家人比试吧,他们都是徐清带出来的兵,尤其是这个要挖你眼睛的小丫头,是徐清的关门弟子。”薛蓝看着他,道:“怎么样?比不比?比枪械组装还是比枪法?” 瑞克斯被薛蓝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忽如起来的气场压迫得极其难受,他说:“我知道华夏军人的枪法非常神奇,你们有首发命中的本事,我不和你比枪法。我的强项是枪械组装,和记忆力。” “哦,记忆力!”薛蓝把自己放在桌上的一把手枪拿了起来,麻利的拆解,孙思瑶拍了一下桌子,那些枪械零件全部飞到了半空中,在零件落在地面之前,薛蓝便将一把手枪组合起来,她道:“枪械组装不过是我们平时玩儿的小游戏,我看看你的记忆力有什么独到之处吧。” 瑞克斯咽了口唾沫,久久没有将自己的神智从薛蓝组装枪械的手法中抽出神来,他没想到,徐清的妻子会这么厉害。 瑞克斯有过不不忘的能力,这是个天分,曾经辗转于各大赌场,从没有输过,于是他说:“我们玩儿扑克,选牌比大小。” 薛蓝笑道:“无非就是记住黑桃a放在哪个地方,谁先选谁占便宜,这样吧,三副牌,看二十秒,谁记住的位置多,谁赢,怎么样?” 瑞克斯摊开双手,道:“怎么可能?” 薛蓝道:“怎么不可能?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美洲大兵,我劝你,别自取其辱了,徐清是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超越的神,我陪你玩玩,不过是看在你叔父小巴顿将军的面上。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带兵长官,如果你愿意和华夏交好,我欢迎你来,但是你来给徐清找不痛快,如果你代表国家还好说,官方会安排,如果是以个人的身份过来,找我来盘道,也好说,但是你这话要是和别人说出去,我怕你回不去!” 瑞克斯开始觉得他受到了侮辱,在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虽然薛蓝的言辞极其淡然,但是淡然中的那股子滔天杀意,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慌。 小巴顿确实是败在徐清手里,后被第六部队岳肃狙杀,然而,成者王侯败者贼,赢都赢了,华夏何必看这么一个晚辈的脸色?想继续打,你随时可以来。 瑞克斯的目光依旧放在那把薛蓝组好的手枪上,转身离开了这里。他们军中有纪律,在世界沆瀣一气的关头,他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付胜义将军也没有再送他,他坐在薛蓝身边,道:“也不知道好汉无好妻这句话是谁流传下来的,你和徐清一对互相扶持,相互照应,真是一个贤内助,三言两句就解决掉了徐清的一场潜在麻烦,不愧是薛飞带出来的兵。” 薛蓝道:“您别给我戴高帽了,现在的局面如何?” 付胜义将军道:“算是有眉目了,美洲欧洲都急了,臧飞龙重新带人占据地中海北岸防御,三边防御墙和我们建立连接框架,欧洲已经和我们连接在了一起,欧洲的第一道防御线拿不回来,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情,但是徐清所在的那片区域基地建成,就会让姚文青更加别扭。现在担心的就是姚文青发明出飞行器越过咱们的城墙,所以徐清必须要处理掉他们的科研团队。” 薛蓝道:“那些建筑学专家过来有用吗?姚文青的地下宫殿格局画得具体吗?” 付胜义将军道:“其实,徐清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转危为安。” 薛蓝道:“给他一点儿时间吧,他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倒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在迪拜和徐清对攻的那个高手是谁?华夏宗门稳了下来,这是徐清很早的目标,姚文青绝对是他计划外的麻烦,我研究徐清这两年的发展路程,偶然之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必然,仿佛是有人针对他做了一次策划,不知道徐清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付胜义将军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感觉?” 薛蓝道:“三件国宝将徐清引到迪拜的时候。” 付胜义双目凝视着薛蓝,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又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有意培养徐清,也可以说,是在利用他。” 薛蓝道:“那您觉得,谁有这个本事?可以培养徐清,还能利用徐清?” 付胜义将军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其实,薛蓝的心里,付胜义将军的心里,徐清的心里,都是同一个人。 薛蓝望着白蓝色的天空,道:“如果我们心里的人是同一个,那就不叫利用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徐清理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只是怕狡兔死走狗烹。” 付胜义将军不出一言,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的好。尤其是对着朱柔几人虎视眈眈的眼神,老将军知道自己最好什么 都不要说,要么连这帮混世魔王都惹不起,好在有薛蓝能管束得了他们,交代道:“你们心里知道这事儿就行了,没必要现在就去查清楚,不是要紧事儿。” 天忽然阴了,飘落下几滴雨水,有一滴恰好落在了薛蓝的眉心,薛蓝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0714章 如何清醒 一种不祥的预感,温三感觉到了,如今,薛蓝也感觉到。 至亲的人之间,总有一些齐妙的心电感应。 韩思雨在京城有一场商演,跳过一支热舞之后,气息就平不下来,再上场时,心跳非常快,一首歌没唱完,心脏骤停,当着十万粉丝的面倒在台上。粉丝如何担心,韩思雨团队如何解释不谈,上官秋在赶往西南地区的路上,一时失神,直接把车开到了沟里。 山外山上,娄威练剑,长剑归鞘时,险些将自己的手指削断。 西南山区,小徐澄从睡梦中哭醒,敦煌小徐澈高烧不退。 龙虎山、茅山道士夜观星辰,将星由金变紫,由紫变黑,四柱神煞,天乙星,太极星,天德星,月德星偏离将星而去,说明华夏将星有天大变故。 古人好用星辰判断人祸福,自古有钦天监一个部门专攻星象,然而科学发展至今,只有许多道门中人愿根据星宿修炼,他们却也不再更具星象来判断人的祸福吉凶,然而现在他们看到将星的情况,符合每一本古籍中记录的将星巨变的情况,自唐代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幸好现在有了宗门协会,他们的建议很容易就被送到沈德三耳中。 一个人这么说,会是危言耸听,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沈德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徐清会有大变,而不是陨落,会发生什么? 然而就像地震一样,虽已检测到,已然来不及了。 水潭当中,徐清神智已经非常清明,知道大家在等自己,心中明白,自己要加快速度了,于是他准备先吸纳水池药力,反复拓宽自己经脉,浑身几处气海融合水池药力,几处气海全部运行,过滤蛇毒。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有青海居士替自己护法,绝对没有问题。 徐清身体蜕了一次皮,浑身皮肤光洁,曾经各种疤痕纵横交错,经过蜕皮,曾经的小伤已经不见疤痕,大伤只剩下了一道道浅浅的印子,身体依旧黑气弥漫,那是巨蟒内丹的毒气在他的身上弥漫,可惜进不了经脉骨髓,只能在肌肉骨骼里运行,因为药池药力的破坏,这些毒素中所包含的蛇基因已经完全不见了,所以再怎么徐清都不会成为长蛇鳞,长毒牙的怪物。 此刻,徐清心情大好,等自己修炼结束,便再也不怕那个只一招便能击散自己气海的黑衣高手,虽然自己可能无法取胜,但是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药池当中已然不再清澈,鳄鱼血将这里变得一片猩红,青海居士就盘膝在徐清对面。 这药池简直是天然的宝地,青海居士自觉在此地修行一个小时,能抵得上一个月,这个池子底部必有天然良药,她应当派遣弟子来将这个药池整个搬回华夏,放在青海边缘。 通道处,无数鳄鱼冲撞简易拦鲨网,看来这本是它们修养生息的地方,猛然,青海居士睁开眼睛,微微张口,一股浊气变成无数气泡浮上水面,她刚刚转过身来,便看到拦鲨网破裂,那密密麻麻的鳄鱼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斩成碎肉,青海居士刚摆开架势,一黑衣人上前,只用一指便点碎了青海居士防御,再一掌,便将青海居士震到清潭石壁上,使得青海居士口吐鲜血。 这天下第三的青海居士,居然不是人家一合的对手。青海居士眼睁睁地看着这黑衣人滑至徐清面前,抬起二指捏成剑诀,趁着徐清无法动作,连点他身上一百零八处大穴,剑气肆意破坏徐清气海,瞬间徐清便挡不住那周身蛇毒,睁开眼睛后,双目中绿光让人惊骇。 徐清怒喝一声冲上水潭,紊乱的真气灌输在银长剑上,本应该泛着如银链光芒的长剑,竟在此时变成了青绿色,他持剑刺向了那黑衣人咽喉,带有毁天灭地的气息,那黑衣人不慌不忙抬双掌合十,摁住剑锋,一招漂亮的空手入白刃将身体递到徐清面前,弃剑取出一枚丹药喂食到徐清嘴里,如瞬移般的身法移动到了徐清身后,二指点在他的太阳穴上,用一种诡异的声线喊道:“徐清,记住我的味道,是我创造了你,未来你将只唯我之命是从!” 这个声音仿佛自带混响,就像是磁带在一个混响很重的房间里出现的声音。 而后,徐清双眸中的绿光仿佛要射了出来。 上官燕,冷月,青海居士同时攻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同样用一招将三位高手逼退,青海居士再吐鲜血,上官燕冷月二人同样。 此刻,徐清口中溢出绿色的液体,他手中的银长剑跌落在地上,伸出拇指勾在了光荣弹引信上,他喊道:“快走!” 这应该是他陷入疯魔前最后一丝清醒。 唐妮目光血红地喊道:“大哥!” 然而光荣弹并未引爆,因为那黑衣人早防着这一手,迅速斩断引信,将那光荣弹摘了。 而后,黑衣人放下了双手,道:“杀了他们。” 徐清的眼白变成了绿色,瞳孔是红色,浑身白皙健硕,听到了这声命令,他迈步走向了距离他最近的冷月,冷月并不知道徐清怎么了,摸了摸口角血迹,道:“徐清,你怎么样?” 可是徐清根本不答话,脚下迈星宿步伐瞬间站在冷月面前,一掌拍向她的胸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冷月将苗刀架在了胸口,苗刀之祖是华夏神器,虽然一记推碑手将冷月伤得不轻,可也捡回一条命来。 徐清已然完全丧失了理智,就要杀人,他再追上冷月,动作比之前快了有一倍,冷月完全无法抗衡,被徐清单膝抵住了胸口,一把扣住了她持刀的手,一掌拍向她的面门,这一掌下去,她绝对避免不了脑浆迸裂的后果。 霎时之间,唐妮冲上前抱住了徐清的手臂,喊道:“大哥,你清醒一下!” 徐清还如何清醒?一抡手臂将唐妮砸在一块儿巨石上,巨石碎裂,唐妮当场受了重伤,可是看出来徐清理智全无的唐妮为了不让他铸成大错,死死抱着徐清的手臂不松,她大喝道:“你们快走!快走!” 上官燕迅速将冷月带出了洞穴,那些第六部队战士也迅速退出洞去,徐清想抽身去追,却被唐妮上了手铐,在一边的黑衣人飞速攻向青海居士,青海居士捡起了徐清的银长剑,运壁虎游墙身法滑至唐妮身边,一剑斩断了手铐,拖着唐妮飞出洞穴。 在抽身离开的一瞬,徐清抬手抢攻,一掌拍在唐妮胯骨上,青海居士眉头紧锁,取下唐妮腰上的一枚手雷,暂时封住了徐清和那黑衣人的去路,钻出了洞穴,道:“徐清现在只是一个杀人机器,你们快想对策。” 唐妮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她艰难道:“重火力封住洞穴,放弃一切计划,全速撤退!”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在徐清从洞穴露头的时候,已经起飞的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开火,将他打了下去,没有人想得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对他们最敬仰的军神开火,他们没有直接向徐清开火,只是打在洞口碎石上,可是他们忽略了,就算他们直接向徐清开火都不一定打得重,他们会放水,徐清则不会,徐清根本发现了那些子弹打不到自己,不顾炮火地钻了出来,他拿起一根木棍就抛了出去,幸亏飞行员技术在线,及时避开了,否则这一下将被徐清直接打碎挡风玻璃。 下一秒,徐清双手举起了那个庞大的水刀切割机,狠狠砸向了飞机,这是什么实力?吴山川手中端着肩扛炮本来已经准准瞄向了徐清,但是他没有忍心开炮,以至于徐清将飞机打落了,两名飞行员同时被弹射座椅弹飞,而徐清快速奔跑,然后他一跃而起,竟然准备抓住一个战士,把唐妮急得大喊道:“快阻止他!” 还是青海居士,他激射而出,一剑将徐清挡下,而后,重伤初遇的石敢当扑到徐清身上,用粗壮的双臂死死将徐清锁了起来,也用自己的重量压住了徐清。 唐妮发现大家登机之后,都没有准备离开,她再次吼道:“你们看你妈呢,赶快走!” 终于,所有人完成了登机,在唐妮怒喝之下,他们起飞了,徐清还想追,可是石敢当死死不松手,徐清力气再大,也无法挣脱石敢当的封锁,徐清只能用胳膊肘一下一下地撞在石敢当的腰间。不一会儿就一片血肉模糊。 小雀趴在飞机窗口看着徐清,哽咽道:“不行,这样不行,石敢当不能死在徐清的手里,万万不能!” 唐妮拿起了对讲机,道:“敢当,你不能死在徐清手里,明白吗?你不能让徐清犯罪。” 石敢当抱着徐清的身体,从耳机里听到唐妮的声音,他嘴角挂起了笑容,喃喃道:“徐司令,不管如何,你都是敢当心里那个顶天立地的人,曾经,你没有抛下过任何一个人,大家也不会抛下你,而敢当要先行一步了。” 石敢当快速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果断扣动了扳机。 吴山川狠狠锤了一下大腿,道:“敢当,多好的一个兄弟呀。” 冷月怔怔地望着窗户,道:“我们就把徐清扔在这儿了?” 正盘膝而坐调理内伤的青海居士道:“没办法的,这个状态下的徐清,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控制得住。” 石敢当死了,徐清解禁,他站起身来,目光阴冷地看着飞机,疯狂咆哮,已不再是大家所熟知的那个徐清,成为了一个没有人性,只有杀戮的魔鬼…… 第0715章 死一起死 机群返航,到了付胜义将军基地,上官燕,冷月,唐妮等等一群人都是抬下来的。 这些徐清的挚爱亲朋,被他亲手打成了重伤。 徐清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谁又能想到呢? 伤势最为严重的唐妮,胯骨被徐清一记推碑手打成粉碎性骨折,需要将碎骨取出来,军医说,残疾是落下了,最坏的情况是下半身瘫痪。 幸好孙思瑶在这里,安慰唐妮,没有那么坏的后果,她身体被何首乌浸泡过,只要还有口气,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再生,粉碎性骨折,完全可以按照骨裂的病情来处置,至于上官燕等一些人,假以时日,内伤总是能治好。 可是大家的状态并不好,徐清被蛇毒反噬的视频画面,已经反馈到了每一个少将以及少将以上官员的手里。 其实他们许多人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几年徐清遇到的危险简直太多了,每一次都可以化险为夷,促成他的成长,今天这事儿,徐清好好活着,还能没有个处理办法? 距离太远,于是觉得渺小。 但是亲眼看到徐清这一变化的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反复研究徐清丧失理智后的画面的薛蓝,徐清要拉响光荣弹的那个小动作,让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徐清要拉响光荣弹,他不顾自己和孩子,不顾唯他马首是瞻的几十万战士,要拉响光荣弹,证明这是无力回天的事情。 唐妮小雀这些柔弱女子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京城,一号首长接到了最为详细的消息,竟也不发一言,只是挥毫在宣纸上写了一首诗,“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这首诗是在说,人一生的富贵功名,本来是身外之物,可是谁都躲不开拼尽全力去追求,可是在这些东西到手之后,却又味同嚼蜡。出自《儒林外史》第一个回目。 一号首长写完之后,便将这幅字放进了碎纸机,一号首长的书法是当世一绝,但是他只给徐清送过两幅,连他的亲人都没有得到过他的一副墨宝。 二号首长在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一号首长说:“功名利禄是过眼云烟,世世代代有人说,却有几个人看得透?我亲身感受到的嵚崎磊落的人,徐清这小孩儿是放在首位的,如今他掌控着北非一国,不可谓没有势,雅舒集团,只要他愿意,全是他的,不可谓没有钱,身边莺莺燕燕,美人如云,这是谁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可是他却要毫不犹疑地拉响光荣弹,放弃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害大家吗?” 二号首长说:“然而,在奸人的控制下,他却以他最不想的状态活下来了,国内外专家此刻都聚在了付胜义将军那边,根据视频状况,还有青海居士冒死拿回来的徐清此刻的基因样本,他们已经确诊,这种毒素感染,类似于狂犬病,这种病,死亡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没死的,就是疯狗。” 一号首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应该尽早防御,那个神秘人等这个机会,不知道等了多久。” 二号首长苦苦一笑,道:“谁能想到,他会从六百里水下甬道去对徐清进行控制?我们都低估他了。” 一号首长问:“老李,你觉得要怎么办?” 二号首长摇摇头,这一生见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二号首长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一号首长说:“现在徐清完全丧失理智,且被那个神秘人控制在了手中,以徐清的能力,做那万人敌,毫无压力,死了,是个烈士,如果活着,他若是失手杀掉了他曾经最深爱,最关怀的人,他得多痛苦?” 二号首长颤声道:“这,这怎么可以?” 一号首长道:“这是最坏的处理办法,你亲自走一趟吧,如果能挽回,自然是最好的。” 二号首长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个恶人,就我来当吧。” 二号首长飞往付胜义将军基地的时候,山外山娄家的高层已然全赶了过去,韩思雨小月儿她们也去了,苏雅徐冰清她们同样去了。 徐清手腕儿上还带着那块儿沈一送给他的手表,有定位功能,各国卫星将徐清的画面反馈到了大家的面前。 当日大家乘坐军机返回,徐清计无可施,便留在了原地,那个黑衣人已经重新不见踪迹,被分导式多弹头导弹炸成一片废墟的土地上,徐清只穿着一条裤子,套着一双军靴,在上面行走,绿色的眼眸黯淡无光, 也不具有攻击性,赤着的上身挂着一把刀,是他捡了石敢当身上的燃料,拔下了那巨蟒的鳞片,锻造成的一把刀。 徐清没有了理智,但是他的本事,技术都还在,做刀,只是因为深入骨子里的攻击性。 徐清的奶奶娄秦氏上座,盯着视频里自己的孙儿,说:“我看,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对,其他的也都正常,会不会是你们危言耸听了?” 朱柔瞪着眼睛道:“奶奶,唐妮从小跟随大哥,何曾会让她受一点儿伤?如今却下了死手,如果不是有视频有真相,就算是妮子亲口说,我也不信。” 娄秦氏看向冷月,冷月的身体好转不少,她说:“徐清一掌拍过来的时候,我都吓死了,我在平时对敌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强的杀气,如果不是唐妮和青海前辈舍身相救,我今天可就回不来了。” 青海居士将徐清的那柄银长剑交到了娄秦氏的手里,也不说什么。 娄秦氏道:“媳妇儿,你来。” 薛蓝上前,娄秦氏把剑递给了她,道:“这是你家的东西,你收好了。” 薛蓝握着长剑,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朱柔一肚子气恼,抽出刀来指着山鬼大声咆哮,“都怪这个桑扶国留下的野种,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故意害人,我今天就要剁碎了她。” 朱柔发狂了,要杀山鬼,在场几十人谁都没有阻拦,因为这次无法挽回的事件,源头便是那一颗巨蟒的内丹。这个山鬼,可杀可不杀。 刀光凌厉,可是炉火纯青的朱柔精准控制,不让自己的刀罡伤害到任何人。 山鬼不敢还手,只是躲在小雀的身后,朱柔的龙尾刀刀口停在小雀头顶,厉声道:“给老子滚开!” 小雀这几天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脸色苍白,眼睛红肿,面对朱柔的刀口,她嘶哑道:“你杀了我吧。” 山猫冲到小雀身前,朝着朱柔狂吠起来。 朱柔气恼,但是不冲山猫,他气呼呼地喊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随我们并肩作战的份儿上,老子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大哥要杀这个野种,是你拦着,后来这个野种给我大哥乱吃东西,也是你同意的,你就是罪魁祸首,你是死罪!我问你,你敢不敢承认!” 朱柔的最后一句话用上了浑身的力道,大喊出来,震得大家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可是,依旧没有人站出来为小雀说一句话,因为这是事实,虽然这里没有人愿意迁怒任何人,但是因为徐清,无论是小雀还是这个捡回来的山鬼,可杀可不杀,当然,如果杀了他们,徐清能好,这里的人会全票通过杀了他们。 唐妮在半卧式轮椅上,被小月儿推了进来,她说:“胖子,你又在发疯了?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要想想,怎么挽回后果,如果大哥只是邪气入体丧失理智,他生活在变异人所在的区域,也不是不行,现在的麻烦是,那个黑衣人可以控制大哥,这怎么办?” 朱柔瞪着眼睛收起了刀,走到唐妮面前,道:“怎么办?杀了那个黑衣人。” 娄威道:“可是那个黑衣人只出现过两次,我们怎么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一剑击退青海前辈,上官燕,冷月,谁能拿得住他?” 娄秦氏道:“华夏高手就那么几个,咱们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威儿,你现在去华夏宗门协会请求武当少林掌门人,同去神农架,去请苏子厚吧,当今天下,能对付得了这黑衣人的,怕只有苏子厚一人。” 娄威毕恭毕敬道:“我明日一早动身。” 一直不发一言的二号首长在大家要动身各干各的这个关头,道:“其实,要断绝祸患,不止是找到那个黑衣人,给徐清一个烈士的名号,似乎是更容易的一个选择。” 二号首长一句话,使得会信息部内鸦雀无声,赵小飞冷笑了一声,道:“哟,怎么个意思?飞鸟还没打尽呢,就要良弓藏了?兔子还没打完呢,就想吃狗肉了?” 朱柔走到了二号首长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将龙尾刀狠狠甩出,一刀刺入了大屏幕,一阵电流过后,朱柔拂袖而去。 赵小飞和张楚起身,随着朱柔离开。 林青鲤跪在唐妮面前,眼泪像断线没有尽头的珠子,不停地滑落,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是眼神中的那种祈求,真的让人心疼的要死。 唐妮摸摸她的头,道:“首长,我一向敬重您,但是您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可笑!您尽可以下命令,我们几个,和徐清同生共死。” 二号首长身边的秘书记录着在场人的一言一行,听到唐妮的话,厉声道:“你是在威胁首长吗?” 唐妮轻笑一声,欠起身来,一字一句道:“没有,我只是说,我们和徐清,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可以让徐清变成烈士,大家一起变成烈士……” 第0716章 人生百态 上官秋始终坐在最偏的位置,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没人敢去打扰,她望着屏幕上孩子渴饮潭中浑水,饿食林中焦肉,没有目的,没有信仰地在那片焦土上行走的样子,已经默默咽下几口心头血,这模样,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苦。 在唐妮一怒离开之后,她也离开了,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绪。 拯救中东计划,付胜义将军负责区域,建得多好啊,万里长城是华夏奇迹,这拯救中东计划,再等百年,千年,将是世界第一大奇迹。 而那时的人会不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徐清,不但这个城墙不会有,这个世界很可能没有了人类历史。 上官秋坐在高五十米的城头,端着一坛子三斤的白酒,借酒浇愁,虽说愁更愁,但是麻痹一下神经,释放出情绪,后来也许会好一些。 有两名正在哨位上的华夏军人,他们望着上官秋,一名战士道:“兄弟,你说她会不会跳下去?” “唉,你不知道,这几天来的人,都是咱们华夏的神仙,是徐将军的家人,这个高度,咱们摔下去,怎么也死了,可是人家再增高五十米,也轻飘飘的落地。” “看起来,她好伤心啊,不知道为什么。” “唉,八成是徐将军出事儿了呗,这几天国家严密封锁徐将军的消息,肯定有大事儿,我估计啊,徐将军一定是受重伤了,还挺难治的。” 他们正聊天,上官燕站在了他们的身后,道:“别胡说,徐将军好着呢,能吃能睡,好好放哨去。” 两名战士敬军礼,不再讨论。 上官燕来到上官秋的身后,轻声道:“姑姑,注意身体啊,小清他不会有事儿的,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这不过是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难而已。” 上官秋不做声,只是喝酒。 上官燕哭了,道:“姑姑,真的没事,您想哭就哭一声,别憋出病来。” 上官秋手中酒瓶一松,落在地上,久久才传来“哗啦”的碎裂声,她轻柔道:“燕儿,你知道吗?你挺不争气的,游龙剑法大成之后,威力惊天动地,精妙程度,可比已经失传的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八字诀,若是你有大成,何至被黑衣人打到无还手之力?都怨小清太惯着你,护着你周全,让你失去了与高人较量的机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小清出事儿,你便没了方寸。燕儿,出去闯闯吧,我有心无力,对付这黑衣人替你弟弟报仇的责任,你得担起来,未来也才能成为上官剑宗的掌门人。” 上官燕以泪洗面,娄威过来将她扶起,安慰道:“你姑姑说气话,别往心里去,先去休息。” 上官燕转身离开。 娄威站在上官秋身后,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当爹当娘的,再怎么急,如何急得来?” 上官秋苦苦一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也得你我百年之后,小清这孩子在咱们手里可曾享过一天的福?不满一岁我就把他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也认了你我,他在外赴险,我们在干嘛?明知道他步步该灾,你我却不能在他身边,如今,他无法回头,只能赐死,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前生欠了我什么,我今生才把他生出来遭罪啊?!” 上官秋只是一个女人,向来肩负盛名,此刻却泣不成声,空中有雨,娄威打伞站在她的身后,一如年轻时…… 苏雅在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了姐姐的照片。 在二号首长说出要赐死的话时候,苏雅瞬间苍老了许多,生出了些许白发,生活助理看着都心疼,当初因为高山岛注资,成为全国商界的众矢之的,她都不是这个状态,今天,是怎么了? 她哽咽着说:“董事长,您该休息了,物极必反,一觉醒来,或许一切都就变好了。” 苏雅道:“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生活助理切好了一个果盘,才离开了这里。 苏雅端着姐姐的照片,看着如花似玉的照片上的人,她笑了,她说:“姐,你说你这么好看,一辈子都没嫁过人,该不会是个天使?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不管你是不是,我就把我自己当天使了。唉,你我世上再无亲人,你把个小男孩儿留给我,一辈子总算有个活下去的由头,现在,你留下的那个小男孩儿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鬼怪了,你在天上就没看到?” 苏雅安静了片刻,道:“全世界的专家确诊,这种感染就如狂犬病,是真的没治了,没治了就能卸磨杀驴吗?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姐姐,你知道有一种感觉叫看破红尘吗?如果小清真的没办法了,我的这些家产,就交给国家打理吧,我申请把你的骨灰提出来,我就守着你,过完余生……” 一阵钢琴声在这夜里飘荡起来,音节变换上,没有过多的技巧,也没有人听得出是哪首歌的旋律,或许只是韩思雨随心而弹,只是这些音节实在扎心,郎君魂断精灵泣。 韩思雨穿着一件蓝白长裙,身上没有一件首饰,脸上没有一点妆容,阿果趴在她的脚边,眨巴着眼睛,它感受到了主人的伤心,一点都不敢打扰。 后来,琴声一转,竟然是那首小跳蛙的节奏,一滴滴的泪水,落在琴键上,她再也弹不下,道:“韩淋儿永远退出歌坛,未来,就安安心心在京大当老师了。” 乌扎拉笑道:“尽说傻话,思雨,你这一生就是一个当传奇的命。” 韩思雨道:“可是我当初只想为了徐清出道,现在恍然明白,真有危险来临,我纵有千万粉丝,什么用都没有。” 乌扎拉道:“那就为徐清,继续当一个传奇……” 孙思瑶根本没表达出太大的悲伤,她这个岁数,什么都看透了,此时,她就守在唐妮的身边,检查了唐妮的伤势,道:“师傅把最好的药给你用了,那株何首乌已经有了仙气,你的胯骨已经好了,你依旧站不起来,是因为你的身体在对抗。” 唐妮问道:“我已经好了吗?” “是的,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做康复训练了,你越是坚韧恢复得越快,来,试一试。” 唐妮注视着孙思瑶的眼睛,用手将安坐没有知觉,移动痛彻心扉的腿放在了地上,她深吸了几口气,咬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就倒,孙思瑶拍着手叫道:“加油!往前走一步。” 唐妮已经疼得满脸是汗水,往前走了一步,就摔在了地上,林青鲤忙着上前,要将她扶起来,可是被唐妮推开了,她双手的扶着地面,嘴唇发白,道:“没有我唐妮忍受不了的痛苦!”她低吼一声站起身来,迈步往前,道:“青鲤,你去找胖子,和他说,等几天咱们去中东找大哥,谁敢碰他一下,咱们必杀之……” 赵小飞在拳馆里打拳,一个小时,所有的沙袋都被他打烂了,最后只能用拳头对着墙壁出气,张楚则手里拿着一个当初石敢当送他的小玩意儿,怔怔出神,那个傻乎乎的精壮汉子,也真是傻,给自己脑门儿上来了一枪,如果徐清清醒,怕是碑都不给他立。 张楚说:“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二号首长表达的并不是咱们所想的意思,妮子是玩儿命把所有人从大哥的手里抢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大哥但凡伤害到一个自己战友,就犯罪了,最后可以说是情有可原,你说大哥将来清醒过来,得多自责?我觉得,咱们得去大哥身边,一来是阻止他烂杀无辜,二来是不能让别人伤害他。” 张楚抬起头来,道:“赵小飞,我和你说话呢。” 赵小飞这才停下手来,道:“听着呢,等妮子好了,咱们一起去,我赵小飞发誓,随大哥同生共死。” 张楚笑道:“要么咱们俩先把婚结了?来生太远了。” 赵小飞凝视着张楚,正要说些什么,张楚却改口道:“算了,没大哥当证婚人,结了也不算数……” 徐冰清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北非长安国或者是以她名字命名的那个基地工作了,她已经联系了相关单位做了交接,那有关单位说没办法交接,没有合适的人,徐冰清就告诉他,“我就不回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她不回去了,也不回家,就在这延绵万里长的城墙上下行走,端着一台单反相机,将这里的人物,风景,保留在自己的相机里。 吴山川跟在她的身后五米距离,一寸不近一寸不远,虽然一直静静的,但是内心却乱如麻,因为他回来之后,徐冰清对他说:“以后你永远别和徐清去打仗了,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像我一样。” 吴山川知道徐冰清一直很迷茫自己该做些什么,听从徐清安排之后,她似乎很开心,只是因为能弥补徐清一些什么东西而开心,但那并不是她最喜欢的,此刻,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爱好,就是当一个自由摄影师,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让所有人看到。 吴山川知道徐冰清的相机里有徐清的几百张照片,如果国家允许,她一定会办一场名为《华夏军人-铁血兵锋》的摄影展,全是徐清。 吴山川问:“大小姐,你是不是爱徐清?” 徐冰清很平静,回答道:“不知道,没有很多很大的心理波动,就是有一种特别清晰的感觉,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做什么都能安安心心的,安安静静地生,安安静静的死。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你说是心如止水,还是心如死灰?” 吴山川想了想,道:“没懂,大概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爱情?” 徐冰清回头一笑,笑得倾国倾城,她端起了相机,按动了快门,吴山川回头,看到同样对着徐冰清笑的倾国倾城的小月儿。 徐冰清说:“小月儿的爱情才高级。这个天之骄女,美艳不可方物,却总没什么存在感,到哪儿都给人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山川,你去找你妹妹,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带上小月儿一起回京城。” 徐冰清摘下了相机中的内存卡交给吴山川,道:“这张卡满了给我收好,帮我换一张。” 吴山川嘀咕道:“拍了一些什么呀?” 徐冰清笑道:“拍下了许许多多对徐清的关心,另一个风貌的人生百态,虽然大多在哭,大多在发泄,都很悲伤,但是看着很暖……” 小雀躲在城墙一角,模样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从回来的时候,她就想承认这件事情是他的责任,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孤立她,让她没机会说出来。 曾经,小雀的家庭其实很美满,可是在她的教育上太过于严厉,她的父亲太忙,一年见不到两次面,都是母亲在带她,小学的时候,她丢了自己新买的文具盒,被母亲骂哭了,后来她父亲回来说,闺女到底不如儿子,动不动就哭。 自那以后,小雀就几乎没哭过,就算流泪,也是无意识的,她这辈子都不愿意输给他哥哥小鹰,也只有小鹰心疼她。 也就让她成为了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悲伤的人,所以她现在已经崩溃了。 山猫非常忠诚地守在她的身边,不停地舔舐着她的手,是想给她一些安慰,可是这种天大的事情,万死难辞其咎,一只犬的安慰,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说:“山猫,现在咱们彻底成为了边缘人物,你说,是咱们犯错了吗?你说,好心办坏事可恨,还是坏心办坏事儿可恨?我真的是看到山鬼把敢当救好了,才让她给徐清吃内丹的,哪里想到会是这个后果?不过好心还是坏心,有什么用?我害的那个人,可是徐清啊。其实我一点也不委屈,他们对我的态度越是差,我的心里越是能舒服一点。我就是难受,这几年徐清风里来雨里去,刀里来火里去,如此英雄,难道这就是他的结局吗?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能替他受这个苦?我真是后悔,我当初干嘛要跟着飞机回来,我应该死在他手里的。” 山猫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前爪搭上了小雀的肩,给了她一个拥抱。 薛蓝已经站在她身后好一会儿了…… 第0717章 心无挂碍 高山千仞,钢筋混凝土结构构造出的城墙将山头连接在一起,通体由银水浇灌,一片银链中,各型号枪管炮口对外,一片肃杀之气,一个英雄有用武之地。 这个地方本来四处荒凉,因为气候改变,尽得人气,一些低洼处,时吹鸟语,暖烘发花,一片极好的景致。 威严与秀丽共存的地方,在如今却变成一片伤心之地。 薛蓝本应该是那最难过的人,可是她却最先找回了理智,她将手里提着的粥放在小雀面前,道:“真会找地方躲,你看看,天大地大,总有你一个容身之地。” 小雀听到了薛蓝的声音,顿时心头更堵,纵有千言万语,只憋出“对不起”三个字。 山猫也福至心灵地呜呜叫了一声。 “呵呵,干嘛说对不起,你对不起谁了?”薛蓝声音轻柔,道:“其实,没有那黑衣人的出现,徐清的本事应当变得更强一些。所以,一切罪过,应当放在那黑衣人的身上,而不是你。” 小雀沉默不语。 薛蓝摸了摸山猫的头,道:“徐清手底下的那些人各个对他情深义重,所以关心则乱,说话不知道轻重,但是一切责任,一切罪过,自有组织来决断,至今警察部也没有对你下达什么处分通报,说明,在上级眼里,你是无罪的。来吧,吃点儿东西吧,可别就此把个身子折磨坏了,你还要为国家发光发热呢。” 小雀道:“嫂子,你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薛蓝苦苦一笑,道:“怎么会不难过呢?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恍然明白,在咱们这个位置,有时候我们根本来不及思考悲伤,在第一线,我们的任务,就是打仗和准备打仗,哭上个什么?马上整装待发重新上路了。” 薛蓝起身,靠近小雀,在其脸上轻抚,道:“丫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在意那么多人的脸色。徐清也不会怪你的。佛曰,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小雀,在世为人,心态是很重要的,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 小雀端起了那碗粥,吃得香甜。 千般责骂,比不上薛蓝的一句安慰,整装待发,重新上路,徐清也就不可能没救了。 薛蓝看着小雀吃东西了,笑道:“走吧,你和我住,带上你的山猫和山鬼。” 小雀点点头,道:“好,去你那里,就不会有人敢打我的黑枪了。” 此刻,徐清还在那片区域,不曾离开,天黑了,他就钻入那个洞穴,藏身在水潭当中休息,那是他在失去理智前最后所处的位置,有安全感,天亮后便出来找吃的,杀活口,在此当中,徐清找到了几个军用背包,这些东西都是他熟悉的,他没有意识地将背包打开,手法依旧娴熟地组合起了一把200狙击枪,一把突击步枪,一把手枪,军刀手雷。 这些东西,他太熟悉了,他自然是一定要带在身上的。 后来,他拿起了一个水壶,里面是一堆骨灰。看着这一堆骨灰,徐清眼神里全是迷茫,就在手里捧着,捧了好久。 这个画面,被付胜义将军的信息部截图下来,下面的人直接通报给了付胜义将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付胜义将军只将二号首长,娄秦氏,上官秋,薛蓝和孙思瑶请来。 付胜义将军说:“这一葫的骨灰,是被桑扶人将活人制作成木乃伊的尸体,徐清似乎记得对她的承诺,是不是说,他脑子里还有一些画面?” 孙思瑶在放大画面前仔细看着徐清那双绿色的眼眸,道:“看这个眼神,有点儿像一个类型的失忆的症状,言语表达困难,对抽象事物的理解力有障碍,也许这是巨蟒的神经毒素导致的,造成了他心理功能的解离。” 娄秦氏道:“他师叔,能不能说的易懂点儿?” 孙思瑶道:“解离性的失忆,就是意识,记忆,身份,对环境的整合功能遭到了破坏,也就是说,他的意识,记忆和身份全是分开的,连不成一条线。” 上官秋惊喜道:“这么说,他对故交都是有记忆的?” 孙思瑶点点头,道:“对,只是他的情感会被杀戮之气盖住,理论上来讲,在他心绪安宁的情况下,是能认出咱们的。” 二号首长道:“我关心的是,能不能救。” 孙思瑶道:“非常困难,用催眠的形式,引导他的潜意识再逼蛇毒,是唯一的方式,只是,小清精通心理学催眠学,还有古武术中的摄魂术做支撑,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把他催眠了,加上,他现在已经被黑衣人控制了,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二号首长大松一口气,道:“总算是有一线希望,当下要务,还是要让徐清摆脱那黑衣人的控制,那个黑衣人喂食徐清的药是什么,研究出来了吗?” 孙思瑶从容道:“也是一种神经性毒药,在宗门社会叫嗜心丸,原理是在人神智全无的前提下,让他记住一个声音,就像是藏獒犬,只忠于一个主人。而解除这种麻痹神经的毒药,我完全没有方向。” 薛蓝问道:“为什么没有方向?” 孙思瑶解释道:“因为这个药已经绝迹了百年,我和师傅都没有研究,现在开始研究,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二号首长道:“现在我们要做三手准备,第一尽快调查黑衣人的位置,尽快诛杀;第二,国家全力帮助孙思瑶研制这种神经毒素的解毒良药,第三,要设法限制徐清的活动范围,并且加以保护。” 忽然,一个工作人员报告:“以徐清为中心东南方位六十公里处出现变异人旅一级作战单位。” “报告,他的正南方位出现变异人两个旅一级作战单位。” “报告,北线变异人占领基地出动两万人,正在朝着徐清方向涌去。” 二号首长和付胜义将军马上到了工作人员的屏幕前,看着那些整装待发的怪物,二号首长说:“这些变异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精锐了,他们一直在训练,而且,你看他们的装备,步战车,坦克,最大口径的炮达到了三百毫米的口径,几乎可以确认,他们有一个相当成熟的科研团队,而且有一个非常先进的兵工厂,这个姚文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付胜义将军对身边战士点头示意,视频放大,电脑录入那些装备的数据,说道:“战士们还发现了一个细节,前段时间轰炸过后的弹片,弹壳,已经全部被姚文青收集起来了,他就是用这些材料造成的这些装备,他们大规模出动,第一是想彻底将徐清消灭,第二,他还在促使我们再进行覆盖式轰炸,姚文青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士兵的生命。” 二号首长道:“要想一个办法,想一个不给他们留下任何弹片弹壳的攻击方式。” 付胜义将军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二号首长道:“付将军,我可以给你交一个实底,我们国家有比较成熟的中子弹技术,而且可以控制杀伤范围。” 付胜义将军道:“我的意见是不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种毁灭性的武器,不可以用。如果使用的话,咱们可能又会被美洲等国家针对,也可能会促成姚文青对这种武器的研究。” 二号首长拍板道:“我们现在不管有多少银元素炮弹,全给他们撒上去!” 下面的人又开始报告,“徐清动了,他在朝东边移动,速度非常快。” 付胜义将军惊道:“他要干什么?” “东线的敌人是距离他最近的,他应该是闻到了活物的味道,要去亲手毁灭。”二号首长让工作人员将视频放大,道:“迅速派遣军机前往东线,投放银元素炮弹,助徐清一臂之力。” “妈,奶奶!”娄昭没大没小地推开了信息部的门,紧张道:“不好了,妮子他们要出城去。” 二号首长道:“徐清不在,这几个人是摁不住了,现在他们去中东,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薛蓝道:“我去拦下他们。” 薛蓝出去后,付胜义将军和二号首长安心坐镇指挥台,咬着拳头看着徐清的行动。 焦黄的中东土地上,徐清向东奔跑,速度快到工作人员得不停地切换镜头。 徐清一口气奔出三百里,望向了那密密麻麻的变异人,一双绿色的眸子大放异彩,脸上竟然是一种非常狂放的兴奋,他似乎知道敌人太多,用枪打不死几个,便放下了背包,解除了所有负重,单单举起了那柄蛇鳞打造成的大刀,长一米五,宽三十公分,头重尾轻,放眼一看就是轮起来非常给力的东西。 时光似乎停止了,徐清总是将耽误吃喝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近一月没剪的长发随意扎起,他对着密密麻麻的变异人放出了一声清喝,运得是金刚狮子吼,震得那些变异人停下了。而后,徐清冲了出去,脚下迈着星宿步,身法如同瞬移,杀入了敌阵…… 第0718章 来往纵横 唐妮身体恢复速度逆天,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所有的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但是熟悉她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唐妮是谁?是徐清正儿八经带出来的第一个兵。被狙击枪直击心脏而能活下来,他们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唐妮虽然伤愈,但还不利索,他将大家召集了起来,实在是急切,随行的三人是朱柔,赵小飞和张楚。 林青鲤和冷月没来,因为林青鲤太小,唐妮不让她去,万一此行有什么不测,林青鲤当是徐清精神的一种延续。 冷月没来,是因为她要陪老太太,徐清的奶奶娄秦氏对于她来说,是比徐清更为重要的人。 说句实在话,虽然冷月被安排是徐清的人,当初娄秦氏爱孙心切是照三从四德教育的,可是从并肩作战开始,默契培养了不少,但是感情丝毫没有建立,冷月对于徐清的情愫是很迷茫的,徐清也是抱着一个不冷不热,顺其自然的态度。使得冷月心里并没有多少安全感,她自然守在老太太身边比较安心,未来徐清真的死了,大不了为他陪葬也就是了。 四个人,放倒了陆航旅百十来名战士,人手一架直19,准备去中东,所有战士都不敢对着他们开火,没办法。 然而,在他们准备将飞机开出仓库的时候,却看到了薛蓝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唐妮打开了一侧防弹玻璃窗,一脸悲伤,道:“嫂子,最不应该阻挡我们的就是你。” 薛蓝仰着看着她,道:“第一,你们去了,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是死在徐清手里,就是死在变异人手里;第二,一切行动听指挥,徐清不在,你们照样是第六部队的战士,你们的司令员还在这儿呢,你们要干嘛?你们是为了徐清当兵,还是为了国家当兵?” 朱柔直接出舱门跳到地面,喊道:“嫂子,明和你说了吧,我就是为我大哥当的兵,这种情况,我必须去,嫂子你别劝我,我为我大哥当兵,我也是我大哥培养出来的,死就死了,小点儿可以死,我为什么不可以死?” 薛蓝道:“因为你大哥还能活,你们就一个都不能死。妮子,你玩儿命把大家带回来,又带大家去送命,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身经百战,能不能成熟一点?” 唐妮道:“嫂子,对待大哥的事情,我没办法理智,没办法成熟,我没办法看着他在那边受苦而什么都不做。” 薛蓝道:“我知道你们对他的感情,所以,你们要为他考虑,我不希望等他清醒之后,得知他最喜欢的战士,是被他亲手打死的,妮子,你拼死把大家救回来,你应该懂。” 唐妮委屈地大叫道:“可是二号首长都要赐死了,他还怎么清醒?” 薛蓝黯然垂首,道:“当有一天国家真的派出了团队去杀他,我会告诉他们,要杀我男人,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妮子,如果你还是要去,就真的不懂事了。” 然后,唐妮几人就乖乖地下了飞机,如果是别人来这里和他们说同样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飞机碾压过去,但是说这话的是薛蓝,是徐清的妻子。 在徐清和薛蓝结婚时,许多人为他和韩思雨之间爱情惋惜,但是他们结婚了以后,直到如今,所有人都看清楚,这才是一个真正能撑得起徐清的家的大女人,大家对于这个女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中东又有战事,除了领命而去的人,有职位有威望的人全汇聚到了信息部内,还有一些国外将领,被朱柔毁掉的大屏幕修复好,大家可以更直观地看着徐清的动作。 徐清现在的兴奋点,就是将活物变成死物,见到了这么多活物,他兴奋到了极点,变异人的速度快,下手狠又如何?徐清就是他们的克星,徐清起身将一道刀罡打入变异人最密集的地方,黑气缠绕,那个位置的变异人变成了一堆碎末。 徐清飘然落在那个区域,冷眼看着四周,变异人开枪了,徐清挽一个刀花,身体快速抽动,身体如蛟龙般射出,变异人群中,只看到一道黑影,后来,只见徐清站在变异人的一辆步战车上,手中还拎着一只变异人的头发,蛇鳞刀在他的脖子里插着,饶是变异人有不死之身,也死了。 徐清一脚将这具尸体踢开,一刀将步战车炮管砍断,咧嘴一笑后,他刚刚所到过的区域,竟然全发生了爆炸,就这么一下,至少有三五百变异人 变成了粉末。 信息部内,所有华人正襟危坐,唯有一些外国人躁动不安,坐在付胜义将军身边的美洲上将问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一身便装只守在上官秋身边的娄昭并不对弟弟遭遇的事情表现出多少情绪,她只是淡淡道:“他刚刚利用速度,拽下了变异人身上手雷的拉环。” 美洲上将惊奇道:“真神奇。” 二号首长坐得比他们靠前,从职务上来讲,美洲的上将军还没有资格和华夏二号首长并驾齐驱,听着这名美洲上将军的话,二号首长心中冷笑,装什么孙子,拯救中东计划,各国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欧洲教廷的猎魔人大放异彩,完全可比华夏古武者,美洲黑科技有了用武之地,美洲队长无坚不摧的盾牌真的研制出来了,行动速度比徐清现在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装什么孙子? 美洲上将道:“贵国徐清将军对变异人威胁真的很大,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对于百姓的威胁,是同样的,我希望,华夏可以拿出对策来。” 薛蓝冷冷道:“美洲将军多虑了,到现在为止,徐清杀掉的人,都是该死的人,等他真的杀了不该杀的人,华夏拿不拿对策,拿什么对策,也和美洲无关。” 美洲上将道:“如果他伤害了美洲的无辜者,我希望华夏可以授权给我们采取措施。” 唐妮轻笑了一声,道:“没问题,到时候美洲一定通知我,我带几十万兄弟过去帮你。” 朱柔大叫道:“我刀呢?谁收起来了?给我拿来,我砍砍指甲,这指甲长得呀,难受。” 这位美洲上将大概早期和华夏上过谈判桌,有点儿趾高气昂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稍微带了点儿深意的话,这里不但没有人畏惧,反而遭来了这许多杀气,林青鲤捧来了朱柔的龙尾刀,让美洲上将以及所有在座的国外将军噤若寒蝉,他们只敢静静看视频,再不敢说话。 沈一嘴角一勾,道:“朱柔,把刀收起来,等以后去美洲帮忙打架的时候,再拿出来。咱们是军人,要有规矩。” 沈一的警告更是明显,在这里的大多是华夏军人,少有政治家,只靠刀枪说话,从不会和他们坐下来谈。 此刻,徐清又有了行动,他轻松地避开了打向他的子弹炮弹,虽然姚文青很快的有了自己的武器,但是他们的枪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只学会了三点一线而已,徐清身体在人群中滑动,直掠到了他们补充弹药的大后方,仰天怒喝,狂风骤起,狂放的气流将百枚炮弹震到半空,蛇鳞刀一甩,这些炮弹顿时散在了变异人当中,在落地的时候,徐清身体连续拔高,在半空开枪打那些炮弹的底火,又是一阵连续的爆炸,变异人的这个旅团彻底的没有了阵型。 徐清正要大肆补刀,远处忽然冲来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五的浑身鬃毛的狼人,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迅速来到了徐清的身前,一棒子砸了下来,徐清抽身而起,他脚下的一辆步战车就被这狼牙棒砸下去一个大坑,徐清咧嘴一笑,挥手一刀砍在这狼人的身上,三十公分宽的刀身完全没入,但是没有像砍其他变异人一般一刀两断,徐清不悲不喜,挥手拍在刀背上,就如一柄大锤砸了上去,这才卸掉了他的一条膀子。 徐清身体迅速,重重下落,踩在这狼人后背上,相比之下小小身材,运上千斤坠的身法,将其半截身子压到了土里,然后徐清一掌一掌地拍在这狼人的后脑,直到血肉模糊。 徐清没有意识,这帮变异人也只有目标,这种战场,就算是隔着屏幕,大家也都感觉得到那股子狠辣,心惊胆寒。 二号首长道:“这么打下去,迟早体力不支,轰炸机到哪儿了?要尽快放银元素弹。” 一名战士报告道:“十分钟便能到现场。” 徐清手持一把蛇鳞刀,一路杀下去,什么叫虎入羊群,什么叫鹰来鸡栏,那些不可一世的变异人有很多没死,但是他们已经被肢解,再也无法站起来,那些死了的,头如粉碎,血流如注。 连看到这个画面的一号首长都在说:“好个徐清,来往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这时候,机群来了,近千枚银元素弹在半空爆炸,极其小的银粉在空中弥漫,就如起了大雾,这预示着银粉不被吹散,变异人将没有办法在地面生存。 此时,科学怪人悄悄给薛蓝发了一条信息,说他拦截了一种似乎是命令的超声波信号,到现在为止,科学怪人已经拦截了近十种声波信号,波长频率都严格记录在案,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会是将来与变异人对决时,最为重要的一个制胜手段,本应和世界共享,但是薛蓝示意科学怪人不要声张,有外人在。 再看徐清那边,变异人果然在往东线撤退,就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他们看到徐清竟然拔腿追去…… 第0719章 大浪淘沙 敦煌有一座山叫沙鸣山,山上有一座寺院叫沙鸣寺,明明是佛家寺院,主要供奉的神却是道门沙神,朱漆大门前雕刻着三句诗:“传道神沙异,暄寒也自呜,势疑天鼓动,殷似地雷惊,风削棱还峻,人脐刃不平。”表现着存在于华夏传说中的沙神的威武。 佛教来源于婆罗门,到了华夏,已然是佛道一家,华夏佛门便是华夏佛门,与任何国家没有了关系。 沙鸣寺建立寺院千百年来,正门只开启过寥寥数次,五胡乱华时,南北朝纷争时,八国联军时,桑扶国入侵时,寺院方丈说:“古人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沙鸣山无论达、穷,都和华夏共存亡。” 原来他们开山门不是为了接待某位官老爷,也不是要为哪个平头百姓做法超度,而是等着敌人入侵,华夏一旦为难,他们不愿意做最后一片净土,势与华夏共存亡。 于是,建国之后,这个寺院很受京城那帮老爷子们重视,一号令,不准任何势力侵扰。 建国以后,他们的正门就不曾开启过,连偏门都不曾开启,当中有多少得道高僧,有多少金身罗汉,都无人知晓。 如今,沙鸣寺开了偏门,将苦行僧师徒和小徐澈接了进去。本来沙鸣寺是不收行脚僧的,但是为了小徐澈这一条性命开了方便之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每一个正规受戒大和尚的心中所想。 沙鸣寺老方丈苦难大师点徐澈脉搏,只觉得这小孩脉象安稳,没有生病的迹象,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可是高烧不退……事出无常必有妖。 于是老方丈一不下药二不行功,只让小徐澈在佛堂住下,给了九九八十一本经书,让苦行僧的小女徒弟日日念诵。 风和日丽的大好时光,可怜的小女娃坐在小徐澈的身前,吃力地念《法华经》,许多不认识的字,让她心烦意乱,狠狠地将经卷一扔,道:“徐澄你个坏蛋。凭什么你生病了我受苦?我师父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林子里。” 这时候,从偏堂中出来一个醉醺醺的老和尚,骨瘦如柴,又矮又小,一屁股坐在小女娃身边,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伤人一命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小姑娘,怨念怎么这么重?” 小女娃只是算一个佛门弟子,并不是真正的佛门弟子,她根本不知道佛门戒律,酒乃僧家第一诫,她只是说:“我认识的字少,这一百本经书,我啥时候才能念得完嘛!”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明明是九九归一,何来一百?小姑娘,你法名叫什么?” 小女娃道:“不可说!” “嗯?为什么不可说?” “我的法名就叫不可说,你个笨和尚!” “哦,一说即错的不可说呀。”醉僧道:“小施主,知道你为什么不认识上面的字吗?因为你没有佛缘,你呀,根本就不是佛门中人。” 小女娃都有点儿不乐意看他了。 醉僧道:“小女娃,如果贫僧告诉你,这九十九本经书你念完了,这位小施主便能醒,你念得完吗?” 小女娃看着那些佛经就感觉头昏脑涨,道:“为什么不让我师父来念?他懂得佛经多。” 醉僧道:“因为,你师父和这小孩儿无缘,你却和这小孩儿有缘呀。” 小女娃重新把那本《法华经》捡了起来,道:“谁和他有缘?他满肚子装得都是他那个妹妹。也不知道他妹妹被谁带走了,在什么地方。” 醉僧摇摇晃晃地来到徐澈身边,从徐澈的脖领处取出了那块玉牌,道:“澈?徐澈?他妹妹,徐澄吗?徐清的孩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女娃更烦躁了,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到底什么意思嘛!怎么每一个老和尚都会嘀咕这么一句话?” “哈哈,就是做一个感慨!”醉僧将那块儿牌子放好,起身去找老方丈。 沙鸣寺老方丈苦难大师盘膝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小和尚们无人敢打扰,醉僧也不敢打扰,只是和一个小沙弥交代了几句便要离开,苦难大师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道:“阿弥陀佛,师弟,何去?” 醉僧喝了口酒,道:“阿弥陀佛,去拯救地球。” 苦难大师道:“阿弥陀佛,师弟,此番入世,你要建的功德,不必清明,伊等自有福缘,师弟,此行要凭阑半日独无言,色字头上一把刀,流水落花春去也,摘花种卉除尽草,眉月孤星挂上苍。”而后,苦难大师对醉僧一笑,双手合十,道:“切掉后面!”便重新入定。 所有人都不知道苦难大师对他们醉师叔说的这一点不押韵的打油诗是什么意思,然而醉僧却了然于胸,不必清明,就是说不必澄澈,师兄的意思是,不用去管徐清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五句半前言不搭后语的打油诗,是三个名字。 凭阑半日独无言,是一个“哑”字,色字头上一把刀,是一个“巴”字,是指哑巴。 流水落花春去也,是一个“法”字,摘花种卉除尽草,是一个“华”字,是指法华。 眉月孤星挂上苍,是一个“庆”字,切掉后面,可不就是个“七”字? 醉僧清楚的知道,师兄是让自己下山去调查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帮助徐清打破一次修行上的瓶颈,可是因为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他们三个人已经被一号首长亲自锁定,没想到的是,山门不开一次的沙鸣寺,有一个不入世一次的苦难大师,闭门家中坐,却尽知天下事,正是江湖落拓,世间自有奇人。 不过这苦难大师也不是那无名之辈,一念堂老尼艺成的地方,就是这沙鸣寺,当年,苦难大师,醉僧,一念老尼,被沙鸣寺称之为沙鸣山三杰。 可惜这个名号仅限于沙鸣寺内部,以至于今天江湖上只有一念堂老尼名满天下。 于是,娄威去华夏宗门协会,华夏宗门协会,武当,少林,昆仑那些名满天下的宗门纷纷表示不大敢去神农架打扰苏子厚修行,只有一念堂老尼传讯说:“华夏四方有高人坐镇,定江山,何必只求苏子厚一人?” 只是阴阳调和,有多少光明,便有多少黑暗,西南山区,本身只有若风,赤焰,徐婉儿,温三和小徐澄五人,外围有西部南部战区的战士包围,就算是苏子厚掘地三尺也别想瞒天过海地走进这片区域。 但是,就是有些意外,就是很诡异,不知怎么着,若风赤焰他们的身边忽然出现了许多高手。 两位前辈两位后辈,一个婴儿不知道这些人的深浅,五人齐齐躲到了暗处。 高山巍峨,峻岭挺拔,峡谷深涧下,赤焰怒声道:“这两年华夏的江湖总是动荡,今年事儿似乎特别多,苏子厚这个天下第一也摁不住这个江湖了?” 没人搭理她,大家也不怕这个乱局,身怀绝技,有人有枪,再乱的局面,他们也收拾得住,纵有千军万马,他们也来去自如,只是让他们几个心有不安的是小徐澄的样子,这几天,这孩子就像丢了魂儿了,一入夜就哭,可是孩子懂事,怕打扰大家,只是悄声哽咽。 大家问她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怕,具体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曾经小徐澄自己在黑夜中玩耍都不怕,这个样子,赤焰道:“现在乡下的孩子们没有原因的哭,都说是因为惊吓丢了魂儿了,这孩子不会是丢了魂儿吧?” 温三不冷不热道:“这还不怨你?打个架就打呗,非得抱着孩子,吓到了吧?” 赤焰不屑一顾,可是心里也有些自责,一念之间,她想将小女娃还给徐婉儿,让她的姑姑抚慰一下他的心灵,可哪想到,夜幕之中,小徐澄丝毫不敢离开大人,怕得她死死拽住了赤焰的衣襟,然后松开了,这个小动作,让赤焰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她起身将小徐澄送入徐婉儿怀中,道:“你替我照看孩子,我去抓个人,看看是谁在扰乱我修行。” 就在赤焰要抽身而去的时候,山顶传来一阵叫骂。 “小逼崽子,挺能跑啊,我告诉你们,怎么跑,都别想跑出华夏去,来了,就别想走!” 温三竖起了耳朵,皱眉道:“这是关中刀客一门赵德志赵五爷的声音,他们一直在追踪桑扶人宗门余孽,难不成,那帮挨千刀的躲在这群山里了?” 接着,又听到一个人叫道:“赵老五,你非要斩尽杀绝吗?我告诉你,你们关中刀客一直被徐清被宗门被个华夏官方当枪使呢,你们当初有八百门人,现在剩下了几十个,我承认,我是勾结过桑扶人,但是你们关中刀客亲眼所见,说出去也没人信,我告诉你,现在我们还有一百门人,这山里的桑扶人也不少,以我们的本事,你认为关中刀客还能留下活口吗?” 那赵德志是连徐清都敬重的好汉子,只听他喊道:“那你给老子来啊!看看你能不能弄得过老子关中刀客的这些刀。” 徐婉儿道:“这,听起来像是福州边上的一个吃水的帮派,巨鲸帮的马有明说话是这个声音。” 若风仙子捏兰花指,不知道修行的是什么功夫,指尖上挂着点点金光,她说:“巨鲸帮,勾结桑扶人,现在这些晚辈们,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赤焰道:“但是那赵德志,真是一个好汉子,师妹,我上去帮他一把。你们把这娃娃护周全了。” 若风仙子睁开眼睛,道:“再等等看,我感受到了高手的气,是桑扶国人修的真气。” 徐婉儿道:“我大哥不是将桑扶国宗门除尽了吗?” 若风笑道:“大浪淘沙,活下来的,必是真金……” 第0720章 若风似焰 原来,在赵德志从桑扶国得胜回归之后,便配合国安部特工展开了对桑扶人的围剿清理,这个行动被称之为“血海深仇”,特工和关中刀客主要执行,全国各部门积极配合,就是要让桑扶人知道,他们欠下的血债,一定要血偿!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温三杀了烟波客让这个事故有了变故,虽然很隐秘,然而他的那些爪牙都明白,这是国家的意思,于是收揽了许多桑扶人余孽,提供安全的地方供他们休养生息,目的其实是自保,有朝一日,国家要杀他们,他们联合起这些桑扶人来,也有一定的能力对抗。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东躲西藏,依旧被关中刀客一门发现了踪迹,咬住就不松口,他们哪儿还能好? 当时,关中刀客还有五百门人,以赵德志为首,烟波客、桑扶人余孽以巨鲸帮马有明为首,人数更多,那时候他们正沿着长江往上游走,赵德志就带人在后面跟着,只是跟着,不进攻不打架,让颇有领导能力的马有明如鲠在喉,在泸江一代,他张口问道:“什么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赵德志朗声大喊:“关中刀客,赵德志。” 这名号一出口,马有明呆若木鸡,浑身冰冷仿佛跌入冰窖,如果说华夏哪个宗门最强,谁也说不准,当年在宗门社会里叫得最响亮的上官剑宗,现在都没有了号召力,在江湖捅乱之后,连当年最权威的高手榜都成了一个笑话,强中自有强中手。 然而要说哪个宗门最刚,那一定是关中刀客,这一门人简直就是一群嫉恶如仇的疯子,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概。 马有明只想逃命,一路跑,一路追,他们在西部南部战区的战士包围西南群山之前就进去了那片区域,追逃便成为了躲藏。连着交锋,各有伤亡,此刻已经没有了多少人。 他们对峙到了深夜,便不再吱声,人嘛,总要休息。 赤焰是真的不愿意让这些人好好休息,还是抽身上了去,本准备打一架的,可是在她悄然靠近大家的时候,发现关中刀客的一些弟子伤痕累累,酣睡过去,赵德志瞪着眼睛,没有休息,没有进攻是想让自己的手下有休息的机会,马有明那些人却睡的香甜,那些桑扶人却没有,一帮真英雄对上一帮没心没肺加狼心狗肺的东西,受累的,永远是那帮真英雄。 赤焰想过许多桑扶人应该有的状态,就是不曾想到,疲累不堪的他们整齐地坐在一起,围着一个身穿桑扶阴阳道袍的的小女子,少女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地坐在花丛当中,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和林青鲤年纪差不多,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从此可见,这是个艳极无双的女子。 赤焰是真想把她抓了,可是看到赤焰身边守着一个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代表着桑扶国最高武功水平的千尾八部,被朱柔用炮火打掉了最猛的两个,一干千尾八部的教官也被徐清在进入东部沙漠之前干掉了,这应该是唯一剩下的一个千尾八部的高手。 如果是徐清等人在此,看到这个高手,定然想到,有此等高手,这个小女子身份定然不一般,身份至少不会比安倍雄业低。 赤焰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一下子。 第二天清早,休息了一夜的双方人马精神充沛,各自磨刀霍霍,准备开打。赵德志早已经懒得和他们废一句话,正准备抽身上前,赤焰站在了他们的身边,道:“诸位,在我的地盘,要打架,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这个声音让这伙人大为吃惊,刹那间有了如临大敌的状态,可是他们发现,只是一个年轻女子而已。 赤焰手中拎着那根火铳,走到这伙人面前,一脸冷艳地看着这伙以马有明为首的贼人,其实对于赤焰来说,这个世间的是是非非,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这个性情中人,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一个“爱”字,今天也就看到赵德志是一群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深得她的心,否则就算是一群德智体美劳兼备的和尚做了这些事情,赤焰也不会放在眼里。 马有明看到这有一身阴冷气质的女子,心中大喜,这个国家,人人对桑扶人恨不得扒皮吃肉,她一定是站在赵德志那边的,但是她一定不会知道守护着桑扶国公主的那个高手好色如命,今天如果她不出现,那个桑扶国高手或许会保存实力不动手,而她现在出现了,这个桑扶高手必然会按捺不住。 看那个桑扶国高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只有赵德志喊道:“姑娘,这群人是恶棍,是亡命之徒,请你来到我等身后,看我关中刀客一门如何诛杀这些宵小之辈!” 一句话说得赤焰眉开眼笑。 在崖底,徐婉儿抱着小徐澄,安心之余,也在担心上面的战局,关中刀客近几年一直在战斗,如果以乐观的心态看,是在反复锤炼自己,实际上,他们早已经疲累不堪,虽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关中刀客和完颜家为敌,和她也有不少隔阂,此一时彼一时,徐婉儿真怕这些好汉子有危险,她忍不住想上去,迫于若风仙子的阻挡,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问道:“若风前辈,这赤焰前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若风仙子修行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听到徐婉儿的问话,她道:“师姐此生从未错杀过一个人,也没干过一件好事,也是难得,就像考试,一门避开了所有的错误答案,一门避开了所有的正确答案。” 徐婉儿听上面久久没有动静,是真的着急了,坐立不安,她狠狠心将小徐澄交给若风仙子,道:“前辈,您帮我照看一下孩子,这位赵五爷是我哥哥的故交,我得去帮一把。” 若风仙子道:“你还是别去了,你不是那个桑扶高手的对手,那个层次的高手,水平只稍弱于李谪仙,疯癫道长一线。你和这位小兄弟加起来,也许恰能战成平手,不是小看你们,而是你们的修为距离这些老一代高手,差得太多。” 徐婉儿想了想道:“那我也得去呀,要么我哥会怪我。” 徐婉儿抽身而起,身体在半空连着拔高,若风仙子大赞道:“好身法,疯癫的梯云纵不是从来传男不传女吗?怎地你们都会?” 温三乐道:“还不是怨我那兄弟?手里有点儿宝,从来藏不住。前辈,我也去瞅瞅,这些个人啊,还真和我那兄弟有交集。” 温三也抽身上了崖顶,双手背在身后,道:“赵五爷,别来无恙啊。” 赵德志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徐婉儿和温三,他大为惊喜,道:“徐姑娘,温大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徐将军又有神算?” 温三道:“辛苦你们了,安心给兄弟们治伤,给关中刀客一门留个火种,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赵德志大为兴奋,喊道:“兄弟们,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华夏高手是怎么样的。” 另一边,马有明大喊道:“太好了,又是一个小美人,给我拿下了!” 桑扶人自然不听他指挥,可是以马有明为首的一些烟波客弟子听从号令,抢身上前,准备先拿下徐婉儿。 但是这些人还没有靠近徐婉儿的身,眼前一花,只觉得脖子一凉,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到了血迹,原来就在那一瞬,徐婉儿奔雷剑抖动,割了他们的喉咙。 马有明看到奔雷剑的剑柄,才想起来这个女子是蜀山剑的太上掌门,惹不起啊,他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啊!咱们人多!” 马有明在此刻才真的心慌了,他不怕关中刀客,但是怕徐清怕得要死,认出了这是徐清的妹妹,他的腿都软了,可是,他何必要当这出头鸟呢? 徐婉儿长剑颤动,身体滑至马有明身前,直接斩下了他的四肢,这一画面,让烟波客那些弟子大惊失色。 自从李谪仙死后,徐婉儿就不曾和人动手,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李谪仙只旁敲侧击,让她领悟了属于她自己的剑意,而剑招,是她在蜀山上学来的,蜀山在华夏本就有许多奇妙传说,和上官剑宗一般,天下少有敌手。 因为李谪仙的原因,天下人都道蜀山剑是以刚猛为长,但是很多人却忽视,蜀山剑每一代门人是什么风格,都要看门主是什么风格,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派别剑术,每一代门人都是自己悟道,在去世之前,会将自己的心得剑招放在武库。 每一代的门人在修习前辈剑术的时候,学来一层,就会兴奋发狂,而徐婉儿却心如玉石,她面对任何敌人,都不会去想胜败,所以蜀山剑千年底蕴,她吸纳了至少五成以上。 只可惜徐婉儿太过于年轻,内功修为差的多,否则杀这些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她知道那些桑扶人有自己扛不住的高手,于是收着力量,以备接下来的战争。 温三在原地不动,是因为他的剑术特点,就是一剑杀一人,杀人之后的剑术就不怎么高明的,能做的只是掠阵。 徐婉儿杀掉了几个人之后,那名一直守着桑扶国小姑娘的桑扶高手忽然道:“徐婉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你哥哥在中东出了大问题,你不去看你哥哥吗?” 徐婉儿挽一个剑花,收剑,道:“我哥能出什么问题?” 那桑扶国高手笑道:“据我所知,你哥他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连他老婆都避之不及,你们的二号首长甚至下令要诛杀,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徐婉儿根本不会相信这个桑扶国高手的话,但是此番言语也让她心里有了芥蒂,手中奔雷剑快速递出,快如闪电,惊若奔雷,直朝着这桑扶国高手刺去,而在此刻,烟波客的三位亲传弟子抽身而出,喊道:“徐姑娘本事高强,我们也领教领教。” 这三个人,一人手持长剑,一手手持双刀,一人拿着的是乾坤圈,以一个三角整形将徐婉儿困住,温三心中愤怒,高声叫道:“真不要脸,烟波客也算是一方高人,教出来这么些歹毒的弟子!” 这是打架,不是比武,歹毒是情理之中,主要这三个一看就是亲传弟子,本事非同小可,徐婉儿几番想抽身离开他们的包围,可是这三个人站在三个方位,每个人挥舞兵器,身前好似有一道寒光,徐婉儿要从半空抽身而出,却被乾坤圈封路,徐婉儿刚刚将乾坤圈斩飞,后面两刀一剑的攻击便到了,徐婉儿只能在回身格挡。 此刻面对三位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的高手的联手,徐婉儿只能仗着剑术的精妙防守,进攻或有不足。但是她记得徐清练兵的时候反复交代手下战士,情况越是危急,越是要保证头脑清晰,对战当中,她心境愈发空明澄澈,知道这三个老头怕自己,在全力蛮打,自己只需要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耗费他们的真气就可以了。 赤焰一直没出手相助,她这个层次的高手才不屑于和人联手。 温三抽出了木剑,他刚准备偷袭掉一个,就听那桑扶国高手在一边叫道:“徐婉儿,你还是不信对吗?给你看看你哥的视频!” 他哪里会有徐清的视频,只不过是在扰乱徐婉儿的心智,如果将对战的换成温三,这个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人一定知道这是阴谋,可是徐婉儿对待徐清一事上,心如清水,少许灰尘便能弄得浑浊不堪,关心则乱。 她竟然不去关心战局,只将目光放在那桑扶高手的手机屏幕之上,但是那手机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此刻,一名老者看准机会,将五十年的修行灌注到乾坤圈上,砸在了徐婉儿的前胸,她娇弱的身体,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徐婉儿摔落在地,目光还锁在那桑扶高手的手机上,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时,她苍白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小徐澄跑到了徐婉儿身边,用小手捧着徐婉儿脸上的血,哭喊着“姑姑”,徐婉儿甜甜一笑,轻声道:“姑姑没事儿,你爸爸也没事儿。” 小徐澄抽泣道:“姑姑你流血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想把血灌回到徐婉儿口中,徐婉儿坐起身来,亲了亲徐澄的脸,道:“姑姑真没事儿,这些坏人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杀不死姑姑,而且姑姑还穿着防弹背心呢,就是一点小伤。” 徐婉儿确实穿着防弹背心,如果不是这件背心,她将重伤不治,有可能当场毙命,这个情况下,那三位烟波客弟子,想趁机将徐婉儿干掉,可是若风仙子在此,岂能容他们杀人? 徐婉儿当今本事,对付三人也得持久战,若风杀他们,只用了一招,斩下三颗头颅,而若风根本不当这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只看着徐婉儿道:“如何能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呢?” 温三看着这一剑眼睛直冒光,但是他也看到了那桑扶人趁机冲到了徐婉儿身边,要拿人,温三急忙上前抢攻,在靠近之后,温三感觉到了这个桑扶人的气场太大,自己根本弄不过,连攻击都来不及,他只能顺势拿起奔雷剑架在自己身前,那桑扶人抬掌拍在奔雷剑身上,就这掌力,比之徐清的推碑手都不遑多让,温三心中窃喜,亏了自己和徐清对练,学过太极卸力的方式,可是他猛然想起,身后是徐婉儿和小徐澄,卸力的话就全卸在她们的身上了。 温三只能尽全力阻挡这桑扶人的攻击。 这可好了,打了一架,徐婉儿先受内伤,温三又受了内伤。 若风挥手,一根金色长鞭从衣袖甩出,一鞭子抽在桑扶人脸上,将他震飞,护住这些晚辈。赤焰也来了火气,拿着火铳杀到了桑扶人阵营,一棍一个,毫不拖泥带水,温三和徐婉儿看得出来,这些桑扶人每一个的战斗力都堪比当初在龙虎山下和徐清对决的高手,徐清拼了老命才弄掉了他们,可是他们在赤焰面前简直太弱了。 赤焰下手是真的狠,根本一个活口都不留。 赤焰杀到了那桑扶小姑娘面前,没下杀手,点了她的穴道。 那个桑扶高手想跑,不顾这桑扶小姑娘的安危,却被若风用鞭子缠住了腿拽到了地上,赤焰冷笑道:“别走啊,伤了人就想走?若风,今天,看看咱们谁先将这桑扶人的兵刃打落……” 第0721章 有些凄凉 徐清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世界安全联盟,让世界各国军方都大跌眼镜,让他们感觉到震惊,更感觉到害怕,也感觉到无力。 当日,徐清追那些变异人追得紧,后来那些接到撤退命令的变异人从一个地穴之内钻了进去。 若是清醒状态下的徐清,根本不敢进去,要考虑危险程度,地穴复杂程度等诸多状况,如今不一样了,他失去了理智,没了人性,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全然没了,只有一个信念,杀掉所有会动的东西,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追了进去。 岂想到,那个地方就是薛蓝用蜂巢式摄像头监控了好久的地方,所有人亲眼看到徐清大闹地穴就如孙猴子大闹地府一般,见人便杀,见不顺眼的东西便毁,见到会爆炸的东西,必须给他点燃了,而他们,想杀徐清本事不够,正面对决,狭小的地下,来一个徐清剁一个,来一双,徐清杀一双,他们就没有三只变异人能同时伸手的时候。 用枪炮,毁掉的依然是他们的建设,就这样,徐清闯到了他们的科研部门,钢筋混净土结构,被徐清的蛇鳞刀三刀劈断,防弹玻璃能被他一掌拍碎,最后姚文青的科研部门竟然被徐清赶出了地面,杀得一个不剩。 这就是当初华夏军方总决策部交代他的任务,无心插柳柳成荫。 后来,徐清闯到了薛蓝的蜂巢摄像头没有监控到的地方,因为他的手表有第六部队的信号,第六部队根据徐清的运行轨迹,定位了姚文青所有的地下藏兵位置。 这下舒服了,在第六部队再次重新勾勒地图的时候,鱼回雁更快一步地将姚文青的地下布局上交,一共十六个藏兵之地,八个兵工厂,一个研究基地,那个科研团队已经灭了,现在连他们的基本布局都弄明白了,还等什么?钻地导弹带银质弹头进行攻击,一共二十四个目标,美洲,俄斯地区,华夏三大国出二十枚导弹,其余小国联合出四枚。 然后由世界安全联盟负责发射,这个行动是世界联盟投票决定的,华夏没办法插手,因为他们插手的理由,无非是一个徐清的安全问题,显然世界各国都不想让徐清活着。 对此,华夏上下都没有再发表议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担心,可是他们也都相信,相信徐清有能力躲避。 在覆盖式轰炸的中躲避战火,是第六部队一个非常重要的训练科目,而且,这次钻地导弹的杀伤直径最多五百米,主要是靠银粉扩散攻击变异人,徐清定然有能力避开。 付胜义将军清空了所有外国人,只留下了校级军官以上的干部,他们只注意着徐清的信号。 大屏幕是卫星拍摄的实景画面,他们看不到地下的情况,却能看到一个缓慢移动的红点,那就是徐清的信号。 在军方,二号首长没有带兵权利,更没有下达命令的权利,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默默地听着,什么意见也不发表,甚至是一些可以商量的事情,也不商量,全凭付胜义将军自己做主,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来稳住徐清这帮亲朋好友的心态。 本可以装许多人的信息部,只有寥寥二十人不到,显得特别空旷,混响特别的足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显得极其刺耳。 “钻地导弹,一级准备已经就绪。” 静坐的付胜义将军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皮轻轻一番,然后掏出一支烟,点燃,却一口也没有吸。静静听着反复播报的这一条消息,脸色木然,却坚毅,这一个老将军坐镇战场大后方应有的样子。不悲不喜,只看战斗效果。 沈一在座椅上斜倚着,左手端着画板,右手拿着一支笔,勾勒着徐清所处位置的地势,连同地下结构,一同画了出来,然后她在纸上模拟了钻地导弹爆炸的样子,再看徐清的方位,在清醒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他也能避开这次爆炸的冲击波,就是不知道此刻,他没有了理智,懂不懂得躲。 沈一轻声咳嗽,在想,有没有办法通知他一下?想办法引导一下也好。似乎可以用科学怪人拦截的对变异人的引导声波,组织一批变异人往安全的地方跑,吸引徐清去追。 可是结合种种原因,这个措施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场人没有谁有这个本事在那个地方出入自由如观鱼赏花。 放眼国内,她所知道的人里,活着的,怕只有那个黑衣人可以。 沈一胡思乱想当中,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钻地导弹,二级准备就绪。” 沈一手中的笔掉落,心中明白了,现在,就算有什么好的措施,也来不及实施了。 沈一看向了屏幕,眸子却是一片怅惘,因为她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孩子小时候训练的样子,那时候自己还不建议他留在第六部队,是徐虎背着他在炮火中奔跑,那时候还那么小,现在也小啊。 是娄秦氏帮沈一捡起了笔,娄秦氏将笔还给沈一,握了握沈一的手,然后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孙子,命不该绝。” 娄秦氏一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上官秋马上搀起了婆婆的手臂,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孩子,命不该绝。” “准备就绪,开始发射!” 一侧屏幕上导弹系统监控到了二十四枚导弹升空,屏幕上拉开了二十四道优美的弧线。 朱柔从桌位上跳了起来,左右两个屏幕来回跑,看着那枚针对徐清位置的导弹,急的眼睛都要蹦出火来。 唐妮双手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导弹的运行轨迹,其他的地方已经爆炸了,声音很大,距离那么远,基地都可以听到,可是她的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只看着那枚即将落向徐清的炮弹,脸色发白嘴唇发干。 其他的地方,钻地导弹的威力真是非同小可,整个地面翻飞,就像是被水淹了的蚂蚁窝,死的活的变异人呼呼往外冒,可是外面的空气中密布着银粉,他们接触之后,痛苦地四处打滚,身上黑色经脉膨胀,最终爆体而亡,大家看到之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过瘾感觉。 终于,那枚炮弹狠狠钻入徐清所在的地方,只见光华,还未听到爆炸声,在场许多人便被这声音震得头痛。 薛蓝抬起双手捂住脸颊,不敢去看屏幕中所发生的事情。 二十四枚钻地导弹完全爆炸了,在世界安全联盟,一片巨大的欢呼声,他们兴奋,他们开心,因为折磨了他们这么久的变异人祸患,最终只用这么些钻地导弹就解决了。 他们大肆宣扬,这是世界联合作战的成果,他们对外宣布,只要世界人民联合起来,将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然而,这只是一句屁话。首功是徐清的。 如果没有徐清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抓变异人,然后透支生命去研究他们,他们如何会得知,银元素是这帮变异人的克星? 如果没有徐清深入敌境进行调研,他们如何定位变异人二十四个巢穴的位置? 所有人都开心,可是付胜义将军的信息部,噤若寒蝉,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在徐清的信号不动的时候,他们的心,彻底凉了。 从钻地导弹破岩层发生爆炸,徐清就没动过,按理说,徐清距离那枚导弹爆炸中心很远,一个普通的特种兵都可以躲避,徐清不至于就那样死了。 他们一直在等着那个信号再动起来,可是,信号却消失了。 其实有一个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实,就是徐清连续作战好久好久了,虽然丧失理智,也并非钢筋铁骨,有用不完的力气,如此作战之后,身体还如何能跑得过导弹的冲击波?根本不可能。 大家把目光放在娄秦氏和上官秋的脸上,娄秦氏没有看大家,只是起身抓着儿媳妇的手,以一个非常平静的声线说道:“别乱跑了,回山外山吧,咱们等小清回家。昭儿,孙媳妇儿,你们是和我回家,还是再转一转?” 娄昭面无表情道:“燕姐不在,我要把小清的那一万八千的鬼力鬼击带起来。这是他的心血,队伍有他的精神。” 薛蓝本来可以完善的身体在一刻又不行了,如此反反复复,让大家都担心她的身体,然而她表面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淡淡道:“我去敦煌,看看小澈,把孩子接回家。” 娄秦氏道:“好,那咱们走吧。” 冷月跟随了娄秦氏的脚步,临行时,她对唐妮等人双手抱拳,道:“兄弟们,咱们江湖再见吧。” 一事成,事事休,唐妮拍了拍朱柔的肩,道:“走吧,我回我的花果山,你回你的高老庄。” 林青鲤看了看大家,眼泪又如断线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了地上,唐妮笑道:“你哭什么?走,和妮子姐姐回京城去。张楚小飞,你们呢?” 赵小飞道:“我听她的。” 张楚道:“恍然发现,有好久没有看看华夏的大山大水了,我想转一转。兄弟们,江湖再见。” 大家一起来到了沈一的面前,将自己的肩章臂章军官证全卸下了,枪械军刀手雷一切武器,全部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扬长而去。 沈一也不开口挽留,她明白,徐清生死未卜,但是凶多吉少,没有在一开始把他们放去到徐清的身边,他们的心里有怨气,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功勋卓著,战斗力强悍的战士们再招揽起来?只有徐清好好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尚武和小鹰来将小雀接走了,连同山猫和那山鬼一同带了回去,姜尚武还好,小鹰却已经做好了和这帮人玩儿命的打算,然而,也没有人再去为难小雀。就算朱柔也是叫嚣而已,他下不了那个杀手。 信息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二号首长,付胜义将军,沈一三人,那个科学怪人也没走,这个怪老头还有些责任心,要把最后的工作做完。 安静了好一会儿,付胜义老将军苦苦一笑,道:“有些凄凉呀。” 二号首长仰头看了看顶棚,吸了吸鼻子,老人家也有些悲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他喃喃道:“真的没时间去悲伤,工作还得继续呀,姚文青从头到尾没露面,他不死,这事儿就完不了……” 中东五百万平方公里,一开始只炸了二十四个点,之后,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土地化为焦土,因为一次轰炸不解恨,世界安全联盟反复进行了几次轰炸,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炸变异人,还是怕徐清死不透。 炸完了之后,世界安全联盟安排了巡视任务,巡视一次撒一次银粉,这个行为,是他们真的怕变异人卷土重来。 早在很久之前,银粉已经成了限制变异人最重要的东西,世界联合监证会全票通过,银,不再成为有价值,可以流通的货币,也不再有定价功能,成为一种军用设备。 这个行为打击了欧洲的经济,尤其是日不落帝国,欧洲只能和华夏,俄斯地区加大贸易往来,美洲也和非洲加大了贸易往来。 世界安全联盟这次对拯救中东计划真的上心了,为了提防变异人从地下进入别国,他们要将防御墙延伸到地下花岗岩层之下一千米,有海的地方容易得多,加深拦鲨网就足够。 拯救中东计划,解决了至少五千万人的就业问题,五百万平方公里,圈起来,就是两千万公里的城墙,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巨大的工程。 付胜义将军也安排了飞机巡逻,一天三次,不怕耗燃油,因为他负责的区域被炸出了石油,第一时间建立了输油管道。 而他的目的有二,一个是寻找徐清,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是寻找姚文青躲在什么地方。 本来,让人唯一欣慰的一点,是中东乱局,促进了世界其他地区的贸易往来,其他地区战火平息,世界其他地区终于正式进入了和平的主旋律,至少没有了明面上的炮火纷争,不再有大规模的平民死亡。 可是遍地银元素的中东地区检测不到变异人踪迹的时候,各国派出了研究小队去搜集变异人的军队在中东土地上展开了纷争,他们尊重世界安全联盟的决定,尊重国家经济发展,但是在中东地区回收导弹外壳的时候,还是开火了…… 第0722章 只想呆着 对于在中东地区依旧纷争不止的各国军队,华夏总决策部给了结论,这帮人打仗归打仗,但是一点儿都不影响两国私下交往。中东地区,依旧是放眼世界的一个战略要地,世界需要姚文青这么个势力让世界人民同仇敌忾,世界也需要这么一片风云地,让各国军人有用武之地。 总决策部下令,华夏依旧要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那片土地上巡逻的目的,是想办法定位徐清的位置,但是,不准落地,因为但凡有一只变异人活着,就很可能出现大问题。 抛开所有,华夏对外的任务变少了,要做的,只有稳固既有的势力,北至外蒙,东至高山岛以及领海,南至菲律宾海域,西边,就是对于婆罗门什米亚地区的控制,远处,自然是北非长安国。 这是华夏智慧,走一步稳一步,若是肆无忌惮,一定会出现大问题。 这些地方,哪个不是徐清开创出来的好局面? 京城的这些老爷子擅长无中生有,更擅长以星火燎原,他们在布置任务的时候,总会想起徐清,每一个前往国外执行任务的军官总是会想,叱咤风云一时的徐清,会就此离开大家的视线吗? 实际上,许多了解这次事件,了解徐清的地区,都在悼念了。 上官燕离开姑姑之后,先去了昆仑山,看到昆仑山门挂着一副挽联,“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徐英雄千古!” 上官燕把灵堂拆了,怒斥道:“就算给徐清送终,也轮不到你昆仑山!” 上官燕的状态还是好的,徐冰清回家后,去蒙古转了转,听到有两个退伍军人正在闲聊,说:“听说徐清死了……那就是个傻逼,有名有利,好好活着呗,天天吃好的喝好的,在家玩玩儿娇妻,天塌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为国为民?放什么狗屁!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是多管闲事。” 这几个正当壮年的退伍军人被吴山川当场枪毙。 后来,徐冰清望着这片徐清征战过的土地,呢喃道:“沧海桑田,徐清没了踪影,怎么感觉,这个国家都变得沧桑了?” 吴山川说:“是您的心态,沧桑。” 徐冰清说:“大家估计也都回来了。他们都会做什么?找找徐清,还是找找徐清的孩子?” 吴山川道:“我觉得,大家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呆着。” 徐冰清叹了口气,道:“孩子得找啊!” 西南地区,若风赤焰两位仙子正对付那桑扶国最后一个高手,火铳、金鞭,打那个桑扶人的一把长剑,两大华夏隐世高手如猫戏老鼠一般欺负这个桑扶人,一鞭子一棒子将这个人打得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就是不杀他。 可是没人能想到的是,那个从中东消失不见的黑衣人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他让徐婉儿和温三伤上加伤,抢走了小徐澄。 赵德志一干人不但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白白丢了几条性命。 在若风赤焰二人追那黑衣人时,这个桑扶人跑了。 她们姊妹二人出去一天无果,担心徐婉儿和温三的安危,去而复返,用神功控制住了他们二人的伤势不再恶化下去,在原地愤恨不已,当世还有人能从他们手里把孩子抢走,如何不气? 是夜,若风无心休息,回忆着那个人的身法,道:“师姐可看得出那人是谁?” 赤焰一棍子将一堆柴敲着了,道:“是早已经失传的轻功,逍遥游,谁知道是谁,也许是鬼?!” 徐婉儿伤势重一些,睡在一边浑身无力,听着两位前辈的交谈,虚弱问道:“逍遥游是什么?” 若风道:“云南无量山的逍遥派至高武学,宋代末年,江湖人士联手抵抗蒙古,无量山一门灭门在蒙古铁骑之下,在明朝重得天下后,张三丰仙长云游天下,为的就是收集丢失的华夏古武,得到了逍遥游十分之一的残本,自创梯云纵。没想到,这门功夫会重新面世。” 赤焰道:“是啊,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这个江湖高手辈出,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担忧。” 温三道:“那怎么办啊?我那侄女还得找,我兄弟这一辈子够苦逼的,不能把女儿就此丢了。” 赤焰嘴角一勾,笑道:“总是说你那哥们儿,你那哥们儿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有这么大魔力?” 温三道:“就是一个大傻子,哪儿有什么魔力?” 徐婉儿脸色苍白地说道:“你才是傻蛋呢!温三你个混蛋,给,给你个……那什么,你能日天。”徐婉儿回归正统,一些脏字决计说不出来了。 温三叫嚣道:“我还要和太阳肩并肩呢,咋地。” “噗嗤”一声,徐婉儿忍不住笑了,但是喜怒哀乐俱能伤身,嘴角抽动了一下,就疼得皱起了眉头,她想着当日初遇徐清的画面,这两个混蛋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就这么一套言辞,时间如梭,现在一想,仿佛昨天的事情,驻足回首,都过去那么远了。 她回想一下,自己似乎没有整段的开心的日子,只有几个开心的瞬间,斗嘴的那次算一个。其实,人一辈子能记住的,就是几个瞬间而已。 后来徐婉儿想起了自己母亲在完颜家族受苦的样子,脑海里母亲的那张脸蓦然成为了小徐澄的哭喊,她将自己撑起来,呢喃道:“不行,我……我要去找小澄,我一定要找到她,她不应该是受苦的命。” 若风皱了皱眉头,有些渴求地看向了赤焰,赤焰心领神会,道:“你个傻姑娘,怎么没脑子呢?你那哥哥在你嘴里英雄无敌,这人抓这小丫头必然是为了威胁你哥哥,你哥哥只要无碍,你侄女必然无碍,再说,你现在爬都爬不起来,就算找到了,能打吗?” 徐婉儿无力地倒在原地,目光蓦然接触到了那个桑扶国高手扔下的桑扶小姑娘的眼神,她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眼神单纯,麻木。 围在大家身边打打下手的赵德志说:“那个跑了的桑扶人就是个淫棍,桑扶国君主让他保护这小女子的,不成想被这个桑扶高手当了禁脔,也是个苦命的人。” 温三仰头看看天空,低头看看那女子,道:“现在桑扶国宗门已经灭了,他们的官方也乱做一锅粥,华夏呢,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占领了桑扶国,如果扶持傀儡的话,这女孩子,倒是个首选。我那兄弟,一定会这么干。” 赤焰大笑出声道:“好心机,老婆子有点儿喜欢你了。” 温三双手抱拳,笑道:“一般一般。” 若风道:“好了,伤得那么重,话还那么多,赵大侠,你帮我做点儿事情。” 赵德志急忙颔首道:“叫我小五就成,可担不起大侠这个名号。” 若风道:“你连夜做一辆车,去附近乡下找几匹马骡来,明天咱们走走江湖,找找那孩子,他二人不能走动,得坐一下车。师姐,好多古人一个接一个去世,有的死得惊天动地,有的死得籍籍无名,我其实也想老死山林,可是,看不到那孩子安全,心有不甘,您陪我一起吗?” 赤焰盯着若风的眼神,道:“你是想去李谪仙坟前一拜吧?算了,我陪你,万一你不小心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了,我欺负谁去?” 徐澄只有徐澄的路要走,虽然小,也只有她的苦要吃。其他人,真被吴山川说准了,大家似乎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安逸和谐,与世无争。 当初唐妮离开校园,校长于老帮她办理了休学,她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学业补上,知识的厚度,她不少于一个教授,但是学历上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有呢,既然无事可做,她就想着多考取几个博士学位,当一个学霸。 林青鲤朱柔陪她一起,林青鲤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按照规矩,林青鲤需要先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她办户口比韩墨文要容易得多,因为韩墨文是外籍,林青鲤的生父是正儿八经的华夏人。 之后她需要先办理一个小学毕业证,去初中就读,然后用一年的时间进行中考,上了高中,就完全正常了,至少上了高中,她的成熟,比和初中生在一起,少一些突兀。 唐妮不想继续在京大宿舍住,去医院看叶玫的时候,询问了一下哪里的房子比较好,可是当天下午,军方便来人将驻京野战军军休一处的房子安排给了她和林青鲤,以及朱柔每人一套,张楚,赵小飞,冷月都折合成了钱,打到了他们的账户上。 其实唐妮这些人根本不差这点儿钱,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华夏军方一定要给,因为他们受过的苦,总决策部那些老爷子只能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这些日子,唐妮可难受了,她本来以为以林青鲤的脑子,一年参加高考的都没问题,哪里想到,入学测验,初中课本上的东西这丫头非常极端,语文、外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六科满分,数学零分,政治零分,地理零分。这可不行啊,如果这成绩拿到中考考场上,根本没办法考上最好的高中。 这丫头也是个人才,如若风仙子说的,避开所有错误答案和避开所有正确答案,都是需要技巧的,林青鲤的技巧,无人能及。 此刻,唐妮正在京大死啃建筑学,准备拿下京大保送的本校研究生,电话响了,是林青鲤的班主任,这老师声音满是急切:“是林青鲤家长吧?来一下学校吧,林青鲤被人欺负了。” 唐妮蒙了,京城还有人能欺负得了她?她急忙离开了教室,跑到办公楼下,喊了一嗓子:“哪位老师的车借我开开?” 校长于老正端着一本全德语的《威尼斯商人》,听到了这么一个喊声,开窗户把自己的车钥匙扔了下去,嘱咐道:“我不开,你先开着。” 如今于老也知道徐清唐妮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了,爱护得很。 唐妮去了学校,直奔林青鲤班主任办公室,看到七八个男生鼻青脸肿的站在办公室,林青鲤捧着一个画板泪眼婆娑,还有好些个家长都在。 除了林青鲤的班主任,校长也在,校长有些生气地说道:“不要以为学校是给你们开的,以孩子为理由就能为所欲为,十几个男生打架斗殴,都进医院了,说是被一个小女生打得,有信服力吗?” 一个男生捂着头说道:“校长,就是她打的,她不是人,是鬼。” 校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不许侮辱同学!”他走到林青鲤身边,轻声问道:“林同学,不要怕,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校长,校长给你做主。” 林青鲤却什么都不说,往一边站了站,校长更生气了,叫道:“你们看看,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林青鲤这才怯生生地说道:“他们,他们抢我的画。”说完,她恰好接触到了门口林青鲤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自己该怎么说,她说:“然后,他们为了抢我的画,就自己打起来了。” 唐妮心中暗笑,林青鲤打架的时候一定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一张人畜无害的俏脸,谁会不相信她所说的,必须得让她撒个谎啊,要么这么些家长,麻烦着呢,说不定第六部队也得下通报说欺负平民。 校长说道:“看看,看看你们的孩子,就是排外,就是欺负转校生。” 唐妮这个时候才跑进了办公室,一脸急切道:“青鲤,你怎么了?” 林青鲤的演技也是好,眼睛一眨,泪就流出来了,道:“妮子姐姐,她们抢我的画。” 唐妮拿过林青鲤的画,心道:“青鲤打残了他们也不缺,徐清的画像,岂容他们玷污?” 那些男生成了没理的,家长也没理,灰溜溜地接受处分去了,校长看着唐妮,问:“怎么家长不过来?姐姐来了?能做得了主吗?” 这校长还算负责,唐妮自然也友好对待,说道:“校长,青鲤给您添麻烦了,这孩子的情况有点儿特殊,现在我是她唯一的监护人……” 第0723章 一群刁民 校长和班主任听着唐妮言辞,对视了一眼,虽然唐妮还没有具体说明状况,他们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就已经有些心疼林青鲤,唯一监护人,岂不是说,是个孤儿吗?校长抛开了所有的公务,准备全盘接手林青鲤的安排,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校方要了解每一个孩子的家庭环境。” 有些事情不可说,但有些事情可以聊,唐妮道:“这孩子的父母是军人,在什米亚的战场上牺牲了,是我和我大哥捡回来的,现在我大哥在中东生死未卜,本来军方要管,可是这孩子跟我亲,我虽然年纪不大,好歹成年了,法律上是允许的,也不算费心,再有几年就成年了。” 校长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英雄之后。” 林青鲤的班主任也说道:“怪不得呢,这孩子是最懂规矩的一个,原来是军人家庭出生的,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就是有一件事,这丫头非常讨厌数学,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就是在数学课上画的,你回去之后,多和她交流交流。” 唐妮一阵无可奈何,她也愁这个呢,“青鲤,我就不明白了,代数,几何,都能培养你的计算能力,比如说子弹的落点,必须得用抛物线来算啊。” 林青鲤道:“妮子姐姐,不是的,课本上的抛物线是死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同样的条件,现实和课本答案绝对不一样,风速,空气湿度,这些条件,课本上根本不给出,结果不科学,学习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战场上就做不到首发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唐妮郁闷道:“就单纯为了分数,行不行?” 林青鲤道:“那我可以不学吗?直接考试我也能考满分。哪个三角形相似不相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三元二次方程我也一眼能看出来答案,学学步骤而已。” 唐妮心中明白,林青鲤是后天的天才,跟随徐清的这段日子,她因为专注,大脑的开发,已经远远超过常人,在这个没有压力,对她来说没有竞争的校园,让她心生懒惰。 没有办法,唐妮说:“反正也无事可做,每天除了训练和修习大哥教你的那些东西,没得玩呀?就游戏似得,学一学,你拿不上这个学校的毕业证,就没办法上高中,没办法去大学学更深的知识,就算现在让你去大学,你除了能学一些东西,没有证明,就没人承认。” 林青鲤委屈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人承认呢?哥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说着,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唐妮拉住林青鲤的手,对校长说:“这孩子我先带回去,今天就请个假。” 校长和班主任听着这姐俩的对话有些发懵,听着唐妮的话,他们只能木讷地点点头,然后干干地说:“好。” 在唐妮带林青鲤离开之后,校长道:“把这孩子的入学试卷调出来看看。” 班主任很快找到了林青鲤在本校的还很薄资料袋,打开试卷,六门满分,三门零分,要知道,物理是初二开的课,化学是初三开的课,这套试卷,除了生物地理是刚刚结束的结业考试试卷,其余的是刚出的一套中考模拟试卷,其他的满分,不用看,这孩子一定下功夫了,就是语文,怎么可能出现满分呢?他们对比了一下标准答案,用最严苛规则批卷,竟然找不到一点扣分的点,尤其是作文,什么是凤头,什么是豹尾,什么是文眼,什么是过度,什么是叙事,什么是抒情……他们不知道,徐清对林青鲤说过,“咱们华夏人最初的考试,就是写文章,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多了,可是,作为一个华夏人,最基本的,还是要能写出一篇好文章。” 校长说:“咱们学校,要出现第三个天才吗?” 班主任摇摇头,道:“不是,只有两个天才,一个是韩墨文,一个是她,陈启明同学只是聪明加努力而已。” 校长反复看着这几个学生的资料,悠悠说道:“可不要把天才教成了‘伤仲永’呀,我们不管其他学校的规矩,也不管国家的教育制度,对于天才学生,我们第一要吸取当年天才少年班的教训,第二,要吸取近几十年,天才变蠢材的教训。林青鲤同学的这个监护人呢?有记录吗?” 班主任说:“是当年华北的高考状元,现在是京大学生,一度休学,最近才重回学校。” 校长道:“果然,优秀的人总会和优秀的在一起,说明林青鲤监护人从现实来说,是没有收入的,申请个助学金,再下功夫,让她自己把奖学金拿了。” 唐妮没想到,林青鲤竟然会和韩墨文在同一个学校,在她印象里,韩墨文应该还在小学,但是她确实看到了韩墨文的身影,陪林青鲤漫步在这个放眼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初中校园,唐妮一眼便看到了树荫下读书的韩墨文,对身边林青鲤说道:“青鲤,看那个姑娘,那也是大哥的功德,在遇到你之前,我们在太平洋岛屿捡来的一个白人小女孩儿,师傅是个巫师,死后,被大哥带回来了,现在和你思雨姐姐一起过日子。” 听到和徐清有关系,林青鲤看向韩墨文的眼神带有满满的善意,她尝试叫道:“墨文?” 小小的韩墨文听到有人叫她,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当她看到林青鲤身边的唐妮,笑得特别开心,跑了过来,喊道:“妮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唐妮笑道:“以后,我也是这个学校学生的家长了,现在不是在上课吗?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韩墨文是徐清当时的整个团队带回来的,在一开始,徐清唐妮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这些年,韩思雨是她的姐姐妈妈,但是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这些把自己带回来的人。所以在这个学校惜字如金的韩墨文对唐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妮才知道,韩墨文在这个学校是个异类,她从入学就被安排在了高二的尖刀班,但是她因为成绩太好,就有足够的自由,想去哪个班听什么课,就可以去,全校每一个班级都有她的一个座位。 唐妮问:“放学思雨来接你吗?” 韩墨文摇摇头,道:“今天姐姐妈妈忙,乌扎拉姐姐来接。”然后她才把目光放在林青鲤身上,问:“你是林姐姐?” 林青鲤笑道:“你认识我?” “认识啊,你们我都认识,以后带我玩儿。” 唐妮笑道:“现在就带你玩儿,走吧,咱们翘课去吃东西。” 韩墨文开心道:“我去拿书包。” 韩墨文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用想过去,也不用想未来,而在把韩墨文送到乌扎拉手里之后,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都不大开心。 林青鲤问道:“妮子姐姐,咱们以后就一直要过这种日子吗?轻飘飘的,感觉整个人都无处安放了。” 唐妮道:“要么,咱们去一趟中东?” 林青鲤摇摇头,道:“不去,会难过。” 回家了之后,唐妮苦口婆心地说:“青鲤,你要不要上点儿心?让你学的,肯定是有用的。去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 林青鲤这个时候完全像一个不听从管教的小女生,抓狂道:“天呐,我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就像坐监狱一样,那些同学,和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女生好看,那个女生不好看,还有人给我写纸条,说喜欢我,我用得着他们喜欢嘛,一群刁民!” 林青鲤现在的格局完全不同,眼中看到的是只是一个又一个群体,一个又一个脆弱的生灵,真无法和任何人有共同语言。就算是京城高官,谁敢轻易称呼百姓为一群刁民?除非真的位极人臣,亦或是……你们不过是一群需要我来保护的百姓而已。 “有人给你写情书?”唐妮笑了半天,然后道:“那你就不能把这当成一次任务?一次潜伏任务?” 哪想到林青鲤根本不买账,说:“反正明天不想去学校,我要去看思雨姐姐的演唱会。” 唐妮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你思雨姐姐有演唱会?” “还不是那帮傻子,哦,我女神明天要开演唱会了,我翘课也要去看。”林青鲤学他们说话的样子,真心可爱,可是她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道:“他们还不如小雀姐姐家的那条犬,一点思想也没有。活该挨揍,被揍了他们也说不出是谁揍的。” 唐妮本来挺无奈的,听到林青鲤的述说,忽然有些心疼,她也不知道在心疼什么,也许是不该把林青鲤带到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地方?也许,林青鲤本来就应该属于这种地方,和这些没有思想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忽然,林青鲤说:“我想大哥了。” 唐妮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道:“我也想啊。” 第二天,韩思雨的演唱会晚上八点才正式开场,林青鲤还是没有去上课,在驻京野战军训练场玩儿了一天,顺带着和他们的侦察连打了一架,驻京野战军军长好说歹说让林青鲤当了训练顾问,唐妮这些人回敬之后,没有哪个部队不在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这可是第六部队出来的宝贝,能争取来一个,就能让部队的战斗力进步一大截。 林青鲤也教了他们几手,学到了就要教人嘛,自己家的部队,有什么本事好藏的? 八点的演唱会,林青鲤觉得自己七点出发,怎么也赶得到了,韩思雨开演唱会的地方在四环,路从二环就堵了,五环那边的车也进不来,密密麻麻的人头,让林青鲤无奈得要死不活的…… 第0724章 暗中作梗 唐妮没有打算去看演唱会,反正韩思雨在京大课时多,她自己的时候都是去韩思雨的办公室,或者是韩思雨的教室,不差那一眼,林青鲤只能打车,黑心司机坐地起价五百,对钱实在没有概念的林青鲤给了他一千。 现在到不了,车子根本动不了,黑心司机的心也黑不起来了,退还了她八百。 可是对于一场韩思雨的演唱会,有钱没用,运气是最重要的。林青鲤下了车,真想提起真气,运行着梯云纵就过去了,可是唐妮三令五申不准,她是真没办法了。 林青鲤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门票,抿抿嘴,自言自语道:“算了吧,下次提前和思雨姐姐说,我直接坐她的车。” 而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然后是朱柔的一声叫骂:“马拉个币的,素质呢?我草,这是两个轮子的车道,你们四个轮子压在这个地方算怎么回事儿?” “喂死胖子,别在哪儿瞎唠叨,这都堵成啥样了?” “嘿,我草,喊谁死胖子呢?胖爷告诉你,要不是你们这群没素质的人,没素质的车,这路能堵死了?” 林青鲤最爱听胖子骂人,开心地喊道:“胖子哥,你也去看思雨姐姐的演唱会啊?” 朱柔循声望去,乐了,道:“青鲤啊,你也堵这儿了?来,给你这个,咱俩一边去会场,一边教训教训这帮没素质的!” 因为朱柔的车上还托着他表妹小果子,带不上林青鲤。 林青鲤接过了朱柔抛来的排轮旱冰鞋,换上,又接过了朱柔连在车尾的拖绳,只听着朱柔拧动油门,一提车把,那辆高配的开拓者越野摩托车开上了车顶。好个朱柔,骑着摩托车在车顶飞掠,可怜了那些贵的贱的车辆,被朱柔加摩托车的重量,压出一道道凹痕。 朱柔从来胆大包天,如今更是,不过还算有原则,只欺负那些不按照交通规则行驶的车辆,林青鲤在后面上蹿下跳,也玩儿得不亦乐乎。 这可是京城,任何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官方的眼睛,守护一片百姓安宁的警察看着交通部传来的画面是一阵头疼,朱柔在很早的时候就是这一片的混世魔王,到处惹是生非,但是每一次都只能定一个扰乱治安,批评教育,罚点儿钱,这胖子会来事儿,拘留就没超过二十四小时的,为非作歹无下限的事情他根本不干,真是拿他没办法。 片警只能看着,毫无办法,只能上报,最后移交给了姜尚武,姜尚武接了,韩思雨开演唱会,几个武警部队都出去维护治安,警察协同,姜尚武一个小队却没有任务,姜尚武小队,林涛小队,已经被京城乃至全国警方神化了,也确实有本事,所以上级只是让他们随时准备去现场处置突发的刑事案件。 接到了朱柔这个事儿,姜尚武说:“咱们出去转转吧,去帮这胖子处理处理麻烦,骑摩托压人家车顶是小事儿,万一有几个不长眼地拦住去路,就是一件打架斗殴事件。” 小雀状态不好,山猫也无体力,他们就不去了。 偌大的警局,只剩下了几个值班的人员,还有小雀山猫,这几天,小雀反复地接到薛蓝的电话和短信,让她布满阴霾的生活里,有一束阳光。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报案的,可是他没有和民警说明案情,只是道:“我报案,你们也没有人敢管!出来个敢管的,我就说。” 这可如何是好?民警只能把小雀叫来。要是单论官职,小雀职位只在副队长位置,要说影响力,如今她比正局级干部都要强,奈何她现在背着的职位是警犬训导员,自己不肯离开,上级没办法上调。 小雀坐在接待位置前,道:“您要报案,报什么案?怎么就没人敢管了?王公贵族犯罪,与庶民同罪。只要证据确凿,没什么问题。” 小雀说完,才抬起头看着眼前人,一个西装革履,面容秀气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正式,但是耳朵上那个杀马特耳钉,不伦不类,小雀状态虽然不好,但是素质还在,这个细节,让她清晰地发觉,这是个宗门中人。 手背有老茧。 徐清保护自己的双手胜于保护自己的脸,为什么要练推碑手?因为推碑手是内家掌力,外家掌力才会弄得满手老茧,这个人,一拳能开山碎石。 小雀明白了,他要报案,冲得是姜尚武小队不畏的名号。 那中年人笑道:“小雀,这事儿,我只和你谈。” 小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下去,而她,已经开了录音笔。 虽然是小伎俩,但是中年人识不破,他也忽略了摄像头,虽然挺时尚,可是一看就是身在宗门长大的,他说:“我先不说凶手,只说受害者。” 小雀拿出纸笔来,道:“说吧。” 那中年人双手摊开放在桌上,低吟片刻,然后深深呼出口气,道:“那是一个英雄呀,带兵如天兵震怒,杀敌如掀翻江海,几番作战几番出国,平了山中丘壑,使得海无波澜……” 小雀道:“我知道是一个挺厉害的人,是个军人,你告诉,他怎么了?” 那人道:“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在中东战场上,他如玉龙酣战,搅了个鳞甲满天飘落,谁能想到,那只是某些人一个用人的阴谋!” 从这个人进来之后,小雀就觉得他与众不同,洋洋洒洒一番半文言形容,她心里还挺高兴的,不管是干嘛的,终归有这么个愿意继承华夏听说读写的人,好在小雀的水平也不低,听这些常人听来非常别扭的言辞,也是无压力,但是当她提到“中东战场”四字的时候,她浑身抖了一下。 小雀放下了笔,直白地问道:“你是说,徐清在中东战场作战,只是一些人用人的阴谋?” 那中年人往后靠了靠,对小雀露出一个极为温暖的笑,道:“所以,不怪你的,其实从他发迹,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谁让他有天高地厚之功勋,有惊天泣地的本领,又为人臣呢?” 小雀思维翻转,顺着这人的话往下想,觉得胆战心惊,她道:“对于华夏整个系统来说,我地位卑微,这种情况,你实在不该告诉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办法改变,况且,这事儿太大,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没有人会相信你。” 中年人笑了,道:“来此,我也并未让你去改变什么,这两年在下一直在京城走动,明着排查暗中调查,只是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你,来宽慰一下你的心,证据自然有,有事实,为什么没有证据呢?放心吧,这个天下,会给他一个公道。” 直到那个人离开,如果不是看到纸上的记录,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就算有记录,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是不是遭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她把哥哥小鹰叫了回来,道:“哥,你帮我看看,我记录的这些东西,摄像头拍摄到的这些东西,还有战友的执勤情况,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 小鹰笑骂道:“精神病都觉得自己没病,你这个大好人,怎么还要让自己往精神病上靠呢?” 小鹰在确定了这些资料之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有一种感觉,国内要出大事儿了。看着吧,得到这个消息的,不仅仅会是咱们几个。暂且按兵不动,看看情况。” 此时,韩思雨的演唱会已经开始入场了,韩思雨有原则,不管自己的江湖地位如何,最靠前的门票都不得超过国家剧院的门票价格,以至于每一场的票瞬间卖光,场内十二万人的场,场外至少有同样的人数,也许是因为韩思雨这场演唱会隔得时间又些久,人数太多了,场内十五万人,场外围了至少五十万。 韩思雨在内场得知了这个情况,对工作人员道:“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把座椅踩了,全部改成站票,让大家往前靠一靠,这样的话,差不多全能进来。” 工作人员说:“这样可以吗?人太多了,疯狂之下,发生了踩踏事故怎么办?况且,都是买了票的,虽然最贵的才四百块,最后面的才七八十,但是免费进来这么多,肯定会引起一些人不满。实在不行,明天加一场公演。” 时间到了,韩思雨入场了,四面舞台,韩思雨在中央,一架钢琴,缓缓旋转,她没有任何开场白,手指在琴键上一落,粉丝便集体跟着节奏哼了起来,韩思雨是个高产出高质量明星,这几年,专辑加单曲,加电视主题曲,电影推广曲,有一百多首作品。难得粉丝每一首都会。 在台下,朱柔和林青鲤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听着全场合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青鲤道:“怪不得网上有各种视频,大家还是要来看现场,现场果然是有魅力呀。” 朱柔道:“你啊,平时和思雨玩儿的少,玩儿的多了,你会发现,演唱会的魅力,都是歌迷的魅力,歌迷的魅力呢,全是偶像的魅力,主要是思雨有魅力。后面有几首歌,是她给大哥写的,听听,很有灵魂。” 这时候,朱柔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啊,很有灵魂,徐清的灵魂,英雄了得的一个孩子?但是自古英雄没有好结局,朱柔兄弟,青鲤妹子,你们说,徐将军如锦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还是,有人暗中作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第0725章 如此隐晦 非常吵闹的声音当中,朱柔和林青鲤清晰地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他们齐齐回头,看到了一个年约六十的人,白发转黑,落齿复生,是个有修为的高手。 因他说话和气,朱柔和林青鲤都对他颇有好感,朱柔道:“对于我大哥,只要有用阴谋诡计对付他的迹象,一定是有诡计的,可是,交给别人调查去吧,这种报仇的事儿,也交给别人吧。” 那老者垭口,然后坦然道:“我知道你们这帮小孩子的心思,能算计得了徐清的,你们也自认为没有对抗的实力,去寻思,还不如好好活着,照顾照顾他的后人,替他的先人扫扫墓。确实,那个算计他的人,以你们的能力无法对抗,但是你们放心,天网恢恢,你们做不了的事情,有人做得了。” 朱柔闻言,嘴角向上扯了扯,把目光放在了看台上。 场中,韩思雨终于离开了钢琴,连着唱了六首歌,她要和粉丝们说说话,她说:“上次演唱会,我中途退场,看到好多朋友在网上留言,担心我的身体,大家放心,我的身体还是那么好,上次只是没休息好。今天我养足了精神,还可以跳舞,你们要看吗?” 哪想到台下乱糟糟一片,“我们不看跳舞,我们只听歌。” “淋儿,你站那儿就行。” 大家还是担心韩思雨的身体,韩思雨被逗笑了,她道:“你居然让我站这儿,下次我干脆把我的蜡像搬来吧。” 大家哄笑成了一片,在韩思雨彻底不说话的时候,大家也自发安静下来,十几万人在场,竟然鸦雀无声,韩思雨静静地说:“谢谢你们从开始便一直陪伴我,最近身边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难过,迷茫,不知所措,但是,我还有你们,你们就像我双翼下的风。有时候,真的想一瞬间就老去,因为总是觉得到了那个时候,再回忆此时发生的事情,再难,再苦,也是一份美好。可是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今天晚上,我会拼尽全力,让大家未来多一个开心的夜晚,可以回忆。” 韩思雨说:“我知道,从演唱会门票开始预售的时候,大家就从全国各地,乃至是世界各地赶来,有人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用了一天,有人用了一周,甚至有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他们因为路途遥远,有票的被堵在了门外,还有运气不好没有买到票的伙伴,他们想和大家一起玩,却只能在外面,工作人员建议我说,明天加一场公演,可是明天没有场地了,我想把今天的商演变成公演,让他们也进来,好吗?” 台下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好!” 韩思雨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道:“可能会对一些伙伴不公平,就算我为大家退票钱,也有远近之别,但是,你们每一个人,都在距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台下的粉丝又异口同声道:“不退票,不退票!” 韩思雨道:“那,你们要听我的话,第一,你们站起身来,轻轻往前迈一步。” 韩思雨的粉丝真的有素质,就如徐清可以号令百万兵马一样,她的粉丝整齐地按照她的要求起身,之后韩思雨说:“你们从左往右,把你们的椅子交给过道里的工作人员。” 大家有秩序的让人鼻子发酸,等工作人员把护栏撤掉之后,韩思雨说:“现在,我要你们靠近我,不用拥挤,慢慢地靠近我。” 从上空看,一片光海朝着韩思雨的四周靠拢,韩思雨不停地对他们说:“注意脚下,注意安全。” 十五万人,身体挨着身体,腾出了至少十之七八的空间,韩思雨说:“谢谢最好的你们,下面,请外面的伙伴有秩序地进场。”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几个入口,外面的人结队而来,站满了之后,这个十五万人的场地,站了六十多万人。 韩思雨看着下面这么多人,这么懂事,热泪盈眶,工作人员给她搬上来一把椅子,韩思雨端着一把箱琴,微笑道:“听你们的,不跳舞,继续给你们唱好听的歌。” 林青鲤在看台上随着节奏摇着荧光棒,道:“平时见了思雨姐姐,她的光芒总是被冰清姐姐和小月姐姐盖过去,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思雨姐姐真的是个天使,难怪大哥和她会有一段唯美爱情呢。” 朱柔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还是知道的太少了。怎么能是一段呢?” 随着林青鲤和朱柔一起移动到前排的老者一脸赞赏,道:“现在韩思雨在国内国际的影响力简直不同凡响,韩思雨与徐清有情,韩思雨一定会为了徐清,发动她的粉丝和陷害徐清的人对抗的。” 朱柔嘴角勾起,道:“你不知道,思雨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她想帮助我大哥,所以,理论上,她是会的,不过,我劝你啊,还是距离思雨的舞台近点儿,离她的生活远点儿,她不是军人,褪去光环,只是个小姑娘。” 老者摇摇头,道:“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朱柔问:“你可是宗门协会的?” 老者笑了笑,道:“告诉你们个秘密,徐清没死,但是他也不能露面,因为他的状态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务必得拿下那个利用他的人。” 朱柔心里咯噔一下,林青鲤也目光迥然地望着这老者,他们二人在第一时间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心中怀疑,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为什么会是由这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来通知自己呢?他们应该先上报国家,再由国家安排任务。 难道说,那个幕后的人真就厉害到了如此地步?朱柔年纪不大,林青鲤更小,但是他们的城府真的无比之深厚,这个老者来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应该是有所目的,他虽然不曾明说,但是他一定是想让自己帮着做点儿什么。 不过,他不明说,朱柔和林青鲤也都假装不知道,朱柔心中有了盘算,轻声道:“反正,和我们亲的近的,就那么些个人,如果有人出事儿,我是要调查的。” 老者继续笑着,道:“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没有护住徐清,是因为当初我们没有查到幕后的人是谁,现在查到了,我们就不会允许你们再有一个人出事儿。” 这老者说完就走了,人群拥挤,水泄不通,这老者就歪歪扭扭地挤出去了,朱柔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嘀咕道:“真是一个软骨头。” 林青鲤拉了拉朱柔的衣袖,道:“胖子哥,大哥没死,咱们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 朱柔道:“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不过我闻到了一些诡异的味儿,大哥不在,江湖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以为,没有人能摁得住他们了,这个关头,咱们必须要稳住了,以不变应万变。不知道这帮人查到了谁。我可想不出有比姚文青更万恶的人了。” 正说话间,林青鲤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发一紧,身后有人拽住了她的头发,并骂道:“我草你个小贱货,在学校打我儿子,假装个没事儿人似的,你以为这个事儿就完了? 早就想整你一下,让老娘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你。” 林青鲤并不知道是谁,可是她条件反射地觉得是遇到了袭击,回手握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小刀将被握住的那一部分割断,回头便掐住了那中年女人的脖子,非常霸道凶狠地拖到了自己面前,目光中尽是杀气。 林青鲤做的很好的头发就这样散落开,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架打起来影响到了周遭的人,氛围热闹和谐,这里的一片乱糟糟就显得非常扎眼,会场上的灯打到了这里,恰好,韩思雨一首歌唱完,顺着那束灯光看去,看到是朱柔和林青鲤,她只把手指指了过去,然后摇摇头。 林青鲤看着韩思雨,又看了看被自己控制住的这个中年妇女,眼神中尽是愤怒,也压下了火气,朱柔朝着一边招了招手,几名武警分人群进来,把这名妇女带走了,林青鲤将荧光棒递给朱柔,捡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扎起,道:“从来没想过,这里比战场更复杂,最让人难受的是,杀不得!” 朱柔笑道:“谁啊,怎么回事儿?” 林青鲤无所谓道:“学生家长,没事儿找事儿。” 要对付林青鲤,真的是胆大包天,那个学生家长被移交给姜尚武,凌晨两点演唱会结束,观众有秩序退场,街道归于安静,是在清晨。 林青鲤和朱柔去了姜尚武为一把手的警局,唐妮也赶了过去,姜尚武亲自提审这个学生家长,把祖宗三代的老底都翻了出来。 这个叼婆娘对警察大放厥词,说他老公是谁,说他爸爸是谁,姜尚武直接让检委的同志过来审讯,有高层施压,沈德三首长出面,让这一家藏匿的极其深的一窝贪腐被端了。 这对朱柔几人来说都是小事,眼下却有一件大事,因为就韩思雨演唱会的这个晚上,分别有不同的人找了他们,说的是一件事。 徐清没有死,目前的状况是被人算计,而且是从闽越地区回来,就开始被算计,而这些人也不曾明确的告诉他们,徐清是不是已经被他们保护起来,或者说明,徐清现在到底在哪儿。 可是唐妮几人注重的点,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这些消息如此隐晦地和自己这些人说?目的,只是让自己这些人安心不成? 第0726章 中东诡地 拯救中东计划,在世界安全联盟的授意下,由各国将军监工,打造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的城墙,这还仅仅只是个模子,两千万公里的城墙包围之下,军事通道,军事要塞,建筑成片,让人望而生畏。 投注重金,几亿百姓三班倒马不停蹄地动工,沿线大小近千座城池,已经完全建好,就差内部装修,通水通电。一旦工程结束,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都会运往这里,未来的武器试验,大概都就放在中东了。 一方有战事,全线都可以得到消息,这是前所未有的世界军事通力合作,但也完全没有达到不分门户的地步,付胜义将军掌控了整个东线,徐清不在,臧飞龙旅控制着南线,娄昭带一万八千人,鱼回雁带二百人,如锦带八百勇士,乔登带了徐清曾经安排好的四万炮灰,全力支持。 北非长安国如今交给苏雅实际控制,她在架空乔登的权力。 所有人都在为徐清悲戚,只有苏雅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要做完徐清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除了要把北非长安国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苏雅还想将中非纳入版图,对付了那个慕容新德,她不怕,不仅仅是因为北非长安国崛起的军事新星郑少棠,张环宇,曹角湾,孙连胜这些人的保护,还有薛飞和武易两位将军就近保驾。 乃至徐清不在,他开创出来的局面没有乱。 国家不允许苏雅做更多危险的事情,不允许她调兵遣将,不允许她离开安全的位置,所以这个明明可以距离徐清更近的人,还是离他很远。将中非纳入长安国版图的事情暂且作罢,只建设一个北非长安国。 拯救中东计划,没有再有哪国士兵进入变异人占领区域,因为他们发现了还有变异人活动的迹象,从之前的作战情况来看,他们杀掉的只是一些无意识无思维的变异人,而到现在还在活动的变异人,是有思维的,是更高级的,大约四千左右,他们全副武装,带着绝佳的防御设备,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之所以世界安全联盟可以确认这些人是有思维的,是因为这些变异人走得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一有飞机经过,他们便会藏匿起来。狡兔三窟。 五百万平方公里的死地,如今比百幕三角地球黑洞还要可怕。 没有光,没有生灵,夜夜有鬼哭声,阴气森森。除了变异人,大概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行走,相当于华夏一半的土地,变成了这样的地方,无人敢信。 虽然阴气森森,但是气候极其炎热,放眼望去,望不到边的荒地,黄色的沙,黑色的焦土,白色的银粉,就如华夏西域五彩湾一般。 中东夏日的平均气温就在四十度以上,接连投放炸弹爆炸,半轻不重的气体飘在半空就如一个罩子,温室效应让平均气温高了至少五度,还有炮弹爆炸产生的热浪,引燃的油田,这里的温度直逼五十。 这里就算是有植被,也被烤着了。 可这里偏偏就有人敢走,一直跟随徐冰清的三个混世魔王,老大老二和老四,他们在中非靠北炸掉了桑扶人的空军基地,就一直往北跑,打完仗后剩下了二十人不到,就这不到二十人,拖了桑扶国近一千追兵,后来,从深入东非桑扶人海军基地捣乱之后就消失不见的洪剑侦察连出现了,帮这哥仨打了一场伏击,有伤亡,可是双方加起来还有五十多人。 他们因为长期征战,身上除了单兵武器,没有了任何和上级联络的东西,可他们又是一群虎将,没仗打不舒服,北上去了中东地区,直到现在,他们还在中东土地上游荡。 洪剑从小当兵,而且是万岁军中的侦察连长,在这里最有资历,连那个好勇斗狠的老大都不得不服,洪剑浑身衣衫破烂,满脸胡茬,挂在背后的钢盔弹痕斑斑,可是整个人的身体愈发健硕,脸色被嗮得黝黑,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了几只单峰驼,驯服之后吊儿郎当地行走在中东的土地上,亲眼看到了华夏分导式多弹头导弹的威力,也亲眼见到了中程钻地导弹的威力,欢呼不提,他们没有回去,是想抓几个变异人玩玩儿。 和变异人打的仗也不在少数,他们的速度,能力,洪剑和哥仨都了解,可就是不怕,没办法。只是他们还都不知道徐清的消息。 最大才三十几岁,最小不满二十岁的五十多人,都被风霜雨雪折磨成了老头模样,老大舒服地靠在单峰驼背上,道:“瓜娃子的,骑骆驼到底是比骑驴舒服多了,洪连长,你说,这帮变异人啥时候才能彻底消灭干净呀?” 洪剑手中拿着钢盔,扇开扑到自己脸上的热气,学着老大的强调,道:“瓜娃子,外国的科幻小说看过没的?任何的怪物,都要有一个母体,啥时候把母体弄没了,变异人也就没了。” 老二嘴里一口牛肉干一口水,道:“要我看啊,能干这个事情的,只有徐司令一个人,大家伙看一看,都用钻地导弹炸了,变异人不能说是元气大伤,那是要死绝球的了,世界各国还在加固城墙,怎么不趁热打铁呢?” 洪剑笑道:“小子,你当变异人是谁都能打的?”他回头对战士们喊道:“弟兄们,变异人是很危险的,被咬一口,也就变成了变异人了,大家检查好自己的光荣弹,就算死,也不能变成怪物。” 老四道:“真他妈刺激,老子从来没想过,打仗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洪连长,你为啥子也这么愿意打仗呢?” 洪剑乐呵道:“老子也是为了爽啊,不过老子不像你们,疯了一样就要打仗,老子是忽然想到,老子的岁数不小了,被调回国,就不能上一线打仗了,趁着这个机会,爽一把,死了当烈士,活着,回家娶媳妇儿。” 老四喊道:“大哥,我也想娶媳妇儿,我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呢。” 老大道:“行,等咱们都活下来,就娶媳妇儿,一起娶。” 老四道:“老大,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把咱们大姐头徐冰清娶了?” 老二乐呵道:“老四你脑子发昏,见了大姐头,你不被她打死都可以烧高香了。” “哈哈,兄弟们,等回去了,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姑娘。”洪剑喊道:“咱们往东走,走到付胜义将军的地盘,如果没事儿,老天爷让我们活,如果死了,咱们兄弟几个同生共死。” 一路上,大家闲聊自己打过的仗,吹牛逼谁不会?就是这里太热了,好像到了火焰山,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这气候,真的是想让人把铜脑盖,铁身躯化成汁。 一行五十人横穿遍地银沙的土地,忽然之间,洪剑跳下了骆驼,道:“弟兄们别动,前面有人在打架。” 大家放弃了骆驼,徒步前行,看到有大约三四十变异人组成的变异人在往前狂奔,他们是在逃跑。 洪剑急忙端起了望远镜,仔细观瞧,这帮变异人穿得是制服,不像从前,变异之前是什么样,变异后就是什么样,而现在,他们居然有了自己的制服,看起来就是一群正规军,遍地银沙,空气中也有没有散去银粉,成功地被他们的装备阻隔了。 问题是在后面追他们的人是谁?他们的背后并没有人啊?! 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况,洪剑都下了命令,打这帮狗娘养的,只要这帮人衣服破了,银元素进入他们的身体,他们就毁了。 就在洪剑要下命令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破土而出,一脚将一个变异人踩在地上,一把撕掉了他的手臂,大刀捅进另一个变异人的肚子,透心凉,抽刀时还在扭转刀锋,内脏滑落一地,之后再一掌,将一个变异人拍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而后,那一把黑色大刀如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三十几个变异人剁碎了。 洪剑和哥仨看得头皮发麻,顷刻间,三十多变异人竟然没有活口,这是个什么人? 死光了,洪剑带队站起身来,仔细看着那人,长发已经齐肩,面容白皙清秀,赤着上身,背着军用背包,挎着枪,提着刀。 再仔细看那张脸的轮廓的时候,洪剑失声惊叫。 老大也看清楚了那个人,他大喊道:“握草,那不是徐司令?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干嘛?怎么就他自己?” 老大的嘴太快,洪剑堵都堵不住,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徐清,徐清单手拖着一具变异人的尸体,听到了动静,迈步朝着他们走来,身上的那股子气势,让洪剑和他身后的五十多人瑟瑟发抖,徐清怎么变得和鬼一样? 走近了,洪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一种诡异的墨绿色,他大喊道:“徐将军!” 徐清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往前走,嘴角逐渐拉升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本来在缓慢行走,然后他加快了前行速度,再然后,他开始狂奔,后来,他高高跃起,手中蛇鳞刀狠狠劈向洪剑脑门儿…… 第0727章 严丝合缝 世态有炎凉,人情逐势力,贫贱真情远,福贵鬼神依。这几天付胜义老将军满脑子就是这么四句出自《鬼谷子》的四句话。 最近这段日子,华夏风头正劲,看看各国官方卑躬屈膝的样子吧,那嘴脸真是天下第一笑话,他们忘了华夏建国时,他们的态度了吗?尤其是东亚各国,除了俄斯地区和华夏一直是战略合作关系,在保证军事主权独立的情况下,发表正当建议,其他有摩擦的小国,唯华夏马首是瞻。 华夏自然不去做那盛气凌人的事情,主要是玩儿阴的,对你好,然后不着痕迹地把你的资源骗到自己手里,让你的百姓有好日子,让你的军事发展不起来。 各国嘴脸是大格局的人间百态,还有一件事情让付胜义将军挺闹心的,就是唐妮朱柔那些战士,他们六个是如今华夏最好的兵,没有之一,此刻徐清生死未卜,他们六个是一点儿面都不露了,要是徐清还在,他们将发挥百分之两百的能力,眼下中东的进度会更加靠前,这可不就是世态炎凉,人情逐势力吗? 二号首长和沈一都返回到了国内,付胜义将军在这里独揽大权,本国部队增兵到三十万,加上统领的外国军队,一共有五十万人马,位高权重,压力也大,不过老人家爱这个,他就是干这个的。他总是和自己的子女说,在这里带兵,比去京城晋升三星上将军有存在感。 一直以来,所有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可是今天,却因为一个“开门”还是“不开门”弄得极其麻烦。 增高到六十米的城墙下,有战士大喊:“付将军开门,让我们进去。” 从中东地区过来的人,哪儿敢开门?即便是可以确定那是薛飞的兵和徐冰清的兵,也不敢开门啊,谁知道有没有变异? 其实,付胜义将军相信他们,因为这五十多个战士虽然疲累,虽然衣不遮体,虽然满身硝烟,可是他们钢盔上的国徽依旧闪亮,身上的国旗臂章依旧干净,还有他们的连旗,破损十分严重,依然能够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只是一些外国军人非常不愿意,他们说:“没有哪个国家的士兵可以横穿中东到达基地,他们一定是装的,一定是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付胜义将军生气地说道:“国外军队不能,不代表华夏军队不能,如果你们担心,让他们从银质城墙上爬进来,好不好?” 可是他们又说:“如果,他们已经研制出了对抗银元素的体魄又该当如何?” 虽然付胜义将军独揽大权,可也不能事事顺心,历代皇帝,又有哪个能真正地将所有的权力揽入自己的手中? 付胜义将军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战士,一肚子心疼,他早已经和薛飞以及徐冰清确定了这些战士的行军路线,他们是从长安国和桑扶国国战的时候就开始打仗,一直打到了现在,好不容易赶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有门不让进,是怎么回事? 付胜义下令道:“开城门!” “不行!”那些别国将军坚决反对,而且控制城门的,不是华夏士兵。 付胜义将军厉声道:“出了问题华夏负责。” “不行,华夏没办法替五十万兵马的性命负责。” “进来之后就关起来,行不行?” “但是谁能保证他们进来的时候不发动攻击?谁能保证,咱们的枪口指着他们,能不能打掉他们?” 付胜义将军问:“那你们想怎么办?” 他们说:“当场射杀!” 付胜义将军来火了,怒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对华夏军人开枪!” 无可奈何,付胜义将军只能给他们抛下去一些药品物质。看看这帮人此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嘴脸,比那个天下第一笑话,更像个笑话。 在城墙下,洪剑嘴里叼着一根烟,虽然人家不让进,可是他的心情贼好,他道:“兄弟们,老子再嘱咐你们一遍,徐清的事儿,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这是大事儿。” 老大喊道:“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没用,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得进去了,才有办法完成。” 洪剑将烟头远远地弹了出去,说道:“老子看啊,这八成不是付胜义将军的意思,是那些胆小如鼠的外国士兵,怕咱们怎么着了他们。按理说,咱们和他们外国当兵的啥关系都没,咱们直接见了付胜义将军,回国不就行了?” 老大仰头看着城楼,道:“这也太光滑了,连个着力点都没有,咱们根本爬不上去,咱们咋个进去呢?” 洪剑端着枪往上看去,道:“万公里城墙,严丝合缝,深入地下几公里,下面进不去,上面也进不去,只有门,怎么进去呢?如果有点儿飞行器就好了。” 直到深夜,万籁俱寂,熟睡的大家听到一点动静,立马惊醒了,他们惊异地看到,紧闭的城门打开了,洪剑的耳边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动静,“守门战士被我用摄魂术摄住了,你们潜伏进去直接回国,不要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用和付胜义将军说话,直接行动。” 洪剑心中一阵欣喜,要不然人家是最年轻的将军呢,要不然人家出一点事情,就会牵扯无数人的心呢?就是有本事。 瞒天过海,付胜义将军那边明面上是没啥麻烦了,可是心里堵得慌。他把洪剑一干人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薛飞和徐冰清,薛飞不高兴,就要和他要人,徐冰清只是“呵呵”了两声。 谁知道,是徐清把他们放了进去?不过徐清懒得去管付胜义将军的心态,堵就堵去吧,他只想万事俱休时,给所有人一个满意。 徐清回国了,身后背着军用背包,带着自己所有的装备,踏上了这个他太久没有回来的土地,在界碑上深深地亲吻了一口。 他的眸子依旧是绿色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他从尼泊尔入境,站在了藏地雅鲁藏布江边上,也许是地势太过于复杂,此地无人,徐清望着四周, 确定无人之后,他伸手将那一对他自己做出来的绿色隐形眼镜取了出来,深深呼出口气,神情呆滞地坐在江边,翻开了背包,取出两个骨灰盒,一个是承诺,一个是兄弟。 他用工兵铲造了两个墓,低语道:“总算不负所托,也对不起兄弟。” 碑上一个刻“中东苦女”,一个刻“英雄石敢当。”没有署名,是因为他到现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清醒地出现在这里,否则会有大祸。 然后徐清便坐在江边,吃着一些半生不熟的东西,一脸苍然。 当日,自己吸纳巨蟒内丹,遭受高手攻击,一则受蛇毒反噬,二则被药物控制,当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眼前只有活物,只要杀生。 哪想到,一番对变异人的绞杀,耗光了自己真气,也耗光了巨蟒毒气,神智便一点一点地回来了,黑衣人的药丸只能控制傻子,却不能控制清醒的人。 徐清早想回家,修行真气,身体内却早有巨蟒内丹的记忆,浑身真气强悍了一倍有余,可是见到生物后,那种嗜杀的感觉,就如毒瘾一般,让他无比难受,最严重的时候,他还是会丧失理智,便不敢回来。 洪剑出现了,他差一点儿便将这一对英雄都杀了,就在蛇鳞刀要见血的一瞬,他的大脑里传来了“叮”的一声巨大的声响,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原来,在小时候学催眠的时候,也学了反催眠,就是在潜意识里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点,在丧失理智,要做一些要紧的事情的时候,那个记忆点就会出来,把他拉回到现实。 徐清的记忆点,就是子弹穿过钢盔的声音。 因为徐清太强了,尤其是学了摄魂术后,无人可以催眠他,所以,黑衣人的药物对他其实根本没用,徐清的潜意识不会接受他的那个声音,现在要命的就是蛇毒戾气,这是在侵蚀他本性的东西,好在徐清知道自己心底里有那个声音,才让他考虑是不是回国,做一些调查。 这段时间徐清丝毫没有闲着,他完善了《清心诀》,这根本就不是牵引真气的内功心法,这是早失传了的《太上老君心经》,是让人心态自然的一门禅坐心法,让人无欲无求,万法自然。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这四句话,让徐清在对抗那股嗜血嗜杀的感觉时,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这一门《清心诀》就如他的救命稻草,每天早中晚各打坐三次,终于让他的眼神恢复如常人。 直到最近,他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响,“回到华夏,到我身边来。”他心中明白,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准备让他做些什么,自己必须要回来将计就计做一些调查,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根除体内那股暴戾之气,但是他相信,能控制住对洪剑等人的杀意,就一定管得住自己。 不管是众人皆醒我独醉,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都是一个绝好的成为旁观者的视角,他一定要看看,这个华夏,到底还有多少在水面下蠢蠢欲动…… 第0728章 传统人性 微风和煦,风光秀丽,徐清将自己的所有装备全埋在了江边,只带了一把手枪,几个弹夹,留下一把蛇鳞刀,然后盘膝坐在江边,听着虫语莺鸣,逐渐入定。 藏区真是一片大好河山,雪域高原距离徐清还有万里之遥,此间就可见皑皑白雪,放眼看周围,松柏长青,野藤碧绿。原野上草木青黄,也有万丈崔巍,千层悬削。 四处香风拂面,有蒲公英随风飘荡,林子深处有许多飞鸟鸣叫,时令落花让地面如一张唯美的毛毯,同样美好的地方,徐清在龙虎山下见过欧阳姐弟三人的住处,可是这个地方要大得多,有千万倍。 所以,边境才有重兵把守,不准外人寸进,打破这里的安静,很多人说华夏人的幸福感不强,可以当成一句屁话来听,华夏土地何等广袤,人口何其多?一线城市百姓可能幸福感不强,然而荒村僻野百姓就不会有那么多心烦的事情,这样美好的地方,百姓如何会不幸福? 水流如泄玉,点点水珠溅起,湿气洒在徐清身上,他的脸上似有笑意。 天地之间,徐清渺小如尘埃。 江上游来一群斑嘴鸭,嘎嘎的声音,让徐清气脉不顺,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清澈干净,却有了丝丝恐惧。 斑嘴鸭是国家保护动物,就如孔雀,但是可以家养,亦如孔雀,斑嘴鸭前行,后面有女子踩在木筏上,随江水缓缓前行,手中提着细长的篙,她抬起船篙拢着鸭群不走散,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打到它们,如果鸭子走得很整齐,她就把船篙轻轻放下,轻抚额上溢出的水珠。 有时她会看看水中的自己,撩开衣衫看看自己的胸,少女怀春,可是豆蔻年华,胸能有多大?她愤愤不平地将一颗石子扔到水里,起了一点涟漪,水中的自己便模糊起来。 对着水面耍了个小性子,她便重新开心起来,可她还是不明白,大大小小的,不就是两块肉嘛?为什么阿明哥只喜欢盯着姐姐的去看,看自己的时候,就是一脸嫌弃?有这个想法,她倒不是怨阿明哥喜欢姐姐,而不喜欢自己,甚至她非常不喜欢这个阿明哥哥,因为自己的鸭子不喜欢。 她就是怨,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姐姐,不喜欢自己?爹娘也喜欢姐姐,不喜欢自己。 姐姐就可以在家睡觉,自己就得出来放鸭子,回去了还要砍柴,喂马,不过,自己喜欢干活,喜欢放鸭子,喜欢和这些鸭子在一起。 女子回头,看到了岸上了的徐清,眼神里有了好奇,她驱赶鸭子上岸,撑船篙靠岸,从没见过生人的小女孩儿,难怪对生人这么有好奇心。 “嘎嘎”声充斥到了徐清的身边,他想走来着,但是气流没回丹田,为了控制巨蟒内丹的力量,他不能动,能动了,他又不敢动了,生怕踩死这大大小小一群鸭子当中的一只。 徐清心心念念《清心诀》,最后他直接念出了声,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摁不住,一股不知道何来地充斥到自己胸腔的怒火,一股一股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如今他体内的那股戾气就是让他愤怒,然后冲昏他的头脑,让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种感觉真的就像毒瘾,地狱般痛苦,有一种无所顾忌的冲动,他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这种将这些斑嘴鸭捏成肉泥的画面,贼鸡儿过瘾,但是他心底里明白,只要自己可以扛过这一阵子,未来这巨蟒戾气就影响不到自己。 他没有戴那个墨绿色的隐形眼镜,但是眸子深处绿光若隐若现,从外表看,他虽然脏乱差,但是面容白皙秀气,还是个好男儿,所以那小女子一点不怕他,就像从未见过生人,也从未学过狩猎的母豹,看到生人不过是好奇。 女子站在徐清面前,用藏语方言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徐清深深呼吸着大自然赋予这天地的灵气,说不出话来,他不敢泄掉口中那股子清气,忽然之间,远处山头寺庙中,喇嘛连敲一百零次鈡,如果徐清的真气可以具体,就会呈现出一种如同黑云被风吹散的画面。 正邪不两立,密宗钟声,正是国外邪气的克星,加上徐清那令人发指的自制力,他灵台清明。 眼眸中的那股绿色被压了下去,徐清抬起头来,浅浅一笑,道:“我叫徐小点,要到西南去。你呢?” 在村子里,从来没有人这么和气地跟她说过话,女子非常开心,道:“我叫央金,汉语名字叫澄澈。” 徐清身子一抖,眸子含泪,“央金,汉语的意思是妙音天女对吗?” 央金笑道:“对啊,我祖母起的名字,她说我唱歌好听,可惜她死了,就没人疼我了。”央金的眸子也含泪。 徐清看着她,轻声道:“想哭就可以哭出来。” 央金摇摇头,道:“我不哭了,祖母说,一个人哭,除了是觉得别人可怜,就是觉得自己可怜,很懦弱。” 徐清又笑了,那小女孩儿也跟着笑,眼神如江水清澈。 徐清道:“眼泪分很多种,懦弱,只是一种。” “你身上好多泥啊,进河里洗洗澡吧,我带了胰子,能帮你洗头发。” 徐清说:“我自己洗,你别靠近我,我身上很脏的。” 央金笑道:“不脏,只是沾了些泥。” 难得吃过这许多苦的小女子还能有这么干净的心扉,面对这个最多十一岁的姑娘,徐清说:“我儿子叫小澈,女儿叫小澄,和你的汉语名字一样,澄澈。” 央金笑道:“那你把我带走,也当我爸爸。你还要带走我的鸭子。” 徐清道:“如果你在这里真的过得不好,以后,我会来接你,我当你干爸爸。” 央金笑得那么灿烂,她拉住了徐清的手,可是徐清就像是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去,央金忽然有点儿难过,说:“真的不脏,就是些泥。” 徐清说:“我怕我会伤害你。” 央金特别好哄,马上就开心了,道:“你不会伤害我,我的鸭子喜欢的人,都不会伤害我。” 徐清被央金拉到了江边,央金让他底下头,把长长的头发放到面前,央金用双手捧起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然后轻声吟唱:“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这是仓央嘉措的诗句,徐清问:“仓央嘉措在你们的心里,到底是个花心的和尚,还是一个唯美的诗人?” 央金道:“他是第五代的转世灵童,他才是最一尘不染的人。” 徐清道:“世上哪里会有一尘不染的人?” 央金道:“有的,祖母说,只要内心纯粹,就一尘不染。” 徐清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是韩思雨的脸,第二个是小月儿的脸,然后不再说话。 徐清要走了,央金执意要给徐清拿一件上身穿的衣服,徐清又不敢去村子,就约好了在这里等待。 有的人,偏偏就能活得如阳光一般。 徐清对自己有了信心,步伐迈得比之前沉稳了许多,远处梵音弥漫,徐清继续静坐修行。 央金回了村落,所谓村落,不过是百十来座毡房组成的,同样以放牧为生,本来这个地方日日和谐,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从不曾聚集起来做一些什么事情,可是央金回来之后,发现他们在杀牛宰羊,许多族内的青壮年都换上了特别花里胡哨的衣服,也刮了铃铛。 央金算了算日子,今天是要祭山神啊。 央金在这个村落里,一直是被边缘化的,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去想因为什么,日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她也喜欢热闹,不知所谓地就钻到了人群当中。 可是她哪里想到,祭祀山神,是不允许女子出现的,《赛米经》中苯教始祖辛饶之母有过记录,说:“所谓女人是罗刹女的再生,因为她心底的欲望强烈,是魔鬼。” 女性在这个活动中常常被边缘化,何况是本身就有污点的央金? 为什么有污点?还不是因为私生?她母亲就是被活活烧死的,罪名是寡妇不守妇道,也难怪,丈夫死后两年,才生出了孩子,孩子是谁的? 当时这帮从来没有被现代文明洗礼过的牧民是要把婴儿也烧死的,是有喇嘛过来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了央金一条命,收养她的,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婆婆,央金称之为祖母的那人,也有一对男女分别当了她的父母。 虽然被好心人收养,但是也被这些追求纯洁追求得矫枉过正的人敌视,仇视。 于是,央金一出现,这些男人就疯狂了,他们喊着,神山是圣洁、高尚的,山神是降妖除魔的神灵,央金是污秽的、不洁的、山神不愿意看到她。 后来,那些大老爷们儿喊道:“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为什么要烧呢?因为他们的祭奠有一种烟祭,叫:“煨桑。”他们认为,煨桑可以净化周围环境,消除秽气,袅袅升往高空的桑烟还可以吸引天上神灵的注意,让神灵愉悦,临位并降福人间。 那个央金一直很讨厌的阿明哥也在这里,他喊道:“我们要让神灵看到我们的雄性精神,让我们的灵气,来净化这个魔鬼!” 他们都同意了,因为这也是个传统,叫“拉泽”,只是为了让上天看到他们的雄性精神,他们会射箭,摔跤,打斗,这种睡姑娘的言辞,不过是一种传统之下的人性。 央金害怕地大喊:“我不去,不去!” 她被她的阿明哥抱着,虽然挣扎得很厉害,可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如何斗得过一个壮年人?孩子狠狠咬了这个阿明一口,阿明气急败坏地卡住了央金的脖子,竟然是要直接掐死。 当然没死,睡一个死人,除了变态,谁愿意? 央金被绑了起来,幼小还未长成的她,就那样被这帮吸纳了更多传统上糟粕的人轮流强暴。 央金疼痛地哭喊,大叫,对一个还不曾来月事的女孩儿做这种事情,那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如刀割,如凌迟。 如此污秽,这些远离华夏文明,远离本部族,甚至可能是尼泊尔,不丹那边来此的牧民,真的是为了纯洁? 比桑扶鬼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徐清距离不远,本来他是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只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伤害到这一村百姓,却无意间让另一场悲剧铸成了。 徐清一直在等这小女娃给自己送衣服,他很少对任何人许下承诺,少到几乎没有,所以他一定会守约,但是从早晨等到了中午,周围无人,他的心里才有了一抹不祥的预感。 远处鸟不飞下,兽铤长群,徐清决定靠近看看。 天苍苍野茫茫,牛羊安心吃草,马儿肆意奔跑,在一个山头下,却热闹非凡,徐清距离很远,但是他依旧清晰看到了被绑在草垛上,浑身是伤,周身是血的央金,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绿光若隐若现,他默念着《清心诀》飞身而至。 那个阿明是他们这支牧民中最精壮的汉子,举着火把正要点燃草垛,徐清将蛇鳞刀抛出,刀罡将阿明和火把震飞。 此刻的央金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麻绳将她的手脚勒出道道血痕,可是她没有昏厥,她在央求:“你们帮我给一个人送衣服,我答应他的。” 她没有在意自己已经大出血,不用烧也会没命,可是她记着自己的承诺。 徐清的刀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受惊的牧民们回头看着大步走来的徐清,眼神中是满满的好奇。 而徐清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被绑在草垛上的央金,然后尽全力压下自己的杀意…… 第0729章 孽缘善缘 徐清满脑子都是《清心诀》的一字一句,“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他要尽全力保证自己头脑清晰,万不可滥杀无辜,万不可让自己犯罪。 他上前,这帮牧民就后退,徐清拔出了自己的长刀,说:“不管是为什么,你们把这女孩儿放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别烧死人,华夏从建国以来,法律可控范围内,就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对华夏的名声不好,戍边战士也会来兴师问罪。” 什么条件都答应?阿明的注意力都在这句话上,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这里的人过的都是苦日子,只有他天天骑着摩托车往内地转悠,心知道,央金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他们这一村子人干的脏事儿都得被捅出去,这可是板上钉钉的罪名。 阿明喊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个野种的事情?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清看着浑身伤痕的央金,心中回荡着“澄澈”二字,问:“他们为什么会绑着你?” 央金满脸泪痕,柔柔切切地看着徐清,道:“因为我是妖魔,我身带污秽,他们要烧死我给神灵看。” 徐清说:“你告诉他们,你不是妖魔。” 央金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道:“我不是妖魔,我不是。” 这位五大三粗的阿明咆哮,“你是你妈和不知道哪个奸夫生出来的野种,你就是个肮脏的人,你就是魔鬼,我们养你,已经是天恩,现在你来玷污我们的神坛,你不是妖魔,谁是妖魔?” 央金喊道:“我不是魔鬼,我没有玷污神坛,是你们玷污了我。” 阿明烦躁的不行,指着徐清骂道:“别给老子在这儿装神弄鬼。” 徐清望着央金的脸,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对子女,眼神有些朦胧,他对央金低声道:“不能懦弱。” 才半天便受尽了人间苦楚的央金果真就不哭了。 徐清道:“告诉他们,你不是野种,我是你爸爸。让他们放了你。” 央金愣了愣,道:“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魔鬼,他是我爸爸。” 那些人忽然就笑了起来,大肆嘲笑,“哈哈,爸爸?你是说,你和那个贱人通奸生出了这个小贱人吗?你可真是艳福不浅。来救你女儿了?哎呦,我好怕啊。” 徐清并不理会他们,对央金微笑,央金看向徐清的眼神,也多了好多好多依赖,徐清飞身而上,站在了央金身边,终于看到央金双腿间鲜血成股涌出,他皱眉撩起了央金的裙子,看到血迹和污秽,脸色阴沉,眼神变冷,那股绿光逐渐涌出,遍布整个眼眸。 远处有钟声,但是再无法震散徐清体内那股抽象的黑气,反而更让它们躁动不安,此刻,徐清的神情冷彻。 徐清抽刀回身,如饿狼扑向阿明,一刀劈得他翻滚出去三四十米,前胸才一道刀痕,可是后背却撞得血肉模糊,恐惧在他的身上蔓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向徐清,然后死透。装神弄鬼,拜神拜鬼,现在有了冤屈,真得亲自和他拜的那个神去说了。 蛇鳞刀见血了,注定了此地再无活人,这是徐清第一次动手杀平民,这些吃五谷杂粮的,谁能抗住他的一刀?蛇鳞刀并不锋利,所以这些人是被他捣烂了。 百顶毡房,两百口刁民,在徐清的刀下变成了肥料。 可是徐清没有对那些牛羊马匹下杀手,也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糊涂。反正他在将早已经昏迷不醒的央金抱下来时,眼神是清明的,在看向那一地尸体的时候,眼神里也没有痛苦,更没有后悔和不忍,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自责。 徐清先封住了央金几处下身几处穴位止血,然后捧着她到了江水上游,放在了阳光直射温暖的如炕的石头上,挖出了自己的银针,刺穴缩宫,然后才用推拿的方式给她清宫。 救了命,央金此生也不可能再怀孕了,徐清自不会有太多遗憾,她毁在了男人手里,世上便没有哪个男人配让她生孩子。 他就是心寒,其实他心里知道,华夏太大了,有许多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从外地抢个人,一家兄弟几个娶一个媳妇儿,当头的做个把劳民伤财的事情,也能体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呢,也必有可怜之处。 他从来没想到,还有强暴幼女,烧死活人这种事情存在,有兽性没人性,乌烟瘴气的事情在国外,尤其是东南亚,东北亚这些地方多了去了,但是,他不允许华夏有这种事情。 藏区边境还是钟灵鼎秀,没了这群刁民,更是遍山祥和之气。 徐清很容易找到了生在野外的草药,给央金外敷内用,才一天一夜,待到旭日初升的时候,她在徐清怀里悠悠转醒,脉象平和。 央金说:“我都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什么小点?” 徐清道:“就叫干爹吧。” 央金说:“可是我变脏了。” 徐清说:“不脏,只是沾了些泥,洗干净就好了。” 好在央金没有那许多三纲五常,烈女转的教育,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没有那许多心理上的负担,便又笑靥如花。 徐清说:“我的命不好,和天煞孤星一样,你的命也不好,以后你跟着我,也许能负负得正,你多大了?” 央金说:“八岁。” 徐清张大了嘴巴,本以为她已经是豆蔻年华,哪里想到才八岁,是苦受得多,心态再平和,也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徐清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女儿了。” 央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他不愿意马上就离开了这里,她在河里洗干净了自己,回村落换了一身衣服,面对那遍地尸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徐清要带她走的时候,她说,“圣山养育了我,我要朝拜。” 于是,央金一路三拜九叩,徐清一步一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徐清心中默默地想,有信仰的人,总是让人尊敬,但是如今央金是自己的女儿,有些事情,就不可以做了,有的行为,要管教。 徐清说:“如果你需要一张纸,你会怎么做?” 央金说:“去买啊。” 徐清笑道:“难道你不去蔡伦的神像前跪拜祈求吗?” 央金想了想,便站起身来,看着徐清,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意,她说:“我想我的鸭子了。” 徐清问:“为什么那么喜欢鸭子?” “喜欢听它们叫。” 徐清笑了笑,“挺好听的。” “干爹,你的本事好厉害,我能学吗?” “能学啊,你未来要当一个养鸭子的女侠吗?” “可以吗?” “可以,八岁,可以打一下根基,来,你站在我的肩膀上,一来练平衡,二来扎马步,练习下肢力量。” 央金试了试,道:“不练了,太难。” “这个世上就没有容易的事。” 央金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徐清的肩上。徐清才想起了在华夏享有盛名的传统武术家拍的一部电影,儿子站在父亲肩头的镜头,除了有艺术呈现,深意大约是不忍心让儿子走路,还不想背着抱着宠着。 这年头,当一个负责人,有品位合格的观众也是挺难。 央金说:“我有个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我亲生爸爸到底是谁?听祖母说,我妈妈临死都没有承认,有男人进过她的房间。” 徐清说:“也许真的没有,你是神灵恩赐给你母亲的生命的延续。” 央金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干爹,你说我亲娘好吗?” 徐清眼神温柔,道:“你亲娘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很好,你干娘,也是极好的。” “干爹,你多和我说说你的事情。” “嗯,我小时候住在一个村子里,我想去谁家吃饭,就去谁家吃饭,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后来,住在部队里,很大的一个家,有一个娘,有五个爹,后来他们死了,我又有一个家,那个家在山上,特别大的一座山,有特别多的人,开始有爷爷,有奶奶,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后来爷爷死了,再然后,我又有了一个家,是一个最小的家,算上院子就几百平米,有妻子,有孩子,有师叔,有妹妹。我有他们,他们有我,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他们,我也不敢让他们失去我。” 央金听着,其实没太听懂,只是大约知道,他有好多亲人,现在自己也是他的亲人。 一条几乎没有人的盘山公路,徐清扛着央金一步一步往前走,傍晚的阳光拉长他们的身影,温暖,和谐,虽然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儿,但是人生处处缘分,也许是恶缘,也许是善缘,也许是福祸相依,善恶共存…… 第0730章 桑扶希望 薛蓝到沙鸣寺的时候,徐澈已经醒了,高烧也退了。 薛蓝面见苦难大师,千恩万谢,苦难大师虽然依旧没有开启大门,但是面见薛蓝时,身披袈裟,非常正式,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不比弟子凡人低一分,众生平等。 薛蓝立于苦难大师面前,让徐澈跪着,说:“谢谢大师收留我儿子,本来想孩子在外磨炼一番,现在,我想带孩子回家。” 苦难大师道:“善哉善哉,心无所依,将子女留在身边,心有所依。然而,万般无奈,不如放下。窗外芭蕉要半庵,心贩一炷静中参,云霞幻灭寻常事,禅定莫如是钵悬。” 薛蓝颔首道:“小女子无大师境界,道理看了一些,却无法身体力行。只是想问,我家小澈,可有戾气?” 苦难大师道:“世俗之人,必做世俗之事,佛门有菩萨善目,以慈悲六道,也有金刚怒目,降服四魔。出身于军人,杀个把敌人,如何能说是戾气?孩子在外是磨炼,孩子在家,亦是磨炼。” 薛蓝把徐澈扶起来,面有泪光,道:“对不起,妈妈应该早早把你带回家。” 徐澈紧紧攥着薛蓝的衣角,道:“我没找到妹妹。” 薛蓝道:“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 苦难大师说:“不是任何人的错,一花一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破茧重生也好,凤凰涅槃也罢,虽然痛苦不堪,都是修炼,徐澄如此,徐清亦如此,女施主,把心放宽了,因为你是有福之人,于是他不是短命之人。” 所有的病,最怕反复,薛蓝的病情反反复复,是因为内心没有依托,苦难大师的一番言辞让她内心变得坚韧,她要扛起一个家来。 薛蓝带徐澈离开的时候,徐澈的目光一直放在不可说小师太的身上,薛蓝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笑问道:“怎么?还看不够了?” 徐澈仰头问:“妈妈,咱们是回家,还是去西安?” 薛蓝道:“回家。” 徐澈走到了不可说小师太面前,从怀里拿出了那把捕鲸叉,回头看了看薛蓝,薛蓝笑着点点头,徐澈把捕鲸叉送给了不可说小师太,说:“我回家了,我家在西南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一片大湖,以后,你去我家找我玩儿。” 不可说小师太把一串紫水晶佛珠送给了他,道:“我明天就让我师父带我去。” 苦行僧上前和薛蓝见礼,然后牵走了不可说,道:“六根不净,佛法不固。” 徐澈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薛蓝笑道:“儿子,你是看她看不够了?” 徐澈把水晶佛珠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儿上,仰头问道:“妈妈,咱们不去找妹妹,直接回家吗?” 薛蓝道:“先回家。” 一行人回了家,西南小镇烟雨蒙蒙,因为薛妈妈一直在家里住着,家里有人气,也非常干净。 湖边有一片杂草地,那个地方徐清准备开垦出来种点瓜果,可是薛蓝发现这里被母亲开辟成了一个花园,薛妈妈说:“一家子人都舞枪弄棍的,就我外孙女喜欢花花草草,能小澄回来了,看到了还不开心死?小澄呢?还没找到吗?” 薛蓝摇摇头,迈步进了花园,看着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梳雨,菊傲严霜……她说:“小澄会喜欢。” 孙思瑶轻抚着徐澈的肩膀,道:“最近要多陪陪妈妈。” 徐澈点点头,跑进了花园,来到了薛蓝身边,道:“妈妈,如果你不是很怨我没保护好妹妹,我晚上可以睡在你身边吗?” 薛蓝把儿子抱在怀里,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怪妈妈平时对你太严厉了,无论什么,都要等你长大了……” 远在武夷山,赤焰若风一行人行至此处,温三基础要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徐婉儿却只是稳住了伤情,依旧不见好转,用若风仙子的话说, 徐婉儿受伤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进行调理,伤及内脏,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 赵德志照顾了一路温三,伺候徐婉儿饭食的,就是那个桑扶国小女子。 武夷山是一念堂师太的道场,老师太不在,房门也没有上锁,门口挂着两幅简单的对联,“内有饭食,客请自便;佛门圣地,请留善缘。” 一念堂师太慈悲为怀,出门讲道,从不锁门,为了给行人一个栖息的地方,“请留善缘”是为了让行人能吃多少吃多少,给后来人留下一些东西。 若风仙子说:“这姑娘,越来越有高人风范。” 一念堂师太是这个江湖的长辈,却是若风眼里的小姑娘。 大家进去之后,发现在大堂内,留着许多钱,应该是吃了一念堂食物的客人留下的香火钱,赤焰说:“总说人心不古,可还是好人多。” 温三冷笑一声:“只要有一个坏人把这些东西拿走,就坏了许多好人的道行。”说着他把桌上的钱数了数收了起来,被赤焰狠狠瞪了一眼。 温三脸色不红不白,道:“我和一念堂师太比较熟,以后我当面把钱给她。” 若风仙子道:“我现在倒是想等一等这姑娘,沙鸣寺占卜之术,是及其厉害的,也许她知道孩子的去向。总好过我们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找。” 赤焰也道:“也好让这婉儿丫头身子骨好一些。” 赵德志率关中门人拾材做饭,赤焰和若风各自修行,温三坐在了徐婉儿身前,半晌无言,徐婉儿本以为他有话和自己说,却不曾想,他是要和这桑扶人说话,僵持了半天,温三说:“我想了一路,一直在考虑,对你是杀是留,不杀你,是因为我那兄弟精通阴谋权术,他可能会让你去掌控桑扶国的国土,他暗中推波助澜,很容易,这不是沿海帮派都过去了吗?” 桑扶国少女眼神中有亮光。 温三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怯生生说道:“安倍,安倍晴儿。” 温三道:“安倍晴儿,你哥哥叫安倍雄业,是这样的,我考虑了一路,觉得你可杀不可留, 原因有两个,第一,你是桑扶国逃离高手的禁脔,你虽然还小,但也到了花样年华,懂男女之事,你应该对那高手畏惧,避之不及,但是你似乎没有多怕他,他对你的眼神没有嘲讽也没有心疼,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根本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你用你的身体拉拢他的心,为你卖命,可见你是一个心机及其深的女子,未来若是让你掌握了桑扶国,桑扶国对华夏依旧是狼子野心。” 安倍晴儿忽然开始发抖。 温三道:“我这妹子虽然伤重,可是她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兄弟亲自教的,李谪仙前辈带的,莫说被乾坤圈砸一下,就算是被他们一剑刺个透心凉,封住心脉,也遭照样能好,她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好转,是你不想让她好吧?你怕她好了,我们不需要你来照顾她,你就没有留下的理由,对吗?你是在拖延,是在让我们放松警惕。无论你把我们杀了,或者是跑了,你都赢了。对吗?” 安倍晴儿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安心归顺。” 温三坐在了徐婉儿身边,仰头望着房梁,一声不响,等安倍晴儿安静下来,继续道:“中东战事平息,世界格局稳定,各国国力经济退步,都在消耗,唯独华夏一枝独秀,这个情况,我那兄弟应该回来主持大局了,但是没有回来,嫂子回家了,唐妮他们退伍了,我那兄弟八成凶多吉少,他啊,别看打仗的时候挺狠的,论聪明,论功夫,论排兵布阵,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有一个毛病,国家大义大于天,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士兵,无论多危险的地方,他都会去闯一闯,我不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得顺着他的心意往下做一些事情。” 温三抽出了木剑,道:“我忽然想到,我那兄弟一定不愿意让桑扶国稳定下来,因为桑扶国和闽越国不一样,桑扶国罪孽太深了,至于你,应该是如今桑扶国最后的希望,我怎么能让你留在这个世上呢?” 安倍晴儿闻言迅速拔刀,刺向徐婉儿,却被温三一掌震了出去,她转身就跑,被温三一剑刺穿后心,定在了一念堂大厅。 若风和赤焰闻声进屋,看到了地面上的尸体,赤焰惊叫道:“呀,小子,你怎么把她杀了?” 温三道:“给婉儿下毒,我还不弄死她?” 赤焰急忙给徐婉儿把脉,说:“真的有中毒迹象。” 若风道:“可你在这佛门圣地杀人,怎么和师太交代?” 温三一脸洒脱道:“不用交代。” 这时,徐婉儿在朦胧中用仿若梦呓的声音问:“温三,你说我哥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 第0731章 释迦一门 古人张骞走出了丝绸之路,那时的藏区有一国名为古象雄国,雄霸一方,成了古丝绸之路的一个驿站,传说古象雄王子是释迦牟尼佛前世的师傅,为普度众生,留下“古象雄佛法”,千百年来,开枝散叶,说没有正统,实际上,每一个枝蔓都是正统。只要不走上邪路,都是正统。 所以,密宗佛教,比华夏佛教历史更为源远,本事也更有底蕴。 西藏有释迦一门喇嘛,有点儿像敦煌沙鸣寺,宗门紧闭,从不开放,不一样的是,他们每一年都要下山游历。 释迦一门的达赖喇嘛法号叫释迦僧格,俗名叫兀官转轮,“兀官”是华夏一个古老的复姓,其实来源于女真族,和同时代藏区的吐蕃族是仇敌,兀官转轮能在此修行,也是因为佛门广大,能渡他这个有缘人。 虽是达赖,可他并不是最大的,只因为长老都在闭关,必须得有一个主事儿的,兀官转轮是被赶鸭子上架。 藏传佛教里面黄,花,白,红四大教派,只有宗喀巴的黄教是不许结婚的,其他的都可以,于是兀官转轮此番游历,带着一名女子,准备游历完这一次就成婚。 女子是汉人,也是个复姓,在华夏极其出名的“长孙”一家,唐代王室,比山外山楼外楼供奉的娄师德还要有门面,但是这女子为什么沦落到此,要当喇嘛的童养媳呢?还没有长孙家高手相救。 不过是个从寻常百姓家拐卖来的一个女孩儿罢了,在藏区长大,可不就是身如柳絮随风摆,长孙也是被安上的一个姓氏而已。 她叫长孙观音,和太宗皇帝的长孙皇后观音婢只少一个字,这些年在佛前修行,没做过什么行善积德的事情,因为受当地人的影响,她觉得只要信佛,就是积德,对于兀官转轮这个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谈不上情爱,反倒有些宠爱,因为她的年纪比兀官转轮大六岁,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她觉得兀官转轮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执着,她也觉得兀官转轮的本事挺好,就是离不开自己。 每一次游历,自己都得背上焦尾琴,每一次打斗,他只有在自己的琴韵中,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 兀官转轮率八十名弟子游历山川大河,来了雅鲁藏布江边上,高原地带的盆地,比普通的丛林要热一些,兀官转轮用“心静自然凉”的道理说服弟子喜欢这个太阳,可是远处山下飘来的腐臭味,让他们坐立不安。 看到了满村尸体,有相当道行的兀官转轮一脸悲悯法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有妖邪作祟,众弟子听令,顺邪气追踪妖邪。” 其实这个消息,官方是先知道的,戍边将士把这里的情况层层上报,层层传下来的命令却是:“假装不知道。” 看着兀官转轮满脸英气,长孙观音一脸浅笑,他在降妖除魔的时候,是最帅的,她跟上了队伍,虽然她没本事,但是跟上队伍,还是不差事儿的…… 萧若冰乘飞机来了一趟,检查死者状态,确定是死在徐清蛇鳞刀下,官方没有想到徐清已经回到了华夏,也妄杀了平民。 可是官方不怪徐清,只怪控制徐清的那人。 不闻不问,是一号首长的意思,因为睿智的一号首长明白,大风大浪正朝自己涌来,徐清就是风浪的中心,徐清本来是享有盛名的人,现在恶名一样多,有人拿他当枪使,但绝对不是自己,是谁呢?他也想知道。这个时候做不了太多的安排,只能无为而治,让所有势力浮上水面,再进行对决。 徐清带着央金徒步前行,很慢,徐清从出生以后,就没有进行过这么慢的战略转移,从雅鲁藏布江开始走,才到了日喀什,海拔五千米的高原,氧气稀薄,红外线极强,气候极冷,趋于零度。 央金踩在徐清的肩上已经能站稳了,觉得有些舒服,边说:“干爹,你累不累?我帮你背那把刀吧。” 徐清忍俊不禁道:“你帮我背,重量还不是在我身上?这把刀我把一堆蛇鳞炼小了二十倍有余,很重的,你背着,能自己走得动吗?” 央金道:“一定能走动。” 徐清道:“什么时候,你能背着刀如履平地了,本事就不亚于你胖子叔叔了。” 央金从徐清的背上跳了下来,要来了蛇鳞刀,她拿不起来。小说里关羽青龙偃月刀八十二斤,一般人就拎不动了,徐清这把蛇鳞刀重二百七十公斤,奥运会举重项目的记录是2635公斤。 二百七十公斤,这个重量在宗门内,已经是摆设了,就算是山外山上的那把关刀,也才六十公斤而已。 徐清对央金说:“你试试,能不能挪动一点?” 央金才八岁,自然是一点都挪不动,徐清说:“人都有潜能,是要一点一点开发的,有的人能在瞬间使出排山倒海的力量,但那是燃烧生命,幸好我有一个方法能让你稳健地提高本事。人负重前行,最浅的本事,是用力,水平高一点,是用气,最高的水平,是用意。所谓用意,就是将你自己溶于大山大水大自然中,你是自然,自然也是你,再重的东西你也拎得动。” 央金问:“干爹,那你是用力,还是用气,还是用意?” 徐清说:“我是用气力。在险些被巨蟒同化了的时候,我才悟到,懂得用意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苏子厚可以当天下第一,也许他是华夏唯一一个领会了意的高手。” 顿了顿,徐清眼眸一亮,道:“不对,还有一个,那个害我的黑衣人,也是用意在打。也需不止他们两个,也许他们是属于另一个层次的高手。” 央金搬不起来蛇鳞刀,放弃了,但是她发誓要搬起来,就往衣服兜里放石头。 徐清便给她用石头雕了一把刀,十公斤,告诉她如何运气负重,要用蛮力,女孩子家家的,练出一身肌肉,长大了就没什么看头了。 徐清背蛇鳞刀前行,央金被石头刀前行,从后看,怎么看怎么和谐,然而和这个世界却格格不入。 在徐清身侧山巅,一念堂老尼双手合十,道:“明月,你如何看。” 老尼唯一的关门弟子明月说:“走着多累啊?他这样,啥时候才能找到他女儿?” 一念堂老尼说:“他在修行。明月,你去西边拦住那些喇嘛和尚。” 一念堂师太,是个高手,但不是一个很高的高手,为世人尊敬,因为她看起来有通过去,晓未来的本事…… 徐清父女二人越来越靠近世俗,贼寇变得多了,他们正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身后忽然有人喊:“兄弟,站一下。” 身后的人徐清不想理,但是面前也来了两个,他不得不停,一共三个人,光头壮汉,两个手中提着斧头,一个手里握着五四手枪,朝着徐清迎面走来的那个说道:“兄弟,给哥几个留下几个钱花花。放心,把钱留下就让你走。” 徐清说:“抢劫杀人,才会不蒙面,死在你们手里的人,大概不在少数,山高皇帝远,又没有信号,得手的应该不少吧?” 徐清面前的那个人迅速抬枪,可是徐清更快地解决掉了他,用手枪爆头,他又打死了一个,最后一个想跑,徐清原地未动,端着枪瞄准着他的后背,他说:“用枪杀敌,瞄准的一定不要是敌人,而是敌人行动的轨迹。” 高山上,一念堂师太还看着他,用手机将徐清的行为拍了下来,就如之前,拍摄徐清屠村的画面一般。 徐清感知力再敏锐,也察觉不到一念堂师太在这里,他步行百里,有些忧心,藏区这个地方有许多地方民不聊生,太过于两极化,有信仰的人太善,恶人却过于彪悍,华夏官方又很难执法,自治归于自治,但是让此地民不聊生,怎么可以? 徐清走到了岗日嘎布,七千米海拔,徐清有西风烈傍身,懂得内息,可是央金不成,不能再走了,有了高原反应。 这一天,央金实在走不了了,严重到了昏厥的地步,徐清正想办法是不是能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又担心依旧带着巨蟒毒气的真气会害了她,正好一辆军用卡车从远处经过,只一辆,是运送物资的。 本来他们的路线距离徐清很远,可是他们径直朝着徐清驶来。 车门打开,一名穿着冬装迷彩服的军人下来,领章上三星一杠,上尉,他蹲在徐清的面前,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女娃怎么了?” 尉官,还没有认识徐清的资格。 徐清说:“放羊的,羊丢了,找羊,找差路了。” 尉官问:“这姑娘是你什么?她怎么了?” 徐清说:“女儿,缺氧了,没上过这么高的地方。” 尉官把手在央金的额上放了放,道:“有点烫,高原反应,注意保暖,高原上感冒会死的,小刘……” 车上司机是个班长,下来说:“道!” “去车上拿一个氧气罐下来,再拿点儿感冒药,吃的。” 尉官指着前面的路,说:“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很复杂,周边的居民都住在公路边,你们找羊也要沿着公路找,不然很容易迷路。” 尉官站起身来,对徐清敬了一个军礼,道:“注意安全。” 他们给徐清留下了吃的,便离开了。 氧气罐,是徐清需要的,央金活命了。 徐清将戴着氧气罩的央金捧在手里,就如捧了一张毛毯而已,在遍地白雪黄沙中前行,渺小如沧海一粟,数里黄沙行客路,雪山如巨鲸白齿,碧水浩浩云茫茫,徐清要修行,被动地修行,磨掉自己体内的戾气,见识了更大的天地,胸怀更多浩渺,也许根除不了戾气,但至少能驾驭它。 有央金陪伴,并不孤寂,也因为有一匹孤狼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让这次长途跋涉有了些许色彩。 后来,徐清看到了那辆帮过他的军用物资运输车孤寂地停在路边,车上物质被洗劫一空,尉官和班长不知所踪。 这里的贼寇连军车也敢抢,胆大包天…… 第0732章 折星腿法 一念堂师太弟子明月面见兀官转轮,挡住他们的去路,明月很懂礼数,道:“大师,贫尼有礼了,家师让我来传话,请诸位大师绕到修行,所谓妖魔之事,并未诸位想的那么简单,华夏宗门之事,还请诸位不要插手。” 兀官转轮走出人群,站在明月面前,道:“降妖除魔,乃佛门弟子必行之事,请师太不要挡路,亦请师太相助一臂之力。” 明月虽然是高人弟子,也只懂得吃斋念佛,师傅交代的事情,她只会带话过来,却不懂得不怎么辩解,兀官转轮只说了一句话,她便哑口无言,而后,兀官转轮面带嘲笑地率人从明月身边经过,扬长而去。 明月道一声佛号,道:“完了,这帮人要和徐清打仗了……” 另一边,徐清修好了军资运输车,带着央金顺着马蹄印寻找这两名被绑票的军人,一处山窝里,有近百个武装悍匪,在新世纪初,藏区武装悍匪是成规模的,被处理了一次销声匿迹,却没有斩尽杀绝,他们化整为零,依旧在做着一些无用的抗衡。 正值午时,徐清丝毫没有藏匿踪迹,就站在了这帮人大门前,拔出了手枪,深深呼出一口气,控制着体内杀意。 一帮土匪看到了门外有人,有几个端着他们手里的ak47就冲了出来,他们的端枪姿势不对,不会用肩膀控制枪械的后坐力,是悬空的,指着徐清的方向,有人便张嘴骂了:“急着死呢?看看干嘛的。” 徐清对他们直截了当道:“被你们抓来的那两个军人还活着吗?” 一个老大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身上裹着牦牛皮的衣服,脑壳非常大,下巴特别尖,眼睛又大,和外星人一般,听着徐清的问话,愣了一下,厉声道:“找他做什么?” 徐清问:“怎么称呼?” “山鹰!” “哦,鹰,我也养鹰,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见了,你是谁养的鹰?有上线吗……对不起,说的有点儿多。”徐清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说道:“那两个军人救了我女儿的命,我带了一些钱,要给他们,算报恩。” 山鹰问:“钱呢?” 徐清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道:“在这儿呢,你能保证,我能用这些钱买来那两位兄弟的命吗?” 山鹰咧嘴笑道:“不能。你知道他们的部队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我们要慢慢折磨他。” 徐清问:“意思,现在还活着,对吗?” 山鹰端起了那把ak47,徐清道:“等等,钱给你!” 山鹰真的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当徐清从怀中拔出手枪,他已经来不及开枪,现在的徐清和过去的徐清一样,热衷爆头,因为可以更直观地看到血洞,确定敌人是不是死亡,打心脏,有一层的可能出现意外。 这帮悍匪绝对没见过这么快的开枪速度,在一具尸体还没有倒下,便有两个人眉心已经有了血洞,毕竟对方人多,一把手枪怎么也比不上快抢,徐清用脚尖挑起一杆长枪,左右开弓,打得这帮悍匪无处藏身,进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之后,徐清看到了被吊在房梁上的那名尉官和班长,连开四枪打断了他们的绳索,将两把ak抛给了他们,这两名军人刚被挟持来没多久,身上便都是鞭子抽出的累累伤痕,但是丝毫不影响作战能力,能跑能跳。 就带着这满腔怒火,三人把这个基地杀了个三进三出。 该跑的跑了,该死的死了,有些伤者,尽被徐清补枪打死,那尉官拉了枪栓,道:“没想到,你也当过兵。” 徐清挑嘴一笑,敬了个军礼,道:“现在还在编,服役于第六部队,兼职别处当个小官儿,未来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尉官摸着口角的血迹,肃然起敬,他的部队距离第六部队就很近,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部队对华夏意味着什么,他说道:“还以为你是牧民呢,来这里是有任务吗?” 徐清道:“没任务,就带女儿来转转,你们把物质搬上车,回去复命吧,我们走了。” 下了七千米高原,身体略微好转的央金还是虚弱,看到徐清回来,柔柔弱弱地下了车,道:“干爹,打完了?” “打完了!” 和尉官话别不提,先把他们送走,徐清带着央金又上了路,就如取经一般,徒步而行,遇到麻烦解决麻烦,不同的是,唐僧师徒往西,徐清往东往南,唐僧有目的地,徐清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儿。 回国之后,那个黑衣人便不再发信号,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下了喜马拉山,往东小一千公里是四川,往南就是云南,如果往南的话,走不对路,便又出国了。 这一天,徐清在香格里拉歇脚,虽然还是高原,可是已然能看到山清水秀,西南地区,风景最美,最有灵气,徐清一直这么认为,夜晚,徐清点燃篝火,听着周边的虫鸣虎啸,还有狼嚎,他笑道:“这匹狼是真的执著,一路不敢对咱们下口,也不愿意放弃,居然跟到了这里。” 央金说:“不会对咱们下口的,我在那边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狼伤害过我,跟着咱们,一定是有原因吧?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徐清道:“我和它可没打过交道,不管它是什么目的吧,来这里真要完了,群狼无敌,匹狼斗不过鬣狗,这里自然环境保护的这么好,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饿吗?” 央金摇摇头,“不饿,就是困,总是想睡觉。” 徐清笑道:“睡吧,你这个年龄,每天得睡十二个小时,大脑才能正常发展。” 央金时常在野外睡觉,非常利落地在篝火边缘腾开了一片地方,刚躺下便睡着了,入睡快,是因为她心无挂碍,徐清将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上次可以这么惬意地看星星,已经在好久之前了,久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温三也是个孩子,和朱佩阿姨在草原上学艺,不怕被揍,边看星星边玩闹,那时候真是个孩子,小小的分离,便依依不舍,送君千里,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又是什么?想想现在,谁走,都不忍去送。 反倒是年少时温三和自己说的“希望见到你的时候还活着”,一语成谶。 徐清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看着斗大的星星,渐渐地皱起了眉头,因为正在眼前的,是二十八星宿,自己和法华大师学来的星宿步,他说是一种轻身功夫,但是轻身功夫的特点应该是快,高,但是星宿步就如这空中的二十八星宿一般,是蜷缩在一隅。 徐清猛然坐起,道:“不对!” 才睡下不久的央金也坐了起来,揉着朦胧睡眼,道:“什么不对?” 徐清站起身来,望着星空道:“星宿步,应该是一种震铄古今的腿法,而不是轻身功夫,紫微恒,太微恒,天市恒,三恒星在外围,四象星系在内围,二十八星宿只占一隅,这套腿法,看似学全了,其实是冰山一角,紫薇恒三十七个星座,太微恒二十个星座,天市恒十九个星座,四象星系,东南西北各有七宿,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每一个星系都有联系,星宿步,不可能这么简单。” 徐清仔细望着空中繁星,天知道他的脑子能装多少东西,只一个小时,他抽身进去了丛林,狂风四起,树叶被直吹上了半空,紧接着,徐清从林中飞身而出,身法如鬼魅,虽然衣着臃肿,但是他的身法依旧潇洒,那些树叶凌空飞舞,带着巨大的能量,如少林拈花指,飞花摘叶能伤人,徐清用脚尖踢出的这些树叶所带能量也相当可怕,最精彩的是徐清飞速左右变换位置,能让两片树叶互相撞击,互相撞成粉末,真是惊艳了世人的一门功夫。 不远处,一念堂师太看着,双目大放异彩,道:“善哉,善哉,无论是哑巴传授的《清心诀》,还是法华传授的《星宿步》,都是有重大缺陷的,《清心诀》是道门失传至宝,《星宿步》也应当是失传了《折星腿》,他们怎么可能得到?不过是某位高人恰巧见过人家施展,领悟了一星半点儿,然后拿出来传授给徐清,不曾想,全被徐清完善了。” 明月捂着自己的嘴巴,道:“那徐清的悟性,真的是非常高了。” 师太笑道得:“傻孩子,那不是悟性,世界上没有那么聪明的人,也没有悟性那么高的人,徐清能做到,是因为过去的二十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打磨,如果不是徐清在山外山上,下了苦功学了所有关于星象的古文学,今天,如何能悟透这折星腿?” 明月转动了一下佛珠,道:“看来,真的有人在设计他,幕后黑手是谁呢?目的是什么呢?” 师太还是笑,说道:“那个设计的人绝对没有想到,他要设计的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 第0733章 好的消息 徐清一心二用,边运行已经完善的《清心诀》边完善这一门《折星腿法》,他的内心空灵,明白,巨蟒之毒,大抵再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香格里拉野生园区真是一个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徐清收起身姿落回到央金的身边,便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想到,法华教给自己的星宿步有缺陷,推碑手会不会有? 以真气相助掌力,真气耗费不大,与人对决时也极其连贯,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掌法,自己的真气是天下第一,推碑手在自己手里,那就是天下第一阳刚掌力。 徐清回气至丹田,脸色白皙的如擦了粉,嘴唇红得如抹了口红,他曾经就是一个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人,如不是脸上刚毅的棱角,安能辨其是雌雄,如今饱经沧桑,却还是那么好看,蛇性本阴,让他如今阳刚之中平添许多妖媚,邪异。 此刻,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线,说:“当初,我怀疑我每一条路都是别人安排好的,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有人在设计我,把我当了一把枪,他一边帮我发展,一边限制我发展,哑巴和法华应该是两个知道内幕的人。” 央金双目放光地揽住了徐清的手臂,道:“别的我不学了,就学你刚刚的样子。” 徐清微笑道:“想学什么,我就教你什么。但是,我现在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让我的朋友学的东西是错的。” 徐清松开了鞋带,从靴子内侧取出了一个浅薄的小包裹,展开,赫然是那台苏雅送他的手机,拿在手里的时候,徐清心有不安,这台手机他始终没有扔过,当初毁掉手表,就是为了让任何人都找不到自己,虽然信号只是控制在军方信息部的手里,军方能监控到,敌人便也能监控到,唯有这台手机,自己的行踪,便只有第六部队知晓。 如果自己现在开机,发出去一些消息,唐妮朱柔等人,司令员沈一便都会了解自己是清醒的,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便会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如果他们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这个消息一发出去,便会打草惊蛇,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多余危险,只会让幕后黑手藏得更深而已。 权衡了利弊,徐清开了手机,他知道弊在当时,利却在未来至少五十年。 若是普通人的手机,关机一个月,开机的瞬间,手机会有爆炸的既视感,但是徐清的手机非常安静,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徐清开微信,在一个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清心诀》有天大弊端,我已完善。六欲不生,三毒消灭。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习之,能容天下气海,亦能清天下气海。《清心诀》适宜每一个人修习,望君勤奋。” 那个群里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徐清明白,他们都看到了。 后来,徐清给薛蓝发过去一条消息,“天塌了有我,你好好的,相比孩子,我更爱你。” 徐清单拉出了林青鲤的微信,单单给她讲述《折星腿法》的关键。 徐清说:“法华大师教我的星宿步伐,他说是一门轻身功夫,但是轻身功夫讲究高和快,但是星宿步,却只是在一个圈子里徘徊,这根本就不是轻身功夫,而是一门震铄古今的腿法,二十八星宿步,只是冰山一角。” 夜已深,万籁俱寂,没有人会在意这个时候手机的动静,可是林青鲤会在意,因为她的微信里,只有徐清一个好友,既不是旁人的电话,那必然是徐清的消息,她爬了起来,拿起手机,看到了徐清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赶忙捂住了嘴,把眼泪憋了回去。她等着徐清继续往下说。 “《淮南子·天文训》将二十八宿分成九野:中央钧天,角宿、亢宿、氐宿;东方苍天,房宿、心宿、尾宿;东北变天:箕宿、斗宿、牛宿;北方玄天:女宿、虚宿、危宿、室宿;西北幽天:壁宿、奎宿、娄宿;西方颢天:胃宿、昴宿、毕宿;西南朱天:觜宿、参宿、井宿;南方炎天:鬼宿、柳宿、星宿;东南阳天:张宿、翼宿、轸宿。一共二十八个天区,暗合星宿步伐二十八个方位,然而,紫薇恒37个星座,太微恒20个星座,占天区63度范围,天市占天区57度范围,星座19,四象星东南西北,几乎涵盖了整个天体,这一门腿法,是一旦使出来,威力便惊天动地的功夫,无论是谁,也别想脱离攻击圈子。下面,我把点位告诉你,照点位摆木桩,多踩几遍就明白了。” 待到徐清再不说话了,林青鲤小心翼翼地打了一行字,“哥你还好吗?”可是想了想,她便删除了,又打了一行:“好,我知道了。” 但是她又删除了,最终决定什么都不回复。 她本人的状态,就如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抱着唐妮给她买来的大熊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傻笑出声。 第六部队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徐清的行踪,他沿途作案,都是第六部队先发现的,第六部队接到了总决策部的指令,一定要限制徐清的行为,可是上至沈一,下至小兵,都不闻不问,因为他们更早接到了一号首长的直接命令,不用注意徐清,只要注意徐清的身边。 在他们接到徐清手机信号的一瞬,沈一便再不能淡定,她以为徐清的手机在中东的时候就毁了,如今却在香格里拉地区出现,说明,这手机是他从中东带回来的,沈一拦截到了他发出的几条信息,将第六部队校级以上干部召集起来开会,这个消息一声明,蒋思和冷箭一些元老级人物都惊喜道:“这小子神智清晰得很,根本没事儿,真是这些日子最好的一个消息。” 沈一道:“现在不是惊喜的时候,他想藏起来,便一定有藏起来的理由,他露面给家人发这些消息,实在是他的朋友们都把清心诀当根基,必须及时亡羊补牢,他相信我们不会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也是想告诉大家,他还好。” 沈一看了看手中徐清回国后一切所作所为的照片,问道:“确认一下,现在有多少人得到了徐清的行踪,告诉他们,严禁这个消息流出去,否则,局面会变得更加复杂。” 从这个细节便能看出来,以徐清为中心的圈子,他们已经不在相信上级命令,他们只根据现实情况来断定一件事情是非。 也难怪,华夏这几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横扫六合,一切局面都稳定下来,却变得暗流涌动,实在复杂,他们已经有些不再敢相信上级。如果这一切是一号首长所为,他是一个雄才大略不弱于秦皇汉武的有道霸主,一切为了国家,无可厚非,会千古流芳,因为他没有伤害过百姓。 可这一切若是另有高人,那一号首长会很危险,能和一号首长过招的,放眼世界,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可是这些人在国家档案均有记录,即便是有能力和一号首长过招,但是他们控制不了徐清。 大家的心里都不愿意这是一号首长所为,只是大家不愿意徐清只是一号首长手里的一把刀,如果徐清是一把刀,那自己这些人算是什么? 沈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再一次将徐清近几年所有的资料都调了出来,也调出了一号首长这些年的行动的轨迹,华夏国内无人想得到,沈一在调查一号首长,一号首长的安保任务,全由安全部协调,而安全部特工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可见,第六部队确实是华夏最强组织。 只是,沈一没有查到一号首长下过任何针对徐清的命令,就算有一些,那也是爱护。 另一边,沈德三全盘知道沈一在做什么,沈德三是特别监督组组长,他有权利监督任何人,包括一号首长,也包括沈一,沈德三不敢把沈一在调查一号首长的事情做出通报,只和二号首长聊,二号首长则认为,沈一是对的,因为沈一这也是在给一号首长证明青白。 如今,一号首长只和安全局,以及总决策部有联络,所有的工作事宜按部就班进行,他老人家不出门了,全家上下,只有孙女习亦枫在陪他。 到现在为止,他们不知道徐清的任何情况,也不知道下面的人的所有工作情况,习亦枫对爷爷说:“咱们总得做些什么,这么总在家里呆着,有点儿坐以待毙的感觉。” 一号首长说:“怎么是坐以待毙?是坐山观虎斗。” 习亦枫道:“怎么是坐山观虎斗?” 一号首长说:“因为我现在是目标,大家在查我,其实也在查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我相信我们这些优秀的战士,得力的官员,一定会弄清楚真相是什么。” 习亦枫道:“爷爷,那咱们应该出去疗养一段时间,我觉得这样下去,您有点儿危险。” 一号首长摇摇头,道:“我不能走,我必须坐镇安全局和军方总决策部,稳住特工,稳住军队,无论发生什么,华夏内外局面都不会变得更坏。亦枫,永远不要忘了,在其位谋其职,华夏的官员从我往下,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位置越高,责任越大,不管我是不是中心人物,都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0734章 超凡入圣 徐清和央金谁都没有心思再去休息,只在一个位置呆了半个晚上,也不是看星星,就是呆着,也没有说什么,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看了一下日出,徐清给央金说了四象,日出是少阳,午时是老阳,傍晚是少阴,深夜是老阴。 华夏周易包含大智慧,不丢传统,就得从娃娃抓起。 徐清背着蛇鳞刀,央金背着石头刀,下山继续往南走,天气变得炎热,他们得换一身衣服,也得弄点儿早餐,便去了一个群山环绕,到现在为止,还是用牛耕田,以手插秧的村落,这样的地方总是能让人心旷神怡。 徐清看他们的服饰,以为到了瑶族,再看丛林中来来往往的蓝孔雀,以及在溪边洗头发的女子,像是傣族,再看沿途庙宇中所供奉的东西,要么是奇形怪状的石头,要么是巨大的物体,要么是供奉山洞溪流,华夏只有苗族才认为是万物有灵。 一片平地上的石榴雕塑,写着一行大字“民族团结一家亲”,说明这里并不是三不管地带,有现代文明,这里也并不是落后,只是因为国家保护的严密,加上如今“青山绿水便是金山银山”的口号,更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地方开发,进行精神,乃至环境上的污染。 至于此地是什么民族,也不那么重要了,华夏一国可以容纳五十六个民族,西南一地,为什么不能有多民族群居的情况? 徐清在水边洗漱了一把,道:“丫头,你是藏族吗?” 央金道:“大概是吧,不知道,小时候有人去给我们办身份证,大家都是藏族,没有我的户口,我也许和大家一样吧?!” 徐清想了想,道:“没有户口啊,被拐卖的孩子才没有户口呢,反正你现在是我闺女,就和我一样是汉族吧,待会儿见到这里的乡亲们要有礼貌,虽然有民族之分,但没有国籍之别。” 央金忽然紧张了起来,那件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噩梦,怕生人。 徐清知道,一直在想办法让她坦然面对,不要藏在心里。 徐清拉着她的手走在田埂之间,四周一片翠绿,似乎让人的眼睛都明亮起来,微风和煦,田间劳作的男子们唱着歌,和河边洗衣服的女子打情骂俏,郎未娶女未嫁,倒也是一片和谐从容。 看着他们,徐清感慨万千,道:“如果每一个人都能这样和谐安逸地生活,那些战士,也没有白白牺牲。” 徐清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内,和大家不同的衣服样式,引人注目,一名距离徐清最近的女子用手背轻抚了一下额上汗水,又将双手在腰间蹭了蹭,起身来到徐清父女身边,洒然一笑…… 徐清顺着女子指路,上了一个斜坡平底,村落最头前有一户人家, 猪圈在最下层,这里的房顶上面种着草,牛和马就放在屋顶,最上面的地方是太阳能面板,所以这里也有电,电脑电视手机电话,应有尽有。 徐清带着央金站在了这户人家门前,想敲敲门,却发现门前早已经有个孕妇在等待,她是河边那女子的妹妹,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于是在这里等待,她看到了徐清和央金,本来有些焦急的脸颊,一下子就放松了,道:“你们进来吧,吃的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徐清一点不认生地往里走,问:“你们这里怎么没有门啊?” 孕妇笑道:“我们这里没有门,你们先坐,我帮你们找几件衣服,我男人穿的,和我小时候穿的。” 徐清说:“谢谢你了,你们家里缺什么东西吗?以后我也许可以帮你带来。” “倒是什么也不缺,就是希望这里有一些好的学校,我们这里的人不愿意出去,近些年, 我们只能把孩子送到城市里读书,我们就得去城市里陪读,农活什么的,全都落下了。” 徐清诧异道:“这有什么困难吗?只消你们村长去城市里说一声,国家就一定会支持的。” 孕妇道:“国家会支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工程队总是要改造我们这里,距离 我们这里三百公里外的地方,本来是一片和我们一样的地方,现在有两千多座的别墅,国家不管怎么管理,都拆不了。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来这里劝我们拆迁,过好日子,可是我觉得,我们的日子已经不能再好了。” 说着,孕妇已经把吃的端了过来,道:“其实我们就想,有个小学,初中,等孩子高中了,我们就可以把他们送到城市里面住在学校里,你有办法吗?” 徐清道:“两千多座?我记得京城那边连下过十几道命令要整治这边,下面回禀上去的,就两百座别墅,已经拆了。那个工程队居然留下两千多座别墅,不但不加紧尾巴,还顶风作案,瞄上了这里的地?官方不作为吗?” 孕妇一边帮徐清盛饭,一边说道:“其实官方挺好的,如果不是官方帮助我们,这里已经被拆了,其实也是一些异族人,他们本来是泰国那边的主体民族,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但是他们就是假装是这里的民族,官方也没办法。不打吧,他们在过分,打吧,他们就会在国际上,和当地的一些民族说不好的话,弄得咱们国家又乱七八糟的……吃吧,乡下地方,只能吃这些,不过,一定比你们在大城市里好吃得多。” “谢谢!”徐清一口咸菜一口馒头,吃得舒心,他说:“是啊,京城确实没太好的办法,都是华夏人,能下多重的手呢?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在和婆罗门国打仗的时候,蒙人率骑兵把西域的那帮养不亲的白眼狼灭了,这帮异族人,就不怕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徐清正说着,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佛号,一阵酒糟气弄得这里的气氛特别诡异,徐清回头,看到一个干瘦的贫苦老和尚,头上的戒疤只有一个,脖子里挂着一串佛珠,腰间悬着一个酒壶。 徐清对僧人谈不上有好感, 是因为婆罗门教恨乌及屋,谈不上憎恶,是因为华夏本土少林德高望重的高僧,于是此刻他只是好奇,问:“大和尚就一个戒疤,戒了什么?” 僧人道:“色!”然后他 自爆门户,道:“贫僧在沙鸣寺出家,法号,醉僧,下山游历,女施主可否赏一顿斋饭吃?” 可不就是沙鸣寺醉僧,和徐清的儿子有一面之缘的和尚。 孕妇为难道:“得等等,我只做了两个人的饭。” 徐清道:“闺女,去帮帮阿姨。” “好嘞!” 在二女离开后,徐清正视着醉僧,道:“兄dei,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在这里遇到你这么高的高手……你是冲我来的吗?” 醉僧将酒壶放在桌上,道:“贫僧下山本不是为了找你, 所以,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徐清耸耸肩,道:“好吧,你是前辈,你说的都对。” 醉僧坐定之后,道:“徐将军,你身怀西风烈,寒冰气,龙虎山仙药,巨蟒内丹真力,完善《清心诀》后,身怀可排山倒海的能量,《折星腿》大成,加之推碑手,当真可与天下高手一较长短,游龙剑,太极剑,惊雷剑,蓬莱剑术,上官剑宗剑术,山外山剑术等当世一绝的本事,本来听信小人谗言,要揉几招剑术,当成傍身功夫,可是你却能领悟,气在力之上,意在气之上,养剑意,而不再重视剑招,天资之好,实属罕见。” 徐清皱眉道:“小人谗言?指的是,庆七吗?” “阿弥陀佛!”醉僧道:“游龙剑剑意是当时天下第一,你姐姐全学会了,威力几何?只是因为吃不透剑意,揉几招剑术,即便精妙,终究不能大成,你选择踩在巨人的肩膀上,领悟自己的剑意,有朝一日,比可和苏子厚一较长短。” 被这醉和尚一眼看透了所有的本事,徐清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个高人,他问道:“意,就是古武至强吗?” “那不一定!比如《折星腿》,难学,但是不管谁学会了,都能独步天下,华夏有许多神奇的功夫,将人类的体能,战斗力发挥到极限。早已经失传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字诀,学成之人,已经是半仙体魄,但凡有人学成当中一字诀,苏子厚天下第一的位置就坐不稳。” 徐清道:“您的意思是,华夏古武一门,有两种超凡入圣的方式,第一是领悟自己的意,第二,是学一门神奇的功夫?” 醉僧道:“还有一种,就是借天地之气,西域密宗的功夫,如你的朋友唐妮学的佛手印。苏子厚之所以能是天下第一,就是他身怀绝技,且能用意借天地之气。” 徐清想了想老僧的话,又仔细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高手,笑道:“怪不得一开始,我妈妈,我师叔,都说在古武圈混很难,有的人闭关了几十年,脱胎换骨,有的人闭关几十年,死球了,苏子厚不下摘星楼,都是古武门人的一个坐标, 要么人家是天下第一呢。至于我这些本事,都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成长,是敌人逼的,超凡入圣,我没那个兴趣,您来找我,如果是为了给我打开一扇世界的大门的,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第0735章 内部矛盾 醉僧注视着徐清,大感意外,道:“我现在告诉你,你有机会将苏子厚拉下神坛,你对这天下第一,就没有什么兴趣吗?当了天下第一,福利是很多的。” 徐清认真道:“我还要什么福利?第一我不缺钱,第二我不缺女人,第三我也不缺听我话的战士,况且,我徐清活这么大,虽都是为国为民,但实在不爱江山。” 醉僧听完愣了好久,喝了一口小酒,有滋有味,道:“心态是好的,但就怕会有人逼得你不得不做那天下第一。” 徐清嘴角扯了扯,道:“您给我说说,我那疯癫师父,李老先生,还有我老师公,青海居士这些江湖高人,是什么水准?” 醉僧道:“都养出了自己的意,疯癫道长和李谪仙二人联手,本可以将苏子厚拉下马,可惜了,败给了世间七情六欲。” 徐清问:“那,这个世上从苏子厚往下,从我往上的高手,还有谁?” 醉僧道:“恕贫僧不能回答你黑衣人是谁,但确实挺多的。如悉世大师,天门道长,小施主就是打不过的。” 徐清有些焦躁地挥挥手,道:“行了,那就别在这儿闲淡逼了。我告诉你吧,天下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武功再高,我一颗导弹导弹下去,也得灰飞烟灭。” 醉僧失笑道:“淡逼还是要淡逼几句的, 此刻,对你最有威胁的,是藏区密宗的释迦喇嘛,兀官转轮,这人练就金刚不坏体魄,只有你和你师公学的针法,同时攻击他一百零八处大穴,才能将其击败……咦,真的是相生相克。” 徐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忽听得外面有发动机的声音,几辆越野车碾碎了草坪,带起一股烟尘,停在了村子的入口,这个车队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往村落前一停,便将那许多下田的男人,洗衣的女人全吸引了过来。 先从越野车上下来十几个衣着随意的中年人,远处山头上还停着几辆面包车,不知道是干嘛的。 一行人朝着村落前走,他们完全没有把已经围上来的村民放在眼里,为首中年人大约五十多岁了,大腹便便,一脸油腻,一看就是个大鱼大肉养起来的人,再从那轻浮的步履来看,高血糖高血脂高胆固醇,身体很差,偏偏身边还围着两三个身材高挑,面容娇媚的情妇。 他们没有直接进村,站在一个土丘上,对着这片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土地指指点点,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 孕妇端上来清粥小菜,也看到了这些人,她又变得匆忙起来,说:“这帮大老板又来了,就是他们,天天派人来找我们谈,说让我们住高楼大厦,上次是被我们村子的爷们儿打走的,怎么又回来了?我得去看看。” 徐清道:“行了,你挺着个大肚子,别瞎参合了。看这样子,应该到了预产期了吧?” “我得去看看,上次打他们最狠的就是我男人,我男人也过去了。”孕妇不由分说,要去看看。 少数民族欺负少数民族,都是自治区,国家出面也只能协调,而不能根除这里的问题,因为没有人敢做这个坏人。 粗茶淡饭,徐清吃了许多,然后看着那些人吵吵闹闹,有些按捺不住地握了握拳头,醉僧道:“小施主,多管闲事,必有血光之灾。” 徐清轻哼一声,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注定了他们会有血光之灾。” 醉僧道:“其实,可渡。” 徐清道:“佛门广大,难度无缘之人,我出去转一转,劳烦大师照看一下我闺女。” 醉僧还在劝说:“小施主请三思而后行。” 徐清回眸一笑, 道:“早想好了,我徐清的工作就是保护别人,以暴制暴,反正我徐清如今是无理智之人,多背几个锅,又如何?” 在众乡亲面前,那中年人笑容可掬,真是好言好语,“乡亲们,我说过好多次,我来呢,不是和你们的为敌的,我是来带大家致富的,乡亲们怎么就不理解呢?上次你们把我们轰出去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我来和你们好好协商。” 可是这里的百姓们哪里信他们这套?举着锄头和耙子叫喊道:“滚,离开这里。” 那大腹便便的老板笑道:“看起来,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让兄弟们过来吧。” 他的手下拿出了对讲机,交代了一句,在山头上停着的几面包车的人冲了下来,手中拎着片刀和镐头把,一股脑地围在了这老板的身边,老板身后有人,底气也足了,说道:“上次被你们打了一次,到现在还头疼呢,我想不起来了,上次是谁带的头?” 看到人家有这么多打手,乡亲们也都怕了,全部退到了村子的一边,和这位老板针锋相对。 “是我带头打你的,咋了!”人群中有一个精装的男人站了出来,二十七八左右,相貌清秀,孕妇搀着他的手臂,正是一对金童玉女。 老板还是那人畜无害的一张脸,道:“来,小兄弟,你站出来,你这属于暴力行凶,知道吗?行为不可取的,你要付出代价,知道吗?” 那青年人要站出来,妻子怯生生地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站出去,老板眼尖,看得清楚,道:“你看看,老婆都快生了,你就不懂让你老婆省点心?来来来,都出来吧。” 青年人什么都不怕,让妻子回家去,还是站了出去,叫道:“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和这里的相亲们没关系。” 混迹在人群中的徐清赞叹道:“真是个敢作敢当的好后生。” 在青年人站出去之前,徐清便站了出去,问:“老板贵姓?” “哦,在下姓陈,陈建国,请问这位小兄弟是?”这老板还真是来者不拒,和谁都能说上话,做生意是一把好手。 徐清道:“你先别管我是谁,陈老板,是哪个民族?” 陈建国眯了眯眼睛,道:“什么民族不民族的,都是华夏人,分什么彼此?” 徐清笑道:“确实不分彼此,不过汉人为主体的国家,对少数民族是有很好的政策的,说说看。” “哦,我也真希望国家能帮忙劝说一下这些苗人,傣人和瑶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就在这山窝窝里,脑子进水了,不瞒小兄弟说,我是百越人,是少之又少的民族,我感谢国家对我的照顾和培养。” “百越人?”徐清嘴角噙笑,道:“华夏有这个民族吗?” “唉,小兄弟,要好好学习啊,华夏那么多民族,你能记住几个?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徐清道:“我学习挺好的,恰好知道华夏民族都有哪些,唯独没有百越人,让你们这些人招摇撞骗,也真是当地官员不作为,收手吧,否则有生之年你们出不来!” “唉,真烦,说这许多废话!”陈建国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顶在了徐清的脑门,道:“现在我就带着动迁合同,你们签个字,倒也罢了,不签字,今天是要出人命的。” 徐清迅速抬手捏住了枪管,眼神中满是轻佻,道:“我来了,就得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清楚了,再说说看,你是哪儿人?什么少数民族?” 陈建国毫不畏惧地就像扣扳机,可是他的扳机根本扣不下去,徐清的手早已如钢钎一般,卡死了枪管。 看来这家伙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徐清伸手一扭,便将他的手枪抢了出来,就在徐清准备先言行逼供的时候,有警笛声,是当地派出所民警赶到了,这里的人民内部矛盾,实在让他们非常无奈。 小地方,没有太大的官,只有一个二级警司,是副科级干部,他带一些民警从车上下来,皱眉道:“天天闹腾天天闹腾,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各自退让一步,不行吗?非得大动干戈?拿着这么多管制刀具做什么?全没收了?” 陈建国居然一点都不怕警察,巧舌如簧道:“警察同志,这次是当地村民请我来谈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小子,他,他拿枪威胁我。他有枪。” 警察看向了徐清的手,急忙端枪相指,道:“这位老乡,你的枪是哪儿来的?扔到一边,不要冲动。” 徐清轻哼一声,道:“我不冲动,不过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这帮人穿个百越族的衣服,你们就不敢处置,持刀行凶, 最轻的情节,也得三年以上,派出所供不起一碗牢饭了?” 陈建国揉着自己的手腕儿,道:“小子,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的持刀行凶了?” 徐清道:“百越族,《过秦论》只有一句话,南有百越之地,这个‘百’不是确数,是秦朝以后,百姓往南走,就成了百越,到现在为止,已经容纳到许多少数民族中了,所以,没有百越族,只有古越族,如果非要说有的话,百越族是闽越地区的主体民族,现在闽越国名存实亡,百越族要成为华夏第五十七个民族?告诉你,华夏不接纳,这个衣服穿的实在蹩脚,也是这里的官员不作为啊!另外,我告诉你个秘密,军人和警察有不同的地方,警察办案讲证据,军人打仗看结果,这个地方太小了,我看,我不弄点儿动静,省里边也注意不到,那两千栋别墅,也变不回青山绿水……” 第0736章 兀官转轮 村民们看着这个外来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那个孕妇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以为这年轻人要硬着头皮报这一饭之恩,她喊道:“小兄弟,你往后站站,吃饱了换上衣服就赶紧走吧,这里的事情你帮不了忙。” 孕妇的男人冲上去挡在徐清身前,却被陈建国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卧槽,舔着脸往上冲,找打是不是?” 陈建国丝毫不怕徐清,更不怕他手里的那把枪,凑上前道:“小子,不是这个村儿的人啊?你多管什么闲事儿呢?我告诉你,坐警车走,我记住你长什么样了。” 徐清挥手在陈建国脸上打了一耳光,脆生生的一耳光,将其抽倒在地,道:“垃圾,警察在这儿敢动手,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民警是真的无奈,一看这小伙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就要往上冲,这小子手里有枪啊! 徐清将手枪对准了陈建国的脑门儿,抬眼道:“往后站,你们得确保人质安全是不是?” 民警们感到一阵无力,这个年轻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激动的地方,也看不出来和这帮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这么做,似乎就是要让自己这一帮人不舒服,但是民警是真怕这小伙子开枪了,警察们打开了车门,纷纷站在了车门后面,端着手枪指向徐清的方向,警司大声喊道:“小伙子,把枪放下,我告诉你,电影里的警匪片都是骗人的,杀人不那么好玩儿,要为你的家人负责,不要把自己的一辈子交代在这里!” 徐清抬头对警察抿嘴一笑,道:“同志,但凡你们要有一点处理办法,兄弟我也不会这么干,电影里的警匪片,对于我来说,太低级。” 徐清低下头,看着陈建国,道:“老小子,认不认罪!” 陈建国叫嚣道:“我草你个妈的,老子没罪,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整这帮孙子!” 徐清道:“你是真没见过狠的。”他一把拎起了陈建国,开始开枪,但是他并没有去杀这个陈建国,杀了那些冲上来的人,枪声一起,陈建国身边的那些情妇全惊叫地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那些打手们眉心多了个血洞,就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不是那么好结束了,也怕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趴到地上,再不敢动手,可是徐清没有绕过他们的意思,抢来的手枪七发子弹,杀了七个人,后将手枪抛出,砸死一个,那些警察已经打到了开枪条件,但是他们没办法打,因为无论何时,徐清都会将陈建国挡在警察的枪口前,民警的训练,如何能和徐清的身段抗衡? 民警没办法了,在看到徐清子弹打光之后,民警把警犬放了出来,一条大型的昆明犬,它呼啸着来到徐清身边刚要扑上来,徐清厉声喊道:“靠!” 他们的警犬乖乖地坐在了地上,朝着徐清吐着舌头。 徐清笑了笑,取出了自己的手枪,目光冷峻地看着那些陈建国手下的一线二线的领导,全部干掉,徐清太强了,他们在布置方案的时候,徐清已经打出去了二十二发子弹,他自己的枪是十五发子弹的九二式。 警方想从四方包围,但是他们的速度根本抵不上徐清,永远没办法绕到徐清背后,无奈之下,只能抽身靠近,徐清捏住了陈建国的脖子,道:“垃圾,怎么不牛逼了?我再问你,认不认罪?” 陈建国已经再没有刚开始的那种不可一世的状态,脸高高地肿起,一头油腻的头发也掉了下来,鼻血满脸,他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完全就不是他能抗衡的?他说 :“我错了,我错了。” 徐清道:“那你没用了,兄弟,你该为你害死的人,欺负死的人偿命了。” 陈建国从看到徐清杀人的时候,他就心里打鼓,这么些年,他总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看到这祖宗,他怎么受得了?只觉得脖子上力道越来越大,他害怕地说道:“我家里有一千多万,我全给你,你饶了我,我不是少数民族, 我就是个骗子,我都认,你饶了我!” 徐清亲手掐死了他,就如扔死猪一般,将人抛到了远处。 警察终于靠近了徐清,他们还是想先把人控制住,其他再说,但是徐清不准备在这个时候给他们解释,在一名警察把枪递到徐清面前的时候,徐清一个空手夺枪术,不但将他的枪拿了,也将手铐抢了下来,将他拷了起来,放倒在地面,在他将警用九二手枪枪口对准这名警察的时候,有警察开枪了,徐清迅速偏头,避开了这枚子弹,然后迅速将手里的手枪拆解了,对着那个开枪的警察竖起了大拇指,道:“你还不错!” 说着,徐清摊开了双手,笑的邪魅,表示自己不再进行攻击了,那警司气得脸色发青,可是也没办法,他怒道:“所有人不许开枪,关保险。” 他对徐清道:“小兄弟,你被捕了,如果你再拒捕,我们将把你当场击毙!” 徐清冷笑道:“同志,别说这没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拒捕,你们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人我杀了,那是他们该死,但是想要抓我,除非我愿意去自首。回去吧,把情况上报。” 有警员要将警犬带回去,可是警犬就在那里坐着,完全不听话了,徐清朝着警犬摆摆手,那犬摇着尾巴朝着徐清跑了过来,徐清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道:“回去吧。” 那犬才摇摇尾巴回去了,这波操作看得警察们两眼发直,徐清笑了笑,道:“你们一帮警察,申请警犬下来,要配一个训导员,他们是你最忠诚的战士,而不是一把指哪儿打哪儿的枪,我告诉你们,别给我把这条犬带废了。” 一时间,警察们几乎忘记了徐清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个少年人杀人的时候那般狠辣,对一条狗,居然那么温柔。 警司来到徐清身边,徐清准备再动手放倒几个,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村民自发地围到徐清身边,他们不让这些警察带走徐清。 徐清知道会是这样,第六部队最狠的拉练,是从丽江徒步到拉萨,沿途全是少数民族,他们永远是最善良的,明白谁在保护自己,自己要对谁好。 所以徐清才会尽力保护他们。好人有好报?不一定,真不一定!但是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徐清对警察再次道:“走吧,报告给你们的上级,他们不但不会批评你,反而会给你们功勋,因为你们和我打了一仗。另外,告诉你们上级,就说我说的,这里只需要一个学校而已,没那么多要求,如果官方没钱,雨薇集团做的就是这个事儿,什么执行能力?” 这几乎是徐清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因为徐清还是畏惧自己凶性大发会伤害到这些警察。 警司明白,这个人的本事,确实不是自己这几个民警能弄得了,他只能让大家把尸体都带回去,再做打算。 但是警察还没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声,那是藏族佛教手里的转经轮,兀官转轮这一脉的释迦门人,终于到了。 达赖站在最前端,身边跟着一个女子,身后弟子长长站了两排。 当局者迷,徐清才明白了,醉僧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密宗功夫的事情,敢情是有这帮人要找自己的麻烦。 看看这帮喇嘛,一个个灰头土脸,破衣烂衫,嘴唇满是裂痕,脸色被晒得焦黄,徐清这一路主体是按照川藏线走的,这帮人应该是按照川藏线跟的,自己没有发现,是因为自己注意到的是身后那匹狼,还有沿途一些流浪狗,这些人是跟着狼来的吧? 兀官转轮站了出来,四周狂风骤起,气压冲击向徐清,他说:“妖邪之辈,又在这里行凶作案。” 徐清轻哼了一声, 道:“装什么孙子?”徐清话音落,狂风被压了下来,风平浪静,这世上,谁在徐清面前炫耀内功高强,都是自找没趣。 兀官转轮双手合十,念起了《大藏经》,后面的八十个弟子也跟着念了起来,“嗡嗡”声一片,警察也好,村民也好,全捂住了耳朵,一脸痛苦。 他的目标是徐清,骗骗就徐清不受影响。 看着大家的状态,徐清怒火中烧,他抬起双手,温度骤降,在将这音波圈起来之后,徐清怒声道:“够了!”少林金刚狮子吼,瞬间震散密宗梵音。 兀官转轮根基不错,闭嘴而已,可是他身后的弟子,全往后倒去。 徐清脸上又挂出了妖异的笑容,杀意顿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的目标是我,选个地方,免伤无辜。佛门,不是慈悲为怀吗?” 兀官转轮根本不和徐清对话,只和身后的人说:“妖邪道行高深,大家小心。” 徐清扭头看着兀官转轮,就盯着他的目光,他眼神当中,并无坚毅,并无执着,由此可见,降妖除魔,不过是为了名,然后沽名钓誉。 这种人,心理防线是及其脆弱的,可惜,不了解这个人的过往,否则,自己用不了十分钟,便能催眠了他…… 第0737章 谁入地狱 徐清和兀官转轮针锋相对,老和尚正义凛然,徐清一脸妖异,直观看去,又是一副正邪不两立的画面,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徐清成了妖邪,成了那个有待降服的妖魔。 但是真正慈悲为怀的僧人,看心相而不看生相。 就连徐清也没有去当妖魔的觉悟,他面对兀官转轮的心态,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徐清道:“警察同志,你们暂时先别走了,护着点儿这些百姓吧!”徐清面带嘲讽,道:“就这帮人,他们会降妖除魔,但丝毫不懂慈悲为怀,他们是世人皆可杀呀。一群坠入邪道的佛。” 话说完,徐清抽身而起,兀官转轮也跟着抽身而起,要打这避免不了的一架,之前在打那些个“百越人”的时候,徐清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夸张,而此刻,他不得不表现得高端一点,反正华夏宗门协会已经成立,作为华夏底蕴的古武能耐,不怕被百姓看到。 领悟了《折星腿》之后,徐清的对于梯云纵这样的轻身功夫更有几分明悟,他面对着兀官转轮寸寸后移,面前似有一道屏障,逼着兀官转轮只能寸寸前行,兀官转轮察觉到了眼前妖魔其实是在调戏自己,怒了,口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将一串佛珠扔了过来,冲撞徐清气海。 徐清双手生太极,是生两仪,二生三,三生万物,佛珠本来就在半空中盘旋转动,被徐清太极圆圈一带转的更快,而后,徐清折下戴在脖子里的小刀抛出,道一声“破”,刀尖对准了佛珠的一个点此去,如以点破面一般,一百零八颗佛珠四散飞去。 急速转动的佛珠因向心力四散而飞,兀官转轮还有法器,是一根红绸,红绸末端带钢球,如蛇一般攻向徐清,但是哪想到钢球打在徐清身上,他才发现,那不过是徐清一个残影,再看四周,气浪澎湃当中,有无数道徐清残影横飞,让兀官转轮眼花缭乱,半分钟,徐清收揽剑气留形汇聚在一点,将一堆佛珠抛了出去,各自带着强悍真气,如一堆子弹,砸回到了兀官转轮身边。 这小和尚对敌经验明显不足,身怀强大能量不知道怎么用,居然用红绸在自己面前挥舞,自然被这些佛珠打得破烂不堪。 徐清依旧是那一脸冷笑,手中剩下两颗佛珠盘着玩,在他又准备抽离身体杀掉几个喇嘛弟子的时候,忽然皱起眉头,那些远远地呆滞看着自己打仗的村民们忽然围站在一起,全部面带焦急,再定睛聚焦,徐清发现那个招待过自己的孕妇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往地下倒去。 是被喇嘛伤了吗?这可是一尸两命啊,徐清忙着回身站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摁住了她的脉搏,看了看裤子上溢出的血迹,道:“没大事,小嫂子要生了,这里有妇产科医生吗?” 孕妇的男人急得脸色都扭曲了,道:“不是说下个月才生吗?医生还在两百多公里外呢。” 徐清一脸阴冷,道:“都是那小喇嘛用密宗梵音刺破了羊水,现在就得生,有谁会接生吗?” 醉僧来到徐清身边,双手合十,道:“小施主,现在两条命,只有你能救了,还怨孙思傲老先生传人,不计较女子生产之污秽,造两座七级浮屠啊!” “这特么有什么污秽的?主要我一个大男人,不合适。” 这时候,一个七十多的老婆婆道:“少年人,要是你懂接生,就救救这一对母子,我们全村人都惦记着这事儿,没想到会提前破了羊水,全村人都没办法。” 那个精壮的小伙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徐清面前,道:“大哥,您要有本事,再帮我一把。” 救人,徐清心里自然想,但是传统里,不允许男人接生,他怕这个传统的地方对自己心怀挂碍,现在看来,他们没有过多的男女有别的态度。倒是自己多心了。 徐清抬起食指指向了兀官转轮,道:“待会儿老子再收拾你……醉大师,你帮我挡着这牲口,婆婆阿姨姐姐们,麻烦你们帮我烧热水吧,这里没有现代设备,我只能用传统手法了。” 醉僧蒙圈道:“贫僧哪儿打得过他呀?” 说话间,兀官转轮又攻了上来,“唵嘛呢叭咪吽”一句六字真言出口,这小子浑身金光大盛,指决牵引一股神秘的犹如实质的力量打了过来,醉僧抽身出去阻挡,以双掌对接,在这一瞬间,徐清发现这老和尚的本事差兀官转轮七八成,他再飞身而出,运推碑手迎上了这个指决。 “啪”一声脆响,双掌并未对接,但是真气造成了非常大的音浪,气流涌动,就如炮弹爆炸冲击波。 徐清是生怕这帮人伤了平民,瞬间撤去力道,磅礴的西风烈涌出闪开,护住了这帮百姓。 徐清咬牙道:“要么你去玩儿命,要么你去接生?” 醉僧也来了点儿火气,道一声佛号,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飞身而出,用一套罗汉拳对敌,可是徐清依旧不放心,醉僧也许可以抗一会儿,这帮喇嘛弟子怎么办? 徐清道:“乡亲们,你们先把人抬到屋子里,我马上就进去!” 话毕,徐清化掌为拳,又捏出剑诀,二指一挑,一道犀利剑气直刺兀官转轮眼眸,兀官转轮撤去了锋芒,醉僧终于有办法招架。 “干爹,给你!”央金拖着那把沉重的蛇鳞刀出来了,徐清挥手,一阵强大的气浪涌出,那般沉重的蛇鳞刀进入了他的手中,徐清一手运剑气限制兀官转轮行动,一刀朝着他劈了出去,尽全力,“铛”的一声巨响,兀官转轮被劈了出去,他还有法器,是一对金箔,金箔烂了,兀官转轮不知道状况如何。 徐清再劈出一刀,目标是那帮小喇嘛,震得他们东倒西歪,他心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再不去接生,母亲没事儿,孩子估计得闷死。 恰在此时,一念堂师太出面了,她大声道:“徐清,你去救人,师兄,贫尼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念堂师太来了,徐清心中大为惊喜,大喊一声:“谢谢了!” 徐清进了房间,看到孕妇脸色惨白,浑身汗水,他匆忙喊道:“央金留下,所有人出去,赶快把热水端进来。” 徐清解开了孕妇浑身衣服,用热水插身,为了不让寒气入体,给女人留下病根。而后徐清用热水帮女人开宫口,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徐清不时地听脉,好在这乡下女人身体非常好,状况良好。 而在徐清检查胎位的时候,脸色有些焦虑道:“糟了,胎儿怎么会是臀位?” 央金问道:“干爹,什么是臀位?” “就是宝宝在妈妈肚子里蹲着,顺产应该是头往下,这种情况应该六个月的时候通过b超发现,能矫正过来,但是现在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央金问:“会怎么样?” 徐清道:“会难产,剖腹产会母子平安,现在没有设备,又是一个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千古难题。” 央金捂住了嘴,道:“然后,会怎么样?” 徐清道:“看妈妈能不能扛得住了,闺女,你去和他们要人参来,如果妈妈扛不住了,用人参吊住命我就有办法。” 央金跑了出去,徐清对孕妇道:“胎儿位置不正,生产的时候,会比别人疼,如果想母女平安,就抗住了。” 徐清再次用上了推拿的手法,想在开宫口之前,让孩子的位置正一些,但是不能太久,否则孩子会闷死,央金把人参拿来了,是正经的老山参,切片放在女人嘴里,他道:“小嫂子,节省体力,听我的,吸气……” 就在此时,屋顶传来了一声大笑,“徐清啊徐清,你个渣男,抛弃了韩思雨,娶了薛蓝,在这里接生你的杂种吗?” 徐清听到了这个动静,脸色微变,道:“不好,又来了一个高手。慕容新德那孙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接着,“噔噔”两声巨响,金属交鸣,慕容新德是与人交上手了,而后只听朱佩的声音传来,“小清,用心办好你的事情,这里有我呢。” 徐清又安下心来,慕容新德从来没有脱离监控,做这个事情的是小姨。 徐清两耳不闻窗外事,用双手摆正胎儿的位置,如果弄不好,又会大出血,徐清医术绝高,道理全都明白,临床接生还是头一次,但是女人乡下女人的坚强出乎人预料,徐清让她什么时候用力,她就什么时候用力,终于,孩子出来了,徐清快速剪断脐带,可是孩子并不啼哭,他拎起了孩子脚倒提起来,在小娃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哇哇”声传来,母子平安。 央金开心的又哭又笑。 外面的警察,村民,还有交战当中的人,都百感交集。 就在此时,徐清的耳音里传来一阵玄之又玄的声音,“杀了他们!杀干净他们!” 徐清心中知晓,那个黑衣人来搞破坏了,自己一路上,等的就是他,徐清把孩子放在妈妈身边,道:“小嫂子,你还得配合我演一出戏,你就大喊,恩人,你干什么,放开我的孩子!闺女,你呆在这里,以后干爹来接你。” 说完,徐清从衣兜里掏出了隐形眼镜戴上,眼眸变成了深绿色…… 第0738章 贻害江湖 慕容新德在非洲中部待不下去了。 烟波客已死,没有人给他出谋划策,没几个月时间,中非大好局面,便被朱佩带人渗透了个七七八八,中非北非一片大大的疆土,如今其实是苏雅掌控的,一大片地区的经济全部在她的运筹当中,慕容新德哪里还有地位可言? 苏雅劳心劳力,军事上的事情自然插不上手,但是中非北非两块土地百万兵马的洗脑的工作,她下了大工夫,她不是带兵之人,但是她有办法让长安国军人对她言听计从,之后训练上的事情就交给了薛飞和武易两个将军,训练权在华夏手里了,未来就是华夏指哪儿打哪儿。 这些日子,薛飞和武易两位将军商议,是时候处置掉慕容新德了,便和华夏总决策部发了请战要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泰山七星门是慕容新德的家人,暗中走漏了风声,慕容新德逃回国内,一方青年才俊,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乃至七星门,也在华夏宗门当中站不稳脚跟,这一切的仇,自然要找徐清来报。 慕容一家下了大的心血,倾巢而出,七星门主,慕容诚,手下七星使者,是他们的高手,门徒三百。 幸亏有朱佩一门紧步跟随,否则今天徐清就算受不了什么伤害,也必有村民死于非命。 只是朱佩等人并非他们的敌手,只能靠枪炮硬抗,醉僧和一念堂师太二人联手,刚好可以撑住释迦一门的攻击。却无力反击。 朱佩本是个心如止水的人,跟随苏雅只为报恩,多年来情同姐妹,徐清出现,才把她重新引回了江湖之上,觉得这个日子才有滋味,她看出来慕容新德一家人今天是要鱼死网破,徐清就算是一头老虎,也得崩下他两颗牙来,可此时昆仑山剑派和峨眉山的师太们都在路上,高手一到,他们岂有活路? 但是看慕容新德的脸色,一副运筹帷幄的状态,他难道还有后手? 朱佩拿起了对讲机,道:“胡旅长,弄点无人机看看,看看有没有埋伏。” 胡旅长是南部战区某军陆航旅,由国家指派,随朱佩行动,朱佩年轻时候打群架向来是勇者胜,现在朱佩看惯了徐清打大兵团,明白一个道理,战场上最怕伏兵。 在直升飞机和无人机全部升空的时候,朱佩明显听到了屋内女子的喊声,虚弱,惊慌,朱佩道:“不好,小清魔性犯了。” 朱佩再顾不得别的,抽身进屋房门,看到徐清一手举着孩子,朝着地上抛去,朱佩惊慌失措,快速扑了上去,将孩子险险接在怀中,再看徐清脸色,白皙如纸,眼眸暗绿,蛇鳞刀劈向产后孕妇,朱佩急忙上前,看着落下的刀锋,抬手用二指弹向刀背,若是之前,徐清手中兵刃早已经被击飞,而此刻,蛇鳞刀只往前移了两尺,却险险地落在地上,而不是落在产妇身上。 朱佩大喊一声“小清”,抱着产妇破墙而出,再叫道:“醉僧大师,一念堂师太,把兀官转轮放进来。” 徐清本就没有想把这屋里的人怎么样,他用指尖挑了一下央金的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头,她懂事地躲到了桌下,徐清一脚踩在地面,如有地震一般,徐清本人坡顶而出,看着飞身而来的一个小喇嘛,不等他来,徐清飞身至他身前,一刀刺穿其胸膛,鲜血溅了满身。 徐清清晨来此,此刻才是傍晚,残阳如血,他一身青衣沾血,成了黑色,一把蛇鳞刀在夕阳下泛着蓝光,徐清当着众人面,将那小喇嘛的尸体扔到地上,脸上那抹邪笑愈发摄人心魄。 朱佩将产妇和婴儿交给村民,眼巴巴地看着徐清,不禁自语道:“这,是真的还是装的?可如何是好?” 产妇和央金是此刻唯一知道内幕的人,产妇此刻什么也不说,央金也不出来,便无人知晓,徐清是不是真的疯了。 朱佩把那些警察叫了过来,嘱咐道:“这里将有大战,你们护着百姓去到安全的地方,告诉他们,即便这里化作灰烬,未来雅舒集团还他们一个大好家园。” 到现在为止,这帮警察完全懵了,今天注定是个让他们开眼界的日子,警司问:“能不能让我粗浅地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民警一般连刑事案件都很少接,他们没见过这个实战场面,朱佩简单地甩给了他两个字,道:“打架。” 警察率领民众躲到深山,醉僧和一念堂师太立身至别处,兀官转轮率领弟子立于徐清正面,慕容诚和慕容新德父子率领泰山七星门门众对徐清虎视眈眈。 慕容新德道:“徐清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们还把他当香饽饽呢?趁早杀了吧,可别贻害江湖。” 朱佩讽刺道:“你有说话的资格吗?” 慕容新德斜了斜眼眸,道:“我是没资格,不过,你们马上也就没资格了,密宗高僧,我们七星门愿意追随您的脚步,斩妖除魔。” 小尼姑明月道:“真不要脸。” 一念堂师太道:“朱佩施主,率众小心。” 兀官转轮道:“诸位高人暂且退下,看我兀官转轮降妖除魔。”说完,遍又念起了“唵嘛呢叭咪吽”佛号,他要再说话,徐清脚尖一点,冲到了兀官转轮身边,提刀便砍,兀官转轮吃过徐清一刀,金刚不坏之身也被砍下去了三层修为,再不敢硬接,飞身退去,抓起一只青牛朝着徐清扔了过来,但是哪想到徐清根本不管这个东西,抓住一个小喇嘛直接撕了,任由青牛撞在自己的后背之上。 如此大力,徐清只往前扑了一步,在青牛还没有落地,兀官转轮便补了一记手印,青牛血肉横飞,徐清转身以力抗衡,受了这一记手印,旁人只以为是徐清头脑不清醒,殊不知,徐清之前和唐妮对练,吃过好几次唐妮学来的佛门手印,目的是加精,却让徐清摸索出了破解的门道,这功夫和气脉风水有关,口中经文是运气法门,指法,其实是牵引真气的一种方法,凝结出气浪,硬攻,这种本事有一点好,就是不费真气,撞击威力极大。 化解其实也容易,卸力就可以,如海绵吸水一般,唐妮已经知道了这个缺陷,而兀官转轮还不曾知晓。 徐清气运全身,但不抗衡,让这气息入体,便抵抗边适应,自然之气,并不是会在自己体内肆虐的真气。 徐清根本不执着于单挑兀官转轮,谁近杀谁,徐清心中明白,那个黑衣神秘人就在自己身边,他看着自己呢,好在,此刻距离自己最近的,是七星门的人,徐清运梯云纵身法,到一个七星门人身边,一刀便捣碎了。 当他要再杀人的时候,七星使者动手了,七人结阵准备将徐清困住,却哪有那么简单?徐清领悟折星腿,一人将七人困了起来,瞅准机会,又剁掉了一个。 七星门的人急了,他们大喊道:“兄弟们,联手把他杀了!” 慕容新德更是大叫道:“徐清不死,咱们就没有活路,杀呀。” 三百多人,徐清冲了上去,一身本事,就施展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可就在此时,躲在人群后面的慕容新德狂妄的大笑起来,他喊道:“徐清,我看看你是真疯假疯!把人带出来。” 慕容新德带出来一个人,让朱佩惊叫失声,“思,思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思雨被绑架了,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她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衣,素颜,头发也没做,随意扎起,身上没戴珠宝,被绑架了,她却一脸无所谓,身上伤痕累累,脸上也有疤痕,但是双目中一点泪光都没有,这些年经历大风大浪,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韩思雨也学会了坦然面对,生死有命,他们把自己带到哪儿便是哪儿吧。 而在她看到双眸泛绿的徐清的时候,便再也不能淡定,她挣扎起来,可是被胶布封着嘴,她什么也喊不出来,眸子里终于有了泪光。 慕容新德看着韩思雨的脸色,脸上尽是难受,他抬手轻抚韩思雨的脸颊,道:“为什么你还对一个抛弃你的人这么上心?就不好好看我一眼,徐清纵有魅力,可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个见人便杀的魔头,因为我师父烟波客的事情,江湖中人都对我们有偏见,其实,我师父根本无过错,全是徐清戾气太重,杀气太重,思雨,你看看他的样子吧,我师父迟早会被平反的。你不要被猪油蒙了心呀……” 任慕容新德如何巧舌如簧,韩思雨的目光都不会在他的身上放一眼,她看着徐清在人群中不分善恶,拔刀便杀的样子,泪流满面,支支吾吾的有千言万语要说,奈何慕容新德根本不给她松开嘴。 而此刻的徐清心如刀割,他完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保护韩思雨平安无事,他怒火中烧,韩思雨身边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会让她被绑架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0739章 你试试看 一个月前。 慕容新德匆匆忙忙偷渡回国,赶在一个雨天,如一个丧家之犬,在踏上国土上的第一天,就被几个黑衣人拿下了,他见到了那个与徐清为难的黑衣人,黑衣人对他说:“烟波客已死,泰山七星门实力卑微,现在你若想出头,只能彻底的扳倒徐清,而要扳倒徐清,你只能依靠我,听我的。” 慕容新德说:“不可能,当今天,还有谁能把徐清搬到?这个人可邪乎了,人家有谁当个什么靠山,他可倒好,直接在非洲拉起百万兵马来当靠山,你不知道,在唐妮那些人有意操控下,北非长安国奉徐清如神明,徐清不在,苏雅是全民的精神食粮,实际带兵的薛飞,是徐清的岳父,怎么扳倒?京城那些人现在也不敢动他。” 黑衣人笑道:“小人之见!你把那百万兵当成徐清的后台,可国家不会,因为国家爱这个徐清的心,你们都理解不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徐清身败名裂,让华夏官方和宗门,把他当成一个魔鬼。” 慕容新德道:“还是不可能,他现在已经丧失理智了,谁把他怎么样了?” 黑衣人说:“那是因为他还没有造成恶果,徐清的那些死党一个个都活成了人精,他们太明白怎么保护徐清了,一旦他连他的至亲至爱,也颇有影响力的一个人杀掉,你看他还怎么混?” 慕容新德问:“你想让他杀谁?苏雅有影响力,让他杀了苏雅。” 黑衣人说:“对付苏雅不太可能,现在这可是一个一号人物,保护的比首长还要严密。你不妨在韩思雨的身上下下功夫,徐清若是杀了韩思雨,除了他的团队会心寒,那世界上几亿个粉丝,也是一个不得了的力量。” 慕容新德起身要走,黑衣人也不拦着他,慕容新德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他恨徐清,多半是因为韩思雨,这种人,对师父有多少情谊?不过是狼狈为奸,师父死了,无非是兔死狐悲而已。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翻山越岭地巴结韩思雨,她只对自己冷眼相看,比陌生人还不如。 黑衣人说:“韩思雨刚开了演唱会,最近只在京大教书,每天接韩墨文,极其有规律,身边也不是浩浩洋洋的一群保镖,只有乌扎拉等三四个人跟着,如今京城特工注意力都在一号首长身上,你把韩思雨带上车,只要两个小时之内离开京城,你的七星门就会帮你将韩思雨带走。” 慕容新德道:“对于韩思雨这个人,带出京城有什么用?天涯海角也会有人相救。” 黑衣人道:“只消把她带到云南,让徐清杀了,就万事皆休。去吧,我的人会帮你,小子,你和徐清韩思雨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 京城,韩思雨开完了演唱会之后,就不怎么忙了,其实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是因为心有不安,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全是因为有一天晚上,她被一个中年人找到了。 在韩思雨的练舞室里,那个中年人对她说:“江湖之乱,权术之可怕,实在非你可想象,还记得徐清第一次遇见你的状态吗?” 韩思雨说:“这辈子也忘不了,失魂落魄,如一具行尸走肉。”她笑了笑,道:“其实那时候我也差不多。” 中年人说:“从那个时候,上面对他的培养和利用便开始了。” 韩思雨心惊胆寒,她本以为这是徐清的一个朋友,挡他说完这番话,韩思雨想起了一号首长亲自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老人家说,有人在利用徐清,放眼华夏,似乎只有首长拿得动徐清当枪使,但是一号首长说,那个利用徐清的人不是自己,是一个藏在黑暗中,可怕的人。 韩思雨还记得,如果有朝一日,徐清将矛头指向首长的时候,她要站出来帮首长说话的。 而如今,那个藏在暗中的人,来找自己了。 他在韩思雨面前剖析了徐清的每一场战斗,大多数,是徐清按照自己的计划到了一个地方,然后做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虽然这人没有直说,是谁指使的,可是她听得出来,所指的,就是一号首长。 韩思雨的心理防线其实并不是那么坚固,但是她的性格极其有韧性,她会害怕,但是她撑得住。 在中年人再也不说的时候,韩思雨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中年人说:“希望你带着你的粉丝,站在徐清这一边,帮他一把……” 这个事情发生在徐清给大家发微信之前,韩思雨一直心有不安,现在徐清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站在他这边,有什么用? 后来她看到了徐清发的消息,徐清似乎没事儿,她的心中才安稳起来,一号首长的话,中年男人的话,她全放在了心里,没和任何人说,她有大智慧,心知道,这事情,到现在自己还不能插手。两方人马,并不是要争夺自己,而是在争夺徐清。 韩思雨心中有窃喜,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在徐清的心里,地位还及其重要,只是薛蓝在他心里一样重要,为什么不去找薛蓝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就眼前的事情来看,很明显,和这个国家作对的,不是徐清,自己站在清醒的徐清这边绝对是对的。 把所有的工作推了,她想清静清静。每天需要出门的事情,就只是去接韩墨文。 那天京城,雨后晴朗,气候温润,街上人少,韩思雨便和乌扎拉几人一起步行去接韩墨文。 他们在路上行走,经过这些年磨砺,他们每一个人都练就了不悲不喜的本事,心态无比安稳,乌扎拉道:“思雨,学校马上就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吗?” 韩思雨说:“带孩子出去转转,这些年,咱们飞来飞去的,去了不少地方,但都是为了工作,从来没好好领略过大山大水,咱们这次带上帐篷,吃的,往北走,外蒙也是咱们的了,咱们去看看徐清和小巴顿打仗的那些路线和遗址。做一下计划。” 闲聊间,他们站在了学校门口,学生们正络绎不绝地走出来,唐妮恰好也在接林青鲤,从徐清发来消息之后,大家的状态都好了不少。 在他们正要打招呼的的时候,远处一辆小箱车失控撞坏路障直冲进来,直到这学校门口,乌扎拉等人动作极快,将门口学生带走,唐妮立在车前,一记手印将箱车逼停,再看司机,已经撞的满脸是血,应该是一场意外,就在此时,箱车后门开了,下来几个人,将几箱二锅头搬了出来,朝着学校门口砸去,车是失事,这个行为就是有意而为之了,唐妮迈步上前将这些扔酒瓶的货制服,哪想到旁边等学生的家长中冲出来更多的人,将酒水点燃了,他们不停地往里添油,不但添油,还开始动手打人,甚至有一群人,把好些孩子都抱走了,还有更多冲到学校里。 唐妮道:“不好,这是有预谋的抢人,乌扎拉,你照顾好思雨,我进去看看墨文。” 门口不过是一群破皮无赖,校园内才有七星门的真高手,林青鲤感受到了他们的气,知道不是冲自己来的,就是冲韩墨文来的,其他人,还没有成为宗门中人目标的资格。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真高手还在校外,他们的目标是韩思雨。 全魔乱舞,警察消防队赶到,韩思雨已经不见了。 一辆重型越野车,两百迈的速度开道,离开京城,七星门人将韩思雨带进了山林,宗门人有宗门人的活动范围,军警找不到。 七星门人将韩思雨压下了车,韩思雨淡淡说:“松开吧,我一个小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带路就好。” 韩思雨身上似有魔力,本身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但是很少人敢去触碰上那么一手指头。 七星门人便把她放开了。 韩思雨见到了慕容新德,道:“原来,是你要抓我。有什么事情,说吧。” 慕容新德说:“在下对姑娘朝思夜想,忍无可忍,只有用这样的手段,把姑娘请来。” 韩思雨道:“直接说事儿吧。” 韩思雨冷淡的样子,让慕容新德内心酸楚,烦躁,他说:“请姑娘随我去一个地方,一路上,我想,我可以搬回姑娘的心意。” 韩思雨面无表情,道:“加油吧。” 这三个字, 如刀子一般刺在慕容新德心上。 从北往南一路,前半程,韩思雨只喝一点山间泉水,不吃他们的东西,不回慕容新德一句话,从上到下的人不敢不敬,路程走了一半,慕容新德恼羞成怒,将韩思雨摁在山间,准备强办了,韩思雨对他道:“你今天可以碰我一下试试看。” 慕容新德不敢了,他不知道韩思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后半程,他越来越气,再不让韩思雨舒服,直接绑了,封了嘴。 朱佩是在四川追踪到的慕容新德踪迹,此时慕容新德已经把韩思雨藏了起来,所以朱佩并不知道韩思雨被抓了。 直到今天,韩思雨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徐清面前…… 第0740章 你还太嫩 韩思雨被绑架,惊动的部门可不是一个两个,军警又是牵一发动全身,全国联合调查。 人是从唐妮手里弄丢的,她抓住几个七星门的弟子,严刑逼问出了他们的来路和去意,七星门哪儿有什么有骨气的人?带韩思雨去哪儿,去云南做什么,全招了。 徐清在那里,七星门去杀人。 徐清疯魔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遍了,但是他回国的消息,只限于几个部门知道,至于细致的行踪,只有徐清的亲朋好友分析了出来。 如今,消息从七星门人口中传出来,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这个网络发达的世界,几乎是一瞬之间,江湖中人都知道徐清去了那里,华夏宗门协会高人们马上组织人前去。 唐妮朱柔等人自然也清楚了,他们心里明白,徐清是在装模作样,他们必须得过去,帮徐清接几招,这戏,徐清一个人唱不了。 一号首长自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云南川藏线边小村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二号首长开始分析。 慕容新德为什么要抓韩思雨?唐妮等人为什么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而把在外游玩的张楚赵小飞招了回来,研究之后,才决定前往南方,而且只请了青海居士一个高手?为什么那些始终不赞成成立华夏宗门协会的江湖游侠全去了?而那些和徐清有亲的势力,全被堵在了路上。 一号首长说:“徐清一定是度过了难关,完成了自我的修行,和唐妮他们有一定联系。徐清察觉到了有幕后黑手,用这个苦肉计调查。但是,幕后黑手太厉害,这次云南集会,徐清必然会漏出马脚,功亏一篑。” 二号首长深以为然,说:“一定是黑衣人在用计谋,韩思雨被带去了,徐清必然功亏一篑,他是有情有义之人,不会见人便杀,如何能对韩思雨下了杀手?徐清不好收场,得有人去收拾乱局,不能让徐清授人以柄。” 一号首长说:“让沈德三去一趟吧。” 峨眉和昆仑的高手,是朱佩请去的,大批江湖中人都在后面。 对于这一点,徐清心里是知道的,韩思雨是什么影响力,他的心里太清楚了。韩思雨一动,四方高手必然跟着过来,全是因为韩思雨现在在国内和国外某些地区的影响力太大了,也是因为现在自己即便和薛蓝成婚,自己当初和韩思雨那段感情,也是惊天动地,征服了外蒙版图,谁心里都知道,自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徐清不敢停,还在打架,和兀官转轮打,和七星门人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想抻一抻,也许能取得幕后黑手的信任。 朱佩聪明,带人和徐清保持一定距离,距离不太远,因为朱佩也担心徐清会死在这帮人手里,怎么办,怎么办?帮助徐清,那是造孽,出手的话,打谁?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徐清时时刻刻用眼睛余光看着韩思雨,慕容新德还在大放厥词,“徐清,你还不受死吗?再不放下你手里的那把刀,你挚爱的韩思雨,就会死在你面前!” 徐清只觉得一股火焰在自己心里燃烧,脑袋“嗡嗡”作响,慕容新德,在自己心里一直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早应该想到,事情会坏在这个跳梁小丑手里。 徐清抓住一个七星门的人,一刀剁碎,继续杀人。 慕容新德在韩思雨耳边说:“姑娘,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现在就带你浪迹天涯。” 但是韩思雨的目光一直放在徐清脸上,支支吾吾地叫着,慕容新德撕开了她脸上的胶布,韩思雨大声喊道:“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了,你们凭什么伤害他?” 慕容新德双眸含泪,抓住了韩思雨朝着徐清的位置抛去,如果徐清真的丧失理智,此刻韩思雨必死。 一念堂师太飞身而起,将韩思雨接在怀中,感受到了手中潮湿,一看,一手鲜血,原来,慕容新德在将她扔出来之前,已经在她的后腰上补了一刀,慕容新德咬牙道:“对不起,我既然得不到你,我只能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一念堂师太道一声佛号,这一刀刺穿了脏腑。 韩思雨却说:“师太不要惊动他,我知道他是清醒的,他只有这样,才能把坏人骗出来,我只是个小女人,不知道什么事情有多重要,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死在他手里。” 一念堂师太只有先帮她止血,再帮她顺气,道:“让他杀了你,他还不如杀了自己。” 黑衣人就在暗中,他喃喃道:“如果徐清有理智,我有戏可唱,如果他没理智,还不被这江湖中人剁成碎片了?他的自己人,来不了!” 徐清还在用余光看着韩思雨的情况,心知道她受伤了,看到那我见犹怜的眼神,徐清再不想念那清心诀,兀官转轮那边的密宗梵音在一点一点地刺激着他心里的那股狂躁。 但是没有让他失去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四百多敌手,已经被徐清杀了一百,可是此刻又来了五百多,他们大喊着:“杀了徐清,杀了徐清!” 朱佩脸色惨白,峨眉的人呢?昆仑的人呢?这波来人是谁?他们和徐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醉僧了解当中内幕,道:“华夏宗门协会成立,徐清一手促成,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人,太多了。从这个情况来看,江湖上可能已经都知道了,为什么只来敌手,而不来帮手呢?山外山,蜀山剑派,应当提前来到。” 朱佩说:“看来,是有人不让徐清活呀。谁能有如此庞大的能量?是一号首长吗?” 醉僧道:“不知道,我下山,是要找哑巴法华和庆七三人的,利用徐清的人,是这三个人的上线。可能是一号首长,也可能是那个黑衣人。” 朱佩看着眼前大战的徐清,道:“这下,什么都清楚了,当初听苏雅分析,我心里还在怀疑,谁能有那么大的手笔?他在中东落在那片绿洲,是被姚文青骗进去的,黑衣人在那里出现,说明黑衣人一直跟着他,你说,黑衣人会不会也有上线?” 醉僧摇摇头道:“佛门只讲缘法,从不凭空猜测,但是现在,徐清是骑虎难下,如果他要执意调查,只能大开杀戒,但是杀孽太重,不是魔,也是魔了。” 朱佩道:“那慕容新德还用思雨来刺激他。” “怕也是幕后之手的意思。” 朱佩对自己的门人道:“你们去把这里的百姓和那班警察,带到胡旅长那儿去,并帮我告诉他,这里再不能有无辜人进来了。”她看向了徐清,徐清的手丝毫不软,看样子,他已经决心大开杀戒了。 到了最后,体内那股邪气也没有让徐清丧失理智,说明巨蟒内丹之毒,已经痊愈,徐清之所以没有停手,全是因为他是真的想铲除这些围攻自己的人。 看到一念堂师太将思雨救了,他已然是心下清明,看着围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了,全是江湖中人,他运梯云纵身法退到一个高处,挽一个刀花,将蛇鳞刀刺到身边,脱下了已经沾满血迹的上衣,扎起了长到披肩的头发,拔起了刀,冷眼看着这些人,心中暗道:“想死,就来吧。” 慕容新德看到韩思雨被救了,只怨自己还下不了那个杀手,他喊道:“兄弟们,既然咱们的目的相同,就杀了这小子,挫骨扬灰!” 徐清再不容他了,他猛地扭头,身体只迈了几个点位,站在了慕容新德面前,道:“你逼事儿干的够多了,你死去的爹没给你托梦,告诉你,永远别出现在我前面吗?” 慕容新德大惊失色,道:“徐清,你没疯?” 徐清岂能容他再多说一句话?在他抽身而起,想要逃离的时候,徐清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将其摔在地面,一刀劈了上去,这个曾不可一世的小子,被徐清痛痛快快地弄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琴声,兀官转轮准媳妇儿长孙观音开始抚琴,兀官转轮终于要动真格的了,他拿出了降魔杵,朝着徐清飞来,徐清岂会怕他? 先发制人,徐清以更快的身法冲到他面前,正面迎向降魔杵,刀长,先一步捅在兀官转轮胸口,这果然是个金刚不坏之人,一点血都没见,只是被震了出去。 难道真的得同时攻击其浑身一百零八处大穴吗?他练的这种外家功夫,就没有罩门? 徐清一掌震碎一个攻上来的喽啰,抬刀直指兀官转轮,脚下转了一个太极步,抡刀朝着他砍去,刀罡长出三米多长,兀官转轮胸腔受到震荡,再不敢硬接徐清的攻击,侧身飞走,但是至少七八人被这一阵刀罡震得口鼻是血。 徐清身体一滑,提着那般沉重的刀,无比轻盈地抽身到人最密集处, 使出一招游龙剑,干掉二十多人,再飞身而走,一边用力一边回气,无比之潇洒。 暗中,黑衣人把徐清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这种有条有理的进攻,哪里是丧失理智的样子?他脸色变得冰冷,呢喃道:“徐清,你真是个得天独厚的人啊,这一难都能扛过来,还准备反将我一军,小子,你还太嫩。” 一番话必,黑衣人抽身而去,一个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是抢走小徐澄的身法,逍遥游…… 第0741章 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了,山体周围亮起了火把,山头照上了一片橘黄,昏暗,好歹不影响视线,也让许多宵小之辈有了躲藏的空隙。 徐清若是面对的只是江湖上的一些墙头草倒还好说,可是这里分明有一些奉命而来要徐清命的人物,根本不退。 对于徐清来说,他们的实力并不算强悍,奈何人数太多,蚁多咬死象,他得护着自己左右两侧、尤其是身后的安稳,他用脚尖挑起一把长剑来,用手指轻剑身,长剑便在他的身边极速盘旋起来,太极有手法可罗雀,长了翅膀尚不能飞,何况是一把死物?徐清就让这柄剑护着自己侧翼。 有人不知道这东西凶险,硬着头皮便往上冲,长剑往里一递,整条手臂瞬间被搅碎了。 徐清看着这东西犀利,运真气震开一片空地,用蛇鳞刀将一地长剑挑起,盘旋着飞向敌人,寒光闪烁,让人胆战心惊。 自从进入古武术之门来,徐清对“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八字真言就极大的领悟,只有快,才能节省真气,就算在学传统武术的时候,学咏春三板斧的时候就主修一个快,后来不管打仗也好,还是学的剑术身法也好,都是以快为主,纵然他身怀西风烈,也从不浪费真气。 大晚上的,遍地刀柄飞起,那些敌人惊呆了,这是什么功夫?这是在玩儿幻术吗? 如今的徐清周身开了一百零八个气海,分别在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此时,他压住三十六天罡气海,保证身法,只运七十二地煞气海对敌,已然有了万人敌的气势,他的身手越来越快,灵台澄澈,心无杂念,再不把眼前这帮人当人,只把他们当成自己练功的靶子,全然没有去想这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 他有时候顺手抓到剑柄,便顺势使出一套游龙剑,有时候拿起一把比较重的兵器,顺手抛出,那是 李谪仙的惊雷一剑,有时候心念一动,将几十把剑同时抛出,带着成丝剑气,那些人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的意思。 在旁边观战的醉僧道一声佛号,道:“行亦禅,坐亦禅,此刻他进入了一个非常神奇的状态,这便是意。” 朱佩道:“我的指法算意吗?” 醉僧解释道:“用意不用力,最先领悟这个境界的,是一代宗师张三丰,那种玄妙的感觉,我不能领悟,自然也不知道你的指法算不算。” 战至半夜,此地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些不知道状况的敌人竟然还在大喊:“大家不要怕,累死他!” 被一念堂师太吊住一条命的韩思雨双目就在徐清的身上放着,满是焦急,她颤声道:“这么多人悍不畏死,徐清迟早会没有体力,他会输吗?” 一念堂师太也不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会是什么,不知道这场战斗将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兀官转轮已经怒不可遏,他见不得徐清再这样嚣张下去,他仗着自己的金刚不坏身躯,冲进了剑圈,浑身衣服被划破,露出了暗金色的身躯,捏指决攻向徐清,又是那声六字大明咒,强悍气浪将徐清推了出去。 徐清的节奏总算是被这和尚打破了。 然而徐清却嘴角噙笑,丝毫不以为然,战至此时,他早已经看明白兀官转轮的本事,他挥舞蛇鳞刀,狠狠抛向了长孙观音,刀罡带风,这一下命中,长孙观音非变成一堆肉泥不可。 兀官转轮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慌的神色,急忙抽身而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徐清运上了折星腿的身法,如鬼魅一般围在了兀官转轮的身边,他的银针埋在了雅鲁藏布江边上,就用凤眼拳和脚尖,几乎同时攻击兀官转轮周身大穴 。 兀官转轮呆了,浑身僵硬,竟然不知道怎么对敌,而后,徐清一拳砸在他的丹田,道一声:“破!” 他最先学的透劲,震散了兀官转轮气海,不但让他失去金刚不坏之身,还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在兀官转轮飞出去之后,这帮人手中的刀剑才缓了一下,眼神中有了些许恐惧,原来,他们都是在仰仗这个可以降妖除魔的兀官转轮。 徐清本就是在玩儿声东击西的把戏,蛇鳞刀没有灌注太多的力道,在长孙观音面前三寸落地,又被徐清用气浪吸纳在手中。 徐清打了一夜,大家看了一夜,第二天日出的时候,这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是一片紫色,那是绿色的叶加红色的血的颜色。血腥味弥漫。 终于,华夏宗门协会的人姗姗来迟,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见到这画面,痛心疾首。 天门道长大喊道:“徐清小友,你还不停手?”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小施主,很多人命不该绝啊,再不停手,老衲要出手了。” 华夏宗门协会来人了,那些要将徐清置于死地的人又提起了勇气 ,他们是反对宗门协会的,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因为现在杀人的是徐清。 韩思雨一脸焦急,道:“我听明白了,现在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要对付徐清,这怎么办啊?要么,师太,你出手帮帮他!” 一念堂师太道:“老尼只会为救人而出手。” 在此时,朱柔的声音传来,吼道:“秃驴,胖爷看你敢动我大哥一下!” 龙尾刀的刀鸣声,寒月刃的剑鸣声,唐妮的手印口诀声,张楚的鬼丸,赵小飞的明刀,在此刻大放异彩,唐妮厉声喝道:“宗门协会的人,你们想落井下石吗?宗门如今局面,是谁开创的?徐清是你们该杀的人吗?” 悉世大师道:“什么都可以谈,为了宗门,我们什么时候都能让步,让步给同胞嘛,何必大开杀戒呢?” 朱柔冷笑道:“杀光了,不就好了?” 唐妮道:“兄弟们,今天咱们共同进退!” 看着尸体越来越多,在场之人除了徐清,没有谁知道,这些人是幕后黑手派来的,徐清不心软,他的朋友不心软,可是他的状态,真的让醉僧说准了,不是魔,也是魔了。 一念堂师太对韩思雨道:“思雨,要么你出声劝一劝他,让他停手吧。” 看到唐妮他们来了,远处有蜀山剑和楼外楼的旗帜飘扬,韩思雨不再担心徐清的安危,她说:“徐清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杀的人,一定是该死的人。” 一念堂师太只能道一声:“阿弥陀佛。”老师太知道韩思雨说得对,可有的时候,真话,是没人愿意听的。 打了一夜,倒在此地的尸体,何止上千?遍地碎肉,大家似乎可以想象到,徐清是怎么诛杀那些变异人的。 朱佩皱着眉头道:“这帮人难道没人性吗?看着徐清到现在都愈战愈勇,他们就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吗?这不是自发的,这是接到了死命令啊,他们要早认输,这仗早完了。” 醉僧问:“是一号首长下的命令吗?” 朱佩失笑道:“我问你呢,你还问我。” 山外山的人都到了,大家都还按兵不动的时候,冷月抽身进了战局,和唐妮等人并肩作战,蜀山剑的人则不知道该如何,他们要听徐婉儿的号令,徐婉儿此时不在这儿啊。 沈德三的车队终于到了,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有几个方案,但是看到这场面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徐清在中东打了一仗,野成这样了吗?在自己家的土地上,毫不手软吗?如果他没有理智,情有可原,如果真和一号首长猜测一样,他已经恢复理智了,这事儿怎么处理? 如果徐清恢复理智了,他一定觉得,神秘人就在附近看着他,若是神秘人真的在,那他就不能让徐清停手,要么这一夜仗就白打了,若是神秘人更有抻力呢?这什么时候是个头?真的要斩尽杀绝才是头吗? 有头吗?徐清的敌人是前赴后继的,幕后黑手的能量果真就这么强大?强大到半数的江湖游侠誓死效忠? 沈德三见多识广,历经许多局面,在此刻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置了,徐清要是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一号首长就清白了,他的心底里竟然有一个声音在支持徐清继续打下去。 他岂知道,幕后黑手早已经看出来徐清是在往出打他,早离开了这里,连戏都不看了,因为他要安排下一场戏。 在正午时风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辆车,一骑绝尘,停在了众人的面前,那辆车,大家都太熟悉了,很早之前,徐清带唐妮出国追非索尔踪迹,在闽越地区顺港打斗时,开的薛飞野战军的军车,徐清开着这辆车辗转东南亚,南美,澳洲,开回来的时候,这辆车成了他私人的,如今,在西南小镇,他的家里。 能开过来的,只有薛蓝了。 从大家看到徐清的时候,他们的心其实都没有一个安放的地方,都在半吊子上悬着,徐清一向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能有这样的悬着的心态,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仗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此时,他们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薛蓝,即便没有看到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他们的心竟然都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第0742章 你是三妹 薛蓝来了,身为妻子,能见到徐清,她怎么会不来?即便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看一看也好。 薛蓝先下车,孙思瑶后下车将徐澈抱了下来,孙思瑶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色淡然地摇了摇头,看到了韩思雨,将徐澈递给了薛蓝。 徐澈说:“我能走。” 孙思瑶便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提着药箱去给韩思雨治伤。 薛蓝拉着徐澈的手,环顾了一眼这里的环境,眼神在抖动,她带着徐澈走近了战局,唐妮眼尖,喊道:“青鲤,你去护着嫂子,掉一根汗毛,唯你是问!” 林青鲤手持寒月刃,身体盘旋着冲了上来,立于薛蓝的身边,有杀红了眼睛的人,冲上来便砍,但哪里是林青鲤手中那把寒月刃的对手? 分人群,薛蓝来到了徐清附近,那一头长发飘飘,那一身黑衣如墨,身姿那般英武不凡,面向徐清时候,又是那般感性知性。 薛蓝摘下了墨镜,轻轻捋了捋自己额前青丝,望着还在血战的徐清。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不顾生死往上冲的敌人竟然都停下了脚步,看着这母子二人,片刻,徐清从半空飘落,如在血池洗礼过的九天战神。 一时间,场面安静到诡异。 徐清的眼眸是绿色,浑身被鲜血染红,薛蓝牵着徐澈的手,上前握住了他持刀的手,道:“徐清,这仗,咱们不打了,认输了。” 薛蓝声音不大,因为连风都停了,她的声音,在场之人,都听到了,林青鲤在最边上,是战是降,她不在意,她只想让大家都安安全全的,可是唐妮闻言身子一震,扭头看向薛蓝,冷月张楚赵小飞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朱柔叫道:“嫂子,咱们没打过败仗!” 薛蓝道:“咱们一直在打胜仗,输这一次又如何?徐清,咱们不打了,还有别的办法。” 所有人噤若寒蝉,目光全放在了徐清的身上,只见徐清果真就放下了刀,抬手揉揉眼睛,将绿色的隐形眼镜扔了,又取出军刀,隔断了自己的长发,叹了口气,道:“我败了。” 徐清此话一出,预示着,他假装丧失理智,引神秘人露面的计谋,破产了。可惜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死了这么多的人。 风过,吹开了几缕死者的头发,竟然如此凄凉。 徐澈喊道:“爸爸,你没败,笑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徐清捏了捏他的脸颊,看向四周,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场仗,爸爸赢不了了。” 薛蓝上前拉住徐清的手,道:“咱们回家。” 徐清回头看了看唐妮等人,道:“咱们回家。” 正要离开,那些人又都竖起了长剑,杀气凛然,徐清站在了前面。 悉世大师道:“小施主,你今日杀孽太重,恕老衲不敬,请你回少林小住一段时日。” 薛蓝迈步站在了徐清的前面,道:“今天我在这儿,你们谁也不能把我男人带走,否则我薛蓝血溅三尺,自会有人把你个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薛蓝以命威胁,比徐清手里的那把刀管用得多了。谁敢动手?薛蓝少一根汗毛,长安国百万熊兵,必不认亲。 远处朱佩拿起了对讲机,道:“胡旅长,麻烦你带兵进来,震慑宗门中人。” 沈德三也道:“传令下去,附近军队军机待命,随时准备和宗门中人火拼。” 武装直升飞机没用半分钟的时间,便飘在了半空,远处各型号榴弹炮火炮也锁定了这里,步兵开步战车来开路。 沈德三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到华夏宗门协会高手身边,道:“徐清毕竟是军方的人,我们要把他带走,大师,道长,各位高人前辈,我们一定会给江湖一个交代,我沈德三立下军令状在此,一定让徐清给大家一个交代。”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但愿施主能不食言。阿弥陀佛。” 徐清上了薛蓝开来的车走了,胡旅长带整个旅荷枪实弹堵在了这里,看着那些江湖游侠,厉喝道:“还不快滚,真要叫军队斩尽杀绝吗?” 江湖游侠不走,胡旅长道:“警告!” 空中一架武直十朝一个山巅开了一炮,整个山头都被削平了,这可比徐清的刀罡强悍多了,再看空中,有几十架,谁人能挡?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多好一片土地,被鲜血浸染,不知道还能不能住人。 孙思瑶没有回去,她要给韩思雨疗伤,虽然这丫头和徐清不在一起了,但是孙思瑶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 此刻韩思雨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不是滋味,孙思瑶笑着把她扶上一辆车,道:“丫头,这下看出来,为什么徐清与你相爱,却与薛蓝成婚了吧?你是小清绝好的恋人,可是要撑起徐清的家,还得薛蓝这样的大女人。丫头,夫妻同心,不止是同生共死啊。” 韩思雨黯然垂泪。 徐清一家人开车到上游,在河边停下,徐清下车进河里洗掉一路风尘和血迹,薛蓝站在水里,帮他剪掉了那一头不伦不类的头发,然后帮他擦洗身上污秽。 小徐澈在水里乐呵呵地玩儿水,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周围有近百名特种兵位置,也是保护也是监视,他们必须得确认徐清真的正常。 洗干净了,薛蓝道:“儿子,去车上帮你爸爸拿套衣服。” 薛蓝说:“听说那蛇毒厉害得很,一上来就给你来了个脱胎换骨,看看,一身疤痕都没了。以后你要是变了脸,我拿什么确认你?” 徐清柔声道:“有一道没消失呢,你没发现?” 薛蓝脸色一红,道:“没发现。” 徐清道:“你也是心狠,那么用力地咬我。” “我那时候是恨你,恨不得吃了你。” 徐清转身捧起薛蓝的脸,道:“对不起,让你在家里受苦了。” 薛蓝摇头道:“不苦。”她伸手摸了摸徐清背后依然清晰的咬痕,那是他中了虎狼药时,没命地和自己索取,自己咬出来的,当时也是想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痕迹,让他不忘了自己。现在,自己这一家这么大的造化,苦什么呢? 换上了一身衣服,徐清又成了那华夏的青年俊杰,在帮徐清扣衣扣的时候,薛蓝说:“清清爽爽做人多好,非要作妖。你就没想过,如果真是一号首长所为,你就算真做了妖,能拿一号首长怎样?就算能拿他怎样,你下得去手?” 徐清道:“是我不愿意相信就是一号首长所为,想着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在抗一下,那个人说不定就出来了。毕竟没出来,你说,会不会真就是一号首长?” 薛蓝道:“其实,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在你失联的这段时间,有一股神秘势力,已经开始就这些事情,对一号首长展开行动了,先后联络了唐妮朱柔,甚至是思雨。” 徐清道:“好了,别说这个了,不管幕后之手是不是一号首长,我这些日子办得这事儿,上面也得给我点儿制裁,一是规矩,二是做给宗门协会看,我只希望啊,能在服刑之前,找到咱们的女儿。” 薛蓝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我估计没几天,就会有人来了,小澄只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有福,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国外不用跑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我伺候你。” 徐清把薛蓝拥入怀中,道:“这么久不见,怎么变得那么佛呢?” 薛蓝伸手换上徐清的腰,死死扣着,哽咽道:“要是不佛,我就死了,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徐澈趴在车顶上,托着下巴看着,乐呵呵的,他忽然跳起来,道:“张楚阿姨,小飞叔叔,你们也该结婚了,给我生个弟弟玩儿。” 唐妮乐得大笑,道:“你张楚阿姨生了弟弟,就是给你玩儿的?” 徐清收拾好了之后,带着大家徒步往前走,看到了那些百姓,那些从战区避出来的少数民族百姓,徐清心有不安,那个地方是真的没办法住了,就算还他们一片青山绿水,也需要时间。 他们和朱佩在一起,朱佩其实早就想好了怎么弥补这些百姓,她上来拍了拍徐清的肩,道:“小清,你不用纠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就开始动工,帮他们打造一片新的庄园,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来。” 徐清道:“谢谢佩姨。” 朱佩笑道:“不用谢我,谢谢你小姨,你小姨让你和你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以后的路不知道怎么走了,就从此刻为起点。” 徐清点点头,道:“记住了。” “也该好好陪陪家人了。”朱佩让村民中那新妈妈抱着孩子走了出来,道:“给孩子起个名。” 徐清看了看薛蓝,道:“我接生的,你看叫什么好?” 薛蓝看了看婴儿,问道:“孩子姓什么?” 那精壮的青年人道:“姓龙。” 徐清道:“苗家的龙姓,颇有些来历啊。” “是呀!”薛蓝道:“姓的好,偏偏赶上了这么个关头,四处鲜血飞溅,若是屠戮,是大凶,但是你徐清作战,那是大吉,不如就叫应时吧,龙应时。” 精壮青年人笑着诚谢。 人群中出来一个小姑娘,是央金,眼巴巴地看着徐清,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我。”这丫头还在为徐清保守秘密,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清笑道:“闺女,来叫干妈。” 央金楞了一下,看着薛蓝,反应了半天,才笑了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干妈。” 薛蓝还没说话,徐澈钻了出来,仰头看着这个比他大七岁的爸爸的干女儿,打量了片刻,道:“我是大哥,你是后来的,徐澄是你二姐,你是三妹……” 第0743章 咱们喝酒 徐清回了家,西南那个自己的家,家里没人的这些日子,一直由薛妈妈照料,为了让家里有些人气,薛妈妈天天招些老太太在家里打牌,有时候还请薛飞的老战友来喝酒,除了孙思瑶带来的那只徐清捡来的犬,她还养了三只金毛,五只拉布拉多,其实老太太挺喜欢哈士奇的,不敢养,怕那拆家专业户把女儿女婿家里的那些贵重的家具拆了。 今天得知女婿要回来,从早晨就开始做饭,自己忙不过来,就把军区大院里的老太太叫过来几个。 忽然,门口的犬“汪汪”叫了几声,正在炖鱼的薛妈妈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嘀咕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姨,你帮我照看着点儿,我出门迎一迎。” 薛妈妈出门一看,不是女儿的车,是一辆上着警用牌子的越野车,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道:“阿姨好。” 薛妈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认识这些人,道:“你们好你们好,你们是?” “我是姜尚武,他们都是我的队员,是徐兄弟的朋友。” 姜尚武得知云南大战尘埃落定后,带着自己的所有队员来了,现在是十个人,多了个山鬼,没办法,这个鬼姑娘是小雀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上厕所都在一边守着,真没辙。 薛妈妈笑道:“哦,听说过,是云南缉毒大队的,现在在京城工作,我认识你们的领导,廖处长,快进快进,我出去买一些鱼去。” 姜尚武道:“怎么能让您去呢,鬣狗灰狼听令,买鱼去。” 一个小时之后,门口的犬又开始叫,正在炖鸭子的薛妈妈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嘀咕道:“这是回来了?丫头叫小雀是吧?帮阿姨看着点儿火,我出去迎一迎。” 薛妈妈出门一看,还不是女儿的车,也是一辆警车,车门开,又下来几个人,一样喊:“阿姨好。” 薛妈妈问:“你们是?” “哈,阿姨,我叫林涛,这是我的队员,方琼,这个是李博文,这不是知道我那徐兄弟回来了嘛,来看看。” 林涛的小队只来了三个人,因为其他人手头有事儿走不开。 薛妈妈道:“哦,知道知道,是东北的一支厉害队伍,现在是调到大兴安岭附近了吧?我认识顾长平,挺有能力的,现在听说情调到京大当教授了,是吗?” 林涛在这中将夫人,大校预备役母亲,少将丈母娘面前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俯首帖耳道:“没错没错,您身体挺好的?” 薛妈妈道:“好着呢,你们进,阿姨去多买点儿鸭子。” 林涛瞪起了眼睛,道:“李博文,跑步前进!” 薛妈妈撵都撵不上,喊道:“孩子,去全聚德后厨,看他们现杀。” 又一个小时之后,薛妈妈把萧若冰接了进来,买了十个肘子,又一个小时,薛妈妈把当地雅舒集团大区经理接了进来,多买了十斤螃蟹,再一个小时,薛妈妈把南部战区参谋长接了进来。 没地方坐了,家里根本没备着那么多椅子,北方秋高气爽,南方也清凉,干脆就席地而坐了。都是军警,没那么矫情。 终于不来人了,可徐清迟迟不回来,薛妈妈在门口瞭望,总算看到了女婿的车,用手背摸了摸眼角的泪,想笑来着,在徐清下车了之后,她绷不住了,女婿半个儿啊,她也知道徐清这孩子命苦,在徐清和薛蓝结婚的时候,四方人都说薛蓝有福气,但是薛飞和妻子在枕边时常讨论,徐清虽然有权有势,但是命苦的很,家里一定要把他当亲儿子对待。无关国家,无关权势,只是关上门后的一家人。 薛妈妈说:“你个臭小子,你要让我女儿守了寡,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徐清笑的灿烂,他喜欢和自己亲生母亲在一起,但更喜欢这种寻常百姓家的氛围。 徐清要进门,薛妈妈不让,非让徐清迈火盆,把晦气挡在门口。 姜尚武林涛那些人跟着起哄。 薛妈妈问:“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薛蓝笑道:“一进城区就堵了,军民们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拯救中东计划的英雄回来了,夹道欢迎咱们徐大侠呢。” 薛妈妈道:“妈可不希望你们当大侠当英雄,妈是日日想,夜夜怕,怕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蓝儿,妈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可再也带不大小澄小澈这两个娃娃了。” 徐清道:“妈,我知道,我们会很小心的。” 徐清和大家寒暄了一番,送走了公务繁忙的战区参谋长,送走了苏雅指派过来的雅舒集团大区经理,送走了生的熟的一个又一个,桌上,只有姜尚武和林涛这两支队伍,还有萧若冰一人。 安静了不少,大家便进屋了,薛妈妈带央金和徐澈两个孩子下了桌,薛蓝也下了桌,其他人在大长桌围坐了一圈,尽显军人风格,餐桌上菜品摆放整整齐齐,放了两箱战区参谋长送来的茅台。 这一番出国呆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打过仗,但是这段日子,又是烟波客,又是姚文青,又是桑扶人,实在可怕,死了不少人,再难,终究是赢了,在桌的,都是从开始到现在,和徐清最是肝胆相照的人,虽然不全,少很多人,可是能坐在一起,就是一种福气。 林涛道:“弟兄们,先喝一个吧?我调查过,咱们在坐的,可都是海量。” 林涛是第一次和大家喝酒,不知道规矩,徐清在这儿,是徐清定规矩,和林涛挨着的姜尚武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听徐清说话。 徐清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浑身透着一股英朗,几年过去,他还是很年轻,二十三四而已,还是虚岁,可再不像十八那年,一身敢闯敢拼的精神,现在多了好多沉稳,眸子里也许多老练,当然,也有了顾忌。 徐清道:“酒肯定是要喝的,但是,喝法得讲究,咱们是军人,是警察,不是酒囊饭袋,大家都能喝点,没和冷月喝过,也没和林兄弟们,方琼,李博文喝过,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我不要舍命陪君子,当然,不能喝,咱也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林涛道:“不是吹牛逼,你们加起来也喝不过方琼。” 冷月道:“我在山外山,都是用坛子喝酒。” 徐清笑道:“那好了,满上。” 萧若冰道:“我就不喝了,我给你们倒酒,我晚上还要加班,等几天去东部沙漠,调查那个古迹。” 徐清道:“谢谢冰姐。” 萧若冰拧开了盖子,将茅台倒进了大家的酒杯,三两的杯。 倒满了,徐清道:“第一口,一两,老姜和老林带队,加上冰姐的配合,实锤了烟波客的罪证,让他死的没脾气,有余孽没抓到,但是这个错,不在咱们,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你们又喝庆功酒,我虽然只是个平头百姓,也得喝,带上我。” 徐冰清来了,她说的话,是那次打完卓木防御战后,徐清和姜尚武等人喝酒的时候,徐冰清说的。 此时在想那个小酒馆,真是沧海桑田,那时候徐冰清喝了口酒,呛了个半死,小雀还让她酝酿个喷嚏,喝口水。 小雀说:“你快入座,现在酒量怎么样了?” 徐冰清道:“没冷月厉害 ,我都是拿碗喝,你们别不信,就为了小雀的那杯酸梅汤,我专门练了。” 徐清问:“还好?” 徐冰清说:“现在挺好的了。”徐清吉凶未卜,她不能好,徐清回来了,她才挺好。 徐清问:“山川呢?” 徐冰清说:“在外面,不好意思进来。” 徐清看着坐在门口吊儿郎当的朱柔,道:“胖子,去把山川叫进来喝酒。腾个座。” 吴山川进来了,有些尴尬,说:“以前尽干点儿匪事儿,看到这么多警察,有点儿心虚,姜队长那里还有我的案底。” 徐清道:“摆在桌面上说,公事公办。” 鹦鹉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吴山川的资料,道:“确实有案底,故意伤人罪,状态是通缉在逃。” 徐清问:“杀过好人没?” 吴山川道:“没有,我混国外杀手圈的,都是杀有帮派纷争的人,故意伤人,是我故意饶他一命。” 徐清道:“吴山川在中东有战功,在国内罪过不大,妮子你和臧旅长要来吴山川在中东资料,提交给鹦鹉,老姜你运筹一下,看看能不能还吴山川一个无罪之身,要公正,如果非得判几年也没关系,你妹妹有我们帮着照顾,进去也能学点儿东西。” 姜尚武说:“大概不能还无罪之身,因为是在逃,在中东的立功表现,也是在逃当中。” 徐清放下了酒杯,道:“吴山川故意杀人,是杀的毒贩,或者是外籍人员,情节不算严重,应该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交罚款,量刑应该在七八年,重大立功表现,最多减刑两年,他在中东的所作所为,最多在里面呆一年就可以假释,老姜你将吴山川所有资料都提交给检查方面,我估计只能判一年,还有减刑,雨薇集团当担保人,也许也就这样了。” 姜尚武想了想,道:“差不多,不过还得看检查方面怎么判。” “但是这个缓刑,我一定要。”徐清把目光放在了吴山川身上,问:“怎么样?” 吴山川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当初当杀手只是因为除了打架,他什么也不会,只能靠打架来救妹妹,他以为有徐冰清庇护,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直接帮自己洗白,多么美好?他由衷道:“谢谢徐将军。” 徐清道:“不用谢我,主要是你争气,如果非要谢,你谢谢冰清把你引上正途,来吧,咱们喝酒……” 第0744章 思恋太深 第一口,大家喝了一两,庆功酒喝得有滋有味。 徐清说:“第二口,剩下的二两干了,还是庆祝,庆祝大家在调查烟波客的时候,没有被那老小子制住,没有伤亡,大家都还好好活着。” 姜尚武道:“好,来,干了!” 一杯酒下肚,姜尚武说:“我们不贪功,这次行动可以安全回来,都是因为萧若冰,她太聪明了,事事都可以赶在烟波客前面。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林涛大声道:“没毛病!女中豪杰。”他站起身来,道:“谢谢冰姐的运筹帷幄。” 萧若冰笑了笑,道:“既然徐清信得过我,我自然要用点儿心,这也多亏了诸位消息灵通,让我能分析出烟波客的性格,至于可以杀死烟波客,这个功,得是特工同志和温三的。” 徐清道:“一人不成众,独木不成林,我一个人也大不了仗,该敬的人得敬,该喝的酒得喝,咱们一起敬冰姐一杯。” 萧若冰毫不忸怩作态,用饮料陪了一杯。 大家都干了这杯,已经六两酒下肚了,但是大家身上一点儿酒气都没有。 徐清道:“下面,我敬大家一杯,我谢谢你们一次次直接或者间接地把我从死局中解救出来,曾经打仗,我觉得我指挥的不错,毕竟没输过,每次都是以少胜多,赢得漂亮,但是如今,在兵团作战上,愈发吃力,还不时地被人算计,桑扶人把我赶到东部沙漠,姚文青把我骗进中东绿洲,还有这次……能活下来,着实不容易,别的不说了,来,干了这杯。” 又三两。 徐清接着道:“下面, 咱们要敬死者,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咱们的活。干一瓶,怎么样?” 大家每个人手里分了一瓶。 朱柔叫道:“敬小点!” 徐清道:“敬石敢当!” 唐妮叫道:“敬露丝!” 大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喝下的是情谊,喝下的是哀思,只是这么喝酒,简直太虎,看看一个个的,都呛出了眼泪。 看看眼前的人吧,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一个不是刀里来火里去的英雄,最可贵的是,他们大多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已经成了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 真的是海量,两斤白酒,才开始而已。 大家推杯换盏,酒精刺激着他们身上的那股子英雄气,心中再没有那股战后萧条的情绪,都觉得,今天才是点兵,明天才是打仗。 只因为大家都知道,徐清这次惹的事儿有点儿太大了,并不是军方能保得住的,军方保不保还两说,因为从对桑扶国开战,徐清有许多行动都是越过总决策部私自决定的,虽然有功,但是这种行为削弱了总决策部的威信,也许就这几天,上面就会派人来调查。 大家即便都能喝一点,也都喝醉了,小雀喝得最多,因为这段日子里,她受的委屈比谁都多。 她双目含泪,道:“徐兄弟,你能活下来,是救了我小雀一条命,现在你好好地坐在这里,能不能给我做个主!” 徐清自然之道小雀说的是什么,自己落入那步田地,自己身边这帮人,还不都把气撒在小雀的身上? 徐清把酒杯往前推了一下,往椅背上一靠,道:“我基本猜得到,肯定胖子闹得最凶,如果我当场死了,你是不是还要把小雀给砍了?” 朱柔也不动,也不给小雀道歉,坐在那里,扯着嘴,道:“我当然要把她砍了,不单是她,吴山川我也要砍了,但不因他们有罪,是因为我朱柔有气,没地方发!那些日子,我就想,一旦找到你的尸体,我要杀几个人,让这个世界,这个江湖有点儿响动。” 徐清问:“后来呢,怎么没动手?” 朱柔道:“嫂子保着她,我没法下手。” “你他妈还真想动手来着!”徐清厉声问:“那你嫂子怎么不动手?你就是心里有气,没地方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压根和小雀没有关系,你们只是找不到缺口,表达你们的心里的那股气。找不到敌人报仇,就找自己人发泄吗?瞧你们那点儿出息。” 朱柔把头低下了,徐清道:“上次陈小点牺牲,你就和我犯浑,你谁啊你?程咬金吗?办事顾前不顾后,我告诉你,我们是军人,永远不能意气用事,感情是感情,任务是任务,就算我真的不在了,我要你们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的,能挑起大梁的指挥官,哈,看看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管了,回家过日子去了,长安国,扔了,让小姨一个商人去挑大梁,军队只能由薛将军,武将军带领。咱们才多大岁数?别把个心态活成老人家。” 徐清又把目光放在了小雀身上,道:“挺辣的一个妹子,怎么那么怂呢?当年开越野车往山下冲的气势去哪儿了?别人欺负你,你就不会欺负回去,你现在就捅胖子一刀,我看他敢不敢还你一刀。” 几个人被徐清说的心里极其不好受,他们选择什么都不管,的确是一种形式的颓废。 沉默了许久,徐清道:“姚文青没死,中东就永远有后顾之忧,这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家伙,中东将近华夏一半的土地,是个能大有作为的地方,你们要协助付胜义将军严密调查,长安国那边,你们是最了解状况的,你们要帮助国家扶植起一个领导团队,心里要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咱们国家的一两个省。最近,我可能要去后方休息休息,我最担心的是,我不在,你们之间兄弟不像个兄弟,姐妹不像个姐妹。别忘了,现在和你们坐在一起的每一个人,都是愿意给你们挡子弹的人。” 朱柔站起身来,道:“大哥你别说了,我就是个混蛋,我不是个东西,小雀,我给你赔罪,以后,我再犯浑,在场弟兄们揍我,抽我,我绝没有二话。” 小雀端起一瓶酒来,道:“也怨我太矫情了。” 朱柔道:“啥话也不说了,小雀,咱们从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就一起打仗,你是个英雄,咱们干了这一瓶,过去有什么磕磕碰碰,谁提谁是王八蛋。” 徐清笑了笑,道:“差不多了,兄弟们,天下无不散筵席,夜正长,路也正长,想留下在我这儿住的,随便找地方睡,我不建议你们长留,我这儿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沈德三直接就在军方没走,京城说不定会有什么人下来,为了保证你们的自由之身,你们还要留心一下洪剑和那老大老二老四的踪迹,保护好他们,这一步暗棋,是我最后的安排,不管他们调查到了什么,我也算解开了一个心结。” 在场都是自己人,除了山鬼,但是徐清没有避开她说,徐清不怀疑,大家自然也无话可说。他们把徐清的这些话都放在了肚子里。 曲尽人散,大家没有吃完便走,将垃圾空瓶一并带走,只有萧若冰留下了,她要在这里等她的团队,直接开赴阿拉伯。 徐清送大家到门口,有南部战区战士来帮忙开车,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全,可是徐清知道,一定会有人监视他们的行踪。 十一点,薛蓝从屋子里取出一件衣服披在他背上,道:“都嘱咐好了?” 徐清道:“只能大致告诉他们方向,具体事宜,还得他们自己来运筹。孩子和妈都睡了?” 薛蓝道:“睡了,陪你走走,喝了那么多酒。” 徐清拉起她的手,摁了一下她的脉搏,道:“脉象还挺好的,但你的身子要养好,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虽说生命在于运动,可也得分时候,入秋了,不觉得冷,也会有寒气。” 徐清横抱起来薛蓝,往家里走去。 夜色深沉,月斜楼上正子时,虽是南方入秋晚,可在这四季分明的地方,还是有些微凉,屋子没有开空调,但是因为建筑材料的原因,屋子里保证在二十七度。 进屋之后,徐清就忍不住撕扯薛蓝衣服,薛蓝默不作声,半推半就,夜色中飘荡着游丝缥缈的香气。 薛蓝责备道:“憋了这么久了,差这一会儿?” 徐清呼出一口气,放开了薛蓝,等她从浴室里出来,他打开床头灯,屋子里霎时间不那么浑南,英姿飒爽的薛蓝此时娇艳到不可方物,她笑靥如花 ,双手轻轻提着睡裙,一步一步从浴池中走出来,腰肢曼妙,袅袅娜娜,双足白如霜雪。 薛蓝可不似鱼回雁有媚术,但是情至深处,双眸中的深情,比什么都要惹人怜爱,她坐在徐清身边,双臂轻舒,靠在了徐清的胸口。 徐清搂紧怀中玉人,什么也不说,与韩思雨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找到一些什么话题,枕边人是薛蓝,他倒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夫妻心意相通,又用得着说什么? 徐清挑起了她的下巴,一口吻了上去。 一夜无眠,小别胜新婚,徐清沉醉于薛蓝的温柔,沉醉于这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死在她怀中,此生都值了,薛蓝也痴迷于这个男人,比他小很多的男人,分别了太久的男人。 徐清没有把持,一夜几番缠绵,是徐清忍着,才让薛蓝睡了一会儿,可是徐清误食巨蟒内丹,很快手就忍不住乱摸,新眠未起,云雨重起…… 第0745章 顶尖高手 武夷山万紫千红,山下依旧燥热,山上清凉。 温三可打坐自愈,徐婉儿内伤较重,还得内服汤药,时间久了,若风有些心疼这小丫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决定耗费真气帮她疗伤。 等待一念堂师太回来的这些日子,赤焰和若风二人相安无事,仇敌也算不上仇敌,就是赤焰总是去欺负若风。 这两个人的性格,赤焰是那种特别张扬的人,下手特别毒辣,其实若风的手段也非常硬,不过她至少有原则。 相安无事了没几天,若风检查徐婉儿气脉的时候,赤焰在一边冷言冷语,“我说嘛,你都什么岁数了,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小的私生子?这小娃娃才是你的私生子吧?看看,手持奔雷剑,看样子就是李谪仙的种,要么这么不遗余力的救呢?” 若风道:“师姐,李谪仙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不用捎带上他吧?” 赤焰冷笑道:“那你解释解释啊。这小娃娃,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 若风怒了,道:“想打架是吗?” 赤焰笑道:“来啊,你又打不过我。” 若风站起身来,道:“试试看啊。” 温三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两位仙子姐姐,其实吧,我是挺想看看你们打架的,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比李谪仙前辈更强悍的高手呢,让我长长见识也好,说实话,我觉得,赤焰仙子姐姐就是跑得快,面对面刚,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若风仙子姐姐。” 赤焰笑得更加婀娜,道:“小家伙,你这火上浇油的本事,也是高明,用这个激将法骗你两位仙子姐姐打仗,其实你说得对,若风仙子的风字诀,真是不亚于我的火字诀,不过,你赤焰仙子姐姐我不吃激将法这套,用点儿脑子就好,徐婉儿任督二脉,奇经八脉全被堵了,若风要打通,所耗费的功力,至少一年才能修回来,中途不得打扰,我就趁着她替这小妮子疗伤的关键时刻,出手欺负她。” 若风再不说话,将徐婉儿扶了起来,将手贴在她的后背上,将庞大的气息灌入她的体内,若风的真气已经炉火纯青,帮徐婉儿疗伤,不在话下。 赤焰看着若风,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小细节,温三是看在眼里的,赤焰虽然时时刻刻对若风相逼迫,但是骨子里还是疼爱她的师妹,她不过是不愿意师妹为别人耗费真气。 气浪在一念堂内流转,八字诀中的风字诀是真的神奇,和煦的气流就在他们二人的身边盘旋,一股白雾弥漫。 赤焰骂道:“活了眼看就一辈子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做这些事情干嘛?”她坐在了徐婉儿面前,将双掌贴在若风的真气之上,赤焰的橘色气浪和若风的白色气浪汇聚,当世两大隐世高手联手帮徐婉儿治伤,徐婉儿真是有福之人。 就在此时,在门外守护的关中刀客赵德志跑了进来,说:“各位大侠,外面有人来了。” 温三骂道:“他妈的来的真是时候。要是早上一时半会儿,天王老子也得被两个仙子姐姐弄死。你来护法,我去看看。” 温三伤势还没有痊愈,只能出去看看,站在一个山头,温三看到一个青衣带血的小尼姑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温三认识她,这是一念堂师太的弟子明月,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温三快步冲了下去,看到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极其狼狈,道:“小师太,你这是怎么了?” 明月回头指着来路,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昏厥在地,温三急忙把她背了起来,送回一念堂,他心想,还没有哪个江湖中人敢对一念堂师太动手,若风和赤焰仙子带大家来这里,就是因为一念堂师太也许能知道小徐澄被掠到了什么地方,可能是因此,师太才遭到了伏击。 那个把小徐澄带走的人连若风和赤焰都挡不住,一念堂师太怕是凶多吉少,温三权衡了一下,决定顺着明月的来路去看看。 温三拿起了自己的木剑,寻思了片刻,拿起了徐婉儿的奔雷剑,道:“兄弟得用宝剑保命。” 正在用心接受两位高手给自己疗伤的徐婉儿听到温三的话,微微点点头。 温三朝着明月来的方向跑出了大概五公里,听到了一阵喊杀声,看到一处山涧,有三个人正在恶斗,其中一个,就是那抢走小徐澄的黑衣人,另外两人,一个是一念堂师太,一个是枯瘦的老和尚,二打一,但是明显落了下风,师太已经受伤了,那和尚带着师太只能躲避,边躲避边喝酒,以温三的眼力,他看得出来,这个和尚的内功是以酒养气,他自然是要帮师太的,提剑上前,大喊道:“喂,那个不敢见人的傻逼,打醉拳的喝酒了,快跑吧,要么就死了。” 温三知道,自己得给这和尚留点儿喝酒的时间,便冲了上去,他没有固定的招数,温三上前一交手,就知道,自己只有被吊打的资格,温三聪明,他大喊道:“徐澄,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黑衣人果真被温三骗了,回头一瞬,温三使出了那一剑,黑衣人运上了逍遥游的身法,迅速避开,回头,没说话,连眼睛都不漏出来的头罩下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绝对是要杀人的。 温一剑,便是一种剑意,可是能对这黑衣人造成一定威胁的,只有这一剑而已,他明知道挡不住黑衣人的攻击,抽身避退,此刻便是梯云纵和逍遥游的对决,温三被瞬间追上,高下立判,挨了一掌,伤上加伤。狠狠摔在了一念堂师太的身边。 温三用最后一股力气喊道:“那和尚,你再撑上个一时三刻,待会儿有大高手出来收拾这个孙子。” 喝酒的和尚,自然便是醉僧,这个和尚的本事着实不弱,能够和这人过几招,在阿拉伯的时候,徐清就能和这个人过几招,由此可见,现在的徐清是比醉僧强上一点的,然而从黑衣人到现在表现出的这两下来看,三个徐清也拿不下这一个黑衣人。 这是哪儿来了这么个高手?华夏除了苏子厚,谁有这个本事?温三要试探一下,他又提起一口气,喊道:“那傻逼,老子知道你是谁,你是特么的苏子厚,你个老东西,好好的天下第一不当,来这里拐卖妇女儿童,你想干嘛呀?” 可是那黑衣人根本不为温三的言辞所动,已然有条不紊地进攻,打得醉僧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温三对于这些人的死活,根本不为所动,主要是怕徐婉儿就此救不活了,他拿出了相机,是一个单反相机,温三有单反情结,是因为这货记着最初时,徐清用单反在高速边上拍车调查的样子最帅,于是他时长备着,这个时候,他用单反录制下了黑衣人的战斗画面。 温三眼看醉僧得被打死,他拔出了手枪,想打黑衣人,但是他没那么大的开枪本事,只能朝天放枪,如果能把军人引来,那就得救了。 后来,军人没来,赤焰和若风到了,两大高手联手帮助徐婉儿打通经络,事半功倍,加上赤焰和若风从小一起长大,她们心灵相通,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帮徐婉儿逼出淤血,捋顺了经络,通了奇经八脉,十二主筋。 是两长一少三女一起到的,赤焰骂道:“老贼,休得猖狂,看我来收拾你。”说完,首先冲了上去,手中一把火铳,犀利无比,那招式精妙不提,主要是诡异,出招的时候,身体扭转完全背离了身体的正常的结构。 可是谁都知道,少林寺有一门功夫叫《易筋经》有易经伐髓的神奇用处,就是将身体扭到一个不符合人正常骨骼经络的角度。也不算太惊异他的功夫。 徐婉儿来到温三身边,道:“你这怎么样啊?” 温三气若游丝,道:“老子和你就是八字相克,你好了,老子就好不了。那个王八蛋厉害的邪乎,是不是苏子厚啊?” 徐婉儿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怎么没被他打死?” 若风仙子手指轻弹地面,奔雷剑滑入她的手里,她道:“到现在为止,这人还没有露出本门功夫,大概是怕大家认出他来,我去相助我师姐一臂之力,看看能不能打出他的本门功夫来。” 两大隐世仙子对决一个神秘高人,让醉僧有机会退到温三,徐婉儿和一念堂师太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了三枚药丸,一枚递给了师太,一枚交给温三服下,自己也服下一颗,才道:“从不知道,华夏大地上还有此等高手。” 徐婉儿问:“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抢我侄女。” 温三服食了那枚疗伤灵药,不但逼走了一部分内伤,也将伤势抑制住了,他说:“肯定是冲着徐清来的呗,要么谁能为难一个小女娃?主要是这人要用小女娃威胁徐清什么?”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解释这个问题。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战局当中,这三位,绝对代表了华夏最顶尖的古武本事,可是他们大都的时候,并没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就是一招一招地对,没有气浪翻飞的痕迹,也不像其他人在地面和空中来回穿梭,他们就定格在半空中,除了姿势怪异美妙,没有其他亮点,但是当一个不知所谓的无辜飞鸟经过,瞬间化作一团血雾的时候,大家噤若寒蝉,才知道了可怕。 醉僧到现在还看不出黑衣人的来历,但是看到赤焰和若风的时候,他不禁叫道:“难不成,这是八字诀中的功夫?” 第0746章 至高强者 若风仙子来此换了一套青衣,毕竟她也算是一个代发修行的佛门弟子,虽然没受戒, 可是要见一念堂师太,该有一定的礼数,与黑衣人交战中,青衣飘飘,身体仿佛不是真实的,如风一般无形无相。虽然战不过,但是黑衣人也没办法要了他的命。 赤焰仙子则是带着一股无情无义的决绝,水火本无情,厉害的要命。 可即便如此,黑衣人还是有守有攻,他似乎对风字诀和火字诀的套路无比熟悉。 青海居士不约而至,到脚踝的长发扎起来一个大麻花鞭子,这居士,终于换回了女装。 她潜心修炼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入世修行,女扮男装,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悟道,又到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 贵在年轻,青海居士怕是接洽李谪仙,疯癫道长之后的下一代高人,完全当得起承上启下的人物,可怜的是,这一代的高人,只剩下了他自己。她毫不客气地加入了战局,看空隙对黑衣人发动进攻,功夫真已经直逼李谪仙和疯癫道长两位高人。 接着,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相继而来,这两位,本就是和李谪仙,疯癫道长一个层次的高手,二话不说,直接加入了战局,两位超级高手,三位名满天下的大人物,围攻这个黑衣人,是天下奇观。只可惜这个画面,江湖上少有人看到了。 即便如此,黑衣人还是不落下风,反而愈战愈勇,他拿出了自己的兵刃,身法愈发快捷,有攻无守,看起来已经用了本门功夫。 他的攻势,有八层被若风和赤焰挡了下来,弄得和尚道士和居士心惊胆寒,这可如何是好? 徐婉儿按捺不住地拿起了奔雷剑,想冲上去能帮个大忙帮大忙,能帮个小忙帮小忙,却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妹妹,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徐婉儿回头一看,惊喜道:“燕姐,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自然是上官燕,她是被上官秋从付胜义将军的基地赶出来的,从春末到秋天,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徐婉儿则以为她一直在徐清身边,所以很诧异。 上官燕将承影剑换了个手,拉住了徐婉儿的手,看了看战局,对徐婉儿笑了笑,道:“好妹子,看你瘦的,吃苦了吧?我在峨眉山来着,在万佛顶闭关了两月有余。出关的时候,听江湖上的人说在武夷山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我知道你们在找徐澄,便过来看看。” 徐婉儿指着远处对战中心的黑衣人道:“就是他抢走了孩子。” “孩子最后是丢在了这个人的手里吗?” 徐婉儿答应了一声,上官燕便冷冷清清地看着战局。 上官燕这次出关,性子清冷了不少,是因为游龙剑大成。成功人士并不是孤傲,而是曲高和寡。 峨眉山一年有两百天山间有大雾,唐朝韩愈《龙说》有云:“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上官燕深信不疑游龙剑是至强剑术,自己还差一个领悟,去峨眉山云海间闭关,最合适不过。 上官燕道:“看起来很强大一个人,我去打一打。” 徐婉儿拉住了上官燕的手臂,道:“燕姐,他很厉害的。” 上官燕笑道:“不碍事,游龙剑遇强则强,姑姑说,就要找高手喂招,如此好的靶子,怎么能放过呢?” 话毕,上官燕将承影剑带出剑鞘,抽身而上,前一秒徐婉儿还在担心,下一秒,徐婉儿就心情大好,没想到表姐如今强悍到了这种地步,若风仙子行动如风,上官燕的身法如云般缥缈,周身影影绰绰,本是实体,却显得那么虚无。 徐婉儿心中大为安定,燕姐姐能有这样的本事,再找小澄的时候,就容易的多了。 上官燕能成长到不弱于若风仙子的程度,绝非偶然,上官剑宗,那就是一个养剑意的地方,上官剑宗为华夏剑术鼻祖几百年,上官燕出生就带着仙气,她悟性不及上官秋,但绝对不弱,有一套现成的功法,有李谪仙指点,有上官秋的倾囊相授,见识过那么多的大战,她早应该步入神坛,拖到现在,也确实是徐清太惯着他这个姐姐了。 从上官燕出山之后,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在直接或者间接和徐清工作,徐清出事儿,凶多吉少,她的内心其实已经空了,她是带着家仇出来的,徐清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放空了自己,就有机会吸纳更多的东西。 上官燕手持的剑柄,如游龙飞入战圈,她避开了所有人的攻势,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贴近了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本来还没太在意,不过分出了一道真气阻挡而已,也就一刹那的事情,上官燕手腕儿一翻,剑气出,黑衣人依旧能自如应对,就剑气,那自己释放出的那道真气加强一些就好了,可是黑衣人万万没想到,这不是剑气,是实实在在的剑身,这攻上来的女子竟然也是个修为及其高深的人,气息收敛自如。 若风赤焰,青海居士,悉世,天门,五人联手对战黑衣人,大概只能耗费黑衣人七八层的实力,上官燕出手,从全无胜算,到有了两层胜算,成了把这只大骆驼逼走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衣人心里也明白,今天刺杀沙鸣寺僧人的计划绝对泡汤了,不能再恋战,如果再来一个高手,他可能就走不了了,他用二指夹住了承影剑剑尖,轻弹了一下,便将上官燕震开,此刻,在其身后的赤焰和若风本来能趁机让他受一点伤,可是黑衣人却直接运极快的身法扬长而去。 被如此高手围攻,他离开的身法依旧潇洒,大家纷纷落地不去追赶,谁追得上呢? 悉世大师道一声“阿弥陀佛”站在醉僧和一念堂师太两位同门中人面前,道:“收到同门的求救信号,总算及时赶到,吉人自有天相,所幸早有高人相助。” 天门道长一扬浮尘,道:“我是真没想到,华夏大地上,除了苏子厚,还有这样的高人。” 醉僧笑道:“那有什么稀奇?几位女施主功夫也俊俏的很。” 上官燕对几位长辈见礼,青海居士也对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见礼,唯有赤焰和若风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赤焰踢了温三一脚,问:“小子能撑得住吗?” 温三道:“皮糙肉厚能扛得住。” 徐婉儿道:“谢谢两位前辈耗费神功替我疗伤,晚辈一条烂命,真不值得。” 温三道:“你是真敢说,富贵命也好,烂命也罢,都得把我那兄弟的骨血找回来,可是这黑衣人这么强,这可咋弄?” 悉世大师道:“由此可见,只能去神农架请天下第一苏子厚下山了。” 若风仙子没参合他们之间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上官燕,道:“在下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剑法,从没想到江湖上还有后起之秀有这样的悟性,能创出这种不亚于八字诀的剑法。” 醉僧惊道:“果真是八字诀吗?没想到八字诀在这个世上,还尚有传人。” 若风不理她,只是淡然地对上官秋道:“这套剑法固然绝妙,威力也不小,悟彻之后,便可以和天下高手一较长短,但要到顶尖地步,还需要靠高手喂招” 上官燕早早看出来这是个了不得的前辈,毕恭毕敬道:“没错,前辈,我姑姑在传授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谢谢姐姐指点。” “姐姐?她当你祖奶奶岁数都够了。”赤焰不冷不热地蹦出了这么句话。 上官燕急忙施大礼,道:“谢谢前辈指点。” 若风点点头,道:“总算江湖代有才人出。你和婉儿,还有那小姑娘,都是一家子吗?” 上官燕道:“婉儿是我表妹,丢了的那小丫头,是我表侄女。” 若风问道:“那孩子的父母呢?怎么不来找孩子,只让你们来找?” 上官燕道:“不瞒前辈,我那表弟和弟媳的境况,堪比炼狱。” 温三闻言,站起身来,道:“我就知道,肯定有麻烦,燕姐,我那兄弟最近干嘛呢?” 上官燕双目冷冷地看向悉世大师,不再吱声。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诸位放心,老衲答应了军方,一定想办法找到那娃儿,军方也答应老衲,要对徐清在云南大杀宗门同道的事情,有个说法。” 徐婉儿皱眉道:“怎么大开杀戒了?军方给什么说法?他不是在国外打仗吗?回国了?” 天门道长正要解释,赤焰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要么你们滚,要么我们滚,要么就把嘴闭严实了跟着,别在这儿这么多废话。再敢多说一句,休怪我手下无情。” 若风道:“一念堂老尼,醉酒的和尚,你们是在沙鸣寺修行的同门,沙鸣寺有什么本事,我大概了解,你们能不能指一条明路?黑衣人来对你们动手,大概也是因为你们知道的有些多吧?” 一念堂师太和醉僧对视一眼,道:“怕是,真要去一趟神农架……” 第0747章 天下第一 武夷山一念堂,上次最热闹的时候,还是徐清带唐妮陈小点等人避难的时候,这个地方接待了第六部队的军人,如今又热闹非凡,如果是别的人接待了这么多高人,尤其是迎来赤焰和若风这两个神级高手,一定会觉得受宠若惊,蓬荜生辉,但是这位得道比丘尼,还是淡然。 徐清来时,一念堂师太一语道破徐清身世,并不是能掐会算,而是沙鸣寺有一个特点,虽然不出世,但是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他们对因果看得特别透彻。 提出去神农架,他们并不是觉得小徐澄此刻就在神农架,而是这黑衣高手,只有苏子厚算他的敌手。 在场每一个人都不是全盛状态,去之前,自然要修整。 徐婉儿,温三和上官燕是一家人,他们对青海居士最是尊敬,温三的性子是属孙猴子的,对赤焰和若风都敢出言调戏,唯独对青海居士,是不敢多说一句多余的话,就如孙猴子,不把玉皇大帝放在眼里,喊如来佛祖也是喊如来老儿,唯独对观音菩萨礼敬有加,自称弟子。 只是因为徐清从跟随李谪仙学艺的时候,青海居士就彷如徐清和他们这些人的大家长,交流不多,但是有危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帮手绝对是青海居士,青海居士其实也把这帮小孩儿当亲人,因为这帮小孩儿是药王孙思傲的亲人,没有人知道青海居士其实是把孙思傲当成自家前辈的。 青海居士替温三疗伤,疗伤的时候还不忘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三板斧,唬一唬别人倒也罢了,看到这种高手,上去岂不是找死吗?” 温三道:“我还能比划比划,徐婉儿更不行,让烟波客的一些余孽差点儿打死了,您怎么不骂他?” 青海居士道:“你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儿她?” 徐婉儿道:“不用他让,等他好了,非得和他打一架不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上官燕心中暗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温三和婉儿怕是能成一对,有的感情,是越吵越好。好像在徐清认徐婉儿为自家妹妹之前,徐婉儿就和温三纠缠不清了。 青海居士道:“当初上官秋闯出游龙剑法的时候,在江湖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世上告人无不觉得游龙剑法是唯一一门能将苏子厚拉下神坛的功夫,可惜虎头蛇尾,现在在你的手里大成,也不枉这套本事出世了,你要多请若风和赤焰两位仙子指点指点。趁着有机会。” 上官燕点点头,道:“青海前辈,我弟弟在云南大开杀戒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峨眉山的师太说了几句,也不大明白,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他和我弟妹回家了,应该是清醒的,既然是清醒的,为什么一人一刀,就要大开杀戒呢?那是一群江湖游侠,有不少仗义之士,听说,他还在雅鲁藏布江屠了个村,国家对此是什么态度?” 徐婉儿和温三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他们连拯救中东计划都不太了解,眼巴巴地看着青海居士,等着她说一下。 青海居士对此事惜字如金,道:“生命没有危险就足够了,他恰好能到后方去休息休息。” 青海居士能这么说,他们也就放心了。 青海居士接着说道:“不过,从阿拉伯出现了三件华夏了不得的国宝的时候,聪明人都已经看出来,华夏有权势滔天的人物在用一种方法干扰这个世界,并控制徐清,这是个挺可怕的事情。” 温三轻笑了一声,道:“从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以后的每一步路,都不是他内心愿意的。早该想到,所以并不意外。” 温三话虽然如此说,可是他对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都心生不满,当初徐清为了整合这个江湖进入正轨,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现在他们掌握了华夏宗门协会,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上官燕对徐婉儿温三二人大致说了一下这段日子徐清在外界的遭遇,许多事情一言带过,可是对于黑衣人和徐清交锋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让个徐婉儿胆战心惊,温三脑子转得快,道:“这就可以解释了,黑衣人拿住小徐澄,为的就是逼徐清就范,我那兄弟没弱点,有逆鳞,可是在自己骨血的事儿上,难免会投鼠忌器。只是,这黑衣人会是什么人物?是他主导的,还是他的背后还有人?” 青海居士道:“背后要是还有人,只能是……” 青海居士话还没说完,赤焰进来了,道:“你们的废话还真是多,老和尚和老道士要见你们呢。刚让我赶走了。” 上官燕道:“他们来见我们有什么话说?不想看见他们。” 赤焰说道:“还有一个事儿,去神农架的话,还请诸位三思而后行,神农架并不是大家看上去的那么和谐无事,摘星塔并不是一个塔,而是一座城池,一座非常小的城池,苏子厚是那里国王一般的人物。” 青海居士皱眉道:“是这样吗?” 赤焰随意坐在一边,道:“原来不是,现在是,当初苏子厚只是一个人修行,带几名弟子而已,后来李谪仙和疯癫老道上山挑衅,那时候,如果李谪仙和疯癫老道能通力合作,苏子厚就被拉下神坛了,也是那件事情之后,给了苏子厚一个刺激,他觉得,天下宗门必须得稳,就算不稳,他们的心里也需要有一个信仰,自那以后,摘星塔便开始扩建,到处收养孤儿,到现在三十多年了,那些孤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有苏子厚的调教,每一个人的本事都深不可测。” 青海居士皱起了眉头,道:“赤焰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 赤焰笑的苦涩,道:“年轻时候,我啊,师妹啊,苏子厚啊,李谪仙啊,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徐婉儿说:“可是孩子还得找啊。师太和那和尚都说得上一趟神农架,非去不可。” 赤焰道:“从你们的话头话尾来看,那孩子的父亲是一个能调配百万兵马的人物,本事也还行,要么让他亲自来一趟,要是单打独斗,没有人能给苏子厚压力,动用部队力量,就算鱼死网破,你们这边也输不了。” 青海居士道:“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去请求苏子厚相助,对付那个黑衣人,苏子厚不忙帮倒也罢了,难道他会动手对付我们?” 赤焰道:“那可说不准,身居高处,卓尔不群,一言不合,难免动手。” 上官燕冷笑道:“天下第一嘛,该有些傲气,不过我可不相信这位久负盛名的天下第一会是如此古怪的人,不是说大话,就咱们这些人,在华夏土地上已经可以横着走了,真打起来,全身而退也没问题。最多,婉儿把蜀山剑的一些长老高手也带下来,从山外山上带一些兵马下来。” 温三斜靠在床上,问道:“仙子姐姐,您还是说一句实话吧,是不是你们已经看出来,那个黑衣人就是苏子厚了?” “没有。”赤焰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温三已经明白了一切,他道:“居士,燕姐,你们刚才说,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算计我兄弟,很明显了,能瞒天过海将秦始皇陵里的东西拿出来的,一号首长有弥天的权力,可以做到,苏子厚也有滔天的本事,可以瞒天过海。” 上官燕道:“是要有证据的。挑衅一号首长,那是天大的事情。” 温三道:“是不是有实锤证据,那还得看仙子姐姐怎么说。” 赤焰妩媚地笑了笑,道:“我能说什么?那神农架,还是你们去吧,我和若风就不去了,老熟人,见面尴尬。”她看向了上官燕,笑道:“小妮子,我看好你。” 赤焰正说着,悉世大师闯了进来,大和尚德高望重,活了一大把岁数了,被赤焰骂来骂去,也不生气,他进来说道:“诸位施主,神农架不用去了,刚刚,苏子厚下了英雄帖,他要下山,去就徐清单刀匹马屠戮江湖游侠的事情,去主持个公道。” “什么?”悉世大师一句话说完,徐婉儿温三等人都惊呆了,什么情况?在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苏子厚就已经在摘星塔了,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下过神农架,现在怎么会忽然去因为徐清的事情抛头露面? 上官燕忙道:“快给薛蓝打个电话,问问,最近会在什么地方处理徐清?那边是什么情况?局面怎么忽然乱成这样?” 徐婉儿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她就先接到了电话,是薛蓝的,薛蓝只是转述了一下徐清的话,徐清让他们各自回到各自应该呆着的地方,温三带梅姑跟着青海居士回西域,婉儿回蜀山去,上官燕如果有了本事,就回上官剑宗,他的事情很麻烦,不让任何人管。 至于孩子,就当她命中当有此一劫吧。 温三道:“谁有唐妮的电话,问一下,他们在干嘛。” 还是徐婉儿,打电话和唐妮了解了一下,唐妮带张楚和赵晓飞已经去了长安国,朱柔带林青鲤在京城,冷月回了山外山,温三骂道:“这傻逼,要自己扛事儿……” 第0748章 字如其人 小徐澄睁开眼睛时,发现身边死了一个黑衣人,她没有多少畏惧,却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从西安被带出来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她还是那个毫无抵抗力的小孩子,年龄大了一点儿,她掰手指算着自己一周半了,其实还不满,可是她总是愿意让自己大一些,奶水是戒了,还是吃不下去大人的饭,她已经和姚姗姗学会了给自己找吃的,她还是爱吃蜂蜜,因为甜,却喝不下去任何形式的奶,一喝就吐。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她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思想,学会了思考,小脑袋里有了简单的逻辑。 黑衣人把自己抓来了哪儿了?他为什么要抓自己?他又为什么死了呢? 在自己睡着前他还在自己身边守着,现在怎么就死了呢? 小徐澄知道,人死了就要埋,但是他拖了拖这黑衣人,真的拖不动,就用两片大叶子盖住了他的脸,她也丝毫没去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 小徐澄出门转悠了转悠,想找点儿吃的,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大林子,自己在的地方是一个林子里的小木屋,想了想,还是不要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怕不怕黑。 她到现在手上还戴着手表,是姨姥姥苏雅送的,可以看海拔,可以看月份,也可以看时间,她发现自己现在在两千米的高度。她想起了妈妈说的,在很高的地方呼吸会很困难,条件反射地大大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便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山上的雪,和眼前林中的黄。 忽然,她看到黄澄澄的土地上有好多银杏果,她马上就想起了太师叔给自己看的《本草纲目》,里面写的银杏果,“熟食温肺、益气、定喘嗽、缩小便、止白浊;生食降痰、消毒杀虫。” 但是有毒性的,成人中毒剂量是10颗到50颗,不让小孩儿吃的,去了胚和子叶,用开水煮一煮,自己再吃一点点,应该没事。 于是,她就去捡了,一边捡一边想,姑姑他们在哪儿呢?若风阿姨在哪儿呢?她们还在找自己吧?妈妈一定想死自己了,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就滴落下来。 就在此时,有四五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儿跑了过来,三四岁大,在城市里是送到幼儿园的年纪,走路和说话都非常顺畅了,可是这里的孩子远比城市里的孩子要壮一些,小徐澄是正常一岁小女娃的体格,虽然走路和说话也顺畅,但是没有那些男孩子高,所以她得仰头来看。 其中一个男孩子一把把她推倒了,道:“小偷,谁让你偷我们神农架上的东西的?” 小徐澄一点也不怕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挺着胸膛,道:“我没偷,我是捡来的,要是你们家的树园子,我还给你们就好了。” “还给我,你也是小偷。”男孩子又上来要推小徐澄,小徐澄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天天和姑姑练太极拳,也念清心诀,她学的清心诀自然是有缺陷的,但是这个缺陷影响不了她,因为清心诀的缺陷是针对徐清的,让真气杂而不纯,小徐澄只练过太极,不存在杂,所以有一点基础的她能看清楚这男生的手,拳打千遍,其形自现,太极拳她没打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往后退了一步,撤了一步,双手推向男孩儿胳膊,男孩儿登时趴在了地上。 小徐澄说:“我有哥哥,你们再打我,我让我哥哥来收拾你们,我让我哥哥用棍子收拾你们。”她还不知道,他哥哥现在收拾人都是用刀子。 其余男孩儿拉帮结派地围了上来,二话不说地来欺负这个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陌生的小姑娘,结果一番纠缠,他们根本占不了便宜,全被小徐澄推倒在地,小徐澄到底是心地善良,怕他们疼,没等他们爬起来,就跑了,跑回了那个院子,关上门,透过门缝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再来招惹,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徐澄噘了噘嘴,道:“我一定让我哥哥来收拾你们,我没偷你们的东西。” 她刚一回头,看到了院子里竟然坐着一个垂暮老者,他们就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老者道:“徐澄?” 徐澄眼睛亮了,道:“老爷爷,您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您是谁?” “我叫苏子厚。”老者笑容慈祥,道:“你得叫我苏爷爷。” 小徐澄想了想,没叫,道:“老爷爷,是不是你把这个穿黑衣服的人打死的?” “是啊,是我!” “为什么?” 苏子厚说道:“因为他是坏人,他打伤了你的英雄爸爸,又把你抢了过来,打死他,我才能把你送回家。” 徐澄眼神又亮了,问道:“您要送我回家?” 苏子厚一席青袍,头发和胡子都成了金色,但是脸上少有皱纹,他站起身来,朝着徐澄伸出了手,小徐澄很自然地要拉他的手,可是最终没有拉,因为她心里忽然有些怕。 天下第一啊,谁不怕?小徐澄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也怕。 —— 西南,落叶萧萧下,徐清家大理石铺设的小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其实徐清的院子里只有一棵梧桐树而已,本来这里是一片梧桐林,后来军方有人觉得这里是野战军训练的一个绝好场地,他们在没有认识到保护环境的重要性的时候,就拔掉了这一片梧桐林要盖宿舍,剩下了两颗三人合抱的大树,没办法连根拔起,就要砍断,砍出了一个大坑的时候,被南部战区司令部紧急叫停,严厉批评了执行团队和管理地皮的部门不懂得保护环境。 但是那个地方坑坑洼洼,满目苍夷,不知道怎么弄,开发商没人敢动这片土地,军方也没办法用,那片空地留着实在是难看,国家特批给徐清有一百年使用权,如果一百年不到,徐清去世,他可以留遗嘱给后人,一百年后,再由国家收回。也是知道徐清有办法处理这满目苍夷,国家其实也没想到徐清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苏雅亲自来考察了这片地方,尤其注意到了这孤立的梧桐,不知道是哪里的村民在它被砍出来的大坑里放了一只凤凰的雕塑,更神奇的是,梧桐树伤口在缓缓愈合,将这枚凤凰的雕塑包在树干里面。 苏雅便让工程队把这棵树包在院子的围墙里,多接一点人气,便会更有灵性。 院子很大,就是苏雅知道徐清的朋友不少,就让把院子建的大一些,以后朋友来了,尽量不让他们去屋子里折腾。 此刻,徐清便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不管是《清心诀》还是《折星腿》亦或是《游龙剑》,徐清都不觉得比太极拳更好,其他功夫都是为了把人的体能练到极致强悍的地步,唯有太极拳,是顺天道行之,晓阴阳五行,一身自然之气最有益身体。 太极以慢打快,借力打力,后发制人,其实都有刚有柔,徐清的太极,却不拘泥于套路,只要行云流水便已经足够,真气被锁在了徐清的身边,气浪将院落中的树叶聚集在了一起,之后,徐清打的明明还是太极,却迅疾无比,那些叶子汇聚在他的身边,然后被他一把退到了垃圾箱里。 小徐澈大叫道:“爸爸,原来你在打扫垃圾。” 徐清回了口气,将黑色的有机塑料袋口子扎了起来,扛到了外面的车上,他说:“儿子,你老子我要去把这些叶子送到落叶回收站,你去不去?” “去!”这孩子毫不犹豫。 正在院子里打坐的薛蓝睁开眼睛,道:“别去了。” 徐清愣了愣道:“好,不去了。” 薛蓝说:“监察和督查都来了,那个在宗门协会颇有威信的孟廷锴也会来,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都没来,特别监督组也没来。看来,是一点情面也不会讲了。” 徐清道:“如果说,一号首长要除掉我,自然不会来的。” 薛蓝道:“如果结论便是除掉你,那么,就真的是一号首长了,爸爸已经说好了,如果结果真的不太好,你要和他里应外合,咱们一家子就去长安国。” 徐清问道:“会吗?” 薛蓝说:“这是最坏的打算。” 徐清道:“我是说,如果真的是一号首长,他会觉得我对他有威胁吗?如果真的要除掉我,也不能走,我还有办法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如果走了,就不能敞亮的活着了。” 薛蓝明白徐清的心态,他是兵,就算被利用,也不能当贼,不管一号首长做什么,都是为了国家,还是那句话,一号首长没有让百姓受委屈,她叹了口气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可是我现在只担心咱们的女儿,她有什么错?” 徐清把徐澈叫了过来,看到儿子脖子里挂着的玉牌,那是一号首长亲自写的“澈”字,徐清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叔,麻烦你帮我把一号首长给我的两幅字拿出来,我看看。” 孙思瑶治好了韩思雨的伤就回来了,她现在只有徐清一个亲人。 她将那两幅字拿了出来,一副是“百二关山”,一副是“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 徐清的目光就锁在了这两幅字上,他始终不渝地相信,华夏毛笔字所含的韵味,就四个字,最能精准概括——字如其人。 第0749章 杀人灭口 华夏在周边横扫六合,外面的工作开创的好,民众就有自豪感,其实国家对社会秩序管理更加严厉,民众感觉不到,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素质提高了,四海清平,闹事儿的,便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给了一些人利益,必会伤害到另一些人的利益。 如果单纯是利益关系,那还好说,可是有本事的人有野心,那是要出大事儿的。 一号首长受世人爱戴,可以说是千古名君,虽说人无完人,但是一号首长也并不是一家独大,从国家一号首长到国家六号首长,每一位首长都管理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庞大的团队,思想互补,趋于完美。 这样的顶层设计,百姓不知道,可是圈内人都知道,绝对出不了问题。从上帝视角来看,一号首长怎么可能会是对付徐清的人? 背后神秘人知道自己要对付一号首长那是蛇心不足欲吞象,所以,他要培养一个有足够实力和名望的人,对徐清自然也不是刻意的培养,是他知道国家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他,神秘人便想尽一切办法去重创他,淬炼他,直至今天,成熟的葫芦,已经可以做瓢了。 后期在游说唐妮等人的,也是这神秘人做出的事情,他最期望的是说动韩思雨,因为韩思雨如今的影响力太大了,韩思雨粉丝多可不是明星效应,是因为韩思雨的完美,已经成功让相当一部分人把她当成了信仰。 那个找韩思雨游说的人,感受到韩思雨的不为所动,他们都明白,必须得一号首长对徐清造成了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伤害,一号首长才坐不稳位置,毕竟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薛飞已经在安排徐清逃离。 剩下的就是把自己这边的蛛丝马迹处理干净了。 哑巴从被萧若冰认识的时候,就很奇怪,他并不是什么哑巴,会说话,就是不说话,因为他知道,言多必失。 哑巴来路不小,是宁夏马家堡人,徐清从出道对付过的马家人就不少,而最厉害的马家,就是这个不出世的马家堡,哑巴叫马如飞,是马家堡堡主。 马家堡是自宋朝以后宁夏纵深防御主要的支撑点,深处荒漠,那个地方磁场诡异,抗战时期,桑扶鬼子都没本事找到他们,建国后,第一代伟人知道华夏能得以胜利,宗门之人居功至伟,便下令不让军队打搅宗门人物的休养生息。 马家堡也带当中。 建国几十年来,马家堡地区是十户九姓马,非常团结,也是个比较正派的家族。 马如飞伪装成哑巴, 确实就是想找徐清,可是不知道怎么找,根据徐清的身世,他选择了萧若冰,这个差点儿成为徐清嫂子的女人,一定会和徐清有所交集,他将有缺陷的《清心诀》教给徐清,便算完成了任务,其实他不知道《清心诀》是有缺陷的,也不知道师傅要害徐清。 从南非得救回来以后,他就待在家里不愿意出去了。 马家堡虽然处于荒漠,但它本身就是一片绿洲,有一片园林,有苏杭风范,华夏园林讲究对称,只有苏杭园林不讲究这个,马家堡园林,也是这样,雕栏玉砌,阴阳奥室。 哑巴马如飞便住在这里,深秋,此地堪比隆冬,马如飞住在园林中的暖阁当中。 此时天色渐晚,马如飞已经换上了厚厚的睡袍,自从学了《清心诀》,他的本事也日渐提高,单靠这门本事,再练三十年,也许能赶上当下青海居士的本事。 哑巴马如飞修炼结束后,他才娶的二十岁的夫人端着水果点心进来了,道:“休息吧。” 这青春美丽,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衣服,步履婀娜,行至床边,准备铺床就寝,就听到门口一阵巨大的轰鸣,木门被砸开,寒风涌入,几道黑影从门外涌入,马如飞也是个机敏之人,反应奇快,一掌打碎吊灯,再用气浪将碎片打向冲进来的黑影。 只听得几声痛哼,他一把抓起夫人冲向门外,飞身要走时,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再定睛细看,自己的马家堡已然被血洗了,这是谁干的? 马如飞再也不想走,将他的小夫人方向,双手呈爪状,朝着黑影抢攻,真气以排山倒海的声势扑向来敌。 但是他刚扑出去,就听到身后的小夫人一声惨叫,竟然被一个杀手摘取了头颅,马如飞双目血红,嘶声吼叫,他学了《清心诀》的确内力雄厚,可他称不上高手,敌人不和他面对面对决,只在周围放冷箭,还有用枪的,他如何能挡? 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搞暗杀的,对马如飞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物,他岂能活? 马如飞扑在地上,血流如注,伸手写下血字,“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神农架人杀我。” 在他死透之后,杀手上前,看着那行字冷笑了一声,将最后一行字改成了“京城中人杀我。” —— 三位在关口上指点过徐清的人,最为恬不知耻,懂得伪装的人,其实就是庆七,他素有英名,因为年轻时,的确做了一些光耀的事情,然而人是会变的,只要筹码足够,没有谈不拢的买卖。 他就是要以高人身份,去刺激徐清将自己的本事固定在一个圈子里,不能成长。 庆七当了半辈子乞丐,最能被奢华的生活腐蚀。 他也做的最为彻底,在西安的伪丐帮,可不就是他弄过去的?小徐澄丢了,可不是有他的推波助澜? 此刻,他就呆在富丽堂皇的卧室之内,暖气氤氲,身边满是俏丽可人的美人。 一姑娘说:“爷,水好了,要洗澡吗?” 庆七道:“好,洗澡,娇儿,你去把媚儿叫来,一起伺候。” “好的。”叫娇儿的姑娘娇笑着离开,在她走后,关闭的房门忽然敞开,正准备脱衣服的庆七回头,看到了熟人,笑道:“你来了?” 那人笑得更加灿烂 ,道:“庆大侠,好兴致啊,日子过得真如神仙一样……” 第0750章 死的窝囊 声音落下,香风如丝,来人轻佻的笑着,一袭白衣,是苏子厚大弟子,苏云,他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笑,道:“桃花春木渌,水上鸳鸯浴。” 如果是别人看到庆七这个乞丐过得如那神仙的日子,庆七轻则躲藏,重则杀人灭口,而此时,他说道:“苏云小子,怎么是你来了? 不是说好的,完事儿之后,就再不联系了么?” 即便庆七轻佻,可看到苏云那张俊美脸颊上锐利如鹰的眼眸,便知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小子交代的事情,不会是好事。 苏云说道:“肯定是不联系了,因为家师和我,都不愿意看到你,可是思来想去,我们都知道,不再看到你的方式,只有一个。” 媚儿忽然尖叫出声,躲在了角落,这个声音惊动了庆七,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娇儿浑身是血地倒在了门外,她刚一出门就被弄死了,媚儿看到后浑身瑟瑟发抖。 庆七怒声道:“苏云,你什么意思?” 苏云轻蔑地笑道:“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意思。”他抽出一把手枪,回头对着媚儿也开了一枪,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当兵的用着东西呢,这东西还真好用。” 庆七大声叫道:“苏云,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苏云,你不过是个晚辈,你在我面前得恭恭敬敬的。” 苏云冷笑道:“晚辈?天下高手,都是我师父孙子辈儿的,我怎么就成你的晚辈了?臭要饭的,你不过是我师父的狗奴才,还和我趾高气昂。” 庆七最烦别人说自己是臭要饭的,正要发怒,忽然便明白了过来,他压低声音道:“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苏云冷然道:“我没说,不过你猜对了。” 庆七眼中的怒火就要迸了出来,从喉咙深处心口上边发出一声怒吼,朝着苏云扑去。 可是苏云是名师出高徒,这小子的本事业已炉火纯青,庆七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刚跳了起来,就被苏云用剑柄磕到了那浴池里面,所带着的真元将池水震出了几米之高,就这一下,庆七已经受了内伤。 二此时的苏云还没有出剑,他望着庆七疯狂求生的样子,脸上是满满的复杂,有怜悯,有可惜,也有讽刺,但更多的是决绝冷血。 庆七再飞出来,又被苏云一剑干了下去,庆七便爬不起来了,苏云朝着浴池里扔了一颗手雷,庆七就此死了。 高手过招都是纤毫之争,苏云从进来也没有碰过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人死之后,他用剑柄轻轻推开了屋门,率几个师兄弟飘然离去,整个庆七的住宅,都没有留下一点儿脚印。 庆七这人,如果能守住原则,还是一世英雄,可惜晚节不保,让江湖中人看到他死在鸳鸯窝里,丐帮都会抬不起头来。 在他们刚走不久,醉僧飞身赶来,映入眼帘的是遍地尸首,醉僧脸色一凝,落下身子感受了一下尸体的温度,看着跟随而来的姜尚武林涛小队和洪剑以及四川三兄弟敢来,道:“咱们来晚一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姜尚武和林涛听从徐清安排寻找洪剑的行踪,挺费事儿的,不过姜尚武了解洪剑,勘察了他们从付胜义将军防御线回国的路线,便轻松找到了他们,也预示着姜尚武和林涛的刑侦技术,在华夏已经是最高水平。 醉僧寻找他们,更是容易,对他们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要想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得找到哑巴,庆七和法华,他们刚从宁夏过来的,在得知哑巴死了之后,他们都明白,这是杀人灭口,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小雀检查了一下尸体,道:“才刚刚死亡,血液还没有凝固。” 醉僧道:“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把法华大师救了。” 姜尚武道:“老洪,你在嵩山有心腹军官吗?” 洪剑道:“这个情况,怕是谁都不能信。” 姜尚武目光冷峻,思来想去,在嵩山那边还真的没有心腹之人,还得亲自敢去,小雀说:“不对,那边咱们有人,给鱼回雁打电话,鱼回雁一定在那边安插有人。” 醉僧摇了摇头,道:“看来,他们是想给我们来个死无对证。” 这时候,姜尚武也好,洪剑也好,都给他送了一个轻蔑的目光,姜尚武说:“谁说死,就无对症?死人,是最不会说假话。” 醉僧问:“什么意思?” 姜尚武说:“老林,我觉得,你去宁夏吧,你调查那里,我调查这里,找到真凶,顺藤摸瓜,就什么都明白了,法华大师那边,我怕鱼回雁那边没个高手,扛不住,大师还得去一趟。” 林涛道:“算了,来不及了,大师就跟着咱们吧,万一有高手,咱们也扛不住。” 姜尚武想想也是,便道:“兄弟们,去勘察现场吧……” 嵩山少林,天下第一名刹,有塔林,占地14万平方米,历代高僧圆寂的塔墓至今还剩下232座,从唐代到当代。 其中有一座玲珑塔,是震墓的存在,这里便是法华大师的道场。是一座单层密檐塔。虽说是一个墓地,却没有一点儿阴气,全是祥和之气。都是圆寂高僧。 可是现在,却杀气弥漫。 他们杀人,是先杀了哑巴,后来同时对庆七和法华动手。 法华在少林玲珑塔入定,十八罗汉雕塑守在周围,栩栩如生,眉眼,鼻梁,就和真罗汉降世一般,顶端挂着的琉璃盏,给屋子里添了一些昏黄的光。 法华攀西而坐,气韵悠长。 猛然,一股风钻入玲珑塔,油灯熄灭,感受到杀气的法华猛然睁开眼睛,才一扭头,便被两根细细的银针刺瞎双目,一个黑衣人持刀砍来,忍住痛苦的法华大师听声辩位,避开长刀,用千佛如来掌拍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蒙面上溢出一股血迹,再不敢靠近,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堆暗器,嘴里叫着:“着,着,着!” 法华大师忍着疼痛,听声辨位,闪身冲了上去,全力一掌震碎了他的内脏,然后一掌摁在了他的脸上,杀了。 然后法华大师盘膝坐下,将真气锁了起来。一旦散功,必定圆寂。 一个小时之后,鱼回雁赶到了,其实她并没有接到任何人的命令,是她自己调查到的,而且她调查的要彻底的多,大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折星腿》,从什么渠道想要教给徐清,他全知道了,《折星腿》就是从蓬莱岛得到的,传给徐清,是苏子厚派人传话,说这门功夫只有徐清能学。 法华大师到现在都觉得苏子厚是一代高人,但是他明白,有人来暗杀自己,是自己无意之间掌握了一些别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所以他要坚持住。 鱼回雁来了,看到法华大师的状态,惊呆了,急忙上面,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对身边的姐妹道:“我们还是来晚了。” 就此刻,法华大师说道:“来者何人。” 鱼回雁惊喜道:“大师,您还活着,我是鱼回雁,是徐清将军的人。您告诉我,我要怎么救您?” “阿弥陀佛,没用了,毒已沁入内脏。” 鱼回雁道:“是谁对您下了毒手?” “惭愧,贫僧不知。” 鱼回雁问道:“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您将那有害无益的功夫传给徐清的?” 法华大师一脸错愕,道:“怎么……这门功夫是我遵方丈法旨去蓬莱山降妖时得到的,后来苏子厚传话,让我教给徐清施主,难道说?” 鱼回雁震惊道:“是,苏子厚?” 法华大师脸色凝固,忽然道:“施主,快走,快离开这个地方,你进入了这帮贼人的陷阱,快,快……”交代完了最后的事情,法华大师圆寂了。 一帮姑娘低声喊道:“大师!”个个脸上有了悲戚,多好的人啊?! 保持理智的鱼回雁顿时明白过来,少林寺戒备森严,贼人如何敢进来?明显就是家贼,要杀人灭口,怎么可能会把一具尸体留在这儿?帮手得有一个?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调查到了一些东西,故意把自己放进来,然后将法华大师圆寂嫁祸给自己,这是让徐清和少林寺有不可磨灭的仇怨,她对自己的姐妹喊道:“快走!” 可是哪里还走得了?少林寺武僧已经围了过来,推开了玲珑塔的门,厉声喝道:“何方贼子敢在少林寺行凶?” 鱼回雁面如死灰,但是她知道一定要把这个消息给徐清传出去,她说:“我去冲一下,诸位姐妹,你们四面逃散,一定要保证有一个逃出去,给徐大哥报信,苏子厚行凶,目标就是将一号首长拉下来,届时就会天下大乱,只有咱们徐大哥能将这场乱局摁下来,这事儿,得拿命来办。”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帮姑娘们,身上都绑着光荣弹,一脸决绝地冲了出去。 临走时,鱼回雁看着法华大师的法身,心中难过,一代高僧,死得窝囊,但是精神实在值得后人敬仰,接下来,该她办事儿了…… 第0751章 如露如电 这种谋一国,具体到人的阴谋诡计,本就不是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一个是一个,杀一个少一个,调查到内里的人,已经完全知道,所谓背后神秘人,就是神农架上的人。鱼回雁知道了,所以她的生命已经被列上了黑名单。 鱼回雁知道,神农架人一边培养徐清,一边把世界格局搅乱,让徐清崛起,再让一号首长背上搅乱世界格局,违背和平主义的锅,是为了什么?就是要让一号手掌易位,他们当这天下的主人。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神农架人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这个乱局只有徐清可以摁住,这种局面,他也不能走错一步路,一失足便是千古恨,从现在的局面来看,神农架已经培养了不少间谍,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一定是以一号首长的名义至徐清于死地,徐清心怀大义,可是他手底下的人,一定会把这个天捅破,徐清必须要知道所有的真相,率兵与神农架正面为敌,才能稳住华夏这个领导团队。 必须得有人去给徐清报信,徐清那里的审判就要开始了,鱼回雁知道,自己是到现在为止第一个知道内幕的人,姜尚武他们迟早会调查清楚,但是来不及。从苏子厚的名望来看,他很容易做到杀人灭口,并且将这一切全嫁祸到一号首长身上。 鱼回雁站在塔尖看着过来的一百零八个武僧,心知道他们的罗汉棍阵攻击力是当今古武界一流的水平,她说道:“姐妹们,你们用你们最快的身法从四面八方逃离,我去吸引罗汉棍阵。” 她的姐妹们眼睛一红,道:“鱼姐,我去吧。” 鱼回雁说:“姐妹们,现在不是讲感情的时候,出去了,遇到困难,千万不要找官方的人,要找雅舒集团的人,对雅舒集团的人说,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苏雅董事长,接通电话只消将内幕说给苏雅听,一切困难都解决了。” 鱼回雁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弯腰紧了紧鞋带,拔出一把短小的剑,开门朝着那帮大和尚走去。 这帮和尚都有些惊讶,这姑娘倒是挺有肝儿的,少林寺方丈悉世大师不在,此时主事的便是那罗汉堂首座,他再次质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寺长老?” 鱼回雁冷声道:“我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如果你们相信我,让开一条路,回头给你们答案。” 鱼回雁一句话让这罗汉堂首座哑口无言,是啊,说什么有用吗?老和尚道:“姑娘,放下你的兵器,主动投降!” 鱼回雁冷笑道:“投降?不存在的!我要走,看你们可能拦住我!” 这时候,和尚当中有人喊道:“姑娘可是鱼回雁?” 鱼回雁心道,少林寺一定有人认识自己,真正的麻烦就在这个时候,她朗声回应道:“不错,是我!” 那和尚问:“是徐清让你来的吗?” 鱼回雁道:“不是,但确实是为徐清而来。” 和尚道:“姑娘,劝你主动投降,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抓得住我再说!”鱼回雁说完,便抽身而上,身法极其快,被徐清调教过的,身手在弱也挺强的,她用壁虎游墙术的身法,想从这些和尚群中穿过,但是并没有成功,才出去,就被一群飞来的棍子逼了回来,想退也没办法,因为一百零八名棍僧已经把他围死了,跳下来两个,其中一个用齐眉棍棍尖,朝着鱼回雁打了过来,鱼回雁侧过头,根本不敢迎战,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棍的着力点就是棍尖和上段,挨一下会特别疼。 鱼回雁侧身避开,在齐眉棍中心砍了一剑,然后在和尚胸口打了一掌,将其震飞,看起来,和尚单打独斗,并不是鱼回雁的对手。 而后,又有三名和尚下来,五个人围攻,鱼回雁在地面翻滚一下,保证五名棍僧在自己对面,挥了一剑,挡开了棍子,继续想要逃走,棍僧接到首座的命令,将极具韧性的齐眉棍弯成半圆形,朝着鱼回雁射来,一时间,长棍满天飞,鱼回雁再快也没有徐清的本事,避开了一小半儿,瘦弱的身体挨了一大半儿,她学过一些卸力的方法,结果也受了不小的外伤,其实如果抱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想法,鱼回雁能杀几个,但是她没有杀人,因为她明白自己不能让徐清和少林寺结仇。 自己是徐清的人,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鱼回雁强撑着自己,不被和尚抓住,也不倒下,给自己的那些姐妹留了许多逃离的时间,可是,她想得太简单,少林寺有多少高手,外人完全无法估计,全被抓回来了。并且被当场制住,好在少林寺和尚有原则,不杀生。 鱼回雁内心却是慌得一批,难不成,真的就出不去了?罗汉棍阵,近代以来,只有李谪仙一人破过,鱼回雁才多点儿本事? 少林和尚看出了鱼回雁的决绝,不要命,让她伤得无法动作,也是可以的,密密麻麻的攻势当中,鱼回雁下腰被狠狠怼了一棍子,她一口精血就喷了出来,大和尚还是慈悲为怀,没有在棍上加内力,她还能站起来,但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强大力道的棍尖砸在了她的琵琶骨上,本来是瞄准了头,要命的,鱼回雁躲了一下,棍子打在了她的肩头,她明显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浑身一软,再后来,十几根棍子从她的肢体下穿过,将她反关节锁住。 那些被制住的姑娘们大声叫道:“鱼姐!” 可是喊又有什么用?就现在的状况,如果没点儿变化,鱼回雁注定失败。 忽然之间,一声巨大的钟声传来,接着便是“嗷”的一声大吼,是少林金刚狮子吼绝技,释迦牟尼初诞生时,“太子生时,一手指天,一手之地,作狮子吼,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种音波功夫,天下地下,唯我独尊啊,音浪冲击的这帮和尚们一脸蒙逼,而后,一门大钟从天而至,朝着鱼回雁扣下,钟口锋利,切断了那些棍子,将鱼回雁罩住在了钟里,然后被一个大和尚扛起,飞奔而走,上了高处,将大钟从嵩山高处抛下。 罗汉堂首座追上来,大怒道:“关语,你干什么?” 救人的不是别人,便是那关语大师,他是和尚当中最先和徐清有过接触的,更是一个最为了解徐清人性人品的人,他觉得徐清的人,绝非妖邪之辈,他说:“阿弥陀佛,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师弟,她杀了法华师叔,怎么是梦幻泡影?法华师叔法身还在那里坐着!这还是露?还是电?” 关语大师笑道:“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没看出来,这女子留在少林寺,有性命之忧吗?” “你,你!” “阿弥陀佛,别你你我我了,等方丈回来,自有决断。” 在明朝,少林有和尚觉远,用大钟救了一个人,成了一代宗师张三丰,如今,关语大师救了鱼回雁,也成了一件当代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不是鱼回雁身怀绝世武功,而是她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关语大师道:“那些被抓回来的女子,共计一十八个,交给执法堂,等方丈回来处置,如果在此期间,她们有人死亡,贫僧是要调查的。” 罗汉堂堂主气愤地离开,关语大师看着山下,双手合十,道:“愿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可以活命。” 鱼回雁,一个风尘中片绿不沾身的女子,其实不是个心怀大义的人,因为从这个事件开始,鱼回雁就很少去想这件事情会给国家造成什么后果,她关心的,还是徐清未来的走向。 她身受重伤,有大钟护体,滚落山下,被震得七荤八素,停下时,她已经剩下半口气了,她可没练过所谓九阳神功,有神功护体。 此时本是深夜,大钟是滚在高速公路边上的,巨大的声响,惊得在路上疾驰的车队停下,这条路限速一百二,排头车停下了,出现一个追尾事件。可这里都是豪车,悍马级别的,没有人伤亡。 这个团队可不是别人,还是孟蓝鸟的那个团队,无巧不成书,孟蓝鸟是要从这里回京城,遭遇了这个事情。 她下了车,随着团队找到了罪魁祸首,看到了那口大钟,然后看到了已经甩出来的浑身是血的鱼回雁,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她善良,急忙让自己的医疗团队去检查,还有一口气,她惊慌道:“快先叫120,再报警。” 左臂肩胛位置粉碎性骨折,身上多出软组织挫伤,内脏错位,这已经是重伤了,可是医疗团队发现,鱼回雁心脏还是非常健康,在打了一瓶急救点滴之后,她便醒了,气若游丝,道:“快,把我送到贵州,有要命的事情。” 孟蓝鸟纠结了,这怎么能快呢?交警马上到了,120也马上到了,可是先到的并不是警察,也不是医生,而是一队从嵩山下来的杀手…… 第0752章 卸磨杀驴 孟蓝鸟以第一名的成绩成团,就从来没有闲过,代言其实很少,主要注重舞台,她的团队自然也忙碌,韩思雨也注重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团的安全,安排了一些保镖。 孟蓝鸟在舞台上非常有气场,但是在生活里是一个很怂的人,因为见识过了太多的不友好,感受过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她才刚把鱼回雁安顿好,便看到了这帮杀手,她害怕地躲上了车。 保镖团队拿出了枪械开枪警告,结果被人家杀了几个,但是这帮杀手很讲理,杀人不过是警告,围住之后,便有人喊道:“将你们救下来的人交出来,我们便不为难你。” 孟蓝鸟的经纪人同样是陈小丫,可是陈小丫此时在目的地等她们,在这群人里有决断能力的,只有孟蓝鸟。 孟蓝鸟当场就吓哭了,道:“她,她都快死了,你们要干嘛呀?” 杀手中有人询问:“小姑娘,你是世俗之人,别蹚这趟浑水,这样的场面,你不怕吗?” 孟蓝鸟哽咽道:“怕!” 杀手道:“那赶紧交人!” 孟蓝鸟看着鱼回雁奄奄一息的样子,哽咽道:“不!” 孟蓝鸟的态度把这帮杀手们气笑了,他们问:“为什么?” “因为她看起来不像坏人,我要把她交给警察。” “你不怕死吗?” “怕!” “那你不交人吗?” “不!” 孟蓝鸟也是真的可爱,害怕到哭的梨花带雨,却宁死不从,她的心态当中并没有什么概念性的原则,只是一念之间猪油蒙心,就是不交人。 杀手要再动手,夜幕当中,忽然枪声四起,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的狙击手,定点狙击,一波进攻,就放倒了这群杀手半数,接着便是一阵机枪连射的声音,子弹网封住了孟蓝鸟保镖团队,防护建立了一层保护网。 片刻之后,一辆军车从后方驶来,车上人打开车窗对孟蓝鸟的保镖团队道:“别在这儿耗着了,跟着我走!” 这种情况,保镖们看到军方的车,当然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撞得七零八落的车离开后,那一队杀手还想追,埋伏在山头的人直接开炮了。 深夜,他们将这段公路毁了个七七八八。 如果鱼回雁清醒,一定会好奇,这个时候有谁会救自己?其实也很容易想,确定了幕后之黑手不是一号首长,救她的人,就是一号首长。 车队跟着军车沿高速往南走,目的地就是贵州,军车霸道,后面的车辆开着双闪,沿途没有哪个收费站敢于拦截。 凌晨时分,京城前来的审讯团已经到了,市一把手亲自接待了这帮手持尚方宝剑的人,休息到了下午三点,他们给徐清下了一号文件,让他去当地检查部门接受调查,不是审讯,也不是审判,而是调查。 监察,督查部门命令当地军方派出特种兵去押解,还记得徐清回家时,百姓夹道欢迎,而此时,街道上已经清空了,只有军方车队带着一个徐清,戴上了手铐,其实谁都知道手铐对徐清没有任何作用,可是,今天他们的目的便是给徐清定罪,一定要有这个形式。 在华夏宗门协会的压力下,徐清必须得有些罪名,为了让宗门协会满意,就算没有幕后黑手和一号首长的交锋,一号首长也必须要给宗门协会一个交代,这是弃车保帅,宗门协会是华夏一个较为庞大的力量。 徐清也愿意,用自己一个人的命,来维护华夏军方和宗门的和谐,有何不可? 这是徐清第三次被调查,第一次是被第六部队开除,第二次有了在西北劳改的几年刑期,这次,终于把事情闹大了。 检查部门陈设庄严,国徽闪闪发光,参与调查人员八十,审判人员二十人,旁听人员六人,其中有薛蓝母子,孙思瑶,一念堂师太,第六部队司令员沈一,特别监督组沈德三。还有白发苍苍的二号首长,他满眼慈爱。习亦枫和李红兰,叶小寒凑齐了十人。 最开始,监察和督查部门的领导对着国徽宣誓:“我宣誓:忠于华夏宪法,维护宪法权威,履行法定职责……” 徐清没有见过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但是徐清不怀疑他们有很大的权力,自己在外行军打仗,从来都没有和这些行政类的人物打过交道。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徐清被带了上来,不长不短的一头碎发,干干净净的面庞,精神状态很好,在家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养不好?可惜这次的全盛状态,不是去打仗,浓眉剑目,鼻梁高挺,嘴唇猩红,深黑眼眸深邃,有蓝白绿相间的光点,就如星空。 他浑身上下铁器只有腰带头和脖子上那把小刀,那把小刀保留是因为那是师公遗物,有关部门无权没收,黑色v领t恤,外面是一件天蓝色的长风衣,显得他特别清瘦。 身后坐着两名督查,他也坐着,面前放着厚厚一本文件,全是有关于他这段时间在外打仗的资料。 周围有全方位摄像头,但绝对不是面相公众的,这次审讯,也许会进入国家档案。 徐清甚至不知道主审叫什么,便听他问道:“当初你因为龙虎山村民被屠戮,在西北服刑的时候,是怎么逃脱的?可有什么人相助?” 徐清有些诧异,没想到,要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账,一号首长果真要卸磨杀驴了吗? 徐清这边没有辩手,只有他自己,他翻了翻资料,看着上面果然写得清楚,自己在龙虎山因为没有保护百姓,而百姓惨遭屠戮的事情,记录的详细,后面也有萧若冰带姜尚武和林涛以绝对的证据替自己平反的详细资料。 徐清笑了笑,道:“我横穿了昆仑山脉,越过了喜马拉雅山脉,从西南机场化妆上了飞机,我自己走的,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至于是不是有人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话说清楚了,不是逃脱,是去打仗救人!” 主审问道:“从华夏法律来讲,未经官方研究决定擅自离开监禁地区,都可造成逃脱罪。” 徐清已经听明白了,这次审讯完全就是挑自己的刺儿的,这审讯团背后的人,是一号首长吗? 主审道:“当时,烟波客还没有定性为犯罪人员,慕容新德同样没有被定性成犯罪人员,唐妮率军攻击慕容新德,唐妮却吃了大亏,后来你去便翻盘了,我问你,是不是私人恩怨,你要对慕容新德下毒手?据我所知,你与韩思雨有一段恋情,慕容新德对韩思雨一直有疯狂的追求。” 徐清面色变冷,要是别的时候,他肯定不留这人,但是他现在只能压住火气,道:“我与韩思雨之间的事情,没人不知道,慕容新德追求韩思雨,我却不知道,所以自然算不上是私人恩怨,慕容新德和烟波客称为反派,上级已经有了结论,所以,我率队歼灭他的有生力量,有错吗?” 主审道:“谁能证明?” 二号首长抬起了手,道:“我能证明,其实在慕容新德去中非带兵的时候,烟波客便总是暗中出谋划策挑衅北非徐清的地盘,当时徐清在服刑,是我在给唐妮出谋划策,对抗慕容新德。所以,是慕容新德主动挑衅,然后自食恶果,他在川藏线被徐清杀死,也是咎由自取。” 徐清安心了,二号首长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然后他的心里也在打鼓,不对呀,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年轻时便是朋友,二人是生死之交,如果一号首长要对付自己,二号首长便不会帮助自己,难道说,二号首长只是在履行对干爹干娘的托孤诺言? 主审颇有深意地看了二号首长一眼,翻了翻手中资料,再道:“在你占据北非,成立长安国的时候,开运河,建立城市,需要大笔的资金,是雅舒集团在帮你做资金运转,雅舒集团财力雄厚,在华夏是最大的经济体,你是华夏最年轻的将军,在此当中,你们之间有没有权钱交易?” 徐清咬了咬牙,目光阴冷地看向主审,道:“苏雅是我小姨,我小姨已经有遗嘱,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雅舒科技集团是我的公司,我需要用权换钱吗?苏雅在商界首屈一指,口碑满分,各方官员巴结还巴结不过来,需要交易什么权?” 主审笑道:“这么说,你和苏雅之间,是亲属关系?” 徐清说话不再客气,道:“废话。” 主审道:“在你决定对桑扶国开战时候,国家限制高山岛经济,苏雅在那个时候给高山岛注资,是不是看准了国家对高山岛的策略,想主导高山岛经济?” 徐清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当场碎裂,他道:“你们还在纠缠这个问题,我还没找你们,你们倒……” 徐清话还没说完,薛蓝就轻轻叫了他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徐清轻轻叹了口气,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手劲儿有点儿大,主导高山岛经济,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不是,当时国家的策略是想用经济逼迫高山岛回归,可是我看到了战机,对桑扶国开战,华夏有更好的武力统一的机会,那时候如果雅舒集团不动手,高山岛的经济就会被美洲澳洲欧洲等一些财团控制,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苏雅董事长还反复要求华夏经济协会联手,雅舒集团想主导高山岛经济,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0753章 徐清无罪 徐清冷静下来已经明白了,这帮人其实是想激怒自己,如果自己当场翻脸,这文件上的东西,就是自己犯罪的铁证。此地有视频,有证人,正是自己把眼下的事情说清楚说明白的一个机会。 千百年后子子孙孙看到了,也会明白,我徐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法国有句古歌:“比在家庭的怀抱里感觉更好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知道郁达夫是从哪儿看到的这句话,不过他说的对,“这一句古歌,实在把人情世态道尽了。” 常人的家,家中有父母孩子,徐清这样的身份地位,他的家,就是华夏。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他家中之宝。 深秋落叶飘尽,外面烟雨蒙蒙,一场秋雨一场寒,萧瑟中带着许多寒意,徐清这样的人,要审判,怎么也得去京城最高院,可是他们在贵州就把事儿办了,这个西南山区,也是华夏一等一贫困的地方,主要是因为地势太险,要不然也不会有军休那样最好的生活环境。 徐清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种萧条的感觉,自己的这个家,会待不住吗? 他默默地想,如果到此时,干爹干娘还在,自己还在江南的基地,天空洒下一片微雨,罩住基地周围的美景,再将进入基地的路弄得泥泞不堪,车马难行,一般那个时候,干爹会偷懒,切断电话线,上级的命令和车辆都进不来,搭个小雨棚,悄悄烤点儿肉,大家会聊什么? 也许会担心自己的婚事了。 如果他们活着,自己一定娶不到薛蓝,因为她是干妈的同学呀。 到了那时候,干爹书生给自己讲落魄书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书生走着,天上黯淡的愁云蒙着,听着破伞上几点雨滴的动静。 徐清忽然笑了笑,自己现在的这个想法,也真是够奢侈的。 不过他现在的心境,确实让这天气,让这环境弄得阴惨惨的,他还想有点儿更奢侈的东西,如果枪决了自己,能让自己躺到干爹干妈身边就好了,自己下葬的时候,最好就是眼下的这个季节,不葬在干爹干妈身边,就把自己放在棺材里,在烟雨戚戚中,放在江水里,随遇而安。 徐清长长叹了口气,有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就如98版水浒传里武都头戴枷锁离开阳谷县时,卖梨的郓哥送武松离开那般凄凉。 这样的心态,是他的真觉得,自己到了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刻。 “谁能证明?”这四个字,主审已经说了好几次,可是徐清沉默不语,只是走神,主审怒了,用锤子敲了敲桌面,厉声道:“徐清,我问你话呢!” 徐清嘴角勾起,道:“你好大的官威啊,活这么大,除了长辈,上级,还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大呼小叫,我到现在还是少将军衔,而且以我对华夏法律的了解,不在军事法庭,你还没资格将我解职,所以,好好说话!” 徐清弯回手玩儿了一下手铐,将手铐打开,平平稳稳地放在一边,道:“谁能证明这事儿?我小姨在和他人通电话的时候,都有通话录音,而且我是怎么做的,她是怎么做的,都有详细的资料记录,况且,结果是高山岛经济掌控在华夏经济协会手里,和雅舒集团有什么关系?” 主管被徐清一番话怼的脸上无光,他又拍了桌子,徐清不冷不热道:“漂亮,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拿着尚方宝剑下来,就得有钦差大臣的威风,权力嘛,就是拿来炫耀的,官谱嘛,就是用来显摆的,你要高冷,你要威严,你要眼空四海,你还要鼻孔朝天,摆出一副傲睨万物的傲气的姿态,要么怎么对得起这乌纱帽,有辱斯文。” 徐清的话把一边听审的人全逗乐了,明显这个审讯团是想把徐清激怒了,但是徐清经过的大风大浪何其之多?又精通心理学,还是当老师的,说不定谁把谁气到乱了方寸呢。 “徐清,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这个主审站起身来,对着徐清大声咆哮。 徐清随意往后一靠,道:“我什么态度?我的态度很好啊,你的态度也不错,要有大脾气,小小愤怒不可稍忍,雷霆之怒必须常发。” 主审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亏了陪审拉了拉他的手臂,他才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道:“下面聊下一个问题,是你和桑扶国开战。” 徐清冷笑道:“这个问题不用谈了吧?在场没有外人,我决定对桑扶国开战,是因为我已经确定了桑扶国绝无胜算,如果你说桑扶人不该杀,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要你的命,如砍瓜切菜耳!你不配当华夏人!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话在这儿摆着,你说吧!” 话说完,一股凌厉的杀气,布满了房间,就这个审讯室,徐清若是愿意动手,无人能挡。 主审果然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但是他说:“据我所知,比较重要的一战,是一场伏击,你使用了诱饵,人数还不少,你难道一点都没把战士们的生命放在心上吗?” 徐清道:“现场指挥那场战役的是我妈,不过排兵布阵是我做的,从结果来看,我是对的。” “我问你,如果伏击失败了,战士们是不是就没命了?” 徐清目光如电,道:“可结果是我赢了,但凡你看过一点兵书,就能看出来,那是必经之地,那么多辎重,只能从那里过,这已经有结论的东西,你还聊什么?没有这点眼光,我就不打那个伏击战了!” 主审气闷,心想这个徐清还真是无懈可击,不过重头戏还没来呢,他说:“先休庭吧。” 三点开庭,磨磨蹭蹭到现在,已经七点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大家起身都去食堂吃饭,徐清哪里有一点当犯人的觉悟?毫无压力地去食堂吃饭,旁听的人都和他在同一个餐桌上,审讯团一波,徐清一波,正好在食堂中线的两边,泾渭分明。 二号首长和沈德三惜字如金,只有沈一主动地将“拯救中东计划”和“长安国”的局面和徐清说了一下,都在正常轨道上,对这两个地方,徐清一直很安心,因为长安国有小姨和岳父大人,还有武易将军,拯救中东计划有臧飞龙和付胜义将军,这两个带兵人他都熟悉,外蒙和什米亚更不用说,那是他亲自打造出来的局面,现在他担心的是桑扶国,因为到现在为止,在桑扶国办事儿的,只有港澳地区的一些帮会团体,他不知道桑扶国会是一个什么局面,帮会团体注重自己团体的利益,大于国家利益。 徐清提了一句,二号首长才说:“乱是肯定的,不过越乱越好。” 还有更麻烦的事情,是拯救中东计划稳住了中东局势,美洲又开始作妖,就展开了新一波的经济制裁,美洲本就联合着南美北美地区,如今将个澳洲也打造成了战略合作联盟,再将和俄斯地区的关系缓和,主要矛头对准了华夏。 二号首长的言外之意是,对付这个经济制裁,还得雅舒集团来,他希望徐清不管遇到什么,也依旧要以国家为重。 二号首长其实什么都明白,他明白要对付徐清的人不是一号首长,也明白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让徐清相信,老人家也明白,徐清本有一个原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他身边的那些人一定会不满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另一个桌上的审讯团却一直在盘算如何给徐清定罪。 二号首长说:“清者自清,别有太大的精神压力,时间会证明一切。” 薛蓝道:“给时间一点儿时间。” 徐清摸了摸妻子的脸,一脸怜爱。 重新开庭了。 主审官对徐清道:“在中东绿洲,你丧失了理智,回国便开始杀人,据我所知,你在雅鲁藏布江边上就开始行凶,作为军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话间,他已经叫上来了医生,意思很明显,如果徐清是丧失理智杀人,可以从轻处理,如果是清醒的,那就吃不了兜着走,想当初龙虎山百姓被桑扶人杀,他没有相救,都得判刑,现在是他动手亲自杀的,那又当如何? 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确定徐清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徐清随意往后一靠,道:“雅鲁藏布江边上的那帮牧民是吗?是我杀的,是我在清醒状态下杀的,怎么了?他们强暴幼女,故意以残酷的手段杀人,我警告无效,就把他们执行了死刑,怎么了?” 主审官把照片放在了投影仪上,道:“这些实地勘察照片,是萧若冰拍的,当地调查……” 徐清道:“你听不明白话是不是?这些人,就是我杀的,我已经认了,别在那儿盘证据,我就告诉你,那些人该死!我在公路沿线上还枪决了几个持枪抢劫的。” 主审官道:“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话?” 徐清反问道:“你有证据他们不是坏人?” 主审怒道:“是我们审讯你还是你审讯我们?” 徐清道:“你们总得让我心服口服啊!” 此时,一念堂师太道:“各位主审官,我手里有那些人的犯罪证据,有视频有真相,单就这件事情上,徐清无罪……” 第0754章 不是对手 沙鸣寺的人是这个国家的明白人,一念堂师太更是明白人,她从知道洪剑那一票人在付胜义将军眼皮子底下消失,就明白了,洪剑一定是徐清送进来的,没有别人了。 再分析路线,徐清一定会从雅鲁藏布江回国,于是师太就去了,她去的很早,调研了那一路的所有情况,主观因果,然后准备好摄像机,看徐清的行为。 只要把视频放出来,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那些人该死,徐清是军人,就应该管这样的闲事儿。 一念堂师太将这些东西放出来,主审团发现,自己能做的文章,只有那一次屠戮了。 主审团道:“云南屠戮,起因是藏区释家一门对你的追杀,在对你进攻的时候,来了很多人,一同对你进行围杀。也因此,你造成了天大的杀孽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的?” 华夏宗门协会就是拿这个事情做文章,要让徐清有个交代,华夏宗门协会掌事人个个德高望重,也不是真的想置徐清于死地,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华夏人向来同情弱者,如果一个当官的和老百姓发生矛盾,华夏民众一定会站在老百姓这边,就如徐清单枪匹马收拾了一千多人,他们自然是要站在死者这边。 二号首长和沈德三他们都捏了一把汗,徐清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会把他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吗?就说,他是为了把幕后黑手打出来? 徐清表现得云淡风轻,道:“怎么解释?我在雅鲁藏布江边收养了一个干女儿,好好地走路,一群人跑上来围杀我,我当然要自保了,总不能坐在那里任人宰割吧?这些年我干的都是大兵团作战的大事儿,伤害到的别人的利益,都不是个体,全是团体,那么多人来杀我,也在情理之中吧?” 聪明!其实二号首长等人全部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徐清太强,主观地认为,是徐清在杀人,而不是别人在挑衅他,徐清此话出口,他们才意识到,徐清为自己脱罪,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主审骂道:“明明是你杀人,你竟然反咬一口!” 徐清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我掌控中东南部重要防御线,非洲有我的百万军队,外蒙官方实际是我扶持起来的人,阿拉伯瑞克十万人也听命与我,如果我死了,后果不堪设想,您的意思是,别人要杀我,我是不是就应该把脖子伸出去让他们砍啊?我告诉你们,当时军队就在附近,如果我有危险,总决策部会毫不犹疑地下命令协助我!” 沈一道:“总决策部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们第六部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徐清有危险,我们会全力相助。” 徐清道:“同志,你身在那个位置,应该知道华夏《刑法》中有一条: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他们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我属于正当范围。” 主审气闷到发慌,这个徐清简直太难对付,根本压制不了他呀,这个审判庭,仿佛他才是主人,他说:“可是防卫过当。” 徐清道:“别拿这个唬我,华夏没有防御过当这一项法律,我告诉你们,我徐清办事从来光明正大,信息时代,你们做不成莫须有的罪名,你们想给我徐清定罪,倒不如直接给我来个暗杀。”说完,他轻笑了一声,道:“我话放在这里,现在的徐清,除非愿意,否则你们没办法!” 主审道:“你在威胁我?你是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你能自保,我相信,但是多少人得和你连坐?你不为你妻儿着想?” “哼,刚才我没威胁你,现在我就好好威胁你一下,我当着首长的面,好好地和你说道说道,你今天休想把我怎么样。”说完,徐清便站起身来,抱过了儿子,他是要走了。是因为生气了。 徐清就再有好脾气,也受不了这样明着打压自己,这不应该是领导智慧。这不像是一号首长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个监察部门和督查部门,是什么意思? 徐清要走,和监察部门同来的武装人员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对准了徐清,薛蓝拿出了徐清和自己的军官证,她厉声说:“想抓人,让原部队来人,我是薛飞野战军的预备役,徐清现在是一号首长亲批的少将,你们若是先开枪,休怪我们不认亲!” 二号首长和沈德三首长对这个事情都不做评价,沈一也不出言制止,那些华夏宗门协会的人,更是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只是怀疑徐清成魔而已,但是徐清今天的表现有条有理,非常出色的逻辑对攻,理论威压,张弛有度,这还是那个天下无处不可往的少年英雄,华夏宗门协会当中的老前辈们也都放下心来,他们调查过,那些伏击徐清的人,确实是一众反对建立宗门协会的人,无法收服,将来势必成为祸患,徐清这样揍他们一下,他们就会有自己的组织,一旦有了组织,就好处理的多了,策反和歼灭,都那么容易。 徐清带家人去了室外,那些主审团的保安团队哪个敢动手? 后面的人都呆滞地看着,今天这个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也许是结束了,徐清无罪,这些想惩罚徐清的人,最终只是惩罚了自己,然而,审讯结束了,这事儿却完不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比较落后的一个现代化城市,官方地带灯光很亮,以至于看不到星星,人虽然多,但是冷冷清清。 此地属于苗岭山脉,出了城区,就是断断裂裂的水泥路,再远点儿,就是石子路,继续远,就是那些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的地方。 也就几公里而已,徐清开车前行,后面的人跟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很难受的一种感觉。 徐清就慢慢走,也不急,路上和薛蓝指东话西,薛蓝可没心思和他风花雪月,问:“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徐清道:“结束不了,一帮跳梁小丑,根本就不是我的敌手,看着吧,还有更厉害的人过来。” 薛蓝道:“谁还能过来呢?一号首长亲自来嘛?” 徐清道:“我现在就在想,如果一号首长来了,我该怎么样。” 薛蓝追问道:“你觉得,这个幕后之人,真的是一号首长吗?” 徐清道:“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谁能指挥得了监察?难不成他们还听命于谁?能和一号首长过招?苏子厚?”徐清吸了口气,道:“据我所知,苏子厚三十年不下山,他有机会在官方安插一些他们的选手吗?” 薛蓝往椅背上一靠,道:“这是咱们家的一个劫数吗?” 徐清道:“不是劫数,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媳妇儿,你对一号首长的怀疑,起始于哪里?” 薛蓝道:“三件国宝啊,在你确定了那是真迹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因为我想不出有谁还有能力把这三件国宝弄到国外。” 徐清问:“那对我的安排呢?” 薛蓝摇了摇头,道:“那可就说不好了,也许是从我将你从悬崖上拉起来那一刻,也许是你进入京大校园,也许是京城出现了非索尔的身影,也许是卓木防御战,也可能是你出国将非索尔灭掉?或者,一号首长从上位的时候就开始盘算这事儿,毕竟格局不一样,眼光就不一样。” 徐清缓缓把车停在路边,将熟睡的徐澈抱在怀里,悠悠道:“你说,一号首长的目的是什么?我仔细分析了,如果我真的是握在一号首长手里的那把刀,一号首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搅乱世界格局,用一种高级的手段,让华夏得以快速稳定发展,从理论上来说,我对这个国家绝无害处,对一号首长也绝无威胁,反而,这个时候谁要动我,谁便会有威胁,这不是一号首长的作风。” 薛蓝道:“对啊,在那个位置,每走一步路,都要往前看十步,一号首长要动你,有害而无益,要是全力保你,你就是他用的最顺手的宝剑,如果这么说的话,过去,就不是一号首长在设计你,一号首长还是在致力于和平发展,那样的话,幕后黑手就是存在的,是幕后黑手在搅乱这个世界,让华夏快速崛起,他的目的,是让一号首长站在你的对立面。” 徐清目光阴冷,道:“最终目的,是把一号首长拉下马,取而代之,成为绝对强大的华夏的霸主,乃至,世界的霸主。” 薛蓝道:“有这个本事的,除了苏子厚,还有谁?” 徐清摇摇头,道:“就算另有其人,我也不相信会是苏子厚,三十年前,他就是天下第一,国家积弱,他掌握着江湖,最能当一国之主,三十年,他就是等着华夏经过几代首长治理强大之后了捡现成的?那也太有心机了,我不相信。” 薛蓝靠在徐清的怀里,道:“老公,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敢相信,你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存在……” 第0755章 天下第一 徐清把车开上了苗岭最高端,山崖狭窄,隔壁是瀑布,放眼望去,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满天繁星,徐清将熟睡的徐澈放在后座上,将薛蓝抱在怀中,揉着她的睡穴,让她进入深度睡眠,然后放平了座椅,把她放好,从车上走了下来,开后备箱,取出了自己的那把银长剑。 这是最初时,总决策部给他的那辆huv,来这里受审,是坐官方的车来的,孙思瑶把这辆车开来,是觉得,徐清得有个座驾,在国内,还是 家门口,想去哪儿,总不能去偷人家的车吧? 孙思瑶平日里根本没话,可是聪明着呢,因为简单,所以聪明,她给徐清放了一把长剑,就是因为徐清有一把剑,怎么都可以护着妻儿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有一把蛇鳞刀,上面是要没收的,可是孙思瑶在帮韩思雨疗伤的时候,顺便送到了山外山,蛇鳞刀本来戾气和怨气就重,徐清干掉了这许多人,沾了许多血气,这东西会影响人的心智,山外山,山顶中心湖边上,有一座建筑,里面供奉着: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这是佛家的八部天龙,瑞气恰好能克蛇鳞刀戾气,一年半载,蛇鳞刀便能从凶兵变成神兵。 徐清此时并没有走,没想着逃,因为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加严重,现在华夏翻天了,自己去了长安国当那一国之主,天下谁人能把自己怎么着?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道理更不是这么个道理。 华夏如今的勾心斗角上升到了那个最高层面,从尿性程度来看,自己是他们勾心斗角的中心,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还有后续。 徐清决定等,就在这儿等。 徐清坐在了山顶瀑布边的一块儿石头上,盘膝打坐,运《清心诀》,这门功夫传世的版本并不完善,只有徐清能将其完善,徐清掌握的是《清心诀》的孤本。 徐清真气最大的特点,还是那股寒气,寒气和西风烈最能相辅相成,水潭温度变低,旭日东升,阳光直射,水边马上有了蒙蒙雾气,徐清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仙风道骨,在场人中长辈居多,所以心疼者居多。 用沈一的话说,这孩子是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在薛蓝和徐澈醒来之后,徐清从车上接下来一根水管,一头摆在河里,利用毛细作用抽水洗车,此时周边山色光景都变了样子,徐澈这孩子喜欢玩儿水,乐呵的不行,要么说聪明呢,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嘛。 徐清带家人在山巅玩耍,后面跟着一群人,他们有的人想把徐清怎么样,有的人怕徐清怎么样,其实根本没有后续工作,所以这个画面非常诡异,这个诡异的画面,被徐冰清拍了下来。 山下就是河流,有鳏夫打鱼,徐冰清和吴山川是当中的两个。 随着日头升高,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多是江湖中人,因为苏子厚有话传来,他会插手徐清的这次审判,江湖中人当是慕名而来。 徐清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所以,他对苗岭上下人满为患的画面有些意外,山下是青青的水,水两岸是青青的山,正直秋末,有的地方开满了徐清都不认识的花。更多的是遍地黄叶。 忽然,一阵微风刮来,带来一股奇异的香气,漫山遍野的江湖中人全部肃然而立,徐清就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早看到了这帮来来去去的江湖中人,可惜徐清根本不认识他们。 倒是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认出了当中的许多人,悉世大师说:“没想到苏大侠三十年不出世,在江湖上还是如此有威望。” 天门道长捋须一笑,道:“看,苏大侠来了。” 日头高悬,群雄初静,徐清目光放在了下山路上,一队白衣飘飘的人马,缓缓走近。 人数大概有三十,为首一人,白须白发,白衣如雪,一副一层不染的模样,他带着自己的队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出场方式虽然没有什么奇特,可是气场,能将这座山镇住。 徐清也感受到了压力,就像是自己还是小雏的时候,见到李谪仙时候那般。有了如此的本事,看到这些人,徐清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徐清不由自主地说道:“这便是苏子厚?” 没别人了,连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都甘愿自己矮一头的人,不是苏子厚又是什么人?这个江湖看武艺,更看辈分,苏子厚除了是天下第一,还是辈分最高的人。 他来做什么?徐清不知道,可是他肯定这是冲自己来的。 薛蓝道:“因为速度越来越快,总有一种错觉,世界变小了,忽然冒出来这许多人,这个江湖也真是太大了。” 徐清点点头,道:“是啊,又大又深,不管是多大的高山,多小的碎石,都能藏匿在当中,没有涟漪,说冒就冒出来了。” 薛蓝道:“想让他们冒出来,就得有排山倒海的本事,苏子厚便是这么一个人,怪不得你如今有这等本事,都没办法号令群雄。” 徐清道:“你说,他来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薛蓝问:“万一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呢?” 徐清摇摇头,道:“会吗?” 在没有见到真人时,徐清和薛蓝有很多的猜想,见到了真人 ,他们都不那么确定了。因为他们太年轻了,如何和这些在华夏成名一甲子的人斗? 虽然吃惊,但是徐清和薛蓝谁也不怕,每一次正面对敌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徐清手持银长剑挽一个剑花,插在自己的面前,然后靠在了车上,望着越来越近的老者,不卑不亢道:“苏老前辈来找我,该不是为了我杀了那么多江湖游侠吧?” 在大约五六十米的位置的时候,苏子厚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徐清,赞许地点点头,道:“身在江湖中,便是薄命人,老老实实做人就好,好斗,难逃一死,你没错!” 天下第一中气十足的一句话,让华夏宗门协会的高手颔首不语。可不是该死,妨碍国家健康发展的人,不死何留? 听着天下第一的话,徐清微微安心,道:“老前辈是要带给我什么话吗?” 苏子厚什么都不说,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一袭白衣当中,露出了一个小女娃的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四周,再往前一看,她的小脸做出了一系列精彩的表情变化,但是最终是惊喜,挂着喜悦的泪。 小徐澄不管不顾地朝着父母跑去,喊着:“妈妈,爸爸!” 薛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着徐澄的时候,呆了一下,听到她喊爸爸妈妈,才开始凝视,看着小丫头不顾一切奔向自己,她泪目了,喊道:“你别动,妈妈过来。” 小徐澄果真就不动了,张着手臂,等妈妈过来。 薛蓝上前后,便上上下下摸着孩子的脸,然后检查孩子的身体,然后便死死把她抱在怀里,生怕再被人抢走了,她逃离似得回到了徐清的身边,再也不去管江湖纷争。 徐清松了口气,一脸慈爱地看着孩子,不满一周的孩子丢了那么久还能平安回来,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恩赐,但是徐清没和孩子说一句话,看着苏子厚,道:“犬女能由老前辈相救,真是天大的造化,想必,抓她的人,也是非凡之人啊。” “那抓她的人,已经被老夫一掌震死了,被令千金葬在了神农架,为了减少江湖纷争,那是何人,老夫也不知晓。不把尸体带来给你看,是为减少江湖纷争。”苏子厚话必,走离人群,上了高处,望天下群雄,道:“诸位晚辈,我乃神农架苏子厚,华夏宗门协会成立,便意味着规则,意味着发展,望诸位同道遵守规则,否则,休怪神农架出手维持。” 三十年不下神农架,下来便是这一番话吗?漫山遍野的江湖游侠朗声称是,华夏宗门协会高人倍感欣慰。 悉世大师朗声道:“对于徐清血战云南之事,我等不再追究。” 这就说明撤诉了,徐清有些不知所措,那些京城来审判团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就变成这个节奏了? 尤其是审判团,他们无法给徐清定罪,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将这个工作进行下去了,身在那个位置,本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思想,他们迷茫的状态,是因为接到了具体的命令,可笑的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接到了谁的命令。 交代完了这一些事情,苏子厚遣散了这漫山遍野的江湖游侠,也遣散了自己的弟子,上到徐清身前,说:“老朽希望与少侠促膝长谈,就你我二人。” 徐清又开始盘算,他找自己,难道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就在这时,山下有人喊:“老大,不要被他骗了,神农架人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第0756章 干的不错 苏子厚已经将江湖游侠都遣散了,这帮人如昙花一现般出现了一下,就再不见,苏子厚对徐清说,“我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华夏江湖的底蕴到底是什么样的。” 到现在为止,徐清对苏子厚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听到山下人喊话后,他的心里一紧,深深注视着苏子厚,大踏步下山,看到了几乎被打废了的鱼回雁,心疼之余,感到一阵愤怒。 鱼回雁躺在担架上,照顾她的是孟蓝鸟,送他们来的人,身穿一种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制服,是裁剪合身的中山服,看肌肉,就知道他们有着极其强悍的爆发力,徐清想着,这该不会是一号首长的保镖?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一号首长的时候,就有如此装束的人在他附近活动,当时自己有眼无珠,不识高手,如今再看,绝非池中物。 徐清坐在了鱼回雁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外伤和内伤,琵琶骨粉碎性骨折,得用钛合金骨头替代,否则全无长好的可能,徐清问:“在哪儿受的伤?” 鱼回雁道:“少林寺,法华大师被杀了,临死前告诉我,是神农架人让他把折星腿教给你,神农架便是幕后黑手,我有录音,我的姐妹拍了视频,证据确凿。” 徐清道:“是棍僧把你打伤的?怎么出来的?” 鱼回雁道:“是观语大师用一口大钟把我送下来的,亏了遇到了孟姑娘。另外我从姜尚武和林涛那里得知,哑巴和庆七都被杀了,说明有人在调查,有人在杀人灭口。” 徐清道:“你先别说了。”徐清让孟蓝鸟再帮自己一把,把鱼回雁送到自己家去,不能让鱼回雁变成个废人。 徐清面色从容,可是眼眸中是满满的复杂,更复杂的是现在的局面,鱼回雁调查到了幕后黑手是神农架人的证据,可是苏子厚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回来,又强势地给了天下一个警告,京城和神农架的对决,一号首长和天下第一的对决吗? 徐清非常从容地来到了苏子厚的面前,道:“老爷子,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一直有人在利用我徐清,我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了,所以,我必须清净几天,就不和您单聊了。而且,我是军人,必须忠于军队,忠于首长。希望我不会与您有一战。” 苏子厚拂衣袖将手背转在身后,道:“当我苏子厚的传人如何?” 徐清颔首一笑,道:“我有师傅是疯癫道长和李谪仙老前辈,不能再拜在其他人门下。而且,我杀了我本族的一个哥哥,据说是您的记名弟子,我还一直在等您来找我要个说法呢。” 苏子厚面不改色,一如来时,他说:“老朽在神农架恭候少侠大驾。”说完就走了,弄得徐清的心放不到肚子里,不高不低地悬着,非常不舒服,他听到了自己和鱼回雁的所有对话,他一点都不担心吗?难不成,他真的是无辜的?是一号首长在嫁祸给他? 徐清仰起头来望了望青天,空气干净的让人发指,过去三十年,华夏空气不好,是因为过去三十年,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垃圾会运到华夏,一吨一百二十四欧元,华夏需要从里面汲取一些可利用的资源,但大多都是不能用的,只能焚烧,在徐清施压,苏雅主手在西安制造了垃圾站回收站之后,华夏出台策略,不再要国外的垃圾。 因为这事儿,让全世界都很崩溃,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处理那些垃圾。 现在华夏人自己消化自己所生产的垃圾,避免了很多燃烧,大气污染越来越轻。 可是人心里的阴霾,怎么清除? 苗岭之上各处都布满了阳光,可是照不散徐清心里的那股阴霾。他忽然希望幕后那个利用自己的人,就是一号首长,因为如果是一号首长他老人家,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放弃一切,顺着一号首长所有的意思来。只求他放过自己的朋友亲人。 如果幕后人是苏子厚,这个风骨,自己不忍心下手,如果他实在过分,又非打不可,华夏军队和江湖又是一场天大的纷争。 在薛蓝的身边,徐清摸了摸小徐澄的头,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望着监察和督查。后来,徐清看到了一直在自己心里如一根毒刺让自己不安的人,澹台清泉。 徐清看到了她的装束,明白了一切,这个澹台清泉,就是特工蜂鸟,怪不得上级总和自己说,澹台清泉不是自己的目标,自己早该想到的,这个人,是一号首长的保镖头子,桑扶国的太子一直被这老太太玩弄于鼓掌之中,那安倍雄业也傻乎乎地把老太太当自己人。到最后让这老太太坑了股份,吞了大半个重工业工厂,他还美滋滋的。 这老太太着实不简单,徐清肃然起敬,鱼回雁在少林必定是遭人暗算,徐清还是相信少林高僧慈悲为怀,她是被澹台清泉救下来的。 难不成是一号首长派人杀她,一号首长还派人救她?对于自己,一号首长没必要用那么多套路。 澹台清泉是来做什么的呢?她来到了审讯团面前,道:“审讯状况,上级已经知道了,一号至六号首长团队仔细分析了这次事件之后,觉得徐清无过,要说有过,也只是逃脱而已,上级批示,徐清保留一切职能去西北劳改,增加刑期至7年,不过,若有战,招之必回!” 众人都大松一口气,徐清再无危难,因为苏子厚在保护他,一号首长也在保护他。 薛蓝和徐清对视着,欣慰一笑,他们当初有约定,在徐清不用出国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就去西北,好好地住上六七年,把孩子养大,他们夫妻二人的知识涵盖了所有领域。 徐清走到了澹台清泉面前,道:“神交已久啊,蜂鸟特工。” 澹台清泉笑道:“小子,干的不错,这段日子,一切一切都已经浮出水面,虽然没调查到具体,但是范围有了,你要相信组织,不是一家独大,自然就不会有一人办事,然后瞒天过海。另外,我们已经调查到,秦始皇陵确实被盗了,做这个事情的,就是传授你《清心诀》的哑巴。” 徐清点点头,道:“那就容易的多了,查到哑巴背后的人是谁,一切就明了了……” 第0757章 一只藏狐 徐清没心思再去和任何人说话,话别的次数太多了,都麻木了。 招呼还是要打,徐清来到首长们的面前,微笑道:“这可真是万事皆休了。” 二号首长道:“怎么能是万事皆休呢?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心态可不好,一号首长的用意你要明白,这几年连年征战,你也需要沉淀一下,西北如今不是穷山恶水了,在那边好好休息一下,国家还要用你呢。而且,这次国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不过是强制性让你休息而已。” 习亦枫急切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一句话,“徐清,你要相信我爷爷。” 徐清对她笑了笑,道:“相信,曾经是关心则乱,后来也相信了。”开始,他也不是关心则乱,就是从事儿推出来的,现在相信,是因为他不在看证据,而相信一号首长这个人。 徐清认真看着习亦枫道:“京城和神农架的交锋,一个庙堂之高,一个江湖之远,我也真是无心插手,也没那个本事。你和小寒还是要加把劲儿,如果事情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我一介武夫,就只能扶持你们上位了。”徐清这话是脱口而出,能说出来,就说明,这个事情在他脑子里过过好多次,叶小寒和习亦枫也三十多岁了,论头脑和大局观,已经足以面对国家和国际复杂的形式。 沈一道:“你不是一介武夫,你不过是心思不在这儿,行了,多说无益,去办你的事儿吧,被抓到少林寺的鬼影成员,我帮你要回来,你身居高位,不能就这样孑然一身,我建议你的鬼影当你的警卫队。” 徐清也不推辞,道:“是啊,我没事儿,俩孩子和孩子他妈得保护起来。” 这事儿弄的,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这件事情让徐清对顶层格局争斗有了一些入门认识,当初他都是在打仗时,对敌人用一些阴谋诡计,对属下做一些权术心机,但是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庙堂顶端纷争是如何不着痕迹,又无比凶险。 先回家,徐清让岳母帮忙从军区医院弄来一些钛合金材料,要给鱼回雁换琵琶骨,这种高难度手术,对徐清和孙思瑶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换了骨头以后,他们就整理行囊,准备往西北去了。 每一个人都知道徐清是去那边修养,可是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痛快,因为他们总觉得别扭,觉得徐清是顶端纷争的棋子,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没有自由。 徐清在此之前,就把所有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有一些人按照徐清的意思,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而有的人,有自己的人生要走,比如温三和徐婉儿,跟随着赤焰和若风两位超级高手,只是因为这两位前辈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对徐澄也有救命之恩,虽然她们看不出年龄来,但年岁真的太大了,温三和徐婉儿要照顾她们,江湖如此纷乱,老前辈虽然能力在线,可是他们对付不了最可怕的阴谋诡计,理所应当去当个马前卒。 在江湖人齐聚苗岭的时候,两位前辈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在看向苏子厚的时候,她们的目光都非常复杂,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恩恩怨怨。 徐婉儿道:“若风前辈,咱们去哪儿?” 若风道:“看小徐澄的父母,真是人中龙凤,为了孩子,上一趟神农架,把这事儿帮他们弄清楚吧。” 赤焰挑眉问:“一切为了孩子?” 若风道:“为了孩子的一切。” “为了一切孩子!”这话是温三说的,他这人口无遮拦,从来爱说个俏皮话,他道:“那我也上神农架见一见那座仙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徐婉儿和温三都知道,若风和赤焰都想上神农架和苏子厚解决一下过去的恩恩怨怨,徐婉儿也想为恩师李谪仙求个死后瞑目。 还有一个女子,不是没听徐清的安排,是徐清没有实际去安排她。 小月儿有绝色,但不如徐冰清在世俗之内的名气,也不如梅姑在江湖上有艳名,这也许就是徐清给她的安排,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小月儿若是出世,认识她的人多了,势必会引起丝毫不亚于梅姑在东北时的轩然大波,就算她当初只在游牧民族一隅生活,也险些引来屠族。 低调从事,势必会活得容易一些。 所以弄得个小月儿一无理想,二无目标,成天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朋友很多,韩思雨啊,叶玫啊,她们都在京城,平日里聊聊天,也挺好,只是最近她发现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有自己是个闲人,干点儿啥呢?为了生活?不缺钱呀,每个月,雅舒集团会给自己打钱,韩思雨也给自己钱,数目还不小,账户里已经有个五六百万。不愁没钱花。那为了理想?可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 闲来无事,她就给徐冰清打了个电话,徐冰清和她最熟,都是颜值一等一的选手嘛,徐冰清问她:“能不能吃得了苦?” 她说能,从小在村儿里长大,岂能受不了苦? 徐冰清问她:“有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她说有,对付不了宗门高手,对付几个世俗之人是没问题的,他们这波以徐清为中心的人,几乎人人都对太极拳有几分火候。 徐冰清说:“那就来一趟旅行吧,走着走着,就找到自己的意义了。” 徐冰清告诉她,徐清要在西北常住七年,她可以从太行山到黄土高原,西北上祁连山,再到南下昆仑山附近,找徐清去玩儿。 找不到长远的目标,就给自己定一个眼皮子下的小目标。 小月儿听了徐冰清的意见,就拿着自己的五六百万去买车了。 出门自驾游,应当买越野车的,可是被4s店老板忽悠了,弄了一辆卖不出去的保时捷小跑,啥也没准备直接走了。 她没通知任何人,只有徐冰清告诉了韩思雨一下,大家伙只以为小月儿出去玩儿了,告诉了一下军队注意一下保护,便没往心里去。 这几年,小月儿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了一个低调又张扬,有丰富知识,却几乎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女子,华夏地图烂熟于心,却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导航怎么用,她只是看路标之后再朝着正确的方向走。 结果,刚下太行山,就发现自己没吃的没喝的没穿的,去了雅舒集团产品的专卖店,买了一个大大的皮箱,店员看到小月儿使用的雅舒集团的会员卡。这种卡全球也才不过五张,店员不敢怠慢,看到小月儿开的跑车,精心推荐了她一些适合这跑车的衣服,搭配当然好看,可惜,外出旅行应当穿户外服,时尚有毛用? 小月儿用了几天的时间开车上了黄土高原。跑车走不了山路,底盘全磕毁了,车跑不起来,她还使劲踩油门,发动机“嘭”一下就爆了。 被这两百万跑车扔在山野当中,小月儿也无甚烦躁,她的心态向来如水,除了对一些人有些感情,并无凡人的七情六欲,她走下车,打开了发动机盖子,她哪儿会修车?不过是看到人家车子抛锚了,都是打开前盖,学学样子而已。 后来,不知道怎么修车的她,干脆把汽油全放出来,把个车就烧了,然后拉着皮箱,穿着低跟鞋,踏上了这黄土高原去旅行。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尤其是上了微博,估计得在热门上挂一个月,成为寻常百姓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偏偏这件事情发生在小月儿身上,一来官方为了保护她,严禁她上网络,二来,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干了点儿啥事儿。干了傻事儿,却成不了流传于世的笑话。 低调有张扬这个评价还是京大校长于老给她的,很多人奇怪低调和张扬如何并存?从眼下来看,低调在于她走的都是少有人迹的地方,张扬在于,她能直接把两百万买来的车烧了。 当她去往榆林沙漠地带,北方已经入冬成功,温度骤降至零下,榆林一带飘起了雪,悠悠飏飏,做尽轻模样,雪片大如手。不多时,便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到处白茫茫。 她站在四下无人的雪原,没心没肺地笑着,肆意地舞着。她总是那么容易开心,那么容易满足。 忽然,她看到了雪原上奔走的一个小东西,拿出一把小望远镜观瞧,这小东西头体长约六十公分;尾巴看样子在三十公分;后足长十几公分;耳长52到63毫米。背部呈褐红色,腹部白色;体侧有浅灰色宽带;与背部和腹部明显区分。尾巴蓬松,除尾尖白色外其余灰色。 生物没白学,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乐得她咯咯直笑。 无危物种,应当是人养殖的,她毫不害怕地走上去时,小东西没跑,更证明这是家养的。 将其抱起来后,小月儿乐道:“小狐狸,你说你不生在雪狐家族,当个漂亮的狐狸,偏偏要做一只砸了狐狸精饭碗的藏狐呢?我原来不相信你这么丑,没想到,你比书上更丑呀……” 第0758章 我的家人 这小东西还挺懂事儿的,也不咬人,对着小月儿“吱吱”叫了几声,然后跳在了雪地上,围着小月儿跑来跑去,美人谁不爱?老少通杀,男女通杀,连动植物都爱的不行。 在天色渐晚的时候,小月儿便开心不起来了,这风雪交加的,四处连一个孤村都没有,晚上住哪里去呢?要是呆在这荒野当中,还不被冻死了? 正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声,先前吓了她一跳,后来她定睛观看,原来是一群野战军在拉练,人数也不多,不过是一个连队,一百五六十人,曾经这里是兰州军区的地方,改组为五大战区,现在属于西部战区,这当是西部战区的战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月儿也懂一些军队中的门门道道,她知道,能看见军人,自己今天就有着落了。 战士们冒着风雪负重在雪原上狂奔,争先恐后,一个连中的两个排疯狂地往前冲,非战时,他们也如打仗一般,谁先将红旗插在目的地,就意味着谁先占领了阵地,谁打了胜仗。 小月儿没啥感觉,但是那只藏狐害怕地窜在了小月儿的皮箱上,竖起耳朵来望着那浩浩荡荡的来人。 小月儿早早地准备好了身份证,可是没想到这两队军人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根本没把她的放在心上,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因为习惯了走哪儿都被一帮臭男人围着,不过这种感觉挺好的,不用接受那些目光让自己如芒在背的难受,可是,他们看不到自己,自己怎么办呢? 后来,她听到了一阵通过电流传出来的呐喊,“快点儿,再快点儿,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点儿速度,还不如小脚老太太,才背了多少东西,就跑的那么慢?什么身体?我看你们以后就打光棍吧!就你们这体格,这耐力,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娶来如花似玉的姑娘,迟早便宜了你们家隔壁的王大哥!快点儿,最后的那个,你看哪儿呢?我告诉你,要是在战场上,你已经被你正面打来的子弹打死了!” 小月儿吸了一口气,道:“这是特种兵呀!” 她知道,军队里说话能这么损的,只有特种兵训练官,无可厚非,军中的尖刀,徐清在训练自己的队员的时候也骂。 终于,这辆军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那中队长摘下墨镜,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小月儿,世上真的有这不为美人折腰的汉子,他拿着扬声器,叫道:“哪儿来的?怎么跑到这儿了?” 小月儿道:“要去祁连山,车坏半路了,走这儿了!”小月儿语气很刚,因为这个中队长刚,没错,有本事的人都阴阳怪气的,可是小月儿什么有本事的兵没见过?还真没让这人震住。 那中队长跳下车来,又四周看了看,端起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道:“把车停哪儿了?” 小月儿说:“你的三点钟方向,大概五十公里,一辆跑车,让我烧了。” 中队长道:“五十公里?你烧了?”他回头喊道:“去两个人,把车拉来。徒步五十公里,三点钟方向,当过兵?” 小月儿道:“没当过,不过,我家里几乎全是当兵的。” 中队长上下打量着小月儿,扫视了一眼她身边的那只藏狐,道:“军人世家?方便说说吗?”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他们告诉我,要少和陌生人说话。” 中队长对小月儿敬了个军礼,道:“姑娘,天黑了,方圆两百里没人家,别走了,跟着部队吧,我们也往西走,能送你一程。” 小月儿道:“这还像一句人话。” 中队长笑道:“上车!” 军车上只有三个人,中队长和两个军士长,现在加了个小月儿,正好四个人,车上放着一些装备,有实弹,因为野外拉练,总会遇到真正的危险,必须得防着点儿,小月儿虽然明白军队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从来没有在军营中生活过,就算去了军队,也不会和军人们在一起,在这里,她闻到了一阵硝烟、汗水的味道,和第一次见徐清时徐清身上的那股味道一样,那是男人味,后来徐清身边有了女友,有了妻子,身上全是洗衣液的香气,可是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徐清的那个味道。 小月儿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对徐清的思念,就在她想对这帮军人产生一些爱屋及乌的好感的时候,她就清醒了,这里还差一些味道,徐清身上汗水都有一股淡香,包括鲜血,也有一股淡香,徐清阳光,刚毅,时常血战,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可是他总是干干净净的,就算脸上抹上油彩,浑身沾满血污,也还是那么干净……此刻,小月儿才发现,她才真正地明白,如果世界上没有徐清,她也许会喜欢女子。 不过和这些军人们当朋友也不错,就像和朱柔,和温三一样。 小月儿随着车子在雪地上颠簸,雪停了,她感到阵阵邪寒要浸透自己衣服,给自己种下寒毒,她便学冷月姐姐教自己的呼吸方式,运体内真气御寒,倒也不是抵抗寒冷,是让自己体内气脉能和外界寒冷达成一种平衡,保证在严寒下,身体机能能正常运转,《清心诀》她理解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学这门心法,据说,这是徐清爷爷专修的本事。 中队长问:“姑娘,出来长途跋涉,穿这个怎么可以?看你的状态,没有一点儿野外生存的技能啊,正好跟着队伍学习一下。” 小月儿不屑道:“跟你们学?切!” 中队长道:“你这个军人世家,是瞧不起我们啊?”他忽然大吼道:“那帮菜鸟们太舒服了,给他们弄点儿动静!” 车上一名军事端起了枪,朝着那百十号人开枪,是实弹。 小月儿嫌弃动静太大了,从皮箱里取出了手机,刚要插上耳机,就看到了雪原上有万马奔腾,她在牧民家长大,对马有特殊的感情,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那群在雪原上肆意奔腾的马,忍不住欢呼起来,那只藏狐也不知道为什么兴奋,四处乱窜。 中队长拿起对讲机,道:“各单位注意了,有野马群,不要惊了他们。更不准伤害它们,如有违令者,滚回原部队!” 小月儿这才听明白了,这不是特种兵拉练,这是特种兵在训练菜鸟呢,她没有接茬,而是端着的自己的小望远镜朝着野马群看去,然后惊喜地跳了起来,道:“我们家的马。” 中队长诧异道:“你们家的?” 小月儿把手指放进嘴里,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野马群头马马上便停下了,马群也跟着停下了,头马可不就是徐清的那匹乌云踏雪吗?!它直着脑袋从小月儿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发出了长长一阵嘶叫,扬了一下前蹄,朝着小月儿狂奔了过来。 这匹乌云踏雪,就是马中的徐清,天下少有的宝马之一。 可是小月儿发现,它的身后跟着一匹白马,有黑色的蹄子,小月儿知道,这种马叫“黑蹄玉兔”,是和赤兔马其名的存在。 乌云踏雪很快跑了过来,小月儿翻身下车,抱住了马脖子,道:“你个小东西,娶了媳妇儿了哈,你不是在西北那个劳改院吗?主人不在,你就跑了?” 马通人性,尤其这压根就不是凡马的马,可以了解主人和任何人的关系,它用头在小月儿的身上蹭来蹭去,小月儿翻身上马,得意地和这中队长说:“你们开车,我骑马!” “没有马鞍子,你骑得稳吗?” 小月儿又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后来想起自己的皮箱还在车上,便下马上车,让两匹马跟着。 此刻,那两只队伍已经都上了阵地,没分出胜负来,自从京大的大学生万人队在东北亚执行过任务之后,只要是敢来当兵的,就没有怕苦的,而且他们都是侦察连的尖子,体能上没问题。所以这简直是一群嗷嗷叫的人。 可是小月儿耳濡目染地明白一些军中人才应该是什么样的,应该是刺儿头,专门和权威对着干,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真正有反向思维的,这帮现在就开始指哪儿打哪儿的人,难有前途。 小月儿把藏狐抱在怀里,看着那些占领了阵地的一百五十多人,不由问道:“你们要选几个呀?” 一名军士长回答道:“全是特战队员的苗子,肯定是都留了,不过要选出七个来,去南美那边参加个军事大赛,中东局面,弄得各国强军成了主要路线。” 小月儿道:“中东局面?应该是国际上看到了变异人的强大,想办法挖掘常人最大的潜力,军人就是最好的选择,南美那边,是弗兰克的猎人学校吗?” 中队长完全呆住了,道:“你居然知道弗兰克?” 小月儿道:“知道啊,我的家人和他是朋友。” “你家人?居然和弗兰克是朋友,除非是战区将军,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小月儿此时表现的蠢萌蠢萌的,她真觉得没什么来头大的,非常自然地说道:“我家人叫徐清啊,他打北非的时候,不是把弗兰克也叫来了嘛。” 小月儿说完,车上的人忽然都大笑起来,中队长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和徐清是家人?” “是啊,他是我恩人,现在我还是他在养呢。不是家人是什么?” 中队长和两名军士长都愣了一下,然后,中队长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姑娘,你这样做不对,徐清虽然好,但是他成家了,他不可以包养你,就算他没成家,他也和你没多大可能啊,你长的虽然好,可是,你和他的缘分呢?” 小月儿被中队长一句话说纠结了,她气闷道:“我,我,我现在就是去找徐清嘛……” 第0759章 一个好人 这种事情就是越描越黑,山顶的人和山底的人距离太过遥远,就如一个朋友对你说,某某明星是他的发小,多半不被相信。 小月儿的话成功被这个军人嘲笑了,可是小月儿百毒不侵的心态很快便调整过来了,不再解释。 一百五十名受训官兵站在了中队长的面前,一个个口中哈出白气,冬季,脸上却挂满汗珠,眼神坚毅,如虎如狼。小月儿也满脸好奇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这样训练根本不行,咱们华夏的野战军人退伍之后,身上总会有点儿病根儿,骨头啊,胃啊,都是训练出来的,阴阳调和才是自然之道,这大冷天,他们就如一团团火,和大自然对抗,寒毒入体,一定会生病,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挑选一些体质好的。” 中队长看了看小月儿,道:“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也活的好好的?” 小月儿道:“身体肯定好啊,生命在于运动嘛,我说的是硬伤,你们服役期间,肯定没事儿,训练刺激的嘛,一旦停止训练,伤就出来了,为什么军人有疗养院呢。” 中队长道:“姑娘,过分了啊,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带兵?” 小月儿笑道:“谁让你带上我的?你这人,总是呛我,不服我,你敢不敢让我带几个人,我训练的肯定比你好。” 小月儿当然有这个自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看过第六部队的训练,也看过师叔孙思瑶和徐清研究出来的训练疗养方案。 中队长已经笃定小月儿肯定是军区大员的大小姐,也不敢得罪,但是得想个办法,他说:“姑娘,你想训练我的兵吗?” “我才不想训练你的兵呢,徐清说有一个红了三十好几年的艺人说过,赚到了就要给人,学到了就要教人嘛,你们也不是坏人,教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 中队长眼神中有了点儿阴谋色彩,道:“好,你看看,他们谁会跟着训练。” “我教的肯定比你好。” 中队长的这点儿心思,岂能瞒得过小月儿?她跳下了车,来到这些战士们面前,脱下了帽子,长发很快便被风吹乱了,她很自然地用手腕儿上的红绳绑了一个马尾,道:“我挑几个人,跟我练几天,我保证你们会脱胎换骨。” 中队长也被激出了一股血性,吼道:“散开点儿,让她挑。这小妮子,敢挑衅特战队员。” 军士长问:“中队长,真让她挑啊?” “挑呗,从这里到祁连山,不过半月路程,还能把咱们的这些兵练废了不成?这也是个任性,太自我的大小姐,必须得受点儿打磨,有的人点一下能明白了,有的人没人点拨,会糊涂一辈子。她也许真的见识过军区特战总队的训练,可是她必须得明白,纸上谈兵是怎么回事儿。” 中队长并不知晓,遇到小月儿这么个姑娘,是他这辈子打脸最疼的一次,小月儿也是经历过凶险的,跟着徐清打过东北马帮。 小月儿在这些战士们当中来回走,她在挑选一些好兵,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在这两支队伍玩儿命往前冲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身材略微瘦小的战士一直在最后,却一直在坚持,怎么看人?观人于忽略!这名战士表现出了他的韧性,是小月儿最先看出来的。 小月儿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道:“大家都叫我小月儿,你叫什么?” “武颂!” 小月儿笑道:“好名字呀,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是队伍里面最差的。”小月儿的声线非常从容淡然,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绝无讽刺,当然,也没有不好意思。 小月儿继续道:“体能最差,很直观地就看得出来,枪法最差,因为你的持枪动作,根本无法确保在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做出来标准的瞄准动作,而且,你的本事最差,脚步轻浮,根本学不来特种兵一招制敌的必杀术。” 小月儿一语道破天机,让这名叫做武颂的战士低下了头,小月儿说:“你还特别自卑,因为自卑,而特别孤独,特别不合群,你进入部队,应该不是你自愿的,进入侦察连也不够格,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能告诉我吗?” 武颂还是没说话,小月儿也不追问,只是道:“这几天,你和我玩儿。”她继续在这人群里转悠,看到了一个嚼着口香糖,鼻孔朝天,拽得和二五八万似得,小月儿道:“你不是这个队伍最强的,却是这个队伍里最能惹事儿的,最不服管教的,你这样的小孩儿,基本上和胖子的家教一样,得有个比你厉害的,也敢管你的人的管教,这几天,你也和我玩儿。你叫什么?” 这小子一口便将嘴里的口香糖吐了,道:“ 付星,你要和我玩儿什么?喝酒,泡吧?得了,你这长相太清纯,不适合夜店。” 小月儿没有接话茬,继续在人群中走动,走来走去,特别失望,道:“好了,武颂和付星,你们两个跟我。” 在车上的军士长乐道:“这姑娘怎么选了一个废柴一个刺儿头啊?都是咱们准备第一波放弃的选手。” 小月儿非常直白地说道:“在我看来,这里只有这两个能训练出来,其他人都不行。” 这句话可刺伤了其他的战士,一帮人怒不可遏地看着小月儿,小月儿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别看我呀,我就是一个小女子,不和你们打架,以后,你和他们打架。” 小月儿道:“武颂,付星,你们两个跟我出来吧。” 武颂和付星,今年不过十六岁,他们家庭条件极其好,以至于家教十分严厉,其他孩子六岁上小学,他们四岁就上了,初中跳级,高中跳级,十六岁的大学生兵。 武颂,是武易将军的亲儿子,因为不懂管教,过分拔苗助长,眼看要把武颂管废了。 付星,付胜义将军的亲孙子,本性善良,但是在严厉和溺爱中长大,就成了这样。 这中队长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兵的真正身份,如果他把这两个十六岁的小孩儿送出去,武颂估计得被他爹枪毙了,付星或许就真成了浪荡城市的花花公子。 但是无巧不成书,这两个孩子被小月儿发现了,徐清离开第六部队另立门户已成定局,第六部队便没有了可以使她更上一层楼的新鲜血液,都怪北部战区和西部战区两次拉学生训练,让第六部队无从从容地选择出优秀的士兵。选出来一支突击队,能力不错,但是缺乏有大局观的领导能力。 但是小月儿的无心为之,让第六部队有了两个能挑起大梁来的,最优秀的军人,至少让他们在蒋思冷箭往下的领导层没有了空缺。 小月儿把两个人从队伍中带了出来,又仔仔细细地大量了一下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喊道:“中队长,我穿这身衣服有点儿别扭,给我找一套迷彩服可以吗?尤其是鞋子,我给你钱。” 中队长道:“参谋长,这姑娘的体型和你媳妇儿差不多,让她迅速送来一套她的迷彩服。” 这中队长也和小月儿较上劲了。 小月儿可没有较劲的心态,她聪明的脑袋里捋着所有从她所见过的作战单位看过的训练,当中大部分是徐清拟出来的那套第六部队新的训练方案,她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徐清草拟这份材料的时候,还和韩思雨在一起,小月儿不小心在韩思雨家里看到了。 很快,她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准确的说,在此刻,她把徐清的人设放在了自己身上。 小月儿话不多说,直接问付星,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服从我的调教?” 付星道:“你能把中队长揍爬下,我就听你的。” 小月儿道:“这个容易,但是,你们两个也要听我一句话,我调教完你们,你们会变得非常强大,也许会被派到另外的作战层面打仗,部队也许留下不你们,所以,你们要答应我,不打仗的时候,穿军装时,要当一个好兵,脱下军装,要当一个好人。” 这句话,是徐清写在方案开头的一句话。 说完,小月儿指着中队长道:“哥们儿,我得打倒你,下来陪我打架啊。” 中队长凝视着小月儿,道:“小姑娘,够了啊,别闹了,你破坏我们正常训练秩序,否则,你会受到刑罚!” 小月儿顶烦这磨磨唧唧的性子,一脚踩在踏板上,双手抓住了中队长的手臂,用指尖扣住了他肱二头肌下的经络,身体往后一倒,道:“下来吧!”然后用自己身上的重量将中队长从车上拽了下来,这中队长还真有本事,凌空翻身,要保证身体平衡,但是被小月儿一眼看破重心,用脚尖轻轻一拨,中队长便摔倒在地。 小月儿拍了拍手,道:“特种兵的战斗方式是快狠准,就一招,如果一招不胜,就很难弄,这就很可以说明,为什么真正的尖子,都是从小有武术套路的高手,我知道徐清还研究出来一套擒拿手,可惜我不会呀,不能教你们……” 第0760章 好的坏的 徐清重回了西北劳改营,是开车来的,带着三个孩子,带着妻子,又是一路游山玩水,不过这次可不是单独一家了,是车队,是鬼影的所有成员。 徐清听了沈一的意见,把鬼影带在身边,不过徐清可不是为了寻求保护,而是这两百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点儿本事。 如锦带八百勇士,娄昭带自己的一万人和上官燕的那一万人,纷纷回到了自己在昆仑山建立的那个基地,编制齐全,得训练起来。 基地就在昆仑山,那边距离自己劳改的地方,不过五百公里。 二号首长说的没错,“事事休”的心态,自己不能有,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除华夏外的政权还存在,华夏的军事,便必须强大。 徐清选择的路线避开了秋冬换季所有气候变化极具的地区,一家五口带着二百鬼影杀手见识了所有破坏力强大的龙卷风,雪崩,还有茫茫雪原上的海市蜃楼,那是只有在华夏高原才能看到的奇异的景象。 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徐清便看到了空中武器研究基地的人来接自己,阮建国老爷子亲自来了,他看到徐清的车队,便冒着严寒亲自下车了,面对这种国宝级的科研人员,徐清丝毫不敢造次,带家人下车去敬军礼。 阮建国大步走到徐清面前,道:“小徐将军,我对你可是翘首以盼啊,终于来了。” 徐清笑道:“我都知道,一号首长交代了智能战机的研究任务,您这里已经没有这方便的试飞人才了,而且,也缺乏科研人员,所以,您不止是对我翘首以盼,您也对我老婆翘首以盼吧?” 阮建国道:“人艰不拆呀,小徐将军,你看,你们两百人的宿舍,交给我们来做。” 徐清道:“这就不劳烦老爷子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的这些女兵,比任何男兵都强大,对了,您的基地男同志居多,要加油脱单啊。我需要的,就是您把基地里不要的废物,无论是什么,给我送来就行。” 阮建国笑道:“两不耽误,两不耽误。” 薛蓝和澄澈兄妹以及央金对老爷子问好之后,一行人便进了劳改营区,阮建国回了他的营地,准备送来一些事物和衣服,这个空研基地,可是富得流油。 国家知道徐清的二百鬼影女兵要来,为了避免犯人和女兵纠缠不清,专门为徐清开辟了劳改二区,二区现在只剩下刘麒麟一人在打理,这个人,这辈子也许都不出去了,因为他不知道去哪儿。 一大片望不到边的荒地,只有一条干枯的河滩,大到几吨,小到几两的石头,然后便是碱性极强的土地,有一座房子显得孤寂扎眼,那是徐清住过的地方,土地只有极其小的地方能长出来土豆,树也只是一堆蓬松的带刺的高草而已,要想成功绿化,至少得五十年。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生活,那些劳改的犯人的也不过是磨洋工,种地自给自足而已,这些年,犯人越来越少,引进的工具多,才能勉强给空中武器研究基地提供一点儿。 徐清望着这里的环境,心里头也在打鼓,若说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发起来,容易,这个一望而去,除了石头就是沙子的地方,如何开发? 一住可就是七八年呀,劳改就是来受苦的,可是对自己来说,可不是监狱。得想办法把这里变成风景区,眼下不过荒凉,可周围远处有雪山美景。 还有一个问题,二百女子,阴气太重,她们也都是正常的女人,时间久了,必然会有一部分被她们的小姐妹掰弯,有一项调查,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女子可能会被掰弯,不知道是不是扯淡,可是自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呀,如果不掰弯,那就一定会胡搞,正常恋爱,研究基地里能有几个配得上他们的男人?在这里搞研究的大多是成婚的中年人至老年人,愿意来这里受苦的青年男子有几个? 得让她们降低欲望才行,除了自身的信仰和控制力,得让她们的生理上有所改善,除了食疗,应该有一些心法可以降低她们的欲望,峨眉山的师太们就应当有。 万恶淫为首,徐清深知这个道理,要想保持队伍的纯洁,就应当如此,然后让如锦的八百勇士选出来一些人,组个联谊会,正常成婚,让她们相信爱情,这才是最好的。 徐清长了七窍八孔的心百转千回,道:“姐妹们,把帐篷搭起来吧,让你们和我在这儿受苦,真是于心不忍,可惜你们是我徐清的兵,就得受着这个,没什么办法,今天晚上你们的工作,除了照顾好你们的大姐大,每个人要画出一幅图纸来,什么图呢?就是的你们最想住的房子的图纸,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建设这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谁说女子不如男?鱼回雁的这两百人,个个都是爷,论行军打仗,论三打三防,论各种功课作业,都是无比强悍,徐清补充了一句:“请大家保护好自己的手和脸,你们未来还要靠这个进行潜伏渗透。” 个个都是妖精,除了鱼回雁对徐清目的不单纯,她们对徐清都是敬畏,甚至不敢靠近徐清五米之内。 她们取下了车上帐篷,搭建起来,搭建到一半儿,才看到刘麒麟拄着拐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徐清离开这里也不是太久,刘麒麟苍老了很多,吃不合适还爱喝两口酒,平日里也不注意保暖,自然一身病,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是真的不行,尤其是那种邋遢惯了,又没有纪律约束的男人。 徐清问:“老爷子,腿是咋了?” 刘麒麟道:“你的那匹马,你走了之后,我想骑来着,结果摔了一下,腿摔断了。打了几根钢钉。” 徐清郁闷道:“早和你说了,别碰那马,就是不听,你说说你,未来连个养老的人也没,我不回来,你连个养老的人也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老婆,薛蓝,这三个,央金是大女儿,徐澄是小女儿,徐澈是我儿子。” 刘麒麟眼睛一亮,道:“你这出去一趟,就老婆也有了,孩子也有了?怎么还冒出来这么大个女儿?” 徐清道:“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拖着一条伤腿,就别到处跑了,老刘,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村庄?” “都有,有水的地方就有,不过挺远的。有三百多公里。” 这时,薛蓝说:“小澄困了,先让她找个地方休息。” 徐澄已经睡着了,趴在薛蓝的肩膀上,徐清上前把孩子接了过来,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头,道:“也不烫啊,这孩子怎么这么嗜睡呢?” “在外面奔波了小半年,累坏了吧。” 徐清不置可否,道:“你身体也不好,和我过来,先休息吧,我那屋子的条件不错。今天晚上让回雁也和你住一起吧,她重伤初愈,也不能受了风寒,委屈你了,让你跟着我受这个苦。” 薛蓝笑道:“说什么呢?和你在一起,就睡在这雪窝里也是甜的。” 徐清被说的心里暖洋洋的。 “看你小奶狗的样子吧!不用把太多心思放在我们身上,用心做你的事情就好!”小奶狗,薛蓝本就比徐清大很多,这么称呼,真没什么不合适的,两口子打情骂俏,画风自然要和平常不一样,徐清也很受用薛蓝这样的,唔……调戏。 把他们几个安顿好了之后,徐清便出来了,鬼影战士们已经搭好了帐篷,开始布置供暖设备,徐清在附近溜达,初冬,土地还没有冻住,可是今年是什么都办不成了,只能准备一些材料,明年开春的时候改良这里的土地,首先要排盐,然后种抗碱植物,之后才能种农作物,至少得一年,盖房子挖地基,这个地方至少得五月。 徐清双手捧起一把土来,要来一把工兵铲,更深地挖了下去,挖了将近两米深,挖出了一些天然的胶质土壤,稍加改造,会是盖房子绝佳的材料,然而,这个高原缺水,还是得引河道中的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度变得极其冷,看来非洲北部运河的开挖,对华夏的气候也造成了一定影响,西部温度极低,这也许可以增加雪山上的储水量。 徐清看了看大家,难道这一个冬天,战士们就都住在帐篷里吗?西北苦寒啊。 徐清点了一支烟,坐在了土地上,翻了翻手机,查了一下最近的天气预报,一个月内,正午温度还在十度左右,深夜低不过零度,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先搭建一些临时住所,熬过三个月深冬再说。 徐清抬眼望向四周,既要坐北朝南,又要注意西北风向……思索了半天,徐清忽然笑了,曾经学建筑设计,完全是为了爆破,现在看来,任何知识都管用啊。 徐清去河湾里检查石头形状的时候,换上棉衣的徐澈跑了过来,也拿着一把工兵铲,他的脑子里也有一个定义,要干活,就要用华夏工兵铲,这是神器。 徐清问:“妈妈和妹妹呢?” “妹妹睡着了,妈妈在照顾回雁阿姨,我来帮爸爸干活。”后来,徐澈问道:“爸爸,咱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这里是咱们的家吗?” 徐清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小子,你要记住,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一个强悍的人,不但要享受得了最好的,也要承受得了最坏的……” 第0761章 虫草之毒 徐清用了整晚的时间决定在什么位置盖临时住宅,第二天一早时,西部战区来了一些小战士,十五个人,都是大学生兵,十八岁,刚下新兵连,就被派到这里来当狱卒,一定不是弃卒,西部战区那是派了十五个尖子和徐清学本事来了,要么,看守个压根儿不用看守的徐清,带着特战队标准装备,单兵反坦克火箭筒,华夏09狙,班用轻重两用机枪,这些东西拿在这里是干嘛?要打空研基地的飞行武器吗? 徐清倒也不在乎教他们,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徐清从院子里推出一个独轮车,将河道里的石头搬出来运到位置,那些女兵一部分去村庄和空研基地拉材料,一部分在挖地基,一副热火朝天的和谐劳作画面。 这场子,怕只有徐清能摁住了。 徐清把一车一车的石头搬过去,说:“姐妹儿们,注意动作要领啊,你们见过少林俗家弟子练功嘛?轻功是跳水绑沙袋练出来,砍树是练习刀功臂力的,但是要注意你们的手啊,别摸出水泡,起了老茧。否则人家一看你们的手,就知道,你们的枪法,你们的刀法,在什么程度。” 有一女子笑道:“老大,你就别骗我们努力干活了,我们跟你混可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徐清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又有一名女子笑道:“我们是为了情怀!” “什么情怀?” “家国情怀呀!” 徐清起身道:“我这个京大的老师也说不过你们,不过这家国情怀说的好,这世界上呀,有人靠男人活着,有人靠女人活着,有人靠理想活着,有人靠压力活着,有人靠一口仙气儿活着,不是唱高调,还真有人是靠家国情怀活着。” “老大,给我们讲讲呗。” 徐清看了看太阳的高度,道:“行,大家休息一下,我给你们讲讲啥是家国情怀。” 徐清在那些挖出来的大坑边缘坐下,摘掉了手套,放在了手边,将徐澈招呼过来,在风和日丽中侃侃而谈,他说:“其实咱们年纪都不大,二十三四,顶多二十五?像咱们这个年龄的人,基本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父母健在,总有人为你遮风挡雨,比如说我吧,也总有咱们这个国家给我遮风挡雨,经历过一些生死,可真没有心里没谱的时候,我真正了解家国情怀这个字眼的时候,是快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干爹干娘让我担当了队伍里狙击手的位置,是为生日礼物,打了一仗,那一仗要救的是二号首长,当时二号首长被万余悍匪围攻,长途跋涉,那么大岁数了怎么受得了丛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被蛇咬了,奄奄一息,只靠一口气吊着,生不如死,其实,那时候,我们被万余人围追堵截,还有世界上一流雇佣兵堵截,能赢的机会,几乎为零,但是二号首长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他说,胸有蓝图,死为不义。当兵打仗,为国家死,其实不难,有时候,为了国家活下去,才真是艰难。” 徐清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简单陈述了一下最开始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用讲课带入的那一套,没有什么故事性,也没有什么听觉快感,但是也成功引起了姑娘们的兴趣,她们问:“后来呢?怎么赢的?” 徐清嘴角扯了扯,道:“对于某些道理,某些规则来说,是赢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呢,输喽,那一仗真的败了。” 这时候薛蓝抱着还在睡觉的徐澄过来了,道:“那时候他真的特别低迷,还是因为小嘛,不懂事儿,现在你们在问他,如果再来一次,敢死吗?所以说呀,你们要记住,你们在人生的某一时刻,某一个点上,会是某一个体系中重要的一扣,当你觉得这个体系不复存在的时候,实际上,你们还是在某个环节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说,如果那一日鱼回雁在少林寺被杀害,你们的鬼影没有了大姐大,但是徐清会照顾你们呀。” 徐清笑了笑,把徐澈放下,把熟睡的女儿抱在怀里,道:“我也考虑过这个事情,当时心态不好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瞬间,和我面对面说过话的人几乎全不在人世了,所以说,人啊,还是得学会和这个世界交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要结合起来,格局才能真的变大。” 一个姑娘认真地说:“还真的是,我原来在师门,只和几个师兄弟师姐妹玩儿,后来山门被灭,内心空的一批,要不是被大姐大看到,我就提剑抹脖子了,这一年多吧,去了好多地方,见了好多事情,也亲自参与了很多事情,再想想,当初发生的事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徐清笑道:“有时候还是会特别想念师父,师兄弟师姐妹,但也不会固执到为他们寻死觅活了。” 那个姑娘笑着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空研基地那边送来了食材,徐清亲手给这帮女兵们坐了一些调理的饭菜,徐清是真的用心,针对每一个鬼影选手不同的身体状况做了不同的饭食。 午休之后,徐清忽然就没心思干活了,因为小徐澄的状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她这个岁数,一天睡二十个小时是非常正常的,可是她现在清醒的时候,只有吃饭上厕所,便不太对了,徐清检查孩子的脉象,四平八稳,脉象没问题,不说明身体没问题,徐清怀疑是不是回来之后就赶着补充了一些疫苗,是不是这些疫苗出问题了? 他带着孩子去军区总院给孩子做了个全身ct,验尿验血,都没问题,难道是嗜睡症一类的神经性疾病?可能性也不大,嗜睡症主要来源于遗传,自己和薛蓝dna里完全没有这个隐性基因。而且徐澄徐澈是同胞兄妹,他们的基因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除了男女之别,化点妆,就很难认出来,徐澈没毛病,徐澄的毛病肯定是外来原因。 这让徐清百爪挠心,找不到原因啊。徐清联络了在贵州帮自己照顾家的师叔,她说,很可能是中了一种隐性的毒,让自己用真气在孩子体内走一遍,试一试。 徐清真气太过复杂,太过阳刚,不敢刺激女儿的身体,就让一个只修炼峨眉山九阳内功的手下通了一下小徐澄的经脉,小徐澄当即便吐了,吐出了一些清淡淡的水,徐清自己用显微镜看这些水,是有微生物。 徐清心里一抽一抽的,好在姑娘吐了这么一次,身体就恢复正常了,按时吃东西,按时休息,学习什么的,都没有落下。 徐清认真了解了一下孩子出行的路线,和徐婉儿以及姚姗姗认真求证之后,在地图上网络上仔细了解生物,奇怪,不会是野蜂蜜喝出来的毛病?孩子说,她也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被黑衣人抓走,也是吃食的野蜂蜜。 徐清提取了天然的胶土做了一些改良,搭建了攻二百人居住的非常稳固的临时住宅,盘上了土炕,靠这个,今年的冬天便不会那么难。 做完了这一切,整个西北都进入了冬闲时刻,徐清丝毫没感觉到日子过得轻飘飘,他和付胜义将军臧飞龙旅长单线联络,密切关注中东动向之余,还要照顾薛蓝和雅舒科技集团联合研制芯片时候的身体,教二百鬼影女兵本事,徐清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女儿的状况,有一天,在帮娃娃洗澡的时候,徐清发现了女儿小臂上有一个黑点儿,他以为是一颗痣,仔细看了看之后才发现,那是针眼儿。 从来没有在这个位置打过疫苗,那些打疫苗的位置都已经长好了,哪里会留疤?徐清问:“闺女,这个地方是谁扎的?” 小徐澄冰雪聪明,常人三岁记事,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逻辑体系,她说:“是神农架老爷爷送我下山时,他一个弟子带着我,他说是他的腰带不小心刺了我一下。” 徐清说:“闺女,你忍着点儿疼,爸爸看看。” 徐清用小刀割开了那片皮肉,在一股鲜血中,他明显地看到一条细小的白虫窜到了其他位置,徐清脸色苍白,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替孩子包扎好之后,他说:“闺女,睡吧,没事儿啊,爸爸在呢。” 徐清已然明白,闺女中毒了,是一种虫草毒,潜伏期一过,孩子就会成为虫子窝,神农架人竟然会对她下这个毒手,要解这种毒,便得知道这种虫草毒是怎么养出来的,去神农架,来软的,人家不承认,来硬的,最坏的结果,是死无对证,如何是好啊? 这个消息他没和任何人说,尤其是薛蓝,他要瞒死了,他只和薛蓝说,师叔已经得到了结论,是蜂蜜在改善女儿的体质,昏睡结束后,体质便会更好,薛蓝看女儿的状态很好,便信了。 只剩下了徐清一人惶惶不可终日,一个月后,薛蓝和科学怪人取经,成功研制出了一种可将战斗机变为有十五岁智力的人工智能飞机,空研基地要请徐清去试飞。 日子确定在三天后,此刻,小月儿刚刚随着那支队伍到了祁连山…… 第0762章 出类拔萃 祁连山脉平均海拔在四五千米,高山积雪形成了硕长宽阔的冰川遗址,冰天雪地,理应万物绝迹,然而这里总有逆反的神奇生物,如高山雪莲,还有雪山草,倒是没听说这里有雪豹一类的生物,不过雪狼雪狐是有的,军人一路都看得到它们的爪印。 小月儿第二次来祁连山,依旧被这气势雄伟的山峰震撼,第一次是好奇和孙思瑶来采药,然后就是这次,一路上履冰踏雪,寒风刺骨,小月儿也扛不住,披上了一件军用大衣,那些战士们也扛得住,因为他们从里到外都是抗寒的衣服,小月儿里面还是秋装。 这一路,小月儿被那只藏狐折磨的够呛,后来她才发现,狐狸简直太狡猾,它和自己亲热是有目的的,用了三个晚上,就把自己皮箱里的吃的吃完了,揍了它好几次,它还跟着,是瞄上了人家的军粮,被中队长开枪吓唬了一下,它才有所收敛,又被乌云踏雪踢了一蹄子,老实了,却还是没走,这种地方,它去哪儿都得成为人家的猎物,看那空中的金雕,看那枯树上的乌鸦。 小月儿带着武颂和付星一直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些日子,小月儿把他们身后的背囊,被服睡袋全换成了石头,小月儿对他们说,打仗的时候,真正危险的时候,敌人不会给你们一分钟换衣服,睡帐篷。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落下队伍很远,但是小月儿传授了他们一种修炼内气的呼吸方式,他们扛住了最艰难的时候,接连打破好几个瓶颈,追上来的时候,那些特战队员都不知道,这两个他们看不起的兵,负重已经是他们的三倍。 小月儿告诉他们,耐力只是军人最基本的东西,如何在恶劣环境中保持头脑的极度清醒?小月儿每天晚上都让他们寻找星座的位置,用枪械的瞄镜找,然后给他们出各种各样关于抛物线的数学题,因为专注,因为天分,他们学的非常快。 后来,小月儿给他们将心理学,作战时刻,军人想的是什么,给他们讲微表情。 小月儿一点儿都不惊讶他们的学习速度,因为看人,他是和徐清学的。 很多东西都需要他们是战时体会,可是枪法,却能马上知道节奏,小月儿的皮箱里是放着一把手枪的,一共有三十发子弹,小月儿让他们蒙上眼睛,自己用石头打在一块巨石上,再让他们开枪打撞击点,每人十五发子弹,付星还剩下两发子弹的时候成功了,他感受到了节奏,而武颂第二发子弹的时候就做到了。 这个时候,小月儿才将韵律教会了他们,这是徐清发明出的战场节奏。 一个多月,这两个大男孩儿对她有了很深的感情。 因为小月儿从来不逼迫他们,为什么要逼迫?他们很努力很努力。 在祁连山附近扎营之后,小月儿说:“看,我早和你们说,华夏人的气功很神奇的,呼吸,除了汲取氧气,还是在汲取空气中的灵气,在体内进行循环,如果方式得当,丹田就能蓄气,以后在进行体能训练,压住丹田,适当换气,能保证你们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耐力也会非常可怕。” 付星看着武颂,道:“这货脚步漂浮倒是有点改观,就是情绪胆怯,没法改了。” 小月儿道:“你可别瞧不起他,这种人只要一仗下来死不了,就是疯子,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能压住丹田中的那股气,就一通百通,耳聪目明,枪法和反应都查不了,一路上,我只告诉了你们丛林啊,雪山啊,沙漠啊,海洋啊,这些地方的特点,你们要在训练的时候,现实应用,否则只能是纸上谈兵,我要走了,再教你们两个绝技,一个是狙击手的三枪定位,一个是非常科学的擒拿手。” 付星问:“你不是不会吗?” 小月儿神秘地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啊,不过我记得所有的套路,我已经画出来了,你们两个照着纸上训练就好了。” 付星道:“小姐姐,你要走?” 小月儿道:“是啊,要走了,我要去找徐清,我能教你们的,已经全教你们了,你们只要照着训练,就能当兵王。” 付星摘下了头盔,道:“能不能不走?” 武颂的眼睛已经红了,毕竟都是一些十六七的孩子,很容易建立感情,小月儿看着付星摘下头盔的样子,道:“对了,我还要教你们一个冰天雪地保证身体健康的方法。” 小月儿就让他们在雪地里把衣服脱了,让他们用雪把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擦拭干净,告诉他们这样做,可以防止冻伤,促进血液循环,阻碍一切的皮肤病,然后告诉他们怎么从自己的尿液里看出自己是不是脱水,结果发现自己越是教他们的东西多,他们需要知道的就更多,不能再耽搁了,小月儿只能告诉他们,要多看看书。当兵打仗,是要了解一切知识体系的,诸葛亮说:为将者,不通天文,不懂地理,不晓阴阳,不知奇门遁甲及阵图兵势乃庸才也。 他们对小月儿舍不得,可是小月儿心里却明白的很,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小月儿没和任何人道别,将皮箱挂在了黑蹄玉兔的身上,骑在乌云踏雪的身上,拿出了那把警察部特批给她的自卫手枪,送给了武颂,还有一把战术折刀,送给了付星。 武颂泣不成声,道:“师傅,能不能不走?” 小月儿笑道:“傻小子,我又不是部队的人,总不能一直跟着你们啊,我送你们的枪和刀,你们要和上级报告,如果他们要没收,你们就给你们最大的官儿打电话,说是来自京城的小月儿送的。” 付星道:“还能见到你吗?” 小月儿道:“见我干什么?你们现在不应该最想见到敌人们,我教给你们的东西,就有用武之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应该有用吧?徐清的武功秘籍呀。他能当万人敌,你们也能。” “师傅,你真的是徐清的家人?” 小月儿笑的更加灿烂,道:“是啊,虽然小月儿的名字不那么响,但小月儿真的是徐清的家人呀,小男娃们,咱们后会有期啦!”小月儿说完便南下去找徐清了。 付星和武颂目送着她,爱慕之心肯定有,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更多的是尊敬,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接受着传统的教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些日子,他们叫小月儿师傅,是真当长辈对待的。 佼佼者易折,用过刚的方式训练一个人,同样也容易折断,武颂和付星就是却爱,小月儿跟随他们一路,恰好在他们即将崩溃的心态中注入一股温暖,注定了他们的不凡。 武颂平日里几乎没话,但是悄悄咪咪地惹事儿,为了送小月儿,他将一堆空包弹打上了天空,然后引起了中队长的注意,他开车过来,厉声质问道:“是谁开得枪,不知道四面是雪山,会引发雪崩吗?前面有我们特战大队的基地,你想让我们全部葬身于大雪之下吗?” 付星和这中队长丁对丁卯对卯,道:“特战大队没有那么愚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这里发生雪崩,你们躲不开的话,将不配成为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 中队长被怼了,双目都要迸出火来,道:“看来,你们这些日子跟着那姑娘是太舒服了,缺训练啊!” 付星问:“你想怎么练我们?” 中队长道:“现在你们能不能留下,还有待考证!” 付星道:“你最好让我心服口服!” 中队长心底里很喜欢付星的脾气,刺儿头的思维,是最适合当特种兵的,他说,“留下你,你也最好让我心服口服,武颂,你说说,你凭什么留在这里?上级为什么告诉我,你是最好的兵?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兵?” 武颂笑了,出类拔萃这个词,和自己应该有地球到火星的距离吧?他说:“我爸爸会把我放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然后让我步行回家。而且,我每次都能回去。” 中队长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道:“虽然你们什么纪律也没犯,但是我会让你们知难而退,在此之前,我会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主动选择退出。” 付星当然不走,骨子里要强,武颂不走,是因为他害怕被他的父亲枪毙了,天知道他的家教严厉到了什么地步,总有人说望子成龙的人,自己都不是龙,武易不是,武易将军是华夏最有能力的将军之一, 他严厉要求儿子,也是因为他的家国情怀,他的理想就是,子承父业,如果孩子不优秀,如何能扛得起这个沉甸甸的国家? 武颂怕他的父亲,但是一点儿都不恨他的父亲,因为他的家人从小到大没有动过他一手指头,他心里也明白,他父亲对他的期望太高了,他也想变得强大,他脑子里有太多华夏两百年屈辱史,百姓受苦受难的画面了。小月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太想知道,新学来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效果了。 武颂道:“主动退出不可能,你让我们知难而退,让我们心服口服啊!” 中队长喜欢这个脾气,道:“好!明天,开始淘汰性质的比武。先归队!” 中队长看着这两个男孩儿,一个还是低着头,一个还是仰着头,给他一种熊大熊二的既视感,可是他的心里忽然对这两个兵有了期待,因为他们的眼神当中,有了前面所没有的勇气…… 第0763章 走吧兄弟 天气极其晴朗,蓝天下雪山白,如画出来的美景,没有风,所以即便是零下十度,也特别舒服。 武颂和付星二人归队后,还是被孤立了。他们受不了宿舍内的气氛,干脆就找了一个雪窝呆着,点了一支蜡烛,小月儿告诉他们,在雪地里生存,一支蜡烛就足够,外面的一件衣服一定要容易脱,热了就脱下,冷了就穿上,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出汗,一支蜡烛的小火苗可以让雪窝里的温度提高五六度。 雪窝里,付星一边保养着自己的九五式突击步枪,一边道:“喂,鸵鸟,怕嘛?” 武颂取出了防冻油递给了付星,只是摇摇头。 付星道:“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恨中队长,我从小跟着我爷爷在部队里玩儿,他们对士兵的训练越是狠,越是也爱兵,他说过,宁愿在训练场受伤,也不愿意让战士在战场上牺牲,这话听着就提气,我就是讨厌那帮孙子,能跑怎么了?能打怎么了?一个个一天天一脸老子是天下第一的表情。” 武颂这才回答了一句:“人家都是侦察兵的尖子,演习的时候打败过特种兵,自然有锐气,中队长磨不掉锐气,我看,只有第六部队来收拾他们才行。” “呀,你也知道第六部队?”付星看着武颂那张脸,有些惊讶,武颂长得其实挺好看,其实五官上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顺眼,属于耐看的类型,就是身体有些单薄,比一米七五多点儿,可是付星现在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同类,他也有当兵王的野心。 是小月儿挽救了他,也挽救了自己,武颂往后一靠,道:“我特么有点儿想师傅了。” 武颂抬起头看了看他,笑道:“我也想,你说,她是不是祖师爷派下来拯救咱们的?” 付星愣了一下,随即一笑,道:“八成是!” 殊不知,在付星观察武颂的时候,武颂也在观察他,付星个子也不高,相对特种兵来说,是不高,也一米八多了,长相属于痞坏痞坏的,这种人会特别吸引姑娘喜欢。 哥俩呆了一晚上,在吹集合号的时候,他们出去了。 大队长来了,两杠三星的特种兵上校,四十多岁了,带队打过婆罗门,拿了全大队一等功,他还有一个个人一等功,因为一次战斗,他手下的一个小队在敌人后方被伏击了,当时时间不允许他再等新的小队过来,自己单枪匹马去了,炸了敌人武器库,搞乱了他们电台,成功掩护小队逃了出来,用自己的本事告诉了军队,什么叫老当益壮。 特战大队如铁桶一般,就因为有他在,中队长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此刻正站在大队长身边,报告小月儿的事情,大队长厉声道:“糊涂,我早接到上级命令,要保护小月儿这次出行,知道小月儿是谁吗?是小徐将军在东北行的时候,从一个宗门马帮中抢救出来的一个女子,因为太过漂亮,小徐将军不允许她在网络上出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徐将军的本事,身边各个是奇才,别看她是最不冒头的那个,给我们的队伍稍加点拨,就能有不小的收获。给我指指,她带了哪两个兵?” 中队长惊讶道:“果然是徐清的朋友?她是一点儿没吹呀!您看,就是那两个最不合群的。” 大队长笑道:“果然是曲高和寡,我真怕你把这两个孩子练废了,知道他们是谁吗?武颂,武易将军的公子,付星,付胜义将军的长孙,英雄的的后代。” 中队长脸色一白,道:“我的个天呐,我的仕途堪忧啊。” 大队长失笑道:“你小子仕途堪忧什么?要是偷奸耍滑,上面才会对你不满,行了,给我指指七个人的人选。” 中队长指出来后,大队长道:“你信不信,你选的这七个人,不是这两个娃娃的对手?” 中队长皱眉道:“会吗?这两个小娃娃训练成绩是最差的,被小月儿训练了一个多月,能有多大的本事?” 大队长道:“你是不知道武易和付胜义两个将军年轻时,是多厉害,连我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自称好汉,我和你打赌,虎父无犬子!你永远都想象不到,徐清不满一周的孩子,能手刃坏人。在付出了同等努力的情况下,基因这个东西,你不相信都不可以。” 中队长特意安排,一百五十人分开十五个小队,人员安排,武颂和付星是一组,一百五十人的规则虽然是小队获胜,可是从他们平时的关系来看,武颂和付星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自动挑选武器,在雪山里无规则对抗。 为了绝对的安全,比武区域内布置着全方位摄像头,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定位仪,还有一把信号枪,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可以打信号枪得救。 付星依旧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武颂依旧惜字如金,他们除了常规装备,食物带了更多的麻油,蜡烛,还有绳索,狙击枪是必备的,还有防止被雪地反光刺伤的墨镜。 每一个队伍进山相隔十分钟,是由直升飞机送进去的,偌大的山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队伍会待在什么地方,可是他们都带着单兵电台,以他们的素质,很快便会知道对手的位置。 付星和武颂被安排在了最后,付星拍了拍武颂的肩膀,道:“兄弟,走吧。” 武颂点点头,两个人上了飞机,他们知道,这帮孙子进去制定区域,第一件事情就是定位自己的飞机,他们刚到边缘的时候便索降了,把定位仪留在了飞机上,小月儿对他们说过,战场上,最可怕的一种状况,就是消失,定位仪是上级对他们的保护措施,可是付星和武颂都知道,上级能定位到他们,这帮战友也能定位到他们。 接着,付星和武颂便追着直升飞机的轨迹,快速前行,他们才刚一动作,就引起了导演部的注意,这两个小子负重那么多,怎么在雪地里跑的那么快?跑得快也就算了,他们要去做什么? 岂想到他们都记着小月儿的谆谆教诲,为什么要消失,是为了打伏击,他们都知道自己之前所在的飞机会被包围,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绝好时机。 他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急行军二十公里,华夏军人,走路就是打仗,他们两个眼睛一眯便看清楚了“敌人”的位置,迂回到山体两侧,藏好之后便开始对那些看不起他们的兵进行点杀。 几千米外的训练员,教官,领导都惊异,他们是怎么发现对手的藏身地的?当他们每天晚上找星座是闹着玩儿呢? 付星和武颂发现那些“敌人”开始四散奔逃的时候,都开始冷笑,原来这就是一群骑在他们头上拉屎的人,动作太慢了。 这里的枪声又引来了两支队伍,不是他们发现的,是空中两只金雕的鸣叫,这冰天雪地里快要饿死的它们只有看到活物才会这么鸣叫,付星通过无线电对武颂道:“我在这儿留个诡雷,估计也弄不掉几个,然后,我会吸引他们的火力,你小子要是不想让我多挨几下橡皮弹,就打得准点儿。” 这个时候,已经再没有人看不起这两个少年了。 忘记了是谁和徐清说过一句,你干的好不好,会影响一大片,今天来看,的确是如此啊,小月儿是徐清身边距离战争最遥远的一个人,可是他对两名战士稍加点播,便让他们有了不凡的能力。 最为重要的是,小月儿在教他们本事之前,叮嘱他们,穿着军装,要当一个好兵,脱下军装,要当一个好人。 这两个小战士会把小月儿放在心里一辈子,而小月儿离开他们以后,就把他们忘了,沿途还在和那只藏狐斗智斗勇,就不能存点儿吃的,因为肯定丢,这丑狐狸的智商简直逆天了,总能把小月儿的皮箱打开。 华夏广袤土地的一隅,西部战区特种兵严格训练,小月儿以马儿和藏狐为伙伴,去向徐清的方向。 今天,徐清换上了飞行装,要试飞全世界第一架人工智能歼击机,为了让科研人员和飞行员更能了解飞机性能,薛蓝和阮建国给他们举了一个例子,这款歼击机自动驾驶系统有十五岁孩子的智慧,是有思想的,是一个完全会听从驾驶员指挥的人工智能,他们的反应更快,打得更准,对于危险预测更及时。 第一代人工智能飞机,零部件非常少,能融为一体的零部件,绝对不会焊接,绝对不会用螺丝钉,只是连接芯片,制造神经元系统的集成电路非常复杂,复杂就代表着脆弱,就算电路全用了银,结实,性能好,也是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满盘皆输。 阮建国带队研制这个的时候,觉得最大的难点可能是燃料问题,燃料用了较为成熟的氢能,他担心的所有点,就是系统问题。让徐清试飞,就是找这个神经元的弱点,缺陷。 徐清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飞机,戴上耳麦,穿上了飞行服,戴上了氧气罩,手动检测了各项指标,完全正常,说道:“指挥台,一切指标正常,请求起飞。” 阮建国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全能的小徐将军,是真的强,他道:“可以起飞,小子,你给我小心点儿开啊,研制这款飞机花了一百多个亿了,国家给的研究费,老百姓的纳税,一毛钱都不能浪费了……” 第0764章 飞机撞鸟 最近这些日子,徐清的状态看起来是非常好,可是心态并不好,为了女儿的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真的为人父了,才明白,儿女真的是让人牵肠挂肚。 甚至连薛蓝都以为徐清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过是他比较会装而已。 徐清临起飞的时候,看在跑道边上,被薛蓝抱着的女儿,他竖起了大拇指,小徐澄笑着对爸爸竖起了大拇指。这是飞行员起飞的仪式。 这个小动作让徐清心疼,他实在无法看到女儿还未体验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体验她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他决定了,等研究完这一款飞机,他就带着女儿去游历天下,要尽自己的全力帮她找到解药,是自己把她带上这个世界的,自己一定要为她负责。 飞机编号“未来001号”,标签是教练机,为的是隐蔽,要试飞三次,第一次,手动起飞,在两万米高空启动智能装置。 氢能燃烧,让飞机喷出蓝焰,一阵刺耳,却好听的声音响起,001号如离弦之箭冲向半空,东西是死的,可是控制东西的人却是活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001号飞机起飞的身姿,如徐清西风烈身法一般潇洒。 飞机最大的起飞重量达到三十吨,徐清戴着耳麦也能感觉到风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001教练机机身是正常布局,dsi进气道,机身长度整整十七米,徐清问:“指挥塔,001的理论速度是多少?” 阮建国道:“五倍音速。” 徐清回应了一句:“真牛逼。”然后他说:“请帮忙确认空中是否干净,我要上三万米高空,手动检测是否能达到五倍音速。” 阮建国考虑了一下,回应道:“同意爬升。” 徐清将飞机控制带到了三万米高空,从这个位置看地球,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弧度了,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徐清手控飞机做出各种战术动作,地面记录塔将徐清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了下来,简直就如教科书一般,阮建国自信道:“飞机性能绝对毫无问题,在开启人工智能驾驶时,却要小心。” 徐清冷静道:“没事儿,智能不行我就手动,和双离合汽车差不多,不过双离合汽车有个缺陷是散热,咱们的怎么样?” 阮建国无语了,放下对讲机,对工作人员道:“这小子说咱们的飞机和双离合汽车差不多。” 此刻徐清已经进入了平稳飞行,道:“准备进入人工智能飞行。” 这种东西在国外很多科幻电影中都出现了,并且非常成熟,完全取代了人类,现实中,绝对没有人想到,华夏是第一个尝试的。 徐清将飞机调控到了智能飞行状态,刚一打开,徐清的耳机里便传来一个磁性的女子声音,“001号驾驶员为您服务。” 徐清心中暗骂了一声:“卧草!”这怎么和某洗浴中心998服务一样?他说:“请按照返航航线,进入平稳飞行。” 那个声音回应道:“是,首长!” 徐清双手离开了控制杆儿,飞机马上进入了平稳飞行,一马赫,非常稳定,徐清心中也是极其开心,这真是一大进步,他说:“指挥塔,下次别弄这种声音,弄得好像角色扮演,这飞机是要打仗的。” 徐清反复下令,加速,加到五马赫,地面指挥塔记录着的详细数据,主翼,平尾,垂尾,边条等各个方位的震动,以及人造神经元线路的震动情况,阮建国下令道:“可以给一个基本转向动作。” 在人工智能上,徐清不敢托大,命令人工智能进行基本转向,地面指挥塔记录人造神经元每一根连线的震动,阮建国目光发亮,道:“完全没问题,报告一下燃料情况。” 工作人员报告:“进行两个作战半径的来回没问题。” 阮建国说:“小徐将军,来个急转向。” 徐清给人工智能下了命令,双目一直控制着控制杆的摆动,为什么要研究人工智能?因为人工智能可以达到零误差,左右平拉杆,机身和水平达到了九十度,再向后拉杆,徐清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漂亮。” 那磁性的声音回答道:“谢谢首长夸奖。” 徐清笑道:“果然有十五岁智力。” 徐清问:“可以来个眼镜蛇机动吗?” 阮建国道:“太高难度的动作人工智能还没有录入,我们还缺乏一套完整的空中作战的系统资料,人工智能也要学习,你可以手动返航了,休息一下,第二次,咱们用人工智能起飞。” 徐清问:“第三次是人工智能降落吗?” 阮建国道:“是!” 徐清道:“我想试试。” 阮建国回答道:“好。” 徐清给人工智能下了命令,人工智能回答道:“正在检测轨道,轨道检测成功,准备降低高度,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徐清这时候已经放下心了,第一次试飞,势必成功。 然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指挥塔内工作人员瞬间慌张,“不好,发动机撞鸟!” 这个消息是徐清第一个知道的,进气道震动,飞机的震动状态让他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人工智能道:“发动机撞鸟,发动机停车。” 发动机的叶片是在高速旋转的,而且叶片很薄,很容易被打碎。 要命的是发动机在以巨大的力量将周围空气吸入,因此飞鸟只要处于发动机附近就会被吸进去。 起火是要命,意味着发动机将完全失去作用,降落也是要命的,因为太低了,在重启发动机的时候,飞机会瞬间从高空触地。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便是跳伞逃生,指挥塔内的阮建国惊了,拿起对讲机道:“徐清,快跳伞。” 此刻的徐清非常冷静,道:“001号,报告发动机损坏情况。” “首长,无法回答。” 徐清又道:“尝试重启发动机。” 人工智能回答地斩钉截铁,“无法操作。” 徐清脸色铁青:“报告飞机高度。” “距离地面三百米!”几乎在瞬间,徐清问了三个问题,就已经从五百米降到了三百米,加速度已经让飞机进入了一个可怕的降落速度。 阮建国道:“徐清,快跳伞,我们储备库里有备份资料。这台机器配不上你的命!” 徐清道:“别说话,双发式发动机,还有一个呢 ,跳什么跳,就算摔了,摔得死别人摔不死我!” 徐清透过机舱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发动机已经着火了,重启不太可能,他看了一下坐标,不远处就是青海湖,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指挥塔,确认青海湖湖面情况。” 阮建国还要要求徐清跳伞,薛蓝却抢过了对讲机,道:“冬季,青海湖面上绝对没有游客。你小心点儿,别逞强。这些研究费,国家还拿的出来。” 徐清道:“主要是核心系统的安装,这是无价的,还有黑匣子的飞行资料,下面是无法得知的,我要将所有燃料箱投放到雪堆里,只要不碰撞砂石,便不会爆炸。” 薛蓝道:“你,你要借着惯性冲到湖里吗?阻力太大,撞击力会让飞机四分五裂。” 徐清道:“跳水运动员入水是怎么做的?以点破面啊!看我的技术了。” 这时候,徐澄和徐澈兄妹两个喊道:“爸爸加油!” 徐清心念一动,差一点儿就摁了弹射按钮,他不能死,他死了,女儿就没希望了。可是最终,他没有逃生,因为他不能让徐澄和徐澈知道,世界上有放弃这个东西。 徐清靠着一个发动机,调整方向至雪山,将燃料箱抛入雪窝,控制驾驶杆,硬生生地撞断了飞机双翅,靠着动力滑行至青海湖上空时,只剩下了五十米,这个时候人工智能还活着,她说:“双翅严重受损,建议首长逃生。” 徐清笑道:“你是001号,我也是第一个试飞员,怎么能把你扔了我自己逃跑呢?从物理学上来讲,没多大问题,把减速伞打开,你能做到吗?” “对不起,不能!” 徐清无所谓道:“就知道你不能!”然后徐清开了减速伞,减速伞当降落伞用,瞬间便将飞机吊直了,巨大的势能将降落伞撑破,飞机一头扎进了水里,浪花没有想象中的大,因为所有的战斗机机头都是尖锐无比,就如跳水运动员完美的压制水花一般,001号完美入水。 青海湖最深三十三米,机长十七米,巨大的冲量将飞机代入水底,机头扎进了泥土当中。 剧烈的震动让徐清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仿佛颠倒了,如果不是有真气傍身,这一下必死无疑,他回了好几口气,摘下了头上的哪一些装备,将机舱弄开一道小缝隙,使水流入,完全没入时,徐清还听到人工智能在说:“机舱进水。” 徐清开心了,人工智能的安装绝对没有问题,非常结实,只是阮建国老爷子太保守了,没有将人工智能涵盖到机身全部,还有个问题就是飞机撞鸟的这个千古难题,就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第0765章 华夏精神 小月儿恰好骑马到了青海湖边上,抓鱼时,亲眼见到一架没了翅膀的飞机冒着烟一头扎进青海湖里,惊得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太霸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折翼天使吗?” 她看着那水花炸起,又看着回归风平浪静的湖面,久久没有动静,喃喃自语道:“飞机里有人吗?”后来她看四周的环境,认出来,青海居士的道场就在不远处呀。 她自然要去青海居士的道场拜会一下,却不曾想,青海居士换上了女装,率两排弟子匆匆行来,青海湖是咸水湖,温度不低到极致,是不会结冰的,游客自然也有一些,湖心山有五星酒店,这个时候也会有游人在湖上。 青海居士从听到飞机撞山的动静时,便知道一定有飞机空中失事,飞行员在努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不但在保护百姓财产,也在保护军中财产,青海居士过来,就是在检验是不是无辜者受到伤害,救百姓,也是救那飞行员。 青海居士到了湖边,便命令船队下水,去事发地救人。 安排了这些,青海居士才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月儿,有些惊喜,也有些好笑,惊喜的是,这许久不见的姑娘怎么会来这儿,好笑的是,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子手里倒提着一个丑狐狸,不拎后蹄子,拎着它的尾巴,一脸生无可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可奈何,而那丑狐狸正在吃鱼,毛茸茸的脸上全是得意。 青海居士上到前,笑道:“你怎么这么拎着这么个小东西?” “居士,你别看它小,它坏得很,我刚遇到它的时候,它才六七斤,现在十来斤了,它把我的吃的全吃了,饿了我一路,我刚抓了几条鱼吃,它马上就偷吃了两条,我只能拎着它,要么我又一点儿吃的也没了。骂它也听不懂,打它也不跑,怎么办。” 青海居士笑道:“这容易。”她把腰带解了下来,拴上了丑狐狸的后腿,挂在了乌云踏雪的马鞍子上,说:“捆死了,它再聪明也解不开。” 可是藏狐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是对它的惩罚,被吊着,在小月儿看向它的时候,它还呲牙乐,小月儿气愤道:“你笑什么笑?再笑我就吃你!” 藏狐还是笑,一会儿研究研究死扣,一会儿研究研究马鞍,被乌云踏雪的尾巴抽了几下才老实了。 青海居士说:“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狐狸是唯一被算进华夏传说中十大魑魅魍魉的仙家,虽然是传说,但是从因果来说,跟着你,没害你,说不定是建什么功德。有谚语说,无狐媚,不成村,别太纠结了。” 小月儿说:“就它还媚呢?成仙儿了,也会刷新人类的审美下限,那它建它的功德,我却要让它渡劫。”说着,揉了一个雪球,准准地打在了它方的要死的脸上,它吱吱叫了一声,表示不满。 小月儿叫道:“居士你看,它谁都怕,就不怕我。马儿,你给我踢它。” 乌云踏雪非常听话地将后蹄子往前一撩,丑狐狸马上老实地扒在马镫上,不敢造次。 看着小月儿的天真烂漫,青海居士喜欢得紧,扭头对众弟子说:“今天咱们就在这湖边吃饭吧。” 话才说完,去湖心救人的冲锋舟回来了,他们发现,冲锋舟上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清,徐清穿着深蓝色的飞行符,浑身湿透了,头发衣领全是兵,上岸后还在一口一口地往出吐血,常人开车撞一下就够呛,徐清体质不同常人,飞机撞一下,没死就阿弥陀佛了,一点儿伤不受,那是神仙。 徐清一上岸,小月儿马上不淡定了,冲上去便抱住了那个男人,道:“我走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到你了。”没有哭,笑的灿烂。 徐清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道:“你咋在这儿呢?先松开,我这一身咸水把你衣服弄脏了。” 小月儿松开了徐清,抹了抹徐清口角的血,道:“日子过得没意思,不知道干嘛,就来找你玩儿啊。” 徐清笑问道:“咋来的?” 小月儿认真说了自己从哪段路开始开车,从哪段路开始步行,从哪段路遇到了军队,然后骑马来了这里,她认真说,徐清就认真听,从把小月儿放在京城,他们就没有认真地说过话。 徐清对青海居士问好,再也不像之前那么闹腾,因为现在的徐清是真的长大了,在湖边吃了点儿东西,空研基地的直升飞机,打捞机组就已经过来了,看到徐清安然无恙,打捞上来的飞机内部结构也安然无恙,每个人都有一种虚惊一场的快感。 然而,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年过古稀的阮建国老爷子在得知徐清安全之后就因为心肌梗塞晕倒了,抢救过来却查出了脑血栓,国家的一级科研人员,一生操劳为国,身体终于不堪重负。 徐清从薛蓝的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难过道:“上次见他,就知道他的身体不太好,一旦病倒,估计就大限将至了。” 薛蓝叹息道:“是啊,他的一生,全交给了空研基地,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他五十年没回家了。徐清,你能不能帮帮他?” 徐清道:“心肌梗塞和脑血栓,保养好了,不会太危险,就怕他还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过这种人劝不住,就像伟人连续工作三天三夜,围着写字台走一圈就算休息了,让队伍慢点儿往回运飞机的残体,运回去,他肯定会马上开始工作。迟一天,老爷子多休息一天。” 薛蓝点点头,徐清道:“你也别点头,你也注意点儿,身体不好,反复受伤,再累着了,老师公复生也挽救不了你。媳妇儿,鬼影的工作已经上了轨道,空研基地也暂时用不上我,我想带女儿出去转转,咱们女儿出去漂泊了这么久,我怕她的心态出问题,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误解,我想带她去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薛蓝马上便同意了,道:“这两个孩子,懂事的让我心疼,尤其是小澄,吃什么都让,做什么都一本正经的,少了太多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徐清不敢让薛蓝知道自己带女儿出去的真实目的,把小徐澄叫了过来,道:“闺女,你先和青海姑奶奶呆几天,过几天,爸爸来接你。” 小徐澄却道:“不,我是来找爸爸的,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青海姑奶奶家里有好多好玩儿的好吃的……”徐清还没说完,小徐澄便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也许是看到徐清脸色有些为难,小徐澄说:“那,我在这里呆几天,爸爸等几天再来接我。” 小徐澄一句话让徐清的心都在发抖,他抱起女儿,道:“咱们回家。” 青海居士也是聪慧之人,看出来小女娃有事儿,徐清又必须瞒着大家,便道:“徐清,我随你去那边看看,有些心得要和交流一下。关于赤焰若风围攻黑衣人的超级顶尖高手对攻。” 徐清大喜,带队回营。 从来西北一路上,徐清都觉得日子过得不太真实,因为他很少能过上这么舒服的日子,习惯了打仗,停下来就觉得日子过得轻飘飘的,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后,他重新找回了内心充实的感觉,因为他还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和自己的责任,如今自己最大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孩子。 回去之后,徐清夫妇看望了阮建国,老科学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儿觉悟都没有,还在谈人工智能战斗机,徐清的意见只有一个,何不让整个战斗机全部交给人工智能来管?人工智能之所以叫人工智能,就是应该让它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其实根本不必担心它会反噬,因为再智能,它也是机器,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七情六欲,只会听从指令工作。 至于飞机撞鸟这个千古难题,可不可以在发动机尾部装一个过滤网?亦或是添加一个高温装置,当有异物进去时,瞬间高温分解? 当天晚上,阮建国老爷子便又开始工作,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指上夹着测量心跳的仪器,对着电脑研究,没人管得住,徐清发自内心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华夏精神。正是因为有一批这样的人,华夏才能摆脱过去的苦难,在国际封锁中杀出重围,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徐清说:“这种精神该拍一个教育片,教育教育那些纸醉金迷,浑浑噩噩的年轻人。” 薛蓝说:“让冰清过来拍一下,老爷子的确应该让更多人知道。默默无闻一生,应该千古流芳。” 当天晚上,徐清支开了旁人,将小徐澄带到了青海居士身边,还没说,见多识广的青海居士便说:“这是虫草毒,什么见血封喉,刺激神经的毒药都不敌这种毒可怕,因为这是生物毒。是活物。” 徐清道:“我想知道的是,能不能救,怎么救?” 青海居士说:“虫草毒,应该是一种蛊毒,青海是没有办法的,去找找养蛊的人,应该有办法,我们青海有一种药丸儿,叫驱虫丸,万种毒虫不敢近身,给孩子吃下,应该可保一段时间无碍。” 徐清问:“大概有多少时间?” 青海居士说:“从孩子的状态来看,最短一年,虫子就会成熟,药丸儿可以抑制一月,驱虫草已经绝迹了,我手里只有十颗,索性都给了你吧,下山时来拿。” 小徐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想听太多。可是徐清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一岁多的孩子,现在只能坚持小两年的时间。 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今天安排安排,明天就该走了。 青海居士捏了捏小徐澄的脸,道:“虎父无犬女,才一岁,怎么就像是有七八岁的神智,这样的天才,可别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呀,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徐清道:“神农架人干的,可是若非到了最终,我不能上神农架,因为我不相信苏子厚是坏人,时间会证明一切,薛蓝也说,给时间一点时间。” 青海居士道:“去江湖上走走吧,盛世,无论什么都应该有生机,江湖也应该有生机,如此死气沉沉,不好。而且,你也应该以个人的身份在江湖上走走了……” 第0766章 万箭攒心 金鸡唱晓,冬季,七点时才旭日东升。 队伍里有多事儿的姑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拉来几车肥沃的土,用石头磊了一个深深的园子,阻挡盐碱渗透,摘了几棵已经长成的梅树,清晨时,打开门,是漫山遍野的白雪,房檐积雪不融,院落梅花和雪花傻傻分不清楚。荒凉之地,有了这帮姑娘们,总会多一些美好的东西。 天公作美,把温度调高至零上五度,鬼影的战士们都早早地起来出早操,由已经痊愈的鱼回雁带领。 本来只有一个队伍的声音,后来便听到小月儿无奈地嘀咕,“死狐狸,你满嘴毛吃了什么?是不是把刘麒麟老爷子的鸡吃了?看我不打死你!” 央金也早早地起来,和薛蓝在一起做早点,这丫头虽然非徐清和薛蓝亲生,但是以徐清和薛蓝的人性,定会将央金视为己出。 央金虽然拥有了一个特别安逸的生活,但是种种行为都可以表现出她曾经受的苦难,什么活都会干,什么苦都能吃。 她在家里排行老大,这只是在大人的眼里,而在徐澈的眼里,她是最小的,一岁多的小男孩儿总会在这个过完年八岁的小姐姐面前张牙舞爪,说:“这活儿不用你干,长兄为父,交给为父来干!” 让人啼笑皆非的姊妹们。 只有徐澄,想练练功就练练功,想干干活就干干活,只有一条,不准离开父母的视线,她特别愿意和两匹马儿呆在一起,一匹乌云踏雪,一匹黑蹄玉兔,有一天她抱着一本武侠小说,惊讶地对两只马儿说:“呀,你们看,黑毛白蹄子,白毛黑体子,有个叫金庸的老爷爷早早地就把你们写进书里了。” 之后她就特别迷恋一首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她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也在那个时候,她让徐清帮她做了一把剑,学起了游龙剑术。 今天,她知道爸爸要带自己出门去,早早地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戴上了一号首长送自己的玉牌,戴上了姨姥姥送自己的手表,还想带什么,似乎没什么要带的。 薛蓝帮女儿穿上了一身蓝色的衣服,不是很厚,女儿喜欢蓝色,因为蓝色干净。 鞋子也是她亲手按照女士作战靴做的,女儿全身上下的每一件衣服,似乎都是薛蓝亲手做的。溺爱到了极点。 前不久,当地武警剿灭了一个非法猎貂的团伙,薛蓝得到消息后,用高价钱从官方买下了这个团伙的貂皮,一针一线地帮女儿缝了一个厚厚的披风,也染成了蓝色。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溺爱也不等于惯着,儿女懂事,其实在于父母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 此刻,小徐澄就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拖着下巴看徐清整理那辆huv,明白,等一等就要和爸爸出去玩儿了,她还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徐清其实是要带她出去看病。 上午十点,徐清带了一些出行装备,准备离开。先下青海,去和青海居士将驱虫丸取到。 薛蓝只有一句叮嘱,“每天晚上九点,给我报个平安。” 徐清对她也有嘱咐,“注意身体。” 小月儿是来找徐清的,鱼回雁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徐清,她们似乎敢在薛蓝面前和徐清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她们没有谁会和小徐澄抢父亲。 huv副驾上安装了儿童座椅,从此刻开始,成了徐澄的专属。 一路东南行,风平浪静,华夏天下,清河海晏,被京城的那些老爷子们带出了一个大大的盛世。 路上,小徐澄问:“爸爸,你看外面那是什么呀。” 徐清以为女儿在问某种动物的名字,在徐清一回头,发现阳光直射的半空中,有一个大大的反光,像是什么航天机器从太空中落下,徐清想到了不久前的一声巨响,道:“酒泉有咱们的火箭去太空,那是推进器燃料耗尽,从火箭上分离回落到地球上。” 这对小徐澄来说,绝对是一个新的领域的知识,小徐澄还不大了解地球的形状,就了解不了星球,宇宙。 徐清只能告诉她,太空中有一个望远镜,叫哈勃望远镜,能看到星星,它是美洲的东西,寿命结束了,美洲的财力无法支撑它再继续工作,要放弃的时候,华夏官方注资协助。 徐清说:“并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是坏人,外国人也有英雄,比如进行航天科研时候,美洲牺牲的进四十名航天员,都是英雄。” 小徐澄问:“为什么要航天呢?” 徐清说:“为了知道的更多,为了人类有更好的生活。”徐清说完,忽然觉得有一股欣慰,这个世界国与国之间或许有一些纷争,可是公益工作,科研工作,医疗工作,世界人民都在不遗余力的合作。京城首长们致力于和平,是因为他们的目光不在某一个权力团体,而在于众生。和平,是每一个平头老百姓最大的渴望。 虽然徐清一直在打仗,见到的是许多的不好,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背后,全是美好。所以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鹏程万里的希望,以及他身边的兄弟好友,虽然总是死去活来,对这个世界也是满满的希望,因为身为军人,他们保护的就是人间的这一份美好。 薛蓝担心女儿记住这个世界的不好,其实小徐澄并不会,因为即便是被弄丢的那段日子,也有人爱她。 和父亲出来的第一程,小徐澄心中多了第一个概念:知道的更多,才能更好的生活,所以,要有知识。 徐清带小徐澄重新回到了青海湖边,告诉女儿,华夏曾经有龙王的传说,有东南西北四海,青海,就是华夏传说中的西海,他带着女儿沿湖走了一圈,讲述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历史传说,和青海湖这片土地实际上的构成历程,才和青海居士拿上了驱虫丸,往川蜀之地行去。 苗女是华夏西域文化传说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有邪恶说,也有善良说,可是徐清对她们有自己的判断,她们是一群没有野心的人,隐居山林,不问纷争,所以他们不会和外人有仇,自己是为了救女儿而去,当不会吃闭门羹。 上了大路,进了城区,徐清的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便都派上了用场,曾经因为转战战场,大家都只认脸,这些东西基本没啥用,在城市当中,徐清是在职将军,也要按照规矩来。 不过在高速路也好,在检查站也好,遇到的穿制服的人都会对徐清敬军礼,小徐澄问:“大家为什么这么尊敬爸爸?” 徐清说:“他们尊敬的不是爸爸,而是爸爸身份证明上的国徽,还有那沉甸甸的军职。” 小徐澄心中又多了一个概念,大家尊重一个人,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怎样的,而是尊重这个人所肩负的责任。 南方市区温度较高,徐清要进店面帮女儿买一些换洗的衣服穿,买一些水喝,小徐澄一直被抱着,将头懒懒地放在父亲的肩膀上,时而扭头看看周围环境,时而看看那些漂亮的衣服,看到了儿童读物,特别有兴趣地挣扎下地,答应了徐清就在一个位置呆着不动之后便过去了。 不多时,便听到那边一阵吵闹,“你那只眼睛看到她在看书了?她识字吗?信不信我抽你?” 徐清捧着几件刚挑好的衣服走了过去,看女儿特别无辜地站在那里,身边一侧站着图书管理员,面前站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小男孩儿,管理员说:“你这孩子,家长呢?人家小娃娃本来好好地在这里看漫画,你从人家手里抢走了,你还不承认吗?” 小徐澄也说:“是他抢我的。” 那小男孩儿说的“信不信我抽你。”也是在针对小徐澄。 徐清深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那小男孩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戾气,上前就退了小徐澄一把,她跌坐在地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要和这比她大十来岁的男孩打架,小徐澄虽然天性恬静善良,却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看到徐清和她摇了摇头,便没动作。 那管理员拦着那小男孩儿,却被这张牙舞爪的小男孩儿打伤了脸,终于招来了保安,将小男孩儿拉开的时候,这小男孩的母亲跑了过来,叫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要怎么样?小心我报警抓你们。” 管理员捂着脸,道:“他都和你一边高了,还是个孩子,欺负这个小姑娘,大家都是看到的。” “哪儿呢?有证据吗?报警啊!” 这时候徐清才走了上去,蹲下捏了捏女儿的脸,问:“疼吗?” 孩子摇摇头说:“不疼,穿的厚。” 然后徐清才对这对母子说:“你们的做法,官方只能教育教育你,可是我要把你们的行为发到网上,你猜你们会不会寸步难行?” 那女人这才老实了,也许是因为徐清的气场。 徐清对小徐澄说:“闺女,第一,有时候动手并不能解决问题,用脑子,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第二,永远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第三,这个世界很美好,但不是绝对的好,要学会保护自己。” 徐清只是对孩子说话,围观的人赞不绝口,《战国策》有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小徐澄张开双臂,徐清把女儿抱了起来,她说:“我都记得。”然后便趴在徐清肩头睡了。 徐清万箭攒心…… 第0767章 一段孽缘 在徐清带女儿去川蜀之地时,若风和赤焰仙子带徐婉儿和温三上神农架。 上神农架,山外山楼外楼是必经之地,倒不是说此地如华山一般,自古神农架也是一条道,因为这条路是最安全的,其他的路,若是从对百姓开放的旅游区入口进去,就是万年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有说不出的危险。 以若风和赤焰两位仙子的本事,飘一飘也就上去了,可是徐婉儿和温三达不到超级高手的实力,气息撑不住他们跃那么远。 那便走山外山吧! 徐婉儿自然是开心的,从徐清变成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之后,山外山楼外楼也是她的家,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儿,看望奶奶娄秦氏,看望娄威和上官秋夫妻二人,那也是她的父母。 冬季,山外山上也一如既往秀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山门前一道清泉,当初山外山上有乱局,骨肉相残,血水顺着这条清泉流了七天七夜才干净,所以娄威把这条清泉叫做“血泉”,为的是让后人记住骨肉相残的伤痛。 渠道是人工修建的,还有一条,是水自己为自己开辟的一条通道,这两道泉水为山外山添了更多美好,如珍珠项链一般,将山外山的山门缠绕起来。 再往上走,远远地便可以看到山顶水池,自从徐清和他伯父在潭中一战,真气将湖底冲开一个大大的泉眼,雨季可以喷出十米之高,冬季也有三五米,喷雪溅玉,势如鼎沸,声若雪鸣。 若风仙子道:“是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怪不得山外山传世武功平平,却能屹立在华夏宗门之中不倒,还能孕育出小澄那样好的后代。” 徐婉儿道:“那您的家乡更养人,把您养的更高。” 赤焰笑道:“瞅瞅这彩虹屁拍的,多有艺术感?不过,风水也不见得好,都死绝了。” 温三道:“这不是还有您二位嘛!” 赤焰都懒得搭理他。 门口出来一小道童,迎上前道:“哪位是婉儿小小姐?” 温三狗嘴不吐象牙,道:“婉儿小小姐没有,有个婉儿老妖婆!” 徐婉儿恨恨在温三屁股上踢了一脚,道:“这位小哥,我是。” “快请上山。”从四个字便可以看出来,徐清下山之后,山外山风气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如武当山一般,一团和气,还记得徐清第一次上山时,进一步得多难? 大乱促大治,古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不是没有意义。 山外山属于神农架山脉一脉,风景真是一绝,深冬,气候寒冷,蒙蒙水汽上升,烟波浩渺,氤氲弥漫,蕴蓄缥缈,如给白皙,青翠上罩了一层白纱,山上拱桥,建筑都在其笼罩之中,让人有天上人间般的感觉。 那小道童直接将四人带到了山顶一个亭子里,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食,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赤焰问:“据我所知,山外山上有军队的,人丁兴旺,怎么不见人呢?” 徐婉儿解释道:“当初有军队,是为了在宗门乱世中自保,现在我哥实力强劲,山上便只留下了一些烦乱世间纷争的高人,和一些愿意拜上山外山学艺的弟子,军队什么的,都被娄昭姐姐带到昆仑山了。其实,山外山的本事,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不说我妈妈带来的游龙剑,我爷爷的寒气内功,也是江湖上一绝呀。” 赤焰道:“可惜娄先生过世了,否则,我倒要请教请教他,娄家寒气,是不是我火字诀的敌手。” 徐婉儿笑道:“一定不是的,二十年前,我爷爷他便将一身内功传给我哥哥了。” 赤焰挑眉道:“张口闭口你哥哥,你哥哥很厉害?” “自然厉害,蓬莱老妖都斗不过他。在川藏线上,大杀四方,您不也看了吗?” 赤焰道:“那我把火字诀传给你,看看你哥哥厉害,还是你厉害?” 徐婉儿不知道怎么说了,说徐清厉害,侮辱了赤焰,说赤焰厉害,她又不愿意承认,温三靠在那里懒洋洋地说道:“我看啊,世界上最厉害的功夫,就是一个叫做‘不争’的东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看现在的山外山,多好啊,等上百年千年,这个地方便又成了四处神仙的地方。所以我说呀,两位前辈,其实这个神农架上不上也好,一些该放下的事情,就放下吧。多大岁数了,和小姑娘似的。同龄人还剩下几个?” 赤焰冷笑一声,道:“这东西岂能放下?若风是想问问苏子厚当年为什么不要她要我!” 若风道:“不是!” 赤焰道:“不过我劝你,别晚节不保了,好不容易修炼的心如止水,到头来又出了问题。” 这时候,上官秋从远处行来,先拜了两位前辈高人,说:“家慈不敢来打搅二位前辈高人清修,便派我来招待两位前辈。” 徐婉儿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小澄的奶奶。” 若风上下打量着上官秋,道:“可惜了,这等天资,若是不生孩子大伤元气,再有十年,必然问鼎江湖,可是能生出那么优秀的孩子,也得是你这么优秀的母亲。” 上官秋道:“前辈过誉了。” 之后徐婉儿才拜见了上官秋,上官秋说:“人家前辈上山办事,你们两个娃娃就别跟着上山添乱了。” 赤焰道:“怎么能是添乱呢?都是学武之人,摘星塔步步都是高深武学,上去看一看,有益处。” 若风仙子道:“其实,不去也罢,要说高深武学,徐清的清心诀和折星腿,已经是当世顶尖,不过差些年头而已。” 徐婉儿道:“妈,两位仙子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跟随在她们身边侍奉。” 上官秋不想让他们去,一定有自己的意思,可是一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有失体统,她说:“自己想好了就好。”上官秋把目光转向了两位前辈,道:“我们家的这两个孩子受了不小的伤,今天晚上请前辈停留一晚,我为我这两个孩子检查一遍身体,明日一早,晚辈亲自送二位到摘星塔。” 赤焰道:“也好,走了这么久了,也该好好洗洗涮涮,换一身衣服。你们不用管我们,明日一早,我们就在这里等。” 上官秋陪吃到了一半,娄威也来拜见。饭毕,徐婉儿和温三便被上官秋带走了,带到祠堂,娄秦氏老太太在那边等他们。 老太太这两年也愈发苍老,手里捏着念珠,其实她的年岁比赤焰和若风都要小,人生轨迹不同,所承受的自然就不同。 徐婉儿道:“奶奶。” 老太太说:“婉儿啊,小秋将你视如己出,我自然也将你当亲孙女儿,老太太痴长几岁,靠着摘星塔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要上摘星塔,我就得将摘星塔的水有多深,告诉你们。坐吧。” 徐婉儿和温三毕恭毕敬地坐好,老太太说:“其实你们去看看也好,我曾孙女儿小澄那丫头在摘星塔被下了虫草毒,小清呢,也不敢轻易对摘星塔做出判断,你们去调查调查也好。” 徐婉儿皱眉道:“虫草毒?” 老太太说:“是小清问了思瑶,思瑶告诉的大家,现在小清带着娃娃入世找解药,大家都知道了,只瞒着薛蓝一个人,唉,我这个孙媳妇儿,身体摇摇欲坠,已经受不了刺激了。” 温三气氛地要拍桌子,被徐婉儿一眼瞪了回去,有长辈在的地方,岂能是他发脾气的地方。 老太太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温一剑?有点儿英雄气,配得上我们家婉儿。” 徐婉儿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太说:“早些年有个灵宝道人,不知道来历,二十岁时,学成了一门叫做八字诀的功夫,被江湖中人称之为人间神仙,他收养了八个孤儿,将八字诀分为‘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八门功夫传授给了八个孤儿,后来灵宝道人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有人猜想,是江湖中人眼红那一门功夫,给灵宝道人下了毒,后来,八个孤儿在天下游荡,就如小娃娃捧着黄金在闹市中行走,死了六个,有两个悟性极高,分别修成了风字诀和火字诀,见识了人间邪恶的她们不再相信任何人,杀得天下英豪再不敢窥视她们的宝贝。” 徐婉儿听着,忽然就笑了,“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就像我哥在川藏线上大杀四方一般。”那一场架,徐婉儿能吹嘘半辈子。 老太太说:“可是,毕竟是姑娘,逃不过人间的一个情字,那时候,江湖上出现了一名潇洒的剑客,自创奔雷剑,横扫天下高手。” 徐婉儿说:“若风仙子爱上了李前辈?” 老太太说:“李前辈爱上了若风。本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惜,东北有女为李前辈而死,且死在了李谪仙怀中,若风不能释怀,离开了。那时候正直乱世,通讯不好,李谪仙前辈只根据一些若风仙子杀敌的消息,去寻找。” 温三接口道:“难不成,就在这个时候,被苏子厚横插了一脚?”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那又是另一端孽缘,也是我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连你爷爷都不知道。”老太太看着上官秋,微笑道:“除了我,这世上,怕只有赤焰仙子一个人知道……” 第0768章 一世风华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天涯地角,是天地之尽头,李谪仙寻找若风仙子,走了天涯海角,走到了天地尽头,而那相思,无穷无尽。 听完了李谪仙和若风仙子的故事,徐婉儿总算明白了,李谪仙前辈,为什么临死时,眼角都有化不开的哀伤,遗憾,世上最苦是相思。 听到若风仙子不再见李谪仙时,徐婉儿对若风仙子真有些不满意,谁的亲人谁亲不是? 可是听到老太太说的若风仙子的遭遇,心中也不好受,原来是那时候,若风仙子灭了一个桑扶人队伍,被他们的一个军队盯上了,十几万人围堵,重伤逃到了神农架,那股鬼子被军人打了一个大歼灭战,她是被苏子厚救了。 能活下来,全是仗着她内力深厚,这么一弄,自然日久生情,若风仙子不懂感情,随着和苏子厚感情日深,她总会想起李谪仙来。 那一晚,在神农架上,若风仙子练功,内气在各大经脉行走,在这个关头她被点了穴,被夺了贞操,若风仙子以为是苏子厚,而后,苏子厚对自己说了一千遍谎话,他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 那个男人,其实是苏子厚的师弟,早对若风仙子垂涎三尺,那一晚他们结束之后,苏子厚见了,赤焰仙子见了,还小的娄秦氏也看到了,是苏子厚和赤焰仙子联手将苏子厚师弟击毙在悬崖之下。 其实,放眼整个江湖来说,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可是对于极其传统的若风来说,那是致命的,后来她就和苏子厚在一起了,并不开心,可是她内心里觉得,自己就应该和苏子厚在一起。 赤焰仙子旁观者清,对苏子厚说,应该放开她,让她去和李谪仙在一起,然而苏子厚那时已经对若风有了真感情,赤焰说:“不该是你想怎么样,是该你想让她怎么样。” 赤焰仙子说:“让咱们变成坏人,让她看到自己的内心。” 于是,赤焰仙子第三者插足,和苏子厚气走了若风。李谪仙是为这个上摘星塔和苏子厚掰命。 若风也不愿意再见李谪仙,心中怨恨难平,这个世界上,和爱对立的,永远不是恨。 徐婉儿说:“后来李谪仙前辈在阴山一脉隐居,是因为找不到若风仙子,若风仙子入了释教,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心的归属,于是才挂着李谪仙前辈的画像。赤焰仙子三番五次去和若风仙子过不去,也是因为爱护自己的这个师妹。” 娄秦氏说:“和你说这些,其实是我觉得,从过往种种来看,苏子厚真不像一个坏人,我怀疑,是不是他的师弟没死,如果没死,种种给一号首长和徐清设局的行为,源头便有了,三十年隐忍,谋划,有可想而知的可怕,若风和赤焰两位仙子在江湖中走了一遭,也是怀疑神农架变得不干净,她们和苏子厚有情,是担心他的安危。” 岂知道,若风仙子就站在祠堂顶端,并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想趁着夜晚来看看这辆孩子,徐婉儿有一种气质,她是真的喜欢,听到这些话,她的一颗心渐渐冰凉,泪眼婆娑,当年离开李谪仙,不过是自己的小性子而已,那女子爱慕李谪仙,而他爱的人是自己啊,一入神农架,便遭遇了这许多,如果自己早早得知,那个人,不是苏子厚,是遭奸人强暴,自己会怎样? 当时李谪仙应该知道了所有,可是他还在不停地寻找自己,如果自己回到他的身边,自那以后的几十年,一定会比现在更好一些。 在祠堂顶端,若风摇摇欲坠,在她即将摔落时,赤焰飘然而来,将师妹抱起,平稳落地,道:“一辈子都快活完了,这点事情就过不去吗?” “这一辈子,我原本以为我是在折磨我自己,没想到,我都是在折磨别人。”若风仙子说着便咳起了血,她忽然抱住了赤焰,痛哭道:“师姐,我错了,原来这么多年,您都在保护我,您时常找我麻烦,是怕我寂寞,对吗?师姐,我对不起谪仙,对不起你。我早该明白,连救婉儿那丫头,您都不舍得我多耗真气,我还对您有怨气,我不是人,您杀了我吧。” 赤焰满眼心疼,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一辈子,许许多多的事儿,早应该看透了,一辈子的苦水,这么一瞬间弥漫到你的心口,固然很苦,可是你知道吗?姐姐这些年看你一如年少时,天真,任性,只为自己内心的那股子气劲活着,很开心,其实,你最幸运的,就是把这辈子活成了你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的任何污秽所污染,被男人欺负一次又如何?看央金那姑娘,我倒是觉得,她是最干净的姑娘。” 若风和赤焰弄出来的动静,早已经被屋内的人听到了,徐婉儿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喊了一声:“若风前辈。” 若风靠在师姐怀中,听而不闻,徐婉儿忙着上前,却被赤焰忽如起来的一个犀利眼神吓得不敢进一步,赤焰说:“眼看一辈子都要瞒过去了,偏偏这个时候,你们让我妹子难受,你说我该不该灭了你们的门?” 出言威胁,但是山外山上任何人都没有对赤焰仙子有戒备之心,因为娄秦氏老太太在这儿,得一个命令。 娄秦氏上前,微微躬身,道:“赤焰小姐,若风小姐,几十年不见了,说者无心,只为自家晚辈,还请见谅。” 赤焰眯着眼睛看去,道:“可是小秦姑娘?” 娄秦氏道:“几十年不见,两位小姐风华依旧,小秦我却垂垂老矣。” 赤焰道:“我说呢,徐清,徐澄,这一脉,都是你的血脉,早说过,你有灵气,也罢,我妹子,也当有此一劫。” 若风道:“师姐,我要上摘星楼,和苏子厚把话说说清楚,那个坠落山崖的人,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和他说说清楚。” 若风说完便站了起来,抹了抹口角的血,戚戚冷冷,近百岁的超级高手,发丝凌乱,竟然如一个小女子…… 第0769章 鸡毛蒜皮 若风走到徐婉儿身边,双手捧起了徐婉儿的脸颊,眼神异常温柔,道:“丫头,谪仙最后的日子,都是你在陪他吗?” 徐婉儿点点头,把徐清是怎么被捉到阴山,怎么和李谪仙相遇,又如何从完颜邪教中彻底地救了自己,一路上如何和李谪仙玩玩闹闹,后来,徐清又如何嘱咐自己陪老爷子最后一程。 “后来,我想是他一道剑气打出三十丈逼退烟波客而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这么说,徐清和你兄妹二人,怕是谪仙此生最亲的人了,可有杀了烟波客,替他报仇?” 温三道:“那王八蛋,被我亲手砍死的,死透透的!” 若风道:“好,明日上摘星塔,任何事情与你二人无关,我死后,将我和谪仙合葬一处……” 若风仰起头,望着一轮圆月,眼神清澈了许多。 天涯共此时,徐清带着女儿入住在了川蜀之地,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四星以上的酒店,为了让女儿舒服一点,整夜,徐清用《清心诀》过滤出一点及其精纯的真气,注入到了女儿的体内,压制住了虫草毒,让女儿的身体机能再次回归正常。 此刻女儿安睡,是正常的安睡,徐清望着自己这个从出生就受了太多苦的女儿,难过落泪,他没有睡,一直守着女儿到天明。 小徐澄先醒了,看着在自己身边斜靠着的徐清,爬起来,用力抽出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细微的动作把徐清惊醒了,徐清看了看手表,六点钟,微微一笑,道:“醒了?不睡个懒觉?” 小徐澄在酒店的床上蹦了两下,然后盘腿坐下,道:“饿了。” 徐清起身道:“你说你,就是个小孙猴子,食草动物,吃点儿肉就吐,喝点儿奶就吐,吃个鸡蛋都吐,比唐僧都胎里素,没办法补充蛋白质,爸爸养不活你了,怎么办?” 小徐澄知道爸爸是和自己开玩笑,在床上翻滚了一圈,道:“养得活,可好养了。可有力气了。” 这个“食草动物”,徐清早早做好了食谱,不吃肉,蛋白质就比较难补充,可是女儿一点不讨厌菌类食物,蛋白质有办法,脂肪酸用豆子补充一点儿就足够了。 徐清在给她切果盘的时候,她就认真地看爸爸是怎么用刀,百分之九十的状态都在吸纳徐清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瞥一笑,酒店套房的贴身管家进来打扫屋子,开门的一瞬间,徐清父女听到了外面一阵吵闹。 “如果你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你想得到幸福,你必须接受他们!”这是一个男人说的。 停了好久,有一个女声回应道:“我觉得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你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心胸狭隘,和我也没有关系,请回吧。” 就像初生牛犊不畏虎一般,好奇的小徐澄趴在门口往外看,徐清紧张女儿,便跟了上去,往外一看,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在开酒店的门,男人是一名记者,似乎挺出名的,可是徐清叫不上他的名字,他正对着那女子大声吵吵。 而女子很有修养,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确定那名记者不再说话,才回应一句。 是小徐澄先看不下去了,走在了酒店走廊的地毯上,走到了二人的中间,仰头看着那记者,说:“妈妈说,公共场合不可以大声喧闹。” 那记者也不敢对一个孩子怎么样,说:“谁家的孩子,赶紧回去,你要是不听话,将来就变成你背后的这个阿姨一样,六亲不认。” 小徐澄回头看了看那位阿姨,对记者说:“我妈妈说,这么说的,都不是好人。” 记者被小徐澄怼得说不出话来,徐清却认出了这名女子,是雅舒集团的人,广州那边的大剧场项目,她是后期的总负责人,似乎是叫寒杉冷,徐清记得,是因为她有一个华夏绝对不多的姓氏,“寒”。 徐清说话了,“记者同志,寒总,这里确实不是个吵闹的地方,有什么话,来我这儿说吧。” 寒杉冷定睛看了好久,有些惊喜,道:“您是,徐清,徐总?” 自然是认识的,一个企业,一个领导叫不出来一个员工的名字,很常见,但是没有员工不认识自己的领导的。 小徐澄对人心是及其敏感的,坏人装的再好,她也不愿意靠近,好人装的再坏,她也愿意亲近亲近,她很自然地拉住了寒杉冷的手,道:“小阿姨,我爸爸做好吃的呢,你一起来吃。” 寒杉冷点点头,有些局促地进了徐清的房间,这时候,那个本只有徐清父女二人的房间,多了一个贴身管家,多了个记者,多了一个雅舒集团旗下一个不小的部门领导。 徐清继续做饭,淡然道:“听起来,是你们的私事儿哈,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是我想打听你们的隐私,不过,作为上司,也该了解一下下属的生活。” 那记者现在才确认了,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男子是这女子的领导,算是找到了说理的地方,不愧是个记者,那张嘴就如鞭炮,而且有条有理。 徐清听明白了,这个寒杉冷从六岁的时候离家,被别人养大,不肯认生身父母,她的生身父母 找到了媒体,希望女儿认他们。 徐清听完就笑了,道:“比我好多了,我还没断奶的时候,就丢了,也被别人救了,后来认了自己的父母。” 记者站起来说道:“你是认了你的生身父母了,对吗?”他看向寒杉冷,道:“你看到没,你领导都认了。” 徐清急忙抬起手,道:“诶,你可别这么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并不是所有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寒总,想说说你的事儿吗?” 寒杉冷摇摇头,道:“还是不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说出来,遍又有几个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一件不太美好的事儿,不值得。” 徐清道:“那才能体现出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呀,说说吧,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被这么个人跟着,你工作也不好开展。” 寒杉冷喝了一口小徐澄给她递过去的水,道:“五岁的时候,我的生母工伤死亡,她所有的保险受益人是我,二十万,那个年头,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后来把我生下来的那个男人再婚,生了个男娃,后来,我奶奶,我姑姑,我爹,我后妈,反正是一堆亲戚,把我赶出门了,兜里只给我放了六毛钱。后来,我被我养父捡了回去,视如己出,给了我最好的教育,十八岁那年,我亲爹把我那点儿钱败光了,就来找我养父闹,说他不给钱,就告他拐卖儿童,我养父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怕他,也不想我受影响,就按月给他们生活费,持续了十年,后来我的养父养母因为一点事情被抓了,他们的财路断了,就想认回去现在事业有成的我。” 寒杉冷静静说着,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悲悯,记者说:“其实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矛盾,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的养父养母进监狱,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人,你应该大度,应该原谅。” 寒杉冷摇摇头,道:“我不原谅。我不管我的养父养母犯了什么事儿,他们对我好,我就会记住他们的好。你不用说了,如果你想曝光我,骂我,随便吧,但是你别想抹黑雅舒集团,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徐清做好了吃了,自己一份,女儿一份,也给了寒杉冷和贴身管家一份,独独没有照顾那记者。 徐清问:“这些年,你的生身父母有没有对你表达过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那你的养父养母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寒杉冷道:“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是南方的顾家,吴家和那个老佛爷倒台后,受了牵连。” 徐清道:“南方制药公司?你养母,该不会是叫魏珊吧?你养父是南方制药公司的前董事长?” 寒杉冷看着徐清,道:“原来您都知道啦?” 徐清笑道:“说出来你可别打我,你的养父养母,是被我亲手送进去的,不过你大可放心,如果硬要追究,他们的罪名当死,不过他们是下意识做的,遭人算计陷害,我把他们送进去,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是好人,你不用有心理压力。你应该也不知道他们被关到哪儿了,我给你一个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打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你可以和他们聊聊。” 徐清想了想,说:“华夏人有几个挺不好的坏习惯,第一,喜欢道德绑架,第二,喜欢无原则的袒护弱者,第三,喜欢在是非问题上捣糨糊。记者同志,你没有感同身受,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怎么样。鲁迅先生说过,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滚蛋了,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骚扰我们的员工,我们雅舒集团会让你一辈子翻不起身来,也别和我玩儿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条烂命换一条富贵命,从这一秒开始,寒杉冷是雅舒集团的一级保护对象,保镖配枪!” 记者蒙圈了,徐清指着他,厉声道:“滚!” 小徐澄没有被爸爸吓到,因为她见过太多父亲作战的模样,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是极好的。 贴身管家极有眼力劲儿,叫进来保安,永久取缔了他入住自家酒店的权力。 小徐澄捏了捏寒杉冷的手,仰着头重复着徐清说的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徐清柔声道:“闺女,正确的世界观,是要放下恩怨,来让自己得到内心的宁静,但是有个前提,被伤害者,有优先选择权……” 第0770章 何以报德 古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小徐澄一定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人性,但是她总会长大,在亲身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会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其实寒杉冷对徐清并不了解,只是全公司上下都说董事长的接班人会是徐清,她就多关注了一下资料,不过没有过多的深入了解,只知道他是京大的老师,雅舒科技集团归他管。 今天是第一次见真人,只觉得这个男人,温柔,霸道,睿智,有担当,护犊子,总而言之两个字——优秀。 徐清从来都是马上将自己的想法落实,便当着寒杉冷的面给朱佩打了电话,把眼下事儿的说了说,着重说了一下寒杉冷亲生父母的态度,和记者离开的态度,朱佩也觉得应该保护一下。 徐清这才正式和寒杉冷聊天,问:“来四川有工作吗?” 寒杉冷笑了笑,说:“剧院要开幕,得上几场好的话剧,我的整个团队动了,各自去一个地方,拉一个有影响力的话剧团,我来四川,找一个话剧团,有一个叫《青蛇》的话剧,非常好,我想让压轴。” 徐清笑道:“青蛇,我也看过,立意挺不错的,蛇学人的七情六欲,和尚摆脱人的七情六欲,后来,法海有了大爱,白蛇情比金坚,青蛇学会了放下,最不懂爱的,却是那个叫许仙的实实在在的人。” 听着徐清的分析,寒杉冷仿若遇到了知音,笑眯眯的,道:“对,里面有很多很多台词,写的也特别好。可惜,没和这个圈子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徐清笑道:“咱们华夏是人情社会,有坏处,也有好处,你这样直接来川蜀之地找,成功率百分之五十,找个圈里的人,能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 寒杉冷道:“没办法呀,不认识圈里的人,就得先敲门呀。” 徐清道:“脑子得活泛一点,叶玫姐负责公关,带思雨走演艺圈,以思雨现在的威望,名望,找不到《青蛇》的团长,找演《青蛇》的那两位优秀的演员,还不轻松?别告诉我,你和叶玫不熟啊。其实就是几个电话的事情,其实你用雅舒集团的名义,直接约那两位演员,也不难。” 寒杉冷想说什么,徐清道:“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努力,但是干工作,应当讲效率。” 寒杉冷松了口气,道:“徐总,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带孩子旅行吗?” 徐清道:“来找一些苗族女子,想了解了解蛊毒是怎么回事儿。”他没想瞒着,不需要。 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下属,苏雅的性子清冷,寒杉冷的性子更冷,姓得冷,叫得也冷,面对徐清,能稳住自己心神,定力得出奇强大,也做得到三思而后行,她沉默了许久,道:“我有个小姐妹,是苗族人,平日里和她闲聊,好像她奶奶就是一个挺神奇的人,据说是巫术挺高明,触类旁通,养蛊这事儿,大约懂一些,不过挺危险一事儿,我这小姐妹让我别了解,别接触,徐总,要我说,还是敬而远之吧。” 小徐澄道:“小阿姨,您带我爸爸去吧。” 徐清道:“闺女,管好自己的嘴,一件事情轮不到你做决定的时候,便不要说话。未来长大了,这是你的处世之道,现在,这是咱家的规矩。” 小徐澄乖乖地坐在了徐清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寒杉冷被徐清教育孩子的方式所惊艳,简直是艺术,简直叹为观止。 徐清才对寒杉冷道:“从来没想接触,但这是为了救命,必须得了解,寒总给指条路。” 寒杉冷不争辩,道:“我现在就约她过来。” 徐清抬手制止,道:“晚一点,恰好吃个午饭。” 徐清在军中的规矩,用四个字概括,就是“没有误差”,行军打仗许久,也是触类旁通,对人情世故,也拿捏的非常好。 十点左右,寒杉冷联系了她的那个朋友,叫苗小花,29岁,四川乡下人,原本是一个东方美学生活家,是一个网红,原本日子困难,被寒杉冷的养母一对一资助,和寒杉冷就成了莫逆之交。 现在苗小花也是雅舒集团的员工,主要工作也是当一个品鉴专家,体验专家,比猪八戒的净坛使者还美差的美差。 既然是东方美学生活家,自然有一种骨子里的淡然,是万事都不关心的那种人,东方美学生活家,没有这个概念,不过是多事儿人安上的一个身份名称。 这种人,说是不喜欢名贵的东西,但是他们喜欢好看的东西,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名贵,但是名贵的东西一定好看,比如说,玉器,比如说,字画。 想和这种人拉近感情,你给她成品字画,没用,得让她看到绝美字画做成的过程,玉器也一样,成品没用,你得告诉她是怎么制作的,笔墨纸砚,她一定喜欢,但是更喜欢的,同样是笔墨纸砚的制作过程。 徐清准备用沉香征服她,徐清把酒店换成了五星级的,其中一个背山面水的房间定了一个月,给寒杉冷当工作的地点,托师叔孙思瑶的关系,在川蜀联系了一个老药农,要来了一块儿极品的沉香木。 徐清学习这些技能,只是为了卧底骗人,平日里生活从来不用这个来装逼,现在他可以用来教女儿,生活中,需要一些仪式感。 徐清当然不会刻意不让女儿和儿子不上战场,他们当徐清的儿女,就得担起责任,不过作为父亲,他想用一生来做完打打杀杀的事情,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当未来叶小寒,习亦枫他们的守江山的左膀右臂。 徐清正提笔写下女儿最喜欢的那首《侠客行》,苗小花来了,徐清一点不认生地说道:“挺好看一女孩儿,砸叫小花这么土的名儿呀?” 苗小花知道这就是徐清,不怕,心态光明正大,怕什么?道:“我妈给我起的名儿,我能咋地?” 徐清道:“你这种豆南山下的生活,没给自己起个号啊?” 苗小花道:“有啊,天竺居士。” 徐清道:“为啥?” 苗小花道:“爱听一首歌,叫天竺少女。” “好吧!”徐清抱着女儿让她握笔,自己握着她的手,写“永”字,沉香香味果真引起了苗小花的兴趣,她自顾地走上前,道:“有点儿意思。” 徐清道:“可以送给你,不过,我想见见你奶奶,帮我救我女儿的命。” “那算了,我奶奶不会救人,只会害人。那些本事就是害人的本事。” 徐清和寒杉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她说:“是真的。” 徐清道:“就算一把刀,也能杀人能救人,至少老太太能帮我找到我女儿中的毒是什么原理,我才能解毒。” 苗小花道 :“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去,我奶奶性格挺不错的,她是学巫术的,本不学下蛊,也是为了研究蛊,就养了蛊,不放蛊害人,就会被反噬,她没办法, 不愿意害人,也得害。你不是自找苦吃吗?” 徐清道:“如果你介绍我去,你奶奶会怪你吗?” “那倒不会,她开心的很呢。” 徐清道:“那便带我去,姑娘,我徐清虽然不敢自称英雄,但也自认为一天一地的好汉,生死有命,死就死了,我也不怨你,见你奶奶,是我现在能走的唯一一步路。” 寒杉冷道:“徐总,我虽然具体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背景,但一定金贵的很。” 徐清笑道:“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我便没那么金贵了,救不了女儿,便被蛊咬,我也懂一些蛊毒,活不到老,活到中年,最好的时光陪陪家人,就够了。等儿子能担事儿了,我便下去保护女儿。” 小徐澄此刻似乎懂了,是自己生病了,爸爸带自己出来看病的,小小年纪,她分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记得爸爸说:“轮不到自己决定,便不要说话。” 苗小花道:“寒姐你作证,该说的我可都说了。” 寒杉冷叹了口气,道:“也轮不到我做主啊,我也不能多嘴多舌和董事长说,就这样吧。” 徐清亲手做了点儿吃的招待二女,寒杉冷不可以同行,在徐清和苗小花带女儿离开这里准备进山的时候,山口位置,徐清看到了师叔孙思瑶。 这些年,师叔也老了,满头华发,用上了拐棍,她有一些内功底子,并不强,为医学药理操劳一生,垂垂老矣。 徐清知道师叔一定会知道自己的行踪,但是没想到她老人家能在这里等自己,徐清停下了车,摸了摸小徐澄的脑袋,道:“闺女,去叫太师叔……” 第0771章 大限将至 “嘿,还能活几年呀,也活不了几年了,师叔这一辈子的意义,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研究中药药理,西药药理,想了想,也没什么建树,不过是把古人已经有的结论,再整合分析,本来想研究人世间到底有多少疾病,发现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一个工程,想研究多少东西可以入药,发现,任何东西都可以入药,后来呢,只把我这些年遇到的病,治好的病,整合成了一本书,现在只差一个凤尾,小澄中的毒八成是蛊毒,不放蛊害人,必被蛊毒反噬,要是能解决了,正好能结尾,如果有生之年,不能完成,小清,就交给你了,再找个传人,别让咱们药王一门失了传承。” 孙思瑶说:“我看小澄就是个好胚子,如果能多收弟子,其实更好,咱们药王一门,就是为了救人嘛,现在学医的人,多是为了挣钱,拜在药王门下的人,心术都是好的,都是为了救人嘛。” 孙思瑶说:“小清,等以后不打仗了,你干脆自立个宗门门户,授业传道,只要有三代人心术正,华夏便能像汉唐之于世界……” 孙思瑶上车之后,一直在絮絮叨叨,曾经徐清听过一个说法,人一辈子说的话的数量是固定的,年轻时候说的多,老的时候就说的少,师叔年轻时很少说话,此时忽然絮絮叨叨,正印证了这番话,可是徐清不认为是这样,师叔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多说的一些话,不过是为了交代交代。 孙思瑶拍了拍正在开车的徐清的肩膀,说:“小清,师叔这辈子也没和人打过交道,等师叔死了以后,你在哪儿安家,就把师叔葬在哪儿,师叔得看着你呀。” 徐清笑道:“师叔,您现在身体好着呢,这就让我准备后事,我怎么接您的话呀?再说了,您才多大岁数?” 孙思瑶说道:“不行喽,采药的时候哪儿都得去,有一回在雪山上吸了口寒气。” 徐清沉着脸,道:“还不是您总是以身试药造成的?不过话说回来,您这半生积德了,试问天下哪个地方没有您救过的人?等有一天您真的百岁归去了,阎王爷该不开心了,为什么呢?您耽误了地下生意呀。” 小徐澄被绑在副驾的儿童座椅上,她听不懂生死,却好奇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问:“爸爸,阎王爷是什么?” 徐清认认真真说道:“是一个涉及到许多知识的传说,你得了解咱们华夏的历史,便会知道每一个朝代的严苛竣法,然后会了解地狱,接着呢,你得研究历史上铁面无私的一些官员,就知道阎王爷是谁了。” 小徐澄说:“现在就想看……唔,不看了,我想睡觉。” 其实小徐澄只是习惯午睡,但是徐清一听闺女睡觉,就及其难受,他不再说话,加快了车速,专心让车子走得稳一些。 苗小花听着祖孙三人的谈话,不敢插嘴,徐清和这位老太太,言辞当中一方慈爱,一方尊敬,却没有任何疏远的感觉,开始她还特别奇怪,这样的感情,要如何才能经营出来,看了徐清对女儿的态度,她有所明悟,亲人之间交流,便要一方认真说话,一方认真听话。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这些人死在奶奶的手里,那阴德就损大发了。她还想尝试一下,便说道:“徐总,众生皆苦,别人要承受的,孩子不也得承受?其实,我看,救不活了。” 徐清笑道:“至少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孙思瑶也说道:“孩子,佛曰众生皆苦,没错,可是你要知道,咱们华夏的精神,从来无关于佛,华夏的精神,是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苗小花叹了口气,“和你们呆在一起,是真的难受。感觉我就在浴火重生一样。” 到了山地,车不能开,只能徒步,虽然日头当天,但是蜀地湿冷,小徐澄披上了披风,在石阶上蹦蹦跳跳了一公里,才累了,徐清告诉她“登山登山,就要一步一步地上,就像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有从山上流下的溪水,小徐澄自己给自己灌了一壶,自己从小书包里去除材料做了一个过滤器,明矾,木炭,石棉网,这还是和姚姗姗学的。 喝的水要处理,洗脸玩儿水就不必了,玩儿了半天,她看着水里自己的样子,鼓了鼓脸,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问:“爸爸,我多大了?” 徐清道:“一岁半了。” 小徐澄摘了一枚凌寒而开的花,插在了耳边,然后便怔怔出神,徐清问:“想什么呢?” 小徐澄道:“想妈妈,想姑姑,还想若风阿姨,姗姗阿姨,好久没看到他们了。” 徐清道:“爸爸让他们来看你。” 小徐澄回头笑着摇摇头,道:“我更喜欢和爸爸呆在一起。” 苗小花道:“儿子和妈亲,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真是这样。” 小徐澄回头犟嘴道:“我就像喜欢和爸爸呆在一起一样,喜欢和妈妈呆在一起。” 这回嚷嚷,徐清就管不了了,也不能管,这是小徐澄的小小心脏里的原则。 在天色渐晚的时候,找到了苗小花奶奶的家,景色就是川蜀之地的景色,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可是徐清却极度的不舒服,肚子里的一股杀气一跳一跳的。 路越发难走,徐清取出了婴儿背带,把小徐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将长剑拎在手里,本来已经可以看见地方,但总是走不到,一直到了天黑,徐清才反应过来,中了阵法了,在东北的时候遇到过一次这种事情。 后来徐清研究过,没研究明白,因为阵法,那是比上下五千年史学还要繁琐的东西,自古史书记载的人物不过那么几个,阵法,却两千多个局,互相排列组合,徐清觉得自己再聪明,没有十年,是学不明白的。 一力破百会,徐清真不怕这样的局面,大不了一剑将周围的山石全部削平了,他说:“师叔,我看咱们还是先别走了,太暗了。” 可是徐清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回答他,一扭头,他才发现,苗小花和师叔都不在自己身后跟着了,一股冷气袭上徐清身体,感觉就如在中东绿洲,徐清摁了一下怀中女儿的头,喃喃道:“这地方不干净……” 第0772章 又陷重围 徐清真庆幸自己选择将女儿挂在身上,若非如此,这个古怪的地方,可能就会让女儿再丢一次。 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人怕鬼,多是因为从小被灌输了一个概念,黑暗中有鬼,鬼是可怕的。 徐清在华北乡下生活了六年,被灌输过不少,自然怕,现在不怕了,是见多了,而且他心知道,世间是存在这么一种能量的。 小徐澄不怕,是因为家里没有人用这种事情吓唬过她。 又出生在军人世家,从出生就看父亲战场杀敌的画面,也不怕死人。 以至于他们陷入这种局面,心中都不大担心。 此刻徐清想的是,这个局面是大自然无意为之,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如果说是人有意为之,是谁? 徐清不马上认为这是苗小花奶奶办的事儿,川蜀地风景好,历史厚,戾气也重,这个山川水地徐清从未来过,那便必然是宗门地盘,邪教?不会!华夏宗门协会上没有备案,这应该是一块如沙鸣寺般的土地,与世无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是自己闯入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要收拾自己呢。 夜越来越深,反而越来越明亮,月悬当空,把周围照成一片墨绿,墨绿上盖着青蓝。 无比安静,没有虫鸣鸟叫,脚步声没有,反而在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回声。 小徐澄说:“爸爸,有点冷。” 没风,手表上显示的海拔是一千三百米,温度13,湿度25,女儿的衣服很厚,又在自己怀中,不应当觉得冷,她觉得冷,大抵是因为阴气,阴气如此重的一个地方,小澄又是个女儿身,觉得冷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小徐澄马上就说:“爸爸,我挺喜欢这个感觉,冷点儿就会清醒。” 徐清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女儿的头顶,不知道怎么说。 蓦然,不知道一股什么力量在侵蚀徐清的思维,这让他想起了在中东绿洲的那个梦,这种力量徐清心中明白,就是老百姓说的鬼上身,但是人死如灯灭,绝对不会有这么个事儿!徐清始终不渝地认为,这就是某一种人类研究不透的力量。虽然有过一次,虽然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但是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徐清不准备再走,盘膝坐在了原地,浑身真气流动,如临千军万马的杀气毕露,真气扩散后,徐清感觉到了阻力,便再不试探,对女儿说:“闺女,记得爸爸教你的清心诀吗?复习一下。” “好嘞!”小徐澄总会按照徐清的要求来。 徐清当下的打算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要对付自己,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他还担心师叔的情况,他知道师叔就在不远处,但是林中神奇的力量不允许他们见面,师叔虽然没有社交,她见多识广,应当没事儿吧? 一个时辰,小徐澄睁开了眼睛,已经运了一遍清心诀的她问道:“爸爸,咱们怎么不走了?是走不通路了吗?” 徐清笑道:“咱们其实遇上敌人了,但是路还是走得通,这世上的路,没有爸爸走不通的。” 徐清刚对女儿说完,就听到了一阵苍老,嘶哑中带着的尖锐的声音,忽如起来,让徐清猝不及防。 林中本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这声音是哪儿来的?徐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看到了一个黑暗中点亮的烟头,此刻,徐清心中忽然有些难过,因为自己在东北从姚文青的监禁中逃出来时,进山后,老师公就死在了青海,当时自己觉得是梦到了他,现在再去想,老师公确实是想临行前见自己一面。 情况和当时是何等相似?徐清甚至在想,会不会是老师公来给自己指路了?然后徐清马上便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了出去,不可能,声音不对。 那个声音在问:“年轻人,迷路了吧?夜路不好走,跟我来吧!” 这个声音让自己极度不舒服,首先是音色,其次是内容,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就让自己跟他走? 徐清没理会他,忽然,一阵风过,那张脸倏地就出现在了徐清面前,是一张满是皱纹的面容,燕窝深陷,满脸的戾气,这个速度,足以刷新常人对速度的认知,但是徐清不怕,因为他也做得到? 这老人声音变得更加尖锐,“让你跟我走!” 这个声音是实质性的,不是幻听,因为小徐澄也听到了,也在往后看着。 小徐澄看没看到东西,徐清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摁不住火气了,他一字一句道:“我带女儿来此地求医,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若是这样给老子装神弄鬼,老子就用强,逼得你们就范!” 话说完,徐清浑身真气四散,银长剑发出“嗡嗡”的声音,自动弹射而出,徐清飞身而起,接住了剑,一道剑气便打在了这老者的手臂上,不知道怎么着,没见血,这老者不见了。 可是徐清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原地舞动长剑,剑尖带着青芒,落地一瞬,长剑指向一棵树,剑气飞出,成人腰般粗细的树木被打成了一堆碎屑,徐清在凌空翻转,剑气成片飞出,一排树都被毁了。 一怒之下,徐清运上折星腿步伐,方圆一里,都覆盖在他的攻击之下,只有十分钟左右,徐清停下了,脸上挂着轻蔑的笑,道:“闺女,记住,善良是情分,不善良是本分,咱们华夏,是个先礼后兵的民族,忍无可忍之时,便可威慑,威慑不成,动辄斩草除根!” 小徐澄问:“爸爸,你这是在斩草除根吗?” “不,爸爸是在威慑!” 的确是,若是从高空来看,徐清留下的树木排成四个字:“给你脸了!” 这时候林子中才安分起来,画面似乎也和之前不一样,月色如水,使得林子波光粼粼,那条路也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之前苗小花所指的木屋也重新看到了。 徐清重新顺着路往前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有个跟上了,声音极其细微,但是瞒不住徐清的耳朵,徐清往起抱了抱女儿,道:“闺女,你看一下爸爸身后有没有什么人跟着!” 小徐澄本就懒懒地把小脸搭在徐清的肩上,目光在徐清的耳垂上,听到徐清的声音,她便往后看了一眼,说:“有个人,看不清楚张啥样。” 徐清拽下了脖子上的小刀,迅速转身,一刀射出,只听“咚”的一声,飞刀直刺那人咽喉,那人也停了下来,徐清警惕地看着这人,飞刀没毛病,但是发出的动静不对劲,飞刀杀人岂能如同打在木桩上一般? 那人停留几秒,忽然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嘶叫,朝着徐清扑来,那是铁青的一张脸,眼圈深陷,指甲和嘴唇发黑,指甲有十公分长,他就在自己的正面,徐清下意识抬手护住了女儿的身体,持剑进前,脚往后伸,将长剑剑身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停了两秒,果然脖子上动脉没有传来活人挑动的频率,说明这本身就是个死人。 徐清没有马上杀他,而是拉开了距离,才打出一道剑气割掉了他的头,没有流出血液,更说明,这具尸体死了很久。 小徐澄还是一点儿都的不怕,瞪着眼睛看父亲所有的操作,在记忆,在学习,她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徐清道:“八成是赶尸术,真是眼见为实啊。” “什么是赶尸术?” “本来是南方人民为了让战死沙场的士兵回家的一种符咒法门。传说是用符咒封住耳口鼻三魂,他们便有听觉,味觉和嗅觉,七魄抽离身体,没有人的感情,普天之下传说很多,但是内幕,怕只有这一隅人知道。” 和徐清同行的这一路,小徐澄脑子里灌输了太多的东西,但是思维一点都不凌乱,童真还在,徐清和薛蓝的保护下,他们没有五音乱耳,五色眯眼,这些内容正拓宽着她的大脑,与生俱来的聪慧,加后期精心栽培,长大后,必是华夏第一人,但是天妒英才,老天爷留给她的时间,只剩下两年,世上没有白来的幸福,老天爷给了徐清这么好的福气,养活这孩子,势必会被扒三层皮。 折腾到现在已经整晚了,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地间一片青色,徐清站在高处,已经可以望见那座小茅屋,目测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 而此刻,有数以百计的走尸朝着他涌来,这只是前站,后面有数千人,因为有山外山甲士珠玉在前,徐清看得出来,这是宗门甲士,这是宗门中人养起来的铁甲战士,徐清摸了摸女儿的头,道:“闺女,咱们身陷重围了,咱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着,他们终于找了个地方伏击咱们父女。” 徐清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又看了看周围地势,道:“好地方啊,落风坡,曾经,川蜀之人将谋士凤雏射杀在落风坡下,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伤了我女儿这只小凤雏……” 第0773章 杀出重围 在京城,一号首长密切关注徐清的动向,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一号首长大感欣慰,老人家说:“如果天下父母都如徐清这样教育下一代,华夏便能代代振兴了。” 徐清在为女儿找药,一号首长也给有关部门下了命令,要为这孩子找药,然而特工却先调查到,神农架有千余铁甲下山,去往川蜀之地。 一号首长紧张地问道:“徐清在哪儿?” 下面的人报告道:“在川蜀。” 一号首长忙道:“快,给西域屯兵的娄昭打电话,去川蜀帮扶徐清一把。让附近空军和陆航部队随时待命。” 和徐清的心态一样,一号首长也不愿意相信神农架那位天下第一是奸佞小人,没有防备,此刻下了命令,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宗门之地,空中总弥漫着雾气,不知道军队是不是找得到交战位置。 从徐清的遭遇来看,娄昭的确是没来得及,军队也没有找到。 敌人距离还远,徐清将小徐澄放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女儿更利索地挂在自己身上,道:“闺女,怕不怕?看那些人,和那些不是人的人,都是来想至咱们于死地的。” “不怕!”小徐澄说:“就怕妈妈想咱们。” 徐清笑道:“也不怕,如果咱们死不了,就又摆平一难,如果咱们打不过他们,就先去另一个世界,帮妈妈和你哥哥圈地买房子,再种上满院梧桐。” 小徐澄问:“爸爸,咱们为什么不跑呢?” “傻姑娘,你太师叔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况且,既然来了,必须得有个结果。” 小徐澄刚说完好,便见一个走尸扑了上来,手持一柄丈八混铁长矛就刺了过来,经历过这许多,徐清早已经见怪不怪,说这根混铁长矛的兵器是挖了张飞的墓徐清都信,经过这许多事情来看,华夏的厚度,连一号首长都不见得事事都清楚。 这帮走尸和后面的甲士都用长兵器,而且是混铁钝器,徐清为了保护女儿,也是保护自己的银长剑,脚下迈折星腿的步伐上前一步,银长剑削铁如泥,直接斩落这尸头颅,徐清顺手捡起了那把长矛,好家伙,足有一百公斤,够劲儿。 徐清迈步上前,一矛打烂怪物的头,兵器乃手足延伸,一通百通,徐清仗着真气浑厚,出手犀利,不多时身边便躺倒了一群,然后看着一个走尸密集的地方,将长矛抛出,洞穿了七八个,长矛飞出之时,徐清早已经接在了手中。 这场面对徐清来说就是小儿科,比当初在中东打变异人的时候差远了。 徐清面无表情,一根长矛威风凛凛,杀的走尸无法近身,在远处,有一名蒙着面的白衣人,他眯着眼睛看着徐清,啧啧道:“真是个少年英雄,真强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只能杀了!在川藏线,你能所向披靡,但是对我懂阵法的甲士,你插翅也难逃。来人啊,将人带出来!” 这白衣人一声令下,一家高足有三十米的云车起来了,上面绑了两个人,苗小花和孙思瑶。 白衣人放声大喊:“徐清,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师叔和你朋友全都落在了我的手里,如果你不投降,我砍下你师叔的耳朵!” 随着这声呐喊,那些身披甲胄的宗门武士散开了,给徐清做了个包围,走尸已经尽数死在徐清的手里,一千甲士不止一千,还有无数宗门中人,就是那些在川藏线上死里逃生的人。 战鼓喧天,杀气腾腾,他们排成一块一块的,可见纪律严明,徐清独自面对最多的敌人,是变异人,数以百万计,他都能走脱,现在情况实在不同,徐清扬起长矛,仰头看着天空和远处,并无军队痕迹,心中明白,这次是迄今为止自己遇到的最大的危险,除了打,不会有变化了。 徐清喊道:“普天之下,能对我徐清做下这种局的人,没几个,敢不敢留下个名字?” 白衣人对话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只要你投降。” 徐清朗声大笑,道:“小子,看来,你今天也没办法把我留下,师叔,您受委屈了,弟子今天就算放下兵器,咱们娘俩就真的败了,弟子决定打一架!” 孙思瑶喊道:“放手去办你的事儿,师叔嘴里藏毒,见血封喉,他们折磨不到我!” 孙思瑶看得淡然,可是苗小花却浑身都在发抖,一个美学生活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泪流满面,是真的怕,被绑着的身体是真的疼。她一点话也不敢说,害怕自己一说话,那些人一怒之下就割了自己的耳朵。 但是她心里在想,本以为自己的奶奶是他最大的危险,没想到,本地苗人被人家当枪使,那个更大的势力还要卯足了劲儿要将徐清拿下了。 早知道这么危险,打死她也不会来。 徐清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正要上前,听到白衣人身边有人在喊:“徐清,你认识我吗?” 太远,看不清,徐清拿起了望远镜,嘴角勾起弧度,道:“宗门盟主孟廷锴!川藏线上,你没死啊!” 孟廷锴瞪着眼睛,指着徐清道:“川藏线上,你果然是清醒的,知道我孟廷锴也去了,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华夏宗门协会,彻底取代了你在宗门协会的位置呗。孟廷锴,你这种人,就算站的再高,也不过是一条狗!今天,我徐清先帮你解脱!”徐清说完,举起了那根丈八长矛,狠狠抛了出去,长矛就如一根火箭在空中滑行,带着寒光。 孟廷锴冷笑着看着这根长枪,这么远的距离,他能干点儿啥?可是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长矛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发现,这根长矛真的能弄死自己,再躲,已经来不及,想求救的时候,蛇矛狠狠穿透了他的喉咙,长矛行天的加速度带着巨大的能量,将孟廷锴带出了十米之远,定在了一棵树上。 如果他真的了解徐清,这个时候,便应该闭口不言,在徐清面前抖威风的人,哪个活下来了?徐清绕过哪个了? 苗小花看得分明,惊道:“好厉害。” 孙思瑶告诉她,“不用怕,他这些年,最厉害的不是以少胜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衣人看着徐清的模样气得发抖,吼道:“进攻!” 战鼓擂起,那些甲士朝着徐清发动了进攻,黑压压一片涌了上来,徐清又捡起了一杆亮银枪,朝着敌阵杀去,徐澄则双手环绕着父亲的脖子,扭头看着战场。 铁甲军有带队人,纵马而出,手提一把关刀,朝着徐清砍来,嘴里大叫着:“徐清拿命来!” 徐清懒得和他废话,用枪尖轻轻一拨,震开了他的关刀,一拉缰绳飞身上马,将其踢落在马下,徐清鸠占鹊巢,那匹马便躁动不安,徐清双腿狠狠夹了下马肚子,用枪把怼了一下马屁股,马儿无论怎么扑腾,都摆不脱,只能被驯服,往前奔去。 敌将腿被马鞍缠绕,被托行了一路,浑身血肉模糊,不到片刻,徐清杀到敌阵前,高头大马一跃而起,跃到了阵型当中,羽箭横飞,徐清左右闪躲,大马撞击中,敌人四散而飞,这也因徐清有强悍西风烈傍身,这样的冲杀,坐骑极其重要,骑兵杀步兵,才是屠戮。 徐清长枪四处飞挑,所到之处,必是一片猩红,普通兵员在徐清面前就如泥捏的一般,死得太多,领军人看不下去,上了四个围攻徐清,他们也用了绊马索,在这马被绊倒时,徐清身体一跃至半空,长枪砸下,将一人头盔打碎。 在此时,徐清望了望师叔所在,凭着西风烈,他已经能跃上去,心念一动,徐清飞身而起,可是刚到半空,羽箭横飞,封住了徐清去路,徐清只能回归原处,望向那一片箭阵,他摸了摸了脸上的血,将长枪一轮,杀掉一片,可是那四名将军却不是软柿子,神农架下来的,岂有虚士? 两个使用大锤的朝着徐清砸下,徐清将亮银枪架在自己的头顶,用了半身力气才架住,还有一个,手持长枪朝着徐清胸口刺来,这配合简直默契,就如第六部队同队战士一般,这还了得?胸前是女儿啊,徐清咬牙转身,用后背接了这一刺,血雾飞溅。 小徐澄终于哭了,喊道:“爸爸。” 徐清只对她笑笑了,看着冲上来的最后一名将军,仰头看了看两柄巨斧,怒吼一声,狂风来袭,巨斧被震飞,那个还在拧动枪尖试图扩大徐清伤口的人被徐清一脚踢断了护胸骨,面前那个被徐清抛出的一枪刺死。 兵员也浩浩荡荡围了上来,徐清抓出一把银针,狠狠抛出,又倒了一片,包括那两个将军。 这不是孙思傲给徐清留下的针灸,是徐清自制的一把毒针。 但是人太多了,他们当中有人大喊:“不要让他换气,累死他!” 一群人又围了上来,徐清心知道得改变战场,便抽身而起,岂想到两把刺来的枪跳段了婴儿包背带,徐清刚起身,女儿落下,徐清大惊,回身将女儿抱住,此刻才抽出银长剑,顺势使出了一套游龙剑法,四处挥舞,落下时,以他为中心,百米无活人…… 第0774章 气火攻心 他们怕了,逐渐朝着徐清围了过去,但是没有谁敢发动进攻,先上先死,在徐清见血的一瞬,他们还挺开心的,似乎和徐清打架的人,看到徐清挂彩,都会大松一口气,可事实证明,并不是挂彩了,战斗力就会变小。 徐清手持银长剑指着他们,看他们不敢动弹,便将长剑刺在地面,将婴儿包扔了,脱下已经被血染红的外套,将女儿死死绑在自己的胸前。 就在刚刚,小徐澄就算身处半空之中,也没害怕,因为她被扔过一次,只是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刺向她,她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心,她觉得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她觉得妈妈得哭死,然而她却重新回归了爸爸的怀抱,她便知道,只要爸爸在,他们就伤不到自己。 战场上,徐清何曾说过半句废话?此时他只对话女儿,说:“不要哭给你的敌人看。” 小徐澄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徐清说不,她说:“偏要哭,我没有哭给敌人看,我哭给您看。” 徐清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小徐澄绝对是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主意。 将女儿绑好,徐清对自己的长剑张开手,气浪将长剑卷在手中,徐清看着那个箭阵又在装箭,他迈步折星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箭阵当中,再使游龙剑,杀干这帮人,正常高手,一记绝技,再无法第二次使用,徐清偏偏能够,可见真气何等强悍,徐清将长剑往外一挥,常人无法理解徐清这么做的意义,然而,徐清重新飞向云台时,有近百人被分尸了,这是剑气成丝。 人没杀完,徐清便能救人,因为他们追不上,徐清斩断了绳索,将女儿交给师叔,转头对敌人大喝,道:“要杀我徐清吗?来啊!” 那白衣人对徐清喊道:“你可以啊,这本事,天上地下少有,但是,你觉得,就这样,便安全了?” 徐清冷笑道:“苏子厚大弟子,苏云,戴上面罩,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女儿的毒,是你下的吧?你猜,在你杀掉我之前,我能不能杀掉你?” 那人解开了脸上的蒙面,道:“你试试看啊!” 徐清静静回气的时候,孙思瑶已经将他背后的伤口缝合好了,苏云大吼道:“你们看着干嘛?上去杀了他!” 任他千军万马,徐清自是岿然不动,但是,喊杀声震天,岂止只有他的人? 苏云惊慌回头,看到他背后一片平地,出现了整整齐齐一片方阵,旗帜飘扬,前面有军旗,华夏军人的旗帜,后面有队旗,上面一个大大的“鬼”字楷书。这是鬼力鬼击两万人。 娄昭及时赶到了,正规军找不到的地方她找得到,一号首长授意,徐清组合起来的队伍,目的就是成为可以纵横宗门的队伍,华夏宗门协会,那些带头的老头,岂能真正统领宗门?华夏官方太了解什么叫枪杆子了。 徐清身不在宗门协会,但是他能决定打谁! 徐清脸上挂着浅笑,道:“苏云,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徐清这辈子惹的都是大事儿,能活下来,不是运气好,你自己来和我聊聊天,还是我下去亲自收拾你?别看你是苏子厚的弟子,现在的我拿你两个,不费吹灰之力。” 苏云不死心,吼道:“打了才知道!” 他带来的人吹了号角,一千甲士,数千江湖人,被徐清杀了三五百,士气有点儿低落,但是号角一吹,马上重新结阵,徐清心里打鼓,这个素质不亏为神农架下来的队伍,若是姐姐不来,自己今天八成会交代在这里。 徐清打了信号枪,绿色信号弹升空,这是鬼力鬼击进攻指令。 徐清只盯着苏云,他不走,徐清便不准备亲自动手,正好看看鬼力鬼击的本事。 小徐澄已经睡着了,坚持了这许久,也坚强了这许久,多多少少有点儿惊吓,体内那股虫草毒又开始作祟。 孙思瑶望着台下双方人马,道:“小清,刚才那走尸是怎么回事儿?是赶尸术吗?” “八成是,刚才一边打架,我抽空研究了一下,全是死亡时间超过七天的人。” 孙思瑶说:“如果能掌握这个技术,让他们去打变异人,你说怎样?” 徐清笑笑道:“层次不一样,走尸不过是让尸体动起来,在人家变异人面前就和纸糊的一样,以没思想打没思想,局面会变得更乱。” 孙思瑶不再发表一眼,徐清才问道:“苗姑娘,你奶奶,在这乱局中,可还好?” 苗小花道:“应该挺好的,这是落凤坡,我奶奶根本不住这儿,咱们从一开始,就走岔路了。” 徐清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有信号了,是娄昭建立了通讯,可是徐清发现,鬼力鬼击的战士根本没动,只是看着这帮人的冲杀,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秒,徐清便明白了,十多架战斗机超低空飞行,滑翔而来,机载武器在第一时间便将苏云带来的这些人烤熟了。 这是一号首长的意思,他只是相信苏子厚是好人,但坏人,一定是神农架上的人,杀鸡儆猴,就要杀得狠,让坏人清楚,当今世界,并不是谁武艺高强,喽啰众多,就能执天下牛耳,正规军,永远是稳国之根本,他们无法抵抗。 武林高手,当个杀手,暗杀个把人,华山论论剑,也就够了,组合军队?想干嘛? 苏云为了伏击徐清这一次,下了大工夫,他没有小看徐清,若是小看,也不会带如此多人来伏击徐清,他是小看了国家对徐清的保护,小看了徐清身边人的本事。 徐清还在观察苏云的动作,败局已定,他还有什么办法?他没办法了,只能走,但是他走不了,神农架掌握了华夏最强轻身功夫逍遥游,但是苏云修为不够,不及徐清已经精细化的梯云纵,更何况,徐清掌握了折星腿,谁能从他的攻势中抽身而走? 然而,就在徐清要下去拿人的时候,苏云的脑门忽然就冒出了一团血雾,大约两三秒后,枪声悠悠传来。 徐清还不敢置信,苏子厚大弟子,就这样死了?被狙杀了? 许久,徐清都反应不过来,他看着苏云久久不动的尸身,忍不住冲了下去检验,可是刚一上前,苏云便睁开眼睛,一刀刺入了徐清的小腹,并在其胸口狠狠拍了一掌,然后抽身而走,大笑道:“徐清,我是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后会有期!” 妈的! 这是徐清此刻最想说的两个字,终日捉鹰,今日被鹰啄了眼,徐清溢出一口血,骂道:“没想到,我会败在神农架手里!”然后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苏云离开没走,落在一个枝头,看着徐清的动静,看徐清不停抽搐,然后再无动静,苏云想着刚才自己的那一掌和那一刀,加上刚刚血战后,他没来得及回气,徐清被自己杀了? 他抑制不住惊喜,觉得此地除了徐清没有人抓得住自己,他回到了徐清身边,哪想到,徐清睁开了眼睛,用凤眼拳怼在了他的谭中穴上,将一股真气灌注在他的体内,徐清分寸拿捏的很好,这人,打别的穴没用,打死穴才能控制得住。 徐清站起身来,冷笑道:“还是你嫩点儿。” 苏云倒在地上觉得浑身麻痹,动都动不了,心中恨到了极致,却无法说出什么,徐清道:“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说出来,我女儿的解毒方法。” 徐清摸了摸口角的血,望着开步战车来的自己的鬼力兄弟,吼道:“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个人控制了。” 徐清便不再管他,然而,就在徐清刚离开百米不足,他凌厉的目光抓住了半空中划过的一道弧线,急忙将飞刀射了出去,徐清再神,也无法用飞刀架住在空中极速飞行的狙击枪子弹,之所以有这个动作,是因为他想碰碰运气,结果是,他失败了。 远处果真有狙击手,他杀了苏云,是为了杀人灭口,苏云身上有秘密,但是有秘密,也是一号首长和苏子厚的秘密,他不想管,他只担心女儿的毒,徐清早根据女儿的描述画出了这个人的样子,就是苏云下的毒。 徐清怒不可遏,指着一个山头,怒吼道:“九点钟方向,两千米至两千五百米,火力覆盖,给我打!” 徐清气血攻心,加之刚刚受了很重的伤,身体机能和真气强迫他进入休眠状态,进行自我修复。 在国内处理一些坏蛋,自然不难,苏云死后,覆盖轰炸之后,鬼力鬼击战士清场抓人,枪口炮口下,控制住了两三千人,那些从川藏线上逃走了一次,这次别想再走,也没法走了,他们的带队人孟廷锴这次是真的死了。 就地扎营,徐清昏迷,小徐澄昏迷,孙思瑶和娄昭看着这父女二人,真的是一脸无奈,对于他们来说,好好活着,都成了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第0775章 父母之恩 苗小花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没有从震惊和害怕中回过神来,和大家呆在一起,也是战战兢兢的,觉得他们压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本来好好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怎么陷入了这许多是非? 徐清先醒了,如今的只要不被爆头,不被击穿心脏,不被炸个粉身碎骨,百伤不死,百毒不侵,他坐起来先看了看环境,是一个搭建起来的军用帐篷,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人,师叔,苗小花,姐姐娄昭,以及她的几个副将。 徐清吐出一口浊气,心知道这里的麻烦已经解决完了,姐姐办事儿他放心的很,只是看着沉睡不知归路的女儿,极端难受。 明知道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徐清还是检查了一遍,徐清没和任何人说话,放下刚刚好转的身体,开了手三里气海,用清心诀过滤出极端精纯的真气灌注到了女儿体内,与往常一样,小徐澄醒了之后,就吐出许多清淡淡的水,恢复了正常休息。 然后徐清才问道:“姐,两万大军伤亡如何?” 娄昭道:“零伤亡,都驻扎在附近,等你下命令。” 徐清道:“苗姑娘,还请你带我去你奶奶那里,你帮我指一下位置,先回去帮我打个前站,我丑话说在前边,若是你奶奶敢说半个不字,我的兵在这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孙思瑶道:“我和她一起上去。” 徐清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带着责备的口吻道:“您好好和我在这儿呆着就成,姐找俩战士送一送她!” 在苗小花临行前,徐清喂她吃下了一枚毒药,是孙思瑶现配的七日期限毒药,真实有效,徐清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地道,和人家苗小花有什么关系呀?徐清也以为自己办事儿会一直有底线,有原则,但是为了女儿,他必须不择手段。 苗小花无奈出门,服下了毒药,七天就死,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当今社会还会有这样的东西,跟随他的两名战士,是娄昭的得力战将,其中一个是从一开始便跟随娄昭左右的保镖,没有名字,甚至连个代号都没有,如果说有的话,那个代号就是“喂!” 这个“喂”字,只有娄昭喊他才答应,娄昭让他答应谁便答应谁,他对苗小花说:“不要怀疑他在战时说的话,他从来不开玩笑,下毒就是下毒,他从来没这么办过事儿,这次是为女儿急了,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你奶奶,就算是你奶奶选择强硬,他也不会为难你。” 苗小花道:“我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会摊上这个事儿?” 娄昭的保膘说:“就是因为太顺了,需要渡个劫。” 小徐澄吐完之后,隔了好久,胃里才好受了许多,抱着徐清“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的记忆还保持在作战的那一刻。 徐清拍了拍女儿的背,道:“没事儿了,打完了。” 喂了她点儿吃的,徐清问:“还累吗?” 小徐澄摇摇头,徐清抱起了他,准备上山去,小徐澄休息好了,徐清身体依旧疲惫。 山路难走,车过不去,一行人纵马而行,用了半天的时间,上了山门,这次上来的没有遇到阻力。海拔一千五左右,覆盖的白雪就如白糖一般,小徐澄又挣扎地乱跑,高高地蹦起来,把自己摔在雪窝里。徐清牵马而行,看着如雪地精灵的女儿,道:“闺女,咱们得快点儿了。” 走到门口,徐清闻到了一股香气,看到了院落中烟雾缭绕,供奉着神像当是祖先,苗人的信仰是大自然。 徐清看到了院子里并不只有苗小花和她的奶奶,还有个精壮的少年人,大约二十,还有一个浑身苍白的老头,头发是白的,胡子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徐清不管他们是谁,迈步进门,道:“诸位,鄙人徐清,不请自来,有事相求。” 开门见山,毫不废话。 徐清话刚一说完,那个年约二十的后生大声吼道:“大傻子,你给我老婆下毒!” 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大傻子”三个字,每个字和每个字加了非常大的间隔,这小子非常高大,徐清认识的人当中,最魁梧的人并不是朱柔,而是姜尚武手下的金刚,这个年轻人绝对比金刚还要宽大一圈,徐清是没想到,苗小花是许配了人家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后生冲了上来,气势汹汹,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如沙包一般的拳头,两米多的个头比徐清高了一个半脑袋,所以拳头是往下的,徐清抬手用手腕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磕了一下,他手臂瞬间有一瞬的吃不上力,徐清抓着他的手腕儿外侧,用自己的手腕儿抵着他的手臂,做了一个简单的反关节,这后生就疼地跪在地上,他不想跪,但是身体若是不向下的话,他的手臂就断了。 徐清低头看着这小子,身体健壮,是个当兵的料子,是第六部队的人才。 娄昭道:“诸位,我们姐弟到此不是挑事儿的,只是为了救他的女儿,我的侄女,不想动粗。” 那老太太起身,道:“小牛,不得对客人无理。” 苗小花也喊道:“小牛,你个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媳妇儿?” 这人叫小牛,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状态让徐清想起了远在龙虎山的欧阳家姐弟三个,欧阳铁柱便和他一般,他还在叫嚣:“媳妇儿,站远点儿,小心血溅一脸。” 看起来,老太太说话不好使,不过,徐清看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根本不像苗小花说的那么可怕,便松开了手,道:“老太太,得罪了。” 老太太起身道:“江湖上的徐清少侠,如雷贯耳,今天来到舍下蓬荜生辉呀,一定是我孙女儿又乱说了什么,让你对老婆子有什么误会,我家这小丫头,为了我安度晚年不让人打扰,到处胡说八道,说什么蛊虫害人。” 徐清松开了手,失笑道:“苗姑娘,有话直说就好,多了这许多误会。” 苗小花眼泪汪汪的,道:“后来你也没给我机会呀,直接给我下了药。” 那个白衣老者也说道:“好心办了坏事,前些日子,我们族人被神农架控制,多亏了少侠将他们打走,保全了我们族人的性命,我们正商量着下山去接您,您就来了。” 徐清道:“可担不起这个您字。” 就在这时候,那小牛冲了出来,喊道:“大傻子!看刀!” 这个人提着一把闸刀就冲了出来,朝着徐清一砍,惊得小徐澄大喊:“爸爸!” 徐清很自然地摸了摸小徐澄的额头,随意抬手,一掌从侧面拍在了刀身上,“铛”的一声,那把闸刀脱手而飞。 小徐澄好容易才压下惊慌失措的小脸,换上了笑容,她爸爸是英雄,天下最厉害的。 徐清抬手制止了小牛的行动,道:“这位兄弟,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划下道,咱们好好比试比试,当着长辈的面,不要这么没礼貌。” 小牛吼道:“大傻子,有种说话算话。” 徐清笑道:“算话,算话。” 苗小花也松了口气,看起来她也不讨厌这个傻大个,倒也是一对好姻缘。 徐清被请进了房间,吃了一些当地特色菜品,孙思瑶看着老太太的脸色,道:“老姐姐,看你的脸色和气质,确实是养蛊之人,不放蛊害人,便会反噬,是真的?” 老太太道:“是真的,不过没我那孙女儿说的那么邪乎,乡里乡亲有家畜老了病了,放个蛊虫替他们解脱也就够了,也是我想研究一下蛊虫,没想到这么麻烦。” 孙思瑶问道:“杀不死吗?” 老太太道:“本命的,只要一动杀心,它便会折磨你。” 孙思瑶道:“别人杀不死?” 老太太笑道:“若是斗蛊倒也可以,不过我这是火蚕,最厉害的一种蛊,所以有时候也能帮助火化一下尸体。算了,让它跟我一辈子吧,就怕我死之后,没了控制。” 饭后,孙思瑶和老太太看了看那条火蚕,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一条虫子,可是除了老太太碰,无论什么东西接触,都会燃烧,这就有点儿神奇了。 唯独,徐清靠近,火蚕显得特别畏惧,徐清道:“我体内有七十年寒气,可能相克,如果老太太不想养,可以试试放蛊咬我。我也许斗得了他。” 孙思瑶说:“不,这虫儿怕你不是怕寒气,是你吸收一条成妖长虫的所有精华,但是你要三思而后行,耗损的真元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老太太笑了笑,道:“不用了,临死前总有办法收拾她。” 然后老太太开始检查小徐澄的身体,一点儿都不敢耽搁,不知道是不是规矩,老太太在帮助小徐澄检查的时候,不准任何外人靠近。 徐清从出生以来,都没有这么惊慌过,心又疼又急,不当父母不知父母恩,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对她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此生要来这么折磨自己,唉…… 第0776章 霸王举鼎 这真是个好地方,四面皆山,松柏苍翠,有白雪覆盖,银装裹绿,如碧玉镀银,若是一小片地方如此倒也罢了,方圆千里都是这般,那便有些壮观了。 这两天,苗奶奶一直带着小徐澄走家串户,徐清只见了一面,陪孩子上山玩了玩,在乡下的小孩子似乎都有一个好奇心,山的那边是什么? 小徐澄牵着徐清的手,指着远处,问:“爸爸,山的那边有什么?” 徐清笑着回答道:“咱们就是从山那边来的,你还不知道有什么吗?” 小徐澄指着背后,道:“咱们是从那边来的。” 徐清完全可以给她将一些地理知识,可是他希望女儿心里有一些美好,便说:“是很甜的地方。” 只见了这么一次,之后徐清总是和那个白衣老者在一起,老人家是他们这一族的族长,道貌岸然,虽然一身白衣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身的仙风道骨是摁不住的,经过深聊之后,徐清知道这老人家已经活了一百二十三岁,他没有任何真气护体,也没有任何养生之道。 徐清问:“您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老人家说:“不喜不悲,七情六欲,俱能伤身。” 徐清叹道:“果真是道理谁都懂,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不过,我还真认识一个女孩儿,天生性情淡薄,不知道能不能和您一样长寿。” “嘿,长寿有什么好的?活了这么多年,活得身边不剩下一个老友,还是有些孤寂。” 徐清没有那一百多年的孤寂,对此也不知道做一些什么表达,便转移了话题,说:“外界人对苗人谈之色变,也是许多文学作品把您等描述得过于……过于艺术化了。” 老人家道:“是过于神魔化了,没有那么神奇。” 徐清道:“但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走尸,也不怪人家外人会这么想。” 老人家笑道:“你想了解走尸是怎么回事儿吗?” 如果凭空想象,徐清还真想不出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老人家的表情,徐清恍然明白了,道:“自然界有许多真菌可以控制动物躯体,难不成,尸体也是?” 老人家道:“差不多,不过控制尸体的,是一种蛊虫,他们为了对付你,挖出了五百具尸体下蛊,不过好在这些蛊虫只能在尸体间传播。” 徐清问:“如果他们杀完人,会不会无限传播?” “不会,这种蛊只能主动投放,大自然是很公平的,给了一些生物及其强大的能力,却给了他们没命的限制。” 徐清扯了扯嘴角,道:“人类最强大,却没有限制。” 老人家摆摆手,道:“小兄弟,你完全错了,人类是这颗星球上最脆弱的生物,天灾人祸,各种植物,动物,都可以伤害了我们,因为我们脆弱,所以大自然赋予了我们最聪明的头脑。” 听到这番言论,徐清第一没办法反驳,接着就不怎么想反驳,再往后,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可不是么,人类多脆弱啊,能被一只小小的蚊子咬死,能被一只食肉动物分尸,太脆弱了。 阳光明媚,白雪皑皑,没有风,老人家说:“去把你姐姐叫来,咱们一起喝点儿茶。” 徐清笑道:“好!” 娄昭这两天都和苗小花在一起,互相学习一些东西,徐清和老人家刚迈步去找他的时候,小牛大叫一声,吼道:“大傻子!” 徐清捏了捏鼻尖,学着温三的样子,无奈道:“他这个样子,让我很焦躁啊。” 可能是天生的冤家?小牛看到徐清就想动手,明知道打不过,又冲上来打,这回换了套路,不用拳头,不用刀,准备用胳膊抱住徐清,徐清不躲不闪,就让他抱着,这小牛的双臂就如铁箍,将徐清抱起来,狠狠扔了出去,本来是往前扔的,可是徐清却凌空翻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老人家叹道:“小兄弟好俊俏的身手,怪不得江湖上的人会害怕呢。” 娄昭得意地笑笑,道:“那是自然。” 苗小花急切道:“小牛,你再欺负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娄昭却一点不担心,小牛能欺负得了徐清?再来上一千个,也不可能是徐清的对手呀,她说道:“小花,你别管,这小牛是个混世魔王,得管管。” 徐清也觉得要管管,这小牛除了那股子傻劲儿,性格和体格都挺像四爹猛男的。这个岁数的混世魔王,只有华夏的军人能训练得了。 另一边,小牛还在四处找徐清的身影,徐清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骂道:“大傻子,你吓死我了。” 徐清道:“你才是大傻子呢,说话能不能不拉长音?” “欺负我媳妇儿的人都是大傻子,你有种别躲,别用技术,和我硬碰硬啊?” 徐清乐道:“好啊,说好了要比三场,你想怎么比?” 小牛道:“比谁力气大!” 徐清笑得更开心了,道:“彩头呢?” 小牛说:“我赢了,你和我媳妇儿保持三米,不,三十米的距离。” 徐清问:“我赢了呢?” 小牛说:“我允许你靠近他。” 苗小花不乐意了,喊道:“凭什么我是赌注?” 没人搭理她,徐清道:“不公平啊。不过我应战,这个力气大,不会要掰手腕?” 小牛指着山下一台重达千斤的鼎,道:“谁能举起来,举的时间长,谁就赢!这是第一场!” 徐清道:“请!” 这小牛是个爱热闹的人,当即敲锣打鼓,把村里的闲人都叫来了,一两百人。 小牛和猛男还有的一个不同点,猛男当时在家乡已经被人所不容了,而小牛一点也不招人嫌弃,村里人口口相传,“小牛又要表演举鼎了。” 当小牛上台时,下面的人欢呼声一片,小牛抱拳大喊道:“好说好说!” 徐清看着他的身影,道:“古有楚霸王,今有猛小牛啊,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霸王举鼎。” 小牛喊道:“乡亲们,我今天是要和人比试的,给我做个见证,如果这大傻子输了,他永远不准出现在我媳妇儿三十米之内。” 苗小花委屈道:“我还没嫁给他呢。” 徐清道:“我也挺无奈的,他不是觉得我欺负你吗?怎么又开始吃飞醋了?” 娄昭道:“这傻小子的心细腻着呢,看到你欺负小花,小花还不生你的气,可不是吃醋嘛。” 当地百姓也纷纷喝彩,祠堂之外的人,都不知道内幕,不知道徐清是他们这一族的恩人,不过对徐清也没有偏见,道:“那娃娃太小了,肯定举不起来。” 娄昭偷偷问:“小清,你准备怎么办?” 徐清道:“杀杀他的锐气,让他输的彻彻底底。” 这时候,小牛开始举鼎,脱下上衣之后,古铜色的肌肤,一块儿是一块儿的肌肉,充斥着极其恐怖的能量,他一把抓住了鼎沿,一手抓住了三足鼎的一足,怒喝一声,高高举起。 徐清都忍不住喝彩,道:“这是天生的火力支援手,是第六部队的人。” 这小子将大鼎举过头顶,然后便闭气了,他是把气力定在丹田,能举多长时间,全看肺活量,全看他能憋气多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清道:“已经破华夏 海军陆战队英雄们的记录了。” 娄昭道:“这是蛮力,小青,你没有这样的蛮力,小心撑坏了身子。” 徐清笑道:“得用脑子呀。” 在小牛喊道,“该你了”的时候,徐清飘然下台,从身上取出一根绳索,这是迪拜安泉送他的那根,他挥出去将大鼎的鼎口缠绕住,抽身而起,距离差不多之后,急速落下,绳索绕过一根粗壮树干,用身体产生的势能将大鼎吊了起来,绑在另一棵树干上,拍了拍手,道:“服不服?” 小牛看得脸都绿了,道:“不算,不算!” 徐清道:“为什么不算?你只说把大鼎举起来,没说用什么方法。我举的时间一定比你长!” 小牛使劲摇头道:“不,不算,你用绳子吊起来的,又不是手举起来的,不算,你得用手。” 徐清笑道:“用什么你都输!” 徐清解开了绑着树一端的绳子,伸手一抖,缠绕着大鼎的那段收了起来,在大鼎落地时,徐清上前推了一掌,“叮”的一声巨响,大鼎横飞出去,将要落在原点时,徐清一掌将其拍了起来,高高飞起,落地时,又被徐清一掌拍起。 看的小牛目瞪口呆,周围百姓也呆若木鸡。 娄昭心知道徐清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他能将蛇鳞刀玩儿的游刃有余已经很了不起,但凡蛇鳞刀再重一两斤,他便不会那么得心应手,可是,他的爆发力极强,练习宗门功夫,更如脱胎换骨,玩儿个鼎又如何?如果用上了推碑手,这熟铜大鼎都能被他拍烂了,娄昭笑道:“小清能这么玩儿一天。” 苗小花长大了嘴巴,道:“哇,好厉害。” 娄昭笑道:“小花,听姐姐一句话,让他住在你隔壁,想嫁人的时候,就嫁给他吧……” 第0777章 爸爸不哭 后来,徐清便把大鼎接在了手中,没有死举着,来来回回倒手把玩儿,四两拨千斤,大鼎的千斤重量没有一秒是完全压在徐清身上的。 小牛看着脸都绿了,看徐清的眼神,那仿佛就不是一个人。 看着徐清玩儿上个没完了,娄昭喊道:“小清,别玩儿了。” 徐清道:“坑坑洼洼的,我得把它盘圆润了。” 一个钟头,徐清才把那台大鼎放下。 那时候小牛早已经不见了,发脾气了,躲在自己家里闷闷不乐,忽然就拿起被子恨恨地摔在了地上,嘴里大叫道:“啊!” 然后又拿起床单狠狠拍在了地上,大叫道:“呀!” 枕头啊,洋娃娃啊,衣服啊,鞋子啊,反正只要摔不坏的东西,全被他扔来发泄。 徐清就在门口看着,这小牛犊子还挺有意思的,徐清进屋了,递给他一个水杯,道:“来,兄弟,砸这个,听个响。” 小牛接了过来,看了看,忽然大吼:“大傻子,这东西,这东西会碎!” 徐清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头发,道:“第一场我可赢了,我能靠近你媳妇儿了?” 小牛顿时释放出了浑身杀气,放声大吼道:“可以!” 然后便老老实实地回去把扔到地面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好。 小牛还要叫嚣着和徐清比试第二场,还是谁的力气打,要用大锤子破石头,徐清都不用锤子,用推碑手就可以,小牛输了,还要比第三场,但是徐清已经完全没心思和他比了。 在川蜀呆了一个多月,进了隆冬时节,苗奶奶终于把小徐澄身上的蛊毒弄明白了,要和徐清谈一谈。 苗奶奶的草屋里,许久未见父亲的小徐澄,在徐清的身上腻着,孙思瑶在一边著书,苗奶奶给徐清解释徐清身上是什么毒。 徐清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苗奶奶说:“娃儿身上的毒虫,确实是一种蛊虫,询问了很多同道,他们都说这是一条水蚕,蛊虫里五行蛊中的水蚕,可这不是人工饲养的成年虫,是虫卵,蛊虫成型需要在数种毒虫放在一起饲养,自相残杀,剩下的一条便可成蛊,他们用水蚕卵,只想让这孩子把水蚕养成年了,需要一年的时间。” 徐清问:“可有解除的办法?” 苗奶奶说:“既然是五行蛊,自然相生相克,土克水,土蛊却会让娃儿变成土质躯体,水火不容,我的火蚕能马上杀死水蚕,可结果,娃儿怕是会五内俱焚而死,没救了。” 徐清鼻子忽然有些发酸,眼珠上遮蔽了一层水雾,他说:“还请老太太想想办法。” 苗奶奶说:“要说办法,其实真有一个,水蚕最怕的是冰蚕,寒气可以让它凝结,凝结之后体积就会变大,再用外科手术取出来就成,从理论上说,冰蚕会将娃儿的身体结构冻结,解冻之后,身体机能还在。” 徐清问:“那冰蚕之祸呢?” “冰蚕这种虫子只生在严寒之地,届时只要将娃儿带到温暖之地,冰蚕就会逃离。”苗奶奶说:“孩子,且不说娃儿会不会冻死,冰蚕早在宋朝时就灭绝了。” 徐清仰头看了看房梁,将泪水憋了回去,道:“我们父女二人谢谢苗奶奶大恩大德了。” “唉,可惜这么好的娃娃,老婆子帮不上她,不过,孩子你不用绝望,咱们华夏有五千年历史,奇人异事众多,多去几个地方,多去找找高人,也许有别的办法,我给你指一条路,天下有药王,毒王,医王,毒王田天柱被你杀死,药王更是令师,医王,却无人知道他的所在,甚至无人知道他的存在,我知道他在杭州置办了一处庄园,上次见他,已经是九旬高龄,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江湖传言,只要是人的病,他总能医好。” 徐清惊奇道:“有这样的人?” 苗奶奶道:“华夏有若风和赤焰仙子那样的人,有八字诀那样的功夫,有医王,还值得意外吗?有水蚕这样的奇异生物,有医王,值得意外?去碰碰运气吧,也不必去神农架浪费时间了,下毒人也没有解毒的办法。” 徐清本身精通医道,也是这个想法,再三对这一族苗人表示感谢,他让姐姐娄昭带兵员帮苗人重建被苏云毁掉的家园,通知官方和华夏宗门协会对这一片地方进行严密保护,然后便去了。 临行前,徐清问小牛想不想赢第三场?小牛说想,徐清让他去昆仑山找第六部队入伍,训练三五年后,他大约可以赢了自己。 娄昭带队送徐清离开川蜀之地,便带队回到了昆仑山。娄昭再次嘱咐苗小花,不要错过小牛,可不要回头才知旧爱好! 在此期间,徐清带着女儿去了一趟烈士林园,干爹干娘六个墓碑干干净净,守陵人已经换了,曾经的那老爷子已经病故了。 徐清带着女儿给所有的英雄献花,在干爹干娘的碑前,徐清说:“这里住着你的五个爷爷和一个奶奶,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爸爸是他们养大的,以后爸爸不在了,你要和哥哥时常来看看他们。” 徐清带女儿认了陈小点的墓,和露丝的墓,告诉她,这都是需要他们记住的人。 孙思瑶还是随着徐清,要和徐清把最后一章关于蛊虫的章节写完,顺便照顾这父女二人。 在重庆,徐清决定走水路从长江流域直到江南,船上,徐清和薛蓝视频了一下,告诉妻子一切安好,即将从川蜀去杭州玩儿,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何能不带女儿见识见识? 薛蓝想见女儿,小徐澄给她妈妈唱了一首刚刚学会的歌谣,“一片竹林一片桃花,小桥流水边有人家,十里山村十里灯花,街头一座峨嵋酒家……” 薛蓝到现在还不知道徐清是带女儿去治病,说:“可以和干娘去学音乐了。” 干娘是谁?薛蓝自作主张,让韩思雨当自己这一双儿女的干娘。 水波荡漾之中,徐清总思量着苗奶奶说的冰蚕,不知道爷爷留下寒冰内劲对女儿有没有帮助,他当然不敢让女儿修炼这东西,不到两岁的孩子学杀伤力如此强悍的内功,必死,没商量。 徐清想将自己的寒气过滤出一些给女儿,又不敢轻举妄动,这应当是无路可走时的最后一条路。 很是神奇,曾经徐清想做一些什么,总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逼迫他不得不去作战,如今,世界一片安宁,华夏和俄斯地区深度合作,外蒙由华夏控制,在官面上进行了三方深度合作,西边什米亚地区,斯坦国地区,婆罗门地区,被付胜义老爷子带队经营成了一片江山铁桶,中东地区也很稳,桑扶国还在一片乱局中,民不聊生,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苏雅那边,不见血的战场。 苏雅现在主要挣钱的产业还是女性用品,有一款精华是西方提供的成品,他们只负责检验,现在美洲为了限制苏雅的财力,断了这一款精华。 无论当今世界如何发展,百姓都是主体,苏雅没有这一款精华,很可能丧失中高端消费群体,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苏雅早有后手,叶玫带领的公关部宣传,雅舒集团产品有更高端的精华,是一年前研制出的配方。 这是真的,这是孙思瑶研制出来的配方,美洲不但在这里和苏雅过不去,还和一款通讯器材过不去,苏雅马上将雅舒科技集团出产的更高端的芯片交于这款通讯器材。 华夏经历了两百年苦难史,用一百年奋斗,终于迎来了最好的时刻,兵强马壮,地大物博,科技领域也不怕西方。 然而并不是一超多强的格局,更不是对抗的格局,这个世界,华夏,俄斯地区,欧洲诸国,美洲诸国,都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这么多国家变得强大,就不能说是几个强国几个强国了,只能说是世界民族大团结,共同发展,公建美好家园。 华夏更强一些,因为华夏有宗门,宗门有徐清,徐清有北非长安国,北非长安国有百万军人,不怕打仗。 三天时间,徐清来到了杭州,徐清将huv开上陆地的时候,扒在车窗前的小徐澄问:“爸爸,我的病很严重吗?” 徐清道:“是很重,但是爸爸在呢,爸爸这些年来创造了很多奇迹,百战而不死,你是爸爸的女儿,也能创造个奇迹。” 隔了半天, 小徐澄说: “没太听明白,爸爸您别说了,我就想多和您说说话,我自己说,您不用回答我。” “爸爸,您小时候是在村落里吗?那里是什么样的?六岁的时候去部队,是干爷爷抱着你吗?” 小徐澄的话中最多的便是疑问,还有“我想”,后来,小徐澄说:“爸爸,咱们一起瞒着妈妈,让她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徐清终于摁不住眼泪,他伸手捂住了女儿眼睛,小徐澄却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抹着徐清的眼泪,甜甜地亲了一下,道:“爸爸不哭……” 第0778章 但行好事 隆冬南方是很冷的,外面相比之下较为暖和,可是室内湿冷,为了孩子,徐清选择的还是较为高档的酒店,有空调的,在去酒店的路上,小徐澄扒在了车窗前,道:“爸爸,你看,那个高楼上有人。” 小徐澄是先被一群人吸引的,发现他们都在往上看,便也往上看去。 上面站了一个人,小徐澄哪里见过有人想不开跳楼的?不过是因为好奇喊了一声。 是一个闹市的商厦,消防员肯定过来的会困难一些,这个女孩儿选择在这里跳楼,第一种可能是想走的轰轰烈烈,第二种可能是想让某个人看见。 这个闲事儿徐清是一定要管的,因为他是军人,他头顶着国徽,肩扛着责任,每一个华夏百姓,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徐清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强制让商场下的保安寻了一个车位,下了车子,望着那个在二十三层高楼顶端啜泣的女子,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啊,徐清特别喜欢一名著名相声演员说的话,“吃亏要趁早,一帆风顺不是什么好事;从小娇生惯养,没人跟他说过什么狠话,六十五岁走到街上谁瞪他一眼,当时就猝死了;从出生就每天把个嘴巴子,到二十五岁,铁罗汉、活金刚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诸如这样想不开的人,都是一辈子过的太顺了,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不过徐清并没有太多的腹诽,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她的心情。 消防员和警察都过来了,他们马上在大楼之下铺上了气垫,可是那么高,就算下面是水潭掉下来也当场震碎心脏了,气垫救不了她。 徐清面见了警察,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警察肃然起敬,徐清如今的身份经历,可不是什么秘密了,且不说他们这边没有谈判专家,就算有,警察也更愿意相信徐清。 徐清对女儿说:“闺女,和警察叔叔在一起,爸爸上去把那个小阿姨劝下来。” 小徐澄说:“我和爸爸要待在一起,我保证悄悄的,不说话。” 徐清抱起了女儿,本要坐电梯上去,可是担心自己在上去的过程中,这姑娘就跳下来了,一点不吹牛逼,就算这姑娘现在往下一跳,自己也能把他捞起来,就怕自己上楼的过程中她纵身一跃……徐清猛然想起,自己在川蜀之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两只头海东青了,它们消失了一段时间,忽然出现了,他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两只海东青从远处滑翔而至,这两只鹰儿长得越来越大了,抓起一个人来,真不在话下。 小徐澄惊喜地“哇”了一声,徐清道:“那是咱家的鹰,等爸爸让它们陪你玩儿啊。” 有了鹰儿就近保驾,徐清便安心了,上了顶楼,来到了姑娘的身后,千篇一律的,跳楼的人看到有人来了,第一句话往往是:“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徐清把女儿放在一边,看这女子的长相和装束,应当是一个中产阶级,挺富裕的,衣服都是名牌,身上的一股香气,是雅舒集团产的一款香水,价格七八千,至于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买的,徐清判断,是她自己买的,她身上并没有让男人养的味道,有一股女强人的气质,道:“首先呢,我没想过去,其次,我和你道个歉,我在上来的时候,在想,你可能是因为感情不顺而寻短见,现在看来,你不是那种为了某个男人而寻短见的人,就你这样的,怎么会呢?” 那女子泪流满面,道:“为什么不会?”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心态不会那么局限,你这样的女孩儿,是把自己的人生过到百分之百,将婚姻爱情当成附加的人,所以,你遇到的困难,一定很麻烦。” 女子道:“如果不是无路可走,我也不会站在这儿。” 徐清笑了笑,道:“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我记忆深刻,世上为什么有桥呢?因为路走到头了,反过来想想,无路可走,咱们就过桥,如果没有桥,咱们游泳,如果是火坑,咱们坐飞机,姑娘你记住了,我活这么大领会的最大的一个道理,就是:活着,就有希望。” 徐清貌似在普通聊天,可是用了心理学中的暗示法,第一句话,就让女子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的女强人,能找到一些自信。 徐清的语速,说话状态,音色,也让这个女子愿意和他多聊几句。 徐清继续道:“其实你也不愿意跳下去,如果心意已决,你不会在这里一站就是半个钟头,你也在想出路,对吗?遇到什么事情了,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 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想过了,解决不了,唯有一死解脱了。” 徐清道:“其实我现在也遇到了麻烦,我也解决不了,这样吧,咱们交换一下,你帮我想想我的问题该怎么解决,我帮你想想你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徐清这么说,目的是让女子知道,放眼于众生,她活的还不错。 女子离开了楼顶边缘,坐了下来,其实以徐清的速度,能马上将这个人控制了,可是治标不治本,得让她自己走下来。 徐清也坐下来,将女儿抱在怀里,道:“我是军人,六岁进入部队,十二岁跟随我的干爹干娘作战,十六岁正式入伍,十八岁,干爹干娘全牺牲了,我完成了任务,摁不住心里那股悲伤,也做了一件寻短见的事情,不过比你这个高档的多,我跳的是悬崖,身边有几万部队看着,其实当时死了,也死的挺有牌面儿的。后来被一个女校官把我救了,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再想,原来我当时被她捡回了一条命,此生的缘分便已经注定了,我把她娶了,这是我们的女儿,她被下了毒,只有一年好活了,你说,我该怎么救我的女儿?” 女子把目光放在了小徐澄的身上,小徐澄笑着和她挥了挥手,女子也笑了笑,然后收了起来,道:“我认识医生,晚点儿我带你去,我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听着女子的解释,徐清才明白了,她是做木雕生意的,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二十多年的感情,那就如一体的一般,要进一批木材,进行雕刻,她把所有的继续全部拿来了,亲戚朋友那边也借了个遍,千余万,签合同的时候,他男朋友签的字,付款以后,她的男朋友就和她分手了,千余万根本不承认,找官方证实都没有证据。 她做过最大的生意上百万, 千余万,把她完全打蒙了,再加上被男友欺骗,受不了只能寻死。 徐清说道:“你这不负责任啊,是你把钱弄丢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死了让你父母还吗?” 女子苦笑:“看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徐清道:“你其实进入一个盲区了,心思全放在了你男朋友的身上,法律是为了让人不能恶到没边,处理办法还有很多,比如你可以联系木材的经销商,让他摁住不发货,用拖字诀,逼得你男朋友必须得来找你,只要你点头,经销商才可以发货。” 女子道:“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徐清道:“人情礼法,你男朋友钻了法律的空子,经销商如果是好人,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再想别的路,总有办法。你男朋友坑你的钱,说明他自己也是个穷鬼,那批木材一共需要多少钱?” 女子道:“一千五百万,我凑了一千万,他凑了五百万。他是从小额贷款贷来的钱,只要木材到货,雕刻成品,和客户订单一签,马上就能还上。” 徐清笑道:“客户都是你的客户,你让你的客户取消订单,他用一千五百万买了一些卖不出去的木头,到头来还不是得求你?傻姑娘,商场门门道道多了去了,用得着这样,怪不得你只能做百万生意,格局不够大呀,渡过这一劫,你必是业内翘楚,下来吧,这事儿我管了。我在下边等你。” 徐清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徐澄蹦蹦跳跳地跟着,女子道:“你叫什么呀?” 小徐澄叫道:“我爸爸叫徐清,清澈的清,我叫徐澄,橙汁儿的橙,呀,不对,是橙汁儿的橙,把木字旁换成三点水。小阿姨,你叫什么呀?” 女子道:“我叫张静。” 在张静跟着徐清下了楼之后,在下面围观的人一片掌声,警察给她送毛巾,说安慰话,她反复致歉,自己一时糊涂麻烦了大家。也解释说自己不是要闹事儿,因为之前她的店面就开在这栋大楼里,心一急便上去了。 警察说,人没事就好。 孙思瑶上前帮张静检查了下身体,没什么问题,对徐清说:“咱又做了一件好事儿呀。” 徐清说:“才开始呢。”然后摸着小徐澄的头,道:“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第0779章 父母恩重 张静的男友叫齐轩,从小穷,是杭州边缘乡下长大的孩子,张静之所以认识他,是小学的时候,一对一资助,渐生情愫。 华夏有古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有古话,是寒门难出贵子,其实都是特指某个群体,并不是一棍子打死。 归根结底这东西还是和人品有关系,齐轩就是穷怕了的一个人,家教也没有教育他自力更生,不能动别人的东西,也没教会他厚道,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骨气,看到张静给他专账的一千万,看着那些数字就鬼迷心窍,按捺不住。世上没有比这种人更可恨的了。 在杭州,徐清开车带着那叫张静的女子去找木雕买家,那其实都是张静的客户,商人为了维持客户关系,往往都会建立一个朋友的关系,但是这种朋友关系,很塑料。卖方要多卖点儿,买方要少给点儿,价格双方都合适了,就成了朋友。得用手段,要么煽情,要么降价,得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有一个叫尹武的收藏家,专门做木雕生意,因为名气的原因,他手里的最小的一件木雕能达到三十万一件,是华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张静是先来找他的,他和张静的父辈有些关系,用尹武的话来说,张静在他的眼中就如侄女一般。 徐清了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张静平心气和地把所有真实情况告诉他,要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然后让他不要接受齐轩的任何销售,这场商战打赢了,张静答应免费提供三个月的货。 尹武老爷子听到张静的遭遇之后,看到无助无辜的张静,气的要死,不但同意,还联系了自己的老友,一同抵制齐轩,这样心术不正的人的提供产品,他们也确实不敢接受。 在尹武老爷子的帮助下,齐轩那边至少有三百万的货出不去。 从尹武老爷子那里离开之后,张静心情好了许多,她的内心其实挺强大的,不但强大,而且冰冷,不但冰冷,而且记仇,不管曾经有多少好,你一件事情办在我眼里,我缓过这口气来,就咬死你。 齐轩就算跪在她面前,就算要寻死,张静也会帮他一把,去死。 出来之后,张静说:“下一个客户是叫林小聪,是一个做实木家具行当的,和我的关系很好,我最初做这个生意的时候,他买一件成品,便和我拿一件成品,关系维持了很多年,因为认真,他越做越大,早就劝我,多出一点儿成品,可是我找不到那么多好木头,他广开门路,但是精品货还是从我这边拿的,我就担心齐轩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徐清道:“做生意的,不能谈感情,你的成本是多少?” “比如一套最好的楠木沙发,我的成本是十万左右,给他五十万,他卖一百万。” 徐清道:“他的产业呢?现在多大?” “他一年的总流水,大约是三百万。” 徐清道:“一年的流水才三百万,他虽然广开门路,但是最挣钱的还在你这儿,去了先旁敲侧击,问问齐轩给他降进价降了百分之多少,咱们再谈。” 张静完全听从徐清的意见,去见林小聪的时候,张静按照徐清教的对话方式,叙旧,套话,当林小聪说齐轩给他降价百分之三的时候,张静大吃一惊,道:“我这次用一千五百万进货,第一次做这种大生意,给老客户降价百分之十,怎么是百分之三呢?” 张静当着林小聪的面给齐轩打了电话,开免提,让林小聪清楚地听到,“没有人能证明一千万是你的,我降价多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去死吧,玩儿你都玩腻了。” 张静听着这番谩骂,一脸怒火,眼神却很清澈,在演戏。张静挂断电话之后,对林小聪说:“对不起林总,我这边可能出问题了,您先压住资金万万不能给他一毛钱,等我把事情处理明白。” “那你也不能坑人啊!” “我就坑了,怎么着吧!” 听到齐轩这么说话,张静心里简直快乐的不得了。 本来受到伤害的是张静,林小聪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这些供货商是张静和齐轩最开始定好的,他们一千万买来的木头,全部卖出去能赚一个亿,却被张静切断了九千万的去路,因为关系都是张静和他的父辈的,齐轩有什么?徐清就是个办事儿果断的人,长话短说,下午五点左右,就办完了所有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找木材供应商了。 木材供应商管理人员在京城,从时间上来看,今天是提供第一批木头的,张静说:“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吧。资金已经打过去了,合同上有期限,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 徐清说:“不行,商场如战场,行军就是打仗,今天必须得见到供货商,合同上会有期限,但是一定会附加一条,不可抗力因素。” 徐清不能让女儿再受这个罪,他留在了杭州,让张静和他保持通话。 徐清也给叶玫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助调查一下这个原木供应商是谁,没用多长时间,叶玫从容淡定道:“我啊,咋啦?” 徐清哭笑不得,道:“你可真行,你供应的这点儿东西,险些把一姑娘的命要了。” 原来雅舒集团手里有一批木头,是南非变异人事件后,徐清运回来的那一批,雅舒集团中管原材料的人以为这些木头很有价值,又花不了几个钱,徐清运回来一船后,他把轰炸前紧急砍伐的千年古木全部运回来了,花了小一个亿,全部囤积在雅舒集团仓库。 前段日子公司大对账的时候,有这一亿的亏空,齐雨微亲自过来了,看到囤积的这些木头,便和苏雅商量怎么处置,放着也不是个事儿,苏雅说那是徐清要弄回来的,问问他怎么办?徐清又忙,齐雨微便让叶玫看着处理吧,叶玫和徐清的关系不错。 叶玫说,能怎么办,卖了呗,一亿弄回来的,能卖一百个亿,不亏。 哪里想到,张静和齐轩弄的,是叶玫要销售的第一批木头。 徐清说:“你也是真傻,那些都要玉化的木头,你说卖就卖啊?我现在手里有一个人,手底下有一帮雕刻的老爷子,能雕所有东西,雅舒集团开一个偏门吧,木质艺术品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叫。” 这些事情对张静来说是一个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对于徐清和叶玫来说,简直太小了,张静和齐轩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叶玫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让官方先把自己即将放出去的那批木头扣下,然后接待了张静,再等待齐轩去见她。 既然能开拓一个新的产业,叶玫自然要亲自出马,见了张静,吃饭啊,玩耍啊,仿佛昔年好友一般。 齐轩见了之后,吓得腿软,问叶玫,那批木头还给不给,叶玫说:“没办法,这批木头虽然是南非来的,但那依然是国宝级的,官方看到了,要审查,我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就卖不了了。” 齐轩道:“按照合同,你应该退款。” 叶玫道:“可以退款,马上就退,但是违约金是不给的,因为是不可抗力。” 叶玫马上把钱全部退还给了张静,然后将合同撕了,道:“事儿办完了!” 齐轩咆哮道:“你为什么要给他?合同上签字的是我。” 叶玫云淡风轻,齐轩在她眼里,算不上个人,她说:“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你付款给我,是私人账户,我退款,是退给你们公司法人的账户,张静是你们公司法人,你这个董事长并没有多少权利的好不好?” 张静一直在一边听着,才发现自己太嫩了,又嫩又傻,实际上,齐轩将木头买回来,自己还是有权利定进账的账户,当初齐轩不当法人,是不想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没想到,砸了自己的脚,如果他直接卷走这一千万,另开企业洗钱,谁拿他也没办法。可惜,贪必谋人,谋人则害己。 齐轩指着张静的脸骂道:“臭娘们,你耍我!” 张静没说话,叶玫拍了桌子,道:“这里哪里是允许你大呼小叫的地方,你涉嫌非法集资,诈骗,我已经提交官方了,五十万以上,就是数额特别巨大,你动动手就是人家的一千万,你这辈子别想出来了。不过,这有一个前提,看看你的前女友,你玩腻的臭娘们愿不愿意告你。” 叶玫话刚说完,小雀和小鹰兄妹二人过来了,人抓的痛快。 齐轩噗通一声跪在了张静的面前,张静面无表情道:“麻烦警察同志赶紧把他带走,我看到他恶心,您需要我提供什么证据,都可以。” 叶玫笑道:“恭喜你,失去了一个坏男人,得到了一个好机会,如果你放过他,我们是不会和你合作的,因为亲仇者寡恩。” 张静开始蒙了,叶玫道:“等会儿和我去雅舒集团京城总部,见我们的ceo齐雨微。” 张静有些局促,害怕自己又进入另一个骗局,她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叶玫说:“姑娘别害怕,警察同志还没走呢,我之所以亲自来见你,是因为把你救下来的那个少年人是我们董事长苏雅的外甥,是雅舒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安心吧。” 见齐雨微之前,叶玫带她去看了那批木头的库存,说:“这批木头,我们的购买成本七八千万,加上保养费用也就一个亿左右,调研市场之后,我们预估收益是一百亿。” 张静是专业,拿手比量木头,用计算机算,道:“我要有这么些木头,我能打出一个价值一千亿的品牌,这都是宝贝啊,打高端市场的。” 张静说完还小心地看张静的脸色,一千亿,叶玫面不改色,开玩笑,雅舒集团是什么地方?一千亿数目不小,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叶玫说:“打自己的品牌?” 张静摇摇头,道:“不想打自己的品牌,太累。我只想让世界看到我的家传手艺。” 叶玫问:“那你就打雅舒集团的品牌,用几年可以?” 张静道:“两年!” 叶玫道:“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去我们ceo那儿签订合同之后,你就是我们集团木质业的负责人,我们很快会拨给你一个亿的资金,这些木头你可以随便用,一年我要回本。三年,我等你打出价值一千亿的雅舒集团木质业品牌。” 张静道:“一年两个亿?” 叶玫道:“你需要什么,公司都会满足你,雅舒集团多强大,你们这些小女孩儿应该最知道。” 张静看着这些木头,眼睛冒光,然后扭头问道:“为什么雅舒集团会信任我?” 叶玫很直接地说:“不是雅舒集团信任你,也不是我信任你,是因为徐清救了你的命,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事实证明,徐清愿意帮助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他虽然年轻,可看人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你也别心里不舒服,雅舒集团员工敬佩强者。” 张静这才知道,自己得到了天大的运气,活了这么大,她终于明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真正意义,徐清那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也反复回荡在了她的心中。 接下来场地选择,员工招聘,管理模式和顶层设计等,她还需要学习,进行专门的培训之前,她需要告诉徐清怎么找自己知道的那个世上无名,在知道的人群当中,那就是神,张静不知道怎么找,但是她有一个当医院院长的表叔机缘巧合下知道那个神人在哪儿。 寻思了很久,张静觉得如此大恩大德,自己还是亲自回去看一眼,道谢。 于是,张静赶了回去,找到了自己的表叔,问徐清去哪儿了,她表叔说徐清在林隐寺找医王。 张静去了,在寺院门口找到了徐清的车,被和尚带上山门,小徐澄和孙思瑶在客房中休息,张静打过招呼,行过层层楼阁,上了后山,有一处别院,徐清在门前长跪。 张静鼻子一酸哭了出来,雅舒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为了女儿,长跪不起。 子苦愿代受,女劳父不安,父母恩情重,恩深报实难…… 第0780章 假装还在 徐清第一时间去见了张静的表叔,张静应当是对他说了什么,很热情,很客气,千恩万谢,徐清说:“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谢谢两个字。” 后来,张静的表叔告诉了徐清医王的所在,听说医王出家了,徐清特别意外,好在有迹可循,徐清便去了这个有太多传说的林隐寺。 方丈不是宗门中人,是华夏的一位佛学文化大师,徐清上山询问医王的事情。老方丈说,医王一生救人无数,知道人每一个细胞的病理,最后医好的一个人是感染了hiv的人,把活人冷冻之后,针对性的取出了带有hiv病毒的脏器和血液,再灌注,人救活了,可惜冻傻了。 徐清问:“是因为没有治好人而出家?” 老方丈说:“不是,是因为他看透人的生老病死,人间疾苦,病治好了,依旧脱不了苦海。”他劝徐清,“别去了,他不会见你。” 徐清红尘缘深,想的明白,却参不透,也不想参透,他去求医王救一救女儿,来此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了别院有一位师太,竟然是林珊珊,这个和自己仇怨很浅,恩德也不深的人,一笑之交吧?! 有熟人还是好办事儿,可是林珊珊给徐清的结果却是:“不见。” 徐清说:“那我便长跪不起,只求医王前辈看在我师公药王的面上,救救小女。” 张静来时,徐清已经跪了三天水米不进。 张静说:“不要强求了。” 徐清不理会。 林隐寺内,十方菩萨的注视下,徐清上身笔直跪着,双目坚毅,他曾跪过一次熊伟,为了华夏大局,这次下跪,和华夏大局无关,只为女儿。 淡蓝色风衣随风摇动,他却像一尊雷打不动的神像。 络绎不绝的游客,香客中有一对进了后山,徐冰清和吴山川,徐冰清眼含热泪拍下了这个画面。 后来,徐冰清去见了孙思瑶和小徐澄,小徐澄和徐冰清也亲,让徐冰清抱着去了林隐寺三生石前,给小徐澄讲了三生石的故事。 世上有一条路叫做“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在桥的尽头,有一块通体鲜红的石头就叫做三生石。据说,有情的男女们,只要在这块石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缘订三生,三生三世都可以在一起。 只是传说而已,并没有真的三生石,这块三生石也不是真的,这里是允许游客写字的,徐冰清说:“小丫头,等你以后爱上了一个男人,就要把你们两的名字写在上面。” 小徐澄问:“是三生三世都在一起吗?” 徐冰清说:“是啊。” 小徐澄从自己的小书包里取出一支笔,在石头上写着“爸爸,妈妈,哥哥,我。” 徐冰清讶异,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这么一手的好字,看着上面的内容,心想着,这就是个天使呀。 徐冰清带她去飞来峰玩儿,给小徐澄讲了一个济公抱新娘子跑,被整个村子的人追着跑的故事,告诉小徐澄,坏人是很奸猾的,好人要更奸猾才行。 小徐澄问:“那爸爸要见的人,是很奸猾的吗?爸爸为什么不用更奸猾的方法去见他?” 徐冰清想了想,道:“因为那是个好人,咱们有求于他。” 小徐澄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又是为了我病吧。冰清姑姑,我要去看我爸爸。” 徐清有意避开闺女,是怕闺女心情不好,徐冰清让小徐澄去见,是为了让徐清不要再跪着了,仗着自己身体好,本事高,不吃不喝不起身,金身罗汉也得死了。 小徐澄看到了父亲的样子后,跑了过去环上了他的脖子,轻声道:“起来吧,爸爸,我会好的。” 徐清把女儿举了起来,笑了笑,道:“一定会好的。” 就在这时,林隐寺敲钟了,和尚们说:“医王大师圆寂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清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他冲进了殿堂,沉声怒道:“沽名钓誉的老东西,为了不给我女儿看病,你竟然选择寻死?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算什么医王?你算什么和尚?林隐寺老和尚给我听着,他的尸体就给我摆在院中,受风吹雨打日晒,我女儿一日不好,一日不准入土。” 徐清发火了,那还了得?林隐寺方丈急忙赶来,解释说:“施主,施主,您错怪他了。他有留字。” 方丈将留字取了出来,上面写着:“无能为力。” 徐清用二指夹着这张宣纸,朝半空中一扔,抱起女儿走了。 方丈在后面道一声佛号,道:“小施主,佛祖会保佑你的。”徐清如此无礼,把医王逼死,他还对徐清这么客气,聪明人谁不知道“无能为力”四个字是伪造的?徐清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而已。 徐清要离开杭州,情绪很不好,张静送别时,对他说:“路走到头了,还有桥。” 徐清摆摆手说:“别管我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话毕便上车了,车窗摇上来,外面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孙思瑶在后座,咳嗽,徐清的声音很疲惫,道:“师叔,您别吓唬我。” 孙思瑶笑笑说道:“一切自有定数,最后这段日子,让师叔再照顾照顾你,这个世上师叔也没亲的热的了,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呢?” 徐清久久无言,道:“安徽,福州,河南,河北……咱们都去转转。” 孙思瑶明白,安徽是华佗的故乡,福州是董奉的故乡,河南是张仲景故乡,河北是扁鹊故乡,都是神医所在之地,这几个目标之地,说明徐清根本就没有目标,就算能找到这些古代神医的传人,又能如何呢? 徐清道:“师叔,要么我送你回家,好好休养吧。” 孙思瑶没说什么,徐清只能带着她,先去的福建,后去的安徽,在去河南的路上,孙思瑶的身体每况愈下,徐清再关心女儿,也不能再走了,在洛阳置办了一片独门独户的庄园,他知道师叔来日无多了。 这一日午时,在皑皑白雪中,徐清推着摇椅,摇椅上躺着师叔,小徐澄在雪地里一边玩儿一边跟着。时不时捏个雪球,堆个小雪人喊:“太师叔,爸爸,你们看。” 天真烂漫,哭过就忘了。 孙思瑶忽然道:“小清,我刚才想了想我这一辈子,好像真的只办成了一件事儿。” 徐清知道她说的是那本医书,便笑道:“多少人一辈子连一件事儿都办不成?” “唉,其实也不算办成了,小澄的病,咱们就治不好。不过,小清,你得记着,世上有一万种病,就会有一万零一种治病的药,别放弃,总能找到方法的。那书没结尾,余生你要补充呀。” 孙思瑶说:“小清,我这辈子没和人打过交道,只有一个师傅,一个师兄,还有你一个徒孙。” 徐清说:“我总是和别人打交道,可是我就您这么一个师叔。” “哦!”孙思瑶轻轻答应了一声,转了转头,道:“小清,咱们这是在哪儿?” 徐清说:“洛阳,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是个有龙气的地方,风水极好。” 孙思瑶说:“洛阳神草堂的草药是很好的,他们的草堂有些困难,有机会要帮助一下。” 雪花落在孙思瑶的脸上,说:“腊雪是有用的,师叔教过你吧?用鸡毛扫取,装入瓶中,密封保存于阴凉处,虽成水液,历久不坏。” 徐清抓着孙思瑶的手,柔声说:“教过。” 孙思瑶拍着徐清的手背,说:“给师叔背一下。” 徐清蹲在孙思瑶的身前,说:“腊雪,甘、冷、无毒。腊雪用瓶密封贮存,放阴凉处,数十年也不坏。腊雪能解一切毒。治时气温疫、酒后暴热、小儿热狂啼等。亦治黄疸,但服时须稍加热。腊雪洗眼,能退眼红;煎茶煮粥,可以解热止渴;涂抹痱子有效。” 孙思瑶说:“好,好。” 隔了一会儿,孙思瑶说:“村南的王大娘中风了,得针灸。” 徐清说:“您已经治好了。” “哦,治好了呀,昆仑山有一个弟子被金环蛇咬了,我已经救活了,小清,替师叔把他送回昆仑山……不用了,他是自己回去。” 孙思瑶说的话已经没有任何逻辑可寻,此刻她的记忆,只剩下了一些碎片。 后来,她再也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气息悠长。 徐清父女站在她的身边,久久不语,泪如雨落。 一阵微风过,雨雪霏霏,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曾经的一片牡丹田,如今,一片洁白。 一个小时之后,孙思瑶寿终正寝,无有痛苦。 徐清给华夏宗门协会发文,药王传人孙思瑶在洛阳去世。 一夜,徐清帮师叔净身换衣,放在洛阳宗门人送来的金丝楠棺木中,全程都有小徐澄陪同。 徐清很久之前就想过,如果师叔死了,当土葬在老师公身边的,可惜她有遗愿,要靠自己近一些,取了骨灰,带着她吧。 在离开之时,徐清将师叔的骨灰安置在后座上,假装她还在…… 第0781章 放弃一切 徐清才刚刚离开自己置办的这个宅院,就见到了一个灵堂,是洛阳宗门人搭建的,上万人来相送一个孙思瑶。 灵堂当中有孙思瑶的照片,两百是白布条,无字,是让徐清来写挽联,徐清在第一站挥毫写了一副挽联,“难忘淑德,永记慈恩,春晖未报,冬雪添愁。” 在徐清心里,孙思瑶就如娘一样。 离开洛阳,进入山西地界,又一处灵棚,徐清写下“音容已杳,德泽犹存,精神不死,风范永存,灵魂驾鹤去,正气乘风来,良操美德千秋在,高节亮风万古存。” 再往北走,徐清经过了至少十个灵棚。 孙思瑶自觉得一生只有三个亲人,貌似做到了三从,师父在的时候从师父,师父不在了,就围着徐清转,可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影响力,除了徐清遇到的这些,天下只要有宗门的地方,都为她搭建了灵堂,表示悼念,她的影响力并无师父孙思傲大,可是她的口碑极好,没有丁点污点,就算是邪教,地下社团,也礼敬有加。 宗门内一片素缟,半城哀声,寿终正寝本是好事,但是烟火凄凉,弄得徐清也不开心了,他对话宗门协会,灵堂布置七天就足够了,心意,她老人家清楚了。如果真的尊敬,就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西北薛蓝,京城韩思雨,不约而同地取出孙思瑶的照片,挂在家中,戴上了孝牌。 回了一趟京城,先去看了看林青鲤,没有惊动谁,因为想挨个去看一看大家。 林青鲤还痛苦地在初等学校里,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什么都好,就是数学,她压根儿就对这东西没兴趣,徐清去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上数学课,迷迷瞪瞪的,可是吸引了徐清的,并不是林青鲤不好好听课的样子,而是教室里的一个走来走去的熊孩子。一会儿戏弄戏弄这个,一会儿挑逗挑逗这个,老师对他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终于他去了林青鲤的身边,这熊孩子还什么都没做,林青鲤说了句:“老师我上厕所。”然后就跑了。徐清就纳闷儿的不行,干嘛跑呢?怕他不成? 等到了下课,徐清找到了林青鲤,林青鲤一下子就蹦到了徐清的怀里,太久没见了。 不多时,有人在林青鲤身后点了点,说道:“青鲤姐姐,该我了呗。” 林青鲤回头一看,是韩墨文,这个白人小女孩儿在京城呆了这么久,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京片子,徐清满肚子的骄傲,这俩捡来的小丫头片子,都是华夏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徐清对他们说:“走,吃好吃的去,请假呢还是翘课呢。” 林青鲤道:“翘课!”韩墨文道:“请假!” 两个尖子生,一个守规矩,一个不守规矩,都好,一个是军人,不守规矩才能打胜仗,韩墨文则是服务社会的,老老实实的也没错。 相比韩墨文来说,徐清还是和林青鲤更亲一些,因为林青鲤是先烈遗孤,还是自己的队员,经常在一起,韩墨文就差事儿许多了,看在和的韩思雨如亲人一般的份儿上,徐清倒也不把她当外人。话却少点儿。 总不能下馆子呀,徐清带他们去了苏雅在京城的常住的别墅,不需要钥匙,进门输入指纹和录一下视网膜就够了,叶玫三五天来打扫一次,今天也是巧,碰到了。 徐清看这个样子,索性把大家都叫来吧,朱柔,姜尚武他们,林青鲤去韩思雨接来了。 也就这些人了。 苏雅的房间很大,厨房更大,徐清说了,“除了青鲤来帮我打打下手,你们都好好呆着。” 韩思雨起身道:“我来吧,青鲤坐着吧。” 听着外面的炮仗声,徐清才知道到年根儿底下了。 小徐澄呆在洗碗池里玩盘子,看着切菜的韩思雨,和炒菜的徐清,道:“干妈,这么看,您和我爸爸也挺和谐的昂。” 韩思雨笑道:“那干妈和你妈妈,谁好?” 小徐澄想了想道:“都很好啊,不过我是从我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后面的话没再往下说,这姑娘小小年纪情商便如此高。 徐清问:“你伤怎么样了?” 韩思雨道:“都多久了,早没事儿了,这次来京城,呆多长时间?” 徐清道:“不知道啊。” 韩思雨道:“你这人很少有没主意的时候,心情压抑的时候,不能总自己呆着,去京大上一节课吧,去万人礼堂里,热闹热闹。” 徐清笑道:“回忆起来,挺遥远的,那帮学生,真像是相声爱好者。很难带。” 韩思雨说:“也只有你那样,才能让学生们更好的吸收知识,讲一节大课吧,让丫头看看他爸爸还是一个老师。” 徐清看了看女儿,说:“也是,现在人家京大还按月给工资,总得去上一节课。” 韩思雨道:“我让小丫帮你卖座。” 徐清乐道:“卖什么座啊,又不是真的说相声。” “唔,还是定个价吧,要么人会太多。” “我哪有你的影响力?” 正聊着,林青鲤拿着半截黄瓜跑进了厨房,道:“大哥,好没好啊,饿死了都。” 徐清道:“二十个菜,还差俩,快了哈。” “哦!”林青鲤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四处找徐清把做好的菜放在哪儿了。 徐清道:“青鲤,你们班上那个混世魔王是什么来路,怎么连你看到都得躲着呀?” “能不躲着吗?我那个学校大多学生都挺有背景的,上次有个小子要欺负墨文,被我引到了一个林子里揍了,哪想到这小子带家长来了,要把我拷走,我想拷就拷呗,反正我未成年呢,哪想到胖子哥从半路杀了出来,直接把那小子他爹打坏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们班的这个,也是厉害的很,贼有钱,好像他爷爷和咱小姨还有点儿生意往来,我能躲就躲躲呗,别因为我们这些小辈,坏了人家大事儿。” 徐清洗了洗手,道:“可不是,每一个地上降不住的妖精,都在天上有一个爹,不过该教育还得教育,他爹不教育咱教育呗,现在吃点儿亏,也比长大了为祸社会的好。你就代表你自己去收拾他,还怕他报复?” 林青鲤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了,妮子姐姐再说我惹是生非的时候,我就说是你同意了的。” 话说到此,“哗啦”一声,小徐澄忽然惊叫了一声,大家忙着看去,林青鲤急忙就把她从洗碗池里抱了出来,这小丫头片子不知道怎么玩儿的,把水龙头打开了,弄了一身水。 林青鲤责备道:“你看看你,真的是找不到东西玩儿了。” 小徐澄马上甩了甩头,甩了林青鲤一身水,说道:“没有玩儿,我故意的,你们都不理我,我给你们弄点儿动静听听。” “傻丫头,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受伤害?”林青鲤抱着小丫头去换衣服,韩思雨说道:“徐清,孩子还有办法吗?” 徐清重重地摇了摇头。 没过多长时间,林青鲤的声音从卫生间传了出来,她喊道:“大哥,你快来。” 徐清一听这声音就是女儿的事儿,急忙跑了过去,看到女儿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脸白如纸,看表情就知道疼的要死,徐清忙冲上去将孩子捧起来,柔声道:“爸爸在这儿呢,告诉爸爸哪儿疼?” 小徐澄咬着牙不说话,徐清点了一下她的脉搏,脉象四平八稳,一定就是那条水蚕在作孽,一路上,女儿只是觉得皮下隐隐作痛,自从去了温度低至零下的位置,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水蚕果然是怕冷,不在皮下,去折腾孩子内脏去了。 徐清将孩子抱到沙发上,盘膝而坐,双手在丹田位置抱圆,不一会儿一个青蓝色的真气球在双掌中间摇动,徐清眉眼低垂,渐渐的,那个真气球变得犹如实质,一个钟头之后,变成了深蓝色,再往后变成了纯白色。 徐清说:“闺女,听爸爸说,你吸气,满满地吐出去,数着时间,要吐十一秒。来练习一次。” 小徐澄照着徐清说的话做了,第二次,在小徐澄吐气的时候,徐清缓缓将这股真气注入孩子的体内,这是剥离了西风烈,毒蟒真元等乱七八糟气脉的至纯寒气,当初爷爷给自己灌注的时候自己还没断奶,小徐澄也扛得住。 果然,小徐澄体内有了这么一股真气,很快就平和了下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了好一会儿,道:“爸爸,好疼啊。” 徐清咬了咬嘴唇,道:“爸爸带你去南极,最冷的地方,咱们找不到冰蚕,外有严寒,内有爸爸的寒气,就不信制服不了这东西,等你六岁了,爸爸教你太爷爷的寒冰内功,十年大成,咱爷俩要不死,就什么困难都难不住我们。” 大家都在一边不敢打扰,听到徐清这么说,七嘴八舌起来,问徐清,是不是真的决定了?南极那是死地呀,一天都待不下去,何况是十年?谁知道这十年,世界格局会有什么变化。 徐清说话,只要说出来,就是决定了的,当然有一些冲动,但是真的没办法了,如果再让水蚕在孩子体内肆意妄为,孩子就算长大了,也会有缺陷,他愿意为了女儿,放弃一切…… 第0782章 走上一遭 京大,人满为患,徐清最初带的那一班学生已经毕业了,但是江湖上他的传说依旧在,徐清要开课,那些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包括很多高校的老师也来了,还有电视台要录制现场,真把个徐清当成学术专家了。 当然是没按韩思雨的意思,售票,那成什么了?公开课,只有五百人。 久别重逢的三尺讲台,徐清一点也不怕生,站在台上,徐清驻足回头看了看,重回此地,仿佛过了半生,实际才几年而已,自己的容貌还不曾有变化,还记得当初二号首长让自己来做学生的,自己不爱被管着,非要当校长。 那时候自己自觉年少有为,在此地步履轻盈,大家都喜欢自己,大学生学语文,多少老师言之谆谆听之藐藐,唯有自己,只要自己讲过的东西,下面的学生就不会忘记。 现在,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还是一如当初的容颜,可是已为人父,已为人夫,拥兵百万,位极人臣,江湖中已无人敢惹,就如做梦一般。 徐清一边整理教案,一边走神,台下学生有一半是他教过的还留在京城的,一身呐喊打破了徐清的走神。 “徐老师我爱你!” 徐清笑了,灿若桃花,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徐老师我要给你生孩子。”这一声可是热热闹闹的好几十人的喊叫。 徐清乐道:“你们这帮孩子,都被郭老师的粉丝带坏了。” 接下来就是一波送东西的,有本子有笔,有砚台,果然是一帮文青,还有送惊堂木的,徐清拿起来晃了晃,道:“是真想让我说一段儿书呀,哟,金的,是纯的吗?” 送的人喊道:“是24k纯金的。” 徐清道:“谢谢这位成功的同学给咱们京大捐款。” “不准卖,上面有字呢。” 徐清仔细看了看,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然后笑道:“古人云:片言之赐,皆事师也。那我得多少孩子呀?” 下面的人起哄道:“桃李满天下。” 徐清很感动,没想到自己在他们心里位置那么重,徐清看着下面的那些学生,大部分自己是认识的,徐清当即叫出了几个名字。 徐清习惯性地走到台下,和学生们站在一起,道:“我记得我曾经给大家上课的时候,没有讲完一本书,但是每一个部分都是完整的,我个人也在想,是讲一个古文学发展体系好,还是单独讲某一个人的作品风格好?后来我想明白了,就单说一个人的作品风格,可一叶知秋。前面我的讲的课,现场视频都已经发出来了,希望有同学编号,排成一个视频库,成为京大的我的教学视频,要不然,我这课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好意思拿于老的工资呀。” 下面的学生答应了一声,徐清道:“今天,我给大家讲讲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是我个人的理解,和课本的区别不大。下面我问问大家,你们对屈原的了解有多少?” 下面的学生开始说了,姓芈,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生卒啊,父母是谁啊,有些人知道,徐清抬了抬手,大家安静下来,徐清道:“你们说的都不错,可是很多人对于屈原的了解,只有一点,就是端午节。了解一个人的作品,首先要了解一个人的生平,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受过怎样的教育,你们有谁知道,屈原出生地是哪儿,风土人情如何?” 接下来徐清完全不看课本,也完全不看资料,遍将屈原的生平说了出来,他说:“史书记载,屈原酷爱读书,读书又杂又多,从时代来看,他是出生在百家争鸣之后,从一些历史事件来看,他的思想是融儒家,道家和墨家为一体的,所以他主张美政,说他自成一派,也可以。” 这时候,在林青鲤怀中的小徐澄道:“爸爸真像个艺术家。” 林青鲤笑道:“你爸爸打架都像个艺术家。” 小徐澄脸上有骄傲。 徐清当着全班背诵出了《九歌》,说完一句:“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的时候,他说:“身已死亡,精神永不死,您的魂魄为鬼中英雄。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多豪迈的情怀?千古好词!特点在哪儿?我觉得,是神的灵异,和神的人性统一在了一起。华夏是没有神的,华夏人也不相信有神,从来不信,有人会问,那老百姓在祭拜什么?我告诉你们,道家拜太上老君,那是老子!江湖人拜关二爷,那是关云长,华夏人拜的祖宗!华夏人信的是祖宗,那屈原为什么要写神?是一种理想,是对于美好的一种寄托。《湘君》、《湘夫人》,表现湘水之神相互爱慕追求却终于不遇的波折变化的心境。抒写神与神之间、神与人之间的恋爱故事,使祭神歌曲带有侬侬的人间情味。” 说到这里,徐清顿了顿,环顾一圈,道:“看神话故事,不要看他们从这个山上飞到那个山上,要看作者想寄托的感情!就算现在,一男一女,我爱你,我也爱你,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生生世世就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事儿,他们相信有来生吗?不相信!为什么还要说呢?因为想表达自己的爱意有多厚呗!那为什么,楚辞这一种文体可以流传下去?能流传下去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东西……” 徐清根据《九歌》给大家讲述了诗风,结构,两个小时的课程,徐清让大家认清楚了屈原和楚辞,连小徐澄都记住了屈原,何况这帮大学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呢? 徐清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下面的学生也不愿意离开,徐清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请吃饭吧?” 下面的学生道:“请吃饭请吃饭。” 徐清笑道:“请你们去食堂吃,谁去谁花钱哈。” 折腾互动了好久,徐清不走他们便不走,徐清走了,他们还跟着。只能出动保安了。 校方一些领导在另一边讨论,会讲课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徐清就这么吸引人呢?得到的结论是,徐清长的好看,有人格魅力,主要是他的那班学生在给他造势,徐清的那班学生,是真被徐清带出来的人物,从毕业后他们各自的作为便能看出来。 此刻,一号首长对二号首长说:“徐清是华夏最优秀的儒将,可惜太重感情,否则这个位置……” 二号首长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呀,他要去南极给孩子治病,这事儿你怎么看?” 一号首长长长叹了口气,道:“江湖一片安宁,倒也没事儿,就是十年啊,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二号首长道:“你是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小清这把刀了。其实不用多想,如果把咱们华夏比作一个人体,小清就是免疫系统。” 一号首长说:“我是担心他在南极的安全,带女儿去南极,只有父女二人,多好的机会?我想见见他。” 二号首长说:“还是不要见了,让他想做什么就做吧。” 徐清当天下午便要开车回西北去,因为要过年了,徐清要和妻子孩子过年。 就此时,温三也在和徐婉儿在一个地方张灯结彩。 从秋末到深冬,若风仙子和赤焰仙子带着徐婉儿和温三从楼外楼出去之后,便要上摘星楼,可是若风仙子不太有心情上去,在一个雪山上住下了。 这段日子,若风和赤焰二人冰释前嫌,日日谈论师门的事情,也谈了这一生,两位如诗如画的女子,让温三和徐婉儿看了打心眼儿里舒坦。 若风仙子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苏子厚,真的没法面对。 此刻,徐婉儿翻了翻手机,叫道:“我哥要去南极住十年?” 温三道:“他疯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眼,发生什么事情,这么麻烦。”徐婉儿起身要走,温三说:“你回去也什么也帮不上他,别给他添堵了。” 徐婉儿想了想,真的是,回去了,能帮上他什么呢,把小徐澄的病治好吗?她说:“我要上神农架,我要查出来,我家小丫头那毒是怎么回事儿。” 温三站在徐婉儿面前,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说:“还从来没和你上过刀山火海,当兄弟的,陪你走上一遭!” 徐婉儿瞥了他一眼,说:“麻烦兄弟把你的手拿开!” —— 腊月二十三,徐清带着女儿在陕西过的,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看着远处的烟花和灯火通明,教会了女儿喝酒…… 第0783章 回屋说吧 车子进入宁夏境内,徐清对绑在副驾儿童座椅上的女儿道:“咱们华夏的酒文化,也是源远流长呀,传说是杜康发明的,后来杏花村啊,汾酒啊,三锅头啊,都闻名于天下,那时候的酒都是酿造出来的,不像现在大部分都是酒精勾兑的。” 小徐澄偏头问道:“爸爸,我为什么要学这些呀?” 徐清道:“我是没想到你喝奶就吐,喝酒的时候,身体机能可以那么好,我必须得告诉你酒文化呀,要不然以后就成酒囊饭袋了,等你再大一大,爸爸教你以酒养气的内功。” 小徐澄道:“好,那我要千杯不醉,以后和哥哥喝酒,吓死他。” 徐清笑道:“那么喜欢你哥哥呢。” 小徐澄说:“是啊,妈妈对我说,世上只有三个男人会对我好,爸爸,因为是爸爸把我带来这个世界上的,哥哥,因为我是和哥哥一起来的,第三个男人,妈妈说,可遇不可求。” 徐清笑了笑,捏了捏女儿的脸,道:“妈妈说的对。” 好久,小徐澄道:“爸爸,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徐清诧异地看了看女儿,会心一笑,老婆算的一点都没错,孩子迟早会问到这个问题,多数华夏父母对此闭口不谈,孩子就会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会去尝试,必须要认真解释,徐清当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车,从车上取下了笔记本电脑,给女儿讲述了男女的区别,以及各自的身体构造,以及孕育一个孩子的原理。 小徐澄很聪明,很快便理解了基本知识,徐清又告诉了女儿怎么保护自己,说:“长大了之后,背心和短裤的地方不准别人碰,爸爸和哥哥也不能碰,如果有人会碰,你可以杀了他。谁可以碰呢?以后你会碰到那个你愿意让他碰的男人。如果遇不到,爸养你一辈子。” 看着小徐澄还在研究这个,徐清明白,女儿以后不会再好奇男女之事,也知道了女孩子到底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在宁夏,时间还早,徐清要带女儿在这里转一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选择了一个小餐厅吃饭,孩子一定要自己开餐具,不小心掉了,砸到了脚面上,看得出来很疼,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可是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捡起来餐具,悄悄说道:“对不起,把它摔坏了。疼吗?” 小徐澄能如此,全是曾经有一次孩子在家哭了,薛蓝忙着去看,孩子是被绊倒了,薛蓝不但不安慰孩子,反而对绊倒她的石头说:“对不起,孩子踢到你了。” 小徐澄马上对石头道歉,自那以后,孩子从来都没有迁怒,怒闹。 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干嘛呢?吃饭呢还是摔东西呢?”言辞非常不善。 是小店的老板,憋着讹人呢,徐清笑容可掬,道:“孩子不小心,照价赔偿。” “二百!我给下单了啊。” 徐清笑道:“您开玩笑呢,瓷杯,在瓷器古城最贵的一个小碗才十五块钱,你这一套进价最多五块钱,二十快到顶了。” “哟,您这是和我盘道呢?店是我开的,价,是我定的。” 徐清不屑地笑笑,道:“你错了,店,是国家支持你开的,价钱,是物价局定的,找个公证来吧,他们让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哟,你这是要报警呢?你看看,这个地方多偏,警察不愿意来。别逼哥们动手啊!” 徐清笑道:“山高皇帝远啊?没人管得了你了?” 小徐澄说:“爸爸,咱们家赔得起他二百。” 徐清知道老婆给孩子灌输过很好的理财思想,但是有的钱再多,也可以花,有的钱再少,也不能花,徐清说:“这种气焰,是不能助长的。” 徐清拿出了电话,拿出了一万现金,道:“兄弟,都是同胞,咱们不动手,华夏人不打华夏人,我和你做个约定,我从打电话开始,五分钟,便有官方的人来,如果超出去一秒钟,这一万是你的。” “哟,您这一万都拿得出来,二百舍不得给啊?” 徐清马上拨通了军方的电话,表明身份,三分钟直升飞机就到了,没有大动干戈,军人把物价局的人带来了。 后来,军人询问徐清怎么办,徐清说:“毙了吧!” 那老板完全傻了,坑了的人有九十九个,第一百个,终于遇到了神。 老板道:“兄弟,罪不至死啊!” 徐清冷笑一声,道:“从你坑第一个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个后果。”徐清和军人要来了手枪,对准了老板的眉心,老板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道:“我错了,能不能扰我一命?” 徐清当机扣动了扳机,“咔”的一声,老板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他并没有死,枪里没有子弹。 徐清把抢抛还给军人,道:“就是为了让你涨个记性,看你这里生意不错,也不缺钱,坑那么多钱干嘛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美好家园,得每一个人亲手建造。” 徐清将那一万拿在手里,抽出二百放在桌上,道:“九千八的罚款我替你给,二百的茶具钱,我给你放在这儿了,饭我们两个还在这儿吃,好好做!” 徐清不知道,这个老板最后就将徐清的这二百块钱表了起来,用他的原话来说,徐清的这二百块钱,拯救他的人生。 而在吃饭的时候,小徐澄却闷闷不乐,最后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徐清一直注意着闺女的微表情,她曾经哭总是有原因的,最近一次,是见到自己跪着,上次她肚子疼的要死,也没落下第一滴泪,徐清便问:“闺女,怎么了?” 小徐澄说:“不怎么,就是想哭。” 徐清明白了,刚才的场面有点儿热闹,女儿小小的心里以为那是自己招惹的,一定不舒服,不过这个时候说道理是没有用的,反正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徐清带女儿上车,开到了一片空旷的雪地当中,柔声道:“爸爸下车待会儿,你想哭,就在车上哭,哭好了,就喊爸爸一声。” 很久,小徐澄自己打开了车门,来到徐清身边,抱住了他,道:“爸爸,我不难受了。” 徐清看着女儿眼神红肿,却通透释然,心中明白,这是女儿控制自己情绪的第一步。 徐清现在虽然不打仗了,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官方的掌握当中,徐清教育女儿的方式,真的让那些官方大员和商界嫌贵们大开眼界,还有人为此开会研究,便有人问,那就不管儿子了? 他们终于才把目光放在了西北,还在薛蓝身边的小徐澈,虚岁两岁,成天在空研基地玩儿,这里很多研究人员都是常住在此的,家中自然有些小孩儿,这些日子,他们就发现,徐澈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世上仿佛只有薛蓝能管得了他。 徐清不在的这段时间,一个人打了六个比他大五岁的小孩儿,下手又黑又狠,最重的粉碎性骨折,最轻的鼻梁也陷下去了。 薛蓝早就觉得,这孩子戾气太重,男孩子血气刚,他吸收的最多的是徐清战场杀敌的一面,她觉得可以引导,现在发现了,孩子太聪明,没有办法管教了。 这不是,今天有个家长来找,他被薛蓝罚站,当天晚上把人家玻璃砸了。 这可如何是好?薛蓝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办法,怎么办呢?后来也放弃了,还是让他爹管吧。 腊月二十九,徐清回来了,风尘仆仆,鱼回雁,小月儿,还有大家,都过来了,接这一对父子。阮建国老爷子没过来,但是副院长全来了。 对于诸人来说,空研基地的人是外人,看到徐清如此受尊重,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得意的表情。可是他们都没往前站,给这一家四口一个说话的空间。 小徐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妈妈怀里,大喊:“妈,我好想你!” 薛蓝道:“你哥要能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 “怎么了?哥哥犯错了吗?”小徐澄问。 薛蓝下一句话是和徐清说的:“你儿子,有错就认,坚决不改,我没办法了,按说咱们都没惯他呀,都没给他撑腰,怎么就九天十地哪路神仙也管不了了?” 徐澈也在一边,眨着眼睛道:“爸,是他们先欺负我的,他们欺负不动我,就让大人来欺负,我不让他们欺负我。” 徐清道:“有人欺负你妹妹了,在西边。” 徐澈眼睛一瞪,冲进院子把乌云踏雪拉了出来,拎刀上马,要去掰命。 徐清看着直乐,道:“这性子也没什么不好,未来是家里的顶梁柱。” 薛蓝道:“过刚则易折啊,不懂慈悲,万事以暴制暴,不是个好现象。” “你温柔似水,儿子还得你带,跟着我上战场杀敌,更不行!”徐清轻轻抱了抱妻子,道:“媳妇儿,我回来陪你过完年,还得走,带女儿走,一些事情,我必须得和你说。” 薛蓝挑眉道:“瞒着我的事儿?” 徐清点点头。 薛蓝道:“为什么现在要说了?” 徐清道:“因为瞒不住了。” 薛蓝看徐清严肃的表情,知道是大事儿,道:“回屋说吧……” 第0784章 千里孤坟 “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在徐清将所有告诉妻子的时候,薛蓝哭着捶打着徐清,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徐清让薛蓝哭够了,才说道:“我本来以为华夏天大地大,到处奇人异事,可以治好咱们闺女的病,现在我也相信,华夏一定有人可以治好孩子的病,可是我不相信我能遇到了,咱们的一线希望,就是去南极,极度寒冷的地方,修得一身寒气内功,将那水蚕冻死。” 薛蓝抹着眼泪,道:“南极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吃什么?企鹅?海豹还是海狮?有水果吗?没有大米白面主食,身体能受得了吗?剩下的那些疫苗打了吗?” 徐清道:“全打了,路上打的,南极吃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闺女,一般的东西一吃就吐,全靠一口仙气儿活着。去那边,说不定我能找到一些他爱吃的肉类呢。” “动不动零下七十度,能行吗?” 徐清用双手捧起了妻子的脸,轻吻一口她红肿的眼睛,道:“媳妇儿,去了九死一生,不去十死无生,媳妇儿,这是咱们家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儿,我不顶起来,难道让你来吗?那边有咱们的工作站呢,每年他们回家时,我会带女儿回来一次。” 薛蓝说道:“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扛过第一年。” 徐清道:“放心吧,咱们家,五口人,一个也不能少。” 第二天腊月三十,大家忙乎着贴春联,下午六点的时候,年夜饭上桌了,两百人,二十张大桌子,徐清拍了拍手,道:“人齐了吗?” 鱼回雁看了一眼,道:“齐了。” 徐清站起身来,道:“齐了,好,按照传统,一家人齐了,饭前要放炮,但是保护环境,咱们不放礼花弹,咱们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剩下一些用不上的比较鸡肋的手榴弹,咱们给它响了。谁和我来?” 下面那些女孩子马上嚷嚷起来,说道:“我去,我去!” 徐清道:“一起来吧,看看手榴弹谁扔得远,走,耍去!” 徐清本来是想热闹热闹,给孩子点儿喜气,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副院长冲了进来,喊道:“徐将军,阮院长不行了,您赶快过去看看吧。” 徐清头皮一发麻,道:“这老爷子是国宝,我得去看看。大家先吃着。” 徐清忙着跑了出去,大约五公里,徐清三分钟就到了,而在赶到的时候,他知道,晚了,已经是一片哀声,徐清走进了病房,看着病房内,到处都是文件,徐清知道这老爷子把自己的病房当工作室了。 看着病床上,遗体还没凉的老爷子,徐清仿佛看见了他插着氧气管对着电脑工作的样子,心里难受,说:“老爷子有什么遗言吗?” 这段时间陪老爷子的最后一段时光的,只有他的一个孙女,是收养的孙女,徐清查得他清清楚楚。 阮建国老爷子妻子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生没有子女,没有一毛钱的存款,阮老爷子的孙女说:“我爷爷有遗书,他说第一代人工智能战机已经全部完善,只等徐将军试飞,第二代和第三代构想已经成型,第四代有待推敲。” 徐清对着老爷子遗体敬军礼,这绝对是一个徐清值得尊重一辈子的人。 京城已经派飞机过来了,要把阮建国老爷子运往京城,在纪念堂开追悼会。 大年初一,张灯结彩的地方,一片凄凄然,但凡有白色的地方,全挂上了白布。 这一天,徐清也要把师叔安放在距离自己的家最近的地方,先放在西北吧,等此地刑期满了之后,回贵州,再带回去。 徐清说:“央金,你还不太知道咱们家的事情,盒子里这位,你得叫太师叔,可惜你出现的晚,要么,她老人家会很好地照顾你,现在你是咱们家的人,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咱们认真地给你太师叔磕个头。” 在回去的路上,薛蓝说:“今年是怎么了?师叔走了,阮老爷子走了,医学一门,空研基地,都如断了翅膀一般。” 徐清道:“他们老了呗,一个人能用一生来完成一件事儿,想不被人记住都不行,好在他们走了,还有我们,我们也总会老,我们老了,将来,就看咱们的孩子了。” 薛蓝道:“你们爷俩什么时候动身?” 徐清道:“初六走,第六部队送我们,蒋叔亲自来。”徐清把目光放在了徐彻的身上,道:“爸爸带你妹妹去看病,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把妈妈照顾好了。” “爸,您放心!”小徐澈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和您说,还有一个人去世了,刘麒麟爷爷,没有人管他,我把他埋了。” 徐清愣了半天,道:“带我去看看。” 小徐澈便带着徐清去了刘麒麟坟前,很简陋,一个小土包,一块木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刘爷爷之墓。” “麒麟”两个字难写,徐澈没有学会,徐清帮他重新树碑,写:“华夏军人刘麒麟之墓。” 小徐澈说:“刘爷爷临死前说,他用了半生悔过,一步错步步错,但是他到死都有华夏军人的精神,如果再打仗,他是第一个冲上敌阵的。” 徐清牵强笑道:“儿子,世上没有如果,错了就是错了。不是每一个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儿子,办事儿要三思而后行,否则你会痛苦一辈子。” 徐清带着儿子离开了这里,走了很远,回望那个小土堆,叹道:“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啊……” 第0785章 极地生存 进正月立春后,大西北仍旧是一片雪原,苍茫茫当中有一片地因为有一群品味极高的女子居住而繁花似锦的地方,一架运输直升飞机落在临时搭建起的停机坪,刷着白漆,蒋思小队在一边等候。 薛蓝抱着女儿已经半个小时了,不松手,流了不知多少眼泪。女儿反而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我和爸爸在呢,妈妈不担心昂。” 这个时候,女儿和儿子仿佛都长大了,小徐澈也说:“爸爸您放心,妈妈有我呢。”才不满两岁的孩子,说出这话多叫人心疼? 徐清的交代只有一句话,“有的人该打,有的人该心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可以反过来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徐清来到了薛蓝身边,道:“媳妇儿,该我了。” 薛蓝终于放下女儿,环上了徐清的腰,将脸靠在徐清胸膛,哽咽道:“你们两个一定小心,每天定时视频,一定不要就随随便便将我们娘俩扔在这个世上,我和你保证,我绝对带儿子去找你们。” 徐清道:“这么些年,咱们什么大风大浪都遇到了,这一难,就是过凌云渡,过去了,就脱胎换骨。媳妇儿,我们真该走了。如果女儿悟性足够高,用不了十年,但三五年肯定要。” 上了飞机,蒋思说:“孩子,你要去的地方,零下七十度。咱们第六部队历来抗寒训练,遇到的最低一次,是零下五十九度,你可想好了。” 徐清笑了笑,道:“娘的,不是说全球气温变暖吗?怎么零下七十度?” 蒋思说:“最低温零下九十六度。” 徐清摸了摸女儿的脸,道:“真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什么样的?” 一路无话,飞机平稳飞行,在几个华夏营地加油,飞到了南极,气流不稳,便不能再飞了,落地开了一辆车,去目的地。 一路上,科茨地,毛德皇后地,恩德比地……许多奇怪的地名,最后在一个位置,华夏工作站派车来接了,寒风当中,徐清说:“蒋叔叔,回去吧,您任务完成了,你要是退居二线的话,咱们的日子还长。” 蒋思说:“早退居二线了,眼睛不行了,要不上行政,第六部队都待不下去了,蒋叔叔,给你推荐一个人,川蜀有个叫小牛的,招进去吧。” 南极不同于北极,有许多冰雪名城,这是无人区呀。 来接徐清的人是三十多岁的男研究员,叫黄杉,穿着臃肿的衣服,和熊一样,开着车,像是一头扎进了冰川世界,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极冷的空气当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没有城市,没有建筑,有一些如冰雕出来的树木,棱角分明。 黄杉沉默寡言,就一直开车带着我们,一路走下来,真是别具一格,刚刚倒车的时候,黄杉穿着那么厚,还冻的直哆嗦,小徐澄却还好,徐清甚至有一种奇异的痛快感觉。 徐清道:“兄弟,我大大小小也算个华夏将军,念叨念叨呗。” 黄杉才干干一笑,道:“说啥呀,现在才令下四十度,咱们所呆的地方是最艰苦的,很多人说啊,民族自豪感,挺狭隘的,但是我来这儿,还真就是因为一个老外和我说,在那个地方扎营,华夏人做不到。我真不乐意。” 徐清道:“要我我也不乐意。” 黄杉道:“徐将军,前面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这条路可没几个人敢走,只要车子一出故障,咱们就死半道上了。” 徐清观察了一下这辆车,四驱,有备用邮箱,装甲里外裹着棉布,再贴一层铁皮,轮胎是实心的,裹着防滑链,简直就是越野神器,内部除了车载暖风,还有一个大大的暖气,否则根本扛不住这个冰天雪地,这将近五吨的车,简直就是越野神器。 黄杉说:“徐将军,雪下面就是冰,冰下面就是海。” 这说的小徐澄一下子脸就白了,道:“不会掉到河里吗?” 黄杉笑道:“徐将军要不要猜猜这里的冰有多厚?” 徐清笑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可没法计算。” 黄杉道:“最厚的地方是四千米,平均厚度是一千七百米,洲际导弹来炸,也只能炸出一个大坑。” 徐清道:“怪不得,整个南极都是无人区。”徐清一直以为南极的冰层厚度比北极多点儿有限。没想到这么厚。 徐清看得出来黄杉心里还是有点儿虚,在这里工作的人员都没底,可见这个地方恐怖到了什么地步,再往前走,徐清看到了路,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的地方,路两边尽是一些车的尸体,从二十年代到当代,都有。是近一个世纪走出来的一条死路呀。 忽然,车内飘出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然后有了烟雾,徐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娘的遇到麻烦了,车子熄火了。 暖气停了,这个地方已经达到了零下六十度,大家仿佛呆进了一个大冰箱之中,不到一分钟,车厢内结冰了,这种情况下,人马上就会冻僵。 前赴后继的,有多少人把命交代在这儿了,征服大自然,征服个蛋啊!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的无比渺小。 黄杉眼神里马上就是绝望,道:“徐将军,您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来这里还不如上战场呢,战场九死一生,咱们现在是完了。” 徐清笑道:“你还不如我闺女呢,把工具箱给我提下来,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呗,多大点儿事儿,在车里点个火炉也能等到救援。” 徐清下了车,没有运气,真气却自动流转,浑身上下有一种极其扭曲的痛快感觉,爷爷七十年的寒冰内功在自己体内养了二十年,是找到家了,徐清悄悄看着闺女,她的脸上有些痛苦神色,外界的寒气又刺激了她体内的水蚕,不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徐清道:“闺女,软病磨人,硬疼能抗,咱家的人还没点儿刮骨疗毒的能力?” 徐清下车检查,发现是连接发电机和暖风机的线路烧了,这是没有保养的原因,连接车灯的线路还是新的,这是此地极夜不出门,极昼去工作的原因,徐清三两下将车灯的电路换上去,十分钟就搞定了,黄杉大喊了一声:“阿弥陀佛。” 上车看了看,闺女和这黄杉眉眼都结了冰晶,小徐澄一手捂着肚子,一边笑道:“爸爸,您真厉害。” 车辆重新开始工作,将寒气逼了出去,继续上路。 距离工作站还有三五公里的时候,徐清道:“先停车。” 黄杉将车停下,不知道徐清要干嘛。 徐清道:“兄弟,我和我闺女就在这个地方找地方住了,有缘再见。” 黄杉诧异道:“什么意思?” 徐清道:“刚刚看到一头南极狼,这个地方有食物链,我们应该不愁吃喝。” 黄杉道:“徐将军,你来这里是长住的?” “行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他的就别问了。”徐清带着女儿下车,带上了所有的行囊工具,带了很多东西,徐清也腾出一只手牵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极低的深处。 黄杉久久反应不过来,这位华夏将军,是神仙吗? 直到雪地上只留下了两行脚印,再不见人,黄杉才离开了,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元始天王盘古的第九子则是南极长生大帝,又名玉清真王,老百姓们都会称之为南极仙翁。 黄杉这思维也可以,从徐清联想到了南极仙翁,也不想想,南极仙翁的脑壳多大? 徐清带着女儿上冰山,下雪原,为了找一个全是冰的地方。 路上,琉璃堆砌,冰雪晶莹,阳光绚烂,如徐清这一路的征程闪闪发光。 女儿有些气闷,要撤下口罩,徐清说:“不许摘,天气太冷,吸一口冷气都可能把扁桃体冻伤了。” 女儿穿的很厚,还要一口一口的喝酒,才能感觉到一点儿温度,大约走了五公里,徐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女儿为了保持温度,在附近跑步,徐清用工兵铲在一座冰山下,挖出了一个窑洞一般的住处,在洞内冰壁不远处点了火,在洞口也点了火,很快洞内温度便达到了五度左右。 极地生存,没有风,有热源就可以。 小徐澄脚底下裹着一百多层布,下面才是钉鞋,在洞里只敢站着,直到徐清架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台子,在台子上搭起了帐篷,小徐澄才能坐下休息一下,用徐清的教的方式慢慢吸气,慢慢吐气,适应这个地方的温度,然后让自己的正常体温变低。 在外面,徐清正在挖另一座冰山,将也许从地球存在就冻了起来的冰砍下来做成一立方米左右的冰块,要做冰屋子。 小徐澄喊:“爸爸,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徐清道:“是,咱们要在这里住到你长大了,在你长大之前,爸爸要给你建一个冰盖的城堡。” 就在这里安家了,徐清身上带着信号,普天之下,只有第六部队和薛蓝掌握位置,多一个人想破解,都不可能。沈一就此开了一个动员大会,说:“南极是咱们脚下这个星球发现的最后一块陆地,因为太过可怕,各国工作站都在撤离,平均温度达到零下五十二度,最低温度零下九十度,谁受得了?所以那个地方才是世界共有的,但是我敢说,只要有某国人在那里可以生存,别国一定会眼红,他们生存不了,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在那里生存,现在第六部队的一个任务,就是让南极变得更加可怕。” 蒋思说:“要派兵?” 沈一说:“先以徐清为中心,方圆五千公里画线,向世界宣布,华夏有地质研究计划,并且请求合作,一定有人愿意去,冻死上一批人,就再也没人愿意去了,先和总决策部申请一下,把南极华夏工作站撤回来……” 第0786章 小子闭嘴 徐清终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从卓木防御战崭露头角,到最后彻底打烂桑扶国军队和势力结构,何等英雄了得。 在国内,灭掉几个根植的势力,处理华夏宗门,组成华夏宗门协会,后无来者说不定,前无古人也当然不是,华夏代代出英豪,不过徐清的确是这个时代不可能再出来的一个英豪。 忽然之间,他就绝迹江湖,只剩下了一些传奇。许多人觉得,徐清是急流勇退,高风亮节,一朝功成,便不问江湖。有人还说:“可惜了,那么年轻。” 总而言之,华夏的军队,华夏的宗门,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物是人非,便当事事休,可是别的故事还在继续。 温三和徐婉儿两个人年纪轻轻,却很少有快乐的日子,最舒心最快乐,都是徐清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总有磕磕碰碰,时间久了,彼此之间有一种特殊感情,旁观者清,谁都知道,温三和徐婉儿就是一对儿。 上了神农架,徐婉儿便感到了阵阵压抑,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氛,温三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把玩儿着木剑提防着这附近的人。 神农架一隅,摘星塔,已经成了一个门派,人声鼎沸,屋舍俨然,青石铺地,住户都是苏子厚弟子,气场强大,温三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在自己之下,他忽然特别想嘲讽那些个华夏宗门排榜人,苏子厚天下第一毋庸置疑,曾经的前五,也没多大出入,可是这里的每一个弟子,都比那所谓的天下第六要强。 这里的人,自己勉强对付两个不死,对付三个必败,当今神农架外,除去若风和赤焰两位前辈,怕只有徐清可以来去自如。 这里极度排外,还没走几步,温三和徐婉儿两个就被一群人挡上了,神色不善,有带队人问:“尔等何人?擅闯摘星楼意欲何为?” 温三挡在徐婉儿身前,道:“你们的大师兄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意欲何为?今天来,还是为了杀几个人,怎么着?现在就动手吗?” 温三说的那些人面面相觑,那带队人问:“你们如何有本事能杀死我们大师兄?” 徐婉儿说道:“要说本事,你们神农架也不是独一份儿,我们和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们的人给我侄女下毒,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哼,就两个人来要说法?想必非常有本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此地的人全是白衣,一身汉服,真就像天界中人一般,不好斗,如果好勇斗狠,这个华夏宗门早是他们的了,但也真是一群门户之见极其严重的人,三句话不到头,已经亮出兵器准备打架了,温三往后退了一步,悄悄对徐婉儿说:“你是真狠,说来就来,真当你有你哥的脑子和本事呢?连个屁事儿都没干成,马上就要被包围了。这可咋整?” 徐婉儿道:“呸,你温一剑的名头白叫的?用你的木头片子怼呗。” 温三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千军万马,我就一剑,能怼死几个?” 徐婉儿轻轻笑笑,道:“他们伤害小澄,仇人便不止我一个,千军万马?人数加起来有五千有限。今天他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徐婉儿抽出一把信号枪来,朝天开枪,红色信号弹升空时,远处忽然有密集的脚步声,使得地动山摇。 蜀山剑派来人了,徐婉儿如今在蜀山的辈分最大,有什么动作,自然是一呼百应,在李谪仙回归之后,在徐婉儿接棒之后,蜀山剑派弟子的本事提高了两个层次,但要抗衡神农架 ,几乎不可能。 但是,还有人来,上官剑宗来人了,上官燕来了,带了五十名弟子,最大的不过十八,最小的刚会走路而已。 上官燕回了剑宗,这段日子也一直住在剑宗,山门上因为她的回归,那些亲戚们惶惶不可终日,上一辈高手,因为欺负上官秋,被徐清折磨的要死不活,气数已尽,哪里还能对付得了上官燕? 可是上官燕真不能动手灭了自己家的门厅,选出了五十名无依无靠,天资极好的女弟子离开了上官剑宗,要自立门户,就叫“游龙剑派”,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上官燕看透很多看不透的,看清许多看不清的,她不准备在哪里定居,就带着这帮女弟子游历山川大河,人在哪儿门派便在哪儿,她没想这么快地来闯神农架,但是必须来,给侄女下毒 ,硬生生地将徐清逼到了南极,他必须来讨个说法。 关中刀客自然也来人了,徐清虽然和关中刀客交流不多,但是从徐清着手灭完颜邪教的时候,就和关中刀客一门建立了同进退的关系,关中刀客也聪明,审时度势,知道,只要跟着徐清的步伐,就算人全死了,也能重建起来,他们自然要来站在徐清官宣的亲妹妹的背后。 娄秦氏率领山外山所有弟子上神农架,祖奶奶,怎么可能不为祖孙撑腰?之前没动手,是因为徐清还在这片土地上,如今徐清要在南极住十年,这和要了孙子的命有什么两样?她必须来。 上官秋娄威夫妇已经做好了掰命的准备。 如此一来,也是人多势众,如果神农架要动手,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温三乐呵道:“行啊,没跟你哥白混。”说完便急忙跟着徐婉儿去娄秦氏老太太面前行礼。 娄秦氏这两年老的特别快,上次见她已经一头白发,现在再见,瘦了至少二十斤,拄上了拐棍,老太太说:“好孩子,今天这事儿,奶奶做主。” 温三说道:“不,奶奶,您就坐镇大后方,出头露面,让晚辈来!” 温三离开了人群,面对那帮神农架弟子,道:“小崽子,我们家辈分最大的老太太来了,把你们的师傅叫出来吧。” 另一边,娄秦氏对上官秋道:“儿媳,这个人叫苏雾,是苏子厚的二弟子,本事不差,不过,小清能杀了苏云,温三也能杀了苏雾,但是今天这一架,打不起来。苏雾不敢涂炭生灵。” 徐婉儿道:“奶奶,苏子厚会亲自出面吗?” 娄秦氏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就在此时,苏雾所带的人群自动分开了,出来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壮年人,身披裘皮大衣,前面走着一个,身材魁梧,腰间悬剑,胡子拉碴,浓眉剑目,嘴唇猩红,有世面的人一眼便看得出来,这个人一身邪气。 他后面的人带着面纱,步伐和这壮年人一模一样。 徐婉儿说:“奶奶,这人是谁?很有气场呀。” 娄秦氏忽然浑身发颤,道:“苏子健,苏子厚的师弟,就是他玷污了若风仙子,当初将其打落山崖,他果然没死。” 徐婉儿道:“我的天,返老还童,苏子厚的师弟,得多可怕?” 温三在最前端,倒是没注意这两个人的长相,而是注意着这两个人的气场,仿若是一体的。 后面的人仿佛前面人的影子,很滑稽,可是温三却觉得冰冷可怕,苏子健已经够可怕了,还有一个步调一致的人联手,谁还能对付得了他们? 温三察言观色,他发现苏雾也不认识这人,他的心里有主意了,害小澄的,一定是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气场太强,弄得场内每人敢说话,所到之处,一片真空,温三的心也在抽搐,可是他没有后退,徐清离开了,他温三是徐清为数不多的至交,他心中呢喃道:“兄弟,哥们儿今儿可为你的一家老小玩儿命了哈。” 苏子健也不说话,径直朝着温三手来,腰间悬挂的长剑发出阵阵鸣叫,温三的冷汗流了下来,上官燕和徐婉儿是上山这波人中最强的,缓步上前,心知道绝对不是苏子健这个顶尖高手的对手,但是这事儿,不能让温三一个人扛。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一阵破空声划过,若风和赤焰飞身而至,稳稳落在了温三三人身前。 苏子健停下了脚步,咧嘴一笑,缓缓抽出长剑。 两位至强高手来了,可是温三等人丝毫松口气,因为苏子健不见得就比若风和赤焰弱,苏子健和他身后的这人……当世应当无人可以将他们的配合攻破。 如果若风和赤焰仙子拼了命,伤了他们,温三,徐婉儿,上官燕联手,能不能取胜?这个问题真不好说。 这时,苏雾等人又挪了地方,苏子厚来了,苏子厚站在了若风和赤焰面前,深深注视了若风一眼,站在了苏子健的面前。 温三终于松了口气,苏子厚和若风赤焰联手,总归应该有点儿胜算。 苏子厚没有长站,盘膝坐在了地上,苏子健竟然也坐了下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温三压低声音道:“这对师兄弟打架,就用这样的方式吗?” 赤焰骂道:“小子闭嘴。” 温三当即噤若寒蝉,忽然,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苏子厚这个天下第一,如今是不是他这个死了几十年的师弟的对手? 第0787章 人间名利 温三逐渐靠近,盯着这师兄弟二人的动作,他们是真正代表了华夏武道最高峰的人物,只要有一点儿细节自己能悟透,自己的本事将直追青海居士,可是,他发现,这对师兄弟身上没有一点儿真气环绕,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四目相对,连一点儿眨眼的动作都没有。 温三不由地想,难不成还真有用意念打架这个说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和夕阳无缝衔接,由雪地照耀,不比白昼差多少,清冷的光芒吞噬了他们。 终于,苏子健抬起了手,捏着指决,缓缓指向苏子厚,动作很慢,但是很硬,很稳。 苏子厚从容不迫地抬手一架。 温三被赤焰拽走了,距离这师兄弟二人很远,但是他们的动作看得很清楚,温三道:“他们在做什么呀?咱们要不要过去?” 赤焰摇头道:“不用,苏子厚一定有办法把他这个师弟打发走。” 赤焰的声音刚毅,但是紧紧攥着拳头,若风的眼中也是满满的担心和复杂。 温三肯定,这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只要这比比划划中,苏子厚有一招接不住,苏子健立即出手,可惜,苏子健找不到机会。 最后,苏子健急了,几根手指快速抖动,每一个抖动当中都有微微变化,可惜温三和徐婉儿都看不懂,只有上官燕看着眼睛发亮,叹道:“没想到这个世上有如此精妙的剑招,游龙剑法也不愧有如此大的名头。如果就这么比试,每一招我都能接得住。” 远处,苏子健终于放弃了,道:“当初师尊过世,没有传掌门人,神农架,至少有我一半。” 苏子厚道:“你为非作歹,我当然要清理门户。” 苏子健道:“今天我胜不了你,你也不一定留得下我。” 苏子厚冷然一笑,道:“你猜若风和赤焰想不想咬碎你的骨头?你猜,那位徐清少侠的家人会不会和你玩儿命?你猜,神农架七千两百名弟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苏子健站起身来,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你如何知道我不动手?”苏子厚说完这句话,此地立即充满了杀机。 苏子健要抽剑,若风赤焰二人立即冲了上去,温三和徐婉儿二人也抽身而上,上官燕宛如蛟龙,周身一片流光溢彩。 空中有鹰鸣,是徐清的海东青,徐清去了极地,两只鹰儿跟不过去,便选择跟着徐婉儿,它们朝下俯冲,目标不是苏子健,竟然是苏子健身后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远处上官秋眼尖,喊道:“燕儿,将苏子健让给苏前辈对付,你别让姚文青走了!” 姚文青?他不是在中东吗?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温三,徐婉儿都急了,上官秋也亲自出手,苏子健看着周围有如此多高手,拽着那人一掠,几个窜梭便没了踪影。 温三运上了梯云纵身法,要追上姚文青,如果能在这里将姚文青击杀,整个世界都安全了,这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王八蛋,可是他才追了一步,就不敢再追了,因为他接触到了苏子健的目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阴森可怕的目光,只从这一双眼睛,温三就清楚,一百个自己也打不过他,这是一双死人眼睛,漠视一切生命的眼睛。 温三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苏子厚,终于明白,徐清为什么始终不渝地相信这位天下第一是好人,苏子厚的眼神明亮,是满满的睿智,坚强,正直,无畏,还有伟大的仁慈。 今天这事儿有些诡异了。 苏子厚瞧着大家许久,微笑着说道:“诸位,可有人愿意和老头子聊聊天吗?” 娄秦氏走在了最前,颔首道:“苏公子。” 苏公子这三个字,带出了几十年的沧桑,苏子厚微笑道:“怪不得世俗人总是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呢。” 娄秦氏道:“是老了。” 可是苏子厚并没有太愿意和娄秦氏说话,他注视着若风和赤焰,道:“几十年不见,你们还是如此年轻,我们却老了。” 若风和赤焰始终没有往前一步,徐婉儿上前道:“若风仙子不愿意和你说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哥怎么着你们神农架了,我侄女怎么着你们神农架了?用那么恶毒的方法?我哥一直在外面打仗,到底怎么惹你们了?” 苏子厚笑道:“徐清的妹妹,和你聊天真是愉快,事情很简单,因为苏子健老早就想当这个世界的主人,姚文青一个孤儿,背后没个人怎么发迹?为什么对付徐清?因为徐清挡了他的路,如果没有徐清,国家二号首长已经牺牲在闽越,一号首长和我再被挑拨离间,苏子健这事儿就成了。可惜,被徐清压着,姚文青一败再败,苏子健只能先杀徐清,可惜他杀不了。” 温三道:“难道说,之前对付我兄弟的黑衣人,就是他?既然他不如你有本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 苏子厚摇头笑道:“我杀不了他,姚文青用反自然的方式提高了自己的水平,和苏子厚步调一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挡下这二人的三百招。” 温三道:“您也不能?您可是天下第一啊!” 苏子厚道:“天下第一?” 上官燕说:“温三,天下第一,是苏子厚老爷子的武功修为,并不是他的杀人伎俩,我忽然觉得,一开始李谪仙前辈和疯癫道长上山没有和老前辈死磕,就是因为二老懂,前辈在山上,并非要傲睨万物,是为了震慑,让这个江湖自始至终有一个畏惧。” 温三看着苏子健远去的位置,道:“可他们还是走了!” 苏子厚老前辈道:“也许他想到了更好的对付我的办法。” 苏子厚把目光放在了上山的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只对温三道:“看起来,只有你像个局外人。” 温三摸了摸脑门,道:“您这话,让我很焦躁啊,我怎么就像个局外人了?” 苏子厚道:“人家都是一家人,你呢?并无血缘关系,为什么还要如此卖命?若是同一个师门,倒也好说,据我所知,你们是萍水相逢。” 温三笑了笑:“这家人,没有一个把我当外人。” 苏子厚道:“那老夫就更奇怪了。”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破空声,苏子健仿佛带着一股黑风冲了上来,目标是苏子厚,他杀了个回马枪,是要偷袭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师兄,若风抽身而上,欲加阻挡,因为来得太急,她没来得及提气,一掌对上,苏子健没任何反应,若风飞了出去,飞走的速度比温三的轻功还快,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弧线。 赤焰急忙抽身而上,将师妹抱在怀中,岂知道苏子健掌力还在,将个赤焰也震出了重伤。 如果有提防,赤焰和若风二人可以和苏子健过上几招,但是现在,她们只被苏子健一掌就拍出了重伤,让人心里抽紧。 苏子厚马上攻向他的师弟,但是他的师弟根本不去对招,又走了,这次大概是真的走了。 徐婉儿和温三忙着来到了两位前辈身边,徐婉儿将若风抱在怀中,哽咽道:“若风前辈,您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就来了,来了也不用挡在我们前面呀。” 若风满口的血,挂出一抹牵强的笑,道:“傻孩子,你是谪仙弟子,就和我亲闺女一样。我得看着你呀。” 徐婉儿当即颜如泉涌。 另一侧,温三将赤焰扶起来,眼睛红红的,赤焰笑骂道:“你个小老爷们儿哭上个锤子。” 温三不敢有太过的亲昵动作,只捧着赤焰的手,摁着她的脉搏,但是他哪儿会听脉?只是看着赤焰脸色苍白,血如泉涌,如此高龄,她会不会就此就死了。温三道:“您能好吗?” 赤焰没说话,只是望着若风。 若风的伤重一些,靠在徐婉儿的怀中,抬手抹着姑娘的眼泪,看到走上前的苏子厚,道:“丫头,我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见任何人,你带我走吧,神农架的事情也弄明白了,小澄那丫头的事儿,得苏子厚担责任,如果他担不了,就让孩子父亲回来处理吧。” 徐婉儿忙不迭地点头,将若风抱了起来,转身上了下山的路,临行时,她只对上官秋说:“妈我先走了。” 若风对上官秋点头,以示友好。 温三沉声道:“苏前辈,您刚问我,我这个局外人怎么会这么上心,您不妨想想,赤焰和若风两位前辈和你有什么关系?会舍身救你?您不忍杀您师弟,说明您修的可不是无情道,一方面为了苍生,一方面又养你兄弟害人,到如今,还不忍下杀手,还在唱双簧,您大概觉得您是在心疼您的师弟,可是,您仔细想想,您是不是在乎自己的名声更多一些?您这一辈子,可真够失败的。” 在场这些年轻俊杰都是旁观者清,从娄秦氏说出当初苏子健玷污若风,苏子健被打落山崖,心中就明白,以当时苏子厚的功力怎么可能打不死这小子?就连赤焰都能轻松将其杀死,当初苏子健落崖,明显是苏子厚相救。 他心有大爱,私生活却如此凌乱,虽说是高人,但还是没有逃离人间名利。 赤焰道:“你还废话什么?你背着我找我师妹,快点儿。” 在温三走后,娄秦氏对苏子厚颔首,道:“苏公子,如果您能将苏子健和姚文青的尸体交给我们,神农架便还是那个神农架,我孙子不忍心伤害的,只有您一个,如果我孙子得到内幕,必然会上神农架,到时候,神农架怕只能剩下您一个活口了……” 第0788章 刹那芳华 徐婉儿一走,蜀山门人自然跟着离开,娄秦氏一走,大家便全散去了,苏子厚知道,这不是结束,这才是一个开始。 娄秦氏说的没错,徐清如果知道这种种内幕,会给自己一个自己处理的机会,自己处理不了,他出手便是毁灭。 苏子厚坐在了石头上,回想着和徐清的那次见面,当时自己只想看看这小子的性子,徐清极其聪明,他不如自己有本事,但是脑袋里的东西,比自己要多,他知道当时聊天的话可能被自己影响,根本不和自己对话,人家就等,等着拨云见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他现在去了南极,彻底屏蔽了国内的消息,就是不想主观的插手,徐清的妻子说什么?给时间一点时间,徐清去南极,一是为了救女儿,二就是为了给时间一点儿时间,这不是,他刚一走,苏子健就摁不住跳出来了,姚文青的身份也明白了,他原来是苏子健扶持的,看看,多明朗? 苏子厚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自己一念慈悲,养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不多时,苏子健回来了,站在苏子厚面前,嘲笑道:“师兄,早劝过你,咱哥俩联手,别说这个天下,这个世界都是咱们的,你就看看,当今华夏被京城那老小子带的多好?咱们只需要取而代之而已,中东也是我的地盘儿,华夏一撤军,中东还有谁能摁得住?多好的局面呀?” 苏子厚厉声道:“住嘴!” “师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天天骂我,可也没杀了我不是?今天那么多人看着,你都和我演戏,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干脆杀了我,第二,和我联手。” 苏子厚怒声道:“我只看出来苏云早被你收买了,但是你什么时候收买了姚文青这么个人?真让我大吃一惊。” 苏子健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苏子厚道:“师尊过世时,说过,出剑救人,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坏?” 苏子健道:“我也在救人啊,看世人多傻?全部变成变异人,没脑子,有口吃的就很开心,多好?” 苏子厚道:“看来,我真应该杀了你!” “嗯,也行,反正现在徐清那小子不在,这个世界除了徐清,没人挡得住姚文青,除了你,也没人挡得住我,我就在家里等你,等你来杀我,姚文青呢,要替我办事儿去了,回见了,师兄。” 苏子厚道:“好好休养,你我兄弟决斗之日不远了,你真不该对若风和赤焰下那么重的手。” 苏子健回过头来,阴冷一笑,道:“师兄,你说,咱俩,谁伤害的他们更深一些?” 苏子厚气闷道:“滚!” 徐婉儿抱着若风来到了之前他们住的那个小木屋,身体根本动不了,重伤难治,赤焰还好一些,安顿好了,若风道:“师姐,我的心好疼,好难受,好空。” 赤焰摇头叹道:“师妹,咱们就是苦命的人,想当初,咱们师兄弟拼了命保护咱们,咱们却这么不成器,死了,就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师傅了。” 若风道:“我现在就想见师傅,见咱们师兄弟,见谪仙,告诉他,我好想他,我好对不起他。” 赤焰没说话,坐在了若风身边,轻轻抚摸着师妹的脸颊,道:“师姐在呢,你去哪儿,师姐都陪着你。” 若风笑了起来,灿若桃花,看着徐婉儿道:“婉儿,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你一世平安,你和温三这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当一生的神仙眷侣,小澄那孩子的父亲,也会保护你们,可不要任性呀。” 若风说完便坐了起来,将手贴在了徐婉儿的胸口,百年如惊涛骇浪般的八字诀中的风字诀内功,全部灌入了徐婉儿的身体,徐婉儿有李谪仙传授的底子,得到这百年功力,便仅次于神农架那对师兄弟了。 随着真气灌入,若风的头发逐渐白了,皮肤也松弛起来,赤焰就在一边看着,没管。 和徐清得到疯癫道长的西风烈不一样,徐清当时就是一个菜鸟,只能将真气锁在周身大穴当中,徐婉儿不一样,有底子,可以接纳,用徐清加精过的清心诀运转,这些真气就变成了自己的,她睁开眼,看着若风仙子的尸身,放声大哭,温三上前轻抚她的额头,她靠在了温三怀中。 赤焰道:“丫头别哭了,老而不死是为贼,百年之身了,死就死了。我有个请求,别让我们的八字诀就此失传了,我现在只有风字诀和火字诀,但是天地水火雷风山泽,通一门,便通八门,要点儿悟性,江山代有才人出,总会有这么个人的。” 说完,赤焰看向温三,道:“小伙子,我不知道,咱们曾经有过交集吗?为什么你对我如此好?是因为我救过你?听说,徐清那孩子是彻底拯救了你的人,我这点儿恩,便不算什么了。” 温三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仰头吐出一口浊气,说:“前辈,从小我就像被捡来的,日日被棍棒相加,耳边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个没出息的,离家出走,为了有出息,遇到了我那兄弟,遇到了婉儿,后来也是贱的,想回家看看,我那指腹为婚的女朋友被我爹许给了别人,我就被那个男人当着他们的面,打到站都站不起,我就爬啊爬,帮助我的人,都是我那兄弟帮助过的人,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是老天爷在告诉我,这一生,只有徐清是你兄弟,他让我温暖,婉儿常常和我斗嘴,让我不空虚,我以为,这一生只有他们了,遇到了您,我才发现,我这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却爱,和我那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哥俩会一起舔舐自己的伤口,要多坚强有多坚强,在婉儿面前,我必须要直起腰来保护她,在您面前,我仿佛有了依靠,您就像我妈一样。” 赤焰叹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做你干娘怎么样?让你有个先人可在清明中元时惦记着。” 温三当即跪在地上,颤声道:“干娘!” 在温三跪下的那一瞬,赤焰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以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一身火字诀灌注到了他的体内。和若风一般,她也苍老不堪,但是没有就此去世,因为她的伤要浅一些。 似乎是回光返照,她坐在了屋子前的椅子上,道:“喂,关中刀客的兄弟们,你们过来吧,秘密地保护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该露面了。” 赵德志带着一帮关中刀客的人来了,一脸肃穆。 温三稳住了真气,道:“干娘,您这是做什么?您……” 赤焰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儿子,娘今天给你寻个好媳妇儿,你找不到比婉儿更好的姑娘了,今天,我是高堂,你们在我面前三拜成亲,婉儿,温三是你哥哥最好的兄弟,你嫌弃他吗?” 徐婉儿看着温三,用力摇摇头。 赤焰问道:“上官秋,哦,你妈妈,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徐婉儿点点头,道:“会同意的。她也把温三当自己的孩子,她会开心。” 赤焰抬了抬手,赵德志会意,上前喊道:“一拜天地。” 三拜之后,徐婉儿和温三成了一对夫妻,赤焰很开心,道:“以后,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你们的阿姨,我的师妹,和李谪仙合葬,生不能同欢,死一定要同穴,至于我呢?把我葬在我师妹身边,这丫头不让人省心,我得照顾她。” 赤焰说完,泪流满面,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朝着若风的位置爬,道:“师妹,别怕,师姐来了,师姐永远在你身边。” 温三和徐婉儿都没有过出殡亲人的经验,此刻除了难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赵德志上前道:“温少侠,温夫人,逝者已矣,在下看来,两位老前辈都是有福之人。” 温三道:“何以见得?” 赵德志道:“因为,她们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在下建议,把两位前辈的法身尽快运到蜀山入土为安才是。” 徐婉儿道:“好,劳烦赵五爷将我蜀山门人叫上山来,也请赵五爷托人上山外山告诉我母亲今天的事情,说我办妥了前辈遗嘱,就带着我丈夫去孝敬她。” 在赵德志走后,温三道:“婉儿,对不起,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给我了,我什么都没能给你。” 徐婉儿笑笑,道:“我有我哥,什么都不缺,还和你要什么?你相信吗?从你第一次厚着脸皮摸我的时候,我就想,你应该是喜欢我,如果你了解了我的命,会带我出苦海,所以我一直追着你,一直想和你发生一些联系,我就觉得老天爷应该给我一些好运吧?现在,我真的就嫁给你了。” 温三从来没有见过徐婉儿有如此温柔的眼睛,爱得紧,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天。” 徐婉儿摇摇头,道:“不,温三,我不想做你的天,也不让你做我的天,因为这个世界,除了我哥,谁也做不了我的天,我也不想当什么一家之主,以后,咱们就是一个人了,做一些对得起咱们这一身本事的事情,你说好吗?” 温三点点头。 徐婉儿又道:“现在,你要做的最当紧的一件事,就是去给我把和梅姑所有的关系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江湖上都说西北梅兰亭是你温三的人……” 第0789章 南极冰城 拯救中东计划全线都炸锅了,四处传来不同的声音,同一个内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姚文青会脱离包围,在华夏出现?” 对世界安全联盟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铁桶的城墙,他们以为变异人没有一个能出去,姚文青却出去了,一感染,便是一个地区的人,若是再来上如中东大小的一片,世界上再没有财力去做第二个“拯救某地计划”。 付胜义将军对此倒是很淡然,徐清是怎么回国的?无人说的清楚,既然徐清可以回国,姚文青的实力和徐清差不多,自然也回得去,付胜义将军也不担心姚文青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他们早已经研究清楚,那些没有思维的变异人绝对逃不出监控,有思维的是可能出去的,但是有思维的,绝对没有传染能力,姚文青能做的,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情报很清楚,姚文青是神农架苏子厚师弟苏子健的弟子,此番回国的目的,就是要帮助他的上司苏子健杀掉几个对他们有威胁的宗门高手,也许会报复性地杀掉徐清的几个家人,也不会那么容易。 上官燕的剑法已经大成,温三和徐婉儿得到了两位前辈的百年功力,姚文青想杀人,没那么容易。他想在华夏活下去,也不会那么容易,世界一级通缉令,姚文青,极度危险。 主要进行抓捕的,华夏交给了娄昭,欧洲教廷,还有美洲的那现实版的钢铁侠,队长……哪个国家还没有个超级英雄呢? 付胜义将军说不着急,其实也挺急的,他个人觉得,除了徐清,似乎没有人能收拾得了姚文青,给总决策部打了一份报告,看看是不是把徐清招回来,姚文青发迹,明显是瞅准了徐清不在,才敢得瑟,可是他的要求,总决策部连考虑都没有直接驳回去了,总决策部说:“姚文青的确是徐清的敌手,可是,这事儿非得徐清来做吗?你们做不了,总能稳住点儿局面吧?” 可是付胜义将军还是觉得,这事儿除了徐清谁都做不了,华夏年轻俊杰必须得招一个团队,比如叶小寒和习亦枫的脑子,加上温三和徐婉儿的本事,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在开国际大会的时候,付胜义将军毫不客气地和他们说:“姚文青,除了徐清能对付,你们谁也对付不了。” 这句话激得世界各国都卯起劲来,对付这个姚文青,若非如此,他们还真的不好好卖力。单靠娄昭?付胜义还不忍心呢。 如此一来,华夏国内依旧安宁,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温三和徐婉儿新婚燕尔,在蜀山住了一月,那是徐婉儿的门派,自然也是温三的,夫妻二人安顿好了前辈遗体,将自己所学精要传授给弟子,便先去了西北,见一见温三,长兄为父,长嫂如母。 薛蓝对他们说:“你哥天天盘算着你们几个的男男女女的婚姻,除了赵小飞和张楚那一对,他最希望的,就是你们两个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这下好了,温三,你得好好对我家妹子,否则我可不饶你,我妹子娘家人多着呢。” 这是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说的,但是私底下,薛蓝对徐婉儿说:“温三孤苦伶仃,世上本无一个亲人,你们成婚了,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婉儿,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徐婉儿说:“嫂子,我知道。” 在西北一月,温三和徐婉儿便去了山外山,拜见上官秋夫妇和娄秦氏。 他们不想举办宴席,游历山川见了见昔年好友。 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最后便是出国了,去北非长安国,去见苏雅和唐妮他们,北非长安国有了一个大大的疆土,中非到北非,将近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因为管理的好,吸纳了三亿多百姓,军队控制在一百万,五十万陆军,三十万空军,二十万海军,可是国内执法人员却多达五百万,因为北非长安国的治安问题是大问题,黑哥们儿野性难驯,乱世用的是重典,如果想让他们和华夏一样,至少得三代人努力。 如今的北非长安国,一百万正规军,五百万执法人员,最高层便是唐妮,国事问题,交给了最初徐冰倩从雨薇集团带来的那个团队,经济问题,自然是苏雅来管。 一国的建立,相当不容易,在世界上存在着合法的身份,但总有人来捣乱,苏雅多聪明,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开了五百多个野生动物保护地区,一千多个遗迹保护地带,在世界联盟上开了证明,交给世界来保护,多省心? 徐婉儿来了,苏雅和唐妮亲自带着他们在国土上逛了逛,两条运河,完全解决了这里的饮水问题,苏雅说:“婉儿,这都是你哥哥的大手笔,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知道我们是靠什么让这帮黑哥们听咱们的话的吗?就是告诉他们,是徐清给了他们美好的生活,让他们不必再经历苦难,自从小清被华夏打造成英雄出现在国际上,这里的百姓们家家户户地挂上了小清的画像,就如当初咱们国家的伟人一般。” 后来,苏雅开车去看了首都,徐清的雕像。 徐婉儿道:“我就想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国际上是一个什么名头。” 唐妮道:“他被评为本世纪对国际有重大贡献的人物。北非长安国起来,打了几场硬仗,打完了之后,整个非洲,从来没有发生过百人以上的武装冲突,中东那片地方,如果没有徐大哥,现在世界都完了,世界上这帮人再没良心,也得记着他的好。” 徐婉儿笑的开心。 苏雅却道:“婉儿,其实你也不用太开心了,不管世界格局是怎样的,都会有明争暗斗,其他的国家总会人才辈出,再跳出来一些人才,我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欧洲美洲那边,已经有俊杰在和叶小寒习亦枫他们玩小把戏,京城的老爷子们已经开始培养他们了,你们这些华夏宗门的高手,一定要好好帮助他们。” 回了国,徐婉儿和温三果然就得到了叶小寒和习亦枫的邀请,在东北会面。 那时候正值秋季,大兴安岭落英缤纷,习亦枫和叶小寒非常正式地见了徐婉儿和温三夫妇,他们把所有的保镖都清除了出去,一个房间之内,只有习亦枫,叶小寒,温三,徐婉儿四人。 习亦枫和叶小寒对温三和徐婉儿行跪拜大礼,如刘邦拜韩信为将。 这个秋天,徐清的两个孩子满三岁了。 不知不觉,徐清和女儿在南极已经呆了一年半的时间,除了第六部队的战士找一个合适的天气去空投一些瓜果蔬菜,从没有生人去过,这一天,有人来了,徐冰清用自己强大的财力和人脉,让自己和吴山川来到了南极,消息极其灵通的小月儿也跟来了,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就是那只藏狐,不是小月儿要带它,是它不知道怎么就混上了徐冰清的车。 在南非附近守护徐清父女的,这个季度是冷箭,冷箭对徐冰清说:“这个季度温度还行,最低温度零下五十度,为了适应这个环境,我们研制出一种雪地车,烧柴油的,你们去小清的位置,大概得三天,极昼,路不难走。冰清,你来看他?” 徐冰清说:“一年半没露面,大家都挺想他的,拍他一些照片,带回去给大家看看。” 于是,冷箭就派人亲自将徐冰清三人送到了南极地带,到那边的时候,徐冰清和小月儿简直惊呆了,一座将近五百平的冰城,屹立在那里,最高的是一座三层的阁楼,非常专业的稳固设计,就算温度达到了零上三十度,也得至少融化半年,冰冻了不知道多久的冰,子弹打上去,也才一点小小的痕迹。 徐冰清三人简直叹为观止,看着冰上的痕迹,这都是徐清用宝剑切下来的,许多雕花,当是徐清用小刀雕刻出来的。 主楼二层是徐清的卧室,三层,是小徐澄的卧室,父女不在,徐冰清三人自己参观,看到了小徐澄睡的床,是一块儿墨绿色的床,室内温度不高,但也是人能扛得住的,徐冰清脱了手套,把手朝上一放,惊叫了一声抬起手来,她的整个手马上就有了冰碴,小月儿忙着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儿,用自己的内功将寒气逼了出去,小月儿说:“冰清,你看过小说里,小龙女睡的寒玉床吗?这是一块儿玉化的冰,上亿年的冰,一般人受不了它的寒气的。” 徐冰清惊道:“那小澄就受得了吗?” 小月儿道:“他们有家传的寒冰内功,满满适应的话,对修炼内功有极大的补益。” 小月儿说完,把手放了上去,试着运行自己的内功,然后笑道:“真冷。” 正说着,冰雪塑造成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小月儿有些开心,本来以为是徐清回来了,却发现,是那只藏狐,这玩意儿居然受得了这个温度,还四处乱跑,这东西嘴里叼着一只企鹅宝宝,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霎时,外面传来了女孩儿的哭声,小月儿冰雪聪明,从这发生的种种,小月儿道:“你个畜生该不会是把我侄女儿的宠物咬死了吧?” 第0790章 冰雪王国 一年半,徐清的生活单调,但是他很开心,因为女儿的病没动静。每一个月,都会净化出最精纯的寒气灌入女儿体内,然后再用半个月的时间将失去的真气修炼回来,其余的时间,都在给女儿建设一个美好的生存条件,他几乎挖空了一座冰山,最中心的那块儿玉化的冰,砍不动了。 这些日子,徐清竟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温泉,徐清检验了水质,是极其有营养的矿物质水,徐清潜了下去,发现这里有一种蓝鱼,大小和鲈鱼差不多,徐清没有检验到里面有毒素,可也没检验到里面有什么元素,但是孩子特别爱吃,这种绝对无菌的环境里,生吃的特别可口,这似乎是孩子爱吃的第一种肉类,就不知道是不是唯一的一种肉。 今天孩子满三岁了,徐清带她去温泉边上修炼寒气内功。 温泉边上温度只有零下十度左右,徐清让孩子穿着薄薄一层,第一层,挺复杂的,两脚平行两脚间距离与肩同宽,两腿下蹲如坐高凳成高位马步站桩姿势。头部虚灵顶劲,身体含胸拔背,两臂前伸与肩同高手掌前推掌指向上掌心向前。用鼻缓慢吸气,吸满之后嘴呼气发"嗨"字音,气沉丹田,如此反复64次。 行为容易,但是意念很难,徐清让女儿衣着单薄,是因为她一旦可以适应了这个温度,就说明,她领悟了。 徐清到此时才明白,女儿的脑子,比十个自己都强,他自己领悟这个气,也用了三天,女儿只用了一个早晨,意念是何物?就是在吸气的时候,感受到天地间至阴至寒的气呈雾状由双手劳宫穴吸入,沿手臂聚集于膻中穴,呼气时意念此阴寒之气从膻中穴进入下丹田聚集成球。 修炼完成了,徐清带女儿回家,在这里小徐澄唯一的玩伴,就是两只南极帝企鹅宝宝,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一滩血和一只企鹅的尸体,当场被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到底是个孩子,她目前知道如何管理情绪,但是忽如其来的悲伤,谁都扛不住。 徐清摸了摸女儿的头,望着楼上,朗声道:“谁啊?下来领死!甭管你们是谁,在我们爷俩面前,也是垃圾!” 徐冰清,小月儿,吴山川下楼,徐清仰头一看,道:“我草,怎么是你们来了?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随便杀生,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 小月儿想了一百遍见到徐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会放肆大笑,可能会抱头痛哭,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刚一来,就被徐清训了一顿。都怨那个藏狐,小月儿气闷地将那只藏狐倒着拎起来,跳下楼,来到徐清面前,道:“都是它弄死的,一个看不住,就犯下了杀孽。” 徐清看了看藏狐嘴上的血,看着小月儿气急败坏的样子,道:“怎么把这个小东西带这儿来了?” 小月儿把这狐狸怎么上的车,怎么跟来了这里,一股脑地对徐清解释了,徐清笑道:“算是患难之交,不过,藏狐是死罪!” 这狐狸听懂了,拔腿就跑,大家都没动作,小徐澄一跃上了自己的卧室,连拖带拽地拉起一把狙击枪来,架了起来,费劲巴拉地拉了枪栓,用三根小小的手指扣动扳机,子弹飞了出去,打在了藏狐身边,是巴雷特,127毫米的子弹,气浪将藏狐震晕了。 小徐澄眼泪婆娑地关了枪械保险,跳下楼,把那藏狐又是连拖带拽的拉了回来。 小月儿脸都白了,徐冰清上前说道:“丫头枪法可以啊。” 徐清道:“不是可以,是极好,她掌握了子弹性能,知道打在什么位置,刚好把那畜生震晕,又伤害不到他。这姑娘太善良,明明恨的要死,却不让它死。” 说话时,徐清悄悄看着小月儿的脸色,这可难办了,得照顾好闺女的情绪,还得照顾好小月儿的心态,这狐狸还不能死。 徐清道:“闺女,把狐狸挂起来,让它好好反省反省。” 徐清把老友带进了屋子,道:“这里的极夜只有星光,极昼,却没有黑暗,小女娃,如果时常生活在光里,会发育过快。所以,闺女的房间避光性很好,每天到休息时间,她都会处在一个绝对无光的环境。平时睡觉呢,现在也不敢睡那块儿寒玉,晚上就睡吊床。” 徐清笑道:“我闺女喜欢干干净净的,清清静静的,房间里不想要任何摆饰,你看看,房间里就我们几个的雕像,我说把宠物养到家里,她就不要,枪械啊,武器啊,花花草草也不允许进入卧室。” 徐清带着他们下楼,指着远处道:“看,那是小澄的滑雪场。现在玩儿极限运动,溜溜的,她也爱出去玩儿,有司机。”徐清说着,吹了一声口哨,一批南极狼出现在了附近山头。 徐冰清听着心里就暖,徐清满嘴都是女儿,这当爹的,真是够够的。 徐冰清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对闺女好,但是对儿子,有点儿太差了,你知道吗?我出发的前一天,孩子他妈把小澈撵走了,赶到了什米亚。” 徐清从容道:“我媳妇儿和我说了,这小子有点儿太过分了,两岁半去了基地幼儿园,欺负学生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把学生组织起来,围殴老师。” 徐冰清道:“小孩子能下多重的手?” 徐清道:“看来你是不知道,我儿子为了报复,老师的孩子重伤,是故意伤害,我媳妇儿把这事儿压下来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 徐冰清道:“那么严重?还需要压下来?” 徐清道:“当妈的还是太溺爱,我已经把情况告诉上级了,子债父尝,其实小澈那个孩子下手就是没轻没重的,是永远不懂仁慈,让他去什米亚,是我的意思,趁早别在到处是自己人的地方混……” 第0791章 办大事儿 徐冰清怎么也想不到,将三岁的儿子撵出去,是徐清的意思,本来她心里还挺埋怨薛蓝的,一听这事儿是徐清干的,她也没了脾气,又不甘心地说道:“你们这有点儿过分啊,闺女是闺女,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徐清坐在雪地当中,道:“并不是我厚此薄彼,得因材施教,雅舒集团中层领导都是世界上的豪门,何况,小姨把我当第一顺位继承人,那未来两个孩子呢?我虽然在西北服刑,刑期一满,我怕是得当上将军,非洲,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土,百万军队,无数百姓,都听我的,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刚愎自用,动辄杀人,薛蓝下不了狠心,让他从小就知道,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以后还了得?如果是个庸才倒也罢了,他还偏偏极其聪明,如果成为一个极其聪明的没有底线的人物,就是个祸害啊。” 徐冰清被徐清的一番话惊着了,“有那么可怕吗?” 徐清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把他送到什米亚?西北的胡一天将军,我是服气的,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所有的刺儿头训练成尖子,小澈,他也能训练出来。” 说完,徐清微笑道:“你和曾经真是太不一样了,在那个时候,我这辈子也不相信,你会变成一个如此有爱心的人。” “得了吧,爱心一直有!你别给我打岔,你听我说!”徐冰清叹了口气,既然徐清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别的,道:“还有一事儿啊,姚文青出来了,在华夏露面了,大家都觉得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得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姚文青的敌手。” 徐清笑了笑,道:“薛蓝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姚文青在外布置上一年半载,我不知道,没有对策,那不是更被动了?” 零下五十度,无风的一个冰雪世界,就如一个水晶造出来的世界,此地,小月儿并不觉得寒冷,衣着并不是很厚,吴山川和徐冰清看起来穿的也并不厚,富贵人家,衣服也是极有科技含量定做的,厚不管用,层次多,层层防寒才有用。 加之徐冰清品味极高,再加上她这些年的沉淀,除了美貌,还有气质,再不像最初伤人无下限,任性的要命,就连徐清作战时,也不离开的样子,此刻,她睫毛上有一点冰霜,显得个眼睛更加晶莹剔透,深深沉沉,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的心里酸酸的,想到了在东北他中虎狼药时,身边女子只有薛蓝合适,如果是自己在,他会不会像爱薛蓝一样爱自己? 小月儿想的其实是同样的问题。 徐清呢,注意力只在女儿的身上,小丫头拿着把军刀站在藏狐的面前,想杀了它给自己的宠物报仇,可是下不了手,眼睛红红的,不知道要怎么给自己的宠物解恨。 小月儿也紧张,她虽然很烦这藏狐,可是相处了这么久,也有了感情,生怕小姑娘一怒之下把它杀了。 还是徐清发话了,他说:“闺女,其实,要惩罚他,也不必非得杀死,让他得到惩罚的方法有很多。这种犬科宠物,唔,阉了吧,省的未来到处惹事儿。” 小徐澄诧异道:“阉了?” 徐清解释道:“忘了爸爸对你说的,司马迁的宫刑?” “惹事儿?” 徐清笑道:“流浪狗的数量为什么多呢?” 小徐澄终于裂开嘴笑了,道:“阉了!” 那藏狐完全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慌了,四处挣扎,徐清站起身来,迈步到了它的面前,伸手在狐狸脑门儿上一弹,这小东西当即晕了过去,然后对小月儿说:“是你来下刀,还是我来下刀?” 小月儿忙道:“我来我来,我真的要惩罚它。” 这小狐狸被小月儿惯的,真以为没人会杀死它,但是它没想到人类会给它做绝育手术。 完成了之后,这狐狸一脸绝望,大家看着这小东西的样子,逗乐的不行,发自内心的欢快,也是因为将近两年,世界偏安,大家都享受到了一个和平带来的美好,更是因为徐清找到了救女儿的方法。 徐冰清几人在此地住了几天,拍了一些照片,后来因为温度变冷,他们待不下去了,才离开了这里。 徐清在将他们送走之后,整日里心事重重的,小徐澄知道,是爸爸的敌人又开始冒泡了,他担心。于是她更加用心地练习寒冰气,自己早一天大成,水蚕便早一天失活,爸爸再帮自己从劈下取出来,他就能回家保护更多的人了。 姚文青从神农架下来,便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两个人去了京城,改头换面,借用别人的身份进京,对他来说,真的不难。 执行变异人计划的时候,他得到了两个强悍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卢卡斯,一个是蒂姆,他们原本就是欧洲血族的人,不能见阳光,但是姚文青用最先由美洲研制,后被非索尔加精的技术,构造成了能力极强,智商极高的人。 所以姚文青手底下的王牌,并不是那些一出来成百万的垃圾,而是这些有脑子的血族人,这才是他真正的王牌。 在进京高速上,姚文青对卢卡斯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华夏会让你们这么害怕,其实华夏要比任何地方都安全,现在的华夏人完全不敢相信,我会在进京的道路上。” 卢卡斯用流利的中文问道:“咱们非要去京城,是为什么?” 姚文青说:“去见我妹妹,这个世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 姚姗姗在京城,这些年东跑西颠的,她一点儿都没有迷茫,反而心如止水,淡然的一塌糊涂,她在京城开了一个花店,不大的店面,但是干干净净,香气袭人。她没钱,但是二号首长授意她孙女李红兰时常去看看,所以,她不需要赚多少钱,就在这里呆着,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一个好男人,还能嫁一次人。 姚姗姗正在给一盆桂花浇水,桂花,特别爱水,爱阳光,对土壤没有多大的要求,连着好久日子都波澜不惊,可是今天,她的心脏忽然狂跳,眼神里有了恐惧,她看着远处开来的一辆林肯,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但是手机还没有拨通,她便被车上的人抓进了车里。 车子没有过多的停留,马上上了高速,连着冲开几个路障,跑进燕山山脉,又去了姚文青熟悉的阴山山脉,将车挺好,他换上了一辆吉普,开往外蒙,进入俄斯地区,然后混上了俄斯地区的军舰。 姚文青是真的有本事,回国出国,都没被人抓住,他先去了桑扶国,当今桑扶国天下就如上世纪的中东一般,各自拥兵为王,最大的门派,依旧是山田组和黑龙会那些老牌帮派,而让他们抗衡的,是华夏更为古老的帮派,青帮,洪门。 这里似乎是世界上唯一一片对他没有威胁的土地了。 桑扶国中之岛,是世界上有名的艺术殿堂,这里大约有两千多件展品,还有科学院,安装着世界上最大的圆顶天幕的天象馆,并可欣赏全天周映象效果的电影短片。图书馆内有上万本古籍,这些都是在二战时期,他们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东西,正因为有如此多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地方是桑扶国帮派之争的禁区,也因此,这里成了桑扶国很多还有领导能力的人避难所,这同样是姚文青要过来的原因。 一路上,姚文青都没有和姚姗姗说一句话,到了这里,姚文青才双手捧着他亲生妹妹的脸颊,道:“妹子,哥好想你!” 姚姗姗的双眸当中是满满的恐惧,根本不敢靠近她的这个哥哥,浑身都在发抖,姚文青目光变得狠毒,厉声道:“你怎么了?我是你哥,我是你亲哥哥,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告诉我,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姚姗姗被吓出来的汗水将头发冲落到了脸上,泪水满脸,颤声道:“没,没有,我我是见到你,开心。” 有时候死真的不可怕,姚姗姗早应该漠视死亡了,但是见到她哥哥竟然会害怕到顺从,可见姚文青已经可怕到了什么地步,姚文青忽然变脸,一巴掌打在了姚姗姗脸上,道:“是你疯了,还是你以为我疯了?这是你开心的态度吗?” 一股血迹从姚姗姗嘴角滑落,姚文青的眼神中恍惚又有了一些感情,道:“对不起,妹妹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来找哥,哥的心里难受,爱之深责之切。” 姚姗姗颤抖着说道:“我知道,哥,我知道。” 姚文青又将姚姗姗抱在怀中,道:“你在他们的手里一定受苦了,从今天开始,你一步不离地跟在哥的身边,看哥怎么把徐清,怎么把华夏弄倒!” 姚姗姗心中呐喊:天呐,姚文青又多可怕,中东局面,明明应该是他最后的已经开创不起来的局面,如今看来,他还有办法在世界上捣乱,他要做什么啊? 姚姗姗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徐清,心中祈祷着:徐清,你赶紧回来吧,姚文青要趁着你不在,办大事儿了…… 第0792章 狗皮膏药 徐清两年不在,姚文青回国活动,中东似乎变了一种气象,被控制的土地有三百万平方公里,忽然多了许多百姓,黄人白人黑人都去了一批,他们在那边收集散落在地面的银粉。 那个地带本应当是生人勿进的,各国官方允许他们过去,是为了让这些为了发财铤而走险的百姓们当诱饵,去看看这片被翻了几十个个的土地上还有没有变异人,其心可诛。 但是他们在那里生活了大半年,不但没有什么危险,反而安居乐业,世界安全联盟差点儿都要觉得中东已经成功得救了,华夏传出来姚文青出现的消息,世界安全联盟本来是吓了一跳的,这么久了,他们都没见到姚文青的身影,世界安全联盟便怀疑,华夏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接下来,中东西部北部防线越来越松懈,世界安全联盟出专家勘察,拯救中东计划,应当宣告成功了,定一个时间解除防御。 华夏自然不同意,反对,反对,华夏一直在反对,但是华夏的每一次反对,都是用一些必要手段,才让他们同意,这次不行,总决策部不知道该怎样。 中东西部,一些迁移来的百姓盖房,开荒,起了一片村庄,他们也学着“拯救中东计划”所建设的城墙,在自己的院落内刷了银漆,准备的枪械也是银质子弹,一个村庄一个村庄连成片,有了一百多万百姓,有记者去采访他们了,他们说:“这里远离战争,可以踏踏实实的活着,而且想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 世界安全联盟当机立断,给了这些人合法的身份,给他们应有的保护,专家也检验出来,这片土地经过两年的自我调节,非常适应生存。他们按批次地将数以百万计的难民安排在这里。 京城已经无法和他们交流了,他们给付胜义将军和臧飞龙旅长指示,“你们便宜行事。”总决策部上将军一致认为,这破事儿,只要他们威胁不到华夏本土,爱咋咋地吧。一号首长二号首长也把这种事情交给了他们看好的晚辈处置。 秋雨梧桐叶落时,华夏京城一下子清凉了不少,京城总是多雨少雪,秋末初冬时最舒服,国民素质提高,他们都明白,自己并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华夏百姓也没有谁想去当那个救世主,做好自己的事情,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可这当中不乏有那游手好闲的人。潘家园有个摆地摊儿的年轻人,倒腾着点儿假冒伪劣古玩,人家倒腾古玩的,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小子,是骗成吃三年。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有一个极其霸气的名字,张伟奇,伟大,神奇。 二十七岁,十八岁就从校园内跑出来了,江湖混迹九年,能说会道,卖出去的东西不少,平均一年被追杀二十次,可每每都可以化险为夷。 左邻右舍说这小子运气好,长的就有福气,可是张伟奇明白,可不是自己的福气,是特么生了个谁都怕的家庭。 前些日子,一个买了他假货的人带了三十来人揍他,他没跑,挨了一顿,然后那三十来人被一些军人带走了。 张伟奇对军人喊道:“回去告诉我爹,我用不着他管,我都特么快二十八了,过了征兵年龄了,我就想自由地干点儿我自己的事儿,能不能别跟着我?小心爷跑了,你们谁也看不到小爷!” 军人走后,他骂骂咧咧地说:“真尼玛和瘟神一样,狗皮膏药,摆不脱了!” 华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张伟奇怕是唯一一个敢说自己的老子是狗皮膏药的人了。 天气越来越冷,张伟奇还是不愿意多穿衣服,用他的话说,冻一冻脑子聪明,咱们伟人就爱冬天游泳,今天他又淘了一批平遥古城内十五块钱一个的陶瓷碗,就在土里面洗了洗,就敢买人家三万,靠着个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的人一愣一愣的。就是因为这小子从小迷恋名家,学那白马非马的诡辩论,被他爹撵了出来。 今天是始终没有人愿意来他的摊位前看一眼,他就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不出一声,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一些什么,如果有人说:“这个小子看起来这么不着调呢。” 他的邻居就会出来说:“这小子心眼儿倒也不坏,能说会道,但是从来不骗姑娘,说坑人就坑人,但是从来不坑穷人,他自己也不穷,一日三餐也都挺简单的。” 华夏将军老来得子,虽然不着调,但是骨子里,还是为人民服务啊。 看着路上的行人渐少,张伟奇知道今天是没生意了,收摊儿回家吧,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一辆帕萨特停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仔细看,这辆帕萨特下面有小小的以r开头的一串字母,少说也一百八十万,不怕奥迪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呀。 张伟奇心中开心,终于来了个暴发户让自己骗了。而当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张伟奇决定还是走吧,因为下来的这是个最多三十岁的年轻男人,眼神里是满满的睿智,脸上有被世事打磨出的坚毅,这个人,他可骗不了。 张伟奇要走没走的时候,年轻男人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儿了?提前一个小时啊。” 张伟奇抬头看了看他,说:“从今天开始,营业时间改了,老板看上啥了?我定价,少一分不卖。” 年轻男人道:“我买你这个人!” 张伟奇愣道:“老板说笑了,我能干啥呀?”他果断收起了东西,踩着自己的电三轮,走了,而那辆车就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年轻男人道:“张伟奇,你这个伟大而神奇的人呀,都二十八了,就这么藏在这里,你该不会也想学姜太公,等到八十岁才把周文王等来吧?” 张伟奇停下了,扭头看着年轻男人,道:“你谁啊?” 年轻男子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至少自命不凡吧,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在等徐清发现你,然后拜你为相,我劝你,别等了……” 第0793章 喊我叔叔 张伟奇是真的心虚,自己放在心里的这么点儿破事儿,怎么就被他看到了? 年轻男子下了车,靠着车门,道:“周文王发现姜子牙,是因为周文王需要,刘备找诸葛亮,也是刘备需要谋士,徐清可不需要你,且不是徐清自己就有雄才大略,身边哪个不是佼佼者,他不需要谋士,但是我需要。” 张伟奇问:“你谁啊?” 年轻男子说:“叶小寒!”这人可不就是叶小寒?被徐清带了一下,备受瞩目的年轻俊杰。 张伟奇笑了,道:“我当是谁呢,京城最出位的年轻人,凭什么让我跟你混?” 叶小寒道:“借一步说话吧。”叶小寒把张伟奇带上车,穿过无名胡同,望着路边摆放在古老建筑前伫立了百年的石狮子,感受着这个民族的厚重,一路行到了香山,香山,是叶小寒习亦枫这些人的据点。 张伟奇心理不情不愿,但还是来了,因为叶小寒的长辈和自己的长辈是同级,还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得给个面儿。 张伟奇第一次发现,香山无人问津的后山,还有这么漂亮的建筑,很小,但是五脏俱全,内部设施也是神奇,非常先进的电子设备,习亦枫等人都在这里,张伟奇一定不认生,进来就四仰八叉地瘫倒在了沙发上,道:“叶大公子,这么大阵仗,是要揍我么?” 叶小寒道:“为什么揍你?” “这些年我招摇撞骗的事儿可没少干呀!”张伟奇二郎脚翘着,鞋底下还有狗屎。 叶小寒被这小子不着调的样子逗笑了,道:“就算你偷天换日,谁敢揍你张将军的公子啊?再说,真打起来,我们这帮人也够呛是你的对手,谁不知道张将军老来得子,不但不疼爱,还当猎犬养,今天冒昧把你带来,你别揍我最好。” 张伟奇道:“咱们差着辈儿呢,你得喊我叔叔。习亦枫,李红兰也得喊我叔叔。” 叶小寒道:“敢情你装疯卖傻,什么都知道啊,那你也别装孙子了,现在拯救中东计划围墙内,忽然多了几百万百姓,你给我们分析一下。” 张伟奇道:“这还用分析吗?姚文青从围城里出来了,就他自己出来了?那些百姓都是姚文青派人想办法弄进去的,如果真的安居乐业,他们准备枪做什么?姚文青是在想办法把中东地区变成合法的地区,他会怎么和世界安全联盟谈?会和那些见不得华夏好的国家说,我的目的就是要对付华夏,会和那些向往和平的国度说,他们会安居乐业。从现在的尿性来看,他已经在和一些国家谈了。” 叶小寒和习亦枫对视了一眼,眼神当中都有赞许,这小子的脑子的确是好使,他现在是没有什么信息渠道的,能把局面分析的这么准确,全是有见微知著的本事。 叶小寒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发现了几个国外的青年团体在和姚文青的手下交流协商,只要姚文青承诺不用传播极其迅速的变异人,他们就同意姚文青在中东地区建国,可是我们要做什么呢?” 习亦枫道:“三百万公里荒地,适合居住的就一点儿地方,够五千万人口吃喝,五千万人养五十万军队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姚文青的目的就是对付华夏,也不知道华夏怎么着他了。” 张伟奇笑道:“这还想不明白么?从苏子健和姚文青的尿性来看,人家的野心是控制华夏,控制世界,但是他们第一步都做不到,怎么谋世界?他是在华夏吃亏太多了,想扳回一局来。” 叶小寒想了想,道:“也对昂!” 张伟奇站起身来,在屋内溜达了一圈,看了看山脚,道:“可惜徐清发现不了我,否则我绝对能帮他把格局变成他想看到的样子。” 习亦枫皱眉道:“你别说风凉话了,如果徐清在,我们还找你?” 张伟奇扭头瞪眼道:“哟,这是有求于人说的话吗?” 叶小寒站在了张伟奇身边,道:“其实咱们小时候是在一块儿的,你是最不合群的那个,我知道你不屑和孩子们一切玩儿,你每天都会观察大人们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十足的阴谋家,可是,你别在幻想徐清会把你留在身边了,徐清的人生轨迹和你不同,和我不同,和我们大家都不同,他会把我们当朋友,但是并不会把我们当战友,在他心里,他就是一个打江山的人,我们是守江山的人,你想让他高看一眼,就要做出一些成绩来。” 张伟奇嘴角扯了扯,平淡地“哦”了一声。 叶小寒微笑道:“张伟奇,你要想明白一个问题,你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徐清,如果你认为只有徐清在建功立业,那就错了,身在国外的薛飞将军,武易将军,付胜义将军,还有即将升为少将的臧飞龙旅长,什米亚的胡一天将军,都是英雄,不过是位置不一样而已。” 张伟奇这才转过头来,道:“说的也对,本来徐清我是高看了他一眼的,但是他居然为了闺女隐居南极,我就不再高看他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今天就和你们念叨念叨,我的想法,自从中东被炸了一个底朝天,姚文青也在反省,他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做反人类的事情,群起而攻之,他势必失败,所以,他必须检讨,得到在中东合法建国的资格,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把脉络打通了,但是他不会选择东进进攻华夏,会选择南下进攻北非长安国,为什么?习亦枫,你说的没错,姚文青是被华夏折磨的够呛,但是,华夏,主要是徐清把他折磨的够呛。” 习亦枫道:“他是想打北非长安国?” 张伟奇道:“你刚才也说了,现在中东那片荒地顶多养五千万人,但是长安国呢?百姓殷实富裕,物产丰富,何止养五亿人口?他一定会先打付胜义将军,臧飞龙无奈之下只能调兵回援,他马上就会渡过地中海直取长安国。得不到全境,能控制一条运河就好。” 习亦枫道:“死将姚文青挡在中东境内吗?” 张伟奇道:“当然不,把他放到长安国去,让唐妮牵制住他,华夏可以趁机在中东建立自己的基地,姚文青无家可归,在长安国又待不下去,充其量只能当一支悍匪队伍,接下来就看派谁追杀他了。” 习亦枫道:“办这事儿的,只有徐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特别想把徐清从南极逼出来。” 张伟奇道:“要不然呢?姚文青不带兵离开中东,你们会放心中东那片土地还有没有变异人的种?如果不把姚文青赶出中东去,放眼世界,哪个团队敢上去调查?” 叶小寒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伟奇道:“查一下姚文青和世界上谁达成了协议,找到他,干掉他,务必让姚文青成为没有依靠的孤家寡人。但是,务必避开姚文青,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叶小寒道:“那你知道姚文青现在在那儿吗?” 张伟奇瞪大了眼睛,骂道:“老子又不是神仙,老子怎么知道?不过,咱们可以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调虎离山,第六部队的兄弟们就能执行暗杀任务了。” 习亦枫道:“你用什么办法引出来他?” 张伟奇道:“薛蓝把徐澈赶到什米亚了,徐清的儿子啊,姚文青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他。” 习亦枫和叶小寒当即变脸,道:“滚!” 张伟奇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从容,他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让孩子当诱饵,如果是徐清在,他也会同意的,没什么危险,姚文青不可能从胡一天将军手里将孩子抢来,况且还有鱼回雁娄昭保护,能怎么样。” 张伟奇道:“刚才还劝我呢,你们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兄弟?我记得徐虎临死前说过,军队不是讲哥们儿义气的地方。” 张伟奇这个人,为了说服习亦枫他们,继续道:“除了这样,你们说,还有什么办法将姚文青调开?” 习亦枫扭头走了,叶小寒道:“兄弟,明天咱们还在这里碰面。” 张伟奇撇撇嘴道:“怪不得老爷子们要训练你们呢,理性战胜不了感性,徐清也是,理性战神不了感性,才让姚文青有机可乘,唉,我这个人吹了一次牛逼,得把这事儿办成了呀。” 张伟奇,这个伟大而神奇的人,一直觉得徐清会对他青眼相看,可是他没想到,后来,徐清差一点儿就把他杀了。 晚上,习亦枫没回自己的家,去了爷爷那里,回去之后就趴在了床上,一脸苦恼,首长进屋,问:“怎么了这是?” 习亦枫就像个小女生一样,在床上一边哼哼一边打滚儿,而后翻起身来,道:“爷爷,这事儿应该您去下指示呀,我们几个心里没底啊。要不,我们想方案,您拍板?这事儿太大了,我怕,小寒也怕,其他人就更怕了。” “唉,时代啊,遥想南昌起义的时候,我们的伟人大多都二十几岁,就敢决断天下大事了。”首长叹息罢,摸摸孙女的头,道:“亦枫,陪爷爷出去走走?” 第0794章 亮瞎狗眼 京城清凉,晚上便有些冷了,首长披着一件风衣,带着孙女走在住宅的小路上,和谐静谧。他们之间不像其他的爷孙,经常多少年就见不着面,然而他们这一对爷孙却时常在一起,因为老人有太多东西要教给孙女,姑娘也有太多的东西要和爷爷学习。 习亦枫将双手背在身后,道:“您的身体还那么好,真的是国之幸事。” 首长笑道:“肩上的担子不允许我身体不好呀。听说今天张家小子说了他的想法,你让人家滚啊。” “当然让他滚,华夏人是知礼义廉耻的,让徐清的儿子当诱饵,亏他说得出口。”习亦枫一听这个就满肚子的难受。 首长对此时根本没有什么评价,不发表任何异议,当然也不苟同,他只说:“怎么那么紧张徐清的事情?据我所知,他和你之间交流总共也没有几次,你也没见过他的孩子,你是喜欢他吗?” 习亦枫对此根本没有过多的反应,从容淡定地说:“当然喜欢呀,不是男女之情,我是打心眼里欣赏他,这可没什么避讳的,有情有义,够狠够聪明,身上那股子人格魅力,也是人间少有,爷爷你知道我最佩服他哪儿吗?官方代替宗门宣判他之后,庙堂之上江湖之远,谁提到徐清这个名字不竖起大拇指?这个时候他完全有资格进入咱们华夏权利的中心,又能统治北非长安国,可是这人为了女儿抛开了所有,真的是淡泊名利,真的是高风亮节,他可能就是率性而为而已,但是在别人眼中,他伟大的一塌糊涂。” 首长悠然地说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咱们这个世道,说到底是个金钱社会,很多人浑浑噩噩,可总算还有人不重名利,只想尽自己所能做一些事情,孙女儿,你知道不重名利却依旧在努力做事情的人是怎么想的吗?是觉得人类文明还得延续,不能把苦难留给后人,徐清之前也不太懂,有了孩子,这便成了他的一个概念。” 习亦枫道:“所以说,您也不同意张伟奇的意见?” 首长笑了笑,道:“角度不一样,视点便不一样,你站在徐清的角度考虑问题,是一个想法,站在世界的角度考虑问题,便是另一个想法,你现在就要仔细想想,要站在哪个位置。” 习亦枫身子一震,似乎听懂了。 首长柔声道:“徐清去南极闭关,就等着姚文青冒头呢,但是徐清把姚文青想简单了,待他出关之日,世界英豪一窝蜂冒头。二战涉及的国家有六十一个,徐清出关的时候,国家不好说,但是欧洲中东非洲,世界上近一半的土地,太平洋大西洋三分之一海域,会有战事,亦枫,别在国内呆着了,出去看看吧,带上小寒,张伟奇必须也带上,那时候,徐清是铁打的将军,你们得在他的身后给他稳住土地。” 习亦枫胆战心惊,道:“会吗?” 首长笑道道:“咱们拭目以待……” 首长说完这一番话,就第二天,姚文青在桑扶国已经和桑扶国一位极有名望的叫做东条芳子的阴谋家达成了协议,姚文青承诺帮他得到非洲三分之一的土地,当桑扶国的国土,但是他一旦起事,东条芳子必须响应。 欧洲日不落帝国也忽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的上位者,叫瑞兹德,成了统领西北亚和欧洲的领袖,这让华夏和俄斯地区都很懵逼。不用说,肯定是姚文青从中操作的,美洲却还在当搅屎棍,说:“一大统,才能永久和平。” 而且世界安全联盟居然滑稽地认为,姚文青已经死了,找不到人,就是死了,也真是可笑。 在习亦枫和叶小寒重新面见张伟奇时,张伟奇居然狞笑着说:“真刺激,现在我们行动已经晚了,我怀疑是不是徐清刚从中东回来,姚文青就跟出来了?这才有足够的时间办事儿呀。” 叶小寒问:“现在怎么办?” 张伟奇道:“没办法了,战事说来就来,打起来再说吧。” “打起来再说!”这五个字,让叶小寒、习亦枫等人清闲了五年。 ——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时间永恒,无始无终,漫漫无垠;生命短暂,代谢荣衰,转瞬即逝。诗仙李太白正是抓住了这一强烈的反差,进一步驰骋瑰丽神奇的想象,留下这《短歌行》千古绝唱。 五个寒暑,转瞬即逝。沧海变了桑田,多少人黑发生白发,多少白发人黯然离世,当然,徐清的那帮兄弟,五年沉淀过去的战略战术,自然规律和人性,真正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强者。京城的那帮老爷子们再也不指手画脚,因为他们终于放心在外征战这么多年的孩子们。 面对复杂的局面,二号首长对在外的所有的军人以及行政人员说:“孩子们,放手一搏,博不过就回家,祖国是你们最强大的后盾。” 局面确实也挺复杂的。 世界安全联盟出台策略,宣布拯救中东计划告一段落,城墙上各国的装备收回,那蜿蜒数万里的城墙,被评为本世纪最大的奇迹。 中东土地内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五亿,学着徐清建立北非长安国的样子,成立了中东联盟地区,行政负责人是卢卡斯,军队负责人是蒂姆。 两个姚文青的左膀右臂。 世界上其他国家被有意,或者无意中被蒙蔽了,真当有人造福中东地区呢。各国军队撤军了。 只有臧飞龙不肯撤退,他心知道自己的一个军是北非长安国的屏障,只要自己一退兵,这座由徐清建立起来的城墙便会归姚文青所有,他会以此为跳板,直接攻入长安国,他说:“我不相信中东就此偏安。我不退兵,我不听任何人的命令,除非徐清将军亲自下令!” 这些年徐清没在,华夏军人没太多动作,世界安全联盟各国军队照着第六部队的训练方式提高素质,不把华夏军人放在眼里了,给了臧飞龙最后期限,否则将武力对待,如果华夏插手,华夏便是世界的公敌。 徐清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解了一切,下发了一些指令。 这一日,唐妮带朱柔,赵小飞,张楚,林青鲤,冷月五人亲自来到臧飞龙将军的指挥部,说:“退吧,五万军队实在不必成为整个世界的众矢之的。” 臧飞龙将军看到他们六个亲自过来了,有些受宠若惊,道:“除了退兵,可还有什么要说的?”臧飞龙将军自然知道他们全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唐妮说:“只要您一退兵,整个南线都空了,战争必起,这些年您守着地中海,战士们的素质没话说,我希望您先别回国,去和薛飞将军,武易将军会和,现在华夏在国外的军队,胡一天将军和付胜义老将军不能动,您三位将军掌握住十五万军人,陆地上能打,空中能打,海面也能打,是非常重要的一支机动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臧飞龙将军脸色寒冷道:“是一定会开战吗?” 唐妮说:“是徐大哥给我传回来的信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臧飞龙将军问:“他们会打哪儿?” 唐妮说:“八成是北非长安国吧。” 臧飞龙将军马上便撤军了,浩浩荡荡的五万华夏勇士,开赴长安国东部海岸线,枕戈待旦。 这个年头,这个季节,全球进了雨季。 官方还不知道是姚文青爪牙的卢卡斯带着欧洲领袖瑞兹德去了世界安全联盟。 十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了联盟门口,瑞兹德和卢卡斯的工作人员将雨伞打在他们的头顶,进入了联盟总部,联盟首领接待。 谈判桌上,卢卡斯狮子大开口,道:“我希望世界安全联盟将瑞克地区交给我们中东联盟管理。” 联盟首领傻了,卢卡斯一直都是一个和善的人,五年来,他对世界的和平做了很多事情,不明白今天为什么这么不讲理,张嘴就要一片将近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瑞克地区,便是曾经的阿拉伯地区,当年徐清让瑞克带十万兵马守在那里,那个地方便改名为瑞克国。 联盟首领道:“这不该是问我,你应该去和瑞克商量,他同意给,我也没有意见。” 当即,姚文青的另一个爪牙,蒂姆在中东联盟阅兵,三百万军队横空出世,拥有海陆空尖端武器,亮瞎了那帮添人屁股的钛合金狗眼,卢卡斯说:“我现在只想让你向全世界宣布,我们中东对瑞克国有合法权益,否则,我们将开战。” 打脸了,终于打脸了,五年前,只有华夏和俄斯地区看出了中东实际还控制在姚文青手里,华夏二号首长只说了一句:“如果他们把爪牙漏出来,就为时已晚了。” 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联盟首领继续下了一步屎棋,为了和平,同意了。 然后他给瑞克打了电话,道:“对不起,为了和平,只能如此。” 瑞克根本没理会他,在前一晚,徐清和他视频通话,说:“你掌握的地方,是资源非常丰富的地方,姚文青一定会把矛头对准你,姚文青憋了多年,势头如虎,一定守不住,战略撤退,回归长安国。” 他没和联盟首领多说,便带兵转移,遣散了百姓。那片土地交给他又如何? 第0795章 暴雨来袭 去往阿拉地区时,瑞克带了十万雄兵,走时,也是十万雄兵,兵员一个不增一个不减,以至于他的这支军队,有着钢铁纪律,拥有强大的战斗力。 徐清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年连年征战,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气力不支,但是他帮徐清带出了几百位优秀,忠诚的军官。 为什么忠诚?因为他们本是孤儿,瑞克收养他们时才十几岁,一个挨一个的起了华夏名字,现在都长成了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最出位的是一个名叫粟青天的一个混血哥们儿,母亲是非洲人,父亲是华夏人,皮肤在黄种人和黑人之间,眼睛很大,高鼻梁,薄嘴唇,看上去就非常阳光。 转战的路上,粟青天跟在瑞克的身边,问:“为什么要逃跑呢?” 瑞克说:“不是逃跑,是战略转移,避其锋芒。这些门门道道,不和华夏人玩儿,你永远不知道当中的神奇。” 粟青天问:“大哥,那咱们会打回来吗?” 瑞克道:“肯定会,要么怎么叫战略转移呢?” 粟青天忧心道:“也不知道百姓撤离的怎么样了。” 瑞克吸了口凉气,道:“ 徐清只让战略转移,也没具体安顿百姓怎么办,青天,要么你带点儿回去,掩护一下百姓撤离?顺便试探一下姚文青手下战士的战斗力?” 粟青天就是这么想的,这些年,在自己的领地军民一家亲,受了百姓不少恩惠,他是真舍不得。 猛然,瑞克想起一件事情来,道:“青天,赶紧带一万人回去,保护安稳一家子的安全,娘的,把这事儿忘了,这一万人打光了,也得保护人家的安全,建设军队有三成的钱全是人家的。” 粟青天嘴角挑起,开车门跳下军车,拿起对讲机,道:“第一编队的兄弟们,带装备和我回去。” 不是大雨欲来风满楼,没有风,大雨便已经来了。 —— 华夏西安,暴雨不歇,第一代智能战机批量生产基地,路边丰田霸道上,小雀坐着,嘴里嚼着泡泡糖,看着窗外,蹲了一天的点,终于等来了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廖局得到了可靠消息,美洲买通了一些东南亚的人混到了华夏,要调查华夏智能战机的生产情况,姜尚武带队捉拿。 小雀拿起了对讲机,道:“大鱼浮上来了,各单位注意,可以按照原计划行事。” 大雨中,一辆摩托车冲了出来,骑车的是金刚,后面坐着的是豹子,豹子手里拎着一个棒球棍,哪里像是官方人该有的样子?可是姜尚武规定,这次案子就这么办,摩托车冲到了那帮鬼鬼祟祟的人前,豹子将棒球棍狠狠砸在了一个人的头上,血流如注,这帮间谍大吼:“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 可是姜尚武等人根本不答话,拎着片刀木棒冲上去就打,为了让他们一个也走不脱,专朝着下三路招呼,对面有十个人,两个人跑了。 统揽全局的小雀见状,喊道:“山猫,咱们上!” 这话刚一出口,小雀就感到一阵心疼,上个月,山猫年老,伤势复发,痛不欲生,安乐死了,被评为特级功勋犬,训犬基地要再让小雀带一只军犬,小雀说:“我这辈子再也不养犬了。” 一个月过去了,小雀还恍然觉得,山猫这个好战友,就在自己身边。 小雀憋了口气,深深吐出,发动了车子,朝着那两个人追去,六十迈的速度,直接将那两个人撞飞了。 留下了遍地半死不活的人,姜尚武命令大家撤退,他们刚走,林涛带警车上来了,好言好语将伤者带回去,和他们要身份证明,并且承诺将袭击他们的不法分子逮捕归案,这帮孙子就信了,弄来了一些身份证明,正好给林涛提供了协助他们入境的线索。 廖处长评价, 姜尚武和林涛这两只队伍跟了徐清一段时间,全是野路子,不过是真的有效。 接着廖处长报告上级,调查华夏武器的,确实是欧洲和东南亚东北亚人,他们按捺不住了。 —— 什米亚地区,说是婆罗门国和斯坦国地区和胡一天将军联合执法,实际上,什米亚被胡一天将军死死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对外宣布,他的军只有十万人,但实际上,他的军已经变成了一个军团,足足五十万人马,兵强马壮。 只不过是平日里就将战士们放在田野之间劳作,有战时,一呼百应。 徐澈就在这里生活了五年,被赶出来,扔到了这里,徐清是有意让他清醒清醒,但是胡一天将军没有道理让这孩子在这里自生自灭,就一直带着,正好让这孩子磨一磨自己的士兵,比如说:“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连个孩子也不如。” 这些年来,胡一天将军带着徐澈看了很多战区,让他见了许多因为战争而备受苦难的百姓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徐澈心里终于明白了,以暴制暴,是要打那些坏人的,下手狠毒,也只能是对那些坏人下手狠毒,杀一些人,其实是为了保护一些人。 八岁了,他终于有了一些自己一套思想观念,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一身硬气,顶天立地,可惜,他不像他老子,年少时有个温柔的干娘在身边,性格当中也带着两分柔和,但是不可说小师太的存在,恰好是给他水火既济的一个绝妙的人儿。 这一天,徐澈正在电脑前发呆,瑞克所统领的地区被世界安全联盟说卖就卖了,卢卡斯正在想办法吞并,瑞克退兵了,臧飞龙也退兵了,要打仗了,他心里忽然很慌,倒不是怕,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自己是徐清的儿子呀,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不可说小师太被胡一天将军的副将带到了徐澈身边,不可说小师太见到徐澈就哭着抱了上去,她说:“我师傅圆寂了,这个世上,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徐澈问她:“这么远的路,你就自己走过来了?” 不可说小师太摇摇头,道:“是一个叫娄昭的小姐姐派人把我送过来的。” 徐澈道:“那是我姑姑,你也得叫姑姑。”徐澈看小师太脏兮兮的样子,小小年纪便懂得了心疼,拉着小师太的手去了一个有河的村子里,帮不可说洗头洗脸,徐澈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爸爸帮妈妈洗头的样子。 从胡一天将军来这里,什米亚便没有战火,是一个繁华的农业社会,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真就如个桃花源一般。 徐澈说:“你的名字太麻烦了,不可说,我后来才知道不可说是什么意思,以后我喊你小可。” “好,那我叫你小澈?” “不,我不小了,你愿意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反正,不许带小,但是你和别人介绍我的时候,一定要说,我是你的男人。” 女孩儿比男孩儿成熟的早,不可说更是比徐澈年龄大,她懂的自然多,说:“我比你大。” 徐澈那股霸道是有学有样,道:“我妈比我爸大十岁呢。”他让不可说做好,轻轻揉着女孩儿脚上磨出来的水泡。 不可说说道:“但是,我家世没你的好,我师傅还有仇家。” 徐澈瞪起眼睛道:“你这妮子,怎么废话那么多呢。反正你只有我了,你是我的。” 女孩儿们往往喜欢霸道一些的男人,不可说也喜欢徐澈的霸道,有安全感。后来,徐澈说的一句话就差点儿事儿了,他说:“我保护不了你,我爸也会保护你,儿媳妇儿就和女儿一样。” 不可说只要徐澈保护,所以不开心,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可说明白了,徐澈说的保护不了,是他如果不小心死了。 树林婆娑,有人来了,徐澈敏感,道:“我送你的刀带着吗?” 不可说将那把捕鲸叉取了出来,看着从林子里跑出来的一些人,道:“我师傅圆寂了,他的仇家会找我,这也许是来找我的。” 徐澈道:“不,他们是来抓我的。” 徐澈帮她把鞋穿上,上岸后便跑进了村子,然后小心观察这些人的步伐,是一些普通的战士,现在想要混进什米亚,越普通越容易,如果是高手,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些人会第一时间发现。 徐澈躲在一面墙下,听到一阵枪响,条件反射地将不可说护在怀中,因为他没看到抢手,也就无法判断子弹是不是打向自己的。 而后,他看到,被打死的人,是来抓自己的人,枪声越来越密集,徐澈站起身来,目光冷绝,忽然,他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回头惊道:“妈?”然后他拉着不可说朝着一个位置跑去。 可不是薛蓝亲自来了?穿着军装,带着鱼回雁的团队,踏足在这片土地上,她看到徐澈的时候,依然是一脸严厉,说:“我来接你回家。要打仗了。” 在外五年,徐澈思念母亲,幻想过无数次,见到母亲时,娘俩会抱头痛哭,可是真见到了,徐澈又有点儿怕母亲的严厉,问:“我爸让我回去吗?” 薛蓝道:“不是,我让你回去。” 徐澈摇摇头,道:“那我不回去,我爸前些日子和我说了,什么时候洗清小时候在国内犯下的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第0796章 落入虎口 中东东部,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百辆运兵车疾驰在被碾压出来的公路上,密密麻麻的运输直升飞机,武装直升飞机 跟着,浩浩荡荡,每一名战士手中都端着一种新型的突击步枪,两千人的队伍很快过去了,后面是辎重部队,装甲车坦克,虽然比一流国家最新款步战车弱点儿,可还是能打。让人可怕的是,他们还有无人隐形侦察机。 他们的目的地,是瑞克地区,他们要去接管这片用阴谋骗取来的土地。 浩浩荡荡数万人马,让世界不安起来。 另一边,姚文青的爪牙蒂姆带兵迅速占领了臧飞龙原基地,在地中海地区开始造船。 战争,一触即发。 徐冰清此刻正在阿拉伯,和安稳一家三口在一起,吴山川也在。 本身,瑞克撤离的时候,安稳就已经在着手撤离,他的计划是撤离家人,再撤离员工,可惜,家人不走,安稳只能先撤退员工,后来,时间就来不及了。 没有人知道,姚文青此刻已经亲自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他身边只带了二十个人。 张伟奇的计划,依旧是用徐澈把姚文青引出来,姚文青和徐清交锋这么多年而不败,思想岂能是他能摸透的?他没想到,姚文青比他想象中的要更聪明。 姚文青知道,战争一开始,徐清便一定会回来,他的手里必须要掌握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质。最佳人选,是他的妻儿老小,不过姚文青依然认为,抓韩思雨对徐清的威胁更有效果,可是华夏完全限制徐清的家人出国,并且做出了如首长一般的保护。 权衡之后,他本来想把唐妮他们弄来几个,然而他一想起第六部队的光荣弹就头大。要么就是苏雅?更不可能,且不说苏雅的保护团队,就算真的把苏雅抓了,他姚文青会在世界上多出百分之五十的敌人。他现在的所得,可是用销毁变异人技术所得到的,再没有变异人半年感染三百万平方公里的事情能发生了,想想就恨的不行。 然后,他明白,他能抓的,只有安稳一家,徐冰清在安稳一家身边,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街道上,姚文青简直春风得意,看着街道的繁华,仿佛一朝看尽长安花,他说:“真是一个好地方,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老大有什么意思?控制一个如此富裕的国家,才牛逼!” 车队很快来到了安稳别墅门口,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姚文青下车,摸了摸地面的痕迹,道:“不超过十分钟,快追!” 吴山川开车,徐冰清副驾,安稳安泉父女和安妈妈坐在后座,他们的路线是往南,徐冰清已经知道,粟青天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会和了,便能安全。 安稳一脸的紧张,徐冰清笑道:“叔父,别紧张,没事儿。” 安稳说:“怕倒是不怕,就是打起仗来,这里的百姓会不会受牵连?” 徐冰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叔父的脸颊,道:“反正打仗是不可避免的了,徐清让瑞克带十万大军撤退,可能有战略目的,粟青天带一万人回来救您,我觉得,以您在这个地方的名望,可以组织一下反抗,这个地方有四分之一华夏国土,可以牵制一部分姚文青的兵。您看情况,配合粟青天组织一下。” 安泉笑道:“妹子,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强大。” 徐冰清笑了笑,道:“姐,你得和我叔母回家,要么咱家的长辈们没人照顾。” 安泉道:“你呢?” 徐冰清叹了口气,道:“姚文青抓咱们是为了什么?为了有个人质,恶心徐清而已,咱们没办法从姚文青的手里跑脱,他抓了我,你们也就安全了。”她扭头看向了吴山川,道:“兄弟,前面把我放下,你把我叔父叔母和姐姐送到安全的地方。” 听着徐冰清的话,大家全看向了她,这姑娘,从来都不刻意整理自己的头发,齐腰长发随意扎起,脸颊上时长沾着几根,睫毛比其他女子贴的假的都要长,眼睛明亮,唇上也时而抹一些唇膏,淡淡的粉色,无论从哪儿来看,都是无法挑剔的一张面容,身材更是,从十八岁开始,就保持在一百斤,前胸不大,她曾说,要那么大干嘛?我这是标准的c位。 现在,就这么个能秒杀一切整容脸的美人,要踏入虎口,可如何是好? 吴山川很平静,道:“大小姐,我陪着你。” 徐冰清笑道:“你得去告诉徐清一声,我被抓了,落到了姚文青手里,除了他,谁也救不出来我呀。” 吴山川道:“大小姐,我脑子笨,你是不是唬我呢?” 徐冰清道:“我保证,我死不了,但是你和我留在这儿,你肯定死了,你死了,你妹妹靠谁?” 安稳听懂了,道:“冰清,你别这样,要么我没办法和你父母交代。” 徐冰清让吴山川停车,下车的时候,说:“叔父,我身体里流的到底是华夏英雄徐虎的血,最后他让徐清来护着我,后来我才知道,我亲爹是想让我们娘俩照顾孤苦伶仃的徐清,他不需要人照顾,我也得帮他点儿什么。山川,见到徐清的时候,把我的礼物,送给他,告诉他,我很想他……行了,走吧,别墨迹。” 徐冰清用了两年游历华夏,五年走遍了世界,遇到过疟疾,遇到过战争,心如磐石,她看到了自从从华夏逃出去,就没有人亲眼看到脸的姚文青,她一点儿也不怕,落落大方地说:“姚文青,我人在这儿,不用追了。我猜你脑子绝对清醒,要么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手笔,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了。” 姚文青一身笔挺的西装,摘下了墨镜,道:“徐冰清,我和你从来没打过交道,不过我知道你,人长得漂亮,没想到真人比传说中的漂亮。” 徐冰清轻笑了一声,道:“谢谢夸奖,我算是落在你手里了,你可以让我死,也可以让我活着,我建议你让我活着,我死没用啊,没有一个军人听我的,我还是活着比较有用,比如帮你威胁徐清,当然,我长的漂亮,能帮你养眼,你也可以把你兽性发泄在我身上,但是你猜你能不能阻止我自杀?” 姚文青笑道:“我是神,我对女人没兴趣,在徐清没有出现之前,我会以礼相待,来人,请我们大小姐上车!” 姚文青自诩为神,可是他的手下却不是,上来进行一下肢体触碰也好啊,徐冰清说:“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把你们的脏手从我的身上拿开。” 徐冰清上了车,前面,吴山川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拼命踩油门…… —— 随着这些年环境保护,臭氧层弥补,全球气温回到了正常,海平面降低到合适水准,南极冰山恢复,终于成为了只有徐清父女二人的一个冰雪王国。 五百平米的一片土地上,一座徐清亲手雕刻出的城堡,同样没有高科技设备,他做得到,那金字塔的建造,便就那么回事儿了。 最漂亮的那个房间里,四面有纱帘,能有效地阻挡南极寒风,房间的正中,有一张碧绿的寒玉床,床上躺着徐澄,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安静地睡着,没有任何声音,如不是胸膛起起伏伏,会让人误会,这就是雕塑睡美人呀。 她的长发整整齐齐地码在床下,身体侧躺,通体白皙,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粉嫩,身边四周带着蒙蒙雾气,因为她的身体还是正常的三十六度,房间气温却是零下二十。 徐澄已经八岁了,两岁随父亲来到南极,六年没回去,终于将那寒气内功练到了极致,她是在南极修行的,运寒气之时,通体温度可以底到零下七十度。 这么多年没剪头发,长长地拖到地面,上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如小仙子一样,眉眼像徐清,鼻唇像薛蓝,脸颊轮廓像自己,才八岁,便有了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姿色。 她身高一米四,体重五十斤,可是身材每一个点都是黄金分割,先天基因好,后天在这绝对无菌的环境里成长,当今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寒玉床促进她的寒冰气修行,一年抵得上十年,她现在体内装着五十年的功力,加上徐清的倾囊相授,她若是愿意,可以在华夏江湖中纵横,只可惜,这孩子对打斗毫无兴趣。 远处传来了声音,“闺女,起了。” 徐澄睁开了眼睛,先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然后挂上了浅笑,从去年开始,徐清便不再踏足她的房间,闺女大了,男女有别,得让女儿有性别意识。 徐澄起床洗漱,去徐清的房间吃早点,千篇一律的食物,她却百吃不厌。 今天,徐清忽然就破例帮她剪头发了,冰雪聪明的徐澄说:“爸爸,咱们是要回去了?” 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的,世上除了徐清,怕是没别人了,徐清的容貌仿佛冻在了和薛蓝结婚的那一瞬,随着年龄增长的,只有眉宇之间的那股子英气,他用军刀小心地把女儿的长发刮断,齐腰就好。他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家里的饭,我都不敢和你妈说,你在这里靠着一口仙气儿活了六年。” 徐澄说:“您给我定食谱了,我就按照上面的吃,如果我真的可以靠一口仙气活着了,倒省事儿了。” 徐清说:“闺女,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能适应都市生活吗?” 徐澄说:“妈妈和哥哥姐姐在就好,我好想他们。当然,爸爸在,更好。” 说完,换徐清坐下,小徐澄帮父亲剪了头发,恰在这时,一架民用直升飞机降落,下来一个年轻的军官,对徐清敬军礼,道:“徐将军,我来接您回家。” 徐清道:“我认识你,付星,小月儿的徒弟,付胜义将军的公子,第六部队出位的年轻人。” 付星笑了,道:“没想到您这么远,什么都知道。” 徐清不再说话,等女儿帮自己把头发剪完。小徐澄才八岁,付星看着眼睛都直了,眉毛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她说:“你好!” 付星心态当时就要崩了,这小女孩儿姿态优雅,举止温文娴静,言辞得体可人,秦汉时代,洛水边神女也不过如此了。徐清说:“你再看我闺女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付星咽了口唾沫,再不敢看,小姑娘才八岁,自己在做什么?把背包打开了,徐清拿出了一副金边防辐射眼镜,戴在了女儿的脸上,金边眼镜有许多枝枝蔓蔓,把她的脸遮住了一半。然而,如此更为神秘,更为吸引人。 然后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把小刀挂在了女儿的脖子里,问:“来的时候有尾巴吗?” 付星道:“没有,飞机是都是雇的。” 徐清看了一眼飞机上的飞行员,拔出了付星腰间的手枪,打穿了油箱,当场炸了,他说:“办这种事儿,就不能用外人。下次记住了,要紧的事情,一定要用自己人。” 停留了一晚,徐清用白蓝色火焰焚烧那块儿玉化的寒冰,闺女睡了五年的床,和徐清预料中的一样,最终剩下了长七十公分,三公分粗细的白色小棍,徐清让女儿用这根小棍和付星的军刀刚一下,军刀被轻松打断了,小棍上面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徐清对女儿说:“这东西,比你青鲤姑姑的寒月刃也不遑多让了,不要随便用它打人,一打就死了。” 本来小丫头还特别喜欢这个好看的玩具,听父亲这么说,吓的就扔到了地上,徐清笑道:“拿着吧,我逗你呢,一打就死的,是孙猴子的金箍棒,你养了它五年,它只认你。” 徐澄这才拿在手中,道:“不准逗我,我傻,听不明白是真话还是假话。” 徐清心中一乐,自己和她说要扮猪吃老虎,现在有了生人,她便开始装傻了。 徐清带着女儿和付星被南极狼带着去了海边,那里停靠着一艘游艇,这还是前年徐清带女儿下海调戏虎鲨群抢来的一艘游艇,徐清说:“付星,你联系在大西洋执行任务的华夏航母群接应一下。” 付星挠了挠头,什么废话也不敢说,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还是被徐清的气场压的要死。 游艇没油的时候,他们恰好见到了华夏航母群,舰长名叫张辽,是武易将军的兵,现在能够统领一支航母群,可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就这么一个人,率全员对徐清敬礼,徐清静静地回礼,付星被徐清的风度所折服,悄悄看一看小徐澄,他发现,这小女孩儿脸上一点得意都没有,一手牵着父亲,竟然对这些军人们鞠躬表示敬意,这才是真正的名将之后啊…… 第0797章 王者归来 航母战斗群在大西洋全速前进,徐清站在航母甲板前端,张辽带着几名校官在他的身边伫立,画风很奇妙,带队的是年轻人,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些老人,但是徐清很尊重他们,徐清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也没有人家当兵的时间长,华夏军人,早有老一辈的人就说过,什么是老革命?老革命,就是推新人一把。 徐清有现在的成就,说到底,还是老一辈的人一点一点的扶起来的。 如果是在之前,徐清怎么也得说教几句,这是国一号航母战斗编队,两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一艘潜艇,各型号飞机整整一百架,其中最新型歼击机就七十架,若有海战,是要第一个拉上战场的。 不用说教,这些战士们已经做好了首战用我的准备。 在靠近南非的时候,徐清问:“是有接华夏在外人员回家的任务对吗?” 张辽说道:“遇到了就带上,我们的任务就是巡航,熟悉各大海域其他国家的海军部署。” 徐清道:“不用去别处了,顺着非洲往阿拉伯海域开,帮我把我女儿送到她姥爷身边,我要去办点事儿。” 徐澄仰头望着父亲,松开了他的手,道:“爸爸,我能照顾好自己。” 徐清笑了笑,道:“闺女,见到你姥爷就软磨硬泡让他带你见妈妈,老头子好些年都没回家,那边有武易和臧飞龙将军带队,他得休息休息。行了,张辽将军,给我一个冲锋舟。” 徐清终于又穿上了自己的那一身战袍,下海后,冲锋舟破浪而出。 姚文青的人还在调查徐清在南极的动向,哪里想到徐清已经到了南非,徐清王者归来,目前,只有舰队上的个别兵员知道。当然,还有在南非海岸等待的吴山川。 徐冰清被姚文青抓走的消息,震动了华夏总决策部,并不是他们事先得到了消息,而是姚文青直接给总决策部发送了视频。 总决策部内,一干老将军坐在镜头前,看着姚文青发来的视频,视频的幕启是中东联盟,姚文青将徐冰清绑着,对话华夏总决策部的老爷子们,说:“徐冰清在我手里,到时候如果徐清敢伤害一个我手下的士兵,我就切她一个零件,你们放心,在我手里,她是死不了的。” 总决策部老将军马上和安全部特工联合行动,调查这段视频的来源,定位,然后救人,可是安全部无论怎么操作,都没能定位的了,老将军们得出一个结论:“用电子系统定位,就算定位到了,也可能是对方的诡计,姚文青这个人,极度可怕。” 叶将军说:“这事儿,我建议联系一下唐妮他们,让他们出出主意。” 总决策部很快接通了唐妮的视频,这几天唐妮就睡到了指挥部,严密关注粟青天一万兵马的动向,和中东联盟三百万军人的动向,接到华夏总决策部的视频,她换上正装,道:“叶将军,李将军。” 现在李叶二位将军算是徐清的顶头上司,徐清不在的时候,给了唐妮很多带兵意见,唐妮很尊重他们。 叶将军说:“小妮,有个情况,徐冰清被姚文青带走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被带到了中东地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组织一下营救?” 唐妮大吃一惊,道:“什么?冰清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叶将军说:“三天前,这些年冰清行动没有定线,和家里联系少,如果不是姚文青发视频威胁,我们还不知道。” 唐妮问:“吴山川呢?他就没有一点儿预警? ” “我们怀疑,吴山川已经牺牲了。徐冰清被抓后,他一点消息也没有。”之后老将军将姚文青发来的那个视频给了唐妮,唐妮看了之后,道:“还好,从姚文青的话头话尾来看,他不会马上对冰清下手,现在咱们先按兵不动,任由他们干嘛。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进行营救。” 李将军问:“你们准备派谁去?” 唐妮道:“我让青鲤和冷月过去,青鲤是徐清教的本事,冷月和苗刀互相补益,她们两个配合,对付姚文青至少输不了。” 李将军道:“务必小心,别人没救出来,又搭进去俩。” 唐妮道:“我知道,老首长先这样,我尽快安排。” 挂掉通话之后,唐妮就捏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头昏脑涨,就如今姚文青的水平,谁还敢靠近他呢?理论上,青鲤和冷月二人联手是对付得了姚文青的,可是深入敌境去救人,依旧是凶多吉少的事情。 唐妮目光锁定在中东地图上,要分析出来姚文青的老穴在哪儿,就听到了苏雅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她视频通话的声音,苏雅进了指挥部,对唐妮道:“冰清被抓了,雨薇要和你说话。” 唐妮看到苏雅手机上哭天抹泪的齐雨微心脏就是一阵抽抽,她接过了苏雅的电话,道:“雨薇阿姨,我们已经在设法相救了,华夏军方,安全部和我们,一定会把冰清安全地救出来,您安心。” 齐雨微四十多岁的人了,哭的眼睛红肿,雅舒集团的ceo,曾经是军人,多么强大的一个女人?现在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说:“孩子,其实不用为了我女儿搭上别的孩子的命,阿姨现在就要你一句准话,能救吗?” 唐妮斩钉截铁地说:“能!”要么还能说什么呢? 切断通话后,唐妮就一脸愁容地看着苏雅,道:“我必须得在这儿压着百万军队,唯一能执行的了这个任务的,就是青鲤和冷月,可我又担心他们。” 苏雅问:“是实力不够吗?要让婉儿和温三过来怎么样?他们两口子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 唐妮摇摇头道:“个人战斗力极强,但是没有军事素养,也是不行的,能万无一失做到这个事情的,只有徐大哥回来,但是最近他那边估计也遇到了麻烦,整个南非信号屏蔽,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苏雅道:“那也得尝试一下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实在不行,就让娄昭带鬼字号部队打进去?” 唐妮苦笑着摇摇头,道:“这是个办法,可是昭姐只听徐大哥的,上官阿姨动那边的一兵一卒都不行,我再想想办法吧。” 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在闽越地区的叶小寒习亦枫听了张伟奇的话,进行了布置。 张伟奇已经研究出了姚文青带徐冰清回中东的路线,大致却确定出了位置,他的意思是,姚文青强悍,只有姚文青自己强悍,救人不难,但是撤退是个大问题,派遣四支队伍过去,三支队伍当做疑兵。 他们行动了,华夏某军特战大队出动,渗透到了中东,执行营救活动…… 第0798章 另一只手 闽越地区百姓没剩下多少,最多一千万,在华夏的管理之下散居在各地,虽然没有一个像样的城市,但是丰衣足食。 对于百姓来说,丰衣足食便已经够了。 这片土地驻扎了十万华夏军队,一号首长大手一挥,这一队军队,交给叶小寒带。 他们的工作室已经不亚于一个军团级指挥部,工作人员有三百多位,全是三十左右的年轻人。 四支队伍已经派出去了,叶小寒在指挥室内来回踱步,看着屏幕上战士们的行动轨迹,听着带队长官的语音汇报,军用卫星也可以清晰地拍摄到他们的画面,忽然之间,叶小寒接到了通知,他们找到了。 张伟奇和习亦枫急忙赶到视频前面,看着战士们回馈来的视频画面,几位带队人对视一眼,张伟奇拍板,道:“终于找到这帮畜生了。” 画面内,一片以焦黄为底色的地带,一对负责主要行动的华夏特战队员在附近空降,在一条河泅渡过去,用热感应仪器拍摄,确定了对方兵员数量。 叶小寒看着张伟奇,在他点头之后,叶小寒道:“会不会有诈?” 张伟奇摇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这是咱们第一次和姚文青交手,如果不迈出这一步,永远拿不准姚文青的脉门。我觉得,干一把。” 叶小寒这才下了命令,“行动!” 华夏军人冲了出去,空中也有武装直升飞机护航,战士们极快地进入战斗位置,带着消音器的99式突击步枪开火,精准地干掉了敌方负责守护的士兵,来到一个木门前,用霰弹枪打烂了锁头,冲进去,看到房间内有一个头戴黑布的人,战士们上前撤下黑布,眼睛就直了。 这根本不是徐冰清,不过是身材差不多的一个女子,她朝着华夏的军人微笑,拉了一下身上的导火索,指挥官骂道:“妈的,人体炸弹,赶快撤离。” 外围的人撤退出去了,但是五名战士被炸的粉身碎骨。 闽越地区,叶小寒看着眼睛发红,把对讲机摔了。 张伟奇闭上了眼睛,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试一试啊。” 叶小寒咬牙切齿,道:“这一试,五名战士的命搭进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姚文青又发来了视频,面向所有华夏官方的人,说:“你们很不老实啊,你们了解我姚文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话,你们怎么可以当放屁呢?来人,给我拖上来。” 总决策部,安全部,叶小寒指挥部,唐妮指挥部,全部看到了有些憔悴的被拖上来的徐冰清。 虽然憔悴,可是徐冰清的眼神当中有坚毅和无畏,她被黑胶布封着嘴,所以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被姚文青的手下摁着坐下,被拖出了左手,被绳子绑住。 姚文青叫过来一个蒙着面的手下,说道:“必须得给你们个教训。”说完,他的那个手下一刀将徐冰清的左手剁了下来。 手起刀落,那只手,就被砍下去了。那确实是徐冰清的手。 老将军们眼睛看得直了,特工们眼睛看得直了,叶小寒傻眼了,唐妮也傻眼了。 徐冰清也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身体分离的手,晕了过去。 姚文青说:“你们放心,你们的徐冰清在我手里死不了,少一只手,没事儿,白玉微瑕岂不是更美?都老实点儿吧,她现在还有两只脚,一只手,哦,对了,她还有冰清玉洁的身子,我暂且帮你们保护着,看你们的表现。” 说完,他便关闭了通话。 叶小寒转身一拳砸在了张伟奇的脸上,习亦枫却在叶小寒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道:“别迁怒,我们都有责任,这事儿你还想让张伟奇一个人扛不成?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 另一边,唐妮马上给在外游走的朱柔打了电话,说:“胖子,给我查查,是谁展开了什么行动,激怒了姚文青。” 朱柔此刻已经带着自己训练出来的十几个人出现在了闽越地区,他说:“是张伟奇拍板的行动,这个刚愎自用的王八蛋,我来抓他了。” 唐妮将已经冲上头顶的火按了下来,道:“胖子,你听好了,冰清被剁手,完全因为张伟奇的愚蠢,可以的话,就地击毙,责任我担着。” 唐妮原打算是让张伟奇还一只手,但是对于自己人,她心里清楚,要么杀了,要么放了。 中东,徐冰清一身血污躺在那里,她的断手处只上了点儿消炎药,疼的要死,但是没流出一点眼泪,姚文青坐在她的身边,道:“别怨我,怨你们官方。” 徐冰清头发凌乱,面容苍白,嘴唇苍白,眼窝深陷,一脸汗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从来没有沦为过阶下囚,所以她的训练还差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就是反审讯训练,她见过革命先烈受严刑拷打不屈不挠的样子,以为自己也做得到,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小小的房间,只有十平米的空间,到处是蟑螂老鼠,饿极了的老鼠总是会趁着她睡着咬她。 她的心态其实已经崩了,再没有初来时的那种坚强,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害怕,她能撑得住,完全因为徐清的那句话,“活着,就有希望。”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徐清根本不知道中东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徐冰清被藏在了哪里,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找人的方案。 在南非,他见到了吴山川,要来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是一套化妆品,他用颜料把自己的牙齿涂黄,在嘴里塞进去棉花,将脸颊垫高,涂上侧影,隐形眼镜是水蓝色的,在额头垫上几条线,便有了抬头纹,留了一礼拜胡子,染白,就像一个年近六十的俏老头。 吴山川说:“没想到您还有这个本事。” 徐清淡淡地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看着徐清就这样上了车,吴山川诧异地问道:“您什么武器都不带?” 徐清道:“带着呢,你现在去和唐妮碰面,告诉她我已经在去中东的路上了,她便知道自己该这么做了。” 徐清开一辆沙地越野车冲了出去,在荒芜人烟的焦黄土地上疾驰,单枪匹马。 吴山川看着车子的尾灯,终于松了口气,徐清出马,大小姐应当没什么事儿了。 没费什么力气,徐清进了中东地区,这么多年了,这个地方并没有进步多少,和二十一世纪初的中东一般,变异人的那几年,就如一个噩梦,这个地方还是有百姓,叫买的叫卖的,四处有行人,可是这里的百姓们几乎人人手里有枪。 徐清下车后,随意溜达了一下,听到他们说的是希伯来语,上车熟悉了一下发音,便看着他们的军部大楼人来人往,蹲了一天的点儿,他看到了这几年在世界上名头极大,比自己的名头还要大的蒂姆。 他是姚文青的左膀右臂,蒂姆的身边有一个矮胖子秘书,徐清决定从他入手。 徐清下车偷了一把长枪,先一步到了 蒂姆秘书的住宅,用袖口银针打开了房门,进了屋子,一双带着隐形眼镜的眼睛依旧锐利,确定房间无人,他站在了门后,等蒂姆秘书回来的时候,他将枪口顶在了蒂姆秘书的后脑,顺手抽出了他后腰的手枪,然后用流利的希伯来语道:“兄弟,你们大哥大带回来的姑娘关在哪儿了?” 蒂姆的秘书还算有骨气,大声叫骂,被徐清一刀子刺在了大腿上,道:“兄弟,我能把你妈生你的痛苦十倍用在你身上,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带走,交给长安国,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徐清心里明白,徐冰清对姚文青十分重要,一定会让自己的心腹负责守护,卢卡斯在外,只有蒂姆,姚文青日理万机,一定不会日日夜夜守在蒂姆的身边。在这么大的土地上如果硬找,那就是大海捞针,可是根据蛛丝马迹人文心理,也不难。 蒂姆的秘书怂了,道:“小子,你是不是那个美人身边叫吴山川的保镖啊,你胆子真大。你以为你出的去吗?” “别废话了!”徐清把他拖到了自己的车上,由他指路,兜兜转转,到了一个乡村边上,他左右看了看,道:“兄弟,我现在是你的了。” 蒂姆的秘书被解开手铐之后一脸懵逼,乡村里跑出来一队武装,蒂姆的秘书拿枪指着徐清,大喊道:“这个人是来救徐冰清的,快把他抓了。” 这帮兵员二话不说把徐清摔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徐清被带入了房间,被摁在地上,头发被拎着,然后,蒂姆便出来了,他来到徐清身边,问:“你是谁?” 徐清说:“你当我儿子我都嫌弃。” 蒂姆将脚上军勾恨恨踩在了徐清的脸上,道:“吴山川?我们提防的就是你,现在你可以和你的主子待在一起了。” 这帮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徐清的危险,或许他们认为,他们的铁打的江山,没有人能攻破。 徐清吐了一口血水,道:“我不是吴山川,我是一个连你爹都不愿意当的人。” 蒂姆拎起来一根铁棍,照着徐清的腰就砸了上去,道:“你来这里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徐冰清的另一只手,也保不住了!”然后命人将徐清带到了牢房。 听着这话,徐清的心脏狂跳起来,另一只手,什么意思? 第0799章 我回来了 粟青天在阿拉伯地区南部布置了防线,情报当中,他得知从中东来了两万野战部队,配备着空军,接到了安稳一家人,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可以撤退,但是他不愿意,怎么也得打一下子,后来,他接到了瑞克的严格命令,不准开火,只因对方抓了一个重要人物当人质,在人质没有解救之前,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以至于,中东军队在一天之内就瓦解了整个阿拉伯地区的武装,矛头指向了他。 粟青天心里一点儿不气,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打有不打的办法,这一天,粟青天检阅自己的一万人马,点将台上,他说:“兄弟们,上级有命令,敌人比我们多一倍,而且劲头很正,为了更好的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我命令,大家化整为零,以营为单位,散布在阿拉伯地区,发动群众,对抗中东联盟的兵。”这么说,才能保证军人士气。 在战士们各自带装备解散的时候,有人来了,洪剑带自己的侦察连来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连长,没有升职,可是他手下的战士再不是一百五定员,在川蜀老大老二和老四的协助下,兵员发展到了三千,洪剑侦察连也有了一个新的番号,叫神州影子部队。 洪剑归薛飞管,薛飞知道洪剑的战斗力,也知道这个兵不好带,于是就给了洪剑一份资料,是华夏古代朔月战士的资料,洪剑知道薛飞将军的意思,是让自己组建一支战斗力极强,行动极其迅速的魔鬼队伍,他便组起来了,专门收集江湖上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 毕竟都是华夏武装,领导之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粟青天看到洪剑后非常兴奋,他卓木防御战一战成名,徐清灭完颜邪教,管控东北乱局的时候,也用的是他,粟青天大踏步来到洪剑面前敬军礼,道:“老大哥,您咋来了?” 洪剑说:“你小子现在的汉语说的是越来越六了。我来的时候看了看你的防线,就这么拱手让出去,太可惜了。” 洪剑过来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战略布局,一万人守着纵深八十公里的长度,层层设防,步步设卡,给了敌人各种形式的战场,怎么舒服怎么打,目的只有一个,让敌人进得来出不去。 粟青天随洪剑行至基地高处,俯视着转移的战士们,马鸣风萧萧,粟青天说:“没办法呀,不知道中东人掌握了什么把柄,愣是不敢打,我觉得是不敢大规模吃掉敌人大规模士兵,我就化整为零,让他们坐不稳阿拉伯的江山。” 洪剑道:“这个基地也不能白给他们呀,我给你带来个好东西,比你布置的雷阵有关系。” 粟青天好奇道:“什么呀?” 洪剑拿对讲机对川蜀老大说道:“把东西拉上来。” 粟青天放眼望去,眼珠子亮的跟贼似的,叫道:“握草,这不是n506作战平台吗?” 洪剑道:“你知道啊?” “哪儿能不知道?陆战之王,远中近三层火力网能让敌人无法逾越,762毫米你机枪,三十毫米火炮,射程八公里的反坦克导弹,射程四公里的多用途导弹,射程十公里的巡飞弹,小型无人战斗机,最值钱的是不需要实地控制,全部是遥控武器系统。” 洪剑乐道:“给你拉来两台,弹药打光就炸了。” 粟青天想起敌人被打到一脸蒙圈的样子就兴奋,道:“老大哥,先不和你聊了,我去看看放哪儿合适。” 洪剑看着这小伙子冲下去的背影,心想,后生可畏啊,这些小孩儿们都是看着徐清长起来的,身上的那股子的冲劲儿,狼见了都怕,姚文青选择这个时候发起战争,真不是明智之举。 阿拉伯地区只能是这个局面了,洪剑能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他没和粟青天打招呼,还要赶往别处,东欧靠北极的一些小国已经被欧洲实际的领袖瑞兹德占领了,洪剑知道瑞兹德现在还不敢对俄斯地区动手,可是美洲靠北的地方他已经在步步蚕食,自己必须得去阻止一下,否则美洲军人被欧洲牵制,太平洋若是有战事,美洲世界第一的海上战斗实力进不来,就会有大麻烦。 不得不说,姚文青抓徐冰清的这步棋是真的狠,全世界都心知肚明,战争一触即发,可是他们都等着华夏先动手,华夏动不了手,他们就步步退让。 —— 很讽刺的,在徐清不在的几年,各国都说,中东不需要徐清,可是能处理当中麻烦的,只有徐清。西伯利亚的蝴蝶能造成海啸,徐清的行动,就能起到一个蝴蝶效应。 中东边缘小村落,化妆的徐清挨了不少打,棍棒相加,二话不说皮鞭就上身了,但是他一点儿还手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要亲眼看到徐冰清,且不说旁人,徐冰清对他的意义,非常重要,就像徐虎托孤给二号首长,而徐冰清,才是徐虎真正的遗孤。 徐清能力很强,但毕竟是肉做的,也被打出了浑身血污,被蒙着面,扔进了牢房。 这房子,当然,要是比桑扶国在华夏开的监狱好点儿,十平米而已,四面全是铁皮,窗户也有栅栏,门也是铁的,就像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跑了一样,徐清被摔在了地上之后,徐冰清一脸紧张,她觉得能和自己关在一起的,一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在看守人员出去之后,徐冰清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她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肩头蹭着地移动到了徐清的位置,咬下了徐清脸上的面罩。 徐清也挣扎地坐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徐冰清四目相对,徐冰清发现面前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心中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开心,她靠在哪里,一脸木讷地问道:“你是谁?” 徐清深深地望着她,道:“冰清,我是徐清,没事儿了,不用怕,我来救你了,冰清,你真的勇敢,世界上敢直面姚文青的人,真没几个。” 徐冰清是一脸的不信,道:“你别想骗我。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关于徐清的话来。” 徐清笑了笑,道:“冰清,我会保护你,就像最初,我不会让非索尔那样的坏人和你在一起,我会住在你宿舍的对面,我会在你身边有爆炸的时候把你从房间里救出来,打架的时候,我也会永远挡在你的面前,曾经这是我心里对我干爹的诺言,现在,这是我对你的诺言。” 徐冰清听着眼泪就流出来了,看着靠近的徐清渐渐哭出声来,她把头顶在徐清的怀中,痛哭失声,把这段日子的恐惧全宣泄了出来。 徐清用脸轻轻蹭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说:“没事了。” 这天晚上,徐冰清躺在徐清的腿上睡着,是她唯一休息好的一个晚上,徐清整夜没睡,目光锁定的是她还在溢血的断手,火蹭蹭地往上窜,五六年和女儿在一起,平和的心态被打乱了,眼神中那股猩红若隐若现,咳血的病根儿也复发了。 本身今天晚上就可以走,但是徐清还得留下,找到她的断手。徐清把徐冰清叫醒了的的。 徐清用极端的柔韧性将自己的双手绕前,从喉咙中吐出一枚刀片割断了绳索,也解开了腿上的绳子,到了门前,发现这里连钥匙孔都没有,姚文青布置的监狱,向来无懈可击,自己得让他们主动放自己出去。 徐清说:“冰清,我看看你的断手处,忍着点儿。” 徐清一点一点地解开了纱布,徐冰清强忍着疼一声不吭,徐清检查了之后,脸上有痛苦,道:“还好,没有发炎,只不过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如果他们没有冷藏你的手,机体死亡,就接不上了,我先出去找找,真的不行了,我帮你装一个钛合金的,比真手还好用。” 徐冰清倒是不很在意自己的手,她有自信,就算自己的胳膊断了,她也是华夏女性当中数一数二的,她现在只担心,徐清是不是能从这龙潭虎穴成功回去,她说:“徐清,你如果杀不出重围怎么办?” 徐清说:“那咱俩就共赴黄泉。” “你的妻子和孩子呢?不管了?” 徐清说:“两个孩子都大了,能照顾好她们的妈妈。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是因为我在南极看到的异姓只有母企鹅,想看看美女,一定得找你呀,没想到他们把你带这儿了,我就追来了。养眼的?” 徐冰清被徐清一句话说笑了,然后一口吻在了徐清的唇上,就在这个时候,“卡”的一声门开了,进来两个带着面罩的人,准备把徐冰清拖出去。 徐清一瞬之间做了决定,再不能让徐冰清一人承受,他一掌拍碎了当中一人的脑袋,抓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头发,撕开了他的面罩,道:“兄弟,后悔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个中东人傻乎乎地看着徐清,怒急的徐清拧碎了他身上的二十多根骨头。 外面的人听到叫声冲了进来,徐清捡起了枪,进来一个往死打一个,再没有动静了,徐清捏了捏嘴,吐出了腮帮子里的棉花,取下了隐形眼镜,撕下了假胡子,脱了假发,洗了把脸,徐清还是那个徐清。 冤家路窄,徐清出门就遇到了蒂姆,这个姚文青的狗腿子,他看到了徐清的模样,转头就要跑,可是徐清岂能让他跑了?他只一步就追了上去,一脚提在他的小腿外侧,在他躺倒之后,反手变出一把军刀来,砍下了他的一只耳朵,问道:“徐冰清的手呢?” 蒂姆吼道:“我赌你不敢杀我!” 蒂姆实在是太不了解徐清了,徐清将刀尖刺入了他的一个眼珠子,一脸狰狞,“老子问你徐冰清的手呢?” 蒂姆再狠,也摁不住徐清满身的杀气,他怂了,道:“在我的办公室冷藏着。” 徐清大喜,齐齐砍下了他的脑袋,他要告诉姚文青,徐清,回来了…… 第0800章 一路烧杀 蒂姆身边的人很多,在听到枪声之后,一股脑朝着村落涌来,徐清先一步上车离开了这里,时间和路线拿捏的都刚刚好。 中东之地到现在还有点点银斑,太阳只要一打,就非常刺眼,戴着墨镜的徐清在徐冰清眼里帅呆了,这些日子她本来都已经麻木了,身心疲累,感觉不到疼,徐清在身边,她有安全感,舒心,身体的疲惫和痛苦便全部都出来了。 徐清单手控制方向盘,一手在徐冰清的额上轻抚,只为安抚她内心当中的恐惧,道:“我很奇怪,既然姚文青把你抓来威胁我,应该不会伤你分毫,剁手,是在报复华夏的什么行动吗?” 徐冰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徐清我想回家,咱们能不去找我的手了吗?” 徐清道:“不行,必须找到,既然蒂姆把你的手冷藏了,那就是老天爷要让你完完整整的,而且,你不能白受欺负,我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再说了,中东这么远,回家一路颠簸,我得给你找点儿药调理调理身体。况且,咱们不会那么容易回去的。” 徐清一句话带了三个转折,最后这句才是重点,中东现在是军国,蒂姆被自己弄死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去,会有千军万马的包围。 开了一路车,一个追兵都没有遇到,这就是徐清的水准。 当天下午,徐清在半路上换上了一辆大功率吉普车,不往南走,反而北行,到了一个叫卜佳尔的依山傍水的城市,此地房屋大多是泥造的圆顶房屋,只有蒂姆的老巢才有点儿领导居住的模样,此地的守卫军人还不知道蒂姆已经被徐清格杀,守备森严。 就此进去,也无法安心寻找徐冰清的手,他便开车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看着这片粗狂的土地,自二战以来,就是世界上极具战略地位的土地,怪不得姚文青胆敢挑衅全世界,进可攻退可守,他也有绝对强悍的士兵,因为能在这片几年来被炮弹翻了几个个的土地上生存的人,有绝对强悍的生命力。真正的浴火重生呀。 想着想着,徐清的心里就开始不服气,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华夏军人才是最强大的。” 徐冰清默默注视着徐清的脸色,发现他的神情已经变了,一身的浩然正气,一个人一把枪,就如一股钢铁洪流。徐清扭了一下头,正好和徐冰清四目相对,徐冰清发现徐清看向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眼神中多了许许多多的尊敬,徐冰清明白,自己在他的眼里,是一个英雄。 车子最终还是开离了蒂姆的老巢,因为徐清找不到最佳的进入内部的路,他只能在高点再观察,大约二十分钟,他的嘴角有了弧度,因为在城市当中,他看到了熟人。 弗兰克正在一个茶亭前坐着,戴着墨镜喝着茶,挂着蓝牙耳机,这个猎人学校的教官亲自出动了,看起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徐清仔细读着他的唇语,果然在发号施令。 “一号一号,可以开车过去了。” “爆胎!” “啪”的一声,车胎爆了,这个动静引起了整个茶肆附近人的紧张,最紧张的亮出枪械的人,便是弗兰克要找的人,徐清清晰地看到,弗兰克要求撤退,他这次只是侦查任务,徐清嘴角一勾,道:“对不起了兄弟,帮哥们儿吸引一下火力。” 他端出了一把枪,对准弗兰克的位置就是一枪,当然子弹是落在地面的,而后徐清又打伤了那些弗兰克要找的人,弗兰克万万没想到是徐清在从中挑拨,于是,他们交上火了,弗兰克作为世界特种兵的最强教官,人送外号地球超人,能力强悍,吸引的蒂姆的老巢守卫全部加入了战斗。 徐清迅速上车,趁乱从高处俯冲而下,从围墙上直冲进了蒂姆老巢的三楼。 徐清抓住了一个老兵,用胁迫的方式问出了蒂姆的住处,进去查探时便傻眼了,怪不得蒂姆会将徐冰清的手冷藏起来,他的房间冰库里,四处都是残肢断臂,全部是女性身上那些无懈可击的器官,这简直就是一个极度变态的癖好,幸好被徐清杀了,否则说不定他还会祸害多少人。 没费什么力气,徐清便找到了那支断手,继续放在冷藏箱中,塞进了背包,不管是什么药找了一堆,然后将蒂姆的头颅挂在楼顶,留下一行大字:“徐清归来!”便背着徐冰清快速下楼,因为他看到楼下停着一辆悍马h3,实实在在的堪比坦克的发动机,除了内饰差一点,简直就是越野神器,看胎压,这车是有装甲的。比不上自己的huv也差不了多少了。 徐清冲出院落来到弗兰克交火的地方,喊道:“弗兰克,你带多少人来的?” 弗兰克看到徐清两眼冒贼光,吼道:“你给我把车门打开。” 徐清乐呵地看着三个人上车之后,他们便关了车门,撞开路障,疾驰而去,后面的子弹在这辆车上打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弗兰克气愤地吐出一口浊气,道:“妈的,任务失败了。” 徐清大笑,道:“老子任务完成了!” 弗兰克靠在后座上解开了领口,道:“你什么任务?” 徐清指了指徐冰清,道:“女人,我的。” 弗兰克扑起来便去掐徐清的脖子,吼道:“你为了你的女人就破坏老子的任务?老子掐死你。” 徐冰清紧张地起身推开弗兰克的手,弗兰克看到徐冰清的脸之后,立即变脸,道:“对不起,女士,我为我刚才粗鲁的行为道歉。” 弗兰克在美女面前如此有素质,徐清之前就没发现。 徐清悠悠道:“看起来你的任务还是不重要。” 弗兰克怒气冲冲地说道:“怎么不重要?一天前,世界安全联盟指挥部被袭击了,死了四十多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有二十多个人被抓到了这里,我是来救他们的。” 徐清不屑道:“世界安全联盟的卫兵是纸糊的不成?” 弗兰克道:“是三桑扶国一个叫东条芳子的人办的这事儿。兄弟,你不是把桑扶国毁了吗?” 徐清笑道:“桑扶国有一亿多人呢,我就打了他五十万军队,灭了他宗门势力,哪儿能叫毁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初我是怕世界安全联盟为难华夏,才没有彻底占领他们,现在好了,一个叫东条芳子的人发迹了,把世界安全联盟毁了,全世界都狠上了,老子可以随便揍丫的。” 弗兰克道:“你帮我把那二十多个官员救出来。” 徐清冷笑道:“救人?不管!咱们现在出去都是个问题。我说你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啥,别国官员被抓了,他们本国特工不出手,让你来,就是让你当炮灰呢,姚文青现在除了军队是全民皆兵,当初老子杀变异人那是一群没脑子的货,现在让我对这群妈生的人大开杀戒,第一,下不了手;第二,娘的打不过。” 弗兰克道:“收钱办事儿呗。” 徐清道:“你是缺钱的主吗?是几年没仗打憋得你蛋疼。” 弗兰克往座椅上一靠,道:“还是你了解老子,但是听你这么说,果然是绝境了。” 徐清没搭理他,继续将车往北开。一直到了曾经徐清灭掉大蛇,险些入魔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徐清被从水下甬道钻过来的苏子健险些打死,徐冰清大致猜到,徐清是想从这个水下甬道带自己回去,他要将自己带进长安国,不过是个幌子。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荒芜人烟,徐清等人下了车,便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弗兰克和他的手下也只能呆在徐清的身后,这让徐冰清很骄傲。 徐清将自己带着血污的迷彩服披在徐冰清肩上,点燃一支烟,环顾起周围,取出了手机,从第六部队内部消息网络调查世界局势。 蒂姆的人头和自己的留字已经公布给了世界,还有自己和徐冰清在一起的画面,也已经被军用卫星拍到,美洲已经将大量特种部队空投到了北极圈附近的巴芬岛,一支航母群在戴维斯海峡溜达,他们敏锐地感觉到,华夏已经要动手了,为什么?徐清出现,就是一个强大的信号。 蒂姆的头颅仿佛给世界打了一记强心针,世界重组正义联盟,对中东欧洲,桑扶国以及他秘密扩张的海域宣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当然,这八个字是华夏对华夏百姓翻译的。 一号首长二号首长沈德三首长都非常开心,徐清一出现,整个世界都变得勇敢了。 唐妮此时已经乘飞机出现在了中东三千米上空,她给叶将军打了电话,说:“现在我可以确认,徐冰清被徐清救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打了?” 总决策部早已经有了结论,叶将军传达,“打,但是不要报复性地盲目的攻击,要有战略目的,要有战术指挥。” 唐妮开心了,给瑞克下令,粟青天那边可以先动手了。 就在徐清身处中东北部的时候,姚文青拍进中东的代号为阿拉伯大队的两万人正得意的不行不行的,带队长官和姚文青身边的人差不多,深眼窝,大鼻梁,不算魁梧,但是有爆发力,他叫米秋阁,心狠,从来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自然也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儿,自从进入了阿拉伯地区,阿拉伯大队一路烧杀,如入无人之境。 粟青天有心反抗,但心里还是没底,想再等等命令,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伤了人质,终于,粟青天得到了瑞克转达的唐妮发布的军令,“打!” 第0801章 大难临头 秋日的阳光下,阿拉伯地区四面闪耀着光芒,这曾是一片富庶的土地,遍地可见豪车,钻石,黄金。米秋阁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性命,现在已经落在了刀刃上。 几个士兵匆匆报告,前面发现了一座空了的营地,发现有大队人马行过的痕迹。 米秋阁大喜,马上命令自己身边的三千多人集结,其余的一万七,已经分头接管了阿拉伯各地的控制权。 他的手下发现的地方可不就是粟青天之前的防线吗?一片荒芜之地,多是人工建立起来的城墙,城墙之间只有一条可供一支小队进入的通道,米秋阁站在那里望着通道的另一头,看着脚下的脚印,知道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早听说他的对手是粟青天,就是没见过,就应该进去看看这小子的布置,了解一下他。 现在粟青天比之米秋阁的劣势,就在于,人数没人家多,米秋阁背后还有二十万大军当后援,带队长官是一个叫提克里特的家伙,而自己,只有瑞克的十万兵,粟青天知道,未来阿拉伯战场,实际是提克里特和瑞克的对决。 优势有两个,自己有军用卫星,还有当地百姓的支持。 粟青天在军用卫星传来的画面当中亲眼看到了米秋阁带三千人进入了自己曾经的基地,他激动到手指都在发抖,这应该是这次即将波及世界土地面积一半的战争的第一枪,一定要打得漂亮。 粟青天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去看一眼电子沙盘,看一眼陆战之王摆放的方位,有没有火力死角,眼睛红红的样子,简直如一头饥饿的狼。 秋凉时节,粟青天身边的副将们都感受得到他们年轻长官身上的火气,他们都明白,粟青天跃跃欲试,是想亲手结果了米秋阁的命,敌人有三千人,而自己这边只有两千人,其余人都派出去做统战活动了,他之所以没说话,还在盘算自己这边的丧亡情况,战场之上,以少胜多,才是最过瘾的,粟青天在想,能不能用一百人的伤亡换取敌人三千人的人头? 他闭上眼睛,从头到尾细化了战场可能出现的情况,终于,他命令道:“组一支敢死队,潜伏到n506作战平台附近,想办法给我将米秋阁所有的底牌全打出来。” 就这样,一百个勇士潜伏到了n506陆战平台附近,在米秋阁带队靠近时,开火了,762轻机枪的无差别扫射,米秋阁的陆军被割麦子似得割倒了一片,米秋阁见到了除去陆战平台以外的人,知道自己中埋伏了,可是他没有想撤退,联系自己的空军增援,弄的个基地上硝烟弥漫,十几架中东战斗机轮番俯冲轰炸,被陆战平台的各型号导弹打下来不少。他们伤亡惨重。 粟青天一直观望着战局,终于等到了报告,有增援过来了,他说:“好了,米秋阁没底牌了,全员跟我走,一定在米秋阁的增援到来之前把她吃掉!” 粟青天才不会带队通过自己建设的工事中间进去,米秋阁只要在那里架上一挺重机枪,自己就一个人也别想进去,怎么打?让陆军飞起来呗。 陆航大队将兵员空投下了米秋阁的防御圈内之前,各种手雷,炮弹从天而降,火光闪闪,硝烟弥漫,粟青天兴奋地下着命令,吼道:“尽快解决战斗,不要和敌人又有过多的纠缠。” 米秋阁还有空中增援,但是严密监控粟青天战局的瑞克也派出了飞机,和中东兵打了一次规模并不大的空战。 粟青天的第一仗,他太紧张了,其实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米秋阁必败,因为紧张而用力过猛,战场上竟然找不到敌人一具完整的尸体。 瑞克马上将战报发给了唐妮,唐妮说:“还是不能游刃有余,理论知识不少,但是实战经验短缺,你告诉粟青天,两军对垒,有一个词叫稳定性,只要一方的稳定性先被破坏了,另一方就赢了,两台路站平台的稳定性很强,只要不弹尽粮绝,就破坏不了,为什么不进行一下围点打援,扩大战果呢?” 瑞克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可以和他们空战,如果陆军能围点打援,再用点儿伏击手段,他能用两千人吃掉一万人。” 唐妮说:“咱们就别马后炮了,教给他就够了,之后阿拉伯没有上万人投入战斗的战役,不要再和我说了,全由你负责。” 第一次交火,算是一个开门红,华夏总决策部将所有的细节汇总,这次战斗的亮点,在于唐妮的这一句点评,总决策部的意见:“毕竟是胜仗,士气可鼓不可泄,给粟青天记功。” —— 徐清同样用手机看清楚了粟青天这次战斗的全过程,他只是看看,没有过多地去思考,了解了,便收起了手机,继续观望这片区域的结构,这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在桑扶人最初留下的堡垒的基础上,多了许多人工挖掘的通道,这些年这个地方怕是被姚文青打造成了一个环环相套的地下战争堡垒,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这次战争失败后,在这个地方做最后的挣扎吗? 徐清端起了望远镜,望向了东方,他明白了,东边一千公里外,就是付胜义老将军的部队,姚文青是在用这片地下堡垒提防华夏军人。 然后,徐清心中一惊,说明东线最多五百公里的位置,就有姚文青的一支整编部队,这个地下甬道,不能用了。 徐清坐在徐冰清的身边,听了听她的脉搏,检查了一下自己抢来的药物,尽全力让徐冰清的身体恢复到最好,就在此时,外面来了一支巡逻队伍,大概二十人左右,弗兰克如临大敌,徐清说:“兄弟别紧张,咱们现在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军装,小分队而已,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徐清这边有火光,那个巡逻队伍很快便找了上来,他们看着徐清弗兰德等人的军装,然后指向了徐冰清,用英语问:“她是你们的人?” 徐清点点头,道:“我的女人。” 那个带队的人舔舔舌头,道:“咱们这里,女人是共享的。” 徐清冷笑一声,朝着他勾勾手指,道:“来!” 那个带队的人不知道这些人的危险,大步上前,伸手刚一抓住徐冰清,他的手便齐齐被徐清砍了下去,之后徐清一刀刺入了他的脖子,拧动着看着他,道:“真有找死的昂!女人共享?把你美的不行不行的。” 因为是晚上,他的队员根本看不清楚徐清的动作,他们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全跑了上来,徐清起身,迈步上前,杀这些人就如捏死小鸡一般,徐清现在的本事,万人难敌。 “啪!”一声枪响,让徐清脸色变得难看,他厉声问道:“是谁开的枪?” 弗兰克的一名队员愣愣地看着徐清,徐清一阵气闷,道:“没办法了,赶快收拾装备进工事。” 只有弗兰克大概明白,枪声会引来大麻烦,可是他想象不到,是多大的麻烦。 徐清用整晚的时间了解了一下此地构造,在天色微明的时候,不远方开来了直升飞机编队,坦克编队,还有无数步兵。 这得有两个师,弗兰克看着就想上厕所,看着自己收集来的一些突击步枪,道:“就这么几把破枪?” 徐清道:“没办法,你的人干了愚蠢的事儿,只能如此了。” 弗兰克道:“老子不信你没有后手。” 徐清道:“别废话了,咱们还得坚持一天的时间。” 弗兰克道:“这尼玛怎么打?” 弗兰克没打过这种仗,徐清后来也没打过这种仗,但是干爹干娘在的时候,七个人冲破过万人的包围圈,不同的是,这次是防御战,徐清说:“咱们也有优势,就是人少,单兵作战能力强,咱们把他们放进来打冷枪。可以避免被炮轰。” 徐清刚说完,他们就下的这个堡垒忽然狠狠颤动,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团夹着火焰的硝烟,翻滚地冲了进来,席卷了百平米的空间。 徐清脸色变了,道:“这下麻烦了,姚文青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如果不知道,如果只是打几个小毛贼,犯得着用上这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重炮? 而且,外面滑膛的声音还在持续,他们是要覆盖式炮轰,好在这片桑扶人建设的堡垒异常坚固,他们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墙面可以阻挡四处飞射的弹片,但是空中的榴弹炮让徐清头皮发麻,敌炮艇的榴弹炮是有燃烧功能的。 这就意味着,徐清没有掩体不行,有掩体也不行。 “你们各自想办法吧啊,老子管不了你们了!”徐清再无暇顾及弗兰克他们,抱着徐冰清身体一滑,便躲到最下层最后方。 弗兰克也无暇顾及自己俩手下的命,跑的比谁都欢,嘴里却在骂:“徐清,你个重色轻友没义气的混蛋!” 徐清回嘴道:“是你的手下惹的锅,自己背去。” 弗兰克骂道:“徐清,老子还搂着你睡过,你太没良心了!” 徐清听着头皮发麻:“你信不信老子打你冷枪。” 二人一边跑一边斗嘴,渐渐听不到了彼此的声音,到了炮火波及不到的地方,徐清心中暗骂,姚文青,你小子能有今天的手笔,真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呀…… 第0802章 天罗地网 仅仅是为了对付一个徐清,他们出动了两个师的兵力,三四万人,还有空军部队,履带声,飞机声,喊杀声让徐清心里极度不舒服。 徐清一边奔逃一边观察堡垒内部构造,头一次念桑扶人的好,这堡垒有点儿意思,内部爆破都不可能塌了,徐清手里只有一把突击步枪,一种556子弹的新型自动步枪,三个弹夹,还有一把野牛冲锋枪,两把手枪,一把军刀。如何用他们打出更大的伤害?还是得有把狙,自己能狙的他们的飞机不敢靠近,而现在,只能藏。 此刻,徐冰清脸色苍白,她的断手处此刻才有了刺骨的疼,只是因为她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身体没办法接受少了一个零件的事实,徐清是最好的医生,他比徐冰清自己都了解她的身体情况,现在不是磨炼所谓坚强的时候,他给徐冰清注射了一点吗啡,背着她偷偷离开了堡垒,趁着热闹,在敌人的包围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就先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此时能和徐清有一些交流的,只有徐冰清一人,有些牢骚徐清真的是不吐不快,他说:“姚文青的军队,他们的兵员素质,完全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要斗智不斗力呀,正面刚,谁也占不了便宜。” 徐冰清道:“别的我不管,我就一个愿望,这次大战,不管死多少人,你也得好好活着。” “当然了,我最惜命了。”徐清刚说完,汗毛便竖了起来,下意识带着徐冰清朝着侧面跳去,脚底发力,一跃跳出去四五十米远,即便如此,也感受到一阵气浪的灼热。 这也就是徐清有本事,一瞬间抽身而出在五十米之外,若是别人,当场粉身碎骨。 敌人发现自己了!从敌人的素质来看,这一点也不意外,徐清比谁都知道姚文青的心态,战术上,徐清和他打过不少交道,战略上,他就是想打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就算灭不了自己,他也能让自己失联,那样的话,他就能对世界宣布,他把自己杀了,在自己手下的战士们还在反应的时候,他能够做出很多动作。 徐清被一炮撵的动起来之后,在敌空军和炮兵的雷达前,显得特别明显,机载重机枪将无数子弹送到了徐清身边,它们让空气的温度瞬间升高,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在徐清的身前身后和两侧打出点点泥狼,各型号炮弹更像是不要钱一般,弄得徐清就像身处于火焰当中。 难得的是,这样的环境当中,徐清和徐冰清二人心中竟没有一点畏惧,徐清是一如既往的心态,情况越是危机,头脑越是清晰,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仿若眼睛,头顶的飞机和远处的大炮位置在他的脑海中成了一个体系,用最快的时间计算出每一颗子弹和炮弹的落点,他的大脑给他规划出一条最完美的逃生路线。 徐冰清则只有一个心态,在徐清身边绝对不会有事儿,就算有事儿,死在一起,也是造化。 这三十年,前二十年,她活的都非常任性,享受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现在又承受了世界上最差的环境,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曾经自己并不喜欢徐清,并不是因为徐清不好,而是,他居然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养子,看到他之后,自己莫名不舒服,后来,真的是因为这男孩儿的人格魅力,变得不讨厌,再后来,他的顶天立地,他的担当,他用命保护自己,变得喜欢。 真正爱上他的时候,其实是他为了就女儿,跪在林隐寺前的那一瞬间,真正的男人,不但要为了守护自己身边的人直起腰杆,也当能为自己的家人弯下腰来。 她任性过,恨过,疯狂过,拼过,爱过,能和徐清死在一起,她无怨无悔,至于自己的后爹和妈妈,他们会好好的。 她可以无怨无悔,可是徐清不想死,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自己去做,他知道,这样跑完全不是办法,要打破敌人阵营的稳定性才可以,要有一把狙击枪,敌战斗机和直升飞机的这个高度,自己绝对可以揍下一个来,敌人稳定性一破,自己的安全系数便更高了。 蓦然,徐清看到三公里之外一片金光闪闪,是河流,徐清不记得这个地方有河,难不成是姚文青效仿自己,拉出了一条运河吗? 不管如何,自己只要一下河,敌人便找不到自己。 徐清气沉丹田,身形一闪,幻化出无数条真气分身,在空中,那些锁定着徐清的飞行员都傻眼了,呢喃道:“天呐,这是人是鬼。” 在他们一愣神的时候,徐清已经进入了河流。 太阳在此刻才高高地升起,阳光洒落在水面,水面上飘起了一片血迹,在徐清进入河流的时候,挨了一枪,是穿甲弹,瞬间击破了他的防弹衣,弹头被卡在了肌肉里,一是徐清疏忽了,二是,这个大后方,有姚文青派来的高手。 在水下,徐清顺着挖出的河沿沉到水底,将军刀刺入河沿,再用绳索绑着自己不浮起来,徐冰清抱着他的腰,徐清可以内息,无限制闭气,徐冰清也学过清心诀,也能坚持一段时间,徐清抬头看了看水面上的状况,取出了手机,询问唐妮什么时候到位,唐妮回复,半个小时之后,她,张楚,赵小飞,青鲤和冷月到位。 半个小时,徐清盘算了一下,回复道:“先把敌人空中的武装解决了,请求付胜义将军空军增援,电子破坏敌人的雷达监控系统,再想办法突围。” 交代完了这些,徐清无暇考虑从这里突围出去怎么安全离开这中东地区,解下了自己防弹衣,用军刀抠出了卡在肌肉里的那枚子弹,然后对徐冰清笑了笑,做出手语,“你在这里呆着,我要上去看一看。” 徐冰清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徐清冒险。 徐清比划道:“敌人有狙击手,是巴雷特重狙,天罗地网,我需要这把枪。” 徐冰清才点点头,在徐清要上去的时候,她将徐清拉了下来,单手挂上了徐清的脖子,亲在他的唇上…… 第0803章 一只菜鸟 冷月硬生生地将迷彩服改成了可以走红毯的服装,长发也不愿意剪,要教官说,打仗不方便,冷月却回答,我的容貌和我的头发都是我的武器。 武器个屁,还是小女子爱漂亮,舍不得剪。 不过冷月这女子,的确是够漂亮的,也是徐清身边最漂亮的姑娘之一,最不出彩,是因为她冷艳,从来不和任何人打交道,自娱自乐就开心,这么长时间了,唐妮朱柔都不太敢往她的眼里钻。她几乎不说话,最多就是一个“恩”字。 此刻,她独自开着一架战斗机,是升级版的f22,她考下战斗机驾照的时间才半年,实际飞行还不到六十个小时,敢独自驾驶,是因为掌握了两个技能,第一,弹射座椅;第二,轻身功夫傍身。 唐妮已经得知了徐清遇到的麻烦,他们先去袭击了一个中东军的空军基地,人手一架战斗机,飘到了徐清所在位置的头顶。 唐妮想的很好,五架飞机可以组成一个很好的战斗阵型,但是飞过来了,唐妮才发现,林青鲤和冷月二人的飞行技术根本不行,见到敌人的机群就慌了,脱离了队伍,这不是在陆上,谁缺位,拉一下,在天上可怎么办? 唐妮只能在无线电里对她们喊话,“操纵杆和坦克的操纵杆一样,往哪儿拉就往哪儿飞,除了没有倒挡,啥都和坦克一样,自己开着玩儿,但是注意,油量不够了就往安全的地方飞,然后跳伞。” 冷月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嗯。”既然脱离队形了,就完全脱离算了,她打开了武器系统,雷达锁定目标,发射了一颗巡航导弹,这是有跟踪系统的,敌人躲避不及,一下子就被打爆了,冷月刚心说这巡航导弹真好用,就发现,自己已经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有两架战斗机脱离他们的阵型出来打架,冷月叫了一声:“妈呀。” 然后拉了一下操纵杆跑了,她开飞机的感觉可不像是开坦克,开飞机虽然没有倒挡,但是能翻滚啊,就像游泳一样。 就如初生牛犊不怕虎,她靠着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还有感觉,带着两个尾巴在空中急速窜梭,往没人的地方跑,她是想甩脱这俩飞机,还是自然而然地把飞行当成了飙车。 可是没过多久,冷月就明白了,这和飙车完全不一样,因为这里没有路况,天高任鸟飞呀,必须得带点儿技术,她心一横,就和他妈的开车一样,她迅速拉操纵杆,拐弯儿,急转弯,后面那两架飞机措手不及,直接冲了出去。 此刻,冷月仿佛感受到了发动机的存在,她继续急转,再转,不停地调整飞机状态,脑子里浮现起了徐清在西北试飞的几个高难度画面,玩儿了几遍,她终于找到了f22发动机的临界点,她明白了,只要在临界点之内,怎么折腾都行。 冷月一顿乱飞,后面的飞机都蒙了,不知道她在玩儿什么,干脆就跟了上去,正好赶上了冷月做了一个横滚动作,一架飞机正好就出现在了她的机头底下。 冷月凭感觉摁下了机炮按钮,一道火舌射出,将一架飞机击落了,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了隔壁机炮射来,她急忙做了一个眼镜蛇动作,险险地避开了,此刻,她领悟到了战斗机动作真的是王牌飞行员拿命换来的最有效的攻击和闪避动作,她的闪避和进攻渐渐有了套路。她准备杀进去“羊群”,好好玩儿一把。 相比冷月的沉稳,林青鲤就有些慌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兄弟,我是实习期,新司机,离我远点儿,我连转向灯都不会打。我就是一只菜鸟。” 她因为紧张,飞的摇摇晃晃的,便有人以为这是个软柿子,飞机带着一道蓝光就冲了上去,林青鲤一害怕,急忙从另一边拉操纵杆,飞机马上转了头,哪想到隔壁就有一架飞机,把那架飞机吓的急忙闪躲,然后就有了连锁反应,阵型乱了,许多飞机距离近到气流磨出火花,更有直接撞上的。 就在这时候,林青鲤大叫一声:“妈呀!”然后往回拉机头,发现隔壁那架吓唬自己的飞机还在,吓得她闭上了眼睛,手本来是要往弹射座椅上放的,没想到摸上了机炮按钮,一道火光把那架飞机击落了。 在林青鲤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大呼了一口气,说:“祖师爷保佑,早和你们说我是新手,让你们离我远点儿,就是不听。”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唐妮的声音,“青鲤,别慌,考驾照的时候,你也没慌啊,减一下速度,我去你前面,你跟着我。” 唐妮过来保护林青鲤了,只有张楚和赵小飞二人在组队,他们二人本就从小当兵,驾驶过很多飞行物,现在他们二人心灵相通,如一把玉女剑和一把全真剑,加起来就是玉女素心剑,双剑合璧,和几十架飞机周旋,单从空战来说,他们是最厉害的。 就这五架战斗机,把敌人空中的火力乃至地面炮火都吸引了,让浮出水面的徐清有足够的空间去观察岸上的情况,他用雪亮的军刀照着岸上的情况,敌人人数极多,但是他们没有目的的乱跑,找不到对手,他们只能乱跑。 有许多枪手,可是徐清没找到那个打了自己一枪的狙击手,世界上,被称之为狙神的人物,一半在杀手联盟和雇佣兵联盟,被自己干掉了,另外一半是自己的朋友,这个在暗中的人是谁呢?该不会是个后起之秀。 徐清满满转动军刀,看着岸上的情况,猛然往回一转,因为他看到了弹坑中的一片凌乱草窝有点儿异常,仔细看的时候他还有点儿小激动,以为找到那个狙击手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孩子,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眨动的两只眼睛,一直在观察战场。 徐清心脏狂跳,他急忙收起军刀,转身望去,眯着眼睛看清楚那孩子的脸, 儿子…… 第0804章 痛失至爱 在弹坑中躲藏的小男孩儿是徐澈,是八岁的徐澈,徐清的亲儿子,徐清一直以为儿子还在胡一天将军身边,实在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炮火当中,徐澈躲在弹坑里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身上披着满满的杂草,除了自己能闻到生人的味道,没有人发现得了他。 可是徐清还是慌了,就如当年得知女儿中毒一样,对于两个孩子,徐清和薛蓝只是教育方式不一样,但是绝对没有偏袒女儿。 徐清真的特别想冲上去把孩子抱在怀里,但是理性禁止他这么做,如果自己现在冲上去,不但会暴漏儿子的位置,敌人的千军万马会一股脑朝着自己包上来,那时候是真的插翅难飞。 徐清要求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安不下心来,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徐清看了看头顶,唐妮他们五个已经把他们的空中火力完全打乱了,只需要半个小时,敌人只能被迫返航,届时,他们只要俯冲给地面蝗虫一般的敌人来上一梭子,自己就有机会把暗中的那个狙击手拿下。 徐清吸了一大口氧气返回水中,游到徐冰清身边,吹进了她的嘴里,用手语对她说:“再坚持一会儿。” 敌人不知道接到了谁的命令,他们已经放弃了布置空中战线,因为付胜义将军派自己的空军摆出佯攻姿态,吸引了中东军附近所有地对空导弹和空军部队的注意力,他们扔下来的军人更多。 运输直升飞机将野战军运送下来,他们武装到了牙齿,枪械完全是自己研制的突击步枪,用762子弹,几乎是瞬间,这些军人如蝗虫一般,大部分压在了堡垒附近,还有一批,在北部设防,堵死了徐清的退路,再远点儿的欧洲,也布置兵员设防。 就说眼前,他们大部分围上那个堡垒,是因为堡垒里面他们损失严重,说明弗兰克和他的两个战士都从炮击当中活了下来,徐清戴上了耳机,给唐妮下达指令,道:“战斗机没油之后,你们直接占领那座堡垒,尽量给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没有加油机支撑,战斗机的续航能力其实很差,唐妮的飞机此刻只够的飞行十分钟了,既然徐清已经连麦,她就不再下命令了,她直接开飞机俯冲向了敌人的一个炮兵基地,距离地面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她动了弹射座椅,朝着堡垒飞去,一百五十米,还开什么降落伞,她直接背着军用背包就过去了。 除了张楚和赵小飞没有这样的把握,冷月和林青鲤有学有样。 敌人一定有人在指挥,他们看到了唐妮等人的身影,马上命令包围堡垒,绝对不能让这帮人出去,他们是北非长安国的军事领袖,如果让他们死在这里,战略意义太大了。 这里的战争终于进入了白热化,徐清在水底听着枪炮声变远,起身了,将徐冰清带上了水面,藏在一个弹坑当中,就算是四面皆是敌人,平视也无法看到他的身影,徐清迅速处理了徐冰清伤口触水的情况,他说:“冰清,你就躺在这里,睡一觉,醒了,咱们就安全了。” 徐清准备出去作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他的身上,没有十足的把握,徐清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徐冰清心里明白,便点了点头。 徐清随意拎起了自己的那把突击步枪深吸了一口气,跳出了弹坑,在他还没有提气移动的一瞬,一枚子弹又打了过来,饶是徐清速度再快,也被这瞬间飞来的子弹擦伤了肩头, 这名狙击手简直强悍,但是这点儿伤对徐清来说就像蚊子叮了一管血,只有子弹的破空声,而没有枪声,对方是带了消音器的,因此就无法判断敌人的距离。 徐清快速奔了出去,迂回向子弹飞来的方向,这时候,徐澈也看到了徐清,他大喊了一声:“爸爸!”声音中是满满的兴奋,从音色中判断,徐清虽然对他严厉,但是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徐清在他的心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徐清没有应声,他便又喊了一声,徐清还是没有应声,徐澈急了,他从自己藏匿的位置里跳了出来,要追上父亲,因为他知道这一支队伍的分布情况。 徐澈不听妈妈的话,要立功,独自一人跑到中东,是要把徐冰清救回去,他要立功,他从付胜义将军的基地跑了出来,是一路尾随敌人过来的,他知道这支队伍是东南亚的士兵,是闽越国身经百战的余孽,原来他们是跟非索尔的,身体都经过强化了,现在他们跟了姚文青。 徐澈还是太小,既然知道了敌人的厉害,就应该藏着,从距离来看,他应该知道,他的喊叫声,爸爸听得到,可是他关心则乱,完全忘记,杀了他,对徐清的打击有多大。 那个瞬间,徐清回头了,吼道:“回去。” 徐清让回去,他要出来,瞬间,他不知道怎么办,愣神的一瞬,一枚火箭弹拉扯着火尾朝着徐澈打去,徐澈这才明白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迅速朝安全的地方躲去,可是徐清看那枚炮弹的落点,还是会将儿子撕扯成碎片,他迅速端起自己的突击步枪,半路拦截那枚火箭弹,还真就被他在空中打爆了,而就在这一瞬,他浑身汗毛倒竖,眼皮狂跳,内心绞痛,一瞬间的不祥的预感,让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蓦然,一股大力将他推了出去,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薛蓝的脸,接触到了她的眼神,浓浓的爱恋,满脸的温柔。 接着,他看到薛蓝的腰上一股喷出来的血雾,再然后,她倒在了地上。 那个瞬间,徐清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的,他浑身都在发抖,他再不想管任何敌人,他跪在了薛蓝的身边,将她抱起来,他本以为,对薛蓝威胁最大的,是她过度透支身体去工作,调养过来就没事儿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巴雷特将肝脏全部打烂。 徐清没有办法,大罗金仙也没办法,他给薛蓝注射了吗啡,后面又打来一枚127毫米的榴弹,可是徐清没打算躲,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薛蓝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将徐清摁在地上,用身体帮他挡子弹,徐清抱着薛蓝的冲天而起,还是慢了,又一发子弹打在了她的胃部。 “大哥,胖爷来了!”不远处,一辆步战车飞驰过来,是朱柔带着他的队伍来了,他装甲车挡在了徐清夫妻的身前,在他的人到位之后,他大吼道:“弟兄们,火力覆盖,给我把对面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打掉。” 徐清已经完全没有打仗的心思了,抱着薛蓝,望着这张脸,一脸悲悯,薛蓝却看着徐清在微笑,她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死了,我太难受了, 一定要死在你前面,让我自私一次,你不可以做傻事,要么,咱们的孩子就没有监护人了。” 徐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澈和徐冰清都上来了,徐澈哭了,握着薛蓝的手,喊着:“妈妈。” 薛蓝道:“儿子,以后妈妈不在了,要听爸爸的话,要做一个像爸爸的人。”然后,她将目光挪到徐冰清身上,道:“曾经我就以为我命不久矣,一直在想,你们这些女孩们,谁适合他,可是,冰清,你的性子太烈了,思雨的性子又太柔,冷月太冷,小月太清高,徐清就像人参果一样,遇金而落,遇土而入,遇火而焦,遇水而化,遇木而枯,能让他好好的,必须得是一棵人参果树,未来你们谁和他在一起,看缘分吧,但是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照顾好我的两个孩子。” 薛蓝靠在徐清的怀中,说完了她要说的话,抬起手来,最后一次摸了摸徐清的脸,用力摆出一抹笑容,道:“徐清你不许难过,我比你大十岁,结婚八年,我都老了,我再最美好的时间遇到你,嫁给你,来生做牛做马,我都值得。” 徐清眼睛通红,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的心里忽然好空,生活中再没有了安全感,他说:“原来我还是没有和你白头偕老的福气。” 薛蓝说:“可是我很有福气,你记得,将不可愠而致战,保持头脑清晰。”她抬起了两只手,在徐清的脸上摩挲,道:“小男孩,怎么还那么让人不省心啊,好好的,你,好好的。” 这是薛蓝说给徐清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没了气息,徐清表情木讷,没了魂儿。 徐澈跪着,说:“爸爸,是不是我把妈妈害死的?我不听话非要来,妈妈就跟来了。” 徐清说:“不是,是妈妈想回家了,她不是人间的人,她是仙女,仰头看一看,最亮的星星,就是她。” 徐清伸出手掌摸干净了儿子脸上的泪,说:“先不哭,先给妈妈报了仇。” 他将薛蓝抱起,好好地放在朱柔的步战车上,拍了拍徐冰清的肩,让她也上车,然后在车上,看到了被朱柔绑着的叶小寒,习亦枫和张伟奇三人,朱柔本想只抓张伟奇,叶小寒和习亦枫不放人,只能全抓来了。 徐清看着他们,还是一脸木讷,拿下了一把狙击枪,转身要出去时,张伟奇伸手要碰薛蓝的遗体,徐清猛然怒喝道:“别给老子碰她,冰清一只手,我媳妇儿一条命,算不算在你身上,咱们,这场仗之后再说……” 第0805章 以死相报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重来一次,发生过,就覆水难收。 薛蓝追着儿子到中东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到了她姥爷哪里,更不知道徐清已经到了中东。 那天,薛蓝坐在儿子的面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儿子回家,可是这孩子太倔,就一句话:“爸爸要回来了,妹妹也要回来了,爸爸没让我回去,就说明他还没原谅我,我要立功。” “好,妈妈的话不听,只听爸爸的话,对吗?” 徐澈道:“爸爸说,男人,要有担当,我不要当妈宝。” 薛蓝气的不行,就说:“行,爱干嘛干嘛去吧。老娘不管你!” 徐澈当时没敢走,在胡一天将军那里的一件房子,徐澈守着薛蓝半夜,在薛蓝睡着之后,徐澈像个小大人一样,捋顺了妈妈的头发,悄悄说道:“妈妈您真好看,您在家里等爸爸和妹妹回来,我去把冰清干妈救回来。” 这两年,徐澈的成长速度就是一个鬼才,八岁的他比徐清十六七的时候都厉害,艺高人胆大,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拎着那把捕鲸叉就跑了,连小可姑娘都瞒着。 薛蓝其实根本没睡着,了解儿子的她,知道这孩子如果背着自己跑,自己找不到他,于是徐澈离开之后,薛蓝和胡一天商量一下,还是不能任由孩子胡闹,去中东非索尔的地盘,无疑是羊入虎口,而且是非索尔最想要的一只羊。 徐冰清被绑事件,从那一刻开始,是张伟奇负责的,胡一天将军联系了他,当时他正要派人去救徐冰清,竟然觉得,这正好是个吸引敌人火力的好办法,他没有什么坏心,但是他喜欢演义中的曹操,要当个阴谋家。于是,他答应了,协助薛蓝和徐澈在中东隐蔽。 于是,在徐澈落脚在中东土地的时候,张伟奇故意泄露了,中东东北部有华夏军人活动的迹象,薛蓝亲自去保护儿子,带了一队人马,看到了敌人的巡逻队,薛蓝为了帮儿子吸引火力,和他们交火,没想到这帮人是如此强大,就打了一仗,虽然全歼了敌人,可是薛蓝,只剩下了自己。 无奈之下,她给沈一打了电话,请求第六部队帮助。否则她一个人根本保不住孩子。 第六部队派来了一支突击队,七人满编,给国家立下军令状,绝对死在薛蓝和徐澈前面。 这一路惨烈,就像徐清当初带首长回国一般,他们挨个牺牲,说实话,薛蓝在那一刻才真正理解了徐清,真正地明白,徐清回国之后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的什么。那些军人在死了战友之后,那般模样,让薛蓝感同身受。 最后一个战士,是死在她的怀里的,薛蓝说:“我一定以死相报。” 直到这个地方天罗地网的时候,这么大的阵仗,也没听说是有大多人来袭击了,她怀疑是徐清到了,直到看到了徐清的身影,她其实已经安心了,有徐清在,他们一家人绝对会安然无恙。 当徐清取出军刀寻找狙击手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丈夫,和她想的一点都没差,空中威胁没有的瞬间,他就跳出来了。 也和她想的一样,徐清没有马上管儿子,他知道消灭了敌人,才是对儿子最大的保护。 在这一个瞬间,仿佛一切都变慢了,给了薛蓝很多回忆的时间,其实,她没想起什么事情,最多的都是徐清的那张脸,自己第一次救他,失魂落魄的脸,作战时,一脸自信和坚毅,求婚时,看向自己的柔情似水,生活上有什么招架不住了,看向自己的可怜巴巴,老夫老妻,原来就是说看尽了对方的百般状态,还有爱情。 恍惚之间,薛蓝觉得徐清说错了,徐清觉得,任何感情到了最后都是亲情,薛蓝觉得,到最后变成亲情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瞬间,薛蓝害怕见不到自己这个深爱的男人,好像在下一秒,她就再也看不到丈夫了,后来,不知道什么给了她那么清晰的视野,所有的一切,更慢了,她看到飞来的火箭弹,看到了站起来的儿子,看到了徐清打来的一梭子,看到了爆炸的火箭弹,而这一切当中,最扎眼的就是打向徐清后脑的子弹,徐清的站位,他的注意力,他怎么也避不开了。 那一瞬间,薛蓝在想,徐清要是死了,她会生不如死,如果自己死了,徐清她扛得住吗?应该扛得住吧? 薛蓝在扑上去的时候,还在想,上天应该能保佑自己帮他度过这个危难,也让自己活下来,为了让徐清拥有自己,拥有一个家,让两个孩子不失去自己,自己努力把身体调整过来了。 当薛蓝觉得腰间一麻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一生,老天爷赐予自己的东西太多了,那么好的父母,那么好的一个男人,那么好的一双儿女,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把自己带走。 最后的那一秒,薛蓝看着徐清的眼神,她后悔了,她看到痛苦的徐清,后悔了,她怎么能让徐清那么痛苦?可惜,自己选择了,回不去了,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自己好好保护他们爷三个吧。 她要看着他们爷三个,一生平平安安…… 徐清所到之处,狂风四起,温度骤降至零下,敌人的子弹又来了,而此刻徐清闪躲的特别好,因为狂风中,他清晰地看得到子弹的轨迹,徐清一指,徐澈便明白了,用同样的动作闪躲,和徐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因为徐澈学的本事,全是看视频和徐清学来的。 徐清对儿子打出手势,徐澈看懂了,点点头,徐清迅速跳了出去,一片火力覆盖打在了徐清的身后,徐澈一点儿不怕炮火,蹭着子弹和炮火打出来的泥狼当掩护做了一个迂回。就这样,爷俩双双前进了五十米,再趴下,他们爷俩对视了一眼,便瞅着不远处,终于让他们看到狙击手的位置,徐清指了指左边,伸出三根手指,徐澈指了指自己,小小的手滑出一道波浪,意思是,他去吸引火力。 徐澈头脑很清晰,知道现在对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这杆狙,他们最需要的,也是这杆狙…… 第0806章 踏实日子 徐澈凭着一口清心诀的底气,的的确确拿出了和徐清十六岁时的速度,往前一扑,不多不少,恰好比子弹快一秒,徐清等的就是这一秒的机会,他脚下一迈,风一般冲到了狙击手的身后,那狙击手要起身,被徐清一脚就踏趴下了。接着,徐清踩断了他的脚踝,一脚踩着他的手,抓住他的头发。 朱柔一直盯着徐清的行为,他看到徐清一把拎起了狙击手,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吼道:“弟兄们,给我冲!看到会动的,就给我弄碎了!” 没有了狙击手,便再没有让他无法直立起身的武器。 徐清拖着这小子在地面行走,一把军刀翻转,将他的衣服一寸一缕地切了下去,让他赤身漏体,然后,徐清用刀子先砍了他二十刀,刀刀避开要害,疼的这小子大喊大叫,大声求饶了。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徐清要让他尝尽人间痛苦,徐清将他拖到了朱柔的步战车前,一刀一刀地拉开他的血管,望着薛蓝的遗体,终于再也憋不住眼泪,咬着钢牙,落下两行眼泪,他亲手捏死了那个狙击手。 徐澈也泣不成声,报了仇,才感受到了那股子难受,那股子空虚,徐清伸手抹掉了徐澈的泪水,道:“儿子,再和爸爸去杀敌,” 徐清拎起了那把狙,掩护朱柔他们撕开了一个口子,冲进了堡垒,这个堡垒当中已经有了五六千人,太多人了,要么这么打下去,蚁多咬死象,累也累死了,不能再让他们开步战车往里冲了,徐清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架枪,对着远处的步战车开枪,专打司机。 这把狙是别人的,用的时候,要先调整一下准星,可是徐清没有任何调整的动作,作为徐清观察手的徐澈一直在关注父亲的动作,看着他第一枪,就震起了一团烟雾,徐清的身体也是狠狠一震,徐澈默默地想,这枪的后坐力能把自己怼飞了。 徐清大概开了三枪,打死三个人,但是三辆步战车把一条要道堵了,在地面的敌军互相通话,他们确定了徐清的位置,一股脑朝着徐清冲了上来。 徐清迅速将狙击枪甩在身后,拉起了儿子,转移地点,墙面上留下一片深深的弹坑。 顺手捡起一把突击步枪,朝着地面来敌进行打击,子弹准确地避开了他们所有的护甲,比如说,脸。 唐妮六人已然合并了,在没有徐清的突围命令下达之前,他们要做到的就是消灭敌人,朱柔自己带了一帮兄弟,全五大三粗的,背着各种重武器,走哪儿都能踏平了,朱柔也牛逼的不行不行,指着每一个高点,道:“你去那个高点,火力掩护,你,去那里!” 就这样各种安排,朱柔发现,自己背后他妈的没人了,在一梭子子弹打过来的时候,朱柔再没办法装逼,把手里重达五十公斤的机炮扔下,转头就跑,顺手拿起了一把突击步枪,扫射掉了一堆敌人,各种惨叫声,枪炮声,激发了这帮英雄的荷尔蒙,朱柔一个翻滚动作,躲开了一片排炮,在躲避到墙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瞬间就将龙尾刀抽了出来,正要一刀剁上去,定睛一看,喊道:“卧槽,弗兰克,怎么是你?” 弗兰克道:“怎么不能是我?” 朱柔道:“这好了,咱俩搭个伙,侧面和背后都有敌人,我先帮你打侧面的,你过去了掩护我!” 弗兰克本来被四面的敌人打得露不出头来,朱柔来了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还想什么?喊道:“good!”然后迅速冲了出去。 弗兰克四十来岁了,可是身体还是那么好,心动及其迅速,一样将子弹甩在了身后,朱柔乐了,喊道:“对,就这么跑!”然后,朱柔将枪架在墙上,用手压着枪管,扣动扳机,枪栓晃动,子弹从枪管射出,这枪是怎么玩儿的?突击步枪打出了重机枪的效果,只是因为,朱柔的子弹打掉的都是敌人重要的火力点。 弗兰克安全之后,立马端枪掩护,身边只要有一个兄弟,他们可以照顾彼此身后的时候,千军万马又如何?他们毫无畏惧,就要这样殊死搏斗。 中东军,战斗力可以称之为世界第一流,但是他们拿不住徐清的这帮人。 纵观徐清和他的这帮兄弟们,过去这些年,这好多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要么训练在刀口上舔血,他们,不过是在打激素,然后进行一些常规训练而已。 整个世界都认为徐清和他身边的这些人就是这个世界的bug ,是开挂的人,但是没有人会去看,十八岁的唐妮就被扔到了鲨鱼池,十六七的朱柔,头上顶上个防弹衣,迎着枪炮往上冲,挨了不知道多少子弹,张楚在地穴里呆了个天长地久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还不是士兵。 冷月被当成山外山女主人培养,吃了多少苦? 赵小飞是西部战区出来的王牌士兵。 就这些人,怎么斗? 林青鲤嘴里咬着寒月刃,端着一把突击步枪不知道阴死了多少敌人,换了一个弹夹,道:“哥,你干嘛呢?咱们就在这里打仗吗?一点儿战略目的都没有吗?” 徐清这才有了一句回应,“青鲤,你身边有敌人,小心点儿,别分心。” 唐妮此刻恰好出现在林青鲤的身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霰弹枪,来到了徐清的侧面,只开了几枪,便打碎了一群敌人,她喊道:“青鲤,别合计了,姚文青那孙子现在是添油战术,不管杀的了杀不了我们,他们是不想让咱们回去,打吧,好些年勾心斗角的,好久都没过这样的踏实日子了。” 唐妮的话,哥几个都听到了,乐呵的不行,赵小飞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谁都打不进来。” 张楚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我找到的。”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对话,总决策部的领导们也听到了,被成千上万的敌人围攻,是他们的踏实日子,这帮首长们孙子辈的孩子们,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们完全没办法理解,打仗的日子,怎么会踏实? 第0807章 朝着东方 晚上,敌人终于退了下去,他们估算了一下,白天,留在这栋堡垒内的尸体有六千具,徐清方面,没有一个伤者。姚文青是下了命令,围着。 姚文青也明白,再进去兵员也是给人家送装备,围山断水,防止突围。 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因为姚文青要趁着徐清等一群领头人被自己圈起来,要进攻长安国了。桑扶国,也要趁机开启太平洋海战,要打穿一条通往南非的线。 这些事情,好像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各地官方都开始准备了,最该担心的徐清,却毫不关心这些事情。 徐清如一匹孤狼,带着一只小狼崽,行走在堡垒当中,身后是一行血,身上,也是满满的血,不是他的,是敌人的。 徐澈也沾了一身血,小小年纪,獠牙就漏了出来,他现在有打仗的技能,对于为什么打仗还是不甚清楚,但是他明白,跟着爸爸,就是对的。 整个白天,对敌的时候,徐清只带儿子躲,自己,不躲,他心里就在骂啊,一帮孙子,老子让你打,都打不死吗? 晚上,敌人不来了,徐清搭着儿子的肩,道:“儿子,怨爸爸吗?” “没怨过。”徐澈说:“开始我想来着,为什么你们都把妹妹捧着手心,我就不一样,后来看到您把妈妈捧在手心,我才知道,我是个爷们儿,您能在外面受苦,我为什么不能?我是徐清的儿子。” 徐清笑着,眼泪却流着,徐澈转头看向他,徐清把孩子的脸推过去,道:“儿子,想你妈妈吗?” 徐澈把手指向不远处的步战车,道:“妈妈不是在那儿吗?” 徐清道:“我是想她呀,可想坏我了。”徐清的声音哽咽着,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朝着步战车走了过去,开了车门,把冰凉的薛蓝的尸体抱了出来,脱了自己的外衣,要把她的遗体捂热了。 脑海中一幕幕,如刀子,将他的心拉的血淋淋的。 薛蓝说:“等你好了,姐陪你去和闽越猴子掰命。”当时,她似乎发现自己是毒蛇的姐们儿,便改口为:“姨。” 卓木防御战前夕,没有人知道徐清轻弹的手指代表什么,当时,薛蓝只一眼,便说出:“倒计时十秒。” 外蒙战后,薛蓝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她说:“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了呀?”她说:“我是薛蓝。” 自己要娶她的时候,自己说:“我要娶你,你怎么说?” 薛蓝说:“不嫁!” 自己说:“你可以不嫁,但是必须给我个不嫁的理由!” 薛蓝说:“我不喜欢你。” 自己说:“你不喜欢我哪儿?我可以改!” 她说:“那你喜欢我哪儿?我改!” …… 徐清不想回忆,但是薛蓝的声音就那样闯入徐清的脑子。 徐清嘶哑地呢喃,道:“老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个梦?就这么一下子,你就没了?我算了算,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年,我就想啊,咱们女儿好了,我就回来,好好地照顾你,我后悔啊,真就应当不让你的身体恢复,那样的话,我就能好好照顾你了,哪像现在,你说没,就没了。” 整个白天,徐清都在试图自己在战火中忘记妻子牺牲的事实,可是他完全做不到,抱起了薛蓝,就再也放不下了,薛蓝不胖,但也不瘦,徐清很喜欢抱着她,整个心都踏实,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妻子在自己怀里,越来越小,可是那股味道还是自己熟悉的,还是自己喜欢的。 天热啊,遗体能存放多久?徐清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薛蓝的遗体也就结冰了。 唐妮他们来了,本来还都带着笑容,可是在看到薛蓝的时候,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徐清神经质地上下摆动着自己的头,伸手捋着薛蓝凌乱的头发。 冷月上前一步,想表达一些什么,被唐妮拉住了,唐妮说:“哥,咱们应该把嫂子带回家。” 徐清没理会,许久之后,徐清看向了远处敌人的布局,起身将薛蓝抱在一辆敌人的步战车上,将上面的敌人的尸体扔了下去,检查了一下性能,将里面的电子设备拆了,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电子瞄准,也意味着,敌人也无法电子锁定。 做完了这一切,徐清道:“冰清坐我的车。” 大家互相对视,马上去找步战车,两个人开一辆,因为需要一个驾驶员和一个炮手。 徐清所在的步战车最先冲了出去,朝着东方,在深夜,履带带起了一片烟尘,以六十迈的速度冲了出去,声音在空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每秒,发动机的声音在当下是很大的,但是传不到敌人的包围圈,到了,便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总决策部内传来了信息兵的消息,徐清开始动了,朝着东方,老将军们需要快速反应,必须得接应徐清,直接让付胜义老将军参战的话,就说明华夏参战了,可是现在华夏还不能动手,怎么办? 付胜义将军的威望不比总决策部的任何一个小,他传话回去,说:“你们别管了,我有办法。” 不是付胜义将军的办法,是徐清的办法,在徐清发动步战车的一瞬,便和付胜义将军建立了通话,说:“敌人的空军在南部准备打长安国呢,老将军帮我空投十辆99a坦克,那时候我在打仗,敌人发现不了。” 徐清永远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来时,鱼回雁带鬼影来了,此刻她正带人除去敌人一切的电子联络。 徐清带队开到了敌人的包围圈前三十公里,因为他尝试过玩儿滑膛炮,最远打过三十公里,徐澈问:“爸爸,咱们做什么?” 徐清说:“打草惊蛇。”他下了命令,道:“炮管仰角75度,目标正东方向,开炮。” 徐清一声令下,二十多辆步战车几乎同时开炮,八十毫米炮弹在空中划过,如流星一般,带着长长的火尾,连续砸在了敌人包围圈东部外围,如此密集的火炮让他们的警报声拉成了一片,可是他们无法马上确定对手的位置,中东军有高人,他们从弹道判断出了徐清的位置,通报全军,徐清要突围,就在他们命令反坦克导弹覆盖那片区域的时候,他们发现,反坦克导弹覆盖了自己的坦克营。 他们当即明白,自己的指挥系统已经不能用了,马上派遣一支部队,去正面进攻徐清的队伍。 徐清早已经叫停了自己的队伍,正在车上站立着眺望远方,这是来了一支坦克旅呀,足有百辆坦克,真是兵强马壮,徐清命令:“所有人取下反坦克火箭筒,散到两侧林子里,步战车上和附近布置遥控炸弹。” 徐清下了这样的命令,可是他自己却没有过去,只把自己的步战车开到了泥坑里熄了火。 徐清通过潜望镜看着敌方坦克迅速靠近,炮管伸了出来,如果是其他的时候,徐清绝对笑出来了,百辆坦克,也是世界上先进水平,如猛虎出笼,如果是自己,会保持队形一边开炮一边往过冲,二十辆步战车,碾碎了为止,可是他们却停下开火,他们的指挥官还是胆怯。 能不胆怯吗?一个白天,他们被堡垒内的敌人打掉了六千多人,付胜义的大军频频动作,却不实质进攻,弄得包围徐清的这支大军心里没底。 徐清不怕他们,说:“儿子,知道咱们这辆步战车的情况吗?” 徐澈说:“三十吨的重型步战车,均质刚装甲,三百毫米的厚度,能反爆,还有自动灭火装置,所以,对上这种装备,敌人只能把露在外面的武器打掉,伤不到里面的人。” 徐清问:“那为什么咱们可以抢下来呢?” 徐澈说:“咱们把潜望镜打了,傻子把头冒出来了。” 徐清点点头,将潜望镜关闭了,步战车内一片漆黑,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各种炮弹的破空声,将他们这些步战车包围了。 地面在颤动,爆炸之后,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徐清不理会,听到了坦克靠近的声音,他们停火了,然后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徐清拿出了引爆器,按动,连续爆炸将下车的中东军炸成了碎片,他拿起了对讲机,道:“兄弟们,打!” 埋伏多时的唐妮等人端起了单兵多箭筒,将一点八米的反坦克导弹怼向了敌人的坦克,而且是具有燃烧功能的反坦克导弹,敌人的数量太过密集,大家几乎不需要怎么瞄准,随便一炮就能干掉一个。 炮弹有限,可是唐妮他们对付坦克的方法有很多,唐妮和朱柔二人已经搭伙抢了他们一辆坦克,搓手不及当中,敌人的伤亡惨重,他们被打蒙了,徐清根据外面的枪炮声判断战场情况,将步战车从泥坑里开出来,打开潜望镜,看到哪辆坦克里有人,便送一炮过去。 直到所有的坦克和步战车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徐清再下指令,“静默……” 第0808章 合兵一处 静默。 徐清的一声命令,真把战场变得如同哑剧一般,悄无声息,有入眼的画面,火焰,钢铁,弹壳,残肢断臂,血肉模糊。 却无入耳的声音。 阴天了,清晨,蓝色的硝烟笼罩在战区之上,放眼望去,这里就是一片战后的死地,没有任何虫鸣鸟叫,但是这个地方却藏着巨大的危机,有着凛冽的杀气。 冷月手持苗刀靠在一辆步战车后,听着车后的动静,像是在闭目养神,在一个中东军靠近后,她苗刀一挥,连钢盔带头颅切断了,她看了一眼刀刃,迅速转移位置,绕过一个炮管,绕到一个人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刀锋架在其脖子上,往外一拉,比苗刀刀身还要红的鲜血飞出。 冷月还是很小心的,但是林青鲤却不,大大方方地站在一辆坦克顶端,四处寻找敌人,冷月一边杀敌一边注意着这孩子,果真发现一架车载重机枪偷偷过去了人,冷月迅速收起刀,将挂在身后的突击步枪端起,将那个人击毙。 林青鲤回头对冷月笑了笑,飞速将她的寒月刃抛出,贴着冷月的耳朵飞过,在炮管上擦出一道火星,刺穿那个准备偷袭冷月的敌人。 此刻,赵小飞在距离战区很远的地方和大约四十个人交火,子弹都打完了,他举着手枪从掩体中露出头来,脸上挂着邪笑,抽出了那把明刀,他把刀锋重刷了一遍黑漆,刀锋雪亮。 赵小飞挽了一个刀花,还没主动进攻,便有两个头皮硬的中东军子哇乱叫地冲了上来,赵小飞惊讶地“呦呵”一声,一刀剁了一个,手腕儿一番,刀锋一撩,砍死了另一个。 火力压制的话,赵小飞还能和他们玩玩,这正面白刃战,赵小飞能打他们一个团。 中东军大概是以多欺少惯了,总是觉得一拥而上,对手就会害怕,可是他们没想到,人多,会让他们眼前的对手更加兴奋,他们研究过华夏军人的资料,总是觉得能打的你,不过是那一撮而已,那一撮多少人?五十万再不能多了,侦察连和特种兵,再然后,便是徐清带的那一部分。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好,他们遇到的便是华夏军人的刀尖。 四十多个人,赵小飞放倒十个人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靠近了,用上了枪,赵小飞快速奔跑躲避子弹,听到了远处来的枪声,一个一个地放倒自己身后的追兵,赵小飞乐了,每当这个时候,张楚是最先过来与自己合作的。 四十个人,就这样被打干净了,赵小飞将明刀刺入地面,用纱布绑住了自己的擦伤,他说:“他娘的,胖子那孙子,把这么多人引到老子的身边,他去干嘛了?” 朱柔可没干嘛,饿了,和弗兰克躲在一边烤羊腿去了。要说这些人里面心最硬的,就属胖子了,带了百十号兄弟,已经全部战死,连眼皮都不带眨的,还和弗兰克说:“胖爷会打仗,却不会带兵,我身边这些人,都是收拾的雇佣兵联盟的兵,牛逼吹的不行,死了活该。” 弗兰克道:“老子练的兵也不行,俩兵,虽然杀了几个敌,但尽帮倒忙了。” 朱柔摆摆手,道:“都是他娘的小事儿,眼巴前有一个大事儿,我嫂子死的惨,胖爷咽不下这口气,都怪那个张伟奇,老子要放他的冷枪,你给出个主意。” 弗兰克道:“他们被绑在一起,放都不放出来,死了,肯定是你干的。” 朱柔道:“所以说,你去给我大哥吹吹风,让张伟奇也上战场。” 弗兰克道:“握草,我说好使啊?” 朱柔说:“废话,敢说就好使,我们几个不敢说。” 徐清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张伟奇身上,自然也没去想弟兄们憋着把张伟奇弄死呢。 清理残敌的行动,他没有亲自出面,因为他明白,这些小猫小虾拦不住自己的人,他关心的是,自己要的坦克怎么样了,身在中东北部,身边至少有三十万兵马,自己除了依仗飞机,只能依靠陆战神器才出得去,却不知道为什么,付胜义将军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准信。 徐清问了付胜义将军,付胜义将军说的是已经送到了,他那边收到了消息,但是没有看到战士们回来。 徐清便没有再往下问,不多时,徐清收到了鱼回雁的消息,她说:“徐清,我看到咱们的坦克了,空投在了指定位置。没发现敌人的踪影。” 徐清道:“没发现吗?运输飞机没有回去,明显是被击落了,我要的坦克却没有人动?” 鱼回雁道:“没有。” 徐清道:“妹子,你很可能被堵住出路了,快离开那里,跟我合兵一处。” 鱼回雁说:“好!” 徐清正要回话,忽然看到远处升起三枚信号弹,一阵电子传送来的声音,让徐清心惊胆寒,是姚文青的声音,他说:“徐清,我知道三十万兵马都没办法把你吃掉,但是我围着你,便有人会着急,看看,我不是把你的两百名女将引来了?个个如花似玉,徐清,你当怎么办?” 徐清咬着牙,道:“妮子,联系昭姐,给他发咱们的坐标,务必撕开口子,咱们可以出不去,但是务必给我把鱼回雁的队伍救出去,咱们可以死,那些女子,万万不能死。” 唐妮看着徐清有些发愣,徐清摸了摸唐妮的头,道:“按我的交代来,我心里有数,你嫂子交代了,将不可愠而致战。” 唐妮点点头,道:“咱们要迅速驰援吗?” 徐清道:“当然。咱们现在距离鱼回雁只有十五公里,一个越野而已。走!” 可惜,这里的所有坦克步战车全部毁了。他们只能徒步。当然,还有徐清的那辆,保护的很好。把一些伤员安排了上去。 就在临走时,唐妮还对徐清说:“昭姐还是不来的好,鱼回雁二百人是咱们的自己人,但是昭姐那两万人作用更大,咱们和鱼回雁会和之后,一定能打出去的。” 徐清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姚文青不是想让他们来吗?来呗。” 就在徐清迅速和鱼回雁会和的时候,鱼回雁正和几个姐妹坐在一起,闲聊。 鱼回雁说:“咱们这一路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到现在我才回过闷儿来了,娘的,原来是中了姚文青的连环计了,抓徐冰清,是为了把徐清引来,围着徐清,是为了把我引来,现在我们都被围着了,三十万大军还不上来玩儿命,是为什么?肯定是在把昭姐的两万人引过来,为什么呢?因为姚文青最怕的,就是总决策部授权,徐清带出来的这两万军人,破坏力太强了。” 她的一个小姐们儿问:“那咱们怎么办?” 鱼回雁道:“咱们分析一下,如果昭姐把两万人带过来了,且不说战斗结果如何,想要脱困,得多久?两万大军和三十万大军搅在一起,至少得一两个月,那时候神农架那个苏子健就没个怕的了。” 鱼回雁的小姐们儿说:“那不能让昭姐来呀。和徐将军说呀。” 鱼回雁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姐妹儿,说了也没用,咱们区区两百人,他也不怎么管,其实,咱们在他的心里,地位不是一般的高,他会不计后果,不惜一切代价,把咱们救出去。可是,咱们不能这么做,外面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徐清必须马上脱困,国内宗门更不能有乱子。” 鱼回雁看向她的姐们儿们,道:“怕死吗?” “不知道,这些年,一直在敌后工作,没感受到过死亡是什么样子的,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 鱼回雁道:“咱们要守,肯定守得住,守到徐清过来,守到昭姐过来,那就顺了姚文青的心愿了。” 她的小姐们问:“那只把徐将军一支小队留在这里,他安全吗?” 鱼回雁说:“他是人越少越安全,他原本的意思就是他们七个会和,咱们所有人撤离,咱们现在把敌人往北引,把他要的坦克交给他,咱们就,死得其所了。”她站起身来喊道:“姐妹们,戴好光荣弹,绝对不能让敌人糟蹋了咱们的身子。” 鱼回雁拔出手枪,朝着天际打出一枚照明弹,在四百米左右的北边,密密麻麻的中东军正列队望着自己。 鱼回雁笑了,心中呢喃道,徐清,就这架势,你想拿到坦克,势必登天,我帮你把敌人引到北边再说。 “姐妹们,咱们太小看姚文青了,这是个战略和战术的天才,咱们在外围搞破坏,他却扔下一个又一个的诱饵,将咱们骗到了他们的腹地,咱们必须承认,咱们不是姚文青的对手,可是,不是没人给咱们做主,眼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让这帮中东人明白明白,华夏女兵,同样是他们吞不下的硬骨头!” 鱼回雁一句话将鬼影全员的士气鼓舞起来,她们要玩儿命了。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而就在此时,徐清的声音传来,“放屁,就算老子不在这儿,老子的鬼影就没办法出去了?” 第0809章 一招屎棋 徐清的声音让这些女将们如打了强心针,她们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携手走来的徐清父子,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出声来。 鱼回雁长叹一声,道:“怎么来的那么快,想当个英雄都当不成。” 徐清耳力聪颖,道:“你本身就是个英雄,可不是死了,才是英雄,你们被姚文青渐渐引进包围圈,是我指挥上的失误,但是你们可不能死,你们是鬼影,不是普通的两百人的连队。自己都说是华夏女兵,怎么还为我徐清一个人去死?” 徐清来到大家身边,对大家道:“兄弟们,姐妹们,现在的情况很明了,咱们两百多人,被三十万人围了,三十万人,他们时时刻刻派遣小股队伍来袭扰咱们,是怕大举进攻,咱们趁乱就出去了,所以,咱们现在只能在圈子里周旋,杀完一波又是一波,杀完一波,咱们还在包围圈里。所以怎么打都没用,我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是我的对手。我现在有一个新的计划,他不是想玩儿大的吗?我就陪他玩儿大的,我要像钉子一样扎在他的地盘儿上。” 鱼回雁道:“那国内呢?如果昭姐来了,苏子健会马上对苏子厚动手,苏子厚一死,宗门就摁不住了。” 徐清笑道:“宗门?难不成非要靠昭姐,才蹦跶不起来了?”徐清轻点人数,鱼回雁和二百女兵, 二百零一人,自己的突击队,弗兰克,徐澈,九个人,习亦枫,叶小寒,张伟奇三个人,徐冰清现在只能算半个人,还有薛蓝的遗体,徐清说:“回雁,看到那辆步战车了吗?那里面有你嫂子的遗体,有断手的冰清,现在你照顾着。” “好!”鱼回雁才答应了一声,就傻眼了,说:“嫂子的遗体?什么嫂子?谁的嫂子?” 徐清没有回答她,吼道:“胖子,弗兰克,妮子三人一组,开一辆99a,占领西边高地,要把履带埋在土里,用重火力压制,张楚赵小飞青鲤,你们三控制一辆99a,占领东边高地,冷月,妮子,你们两个跟我走。” 徐澈问:“爸爸,我呢?” 徐清说:“你照顾好妈妈。” 望着徐清的背影,鱼回雁张了张嘴,想问的事情,始终没有问出来,她只是想知道,他带着他的突击队出去打仗了,自己两百人,就守着坦克?照顾一具遗体和伤员吗? 徐清带着两个女子出去,对唐妮说:“咱们要正面突击敌人,无险可守,两侧两辆坦克,勉强是咱们的火力支援,咱们三个不能跳起来玩儿命,起身就是密密麻麻的炮火,咱们就算再强一倍,也得被打成筛子了,藏着打,不要露头。” 冷月道:“就三把突击步枪?” “当然不是!”徐清把装备背了上来,三把134加特林,两万发子弹,两门四联机关炮,八千发子弹,整整五箱木柄手榴弹,突击步枪来了一捆,狙击枪来了五六把,从反坦克步兵车上拆下来的反坦克火箭筒,有三箱炮弹。 徐清将这些武器码好了,擦了擦汗水,说道:“这个火力够了吧?远中近全有,说不定到最后还能缴获敌人更厉害的东西。” 唐妮道:“千军万马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徐清道:“现在你知道咱们鬼影的作用了吧?到现在,至少三十六小时之内,敌人的信息系统无法定位我们,敌人的空中火力根本没法上来,她们和你嫂子住了六七年,让你嫂子和科学怪人魔鬼训练了一段时间,她们现在代表着世界黑客最顶尖的领域。” 唐妮先端起了一把10狙,是付胜义将军随着坦克一起空投过来的装备,对于他们来说,不管什么武器都会使用,可是华夏的武器拿在手里还是更踏实,她问:“大哥,咱们就在这里打,然后等昭姐过来?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道怎么着,唐妮的问题,让徐清很安心,曾经她从来没这么多问题的,现在,她有问题了,说明她在战略上已经成熟了,此刻她没有想法,是因为徐清在这儿,她习惯性的依赖,如果徐清不在,她也有很好的办法。 徐清道:“如果没有意义的话,咱们长安国除了你们几个,便没有将才了。这次即将涉及全球三分之二的战争,长安国先认输吧。” 唐妮道:“那不能,肯定有。乌尼昂加歼灭战后就成长起来一批最优秀的指挥官。” 徐清道:“节约弹药吧,千军万马。”说着,他看着冷月,想说什么,冷月先说了,“别说废话了,打仗呗。” 徐清点点头,同样拎起一把狙击枪来,迈步找到一个被火将银和沙土炼到一起的巨石后,端枪开镜,四千米外的敌人还没有动,徐清睁开了双眼,一只眼睛看瞄镜,一只眼睛看从自己手中缓缓落下的沙子,他要估计眼前和四千米之外的风速是不是一样的,阴天,湿度是差不多的。 徐清透过瞄镜看到了敌人阵前有一人正襟危坐,看不清楚领章,更看不清楚人脸,只是一个小黑点,徐清只能判断他坐着,地位应当比别人高,徐清想狙击他来着,但是他又看到了一名端着望远镜的人,他们里面,谁才是真正的指挥官?徐清无法判断,便先将瞄准镜十字格的的对准了端望远镜的人, 扣动扳机,前后不差一秒,徐清开了第二枪,打的是那个坐着的人,子弹在空中飞行了四秒多,127毫米的子弹,准确地飞在了端着望远镜的中东军的脸上,在空中经过了四秒的加速度,加上抛物线子弹所自带的势能,将那指挥官的脸直接炸了。 就是指挥官,是一个军长,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名坐着的人也被炸了脸,他们没有谁在装模作样,站的是军长,坐着的是军参谋,徐清就想碰碰运气,结果把地方最高的两个指挥官干掉了。 徐清在自己的瞄准镜中看到了两团血雾,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枪,天空中飘起了雨,带着冰雹,能见度还是不好,徐清靠在了石头上点燃了一支烟,一口一口地抽着,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把一件小事儿弄的这么大,是不是正确的。 他必须要承认,中东北部山势奇险,和欧洲一衣带水,他想在这里建立敌后势力,就和华夏伟人所想的一般,只是历史条件不一样,那时候华夏军人有群众基础,队伍可以越来越多,自己把两万人带过来,会不会是绝境? 后来他就不想了,反正也没有头绪,战术上重视他们,管他劳什子战略,两军相遇勇者胜。 徐清一点不客气地想,他现在代表着华夏对外作战的最高命令,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根头发,除了自己的部署,其他各部门一定会有所反应。 战争才刚刚开始,怎么打好?先打一打再说。 雨越下越大,冰雹在徐清的钢盔上敲击,叮叮咚咚的就像子弹打在上面一般清脆。 远处有发动机的声音,他们装填炮弹的命令也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徐清忽然又在想,自己把鱼回雁她们那帮女子安排在后方,她们出不去,又不参战,做什么呢? 徐清同样必须要承认,因为妻子的离去,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他无法确定自己下达的命令是正确的,可能,自己信心满满的一番话,只是在欺骗自己,战场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徐清扭头看了看枕戈待旦的唐妮和冷月,再看看两侧不足三公里的朱柔和赵小飞他们,一脸的硝烟,满脸的自信,他们完全相信自己,可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薛蓝,你活着多好啊,你这一走,我的半条命都没了,仗还怎么打? 徐清听到了敌人炮弹滑膛的声音,看到了距离自己身边还很远的地方发生了连串的爆炸,他们没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徐清将烟头扔下,端起了狙击枪,装上了消焰器,消焰器外侧裹上了厚厚的海绵,便有了消音的功能,徐清再端枪,就瞄着敌人的一门榴弹炮,一枪一枪地将炮手全部放倒,到最后,中东军再没有人敢靠近那门炮。 徐清始终没有放下枪,找到了一枚你炮弹的引爆装置,一枪将其打爆了,一连串的爆炸也无法让徐清的脸上有些许的笑容,甚至没有看到另一个方位已经有人通过弹道确定了他的位置,准备火力覆盖。 然后炮火便准确地砸向了徐清的位置,一枚160毫米的炮弹落在徐清的身前,炸了,强大的气浪推起了他的掩体,巨石将他撞飞了出去,刺痛,灼热,还有“嗡嗡”的耳鸣,还有眼前的一片血雾。 幸好有唐妮和冷月的火力补位,敌人的火力覆盖没有继续下去。 徐清扬天吼了一声,让自己的听觉恢复,在自己的鼻梁上狠狠揍了一拳,鼻血流出,眼睛上蒙的那层血雾才落了下去。 徐清坐起身来,快速移动到四联机关炮前,平射三千米的的机关炮,如一条火龙,直接将中东军的布局打开了一条通道,连续的炮弹威力大到能将一门加农炮怼翻了,同时有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向徐清重机枪的防护网上,徐清却丝毫没有躲的概念。 唐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从薛蓝牺牲的那一刻,徐清的状态就完全不对,兵员布置根本就是无的放矢,全是屎棋,他自己打仗的时候,也是在玩儿命,他想把自己的命玩儿没了,这么打下去,迟早得出事儿,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接通了司令员沈一私人电话…… 第0810章 一根头发 在接到沈一电话的时候,她在京城,和总决策部的领导们在一起,商讨徐清将徐冰清救出来之后的一系列行为,最直观的,徐清要让娄昭的两万人过去,就不是好的战术决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两万人的战斗力再强,进入敌后和他们的三十万人打,危险系数是无法估计的。 要知道,华夏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不少,但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以,谁愿意一个人去打十个人?有病不是? 总决策部都是一些活成了妖精的老者,之前徐清打仗,任何布置,老将军们都知道他要做什么,评价一句,这招数不错,现在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不知道徐清要干嘛。 唐妮将情况报告给了沈一,沈一通报了总决策部,大家伙才知道徐清的心思现在根本不在打仗上。 叶老将军说:“徐清这个人太重感情,从凉山回来之后,他用了很久才调整过来,结发妻子牺牲,他得用多久?不行,现在这个战局,不能再让他指挥了。” 李老将军说:“娄昭的两万兵是秘密武器,不能动的,即便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战斗力不能那么快冒头,所以我建议拒绝娄昭出国作战。” 叶老将军道:“徐清还得想办法弄回来,让他清醒清醒,后面的战争还得用他,怎么救呢?我想的是弃车保帅。” 李老将军问:“怎么个弃法?” 叶老将军道:“蜂巢战法,让身在国外的将军们派遣最精悍的侦察连过去,一百个侦察连,一万五千人,围着那三十万人打游击,彻底搅乱了他们,徐清二百来人无论如何也出得来。我可是给了他十辆99a坦克,和他要求的数倍的武器装备。” 李老将军道:“一万五千人的侦察兵,两万人的娄昭鬼子号兵团,有点儿厚此薄彼啊。大家讨论讨论。” 一干三星上将军就此开始讨论,在场有张伟奇的老父亲,对于张伟奇的事情,张将军一清二楚,他说:“策略上,此次大战,华夏依旧本着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只有徐清用他在国外的势力来打,本质上还是分开的,可是华夏要支持他,用一百个侦察连换他一条命回来,是应该的,投入一万五千人,换取华夏不参战,合适。” 另一名老将军说:“这依旧是一招险棋,如果徐清回来不振作怎么办?” 叶老将军道:“他不振作,北非长安国百万士兵也有士气,他必须得回来。” 张将军道:“如此的话,替我给徐清传个话,张伟奇那个刚愎自用的小子,让徐清赶紧给我毙了,否则,他回来我也得把他毙了。” 李将军道:“别说那没用的,咱们言到于此,我拟命令了,两条,第一,中断徐清对各级部队的指挥,命令他火速带伤员和战士回国;第二,命令身在国外的带兵将军挑选百支侦察连,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到北部靠近中东军的三十万大军,让他们放手去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往哪儿跑往哪儿跑,一个目的,就是把三十万敌人给我打的不成编制。” 叶老将军道:“这个命令好,我们当领头羊的,只要结果,不看过程,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他们以为背后有欧洲的支持,三百万军人有二百五十万压在了长安国对面,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的敌后战争已经打完了。来,老战友们,举手表决一下。” 在此地全票通过的时候,率先到达徐清包围圈附近的,是洪剑。 洪剑三千人马从美洲北部赶来了,他们在那里打的是欧洲侵犯美洲的军人,一直到美洲有了军事部署,他从大西洋开赴中东,他命令自己的队伍分开入境,进来之后再会和,每到一个地方,他都是这样命令自己的队伍。 本身洪剑来此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徐冰清救出去,出不去也至少让徐冰清落在自己的手里,以三千人马保护,当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徐清现状的时候,兴奋到抓耳挠腮,他和川蜀三兄弟四个战争疯子迅速弄清楚徐清现在的处境,他们的长处就在于销毁或者占用敌人的空中优势,然后主要进行地面进攻,现在敌人的空中和中远程武器都被鬼影处理了,三十万只肉,不吃白不吃啊。 他们每个人都会和战士们这么说,这么说才会让士气高涨,可是洪剑和川蜀三兄弟心里都明白,这次可不是打着玩儿呢,他们要帮助徐清吸引火力,帮助他成功突围。 这就意味着,他们再不能打不过就跑,打不过也得打,徐清走不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战斗。 在另一边,薛飞含泪做战前动员,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女儿牺牲的消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那可是他的独女啊,现在他的外孙和女婿陷入了包围当中,女婿乱了方寸,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小外孙女。 薛飞牵着外孙女的手站在点将台前,道:“如果不是上级命令,我是不会让你们去的,凭什么为了我的家人,而丢掉你们的性命?可是上级下达了命令,我只有拜托大家了,我薛飞垂垂老矣,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们上战场。” 不止是徐清乱了方寸,薛飞也乱了方寸,台下,武易和臧飞龙两位将军对话道:“薛将军怎么说了这么一番话?得有士气啊。” 武易说:“不能让薛将军再说下去了,我上!” 武易上了台,环顾了一圈,吼道:“战士们,兄弟们,今天,有作战任务,薛将军说的没错,是去救人,救谁呢?徐清!徐清是何许人也?他六岁进入军营,十六岁正式入伍,身经数百战,救人无数,立功无数,他杀过的敌人,比在场的总人数还多,他曾经为救二号首长,险些没命,卓木防御战力挽狂澜,海域和鲨鱼搏斗,只为一些平头百姓,班城血战,只为我国公民,他是华夏的英雄,他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如今,他深陷重围,告诉我,我们该不该去救他?” 下面万余战士喊道:“应该,应该!”声音震天响。 武易吼道:“告诉我,为什么让你们去!” 战士们放声吼道:“因为我们强,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不怕死!” 武易再次吼道:“我给你们放三天假,三天后,我不让你们在这里集合,我要知道你们已经身在战场,和你们的连队合兵一处。” 三天,这是恰好的时间,不管是在场的将军还是总决策部的将军,都觉得徐清再怎么没有方寸,三天还是坚持得住的。 看着战士们离去,徐澄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说:“姥爷,咱们能赢吗?”这两天徐澄哭的太多了,这么多年没见妈妈,没想到刚一回来,就是这个噩耗。 其实从出生,她就没在妈妈身边呆过几天。 这几年徐澄被徐清教育的太好了,知道眼泪什么也改变不了,也就不哭了,心里难过,也不和别人说了,反而还安慰姥爷。 听着外孙女的问话,薛飞说:“你爸爸一定能回来,他怎么舍得让你同时还没了父亲?” 他哪知道,徐清对徐澄说过,父母是军人,而且是那种随时可能奔赴前线的军人,要随时做好一个人生活的准备。 徐澄说:“姥爷,您把我送回国吧,我要回去陪姥姥去,姥姥一个人在家呢。” 薛飞舍不得让徐澄走,这么几天,薛飞一直没提让孩子回国的事儿,今天她主动提了,还是这个理由,薛飞怎么拒绝?他说:“警卫员,你们给我把孩子送回家,记住了,要亲手把孩子送到她姥姥的手里。” 仅仅十分钟,徐澄被安排在了薛飞的专机上,满编的战斗机大队护航,附近航母群雷达确认路线安全。如有危险,随时能打。 这让许多人议论,“这小姑娘真有福气,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可不是么,就凭这个姑娘的命,值一个航母战斗群。” “光一个?” “谁让人家是徐清的女儿呢?” 听到士兵的讨论,他们的班长过来了,说:“心态不对啊,对这姑娘如此保护,可不仅因为她是谁的女儿,是因为她是谁的女儿而遭遇过什么?有的二代呢,是喜欢摆架子,败家,喜欢有点儿仪式感,可是这小姑娘,你们可知道她还没断奶的时候,就被不法分子弄走了?” 战士们话锋马上变了,“当徐清的女儿压力大呀。” 不止是当徐清女儿的压力大,当徐清的什么人压力都大,在徐澄回家的同时,苏雅在朱佩等保镖团队的陪同下,找到了雇佣兵联盟总部,要拿出一部分钱来,买通这帮穷凶极恶的人,去帮自己的外甥打仗。 徐清的战术凌乱,至少有一点想的是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就是那根头发…… 第0811章 佣兵联盟 雇佣兵联盟总部在北美,朱佩调查到准确地点之后,苏雅毫不犹豫地去了,到了总部门口时,朱佩说:“苏总,想好了,小清和雇佣兵向来都是死敌,而且您和小清在雇佣兵联盟的价钱让他们眼睛都是红的,我担心,咱们不但求不到帮助,还会被落井下石。” 苏雅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些年苏雅又把头发留长了,因为所有的生意都在轨道上,她只需要做重大决策,用不着事必躬亲,一年中有八个月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她活成了女人该有的样子。 北美地广人稀,就如华夏西域,五百公里范围才会遇到一个小小的村庄,到底是发达国家,全国都是八车道,路上还没有行人,苏雅带着八百人的保镖团队,身边跟着生活助理,五十辆越野车,五十辆商务车排成长长的车队行驶在路途上,浩浩荡荡,还有当地大使馆武官护驾。 到达目的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入眼处,是一片大大的庄园,占地几百亩的一片别墅区,这就是世界雇佣兵联盟的总部,身在北美境内,一个非法组织居然有这么大的牌面,而且坐落于这么明显的位置,只要一个覆盖式轰炸,就什么都没有了,很明显,美洲官方是默许他们的存在的,当初徐清被他们欺负,肯定是美洲给了指示的。 当然,现在再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雅一定要说服他们出兵。 苏雅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望着这一片庄园,什么话都不说,就要上去看看。 朱佩自然是不同意的,说道:“苏总,还是我先去趟趟道吧,你要是出点儿意外……” 苏雅笑道:“我就算出点儿意外,雅舒集团也倒不了。” 朱佩对自己的弟子说道:“你们看好董事长的,我下去看看。” 朱佩和沈一是师姐妹,沈一有多少本事,她就有多少本事的,她全身上下之带了一把手枪就过去了,还有一包飞刀。 庄园坐北朝南,正面是一片林子,和一条羊肠小道。 朱佩刚迈进去第一步,就感到一条丝线挂住了自己的小腿,就这情况,苏雅岂能过来?连人家的门槛儿都迈不进来,朱佩迈过这个口袋,继续往里走,避开了所有的地雷和诡雷,俨然就是一个老侦查兵的样子,就在他靠近大门的时候,眼睛一眯,看到了好多枪手,他们扣动了扳机,朱佩将两把飞刀握在手里,脚尖点地,轻盈跳起,身形横着的翻转,两发子弹贴着他的身子滑了过去,在她落地的时候,嘴里轻轻呢喃:“金丹一粒定长生,须得真铅炼甲庚。火取南方赤凤髓,水求北海黑龟精。” 这是朱佩的独门绝学,以诗化来的一种身法,原本想传授给朱柔,后来发现自己的侄儿身子太硬学不来,后来想传授给徐清,徐清有了更高超的星宿步也就作罢,未来传给自己的女儿小果子吧。 朱佩可不让他们这么欺负,她心里明白,也就是这两年他们雇佣兵联盟不蹦达了,但凡有点儿过分的行为,徐清都会灭了他们,现在可不是求他们办事,是逼他们办事朱佩落地一瞬,将两把飞刀甩了出去,正中两个枪手的眉心,浅浅没入,并没有要命。 林中传来了洒洒的声音,又有两发子弹打来,朱佩飞身而起,一脚踏在树上,借力上树,避开了两法子弹的时候,她一把将藏在树上的敌人拽了下来,一脚将其踢晕,再射出去两把飞刀,同样,只射入了他们的眉心,警告他们,再靠近,就下杀手。 朱佩口中又呢喃了一句:“鼎追四季中央合,药遣三元八卦行。斋戒兴功成九转,定应入口鬼神惊。” 朱佩用上自己绝技的时候,林中有气流,飞刀快得如同子弹,将树叶带下来两片,如此精彩的表演,从未有人见过的表演,可惜让这帮雇佣兵联盟的人看到了。 外围,朱佩的弟子有优秀的狙击手,他们早已经锁定了几个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在他们要开枪的时候,朱佩的弟子先开枪了,是俯角朱佩弟子准准地将子弹打在了他们的枪管上,也是警告。 华夏地大物博,人多,可以称之为万里挑一的人比比皆是,朱佩的一个团队就能把他们的总部端了。 雇佣兵联盟的人再也不敢用枪了,他们派出来一群手持木棍的打手,一股脑冲了的上去,要近战,那岂不更是找死? 朱佩收起了飞刀,伸展了一下手指,在第一根木棍打上来的时候,朱佩伸出二指一弹,将木棍弹飞,那人的虎口都被震破了,木棍也朝着后面盘旋飞出,将许多人打得鼻青脸肿,朱佩嘴里再次呢喃:“功满来来际会难,又闻东去上仙坛。杖头春色一壶酒,顶上云攒五岳冠。” 又有一人将木棍打来,她侧身避开,将单指往前一递,遍将那人撞飞,那人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如果不是朱佩手下留情,这一指头,三个他也死了。 还有人不死心,朱佩身形一晃,再绕到这帮人的身后,凌空飞脚,将一群人踢翻,她看出来了,这里的这群人就这么点儿本事,用重火力他们也不敢,于是,朱佩不耐烦了,吼道:“够了吧?” 说着,朱佩一拳砸在了一棵树上,另一侧炸开,这是最先交给徐清的透劲,随着树干应声而断,朱佩用英文说道:“如果我真要杀你们,我四十年的功力,你们挡得住吗?” 这帮人终于怕了,他们看着朱佩,再不敢动手,他们看向了屋内,看来正主要出来了,朱佩也回去了,将羊肠小道上的地雷诡雷一股脑全拆了,将苏雅接了进来。 苏雅看着被朱佩放倒的人,说:“弱者的做法,如果是小清,爱谁谁,先把你放进来再说,用得着这样的防御和试探?还怕他们什么?” 朱佩道:“还是小心点儿好,小清那孩子失去了妻子,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第0812章 奔赴战场 雇佣兵联盟内出来了一个老军人,怎么也有六十了,体格健壮,腰杆笔直,一眼看上去,就有当正规军的底子,他叫金克斯,是前美洲特种兵队员,退役后混迹于雇佣兵联盟,也是能打有头脑,现在当了雇佣兵联盟的头目。 实际上,如果不是徐清干掉了巴菲特,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苏雅之所以敢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苏雅一身小西装穿着黑色风衣,还是有些挡不住美洲西部的寒冷,不知不觉的,又已经是深秋了,她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大臂,试图将丝丝寒意赶走,见到雇佣兵联盟的头目时,她便放下了双手,上前,大大方方道:“我并不认识你,但是,你一定认识我,我叫苏雅,雅舒集团是我一手办起来的。” 雇佣兵联盟头目,一个身经百战的人,竟然有些迫于苏雅的气势,不敢直视,难怪,苏雅现在手里个人财富就高达五千亿,她的整个经济体流动资金两万亿,而且,整个北非长安国的gdp都是她一家独大,是经济垄断模式,因为新国都的发展,为了稳定,她必须这么做,转型也是下一代人的事情。 许多小国的一把手都得巴结她,一个非法组织的头目如何能不迫于她的气势? 苏雅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曾经有很多人在你这儿花钱买我的命,光我的保镖团队挡住的,就不下两百人,损失了不少人和财吧?” 雇佣兵联盟的头目终于说话了,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报仇的?” 苏雅说:“咱们就在这儿谈?” 金克斯抬手指向门内,微微低头,道:“请!” 苏雅随着头目踏入了雇佣兵联盟总部,他们的院落之内尽是黑豹和军犬,穷凶极恶,可是这帮和野兽差不了多少的野兽看到苏雅身边寥寥几人的保镖,竟然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样的画面让在场的雇佣兵们更不敢有任何的敌对意识。 也正因此,联盟里的一个军衔不小的人小心翼翼地将朱佩的两把飞刀交还给了朱佩,然而在进入头目办公室的时候,头目说,“请不要让您这些强大的保镖进来了,我担心。” 朱佩抢话道:“你担心什么?如果我们要对你下手,一道门挡得住还是你这些人挡得住?” 在世界上令人心惊胆寒的雇佣兵联盟,现在被压制的卑躬屈膝,只能说,活动的界面不一样。 坐在茶桌前,苏雅道:“长话短说,徐清你们应该了解,他是我外甥,现在被三十万大军围在了中东,我不指望你们去救,只希望雇佣兵联盟能接我一单任务,包围我外甥的中东兵,杀一个,我给一万美元,敌人有三十万,所以这个任务,值三十亿美元。” 金克斯说:“中东境内,那是个完全现代化的军国,怕有去无回啊。” 苏雅道:“金克斯,我不和你绕湾子,局部战争已经开始,用不了多久就会席卷全球至少三分之一,有战争,就意味着战后重新洗牌,如果你不做些什么,雇佣兵联盟最后也不是猎人学校的对手,而且,依旧名不正言不顺,给官方做一些肮脏的勾当,我会马上开一个资金盘,我会用我的大数据计算,你的兵每当收了一个包围徐清的中东兵的性命,上传确认,可以当场领取奖金,而且,我会向全球公布,到时候杀手联盟和其他的武装组织会不会抢先你们一步,就不好说了,而且,这次行动直接受益人是徐清,他会念着你们的好的。” 金克斯沉默了,苏雅嘴角挑起,道:“我现在马上回长安国,十个小时之后,资金盘开启,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苏雅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亲自上战场走一遭,接下来,她能做的,便只有祈祷了,不,除了祈祷,她还应该去看看那些即将去中东的一万五千名华夏最优秀的侦察兵。 那一万多战士也有相当一批回家了,回家见见父母,见见妻儿,然后道别,可能是诀别…… 有一名战士叫黄小爱,二十一岁,十六岁当兵,十七岁就当了兵王,很好一个家庭,父亲是一名小科长,母亲开了一家店面,黄小爱从长安国回家,母亲早早地张罗了一桌子饭菜,儿子回来前,父亲一天天叨叨个没完,儿子回来了,他反倒没话了。 吃完饭以后,父亲问他:“这次回来多久?” 黄小爱说:“马上就得走了。”他把自己的工资卡放在了饭桌上,道:“在非洲维和,补助挺多的,我才去了两年多,挣了十几万,爸你不是喜欢车么?贴点家里的积蓄,首付能买个30t的豪车,我妹妹也大了,女孩子用钱的地方少了。” 知子莫若父,黄爸爸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黄小爱笑了笑,说:“当兵,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任务呀,打仗嘛。” 黄妈妈捂住了嘴,说:“听说国外要打仗了,你们集团军被派上去了?” 黄小爱笑了笑,说:“是我们这些最强的,先被派上去了,肩负使命,忠肝义胆,血染战袍,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回来过年,和大家一起祈祷世界和平,如果运气不好,我们侦察连的兵,全是您的儿子。” 黄妈妈抬起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 黄小爱坐在了母亲的身边,揽住了母亲的肩膀,道:“您也不用担心,就凭我的本事,不一定就回不来了,而且,您知道我是和谁并肩作战吗?徐清!那个打卓木防御战的英雄,最先对付中东的英雄。” 黄爸爸说:“走前,和爸爸喝一杯,提前,提前喝你的庆功酒。” “对了,有个事儿,本来补助更多的,我拿出来几万块钱,帮我战友送给他老娘了,是老乡。” 黄小爱出门了,背着背囊,他要自己去西部战区,然后去见付胜义将军,然后从最初拯救中东计划的城墙翻过去,找到自己的连队,就并肩作战,如果找不到,他就是一匹孤狼。 他的父母,一直把他送到了西北…… 有一名战士叫尤金,单亲家庭,和父亲相依为命,他的家在玉树,海拔四千米的地方,已经下雪了。 加有严父,却无慈母,父子关系很紧张,尤金便是一怒之下去当兵的。 他回来了,站在自家门前,远远看着正在修理农用车的父亲,头发花白了,他抽了根烟,去了村子里的小卖店,有一个他的阿姨,本来村里人都在撮合他们二人,尤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愿意的,不过是怕自己不舒服,怎么会呢?儿子没结婚,父母着急,父母没伴侣了,儿子阻挠,没这个道理。 尤金去见了他的阿姨,把自己的积蓄给了她,说:“如果我回不来了,我爸爸,就拜托您了。” 尤金本想不辞而别的,离开村落二十公里,听到身后三轮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父亲和阿姨来了,他的老父亲喊道:“你个兔崽子,不见你老子,怕你老子拦着你上战场杀敌立功吗?” 尤金笑了笑,上了拖拉机,送了很远,尤金道:“爸爸,这次打仗不是救人质,大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老父亲说:“我知道,打中东那个姚文青嘛。华夏怎么会出那么个败类?” 尤金道:“爸爸,你看前面的军车,我战友在等我呢,我得走了。” 他们下了车,老父站直了身,对儿子伸出了手,认认真真地说:“再见,儿子。” 尤金认真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这大概是和解了过去二十年紧张的父子关系?大概是吧。 尤金转身离开,泪水滚落,他的身后,父亲就如一座山。 何春雷有一大家子的亲戚,年纪稍大的他,儿子已经三岁了,他安排的家庭聚会,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热热闹闹,听老人诉说过去,听小辈畅想未来,热闹完了,何春雷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道:“我要上战场,啃最硬的骨头。” 全家人在这一刻沉默了。 何春雷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我是连长,是最强侦察连的连长,你们在家好好等着我立功的消息!” 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只有父母,妻儿。 儿子在妻子怀里痛哭不止,他想再抱抱儿子,妻子没给,妻子说:“啥话也别说了,走吧,家里有我呢,你去把咱们的国家扛起来。” 何春雷转身走了,听到儿子喊爸爸,他要回头,妻子哽咽地喊:“走吧,你儿子再大一大就会知道,他爸爸是个英雄……” 在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军人就如他们一样告别家人,奔赴战场,这一天,全国有四分之三的地方在下雨,有的地方在下雪,妻儿送丈夫父亲上战场,父母送儿子上战场。 薛妈妈带着外孙女去了京城,要看升国旗,徐澄拉着姥姥的手,看着国旗升起,敬的是军礼,在南极的时候,每周一,徐清都用军号喊她起床,带她升国旗升军旗。 远处,有女子指着一个哨兵骂:“你个臭当兵的,一个月才挣几个钱?谁看得起你?老娘告诉你,今天,咱们分手了!” 或许是见男人一动不动不说话,女子越骂越欢,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国旗上,又远,行政部门没工夫搭理他。 仪式完了,薛妈妈要带她回去,因为已经有雨点了,可是徐澄却不走,仰头说:“姥姥,你抱得动我吗?” 薛妈妈说:“抱得动,姥姥年轻时候也在野战军呢。”她将八岁的徐澄抱了起来,徐澄打开了雨伞,指着一个在雨中笔直不动哨兵,薛妈妈知道外孙女是什么意思,便抱着走了过去。 徐澄把伞打在了那哨兵的头顶,对哨兵甜甜地笑了笑,然后便扒在姥姥的肩头不动了,也不理会那个骂街的泼妇。 那泼妇却不依不饶:“哪儿来的野种?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和谁的私生子?” 徐澄才说话了,道:“我不是野种,我也不是谁的私生子,我爸叫徐清,我妈叫薛蓝,我叫徐澄!”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被别人骂野种的时候,徐澄都有点儿开心,因为她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来了。 泼妇不知道,可是这名京城的哨兵知道,他是驻京野战军的兵,是洪剑带过的兵,今天在此地有一班岗,那士兵激动了,甩手对徐澄敬军礼。 徐澄安心地接受了,道:“叔叔,我认识你,和我爸爸打过卓木防御战对吗?我爸爸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你是受伤之后才脱离作战部队的,他还嘱咐我,如果有幸见到了你们,要我告诉你,你能活下来不是偷生,是在替你的战友活着,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把死去的人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这时候,一辆牌照为0002的车子开了过来,随行的保镖将那泼妇抓了起来,徐澄和薛妈妈被带上了车。 徐澄说完“李爷爷好”便不说话了,二号首长问她:“小丫头,心情不好了?” 徐澄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说:“我知道好多战士都去打仗了,今天走,我就想,他们能有多少可以回来讲故事的人?我爸爸,能活下来给我讲我妈妈的故事吗?” 第0813章 你别说话 中东战场北部包围圈中心。 徐清一干人岿然不动。他们就是一群军神,七个人配合默契,让人惊奇的是,后期敌人的重机枪一枪都没有开过,一炮都没有放过,尸骨堆积如山。 除了他们的枪法准,反应快,徐清正面重火力压制,两侧由坦克守护的战斗阵型,就如同一只苍鹰,可当千军万马。 中东军被打得心惊胆寒,很多人都不敢露头了。 朱柔兴奋了,端起一把重机枪想冲上去,这是一个习惯,徐清怒声喝止,道:“胖子,你给我稳住了,子弹不是那么打的,一旦你的重机枪没有续航能力,便有成千上万的子弹朝着你压制过来,侧翼保不住,我们还是会被包围,坚持到昭姐过来。” 唐妮吼道:“大哥,昭姐不来了,总决策部最新下达的命令。他们可能有别的战略。” 徐清换上一匣穿甲高爆弹,毁掉敌人一辆坦克的瞄准镜,道:“是不是你和第六部队说了什么?” 唐妮道:“我就觉得,昭姐不能动,看样子,总决策部和我的想法一样。” 隔了好久,徐清说:“干的漂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人几次想往上徐清的高地全被打了下去,已经身心疲累了,他们只能暂时休战,重新制定战术,否则如此添油,三百万人也得耗光了。 徐清等人也能缓一口气。 雨很大,使得战场上一片青蓝,有些许硝烟,却无战火,徐清在雨中站立,观望地势,退回到了鱼回雁的身边。 鱼回雁正和习亦枫叶小寒他们在一起,习亦枫是头一次见徐清在战场血战,枪林弹雨,当真无比凶险,她总是想不明白,徐清为什么就可以做到匹马对千人,那不是只有神剧里面才有的桥段吗?今天见到了,她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徐清这边只要有枪声响起,敌人群中必有人应声而倒。 就算是电影,也没有导演敢去设计这样的画面。 此刻,习亦枫靠着坦克看着刚打过一仗的大家,朱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嘴里叼着烟,烟头都要翻到眉毛上了,习亦枫服气,朱柔似乎没有一点儿参战的悲凉,战争使他兴奋,军人,就应当是这样的状态,真正让习亦枫佩服的,是他看着堆积如山的敌人的尸骨,眼神里尽是冷冽。 习亦枫想问问他杀这么多人是什么感觉,后来他都想到了朱柔会怎么回答,他会说:“人?那是人吗?那是一群发起战争的杂种。” 习亦枫望向了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是一个状态,她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背景,真不知道徐清是怎么把他们带出来的,可是,他们中有一个不一样的,是冷月,冷月正在擦自己的刀,眼神中有些许悲悯。 习亦枫走过去,想和冷月聊聊,却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徐清,徐清身上是满满的烟火,脸上被硝烟沾染的片片花,徐清拉住了习亦枫的胳膊,道:“别往前去,前线危险。” 习亦枫感到欣慰,虽然朱柔是把自己绑来了,但是徐清还是关心自己安危的。习亦枫说:“我想和冷月说说话,她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是此番杀敌太多了?” 徐清说:“去吧,匍匐前进。” 习亦枫放下了架子,爬到了冷月身边,坐起身来,道:“冷月,你是难过吗?” 冷月点点头,道:“在堡垒的时候,我用这把刀砍断了好几把枪,那可是钢做的,虽然是天下第二的宝刀,可也不应该这样折腾它,跟着我受苦了。你还有事儿吗?公主殿下?” 习亦枫尴尬地笑了笑,道:“现在没事儿了。” 冷月再次点头,冷冷的。 在习亦枫要走的时候,冷月道:“胖子,那人爱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习亦枫回头笑了笑,道:“有这样的经历,也挺好的。” 徐清来到了鱼回雁身边,没说废话,道:“妹子,我发现我们正面的敌人越来越远,我估计他们是想迂回包抄,对你们发起突袭,我看了看地势,可以隐藏他们踪迹的,只有东南方向的一片丘陵,打起来,我们那边会异常凶猛,你们控制其余坦克,对准那片丘陵,就算我们这边有人死了,你们也不要回援,因为你们这边一旦有动静,那就和渡劫一样。” 鱼回雁道:“徐清,你认真回答我一句,你是在瞎指挥吗?为什么连唐妮都不信任你了?” 徐清道:“我没有,没让你们上战场,是因为留个预备队,是我军非常有效的对敌办法,你们是我的预备队,可不是怕你们死,我之所以要让我姐姐过来,是想打得尽兴,把姚文青引过来,如果我拖住了他,外面的战争,他们打不过咱们,显然,姚文青不会来,他是想拖住我,打赢外面的战争。” 鱼回雁道:“看来,你没有被悲伤冲昏头脑。” 徐清本来说完就要走的,看鱼回雁的状态,她是想和自己聊聊天,于是,徐清坐下了,他说:“妹子,第六部队的战士,是不会被悲伤冲昏头脑的,知道我们最开始是怎么训练的吗?独木桥上,四面都是实弹,教官问我们问题,答错了都不行。我是过关的,妮子不相信我,不是的,是我妻子牺牲,他们比我更难过。没表现出来而已。” 鱼回雁笑道:“明白了,所以,姚文青不来,咱们是要找机会突围了吗?” 徐清说:“不,我闻到了大战的味道,给我一万人,我就能把这三十万人打垮,总得有人给你嫂子陪葬。” 鱼回雁道:“接下来,你是不是不娶了?” 徐清道:“娶啊,我儿子和女儿让我娶谁我就娶谁。”说完徐清遍走了,鱼回雁窃喜,她以为徐清不会再娶了,再娶自己就有机会,可是后来,她细细品味,又极其难受,儿女喜欢谁他就娶谁,他自己呢?无爱了? 不过,这个地方真的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洪剑那边三千人完全被打散了,从来没见过那般惨烈的战场,不过,他们主攻的那片包围圈也乱套了,他们大概和五万人交手,各自散落在了方圆五六百里的区域。 洪剑和川蜀三兄弟四个在一起,在几乎没有什么掩体的位置狂奔,他们现在能确定的,是方圆两千米内,还有自己的五六百兄弟,他们要让敌人注意到,吸引火力,然后让那五六百兄弟会和在一起,吃掉大部分敌人。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老大身体凝住,就如点了暂停键一般,洪剑瞪着眼睛吼道:“你妈的,让点穴了?” 老大吼道:“操蛋,老子踩到地雷了。” “放屁,临时战场,怎么会有地雷?”洪剑迅速蹲下,检查老大的脚底。 老大吼道:“别动,你们在这里停一秒,敌人就前进十米,咱们停留一分钟,就在敌人的射程之内了。” 洪剑根本不搭理他,看到老大脚下的那颗雷,他就乐了,道:“娘的,老子说这么眼熟呢,这是朱柔的手法,那胖小子布雷有一个习惯,就是连续布置三枚饵雷,然后是大片雷区,而且,他从来不去算计敌人的位置,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过来,随心而为。” 老大问:“是徐清身边那个打不死的朱柔吗?” 洪剑道:“咱们等一等敌人,把他们引到这片雷区。” 就在老大对洪剑的话深信不疑,准备离开的时候,洪剑急忙叫停了他,因为洪剑看到这枚防步兵地雷的旁边有一根头发丝,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这根头发,洪剑道:“不对,这不是饵雷,这是个雷阵,徐清身边有这么长头发的,只有冷月,这是冷月布的雷。” 洪剑顺着头发丝找到了根部,他看到了头发丝连接的第二枚地雷,是拌发雷,有效杀伤半径四米,这是专家级别的布雷手段,只有徐清才能教得出来,如果不是洪剑了解徐清,以他们的战斗队形绝对入套了。 徐清为什么会让冷月在这里布雷呢?想一想都能明白,敌人这么多的人数,三十万人铺开了,终会有人上套。 这样的连环雷,只要发现了其中的引爆的方式,要拆除,并不难,但是一分钟的时间是不够的,远处已经传来了枪声,洪剑吼道:“老二老四,你们绕开继续前进,我来给你们大哥拆雷。” 老大道:“头,你也去,我应付得了。” 洪剑道:“你别说话,这种雷,你拆不了。”他把枪交给了老大,自己趴在地上取出军刀,先断了连环雷彼此的联系,此刻,已经有子弹落在了他们的附近,四百米外,敌人先头的一个连先进入射程了。 老大蹲下,将枪械调整成了单发,肩靶点杀那边的敌人。老二和老四也没走,用狙击枪打击敌人的远程武器和精确射击武器,老四吼道:“同生共死!” 四个人三把枪,怎么也不可能挡住百名敌人四百米的冲锋,他们不是徐清的团队,做不到敌人一步便杀掉一个,也做不到火力补位,更做不到突击步枪连发状态没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一发子弹在老大的肩膀上带出一道血痕,另一发子弹打在他的钢盔上,角度不对,划开了,拉起一道火星,他的命总是这么大,他吼道:“头,快走,要么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就在一枚炮弹砸过来的时候,洪剑一把拖走了老大,洪剑把雷拆了,险险地避开了这枚炮弹,却被震的七荤八素,老二和老四连哭带笑,狂吼着拖着洪剑和他们的大哥,继续做那高难度的规避动作。 他们距离徐清,已经不到十公里了…… 第0814章 增援来了 如徐清所说,敌人再次进攻的时候,好像疯了,正面敌人拉开了五公里的战线,就要朝着徐清的方向压上来,看数量有至少一万人。 徐清带自己团队和鱼回雁拉开了十五公里的距离,正面还是正面打两翼防御的阵型,阵型相辅相成,只要徐清守不住北边,或者是鱼回雁守不住东边,他们这个防御体系会立马崩塌。 徐清唐妮和冷月三人终于用上了134重机枪,一分钟六千发子弹对敌人进行了有效压制,他们再猛也无法冲上来,可也是正面无法冲上来,战线五公里,134射程够不着。 徐清命令道:“胖子,赵小飞,你们两个在高地上架四联机关炮, 其余人开坦克给我拉开一公里的距离,建立火力点,咱们八个人要将面前横向五公里的敌人全挡住。” “嗡”的一声发动机声音,坦克燃烧的柴油冒出了黑烟,履带转动,朝着两侧开去,徐清的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他看清楚了敌人许多的反坦克武器,一声声及时地下达着命令,“三点钟方向,敌人有肩扛炮,冷月,帮我打掉……九点钟方向,敌人步战车装有反坦克导弹,妮子,打他们的瞄准系统。” 他们精准的枪法扫倒了一批又一批敌人,这样打仗,再多武器也不够使的,大家都没报,可是徐清心中有个估计,不能再打防御战了,只要自己这边弹药耗尽了,敌人的士气便会大涨,徐清再次下达命令,道:“妮子,你和朱柔换防,冷月,你去和弗兰克换防。” 徐清摆开了机关炮,掩护四个人做战术动作,换防动作做的干净利落,除了徐清掩护,他们彼此掩护,从这里才真正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四个人就如同一个人。 对此,徐清早在预料之中,他没有再让来到自己身边的朱柔和弗兰克开火,其他火力点在持续进攻,敌人的形态便成了一个“凸”字型,果真和徐清想的一样,在他们怀疑徐清那个点没有子弹的时候,全部勇敢地露出头来,撒丫子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往上呀,他们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往上冲,绕过了尸骨如山,他们便没有了掩体,徐清三人藏在防弹网后,听着敌人的步伐,徐清道:“两百米,这次上来至少一千人,胖子,弗兰克,在他们靠近到十米的时候,咱们开火,到时候我会命令大家停火,到时候咱们重武器没作用了,要拎着突击步枪冲锋,和他们贴脸干。” 朱柔咧嘴冷笑一声,“胖爷最爱的营生就是冲锋。” 弗兰克道:“我是活够了。” 徐清乐的和他们撞了撞拳头,没有等到敌人上前到十米的距离,有一个人绕过防御,直接站在了徐清的脸跟前,朱柔抽出龙尾刀用刀背将他的头砸了个血肉模糊,徐清迅速抽出手枪,五秒内开了十五枪,将弗兰克周围清理干净,弗兰克狂吼着控制了自己的重机枪,然后狂笑着将子弹倾斜出去,他嘴里吼着:“混蛋们,你们来啊,这回傻了吧?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招惹老子!” 朱柔和一票敌人距离太近,展开了白刃战, 徐清端着一把突击步枪进行掩护,弗兰克的重机枪需要重上子弹,有了火力缺口,却没有火力替补,此刻,徐清这边人少的劣势完全体现了出来,没有重火力压制,密如蝗群的敌人迅速围了上来。 枪声变少,喊杀声变多了,弗兰克打架没有套路,一拳一个,一砸一个,但没有朱柔溜,这么打下去就完了,徐清吼道:“胖子,你来掩护弗兰克,我去切断敌人的冲锋。” 徐清用上真本事了,他快速奔跑而出,亮出了银长剑,用游龙剑的身法砍死一群,落地后继续狂奔,吸引敌人的火力。前后左右皆有敌人的子弹,可就是杀不死他。 徐清这边的战局危险,没有命令,唐妮林青鲤冷月张楚赵小飞不敢擅自离开火力点,鱼回雁憋不住,想派自己十个女兵过去,习亦枫没让,她们二百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严密设防。 习亦枫要来了一把枪,道:“小寒,作为朋友也不能看着徐清陷入重围而不管,张伟奇,你也应该上去,我敢说,如果你不死在战场上,你会死在徐清手里,如果战场上不死,徐清可能会对你刮目相看。” 鱼回雁烦躁道:“你们别上去添乱了,你们三个是不能死的人,就你们那两下子,上去了只会破坏他们队形的稳定性。” 习亦枫道:“凭什么他们就能死?” 鱼回雁道:“因为他们是军人,面对的就是死亡,你们,是治国人才,革命分工不同。” 他们忘了,这里还有一名战士,八岁的徐澈,这段时间,他只守着母亲的遗体,不让一点寒气跑走,现在,他说:“妈妈,我去和爸爸打仗去了,您从小和我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去了。” 徐澈拿不动重武器,他能拿得起来,并且能准确射击的,就是突击步枪,这两天他选好了一把4,尝试着满配的重量,只能带两个基数的弹药,他没有头盔,只将一张头巾裹在头上,在脸上画满了油彩,戴上了面罩,防止硝烟侵入到口鼻,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便跑出去了。 徐清在前线,重围当中,延缓了敌人的冲锋,但是围在朱柔和弗兰克身边的敌人有五六百,徐清独面成千上万的敌人,背后还有一百多个。 徐澈迅速分析出自己往哪儿打最有效,他找了一个弹坑,向徐清背后的敌人打冷枪。 战争此刻是这样的画面,唐妮,张楚,赵小飞,林青鲤,冷月五个人拉开五公里的横面,两辆坦克,三挺有相当续航能力的重机枪,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五个战术火力点位置。 敌人放弃了那五个火力点,趁势攻击最中心的徐清,朱柔和弗兰克三人。 朱柔和弗兰克在最后方被五百人围着,徐清距离他们大约两百米的北边, 单枪匹马和众多敌人周旋,徐清正面是敌人的来路,背后则是攻击朱柔和弗兰克的回头客。 徐澈放冷枪的目的,是想在他父亲的背后,和朱柔弗兰克,把那冲上去的几百人包围了,杀掉他们。 人数太多了,徐清终于被照顾不到的敌人打中了,一梭子子弹打在他的防弹衣上,将他撞飞了出去,徐清脚尖点地,顺着子弹的力道往后滑去,端起了枪,将那开枪打自己的混蛋脸都打烂了。 徐清一倒下,失去稳定性其实也就一瞬间,敌人的无数子弹就招呼上来,他们不怕误伤,不怕子弹穿透徐清,打死自己人,他们只要杀了徐清,徐清就算全副武装,武装到牙齿,也只是一句口号。 危难来自于一刹那,徐澈见状头皮都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想,朝着徐清冲了过来,试图给父亲挡住子弹,徐清眼睛布满了血丝,看着跑过来的儿子,他用力冲了过去,将儿子护在怀中。 他明显感觉到手臂和小腿火辣辣的疼,强有力的子弹打在防弹衣上,骨头和内脏都受到了剧烈震荡,他心中在想,薛蓝,咱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应生死不相离,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拉响光荣弹,儿子随我而去,世上剩下女儿一人孤苦伶仃,如何可以?央金虽然也是她的姐姐,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至少,得让儿子陪他妹妹呀。 可惜敌人不敢靠近,否则,还能打一打。 从徐清去南极以后,徐澈便一声都没有哭过,现在,他哭了,因为他想起了曾经父救妹妹的时候,一人力战群雄,最后妹妹连一根头发都没少,现在父亲护着自己,一如当初护着妹妹,母亲为了自己,跟来了中东,父亲为了自己,即将战死,他们对自己的爱,原来一点儿都没少。 徐清单手撑地,望着儿子的脸,道:“待会儿爸爸冲出去,敌人的火力就会跟着爸爸走,到时候爸爸拉响光荣弹,爆炸十秒之后,你从硝烟里窜过去,随便藏好,然后想办法回国,照顾你妹妹。” 徐澈道:“爸爸往南冲,我往北冲,咱们爷俩临死前,再收点儿人头。” 爷俩商量的同时,朱柔冲了过来,用自己宽大的身躯将徐清父子护在了自己身下,眼神里是满满的决绝,胖子吼道:“大哥,胖爷和你同生共死。” 徐清怒吼道:“你个傻逼,其余人别给老子冲动,稳住,老子死了,咱们的阵型平衡不能破。” 就这一瞬间,不知道多少子弹倾泻在了朱柔的身上,他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敌人是真的怕了,到现在都不敢上前,一名中东军用了迫击炮,将徐清,徐澈,朱柔撞飞了出去,有八成的冲击波撞在了朱柔的身上。 朱柔奄奄一息,徐清浑身是血,唯有徐澈,毫发无损。 徐清马上便坐了起来,看着距离自己二十多米的奄奄一息的朱柔,他吼道:“胖子,你给老子爬起来,你是他娘的不死之身。”徐清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可是朱柔没有反应,徐清叫道:“妮子,我死了,你指挥。” 徐清狠狠揉了揉徐澈的脸,道:“往东不停地跑,替爸爸引开一部分敌人,爸爸去救你胖子叔叔。” 徐澈转头就冲了出去。 因为徐清的吸引火力,弗兰克占据了主动性,徐清只要将胖子带入弗兰克身后,也许鱼回雁还能把他救回来,如果冲不过去,那就只能拉响光荣弹了。 而就在此时,徐清看到西北方向,密密麻麻的敌人当中有了爆炸,阵型并不是那么稳定,他心念一动,增援来了…… 第0815章 军魂无悔 那个爆炸的位置并不是昙花一现,是连续串爆炸,而且不是迅速连续爆炸,间隔不是固定的,这是有预谋的一次连环爆炸,因为普通的一枚手雷不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徐清亲眼看到,连串的爆炸声中,死伤一片,他们就像是被飓风吹起来的树叶,身体都被撕碎了,血雾漫天,钢珠和单片朝着四周辐射,他们毫不客气地将拥挤起来的敌人身体撕碎。 除了受伤,死亡的敌人,还有几名冲上来扔炸弹,臂章上戴着洪剑侦察连番号的战士,没有能力冲出去,被敌人以及自己扔的炸弹伤到了,有的被碎片直接削掉了半张脸,有的直接被炸断了腿,嘴里却喊着:“我的膝盖受伤了。” 然而,他们的眼神中没有畏惧和绝望,一名双腿还完好的战士吼道:“兄弟,等会儿,老子还能往前推进十米。” 这名战士朝着爆炸圈外的敌人冲了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没了,还怎么引爆光荣弹?他目露凶光,用自己的头撞开了一个敌人,用牙咬开了一个敌人的手雷拉环,他大声吼道:“老子能为徐将军死,粉身碎骨,也值了。” 后面是洪剑的狂吼,“虎子!”声音绝望而犀利,这是他从国内带来的兵啊。 不知怎么着,徐清的眼中流出泪水,他没想哭,但是泪水就那样流出来了,早知道洪剑收集了三千人的铁血部队,这些战士,真是提气。 耳机里传来鱼回雁的声音,“徐将军,咱们包围圈外,忽然聚集了大批部队,四面八方朝着敌人进攻,不知道番号,他们没有戴臂章。” 徐清大口喘息着,摁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声吼道:“兄弟们,咱们的增援来了,回雁,你率你的二百人,借助坦克的炮火,往正面突袭八百米,和洪剑会和,肃清敌人,给我建立指挥部,想办法联系到外围的部队。妮子,掩护我!” 唐妮和冷月等人早已经调转了枪口,瞄准了徐清这边的敌人,给了相当有效的火力掩护。浑身带血的徐清终于冲到了朱柔的身边,一把扛起了朱柔,迅速冲出去,不知道从哪儿跑,但运动起来,肯定是安全的。 此刻唐妮也看到了洪剑打了进来,她也知道洪剑有三千人的铁血队伍,然而放眼望去,洪剑只有三四百人压了过来,其余人呢?牺牲了?不会的,洪剑不可能做那种掉脑袋的冲锋,一定是打散了,她当即下达了命令,“趁着咱们背后和洪连长的背后没有敌人,咱们来一波冲锋,各自为战,但是注意火力配合,目的只有一个,突进两千米,和洪连长会和。” 总决策部不敢马上将国内的战士派出来,因为总决策部的首长们心里明白,虽说演习就是战争,但演习他毕竟不是实战,让在外的战士先参战,因为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战争,可以迅速进入状况。 洪剑不停地点杀敌人,他们拆掉地雷之后,配合他们的几百名战士将大批敌人赶入了那片雷区,给他们争取了许多冲上来的时间,远远地就看到了徐清战况的危机,心中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徐清现在身边才几个人,竟然和上万人打,自己这几百人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然而徐清有难,他必须得搞出点儿动静来,临时组成了一百人组成的敢死队,身上裹着炸弹就冲了上去。 此刻,敢死队已经全部战死,他带着其余人往前冲,不怕没有子弹,甚至连子弹都不用换,一把枪卡壳了,顺手在地上捡一把就好。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打的非常顺手,因为那时候他们打的是敌人的身后,敌人没有反应,而此刻,他们反应过来了,推进实在艰难,他们的长项是偷袭夜战,正面硬刚,全是血肉之躯,几乎差不多的火力,怎么打? 可是,他们马上就感到了轻松,能站直了身体来打,一个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多一点儿的战士,全身包裹着特种防弹衣,头盔,防弹盾的职业军人冲到他们的附近,才一米六五的身高,虽然穿着防弹衣,也显得特别纤瘦,就这样的体格,他身上背着一挺新型的四联重机枪,十二点七毫米,身上挂着数千发子弹,就冲到了他们的侧翼,子弹倾泻出去,扫倒了一大片敌人。 其他方向的敌人对他开火时,他迅速转移,负重至少一百公斤,但是行动速度极端的快,比他们简装前进还要快,这,这就是徐清身边的兵吗? 洪剑认出了那个战士是谁,是才刚刚二十冒头的林青鲤呀,他吼道:“你们别愣着,赶快进攻,掩护战友的侧翼。” 可是他们已然用不着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一辆坦克压了上来,导航机枪一响,平面正负四十五度之内,已经没有敌人了。 有敌人在用反坦克火箭筒瞄准,洪剑手下的兵急忙要端枪干掉他,在他还在瞄准的时候,那个炮手已经被打死了,他们这才看到,坦克上还坐着一个人呢,端着一把突击步枪,精准点杀敌人。 他们简直太强了。 洪剑带人冲上了高地,放眼望去,十辆99a坦克,做成了一个环形工事,炮火,机枪,打得敌人再也不敢冲锋。 洪剑兴奋地一摔钢盔,吼道:“老大,给散在外面的弟兄们发信号,告诉他们咱们的位置,往里冲,他们见到的敌人只是一群残兵败将,给我往死了打。” 洪剑是熟悉徐清的,老大老二和老四也对他有点儿了解,但是他们刚吸纳来的战士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本来他们连着转战世界战场,骄傲的不可一世,现在见到了这帮人,他们服了。 他们看到一个身高足足两米的外国军人,将一把四联重机枪扛在肩头,这本身应该架在直升飞机上的重机枪,此刻就在他的肩头,释放出一条火龙,这简直就是孙猴子把棍子伸长到几百米,横扫小妖呀。 在十二点七毫米的子弹之下,敌人的防弹衣根本不好使,依旧是打哪儿哪儿碎,在前期,徐清和敌人还有一段距离,拼的是枪法准,现在,距离如此之近,拼得其实就是一个子弹射速,难道只有自己有重武器,敌人没有? 他们寻找着敌人的火力点,发现敌人也有步战车,也有机关炮,可是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恰好有一个试图控制重机枪的中东军,刚把手放在重机枪上,脑袋就被打爆了,己方有持有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他们想顺着弹道寻找,可是,他们找不到。 这仗打的,前期防御,他们一来,就完全变成了势均力敌的遭遇战,所有战士们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们变得疯狂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女同志,她们如花似玉,没有背太多装备,非常冷静地站在坦克后面,用轻武器一枪一枪地解决敌人。 老大看到了一辆重型步战车朝着一个方向开去,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这里是清一水儿的99a,敌方的重型步战车出现,得炸了,他随着步战车狂奔,看到了背靠着一堆尸体当掩体,趴在弹坑中打击敌人的小男孩儿,不用说,只要是打中东军的都是自己人,他以为步战车的目标是这个小男孩儿,准备好了一个炸药包,然后便看到了那小男孩儿非常果断地跳上了步战车。 老大心中暗骂,“握草,真牛逼,能开走的步战车全是自己人的。” 因为这个动作,老大已经陷入了重围,无路可走,没法子,只能冲上了步战车,在关上车门之后,子弹在车上留下的那一串无力的声音,让他非常过瘾,他瞅瞅车上的人,随便打了一声招呼,便占据了导航机枪的位置,然后,他便在大大的车厢里看到了徐冰清,他眼睛亮了,道:“大小姐,您被徐将军救出来了?” 徐冰清笑了笑,道:“出来了。” 老大兴奋地抓耳挠腮,想拥抱一下,却不敢,后来他的目光就放在了徐冰清的手上,笑容渐渐凝固,指着断手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有了杀意,骂道:“我操他妈的!” 徐冰清依旧笑着,道:“不疼了。傻小子,哭什么。” 老大再不说话,扭头开车门冲了下去,徐冰清急忙起身就要拉住他,却没成功,车是不能下的,她忙着透过潜望镜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老大已然疯了,冒着又下起来的雨冲下了车,雨带风势,将一股硝烟吹到了他的脸上,老大瞪大眼睛,看着一群中东兵,端起了自己的枪,狂吼着将突击步枪中的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一梭子才三十发,枪械很快就变成一根烧火棍,他抽出了腰间的军刀,迎着子弹就冲了上去。 那些中东军们,那些自以为是精锐的军人们,那些姚文青给灌输了太多自己强大的军人,再也勇敢不起来,他们眼前这个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疯了,是一个不把他们当人看的疯子。 他们心中都在想,这人怎么了?自己和他有杀父之仇吗?他们哪里知道,徐冰清对他们三个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老大如何能不疯了? 从开战开始,中东军就一直在死,杀不掉徐清身边一个人,他们的心里早已经奔溃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们被面前这个人吓得回头就跑,老大追了上去,用枪托撞翻了一个人,他没有再追,死死看着脚下的这个人,手里的枪托就如同高尔夫球杆,脚下的那个人就是个高尔夫球,被打的血肉模糊。 那些人跑远了,老大继续追,追的路上,看到了脚下有一把长大概有一米八的狙击枪,看枪管,是打127毫米子弹的,旁边放了一箱子子弹,他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二十二发子弹,上面都挂着编号,有功能,有穿甲弹,有燃烧弹,有达姆弹……老大也不管了,随便拿出一枚子弹来,打了出去,这帮穿着防弹衣的士兵,被穿透了七个,这是他妈的打坦克的枪。 让老大真正感觉到过瘾的,是那发达姆弹,这子弹,将一个人直接打碎了,达姆弹,是二十世纪就禁用的东西,这里会有,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后来,老大打完了这些子弹,冲到了敌人架好的一架重机枪上,朝着敌人开火。 本来,敌人已经被打怕了,再而衰三而竭,已经没力气了,但是忽然之间,不知道什么给了他们勇气,是什么提高了他们的士气,让他们疯了一样还击起来。 唐妮注意到了敌人的情绪变化,在耳机里对张楚和赵小飞道:“敌人的指挥官一定在附近,找到他,干掉他。” 洪剑此刻正带着自己的几个老兵冲锋,以单箭队形前进,看到了老大的位置,他吼道:“老大,你那个位置太危险了,一旦你的子弹打完,你就完了。” 可是老大根本不理会,此刻的他只想和更多的敌人玩儿命。 洪剑命令道:“老二老四,去看你们大哥,被什么刺激了?” 在老二和老四带队冲向他们大哥的时候,有几十个他们带出来的战士弹尽粮绝,只靠着一把战友的重机枪阻挡,朝着其他战友靠近。 那名战士先于老大子弹没了,先于老大被子弹打中了腿,匍匐前进到一个敌人的尸体前,捡起了他的突击步枪,几个漂亮的点射,打中了敌人身上挂着的手雷,他心中呐喊,“兄弟们,永别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战友去而复返,在没有子弹的突击步枪上上了刺刀,几十个人面对几百个人,几百条枪,他们狂吼着冲了上去,排在前头的战士被子弹扫倒了,后面的战士将刺刀狠狠刺穿了敌人的胸膛。他们就这样展开了一场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就没有扔下的看家本事,拼刺刀…… 第0816章 帮我卸甲 徐清终于背着朱柔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捏住了朱柔的脉搏,很虚弱,但是绝对不是死亡的状态,只要他能醒来,就能恢复,毕竟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要命的伤势。 徐清狠狠在他的脸上抽了一耳光,要来了一瓶酒,捏着朱柔的鼻子灌了进去。 剩下了一点,徐清喝了下去,他感受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至少有三十发子弹卡在自己的肌肉里,骨头没事儿,在没学宗门功夫的时候,他就是个硬骨头,现在更结实了。 确认了朱柔没事,徐清看了一眼战局,基本没事了,剩下的散兵游勇,不是妮子他们的对手,至于洪剑的那些人,会有牺牲,但是活下来的,全可以当干部。 徐清脸色苍白,站在坦克上观望四周,根本不怕敌人知道自己是领导,不怕被狙击,他明白,他只要在这儿站着,自己人有一层的力气,能使出十层来,而敌人会胆战心惊。 徐澈看到父亲的状态,知道眼下的仗要打完了,他将鱼回雁拉出来,道:“回雁阿姨,您看我爸爸要求占据的这片土地,中间为盆地,四面皆有高点,之后便是一片开阔地,咱们打完了这群敌人,外围距离咱们还有二十多万,咱们的援兵在外围袭扰,得有一两万,我爸爸是有决心将他们全部吃掉,这里就是指挥部。” 鱼回雁很惊讶这孩子的战略头脑,道:“然后呢?” 徐澈说:“我爸爸受伤了,您带人搭个帐篷吧,反正以后也得搭。” 鱼回雁乐道:“以为你有什么鬼主意呢,原来是心疼你爸爸了,上阵父子兵,说的不错。” 忽然,徐清将头一偏,一声脆响,他的头盔上出现了一个令人怵目惊心的弹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头盔被击中,也会被震的眩晕,而徐清却不,端枪打向了那个袭击自己的敌人,干掉了那人。 这一下,让所有徐清的兵急了,他们吼道:“快速解决战斗。” 一个角落,洪剑的三名士兵被十二个人围了,他们分为两组,一组火力压制,一组战术突击,三名战士有一个受了重伤,另外两个被敌人凶猛倾泻的弹药,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撤退,想将自己的兄弟救出来,况且他们也出不来,这十二个敌人严密配合,切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那名战士本来在不停地喊,让战友撤退,忽然没了动静,他的两个兄弟流出了眼泪,兄弟一定是被打死了,他们咬着牙躺在迅速挖出来的单兵作战坑里,将自己的手雷绑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十二个中东军干掉。 而此时,两名战士听到了一声爆炸,敌人的武器再没有了动静,他们起身,看到一团爆炸过后的硝烟,还有遍地的尸体,他们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因为徐清青眼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名战士只是在装死,在战士们冲上去的时候,那名战士睁开了眼睛,拉响了光荣弹。 徐清对着耳机说道:“洪剑,你的三点钟方向三公里位置有两名战士准备突围,你命令他们不要突围,守着步兵坑吸引大批敌人过去,然后组织你的兵员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打一场伏击。” 洪剑马上将目光放在那个位置,马上进行了组织。 徐清说:“张楚,别猫着了,你的七点钟方向有大约二十人的洪剑的兵在往东转移,你去组织他们往东南方向走,迂回一下,从东绕到北,然后南下,青鲤,你带着你收来的几十个徒弟看着你张楚姐姐,他们一开火,你马上带队往北走,你们之间有大约四百名敌人,给我包住他们,然后吃掉他们,弗兰克,老二老四,你们三个负责照顾他们的左右两翼。” 本来大家都已经打疯了,可是徐清的声音将他们组织起来,在差不多十五公里的战场上,切割分食敌人,枪声渐渐变少,当真是血流成河。 洪剑的所有的战士都冲了进来,参加了这场战斗,剩下了差不多六百人,他们用了一千人的代价冲进了包围圈,然后付出一千四百条命,配合徐清打掉了实际上敌人的三万人马。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天,战士们就三天三夜没合眼,徐清最后的命令是,“洪连长带你的六百人,妮子带你的二百人迅速建立工事,完成之后就休息吧,有一条,谁也不准去敌人尸体上收罗战利品,小心被伤兵偷袭。” 眼下这一仗终于打完了,可这才是一个开始,徐清看了看横尸遍野,伸手接住了空中飘落的一些雪花,还好入冬了,否则大家都得感染病毒。 徐清用有了冰碴的血水抹了一把脸,回到了帐篷,坐在了那里,道:“儿子,帮我卸甲。” 徐澈刚上前去,徐冰清来了,道:“小澈,我来吧。” 徐澈先看了看徐冰清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脸颊,靠后了。 徐清先解掉了头盔,然后脱下了外面的防弹衣,防弹盾,在脱掉迷彩服的时候,里面的一堆血水便流了出来,双臂双腿,几十个枪眼还在淌血,徐冰清跪着将头靠在了徐清的腰上,哽咽道:“如果我不被抓来,就不会这么困难了。我要欠你多少?” 徐清笑着轻轻捋着她的发丝,道:“我欠你一只手。” 徐冰清道:“薛蓝不在了,以后我伺候你吧。” 徐清道:“那你先帮我取子弹。” 徐冰清还剩下一只手,稳定性却更好了,鱼回雁的女兵看着镊子在徐清的肉里搅动,将一颗颗黄澄澄的子弹取出来,触目惊心,再看徐清的脸色,毫无表情,这是多硬的一个汉子啊,再看他对薛蓝的样子,多柔的一个汉子,此人只因天上有啊。 徐清闭目养神了半天,道:“妮子在干嘛?” 一名女兵说:“妮子在照顾一些洪连长手下的伤员。” 徐清道:“把她叫来,我有事儿和她商量……” 第0817章 失之交臂 唐妮比徐清小一岁,当年十八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扛起一片天下,从一开始,她就跟着徐清打仗,最初,她只是感恩,后来,是爱慕,再后来是习惯,到了如今,行军打仗,守卫一方,已经成了他的责任和使命。 十年来,她随着徐清辗转各大战场,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于死人,对于尸骨如山,已经麻木了,今天照顾这些伤员,是因为她发现,这些受伤的战士们,都才十八岁二十出头,因为老兵太会打了,有的死不了,有的陷入绝境,会选择死亡。 唐妮恍然想起当年,自己和胖子随着徐清打仗时,也才十八九岁,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真的不知道感谢谁,会有人说感谢自己吧,感谢自己的努力,可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明白,有时候能活下来,真得感谢老天的不杀之恩。 唐妮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了当年不怕死的自己。 现在身边还有八百多人,重伤员十几个,轻伤员几十个,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得想办法把重伤员送回去。 一名鬼影女子过来了,道:“妮子姐,徐将军让您过去呢。” 唐妮洗了洗给伤员治伤而沾满血的手,苦笑道:“大哥要兴师问罪呢。” 唐妮过去了,看到鱼回雁刚把托盘中的带血的子弹拿走,看着徐清身上正在上药的伤口,鼻子发酸,之前的那一幕太凶险了,如果不是朱柔冲了上去,徐清就交代了,而后若非徐清把朱柔背了出来,他也交代了。 令人欣慰的是,那样凶险的局面,大家稳住了战斗队形,丝毫没有乱套。她过去了,说:“冰清,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吧。” 徐冰清站起身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妮给徐清上的药还是孙思瑶师叔留下的,有奇效,她说:“回雁,帮大哥煮点儿补血的。” 徐清道:“妮子,没想到,分别五六年,咱们回来头一次相见,就打了一场这么凶险的仗。” 唐妮柔声道:“咱们从一开始,不就是干的这个活嘛。应该的。”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只是这些大风大浪把咱们推到了这个关头。”徐清顿了顿,说道:“这些年没回咱们长安国,建设的怎么样?” 唐妮说:“长安国正是最好的时代,百姓们为了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干劲十足。” 徐清道:“妮子,在第六部队,咱们看过经历过战争年代的华夏,被屠杀的百姓多达两千多万,因为战争而饿死的百姓根本无法估计,大概的数字是两亿以上。战争发生在本土,那就太可怕了,姚文青的凶狠程度,比当年的桑扶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让他们打到长安国去,北非又变成了十年前的样子。而战争又不能打在中东,我想压住中东的后方,把敌人往北引,那样咱们长安国的兵,就能往北打,将战争开辟在中东本土。” 唐妮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道:“我的天哪,大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只以为你想玩儿命呢,昭姐过来,的确能站得住脚,而且站得稳。” “我承认,我开始是有点儿蒙,后来就越打越清醒了。”徐清说:“妮子,之前咱们只打一个战场,注重的是战术,开辟长安国的时候,打的是战役,注重战略,现在,面临的是国战,目光要更远,格局要更大,姚文青绝对是咱们的对手,他已经看出来我的想法,压根不带搭理我的,我打我的,他打他的。昭姐不来,国家照样给咱们派过来一万五的精锐,肯定没有昭姐那么好用,咱们指挥上就更吃力了。” 唐妮点了点头。 徐清说:“妮子,姚文青是看上咱们长安国那片土地了,玩儿命想打进去,咱们一定要死守,咱们这儿稳住,他们往南冲不破,只能往东西两端走,让他们去打南海诸国,和大西洋诸岛,如此一来,各国不想参战都得参战。” 唐妮道:“边境我交给了郑少棠将军,我现在给他下个命令,死守。” 徐清道:“和他说,以空军打空军,以海军打海军,以步兵打步兵,战争前期,只能这样打。” 唐妮道:“我知道了。” 徐清目光左右转动,道:“回雁,你帮我联系一下付胜义将军,咱们需要药材和粮食,空投一些来,另外,了解一下欧洲和美洲战局怎么样。战时,辛苦点儿。” 之后徐清便不再说什么,唐妮和鱼回雁心里都有些堵,徐清只是在下达作战命令,而没说别的。 她们在各自行动的时候,徐清把叶小寒习亦枫张伟奇他们喊来了,徐清是怎么看张伟奇怎么不顺眼,徐清情报通畅,知道是张伟奇为了迷惑姚文青把薛蓝的行动路线暴漏了,其实徐清心里也懂,追究根源,导致薛蓝牺牲的,是最后她救自己的那一下,自己不能迁怒,况且,张将军的亲儿子,不能说毙了就毙了。 叶小寒和习亦枫是自己的老朋友,现在就看这个张伟奇,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 徐清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挂帅,让唐妮他们为带兵将军,叶小寒三人,当自己谋士,这个担子,还是自己挑起来。 徐清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穿上了冷月送过来的一件新的迷彩服,洗干净了脸上的血污,道:“现在敌人至少还有二十五万,咱们的兵马在外围袭扰,他们是连为单位的,有的建制完整,都和回雁联系上了,可是有很多战士都联系不上,至少有七千多,现在根本弄不清楚情况,现在咱们条件不允许,布置高科技指挥部,也不值当,因为这不是个久居之处,我需要做一个沙盘,也需要分明白,敌我双方态势,这是我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我希望你们想个办法,让咱们自己人知道咱们的位置,却不能把咱们的位置暴漏给敌人。” 徐清说完,他们还在看着,徐清道:“看我做什么?连着打了几天仗,你们好好休息,然后完成任务。” 之后,徐清只把徐冰清和徐澈留在了自己的中军大帐,徐清才静静地将薛蓝遗体上盖着的白布打开了,眼睛通红。 徐冰清说:“小清,该让她入土为安了,不能就这样摆着了。她操劳半生,死后,怎么能再颠沛流离?” 徐清说:“小澄连她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唉,准备火化吧。”徐清看向徐澈,道:“把你妈妈火化了,她会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徐清这才开始解开薛蓝的衣服,帮她仔细地擦拭干净遗体,伤处,也进行了缝合包扎,然后将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她穿上,用一些化妆品,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几天,薛蓝的遗体是被冻住的,即便如此,也小了一圈,徐清道:“媳妇儿,进我梦里转一转吧。” 徐清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伤口吃痛,坐了下去,道:“腰里还有一个弹片,之前没感觉到。” 徐冰清急忙上前,道:“我帮你拿出来。” 徐清躺平了身体,衣服解开了,腰间只有一个缝, 一小片弹片进入了三五公分,之前没感觉到,徐冰清认真地用镊子将弹片取了出来,咬着唇,生怕弄疼了徐清,取出来了,徐冰清帮他上了药,然后扶着徐清坐起来,认真注视着徐清的脸,道:“徐清,有些话,我和你明说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喜欢你,不能自己,在国内,我有一个私人博物馆,里面放着你的照片,你的油画,每天看着,我都能笑醒。” 徐冰清真的不一样了,这些话说的很硬,很直接,因为她明白,徐清身边有太多优秀的女子,自己不主动一些,怕是被别人抢走了,就连韩思雨那么好的女孩儿,他的准夫人,都失之交臂。 徐清不是木头,知道每一个喜欢自己的姑娘,而且她对徐冰清是有特殊感情的,是干爹的亲女儿。他不知道自己喜欢谁,是不是喜欢他,他只觉得自己的七情六欲在薛蓝死去的那一刻,麻痹了。 徐清说:“冰清,这次战争打的太大,说不定我哪天……” 徐冰清忽然变得温柔,深处手捂住了徐清的嘴,道:“诶,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韩世忠将军出征,尚有梁红玉为他擂鼓助威,你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好的女人呢?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好,我也不奢望得到你的爱,我只想,你累了饿了,我给你洗衣做饭,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心疼你,如果真有一天,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给你披麻戴孝,我心甘情愿。我对着薛蓝的遗体发誓,我对你不离不弃。” 徐清起身轻轻捋着她的头发,道:“打完仗,再说这些,好吗?你的话,我放在心里了。” 徐澈说:“爸爸,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徐清,徐冰清,爸爸,你的心里得有她,徐冰清才是徐冰清。” 徐清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你的小可姑娘呢?” 徐澈说:“我偷偷跑的,她应该还在胡一天将军那儿。”他坐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说:“她肯定都要哭死了……” 第0818章 摇了摇头 不知道从何时,中东这片波澜壮阔的土地,变得邪恶可怕。 自古以来,这个地方总会有对这个世界秩序不平衡的人出现,在世界上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再加上这里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使得到处战火蔓延,即便如此,有战争便有英豪,哪像现在,四处阴气森森。 很奇怪的,被徐清处置过的战场,这遍地尸首的战场,反而有一股英气,那是徐清的英雄气。 重峦叠翠,山高谷险,幽幽的丘陵地带,灰蒙蒙的云雾中,落上了一层雪花的如山尸骨当中,有一个重伤未死的中东军爬了起来,他是心脏中弹的,可是他有一个吊坠是金刚石的,战时恰好甩到了心脏位置,救了他一命。 这人本是婆罗门人,是那次和华夏作战的幸存者,来这里当姚文青的狗腿子,是因为他的父兄全死在了华夏军人的手里。 他爬起来,冷漠地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嘴角还挑起一抹冷笑来,他呢喃道:“华夏人,今天,你们弄不死我,来日,我一定弄死你们。” 然而,在他刚说完这番话,钢盔上“叮”的一声脆响,一枚子弹从额头打入,从后脑射出,用不着来日了,今天就死了。 确定是子弹打死的,可是广袤的丘陵地带上,却没有一点儿枪声传出来。 在两千五百米外,一个连苍鹰都发现不了的狙击阵地上,赵小飞用细弱蚊声的声线说道:“媳妇儿,正中眉心,我枪法怎么样?” 他身边的观察手是张楚,张楚说道:“话说清楚了,第一,我还不是你媳妇儿;第二,枪法不怎么样,咱老大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解决了将近五千米外的敌人,就你,连五千米外的人都看不到。” 赵小飞说:“第一,我回去就和老大提交咱们的结婚申请;第二,老大那是个变态,和他比枪法,我有病。” 张楚没说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催促结婚,还是自己喜欢的一个男人,怎么算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仗,还好好活下来了,那真是千年修来的缘分。 后来,张楚悄悄说道:“小飞,你说,咱老大最后会娶谁续弦呀?俩孩子才八岁,他自己也才而立之年,肯定不会单着,他想单着,那票首长也不会同意。” 赵小飞张了张嘴,本来有一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后来收回来了,道:“你还真把我问住了,上官阿姨一定会让他娶冷月,因为那是娄秦氏老太太的遗愿,说实话,冷月这妞,天底下也只有老大配得上了,小姨苏雅大概会撮合他和思雨,思雨人家本来就应该是大房妻子,和薛蓝结婚,就是一个意外,小月儿和徐冰清,小月儿就像个金丝雀,最适合当他妻子的,实际上是冰清,他们的故事我也知道了,这些年,冰清的成长,咱也看在眼里,恰好是代替嫂子的最佳人选。” 张楚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从感情上来讲,我更希望……” 赵小飞抢道:“妮子和他在一起,对不对?我也这么希望的,可是我觉得八成不可能,如果妮子和老大有可能,早就成了,最初成不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张楚道:“是啊,妮子前生修的不够啊。我现在就担心鱼回雁,鱼回雁那女人太媚了,会让所有男人只用下三路思考问题,老大也不一定挡得住。” 赵小飞道:“我就挡得住。因为我这辈子只睡你一个人。” 张楚道:“行了,别说那有的没的了,谁让你睡了,注意了,九点钟方向,有个倒霉鬼站起来了……” 林青鲤本来在另一个位置狙杀幸存的敌人,也看到几个艰难蠕动的人,反正也活不了了,林青鲤根本不打算给他们一个痛快,藏着没意思,于是她和唐妮打了个招呼,要回营地睡觉。 回去的时候,几个洪剑手下的士兵见到了,就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因为林青鲤端着重机枪狂奔的样子让他们影响深刻。 林青鲤很快烦了,扭头说:“你们总跟着我干嘛呀?” 那些战士有些发懵,七嘴八舌道:“女的?” 林青鲤脱下了头盔,将长发甩了出来,道:“女的,怎么了?真是的,别跟着我了,烦着呢。” 那些战士一点儿不怕林青鲤,还是跟着,林青鲤无奈了,说:“行,就我年纪小,你们都欺负我吧,想和我说什么,找个地方说吧。” 一名战士凑上前说:“姑娘,你怎么烦了,谁欺负你了?哥几个帮你出气去。” 林青鲤道:“欺负我?谁敢欺负我呀?就是我自己心烦,我嫂子牺牲了,我也不敢去问我大哥,心里没着没落的。” 说着,林青鲤找到了一个水潭,用手拨开了水上的冰碴,将脸上的油彩洗了下去,道:“你们要给我出气是嘛,多杀几个敌人,保住自己的命就成。” 战士们看清楚了林青鲤的脸,忽然紧张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林青鲤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我长的好看呀?我知道我长的好看,妮子姐姐说我长开了,和小仙女儿似的。行了,不和你们闲聊了,我去看看胖子哥。” 林青鲤这一走,才没人跟着了,其实这帮兄弟们是想问问他的本事是怎么练的,结果没问出来。 林青鲤来到朱柔的帐篷,她发现朱柔睡的鼾声大作,那呼噜打的,一定没事儿了,朱柔也真是神奇,那么重的伤,只灌了一壶酒就好了,林青鲤坐在朱柔的旁边,拉起被子看了看朱柔的手臂,上面的弹痕已经结痂了。 这时候朱柔醒了,唰的一下坐了起来,说:“要打仗吗?” 林青鲤乐道:“不打,现在外围的敌人和咱们的援军胶着在一起,他们腾不出手来。” 朱柔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提防敌人小股部队偷袭,谁在控制局面?” 林青鲤道:“大哥的警卫连。” “警卫连?丫头你睡醒了嘛?大哥啥时候要过一个警卫?是鱼回雁他们吧?这些妮子,本事确实不小,那仗打的,二百人愣是连一根你头发都没掉,不服不行。丫头你没受伤吧?” 林青鲤道:“没有,这个地方谁能伤了我呀,胖子哥你想吃啥,我给你弄去。” 朱柔往后一靠,笑道:“我觉得我现在能吃下去一头牛。” 朱柔本是开个玩笑,哪想到林青鲤答应了一声就出去找了,朱佩躺在病床上,嘴咧的跟桃花似的,嘀咕道:“胖爷身边美女如云,就青鲤最懂事儿了。不过,胖爷也不能事儿事儿让小丫头去办呀。”他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喊道:“大姑,我!” 另一边,朱佩和苏雅在国内,刚从韩思雨那边出来,商议徐清二婚的事儿。也没个结果,朱佩听到了侄儿的声音,苏雅表示他也想听听,朱佩就点开了公放,说:“咋了,小柔,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明你们那边打的不错啊。” “那可不,就算打败仗,胖爷也能活下来,大姑,我给你打电话吧,是想通知你个事儿。” 朱佩道:“说吧。” 朱柔在那边吼道:“胖爷要结婚了!” 朱佩乐了,笑道:“是嘛,哪个姑娘呀,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我和你姑父给你们安排婚礼。” 朱柔大言不惭道:“不瞒大姑说昂,胖爷一切都准备好了,车啊,房啊,前途啊,给您当侄子,我也算富二代了吧?我大哥当将军,要是论军衔,我怎么也是个旅长,在长安国就更别说了,我起码是个大元帅,统领百万雄兵。” “行了,别顾左右而言他,告诉姑姑,谁家的姑娘,告诉你啊,长安国的黑姐妹儿,咱家不要。” 朱柔的声音一下子变软了,道:“大姑,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是啥都准备好了,就差个媳妇儿,您在家帮我物色一个,我回去就结婚。” 一句话说的朱佩没话了,她身边的苏雅笑的不行了,说:“小柔,你别急,阿姨帮你介绍,说说你的条件。” 朱柔听到了苏雅的声音,马上变得有些拘束,说:“那谢谢小姨昂,我就仨条件,第一,是人;第二,女的;第三,活的。” 苏雅说:“那哪儿行啊,叶玫那样的标准成吗?” “哎呀,高攀不起,高攀不起,我怎么配得上叶玫呢?小姨,其实我脸盲,活这么大了,就觉得小果子妹妹挺好看,唐妮啊,冷月啊,张楚啊,我怎么看,也感觉不出来那是女的。” 苏雅说:“行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苏雅说:“佩姐,给我看看你女儿的照片。” “好了,董事长,你别费心了,我家这小子,不是个懂得心疼人的人,太好的姑娘在他手里,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其实我早帮他物色好了,我家保姆有个女儿,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他张牙舞爪的样子,现在出落的也挺好看的,乡下姑娘,思想传统,也会照顾人,挺好的。” 苏雅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里倒是有数,小清可怎么办呢?不能就此打了光棍呀,思雨那句‘看缘分吧’,说的我是扎心扎心的,唉,你说,还有谁能撑起小清的这个家来呢?” 朱佩说:“冰清?”然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0819章 如雷贯耳 “你说谁像男人呢?” 朱柔挂掉了电话,就听到帐前妮子言辞不善的来了这么一句。他急忙解释道:“不是说你像男人,是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男人。” 唐妮也不气了,坐在朱柔的床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道:“怪不得大哥看不上我呢,连你都看不上我。我唐妮,就这么讨人嫌?” 朱柔眼睛一瞪,道:“放屁,你讨人嫌?你从小跟着大哥,就和大哥的影子一样,咱大哥多有吸引力,你就多有吸引力,不过,妮子,还真不是我说,你和大哥因为太合适了,百分百的契合度,所以物极必反,倒成了最不合适的那个,我一直在想,你和大哥成了两口子,会是什么样的,哎呦,想想就别扭。” 唐妮眼睛一红,道:“这么说,我是得离开他是吗?” “诶呦,想什么呢?你这妮子,怎么一谈到和大哥的感情,就和个傻子似的?”朱柔说:“胖爷是旁观者清,今天是嫂子牺牲了,大哥是丢了魂儿,毕竟有嫂子身上掉下来的两块儿肉,能治愈,要是明天你牺牲了,大哥也就死了。” 唐妮破涕为笑,道:“我这么重要呢?” 朱柔道:“那可不?妮子,我给你出个主意昂,其实,也许,大哥心里有你,太熟了,分不清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你等他再婚了以后,想个办法把他睡了,在生活上,就当个平妻。” “平妻个屁,三妻四妾?啥年代?那样做,我就是小三儿,第二,你信不信,以沈一司令员的脾气,大哥一花心,保准一撸到底。” 朱柔道:“也是,公开了,影响不好,要是秘密进行,太委屈你了,你说,你以后就专门当大哥的警卫员,发生点儿关系,然后一辈子见不了光,凭什么呀?就你唐妮,当不了皇后,也是个贵妃,大哥也不是那样的人。要是睡了你,一定会给你名分。” 唐妮道:“睡什么睡呀?说的难听,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就是当局者迷,不知道自己的轻重,你信不信,咱大哥二婚娶谁,你一句话,比那俩娃娃都好。” 唐妮笑的灿若桃花,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和徐清在一起,她只是特别在意自己在徐清心里的位置。 朱柔心思非常细腻,这才是真正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他了解徐清和唐妮,的确知道唐妮在徐清心里的位置,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唐妮会宽心,因为他明白,徐清身边众多女子里,唐妮是个真爱,而且是大爱,她只想不离徐清太远,然后生死与共,至于娶不娶的,都是小事儿。 朱柔也不心疼她,因为他明白,这是唐妮最想要的生活,而徐清对她也会特别好。 朱柔道:“妮子,咱们是从小的交情,这么些年了,一直像左手右手,真正的手足兄弟,大哥受伤,被围,其实他是能出来的,他没动是因为小澈没受伤,要是小澈言语一声,大哥绝对能重新战局主动,我为啥上去了?那不是看你要冲上去,胖爷才冲上去的么?胖爷抗揍,你不行,下次遇这事儿了,我去。听着没?” 唐妮道:“听着呢,胖子,不管你娶谁,我当你媳妇儿的伴娘,到时候你再说我是男人,咱俩就该过过招了。” 朱柔乐的哈哈大笑,鼻子嗅一嗅,道:“啥呀?这么香?” 他们两个去了院子里,看到林青鲤在那儿烤肉呢。 林青鲤对他们一笑,道:“妮子姐,胖子哥,牛没弄到,打了一只羊……” 一天之后,这里大雪纷飞,付胜义将军安排了四个无人机编队佯攻,吸引了敌人的空中的火力,才将物资空投到了徐清指定的位置,物资非常靠近敌人的包围圈,为了抢这批物资,洪剑手下交代了十几名战士,这是徐清有意安排的,吸引敌人火力,自家的直升飞机才能把那些重伤员运回去。 让部队在前方打仗,也能更好地去调查一下前方的战事。 这次运送物资的同时,由总决策部商讨,一号首长亲批,给徐清升官为上将,为国外所有队伍的统军元帅,其他人员安排上,徐清可以全权负责。 叶小寒弄清楚了这边的地势和敌我形态,做出了一个完美的沙盘,一目了然。 领导层的身体都恢复了,随在徐清身边,研究自己这股小部队的情况,徐清一言以蔽之,“前面是中东军,背后是欧洲军,咱们的处境极其危险,就算这三十万人打光了,他们随时能抽调出五十万,甚至百万军来收拾咱们。如何能让他们腾不开手,就看你大西洋战场和咱们北非打的怎么样。” 张伟奇说:“徐帅,我有个想法,战略上的。” 徐清道:“你说。” 张伟奇指着一张世界地图,道:“现在,欧洲军队和美洲军队在北美靠近极地地区的战场还在胶着状态,彼此进行了大规模的信息战,用上了中程战略导弹,但是人员伤亡很小,美洲人是吃了几天和平饭,不敢打,欧洲军队是在观望姚文青的战局如何,不敢硬打,我想,咱们给他们之间加点儿柴,填点儿油,只要他们真的干起来,欧洲就没办法顾及咱们。” 徐清道:“说说,怎么个加柴的法子?” 张伟奇说:“咱们的第六部队可以动了,渗透到他们双方的背后,去进行破坏,多死几个人,他们的怒火就有了。” 他说完,唐妮等人的眼神里就有了不屑的神色,这算什么战略意见?难道一场战争,在他张伟奇的心里,不过是过家家? 徐清眨了眨眼睛,道:“欧洲有五百万军队,现在才拉出去一百万,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人家也能往这边分点儿兵,而且那个地方距离咱们还太远,我不关心,你在一边听着吧。” 唐妮上前看着地图,道:“大哥,咱们绝对不能在这里呆着,就算咱们有翅膀,如果姚文青真下了决心,咱们这点儿人迟早被吃掉,最可怕的是,他们要是切断了这里的信号,咱们就没办法命令咱们自己的部队了。” 徐清道:“外围枪炮声已经停了,咱们的人已经退到了暗处,趁着姚文青在指挥对长安国的进攻,咱们要赶快把咱们的部队拉过来,然后打出去。” 唐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哥,你想往哪个方向突围?” 徐清和唐妮对视一眼,道:“写手上?” 唐妮和徐清分别拿起笔来,在手上写了“西”字,他们要往西打,下海去大西洋。 徐清大笑一声,道:“英雄所见略同啊。”他看了看大家,道:“东边是付胜义将军,不管是谁,也会想到我一定会往家里跑,趋利避害嘛,最不济,也会往北跑,为什么呢?那里有粮食吃,有水喝,欧洲女人也挺好看的,呆着舒服,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下海去,还是大西洋,这个季节满是冰山的海洋。” 唐妮说:“咱们一旦进入海洋,就海阔凭鱼跃,活动的指挥部,谁也别想找到。咱们的国一号航母战斗群,也在大西洋附近活动,就算打起来,咱们也不怕。” 习亦枫道:“我怎么一点儿没有觉得海上会安全?怎么也没有陆上安全吧?” 习亦枫的问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唐妮等六人,弗兰克,洪剑和三兄弟,这个问题其实不算傻,要放在往常,徐清不会解释,可是今天,徐清是有意培养他们几个,说道:“无论咱们在哪儿,敌人和咱们都是同等条件,此地是丘陵,常年缺水,敌人的陆军生存能力强悍,可是到了海上,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咱们的军人,到哪儿都是精英。海洋,只会给我们保护,不像这里,土地,只会给他们保护。” 徐清环顾一圈,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小寒道:“咱们的船呢?” 徐清拍拍唐妮的肩膀,道:“老子再教你们一招。永远留有后路!” 唐妮指着世界地图大西洋区域,说:“在北非长安国建国之前,我们消灭了不少海盗,那些船当军舰不够,炸了可惜,我们占领了弗龙特拉岛,阿古欧罗岛,开设了港口,把一批海盗船藏在上边了,目的就是,我们无论去哪儿,都能找到自己的装备,狡兔三窟。” 徐清道:“好了,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放眼于沙盘,八十支连队布防的位置跃然于沙盘之上,就如刀子一般刺在敌人的地盘,一万两千人,已经满编了,却还差三千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持续和敌人作战的,却远不止三千人,鱼回雁到现在都没有查到那是哪里来的武装在和中东军作战。 徐清说:“回雁,现在八十支连队,咱们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的,对吗?” 鱼回雁道:“可以。” 徐清道:“红三连,是臧飞龙的连队,硬骨头六连,老山英雄连是我岳父的连队,特攻八连,是武易将军的连队,这四个连队,我早就如雷贯耳,我要带这四个连队走……” 第0820章 这群儿子 红三连,硬骨头六连,老山英雄连,特攻八连,这四个连队,徐清看上了,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名声大噪,有光荣的历史传统,也是眼前的表现,让徐清为之惊艳,他们四个连队是最先把一百五十人集结起来,首先打下了自己的地盘。 在近三十万包围圈里,如一根钉子扎在了他们的肉里,骨头里。 徐清说:“敌人依旧是一个包围的态势,除了我们正规军,依旧在和敌人作战的,我们把他们当成土匪便好,部队继续驻扎的话,就像敌人的肉中刺,他们难受,还无可奈何,我们能一点一点地蚕食他们,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蚕食的时间,所以,我们要打歼灭战,大批大批地吃掉敌人,八九不离十了,在敌人增兵之前,咱们一鼓作气冲到西部海岸线。” 看着大家跃跃欲试的样子,徐清笑道:“你们别冲动,我还在这儿呢,百公里战场,一万五对三十万,我自己指挥,你们看,西南方向有敌人的一个师团,大概有六万人,指挥官回雁已经调查到了,叫乌尔德,这小子带兵是个外行,六万人拉开了四十公里的战线,以半弧形状态包围我们,他的左右两翼皆有重兵把守,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但是四十公里的战线,我用五千人,就能把他打得溃不成军。” 说着,徐清的脸色变得严肃,说:“命令,红三连,硬骨头六连,老山英雄连,特攻八连,进入西南方向乌尔德阵地左右两翼,占领制高点,准备执行阻敌增援任务。命令乌尔德正面的连队,集中兵力,狠揍乌尔德的某一个点,青鲤冷月,你们两个去想办法给我把乌尔德的指挥部端了,其余人,整理装备,咱们开拔。” 这些日子,战士们收揽敌人的重型步战车八十辆,坦克三十辆,武器弹药食物不计其数,加上他们原来的十辆99a,恰好能将八百队伍装进去。 指挥车是最初徐清的那辆重型步战车,里面只装着徐清徐澈父子,习亦枫三人和徐冰清鱼回雁。 薛蓝的遗体被装在了一个由叶玫送过来的木棺中,是最好的阴沉木,水火不侵,百毒不侵,说是有保尸身万年不腐的功效,即便是真的,徐清也不会那样做,棺椁埋葬,必有墓室,以自家人的心态,总会放一些陪葬,迟早会有人打扰她的宁静。 徐清还是决定在海上,举行火化仪式,以军人的仪式入殓。 这些日子,徐清依旧少有笑脸,但是情绪稳定,在队伍朝着一个方向开拔的时候,他对徐澈说:“儿子,你也算一个人才了,和爸爸在战火中灼灼成长,只要不死,未来必是一个带兵将领,带兵打仗,要讲究一个实践性,这和我们国家所信奉的哲学思想基础是一样的,你能看出来爸爸指挥这场作战,是要用什么原理吗?” 徐澈说:“乌尔德六万人拉开了一道四十公里的战线,防御薄弱,让咱们在外围的侦察连集中火力狠揍,就是以点破面的效果。” 徐清笑道:“然后呢?” 徐澈挠了挠头,道:“如果是突围战,就跑了,可这是打进了包围圈里面,要干嘛呢?” 徐清说:“如果你是乌尔德,你会怎么做?” 徐澈道:“追啊,到时候,他们四十公里战线的敌人就汇聚在一起,咱们有几支连队攻进来,他们就会汇聚成几股。” 徐清再次问道:“哪股的人数最多?” 徐澈仔细研究地图,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他们在运动当中,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 徐清看向了大家,道:“乌尔善这个人,回雁调查的清楚,这个人,战略战术,就是个木头,姚文青用他,是他总有办法让战士们和他一条心,让青鲤和冷月斩首,并不是他们的指挥系统崩了,队伍就没有战斗力了,他们会疯狂报复,疯狂冲锋,咱们就从侧面打这帮孙子的伏击。” 徐澈不冷不热地说:“我才不要这群儿子。” 似是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弄的内里的人全乐的不行。 战术,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徐清还担心一件事情,如果自己下达的命令被窃听了怎么办?如果自己发送信号的时候,被定位了怎么办?要知道,这是个打信息战争的时代。 如果前怕狼后怕虎,仗就没法打了,徐清决定赌一把,他心里没有太多担心,因为战争本来就是一场赌博,而且战争对于双方,机会都是对等的,有铁的法则,能否战争,三分看指挥官,三分看战士,三分看天时地利,最后一分,最重要的,就是运气。 忽然之间,徐清有些悲伤,如果薛蓝还在自己身边,自己永远都不需要担心信息会不会泄露这个问题。 徐清正襟危坐,迅速拆解开了一把10狙,做保养,内心已经天翻地覆的他,表面还是一片平静,说:“回雁,报告一下各连队的方位和乌尔德大军的情况。” 鱼回雁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手法动作全是薛蓝的影子,难以想象的是,这姑娘最初是一个在峨眉山下开饭店的。 不到半分钟,鱼回雁说:“卫星显示,敌人还没有动,乌尔德正面集结了二十个连队,有三千多人,已经进入包围圈内部的连队,两千人,已经进入了咱们制定的伏击地点,准备执行阻击任务的,他们通报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 “四个小时?”徐清再次看了一眼沙盘,问:“亦枫,你们做沙盘的时候,那边地势如何?” 习亦枫道:“主要是沙土。斜坡很高。” 徐清点点头,用鼻息哼了一声,道:“连日暴雨,那边的滑坡泥石流很严重,温度骤降,路更加难走,难为他们了,天黑路滑,咱们不走,让敌人走,痛打落水狗好不好?回雁,你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不是进入阻击位置,而是进行阻击任务,怎么舒服怎么打,不用严格按照我的命令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指挥官水平怎么样。” 鱼回雁非常冷静地说道:“我觉得重头戏不在他们那里,徐帅,乌尔德的两翼被一帮土匪弄的一个头两个大,还有心思救人吗?” 徐清没有抬头,只说道:“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心思救人,我只知道,能对我们的伏击造成威胁的,只有那两翼的增援。” 外面的小雪又不厌其烦地下了起来,履带车可以克服一切地势上的困难,徐清开了舱门,站在了步战车顶端你,端着望远镜遥望远方,可奇怪了,自己命令鱼回雁破坏的只是他们的战斗机信息系统,航线信息和雷达系统被破坏了,他们自然不敢起飞,可是低空作战利器,直升飞机编队怎么也是看不到一个?这不是中东军的正常水平呀。 徐清刚合计,是不是被那些没有归队的孤狼们毁了,就看到浩浩荡荡来了一支编队,非常遥远,仅仅是黑点,徐清便看出来,那是个直升飞机编队,徐清命令道:“兄弟们,所有车停下,离开步战车,坦克,自主找地方隐蔽。” 大家的行动很迅速,开始还非常热闹的队伍,一瞬间变得如死地一般,飞机除非降落,否则发现不了他们,就连车子后面的压痕,也被徐清设计的大扫把消除了。 直到飞机群去了很远的地方,被更远处的一挺重机枪扫下来两三架,一定有一匹孤狼在那个位置,徐清冷漠道:“干的漂亮,怪不得没有飞机敢飞了。” 因为徐清是机动的,率先进入了伏击制定位置,战车太重,土地又接连被大雨浸泡,非常松软,坦克步战车左右移动一下,将把自己藏在了泥土里,炮管射界恰好,短短两个重头,染成黑白灰黄四色的坦克上面就覆盖了白雪。 主要担任进攻的,是洪剑带来的士兵,徐清寻找了视点绝佳的位置,总览全局,四十公里战线,坦克放野炮三十公里,敌人绝对会被这忽如其来的伏击打蒙圈。 后方建立的指挥部内,徐清目光如钉子一般刺在沙盘上,理想中,这场战役,三千人分几队,突破乌尔德房间,阻击撤退大概二十公里,将敌人引到一片大大的平原上,自己的三千人将是钢铁做的诱饵,然后洪剑和两千伏击队员从两侧火力覆盖,所有的炮火加起来足有十吨,六万人,将变成六万只烤全羊。 徐清再让鱼回雁确认了一下敌人方位,他的手指在沙盘上清点,一种摄人的节奏让徐清周围的部队,乃至进行这场伏击的所有的连队,都掌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战场节奏。 再等会儿,林青鲤和冷月那边只要一得手,便是战争开始的时候。 在徐清等待的时候,北非长安国边境,停止了局部战争,中东军有三十万人,终于认真进攻了。 鱼回雁说:“徐帅,郑少棠手里有十五万长安国人马,面对三十万人的进攻,他选择占城墙死磕,你不出声,指导他一下吗?” 徐清说:“不多嘴,让他放开手脚去干,他郑少堂不是傻子,我也想看看,他这仗要怎么打……” 第0821章 战争平衡 空中气流凌乱,空战告一段落,仗着华夏空军装备优秀,打空战,飞机坠毁数量是一比八,郑少棠手里的空军一个没死,因为华夏先进的弹射座椅保住了所有空军战士的生命,可是后期小股部队抢救飞行员,牺牲了不少。 天气不好,飞机连起飞都是作战,中东军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等的就是长安国飞机飞不起来,那样的话,他们只需要把目标放在陆上就行。 率先展开了一场,特种兵敌后战争,在战争开始前,战争就结束了,这是现代战争叫的最响亮的一个口号,然而,在每一个势力都培养出最优秀的特种兵的时候,只不过是多开辟了一个战争形态——特种兵对特种兵。不管这个战场谁赢谁输,只要枪声一响,特种兵再行动就没什么意思了。 还得是正面进攻。 最一开始,中东南部靠地中海边缘有徐冰清基地,是一座比较坚固的城墙,在臧飞龙撤军的时候,整个拆了,布置在了地中海南岸,中东军想进入长安国,就必须要攻破这片城墙,要么就得从东南打进阿拉伯地区,再要么,就得往西,进入大西洋。 阿拉伯地区在瑞克的统一指挥下,在粟青天的具体执行中,已经进入了全民参战的局面,中东军三十万,被牵制在了阿拉伯地区。 所以,他们只能从正面进攻,郑少棠统兵二十万,空军五万,十五万步兵,麾下有三员大将,阿青,杨愣子,詹茹,血统纯正,背景干净的华夏人。 中东军分兵三十万兵临城下,剑拔弩张,炮团最小口径都在一百五十毫米,二战以后,还没有城市攻坚战正面攻占的战例,华夏军人的办法是潜伏渗透,这事儿乌扎拉干的漂亮。 城墙上,郑少棠率领你三员大将观望敌人阵型,郑少棠一袭戎装,道:“看敌人的阵型,气焰正盛,炮团一波齐射,我们可吃不消。” 阿青叫嚣道:“这帮逼玩意儿,郑将军,要么我带队捣毁了他的炮团。” 郑少棠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敌阵,说:“敌人的炮兵和步兵是分开的,一个师团三十万人,大规模攻城,看样子,他们是要以炮兵为辅助,让步兵一鼓作气进攻,命令,我们的兵员散开,不要扎堆,以免被他们一炸一大片。” 命令下达之后许久,郑少棠说:“詹茹,你带一支突击队,想办法给我搞掉他们的炮团,步战车奔袭打炮团,只要靠近到三公里,他们的炮团就吃不上力气。阿青,你和老杨被称之为长安国双煞,我给你一支队伍,去会会敌人的先头步兵,敢不敢?” 阿青道:“那有什么不敢的?” 郑少棠道:“可是,我只给你两千人。” 阿青道:“我的部队,一千人足够了。” 郑少棠道:“拜托了,兄弟。” 阿青就真的带了一千人,骑着单兵四轮摩托车冲了出去,这种摩托车,方向盘上连着车载机枪,防弹网罩。 身边,郑少棠的参谋说道:“敌人的先头步兵部队三万人,阿青一千人冲出去,危险啊。” 郑少棠不加理会,只端着望远镜观望战局,参谋长也没办法,郑少棠是军事主官,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城门大开,雪花飘舞中,阿青吼道:“兄弟们,跟着我冲,阵型拉开了,别扎堆。” 敌人先头步兵部队的主官叫哈桑,他身在步战车上脚踩着方向盘,同样正在观察这个城头,想着怎么攻打,背后有大军为后盾,他也没什么怕的,上面命令一鼓作气,这仗至少得打三天三夜,其实只要两天的时间,这边就会又有三十万增兵,姚文青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在此地打开缺口,他的底线是投入一百万兵马。 这还拿不下这个小小的城墙? 放眼望去,对方竟然有小鼓部队出城了,胆量这么大吗?这样的天气,他们是没有空中增员的,找死吗? 哈桑嘴角挑起,对身边的副官说道:“这帮华夏人,想蚍蜉撼树呢。” 然而就在他此话刚一出口,密密麻麻的子弹直奔他的指挥部,副官当场死了好几个,如果不是警卫员紧急将他扑倒,他也交代了,一瞬间的火力压制,让这三万人马上蒙圈了,先头部队当即一片血肉模糊。 阿青本身就是一个猛人,带出来的部队也是凶悍无比,枪林弹雨的监视的多了,他吼道:“咱们徐帅能以七个人阻挡敌人几万人的进攻,咱们一千人,占了天大的便宜,兄弟们,谁死了谁没本事,给我杀!” 浓烈无比的杀气,以阿青为中心散开,冲锋号鸣起,发动机声音如雷,枪声如满天冰雹,势如猛虎出笼。 在敌人刚刚组织火力封锁的时候,城头上,郑少棠命令,“炮兵,给我在敌人的步兵阵地上扔一万发炮弹,詹茹,敌人的炮团,我交给你了。” 郑少棠的炮兵阵地上,指挥官发起命令:“十发齐射装填。” “装填完毕!”一连串的声音回应后,指挥官红旗一放,吼道:“放!” 各型号炮弹滑膛而出,炮兵阵地上烟尘滚滚,声音如天崩地裂,空中炮弹如雨,狠狠砸在了敌人步兵的阵地上,最为出彩的是ws-2d火箭炮,炮弹是连续出去的,在空中发出一连串“咻咻”的怪音,白色弹头单着金色的火尾,拖着长长的烟尘,砸在了敌人的阵地上。 信息化的战场,他们还敢在丝毫没有掩体的地方排兵布阵,那岂不是找死? 一枚炮弹的有效杀伤半径至少为六十米,那残肢断臂满天翻滚,中东军的屎尿全都流了出来,还在不停地平常血肉沙土和死亡的滋味。 一万发炮弹,十分钟打完,可见射速多快,炮火多么的密集?! 之后,炮兵指挥官并没有接到郑少棠的命令,便马上下令转移阵地,要知道,刚刚的炮火攻击,已经完全暴漏了自己的位置,要防止敌人报复。 果然,在他们刚走,敌人的炮火便砸了上去,郑少棠询问了一下自己炮兵的情况,非常欣慰,这才是自己带出来的部队,能打,有脑子。 郑少棠原本很不服气,不服气洪剑,一样都是华夏出来的连长,凭什么他就能带三千人四处乱跑,现在还能随着徐清在敌人三十万包围圈里作战?现在他舒服了,你洪剑打的仗不过是偷鸡摸狗的小仗,老子打的可是正面战场。 在炮兵掩护之下,阿青成功杀入了敌阵,四轮单兵摩托车两侧带着长刀,所到之处便将敌人腰斩,他们打光了重机枪子弹,便将重机枪拆解完丢下了,端起突击步枪,杀掉最近的敌人。 在摩托车没有了油量之后,他们跳下了车,三人一组,和敌人展开了对决。 此刻,阿青已经率队在三万人的腹地,他们的速度太快了,直到他们弃车,敌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阿青的队伍打光了子弹,开始抢夺他们的武器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长安国的士兵已经要冲乱他们了,奋起反击。 一切战士展开了白刃战,这群战士当中,有一名十五岁的少年,是华夏人,叫龙小印,这小孩儿可有意思,林青鲤捡到他的时候,他才九岁,一般在非洲的遗孤,都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唯有这小子,吃喝玩乐啥都不耽误,因为会骗,有相当强的语言能力,三波找他晦气的队伍,本来联手来干他了,结果他三言两语便骗的他们自己先打了起来。 林青鲤现在也二十来岁了,她特别怕麻烦,不爱带兵,没有具体任务,吃吃喝喝到处乱玩儿,终于有一次,一头扎进了中非西部一个恐怖组织当中,被三千多人围了,因为她杀了一个想调戏她的头目,她正合计着怎么突围出去呢,结果发现另一个方位,龙小印也被围了,这小子是真的能胡扯,说他是他们老大的私生子,还说的头头是道,让这帮人投鼠忌器。 林青鲤觉得挺有意思的,便藏了起来,偷偷跟着他,后来人家确定了,老大的私生子是另外一个,要带过来对峙,林青鲤当时没有长枪,也来不及再去抢一把,于是,就用徐清教她的投标枪技术,远远地把人家真太子干掉了,龙小印知道了,便想跟着林青鲤玩儿,林青鲤不会带他,便只把标枪技术教了他,告诉他自己是北非长安国的人。 后来龙小印便出现在了郑少棠的队伍里,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林青鲤的土地,他自己也不说,因为本事过硬,十五岁便当了班长,还是阿青手下的一个班长,他率领自己一个班的战士早说好了,胜仗要打,但是保命最重要,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换一身中东军的皮,未来不怕在自己面前说不清,因为他们的身上早已经纹上了华夏国旗,双臂上挂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字样。 杀入敌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领头人阿青怪不得会被称为猛人,孤军深入了,他忙着带自己一个班的战士跟上去保护,可是阿青的本事还是强于他,根本追不上。 眼看着敌人已经发现了他,组织切断他和队伍的联系,一股脑地往上冲,他居然也不落下风,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持刀就要让阿青挂彩,这小战士和队员要狙,结果没子弹了,他迅速将一把军刀绑在了狙击枪上,冲到三百米的位置,将这把枪迅速抛出,将那个人刺死之后,枪的尾巴还在摆动的时候,阿青的血一下子就热了,他知道这是小姑奶奶林青鲤的本事,回头一看,看到龙小印的身影,便想,这个人不是徐清的徒弟,就是林青鲤的徒弟,一下子战意更酣。 远处,郑少棠也注意到了这把绑着刀的狙击枪,也急了,道:“快给我调查,那个兵是谁,是不是徐帅派谁下来体验生活了?那个投标枪的手法,全世界除了徐帅的家人没有谁有。” 参谋长更急,说:“郑将军,一千个弟兄已经伤亡过半了,让他回来吧!” 郑少棠道:“阿青带一千人,便将他们这三万人的阵型全部打破了,就算这一千兄弟全死了,也值了!让兄弟们在门口等待,敌人炮团被我们占领之后,所有步兵全部冲杀出去。彻底剿灭他们的三万人,然后扑上去灭他们的三十万人,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鼓作气,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军官,是要培养的,郑少棠是被大兵团作战培养出来的,唐妮敢让他上,实在是因为他对“战争平衡”这四个字完全理解了。 阿青的战斗还在继续,战士们展开了白刃战。 “啊,天呐,这是一帮什么人,他们是从地地狱中出来的魔鬼,快跑啊。” 中东军中之所以有了这个声音,是因为阿青,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阿青浑身带血,身上挂着几颗中东军的头颅在冲杀,并不是为了示威,而是在用他们的脑袋挡子弹,阿青让他们恐惧,于是被他们针对,连续十几枚由单兵火箭筒的炮弹砸过来之后,阿青终于扛不住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四肢只剩下了右手。 哈桑急忙喊道,“快,块冲上去看看那个人死了没!” 在敌人冲上去扒开阿青的时候,他们发现,阿青没死,本来就黑,粘上硝烟灰尘,更黑,拧着的眉毛下边眼睛一眨一眨的,红口遮不住白牙,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原来,阿青正在对他们笑呢。 接着,阿青说:“哥几个,陪兄弟上路吧!”然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拉动了身上一根弦,几十枚手雷弹了出去。 中东军完全傻了,他们看着滚在自己脚下的手雷正冒着白烟,呆住了,先留下来的是冷汗,接着是鼻涕,然后是泪水,再然后尿水,反正,能从身上那几个眼儿里流出来的玩意儿全流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快跑啊!” 传说中的正规军,变成了被脖子上捅了一刀却没死的猪,“嗷嗷”叫着,东奔西跑,可是他们如何能跑得了?手雷爆炸的一瞬,弹片钢珠气浪,划出了牛顿、麦克斯韦、开普勒、洛伦兹……反正是能叫出名字的物理学家绑在一起研究一辈子都研究不完的射线,抛物线。 中东军有的被炸碎了,有的只被一颗钢珠打中了要害便窝囊地见阎王爷了。 有些幸存者心中在暗喜,想着,“你们这帮傻逼,这种状况跑就对了,你们盯着看什么呢?指挥官也够傻逼的,人都爬不起来了,还过去检查什么?这个人还能用一只手冲到你面前,和你说声哈喽?” 就在他们幸灾乐祸的时候,转身便看到了一群身上挂着他们战友头颅的长安国士兵,冲了上来。 坟圈子里见鬼也没这可怕呀,中东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们没跑,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腿软,实在跑不了了。 就这样,阿青成了这次大战中第一个牺牲的重要的带兵军官,因为他引爆的这些炸弹中有汽油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第0822章 话有点多 战士们当下便杀红了眼。 阿青平日里不苟言笑,在联谊会的时候,便成了人来疯,各种令人捧腹的段子张嘴就来,各种妖娆辣眼睛的舞姿,动一动就是,亦庄亦谐的性格,让他有一个好人缘,再加上严格按照徐清以戚家军为模板,结合现实定下的治兵方略去带兵,感情自然深厚。 铁血战士,并不真的是铁做的,血肉之躯,他们也有感情,阿青死了,他们要报仇。 几乎是同时,郑少棠接到了詹茹捣毁敌方炮团指挥系统信息系统的消息,他下令,全军出击,从南向北,只认衣服不认人,见敌便杀。 全军出动的时候,当中许多华夏士兵还在问:“要不要优待俘虏啊?” 土生土长的长安国战士虽然是华夏人,但是教育不一样,也不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所以他们得到的回应是,“也许,没俘虏。” 二战时期,在华夏的桑扶国军人不过一百万,就打了七八年,一场上万人的战役,得打两三个月,排兵布阵,兵力一点一点地计算,可是眼下,三十万对三十万,就这么铺开了横冲直撞,简直可怕。 这么打,打什么?就是在打一个气势,打一个士气。 阿青牺牲,哈桑居然没死,这是让后面的战士们最不能接受的,龙小印一个班的战士都活着,龙小印很明白,这种仗实在不必和敌人同归于尽,得脑子清醒,多杀敌人,还得保护好自己,郑将军会有自己的想法,却一定不是要把这一千人的命都丢掉,所以,他这一个班杀敌是最多的,甚至比阿青杀的还要多。 这不是,后面的大队人马都冲上来了,十五岁的龙小印心中呐喊:“青爷,老子知道你有办法不死,你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大家伙的士气,换敌人的恐惧,对吗?老子帮你杀了哈桑,给你报仇!” 一千人损失殆尽,就剩下了不足百人,龙小印还是排头兵,他对自己的战士说道:“弟兄们,排头兵不一定必死,其实这是一个考验首发命中基本功的时候,咱们也和这帮孙子交过手了,他们的本事不过如此,都机灵点儿,要相互配合。” 他们跑的太靠前,在等待大部队的时候,他们换上了一层中东军的皮,在后面,亲自带队的郑少棠一直在总领全局,看到了前面的细节,命令道:“所有人注意了,我们有小股部队换上了敌人的作战服,十一个人,他们的特征是作战靴还是咱们自己的,要注意,不要误伤。” 此刻,哈桑坐在一辆敞篷吉普车上没命的往前开,身边还跟了几千人的部队,龙小印带队冲了进去,各种替中东军喊口号,“兄弟们,快跑啊,你们知道后面的人为什么这么狠嘛?他们不是人呀,要是人的话,那是变异人呀,比原来中东的变异人还要厉害,他们会把人活吃了。”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中东军哪里受得了这个?撒丫子跑的更欢了。 龙小印进了中东军的溃军当中,就像去了自己家,实际上,他不管在哪儿都像是在自己的家一般,他很容易就带着自己的队伍混到了哈桑的车辆旁边,大声喊道:“长官,诶,长官,停车啊长官。” 哈桑往身边一看,喊道:“你们不许跑,给我回去挡住敌人!” 龙小印乐了,喊道:“长官,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请让我们上车呀。” 哈桑喊道:“你们在后面阻击敌人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保护。” 龙小印心里就想啊,这孙子怎么油盐不进啊,他口不择言道:“诶,兄弟,兄弟,你看你脚底下,钱掉了!” 哈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锅粥,钱什么的,他倒不是很在意,就是“看脚底下”这四个字,让他有点儿蒙圈,真的就低头了,龙小印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跳上了车,将哈桑推到了副驾上,叫道:“长官,您先坐在隔壁,我开车的水平怎么也比您高,您坐好吧。”然后他放慢速度让自己的兄弟都上了车,然后偏离了方向,对路上遇到的一些敌人喊道:“兄弟们,你们快往前跑啊,跑到咱们的中军大帐就赢了。” 然后龙小印的车子越开越慢,脱离了敌人的溃败大军,一边扒掉身上这层皮,一边等着自己的队伍上来,将哈桑绑了,龙小印看了看他的臂章,中东军的领头人是姚文青,他们的军衔制还是华夏八十年代的时候,哈桑能带三万人,他还是个少将。 龙小印先一巴掌将哈桑拍在了地上,道:“兄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哈桑面如死灰,龙小印蹲在车顶上抽烟,看着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的长安国军人,自己华夏的同胞兄弟,喊道:“哥们儿打不动了,歇会儿,剩下的事儿交给你们了。” 其余战士都知道这是阿青手底下的幸存者,不怪他不冲,他们回应道:“兄弟们,你们在后方好好休息,后面的仗,交给我们!” 《孙子兵法》云: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就是说,鼓励战士们杀敌,要士气,还要有奖励,郑少棠明白告诉他们了,这次杀敌缴获的物质,全是他们的。 号称三十万,实际上出来的只有二十万的步兵掀起了滚滚尘土,势如排山倒海。 敌人中军大帐在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先头部队的联系,看着颤动的地面,中东军兵团指挥官埃米尔命令侦察兵出去,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他的队伍从上到下都闪着嗜血的寒光。 不得不说,姚文青也很会提高战士的士气,中东军的这个兵团早就按捺不住,要去长安国喝酒吃肉呢。 然而侦察兵刚一出去,就看到了惊慌失措跑回来的自己人,他们哭喊着,畏惧地嘶吼着,“快跑啊,后面有一群魔鬼!” 这是他妈的逃兵啊,侦察兵不用询问上级,直接执行了枪决。 可是人太多了,他们枪毙也枪毙不过来,然后便看到了远处的滚滚烟尘,那是什么?冬天挂起飓风了吗? 一些带兵将领还好,可是那些中东军的大头兵们,已经被一种无助和畏惧传染了,不停地往后退着。 郑少棠手下冲的最靠前的便是杨愣子,他带了五千人作为排头兵,有条不紊地命令:“迫击炮,单兵火箭筒给我瞄准敌营,不管哪个方位,给我把炮弹打光了!” 第一枚炮弹带着破空声砸到了中东军大营当中,几个被炮弹震飞的中东军人刚发出一声惨叫,就没了动静,摔出去的是一堆碎肉,他们大声喊叫着:“防炮!” 因为来的太过于突兀,他们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堆一堆如雹子的炮弹砸了下来,敌人当场蒙了,但是埃米尔的头脑清晰,迅速下令进行防御,用炮火抵御的冲锋。 郑少棠也下了命令,快速冲到敌营,和敌人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大口径炮火和重机枪就吃不上力道。 战斗刚开始便是以虎驱羊的势头。中东军根本抵挡不住。 连华夏总决策部都没有想到,郑少棠会用这样的战法,都是血肉之躯,中东军的训练强度也不低,单对单,长安国士兵做不到以一当十,然而,效果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 甚至连徐清都没有想到。 徐清这边的仗也打的如火如荼,胜券在握,是因为他用了计谋,考虑到了天时地利,在郑少棠将阿青派出去的时候,徐清就蒙了,他和习亦枫等人说:“这样的战法,三国时期有过,曹仁守南郡,周瑜麾下大将甘宁要去打一场攻坚战,率兵三万,城中守军是一万五,曹仁派遣麾下将军牛金率五百精兵,冲乱了甘宁的三万人,全城人马出击,甘宁战败,可这是赤壁大战后,甘宁等东吴子弟骄兵必败的板子,郑少棠要干嘛?” 在郑少棠全员出击之后,徐清紧张的站起来了,说:“哪儿有这么打仗的?倍则战之,三十万对三十万,这么打下去,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后徐清没有再去管自己这边的战场,要军用卫星传来作战画面。 中东军此刻的状态可以用五个字来概括——兵败如山倒。 徐清见了之后,就眉头紧锁着坐下了,这种一面倒的情况,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什么道理呢? 总决策部和徐清取的了联系,第一件事是询问他自己的战场,第二件事便是询问郑少棠打的这场仗,是运气,还是指挥得当,因为上级要就此给郑少棠定功。 徐清说:“长安国是我建的军,后期带兵,是唐妮主导,薛飞武易将军辅助,没有一个兵是郑少棠的,郑少棠一定不敢拿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他一定是摸清楚了什么门道,但具体是什么门道,得问他,我不知道。但是,这事儿,要我来问。” 身边,张伟奇说:“徐帅,总决策部领导都是首长,你这么和他们说话,是不是太硬气了?从年纪上来说,咱们小两辈呢。” 徐清目光硬硬地放在了他的身上,道:“那我该怎么说话?乖的像个儿子?我告诉你,这不是年龄和阅历的事情,身在战场为帅,百万战士都听我的,只要枪声一响,国外战士,从我往下,都得听我的,而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郑少棠说到底是我的人,总决策部不可以越过我直接和他对话!我提醒他们一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徐冰清点点头,道:“对,百万士兵的命捏在他的手里,他对任何人示弱,便是对国外战场的不负责,便是对国家的不负责,张伟奇对吗?我觉得你话有点儿多了,我希望你只带上眼睛,和耳朵……” 第0823章 邪不胜正 雷霆万钧的打击,中东军三十万大军溃败。 郑少棠有多狠?他不允许投降,命令自己的炮团将燃烧弹封住他们的进路,成片成片的中东军身上冒着火往海里冲,许多腿慢的,被这种燃烧弹烧穿了皮肉,烧穿了骨头,直到烧穿了为止。 郑少棠在后方观望着战场,冷冷道:“让战士们喊话,缴枪不杀!” 参谋长蒙了,说:“不是说好了斩草除根么?” 郑少棠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说:“杀不杀?如果敌人知道咱们的命令是斩草除根,一定会困兽犹斗,给他们点儿希望,再让他们彻底绝望。” 战争年代,需要的就是这样铁血无情的将军。 仅仅用了六天时间,地中海内,尽是中东军人的尸体,长安国战士牺牲了一万多人。 清理战场用了八天,没有伤员,没有战俘,他们缴获的装备能装备一万人。敌人尸体,郑少棠命令就地掩埋,树立一个大大的墓碑,上面写了一些内容,大概意思是:“发起不义之战,就是这个后果。” 欧洲和美洲也在打仗,桑扶国也已经把黑手伸到了南到非洲澳洲,北至东南亚东北亚,依然是局部战争。可是任谁都心知肚明,中东姚文青,欧洲瑞兹德,桑扶国东条芳子,都在等待一场大胜仗,然后就会全面开火。 而这场大胜仗,被长安国先等到了。 接着,世界上出现了戏剧的一幕,许多被这世界三害收买的国家,竟然向被三害袭击了多次的世界安全联盟请愿,他们认为郑少棠使用燃烧弹是不对的,不符合世界曾经制定的一系列人道措施。他们要求郑少棠出面接受制裁。 这个关头,徐清吃掉了乌尔德的六万人,经典的伏击战。 五千人吃掉六万人,加上前线三十万人被灭,他们已经软了,不是说中东军人世界最强吗?首战不利,简直就是惨败。 后期徐清就基本不用鱼回雁去调查敌人的方位,乌尔德一灭,六万人被结果,包围圈的平衡便被打破了,当年伟人带几万人和敌人几十万人周旋,徐清把那些战役掰开了揉碎了,研究的一清二楚,不仅是这些,自古以来的战争,没有他不了解的,战场的旋律,已经完全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徐清用了一个战术,一个类似于当年伟人带军队突破敌人包围圈的战术,那是一场经典的运动战,而且和伟人一样,利用的是敌人之间的矛盾,灵活地变换作战方向,巧妙穿插敌人之间。 他原先带了八百人,加上四个连六百人,一千四百人,抓住战机便集中兵力歼敌一部,剩下的十多万敌人被他牵着鼻子走。 直到徐清感觉到,姚文青会放弃这群打败仗的军人,执行覆盖式轰炸,他发出了指令,所有参战的部队,立即想尽一切办法脱离战场,回国也好,去别处也好,必须离开,然后,徐清和岳父大人薛飞要来了名单之后,他撤退了,从东边兜了个圈子,直奔大西洋。 在海上,就意味着他绝对安全了,徐清了解到了世界三害在作妖,他给郑少棠下了指令,向世界宣布,长安国,是一个新的国家,国土不允许被撼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我们不留活口,当然,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进犯别人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这么对我们。 也是搞笑。有些不要脸的话就别说了呗,说出来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后来,郑少棠说:“难点是白磷弹怎么解释。” 徐清说:“咱们照明弹不都用白磷么?就说照明弹不小心掉他们阵地上了呗,多简单。” 然后郑少棠在另一边就笑的说不上话了。 徐清说:“办完了所有事情,好好给阿青办一场追悼会。” 海盗船,也是他们抢来的军舰,性能比最豪华的邮轮都好,上面的武器,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是第一。可惜的就是没有近防炮。如果遇敌,被炮弹准确的打来,还得靠自己人用重机枪往下打。 浩荡的船队离开了那几个岛屿,漂泊在了四处是冰山的海洋上,徐清还在研究郑少棠的这场仗,终于让他研究明白了,徐清把唐妮等人召集了过来,说:“郑将军的这场仗能打的这么漂亮,有三点,第一,士气问题,阿青牺牲,我方军人人人报仇心切,反观敌人,三万人有至少一半跑了回去,惶惶不可终日,世上任何情绪都会传染;第二,从物理学的角度讲,我方军人是运动的,而敌人是静止的,以运动冲击静止,自然事半功倍,兵法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妮子,这也是咱们惯用的伎俩;第三,便是以有准备打没准备,敌人事先并不知道郑少棠大军压境。当他们反应过来,咱们的兵都贴在脸上了,他们还怎么打?” 唐妮点点头,道:“郑少棠还有两个细节处理的特别好,第一是处理掉了敌人的炮火,第二在进攻之前,先给了他们炮火攻击,第三,用了白磷弹,对敌人的心理上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打击。” 徐清合上了郑少棠的作战视频,说:“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敌人以同样的战术打我们,我们会一样溃败吗?” 唐妮叹了口气,道:“理论上,不会的,华夏军人有传统,二战时,能打的连队,哪有一个屈服的?毕竟几代人都过去了,能不能行,打起来再说吧。” 徐清道:“我判断,世界三害首战不利,一时之间,不敢再发动进攻,长安国的战士要训练,让我岳父和武易将军,臧飞龙将军收拾他们,把他们的实弹全部收回来了,想尽一切办法打击他们,重创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唐妮道:“我这就下命令。” 国内,一号首长组织军方开会,就世界局面进行兵力部署,并表明华夏的态度。 当天下午,对外发言人秦毅说:“我们致力于世界和平,一旦我们正式得到战略合作国家的军事援助请求,我们必会发兵援助!” 响应华夏这个决策,闽越,外蒙这两个华夏的傀儡,俄斯地区和什米亚地区,已经斯坦国,都表示和华夏共同进退。 这几天最忙碌的并不是军人,而是沈德三的这个特别监督组,要打仗了,他要看住战斗部队的军官,要确定,这些部队是不是真的有战斗力,为了不看表演性的汇报,他去哪儿,连他自己都没想好。 本来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一进军营,才明白了华夏军人的那种求战心切,华夏人真是一个特别神奇的民族,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彼此之间小矛盾不断,一旦有了事情,全国人民马上会拧成一股绳,往远了说,汉朝时,武帝要打匈奴,各方面声音不断,一旦决定下了,全国人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打匈奴,往进了说,打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全国百姓往西迁移的样子,那是何等的壮观? 沈德三说:“华夏民族,是一个打不倒的民族,为什么打不倒?因为我们华夏人的祖宗就没被打倒过,前线有徐清,后方有如此强大的祖国,此战之后,我看世界是一个什么格局!” 二号首长去见了国外记者,具体和他们讨论这次战争事宜,说:“我们华夏的手,不宜伸的太长,我们的本心,便是守好我们的自己的国土,当然,有一些国家愿意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发兵,是义不容辞的。” 记者问:“贵国对北美和欧洲的战事,怎么看?” 首长说:“是欧洲先挑起的战事,我们从感情上,和原则上,都支持他们的人民加以抵抗,他们是我们这颗星球最强大的国家,我相信他们可以阻止敌人前进的步伐。” 记者问:“那您觉得,接下来的战争,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首长笑道:“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争怎么发展,我们是无法预知的。” “现在被桑扶国占据的国家,有半岛,南部海域一些国家,贵国有什么说的吗?” 首长说:“可是,他们并没有侵犯到我国,如果胆敢进犯,我国必迎头痛击!我痛心的是,为什么这些国家不会像阿拉伯地区那样,反抗敌人的侵犯。” 话不多,华夏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总而言之,就是别人不求,我们不帮,别人犯我,必诛之。 记者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您对这场战争的结果怎么看?” 二号首长给出了四个字——邪不胜正! 第0824章 生死茫茫 一场运动战后,徐清身边一千四百人,只有几个伤员,一个没死,这个世界,出了姚文青脸贴脸地去干,遥控的都不行。 他们的步战车全部拉上船,徐清决定朝着澳洲方向兜圈子,用这些步战车换一些两栖战车。 就这一千四百人,那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可以用半天的时间,占领一个小的国家。 在陆地上,他们是最好的步兵,在海上,海洋就是他们的家。这个季节的大西洋到处都是冰山,可是他们能在五十公里外就能得知冰山位置,徐冰清开玩笑道:“如果咱们的这些战士能早生上百十来年,就不会有泰坦尼克号的悲剧了。” 这些日子,徐清对徐冰清是特殊的好,每天几乎寸步不离,闲暇的时候,便会和她聊一聊小时候和徐虎在一起的事情,许多不那么熟悉的人都觉得,大概是因为徐冰清受了断手的苦,而唐妮他们都明白,其实徐清对她一直都这么好,因为徐冰清不止就是徐冰清,是徐虎那些人的合体,对徐冰清好,还有一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心。于是他异常珍惜这个女子。 徐清捏了捏徐冰清的手,道:“一个悲剧带出来一个坚强的人生,二战以后,世界人民过的怎么样?虽然局部战争总是存在,但大体上,世界人民活的还是不错的,这一场仗以后,世界便能真正地实现一千年和平的理想了。” 徐冰清笑道:“曾经和你说话,你可从不这样聊天,肩上的担子重了,眼光也不一样了。” 徐清道:“没办法,就这个姚文青太牛逼了,从凉山突围,就这小子在使坏了,多少年了,还没把这小子拿下。羽翼越来越丰满,我得跟着他的节奏来。就是你的手,现在都要长好了,我再帮你接的话,开皮断筋,怕嘛?” 徐冰清说:“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时候掉过一根头发丝儿啊?”她笑道:“每一次都是你挡在前面,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都安然无恙,枪林弹雨,毫发无损……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以开玩笑的语气。 徐清微微一笑,说:“也没远去不是?等咱们去了澳洲,我就帮你做手术。科学怪人现在也身在澳洲,他也许能帮上我的忙。” 徐冰清点头,道:“好。” 徐清说:“安排安排,咱们举行火化仪式吧。” 茫茫海洋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碧海蓝天,联系完上级之后,他们就执行了信息静默,没有人找得到他们。 徐清所在的船上只有部分领军人,少数战士,加起来也不到一百,棺椁摆在了甲板上,下面摆着军用某种燃料。 在隔壁摆了一架钢琴,因为这艘军舰,是当初抢桑扶国的那艘,华夏不好藏为己用,便放在这里了,那个桑扶军官还是个艺术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往往是艺术家变态起来便没有了人性,于是,没有让他说一句话,当场诛杀。 钢琴留在这里,恰好能让徐清给妻子弹一首送别。 众人穿着常服,胸前带着白花,以半圆形围着棺椁,徐清和徐澈父子穿着黑衣,带着孝。 徐清和家那边取得联系,直播这次火化仪式。 薛飞全军,总决策部领导,第六部队全军,全部身穿常服,胸带白花,对着徐清直播的画面一脸肃穆。 主持仪式的是洪剑,他说:“薛蓝,军人世家,从小在军中长大,十六岁正式入伍,入伍后致力于军队信息化建设,硕果累累,在服役部队取得的个人一等功勋多达二十六次,在升职为大校的这些年,在人工智能战斗机的研究上取得重大突破,她燃烧自己,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薛蓝同志永垂不朽。” 很简短,因为徐清说:“别写太多了,她听着烦,而且,我不愿意让部队从我身边把她抢走,她是我的妻子,这个身份更为重要。” 后来,徐清拨弄琴键,将自己的心情弹了出来,声音一起,所有人憋不住眼泪,旋律像是《当爱已成往事》。 长安国东部,薛飞坐在点将台上,老泪纵横,说:“女儿啊,你就这样扔下你爸爸,你妈妈,你丈夫,你的孩子,就这样去了吗?爸爸一直都以为,这是一场梦啊。可惜呀,这梦醒不来了。” 在国内,山外山,徐清的家人也为这个儿媳设灵堂,上香火,请宗门中人来超度。 这是上官秋主持的,悼词很长,是上官秋亲自写的,她说:“薛蓝,是咱们山外山的恩人,山外山上下,都要记住她。” 这一天,薛妈妈带着徐澄冒着雪登高,面朝西南,坐在石头上,用手机看着视频画面,薛妈妈紧紧搂着徐澄,这小丫头,是她余生都要照顾好的人,徐澄泪眼婆娑,看着视频里弹琴的父亲,说:“好想去陪陪爸爸和哥哥,他们得多难受啊。”她仰起头看着姥姥,说:“我昨天梦到妈妈了,她说,她一直在我身边呢,只不过我看不到她。” 薛妈妈说:“你妈妈她放心不下你,从小到现在,你受了多少苦啊?” 徐澄说:“妈妈受的苦更多。爸爸昨天和我说,回家,在家的旁边种上漫山遍野的兰花,让我亲手种,姥姥,爸爸让我问您的意见。” 薛妈妈当时绷不住眼泪,道:“小蓝啊,你没嫁错人。孩子,你朝着你妈妈的方向,鞠几个躬吧。” 海上,徐清手指轻点,一句话不说,但是心中撕裂般的疼,他心里想着:“媳妇儿,来生,你一定也要叫薛蓝,来生,我还娶你,这一辈子,我说我不再婚,你一定不信,可是,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和你不离不弃。” 然后,徐清脸上挂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琴声变了节奏,是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气氛瞬间不再那么悲怆,随着火焰燃烧起来,徐清将曲子弹到了终章,欢乐颂。 徐澈抹掉了眼泪,道:“我妈妈是凤凰,她会浴火重生的。” 这个画面,这个声音传到了所有的亲人身边,大家的心中便都不再那么悲伤,薛蓝还活着,因为薛蓝会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长安国,薛飞将军心中也不那么难受了,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女儿没走,她就在自己身边,薛飞将军站在点将台上,说:“这次大战才刚刚开始,我女儿,被中东军杀死了,未来,还有战士会牺牲,大家怕不怕?”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十万大军声音动天,薛飞带出来一支钢铁的部队。 薛飞道:“好,在正式奔赴战场之前,我们打一场演习,全军装空包弹,进攻长安国南部张环宇部队,重创他们,打磨他们,让我看看你们的战斗力!” 同一时间,郑少棠那边也在办追悼会,阿青的追悼会。 郑少棠亲自主持,说:“阿青,东北人,以雇佣兵身份来中东,无华夏军职,与桑扶国打国战时,立一等功,华夏军职为少校,长安国军职为大校,是我军优秀的带兵军官,在长安国北岸防御战中,以身犯险,成功打破了敌人的平衡。我决定,给他特殊荣誉,华夏总决策部命令,追封阿青为中校军职,骨灰送回华夏北部战区烈士林园安葬。” 念完悼词,郑少棠问自己的部队:“我们要怎么样?” 战士们大声呼喊:“报仇!” 将不可愠而致战,但是仇恨,绝对是提高士气的最佳办法。 在中东那边,姚文青用了同样的办法在鼓舞士气,他知道长安国冲不过去了,要从阿拉伯地区绕到走,桑扶国东条英子已经打通了海陆,他把五十万军队留在了国内,继续训练民众,要做到全民皆兵,其余两百万战士,全部准备从阿拉伯地区出去。绕海湾,直接配合桑扶国大军登陆非洲南岸。 姚文青也用了电台静默,所以这一消息世界人民并不知道,同样静默的徐清也不知道。 徐清在甲板上陪儿子收拾薛蓝的骨灰,但凡被海风吹走一点儿,徐澈都会冲上去死死用身子压住,可怜的孩子,八岁没了母亲,还得在父亲面前故作坚强。徐清自己从小有干娘,没少过母爱,他不敢让俩孩子就此没了母爱。 仗暂时不打了,徐清又开始心乱如麻。 这时,鱼回雁匆匆赶来,说:“徐帅,不好了,美洲军队战败了,他们忽然被冲破了三道封锁线,欧洲军队压在了北回归线上,用不了三天,加勒比海域群岛就会被全部占领,战场会开在莫斯哥海湾,美洲已经无暇顾及世界战局了。” 徐清皱起了眉头,怒声骂道:“美洲这仗怎么打的?世界第一,一百五十万军队,都是吃屎的吗?” 鱼回雁说:“美洲刚刚给俄斯地区和华夏发送了军事援助的请求,他们说,指挥部被偷袭了,美洲军人太依赖他们的信息系统,他们找不到敌人,就会特别慌张,被冲破三道封锁线,没什么意外的。” 徐清说:“人不能光记仇,人家帮过咱们,就得记得人家的好,二战时候,美洲帮助过我们,今天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的意见是出一支海军陆战队去帮他们一下,你和妮子商讨一下,把我的态度告诉总决策部……” 第0825章 不是咱们 徐清的船队绕到了南回归线,往东将近两千公里,便有桑扶人活动频繁的非洲南岸,那边的民众素质是不错的,可是武器装备太差,军队也非常落后,被桑扶人占领,只是迟早的事情。 在附近,鱼回雁得到了一个消息,桑扶人血洗了南非一个城镇,叫斯德尔镇,桑扶人延续了他们“光荣”的传统,执行尽灭计划,为了威慑中东,后方什么都不剩下,简直惨绝人寰。 斯德尔镇是非洲南部一个重要的门户,曾经是南非和世界贸易的重要纽带,在非洲南部负责人感觉到桑扶人的目标是他们之后,便将那里打造成了一个军事重镇,如果斯德尔镇被贡献了,非洲南部失去的就是全盘,也许是桑扶人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攻下了才会如此报复。 二战之后,桑扶国被制裁,但也没有耽误人家发展工业,许多重工业在第一时间变成了兵工厂,坦克装甲车,两栖战车,空重武器,就像变魔术一般,依旧是全民皆兵,五十万军队早已经被徐清搞的支离破碎,战事一起,马上就变出来五百万军队,而且战斗力及其强悍,兵员素质和中东是差不多的,但是他们比中东军可怕的多,因为桑扶人是有传统的,他们也有悠久的武士道的历史,没有一个主动投降的,就算死,也要在冲锋的道路上死。 中东不知道和谁求救,因为美洲的军队被封锁着出不来,如果华夏出兵,必将会在阿拉伯海一代先打一仗,没办法直接增援,北非长安国的兵距离太远,还得和姚文青周旋,非洲南部百姓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甲板上,大家在激烈的争吵,焦点是,该不该派出一部分兵力组织非洲南部百姓抵抗。 其实谁都清楚,是不是组织非洲人民抵抗没有意义,非洲南部不是没有华夏军人,真正的问题是,自己这一支队伍,要怎么才能进去非洲南部。 耳边都是吵闹声的徐清平静道:“桑扶国有五百万军人,两百万放在了东南亚东北亚,和半岛,已经把华夏包围了,要知道华夏现在军人数量总和才两百三十万,在国外的就有得五十多万,三百万,是瞄上非洲这块儿肥肉了,咱们长安国才有百万军队,你们告诉我,华夏和长安国加起来三百多万军队,怎么去打中东和桑扶国加起来八百万人?退役军人能打的也不过五十多万,再招兵?不能够!打仗打的就是一个钱,要想在这场战争之后重建秩序中崭露头角,经济至少得稳定成现状,怎么办?就让桑扶国在非洲南部浪呗,二战时,世界上的战略就是让华夏拖住桑扶人百万军队,今天非洲为什么不能帮咱们拖住几百万军队?” 徐清开口说话时,全场当即安静下来,一个个桀骜不驯的人们侧耳倾听。 徐清不温不火地说道:“美洲新败,国一号航母群去增援已成定局,俄斯地区正在配合咱们华夏出兵给桑扶国来个反包围,你们看地图就能明白,东南亚东北亚,海上群岛,华夏边缘半岛,桑扶国是在封锁华夏海陆边境,俄斯地区反包围,一旦宣战了,桑扶人就完犊子了。咱们要做什么呢?我告诉你们,不吃掉姚文青的三百万军队,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和姚文青的对决,是见招拆招,要想帮助非洲南部人民成功拖住桑扶国的三百万军队,咱们得想办法将战火引到澳洲。” 说到这里,徐清起身展开了世界地图,道:“你们看,太平洋上,美洲早已经布置好了重兵,提防的就是桑扶人,二战时美洲吃过亏,十年怕井绳,因此,才会有加勒比海域的大败,不过桑扶人也的确没有运送兵力的航线,他们的船只飞机,只能去一个地方加油,才能将兵力运送到非洲南部,阿拉弗拉海峡,这一定是桑扶国重要的转战枢纽,距离澳洲不过两百公里,如果澳洲切断这条线,非洲南部的百姓压力一定小一倍,咱们怎么假冒澳洲军人,把阿拉弗拉海峡占领了。桑扶人一急,一定会对澳洲动手,他们就打起来了。” 徐清冷笑道:“桑扶人占了东南亚大部分地区,和澳洲是有贸易的,战略合作国家灭顶之灾,澳洲看热闹,我是不允许的。” 唐妮说:“咱们要去阿拉弗拉海打一仗?” 徐清说:“不是咱们去打,是你们去打,我得去澳洲,帮冰清治手。” 这时候,鱼回雁说道:“徐帅,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姚文青两百万军队全部压在了阿拉伯地区,要冲到阿拉伯海的样子。” 徐清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能让他们轻松过去,中东军只要一动,必须得让他们伤筋动骨,让郑少棠将军别动,妮子,让孙连胜去增援瑞克,然后给瑞克下命令,给我把姚文青至少三分之一的队伍消灭在阿拉伯地区,我不管他怎么打!让张环宇将军带兵死守东非边境。” 唐妮道:“这不是臧飞龙将军和武易将军正在干的活嘛?” 徐清道:“让武易将军带大军去马尔代夫。姚文青和我玩儿迂回,我就贴着他迂回,他要进攻张环宇,我就让武易将军打他后背,他再南下迂回,我就贴着他迂回,看他怎么办!” 唐妮皱了皱眉头,道:“高招是高招,马尔代夫太靠近桑扶军队了,不会出问题吗?” 徐清道:“桑扶军队如果要动武易将军,只能将东南亚的兵派出来,你们看看东南亚俄斯地区海军陆战队驻扎的位置,俄斯地区的兄弟是最会找茬的,桑扶人动不了武易将军。” 顿了顿,徐清也不敢打包票,道:“如果动了再说,咱们先打阿拉弗拉海峡。” 唐妮道:“不是咱们,是我们……” 第0826章 两位神仙 中东和阿拉伯地区,两百万大军贴在了阿拉伯地区边境上,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境,姚文青这人有点儿本事,他能让整个中东几亿百姓为三百万军队服务,浩浩荡荡的一群亡命之徒,出现在了世界安全联盟的监控之中,他们怕了,怕到极致,怕他们伤害世界人民,怕他们打到自己的国土。 世界安全联盟对华夏发出了请求,派遣所有海军到海上维和,对外发言人秦毅说:“看你们慌乱的样子,真的及其丑陋,华夏此刻被桑扶人包围着,如何出兵?你们每一年那么多军费被狗吃了?你们放心,北非长安国百万军队和我华夏步调一致,是中东军的对手。” 世界安全联盟也不是不讲理,他们记得二战时候,华夏被桑扶国欺负的够呛,此战,华夏一定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桑扶国身上,报仇,彻底覆灭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北非长安国,虽然话没有说明,可是有头有脸的国家都知道北非长安国控制在徐清手里,但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去找徐清。 当时徐清建立北非长安国,他们可没少刁难,徐冰清险些被他们判刑,现在,徐清抗住了可怕的中东,徐冰清为此断手,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慰问,现在怎么还好意思说话?就算好意思说话,徐清他妈的在哪儿呢? 他们现在连唐妮都联系不到,乔登根本不管事儿,被架空了,一不管经济,二不管军事,只管一些民生上的事情,这些年他身体的也不行了,那些年坐牢落下了病根,现在全出来了,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他们只能联系苏雅。 苏雅自然是知道徐清下落的,因为徐清给她报过平安,此刻苏雅身在华夏贵州,看自己外孙女徐澄,难为她那么年轻就当了姨姥姥,世界安全联盟驻华代表直接找到了苏雅。 可是还没来得及谈话,秦毅就带自己的团队到了,根本不给他们找苏雅的机会,其实是为了不让他们见到徐清的岳母和女儿。 秦毅自然也没有冷眼相待,而是约他们吃饭喝茶,谈哲学,不谈国事。 秦毅始终不给他们联络到徐清的机会,是觉得这些人太傻了,明眼人都知道,中东北非那是势不两立的两个团体,他们多说什么话?难道就不怕徐清一怒之下将中东军放到世界各地?秦毅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徐清那人太记仇,不招还好,一招,徐清说不定会翻旧账,现在可不是翻旧账的时。 只要拖到他们看到中东军被迫和阿拉伯地区的交火,他们便会瞬间老实。 贵州那处最贫困的山区,连最穷最能吃苦的人也不愿去的地方,被军人开辟了,最富有的人想去都去不了,几千亩的地方,有一支军队,一座小镇,其中有大半,属于了徐清。 距离徐清宅院五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座亭子,秦毅和世界安全联盟驻华代表隔桌而坐,看着驻华代表紧张地不停望着徐清住宅的位置,秦毅爽朗笑道:“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秦毅让秘书打开了电脑,将阿拉伯地区粟青天所在的位置,以军用卫星取精确到头顶十米的景,他道:“这是北非长安国安排在阿拉伯的兵,几乎每天都在打仗,不过都是小仗,咱们看看,他们打大仗的样子。” —— 中东军两百万人要经过阿拉伯地区,米秋阁打了败仗,他的上级也不追究,给了他二十万人马,编号为中东第一路军,围剿位于瑞克地区的粟青天。 米秋阁和粟青天是有深仇大恨了,上次要不是跑的快,留了好几个替身,绝对被收拾了,现在手里有了二十万人马,腰杆子硬了,下定决心准备将粟青天搅碎了。 瑞克在中东经营的时候,早已经有对付中东军的准备,小鼓部队进来散开,不好阻击,但是两百万军队的迁移,有一座钢铁浇筑的城池,瑞克以及他身边的人都称之为铁城,如果大军经过,这个铁城是势必要拔掉的一颗钉子。 铁城在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当米秋阁发现粟青天的兵都在朝着铁城汇聚的时候,他一研究地势,惊了一身冷汗,就这个地方,两百万人根本没办法散开绕过去,必须得在粟青天控制那个地方之前拿下了,他分兵三路,准备阻击粟青天。 粟青天手里现在只有两万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收揽阿拉伯的当地武装,战斗力基本还没有形成,而且为了抢铁城,战线拉的有点儿长,兵力也少,运兵装备不如人家瑞克,肯定会遭到阻击,而长官瑞克是一个人也不给自己加,研究过地图之后,粟青天头大了,铁城距离自己有三百公里,自己需要往东南进军整整一天的时间,而米秋阁最多四个小时就能咬住自己,而且是以二十万大军咬住自己,如果自己的两万人被咬住了,米秋阁就会分兵,先自己一步到达铁城,得留下一支部队阻击,至少阻击米秋阁十八个小时,怎么部署兵力? 阻击,需要能打的队伍,铁城要阻击的是敌两百万人马,更需要能打的部队,他长叹道:“如果徐帅在这儿,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太他妈难了。” 几个参谋长也是没办法,如果他们有办法,就不跟着粟青天混了,中军大帐内,一片寂静,大家谁都没办法,但是粟青天也不发活,从带兵伊始,粟青天就没和自己手下的任何兵员发过火,颇有大将风度。 就在粟青天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兵员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叫道:“来人了,来人了。” 粟青天心中一紧,道:“什么情况,慢慢说,是敌人来了?” “不是,外面有一男一女,说,说是,徐帅的妹妹和妹夫。” 粟青天也蒙了,道:“只听说徐帅有个姐姐叫娄昭,没听说有妹妹啊,难道,难道是徐婉儿?快,他们在哪儿,快带我去。” 战士急匆匆带着粟青天离开中军大帐,出门便看到了营前有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非常缥缈的人物,女子面容姣好,男子俊朗,粟青天这一个黑人小伙见到华夏这俩位神人,竟然有一种下跪的冲动。 这一对可不是就是徐婉儿和温三二人,在国外不甚有名,但是在国内,这一对神仙眷侣,是整个宗门都得瞻仰的人物,因为这两个人太强了。 粟青天作为徐清麾下的军人自然不能不了解,匆匆上前道:“你们好,不知道您二位来,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温三悄悄和徐婉儿说:“这黑小伙,咱们的话说的很六啊。” 徐婉儿点点头,道:“这位兄弟,我不是冲你来的,我们受了家母之命去找你们徐帅的,看到了你们的旗帜,就想来问问你们,是不是知道你们徐帅在哪儿。” 粟青天有些失望,原来不是上级派来帮助自己的,他说:“先生,夫人,我只知道徐帅率领千余人突围到了大西洋,现在到哪儿了,我们真不知道,我想没有人知道。” 温三耸耸肩道:“看,我就知道,我那兄弟办事儿,向来滴水不漏,他这个样子,让我很焦躁啊!” 徐婉儿道:“谢谢你了,小兄弟,我们出国之后,跃过了桑扶人的包围,潜过了俄斯地区军队的反包围,然后来了你这里,我们发现你这里是一个中东军非常看重的一个地方,身陷重围了,我有什么可以帮上你们的吗?” 粟青天等着就是这句话,一脸可怜巴巴,道:“救命啊。” 温三和粟青天对视一眼,跟随粟青天进入了中军大帐,听粟青天将敌我态势说清楚之后,温三说:“你们就是要占领铁城对吧?要和敌人比速度?” 粟青天道:“对啊,敌我双方兵力是10比1。” 温三道:“占领铁城的目的是什么呢?” 粟青天说:“在徐帅的部署之下,姚文青没办法从别的路进军,只能从我们这儿把两百万大军运出去,就我们这些人要利用铁城打那两百万人,能杀多少是多少。” 徐婉儿看了看地势,说道:“如果这样打的话,最后就算你们有铁城固守,也难逃全军覆没,我想知道你上级的命令是什么。” 粟青天道:“尽量多杀敌人,延缓敌人前进的步伐。” 温三道:“所以,灭米秋阁,应该把铁城当做一个诱饵,而不是目的地。灭了米秋阁,再想办法对付那两百万人,仗分开打,会好一些。” 徐婉儿和丈夫一唱一和道:“对,人少有人少的办法,收缩阵地,积极防御,看时机主动出击。” 温三点点头道:“两军对垒,绝对不能抱着以死相拼的心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徐婉儿才把目光放在了粟青天的身上,道:“铁城就给他们吧,咱们拿到手有用,他们拿到手没什么用,咱们可以在别的地方找机会,二十万兵马,他们势必分兵一半去守,剩下的十万,咱们和他打,第一,先把所有的路和桥都毁了,这天气他们不可能以空中武器运送兵力,所有的地方埋设地雷,让他们走的如履薄冰。” 粟青天眼睛顿时亮了,他一直不太明白思维误区到底是指什么,现在明白了,铁城就是自己的一个思维误区,你们要,给你,我不要了行不行? 以铁城为诱饵,他马上便想到了,自己可以打他的伏击,还可以迂回打他的屁股。 温三笑道:“开窍的就行,相见便是缘分,我们夫妻再送你一份大礼。” 粟青天本身以为他们要送自己一些武器装备,哪想到这夫妻两个如风一般冲出去了,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粟青天道:“我天呐,徐帅简直就是神仙。” 粟青天道:“铁城,其实就是一座围城,凭什么咱们就得在里面等死?不能够,绝对不能够。这俩人真狠,全线毁路炸桥,全境埋设地雷,要把这里彻底变成战区啊,我看可以,都要被灭种了,全国人民都得以命相搏。” 粟青天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们,道:“除了带那些新兵的领头羊,所有排以上干部都聚集起来吧,这些骨干不能当粮食用,要当种子用,让他们再去开枝散叶。” 参谋长问:“那这些战士们谁带?” 粟青天道:“我自己带,看郑将军打的那仗,士气多重要?行了,时间就是打仗,参谋长,你带队下去办事儿,我要带兵打仗去了。” 参谋长说:“那么多人,自己指挥?” 粟青天说:“一个拳头握紧了打人,那叫冲锋拳。别墨迹了,执行命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瑞克就再不给粟青天下命令了,瑞克学习徐清别的没学到,但是怎么带兵,怎么培养战士,真的学了个皮毛,基础知识告诉了他们之后,就自由发展,在战争中学会战争,才会成为一代将星。 在长官们出去之后,粟青天也出门了,看着自己的战士,黑压压一片,其实自己的手下也多了,徐帅七八个人被三十万人围困,都打得那么漂亮,自己一万人呢。 战士们还在朝着自己汇聚,他坐在了一个土丘上,抽着烟,自言自语地嘀咕:“天天打仗,没什么意思,差了点儿什么呢?为什么人家战争年代都活的非常有色彩?我就这么单调呢?打仗,不仅仅是打仗,得有生活呀,缺一些什么生活呢?” 寻思了半天,粟青天又开始嘀咕,“那俩神仙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第0827章 拭目以待 徐清丧妻,这么大的事情,上官秋没可能不担心儿子,但是近期他不准备回国,山外山和神农架是邻居,这些年种种关于神农架上的传闻不断,一天苏子健死了,一天苏子厚死了,上官秋有责任严密监控神农架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子厚如果死了,苏子健这个姚文青的师傅,必须得想办法处理。 所以上官秋不能离开半步,只能让徐婉儿和温三去看看。 这几年,徐婉儿和温三唯一能做的事情,也的确只剩下了担心徐清。 几年来的平静生活,徐婉儿和温三的本事炉火纯青,跃过桑扶人的包围圈只是小事,无论他们在哪儿遇到什么,都是小事儿,也许只有遇到徐清,才会有大事儿,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拦得住。 给粟青天什么礼物?他们要杀了米秋阁,毁了米秋阁的指挥系统,粟青天现在手底下找一些能执行斩首任务的,并没有,所以破坏米秋阁的指挥系统,是粟青天最想看到的。 路上,温三道:“婉儿,你说徐老兄现在在干嘛?” 徐婉儿说:“你得叫哥。” “老兄不就是哥嘛!” 徐婉儿道:“认真地叫哥,知道嘛?现在他大概还不知道咱们结婚了,你得确定他不打你。” 温三道:“不会的,你不知道,很早之前,徐老兄就想撮合咱们俩呢。” 徐婉儿道:“他是在试探你呢,如果你对我有不轨的意图,他打折你的腿。” 温三得意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走在硝烟滚滚的地面上,夫妻二人却没有把这里当成战场的觉悟,一直闲聊,猛然,他们停下了脚步,有一声如雷声的叫声,这是狗叫,但是温三和徐婉儿从未听过这么凶狠的狗叫,简直摄人心魄。 温三很自然地站在了徐婉儿的身前,在一片焦土覆盖的地方,温三看到了一点东西,不由后退了一步,徐婉儿看温三神情古怪,好奇地透过温三的肩膀看去,看到了一头獒犬,这只獒犬眼神碧绿,一看就是吃人肉长大的,青色的皮毛,身长两米之多,高至少有一米五了。 温三感受到了这头獒犬的敌意,他说:“我看过资料,这是姚文青养的犬,姚文青可能在附近。” 徐婉儿和温三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低音哨,吹出一个人类听不到的节奏,那只獒犬竖起了耳朵,更加警惕地看着周围,空中飞来了两只海东青,是徐清的海东青,这几年,海东青长到了壮年,臂展可以达到五米,是徐清用灵药饲养,改变了它们的基因。 当初它们有一段时间不再跟随徐清,是生出了一窝小鹰隼,已经交由国家代为看护,而这两只依旧忠诚地更随在和徐清有关系的人的身边。 海东青飞到这片区域上空,徐婉儿将戴在手腕儿上的电脑打开,上面出现了这片地域的全景,这也是徐清的射向,将摄像设备和海东青的眼睛了解起来,是薛蓝帮他实现的,看得更远更清晰,徐婉儿看到了一排性能良好的军车,非常浩荡,米秋阁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去拥有这样的团队。 徐婉儿说:“姚文青就算不在,来这里的中东的官儿也小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草丛中扑了出来,温三紧张地就要拔剑,被更加沉稳的徐婉儿摁住了手。 他们看清楚了那个人影,衣衫破烂,一身伤痕,她竭斯底里地朝着徐婉儿温三二人跑了过来,而那头獒犬见到了这个移动的人影,也迅速冲了过来,獒犬凶相毕露,朝着那女子扑上去撕咬。 徐婉儿咋一看这女子就眼熟,在獒犬扑到女子身上的时候,徐婉儿记起来了,她惊叫道:“是姚姗姗。” 温三迅速出手了,脚尖清点,跃到獒犬身前,一剑将其挑飞,将女子救了下来,掠回到了徐婉儿身边,再看那头獒犬,中了一剑竟然没死,温三从行囊中取出了一把霰弹枪,对准了獒犬的头颅连开两枪,才将其解决了,在收枪的时候,他说:“怪不得我兄弟喜欢用这东西呢,就是好用。” 徐婉儿目光迥然地看着姚姗姗,道:“姚姑娘,你救了我家侄女,还没道谢,你便被令兄抓走了,你是什么情况?” 姚姗姗也才三十来岁,可是现在看上去却像四十多的女子,她浑身还在瑟瑟发抖,道:“姚文青来了,我趁他不注意跑了,想跑到徐清的队伍身边,没想到他,他放狗咬我,你们救救我!” 徐婉儿的印象里,姚姗姗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汉子,现在竟然能变成这样,姚文青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徐婉儿道:“你放心吧,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在,就没人能伤害到你。”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阴沉沉的声音:“谁啊?救人便救人,杀我的狗,你们几个意思?” 温三一眼便认出来,那就是姚文青,说道:“不敢露面的小子,你说你多混蛋吧,姚姗姗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子,就这么折磨她吗?” 远处姚文青眼睛一眯,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近几年在华夏名头不小的温一剑啊,接纳了赤焰仙子的百年神功,还成精了。” 温三笑道:“可惜,苏子健舍不得把他的百年神功传给你,我兄弟一出来,你就像个龟子一样躲起来,三十万大军包围了他们几个人,你连面都不敢露,什么玩意儿?” 姚文青道:“如果是我指挥,他跑不了,现在你们撞在了我的手里,也别想走了。” 徐婉儿道:“好大的口气。” 姚文青现在才是真的成精了,留着长长的头发,身体比最开始从华夏跑出去的时候,魁梧了两圈,身边过来两个近乎赤身的女子,高鼻梁深眼窝,黑发碧眼,身材修长,肤如凝脂面如白玉,一看就是欧洲人和中东人的混血,除了胯下包着一点可怜的小布,身无寸缕。 这明明就是冬季,这是真不怕冷啊,这种女人,不要说男人了,就算女人看一眼,都会吃不消。 这两个女子来到姚文青的身边,姚文青讲她们搂在怀里,被姚文青一挑逗,女子眉梢眼角尽是红晕,声色犬马,姚文青小日子过的也滋润。 徐婉儿看不下去了,道:“姚文青,今天我就替我哥杀了你个混蛋。”说完,徐婉儿身形一晃便冲了上去,奔雷剑出手,强大的剑气逼了过去,本来不算介意的姚文青目光一凛,身体靠后,持兵器要挡住这一道剑气,可是徐婉儿根本没打算和他动手,收剑气,斩碎了那两个坏了德行的女子,然后落在原地,道:“你剁了冰清姐一只手,我杀你两个女人,我就这么点儿要求,其他的,你和我哥面对面聊吧。” 说完,徐婉儿便给温三使了个眼色,温三托起了姚姗姗一跃而走,徐婉儿也离开了,姚文青这里有二十万大军,温三和徐婉儿才不会在这里和他打架,杀他两个女人是为了激怒他,姚文青不在这里,就算是帮了粟青天大忙。 就算徐婉儿不杀那两个女人,姚文青也不会轻易放徐婉儿走,他马上追了上去,至少有五六千人马追了出去,徐婉儿和温三不远不近地吊着他们。 姚文青还不大清楚徐婉儿和温三的本事,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追。 在贵州,秦毅清晰地看到了徐婉儿和温三遇到了姚文青,他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总决策部,让他们想办法去接应一下,然后对安全联盟驻华代表说:“朋友,长安国带兵将军叫粟青天,是长安国一个小辈分的将军,和他对战的,是中东军的米秋阁,这个人本是婆罗门人,在婆罗门混不起来了,在长安国干的还不错。” 驻华代表说道:“长安国的军人都是徐将军训练出来的,对吗?” 秦毅笑道:“姑妄言之姑听之,不过长安国的成立,的确是徐将军迈出的第一步,破了非索尔的养兵基地,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这句话,秦毅没有用任何的外交手段,而是发自内心说了这么一番话,他揉了揉眼睛,道:“你看中东军运兵的速度,再有三十分钟,估计就打起来了。” 驻华代表说:“可是我却看到,粟青天的人马在往后撤退,并没有冲上去,我估计他们会失败。” 秦毅道:“难道阁下希望粟青天失败?” “哦,不,我当然希望他赢,可是我没有信心,如果是一支华夏军人在那里,我还能放心。我必须承认,华夏军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 秦毅道:“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澳洲那边的战斗,提前这边打响了。 唐妮带一千人马,去处理掉阿拉弗拉海峡的桑扶军队,姚文青用了几招没得逞,东条芳子只运兵,不开战,欧洲冲破了加勒比海峡,徐清看清楚了所有战争的态势和规律,才动手对付桑扶人,有点儿田忌赛马的意思,加上唐妮等人换上的是澳洲军队的衣服,用的是借刀杀人的手段。 打仗,徐清从来没怕过,倒不是有必胜的信念,是他有一个从小到大,直到现在都信奉的一个真理,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只是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啊,徐清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才能更好地让两军正面对决,而减少一些百姓的苦难,现在阿拉伯地区和非洲南部地区已经万姓以死亡,东南亚东北亚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桑扶人和颜悦色地将军队驻扎,是因为还没有开战,一旦开战,桑扶人一定会纵兵抢粮,不知道会害了多少百姓啊…… 第0828章 杀敌而已 徐清没有和唐妮在一起,儿子也没带,独自一人带着徐冰清深入了澳洲内部,寻找和科学怪人约好的地方。 徐清一身休闲一副,背着一个小包,带着京大帮他办的老师身份的护照,要先弄一辆车开开,徐冰清跟在他身边,越来越像一家人了,在徐清的照顾下,徐冰清手伤从来就没疼过,身上少了一个零件,反而让她更有成熟的气质。 车子行驶在澳洲荒芜的大路上,徐清开着车窗,抽着烟,道:“说澳洲挺富裕的,怎么尽是这种破车啊。” 朝夕相处,徐冰清更看清楚了徐清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很多冷幽默让她忍俊不禁,比如这次,她说:“在路边偷人家一辆车,还挑肥拣瘦的。” 徐清鼓捣着操作台,说:“不是,我得听听广播啊,明白明白澳洲现在民众的态度是什么,连个台都调不明白。” 徐冰清说:“你专心开车,我来帮你调。”说着,徐冰清拧动了一下频率,里面的声音马上就清晰了起来,徐清乐了,道:“我发现美女到哪儿都有特权,你这个美女啊,还能带给人好运气。” 徐冰清道:“自从认识你,好像就没给你带来什么好运气。” 徐清再没有接话,因为他听到广播里有一条消息,说国内现在全民情绪都在抵制桑扶人占用他们的航海通道,网络这么发达,大家都知道,桑扶人在华夏手里占不到便宜,这种时候,澳洲应该和美洲华夏俄斯地区步调一致。 徐清又点了一支烟,没有吸,一直在弹烟灰,眉头皱了起来,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直线,百里公路没有一辆车,徐清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很轻松上了一百四,艰难地上了一百六,上了一百七就再也跑不动了。 看着徐清的样子,徐冰清知道这些消息一定是让他想到了什么,她说:“我帮你分析一下,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尊重民众的意愿,澳洲呼声这么高,澳洲还去给桑扶人提鞋,肯定是军中有威望很高的人在压着。” 徐清点点头,道:“现在妮子正在处理桑扶人,阿拉弗拉海峡枪声一响,这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和桑扶人通话,这个人是谁呢?” 徐冰清道:“我看八成是库克,之前总是和华夏的过不去的,就是这个库克,在军中有大权。” 徐清道:“英雄所见略同,在见科学怪人之前,我得干掉他,如此,军中混乱,澳洲一定会扶持一个新的将军,为了稳住军心,新将军一定会和桑扶人宣战。”徐清看向了徐冰清,道:“你陪我去。” 这时候,徐清减速了,因为从后视镜他看到了一辆宝马7系,排量8的涡轮增压,以两百的速度冲了上来,徐清一脚油门一个变道就把他逼停了,他们开的不是越野车,九十多万的商务车,也舍不得去剐蹭一下,便停下了。 徐清迅速下车,将手枪拔出来,站在车前头,将枪口对准了挡风玻璃,示意他们下车,车上就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敢反抗?下车就瑟瑟发抖底举起手。 徐清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子,颇有气场,身上也没带任何武器,他打开车门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把电棍和一个防狼喷雾,还有一张工作牌,徐清一看,是雨薇集团的人,他对徐冰清说:“你家的公司在这边有业务?” 徐冰清道:“有一个冰清福利院,本地的都是志愿者。” 徐清点点头,收起了枪,将那辆破车里的油全放了出来,放在了宝马上,道:“姑娘,用一下你的车。” 别的话也不多说,徐清就上车了,徐冰清还是坐副驾,那个澳洲女子坐在了后座上,如果是在华夏遇到这种事情,被打劫的绝对不敢跟着了,在澳洲可不行,要至少五百公里才能找到一个村庄,如果她不跟着,在这里绝对被狼吃了。 一路无话,开到一个城市,徐清买了一辆磨合好的二手路虎,开到了澳洲都城,去了军部,调查到了库克的所在,军方重要人物,自然是要重重保护,徐清就在街道上等着,徐清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这样的暗杀了,先潜伏,再渗透,想办法靠近,再考虑撤退,如今以他的本事,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想走,也没人拦得住他。 库克这个人,每当澳洲准备和华夏签订一些好的合作的时候,他总是会横插一脚,这人也不知道和华夏有什么深仇大恨,华夏顶层的人也研究过,这个人有带兵才能,于是可以当澳洲军队的领头羊,他总是出幺蛾子,是这小子想找存在感,倒也算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可惜,明明澳洲是代表正义的,你在这里威胁到了世界人民的利益,没说的,作为控制非洲大西洋战场的主帅,徐清必须干掉他。 徐清让徐冰清在一个角落中坐在车上等候,他独自一人冲了出去,身体灵活的像一只猿猴,又像蜘蛛侠,在楼顶窜来窜去,最终到了一个楼顶,看到了一个藏匿的及其好的狙击手,是在保护库克。 徐清用壁虎游墙的身法,及其迅速地爬到了狙击手身边,用凤眼拳一磕其太阳穴,这名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了,徐清抢过了他的狙击枪,将准星调整成自己最舒服的样子,透过瞄镜一看,视野非常良好。 这段日子,澳洲也是一天一会,主要是在谈论如何应对当前世界局势。 会开完了,人员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了,库克有一道专属的通道,路边尽是警卫,徐清没有先找库克的身影,而是研究警卫队队长,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首长的保镖,没有酒囊饭袋。 杀个敌人而已,这对徐清来说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徐清心中却有一种感觉,今天这里会出事儿,当然不是关于自己的,库克这人将军当到这份儿上,估计得挨手下的黑枪。 整条大路已经戒严了,居高临下,正好是看到院墙内的角度,必须得一枪撂倒,否则,库克冲上了防弹车,再要杀他,来一场公路追击,就太耽误事儿了…… 第0829章 未雨绸缪 雪晴云散北风寒,草木黄落雁南归。 阿拉弗拉海边,唐妮已经部署好了阵型,斩首小队也定好了人选,这事儿交给张楚和赵小飞来做。敌人的每一个火力点鱼回雁都带队摸清楚了,精确到了毫米,甚至摸查到了几发子弹可以打穿他们的防御工事。 并且精确到了每一个兵员的位置,甚至了解他们端起武器开保险还击需要多长时间。 杀鸡用宰牛刀,只要一出动,阿拉弗拉海上的澳洲军队,桑扶国军队,会毫无反应时间地被歼灭。 然而,唐妮久久不下进攻命令,让人费解。 为了躲开洪剑和那三兄弟三番五次的请战,唐妮在海边散心,朱柔林青鲤冷月等人都在他的身边,林青鲤轻声叹息道:“可惜了,澳洲挺好的一个地方,可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妮轻声笑道:“人算不如天算,没立场,就容易迷茫,一迷茫,就容易走错路。”唐妮怜爱地看着林青鲤,道:“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 林青鲤揽着唐妮的手臂,道:“妮子姐姐,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还不打呀?” 赵小飞也道:“万事俱备了。我觉得可以打了。” 唐妮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神秘,道:“万事俱备,欠一个东风,大家都猜不出来我在等什么,胖子,你应当知道。咱们是最早跟大哥出来的,他的心思,你明白。” 朱柔把玩儿着那把龙尾刀,道:“咱们把那东风的名字写在手上,等消息传过来了,看看咱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唐妮乐道:“好!” 林青鲤摸了摸额头,道:“又玩儿这个?” 另一边,徐清枪口还锁定着库克的脸,条件和状态都非常好,只要他扣动扳机,这个澳洲军方大员库克便会死透透的,可是徐清憋住了,因为警卫队队长的表情有些不对,警卫队的其他兵员也是一样,对这个他们要保护的人没有丝毫感情。 就在徐清犹豫当中,“轰”的一声枪响,让他的心狂跳了一下,再一看,库克的头颅一片血肉模糊,果然有和自己念头一样的人来执行任务了,他忙着看向枪声传来方向,以为自己得手的两个黑人正在迅速转移阵地,再看库克的卫队,他们已经迅速出兵开始对那座楼盘进行包围了。 看着警卫队队长的表情,徐清心中冷笑,果然是替身,真库克马上从大堂中走出来了,身边簇拥了几十名警卫。 徐清嘴角一挑,道:“你好啊,澳洲大将军!”他果断扣动扳机,子弹迅速从枪管中滑出,一枚动能子弹迅速划过长空,打在了库克的眉心,从后脑窜出,带出一堆红白之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如此恐怖。 库克的那些警卫都蒙圈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徐清又开枪了,将那警卫队队长也打死了,这孙子太坏,已经完成了任务,徐清也没打算走,多杀几个,要掩护那两个提自己趟雷的黑哥们儿撤退,一直打完了弹夹中的子弹,徐清呢喃道:“兄弟,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是死是活,之后看你们自己了。” 徐清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抽身而退,找到了徐冰清,二话不说开车就走。 离开澳洲都城,上了大路时,徐冰清才问:“解决了吗?” 徐清道:“暗杀这么个人没什么难的,但是问题要彻底解决,还得看妮子那边打得怎么样,我这儿活干完了,她也该干活了。” 徐冰清好奇道:“你们之间并没有说好,而且杀库克是你临时决定的,妮子那边能反应过来吗?” 徐清道:“妮子和我就像一个人一样,现在也就是我在,妮子的光芒漏不出来,假如哪天我死了,上级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就会让妮子上位,而且没有人敢不服。” 徐冰清急了,道:“不许这么说。” 徐清笑笑,道:“其实我也不敢死,但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走吧,咱们去找科学怪人,你的手,我一定帮你治好。” 另外一边,唐妮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乐道:“胖子,还用看我等的东风是什么吗?”她拿起了对讲机,道:“全线开始进攻,要快。” 阿拉弗拉海兵变,引起了世界的巨大反响,因为唐妮带队穿着的是澳洲军人的衣服,所有人都认为,是澳洲在和桑扶国宣战,他们是用了两个措施,第一,诛杀库克;第二,切断桑扶国往南非运兵的海线。加上唐妮事成之后,鱼回雁在澳洲国内散布谣言,假的都变成真的了。 国内,一号首长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和二号首长以及沈德三在金鱼台内溜达,一号首长说:“没想到咱们的徐清大元帅,位极人臣,也还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好啊。” 二号首长道:“这孩子有一个本事,总是能准确地找到战争平衡的点,进行的羚羊挂角的一击,便能改变一个地区的局面。” 沈德三笑道:“随着澳洲的参战,桑扶人在南非的进程就会及其艰难,这个世界上还是正义之师居多,世界三害若是想赢,得有及其好的战略头脑,和带兵将军。首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和周边国家通通气儿了?他们和咱们进行军事增援,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桑扶国宣战,这次非得打到他们的本土,彻底覆灭了这个邪恶的民族不可。” 一号首长道:“既然有这个机会了,自然不能放弃,自甲午战争开始的仇恨,是时候谈一谈了,不过咱们可不能只记着桑扶人的仇恨而一条道走到黑,世界局面依旧复杂,大国之间你出兵我观战,勾心斗角的厉害,咱们现在得先去思考战后世界应当是一个什么格局。” 二号首长忽然笑了起来,道:“这仗一打起来,美洲就终于记起来,还有华夏这么一个大国能帮助他们,反观俄斯地区,就不然,非常沉稳,始终能和华夏步调一致,我觉得有必要和俄斯地区谈谈,就是整个亚洲和东欧的统治。” 一号首长道:“欧洲咱们一点便宜也不占,俄斯地区想怎么扩张就怎么扩张,咱们要收拾的,是半岛,桑扶国以及群岛,南海等岛屿,婆罗门以及周边国家。但我们不在那边发展经济,就建立军事基地,军事基地外,要建设无人区,这么大一场战争,得给世界一些发展空间。” 沈德三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还为时尚早?世界现在是一团乱麻。” 一号首长道:“不早,也不乱,乱,只是百姓们觉得乱,大国领头人,心里有数的很,乱中有序,俄斯地区先不谈,咱们先看看澳洲和南非交界的地方,是不是能按照咱们徐帅预想的发展吧。” 二号首长摇摇头,道:“自古乱世出英豪,我怕,还会有特别厉害的人物出现,趁机改写这个世界的格局。” 一号首长道:“是时候选择华夏对外作战的主帅了。有什么人推荐吗?” 沈德三道:“让沈一那一批上吧。” 一号首长道:“这次作战,动三个战区,东部,南部和西部,第六部队也上,桑扶国举国五百万兵力行动,我用华夏一百万军人配合俄斯地区的一百万军队和他们斗,足够给他们面子了。战略我们总决策部决定,具体的仗怎么打,他们说了算。” 说完,一号首长望着天空,道:“似乎每一次战争之后,世界都会发展的更好一些,战争越是彻底,和平的时间便越久,趁着你我还硬朗,替咱们子孙后代赢上更久的和平。” 徐清的目光已经在世界军事格局了,可是国家首长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千秋万代。 而且,徐清真的就不是那种有野心当霸主的人,他只愿意做一些自己责任范围之内的事情。 徐清在一个荒芜到只有几家农场的地方找到了科学怪人,看到他的时候,徐清心中忍不住想:“这个老不死的,身体还那么好。” 这老小子头发花白络腮胡子花白,有点儿爱因斯坦的意思,一袭白衣加身,更像是动画片里的博士,徐清从来没有和他仔细说过话,可是因为薛蓝的关系,徐清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徐清上前道:“老爷子,身体挺好的?” 科学怪人道:“挺好的,你把薛蓝给我带来了吗?” 徐清摸了摸自己的背包,道:“随身带着呢。” 科学怪人上前抢出了徐清的背包,把那个密封相当严实的骨灰盒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照片,仔细端详,也没有哭泣,也没有悲悯,只是端详,然后什么也没说,双手捧着交还给了徐清,道:“这个姑娘的手断了是吗?你要的设备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还能给你一个选择,我设计了一款假手,你要真手还是假手?” 徐清眉头一皱,道:“当然是真手,真手还没有失活,要什么假手?” 科学怪人说:“你还是先和我进来看看吧,我研究了一辈子科学,这只假手,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先进的一种科学……” 第0830章 当在一起 科学怪人生活很邋遢,农场里杂草丛生,农用车和代步车上面落了满满的灰尘,遍地仓鼠,院落中还时常窜出一条蛇来,把徐冰清吓得够呛。 科学怪人是怎么活下去的,该不会吃草吧? 在徐清跟随他进入房间之后,徐清深深地领教了他对工作的一丝不苟,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不落一点灰尘。 本来是正常的陈设,当科学怪人按动了一个按钮的时候,一个书柜从两侧挪开,露出了一道铁门,徐清见多识广,也认不出这道铁门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科学怪人说这种材料也是一种陨石,毁灭性武器都炸不开。 科学怪人用自己的指纹,视网膜,还有具有自己dna的一根头发,里面得有多少不可面世的东西呀? 门开之后,科学怪人说:“你们两个娃娃不要随便动里面的东西,有的东西脾气可不太好,激怒了它,会把我们都杀死。” 徐清说:“还有比中子弹更犀利的武器?” 科学怪人回头看了一眼徐清,道:“现在世界上的毁灭性武器并不实用,毁了人类自己的生存环境,再有野心的人也不敢,辐射污染多严重?” 徐清道:“可不乏那种愿意同归于尽的疯子。” “所以,那些疯子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毁灭性武器,这几年,世界上的毁灭性武器也只剩下了美洲,俄斯地区和华夏有一些而已,并且签订了条约,永远不会用于战争。” 徐清笑了,看来科学怪人在这里呆着,也没有闭目塞听,知道世界上的一些决策,他说:“这是在大家知道中东彻底没有了变异人之后的决定,如果变异人肆虐至今,绝对用毁灭性武器炸了,从这也可以看出来,姚文青那孙子也 颇有远见的。” 科学怪人笑的邪魅,道:“你就知道姚文青没有留下变异人的后手?” 徐清心跳猛然加速,道:“难道您听说了什么?” 科学怪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毁灭性武器之所以杀伤力大,是因为聚变或者裂变,无限反应,是金属就会有辐射,不过看辐射大小而已,我研究了一种伤害更加强大的,生物裂变武器,没有辐射,但是扩散更快,更狠,但是不会伤害任何建筑。” 徐清道:“那不是毒气么?” “灵感确实来源于毒气,可是这种武器,只对活体有效用,死体绝无危害。” 徐清汗毛倒竖,道:“那岂不是什么时候地球活物死光了,这东西才能停下来?” 科学怪人笑道:“这我就不是科学怪人了,我是毁灭地球的坏人,这东西有失活时间,投放后三十分钟,便停止裂变,能毁灭方圆两千公里的活物。”随后他就变得严肃了,说道:“这东西杀伤力太大,所以我已经把配方全部毁掉了,只留下三枚,我不属于任何国家,所以我也不会把这东西交给任何官方,我只交给你,因为我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徐清抿了抿嘴唇,道:“这种灭族的东西,什么时候也用不上,全毁了吧。” 科学怪人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徐清想了想,道:“留下一枚就够了。” 科学怪人看了看徐清,道:“过来,和我看看那手。” 徐清继续随着科学怪人往里走,看着两边,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武器,都是一些固定口径的武器,不过机枪架有点儿像机器人,终于走到一个柜子前面,科学怪人拉开幕布,里面放着一只很大的金属的手。 科学怪人说:“我发现这种金属是一种意外,我在丛林中转悠被一条黑曼巴咬了,本来以为要死,就倒在了一块儿石头上,后来我居然活了下来,经过调查,是这种石头中有一种元素,将我的毒素都吸出去了。继续研究,我发现这块石头中的元素可以和人的骨骼非常好的契合,比金属钛好很多,和血管也有契合度,我用小白鼠做实验,小白鼠的力量大了很多,可是秉性一点儿都没有变化,而且寿命也长了很多。” 徐清道:“这么神奇吗?” 科学怪人说:“还有更神奇的,只要接好,上面的纹路都会变成自己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金属,我觉得地球上没有这东西了,做了一只手,本来打算交给你用,以后你对付神农架会需要,不过你有推碑手那么强劲的功夫,没人能剁了你的手,正好能给这姑娘用。” 徐清道:“你确定没什么问题吗?” 科学怪人道:“没问题,百分之一百没问题,我只有薛蓝一个亲人,对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徐清看了看徐冰清,然后将目光转移回到了科学怪人身上,道:“这么说,这个东西可以改善人的身体,能提高人的潜力,对吗?给冰清装上,她的身体就会变得更好,以后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 科学怪人道:“我感觉,这只手,就是在等她。” 徐清扭头看着徐冰清,道:“怎么样?” 徐冰清上前看着那只还没有成型的手,道:“和我的手不一样。” 科学怪人道:“可以在表面做植皮手术,完全和自己的手一样。”他还生怕徐清不同意,说道:“我始终不渝地认为,除了你,就只有冰清姑娘配得上这东西,如果她不带着,我就将这个东西毁了。” 徐清也动心了,道:“冰清,我相信老爷子,咱们别暴殄天物。” 徐冰清道:“我听你的。” 徐清这几天可有活干了,植皮,配合科学怪人将那块金属做成骨骼关节,还得破开徐冰清手腕儿愈合位置的经络。 恰在这个关头,世界战局有了变化,华夏一号航母战斗群在加勒比海峡参战了,张辽舰长出色的指挥帮助美洲人挡住了欧洲的攻势,将战场拉回到了大西洋以及群岛。 唐妮在阿拉弗拉海峡干掉了桑扶国上百艘运兵船,然后带兵退到了徐清身边,因为鱼回雁调查到桑扶国要故技重施,他们要摧毁澳洲的海军系统,澳洲一定就此参战,唐妮功成身退了。 打得最漂亮的,就是阿拉伯地区,在徐婉儿和温三将姚文青吊着的时候,粟青天用他们二人教的“收紧阵地积极防御”的八字方针不熟兵力,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再打歼灭战,米秋阁那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两天之内就被吃掉了六万多人。 吃住都赖在贵州的世界联盟驻华代表看得喜笑颜开。 秦毅将他送走之后,便去见了薛妈妈和徐澄,这祖孙二人正在田地里翻土种兰花,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秦毅都不会的相信,徐清贵为元帅,他的家里竟然没有雇佣一个仆人,事必躬亲,靠点儿军队给的工资,舍不得雇佣一个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家的钱还少啊?雅舒集团,雅舒科技集团的顶层人物啊。苏雅这不是还在这儿么? 秦毅带人来到了徐澄的身前,他对薛妈妈非常客气,喊道:“嫂子。” 薛妈妈看着秦毅,开始还反应,看清楚才惊喜道:“小秦呀,你一天天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秦毅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子,我真应该专程看看你,这次只是路过。” 苏雅说:“秦将军把那个瘟神赶走了?” 徐澄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泥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把自己擦了个大花脸,说:“秦叔叔陪那个外国人呆了好几天,原来他们外国人也有点儿耐心呢。” 秦毅道:“小丫头,还记得你秦叔叔啊。” 徐澄说:“记得,我爸爸说您是个大英雄,几十年以后,后人会说您是个伟人。” 苏雅笑道:“这孩子,嘴就是甜,秦将军来的正好,好久没听到我外甥的消息了,他打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毅道:“这些军方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根据现在态势来看,北非长安国的军队有条不紊,是徐清在下命令,阿拉弗拉海的摩擦,是唐妮带队干的,唐妮他们一直在和徐清在一起,说明他还在澳洲,不露面,应该是在给冰清那孩子治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摸不准那孩子的脉。” 徐澄道:“那我哥哥和……我妈妈呢?”徐澄有些难过了。 苏雅把镜子对准了徐澄的脸,道:“看看这只小花猫。” 徐澄一下子急了,道:“姥姥姨姥姥,我先进去洗脸。”然后跑进了房间。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秦毅道:“这孩子,漂亮的过分了。” 薛妈妈说:“这孩子一般时候都戴着眼镜,把脸档上了。” 秦毅又问:“央金那孩子呢?” 薛妈妈说:“她喜欢西北,留在那里了。” 秦毅道:“一家人当在一起的,唉。”秦毅抬起头,说:“苏总,其实我过来,也想和你谈一下,雅舒集团怎么抓住这次战争的机遇。” 苏雅点点头,道:“好,您先进房间里等一会儿,我和老姐姐换一身衣服……” 第0831章 看你本事 徐清的家里,唯一的变化,似乎只是少了一个女主人,但是少了女主人,其实一切都变了。家里没了女主人,家里便没有了福气。 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再去提一次,去抠开人家的伤疤,秦毅开门见山地说道:“战争就是这样,一旦开始,那些被占领的国家,便没有了贸易,没有了贸易,百姓很容易便没了吃喝,农业大国还好,粮食靠进口的国家,都不行了。” 苏雅说:“那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百姓没饭吃,有奶便是娘,是统治的好时机。小寒,亦枫和张伟奇不是在外面吗?这事儿得交给他们来做。” 秦毅道:“可是他们能拿出多少钱来?” 听秦毅这话,苏雅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秦将军的意思是,我出钱卖粮,然后资助他们?” 秦毅道:“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肯定上面会对那些战区百姓有些措施,但是国家不会动用国库的钱,也许会让你们这些海外有产业的人动用海外资源。” 苏雅眨动眼睛,帮秦毅倒了一杯茶水,道:“我这几年一直在观察京城那些老爷子的情况,从他们态度来看,我觉得,他们会直接让小寒他们想办法,以我对我外甥的了解,他会抢敌人的军粮,散给百姓,华夏的企业出钱,小清他绝对不会同意,就算是国家下命令了,小清管不着别人,也绝对会和我嚷嚷。” 顿了顿,苏雅继续道:“雅舒集团不差钱,而且财力雄厚,我自己就能支持长安国和华夏的军费,我们停业了都能支持二十年,可是,我会挣钱,没有小清会花钱,说句不该说的话,未来国家需要雅舒集团做什么,直接和小清谈,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秦毅想了想,然后用心地点了点头,道:“世上亲生的阿姨外甥也做不到你们这样,甚至有的母子也做不成这样,你们真好。” 苏雅笑道:“好人挣不了钱,好人也打不了胜仗!” 秦毅一愣,随机大笑,道:“是你们娘俩之间,真好。好了,澳洲宣战,我得去做一下对外发言,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毅没有留下吃饭,便离开了。 就这么点事情,谈完就完了,徐澄才洗好了脸出来了,问:“秦叔叔走了吗?” 苏雅道:“走了。” 徐澄手里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偷偷地放在了衣兜里,但是躲不掉苏雅的眼睛,她说:“你秦叔叔也见不到你爸爸的。” 徐澄道:“我爸爸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澳洲,科学怪人亲自操刀给徐冰清接手,高端科技,徐清弄不明白,帮不上忙,但是在外面听着她痛苦的叫声,非常难受,他没有见薛蓝生孩子的样子,但是听过家人的描述,大概也是这样了。 徐清一袭黑衣坐在院落中的椅子上,表面上古井无波,内心翻云覆雨,唐妮说:“娶了她得了,要我说,你们两个纠缠不清这么多年,早该在一起了。这些年徐冰清的性格和心态也挺完整的,想不到有谁更合适你了。” 徐清道:“你嫂子还尸骨未寒,这事儿先不提。” 唐妮正要说话,鱼回雁的一个手下跑了进来,说:“徐帅,有一个人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自称叫贺震飞,说是咱们华夏老帅的后人。” 饶是徐清也有些不淡定了,华夏老帅们也就那些人,他们的后人都在华都有备案,怎么澳洲冒出来一个,况且自己的行踪,他怎么就能知道了?徐清问道:“亦枫,你知道贺震飞这个人吗?难不成真是老帅的后人?” 习亦枫笑道:“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清朝着鬼影女战士点点头,很快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两撇胡子,叼着一根大烟锅,颇有那么几分样子,单看年龄,如果他是老帅的后人,得是第四五代传人了。 第一眼徐清就喜欢他,华夏的老帅,徐清没有一个不了解的,他们有的心胸如海,有的手腕儿刚毅,有的儒将,有的洒脱,这些人格魅力,影响了徐清的整个年少时代,眼前这人颇有老帅天塌了也不怕的气质。 他一点儿也没有被眼前这些人物的气场所压迫到,只盯着徐清,开门见山,道:“徐清,我是华夏人,还是华夏老帅的后人,要打仗了,我必须得为国出力,你给我一万人,我带着他们去非洲南部和桑扶鬼子干,用不了三年,我能把那片土地的鬼子都干掉。” 大家闻言之后,纷纷笑了起来,朱柔站起身来,走到这位不速之客面前,道:“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华夏老帅的后人?我们又怎么确认你真的能带兵打仗呢?用这种办法自抬身价,难以让人信服啊。” 赵小飞道:“你是怎么知道徐帅在这里的?” 贺震飞说:“从徐帅到南极我就知道,一直在关注你们的动向,从中东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澳洲,老早就在澳洲等你们了。” 徐清看向唐妮,道:“如果这是实话,这孙子盯上我不是一年两年了,也有点儿本事,我居然不知道。”他问道:“兄弟,你既是华夏老帅的后人,有关部门一旦确定你的身份,特招入伍也不是难事,有能力就能当将军,干嘛和我要兵?” 贺震飞道:“太麻烦了,从卓木防御战之后,我就一直注意你,天下将军,再没有一个人有徐清的气魄了,而且,盛世修书,乱世屯兵,打起仗来了,我自然要带兵打仗,如果不是这么大的仗,我也不会参战。” 赵小飞道:“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喂,我们大哥气吞山河是因为他有本事,你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想建功立业,为什么不自己招兵买马?” 贺震飞道:“我需要拉上战场就能打的队伍。” 徐清忍着笑,道:“我北非长安国的兵的确能打,因为曾经他们就是悍匪武装,最不济也是从小打群架的人,就你这样的,我给你一万兵马让你带,你能给我带成一群羊,就算我给你造声势,长安国的兵,别说一万,你一个也带不走。” 贺震飞一点都不羞愧不恼怒,道:“我不要长安国的兵,我要你的鬼字号队伍,一万人。” 徐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贺震飞站在原地,忽然手足无措,有些凄凉萧瑟,因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鬼字号部队,是徐清的嫡系部队,战斗力无人了解,但是在场的人都见识过他们是怎么训练的,印象就两个字——可怕。 这小子想带鬼字号部队,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徐清站起身来,走到了贺震飞面前,道:“你一定没见过鬼字号部队。” 贺震飞道:“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这是华夏最能打的部队,能以一当十,一万人,我就可以带他们荡平非洲南部的百万桑扶军队。” 徐清大笑着转身,喊道:“洪剑!” 洪剑起身立正,道:“有!” 徐清道:“当年洪剑侦察连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侦察连队,我带了他们五十个人能挡住婆罗门的一两个师,贺震飞,你刚才说了以一当十,我给你二十万普通军队,你能带他们打赢桑扶人吗?是你在带兵打仗,还是你在依靠士兵打仗?” 贺震飞想了想,忽然羞愧起来,道:“我,我也不知道。” 徐清又坐在了原地,收起了笑容,不再说话,贺震飞再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自如,扭扭捏捏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唐妮说:“大哥,是不是老帅的后人,且不说,可如今敢在你面前毛遂自荐的人,我相信是有些本事的。” 徐清悄声道:“放心吧,他不走。” 徐清刚说完,贺震飞回头了,道:“徐帅,我真的不想再回去搞艺术了,我想在你身边打仗,你一定会逐渐看到我的能力。” 徐清不耐烦道:“你小子还真烦啊,我身边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放在个人,是孤狼,放在群体,是群狼,搁到一个队伍里,是头狼,你凭什么留在我身边?” 贺震飞道:“现在澳洲军队和桑扶军队开战了,澳洲军队不行,迟早被打到本土,我能阻挡桑扶人前进的脚步。” 他说完,大家又笑了,徐清道:“我凭什么帮澳洲打仗?我帮助非洲人民也不会帮助澳洲人民,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期待。不过你跟着倒也可以,但是兵能带几个,看你本事了。” 话刚说完,房间里听不到徐冰清的叫声,徐清的目光再也不放在贺震飞身上,专心去门口等待。 贺震飞更加手足无措了,留下,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唐妮暗笑,徐清现在收揽人心的手段,真的霸道。 习亦枫此时却在瞪着叶小寒,如果眼神会杀人,叶小寒死了一千遍都不够,不过叶小寒明白习亦枫的意思,她在说:“如果你有徐清一半儿本事,也不至于让张伟奇接连犯下大错。” 叶小寒也憋屈,悄悄看了张伟奇一眼,这小子现在算是老实了,什么话也不说了,叶小寒有些不明白,张伟奇明明就很有才干,为什么就是办不好事情呢? 这些问题,他真的要找时间仔细和徐清聊聊。 徐冰清出来了,是被推出来的,半躺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如纸,可是看到徐清时,还是用力摆出了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张伟奇冲上前跪在了徐冰清面前,吓得徐冰清一机灵。 徐清当即震怒,吼道:“让他给我滚……” 第0832章 渡劫成功 张伟奇这个人,第一,刚愎自用;第二,没情商。 徐清将徐冰清推到了别处以后,唐妮来到张伟奇面前,伸手在他的肩头狠狠拍了一下,疼的张伟奇龇牙咧嘴。 唐妮轻笑一声,道:“兄弟,如果不是你贸然出兵,冰清的手就不会断,如果不是你故意泄露消息,我们嫂子也不会牺牲,你跪冰清,你可曾和我们嫂子,我们侄儿道过歉?想表达愧疚,也不会挑个时候。” 朱柔也走了上来,道:“小子,说实话,你是个人才,但是差点儿东西,胖爷没看出来差点儿啥,可是我们大哥绝对看出来了,一路上都晾着你,就是让你看,让你学,还做没脑子的事儿,我们要给你交多少学费?一天天地在潘家园卖假货,知晓天下事儿,但你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闭门家中坐,决胜于千里之外?刘备三顾茅庐才逮到了诸葛亮,你以为是诸葛亮装孙子啊?人家是游历天下去了,隆中对是人家考察之后的结果,别当大爷。” 张伟奇真是没什么不服的,眼前这些人,拉到战场上,哪个不是他的前辈?而且跟随徐清,是他老早的愿望,于是叹了口气,便走了。 这时候,贺震飞来到了朱柔面前,道:“我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也没吃饭,你们给我弄点儿好吃的,再给我好好找个地方,我要睡觉。” 朱柔骂道:“马拉个币的,他不当大爷了,你给老子当起大爷来了。滚草地上睡去。” 安静下来之后,徐清才仔细检查徐冰清的那只手,被纱布包着,看不出接口位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徐清只能听听她的脉搏,从脉象上来看,徐冰清的体质的确强大了不少,刚健有力。 徐冰清说:“在装上之后我就感觉到了这只手的生命力,科学怪人坚持不给我打麻药,痛苦中我感受得到我的皮肉在这只手上生长。” 徐清轻轻点头,道:“接假手这活,很早就有成功案例,尤其是美洲那边,相当成熟的一种科技,科学怪人一定能做好,我担心的是,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你的思维?” 徐清之所以会这么问,是想起了那枚毒蟒内丹,也想起了变异人,给了他一种思维定式,觉得,但凡可以提高人能力的东西,都会影响人的神智,徐清担心的是这个。 徐冰清说:“心若调适,道可得矣。你扛得住毒蟒内丹,就算这只手会影响我的心智,我也可以扛得住,你安心吧。诶,徐清,你什么时候娶我国门?” 徐站直了身体,说:“现在你是我妈,我是你儿子,等你的手好了再说。” 徐冰清乐不可支,说:“上官阿姨得打我耳光。”许久之后,徐冰清轻声说道:“我觉得,这场战争之后,世界格局会洗牌,到时候咱们长安国要放在什么位置上?咱们华夏要怎么和俄斯地区相处,我觉得,二战之后的世界格局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有局部战争,都是因为那些小国有些问题,要不要接着这次战争,一举灭掉那些小国家?” 看着徐清锁着眉头不吱声,徐冰清说:“是不是我想的太远?” 徐清点点头道:“是啊,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现在对阿拉伯海那边的战事,有点儿担心,两百万军队出境,我想姚文青会亲自指挥,瑞克,臧飞龙,张环宇,曹角湾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澳洲我绝对不管,我得先回趟国,和一号首长碰碰面,顺便把放在雨薇阿姨那里,听小姨说,你妈妈眼睛都快哭瞎了,而且,作为雨薇集团的大小姐,全国人民都非常担心你,你要回国接一个记者会,告诉大家,你没事儿。” 徐冰清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我听你的安排,可是,我想现在还不能回去,科学怪人说,皮肤完好了之后,还得用无菌手套保护一年,要么会和原肤色不一样,你得帮我。” 徐清心里忽然很温暖,也有些内疚,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要求他做过什么事情,就算是自己的儿女,也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他们不想更多地麻烦自己一定是一方面,也是自己可以面面俱到,不过徐冰清的要求,让他有一种特别深刻的被依赖的感觉。 徐清没有回答,可是徐冰清知道徐清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聊了几句天,徐冰清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渡劫成功,后面就是否极泰来。 徐清顺带帮着科学怪人检查了一下身体,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这老小子至少还有三十年好活,但是住宅得有个住宅的样子,便召集起弟兄们来,整理农场,将唐妮叫了过来,整了两把狙击枪,在这里比枪法,看谁打死的仓鼠多。 唐妮说:“大哥,记不记得咱们在找露丝阿姨的时候,你也和她这样比枪法?” 徐清微笑道:“当时只道是寻常啊,哪儿能想到她会牺牲?” 唐妮说:“大哥,要么你先回国,我回长安,姚文青嘛,我先和他玩玩。” 徐清摇摇,道:“实在挡不住了,咱们还有薛飞将军,我岳父是当世名将,姚文青占不了便宜。” 唐妮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敢戳穿,从中东的排兵布阵来看,薛飞将军是徐清留下的一个秘密武器。 徐清说:“妮子,当务之急是把中东的那些兄弟们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打听打听。”他说:“青鲤,别在那儿玩儿草了,过来玩儿枪。” 林青鲤过来的时候,徐清还当她是个孩子,在她头顶摸了摸,林青鲤嚷嚷道:“长不高了。” 徐清扔下句“够高了”,便去找习亦枫和叶小寒谈事。临走时拍了拍唐妮的肩膀。 唐妮站在原地,低声嘀咕道:“从局面上来看,我现在最应该回长安国主持大局了,大哥不放我回去,是怕我唐妮交代在姚文青手里吗?” 第0833章 婆罗三圣 晓冬腊月,澳洲无雪,阴雨绵绵。 空气湿润,地面湿漉,经济还可以的澳洲排水和路面极好,丝毫没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世界到处都在打仗,战士们在拼杀。 细雨中,徐清撑伞站在院落当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一些什么,其实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就顺了,可是他没想那么去做,享受这片刻的凌乱,那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其实挺舒服的。 科学怪人淋着雨从外面溜达回来了,看到徐清,仰起头说:“你把我的院子打扫的这么干净,我没灵感了。” 徐清将手里的伞打在科学怪人的头顶,道:“放空一下,重新开始。老先生,你这一辈子研究出来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就能拿个终身成就奖,怎么非要给自己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设呢?” 科学怪人道:“你知道还问我。” 徐清点点头,道:“的确,每个国家的官方吸纳你这样的人才,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你如果不当一个庙堂的爪牙,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科学怪人说道:“我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嘛。” 徐清说:“那是从前,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在打仗,看你研制的那些武器,可以提升一个部队百分之五十的战斗力,和我回国,你继续留在这里,迟早死无全尸。” 科学怪人那口流利的中文,还有很纯粹的西南口音,总让徐清跳戏,尤其是那句,“鳖孙玩意儿。”让徐清憋不住严肃,笑了出来。 科学怪人说道:“我不相信任何国家的官方,我只相信你。” 徐清不耐烦道:“那你就去北非长安国。” 徐清道:“你能保证你在三十年之后,和现在一样,没有一点儿野心吗?” 徐清瞪着科学怪人道:“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烦人呢?你不走,老子强制性带你走。” 科学怪人道:“你别吓我,老头子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硬的。” 徐清扭头看着科学怪人,道:“你是认真地在说这句话是吗?”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科学怪人骂道:“别用你的西风烈吓唬人。” 徐清目光变得无比阴冷,吼道:“老子用西风烈,这里的雨全结冰了……妮子,胖子,你们两个护老爷子周全,冷月,青鲤,随我出来。” 科学怪人已经看到了远处有人影闪烁,脸色苍白道:“当真是冲我来的?” “是冲我来的!”徐清扔下这么句话,抽身而出,掠至树梢,一把抓住一个黑衣人头发,弹开他刺向自己胸膛的刀,撤下了他的面罩,道:“婆罗教余孽,这些年老子一直在调查你们的藏身之处,竟然敢主动出来。” 对于这些人,徐清没有活口的需要,一记推碑手拍在了他的侧脸,两只眼珠子都被震了出来。 徐清将其扔在树下,再次抽身而起,天地间传来密宗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大雨所形成的水幕在一个位置被挤压,强大的压力挤压在徐清身边,徐清一直都明白,论功夫,东南亚,东北亚小国和桑扶国是可以和华夏比肩的,他当初用大手段灭了桑扶国宗门,最为忌惮的不是神农架苏子厚,就是这帮婆罗门教的人,那年死皮赖脸求青海居士去搞了个破坏,婆罗教就此不出门,但是徐清知道,自己一直在他们的算计范围之内。 感受到这个强大的威压,徐清将西风烈释放出来,温度骤降至零下,四面是冰碴,徐清又瞬间收揽真气,敌人动手在前,攻势已成,徐清只能再防一下。 冷月看准机会,将自己的苗刀抛出,厉喝道:“徐清,接剑。” 这苗刀投递的时间,位置都极其准确,徐清第一层防御罩被六字真言幻化成的佛手击碎,他不再防御,持刀将惊雷剑气送出,毁天灭地一般击碎了敌人攻势,剑气和真气浪四处飞舞,似乎和半空中的闪电连接在了一起。 “咔”一声巨响,天地间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徐清后退几步,那个念出六字真言口诀的人还没有现身,从四散的气浪的来看,这人竟然和不差苏子厚多少的徐清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要强些。 徐清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实力相当,就必须靠技术取胜,猛然,他的心中一凉,感受到身侧也有强劲的气浪,至强高手竟然还有一个。 六字真言震得徐清头脑发懵,婆罗门的六字真言和华夏密宗的六字大明咒有些相似,“嗡”表天道,“嘛”表阿修罗道,“呢”表人道,“叭”表畜生道,“咪”表鬼道,“吽”表地狱道,持诵此六字咒即能断轮回,出三界,证圣果。 借助大自然力量进行攻击,威力实在可怕。 好久徐清都没有遇到能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敌手,他血液当中都流淌着一股战意,但是他已经着实没办法及时运气再抵挡这一下子的进攻,索性挨上一下。看看这真言手印是怎么个感觉。 徐清不急,唐妮急了,她哪里还顾得上科学怪人,飞身而出,口中念念有词,“嗡,阿蒙嘎,怀鲁佳那, 嘛哈姆德拉, 嘛尼叭德嘛, 及乏拉, 钵喇乏尔,打牙吽。” 唐妮左手持金刚拳放在腰际,右手五指向外,咋一看去,似乎有五色之光。 徐清感觉到了唐妮这一下同样可怕,自己若是夹在当中,非得残了不可,抽身急退,从来都没见过唐妮玩儿这么一手,徐清虽然好奇,也没有去看这招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手印和手印相撞的一瞬,徐清找到了一个敌人的身影,有唐妮的帮助,他迅速换气,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便冲到了那人面前,苗刀之祖华光闪烁,直刎那人咽喉。 这个人被唐妮的手印纠缠,看到贴在他脸上的徐清,一时分心,口吐鲜血,徐清能在此时一刀将其挑死,可是这人的帮手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个小子先交给唐妮,徐清转身一瞬,那个人以为徐清将他扔下了,伸手要再捏指决,他哪里知道徐清的阴险程度,徐清临走时收缩剑气,将一股射出,削断了他的一根手指,看他怎么打。 徐清用极其迅速的身法避开那婆罗教高手的正面,潜意识里有个声音让他回头,下意识转头,竟然还有一个高手,徐清明白这是谁了,婆罗门宗门社会有一组高手,号称婆罗三圣。这事儿青海居士和自己聊过,说是婆罗三圣联手,可胜大罗金仙。 看他们这两下子,徐清不服气了,他身形再扭,避开两位高手的夹击,身体以完全背离了牛顿定律的姿态在半空运动,一直在观战的冷月已经看出了徐清的意图,马上抽身而起,以同样快的速度掠到徐清身边,银长剑和苗刀之祖交换,各自拿上了各自的兵器,冷月攻向其中一个高手。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实质性的联合。 近几年徐清没和大家在一起,唐妮他们也很少动手,以至于世人还道这些人的能力一般,只有徐清带着,才能发挥出一定实力,岂想到,这支队伍里的唐妮,冷月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唐妮也知道婆罗三圣,在学手印的时候,一念堂师太便讲述过三印合一的强大力量,所以他必须得在第一时间出来协助徐清,六字真言是佛门中最朴素的真言,能力也是最强的,如酒,越久越醇香。 唐妮对自己的本事有最清晰的认识,她明白三个自己也够呛能打得过其中一个,她敢上来,是因为她有一个手印专克六字大明咒,“释迦牟尼灭恶趣王根本咒”,这是一念堂师太教给她的绝招,据一念堂是师太说,此咒乃大日释迦为诸众生消灭定业而说,行者虽有诸佛不忏之重罪,如法念诵,亦能消灭,命终随愿往生密严净土,或极乐世界。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念得对,什么都是毛毛雨。 所以,当唐妮发动攻势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气浪能量,而是湮灭。 于是唐妮完全可以帮助徐清应付一个,冷月就更不用说了,这女子,天知道娄秦氏让她学了什么本事,看似平平无奇,可是她总给人一种敌强愈强的感觉。 其余人除了朱柔在保护科学怪人,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守着徐冰清,大家都参战了,洪剑带正规军指挥战士们包围,鱼回雁带鬼影剪除婆罗门教徒的喽啰。 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内心波动,这样的局面,他们见到的多了,可是张伟奇和贺震飞两个见到了这场面,直接躲在了最后面, 头皮发麻,浑身发软,这场面有点儿可怕啊。 可是他们见到徐冰清都站在最前面毫无惧色,硬着头皮站在了徐冰清的身边,和科学怪人跟胖子扎堆了。 贺震飞说:“就这样被人家偷袭了指挥部,说不定外围还有多少队伍在赶来,咱们的状况很危险啊。” 一句普通的陈述,赵小飞和朱柔本来没想搭理,可是这话头话尾越想越不对劲,朱柔扭头问道:“你小子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怕了?你自己怕了自己滚犊子,别在这儿瞎逼逼,幸亏是老子听到了,知道你是干嘛来的,你去那些战士当中敢说这话,一个小班长都会直接毙了你……” 第0834章 不许投降 不会有更多来包围的人,徐清身边的每一个人,上到带兵军官,下到执行战士,都有这个觉悟,从他们来到这里,世界上所有运兵情况都极其清除,能躲开鱼回雁侦查的,只有小股部队,宗门孤狼,就这么些人,不能再多了。 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他们这队人马怎么能横行天下? 敌人强大,他们也自以为自己强大,而他们不知道,徐清对于来犯之敌的态度,是就怕他们不强大。 此刻,习亦枫终于表现出了她强大的策略智慧,她当即拍下了婆罗门人进攻徐清的视频,有板有眼,发给了总决策部,并且给出建议,“婆罗门人暗杀华夏将军,华夏可以正式对婆罗门国宣战了。” 桑扶国包围华夏,没有进行实质性的进攻,华夏没有办法对桑扶国直接宣战,这次就有由头了,华夏可以进攻婆罗门,想办法逼迫婆罗门内的桑扶人按捺不住。 对此,叶小寒说:“干的漂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的见缝插针的本事,你是和谁学的?” 习亦枫道:“徐清啊,那是个见缝插针的行家。” 习亦枫一点儿也没说错,徐清就是一个见缝插针的行家,他本在和自己的对手插招换式,用太极卸力,找机会进攻,边打边转移位置,后来靠近了唐妮,身形一转,用星宿步的身法转移到了唐妮的对手面前,对这人漏出了冷冽的笑容,将银长剑摆在了他的脖子上,身体再往后一滑,头颅被齐齐切了下来。 战场拼杀,没有人比徐清更有经验,实力永远不代表战斗力,许多高手强大的只有他的修为,然而在战场上,就有些逊色,打仗,怎么可以只看到自己眼前的对手? 远处,徐冰清脸上挂起了笑容,婆罗三圣,干掉一个,其余两个必败,她没有选择继续待在这里,自己撑着伞朝着远处走去,赵小飞张楚都跟随着她,贺震飞和张伟奇等人也跟着前行。 到了战士们的身边,他们赫然发现,有婆罗狗想突围,他们疯了一样往外冲,可是战士们哪里会放他们走? 一名战士死死抱住了一只婆罗狗的腿,前胸后背被其捅了好几刀,终于有战士火力补位将其打成了筛子。 这名战士不行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几个婆罗狗抱团上前,将这名战士翻开,他们发现,这名战士眼睛瞪得牛大,腰间手雷冒着青烟,婆罗门人彼此对视,狂叫出声,再躲已经来不及,军人没有古武者的本事,但是徐清的兵,可以用自己一命换掉几名古武者的命。 还有一名战士,连着两梭子子弹没有干掉一个古武者,有点儿气,连着几个军事规避动作和古武者拉开了距离,换子弹的一瞬,这名古武者冲到了战士的面前,再换子弹无异于找死,他迅速抽出了挂在身后的宽背大刀,吼道:“你麻痹,来啊!” 远处的胖子忍不住乐了,道:“这后生的刀法是我教的,刀法像,这脾气也像,可是这兄弟打不过婆罗狗,小飞,能不能帮兄弟救一救,这小战士才二十一,死了可惜。” “好说好说!”赵小飞答应了一声,快速奔走而出,到了那战士面前,三两下便解决了那个婆罗狗,小战士惊喜地叫道:“飞爷,谢救命之恩啊。” 赵小飞没有军职,张楚他们都没有,可是在军中威望,堪比薛飞他们这些老一辈将军,用一句不太恰当,但绝对合适的话来形容,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徐冰清回头对朱柔笑道:“胖哥,战士们能这样,咱们这仗没问题了。” 朱柔缩着脑袋一笑,道:“叫我小柔叫行。”他回头盯着贺震飞,道:“老子明和你说,这帮战士,比鬼字号部队差远了,你想带兵,这支队伍你带得了吗?” 贺震飞面色惭愧,他迈步上前,看着战士们的脸色,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中纷纷有一个信念,那是敌人杀一个少一个的信念,而且这群战士不在要命的关头根本就不去拼命,如非不得已,根本不会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什么叫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啊? 而且他们的目光时时刻刻去看一眼他们的领头羊,徐清,逢死战,将军先上,战士们便没有一个后退,这样的带兵军官,如此的军人队伍,才是所向披靡。 顿时,贺震飞觉得自己太幼稚了,脑海里有些战略战术就带得了兵吗?不能!带兵者,首先得让战士们信服,让他们忠心,自己指哪儿他们打哪儿,队伍的战斗力才会非凡。 自己所知道的太少,要知道的太多了。 贺震飞随着大家回到了徐清的战场,他们已经快打完了,徐清杀掉一个,还有两个,徐清对付一个,冷月唐妮联手对付一个,将他们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战士们也逐渐清理干净了敌人围了过来。 徐清手中把玩儿着银长剑,走在了一个身后,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剑刺进了他的脊梁,拔出来之后,带一股鲜红的血,面无表情。 另一个,被没打上架的朱柔一刀劈死了。 徐清说:“婆罗狗宗门高手藏挺深的,得让宗门协会出高手动作一下,回雁,联系一下青海居士,和她老人家要一下婆罗门高手的名单,然后交给我姐姐,两万铁骑,给我将婆罗门宗门的武功秘籍全抢了,人可以死,武学得有人继承啊。” 徐清走到了科学怪人的身边,道:“就这个架势,跟我回华夏吗?” 科学怪人摇头叹息,道:“唯一一个要求,给我一片无人打扰的净土。” 徐清笑问道:“妮子,把这老东西扔到沙鸣寺,有可能吗?让他老来大彻大悟,削发为僧。” 大家狂笑不止,不是因为戏逗科学怪人,而是,他们又打了一场大胜仗,而且是非常有质量的胜仗。杀外裔宗门人,是徐清手下的兵最喜欢做的事情。 徐清脸色变的严肃,道:“咱们可以动身回国了,我们是抢澳洲的军舰,还是抢桑扶国的军舰?” 唐妮说:“我挺稀罕澳洲的战略投送舰的,澳洲自身难保,用这投送兵力的大家伙,也没用了。把科学怪人研究的武器装上去,战斗力堪比一艘航母了吧?” 徐清说:“就这么定了,兄弟们,照顾一下伤者,处理一下牺牲兄弟们的尸体,咱们回趟家!” 华夏京城,总决策部终于动了,徐清在澳洲遇袭,习亦枫提交了绝对的证据,还有什么理由不向婆罗门开战?还有什么理由不覆灭了这个从古自今都不要脸的地区? 国外的付胜义将军是不能动的,一号首长亲自带总决策部众将军去西部战区点将,二号首长和秦毅将军对世界安全联盟发言。 “华夏对外主帅为徐清,他身系一州的安危,婆罗门地区对他进行暗杀,我华夏郑重声明,对婆罗门宣战。” 记者问:“要打到什么地步?” 想当年,美洲威胁一个地区,说要将其轰炸回石器时代,如今秦毅将军霸气回应:“将其打到世世代代对我华夏俯首称臣。” 做完了这些之后,西部战区司令员点将开赴战场,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以及沈德三去了西北,冬季,西北荒凉,那边有一个梅林灿烂的地方,那片徐清一家人和鬼影部队住过的地方,现在只有央金一人打理。小月儿也陪她在这里,可是小月儿对打理花园没什么兴趣,只和央金做个伴。 在众位首长到达的时候,央金刚刚收集了好多腊雪,准备回屋子里去,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本没有在意,虽然车牌很显眼,但她以为这些首长要去空研基地视察。 然后她发现这车队奔着自己来了,她当即到了门口,接首长们过来。 保镖打开了一号首长的车门,一号首长下车来,看到门口的央金,笑道:“当初被徐清捡来的小娃娃,如今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央金是徐清的干女儿,对于这些首长绝对不陌生,她上去鞠躬道:“各位首长,您们怎么会来这里呀,蓬荜生辉。” 一号首长笑道:“我们行路累了,知道这里有一个小仙女是我们徐帅的干女儿,想进来讨口水喝,不知道小姑娘欢迎吗?” 央金受宠若惊,道:“哎呀,您快进来吧,我帮您们做好吃的去。” 央金将诸位首长带进了院子,即便是冬季,这个地方也是繁花似锦,让人心旷神怡,一号首长对二号首长笑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看到小姑娘受苦之后能过舒心日子,我的心情瞬间明媚了。” 二号首长说:“外面战火连天,可我们华夏,还是其乐融融。” 沈德三说:“从前辈伟人到我们,几代领导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首长谈话间,那些警卫员和保镖们也开心地悄悄对话,他们说:“总算看到首长笑了。” “是啊,开始的时候首长看到那些出征的战士们一个比一个年轻,心疼啊,现在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他是觉得那些即将牺牲的战士们,死得其所了。” 沈德三看到墙角有个姑娘在摘梅花,身边有一只藏狐四处乱跑,他笑道:“小月儿啊,在京大读书眼看毕业了,连着翘课,现在于老还在联系她回去做个毕业论文,她就是不回去,原来是在这里过清闲日子呢。” 二号首长说:“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一号首长顺着二号首长的话往下说道:“徐清是个真爷们儿,他身边的小姑娘才能舒心。” 这时候,他们都看到了房间里摆放着的灵位,“家慈薛蓝之灵不死”,一股忧伤惆怅又涌上了大家的心头,一号首长说:“也有些巾帼英雄不弱于男子呀。” 首长们盘膝坐在一层不染的炕上,又开始谈工作。 沈德三摆开了世界地区,说:“中东军南下不得,西进没有意义,只能从阿拉伯地区出兵,徐清只是为了让瑞克带兵缠着他们吗?” 二号首长笑道:“老沈,行政上你是个人才,军事上,你可是个门外汉啊,你看徐清在非洲东部布局,武易将军在马尔代夫,东非有张环宇,如二鬼把门一般扼守着姚文青的出海要道,徐清的目的在此,瑞克在阿拉伯干的活,只是袭扰,不过从现在的态势来看,瑞克和粟青天的行为,已经远远超过了徐清的预期,阿拉伯人民的配合,也是非常重要的。” 一号首长点头道:“这个粟青天,有点儿咱们粟大将军的风范,我听说温一剑和徐婉儿那对宗门情侣去帮了一手,是吗?” 沈德三道:“是,幸亏他们去了,将姚文青引走了,要么粟青天不会打的那么顺利。” “美洲战场胶着,非洲战场胶着,澳洲被个桑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我预测,接下来几个主要战场,大西洋,太平洋,非洲南部,澳洲本土,东南亚东北亚,东欧,姚文青,瑞兹德,东条芳子,他们想一鼓作气占据大半个星球,但是他们没想到,战争一开始,就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我们要给世界安全联盟吹风,这次战争,是一个涤清世界邪恶势力的好时机,不许投降。” 一号首长就是这个态度,华夏就是这个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嘚瑟凶了,斩草除根。 这时候,警卫员进来了,道:“报告首长,战局有变化,第一,姚文青转移了进兵方向,将五十万大军留在了阿拉伯,其余兵马直奔婆罗门来了;第二,闽越地区忽然有了动乱,数百万闽越人冲击我方驻军。” 一号首长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的命令只有两个,第一,要让婆罗门国彻底服气;第二,闽越地区必须给我稳下来,那是我军出海的重要跳板;至于方式,我不管负责人用什么手段。” 华夏,曾经是一头睡狮,醒了,是一头温和善良的狮子,如今,有人想来欺负了,彻底漏出了獠牙,利爪…… 第0835章 恒河战事 徐清没想到姚文青会转移矛头,指向婆罗门,实际上是指向了华夏,一块儿骨头啃不下来了,便换一块儿骨头去啃,战略上没有问题,可是啃华夏,他难道不是疯了吗? 也许这就是姚文青最根本的目的,因为他所仇恨的,就是华夏军人。多杀一些华夏军人,对他来说,比抢地盘儿还开心。 姚文青是徐清的敌手,总决策部给徐清下达了命令,这场战争由西部战区赵司令指挥,他安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婆罗门即将成为一个战区,从进入二十一世纪,婆罗门便到处撩人,总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这次,中东军大军赶赴婆罗门,华夏西部战区开赴婆罗门,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扛不住,让开了路。 恒河,是贯穿婆罗门国南北全境的一条河流,有一片大大的平原,汉语称之为恒河平原。 赵司令知道,这里,便是战场。他也知道,自己的敌人,不止是中东大军,还有桑扶军队,还有婆罗门又重新组建起来的军队,甚至,婆罗门全民都仇恨华夏军人。 会很难打,然而,华夏不能输,如果输了,过去的几十年,就成了吹牛,如果输了,世界各方便都会认为,华夏能打的将军只有一个徐清,他们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徐清,华夏便无人了。 没过多久,中东军的先锋大军便压到了恒河平原坎普尔地区,天地一片苍凉,狂风,冰雪,黄沙,本身贫瘠的土地,要真的变回石器时代了。 赵司令为军中主将,率领西部战区六十万华夏陆军、空军,没有在最后方,而是在很靠前的地方,指挥部内,大屏幕中有全面的中东军布局,相信,中东军也拥有自己的很多情报。 即便有非常先进的技术,最前线,也不停有侦察兵你来我往的样子,各自的炮阵已经蓄势待发。 安静,百万活人在场,却如死地一般安静。 忽然,有一个队伍从远处驶来,一群深眼窝,鹰钩鼻的人,手中举着华夏的国旗,唱着华夏国歌,朝着华夏军队行来,因为在之前,徐清的学生崔甲带一队人回家时,没有身份可以证明自己,就是靠着高唱华夏国歌入境的。 战士们都知道,这不是华夏人,因为长相看起来就不对,可是看着那鲜红的华夏国旗,他们是不是寻求华夏保护的?前线战士不敢做主,询问指挥部,该怎么处理。 赵司令说:“此战,华夏不会有一点儿仁慈,因为华夏已经仁至义尽,不接受投降,不给予保护。” 即便如此,前线战士还是先鸣枪警告,那些人还往前冲,西部战区尖刀部队指挥官下令开火,车载机关炮,半梭子便将这群人打成了肉泥。 赵司令只将一个作战单位摆在了最前方,旅长叫郭卫国,三十八岁的大校,作为西部战区首屈一指的机械化步兵旅,被摆到了最前方,郭卫国依旧很不满意,因为他希望得到的命令是,直接打过去,自己的部队为尖刀,完全可以打出他们屎来。 面对敌人整齐的队伍,郭卫国道:“不靠谱啊,只要战端一开,咱们旅和敌人就是面对面硬刚,是一个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局面,咱们旅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西边有一个河谷,东边有一片山林,让部队和步战车分开,战士进河谷,战车去山林。” 参谋长道:“不行啊,上级把我们安插在这里,肯定有上级的意思,咱们别随便动了,如果咱们离开,咱们背后就是第一军团,和第六军团,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郭卫国心里很不高兴,这个参谋长是拉上战场的时候才给自己派过来的,说是国防大学教授,但是和他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张嘴上级,闭嘴请示,这还怎么打仗?可他还是压着性子道:“敌人第一轮肯定是炮击,人家想把射程调多远便调多远,咱们就算摆在这里,第一军团和第六军团该挨打,也照样挨打,咱们要躲炮,又不是脱离战场,执行命令!” 在郭卫国的部署刚刚成型,一声高亢凌厉的号角,猛然响彻了安静的土地。 “轰,轰轰……”中东军的炮阵首先开火,各型号炮弹,朝着他们这支摆在最前沿的机械化步兵旅的阵地上砸了过来。 郭卫国端着望远镜看着大口径炮火在自己阵地上爆炸的样子,喃喃道:“老子早算准了你们一定会将炮火砸在这里,娘的。第一军团和第六军团被炮火覆盖了,也和老子没关系,老子总不能上天给你们把炮弹扯下来吧?” 原先阵地上,每当有一枚炮弹落下,便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坑,参谋长冷汗直流,道:“幸亏转移了。” 郭卫国笑道:“兄弟,部队必须得有灵活性,靠指示打仗,得被人家打出屎来。”他拿起了对讲机,说:“前沿观察哨,有没有确定敌人炮兵的位置?” 下面的战士报告道:“在正东方向,十公里的位置。” 郭卫国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道:“兄弟,我要带十辆坦克去把那个炮团灭了,敌人如果冲锋,照着规矩打就成。但是炮火不停,务必一直躲着。” 郭卫国马上带了一支队伍出去了,敌人的炮阵还在开火,自己的炮阵同样在开火,而且是全线开火,全线尽是惊雷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爆炸之后,地面发出声声呜咽。 国内,全民直播这场战争的画面,所有人都紧张地对着自家的电视,或者是电脑,看着这场战争,这不是演习,这是实战,这是大家都不知道结果的实战。 全线炮火对轰,不知道湿润了多少人的眼眶,他们心疼自家的战士。他们迫切地需要知道战争的结果,民间又有了大批志愿者,支援前线,为了这场战争,民中有了口号,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就行了,要什么富裕,全部用来打这场战争。 郭卫国你亲自带队去了敌人一个炮阵附近,非常靠前,郭卫国一声令下,十辆坦克,125毫米的固体燃烧弹,连续在敌人阵地上砸了三波,现代武器简直可怕,三波固态燃烧弹齐射,将敌人的一个炮团变成了一片火海,高温引燃了他们的炮弹,一片狼藉,比较短的惨叫声是被炸死的,比较长的惨叫声,是一直在被焚烧。 郭卫国透过潜望镜看了一眼,命令道:“我们该走了,敌人前线部队的炮弹快打完了,他们大概准备冲锋占领阵地了。” 郭卫国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阵地,自己的旅团几乎没有伤亡,后面的第一军和第六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用各种方式防炮,却少有进攻,在敌人冲击而来的时候,第一军军长和第六军军长联合下令,炮火覆盖敌人的冲锋。 郭卫国没有参加战斗,还是把自己的队伍藏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上级没有给自己下达任何任务,这么说,他就是让自己自由发挥,执行一些穿插任务,他观察着敌人的状态,道:“先头部队,小十万人,想一鼓作气吗?想以少胜多?咱们的第一军和第六军有十五万,敌人想干嘛?” 郭卫国看着参谋长道:“不行,我还得去看看。” 参谋长说:“让侦察兵去吧。” 郭卫国回头看着他,道:“让侦察兵去?让侦察兵去反侦察!这次,咱们全旅一起去,这么长的战线,这么猛烈的炮火,敌人没有卫星,咱们的行动轨迹,他们能发现就有鬼了。” 参谋长道:“要不要请示一下?” 郭卫国开始还有一些好话,现在是彻底怒了,道:“你这个参谋长,请示请示,请示什么?参谋长负责提军事建议,别老给我缩脖子,这是实战,不是演习,要保证部队的灵活性,你能不能把你在国防大学里学的那些东西和实战结合一下?要不是老子的参谋长当年受了一次枪伤,这次上级不允许他来,比你管用多了,老子告诉你,再提和战斗无关的意,老子枪毙你!” 郭卫国当即下令,全旅和他走。 中东先头大军开始冲锋了,第一、六军的炮声不停,但是打在密如蝗群的人群当中,就是杯水车薪,杀之不尽。 第一军军长石定天,第六军军长吴曦仁,都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闽越时的战士,对实战,一点都不陌生,两名少将站在一起,看着疯狂的敌人,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稳如泰山。 石定天道:“看他们的架势,是想一鼓作气冲破咱们的阵型啊。” 吴曦仁点点头,道:“中东军南下,郑少棠就是用的这个战术,小股部队冲乱大部队的阵型,然后大军倾巢而出,他们是现学现卖啊。看看,炮火都挡不住,姚文青挺会洗脑。” 石定天道:“可是只学了个样子罢了,在这样强大的火力里冲杀,昏招!命令部队,在他们靠近到两公里的时候,用够射程的武器射击,趁着强大火力压制,咱们库存的手榴弹,得清理清理了,让特种部队去做个大大的雷区吧。” 军令就是这么下达的,怎么打,具体战术是什么,下面的战士自行定夺。 中东军总算冲破了华夏军队的炮火封锁,十万人,交代了至少三成,进入了狙击枪射程,敌人开始反击了,许多华夏机枪手死在了他们的枪下,华夏侦察连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第一军某步兵旅侦察连班长迅速带着自己班里的战士带着一批高精度狙击枪脱离了正面的战场,班长命令他们各自为战,每十分钟汇报彼此的位置,注意火力掩护。 有一名叫杨潇的十八岁小战士第一个找到了敌人的狙击手,嘴里咬着块儿泡泡糖,扣动了扳机,一发子弹正中敌人眉心,敌狙击手从狙击阵地上滚落下来,瞬间就被人流踩成了肉泥。干掉一个,他便迅速转移了位置,他不确定敌人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敌人的狙击手太多了,还是转移一下比较好。 敌人进入了雷区,一名连着好些天没有刮胡子的排长大手一挥,手下战士当场拉引信,雷区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怒吼,上万枚木柄手榴弹连续爆炸,火焰伴着硝烟,就如火神降世。 敌人确实是想用郑少棠用过的战术,用一支小部队进攻,只要不怕死,便一定会冲破敌人的防线,打乱他们的阵型,然而真打起来,他们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的突击步枪有了射程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五万人不到。 平原上打冲锋,岂不是靶子? 五万人不到,石定天军长和吴曦仁军长都觉得欣慰,然而再看战场,就算敌人剩下了五万人,还在继续冲锋,阵型一点儿都不乱,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攻上来。 石定天军长道:“敌人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分梯队吗?后面会不会还有?” 吴曦仁军长皱起了眉头,道:“让军用卫星看一眼吧,敌人后面是不是还有梯队。” 信息部门还没有传来消息,郭卫国旅长已经直接打过来电话了,说:“石军长,我们现在在敌人后方,我放了一架无人侦察机,被打下来之前,我们发现敌人每三公里一个万人队,信息兵确认,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联系,我想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是一鼓作气,咱们最前沿就摆了两个军一个旅,我想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是不惜一切代价吃掉我们三支部队?” 吴曦仁问:“你们看到了敌人多少方队?” 郭卫国回答道:“至少有五六十个,姚文青这仗到底要怎么打?这个消息我压着没放出去,一定会影响士气。” 石定天接过了电话,说:“郭旅长,你带你的部队要保持灵活性,以免被敌人全部吃掉,我怀疑,姚文青的根本目的,是要用他能用上的所有兵力,能吃掉我们多少算多少,就算是二十比一,他也毫不心疼,我马上通知上级。” 婆罗门百姓如今就有十三亿以上,桑扶国军队集结在此地有两百万,婆罗门两百万军队,中东军一百五十万,打西部战区六十万兵马,如果他们铁了心吃掉,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吃掉,那么,除非杀光,战争就不会结束。 赵司令听闻下面少将的这个猜想,心里也在打鼓,这仗要怎么打?六十万人就算换掉了他们五百多万人,也不能算是华夏赢了,六十万人杀干净他们的五百万人,什么仗能这样打?可是他不能再请示总决策部,上级的命令是把他们打服,很明确了。 赵司令重新定义了这场战争,要用自己的六十万人干掉他们五百万军人,全国备战,不会有增援,任重道远,赵司令一夜白头…… 第0836章 三喜临门 中东军的指挥官是姚文青,他亲自来了,也不需要再和瑞兹德啊,东条芳子啊那些人再联络感情,各自战事已然开启,能不能打赢,就各看本事。 当然也做了一些小调整,一百五十万大军驻扎在婆罗门国,自然要和婆罗门国的领头人联络一下感情,威胁他们,如果不从,华夏打你东边,中东打你西边,桑扶人乱你内部,如果从了,便联手打华夏,不管战争能进行到什么地步,利益都分给你三分之一。 婆罗门国一群傻逼,能有多大的格局?自然拍拍屁股跟着。 姚文青并没有多大野心,当世界的主人?他没那个念想,唯一想做的,便是让华夏军人付出血的代价,颠覆华夏这个五千年不倒的民族。 这些年来,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都败给了徐清,一直败一直打,矢志不渝,最终有了自己的天下,终于在这个世界搞出了大动静,在阿拉伯地区,尤其是在瑞克地区受到重创,失而复得的妹妹被徐婉儿和温三抢走,得而复失。 他痛定思痛,忽然想通了,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干嘛非要和徐清打呀?最初自己的目标也不是他,就这些年,他老找自己的事儿而已。 自己的目标就应该是消灭华夏军人,老和徐清扯什么犊子?自己带兵耗尽了华夏的主力部队,让华夏经济倒退回上世纪,便足够了,以自己的本事,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也不难,至于争霸的事情,让师傅苏子健来呗。 姚文青的心从浮躁变得安静,再也不急功近利,他也清楚了,指挥作战不是华夏这帮狐狸的对手,他的长项是训兵洗脑,命令他们进攻就好,现在五百万军队都归自己指挥,只命令他们往上压就好了。 姚文青一认命,可怕程度便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因为华夏有一句古话,叫万法自然。法,是学习的意思,万法自然便是一切都要学习自然,姚文青的认命,便是某种程度上的顺应自然,所以更可怕。 十万大军冲锋,战线长达二十里,硝烟弥漫,都说火山喷发,狂风引海啸最壮观,人类似乎总能创造出比大自然更加壮观的东西,可惜了,自己总是没办法弄到毁灭性武器,好在,世界上有毁灭性武器的三个大国不会使用这些东西。 一直打下去就好了。 姚文青在最后方,身边围着一群他最强悍,准备和徐清的小队正面决斗的队伍,听着电脑中传来前线的冰冷的数字,那是自己队伍的伤亡数字。 才半天不到,十万人就有五万人交代了,华夏的兵,果然能打,华夏的武器果然已经可以列在世界前排。 不过姚文青有自信,自己的兵就算死,也能死在冲锋的路上。姚文青默然片刻,道:“这么多人冲锋,华夏军人的阵地一定会往后压,想办法把咱们自己人的尸体抢回来。冬天了,虽然还没进腊月,但是这地方,战士们的尸体腐烂不了,放好了。” 他的手下都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家伙,手下的士兵也一个比一个没有感情,为什么会在意自己人的尸体,让所有人不明白。 此处战事不完,在回家路上的徐清也终于得到了这个消息,是薛飞的信息化部队,那个薛蓝一手带出来的团队将战争完整的视频给徐清传来了,敌人的位置,自己人的位置,敌人的运兵轨迹,自己人的运兵轨迹,一目了然,徐清心急如焚,都要炸了,华夏直接对婆罗门宣战,直接将六十万大军压在了他们的全境,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在婆罗门撕开口子和桑扶人,和婆罗狗大干一场,完全可以。 但是姚文青的出现,便让局面不是那么好看了,试想一下,如果婆罗门十亿百姓全面参战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华夏六十万大军就完全没有生存的地方了,难不能把婆罗门十亿百姓全杀了?不可能的事儿,一战二战加起来,直接死在子弹炮火下的人也超不过两亿。 战争就意味着灾荒,姚文青只需要在婆罗门人没饭吃的时候说这是华夏造成的,华夏军人再能打,也赢不了。 得想个办法,婆罗门人的思想基本没有开化,二战时候是一国奴隶,虽然有古文明,但早不存在了,但是他们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他们信仰佛陀。 想到这里,徐清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让整个婆罗门都放弃抵抗,到最后,便只有华夏和中东对决,俄斯地区也会和桑扶人撕破脸。 天冷,看到徐清在甲板上发呆,徐冰清,徐澈,唐妮分别给他拿出一件风衣来,忘记了徐清在南极修炼寒气到登峰造极,根本不怕冷,他们只是最单纯的关心。 可是徐清没接他们的衣服,他看到了海上的一个黑点儿,迅速飞上瞭望塔,端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匆忙道:“九点方向,快去一艘冲锋舟,把我妹子和我兄弟接上来。”话毕,徐清从瞭望塔上跳了下来,道:“我自己去吧。” 徐清着急,是因为真的思念他们,自己的妹子和自己的兄弟,徐清一掌便拍下了一艘冲锋舟,落入海中时,他从十几米高的甲板上跳了下去,踏水而飞,踩在了冲锋舟上,然后迅速冲向徐婉儿的位置。 远处,徐婉儿三人只在一页扁舟之上,随波荡漾,他们之间有心电感应,徐婉儿和温三一致认为,徐清一定会在这片海域出现,他们只需要一边走,一边等。果然让他们等到了,徐婉儿在一眼看到那艘军舰的时候,就说:“可能我哥在那里。” 果然徐清在冲锋舟上朝着他行来。 温三大喊:“心心相印。” 徐清回应:“印贼做父。” 温三说:“父相伤害。” 徐清说:“还能咋滴。” 温三和徐清相视而笑,可是他们之间的声音让听到的人都湿润了眼眶,徐清和温三这一路,磕磕绊绊,不离不弃,徐清彻底拯救了温三,徐清也得到了温三这个绝对靠谱的左膀右臂。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天涯海角,想相遇,就一定可以遇到。 姚姗姗也是泣不成声,被徐婉儿和温三救出来,她的心还没有着落,看到了徐清,她才认定,自己得救了。 徐清把他们接到了军舰之上,彼此表述这些年的离别,生活是怎样的。将赤焰仙子和若风仙子在神农架上的作为,以及他们的遗愿全部告诉了徐清。 徐清叹息道:“可惜了两位高人,一生只为爱情,旁人看来,蹉跎了人生,可是细细品味,她们一辈子过得其实挺充实的。” 徐婉儿说:“是啊,看她们携手而去的那一瞬间,我是最受触动的。” 徐清忽然笑容灿烂,道:“你们两个结婚了?” 徐婉儿说:“拜了天地,也见过了爸妈,就差你给我们个仪式了。” 徐清说:“我觉得也是,爸妈是高堂,但是主婚人得是我。妮子。” 唐妮凑到了徐清的身边,徐清说:“要么,今天来个双喜临门?” 唐妮起身喊道:“张楚,小飞,你们来。” 张楚和赵小飞正努力修炼自己的本事,澳洲一战对他们二人的影响很大,兄弟七个,数他们两个最弱,对战至强高手,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而且他们一个人用明刀,一个人用妖刀,自成一派,没有谁能教得了他们,只能自己摸索,奈何,他们的悟性又没有那么的高,只能努力,再努力。其实他们的水平也可以和宗门中人一较长短了。 二人来到唐妮身边,唐妮说:“听大哥训话。” 张楚道:“咋地了?” 徐清说:“不咋地。准备一下,你和赵小飞结婚,今天结,我妹妹和我妹夫也今天结。” 张楚脸色一红,娇羞道:“太突然了,什么都没准备。” 徐清拍了拍她的肩,直接喊话舰艇上的众将士,道:“兄弟们,准备一下,今天咱们有两对要结婚,做好吃的,准备酒水,准备新房了。” 战士们瞬间轰动了,连日打仗,他们也渴望有些热闹的好玩儿的事情,训练的也不训了,警卫也不站岗了,纷纷去忙碌。 赵小飞看徐清雷厉风行的样子,道:“大哥,太突然了吧?” 徐清笑道:“一点儿都不突然,你们的婚事儿,拖得太久了。” 徐清主持大局的时候,小徐澈找到了姚姗姗,对她千恩万谢救了自己的妹妹,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此生把她当干娘。 姚姗姗说:“你父亲会同意吗?” 徐澈说:“我父亲不管这个。” 两对新人结婚,当然是双喜临门,徐清只需下达命令,不必事事躬亲。 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徐冰清上前,悄声道:“今天其实是三喜临门,你的生日,我一直记得……” 第0837章 各自就位 军舰上面张灯结彩,徐清还是坐在摆放在甲板上的椅子上,看着全军穿上了常服,整齐划一的样子,心情挺好的。打了一路,大家的迷彩服各种碎,没有换衣服,是因为没有一件新的,但是他们人人手中都有一件常服,整整齐齐,保护的很好,上面有肩章有臂章,有国旗有国徽,他们留着,是在升国旗升军旗的时候穿。 现在他们为了两对新人的婚礼,他们换上了常服,布置了一条通道,他们坐在了两边,张楚和赵小飞穿着整齐的军装,走在前边,徐婉儿和温三则身着婚纱西装。 唐妮主持,道:“看看咱们张楚啊,怎一个白字了得?本来就好看,还白,便宜了黢黑的赵小飞,你们的赵爷了,来,兄弟们,起一大哄哦。” 徐清看着这一对,鼻子有点儿发酸,想到了当初见到赵小飞的时候,为了妹妹,孤身一人对付整个武警部队,那时候又不懂事又刚,如今变成了独当一面的赵爷,不说年龄,只说成长,真就如自己看着长大的。 张楚是一个内心受过创伤的女子,不管是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和一群怪物混三年,无论是谁,都会有些心理疾病,当初徐清选择彻底毁掉那个地穴,就是为了让张楚心里安稳,知道人定胜天,事实证明,这种行为是非常有用的,当时张楚就有点儿解开心结的意思,后来徐清带她打仗,尽显强悍,张楚心中那点儿心理病,逐渐就被凶狠的战场替代了,再后来被唐妮等人照顾得恢复成了正常人的心态,现在,他和小飞结婚了。 这一路,徐清比谁都知道他们这一路有多不容易,所以,感动,心疼。 张楚娇羞地抱着赵小飞的手臂到了台前,唐妮喊道:“下面这对金童玉女,兄弟们可能不认识,我得介绍介绍了,男,温三,江湖人称温一剑,是个屌丝。” 温三不乐意了,喊道:“妮子,小爷怎么就成屌丝了?” 唐妮就喊:“你啊,就是个屌丝,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和我们的认识的了?你小子偷东西啊,后来拿了一把木头剑到处招摇撞骗,不是屌丝是什么?” 温三更不乐意了,道:“妮子,那是我活得潇洒好嘛?” 朱柔自然是帮唐妮说话的,喊道:“温兄弟,那你当初到处调戏小姑娘怎么说?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遇到咱妹子的时候,你干了点儿啥?到后来还不是咱大哥帮你出气嘛?” 温三表情变得不自然了,喊道:“胖爷,人间不拆。” 朱柔哈哈大笑,道:“温兄弟,你能追到我们家妹子,是真有本事。” 唐妮道:“好了胖子,聊正事儿了,温兄弟,温一剑,曾无数次和徐帅并肩作战,在我们都还没有能力帮他的时候,温兄弟是他唯一的帮手,一剑刺死烟波客,保护婉儿周全,战士们,今天如果不看这身军装,你们得喊温兄弟一声二叔。” 温三被说得不好意思了,道:“各位,别听妮姐胡说昂,叫我小三就行了。” 战士们愣了一下,忽然哄堂大笑,温三被唐妮狠狠地掐了一下。战士们笑得更欢实了。 唐妮说:“在他身边的女子,大家可能没见过,但是我说出她的名字来,大家一定都认识,徐婉儿。” 战士们果然开始窃窃私语,当初为了保护他,徐清曾向全世界宣布,徐婉儿是他的妹子,于是,徐婉儿足不出户,便做到了天下谁人不识君。 徐清上台了,他是主婚人,曾经少年,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大家长,他说:“是爷们儿,就把自己的女人照顾好了。” 徐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安静下来,然后微笑地看着这两对,道:“兄弟,妹子,没戒指是吗?军中别的东西没有,就子弹多,兄弟们在子弹上刻了你们的名字,交换一下。就算礼成。” 在几名战士刚刚将子弹端上去的时候,林青鲤忽然趴在甲板护栏上不动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她端起了望远镜,又看了半天,喊道:“大哥,是膏药旗,有桑扶人的舰队。” 林青鲤说话时是带着真气的,整个军舰上的战士们都听到了,顺着林青鲤的目光望去,然后眼巴巴地看向了徐清。 徐清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是道:“妹子,兄弟,小鬼子来给你们送贺礼来了,反正礼成了,咱们打他一下。” 温三叫嚣道:“他娘的,害老子洞房不成。老子要杀几个人。” 徐清吼道:“全员进入备战状态,有过海战经验,或者有过的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战士留下,其余人,各自就位。” 徐清没有的让他们换作战服,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在全速前进,徐清看到,桑扶人在看到 自己舰艇上的华夏国旗,已经在准备炮火攻击。 徐清道:“近防炮准备, 信息兵,给我干扰敌军舰雷达,燃烧弹,给我全放到海面上。” 战士们对徐清这 几条命令一知半解,近防炮没毛病,信息兵没毛病 ,燃烧弹放到海里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都照做了,徐清从来没下达过错误的命令,也没 下达过没用的命令。 战士们的行动十分迅速,只能用雷厉风行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时候,敌人军舰的炮火已经砸了过来, 华夏有编号1130近防炮, 每分钟一万发子弹,一秒钟便有166发子弹打出来, 不管什么炮弹打过来,都能在半空中将其拦击,这艘军舰上的近防炮,是科学怪人最新研制出来的, 射速直接翻了三倍,因为这种武器是科学怪人要拦截子母弹的,母弹在半空将二十多枚子弹洒下来,破坏面积更大。 有这种武器,海面以上的武器,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徐清的这艘舰艇,徐清所担心的是鱼雷,舰艇最害怕的武器,便是鱼雷,无论排水量如何,一旦被鱼雷击中,必然沉了。可徐清并没有下达任何防御鱼雷的言辞,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各种“嗖嗖”的声音刺痛着战士们的耳膜,战士们捂着耳朵,目光却雪亮,因为他们看到了比空中的导弹更唯美的画面,因为海面上忽然有高达二十多米的雾,天地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战士们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徐清的想法,冬天,海面冰冷,有点儿便能冒出浓浓的雾气,被冷空气锁在半空中,久久不能散去,敌人没有了信号,只能机瞄,现在有了雾气,他们是啥也打不着,问题是,自己这边也打不着了。 贺震飞和张伟奇又想指手画脚,但是习亦枫和叶小寒把他们摁得死死的,说:“睁开眼睛看着就行。” 这一刻,天地间阴阳都混乱了,分不清时间,看不见日月,长天大海一片白茫茫,如蛟龙吐雾,徐清下了命令,道:“兄弟们,和我下海敢不敢?” 那些留在舰艇上的会水的战士们叫道:“敢!” 徐清当即带上了自己的装备,咬着一把军刀,带着一根绳索,跳入了海中,唐妮一干人,温三徐婉儿,和几百名战士一同进入了大海。 现在太平洋的水温在零下,普通人在海里只要十分钟就会被冻僵,徐清等有古武基础的人不在意,可是普通的战士训练再好,也只能撑到二十分钟,最多二十五分钟,再久,不死,也没有战斗力了。 敌人根本没有看到徐清带人下水,一帮桑扶鬼子叽里呱啦地在想办法将这艘华夏的军舰彻底打碎了,他们有七艘舰艇,难道还灭不了一艘?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使用鱼雷,徐清对抗得会比较艰难,但是徐清算准了他们不会使用鱼雷,因为造价太高了,一枚三百万美金,他们舍不得。 他们完全不知道,已经被爆炸声吓到空无一物的浅水区,徐清一干人就如一群虎鲨,正在朝着他们游去。 徐清在最前头,身上有红点闪烁,告诉身后战士自己的位置,他本人的速度就如一枚鱼雷,仅仅四分钟,已经来到了一艘桑扶军舰的底下,他露出了头,抬头望着,眉头拧出一股杀气,双手一拍海面,海面登时炸起了如水雷爆炸的水浪,徐清踏浪而出,拔高了将近二十米,稳稳站在了桑扶军舰的甲板上,徐清甩了甩身上的冰碴,对着一群正看着自己纳闷儿的桑扶鬼子冷笑道:“小毛贼们,你们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在这太平洋非战区执行巡航任务的时候,遇到我徐清吧?恭喜你们,中奖了。” 桑扶军人,和徐清脸贴脸干,完全就是被屠戮的一群,毫无反抗之力…… 第0838章 满门英烈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傍晚,海面四处鼓角联营,使得整个海面上悲壮凄凉,浓浓烟雾倒映海面,摇曳不定。 一艘舰艇对战不到十艘,打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势。 徐清登上敌人军舰,一把银长剑如银链,刀刀带血,他恨透了这些桑扶鬼子,没有一个华夏人不恨透了桑扶鬼子。 徐清首先清空了一个区域的桑扶人,人的名树的影,徐清一亮名号,舰艇上的桑扶人炸锅了,他们害怕地往后躲,控制了军舰上的大口径炮,要用这些东西将徐清炸死,一名头上还绑着膏药旗的桑扶鬼子调转炮口,对准徐清,有几十名桑扶人还在徐清面前,他不管战友的性命,只要尽可能地拖住徐清的脚步,可是他刚准备开炮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他只能仰起头来看的胖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脚将炮口踢开到了别处。 “轰”的一声巨响,一百三十毫米的炮弹直接打进了指挥室,后坐力将这门炮也顶到了海里。 世界上生猛的胖子,朱柔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那个,他盯着这个桑扶鬼子,道:“蒙圈了吧?傻逼了吧?怎么就不知道老实呢?” 朱柔从来不在意身前身后是不是还有敌人,上前一巴掌拍掉他的头盔,用绳索缠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扔下了甲板,另外一头挂在了桅杆上,朱柔要把他吊死,阴狠毒辣可见一斑。 这帮桑扶人在接受战前动员的时候,一些在二战时候欺负过华夏人的活千年的老王八和他们说,华夏人仁慈,如果没有逃生的办法,就举手投降,他们会对你很好,可是眼前这一群根本就不是这样,他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在那名桑扶人被挂在船壁上的一刻,林青鲤破水而出,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借力上岸,“咔”的一声,这桑扶人的脖子直接被踩断了。 有了投放下去的绳索,战士们一个接一个露出水面,顺着绳索爬上了桑扶人的舰艇,有徐清这一批强者打头阵,战士们毫无压力。 唐妮头脑活泛,在登上舰艇之后,将桑扶鬼子的冲锋舟全放了下去,战士们便不必非要登上舰艇,上了冲锋舟,便整理枪械,对船上的敌人进行攻击,不知道其他部队战斗力如何,就这一批,弹无虚发,他们可是从三十万大军中冲出来的人。 蜀地哥仨显然不愿意远远地开枪,顺着绳索爬上了战舰,刚上来就看到了三个桑扶鬼子,枪械保险还没开呢,老二顺手将一瓶子汽油砸在了他们的身上,老四也急了,把个信号弹打在了他们的身上,“轰”的一声,三个桑扶鬼子燃烧了起来,顿时,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这时老四才正确手持一把自卫手枪,打死了一个,在他要打死第二个的时候,老大摁住了他的枪,道:“干嘛打死,烧死多好?” 弗兰克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想干点儿什么,却发现自己和这些华夏人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有点儿羡慕,不止是羡慕徐清手下的这些优秀的士兵,而是羡慕华夏几千年没有间断的文化符号,正是这些文化让他们有骨气,有精神,让他们的气势永远在一个频道上。 华夏一直崇尚中庸,侠者仁心,总是让外国人肆无忌惮,但是华夏不止有侠者仁心,还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还有,“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他们有自豪,有血泪,有不甘,有仇恨;他们明白,他们是当今华夏伟大复兴的中流砥柱,复仇,从他们开始。 弗兰克成为了当今华夏和桑扶大战的第一个认认真真去体会的异族旁观者,让人可怕。 吊死的,烧死的,有被一枪打死的还不解恨,还上去补一枪,补一刀,踩一脚,吐一口唾沫,弗兰克忘记了战斗,发呆地看着四处作战的华夏军人,然后他发现,徐清的孩子徐澈也出现在了这艘军舰上,他嘴里咬着一把匕首,没带枪,只有一根带爪的绳索,才八岁多,他本没有多大的力量去打桑扶的正规军,可不知道谁教他的本事,他将飞爪挂在桅杆上,用臂力对抗重力,游荡到一名桑扶人的身上,一刀便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根本不停留,收起飞爪,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么小的孩子,杀敌,已经如此熟练。弗兰克忙着把目光看向了徐清,他发现徐清在这艘军舰的最高点,端着一把狙击枪,已经在攻击下一艘军舰的人。 弗兰克当初和徐清交好,多是看在徐虎等人的面上,后来是被徐清的人格魅力吸引,而现在,他更加不敢和华夏为敌。 他看着徐婉儿和温三在敌人中窜梭,想起了华夏的一个形容词——满门英烈。 也许是海面的火热驱散了空中的乌云,阳光灿烂,风平浪静,徐清下达了下一个命令,武装直升飞机进攻。这已经到了清理战场的阶段了。 被叶小寒和习亦枫摁着的张伟奇和贺震飞看得目瞪口呆,徐清就用这样的方式打了一场胜仗,用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问世间谁敢用这样的手段打仗?可是徐清明明用了战术,张伟奇和贺震飞搜肠刮肚地想这是什么战术,他是怎么将这个战斗打得如此顺利的?每一个节点他似乎都算的非常清楚,终于让他们想到了,徐清的战术只有八个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于战场的敏锐感知,是徐清最强的本事。 因为这片海域已经极其靠近华夏,这场战斗瞒不住了,华夏官方,世界军方全部得到了徐清在太平洋以一艘战舰干掉敌人近十艘军舰,桑扶人有八千多人,只有一艘军舰带着几百人逃到了一个小岛上,官方没有对此作出结论,是因为他们知道徐清还有后续手法,他肯定不会留下一个桑扶人。 而徐清却没有追击,这让华夏和世界非常费解,这不是徐清的风格呀。 在晚上,那个岛屿上桑扶人的残兵败将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鳄鱼群,全部葬身鳄鱼口,无一幸免,他们才明白,徐清是故意让他们躲到那个岛屿之上的。借野兽之后口伤人,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 总决策部内老将军们每天都在指挥部内关注世界局势,婆罗门他们暂时把目光从婆罗门收了回来,那里的仗不是一天半天能打完的,徐清要回来了,他们要想怎么才能把徐清回国这个事儿变得有意义。 一位老将军说道:“徐清是战无不胜的徐清,徐清是华夏的徐清,徐清的户籍所在地一直在第六部队,不管他在北非长安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都是华夏的徐清,现在世界上有很多声音试图把徐清和华夏分开,这次他回国,应该有一个主题,是回家。狠狠打一下那些扬言徐清是非洲英雄这样不怀好意的言论。” 这个提议是必要的,因为徐清开辟了北非长安国,对于华夏是一件非常有民族自豪感的事情,但是国外势力为了消除徐清的民族自豪感,一直放出一个言论,徐清不是华夏人,这怎么可以? 其他老将军纷纷附议,这时候,叶老将军的电话响了,他示意大家安静,说:“是徐清打来的电话。” 接通之后,徐清说:“老爷子,我准备从华南珠江海进入,没什么问题吧?” 叶将军环视了一圈老将军们的表情,确定了自己接收到的信号,说道:“没问题,只是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美洲现在自身难保,就越发不想让华夏安稳,那边有许多美洲特工在捣乱,怕你遇到什么麻烦。” 徐清笑道:“我还怕什么麻烦吗?华南珠江海的事儿我听说了,我原本就打算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老爷子,我的意思是,您给当地官方下个命令,我们一千多号人,需要一个通道。” 叶将军大笑道:“你这哪里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啊?你这就是通知我一声,小清,欢迎回家呀。” 徐清笑道:“确实是想家了,回来看看,交代一些事情,安排妥当了,就又得走,好了,不说了,您注意身体。” 徐清挂掉了电话,李老将军说:“我们还是别在这儿想馊主意了,小清这些年身在国外,心系国家,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他会处理的很好,我们还是想想婆罗门的战事吧,五百万军人,十亿婆罗门人的根本目的是吃掉西部战区六十万军人,老赵压力大啊,战士们也根本施展不开,要如何是好?” 叶将军眯起了眼睛,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因为现在婆罗门战事打得不是很好,我们现在需要一次大战的胜利,这个办法才能执行,不过从中东军,桑扶人和婆罗门军队的凶残来看,我需要的这次大战的胜利,很难啊。也不知道这次天下风云际会中,能不能再出现一个帅才,事事用小清,他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第0839章 埋在华夏 华夏再出一个徐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徐清不是应运而生的天之骄子,是他身边的自己人和敌人,以及他自己把他培养出来的。就这一条人生轨迹,放眼世界,也不会有谁能走出一条同样的路。 可是再出一个帅才,并不是什么难事,华夏人杰地灵,还能出不了一个人才?叶老将军有那个状态,说了那么一番话,是因为他还不太了解唐妮朱柔这帮猛将,在他的印象里,唐妮那些人还是需要徐清来带的孩子,长安国风生水起,他们都觉得,是薛飞带兵有方,是苏雅的经济搞得好。 而百战不殆,是徐清带的好。 乱世出英豪,这话不假,但盛世就没有吗?有,而且有很多,不过需要培养,既然世界有人主持大局,人才就不可能自己蹦出来,需要培养。 近乡情怯,珠江海已经遥遥在望,徐清一直在长吁短叹,上次离开,是带女儿去南极,好久没回来了。徐徐海风吹得他衣衫乱摆,三十而立,他变得更加内敛,面容一如既往地好看,但再也不是锋芒毕露,目光如刀,现在就算是一号首长和他隔桌而坐,也不会摸准他的门脉。 徐清将叶小寒习亦枫,张伟奇和贺震飞叫到了自己身边,鱼回雁一直在陪同,以至于洪剑和川蜀哥仨以为徐清有什么作战任务,就全凑过来了,徐清显然不想让他们听到自己的部署,有意支开,说道:“一个个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要回家了,让战士们剪剪头发,刮刮胡子,要见爹娘了,精精神神利利落落的。华夏军人,得有军容军纪呀。要么后果不堪设想。” 徐清非常无意的一句话,让洪剑的背后发凉,因为徐清的话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战士们不顾军容,内务自然也不会注重,内务不注重,生活作风便会出问题,没了规矩,还怎么打胜仗?这段时间大家一直神经紧绷,才没出现问题,若是以这样的状态回国,舒服几天便会出事儿。 洪剑急忙带人去办这些事情了。 身边没有了不需要的人后,徐清表情便不再严肃,笑看着鱼回雁道:“还是姑娘们到什么时候都在意自己的外貌。二百鬼影,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开始,鱼回雁就一直特别喜欢调戏徐清,各种暧昧,从薛蓝牺牲后,反而有些不敢了,毕恭毕敬,对于徐清的调笑,她也是一笑了之。 徐清又说:“鬼影二百人,没一个牺牲的吧?” 鱼回雁脸上挂起了按捺不住的自信,道:“全好好的,我们鬼影比男兵强,主要是你教的好。” “哈哈,嘴真甜。”徐清点点头,看向了身边的人,收起了笑容道:“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我要用你们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做梦也没想到,姚文青会把矛头对准华夏,在婆罗门首先和华夏展开决战,我一直以为那是桑扶人最想做的事情,以至于没有准备,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让青海居士调查婆罗门高手,再由我姐姐去剿灭,是不是有作用,婆罗教有十亿信徒啊。”徐清摇了摇头,道:“没有。” 大家都非常认真地看着徐清的脸色,不敢错过一个字,因为他们明白,婆罗门的局面绝对困难,单靠赵将军,办不成这事儿,徐清要做的不是将中东的兵运出来,他要耍一些阴谋。 徐清继续说道:“婆罗门是一个极其有信仰的国家,可是他们的信仰不咋地,要不也不会有许多变态的传统,有信仰没智慧,其实是很好骗的,桑扶人,中东军和本土军队,五百万军人,不尿他,我担心的就是那十亿群众,我有个想法,给他们的百姓传递一种思想,以星星之火燎原,腐蚀了他们的精神,然后借他们的百姓,去打压那五百万军人,冲击婆罗门当局。” 习亦枫皱着眉头点头,道:“其实我也想到这个方法了,可是婆罗门的群众对华夏始终有芥蒂,要想摧毁他们的决心,就一定要有一次大战的胜利。” 习亦枫的频道是和叶老将军在一个频道上的,这就是叶老将军的意思,需要一场大战的胜利,之后使用徐清刚刚说的这个手段。 徐清显然有更好的办法,他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婆罗门全境开战,百姓没饭吃,民以食为天,到哪儿都一样,冬天,婆罗门百姓很快便没饭吃了,有奶便是娘呀,婆罗门百姓为了吃的,岂不是就跟着你们指哪儿打哪儿了?” 徐清叹了口气,道:“除了用婆罗门人打婆罗门兵,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这是最有效的办法,绝对让他们现在的统治颠覆。”徐清站起身来,道:“小小婆罗门,敢和我华夏作对,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华夏祖宗早已经将所有的排兵布阵,人性哲学研究得透透彻彻,纵观古今,华夏哪一次王朝更替,不是因为没饭吃?就是不能让婆罗门百姓觉得,是华夏害的他们没饭吃,本来也不是呀,对不对?” 习亦枫说:“是我们去做这些事情吗?” 徐清道:“当然,不过你们是华夏未来的底蕴,不能露面,要扶持傀儡,贺震飞,你不是想当将军吗?我倒要看看你在婆罗门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但是,你要记住,你的祖上是华夏老帅,你的骨子里流着华夏英雄的血,宁记家乡一捻土,莫念他乡万两金。” 贺震飞道:“当然,徐帅,您就是我的榜样,我死了,也得埋在华夏。” 徐清点点头,道:“我信你。”说着,徐清又看向张伟奇,道:“不瞒你说,我是要干掉你的,因为冰清断手,我妻子牺牲,都亏你推波助澜,当时没杀你,是因为你是张将军的公子,张将军是我很尊敬的,他老来得子,我也不能让他绝后,这么一路,我也看出你的确是有才华,也有胸襟,我又做了一些心理建设,你的的确确是无心之过,我便不杀你了。” 张伟奇一句话也不敢说。 徐清道:“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那儿吗?纸上谈兵!我希望你记住几个词,天时,地利,人和以及,顺应自然。” 张伟奇点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 徐清道:“别再让任何人的命给你交学费了。” 张伟奇彻底屈服了,屈服给了徐清,如此心胸,如此目光,这样的人格魅力,如何能不屈服? 徐清说:“回雁,他们再那边工作开展的如何,还得看你工作的如何,辛苦一下吧。” 鱼回雁抿了抿嘴唇,道:“现在就走吗?我想看看如锦,我好久没见她了。想她了。” 徐清道:“我姐姐去婆罗门,如锦也在,你们都在一起。” “想见你了怎么办?”这句话是鱼回雁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了。 徐清心里明白,道:“我徐清何德何能啊?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结果,薛蓝和我说过,给时间一点儿时间。” 在到达珠江海港口的时候,姜尚武和林涛带队来接的,徐清早已经和他们通了气,他们安排习亦枫等人悄悄潜到婆罗门,临走时,徐清对叶小寒和习亦枫说:“那边的局面,就拜托你们了。” 叶小寒和习亦枫总是想跳上世界舞台,他们自己尝试了好几次,首长们推波助澜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主要是徐清没给他们机会,因为徐清总是在世界上更为深刻的地方行走,明白以叶小寒和习亦枫的本事,守江山不是难事,但是他们斗不过像瑞兹德和东条芳子这样的人,他们要是能处理了婆罗门这么复杂的局面,华夏才算是后继有人。 —— 入冬之后,婆罗门便没见过太阳,整日阴沉沉的。 指挥部内全是司令部参谋,赵司令这只头狼不在。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呆了两三个礼拜没出门。 风雪满满,警卫员将饭菜端到了赵司令办公室门口,道:“司令员,吃饭了。” 里面传来了赵司令的声音,“先放着吧。” 警卫员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可怎么办呀,司令员又不吃饭了,饿了的时候就去炊事班找一些冷菜冷饭,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他知道,这一仗对司令员来说,责任重大,一点儿打不好都不行。 就在警卫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小伙子,给我吧。” 警卫员回头一看,他呆住了,怎么没想到,竟然是司令员的夫人,端庄贤淑的一个大女人,警卫员惊喜地想,司令员现在神经估计都要崩断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夫人的安慰,他说:“夫人好。” 赵夫人端过饭菜,直接打开了赵司令的门,赵司令皱眉道:“不是让你放门口么?” 赵夫人看到丈夫一头白发,眼神中尽是心疼,道:“你看你,这么些年,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眼前这一场仗把你折磨成了这样?” 赵司令听到动静,惊讶地抬头,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赵夫人道:“还不是总决策部的那些你的老战友担心你压力太大,让我来照顾照顾你?什么事儿把你难成这样?” 赵司令叹了口气,道:“什么事儿?六十万战士的命啊。” 赵夫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一万个困难,就有一万零一个解决困难的方法,先吃饭,你要把身体拖垮了,六十万战士更没指望了。” 赵司令见到夫人,心情变好了,道:“好,吃饭!” 警卫员在门口没走,听到里面的动静,脸上的笑容也浓浓的,到底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呀,这时,一名通讯员过来了,喊道:“司令员呢?” 警卫员说:“吃饭呢,你别打扰了。” 通讯员说:“不打扰不行啊,徐帅来电话了,要让司令员亲自接听……” 第0840章 保护他们 警卫员听过徐清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他此生最佩服的人是赵将军,第二佩服的人,便是徐清,世人都道他第一次发迹是卓木防御战,可是警卫员明白,徐清的第一次发迹,是斗杀巴菲特。 徐清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一定是针对婆罗门的事情,有徐清帮衬,比赵夫人来可管用得多。 警卫员急匆匆地进了首长办公室,连报告都忘记喊了,道:“司令员,徐帅来电话了,联络到了信息部。” 赵司令本身对警卫员的毛毛躁躁很不开心,可是听到徐清这个名字,他怒意全无,大笑一声:“哈哈,徐清这小娃娃来电话,在太平洋上将个桑扶人打的跑到了鳄鱼窝,才想起来华夏进攻婆罗门,其实是他默许了习丫头给华夏出得主意?饭先不吃,我有预感,小娃娃有好主意。” 赵夫人笑道:“都成主帅了,军衔在中将和上将之间,靠上不靠中,你还叫人家小娃娃。” 赵司令道:“那怎么了?徐清这小子,我虽然没带他,可是他小时候我去第六部队,还抱过他呢,走,去接咱们徐帅的电话。” 徐清带兵在海边,没有马上登陆,是在等待着军队给他们送一些干净军装,趁着这个时候,给赵司令打电话,让他配合一下习亦枫等人的行动。 难怪赵司令叫徐清小娃娃,徐清听到赵司令的声音,便老老实实地说道:“赵司令,听说您在婆罗门遇到麻烦了,怎么样?用不用帮您?” 可不是毕恭毕敬嘛,都用“您”字,但是这话,简直是儿子大了,故意让老子认怂的,赵司令哪儿受得了这个?道:“小子,翅膀硬了哈,敢埋汰我。” 徐清乐呵道:“我哪儿敢啊?赵司令,用不用我帮您?” 赵司令道:“不用,西部战区不用帮忙!” 徐清道:“好了,您把心放肚子里,我的鬼字号部队已经过去了,亦枫和小寒也过去帮您,您坚持坚持,用不了半年,就有效果。好了,先不聊了,我先回家看看,随后和您并肩作战,现在您也不是一个人,付胜义将军,胡一天将军都会配合您,斯坦国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司令挂了电话之后,对妻子笑笑,道:“这小毛孩子,还真长大了啊。媳妇儿,给我拿迷彩服,去指挥部。” 赵司令大松一口气,有了徐清这个底气,小小婆罗门,不过跳梁小丑。 赵司令来到了总决策部,道:“老伙计们,下达命令,把第一军和第六军招回来,换十个机械步兵旅上去,和他们打游击。” 众位参谋看到赵司令的状态之后,都松了口气,看来老爷子有办法了,赵司令来到电子地形图前,道:“郭卫国旅长还联系不上吗?” 一名参谋长道:“联系不上,我们怀疑,郭卫国旅已经被吃掉了。” 赵司令笑道:“不会,我去郭卫国的旅突击视察过,这个旅,就是一块儿金刚石,敌人吞不了。一国要灭战区?一国的羊,想消灭我六十万狼?开玩笑,我们要打他一场大战役!” —— 为了军容严整,徐清一直在等待珠江海军方送一些常服过来,本来已经在路上了,可是等了很长时间,徐清等来了一个电话,说是运送过来的常服在半路上被一些戴口罩的悍匪烧了。 徐清真是没有骂这支运送队伍的力气,起身命令:“所有人,穿上我们的作战服,带上我们的单兵装备,随我登陆,妮子,让舰队过来收了我们这艘军舰。” 作战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是战士们因为要穿着它打仗,有空就将它沾上的鲜血和汗渍清洗干净,大家换好了之后,咋一看衣服,总觉得像打了败仗,但是再看战士们的精神风貌,徐清忽然乐了,道:“我真是瞎操心。”他清喝道:“所有战士听令,以两列纵队集合。” 战士们终日里行军打仗,但到底是正规军,而且是精英中的精英,不足两分钟的时间,战士们站得整整齐齐,徐清命令:“挂旗!” 朱柔举国旗,洪剑举军旗,徐清走下甲板,唐妮命令:“向左转,齐步走。”一行人才下了军舰,才踏上甲板,才走出港口,便听到了一阵欢呼声和呐喊声,看到了人群中,大家都举着国旗,一片红,不远处还挂着横幅,写着“欢迎英雄回家。” 面对大家,徐清亲自下令,“敬礼”。 战士们笔直站立,对华夏百姓敬礼,久久没有放下,此刻,战士们的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总算没有让自己背后的百姓失望。” 此刻,百姓们也流出了眼泪,因为他们看到了战士们衣不遮体的样子,心知道,他们是真的受苦了。 徐清开始动作,战士们跟着他步伐整齐划一地行走,按照当地官方既定的路线,去停车场。 路上,徐清只带兵走属于自己的一条通道,走楼梯,下电梯,完全是笔直的一条线,从各个角度都看不出有一点儿偏差,珠江海是一个经济特别开放的地区,势力错综复杂,有许许多多媒体,拍下了徐清带队前行的这一画面,华夏军人,真的给世界争光了。 然而,在他们彻底走出港口时,便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人群中出现了许多戴着口罩,戴着头盔的人,而他们眼前的路,已经封锁了,有许多大粪,还有垃圾,还有各种挡路的坏了的车辆。 徐清本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此地的悍匪竟然是如此猖狂,他肚子里有些火气,他耐着性子出门,马上感觉到有几竖激光笔的光线在照他的眼睛,他戴上了墨镜,继续前行,可是,马上便有几枚自制的催泪弹扔进了队伍里,战士们身经百战,有一些战们迅速将催泪弹放在了密封包裹当中。 人群中,那些爱护华夏军人的百姓马上有了行动,他们喊道:“我们的军人一直在保护我们,今天我们要保护他们。” 百姓们和暴徒们扭打在了一起,徐清是真的火了,道:“用火线枪将地面的垃圾清理干净。咱们继续走,别管他们,一群跳梁小丑。可是,百姓们不能受伤。把扬声器给我。” 唐妮朝天开枪,制止了众人的骚乱,徐清接过了扬声器,喊话道:“各位同胞姐妹,骨肉兄弟们,请你们住手。” 民众全部看向了他们,徐清说:“我徐清,代表我的部队,感谢大家能来,我回了家,看到有这么多家人等我们,我很感动,正因为你们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希望你们受伤,现场有些复杂,请你们回家,请相信,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我们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们呢?” 此地的华夏百姓真的素质非常之高,徐清话刚说完,那些百姓们便回家,而且是有秩序的撤退,街道上连一辆车都没有,可是他们并没有走很远,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在看。 很快便将那些蒙着面的,有很多美洲澳洲还有欧洲的匪徒暴漏了出来,他们还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吃屎吧,军队。” 火线抢将地面的污秽全部烤干了,战士们继续走在了干燥的路上,徐清耐着性子,不喊话,继续朝着停车场走,可是徐清不喊话,这帮土匪开始喊话了,“你们假仁假义,你们是垃圾,你吃屎吧。”就像人们吵架,更生气的,往往是吵的最欢的那边。 匪徒们用各种硬物朝着队伍里扔了过来,徐清不说话,战士们岿然不动,终于,有一个战士被一块儿石头打破了头,徐清恰好看到了,他拿起扬声器,喊道:“我们部队,为第一线作战部队,阻挡我们前进脚步的人,我们都视为干扰军务,耽误我们行军,我们将把你们当做敌人,如果你们有话要说,请摘下口罩,站在我的面前,好好说话。” 那些匪徒们听懂了,不叫唤了,徐清下令继续走,战士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气,这么好吓唬吗?果然,他们不是那么好吓唬的,憋着放大招呢。 不远处,竟然挂起了好几面国旗,一群悍匪竟然举起了火把,把国旗点着。 徐清的目光终于瞪了起来,他吼道:“快点儿,护旗!”几十名战士急忙扑了上去,没有水,他们便用自己的身体压灭了火焰,用自己的手拍灭了火焰,然后小心地将国旗收了起来,徐清瞪着眼睛下达了命令,“包围……” 第0841章 人生艰难 一群刚经过厮杀的疯子,按着性子忍了他们一路,这帮无脑的匪徒们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停地招惹,持续招惹。 当然,徐清能忍,徐清看出来他们的无知,这些人除了有目的的外国牵动者,大部分当地人都是思想未开化的傻子,不值得大动干戈,他们一旦没有了支持,便会老实的跟猫似的。杀手一般是收钱办事儿,价格相当高,可是这些人,不过拿人家几百块钱工资当外块,能聪明到哪儿去? 但是,他们成功激怒了徐清,触及了他的底线。 国旗是国家的象征,神圣不可侵犯。 徐清一声令下,千余战士马上脱离了队列,迅速散开,将这几百名匪徒包围,世界上最优秀的特种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何况这些小猴崽子? 三四百个人,被怼在了枪口之下,甚至还有人觉得是在开玩笑,似乎是习惯性地认为像曾经一样,当地官方只是驱散,却根本不睁大眼睛看看,现在是包围啊。 他们喊着:“一帮人模狗样的,装什么孙子?你们就是一群垃圾。” “你们该死!” “你们吃大便去吧!” 到现在为止,徐清还非常冷静地看着他们,根本下不了手,自己在外打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谁家孩子犯错误了,当爹娘的会执行死刑?大义灭亲这个词汇,在徐清看来就不是一个褒义词,就像张伟奇犯错了,他父亲就真的想把他枪毙了? 战士当中,有三个人没穿军装,徐婉儿,温三,和徐冰清。 徐冰清如今性子已经被磨的心如止水,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有火,她悄悄看着徐清,那张愤怒,却在克制的脸颊,一下一下地拨动她的心弦。 有一个闹事儿的朝着徐清打闪光灯,吼道:“喂,孙子,看这儿!”他竟然又将上百面国旗扬了起来,取出了打火机,一名战士见状迅速冲上前去,可还是慢了,这个人将国旗引燃,战士本想扑灭火焰,哪想到,这个匪徒竟然在国旗上泡了汽油,“轰”的一声便燃烧了起来,战士顿时处于火海之中。 远远观望的华夏人民顿时泣不成声,他们本以为自己是爱国的急先锋,在这些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国家尊严的战士面前,那么卑微。 对于徐清来说,并不是身上有了火焰,就救不了了,他及时上前,将一股寒气打出,熄灭了战士身上的火焰,幸好还没有烧起来,身上只有一些红肿,用芦荟胶就可以治好,而那些国旗再也无法挽回了。 终于,徐清动了杀机。 有一个多事儿的人将一股黑墨用水枪喷到了朱柔举着的国旗上,徐清迅速拔枪,将那个闹事儿的人当场处决,一枚子弹正中其眉心,那人倒地。 要命,有什么难的? 此刻,徐清再也不心疼,更不心软,因为从此刻开始,徐清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敌人,他从未对敌人心慈手软过。 整片区域,不再有声音,唯有徐清头顶的那面国旗在随风飞扬,终于,匪徒中有人喊道:“他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冲啊……”这个人的声音还未传开,再被徐清当场击毙。 徐清说话了,字字诛心,“给老子把口罩摘了!” 战士们的杀气,让此地如死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杀气?战士们入海作战,将一群虎鲨吓跑了,连最本能的凶残的食肉生物见了都怕,何况是这帮有思想的人?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们哪儿敢见天日? 徐清迈步上前,走到一个二十多的小子面前,将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道:“做个榜样,把口罩摘了!” 那个年轻人浑身颤抖着要摘口罩,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no!” 徐清眼皮一翻,将那个外国人当场击毙,他再次命令,“给老子把口罩摘了!” 谁敢造次?他们将口罩摘了下来,有一个带头的,后面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徐清看到了许多金发碧眼的面孔,他下命令道:“把无知华人和外国人分开。” 几百人当中有一半是外国人,徐清用清冷地声音询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国家来的?” 这帮外国人哪里敢说话?徐清知道他们的来历,可是如果问出了他们是美洲来的,加勒比海的联合作战还继不继续下去了?徐清道:“战时,你们来我的国家,我有理由认为,你们就是一群间谍,来人,给我执行枪决!” 对于徐清的命令,他们是不折不扣执行的,战士们一拉枪栓,只用了一梭子。处理完之后,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战场,还当地一个安宁。 而那些无脑的匪徒,当场瘫软在地,屎尿流了一地,徐清走到这帮人的面前,道:“把这些人铐起来,带回军方处置。去军事法庭定罪。” 徐清对那些远远看着自己的爱国人士道:“建设美好城市的重任,还得交给你们,你们不要怕,不要怂,因为我们都在保卫的祖国,不过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而已,我们始终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有你们的支持,我们更有力量,我也对你们做一个保证,我们军人,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儿伤害!犯我中华者,远之必诛,近之,也必诛!” 徐清的态度,就是华夏军方的态度,对于眼前的这个事情,徐清没有赶尽杀绝,点到即止,但是这个杀鸡儆猴的手段,让那些处于风口浪尖的人,面对了最残酷的死亡。 徐清带队走了,一路上再无人敢扰。 此刻,徐冰清漏出了笑容,在她身边的徐婉儿悄声道:“冰清姐,你喜欢我哥啊?” 徐冰清一点不掩饰地说:“我想嫁给你哥。” 徐婉儿笑道:“我哥现在可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嫁哟,任重道远呀。” 徐冰清望着徐清,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有一肚子话想说,却不知道和谁说。” 徐婉儿揽住了她的手臂,道:“爱情这东西,应该让人快乐,不应该让人忧郁,忧郁了,那就不是爱情了。” 车场,有当地军方保护,没有被冲破,徐清本想遣散大家了,趁着这次回国 ,大家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因为战事才刚刚开始,后面会更加艰苦,可是徐清发现,战士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徐清纳闷儿道:“咋了?缺钱吗?没脸见江东父老?你们可富得流油。” 后来有一个战士解释之后,徐清才明白,他们是在纠结自己的单兵装备该如何处理,华夏军队严格要求,非任务,是不允许带装备进入社会的,徐清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和他的队员都有最高级的持枪证,人数少,也容易管理,然而眼前的人数太多了,一千多人持枪进入社会,说不定就会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 放在哪里呢?寄存到附近军方,徐清不大乐意,心里不踏实,虽说是兄弟部队,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儿,放到第六部队又有点儿太远了。 还是唐妮给出了一个意见,她说:“要么放在山外山脚下?让当地警方看管一下?” 徐清摇摇头,道:“要是苏子健下来抢怎么办?” 洪剑说:“咱们不是回京城吗?我要回老部队看一下,放在老部队吧。” 徐清摇摇头,道:“我天呀,被这点事儿难住了。”战士们挺远的,和一帮从最初就在一起的兄弟们在一起,脸上轻松,大家也一脸轻松。 徐冰清看着徐清的这脸色,心中温暖。 徐清看了看大家,道:“没想到这一层,战车武器全随战舰一同交给舰队了,单兵武器也留下好了,不管放在哪里都麻烦,拿着枪回家也确实不是那么个事儿,我想到一个人,能把咱们的武器保管的妥妥当当的,你们谁有办法联系上澹台清泉?” 一提到这个人物,唐妮也好,朱柔也好,都开心了,覆灭桑扶国的宗门势力,澹台清泉这个人暗中一系列操作,是绝对漂亮,把个桑扶太子耍得团团转,大家私底下总是说,华夏有两个绝对狠的女将,一个是第六部队司令员沈一,一个便是这个一号首长御用特工,澹台清泉。 沈一和澹台清泉到如今为止,才是真正的未尝一败。 徐清才刚刚说完这么一番话,远处就来了一支车队,领头人从头车下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是别人,就是澹台清泉,她大步上前,道:“徐帅,首长亲自给我下命令让我全程陪同你,因为你一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徐清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您能过来,帮我大忙了,千余战士的单兵武器,交给您了。” 澹台清泉当即叫上两个工作人员来,道:“迅速做登记。”之后,她对徐清使了一个眼色,道:“徐帅,借一步说话。” 徐清迈步上前,跟着澹台清泉去了她的车里。 澹台清泉没有寒暄,直接道:“现在全国上下关注的不是外界战事,也不是珠江海事件,他们关心的是雨薇集团大小姐徐冰清,因为雨薇集团和雅舒集团在世界上和国内有相同的影响力,你要做一些事情,让群众知道雨薇和雅舒集团,是一家人,还要让群众看到,外国人是怎么欺负雨薇集团大小姐了,民间自发地爱国情绪,需要一个焦点来缓冲一下。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如果全民的情绪一直如此紧绷,战争没打完便会疲惫下来。” 徐清没想过这个行政上的问题,但是澹台清泉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也觉得确实有这样做的必要。他说:“我知道了,我会让我小姨去京城接我。奔波了一路,冰清也的确得去一个好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澹台清泉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我去安排运输直升飞机送你回京,你的事儿比较多,得抓紧时间,战士们开车就行。” 徐清同意了。 当天下午,徐清乘坐运输直升飞机到了京城机场,外面全是记者,他们要抓拍下徐清和徐冰清的第一个画面,做头条资料。 徐清刚跳下飞机,远处便推来一辆担架车,徐清将徐冰清从飞机上抱下来,徐冰清被推走时,她还轻抚着徐清的脸颊,抓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官媒上写着,“雨薇集团大小姐受尽折磨,死里逃生,尽显华夏骨气。” 第二天,徐清回了家,贵州的家,带着徐澈。 当时,徐澄正在家里看电视,她和姥姥并不知道徐清会回来,因为官方的消息,只要她们娘俩不问,官方也不会打扰这娘俩的生活。 然后门铃便响了,薛妈妈去开门,开门的一瞬她就惊呆了,叫了一声:“天呐。” 仅仅这两个字,徐澄就如触电一般蹦了起来,冲出们来,哭喊道:“爸爸,爸爸!”然后蹦到了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当天傍晚,徐清将薛蓝的骨灰埋在了尽是兰花的地方,一家四口,就以这样的状态,团聚了。 薛妈妈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欣慰,想起苏轼的那首《江城子》,想起“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样的诗句,薛妈妈能感受到女婿的痛苦,自己便也不敢表现得太过难受。 徐清还年轻,孩子还小,得有个女人照顾他们,这是薛妈妈最直观的想法。薛妈妈还有个想法,就是徐清身边这些姑娘们,她觉得一个都不合适,徐清续弦,她想亲自介绍。其实挺不合适的,人家徐清还有亲娘呢。不过薛妈妈也没打消这个念头。 徐清自然是要和家人带在一起,至于科学怪人如何处理,就是国家的事情了,澹台清泉会把这种事情办得比他更为妥当。 国内现在最大的一件事情,则是徐冰清的事情,徐清照顾的她很好,身体本来无恙,在疗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是照顾那只手,许多社会名流给她送去了花,吴山川也出现在了徐冰清的身边,这个男人自知找不到徐冰清,便一直在家里等,终于等了回来。 终于要开一个发布会,徐冰清坐在轮椅上,吴山川推着,远处是记者拍照的快门声,记者也照顾徐冰清的身体状况,没有一个开闪光灯的。 望着眼前这一切,徐冰清总觉得自己在云端,和徐清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徐清不在了,在中东的那段日子,就如同昨日的噩梦,让死里逃生的她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华夏是这么好,她也更为深切地体会到,徐清说的“活着,就有希望。”是多么的好。 发布会上,徐冰清把手套亮给了媒体朋友,说:“这是一只假手,徐帅帮我安上的,是最新科技,能让我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以一个残疾人的身份面世,我很幸运,我还能活着回来。我的亲生父亲是军人,是徐清的养父,所以我和徐清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所以,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军人的血液。” 她说:“早年,生父为了我们母女的安全,选择离婚,后来,他选择大义,选择牺牲,而我,自然也不能退缩。在外面,我看到了许多因为战争而痛苦的家庭,他们比我们受到的痛苦更多,在惋惜的同时,我支持华夏军人,因为我们是以战止战,我相信邪不胜正。” 开完发布会的晚上,她哪儿也不想去,和母亲睡在一起,另一边是安泉。 她们谁也没有哭,还哭什么? 徐冰清悄声说道:“妈,堂姐,我想嫁给徐清。” 齐雨微道:“一开始你是不愿意,后来你是不愿意说,现在怎么会有这个胆量?” 徐冰清说:“妈,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傻,一开始我就有点儿动心,但是看到徐清的一系列行为,看到他和韩思雨的爱情,我就明白,我把自己活得一团糟,我这一团糟,怎么能就这样扔给他?” 安泉道:“妹子,知道你们共同经历了生死,最开始,你想嫁给他的心态,是心疼;后来想嫁给他,是弥补,现在你想嫁给他,是报恩的心态吧?是爱情吗?” 徐冰清靠近堂姐的怀中,道:“在外面,我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毕竟你们没看到,可是从踏上国土的那一刻,应当都有记录,战后他的冷静,将习亦枫他们派到婆罗门的足智多谋,和首长联系时候的不卑不亢,面对珠江海匪徒的冷静隐忍,再到忍无可忍,斩草除根的果断,还有不杀误入迷途青年人的仁慈,好像是完美的,但是在见到澹台清泉之前,他也有想不到的事情,那个样子,很可爱。他是个猛人,但也是一个有生活情怀的人。” 徐冰清满眼的温柔,道:“记得我最后一次送我爸爸去军营,他笑着说,要送我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礼物,原来,就是这个男人,他几次用命护着我,我不争气,直到,没有手了,他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深切明白,有他,才有我,回国了,他从飞机上把我抱下来,我更明白,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妈,你说徐清好看吗?” 齐雨微道:“好看,多漂亮的小伙子?” “妈,您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徐清好看不好看了,在他身边,我就觉得我的生命有意义。” 这似乎是女儿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她袒露心怀,齐雨微挺感动的,也挺惆怅,徐清再婚娶哪个,真是没谱,怎么能促成女儿和徐清在一起?女儿优秀,可是徐清更优秀,冷月,小月儿,韩思雨这些丝毫不比女儿差的,可都惦记着呢,总不能让女儿怀一胎,让他们再奉子成婚一次吧? 唉,人生艰难…… 第0842章 喜笑颜开 婆罗门的主要战线还是在恒河平原,中东军是进攻的一方,他们并没有多大进展,用近二十万人消耗了第一军,第六军的五万人,如果按照这个比例,两百万人就能吃掉西部战区五十万兵马。第一军、第六军损失了五万人,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必须回营修整。 赵司令将十个旅砸到前线,也足足十万人了,他不下具体战术指令,是因为,他在设计一场大的战役。 恒河平原东西长2000公里,宽约500公里,非常大的一个地方,如果战线拉开,几百万军人放不下,军人就像植物一样,彼此也需要空间才能好好生长,那个地方现在还有四十万的中东军,三十万桑扶军,还有六十万的婆罗门军队。 前线有十个旅和敌人周旋,赵司令确定一百三十万敌军一时半会儿根本上不来,他将所有大校及以上的干部召集起来,简单吃了点儿东西,便开了一次大会。 首先赵司令询问了战士们的士气问题,各部队都表示战士们作战心切。 赵司令道:“首先,石定天和吴曦仁军长在前沿打得不错,用五万人顶住了敌人几次的进攻,耗掉了他们二十万兵马,毕竟这里我们没有群众基础,中东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很差。下面先请石定天将军说说,中东军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氛围?” 石定天将军在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听到首长的问话,他抬起了头,道:“郭卫国旅长在最前沿,战斗一开始,中东军使用炮击,后来明显感觉到敌人的攻势变弱,我和吴将军猜测,是郭旅长带队灭了他们的一些炮兵阵地,后来敌人便开始了战车、单兵冲锋,我们的战术是用炮火减缓敌人的锋芒,在到达枪械射程范围内的时候,展开了大规模的枪战,有的连队和中东军短兵相接,甚至展开了白刃战,甚至是有单兵狙击战,中东军给我最大的感觉是,单兵作战能力一般,要三个人才能打掉我们一个战士,可是他们不怕死,纵是尸横遍野,也不会后退半步,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傻瓜,有勇无谋。” 吴曦仁将军说道:“要说,无谋,也是一个程度上的,但是他们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到底还是有些智慧,主要是姚文青的战术狠毒。” 赵司令看向大家,道:“说明,我们战略上,是可以藐视他们的。” 赵司令起身,指向了竖面的电子地图,说:“恒河平原是一道由西北到东南长两千公里的平原,平原东北方向,有巴雷利,雷克瑙,发扎巴德,瓦拉纳西,德利,坎普尔,雷瓦等几座大型城市,已经被我们掌握在了手中,其中,德利,坎普尔和雷瓦三座大城市在最前沿,也是敌人的主攻方向。而敌人有可以参战的一百三十万联合军队,在恒河对面的乌贾应和博帕尔驻扎,我们第一阶段的战略计划,是将这一百三十万联合军队吃掉。我们的战士已经有五万多伤亡,但是打仗就会有牺牲,我们能站着的,都是幸存者,借用伟人的话,什么是幸存者?幸存者就是要把牺牲战士的心愿完成了。” 一名参谋长道:“敌人面对我们,背后有一条纳尔漠河,是进可攻退可守啊。中东军下边的战士没脑子,可是姚文青有脑子,桑扶军队也有脑子,婆罗门军队也有脑子,吃掉一百三十万他们的联合军队,难度不小,不过……” 赵司令问:“不过什么?” 参谋长放下笔,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们务必要把他们这一百三十万人就留在纳尔漠河东北岸,否则,他们一旦南下,和纳尔漠河西南岸的战士合兵一处,我们未来南下进攻,会非常费劲。” 赵司令一脸赞许的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果他们撤走,我们虽可不战而得恒河平原,但敌人的纳尔漠河防线得到加强或保存较多作战力量,这对今后作战是不利的。因此,稳住这一百三十万敌军,使它不迅速决策南逃或西窜,就成为能否实现就地歼敌的关键。所以,要把他们围起来。” 西部战区有三个陆军集团军,十六个直属军,两个火箭军,若干直属旅,七个省军区,还有一支在国内待命的骑兵,还有在国内待命的空军,这是赵司令所有的底牌。 赵司令说:“我决定,现在在前线的十个旅当做诱饵,将他们一百三十万人引到恒河平原西南方向一百公里位置,13集团军从塔尔沙漠,绕到乌贾应背后,21集团军从恒河口出海,请求南海舰队帮忙运兵,在吉尔卡登陆,绕到博帕尔背后,进行包围,联系俄斯地区战士,帮我们驻守纳尔漠河,在我们全歼敌一百三十万人之前,他们要帮我打一场阻击。” 赵司令看到全军没有异议,便正式下令:“13集团军,21集团军马上动身,我只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参谋长负责和南海舰队协调,命令前线十一个旅,给我打游击,不能把敌人打跑了,也不能被敌人打垮了。执行吧!” 13集团军和21集团军司令员领命而去,一名参谋长负责给前线十个旅下命令,一名参谋长去协调南海舰队司令员。 指挥部内的其他人看赵司令还没走,知道他有下一步的计划,就谁也没动。 果不其然,赵司令说:“13集团军和21集团军的任务是战略包围,还需要有部队进行战役切割,分块儿包围,这个任务,你们谁能胜任得了?” 下面顿时一片请战的声音,赵司令环顾了一圈,摇摇头,道:“分块儿包围,是要随着敌人的行动而行动,需要掌握一种战场节奏,这是一个细致活,西部战区几十年没打过大规模实战,在场诸位,你们谁也干不了这个活。” 戒烟几十年的赵司令点燃了一支烟,站起身来,在指挥部内闲田信步。 一名参谋长道:“战场节奏,首长,您的这四个字,让我想起了徐清,那几根手指,是真的邪门儿。” 赵司令笑道:“连你们的眼里,也只有徐清吗?连总决策部内的老战友们,眼里也只有一个徐清,在指挥位置上呆的时间长了,就容易闭目塞听,如果徐清过来,我的位置给他坐,杀鸡焉用牛刀,徐清手下有六个得力助手,赵小飞不用说,是我们战区出来的兵王,林青鲤小丫头怕麻烦,从来只愿意执行一些具体的任务,冷月缺乏带大兵团的魄力,而唐妮,朱柔和张楚,这三个人的指挥能力,战场节奏,加起来,便是一个徐清。都是帅才,只要来一个,咱们西部军,便能如虎添翼。” 赵司令拿出电话,拨通了徐清的电话,道:“小徐清,我这里布置一场战役,需要一个人。” 没等赵司令把话说完,徐清就回应道:“张楚和小飞新婚燕尔,胖子这几天忙着相亲娶媳妇儿,妮子已经在路上了,估摸着快到了,赵司令,妮子可是我的人,少一根汗毛,您可赔不起一个囫囵个的。” 赵司令的心里顿时就有底了,笑道:“放心吧,保证好吃好喝伺候着。” 挂掉电话之后,赵司令说:“万事俱备,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战争,看的是结果。不到最后一秒,谁输输赢,说不准。” 一名司令部和赵司令平起平坐的参谋问道:“老赵,你在担心什么?” 赵司令道:“担心这些孩子们只参加过演习,而从未参加过实战,打起恶仗来,会不会后退。” 下面几个军长,旅长开始表态了,他们表示,自己手下的兵,没有一个会当逃兵,就算死,也会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会还开着,下面有人报告,说:“唐妮将军到了。” 赵司令及其意外,才刚刚给徐清打了电话,唐妮就已经到了,说明徐清早早地算准了自己这边应该用如此战略来打这一仗,可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脑子的战略意图,和他想的战略意图是同一回事儿呢?难不成是他只想让唐妮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赵司令立马带着军官们出门迎接,大雪,唐妮在雪中站着,撑着一把黑伞,穿着一身作战服,背着一个军用背囊。 赵司令对于徐清这些人是非常了解的,是非常有钱,因为他们作战所得物质,第六部队根本不过问,因为第六部队的原则就是,缴获所得,自由分配。 唐妮这些人的钱都会直接转给苏雅,苏雅给他们每个人一个账户,唐妮手里的钱起码有八九位数字。就这么一个能打的帅才,身边连个警卫员都不带,单枪匹马开一辆车就过来了,脸上没一点儿妆容。 唐妮没有准确的军衔,但是和唐妮打过交道的军人,都会对她万分尊敬,比如在国外的那些华夏部队。 赵司令曾经就见过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的,总觉得这些年会有不一样,但是样子和自己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偏差,他迈步上前,道:“小唐妮,士别三日,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真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成长。” 唐妮只是笑了笑,道:“前两天和徐大哥一起见上官秋妈妈,她说,小妮,真不愿意看到你有这样的成长,她说我应该是被宠的非常任性才对。” 赵司令很尴尬,没想到唐妮如此从容淡定,更没想到唐妮会从容淡定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是唐妮情商极高,她怎么会让徐清尊重司令员尴尬?她还有后话,她说:“其实我一直被徐大哥宠着,一点儿都不苦,当时非常受宠若惊,您能看到我的才干,谢谢您,这次过来,绝不会让您失望。”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抬高了赵司令,也没有贬低自己,赵司令喜笑颜开…… 第0843章 敌我态势 华夏,徐清一干人轻装简行,在京城。 冬季的京城一片雾蒙蒙,是雾而不是霾,在有关部门的努力之下,华夏环境日益变好,京城地白,却风和日暖。 雪后初晴,徐清一家三人,薛妈妈,朱柔林青鲤,踩在京城的雪地上,心旷神怡,朱柔说:“还是在家里好,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在家里,一夜到天明啊。” 叶玫恰好在京城,全程陪同徐清这些人,听着朱柔的掰扯,问:“小胖子,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啊?” 朱柔道:“可别提了,挺好看挺朴素一个姑娘,看到我就问我有车有房吗?我说没车没房,啃老族。姑娘扭头就走了,骂我,胖也就算了,还不上进。我感觉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叶玫问:“昨天的那个呢?是个医生,是个好家庭,不拜金。” 林青鲤来了兴致,道:“玫姐姐,我给你还原一下当时的状况啊。” 叶玫笑道:“你说。” 林青鲤跑到了最前面,手舞足蹈,一人分饰两角,说:“当时那小姐姐说啊,小胖子,你看起来有点儿虚啊。胖子哥就说,虚?不虚啊!那小姐姐就说,胖人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胖子哥说,我还好啊。小姐姐说,不要害羞,你这样的情况,我见多了,我是个医生,当然,我也能接受。后来小姐姐让胖子哥站起来,胖子哥就一脸蒙圈地站起来了,小姐姐说,我是个医生,我会对你负责,少坐多站,对前列腺好。胖子哥问,你是泌尿科的?你们猜那小姐姐怎么说?她说,妇科。胖子哥就吓跑了。” 大家都乐了,徐清说:“兄弟,我帮你检查一下吧,看看你虚不虚。” 朱柔郁闷道:“我好着呢。” 徐清道:“你说你,虽然粗狂,但是不丑啊,也有股子气质,怎么相亲都遇不到个正经人呢?看你玫姐怎么样啊?” 叶玫也乐了,道:“对啊,你看我怎么样?苏总还说呢,照着我的样子帮你介绍呢。” 朱柔道:“玫姐,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哪儿配得上你呀,你得找我大哥这样的?” 朱柔一句话,让徐澈和徐澄兄妹两个都抬起了头,看向了叶玫,然后小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眼看天聊的越来越偏了,徐清说:“玫姐,你还记得齐妙吗?” “怎么不记得?你刚来京城的时候,咱们和她没少打交道,上次被姚文青利用险些害了思雨嘛,被送进去了,出来之后,我去看了她一次,情绪挺不错的,心态也好,继续经营她的公司,后来,她的老父亲去世了,我代苏总去送了几个花圈,后来,她好像把自己的公司给了国家,开了一个书吧,日子过的挺安静的,怎么了?” 徐清说:“其实,我想到一个挺合适胖子的姑娘,可惜毕业之后,我就找不到她了,不知道和齐妙有联系不。” 徐清一张嘴,叶玫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便问道:“杜雅茹吗?不合适,小清你别伤害人家。她现在是咱们雅舒集团的员工,一直没忘记你,潘文和宋玉那俩孩子还在一直追求她。” 徐清揉揉眉心,道:“一中三才,那时候咱们都还小呢。” 徐清确实在想杜雅茹,叶玫一番话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个身影来,说:“胖子,大哥这儿还有个人选,你也一定看得上,不过这女孩儿,你得下功夫,是一个冷艳话少的女孩儿,叫寒杉冷,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叶玫笑道:“我们把她调到广州了,负责大剧院的事情,她在雅舒集团前途无量呀,不过,我感觉她和小胖子的感觉,不太搭呀。” 徐清道:“现在看着是不搭,不过在一起了,就非常搭了。”徐清放慢了脚步,把手搭在了朱柔的肩膀,问:“怎么忽然想结婚了?” 朱柔没有任何东西会瞒着徐清,说:“就是感觉我也需要一个去爱护了。” 徐清带着朱柔快走了几步,说:“说实话。” 朱柔笑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咱们被三十万大军包围的时候,如果不是洪剑兄弟带队及时来,咱们很危险,我就想到,老朱家不能绝后呀,我不小心挂了,朱家没男丁了。” 徐清道:“所以,你想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孩子?” 朱柔点点头。 徐清说:“傻小子,真当结婚只是为了繁衍后代啊?你看看,几天之内相亲了十几个,你不也是看不上么?找到了对的那个人,你有一成的力气能使出十成来,我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寒杉冷适合你,可是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张牙舞爪地不好好对人家。” 朱柔笑道:“我也不知道,毕竟从来没认真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认认真真地爱上过一个人。” 徐清不再言语,男人会不会张牙舞爪,很大程度就是取决于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徐清越来越觉得,寒杉冷这姑娘,就是胖子的菜。 一路到了香山,徐清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和大家游山玩水,放空一下,毕竟神经紧绷了这么久,许多事情,总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捋顺。 冬天爬山的人很少,几乎没有,曾经叶小寒等人所盘踞的后山,更是空无一人。 没有人的地方风景总是好的。 徐清就披着那件薛蓝给他做的风衣,席地坐在了一块儿巨石上,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徐澄坐下了,似乎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徐清身边的那个位置,徐澈都不会去抢。 徐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方,谁都知道,他是在想世界上的战争局势,想敌军态势,想自己所控制的兵马的态势。 朱柔和林青鲤跟徐清心意相通,明白他这次回来除了安排伤员和牺牲战士的骨灰,最根本的目的,是看一眼华夏宗门是不是稳定,前些天去了一趟山外山,拜见父母之后,在周边转了几圈,发现神农架根本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暗自上去调查,发现苏子厚和苏子健二人都在闭关,井水不犯河水。 朱柔知道徐清不必担心国内宗门局面,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去国外尽快解决掉这场波及全世界的大战,战争拖一天,老百姓所受的苦难,就会多一天。 实在憋不住的朱柔问道:“大哥,你怎么算得那么准,就那么肯定赵司令那边需要妮子去帮助?是直觉?” 徐清道:“这个真不是,婆罗门的局面,打小仗的方式有很多,可是赵司令不是那种打小仗的人,他一定会组织一场大的战役,而目前敌人的分布,赵司令一定会选择吃掉那一百三十万人,两条路,战略包围,战役切割,战役切割需要很敏锐的战场直觉,妮子去最合适。” 朱柔蒙圈了,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敌我双方态势的?我没见您研究情报啊。” 徐清本想解释来着,可是这个对兵运的感知,解释起来太过复杂,现在他又不太想聊这个,便说道:“胖子,婆罗门不是咱们的战场,有赵司令,有俄斯地区军队,有斯坦国军队,有小寒他们,咱们不用操心,我想咱们长安国本土只留下薛飞将军他们驻守,五十万人打进中东,五十万人去非洲南部助战,你觉得呢?” 朱柔一下子便蹦了起来,道:“真的?主动出击吗?” 徐清道:“国内基本没什么事儿了,我带你去见见寒杉冷,然后踩一个准确的点,咱们去打仗。” 徐澄瞪大了眼睛,道:“爸爸,你不给我们找一个新妈妈吗?” 徐清悄声道:“找啊,我也找,你也帮爸爸找,闺女,你一个人在贵州太孤独了,爸爸给你三个选择,第一,在贵州继续和姥姥生活;第二,去西北和央金姐姐一起生活,让姥姥照顾你们;第三,在京城读书,你快九岁了,爸爸直接让你上五年级,让姥姥陪你。” 徐澄睁大眼睛,撅起嘴,说:“难道没有第四个选择?比如,和爸爸去打仗?” 徐清笑道:“你喜欢打仗吗?” 她说:“不喜欢,但是我喜欢和爸爸呆在一起。” 徐清摸了摸闺女的头,道:“你天生就不属于战场,在京城读书吧,等爸爸回来,就不走了。” 薛妈妈一直在不远处听着,本来担着的心放下了,前两天小澄和他上山外山的时候就担心,担心徐清把孩子留在她奶奶那里,徐清给了她三个选择,都让自己陪着,他真是有心了,可是,徐清这话里话外,还要带着小澈出去吗? 徐清开始闭目养神,朱柔在山上准备烤肉,徐澈和薛妈妈离开了,叶玫和林青鲤则就瞄着徐澄,看到丫头站起来了,两个人冲上去就想将小姑娘抱了起来,爱的不行嘛,林青鲤抢到了,可哪儿想到,一股冷气瞬间弥漫在了林青鲤的双臂上,甚至有一股侵入她的胸腔…… 第0844章 太聪明了 徐澄自从南极回来,只会主动选择让谁抱,谁要是敢碰她,条件反射的自保,会将对方冻僵了。强大到连林青鲤都扛不住。好在林青鲤也是徐清教出来,没有大碍,不过也尽显小孩儿脾气,说:“丫头,抱抱你不用那么抗拒吧?” 徐澄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然后便张开了双臂。 徐清解释道:“小澄现在还不会看杀气,你别怪她。” 看到妹子人见人爱,始终从容淡定的徐澈也露出了笑容。 在香山上吃了点儿东西,盘踞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徐清遣散了大家,只带着女儿和岳母大人去了京大附近的一所小学,安排入学。 命运使然,徐清刚带女儿从学校里出来,走到京大附中门口,想帮她们娘俩找一栋就在附近的房子,一老一少,小的见多了世面,老的也见多了世面,现在对她们来说,过这种和正常人一样的日子,才最舒心。 徐澄牵着父亲的手,在京大这条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头溜达,来来往往的人都会不禁多看几眼,有京大的女学生会上来搭讪,“你们是兄妹两个吗?” 徐清说:“我女儿。” 她们的脸色就会非常惋惜,“怎么会这么早就结婚了。” 而有曾经徐清教过的学生在京大当老师,一眼便认出了徐清,徐清本是老师,因为许久不露面,有了明星效应,老师们首先激动起来,那些听过徐清在京大传说的学生们也急忙过来了,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 这些年因为韩思雨的加盟,影响力变大,教声乐的老师来了不少,孟蓝鸟她们也来了,教舞蹈的老师也有,导演,演员来了不少,京大就加了一个表演学院,恰好在附近,于是更加热闹了。 徐清便将女儿抱了起来,不驱赶,不掩饰,大大方方往前走,也大大方方地和大家闲聊。 有人问:“徐老师,您不是在外面打仗吗?怎么回来了?” 徐清说:“想家了,想回来看看。” “徐老师,那是您女儿啊?孩子妈妈呢?您自己带吗?” 徐清说:“孩子妈妈牺牲了,以后她要在咱们京大附小上学,你们来来回回帮我照顾着点儿,但是小孩子,别宠坏了。” 便有人问:“徐老师,听说您和韩淋儿老师是男女朋友,后来怎么分手的?” 徐清笑道:“有些八卦了啊。不好好学习,想这些干嘛?如果你们特别想知道,我可以透漏给你们一点儿,韩老师太优秀了,我也太优秀了,两个太优秀的人,是很难在一起的。” 因为人太多了,影响交通,徐清便进了学校,直到现在宣传栏里还挂着自己的照片,从新锐教师变成了优秀教师,职位也成了汉语言文学系系主任,他不在,有两个教授担任副职主持工作。 徐清挺感动的,于老一直将这个位置留给自己,曾经是迫于压力,而现在,于老已经把自己当做亲人,想着就是等自己打完仗之后,还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他不想让自己留在北非,他想让自己一直在华夏,哪怕当华夏社会上一枚小小的螺丝钉。 后来徐清就很少再和跟着自己的学生们说话,他们跟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逐渐散了,如今的大学生可不像之前那般任性无三观,没素质,他们崇拜徐清,但是没有饭圈文化,京大的精英们,怎么会有饭圈文化? 耳边归于安静,几位老人家过来了,是于老和几位教授,徐清没想到,他们和薛妈妈是旧相识,和徐清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薛妈妈去喝青梅茶。老人家和年轻人走路怎么跟得上? 剩下徐清父女,也自在了不少,徐清说:“这所学校见证了华夏两百年的屈辱史,可是闺女,你一定要记住,学生是未来华夏的基石不假,可是华夏的主体,永远是老百姓。闺女,作为爸爸的女儿,你无论走到哪儿,大家都会高看你一眼,但是你永远不可以低看任何人,尤其是百姓。因为,没有人可以欺负得了你,但是你若是想欺负谁,会毁掉人家祖孙三代,甚至更多。” 徐清一点儿都没有危言耸听,因为徐清自己知道,儿子徐澈干了匪事儿,他有能力限制,可是女儿若是干匪事儿,自己就算死,也不会让她受伤害,这样一来,女儿靠着自己,就有了整个军方的背景,甚至有了整个北非长安国的背景,有雅舒集团雄厚的财力,再加上女儿本身有连林青鲤都无法近身的本事,只要女儿愿意,到哪儿都能翻江倒海。 当然眼前的女儿是善良,厚道,冰雪聪明,身上没有一星一点的戾气,可是她现在说到底还在大人的羽翼之下,却难保她成人之后,心灵被一些东西洗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徐清就趁着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给她多加一些底线和原则。 徐澄说:“爸,我知道了,别人欺负我,我就跑呗,人生这么美好,我干嘛还去找别人麻烦呀?” 徐清被女儿哄得心里舒坦,可是走着走着,他便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正跑过来的身影,那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跑得太快了,冬天溢出了汗水,哈气,让徐清看她的脸颊的时候,有些模糊。 顿时,徐清的心如撕裂了一般,不都是因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韩思雨,他想起了薛蓝,且再不能像之前从容淡定地和学生说她牺牲了,爱有排他性,当韩思雨出现的时候,他想的是, 薛蓝,你要是没牺牲,多好啊,你这一牺牲,我怎么面对思雨? 韩思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缓步走到徐清面前,道:“回来不告诉我一声,去家里坐坐吗?” 徐澄甜甜地喊道:“干妈。”说着,她从徐清的背上跳了下来,扑到了韩思雨的怀里。 韩思雨和徐澄的感情非常好,韩思雨真将她视如己出,韩思雨抱着徐澄,目光却在徐清的身上,眼睛红红的,眼泪汪汪的,多少年了,她看到徐清的时候,还是委屈,一肚子委屈。 这个时候,徐清才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和上一次见她的样子,恍若隔世。 韩墨文来了,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她看到了徐清,“呀”的叫了一声,徐清一看,又是一个美人胚子,这些年都没见她,徐清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只是心态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境地,一眨眼都那么多年了,想起当年那些瞬间,就像眼前的事情一般。 韩思雨说:“墨文,带妹妹去玩儿。” 徐清的意思让韩墨文当韩思雨的妹妹,但是她生生将韩墨文养成了女儿,和徐澄姐妹相称。 韩思雨把两个孩子支开了,她有话要和徐清说,可就在这时,徐冰清开车过来了,闪了两下远光,将车停在了车场,下了车,走向了徐清和韩思雨二人。 不仅是韩思雨和徐冰清来找徐清了,上官燕和苏雅也过来了,她们恰好看到了正面一个韩思雨,侧面一个徐冰清,不远处一个徐清,却孤零零地站着。 苏雅希望徐清继续和韩思雨在一起,可是见他面前的两个女子之后,不管徐清奔向哪一个,她都会心疼另外一个。 上官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游龙剑大成之后,她的脸上便没有任何表情,不苟言笑,没有任何情绪外漏,如今江湖上最有名头的三个人,便是温三温一剑,徐婉儿,上官燕三人。而当中属上官燕最有威名,倒不是说上官燕比温三和徐婉儿厉害,是因为江湖上的人知道,他们三个,只有上官燕的本事自己修来的。 徐清回国很久了,上官燕是今天才知道,埋怨了一句“我不找他,他也不来找我。”就来了,见到了徐清这么个左右为难的样子。 他们僵持了很久了,苏雅说:“燕子,你说小清和她们谁最合适?我觉得和谁都挺有夫妻相的,可也总不能都娶了吧?” 上官燕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都挺合适的,和小月儿也合适,和冷月也合适,可是我感觉,小清不会和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在一起。” 苏雅皱起了眉头,问:“为什么?” 上官燕说:“博二兔,不得一兔。” 苏雅眉头舒展开了,道:“是这个道理,而且也一定会是这个结果,这似乎是个规律。可是小清总不能孤独一生吧?” 上官燕说:“小姨,要么我嫁给他吧,过去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苏雅翻了个白眼,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呢?因为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傻子。” 上官燕大笑了起来,然后收敛了笑容,道:“不管小清会和谁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他总会伤害一个。” 苏雅道:“反正我是没办法。”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徐澄的哭声,徐清忙着跑了过去,韩思雨和徐冰清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 徐澄在雪地里趴着,在徐清过去的时候,发现闺女只是光打雷不下雨,演戏呢。 在徐清过去之后,徐澄拖着下巴,机灵的眼睛乱转,悄声道:“还是闺女好吧?天塌了也得冲向闺女,她们谁也不敢吃醋。” 在车上,苏雅摸着额头,说:“小清这是生了个女儿还是生了个妖精呀?太聪明了……” 第0845章 谁也没醉 为了避免徐清接下来的尴尬,苏雅和上官燕及时下了车,只要让徐清身边不是那么合适谈情说爱,谁在他的身边也无所谓。 临近过年了,又下起大雪。 今年雪多,瑞雪兆丰年,在这样的年代,对于华夏是一个好兆头。 苏雅说:“华夏总是这样,一旦有外力侵扰,国民就会变得异常团结。” 徐清摇头,道:“也总有类似于珠江海的那些垃圾,在这么好的年代,脑袋上非得刻上一个‘奸’字。” 苏雅说:“蚍蜉撼树而已。” “总让人不舒服。”在校园亭子里,徐清和老校长借来了一套茶具,给这些在自己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女子煮一些桂圆,梅子。 霜前冷雪后寒,大雪纷飞,此地也是温暖如夏,在徐清的陪同下喝一些热茶,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都很舒服。苏雅的年纪和大家并不差很多,但她是这些人当中辈分最高的,她的话不完,大家也不和她抢话,这是华夏的传统和规矩。 苏雅说:“对于这次战争,华夏民族内部的呼声是很高的呀。” 徐清继续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说:“我倒是希望国内的百姓情绪可以稳定一些,要稳如泰山,国内百姓稳了,前线战士才能稳,我希望思雨也不要放弃任何公演,来缓和一下大家浮躁的心。” 韩思雨说:“我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来公演,肯定是不能再去和曾经一样办传统意义上的演唱会。” 徐清给韩思雨添了一杯茶水,道:“公演也不需要就是演唱会,也可以用你的影响力来举办一些比赛,不能因为战争而放弃了文化,文化需要发展进步,小姨办的那些博物馆,是继承,而思雨,你要做的是发展。” 到现在,徐清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韩思雨也是,而这两个传奇人物坐在一起,却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爱情,就是在内心最空旷的时候,出现了那么一个可以填满内心的人。 徐清和韩思雨四目交替,有了些许悲伤和情愫,上官燕道:“现在还有高手暗杀你吗?以你现在的修为,大概不会有了吧?” 徐清笑道:“表姐,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练功夫,华夏进军婆罗门的契机是什么?是因为我在澳洲被婆罗三圣围攻,当初在什米亚战争之后,婆罗门内部被我搞得乱七八糟的,可是我一直没去考虑,婆罗门的底蕴并没有被我从实质意义上去捣毁。所以,我让昭姐过去了,表姐,你剑术大成,不去玩儿玩儿?” 上官燕摇摇头,道:“先不去,我要回上官剑宗看看。” 徐清惊讶道:“你这些年不是在上官剑宗修行?” “修行?”上官燕冷笑一声,道:“我回上官剑宗,一个理由,复仇。不能因为打仗,把家族仇恨忘了吧?多没意思?” 徐清忙着问道:“那你这些年在哪儿?” “行走江湖啊!”上官燕不冷不热道。 徐清不算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但从来不是个话痨,却哪知道上官燕说了句行走江湖,徐清话匣子便合不上了,将上官燕这些年的故事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但是对于上官剑宗的恩恩怨怨,只字不提。 徐清本以为自己见识过的江湖足够大了,听了上官燕说了一番,他才深切感觉到,华夏江湖,比自己脑子里的那个要大的多,乘飞机五个小时,纵横一遍华夏,只是飞机太快了而已。 许多事情,徐清发现自己都没有听过,比如说,玄门,自己去了一趟龙虎山,也没有了解一个皮毛,在上官燕说到她去的那个地方还流传着赤焰和若风两位仙子的传说,他嘀咕道:“这个国家总有咱们不知道的东西,或者在某个地方根深蒂固,或者在某个地方生根发芽,都是华夏底蕴,但是不能长偏了,让他们茁壮成长,便可堪大用。” 徐清看向了上官燕,道:“表姐,这些年你挺苦吧?说的那么轻巧,可是我知道,你剑术的大成,来之不易。我妈心也恨,那么义正言辞地把你从她的羽翼之下赶了出去。” 上官燕淡然地笑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你还没断奶就出去受苦了,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也能平衡点儿。” 徐清及其无奈。 苏雅问:“小清,你接下来的工作,是不是只是在国外把这场仗打赢了?” 徐清说:“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把神农架苏子厚和苏子健之间的那种平衡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会丧失神农架威信,刚听了表姐一路上的事儿,我才发现,神农架不仅仅是在震慑一个宗门,现在苏子厚和苏子健互相观望,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毫无建设地对峙下去了。” 苏雅点点头,道:“对于这种局面的拿捏,我是不太懂,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此之前出国,还是在此之后?” 徐清会毫不犹豫道:“之前,家里你们我都见了,安心了,外面这场仗,需要世界各国军队联合起来,通力合作。全力以赴。” 徐冰清说:“我陪你去?” 徐清说:“不必陪我去,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其他的事情,中东营救咱们的一百个连,咱们带出来四个,还有九十六个,估计已经逃脱了,其余的雇佣兵联盟,杀手联盟的人,估计也早早地有了自己的去处,你得帮我联系上他们,咱们在中东建立基地的时候,那里有你的兵,对你绝对忠诚的兵,当臧飞龙将军退居到长安国的时候,便把他们遣散了,是为了华夏军队的一致性,我需要你摇旗呐喊,把这股力量召集起来,少说能聚集起来一支由三十万人组成的军队。你带领起来,战斗力会很强。” 徐冰清说:“我去哪儿摇旗?” 徐清说:“去斯坦国,配合胡一天将军,付胜义将军,和斯坦国台同胞建立联合作战系统。” 徐冰清问:“准备抵抗欧洲军反扑吗?” 徐清摇摇头,道:“只要美洲那边缓过气来,以他们的性格,一定会上欧洲本土作战,欧洲顾不上亚洲战场,还是打桑扶人,他们现在就有五百万军队,桑扶人是背水一战,他们国内两亿人,至少还能整合出五百万军队。” 徐冰清点点头,道:“明白,我需要现在就过去嘛?” 徐清当然希望她现在就去,可是看着她渴求的眼神,不忍心,于是道:“到时候一起行动吧。” 该聊的不该聊的,聊到无话可聊了,徐清和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单独在一起,都会很舒服,但是大家各自心中都有想法,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雪停了,徐清站起身来,说是要带女儿继续找房子,离开他们之后,便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说:“陪爸爸喝酒去。” 徐清带着不满九岁的女儿喝酒去了,喝了很多,谁也没醉…… 第0846章 等待战机 徐清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非洲南部没有纠缠住桑扶军人的百万军队,在前一天,桑扶国百万军队踏过了非洲南部,直逼中非,中非只有一万守军,是薛飞将军手下一个营召集起了一万黑哥们儿的军队。编制代号为中非守军。 一万人,没有一名战士投降,也没有一名战士活下来,使得桑扶军队长驱直入,三天之内就占据了长安国所管辖中非地区的半壁江山,和二战时一样,桑扶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徐清在京大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大发雷霆,“非洲南部的军队是什么吃的?我知道他们举国上下只有七万多人,可是他们没有一点组织能力吗?就不能组织本国百姓节节抗击吗?五千公里的战线,桑扶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穿过去?” 朱柔,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冷月已经全部归队了,看着发怒的徐清,知道他的火气并不在非洲南部的军人能不能打,而是狠桑扶人,一踏入自己的长安国,便杀了几十万的长安国百姓,他们比二战事情更残暴,更灭绝人性。 朱柔道:“大哥,薛将军已经带兵及时堵住了口子,没有让战事恶化下去。” 徐清坐了好久,总算把心态调整了过来,问道:“武易将军还在马尔代夫,对吗?” 林青鲤道:“是,一直在那里没动。” 徐清道:“兄弟们,咱们该走了。” 国内徐清的亲朋好友都觉得徐清会多盘踞几天,可是前线战报来的太突然,徐清要走的也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道别,连苏雅都不知道。 机场,徐澄眼睛红红地看着父亲,徐清说:“不准哭,因为你是徐清的女儿。” 徐澈捏了捏妹妹的脸,道:“和爸爸打完仗,哥就回来陪你,一直陪你。” 没有更多的停留,徐清转身便走,而在登机的一瞬,朱柔不知道怎么抽什么风,忽然朝着一个位置喊道:“那女孩儿,等老子回来,老子就把你娶了。” 朱柔喊完,他朝向的方向,一群姑娘都转过头来。 徐清一脸蒙圈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人群中有个女孩儿喊:“徐总?” 徐清诧异地看到了寒杉冷,然后他忙着看向朱柔,道:“她就是寒杉冷。” 朱柔福至心灵,吼道:“寒杉冷,你给胖爷等着,胖爷回来就娶你!” 一路上都异常严肃的徐清露出了一点儿欣慰的笑容,拍了拍胖子的肩,道:“走吧兄弟。” 在徐清跟随澹台清泉走入特殊通道的时候,登机口附近忽然多了许多人,徐清在京城交好的那些人。 苏雅拍了拍韩思雨的肩膀,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出征了。” 韩思雨早已经泪流满面,送徐清出征,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她的心里非常难受。 寒杉冷是被叶玫骗到京城的, 说是工作,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她和朱柔见一面,可是哪想到,根本来不及。 寒杉冷非常好奇,那个魁梧的男人是什么人?大庭广众之下喊那么不负责的话,想询问一下,她发现所有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尤其是她看到了她曾经见过一次的徐澄,时隔多年,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发现小女孩儿想哭却忍着不哭,便上前道:“丫头,想哭就哭吧。” 徐澄说:“不哭,因为我是徐清的女儿。” 寒杉冷问:“你爸爸他们做什么去了?” 徐澄说:“打仗去了。” 寒杉冷惊讶地“啊”了一声。 徐澄服了服自己的眼镜框,说:“谁让他们是军人呢?” 是啊,谁让他们是军人呢? 登机前,徐清给洪剑发了信息,让他召集队伍,自己在马尔代夫等他三天。然后给妹妹徐婉儿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回山外山上呆着。否则山外山出事儿,远水解不了近渴。 在飞机上,徐清给长安国下了命令,郑少棠继续带兵守住长安国北部,瑞克和孙连胜继续守在阿拉伯地区,以防姚文青在婆罗门战事失利,继续进阿拉伯地区捣乱。臧飞龙守住长安国东海岸,提防桑扶人从海上打过来,张环宇,曹角湾率本部战士火速驰援薛飞集团军,准备和桑扶国干。 一天之后,徐清落在了武易将军的一艘航母上。 第一件事情,身为主帅的他,带领身边的军官,一起为战死于中非的一万中非守军忌酒,一起为死于桑扶国屠刀下的中非百姓忌酒。 同时,西部战区赵司令为五万余牺牲的西部战区战士忌酒。 国内,全国百姓将孔明灯放飞,为前线战士祈福。半城素缟,一片哀声。 徐清站在甲板上,身边是徐澈,身后是朱柔林青鲤五人,再往后,是武易将军和本部军官,徐清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就算耗尽长安国兵力,我也要将桑扶国从地图上抹去了。” 徐清正式面向全世界开了新闻发布会,他说:“和桑扶军队交道打过不少,早想到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狠毒,话不多说,我只告诉他们一句话,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徐清表态了,美洲军方马上做出了回应,他们说:“在这个极其敏感的历史时刻,我们美洲将全力为世界人民打好这一仗,不死不休。” 虽然这调唱得挺高的,可是他们总算是有了表示,要全力打这一仗。 俄斯地区也做出了表示,“我们不允许任何势力威胁到世界和平。” 一号首长也站了出来,道:“我们华夏将和世界人民一起捍卫世界和平。” 局部战争已经打了很久很久,快半年了,到现在为止,大家才做出了表率,正式宣战,原来他们都在观望,都在看华夏的态度,徐清冲冠一怒,他们都知道,这是华夏的冲冠一怒,华夏准备全力以赴,别国便有底气。 婆罗门,13集团军从恒河平原出发,横穿塔尔沙漠,秘密迂回到了乌贾应地区背后,21集团军在华夏南海舰队的帮助下,绕到了博帕尔背后,13集团军和21集团军会师后,有将近二十万大军。 赵司令下达了死命令,“围而不打”,可是赵司令明白,包围圈一旦形成,姚文青就会有所察觉,他一定会疯了一般命令部队进攻,赵司令和俄斯地区以及斯坦国军队做了协调,请求他们务必帮助自己挡住敌人二十天的进攻。 赵司令指挥部内,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因为和原先预想的一样,姚文青只要发现了13集团军和21集团军的位置,便能马上得知他们的战略意图,接下来就会疯了一样地发动进攻,俄斯地区和斯坦国军队面临的是死战。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把“恒河平原合围”这场战役打完。 大家都着急了,他们担心俄斯地区和斯坦国军队守不住,只要他们守不住,13集团军和21集团军就会被人家包围,会是一个大大的败仗。 于是,指挥部内有了赶紧打响这场战役的声音。 然而,赵司令稳坐钓鱼船,纹丝不动,他只盯着地图,不接任何人的话。 参谋长都急了,说道:“首长,唐妮怎么到现在没动静?他们的切割任务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俄斯军队挡不住敌人二十天,怎么办?如果唐妮被吃掉了怎么办?如果她是带大军出去的,我也能安心,可是她单枪匹马就出去了,只准备带那十个旅,我真的放心不下。” 赵司令只扔给了他三个字:“听命令。” 赵司令心知道,现在发动总攻的时机还不到,时机也并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而是掌握在唐妮的手里,俄斯地区和斯坦国军队能不能抵挡得住敌人的疯狂进攻,也是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 赵司令的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因为就算有军用卫星,他也看不到纳尔漠河西南方向的敌人是一个什么状态,俄斯地区的战士说是全世界最能打的战士,可是,总有意外不是? 他现在所能做的,还是等,等一个战机。 唐妮何尝不知道这个战机对于西部战区乃至华夏是多么的重要?可是她一点儿都不着急,她单枪匹马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纳尔漠河,观察那边的地势和俄斯地区以及斯坦国军队的部署,人员配置,地形构造,中和人数,人员素质和武器装备,是势均力敌的。 就算盟军再怂,也能至少打上个十来天,扛不住了,13军团和21军团分出去一个,够打一年半载的。之后她才往回走,看了看敌人一百三十万军队是怎么部署的,桑扶人,中东人,婆罗门人,各有各的地盘,真是无比热闹。 而她所着重注意的点,是地势,恒河平原往西,就是马尔高原,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如何切割敌人?只需要让他们运动起来。 恒河平原以南,唐妮首先联系的,便是郭卫国旅,因为她在敌人一百三十万部队中穿行,确定敌人位置的同时,也找到了自己部队的踪影,确定了十个旅的位置后,进行了战斗力评估,挑选自己要带的队伍,意外发现了在敌人腹地活动的郭卫国旅。 这支以战养战的尖刀部队深得唐妮心意…… 第0847章 听我命令 郭卫国心情倍儿好,他是加强旅,全旅加上指挥部有一万人,消灭了两万多敌人,算上伤员还有九千多人,一比二十,这战绩,让人舒服。 和郭卫国搭班子的参谋长也见识到了这个军事主官的本事,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也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兵书看的再多,也总是要结合实际,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参谋长看着地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道:“从咱们出兵时的敌我态势来看,咱们在敌军腹地,像刀子一样捅在了敌人的心脏,没有哪支队伍比咱们的位置更好了,可也容易被吃掉呀。” 郭卫国在指挥部内来回踱步,道:“只要现在我们不动弹,敌人就吃不掉我们,敌人的分布就如捕鱼的网,咱们正好是鱼头往外,只要动一动,就被鱼网捞到了,咱们进行电台静默,优势在于,敌人发现不了咱们,可是咱们也不知道咱们的部队有什么新的动向。咱们要怎么用咱们的一个旅,发挥更大的作用?” 参谋长说:“我倒是觉得,咱们不管怎么做都是有实际意义的,敌人人数是固定的,杀一个,他们就少一个。” 郭卫国笑道:“这话说的提气啊。”他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地图上,嘀咕道:“我看看,上哪儿再吃掉他们一支队伍。”然后他发现自己现在被困的动弹不得,便放弃了,坐在那里给自己的手枪做保养,道:“消灭敌人是不假,可是咱们得为战士们的生命负责。” 在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指挥部内多了一个女子,他不相信地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是有人未经报告,就闯入了自己的指挥部。 郭卫国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还能有谁?唐妮直接闯入了郭卫国指挥部,道:“我是唐妮,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的。” 只要是一个好兵,就不可能没有听过徐清唐妮这些人的名字,只是唐妮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很难让人信服,郭卫国命令部下,“给我把她拿下!” 唐妮柳眉倒竖,道:“不相信我?我告诉你们,就这个世界,还没有哪个敢冒充我唐妮。”唐妮把证件抛给了郭卫国,上面没有具体职位,只有照片和第六部队防伪标识,还有一号首长亲提的“先斩后奏”四个大字。 郭卫国看着唐妮就皱起了眉头,之前是不信,此刻是不敢相信。 唐妮大步走到了他的指挥桌前,盯着刚做完保养,还没有组合的枪械,狠狠一拍桌子,枪械零件飞到半空,在落地之前便组合好了,对准了郭卫国,马上,郭卫国的警卫员全部抬枪对准了唐妮,不敢妄动。 唐妮忽然一笑,将手枪抛给了郭卫国,道:“现在你们随我把阿格拉古堡拿下来,先后占领莫雷纳,瓜廖尔地区,咱们便会吸引至少三十万兵马来进攻,接下来要打一场防御战,能守住吗?” 郭卫国已然被唐妮的气场镇住了,再不敢怀疑唐妮的身份,他盯着地图,道:“如果只是军人倒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几天我们吃尽了婆罗百姓的苦头,攻占城市,就得大开杀戒。” 唐妮道:“杀就杀呗,反正子弹多得拿都拿不动了。” 郭卫国道:“只是为了吸引三十万兵马进攻吗?具体战略意图呢?” 唐妮道:“别管了,现在,跟我走。” 他们要经过的一条通道有人防御,婆罗门军队和中东军的联合防线,他们彼此之间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对于百万军来说,二十公里不过是一个战役冲锋的事情,可是一个通过,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唐妮让部队拉成一条线通过这片区域,直逼阿格拉古堡,那是一座古城堡,古老的城墙,对于现在军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一炮就能怼开一个口子,可是婆罗门国人总是会用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去做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当年拯救中东计划,建立导弹都炸不塌的城墙,是为了提防变异人,婆罗门却为了彰显自己国力强大,给古城墙穿上了厚厚的盔甲。 当时可没少让世界人民嘲笑,然而在战时,这个穿了盔甲的古堡城市,却成了一个难啃的骨头,城墙绵延五公里,方圆平方三十公里的范围,成了一座铁城,地下水丰富,粮食储配充足,易守难攻。 远远地,徐清端着望远镜观察这座城堡,就确定,如果直接进攻,敌人的增援部队过来,自己也啃不下这块儿骨头,得用曾经乌扎拉用过的战术,直接派小股部队进内部捣乱。 到现在为止,不仅是电台静默,在步战车停了之后,大家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准有,唐妮用手势命令战士们藏好步战车,并且做防空掩饰,然后将郭卫国的指挥班子叫到了自己身边,说:“给我二十个人,准备二十背包,放c4炸药,找个机灵的人带队进去,咱们里应外合,在战斗开始后,半个小时之内,占领阿格拉古堡。” 郭卫国吼道:“鬼影侦察连,出二十个尖子,准备行动。” “鬼影?”唐妮诧异地问了一声。 郭卫国尴尬地笑了笑,“老早知道徐帅手底下有一个侦察队伍,叫鬼影,我训练他们的时候,说他们不如娘们儿。” 唐妮轻笑了一声,道:“有时候男兵还真不如女兵。” 唐妮在最短的时间做了战斗部署,二十名最优秀的侦察兵带好了装备,潜伏到了阿格拉古堡的城门之下。 唐妮要了一把高精狙,做了消音器,找了一个制高点,放飞了一个无人机,建立了只覆盖在阿格拉古堡的上空,唐妮透过狙击枪瞄镜看着城墙顶端的局面,对二十名战士说道:“试音!” 在得到了二十声“试音”回应之后,她将枪口对准了城墙上的一名哨位,对于敌人来说,这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腹地,他们根本没有往大军压境这方面想过,哨位完全抱着枪睡着了。 唐妮至今还记得徐冰清在中东建立基地时,被一直小股部队入侵过,他们失败了,唐妮记得他们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警报器。 只要有一个活着的人拉响了警报器,进攻就会非常艰难,所以,唐妮要先破坏他们的电路。 婆罗门这地方还是落后,所有的路线都在地面上,高空,哪儿像华夏,电路全部入了地下,唐妮很容易便找到了他们电路的节点。 深夜,敌人都在睡觉,就算 停电了, 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察觉,唐妮调整枪口,对准节点,一枪下去,集装箱位置闪烁了几下电流,整个阿格拉古堡内只要有点儿亮光的位置全部熄灭了。 唐妮嘴角噙着笑,道:“兄弟们,行动。”战士们迅速朝着城墙下面运行,唐妮调整枪口,对准哨位,轻轻扣动扳机,子弹飞速射出,打进了哨位的脑袋,轻型高精狙,子弹进去只是一个小洞,可惜那人在梦里就去见阎王爷了。 战士们徒手顺着城墙攀爬,在到达 负角的时候,取出了绳枪,迅速站在了城墙之上,这个时候,唐妮将城墙上的哨位解决了七七八八。 阿格拉古堡是一处遗址,在战争开始之前是一个旅游区,弄一张地图不是什么难事,战士们在下城墙之后,便戴上了夜视仪,迅速移动起来,两名战士先将c4炸药贴在了大门上,然后专门寻找敌人宿舍的位置,布置一个雷阵,当地五六万守军,能活下来的绝对超不过一千。 唐妮透过无人机传来的画面清晰地看到了战士们的行动,婆罗门军队的战斗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能好的了吗?一群刷杂技的,当初在和华夏边境对峙的时候,打过群架,华夏战士轻轻一脚便将他们踢个狗啃屎。 唐妮拿起对讲机,命令道:“郭旅长,命令战士们,准备战斗。身在古堡内的兄弟们,现在你们主要占领敌人弹药库,粮仓。听我命令。” 在战士们守住弹药库之后,唐妮收起了笑容,道:“引爆!” 战士们马上启动了引爆器,瞬间,“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让这片区域如同地震一般,几乎所有宿舍轰然倒塌的同时,冲天火焰照亮了这个夜空,这阿格拉古堡的大门也被炸开了,唐妮下令道:“全旅进攻,十分钟之内,占领整个阿拉格古堡,但是注意秩序,军队发生踩踏事故,可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郭卫国马上下达了命令,他的旅战斗力绝对不一般,比之臧飞龙当年带的那个旅也不遑多让,十分钟全进去?只有一道门,九千人,怎么可能? 步战车从门走,步兵直接上城墙。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了之前的铺垫,从发动总攻开始算,只二十分钟,阿格拉古堡便升起了西部战区的军旗。 唐妮拎着高精狙站起身来,喃喃道:“这样的部队,不仅仅是我喜欢,大哥见了也会喜欢得紧,长安国的战士什么时候能有这个战斗力?” 第0848章 狂风银链 占领一座城池,只要方法合适,就是那么痛快,战士们急行军一天,熬了半夜等待战机,从计划到占领用了一个小时,战士们非常疲惫,可是唐妮没有让他们休息,命令战士迅速占领莫雷纳地区和瓜廖尔地区,趁着敌人没反应过来,要尽快拿下这两个地区,以“品”字形布局。 唐妮让郭卫国将旅直属部队留下,旅机关,工兵,通信兵,留下一个侦察营一个坦克连,一个榴弹炮营和一个防控连,差不多三千人。其余部队分为两部分去打仗,地图和敌军配比已经全告诉他们了,怎么打,看前线上校军官们怎么打了,唐妮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在天亮之前,务必解决战斗。 唐妮占据了恒河平原北部起点西南方向大约三百公里外的据点,战斗结束之后,郭卫国旅算上伤兵,还有八千人马,但是弹药粮食充足,可低百万雄兵。 战后,唐妮命令部队休息,先别去管那些瓶瓶罐罐,天亮之后,旅直属部队通信兵附近敌军得到了消息,朝着郭卫国旅打了过来,是从西南方向来的。 指挥部内,所有人校级指挥官全部看着唐妮,一名中校说道:“咱们的位置已经完全暴漏给敌人了,至少有三十万军队朝我们压过来。” 唐妮道:“用半夜的时间,我们歼灭了敌人将近十万人,就算和敌人死磕,我们也赚了。怕什么?” 旅参谋长道:“死磕不怕,但是我们要想想,怎么才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而且,我们旅从来没有被人打的故步自封过,我觉得,咱们应该继续打运动战,拖垮敌人。” 唐妮摇摇头,道:“我不那样打。别问我为什么。” 一名营长站起来道:“唐将军,那咱们是不是给下面的部队下达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唐妮道:“不必,敌人距离咱们至少还有七十公里,飞机不能飞,大雪封山,战士们有足够的时间睡饱了。” 那名营长还要说话,郭卫国抬起手来,道:“不要说话了,都给我安静下来,打了一晚上仗,你们不困啊?你们睡觉吧,别吵吵。” 郭卫国说话了,下面的军官们也都不说话了,唐妮笑了笑,道:“郭旅长,和我出去走走。” 郭卫国站起身来,道:“你们这些,好好休息,告诉你们,全旅上下都听老子的,要是哪个敢给老子瞎下命令,老子当逃兵处理。” 唐妮笑了,郭卫国的脾气和徐清很像啊,打仗,就需要这样的将军。 在郭卫国和唐妮出去之后,指挥部内就炸锅了,他们都觉得唐妮攻城拔寨是一把好手,但是她对敌人的形式根本不了解嘛,机械化步兵旅哪里有打防御战的? 可是他们吵吵也改变不了什么,郭卫国旅是战区直属部队,除非总指挥部直接下达命令,谁也无法撼动他的指挥权,也没有人敢去触碰郭卫国的指挥权,指哪儿打哪儿呗?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唐妮和郭卫国登上城墙,看着外面的荒芜,看着内部的硝烟,念出了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然后,她看向了郭卫国,道:“郭旅长,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意图?” 郭卫国道:“要么我就能当加强旅的旅长呢?在敌人开始运兵的时候,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咱们这里还有十个旅呢,吸引敌人来包围咱们,让十个旅在路上打他们这帮婆罗狗。” 唐妮笑了笑没吱声,在城头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唐妮睁开了眼睛,道:“郭旅长,咱们该回去了。” 郭卫国来了精神,要开打了吗? 他们回到了指挥部,唐妮稳坐正中心,看了郭卫国一眼,郭卫国心领神会,道:“各位战友,下面,唐妮同志下达的军令,就是我下达的军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唐妮道:“下面,全军打开电子通讯设备,马上和十个旅取得联系。” 通信兵领导起身,道:“是!” 通信兵就在指挥部内,所有电脑设备也摆在指挥部内,通信兵马上坐回到了电脑前,打开了所有设备,雷达在作战车上调整方向,滴滴声不绝于耳,大屏幕上,雷达扫过的地方,马上出现了绿点,那是附近十个旅的位置。 通信兵们迅速呼叫:“是第一步兵旅吗?我们是郭卫国旅,请你们指挥部和我们旅长对话。” “是第三炮兵旅吗?我们是郭卫国旅,请你们指挥部和我们旅长对话。” “坦克旅,坦克旅,我们是战区直属机械化步兵旅,请你们指挥部和我们旅长对话。” “战术火箭旅吗?有重大作战任务,请立即和我们联系。” 指挥部内马上就热闹了起来,仅仅十分钟,十个旅便全部做出了回应,从军衔上讲,郭卫国靠军不靠旅,他们都得服从指挥。 唐妮拿起了对讲机,道:“诸位旅长,我是唐妮,相信你们已经得到了总部的命令,由我统一指挥你们,现在我命令,第一步兵旅趁着敌人守备空虚,抢占敌人铁路,全旅开赴至我部西南方向的占希地区,铁路要走一短,毁一段,现在气流不稳,飞机起飞不了,铁路是最快的。占据占希地区后,不管谁打过去,都要坚守不出,明白吗?” 对方指挥部马上做出了回应,说:“保证完成任务。” 唐妮继续下令,给十个旅都下达了作战任务,郭卫国发现,唐妮在时间要求上,是有先后顺序的,比如自己占据了一个地方,吸引过来一帮人,便让另一个旅占据另一个地方,看样子,也会吸引敌人动作。在唐妮下完命令之后,郭卫国已经在地图上找到了那几个城市的位置。其实不算重要,但是位置都非常敏感,好像是唐妮故意把这些旅放在那些敏感的位置,让敌人来打的。 郭卫国说:“十个旅,加起来七八万人,从你的布局来看,像是用这十个旅当诱饵呢,是不是总部有大的计划啊?”他抬起头来,道:“唐将军,你务必给我交个实底,七八万人当诱饵给人家吃,不能被人家打,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啊。” 唐妮终于开口了,道:“这不是小股部队的战争,这是一场大的战役,战略目的,是吃掉纳尔漠河东北方向,恒河平原西南方向这片大大的区域的方圆千里的敌人一百三十万部队。用我们的六十万人,吃掉婆罗门全境内三分之一的敌人。” 郭卫国皱起了眉头,道:“这段时间一直没和总部联系上,不知道总部是怎么安排的,吃掉一百三十万部队谈何容易?” 唐妮道:“要么你只能当旅长,当不了战区总司令呢?郭旅长,咱们的确是诱饵,但即便是诱饵,我也舍不得让敌人吃掉,最多还有三十分钟,敌人就会打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啃不下来的骨头!” 郭旅长看着唐妮,去换上了自己的作战服,戴上了头盔,道:“老子亲自指挥这一仗。” 唐妮挥挥手道:“你别着急,机械化步兵旅的旅长指挥守城战斗?你知道怎么打吗?”唐妮找到了自己的军用背包,取出了自己的电脑,郭卫国看着唐妮事必躬亲的样子,道:“要么给你配两个警卫员吧。” 唐妮笑道:“上到徐帅,下到我们指挥的士兵,哪个需要过警卫员了?我们不仅要指挥,还要作战呢。” 唐妮联系到了赵司令,说:“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至少一百万军队会被吸引到十个点上,他们彼此之间不会再有联系,中间会让出许多最窄可以达到五十公里的通道,派兵穿插进来,你们打包围,我们中心开花。” 西部战区总指挥部内,赵司令得到了这个消息,爽朗地大笑起来,道:“小妮子把活干完了,这仗打得漂亮,十一个旅,全部放在了让敌人难受,还让敌人憋不住要进攻,而且必须进攻的位置,像是几块糖把密密麻麻的蚂蚁吸引了过去,给咱们让开了道路。” 赵司令下令:“47集团军,由坎普尔发兵,向马尔瓦高原挺进,沿途不管遇到什么敌人,就把他吃掉,最终配合占希被围将士,把那边的敌人给我消灭了,川蜀警备军团,从雷瓦地区,朝贾巴尔普尔地区进军,沿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留一支军队在当地等21集团军往回打。陕晋军区战士,甘宁军区战士,青新军区战士,你们分三路,就向三股叉,给我全线插入纳尔漠河东北岸高原。火箭第56军,57军,308军,咱们这次出来带了足够的中程战略导弹,现在蚂蚁已经聚集起来了,在他们最密集的地方,给他们听个动静。” 接着,赵司令联络了13和21集团军,下命令让他们往回打。 婆罗门相比于华夏,其实也不过弹丸之地,战士们开拔的时候,此地刮起了暴风雪,各部队层层传达精神,别忘了先烈是怎么在极度艰苦的条件下生存下来的,华夏军人,行军就是打仗,一定要在敌人彻底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前,让他们翻不过身来。 战士们开拔的时候,赵司令站在城头,看着战士们远去的身影,道:“狂风吹银链,婆门犯我威。北落明星动光彩,西部猛将如云雷。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白龙山峦开。铁血兵锋壮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扬兵出征张虎旗,山中银浪惊天地。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 第0849章 生死关头 恒河平原西南方向,有一处古迹,是曾经的佛门圣地,叫桑吉古迹。这里有一支侦察连,一百五十人的编制,是炮兵旅麾下的一个连队,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和部队失联了,躲在了桑吉古迹,伺机而动。 连长叫孙德胜,川蜀人,二十八岁,曾经是乌扎拉的兵,战斗意志可想而知,本身他是可以带队伍离开这个地方的,却没想到,敌人开始运兵,将他们无死角地合围了,插翅难飞。 好在这个古迹有城墙,敌人在迅速运兵,无暇进入这个古迹中看看。 孙德胜反复研究地图,反复观察敌人行军路线,对连部指挥成员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如果运气好,敌人就绕过去了,发现不了我们,一旦他们发现了咱们,咱们的结果……”孙德胜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孙德胜后面要说什么。 一股压抑的气氛在营中蔓延,孙德胜道:“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不能瞒着战士们,要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下面的战士,告诉他们,准备死战。” 孙德胜一直在最前沿观察移动的敌人的动向, 敌人行军队伍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说明自己这边就算放一个屁,都有可能惊动敌人。 连参谋看着极速通过的敌军队伍,道:“看他们的旗帜和长相,像是婆罗门的军队。” 孙德胜道:“是婆罗门的人,奇怪啊,他们前进的方向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冲的火急火燎的?” 参谋长看了一下地图,道:“距离咱们旅不远啊,不会是咱们旅把一个城市打下来了?” 孙德胜道:“八成是,他们就是要去包围了咱们炮兵旅,奇怪,旅部是要干嘛?怎么把城市打下来了?牵一发动全身。” 参谋长道:“连长,咱们要不要打一下?咱们这里一开火,势必会牵制住敌人的脚步。给旅部争取一点儿时间,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咱们都得帮助你争取点儿时间。” 孙德胜摆摆手,道:“不行,咱们现在完全不能动,第一,咱们现在只有一百五十个人,就算咱们再能打,好,人家来上两千人,再加个零,都影响不到人家的九牛一毛,第二,咱们旅指挥部不是傻子,在运兵的时候,不会想不到自己所作所为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局面,我估计,咱们旅指挥部就是想把这些敌人引过去,咱们十个旅过来,原本是想打游击拖住敌人对咱们总部的进攻,可是咱们全都不小心进入了敌人的腹地,才十个旅,七万多人,旅部不会傻到和敌人近百万大军硬碰硬,一定是上级有战略目的。” 参谋长被连长说服了,不是因为孙德胜提出的总部可能的战略计划,而是一百五十人,是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婆罗门的士兵才刚过去,三分钟不到,中东军就过来了,他们人数更多,他们从古迹的两边行驶过去,墙外贼人过,墙里战士们就靠在墙壁之下,侧耳听着敌人战车的发动机声音和齐刷刷的脚步声,在高处,有狙击手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他报告道:“连长,有两个中东军过来了,要干掉他们吗?” 孙德胜道:“先别动,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狙击手马上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两个战士走到了墙根底下,解开裤子撒尿,狙击手松了口气,道:“只是尿尿。” 孙德胜眨了眨眼睛,道:“去两个人,把那两个人做了,把他们的衣服扒了,妈的,咱们侦察连不能全军覆没了,能留下几个火种是几个。” 孙德胜下了命令,两名武艺高强的小战士从一个小门潜了出去,抽出了闪亮的军刀,将这两个人抹了脖子,拖进了暗中。 孙德胜把两个才十六岁的小兵调了过来,看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小崽子,从小父母宠着,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在社会上不好好做人,父母亲戚都拿你们没办法,怕你们走上犯罪的道路,送到了部队,不得不说,你们两个的素质不错,刺儿头,咱们旅管不住你们,准备把你们送到特种作战旅,可惜没机会了,你们两个换上敌人的衣服,战事一起,你们两个就给我逃出去,能活下来,你们就代表咱们连,给我当特种兵去。” 两个少年,一个秦虎,一个张扬,两个兵痞,一直徘徊在法律底线之上,刺儿头兵,军令也是勉强服从,但是孙德胜这个兵痴,就是觉得他们能成大事儿。 在这生死关头,秦虎和张扬二人也老实了,连着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他们终于明白,如果按照自己的性子来,真的会死人的,这种社会人一般讲义气,这个时候,他们身上的那股子血性被激发了出来,他们说:“我们不走,我们和咱们侦察连共存亡!” 孙德胜压低声音怒道:“我不是让你们偷生,是让你们代替我们连活着,把咱们连的精神传递下去。” 秦虎和张扬二人没有理由在拒绝这个命令,或者是请求,他们含着眼泪换上了敌人的衣服,孙德胜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我早已经把你们的资料提交给旅部了,连总部都有你们的资料,你们的家乡地方武装部也有你们的资料,到时候,你们只需要说出自己叫什么,他们会马上核实到你们的身份。” 哨位忽然报告:“我看到膏药旗了,桑扶人过来了。” 孙德胜目光一凛,道:“桑扶军队的战斗力强,军人认真负责,咱们绝对躲不过去,准备削这帮犊子。大家进入战斗位置。” 没有哪个华夏人不恨桑扶人的,没有哪个华夏军人不想咬碎桑扶军人的,他们迅速登上了制高点,隐藏在了黑暗当中。 此刻孙德胜还是保持能不打最好,能躲过去最好的态度,始终没下进攻命令,但是孙连胜判断的一点儿没错,桑扶人没有选择绕路,而是要从这座古迹窜过去,其实也可以躲,然而,桑扶人竟然在此地仔细检查雪地上的脚印。 孙德胜下达命令,“打……” 第0850章 一门英烈 孙德胜一声令下,侦察连战士们果断开火,枪声如爆豆。 清晨拂晓,天色明亮,然而大雪未见停,弹道就在入手大雪花之间穿梭,破空声本应刺耳,但此刻听起来却是那般舒服,尤其是子弹打在敌人眉心,穿破钢盔的那一声声动静,听着就开心,敌人的先头部队很快便打掉了四十多个人,还剩下百十来人。 孙德胜下了命令,“兄弟们,别太生猛了,把这百十人留下,放进来,咱们退守几个高楼,那样敌人的炮火就吃不上劲儿,参谋长,你不要带队了,带着你的警卫班去古迹外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处狭长通道,咱们可以在那里打一场歼灭战,杀一个,赚一个。” 说完,孙德胜看着秦虎和张扬二人,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秦虎和张扬谁也不吱声,孙德胜挨个踢了他们一脚,道:“滚!” 下完命令之后,孙德胜便带队退守高楼,狙击手没走,还在自己的狙击阵地呆着,他的身上盖着一块儿白布,身上已经被雪花盖满了,他没有跟随队伍退守,还在这里呆着,瞄镜内敌人以战斗队形进入,狙击手心里冷笑,“妈的,这帮鬼子兵,把三角阵型进攻阵型当传统了,哪儿来的自信啊!”可是他根本不准备开枪,看着敌人的军衔,看不上眼,枪都懒得开,怎么也得一个中佐进来。 敌人鱼贯而入,突击部队占领了此地之后,后面的部队就进来的慢多了,看起来,桑扶军队根本不着急去包围,而是故意放慢脚步,他们知道华夏军队是硬骨头,先去先死,他们不当排头兵。 狙击手看到了这支队伍里面竟然会有一个少将,乘坐着步战车,一脸肃穆,身穿黄呢子大衣,手持指挥刀,一如二战时期。 狙击手心下激动,也没有让呼吸有一点儿的偏差,他迅速找到了最佳的狙击点,观察敌人移动速度的同时,猛然察觉到远处有情况,一抬头,他震惊地发现,桑扶人的一名狙击手同样锁定了自己,他急忙抬枪锁定,扣动扳机,身子一震,身上的雪花掉落,子弹飞出的同时,身体骤然一歪,敌人的子弹在他的头盔上,擦出了一道火星,战士的耳膜都被震破了,而敌人的那名狙击手面容血肉模糊,人都被推了出去。 战士又迅速调整枪口角度,对准了那名少将, 迅速开枪,子弹打出去之后,他满眼期待地看着子弹的运行路线,然而在子弹打在那辆军车的窗户上时,窗户只是出现了一些裂痕,并没有碎。 战士心中怒骂道:“尼玛的,防弹玻璃,小王八挺怕死啊。” 战士的聚集阵地已经完全暴漏了,他迅速起身转移,刚离开了阵地,此地便被敌人炮火覆盖了,高三米的城头,被炸成了负三米,那名战士选定了新的位置,再次端枪,这次却没有打玻璃,而是打掉了少将乘坐车辆的轮胎。 一枪得手,战士背着自己的枪往高处窜,这名战士叫张晓峰,曾经特种作战旅还和孙德胜要过他,孙德胜说:“给老子个少将当,老子都不换!” 张晓峰此刻心中所想,“连长,今天晓峰就拿一个少将来回报您的栽培之恩。” 他迅速窜到了最高点,低头看着那名少将在众多警卫员的簇拥下下了车,张晓峰根本没考虑,从二十多米高的位置纵身一跃,身体极速下坠的同时,拉了身上的光荣弹。 敌人看到他了,抬头开枪,瞬间便将张晓峰打成了筛子,可他还是稳稳地落在了那名桑扶国少将的脚下,“轰”的一声巨响,以他为中心,三十米范围内的人,全部变成了粉末。 孙德胜看到了那边的动静,钢牙都咬出了血,道:“兄弟们,别和我说什么杀一个赚一个,一个人怎么着也给老子换掉十个敌人。” 孙德胜是乌扎拉的兵,乌扎拉离职之后,她带过的兵全部成为了军中的骨干,孙德胜作为其中一员,战功赫赫,一个人一把突击步枪,和敌人打起了游击战,在敌人攻入大楼的时候,他首先射杀两名敌人。枪法的精准,对敌人位置的感觉,极其准确,不愧为一个老侦察兵。 孙德胜的连队已经全部暴漏了,桑扶人确定了这里只有华夏军人的一个连,留下了五千人进行攻击,其余大军全部继续前进。 孙德胜确定了敌人的人数,沉声说道:“小鬼子还真给咱老孙面子。” 敌人一展开全线攻击,孙德胜的侦察连便被打散了,大楼内不停地传来了爆炸的声音,那是战士们陷入了绝境,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动静。 有一个小战士从小学刀法,和一个机枪手配合,机枪手在一个角落将大批敌人吸引过来,没有子弹的小战士手持一把宽背大刀冲入了敌阵,一名小鬼子被一刀当头砍下,那人的头盔当场被劈开了,胸腔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献血溅了小战士一身,他狂吼道:“第十二个,老子杀了十二个敌人,死了也值了!” 小战士再不怕死,放开了打,生猛无比,气势将面前十好几个鬼子兵都吓跑了,可是在远处和他打配合的机枪手没子弹之后,敌人又冲了上来。 小战士瞬间被好几十个人围了,眼看那名机枪手要冲上来,小战士吼道:“兄弟别管我,我帮你弄一些枪和子弹。” 又杀了几个敌人,小战士力竭,被鬼子乱刀砍在了地面,然而,就在鬼子兵上前摸索的时候,小战士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又带走了几十名鬼子。 小战士死了,又有一名战士冲了过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满眼热泪地上前捡起了那把宽背刀,然后抱在怀里痛哭失声,在出兵的时候,他们两个因为一把高精狙的事情打了一架,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最后,连一个和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远处还在迅速运动的桑扶人,狂吼道:“给老子过来!老子是华夏西部战区的排长,抓住老子,你们就立大功了。” 最后,有隔阂的一对军人,死在了一起。 然后,一百五十人,只剩下了参谋长的一个警卫班,还有孙德胜,还有在暗中不停打冷枪的秦虎和张扬。 死在孙德胜手里的敌人已经不下五十个,在大楼内部,他再也感觉不到战友的存在,带上了几个弹夹,从大楼里冲了出去,四面皆有强敌,大白天的,孙德胜没办法隐蔽自己,很快便被敌人盯上了。 密密麻麻的子弹朝着他压了上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和敌人死磕,在大概二十公里的位置,参谋长还布置了一道能打歼灭战的防线,虽然才十一个人,可是一定能给敌人带来灭顶之灾。 他全副武装地往外跑,和敌人保持六百米的距离,一边狂奔一边环境,嘴里念叨着:“来,来追我。” 跑累了,他便将自己的负重摘了,又前进了五公里,他将自己的防弹衣摘了,后来他将自己的头盔也摘了,恰好到了那个伏击圈,他的腿上先中弹了,一头扎在了地上,他从地面爬起来,肩靶还击,却被一枪打中了脖子,鲜血如喷泉一般冒了出来,迅速染红了雪地,可是他还是爬了起来,伸手抓起了自己的突击步枪,却被一发子弹狠狠打进心脏。 参谋长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一幕,咬着唇道:“老孙,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在敌人几百名追兵上来检查参谋长的尸体时,参谋长下令引爆雷区,桑扶人被炸得七荤八素,参谋长带十一个人和敌人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远处,秦虎和张扬互相抽着一支烟,才十六岁的孩子,已经是五六年的老烟民了。 秦虎轻声问道:“想好了吗?兄弟?” 张扬回应道:“兄弟,你记得咱们刚进连队的时候,老班长怎么说吗?” 秦虎笑了笑,道:“连旗不倒,连队永存。” 张扬道:“可是,咱们的连旗倒了。” “咱哥俩把它扶起来?” 秦虎摇摇头,道:“你负责护旗,我和鬼子死磕。” 孙德胜牺牲了,战士们全部牺牲了,可是那面侦察连的连旗,满是弹洞的连旗,又飘扬了起来。 秦虎和张扬没有和敌人玩儿命,也没有再穿敌人的衣服,两个人,一面旗,两个背包,在这片几乎十步一个敌人的地方,打起了游击战,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了。 就是这一面旗,惊动了西部战区总指挥部,信息兵从军用卫星里意外发现了这面连旗,从来没有人报告过那个地方有华夏的军人活动,赵司令命令,要弄清楚那片古迹发生了什么,战事已经过去,从卫星里,只能看到古迹里留下的敌人的满满的尸体,还有零星的穿着华夏军装的华夏军人。 信息兵指挥官说:“这是打了一场遭遇战呀。” 赵司令说:“把视频给我转向那面军旗,我看看。” 信息部照做了,赵司令认真看了一眼军旗,嘴角颤动,道:“我知道了,这是炮兵旅的侦察连,这两个孩子是幸存者,参谋长,帮我联系一下第六部队,务必给我保住这个侦察连的火种,一门英烈呀……” 第0851章 大战来兮 非洲南部东侧航海线,徐清本以为澳洲参战之后,这条航海线桑扶国就不能用了,会被澳洲占领,哪想到澳洲的军队那么不经打,被占领了全境,这条航海线还是人家的。 而徐清可不尿他们,桑扶国五百万军队,两百万用于非洲南部战场和澳洲战场,三百万用于包围华夏,他们的海军只有十万人左右,还拉开了那么长的战线,徐清带着自己一千人组成的精英部队和武易将军的一支舰队,就如定海神针一般插在了这个位置, 南海舰队派遣国家第三航母群护驾,还有三艘核潜艇,不说强大的火力,贼刚的设备,就算是几艘小船,桑扶人也不敢靠近,谁都知道,这支队伍的领队人是徐清,桑扶人没个五六十万人,根本不敢靠近。谁也不敢触碰这个霉头。 徐清也不把海上的桑扶人当回事儿,用朱柔的话说,就是:“来一个胖爷剁一个,来俩胖爷剁俩。” 可是徐清根本没动,就在非洲南部呆着,遥遥以望,根本不登陆作战。没有人知道徐清具体在想什么,猜测倒是不少,武易觉得徐清是在这里呆着,是在给非洲南部人民力量,让他们自发组织抗敌,朱柔觉得徐清是在研究此地战局,到时候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 然而,都不是。 印度洋湿冷,徐清在指挥部内,穿着海蓝作战服,披着一件大衣,手里夹着一支烟,关注的其实是婆罗门的战事。 为了照顾徐清的生活,武易帮徐清找了一个警卫员,细心的人都发现,从薛蓝牺牲之后,徐清在生活上马虎的多了,仗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本事,不按时令穿衣,不按时吃饭,再强大也是人嘛?!人是铁饭是钢,生活上一马虎了,身体迟早会垮掉,况且徐清还有个咳血的病根儿。 照顾徐清的警卫员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普通也不普通,武易提出了这个建议,便和第六部队谈了这事儿,沈一司令员在总决策部开会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这个事儿,一号首长便清楚了这事儿,一号首长和夫人便商量了这个事儿,会照顾人,首先得是个女子。 徐清是个全才,似乎除了黑客技术,全部都是专业级别的,军事,文化,经济,音乐,武艺……无所不能无所不尖,如果去找和徐清并肩的人才,不可能了,既然这样,倒不如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三个要求,第一,性格好;第二,会照顾人;第三,厨艺好。 一号首长觉得这得是个乡下人,而且是一个有世面不怕生的乡下人,在南方找这么一个人吧,能适应热带气候,还有极好的水性。 长江边上的渔民是首选,一号首长夫人便去西南一代转了转,还真让她看到一个在乡下丫头,二十五周岁,背景干净,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就是农民,父母早亡,随奶奶长大,叫小七,寻常百姓口中的村姑,可是这姑娘,就是一个仙姑,当然比不上徐冰清和小月她们那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个暖心暖胃的姑娘。 首长夫人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给老太太送终,首长夫人帮忙料理了,小七是认识首长夫人的,却一点都不陌生,她把家里的积蓄交给了首长夫人,说:“谢谢您。” 夫人说:“我不要你的钱,你能好好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关心的是,现在家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无亲无故的。” 小七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找个人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夫人把徐清的照片给她看了,问:“认识这个人吗?” 小七笑道:“如今咱们华夏人谁不认识他呀?当初打卓木防御战的时候,大家就天天期待国家让大家知道那个英雄是谁,现在水落石出了,是徐帅啊。” 夫人说:“他妻子牺牲以后,生活上有了麻烦,需要一个人照顾饮食起居,你愿意吗?” 小七没有思考,道:“有些怕怕的,他是那么大的英雄,我就是一个连初中都没上过的女孩儿。要是有什么做不好,他会不会把我枪毙了?” 夫人笑道:“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我推荐你去的地方,还有错?又不是让你嫁给她,就是让你给她当一个警卫员,他呀,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从来不留警卫员,但凡有点儿战斗力的战士,他都撵走了,你这样的女子,他一定不会轰走。” 就这样,在徐清去马尔代夫之前,小七就被送到了武易那边。 在徐清过去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做饭的那个人,要么说武易将军聪明呢,让徐清慢慢地习惯了小七的存在,徐清这几天心不在焉地,只以为这姑娘是一个通讯员。 而徐清身上展现出的人格魅力,已经完完全全地把小七折服了。 此刻大家都在关注战事,只有小七在关注徐清的状态。 大家都在外面指点江山,只有徐清在盯着电脑上的画面,忽然眼睛就红了,接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小七端着自己做好的一碗红烧鱼,放在了徐清面前,柔声道:“徐帅,怎么了?” 徐清抹了抹眼泪,道:“在婆罗门战场,大战役开展之前,有一支连队全军覆没,有两个小娃娃举着连旗在几十万敌人的腹地打游击,忽然想起了,我十八岁那年,我和干爹干妈七个人,被几万人追,最后只剩下了我和首长,往事不堪回首,虽然时间过去了好久,但是这点东西啊,永远在心里隐隐作痛。” 小七坐在徐清身边,说:“我都没见过我爸妈,就是我奶奶走的时候,心里确实挺难过的,不过想想,也就不难过了,生死有命,咱们以后到了另一个地方,也有亲人等待不是?” 她这么一说,徐清心里舒服多了,回头对小七笑了笑,道:“你不是战斗部队的吧?看脚步,就没接受过任何军训呀,文工团的吗?” 小七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道:“我本来就不是军人呀,我是被一号首长的夫人送过来的,快吃饭吧,尝尝,今天我换了一种做法。” 徐清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小七便摆好了桌子,端上了许多饭菜,说:“男人嘛,身边没有个女子,日子怎么过?反正你现在当大元帅了,也不用亲自上战场打仗,我留在你身边,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我又没有战斗力,你们也不能把我送回去呀。” 徐清笑道:“好一张利嘴呀,我和首长夫人有过数面之缘,她是一眼就知道什么人治得了我,来吧,吃饭,一起吃。” 小七也坐了下来,陪徐清一起吃饭,看婆罗门战事。 徐清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请上级给我接阿格拉古堡的视频,这个时候,应该打起来了吧?” 小七问:“那里有很重要的人吗?” 徐清说:“妮子在那里。” 小七“哦”了一声,她清楚了,唐妮是和徐清一起长大的。 阿格拉古堡,雪停了,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片白,三十万人围住了,围的水泄不通。 徐清看着敌人的架势,呢喃道:“必是一场血战呀,可结果,必然是我六十万大军吃掉敌人的一百三十万军队!” 吃完了饭,徐清收拾了一下,便关上了门,只把小七留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来,徐清拿过了小七的笛子,吹起了一支旋律,小七看着视频里敌人排兵布阵的画面,发现徐清吹出来的曲子,非常契合战场局面。 小七顿时觉得,徐清这种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敌人拉开了阵势,步兵方阵,炮兵方阵,还有导弹。导弹这东西,直销一枚,就能把阿格拉古堡夷为平地,总部的火箭军已经打得他们差不多了,可也总有漏网之鱼,这不,三十万大军没敢迅速攻城,而是调取了导弹。 唐妮在城头上亲自指挥,说:“郭旅长,命令炮兵营增援防空营,机防炮也做好准备,绝对不能让敌人一枚炮弹落在咱们的征地上,咱们的弹药非常充足,可以随意挥霍。” 果然,唐妮的判断非常正确,敌人的大后方传来了几声巨大的轰鸣,几条拖着长长尾焰的中程导弹起飞了,目标就是阿格拉古堡,唐妮当机下令,“所有防空武器开火,我要看到古堡内就像火山喷发一样,郭旅长,让信息兵赶紧勾勒敌人中程导弹的轨迹,发送给总指挥部,绝对不能再让敌人的导弹有二次进攻的能力。” 郭卫国敬军礼道:“是!” 敌人的导弹在半空便爆炸了,空中忽然传来了华夏歼击机和轰炸机的声音,唐妮拍了一下脑门儿,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我怎么忘记天气状况了?乱流过去了,便会有空中战场了,会更加复杂,怎么没有敌人的空军起飞呢?” 唐妮身边一个小战士说道:“唐将军,管他呢,咱们打咱们的。以空军对空军呗。” 唐妮要过来一把狙击枪,普通的八八狙,唐妮和那名小战士说:“你拿高精度望远镜看看,咱们的西南方向,三千米外,是不是一个一星少将?” 小战士端着望远镜望去,道:“没错,是一个将星。” 唐妮说:“我和你打个赌,我能用八八狙一枪把他毙了?” 小战士说:“您用一把反器材武器我信,但是八八狙,部队里最好的枪手,也只能打一千五百米。” 唐妮掏出了一百块钱,拍在了城头上,小战士也掏出了一百块钱,唐妮架起了枪,用自己身上怀揣的那把陈小点用过的剑,将一枚子弹上面勾勒出了螺旋纹,拢了拢头发,一拉枪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在气要吐完了,扣动扳机,子弹在空中飞了三秒多,正中那名少将眉心…… 第0852章 挺难打的 阿格拉古堡,因为唐妮的一枪,杀气弥天,虽然才刚开始,但是这个古堡,一定是不复存在了。 敌人的大炮,榴弹炮,坦克的炮管全部对准了古堡城墙。风若杀气,卷起了地面的雪花,扬起如烟幕弹的一片,“滴滴”的传递信息的声音,在敌我阵营传递,在几十枚信号弹升空后,古堡内的战士提起了那股血气。 第一枚炮弹朝着唐妮打去,唐妮非常自然地靠在了浇灌了银水,厚达两米的城墙之后,堵住了耳朵,普通的榴弹炮只炸下了一片铁屑,一枚炮弹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但是敌人是有三十万大军呀,一波进攻就是千余枚炮弹。 二战之后,如此大规模的炮战,有卓木防御战之后,华夏火箭军用钻地导弹炸了敌人挖的地洞,有“拯救中东计划”时的覆盖式轰炸,也有当年非洲南部海岸变异时间的覆盖轰炸。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轰炸,会将一千枚炮弹密集地砸在了一面城墙上。 这一刻,华夏传说共工一头撞倒不周山,也不过如此了。 总有炮弹算准抛物线砸在战士们的战壕当中,有许多战士连一枪都没来得及放,便尸骨无存,当然,毕竟是少数。 城墙上传来了战士们的阵阵嚎叫,他们是在减轻自己耳膜的压力,战士们的声音,怎么也掩盖不住这片土地痛苦的呻吟。 远处,徐清闭着眼睛吹着笛子,腔调猛然一转,在阿格拉古堡上空的华夏歼击机就像听从了徐清这个节奏的命令,黑压压地从阿格拉古堡包围军队上空掠过,上演了一出以牙还牙,敌人的炮火一般被摧毁了,剩下的一半只能用来防空。 终于,敌人接到了方阵进攻的命令,用云梯进攻,以死相撞。 再不必躲避敌人的炮火,战士们都露出头来,用重武器压制,用突击步枪点杀。 敌人一个方阵便是一个千人队,千人队队长的任务是压制华夏阵地正中心十米的宽的城墙火力,不管能不能守住,只要能上去一个战士,他便能带五千人的纵队,每一个千人队都是这样的命令,没有谁会互相观望,全都打疯了,这名千人队队长比较冷静,看着华夏军人进攻的有条不紊,只要有一名华夏军人在城墙上,他们的这个云梯就架不住,架不住云梯,怎么可能送上一个人去? 队长根本不派遣战士们往上送云梯,和城头拉开了四百米的距离,和华夏军人展开了一阵对射。 鬼使神差,这名敌人千人队队长往城头看了一眼,发现城头上有一个人也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在那里站着,就不怕被流弹打到了?就不怕死吗? 子弹打在身上的滋味和不好受啊。 驻守这片城墙,只有一个连的战士,和敌人队长对视的,是连长肖贺,他看到了这名敌人队长,端起了枪来,对准了他。 这名队长头皮发麻,急忙从原地跳开,肖贺没干掉他,可是在他倒地的一瞬,从好几个方向来的子弹打在了他的身边。华夏军人杀敌可不是哪个容易杀杀哪个,他们一般有个习惯,就喜欢杀敌人的领队人,就算是华夏的一个炊事兵,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华夏的传统。 这名队长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太眨眼了,华夏军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居高临下,有坚固的城墙保护,华夏军人弹药充足,火力持续了一个小时,丝毫不见减弱。 子弹不绝如缕,可是在密如蝗的敌人阵营中,杯水车薪嘛。 战士们基本没有放空枪的,一枪可以干掉一到两个敌人,可是战士们觉得一点不过瘾。 敌人有一名被流弹打中了,倒地之后本应拖慢一下敌人的脚步,可是敌人迅速往上冲去,根本不在意脚下的战友,于是,那名敌军本来是轻伤,被踩成了重伤,后来被活生生踩死,到最后,变成了一堆血泥。 夺取了这里的武器,战士们根本不缺武器,一个班十一个人,至少有六名用上了轻机枪,一扫一大片,战士们觉得,猪都比他们聪明。这是添油战术嘛。兵家大忌。 郭卫国来到了唐妮身边,说:“就这么打下去,敌人必败无疑,再来三十万都不够打的。添油战术嘛。” 唐妮摇摇头,道:“这不是添油战术,这是群蜂战术,现在容易打,打着打着就知道困难了,旅长,开个城门将步战车开出去,高平两用重机枪平射,炮火打远处的敌人,让城墙上的战士们缓口气。” 如此强大的火力,敌人根本无法靠近,如何架云梯? 战斗才开始了一个小时,敌人已经死了一万多人,全世界都在关注此地战争,华夏官方称之为“恒河合围战役”,战事一起,外媒称这场战役为,“恒河屠戮之战。” 因为实在是惨烈。 郭卫国旅旗下坦克步战车根本不足以围满整个城墙,所以有些位置,敌人的云梯架成功了几次,架上了便被推了下去, 即便如此,也的确有几十个看到了城内的样子。 唐妮看了一眼,那几个被敌人冲上来的位置,城墙相对比较矮,面前还有许多的掩体,而且城头上也很难架设重武器,太窄小了。 唐妮看敌人的势头,战士们再守两天,就会乏味,士气就会被影响,战斗力也会被影响,接下来就是血战了。血战的话,一个旅的战士撑不了几天,但是战役要求他们必须得守十天以上。 唐妮沿着城墙四处溜达,观察外面的地势,北边有一片松林,有点儿灵气,这样的战场,都能保证一尘不染,想办法把战士送出去,再把阿格拉古堡变成一个大炸弹? 唐妮马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应该是下一阶段的战术。她将郭卫国叫了过来,说了自己的意思,郭卫国马上就听懂了,说:“第一步,在阿格拉古堡布置上满满的炸药;第二步,把战士送出去;第三步,把敌人引进来?” 唐妮点点头,叹口气道:“不知道别处打得如何,也不知道总攻开始没有,这仗其实挺难打的,比先烈们还难一些……” 第0853章 不许你死 阿格拉古堡战场开始三小时,敌人因为不要命的战术,已经交代了将近四万人,城墙下,敌人的尸体堆积如山,以战友的尸体当台阶,除了这帮无所不用其极的中东军,桑扶军和婆门军,谁也做不出来。 华夏军人也不尿他们的冲锋,不怕死对不对?那老子就让你们死。 城头有些点位下面,敌人的尸体铺成了一个斜坡,敌人有好些上去了,甚至有零星几人和华夏军人刀对刀砍了几把,被剁的血肉模糊,华夏军人个个的武艺高强。 下午时,城下不见云梯,只有尸体,简直惨不忍睹,本应该是一块儿一块儿的,结果前赴后继,将这个坡面踩平了。 空中又有信号弹起飞,桑扶军和婆门军全部退兵了,再不能让自己的士兵这样的添油加醋了,唯有中东军,攻势竟然更加凶猛。 唐妮手中的剑还在滴血,被她亲手击毙的敌人至少五百,此刻她真的意外,姚文青到底给中东军下了什么迷魂药?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而且她不得不承认,中东军如此进攻,自己这边迟早是会被拿下的,姚文青的战术是对的。 如此凶猛地进攻,下一阶段的战术,根本不可能实现,郭卫国旅,业已伤亡过半,内部炸药已经布置好了,战士们却没办法撤出去。总不能让战士和这帮孙子同归于尽吧? 三十万人中有十万中东军,前期进攻,中东军死了一万多,还有九万,怎么用四千人把这九万人打掉,然后再去和桑扶军和婆门军打战术。 但怎么可能?中东军现在已经能对着城墙平射了,占领城墙是迟早的事情。 拼吗?唐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燥热和血腥味的寒气,她抬起了头,道:“大哥,我其实已经完成任务了,可是我把七八万人做成了诱饵,我也许就陪他们一起死了,一百三十万敌人,妮子不白死。” 在海上,徐清笛子的声音忽然卡壳了,他咳嗽了起来,看着视频中的画面,眼睛瞪了起来,他给姐姐娄昭打了一个电话,说:“务必帮我把妮子救回来。” 于是,在唐妮觉得自己可能死的时候,空中又有飞机过来,完全不隐形的战斗机,高空一千米,大家都可以看到飞机底端写着的“鬼”字。 接着便有炮弹落了下来,炮弹的落点简直精准,距离城墙十米,炮弹彼此之间的距离是十米,就像是精确计算好之后,亲手埋好的。 爆炸之后,便燃起了熊熊火焰,是白磷弹,粘住人的身体,烧光了为止。 当初,郑少棠在地中海用了这东西,还给世界安全联盟解释了一下,但这次是徐清实时具体地下的这种命令。 中东军的冲锋阵营,变成了一片火海,是冒着蓝焰的火海。 就那熊熊火焰,就像发疯了一般,随着风朝着中东军的身上的席卷,肆无忌惮地将他们吞噬,如巨浪淘沙,连礁石都吞没了,又如一条凶恶的火龙,将一切吞噬,消化干净。 四面都是中东军的惨叫,是他们疼的四处狂奔的样子,而城墙上,华夏战士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开火,他们目光冷峻地看着这帮火海中的蚂蚱,根本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就要看着他们活生生地烧死。 唐妮站了出来,看着这画面默不作声,郭卫国站回到了唐妮的身边,道:“简直是神兵天降,首长真是英明,就算咱们是诱饵,首长都不舍得让咱们被吃掉。” 唐妮道:“话说清楚了。”她指了指天空,道:“徐帅在看着我,他说过,我是他的人,他不准,我就不可以死,他说到做到。” 就这火,没有三天三夜烧不完,郭卫国旅得到了三天的喘息时间,唐妮道:“赶快把伤员抬到后方。城墙前的尸体烧干净了,战争和最开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咱们用一半,换掉了敌人的一半。弹药损耗的差不多了,得想办法搞一些了。” 她刚说完,那些鬼字号战斗机就杀了个回马枪,将一箱又一箱的弹药放在了阿格拉古堡之内。 郭卫国此刻才仔细地看那些飞机,是徐清的鬼字号部队。郭卫国看着唐妮,道:“唐将军,每一个队伍都会是同样的待遇吗?” 唐妮道:“也许会,如果不会,是因为你郭卫国旅在我唐妮眼里值得,也因为我唐妮在徐帅眼里值得。” 参谋长开始写战报,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将每一个战士的功勋记录下来,他没有参战,就是在看战士们的状态 “肖贺连长率先算到战争后期效果,一边进攻一边把敌人的尸体炸开,率队毙敌一千以上,伤亡较小。” “第四连全军覆没,因为第四连是护旗连队,是敌人的主要目标,战士们用自己的身体护旗。” 参谋长将许多战术出色的战士做了记录,后来介绍了战争的来龙去脉,再然后记录了到此刻为止的战损。 仗不能瞎打,这个参谋长做这样的工作,非常细致,从来不添加自己的评语,战果,参谋长记录的时候保守了很多,但是别人若是看到一定不会相信,不会相信敌人竟然那么凶猛,也不会相信,华夏军队一个旅竟然能挡住三十万人的进攻,还能歼敌十五万。 这份战报在郭卫国过目之后,发给了总部,很快便到了徐清的手里,徐清看了这战报,说:“很客观,不过这个参谋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四千条命可以换掉敌人十五万条命。” 小七收拾了碗筷,就陪徐清坐着,说:“他当然看不出来啦,要不然唐妮是主将,你是主帅呢?” 徐清笑了笑,取出军事地图来,说:“小七,会看地图吗?” 小七摇了摇头,道:“我字还没认全呢,就更不会看地图了。” 徐清让她坐过来,道:“我教你看,这片地方是华夏,婆罗门国,就在咱们的边上,这一片有咱们华夏的六十万军人,做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包住了敌人一百三十万军队,我们要彻底把他们全吃掉。这是咱们西部战区赵司令摆出来的棋局。” 小七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只是道:“我相信咱们能赢,自古邪不胜正,咱们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徐清笑着看向了她,多朴素一女子…… 第0854章 可歌可泣 徐清还在继续看着战报,说:“肖贺这连长不错,战场需要英雄,更需要有脑子的英雄,肖贺,是个将才,没升官,我估计是太年轻了,上级不敢用。” 小七问:“你要提拔吗?” 徐清说:“我估计西部战士全部到位了,后期的作战,后期的部队编制会健全,可是被包围的这些队伍,一定会被打散,到时候看肖贺独自带五六十人打穿插怎么样吧,洪剑这波连长未来肯定会在指挥位置上,作战单位,就由这帮孩子来指挥了。” 小七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仗的?” 徐清笑道:“正式参加实战,是十六岁。” 小七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般,继续问:“那你喜欢打仗吗?” 徐清一点儿都不觉得烦,耐心道:“开始的时候喜欢,因为学了好多本事,想上战场实践,再后来,打仗是为了仇恨,在仇恨中将干爹干娘教我的民族大义融会贯通,大仗打多了,深刻体会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就不想打了,打仗,是要死人的,敌人死不足惜,可是咱们自己的战士,有时候看到他们冲杀的样子,心疼啊。” 小七说:“这场打完,就和平了。” 徐清道:“很复杂的,若不是美洲不公,二战之后,就能和平。” 小七问:“只是因为美洲不公?” “还有桑扶国的狼子野心,还有欧洲的历史遗留问题。”徐清站起身来,打开舱门的窗户,一股海风吹了进来,吹起了他的头发,他说:“中东人有信仰,如果不是美洲为了点儿石油总是过去捣乱,会是一个非常富足的国家呀。姚文青怎么会有机会进去捣乱?” 小七说:“现在说这些也没多大的用了,用心打好这一仗,以后秩序就在咱们的手里了。” 徐清笑道:“我教你写字。” 婆罗门,从白磷弹投放之后,战场就安静了下来,战士们有伤的,都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没有伤势的战士东倒西歪地躺着,睡着,他们都知道,一睁眼,将会是毁天灭地的一战。 外围,西部战区已经到位,姚文青也发现了华夏军人的意图,他比谁都了解华夏军人的底细,西部战区六十万人而已,他们进攻,会胜在气势,只要桑扶军和婆罗门军队稳住看清华夏军队的人数,就不至于被吓怕了。 姚文青下达了两个命令,第一,尽全力把俄斯地区和斯坦国联军击溃,大军压过纳尔漠河;第二,被围的各部队要修建堡垒,打阵地战,以大型防御体系进行固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相比之下,华夏军人拥有更强大的火力,还有空中优势,为什么姚文青这边一个空军都没有?第六部队早已经全面渗透了,他们的飞机丢了一半毁了一半,叶小寒也已经开始动手了,在第六部队的帮助之下,把饱受战火之苦的五百难民发展了起来,张伟奇终于发挥了他大忽悠的作用,引经据典,结合婆罗门现实,给这帮人洗脑,告诉他们,信仰应当怎么坚守。 华夏百姓容易满足,民以食为天嘛,婆罗门则是信奉佛学,是传统,张伟奇只要告诉他们,桑扶人的武士道和中东军的愚忠都会破坏他们的信仰,现在答应这种文化入侵的婆罗当局,就是他们的敌人,张伟奇说,他们想要的国度,应该掌握在他们的手中,然而有反抗就会有牺牲,应该不怕牺牲。 叶小寒和习亦枫从五百人中挑出了适合走行政路线的三人,适合走军事指挥路线的五人,剩下的便是战士,行政由张伟奇负责,军事,便交给了早有野心的贺震飞。 他们这支队伍,从婆罗门东南海岸线往里扩张,因为那边有南海舰队支持,徐清的鬼字号部队也在那边活动。 可是对于恒河合围战役,叶小寒和习亦枫不会去插手,插手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只能想办法延缓敌人对于俄斯地区和斯坦国战士的进攻。 恒河合围,川蜀警备区率先立功了,二战时期川军就能打,现在一样能打 。 川蜀警备军团所去的地方是贾巴尔普尔,上级的命令是先过去,留一支队伍接应21集团军,再往回打,没想到,川蜀警备军团用力过猛,直接把这条线打穿了,和21军团会师了,沿途吃掉二十万的军队,往回打的时候,他们的领队人发现敌人正在龟缩建立城堡,都已经会师了,川蜀警备军和21军团的指挥官都有一种天下之大,我就是天下第一的感觉,他们瞄上了一支二十万人组成的桑扶军队,桑扶人是敌人联军的精锐,他们打的就是精锐。 这片山区桑扶人的防御非常专业,他们根据山川走向,在防区北边布置了强大的兵力,南边做了极其坚固的工事,东西则一边是中东军,一边是婆门军,桑扶人不是相信盟军,而是知道盟军也在隔壁制造堡垒,他们一退兵,就是孤魂野鬼。 21集团军和川蜀警备军的首长决定,找婆门军总司令谈谈,情报部门早把这个婆门军总司令的性子摸得透彻,贪财好色怕死。 阿格拉古堡火焰还在燃烧的时候,川军首长带出来一票桑扶军漂亮的女俘虏,还有几十尊大金佛,和婆门军总司令说的明白,如果他们不让路,华夏有远程导弹,要求只有一个,华夏打桑扶的时候,看着就行,趁早别动手,未来婆罗门尘埃落定之后,给他一个大官坐坐,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婆罗门从来没有赢过华夏。 于是,川蜀警备军和21集团军针对敌人中部兵力和公事非常弱的特点,接到婆门军,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再执行和大战役一般的分割围歼,非常迅速。 在中东军准备增援的时候,被打了伏击,整个恒河合围的战役,这一场,前后消灭了敌人三十万,缴获物质不计其数,顺手把婆罗门灭了,答应他们条件,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华夏就是要颠覆这个国家。有二十万降兵,川军总司令要坑杀他们,被习亦枫紧急阻挡了,她迫切需要一些军人来成气候,来转移婆罗门百姓仇恨的点。 一场战争,只有运兵部署的时候耽误时间,然而在打起来之后,一分钟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作为诱饵来说,唐妮那边守得不错,可是其他的队伍,情况却不容乐观,比如说炮兵旅的优势在于远程火力压制,一旦敌人冲上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守了。 西部战区发动总攻开始,算上郭卫国旅十一个旅的境况就如刀山火海,时时刻刻都在死人,一分钟就有几十个人倒下。 让人心碎的,很少见到华夏军人的遗体,敌人多是一方面,是华夏军人在知道自己不行了之后,总是会拉响光荣弹。他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有一个全尸,他们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量,去多杀敌人,可歌可泣…… 第0855章 火种不灭 阿格拉古堡上战争再次开始的时候,敌人的进攻凶猛了很多,因为如此坚固的城墙被炸开了好多口子。才烧完,便又尸骨如山。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九千人耗掉了敌人二十多万包围部队,还剩下五百多人,一个加强旅变成了一个团,建制只剩下了郭卫国这个旅长,和一个连长,还有两个班长,其余的全是战士,死战,为将者先死。 敌人还有几万,中东军死光了,婆门军死光了,剩下的几万人,是最滑的桑扶人。 唐妮跨坐在城墙上,含着泪轻抚着一个已经牺牲的战士的脸,在敌人攻上来时,他是想拉响光荣弹了,可是,他的手臂被一枚大口径榴弹打断了,留下了全尸。 郭卫国来到了唐妮身边,手中拿着一份报告,说:“其他十个旅,有一半已经全军覆没了,其余留下点儿人的,都是大部队及时赶到,总攻开始了,敌人有八十万部队被干掉了,剩下的,就是余敌清扫的问题了,这仗打的漂亮,我们十一个旅全打光了都值。唐将军,你的部署是对的,但凡咱们十一个点吸引敌人的方位有一点儿偏差,大部队的切割就进行不了,现在你看看,打起来,敌人首尾不能相呼应,彼此不能驰援,有可以驰援的,往往会被打伏击,打的漂亮啊,我们立功了。” 唐妮道:“前期,吴曦仁和石定天两个军损失了十万人,现在我们十一个旅损失了七八万人,二十万换了敌人一百三十万人,如果徐帅在,也许不用这个恒河合围战役,只拿二十万人,就能干掉敌人一百三十万。” 郭卫国点燃了一支烟,道:“唐将军,徐帅也做不到,要不然他早就直接下命令了,接下来怎么打,唐将军,我们剩下的这几百人,完全相信你,就算让咱们现在就下去和敌人拼刺刀,战士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唐妮看了看郭卫国和肖贺这两个一个旅中最高的干部,道:“桑扶人还有五六万人,之前不突围,是因为突围之后,就突围到了敌人的怀里,现在我们的战士占领了恒河平原的大部分地区,突围就能找到自己的部队,郭旅长,肖连长,今天你们是跟着我唐妮在打仗,你们带出了一个铁打的旅,今后,你们也跟我走,有几百人的火种,不出一年,我还你一个铁打的军。” 郭卫国认真看着唐妮,道:“你是说,我们有机会在徐帅麾下作战?” 唐妮望着遍地敌军和尸身,道:“大朗淘沙,我走之前,徐帅便告诉我,军队经过战争洗礼,许多真正有本事的指挥官会涌现出来,未来让你们当军中骨干,部队的战斗力会上升一大截。”说着,唐妮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肖贺,这个连长将自己麾下三十多个人保下来了,而且他们连是毙敌最多的,肖贺对战争的敏感,对战术的了解,非同小可,可堪大用,如果能让他放开手脚,会是一个当代的霍去病。 唐妮道:“郭旅长,桑扶军人多,虽然包围之后防线薄弱,但现在咱们就是糖,敌人就是蚂蚁,咱们无论去哪儿,都会将他们吸引过来,突围得想一个办法。” 肖贺道:“旅长,唐将军,敌人很长时间没有进攻了。” 唐妮眉头微微一皱,道:“什么意思?” 肖贺说:“我觉得他们在玩儿一种战术。” 唐妮严肃的脸牵出一点笑意,道:“你直接说,你想怎么做……” 当天晚上,不再进攻,唐妮带人下了城墙,藏匿在了安全的地方,直接睡觉休息,唐妮早就算准了桑扶指挥官在想什么,她让肖贺说出来,是想给他一个信心。 连续进攻,桑扶人会觉得华夏战士疲惫不堪,神经紧绷一松下来,马上就会睡着,尤其是晚上,华夏军人意志力强,也不是神。 可是他们真的低估了华夏战士的意志,到现在为止,华夏军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切都是条件反射,他们睁着眼,在扣动扳机,在做战术动作,可是,他们已经睡着了。 唐妮知道桑扶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人数不多,只要能近身便能消灭,于是她让战士们躲好之后直接睡就行,一旦爆炸声起,大家趁乱冲出去。 唐妮知道,战士们不用叫醒,只要爆炸声一起,他们马上就能醒过来。即便是小小的一阵枪声,他们也能醒来。 天黑了,本身热闹的战场,忽然安静,郭卫国旅五百人安静可以理解,人少好管理,可是桑扶人几万人都悄悄的,可见他们的纪律是多么的严明。 在凌晨的三点的时候,桑扶人的部队一股一股地潜了进来,他们放心,是因为唐妮在门口放了两具没有伤痕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桑扶人的尸体,换上了华夏军装,他们又把自己人重新杀了一遍,进来了。 峰峦如聚,夜空如海。唐妮冷漠地看着这帮桑扶人,看着他们进来的越来越多,他们先占据了城头,因为他们想借着这座城墙来抵挡他们身后的华夏军人。 后来,他们几乎全进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安心,也许,是他们觉得他们身后的华夏军人更可怕? 唐妮按动了手中的引爆器,红灯一亮,城墙位置先炸,战士们做了精密的爆破计划,连续爆炸中,巨大且结实的城墙被外面那般疯狂乱炸都只碎了一点的皮毛,而此刻,轰然倒塌,桑扶人瞬间没了退路。 爆炸从外到内,将那密密麻麻的桑扶人炸懵逼了,他们不知道往哪儿跑,他们惊慌失措,他们团团乱转,也完全找不到出路。 桑扶人知道自己的国家在这个时代面临着巨大考验,所以他们上到战略,下到士兵,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个时代,注定了他们桑扶人的一败涂地。 唐妮带战士们冲出了重围,突围后,全旅上下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个人。 跑远了,天也亮了,日出东方,残阳如血,一百二十人,没有伤兵,所有的伤兵都留在原地了。 此刻,战士们都没哭,唐妮却哭了,哭的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战士们顿时不知所措了,从唐妮来时,她不苟言笑,打仗时有铁血手腕,很容易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可是谁也没想到她会有小女生的一面。 因为她想起了卓木防御战的时候,许多伤兵不愿意回家,理由是,伤兵回家就是复员,此生不能留在部队有什么意思? 九千人,九千个家庭,在这场战争当中,毁了。 战士们身上除了破烂的军装,只剩下了枪械弹药,所有没用的东西全扔了。 郭卫国本想继续听从唐妮的调遣,此刻他明白了,唐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还要扛起他们旅的大旗,他喊道:“集合!” 战士们汇聚在了一起,旗帜还在飘扬,可是注定有人看不到了。 队伍没走,徐清鬼子号部队过来了,娄昭亲率一千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队伍来保护唐妮,看着妮子哭的难过,娄昭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说:“好了,就算小清过来,也是这个效果,你的指挥完全不弱于他。” 唐妮说:“我就是看到咱们牺牲的战士心疼。”她站起身来,娄昭也站起身来,姐妹两个走到了山头。 遥望而去,有华夏队伍凯旋而归的队伍,唐妮摸了摸眼泪,呢喃道:“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仗还没打完啊。” 娄昭说:“小清让我把你囫囵个地送到他的身边,他也说了,如果你想留在西部战区,他也同意,只有一个条件,好好活着。” 唐妮笑了,道:“我有福气。”然后道:“我要留在西部战区,我答应了他们,要带一个铁打的军。” 直升飞机来了,落在唐妮面前,总指挥部来了文件,让郭卫国去吴曦仁军当军参谋长,命令肖贺为郭卫国旅旅长,幸存战士由肖贺自行授衔,兵员补充,自己想办法。 这是徐清给赵司令打电话的结果。 唐妮让郭卫国去了,要发挥更大的作用,他的旅,火种不灭…… 第0856章 论功行赏 恒河合围战役打完了,华夏西部战区计划毙敌130万,实际毙敌一百七十万,徐清鬼字号部队毙敌五十万,俄斯地区、斯坦国联合军队阻击战打掉了七十万敌人,婆门国内一半的军队,在两个月内被消灭了。 西部战区伤亡二十万人,可以算得上是此役以来,全世界的一个大胜仗,鼓舞了世界人民的士气。 华夏总决策部马上开大会,第一,分析战况;第二,论功行赏;第三,分析之后的战局。 军事大会选在了京城,全国除西部战区之外的将军,除了在国外,在海上的将军,齐聚京城,浩浩荡荡。 这次大会,便不是京城戒严了,而是全国防空雷达全世界范围防空,防止不知道敌人将毁灭性武器扔过来,并且那些华夏之内连一号首长都不知道在哪里藏着的毁灭性武器做好了二次打击的准备。 全世界都看到了,战争一起,华夏十四亿人口团结在一起如一块儿金刚石,他们不再对谁都友好,他们不再对什么都包容,他们只剩下了底线和原则。 赵司令的参谋长参与了这次大会,虽然有完整的军用卫星拍摄的视频资料,可还需要他将指挥官具体的想法,把前线部队军官回馈上来的战报说说清楚。 大会第一天,会场内先唱国歌,再唱军歌,西部战区总参谋做出了战报。 总参谋战台上敬军礼,说:“下面,我给各位战友报告恒河合围第一阶段的状况。” 这场战斗的背景,具体怎么包围的,不用再多说,参谋长只告诉他们,包围的时候,只堵住了纳尔漠河,不管南北两边,是因为什米亚地区有胡一天将军,婆罗门南部有叶小寒他们活动,还有第六部队的战士以及徐清的鬼字号部队。 13集团军行军途中打了多场遭遇战,毙敌近一万,无一伤亡。 这有点儿神奇了,总决策部领导们都在问,这么能做到毙敌一万,无一伤亡。 总参提到了一个名字,崔命鬼,这是13集团军侦察营营长的名字,13集团军用这个侦察营打头阵,沿途处置掉了各路敌人。 崔命鬼,叶老将军说:“我知道这个人,徐清的学生,崔甲,因为不想背负徐清的光环改了名字,当然不是改了户口,是自己的代号。” 得知这个信息后,大家再也不怀疑13集团军有能力做到零伤亡,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崔甲的本事和唐妮是一样的。 57集团军行军上面有点麻烦,因为他们经过的是婆罗门百姓密集居住的区域,情报上面没做到严密,吸引了不少敌人来进攻,不过他们还是克服困难,按时和南海舰队会和,配合南海舰队干掉了歼灭了包围圈外桑扶人的一个军团。 负责主攻的,又是两个熟悉的名字,吴子道和王聪,这两个只是连长,他们打了一个穿插,吸引了几乎三分之二敌人的人数,给大部队进攻他们的老窝争取了时间。 吴子道和王聪,是崔甲一个班的同学呀。 这让一干老将军们赞叹不已,而后,老将军们听到了其他主攻部队的带队连长,刘德,贺云,张晓,周亚东,老将军们脸色变了,他们认真地听着总参的汇报的,仔细看了这帮孩子的战术,只要他们带兵,都能做到本连队的零伤亡,战术特别出色。而其他的连队就不行,即便是特种作战旅的小队,也打不了这么漂亮的仗。而且这帮孩子挑的全是最精锐的桑扶军打。 这帮孩子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徐清教的学生,徐清带的兵。 老将军们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过时了?思维开不了了? 在中途小会议室议会的时候,一号首长把这个特点搬上的桌面来谈,他说:“小清是个异类,华夏百年不出的怪才,不是应运而生,至少也是时势造英雄,他的战略头脑和战术思维,全是继承于咱们华夏先烈,也继承了咱们华夏五千年的军事战术。融会贯通,我看具体可以分为两点,第一,攻心为上;第二,兵不厌诈。而我们的指战员也不应该对此有压力,过分神化,徐清打过几次大的战役,北非打非索尔,外蒙,什米亚,虽然都是以少胜多,可都有伤亡。这些小战士可以零伤亡,都有一个特点,灵活机动,牵引敌人,最后发动总攻的还是大部队。我们不能一味去想,让徐清来给部队脱胎换骨,而是在战争中寻找那些思维灵活的指战员。提拔他们,给他们机会。肖贺连长是郭卫国旅长一手带出来的兵,我看打的不比崔命鬼那些孩子们差。” 二号首长点点头,说:“一号首长说的比较客观,这帮孩子们带一百多人的连队可以迅速穿插,可是,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去带更多人。好了,打了胜仗就应该论功,仅此而已,下面,我们要谈一谈下一步战略的问题,从去年战争开始,已经打了大半年,目前的情况是,欧洲美洲胶着,桑扶人占领了澳洲,非洲南部,我们华夏将战场开辟在婆罗门,应对桑扶人的包围,我们在整个东北亚,西有付胜义将军在前线,后有胡一天将军为婆罗门战场掠阵,再往北,有徐冰清率三十万联军。战略上,咱们怎么做?” 叶将军说:“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想法,而且我猜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一号首长笑了出来,道:“老伙计们都心照不宣了,看来大家都是想打到桑扶国本土去呀,时机呢?” 沈德三首长说:“目前最了解桑扶人状态的,是徐清,这个时机,得他来把握。” 一号首长笑道:“好啊,徐清是咱们对外作战的主帅,对外战场,还是让他来做决定,婆罗门战事还未完成,我觉得,让付胜义将军和胡一天将军去增援西部战区,让中部战区出两个警备队去驰援西部战区……” 第0857章 心乱如麻 徐清得知了京城会议的内容,不管从哪个渠道他都能得到内部消息,当初商鞅变法强大了秦军,就是论功行赏,而华夏军人不需要,因为华夏军人靠的是一股子民族精神在打仗,于是徐清关心的只是后期战略问题。 桑扶人全军出国作战,国内必然有小兵训练,这个时候进攻桑扶国本土,抄他们的后路是最好的战略,不过现在还不能动他们,澳洲在他们手里,随时可以回援,得再往远吊一吊他们。 甲板上,徐清身上披着一件小七给披上的衣服,对大家说:“赵司令这仗打得好啊,恒河战役让敌人损失了两百五十万军队,一下子就拿下了他们的半壁江山,还有两百万军队,我量他们也不敢再轻易发动大规模战役了,以姚文青对华夏军人的了解,他一定会将兵力散开,让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将他们全部吃掉,会是一场持久战,胖子,你联系一下妮子,咱们就霸占恒河平原那半壁江山就好,不再进攻了,帮助叶小寒他们推翻婆罗门当前统治就好。” 朱柔道:“大哥你是真的阴险,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徐清笑道:“伤亡二十万华夏军人,你不心疼啊?打持久战,伤亡会更大。” 徐清手指在甲板边护栏上轻点了片刻,等朱柔回来了,他说道:“现在非洲南部的桑扶人是一个什么情况?” 武易将军道:“桑扶人成精了,在非洲南部东南西北中地区建立了五个战区,是效仿咱们华夏呢,中部地区他们集结兵马一百万,面前百里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沙漠,建立了防空识别区,和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一种信息设备,可是我不明白,在那样的平原上建立一个大大的军事基地,那不是活靶子吗?” 徐清嘴角勾起,道:“能够到他们的远程武器,只有中程导弹对吗?” 武易说道:“是啊。” “那我们可以击中他们吗?” 武易摇摇头,道:“打不着,他们的防空识别区还是很给力的。除非密集的炮击,否则无计可施。” “所以,咱们要和他们打仗,只能出现在他们三十公里内的范围,他们在平原上,咱们也在平原上,打空战,人家就和咱们打呗,他们现在的底线是,不允许我的兵以少胜多,至少也得一比一,桑扶人现在是把他们的全部国民都压在了这场战争上。” 不怎么说话的冷月忽然开口道:“如果他们不这样,用不了几年,海水就会淹掉他们三分之二的土地。更惨。” 徐清笑道:“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话必,徐清脸色变得严肃,道:“我们手里有三万人马,不能再在海上飘着了,太浪费钱,咱们去马达加斯加登陆作战。” 武易将军皱起了眉头,道:“那里是桑扶人的大本营啊,咱们要过去了,岂不是成了一支孤军?” 张楚轻咳一声,道:“马达加斯加有五六百万南非人民,正在被桑扶人奴役,咱们过去了,一定会得到当地人民的支持,只要咱们指挥的好,咱们在那边会变成一根扎在桑扶人肉里的刺。” 赵小飞顺着张楚的话道:“当年咱们的先烈被百万大军围剿,也是一支孤军。” 更不愿意说话的林青鲤道:“战略上,咱们可以吸引海上和路上的桑扶军,海上的桑扶军过来,给咱们登陆桑扶本土创造条件,吸引陆上的桑扶军过来,就给咱们长安国打过来创造条件。” 林青鲤说完,大家全露出了姨母笑,张楚笑道:“咱们的小丫头也知道战略了。” 林青鲤嚷嚷道:“我早不是小姑娘了。” 徐清道:“咱们的小姑娘一直有战略头脑,只不过不愿意说话而已。武将军,命令一下战士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行军打仗。” 西部战区大捷,对于华夏全军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各方面请战不断,尤其是武易将军的队伍,准备了好几次,仗都没打成,徐清亲自过来了,本以为要打了,可是徐清却硬是等西部战区这仗了,战士们都要憋坏了。 一听到明天行军打仗的消息,战士们个顶个的激动,他们当兵,就是为了打仗嘛。 海上生明月,万籁俱寂,徐清随意地坐在甲板上,手边摆着一瓶酒,身边坐着徐澈,身后坐着裹着严严实实的小七,天气太冷了。 徐清喝一口酒,便往海水里倒一股,小七问:“在祭奠死去的英灵吗?” 徐清摇摇头,道:“敬海神。” 小七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迷信的。” 徐清还是摇头,道:“不是迷信,刚才在海边啊,我就在想,公元663年,咱们华夏唐朝和桑扶人打过一场海战,唐朝指挥官叫刘仁轨,是一次以少胜多的经典海战,战法是海上灵活变换阵形,让桑扶人无法转舵,船只相撞,导致士兵慌乱,桑扶人的装备是不错的,海军速度和咱们的速度差不多,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洋流,能帮咱们提速一半儿,正面吸引,两侧绕后,让桑扶人军舰首尾不能相顾。白江口水战,我一定让历史再重演一遍。” 小七说:“你真有文化,这种小事情都知道,我就连字也认不全。” 徐清道:“多读书还是要的。等咱们在马达加斯加站稳脚跟,我教你。” 一瓶酒喝完之后,徐清仰头将目光放在小七身上,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 莫名踏实的气质,也许乡下姑娘就是这样,让人踏实。 徐清说:“时间还早,小七,你把你的笛子吹一吹,我喜欢听那个曲子。” 小七也坐在了徐清的身边,取出老旧的笛子,徐清问:“可惜这笛子的木料不太好,音色有些变化了,对你很重要吗?” 小七说:“不是,就想有一个玩儿的,自己做的。” 徐清说:“我还以为很重要,我送你一个新的。” 徐澈心领神会,将一支玉笛递给了小七,说:“小七阿姨,给您。” 小七非常开心地接了过来,试了试音色,便直接将那支笛子扔到了海里,徐清没有拦着,就当供海神了。 林青鲤来了,穿的很单薄,头发是披开的,见到了徐清,也看到了笛子,便坐在了徐清的身边,抱住了徐清的胳膊,说:“我也要听曲子。” 徐清扭头看了看她,轻声道:“大姑娘了,可不能这样了。” 林青鲤偏偏不买账,道:“那我不当你妹子了,当你女儿吧,我当小澈和小澄的姐姐。” 徐清拿出了自己的手臂,摁了摁林青鲤的头顶,道:“尽瞎说。你这穿的这么少,想游泳去吗?海水太冷了。” 林青鲤摇了摇头,道:“刚刚妮子姐姐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下水看看洋流。” 徐清忽然放声狂笑,道:“知我者,妮子呀,今生有这么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夫复何求?青鲤,不用下水了,你看那笛子。” 到最后笛子也没有吹成,小七先回去睡了,林青鲤把徐澈带走了,要打仗了,他们要教孩子一些战场上的本事。 徐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却发现小七在自己的房间里,徐清回去的时候,小七穿着睡衣端来了一盆水,说:“来吧,洗洗脚,解解乏。” 徐清说:“我这两天就呆着,乏什么?” 小七不容拒绝地将徐清拉到了床边,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全累在心上了。”她帮徐清解开鞋带,徐清要自己解,她不让,说:“我们乡下女子比较传统,我对我爹娘仅有的记忆,就是我娘给我爹洗脚,乡下和城里不一样,乡下女人就要靠男人的,就要伺候男人的。” 徐清摇头的时候,小七已经把徐清的脚放进了水里,她说:“一号夫人让我来你身边,不就是为了照顾你么?” 徐清不再说什么,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的血流已经加快了。 小七仰起头看了看徐清,微微一笑,道:“你是个英雄,英雄怎么能没个女人呢?我知道你身边有好多好看的姑娘,挑花眼了,我不要名分,伺候你,就伺候的彻底一些。” 她将水倒了,徐清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心乱如麻。 可是,她没回来,是冷月进来了,她从来都是冷着脸,可是今天,她对徐清笑了,展颜一笑,太有杀伤力,她说:“我从小跟奶奶学照顾人的,我比她照顾的好。她已经睡了,战前,你确实应该放松一下了,我也知道,你已经憋不住了。” 冷月抬起二指,用剑气将灯开关打灭,脱掉了棉衣,内里,只有一层薄薄的睡衣,她站在徐清面前,先轻吻一口,曾经冰冷的眼神,如今尽是柔情蜜意。 冷月说:“其实我很温柔,不过是会表演而已,我好看吗?” 徐清呼吸变得不均匀,双手放在了冷月的腰上,道:“我曾一步杀十人,却败给了你的一个眼神……” 第0858章 不可小觑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这句温庭筠的《望江南》,冷月已经喃喃细语了整晚,但凡跟随徐清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徐清有一个习惯,在战前,他总是会去看看战士们,每一名战士一定要亲眼看看。哪怕是走马观花,也要看看大家。 而执行这个任务的,每一次冷月都会跟着,今天她就一直没睡,一直在等,等不到,于是胡思乱想,想到了已经去世的老太太娄秦氏,徐清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可是老太太却没有一点遗憾,她拉着自己的手说:“孩子,看到你啊,就如看到了小清一样,好多年前,小清丢了,后来,我捡回来你,就把你当自己的孙子在养,就在我身边呆着,就想着,有朝一日,小清回来了,你就嫁给他。小清和薛蓝能成就姻缘,是上天注定,薛蓝牺牲,其实也是他们修的不够,可是,你和小清实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你才能陪她走完最后一路。” 当时冷月心跳的很快,可还是害羞,说:“其实,我和徐清还很远。” 老太太说:“傻丫头,小清和韩思雨在一起的时候,薛蓝也挺远的不是?小月,你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了,所有人不了解你,开始我还能和你谈谈心说说话,我去了,能懂你的,只有小清,而小清也需要你啊,小清的那两个孩子,也得交给你啊。” 这个时候,上官秋说:“苏雅他们都有不一样的意见。” 老太太摇摇头,道:“思雨和冰清今生没有缘分,小月儿?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花瓶,咱们家的小月,此生就是为小清生的。” 上官秋说:“娘,我怕小清不愿意,他就是一块被棉花包起来的金刚石,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所改变。” 老太太说:“不会的,我看准了,不会错,小月要主动一点,如果小清真的不愿意,就说,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冷月一直在想,一直在纠结,终于看到了,徐清差一点就被小七拿下了,于是就用一些手段,让小七先睡了。 而这个晚上,徐清不走心了,走了肾,因为冷月的眼神太勾人。 腰肢刚好满手握,冷月身材完美如雕刻出来的,被徐清主动后,冷月怯雨羞云情意,举手投足都非常妩媚可爱。 冷月本来还没有学会主动示爱,可是她怕一旦懦弱,徐清便跑了,于是,扑到了徐清怀中,感受着惦记了好久的徐清的味道。 被主动的徐清更受不了了,他说:“日日夜夜寂寞时,脑海里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冰山被朝阳斜照,美不胜收。” 冷月俏脸羞红,酮体雪白,也补上了一层红晕,不就是徐清说的,冰山被朝阳斜照吗? 望着徐清炙热的眼神,冷月说:“你要把我看化了。” 徐清哪里还会手下留情?屋内雨天屋外晴。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冷月靠在徐清怀中目送秋光,羞涩说道:“我,和思雨啊,薛蓝啊,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徐清只说:“再来一次,咱们去看看战士们。” 冷月说:“我扛不住,你太强了,等回来吧,要是不行,我就把小七叫醒来。” 徐清自然不允许,梅开二度,冷月渐入佳境,她的承受能力,比思雨和薛蓝其实都好。 半个晚上,冷月都不敢走心,一走心,心就疼,因为她不想当工具,而徐清似乎就把她当工具呢,也许,未来都不会公开她。 冷月换上了军装,伴随徐清走在了甲板上,一如之前,慢徐清半步,徐清却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甲板上没人,冷月还挺自然的,后来看到了出门查岗的朱柔和武易将军,冷月就想松开徐清的手后退,却被徐清死死抓住了。 朱柔和武易将军果然露出了讶异的目光,徐清大大方方地说:“胖子,叫嫂子。” 朱柔脸上的讶异变成了大笑,道:“大哥,你的眼光,胖爷我这辈子,都追不上啊。” 这个消息,从此刻开始,扩散开来。 韩思雨和徐冰清还没来得及悲伤痛苦,心就提了起来,因为徐清开始海战了,因为有历史可考,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击沉了桑扶海军四十多艘战舰,其中有一半是被他们自己的鱼雷炸掉的。 全国上下还没有享受这一场战争的喜悦,徐清已经率领大军打了一场登陆战争,将整个马达加斯加岛上的桑扶军人全部吸引了过来。 在桑扶援军过来的路上,徐清也能休整一下。 华夏军人有连续作战的能力,从来都有,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创造了两天步行270公里的奇迹,还是穿草鞋走怪石嶙峋的山地。 可那是迫不得已,敌人追的太紧,现在情况很好,徐清断然不会命令战士夜以继日的战斗。 三万人对垒桑扶人八万大军,又是一个敌我力量悬殊的状态,徐清下达了严格的命令,日夜防御,哨位不准有丝毫的携带,以备战争。 经过那一夜,小七老实的多了,乡下姑娘看得开,当徐清是主人,当冷月是女主人就好。 真正到了作战的时候,徐清身边多了许多通讯兵,信息兵,门口有虎将死守,小七也见不到他了。送饭的时候,有守卫递进去。 这一天,小七去送饭的时候,听到门口两个小战士在窃窃私语。 “咱们海军陆战队全军上下都觉得徐清是军神,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哪想到,徐帅动辄就是死命令,太严肃了。” “我当时也以为徐帅闭着眼睛都能打胜仗,现在一看啊,徐帅能打胜仗,真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努力,都几天了,我都没见他休息过。” 小七说:“都好久没睡了吗?” 卫兵见到小七,亲热地喊:“七姐,你来啦?” 小七点点头,道:“让他们两口子吃点东西然后休息吧。” 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轰天的炮响,如同海面暴雨惊雷,如万张高山被巨斧劈开,防空警报拉响了,徐清面前很快便传来了前线的画面,他看着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各种重型武器,森严罗列。 徐清皱眉道:“杀气腾腾啊,桑扶军人的纪律和意志,当真不能小看啊……” 第0859章 亲自指挥 海军陆战队,是华夏特种兵的一支,海上能打,路上能打,但是,打这种大兵团作战,过于浪费,一个换掉十个敌人都亏。 指挥部内,徐清问:“敌人距离我们多远?” 信息兵报告,“三十公里,预计十分钟,我们便能看到他们的先头部队。”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大屏幕内,敌人的大部队很明显,可是先头部队不见了,徐清目光冷峻地看着实景地图,道:“刚才他们打炮是在壮军威,大部队停了,桑扶人是想让先头部队趟平道路,大部队才能将大兵团更快地运上来。” 武易将军道:“我们明明看到敌人由五千人组成的编队离队而出,怎么不见了呢?” 这个“先头部队”是队伍中传出来的,徐清没有亲眼看到,一干领导也没亲眼看到,徐清问:“是谁发现的敌人先头部队离队了?” 洪剑道:“是最前沿的一个侦察兵发现的,可惜了,他在玩探路鸟的时候,没有联网。是咱们的兵。” 徐清点点头,在指挥部内踱步,表情安心了不少,道:“洪剑,说说具体情况。” 洪剑道:“是一支步兵,五千人左右人,徒步前进,都背着将近七十公斤的负重,还有独轮车,推着近二百公斤的装备,看样子是想长期作战。” “长期作战?”徐清嘴角勾了勾,看向实景地图,道:“能隐藏起来的地方,只有这片原始森林,他们进原始森林做什么?原始森林后面百公里外,是敌人一处机场。” 武易将军马上将目光放在了地图上,看了片刻,对徐清敬礼,道:“我去安排。” 指挥部里,朱柔,张楚,赵小飞,冷月,林青鲤,徐澈,洪剑,站在那里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几个警卫员都不敢靠近,开始还好,一打仗,他们都跟换了人似的。 洪剑说:“徐帅,这个任务,让我去呗。” 徐清摇摇手,道:“你干这个活不行,武易将军打这种仗是行家,别说你干不过他,我也干不过他。” 终于有一个警卫员仗着胆子问道:“徐帅,这是在干嘛呀?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懂呢?” 徐清指着实景地图,道:“机场很容易看到,那么明显一条白线,就是跑道,敌人负重进丛林,除了暗中架设防空炮,成不了别的气候,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知道我华夏军人在地面下手狠毒,有些胆怯,便想进行空战,以他们的f37来对付咱们的歼35,一旦他们布置了防空武器,便赢了咱们九成。明白吗?” 徐清一说,小战士跑到了实景地图前,让信息兵放大了,才发现那确实是一条飞机跑道,道:“神了,徐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首长们,你们是全都发现了吗?” 朱柔回头乐道:“兄弟,这不是神,多打几次仗就明白了。” 小战士还是好奇,说:“可怎么能确定,敌人就是要发起空战呢……可是他们要是不整空战,进林子干嘛呢?林子外就是咱们的雷区,不架防空炮,架常规炮也没视野啊,一定是这样。” 徐清道:“我宣布一条命令,张楚和冷月休假。” 张楚眼睛瞪了起来,道:“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误?” 徐清笑道:“不是你犯错了,是赵小飞这崽子犯错了,你怀孕了。” 张楚懵圈了,道:“我怀孕?我怎么不知道?” 徐清道:“赌一百块的,干不干?” 张楚立马掏出一百块钱来,喊道:“医务兵。” 张楚跟着医务兵去检查的时候,徐清对赵小飞说道:“估计没两天就有反应了,你最近没任务,好好照顾一下她。这仗不难打,用不着玩儿命。” 赵小飞一脸局促,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爹了,好事儿,咱们国家的未来,还需要他们呢。” 徐清摸着徐澈的头,道:“张楚阿姨生下来的宝宝,和你的亲弟弟妹妹是一样的,知道吗?” 徐澈乐道:“我就爱当哥哥。” 徐清嘴角勾了勾,捏了捏冷月的脸颊,道:“你也休假吧,以后别上战场了,大风大浪我扛着。” 冷月点点头,道:“但是有一条,我得跟着你,我受不了那么长时间见不着你,而且我有能力跟着你。” 徐清道:“嗯,形影不离。” 朱柔等人全看着如脱胎换骨的冷月,这个如冰山的女子,被徐清融化之后,原来这么美。 此时此刻,朱柔忽然特别想寒杉冷,便匆忙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苏雅,嚷嚷道:“小姨,不能让寒杉冷嫁人啊,让她等我。” 大家都看着朱柔,朱将军有个女朋友啊,只有徐清几人知道,朱柔到现在为止还是单相思。 武易将军到了前沿指挥所,立马下达了命令,“命令第一运输机编队,将海军陆战队第八团运过去,到达丛林上空准备实施空降。不能再给敌人时间了。” 敌人刚到,刚进丛林,不过以他们的素质,相信炮团已经有大半到位了,所以武易命令运输机编队进行高挑低开,在七千米高度跳伞,这是从未有过的,华夏最高一次跳伞,是华夏空降军15军在一次救援行动中的五千米高空跳伞。 战争,就要把不可能变成现实。 从下达命令开始,空降军到达指定位置只用了二十分钟,武易将军命令,“投放诱饵”,一声令下,白花花的降落伞如的雨后的蘑菇一般落了下去。 此刻,桑扶军方面也纠结了,华夏军队的这一手是真的狠,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开火,如果开火的话,他们布置的火力点就会完全暴漏出来,如果不开火,就意味着他们将和华夏军人短兵相接。 不过桑扶军也下了一招狠棋,他们严令,不许华夏人有任何东西落在他们的阵地上,开火了,密集的防空炮,高射机枪开火,就如火山喷发一般。 一看这个架势,武易将军狠狠一敲桌子,道:“要不是我老武还要在这一代混,不能浪费这个丛林资源,要么一把火把你烧了。” 武易将军看了一下敌人的火力点布置,命令信息兵将数据传输给前线指战员,让他们寻找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进行空降,作战任务是,消灭丛林中的敌人,摧毁他们占领丛林的阴谋。 武易将军对这种空降很有信心,能将伤亡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因为这次战士们都乘坐步战车,战车载人空降技术,在华夏已经完全成熟了。 就在空降之前,徐清还在考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占领这个丛林,并没有,看着步战车落下去了,徐清的心也紧了一下,步战车目标太大了,如果给敌人一个瞄准机会,他们是很容易打中的。 徐清给附近炮兵下达命令,根据敌人的火力点,精准打击敌人的防空炮。 徐清正关注着这边的丛林战场,信息兵接到了正面侦察兵的报告,说:“出现在我们正面的敌人,距离咱们不到十公里了。” 徐清放下了手里的事情,道:“兄弟们和我走,正面来犯之敌只能硬碰硬了,我亲自指挥……” 第0860章 很快乐啊 徐清带队出大营,腰悬长剑,背背钢枪,带着一把自卫手枪,出了营区,端着望远镜遥望,敌人大军已经很直观了,他们排成三个方阵,在五公里外停了下来,徐清拿起无线电,命令海上军舰短程导弹准备。准备定点轰炸。 这个时候,前线观察哨传来了消息,说:“徐帅,桑扶军少将刚才发了三枚信号弹,用公共频道喊话,他要请你喝茶,他在咱们营前两公里等您,说,您要是个英雄,就去。” 徐清嘴角一勾,道:“少将?查一下!” 朱柔马上上前将那名桑扶国少将的资料全部递交了,说:“回雁已经将桑扶军官资料全部整理好了,这个是面前军官的资料,叫小野三郎,是个武士道世家。很有江湖气,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徐清没管这些,只看着这个小野三郎的照片,认真看着他的体貌特征,道:“警卫员!” “有!”一名小战士跑了过来,将已经到位的小野三郎的视频交给了徐清,徐清看了看,道:“是他本人,有点儿意思啊,身边只带了一个警卫连,朱柔!” “道!”朱柔马上笔直站立,放声答应了一声。 “林青鲤!” “道!”林青鲤向前迈两步,以立正姿势站好。 徐清道:“带好装备跟我走。”徐清看到警卫员开过来一辆越野车,他喊道:“不开车,骑马去。” 四匹马,四个人,徐清,冷月,朱柔,林青鲤上马准备出发,徐清说:“如果我们被拖住了,部队交给赵小飞,张楚,洪剑,以及军参谋长协同指挥,这仗,敌人八万,我方三万,我的底线,一比三。走吧。” 战士们敬军礼。 徐清四人纵马而出,三只分钟来到了和小野三郎碰面的地方,徐清下马,看着小野三郎,这个桑扶少将还真可以,大白袍,玉束带,头顶绑着膏药旗,徐清看着就来气,不过他还是笑着,道:“小野三郎,你可以啊,带了百十来个人,就敢见我。” 小野三郎用生硬的汉语道:“徐清,你是个英雄,不会做小人的事儿的。” 徐清看了看天色,瞄了一眼敌人的架势,这个东西大概不会在光线上做文章,他说:“你要干嘛,你说吧。” 小野三郎说:“我就是想知道,华夏军人为什么要和我们作战,我们这次并没有进攻华夏。” 徐清轻笑一声:“老子看你不顺眼呗。”说着,徐清上前两步,坐在了小野三郎附近,给了朱柔等人一个眼色,朱柔握住了自己身上的加特林重机枪把手,林青鲤也看准了几个会快速拔枪的敌人,冷月则拿着一个手机拍照,那其实是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手机。 小野三郎道:“徐帅,你必须得承认,我们的民族比你们的民族要优秀得多。” 徐清冷笑着,道:“确实啊,你们这种一般找不到自己亲爹是谁的民族,很优秀,男女都是用下半身思考昂,一脱裤子,天塌下来都不管昂!小野,你知道你亲爹哪个?你儿子该喊你媳妇儿叫妈呢?还是叫媳妇儿?你和你大儿子,谁是你小儿子的爸爸?” 林青鲤说:“从来没见哥哥这么毒舌过。” 朱柔乐了,道:“妹子,你忘了大哥是老师吗?骂人不带脏字。不过小野三郎这小子的性子也是真的稳,这都不带生气的。不过,这不像大哥的风格,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们,战场上犹豫,比退缩更可怕,直接干掉这孙子得了,费什么话呀。” 说着,朱柔又看到了徐清的手势,左右画,这是包围突袭呀,朱柔懵了,说:“就咱仨怎么包围啊?” 冷月瞥了一眼朱柔,道:“笨!” 冷月摸出手机,拨通了张楚的号码,不说话,只是轻轻点着,那是摩尔斯密码,指挥部内张楚听到了,迅速翻译过来,徐清命令他们,包围突袭,徐清本人负责拖延时间。 张楚和赵小飞马上去研究地图,当即做了决定,让洪剑带队从海边泅渡,让川蜀三兄弟从丛林边缘带队过去,要保证隐秘性,赵小飞不放心他们,要亲自跟着。 前线,小野三郎根本不知道徐清盘算的那些事儿,不知道什么给他一个胜券在握的信心,徐清特别好奇。 小野三郎终于把他的底牌亮出来了,说:“徐帅,今天把你叫过来目的,是想让你投降。” 这家伙,狮子大开口啊,徐清乐的不行,说:“来,我看看你的底牌是什么。” 小野三郎说:“我给你钱,美女。” 徐清轻笑一声,说:“我缺吗?” 小野三郎说:“我知道你,钱不缺,官儿不缺,一定缺美女。我给你看一些美女,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要求的。” 说着,小野给后面的人下了指令,他们带出了一队大概有二十人组成的囚犯,全是衣衫破碎的女子,浑身血迹,饿的皮包骨头,徐清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看向了小野三郎。 小野三郎对着徐清抬起手来,道:“徐帅,不要意外,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您的母亲大人曾经在国际红十字会工作?她回去了,她的团队还留在海外,他们曾一直在南非工作,很不幸,他们落在我的手里,有男人,可是,不知道什么给你们的勇气,敢对抗我大桑扶国家,全被我杀了,留下了这一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为了威胁你让你投降,我严格命令我的士不准碰她们,可是,如果你今天不投,我可能给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徐清声音变得冷冽,他是真的把这事儿忘了,忘记南非还有这么一支团队,怎么没人告诉自己?国家也没人关心吗?他道:“哦,原来,你们桑扶国的仁慈,就是不侮辱她们,可以随意体罚对吗?皮鞭,饥饿,老虎凳,你们干的漂亮啊。” 小野三郎对徐清说:“徐帅,你该做决定了。” 徐清目光一转,轻哼一声,道:“小野,你这个杂交出来的,可得了吧,用一帮不知道哪儿来的垃圾,就想骗我徐清?你是不是很快乐啊?” 第0861章 没大事儿 徐清此话一出,连朱柔冷月等人都懵了,朱柔已经看清楚那些姑娘的长相了,有好几个他曾经都是见过的,不存在不是华夏人。 徐清这么说话,难不成是要弃车保帅? 小野三郎顿时便有些坐不住了,道:“徐帅,你真是好眼力呀,这明明就是一群华夏女人,你不要吗?” 徐清伸手便将桌面上的茶杯全部打在了地上,道:“还有话没了?” 徐清杀气一出,小野满肚子的畏惧,急忙叫道:“把他们带到徐帅面前,让他看看,是不是华夏人。” 小野三郎带来的人有一百来人,后面的二十几名女子,由十个男兵和两辆步战车跟着,他们将那群女子压了上来,距离徐清不过七八米的距离,桑扶军人用枪口指着她们,随时准备开枪。 其中一个女子被拽了上来,被桑扶男兵一脚踢翻在地,然后被扯起了头发,桑扶军人用非常严厉的声音逼迫她介绍自己,“说,你是华夏人,你是华夏的医生。” 那女子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徐清的眼睛,从辈分上来说,徐清当叫她阿姨,徐清是认识的,最初徐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母亲上官秋研究南非病毒,她是助手,怎么能不认识? 那女子吐出了一口血,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是华夏人。我不当你们的工具。” 徐清顿时不敢接触她的眼神,道:“小野,你这招式实在拙劣,直接把他们的护照啊身份证给我看看不得了?” 小野怒了,起身说道:“我现在到哪儿给你找他们的护照和身份证?” 徐清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小野,道:“你这个人,真蠢,和我徐清打仗,用这种手段,岂不是想死?” 小野现在是又慌又怒,也站起身来,吼道:“她们真的是你们华夏人,如果你再这样,我要杀了她们了。”他再没有了刚来时的那股子得意劲儿,被徐清的状态快要逼疯了,完全乱了方寸。 徐清看了看表,此刻,张楚他们应当已经派兵出来了,该把这里的事情闹大了,徐清往前抵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小野的头发,拔出手枪顶在了小野的脖子上,沉声道:“别动啊,你们将军的命,比你们枪里那些子弹重要吧?” 小野身后的那些人全准备抬枪,朱柔率先给了一梭子,扫到一大片,林青鲤几个点射将敌人几个重要火力点打掉,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许多人反射弧都还没有打开。 冷月身法如风,如一道飓风带出的乱流,闪身到了敌人一架步战车上,粉色光华一闪,步战车上敌人的脑袋便被带飞了,她将一枚闪光弹扔到了车内,光华一闪,车上的人眼睛都被闪出了血,冷月控制了车载重机枪后,和朱柔二人成了火力替补的方位,两把高射速机枪压制百人,他们当即就烂了阵型。 还有一辆步战车,林青鲤飞身而上,将枪管踩弯了,子弹刚要出来,就炸膛了。 徐清一手掐着小野的脖子,抬起手枪,将几个准备对女子下手的男兵干掉,朱柔打光了加特林中的子弹,顺手拎起了一把突击步枪,单手撑地,从侧面一跃,避开了两发子弹,干掉两个敌人,再一跃,宽大的身体挡在了那些女子身前,快速四面观察,喊道:“控制。” 林青鲤看着自己的方位,喊道:“控制。” 冷月没说话,把目光放在了徐清身上,徐清松开了控制着小野的头的手,一巴掌将他打在了脸上,走到了那些女子的面前,长长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不用害怕了,有我们,后面,没大事儿。” 冷月喊道:“徐清,咱们该走了,敌人要压上来,咱们够呛能突出去。带着百姓呢。” 朱柔道:“大哥,敌人只要一炮过来,咱们都玩儿完。” 徐清冷笑一声:“不用怕,小野就是咱们的护身符,这帮杂碎的钱都在小野的账户里呢,这杂碎死了,这帮鬼子兵就没军饷了,没钱打个篮子的仗?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去。” 徐清的行为将桑扶人正面的大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徐清的军营已经空了,除了重型武器部队,全部从他们两侧压了上去,才是真正的不宣而战,一阵喊杀声起,两万华夏军人从左右两侧杀入,杀得愁云惨淡,旭日辉辉,没用多少时间,便尸横遍野,血满沟渠。 八万多桑扶军人丝毫没反应过来,被处理三万人,他们且战且走,一股脑跑了三十多里,直到徐清下了“穷寇莫追”的军令。 徐清回到了大帐之内,道:“今天打的不错,敌人虽然落荒而逃,但还有五万多的生力军,装备咱们不鸟他,可兵力还是比咱们多,接下来怎么打?” 徐清说话的时候,军事指挥官全在,最不服气的就是川蜀那三个混世魔王,此刻,老大嚷嚷道:“敌人都一溃千里了,咱们一直追下去,还能干掉他们两万人。” 徐清皱起了眉头,道:“你们这三个娃娃,打了多少仗了?教不会了是不是?兵者,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把敌人逼到绝境,敌人一定会背水一战,鬼子一个个如猛虎,咱们的伤亡会直线上升,春秋时期,大燕国将领乐毅带兵打齐国,打的齐国只剩下了一个城市,还要打,齐国战士背水一战,只一战,收服全部失地。老祖宗拿命换来的经验,不懂得学学吗?” 徐清从来没有和他们三个说过这么多话,今天话多了,说明准备重用这哥仨了。 朱柔扛着自己的大刀一直在小野三郎面前晃悠,道:“以石投水,立见倾危,说到底咱们还是一支孤军,再怎么赢,都是一支孤军,最实在的是,桑扶军队就那么多人,杀一个少一个,现在他们就是惊弓之鸟,不过三十公里的距离,咱们偷袭一把,这帮孙子估计胆子都得被吓破了。” 洪剑说:“三十公里,咱们的车队一个小时就能过去。” 徐清已经同意了朱柔的方案,说:“一个小时三十公里,老太太爬都比你们快,我就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是徒步,偷袭嘛,发动机声音太大了,胖子,这次你带队主攻,洪剑和川蜀三兄弟协同,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敌人的老窝被端……” 第0862章 我死以后 一个团的将士已经放进了丛林,枪声渐渐消失,可是武易将军知道,这时候战争才刚刚开始,敌我双方全隐藏在了暗中,展开了丛林刺杀战争。 如此一来,破掉了敌人假设防空炮的阴谋,空军对空军,特种兵对特种兵,是非常公平的一种对抗,完全就是凭技术了。 武易将军敲了敲桌子,道:“不行啊,空军对空军,特种兵对特种兵,不是咱们该打的仗,出一支突击队把敌空军的一把手干掉得了。”他转身对自己的参谋长问道:“现代战争,是不是必须要安插一支有能力的特种兵放在敌后啊?” 参谋长说:“在战争开始之前,我们就一直在摸索特种作战,打了这么多年,对付特种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特种兵,于是有特种兵战场,我也相信,现在有偷袭我们后方的特种兵。” 武易笑道:“老伙计,看来咱们想的是一样的,徐帅本身就是第六部队出身,敌特种兵找他麻烦,就是找死,那就,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呗。” 参谋长道:“给咱们的蛙人突击队下命令吧。” 武易放声吼道:“我的尖刀部队呢?”声音一落,一些穿着海地作战服的士兵出现在了武易身边,全员,只有五个人,他们每一个长相都是一样的,是五胞胎。今天整整二十岁。 武易将军对他们说:“今天,我给你们一个生日礼物,给你们机会,出战,给我把桑扶人佐官级别的,全部干掉。” 这几个人不说话,敬军礼,带着自己的装备,迅速出去了,看着他们的状态,武易将军的心里就完全有底了,这时候,徐清打来了电话,说:“武易将军,终于把你的杀手锏拿出来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这五个孪生兄弟,有没有第六部队的水准。” 武易笑道:“徐帅,我藏的这么深的五人战斗小组,被你发现了?” 徐清说:“七胞胎,父母养不起,一遍扔了五个,被部队捡了回来,然后成了部队的孩子。” 武易有些纠结,道:“徐帅,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清说:“抛弃孩子的事情发生在咱们第六部队的眼皮子下面,我们准备插手的,结果那对父母和剩下的俩孩子全部葬身在泥石流中,第六部队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判刑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武易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第六部队的眼睛,徐帅,要不要把第六部队的战术传授我们点儿?” 徐清道:“第六部队就是把个人训练成超人,再把这些超人变成一个人。武易将军,我知道你那里还有一个侦察连,训练有素,在你的西侧,有我们缴获的十辆坦克,还有一辆信息车,有无人机等装备,现在,你把你的指挥部放在信息车内,组成坦克编队防御。据可靠情报,有敌人一支小股部队冲你去了。” 武易愣道:“不是冲你去了吗?” 徐清说:“一帮软柿子,被我儿子杀了一半儿跑了。” “我靠,在你眼里是软柿子,我的一个侦察连也干不过人家小股特种兵啊。就算干的过,伤亡也会很大。” 徐清道:“所以,让你的侦察连去找坦克去,那边有一个班的战士看着,口令是山中无老虎,武易将军,上岁数了,还能亲自上战场吗?你的侦察连能开得了坦克吗? 那是陆上最强利器,是强者才能控制的了的东西。” 武易将军道:“本将就是坦克兵出生的,我就是黄忠,就是黄盖,老当益壮,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看我的吧。”说完,武易挂掉了电话,道:“切断所有远波段通话,建立局域网,准备撤退。” 武易将军身边有一个班的女兵,是信息兵,女兵,一百五十人的侦察兵,武易将军和参谋长都是快六十的老兵了,此刻他们换上了防弹衣,戴上了钢盔,带上了装备,在挂上光荣弹的时候,战士们的眼睛都红了。不是悲伤流泪,而是满眼的杀气。 为什么徐清控制了小野三郎,敌人就不敢放导弹?因为那些兵都是被小野三郎一手带出来的,战士对于老首长总会有一种对父亲一般的感情。 武易将军手下的兵,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武易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如同亲爹一般,战士们要用命来保护他。 马达加斯加岛屿,徐清和桑扶人战场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便是武易指挥的丛林战争,第二部分,便是桑扶人优秀特种兵突击武易指挥部战争,第三部分,便是朱柔带队打桑扶人溃军战场。 最为惨烈的,便是丛林战争,战士们空降之后,便展开了定点战斗,接下来是遭遇战,再后来变成了暗战。 团长叫金克卜,是少数民族,三十五岁的壮汉,在战士们的眼里,他就像一座山,粗中有细的一名优秀指挥官,此刻,他不行了,为了救一名士官长,被咋断了腿,士官长叫牛金宇。 金克卜倒在牛金宇的怀中,反复说:“兄弟,给我个痛快。” 牛金宇不愿意,他沉着脸,不哭,眼神中是满满的凶光。 金克卜说:“兄弟,我死后,队伍你来指挥。” 牛金宇说:“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士官长而已。” 金克卜说:“你是咱们舰队连续十年的兵王,你只是没有学历,要不然,给你个旅长做都不为过。兄弟,给我个痛快。” 牛金宇说:“团长,你别说话了,血盾已经止血了,我把你带回去。” “傻小子,咱们正在打仗,回去,就是逃兵。”金克卜说:“兄弟,这片林子,咱们和敌人都不熟悉,敌人不知道咱们在哪儿,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都是遭遇战,战术很重要,可是我现在已经没能力指挥了,不能当部队的累赘啊。给我留下两颗手雷,你快去联系兄弟们。你是一个老兵了,比谁都知道什么是战争,执行命令吧!再这样下去,咱们团,会打败仗。” 牛金宇说:“打不了败仗。”他将两枚手榴弹放在了团长的身边。 金克卜的警卫员骂道:“老牛,你要是真敢把团长留在这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克卜沉声吼道:“执行命令!”他说:“此生不悔生华夏,来生还是华夏人……” 第0863章 猛如饿虎 金克卜牺牲了,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二十多名桑扶人,被牛金宇击毙了三个,其余的,金克卜引爆了光荣弹。 外媒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华夏的动态,在此刻,他们对华夏军人总结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敌人无法在战场上得到华夏军人一具完整的尸体。 其他国家的战士,只要不主动投降,就很了不得,而华夏军人,竟然连一具尸体都不留下,世界军方对华夏军人的概念还留在上世纪的最后一次战争,部队更新换代了几十年,这帮娃娃兵们不但没有丧失前辈的光荣传统,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就不愿意给家人留下一具全尸吗? 秦毅将军回答他们,他们想和父母在一起,想给家人留下一具全尸,但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多杀敌人。让他们的家人安心幸福,没有国,哪有家? 这个问题其实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如果有人仔细思考的话,会发现一个及其可怕的问题,难道敌人就不能远距离将华夏军人击毙吗?防弹措施,到底是有多到位?除非炸碎了,要么要害位置就没人打得穿吗? 丛林中,牛金宇带队夺取了敌人的终端,建立了自己的局域网,确定了自己所有战友的位置,下达了命令,天黑了,所有战士挖单兵战壕进行休息,补充能量,晚上,谁也不要出来,至少要有三个人组成战斗编队,睡觉时,有一个人做暗哨。 本来晴朗的天,下起了雨,战士们藏匿在丛林中,不知道这样的战斗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们没有指挥部的消息灵通,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杀多少是个头,他们也没办法联系到上级,于是,逐渐麻木了。 这个季节的雨水非常冷,战士们的单兵口粮雨水发热,还能吃口热乎的,有一个老班长带着两个新兵,问:“怕不怕?” 小战士说:“不怕,连咱们训练的强度一半都达不到,就是有些感触,现在的那些导弹呀,重武器呀,发展的那么迅速,到最后,还是得人和人脸贴脸干,总会有这么一个战场。” 老班长道:“可不是么,战争有铁的法则,你有什么装备,敌人就有什么装备,合成战法,是互相配合作战,懂的战术的,就会用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办法,武易将军是个天才,小鬼子想用防空炮对付咱们的飞机,咱们过来打他们的防空炮,武易将军一定派人去收拾他们的机场了。” 正说着,黑暗中忽然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小战士要往出爬的,被老班长按住了,侧耳听了片刻,他说:“枪声从西边传来的,有咱们的03式,大概是咱们的战友在河边发现敌人了。” 这时候,老班长的耳机里传来了牛金宇的声音:“河边有人吗?有一帮鬼子在打水,要往东边跑,伏击他们。” 老班长打出了作战的手势,从单兵战壕中爬了出来,指挥自己的两个兵匍匐前进到左右两侧,三个人就给敌人做了一个口袋阵,七八个鬼子如惊弓之鸟一般跑了进来,几道子弹打了过来,便全将他们放倒了,有受伤没死的,战士们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如今的华夏军人不留俘虏,但也绝对不去折磨他们。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老班长带人打完了之后,命令战士迅速在单兵作战坑内布置了诡雷,迅速带兵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就这一阵枪声,一定会吸引来一些鬼子兵。 有了枪声,有了战场,牛金宇便能确定敌人在哪儿,是怎么部署的,他将更多的兄弟聚集了起来,建立了防线,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插上了针孔摄像设备,属于睁眼的打闭眼的,这个一个集团军都填不满的丛林,被牛金宇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朱柔带队去攻打敌人答应,在徐清铁的命令之下,他们按照规定到达了位置,所有人战士以朱柔的命令为准,以他的枪声为准,他没有开枪之前,谁都不准动作,如果在此之前,谁的枪走火了,军法处置。 朱柔在暗中看着敌人的情况,他们退兵之后便整合了起来,在集结报数,炊事兵开始做饭了。 朱柔端着一把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在他们开饭的时候,击毙了一个军官,这阵枪声为号,顿时如天塌地陷,朱柔带了一万人马,齐齐呐喊出生,冲杀入营。 这帮桑扶人虽然整合了部队,整理了军容,可是他们其实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在华夏军人大旗亮出来的那一刻,这帮鬼子兵都疯了,到处是轰天的炮响,火海将他们覆盖了之后,朱柔命令战士冲杀。 敌人军营大,炮火覆盖也总有漏网之鱼,战士们冲进去后,鬼子兵连枪都来不及拿,就到处奔逃。 徐清下令穷寇莫追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刚刚使劲追的话,敌人一定会拼死反抗,放他们走,他们才会把华夏军人的可怕放在心里。 劫营的战士个个猛如饿虎,冲进去的人流就是一条蛟龙,有用枪解决战斗的,打坏一支捡起一支,有的战士无暇瞄准,直接用刀砍。 征云笼地户,杀气锁天关。天昏地暗排兵,月下星前布阵。 朱柔就喜欢玩儿重兵器,带着几个人玩儿步战车,桑扶人尸体乱滚,战士们身上血水淋漓,这一仗打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华夏军人眼前都没有了一个活着的桑扶人。 后方指挥部,徐清看着画面,笑道:“半岛战争中,我军曾经攻击了敌人一个营,但并没有追击,后来这支部队又与我军相遇,听到我军的冲锋号就作鸟兽散,兄弟们,多看实战战例,虽然战场和战场不同,可是人心,却是一样的。” 徐清给朱柔下了命令,“不要追了!” 朱柔很纳闷儿,“大哥,之前穷寇莫追可以理解,但是这次敌人的胆子都被吓破了,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徐清道:“回来吧,我有战略上的安排,现在,你分兵两路,一路进入丛林去支援那个团,一路赶快去救武易将军,别让老将军被斩首了……” 第0864章 寸草不生 徐清在指挥部内大屏幕上看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一个神奇的旋律,后来手指有些凌乱,张楚和冷月皱眉看着,问:“哪儿不对劲吗?” 徐清说:“武易将军那边,我有不祥的预感,给胖子下命令,让他给我快点儿,尽快到达武易将军那边。”他站起身来,道:“我接触过很多整编部队,武易将军的队伍是海上最强,臧飞龙将军是陆上最强,一点不带夸张的。把他们放在哪儿,我都放心。” 冷月问:“现在就不放心了?” 徐清道:“开始还安心,因为他身边有个五胞胎,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没想到武易将军会把他们派出去,也没想到桑扶的特种兵会将矛头对准他。” 冷月道:“要么我和青鲤过去一趟?” 徐清摇着头站起身来,道:“咱们的指挥部现在只有五百人的队伍,全是非战斗部队,位置在马达加斯加的北部边缘,咱们的背后,是没有自己的部队的,桑扶人知道此地的动静,一定会派兵过来,咱们要挡住他们。” 冷月笑道:“徐清,我还挺安心的,你能坐镇后方,没想到,你还是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上。” 徐清再次摇头,伸手搭在了冷月的肩上,道:“不是危险,是变数太大,咱们现在的战场是稳定的,如果想破坏这片战场的稳定,就得把咱们这里打破了。” 冷月柔声道:“我陪你!” 这时候,徐清的指挥部内传来了总决策部的消息,是叶老将军的视频通话,徐清接通了电话,道:“老将军,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啊?” 叶老将军道:“你可真行,把指挥部放在变化最大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桑扶国的舰队还有五分钟就能登陆,一个舰队,能给你覆盖了。” 徐清道:“南海舰队在婆罗门国的任务完成了,国家给我派过来打配合了吧?” 叶老将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是每一艘战舰都是核动力的,有吃油的,我告诉你啊,不能因为打仗,国内油价就得提高,你想办法弄点儿补给。” 徐清道:“是个问题,打仗就是在打经济,得去中东霸占几个油田了。” 叶老将军道:“诶,你别当真了,我和你开玩笑呢,咱们华夏的忍耐力,是经得起考验的。” 徐清道:“我说的是真的,叶老将军,婆罗门要是打的不错,我让郑少棠去中东,打一条海上通道。雅舒科技公司的新能源,也应该差不多了。” 叶老将军本来是想让气氛活跃一下,没想到徐清这么严肃,在战场上,徐清是真的不苟言笑。 知道桑扶人的增援部队被南海舰队阻挡了,徐清也就安心了,道:“张楚,小飞,青鲤,你们负责指挥,我出去转转。” 冷月将一件外套披在了徐清的身上,伴随徐清走出了门。 冷月本以为徐清就想在附近转转,没想到徐清开了一辆军车,想往远走一走,然后他们直接上了战场,又是一个血流成河,没有生气的战场,还是没有人收的遍地尸体,徐清长叹了一口气,道:“冷月,你说,桑扶人的统治那么犊子,这帮人为什么还能那么死心塌地?” 冷月道:“桑扶人性格有缺陷。” 徐清道:“必须得把这一茬割干净了。” 徐清和冷月二人并排走在鲜血淋漓的土地上,忽然看到远处有人影在闪,冷月迅速拔出枪来,马上开枪了,在关键时刻,徐清一把举起了她的手来,子弹打到了天上。 徐清说:“小冷,看他跑步那个样子,就不是个兵。” 说着,徐清捡起了一把长枪,狠狠往前一抛,长枪直挺挺地扎在了那个人影面前,阻挡了他逃跑的去路,徐清拿出了单兵手电筒,朝着那个人影走去,光束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是个黑哥们儿,徐清面向他时,指了指自己的臂章,那个黑哥们放下了脸上的恐惧,因为他认识华夏国旗,然后非常自然地继续刚刚的事情,他在搬尸体,然后将一具尸体拖了出来,是个黑姐们儿。 徐清用英文问道:“这是你妻子?” 黑哥们儿轻轻地将尸体抱在怀里,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望着遍地鲜血,说:“这是我女儿。” 徐清蹲在了他的面前,看他怀里的那尸体,个子非常高,却瘦得像皮包骨头,战争,给这个民族带来了太多的痛苦。 徐清轻声道:“你不会死,你会过上好日子。” 黑哥们儿面无表情,说:“可是,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没有好日子了,我们迟早会死。” 忽然,徐清不敢对他们许下任何承诺,桑扶人是很难打的,自己打的轻松,是自己有本事,打得桑扶人不敢来了,桑扶人就会去别处为非作歹,可若是他们铁了心要弄死自己,自己的周围,就会寸草不生。 本来,黑哥们儿在这里受桑扶人奴役,吃糠咽菜,也能活命,可是自己来了,他们一下子就死了很多。 徐清说:“是不是我的心太硬了?我不想让我的战士为了保护这些放弃抵抗的老百姓们牺牲了自己。” 冷月有些明白徐清的意思了,说:“咱们这边有行政能力的,除了你,就是武易将军的参谋长了,不过要组织他们抵抗,势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这是敌人的大后方,身在澳洲的桑扶军队随时能把咱们围了。” 徐清挑起了眉毛,道:“我忽然想把这个事情做成了,因为我权衡了一下,咱们处理桑扶人的速度很快,可是咱们国家的军队就那么多,桑扶人又特别分散,咱们出来对抗,就是劳师以远,我分析了自从开战以来,各大站场,小冷,你觉得,最漂亮的,是哪场战争?” 冷月毫不犹豫地说道:“第一,洪剑在大西洋和稀泥,给美洲足够的反应时间;第二,赵司令带领西部战区在婆罗门开了非常好的局面。” 徐清道:“我觉得是阿拉伯,粟青天只带了一万人,有瑞克当后台,整个阿拉伯人民就限制了姚文青的百万大军的出路,且成为了我方部队的大后方,这是最漂亮的。” 冷月忽然展颜一笑,道:“你要重用粟青天?” 徐清道:“把粟青天调过来,阿拉伯交给小寒他们,粟青天本身就是黑哥们儿,在这里开战工作,更容易。” 冷月一拍脑门儿,道:“你早有计划了吧?不让胖子斩尽杀绝,是想让桑扶军队彻底害怕了咱们的军队,让他们不敢大规模作战,粟青天过来就有了发动群众的空间了,天哪,清哥,你的脑容量,到底是有多大啊?” 第0865章 我要四个 婆罗门战场,叶小寒所带的队伍作用已经完全体现了出来,贺震飞和张伟奇二人带出了十万人的军队,军队成员全是婆罗门本地人民,以及俘虏部队,张伟奇的三寸不烂之舌,彻底将这十万军人洗脑了,这样星火燎原的事情,伟人给留下了宝贵的经验,结合本国实际情况,非常奏效。 他们在敌后开辟了战场,开启了一场游击战争,牵制了大批的敌人,正面战场上赵司令也下达了各自为战的命令,依照批次往前推进占领城市。 这个冬天的末尾,婆罗门国内百分之七十的民众没了粮食,华夏不存在放粮资助他们,他们抢了几次,都仿佛进入了地狱,再不敢来了,于是将矛头对准了华夏军队之外的军队,他们在桑扶军和中东军手里都占不到便宜,婆门军可惨了,一片凌乱,特别刺激。 婆门国,曾经就不是个富庶的地方,但也不至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从开战之后,这个地方,停水停电,农田里杂草丛生,很多地方三两步就能发现一具尸体,哪里还是一个有信仰的国度? 这就是不打好邻国关系的后果。 华夏军队,有整个华夏支持,不冷不饿,但是在战场上,生活质量下降到了一层,他们随时准备集合,随时准备打仗,随时准备行军,可是内务上,还是一层不染。 为了减少西部战区战士的伤亡,总决策部给了新的战略,按兵不动,等待他们内部瓦解。 这个背景之下,国内给西部战区带来了五万新兵,战争时代,华夏官方本以为招兵艰难,哪想到报名的人数比当年多了三倍有余。 赵司令和总决策部交涉,“我不要新兵,我要老兵。” 总决策部给赵司令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被说服了,总决策部说:“这次过来的,都是高精尖人才,有丰富的知识,也有非常好的军事素质,练一练,都能独当一面。” 赵司令把吴曦仁和石定天两位军长叫了过来,说:“上面派来了五万新兵,直接拉到这里,新兵连三个月都没过,交给你们带,都是精英,可别给我带夸了。” 吴曦仁瞪起了眼睛,道:“新兵?连新兵连都没下?连士兵军衔都没上?我不要啊,我的军虽然有些伤亡,可战斗力还是杠杠的,打仗呢,哪儿有时间训练新兵?上级是怎么想的?” 石定天也说道:“我和吴军长一个态度,不要新兵,带上新兵,我们就没办法第一时间上前线了,海有武易,海军的事儿,我不管,陆有飞龙,我不服。” 赵司令摸了摸头,道:“海有武易,陆有飞龙?说的是臧飞龙军吧?这话是哪儿传出来的?” 石定天不服气道:“整个部队都知道了,徐帅说的,我石定天第一个不服,带新兵,那岂不是更不能打仗了?” 赵司令发火了,道:“看你们两个生瓜蛋子,哪儿来那么多毛病?五万新兵,你们两个军,一人一半,近期你们两个军没有作战任务,给我把这五万孩子带好了。” 一看赵司令动真怒了,这个命令不接是不行了,吴曦仁说:“保证完成任务,不过,司令员同志,我有个要求,不,请求。” 赵司令怒声道:“有话说,有屁放!” 吴曦仁说:“我需要几个新兵连连长,崔甲,吴子道,王聪,刘德,贺云,张晓,周亚东。” 石定天叫道:“我要四个。” 赵司令骂道:“看你们那点儿出息,滚,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这七个人,全是徐清带出来的兵,在各部队都是尖子,都是将军胚子,吴曦仁和石定天张口就要,其他的部队会给吗?开玩笑似得。 不过赵司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这七个特殊的小子弄过来,他带新兵,新兵变老兵了,老兵再带新兵,估计部队的战斗力能提高一节,于是赵司令玩儿了一个心思,在下面的军长,集团军司令员来提意见的时候,赵司令对他们说,“都是有知识,有体能的尖子,让你们的人去带新兵,整一堆尖子弄到部队里,岂不美哉?” 就这样,崔甲七人,七个大学同班同学,新兵连战友,一个连队的七个尖子,被分开到不同部队的军事主官,多年之后聚在了一起,少不了打打闹闹,张晓和崔甲两个人最先碰面的,张晓喊了一声老班长就扑了上去,叫道:“你还没被打死呢?” 崔甲道:“老子命大着呢,你可以啊,都当上中校了。” “中校啥呀,这不是下来带新兵了嘛,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妮子。”张晓也是想她了。 后来七个人全过来了,战场再相见,他们哭了,醉了,一起去带新兵了。不止是他们七个人,他们各自带着自己手下的骨干去了新兵部队。 因为战场往前推进,恒河平原成了西部战区稳定的大后方,如铁桶一般。 又是一个野战基地,黄沙遍地,西风怒号,五万新兵,一万顶帐篷,雄浑,却没有霸气,唐妮和肖贺并肩而行,在这帮新兵面前走,肖贺摇摇头,道:“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兵样。唐将军,杀鸡用牛刀,你来训他们,浪费时间。” 唐妮笑道:“你这骨干啊,从来不带新兵的吗?带新兵,特别有意思。答应你的,也是答应郭卫国的,带出一个强大的郭卫国旅。他们都是要求来前线的新兵,热血男儿,咱们国家的未来,可不能带夸了。” 唐妮穿着作战服,手里拿着钢盔,背后随意挂着一把狙击步,捋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看着这些新兵们,湿了眼眶,道:“肖贺,我十八岁那年,是京大的高考状元,因为好奇,因为想见世面,被下了迷药,那时候徐帅是个老师,他把我和另一个姐妹救了,那时候起,我就想,我这辈子跟定他了,后来军训,我们一帮学生兵,被老兵欺负,就是徐帅,一手把我们这帮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学生,带着各种赢老兵。肖贺,想想咱们自己当新兵时候的样子吧。” 说着,唐妮瞥了肖战一眼,道:“看不起新兵。” 再一回头,唐妮看到了车队,看到车上下来一些自己熟悉的军官,有些激动,喊道:“崔甲!” 崔甲那些军官顺着唐妮的方向看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然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崔甲走出队列,叫道:“妮子?” 然后他看清楚了,是唐妮,他喊道:“唐妮,兄弟们,是妮子,是妮子,快,是妮子。” 这帮新兵阵营中,军衔最高的几个人,他们拥抱,流泪,像个孩子,他们不顾那些战士,不顾一切…… 第0866章 极为重要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那种经历生死之后的那种喜悦。 经历过生死的,此刻全哭了。 唯有那些新兵蛋子,全在笑。肖贺骂他们道:“给老子闭嘴,待会儿老子再收拾你们!” 战士们悄悄谈论,“你们知道吗?徐帅在京大当老师的时候,带出来的突击队,就是他们几个,本来都想去第六部队的,可是只有唐将军一个人够格。” “第六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啊?被刷下来的,在咱们队伍里是尖子,让一个娘们进了第六部队,还跟随徐帅到现在。” “你可不知道内幕,你知道唐将军有多狠吗?徒手搏斗鲨鱼,扛得住第六部队军人五分钟的进攻。徐帅打过多少仗,唐将军就打过多少仗。” 战士们一直在闲聊,他们似乎没有任务了,也是因为他们从未看到这些不苟言笑的首长们有这样纯真的一面。 再一见,才知道只道是寻常的当年不寻常,还是他们八个人,徐清最优秀的几个学生,把这些学生兵晾在了那里,一起登高远望。 “小时候根本想不到,十年之后,会有这么一场大战。”唐妮拖着枪,走在最前,她说:“更不会想到,咱们会成为这场战争的参与者。” 崔甲道:“也不会想到,咱们带的队伍,能在战争中发挥那么大的战役性作用。” 吴子道看着自己的这一票兄弟,道:“真幸运,当年跟随徐老师的时候,努力了。” 周亚东叹息一声,道:“我就不想从前,看到你们,就会很开心,因为咱们在战争的最前端,我们都还活着。” 大家异口同声地接话道:“活着,就有希望。” 八个人爽朗笑出声来,唐妮说:“从姚文青,东条芳子,瑞兹德成为三巨头以来,美洲和欧洲在大西洋海战失败,把战场开辟在了加勒比海,粟青天率队在阿拉伯率领全民抗击中东,郑少棠在地中海击溃中东军,营救徐冰清,牵制中东三十万军队,澳洲和桑扶人作战失败,再到恒河合围战役,再到马达加斯加登陆战役的胜利,放眼全世界,有胜利有失败,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啊。” 崔甲道:“因为恒河合围战役的胜利,我们完全限制了三巨头的攻势,成了战略相持的一个画面,徐老师在马达加斯加登陆,是不是在传递一种可以反攻的信号了?” 唐妮摇摇头,道:“他在马达加斯加登陆,是在吸引桑扶人的目光,指在减轻长安国的压力,也在为南部战区和东部战区登陆桑扶国本土创造条件。好了,这些都是上级考虑的东西,咱们此番过来,就要把这五万新兵蛋子训练出来。” 肖贺距离唐妮崔甲等人并不远,他的身边带了两个兵,他让活下来的战士当了郭卫国的警卫连,身边这两个兵,是和唐妮在路上捡的两个兵,一个叫秦虎,一个叫张扬,就是全军覆灭,留下两个火种的孙德胜连长玩儿命救出来的兵。 他们两个是被第六部队从战场上拉出来的,救他们的人,一个叫付星,一个叫武颂,按照年龄来说,付星和武颂大一些,军衔也是付星和武颂大一些,当时付星和武颂意思是让他们加入第六部队,可是秦虎和张扬这两个兵痞经历了战争之后,心态也被洗礼了,他们要留在野战军,帮孙德胜带起一支连队。 沈一司令员亲自给唐妮打了电话,说秦虎和张扬是两个可造之材,好好带一带。 于是肖战看上了他们,对他们说,他们只是列兵,没有依附,拉起一支队伍来,也是乌合之众,便让他们先当自己的兵,在郭卫国旅扩建之后,给他们一个孙德胜连。 崔甲看到了肖贺,上前了两步,因为军衔的问题,肖贺给崔甲敬了一个军礼,崔甲说:“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你是个将才。” 肖贺道:“可是我不想要新兵。” 崔甲笑道:“看来唐将军给你做的思想工作没什么卵用啊,那有什么办法?只能执行命令了。” 肖贺摇摇头道:“只能执行命令了。” 吴曦仁和石定天两位军长过来了,他们只对唐妮敬军礼,惜字如金地只说了“拜托了”三个字。然后下达命令,道:“各部队,带回。” 崔甲等人互相道别,唐妮,肖贺和秦虎张扬留在了这里,这里是吴曦仁军的基地。 吴曦仁军长带来了一百名优秀士官,和一份两万人的名单,此刻,唐妮不了解每一个战士和每一个士官,只能让一名士官带走两百人,在训练基础的队列、内务、体能、基础射击时,再熟悉每一个人的素质。 马达加斯加那边,徐清换了一身夹克,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兜风,徐清就像一股龙卷风,在马达加斯加岛上给此地的桑扶人带来了狂风暴雨,其他的战场,虽然也是华夏赢,但是,马达加斯加岛上桑扶人在听到“华夏军人”四个字的时候,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攻心为上,徐清几波突袭,几次放生,将他们的胆子吓破了,武易将军的五名超级战士一直在行动,几乎每天都有桑扶军官被干掉,桑扶人已经完全不敢在自己的肩上挂军衔了,军官们也不敢让战士们给自己敬军礼了。 此刻,徐清在指挥部内,面对着小野三郎这名马达加斯加岛的军事主官,不上刑,也不放人 ,也不交流,小野三郎只发过一次泼,被朱柔一巴掌打的到现在还戴着脖套,他再不敢造次。 今天徐清对他说话了,“小野,你知道老子为什么留着你么?老子要把你带回华夏游街,老子要让你看看,华夏人对你们这些鬼子兵恨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非得给华夏这个报仇的机会,你们干的漂亮啊,你们的东条芳子,你们国家的这个娘们,有点意思。” 小野三郎看着徐清的样子,心惊胆寒。 徐澈在徐清的身边,九岁了,到了徐清的腰,他用头靠着父亲的身子,斜眼看着小野三郎,徐清也看着小野三郎,道:“儿子,记住了,老子这一代人若是没有把桑扶国夷为平地,你们这代人,要继续。” 徐澈阴沉沉地说道:“我这代人要是做不到,我教育您孙子继续。” 小野三郎面如死灰。 粟青天来了,带来了五万雄兵,直接贴着非洲东海岸过来的,大摇大摆过来的,他们根本不怕桑扶人,远有重组后的薛飞集团军和臧飞龙野战军的导弹系统护航,近有五万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军队,他们怕什么? 徐清亲自见了粟青天这个除了肤色,已经全部变成华夏人的黑哥们儿,道:“好小子啊,在阿拉伯风生水起的,给你个更加艰巨的任务,能完成吗?” 粟青天敬军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徐清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任务呢。” 粟青天道:“除了让我们部队的爷们儿生孩子,什么都能完成。” 徐清道:“这话听着提气,瑞克怎么样了?” 粟青天把电脑摆在了徐清面前,说:“调到长安国雅舒医院了,估计就这几天了,他想见您最后一面。” 徐清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帮老伙计,终于一个接一个地去见我爹娘了,乔登也不行了吧?只剩下弗兰克了。他的岁数也大了。”徐清开了电脑,直接弹出一个对话框,对面的人问:“是徐帅吗?” 徐清回答了一个“是”字,对面马上弹来了视频框,直接打开,徐清看到了病房,看到了轮椅,看到了轮椅上,苍老的瑞克。 瑞克看到了徐清,挣扎地站起身来,敬了军礼,道:“徐帅,我瑞克此生,谢谢你,我瑞克此生不后悔。” 徐清站起身来,对着瑞克敬军礼,冷月朱柔等人,对瑞克敬军礼。 徐清说:“瑞克,你是我和我家人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好的兵。” 瑞克对徐清漏出笑容,他们一直互相敬军礼,直到瑞克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此刻,华夏总决策部下令,将瑞克的遗体,运到华夏来,葬在露丝的旁边,这个地方,成了专门埋葬为华夏献出生命的外裔友人的陵园。 徐清沉默了好久,默默地下达命令,道:“瑞克不在了,队伍不能散了,咱们有个女将,叫詹茹,别在郑少棠手底下混了,给我把五万人顶起来,给我把阿拉伯顶起来。” 徐清组织开大会,己方全部军官,参加视频会议的,有臧飞龙少将,薛飞中将。鉴于婆罗门地区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徐清把鱼回雁的鬼影调了回来,这次大会,要保证高度的机密,连华夏总决策部也不可以知道,一定要控制网络机密,不允许国际上任何一个势力听到这次会议的一点儿风声。 徐清对鱼回雁从来没有下过死命令,这次下达了死命令,鱼回雁就知道,这次会议,比自己所想象的,更为重要…… 第0867章 怅惘迷茫 徐清的鬼字号部队,不牺牲不补充兵员,因为他们不像普通军人,有黄金体能年纪,不是人才就留不在部队,鬼字号部队人人有内功底子,年龄越长,本事越强。 尤其是鱼回雁的鬼影,两百队员,迄今为止,没有一个牺牲,每一个人单拿出来,都能当侦察连连长。 到现在,世界上没有哪个组织知道她们的存在,此刻,鱼回雁带队疾驰在中非平原上,找到一条光缆,鱼回雁道:“赶快,把这条光缆接通。” 鱼回雁一名手下道:“鱼姐,我觉得,咱们不能用这条光缆,虽然这是桑扶人的光缆,桑扶人侦查不到,但是美洲分分钟就侦察到了。” 鱼回雁道:“徐帅是在用雅舒集团的局域网开会,这个秘密到现在只有苏雅董事长一个人知道,咱们接通这条光缆,就是给他们放了一个烟雾弹,这条光缆,会吸引正反双方敌人的注意力。” 另一个比较激进的手下说:“那烟雾弹就多下他几个。” 鱼回雁道:“不行,多下几个,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条光缆接通,就把徐帅曾经开会说的话,发的视频剪出来,做真,姐妹们,虽然徐帅没具体说,但是我有预感,徐帅有大动作,姐妹们,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鬼影战士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工作,接通电缆,找到信号,然后黑进信号,再然后,装模作样地做防火墙,她们有几个人在剪辑徐清曾经开会的视频,把内容重点放在太平洋上。 鱼回雁这里完成了工作,马上就像影子一样散开了,她们所做的徐清开会的信号飘忽不定,似乎不存在,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把桑扶人吓坏了,把世界安全联盟弄懵了,他们找到了华夏总决策部,询问徐清有什么战略目的,可是华夏根本不知道徐清有这次秘密会议,几十道军令到了徐清这里,徐清接了电话,可是他矢口否认自己在开会。 无奈之下,第六部队介入调查,从断断续续的聊天记录中,他们发现徐清是要插手太平洋的事情,要插手美洲和欧洲的战场 而这一切,都是鱼回雁做的烟雾弹,连华夏都骗了。 与会人员,徐清,冷月,朱柔,张楚,赵小飞,林青鲤,武易将军及参谋长,洪剑,粟青天,薛飞,臧飞龙,十二个人,十个人在现场,两个人在视频,鱼回雁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掩饰薛飞和臧飞龙这两条线,这个“节外生枝”,是因为徐清这一次的计划,薛飞集团军和臧飞龙野战军是主要部队。 门外有徐清从薛飞集团军带出来的四个连守卫,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面对大家,徐清一点关子都不卖,直接说:“从姚文青,东条芳子,瑞兹德成为三巨头以来,美洲和欧洲在大西洋海战失败,把战场开辟在了加勒比海,粟青天率队在阿拉伯率领全民抗击中东,郑少棠在地中海击溃中东军,营救冰清,牵制中东三十万军队,澳洲和桑扶人作战失败,再到恒河合围战役,再到马达加斯加登陆战役的胜利,放眼全世界,有胜利有失败,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啊。” 徐清说完,全场沉默,徐清完全没有想到,他说了一句和唐妮一模一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差的话,他本人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是,因为华夏各界已经看到了唐妮的才能简直不亚徐清多少,唐妮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拿去分析,于是他们都知道了。 此刻,大家才真正相信了,唐妮从小跟随徐清,思维模式已经几乎和徐清完全一样。 徐清没有发现大家的异常,只认为大家正在认真思索自己所说的话,他继续道:“纵观已经发生的几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在大局上起到了一定作用,比如郑少棠打的地中海防御战,限制了中东军的进攻,粟青天在阿拉伯带动的全民抗击,把中东军赶到了婆罗门,我分析过,中东军表面上是主动放弃战场,可是中东军如果不那么做,就会被我牵制,婆门国用不了半年就会被我西部战区占领,华夏虎狼之师出国门,惊天动地。所以说,中东军进入婆门国,其实是下了一步好棋。保护了桑扶人对华夏的合围。稳定了三巨头国际形势。” 说话的时候,徐清一直在看薛飞的眼睛,目光不像曾经那般坚定,战时,徐清在军中很活跃,唯独和薛飞有很少的交流。 视频内,薛飞将军道:“的确如此,若不是西部战区打了一场恒河合围战役,咱们的局面会很被动。一场恒河合围,打得三巨头完全没了锐气。进入了战略相持。” 徐清目光微凉,尝试着说服薛飞,道:“所以,我决定,再发动一场大的战役,让他们从战略相持,变成防守,以保证陆地敌占区不再扩大。” 徐清说完,十二个与会人员的心跳全部加速了,发动一场大的战役,他们都想知道,徐清这次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徐清很快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胃口,他说:“此刻,非洲南部有敌人七十万兵马,中部,一百万兵马,用三个月的时间,灭掉他们。” 薛飞拍了一下桌子,道:“很难完成。长安国百万战士,我的集团军二十万人马,臧军长的野战军十万人,你现在身边有十万人,一百四十万,要吃掉敌人一百七十万,敌人若是将澳洲的军队调过来,若是将太平洋上的军队调过来,咱们将面临三百万全副武装的,海陆空协同,信息设备精良的,具有远程战略导弹的敌人。” 在这里,唯一敢和徐清叫板的,就是薛飞将军,太有资历了,还是徐清的岳父,六十二岁,以中将军职退休,还差一年了,如果这一仗打赢了,他能当上将。 薛飞有一种感觉,徐清这小子布置这一场战役,是想让自己立一个大功,打破这个中将的瓶颈,可是他必须得为华夏士兵的生命负责,他觉得还是打持久战,步步蚕食比较靠谱。 如今他脑子里全是女儿薛蓝牺牲后,徐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总有一种错觉,余生,徐清总想补偿自己老两口,恨不得当自己的亲生儿子。 然而,薛飞想错了,打仗的时候,徐清从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如果徐清真的要感情用事,他会让薛飞提前退役,过几年安稳的日子。 徐清说:“薛飞将军,我是对外作战军事主官,今天我是下达任务的,不是和你们讨论军情的,鉴于你是咱们这里最有资历的,我就和你解释一下,我知道,你觉得用拖字诀打持久,和二战一般拖垮桑扶国国力,但是,我们必须要及时制止桑扶人在非洲南部继续发展。不能让他们彻底完成了导弹系统,控制了此地的油田,控制了这里的卫星。必须在此之前,彻底消灭了他们。” 徐清说完这番话,薛飞将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当年徐虎就是他的兵,徐虎在他眼里,也是个娃娃,徐清一直是他心里的孙子辈儿,即便后来成了他的女婿,也是孙子辈儿,他无法从徐清这张脸上想起他是对外作战的主官。 此刻,薛飞看到了徐清作为主帅的那个气场,薛飞道:“好,你是主帅,我们集团军,听从你的命令,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嘛,一将功成万骨枯嘛。我有个要求,你,你让冷月这孩子过来帮我打这一仗,你说说你啊,我派出去了一百个连救你,支离破碎,扣下了我四个最优秀的侦察连,也打的支离破碎,每一个兵都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就借你一个将,行不行?” 冷月斩钉截铁道:“不去。” 大家都在误解薛飞的意思,冷月现在是徐清的女人 ,薛飞是徐清曾经的岳父,薛飞是想见识见识,冷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此刻,徐清分明感到了一阵愠怒,他吼道:“林青鲤!” “道!” 徐清吼道:“薛飞记一大过!休会!”说完,徐清起身就走,朱柔叫道:“大哥,战役呢?” 徐清骂道:“打个屁,集团军有这样的将军,必败,打个屁!” 光说着徐清还不解气,拿起水杯砸向了薛飞所在的屏幕,砸了个稀巴烂。 徐清出门后,会议室一帮人大眼瞪小眼,朱柔推了推冷月的胳膊,道:“嫂子,你出去看一看啊。” 冷月摇摇头,道:“我哪儿敢啊?武易将军去吧,他怎么都会给老将个面子。” 徐澈叹了口气,道:“妈,还是你去吧。我去找我姥爷。” 冷月点点头,道:“还是我去吧。不是,你刚叫我什么?” 徐澈挠挠头,道:“昨天我给我妹妹打电话了,我问她喊你阿姨还是后妈,她说喊阿姨肯定不合适,后妈和妈一样,就喊妈吧。” 冷月的脸如冰山溶解,站起身来,道:“战友们,薛飞将军和徐帅关系特殊,不了解徐清此次的决心,乱说话扰乱会议,理无可恕,但是情有可原,青鲤别记了,你哥说气话呢,不过,徐帅已经把目的说清楚了,大家好好想想,这一仗怎么打。” 冷月追了出去,找到了徐清,徐清没走远,在靶场,一把缴获来的突击步枪,身边放了一万发子弹,他正疯狂地朝着靶场开枪,他打出去一千发子弹,每一发子弹的落点,前后误差超不过一毫米。 冷月来到了他的身边,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压力大,你虽然强大,但并没有那些老将军们的不惑和知天命,我知道你很困惑,和平年代,见了那么多生死,你一直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来安慰自己,可是你看到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牺牲,动摇了,你活下来了,他们却牺牲了。你不是怨你老岳父乱说话,而是,你看到你老岳父爱兵,你有些不知道,你是对的,还是你老岳父是对的。用一场战役,以战士们的生命换取战斗的胜利,还是,打持久战,保护自己的兵,用更好的办法胜利,岂在多杀伤?” 徐清把枪管打化了,靠在那里,道:“你觉得呢?” 冷月道:“我觉得,你的想法和你老岳父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方式不同,我不知道你孤傲,还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和人说说心里话,我觉得,你该和你的老岳父,好好谈谈,他不仅是你的老岳父,还是一个带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 第0868章 为了报仇 好久了,徐清不敢见薛飞一面,现在,是非见不可了。 徐清办事儿彻底,放下枪之后,弄了一架编号40的歼击机,带着冷月直接飞向薛飞驻军基地,期间,有桑扶军一个整编的飞行大队拦截,徐清杀气很重,敌军飞行大队这个时候触霉头,就是找死来的。 正常人反应时间02秒,兵王更少,而徐清,看到后,到做出反击动作,到武器命中目标,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敌人飞行大队对徐清围追堵截,徐清只需要打掉其中一架,便能让他们乱飞,编号40的歼击机带有成熟的人工智能技术,徐清把人工智能当成自己的副驾驶,下命令,然后执行,击落了几架敌机后,徐清道:“咱们这人工智能超越了他们至少两代,兄弟,我想飞快点儿,我看看能不能把敌人导弹甩在后面。” 飞机自动提速,在空中传来了几声音爆,几乎瞬间就将敌机甩在了后面,徐清戴着专业头盔,感觉到一阵眩晕,胸腔感到了一阵压力,好久,徐清才勉强适应,徐清侧头问道:“小冷,你感觉怎么样?” 冷月:“头疼,胸口疼,适应不了。” 徐清道:“编号40,是最新款的歼击机,出产了两架,放在武易将军的舰队,想让我试飞,飞机没毛病,可是这种高性能的歼击机,除非机器人开,人类驾驭不了,人类想驾驭也可以,缺高科技含量的飞行服啊。你我都扛不住,战士们非得七窍流血了不可。” 冷月马上联系了林青鲤,让林青鲤转告空研基地,编号40先停下,这两架飞机,能操控的只有四个人,徐清冷月,唐妮林青鲤,朱柔不行,是因为这小子的体格太大,塞不进去。 徐清问:“小冷,还扛得住吗?” 冷月笑道:“比蓬莱老妖的进攻,差远了!” 徐清给人工智能下了命令,道:“最快。” 人工智能机械地说道:“接到指令。”又是一声音爆,歼击机连续加速三次,终于达到了当今世界,人类根本无法触及的速度,华夏黑科技。新能源,是氢能,燃料,是水。一种最精密的科学仪器,零号机密。 进入到北非长安国防空识别区后,徐清放到了正常速度,看着两架预警机警告,带着他们玩儿各种高难度动作,把两架预警机调到了极限,然后在没有空中引导的情况下,徐清凭借肉眼看清楚了跑道,降落,停止,开机舱,带着冷月踩在地面上。 薛飞集团军特战大队派人过来包围,那两艘预警机飞行员摔盆子砸碗,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飞行技术上被碾压,而且是被碾压的一无是处,肯定有气,徐清摘下了飞行帽,随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甩了甩像是被水泡过的头发,说:“怎么,输在我手里很没面子?” 两名飞行员看到徐清肩膀上扛着的两枚金星,又看到了徐清的脸颊,急忙敬军礼,道:“徐帅好,心服口服。” 徐清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道:“你也不错,我来的路上,后面了跟了一支桑扶军的整编大队,他们的飞行技术不如你们,干净,利索,果断。可是你们的反应能力还要练,打乒乓球,锻炼反应能力。” 徐清忽然的露面,薛飞集团军军人们都接得住,他们马上整装列队,集合时间没用一分钟,就达到了受阅状态应有的要求,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多好的部队?!薛飞就是华夏最能带兵的将军之一。 徐清对战士们敬礼,没有多说话,让人帮自己的飞机做一下保养,就去见薛飞了…… 开了指挥部的门,薛飞还没睡,他抬头看了看徐清,没有生气,有一种早有预料的意思,道:“真能折腾,每天公务那么多,不累啊?” 徐清说:“不能太舒服了,人要是太舒服了,会出问题。” “就你们两个过来了?没把我外孙子带来?” 徐清说:“他还小,坐不了这么快的飞机。” 薛飞放下了笔,摘掉了眼镜,起身从办公桌前挪到了沙发上,道:“坐吧,感觉到你会过来,以一个军事主官的身份,说服我吧。为什么要打一场势均力敌的战役,而不正面层层推进,背后进行特种作战。” 徐清坐在了薛飞的对面,冷月站着,薛飞说:“丫头,你也坐吧。” 冷月看了看徐清,然后坐在了徐清的边上。薛飞点了点头,道:“现代战争,除了毁灭性武器没有动静,所有武器全部用上了,结果是,所有的高精尖武器,终究会被耗尽,免不了短兵相接,什么战争开始之前战争就结束了,都是屁话,战争的根本,就是要消灭对方,对方只要有一个不投降的人,战争就不会结束。” 徐清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在想方设法,消灭掉敌人每一个有生力量。” 薛飞道:“那你觉得,之前的几场战争,打赢了吗?” 徐清问:“您是指,对待三巨头的几场战争?” 薛飞道:“我不否认在三巨头出现之前的战争,你赢了。” 徐清说:“还没有赢。所以,还要打仗。” 薛飞站起身来,拍拍徐清的肩,道:“可能是我老了,变胆小了,从小蓝……小蓝牺牲后,就变胆小了。”老人家的声音有些哽咽。 徐清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从此,不敢妄谈胜利,费尽心血,只希望让自己的兵少死一些。不是反对你发动战役,是想考虑一个更稳妥的减少牺牲的打法。” 冷月道:“老爷子,徐清和您一样爱兵,每一次战争,他都是把自己摆在最危险的位置上。尽全力减少伤亡,这次您爷俩的分歧,其实是一个战略问题,发动战役,还是打持久战步步蚕食。” 徐清摁住了冷月的手,冷月不再说话,徐清抬起头,撑出一抹苦笑,道:“打蒙了,小蓝牺牲后,一直在因为仇恨打仗,还好,目的都是消灭敌人,忽然有些怕,是不是真的漠视战士们的生命了。” 冷月看向了徐清,薛飞也看向了徐清,他站起身来,在门口转了转,确定没人,才回头问:“你是因为恨,而要打这场战役?小蓝牺牲前和你说过,将不可愠而至战!” 徐清眼眶红了,道:“我知道,可是我恨,我看到他们的嘴脸,就恨,我要干掉他们,要么我没办法交代。” “交代谁?交代薛蓝?”薛飞厉声问道。 徐清道:“我自己。” 薛飞拍了一下脑门,如果让总决策部知道徐清是在这个心态下打仗,肯定被遣送回国,薛飞安静了下来,仔细翻阅那些都要被他翻烂了的资料,看徐清从南非回来后打的一些战斗,仔细分析了结局,百分百确定,徐清的决策对于战略是完全正确的,战术也没有任何纰漏,他脸上的寒意才落了下来。 薛飞来到徐清面前,恨恨在他的脸上打了两个耳光,“小蓝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尽了最大努力,牺牲前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不可愠而至战,你却抛在脑后,到现在,你还想着交代,还想着报仇,发动战役,只是为了报仇?” 徐清咬着钢牙流着泪,道:“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每次闭上眼睛,她的脸都在我面前晃,对我说,她想我,可是我有责任,有孩子,我不能去找她,岳父,你知道吗?她是死在我怀里的,我就抱着她,我用尽一切办法保住她的容颜,可是她在我怀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火化了,我以为我身上能留下她的味道,结果,什么都没有,后来我想忘了她,越想忘记,越忘不了,小冷跟我了,孩子愿意喊一声妈,我又梦到她了,后来,她就不再在我梦里出现了,我又想看到她。我在外面风风光光,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可是我的心里,人不人鬼不鬼,我告诉自己,都是三巨头造成的,我要杀几个人。” 冷月的眼泪湿了胸口,此刻她才明白,徐清所有的压力来自于死去的薛蓝,所有的不安来自于死去的薛蓝,他的战略是对的,即将布置的战术也是对的,可是出发点不对,作为主帅,出发点应该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国家安全,他的出发点是报仇,他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可又忍不住这么想,所以他非常纠结。 冷月也忽然明白,徐清之所以接受自己,是为了忘记薛蓝。可是她一点儿都不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是唯一。 薛飞却来气了,狠狠揍了徐清两拳,道:“你,作为主帅,这样的话,今天晚上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但是你必须得清醒,当官了,翅膀硬了,沈一司令员也不硬管你了,军衔咱俩都是中将,你是主帅,我听你的,但是,今天我给你下个命令,穿上沙袋,全副武装,背上行军锅,跑,跑到废……” 第0869章 南非战役 长安国薛飞基地,集团军直属侦查旅野战训练基地,即便是战时,尖刀部队还在训练。 他们除了每天早中晚三个一万米,都在进行已经出现在现代战场中必要的战斗机巧,六点起床的他们正要进行一万米长跑,发现操场已经有一个身影,腿上绑着沙袋,身上穿着沙包,腰间插着铅块儿,背着行军背囊和枪械,还背着一口大锅在冲刺,戴着防毒面具,没有人认出来那是谁。不过,是谁都不重要。集团军直属侦查旅,性能和集团军特战大队差不多,得玩命训练,总有单兵加练。有人愿意挑战一下负重二百公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跑不动了会自己歇着。 然而,他们渐渐就发现了不对劲,一万米,绝对不是侦察兵的极限,但是负重两百公斤冲刺一万米丝毫不见减速,这是他们头一次见。这是什么体能鬼才? 很多战士已经不知不觉被徐清节奏控制,他们忘记自己跑了多远,想跟上徐清,到最后也废了。只有徐清,还没感觉到累,只有强烈的心烦,纠结和难受,一种狰狞的情绪,让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儿。 侦查旅的校官全部出来了,看着这个操场上,玩儿命的人。 旅长站在操场边缘,问身边的一名尉官,“他跑了多远?” “报告首长,五十圈了。” “五十圈,两万米。” 尉官说:“不止,五十圈是我们看到的,我们出早操的时候,他就在跑。” 旅长有了兴致,“哪个单位的兵?” 尉官摇摇头,道:“不知道。” 旅长思索了半天,才纳闷儿道:“我的旅里,有这样强悍的兵吗?”这时候,这名旅长看到一个军容不整的人,所有人穿一样的作战服,有一个不一样的,所有人系着腰带,有一个不系的,在他眼里就是军容不整。 旅长喊道:“那个兵。” 冷月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股气场,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鸟这个命令,可是冷月还是走向了旅长,冷月确实能做到把人山人海当空气,但是她知道军人是要尊重的,军官更要尊重。 冷月站在旅长面前,旅长条件反射道:“你为什么不穿作战服?” 冷月道:“我不训练,要保留体力打仗。” 旅长才发现眼前是一个生面孔,再看她望向操场上那身影的眼神,恍然大悟,道:“他是军官?你是他的警卫员?” 冷月道:“算是吧。” 旅长接受了冷月不穿作战服这一现实,声音放缓了,道:“他在哪里服役?怎么来这里练体能了?” 冷月说:“他没有练体能,他是在逃离一些东西,或者,追上一些东西,超过它,再回头看看,就能释然了。” 这时候,特战旅旅长迈步过来了,径直走向军侦旅旅长身边,悄悄在老伙计耳边低语几句,军侦旅旅长愣了一下,转身对冷月敬军礼,然后对操场上奔跑的徐清敬军礼。 徐清就这样跑了一整天,仅是跑步的话,徐清可以给人一个没有极限的错觉,一直到夜色笼罩整个大地的时候,军营中传来了熄灯号的声音,徐清停了下来,他摘下了身上的那口锅,脱掉了负重背包,脱掉了钢盔,解下了身上的铅块,沙包,然后坐在了操场边,脱下了作战靴,倒出了两鞋的汗水。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 然后他光着脚走到了用来作训的高压水车边,打开高压水枪,从自己的头冲到尾,冲了一个透心凉。 他仰着头,脸上原来是悲悯,后来,露出了笑容。 场边的师侦旅战士和特种旅战士无一不在赞叹,徐帅,是个真爷们儿。 有女兵,想给徐清送些衣服什么的,冷月上前,牵着他的手,离开了这里,去了薛飞的指挥部。 薛飞在窗边看了徐清一天,蛮有信心的,知道他一定可以从那种悲伤中跳脱出来,怎么就不能面对死亡?他自己就经历过无数次死亡。自己后来都能接受女儿牺牲这个现实,他怎么不可以? 看到徐清回来了,薛飞道:“小清,咱们是华夏的军事干部,除了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年纪,有着同一个信仰,思维和存在,存在应该是第一性的嘛,伤心在所难免,可还是要以现实为主,你活着,活着就得肩负起责任,就得为国为民,乃至为世界和平出一份力。小蓝的事情,包括许多牺牲的战士,你的战友,都翻片儿吧,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发挥在这个位置上的作用,你的钢盔上顶的是华夏国旗,而不是薛蓝的名字。你别和说什么,我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你看看长安国,五亿百姓的一个广袤国度,你不也建立起来了么?这么点儿心胸都没有么?” 冷月说:“薛将军,徐帅是对的,他组织的马达加斯加岛的登陆战,战损百分之一都不到,我们都相信他,希望您也相信。” 徐清一边听着一边换一身衣服,薛飞说:“我让冷月这孩子过来,也不是要带她打仗,是因为我薛飞丧失独女,不想失去你,也知道这丫头无父无母,想认个干丫头,不至于家里冷冷清清的。” 若是曾经,让冷喊别人爸妈,还不如杀了她,可是从徐澈喊了她一声妈之后,她对家庭,就特别期待,况且,华夏将军当她的父亲,足以让他受宠若惊的。 冷月道:“从今天起,我是您女儿。” 薛飞乐不可支地答应着,给徐清拿出一套军装,道:“你也真行,首长夫人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都不接纳,接纳与否,你都不能负了人家,要给首长夫人面子。” 徐清换好了衣服,没谈这个问题,站在指挥桌前,道:“中非百万桑扶大军,我交给您和臧飞龙将军处理,长安国除了北上即将打入中东的郑少棠部,其余兵马,您可以随意调配,多话我不和您说了,有具体作战方案,我会想办法通知您,不能再连麦开会了,回雁他们该撤了。” 薛飞将军给徐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徐清拉了薛飞的手,笑道:“爸,拜托了,打大战役,是结束这场战争最快的方式。我很清醒。” 薛飞双手搭在徐清的双肩,眼眶通红,道:“爸知道,爸不过是故意把你弄过来,敲打敲打你,中非战场交给我,薛飞集团军,没问题!” 徐清和冷月上了歼40,歼击机尾部喷着蓝焰冲天而起,薛飞看着,叹息着摇头,道:“可惜。” 师侦旅旅长问:“老首长,可惜什么?” 薛飞指了指已经在万米高空的徐清的飞机,说:“可惜他不想成为华夏军队的掌舵人,注定会成为一个传奇。” 徐清迅速回到了马达加斯加岛,离开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敢离开,都对徐清翘首以望。 徐清坐回到了原位,道:“切了所有通话吧,今天,我说的话,只有咱们十个人知道,绝对不可以把消息泄露出去,一场战役,若是把战略计划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在场人,每一个都是将徐清奉若神明的人,有话直说,有命令直接下,不用任何权术,他们就能彻底执行。 徐清说:“这场战役,这场南非战役,是一场多兵种参与的极其复杂的战役,海陆空部队,导弹部队,均会参战,战场有四个,第一,中非正面战场;第二,南非内部战场;第三,澳洲驰援战场;第四,非洲东部海域战场。这四块儿,是最大的战场,局部还会发生什么,不是可以预测的。” 朱柔道:“一场战役,四个战场,如果打赢了,非洲战场就是毕其功于一役。” 张楚道:“据我所知,澳洲方面一直在积极抵抗,这一仗如果打得好,澳洲军人便能缓口气进行反击,吸引来了太平洋上活动的桑扶海军,我国南部战区能更加容易地占领桑扶本土,桑扶国,就此没了气数,战略上绝对没问题。” 徐清抬起手,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要做好一切变化的准备,中非正面战场,有薛飞和臧飞龙将军负责,南非内部战场,粟青天,你的五万兵马要起到作用,南非到现在还有游击队,要协同作战。” 粟青天起身,敬军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徐清起身拍拍他的肩,道:“鱼回雁的鬼影在那边活动,需要的话,联系她。” 粟青天道:“没问题。” 徐清继续道:“武易将军,你们将面临的是桑扶人整个海上势力,南海舰队,东海舰队,都将和你协同作战,你要撑到咱们华夏反应过来。” 武易问:“不提前和总决策部说好吗?” 徐清摇摇头,道:“不能,为了保密,谁也不能知道,澳洲桑扶海军陆战队,我守着。大家明确了吗?” “明确!” 徐清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大指挥室,大家在后面跟随,徐清展开了沙盘地图,电子墙面实景地图和桌面电子平面地图。 从马达加斯加岛登陆战开始,徐清已经开始推演南非战役,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战略部署,马达加斯加岛登陆战,只是计划第一步,目的不是登陆,旨在打击桑扶人的士气,非常成功…… 第0870章 欧亚战局 东北亚,由小亚细亚和高加索开始,往东衍生,地势逐渐变高,有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周围被高山包围,中央是辽阔的内陆盆地,没有一条河流通往大海。 春耕时期,胡泽地区一代,东北亚农民在田地中劳作,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样。要搁到一百年前,老百姓可不就追求这个么? 对于当代社会来说,这是苦日子啊。 然而,就在冬天的时候,这里还是烽烟四起,稍微有点儿现代化的地方,有一点儿电的地方,都被毁了,田园荒芜,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 改变这一现状,只因为徐冰清来了,她将在中东打散的营救徐清的华夏侦察连战士收揽起来,有一万名大浪淘沙生存下来的战士,还有五万名曾经徐冰清基地的老兵,有北部战区派给徐冰清的两个旅的正规军,一万五千人,有胡一天将军增援过来的一个导弹营。 将近八万人的华夏军人给东北亚寥寥几千人的百姓开辟了一个安居乐业的土地。 海拔五千六百米的达马万德山上,冰雪消融的山林间,血色红旗迎风招展,战车罗立迎朝阳,战士列队,人喊马嘶,如战场一般。 徐冰清在点将台上,端望远镜观望,肩上扛着一颗金星,是总决策部给她发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战场任命的一名女将军。和俄斯陆军联合作战,必须给徐冰清一个牌面。 吴山川,是她不离不弃的警卫员。 徐冰清放下了望远镜,指着远处的城墙,道:“山川,我有一种感觉,拯救中东计划,付胜义老将军用这片城墙将东北亚包起来,其实是想开疆扩土。” 吴山川道:“可喜可悲。” 徐冰清问:“喜什么悲什么?” “可喜,变异人之祸,清除的快;可悲,如果变异人坚持上个十年二十年,这片土地说不定真的就被华夏同化了。” “境界挺高啊!”徐冰清笑了笑,道:“劳民伤财的一个新世纪大工程,说拆就拆了,留下拆不掉的,再等几年,就成了流芳千古的一处遗址,意义,却不仅仅是抵抗变异人,两百年屈辱史,这片墙,代表着华夏的崛起,也代表着华夏的复仇。” 徐冰清摘掉了手套,她的一双手,任谁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同样灵活,可明明有一只就是假的,她抬起手来,放在自己的脸和太阳之间。享受着安静和温暖。 吴山川这个面瘫也露出了笑容,道:“想徐帅了?” 徐冰清毫不犹豫,毫不掩饰地“嗯”了一声,道:“想了。” “他现在和冷月……”吴山川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不在意!”徐冰清一脸轻松,道:“就怕他谁也不接受,开了心门,记得冷月的好,就记得我的好。” “可是也会记得思雨的好,记得小月儿的好,他能都娶了?犯纪律。” 徐冰清咧嘴一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先打仗吧,桑扶军大军开拔到了阿姆河,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意思?” 吴山川道:“阿姆河,是帕尼尔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一条通道,咱们想回国,两条路,一条是长途跋涉从胡一天将军防区过去,另一条,就是走阿姆河,桑扶人是想切断咱们的通道,把咱们这八万人变成一支孤军,黑海周围的桑扶军一扑过来,咱们就没办法打了。” “俄斯陆军就在西伯利亚平原,百万坦克大军完全可以过来救我们,桑扶人敢去阿姆河驻扎,就不怕咱们和俄斯陆军联手,把他们包围了?” 吴山川道:“桑扶人怕早看出来了,俄斯陆军集结,其实是瞄准了欧洲,要报二战的一箭之仇。” 徐冰清点点头,道:“昨天晚上,俄斯陆军的主将联系我,说需要我们帮助牵制黑海和里海的所有桑扶军,他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欧洲,你怎么看?” 吴山川一脸平静,道:“从世界战略布局上来看,咱们如果那么做了,会加速三巨头的败亡,可是,咱们会面临七十万桑扶大军的压力啊,而且我们还得抗住。如果扛不住,桑扶人就可以从阿姆河进入华夏西域。” 徐冰清道:“进不去,北部战区的将士们早想打仗了,我判断,桑扶大军出现在阿姆河,其实是想堵住北部战区战士增员我们的口子,里海和黑海的桑扶人从西北朝着东南压上来。” 吴山川问:“吃掉我们?” 徐冰清笑道:“桑扶军看不起我们这八万人,他们的七十万大军压上来,咱们八万人被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们的目标是胡一天将军的一个集团军,和付胜义将军身边的近三十万兵马,以达到支援婆门国战场的战略意图。” 吴山川对徐冰清的话深信不疑,他是看着徐冰清成长起来的,他说:“这个决定,得让总决策部来做。” 徐冰清道:“已经说了,我现在不就在等总决策部的命令嘛。” 徐冰清刚说完,总决策部就来了指令,说:“徐清可能会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搞动作,欧洲扛不住,一定会请桑扶人增援,东北亚战场就会安全,先等等,看看徐清要干什么。” 徐冰清本以为等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或者是“进”,或者是“退”,万万没有想到,是一个按兵不动的指令,她脸上再无轻松,迅速回到了指挥部,叫来了指挥官,研究地图,得到一个结论,如果徐清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高动作,就会影响欧亚大陆的战场,这样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确实是最好的一个方式。 徐冰清却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太了解徐清了,他刚在马达加斯加打了一场登陆战,去太平洋和大西洋干嘛? 指挥部内每一个校官都比徐冰清的年龄大,服役时间也比她的时间长,气场很强,徐冰清却没有一种指挥官应有的霸道气场,可是,这些气场很强的校官,却也没有哪个能实实在在地压徐冰清一头。 吴山川说:“大小姐,徐帅用兵一向神鬼莫测,说不定他就是在考虑亚欧大陆的战场。况且,总决策部不会出错。” 徐冰清摇摇头,道:“不会,他再神鬼莫测也不会去那么远,和总决策部确认一下,徐清会不会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上高动作。” 信息部很快又得到了总决策部的回应,将如何发现徐清信号的,怎么取得徐清开会内容的,告诉了徐冰清,徐冰清挠了挠头发,道:“不对劲啊,徐清怎么隐秘地开这么一场大会,似乎真的要去太平洋和大西洋?” 吴山川道:“大小姐,做决定吧。” 徐冰清道:“如果徐清不去太平洋和大西洋怎么办?他不去,咱们留在这儿,会被鬼子兵打的渣渣都不剩下。要走,咱们马上就得走。” 一名北部战区来的旅长道:“走,去哪儿?帮俄斯陆军吸引七十万鬼子兵吗?” 徐冰清摇摇头,道:“不能,俄斯陆军主官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若是去打黑海和里海,就不是八万人了,所以才提出了这个要求,我已经回应他们了,我只能尽最大努力,我想去阿姆河,先把那条交通线守住,咽喉大道啊,如果被切断了,咱们要想活命,只能去什米亚找胡一天将军,山地万里行军,战车走不了,就被拖死了。” 一名中校道:“三条路,前进,后退,停下,前进就是帮俄斯陆军打仗,后退就是去阿姆河打防御,背后有北部战区增员,但是打阿姆河不会那么容易,停下是以逸待劳,也符合总决策部的指挥。” 徐冰清说:“你不用给我分析,我清楚。” 吴山川摇摇头,叹道:“大小姐,徐帅让你佣兵三十万在这里呆着,咱们停在这里,华夏一定会再弄来二十万兵马增员,借助地势阻挡鬼子的七十万兵,不成问题,说不定七十万鬼子兵根本来不了。” 徐冰清看向了吴山川,道:“你也建议我停下?二十万援兵是有的,他们和我单线联系,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我不提,你们别问。” 吴山川总是被徐冰清教训,他习惯了,他知道大小姐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可是吴山川的反应,让指挥部内其他人感受到,徐冰清似乎不想遵循总决策部的指挥,要擅自行动,顿时吵闹的不行。 指挥部内所有成员都建议徐冰清停下,因为是总决策部的意见,徐冰清默然地坐着,等他们吵完了,说道:“诸位,你们注意,总决策部是意见,不是命令,根源是徐清的行动,可是我不确定徐清会不会有这样的行动。” 徐冰清表现的很柔,没有强制性地给下面的人压力,可是她的这种韧性,让下面的指挥官完全冲不出他的束缚,管理这群精兵强将,也是够难的,每一个都是战斗英雄,徐冰清何尝不是个英雄?巾帼不让须眉。 徐冰清环顾一圈,说:“你们现在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准去,等我一会儿。”他们真的就不敢动了,他们有一百个理由可以不服从徐冰清的决定,但是有一个理由,徐冰清的话,他们必须服从——徐冰清,是徐清的人…… 第0871章 要做什么 婆门国,前线大仗没有,小仗不断,饿死的人比战死的人多。 只有中东军和桑扶军还有粮食。桑扶军有粮食,完全不用意外,因为他们在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搜刮粮食,非常彻底;中东军被姚文青带成了一帮变态,恒河合围的时候,他们就在抢己方士兵的尸体,肢解冷冻,于是,他们不少吃喝。 唐妮针对这个训练新兵的勇气,告诉他们,野生动物里,只有狼才会吃掉同伴的尸体,姚文青把他的军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狼群,唐妮告诉他们,遇见狼群,你越跑,它们越追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它们全部杀干净。 新兵的素质比唐妮想象的要好,有勇气,有思维,非常好,弱项是体能,这帮年轻人,不按时吃饭不按时休息,缺乏运动,亚健康,现在看看,当年伟人提倡全民健身,是一件多英明的事情?! 不过,还真出现了几个体能霸道的,唐妮认识其中一个,龙虎山下,欧阳姐弟仨,傻乎乎的欧阳铁柱,唐妮很好奇他怎么会来当兵,和徐婉儿问了一下,才知道,欧阳翠花和欧阳翠芬都拜到龙虎山上为弟子,铁柱也去来着,不过这孩子似乎有点儿傻,什么都学不会,胆儿还小,啥都怕,没办法了,送他来当兵吧,部队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于是,唐妮让肖贺亲自带他,然后欧阳铁柱,要把肖贺气死了。 新兵训练一个月,新兵已经有了一点儿兵样,因为面临的就是实战,为了很快让新兵进入状况,马上开始玩儿枪械,欧阳铁柱第一天就出事儿了,理论讲的非常清楚,非战时,永远不能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其次,永远不能用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欧阳铁柱就无意间用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战友,被肖贺狠狠揍了一顿,说什么也不要这个兵了。 唐妮也纳闷儿,这孩子真的傻吗?唐妮觉得自己是时候去找这孩子聊聊了。 欧阳铁柱很不合群,来部队这么久了,没有一个朋友,清闲的时候,小子在角落蹲着,唐妮上前,道:“小子,怎么了?” 欧阳铁柱抬起了头,看到唐妮就皱起了眉头,然后笑了,道:“诶,是你。” 从欧阳铁柱这个声音,唐妮就知道,这孩子并不傻,只是他见过的人实在有限,世面,更没有,所以,他只是胆小,只是怕,唐妮自己没有体会,但是徐清说过,越是这样的人,到最后迸发出的能量,是最大的。 唐妮道:“咱们见过,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欧阳铁柱说:“姐姐让我换一种活法,做个有价值的人。” 唐妮道:“军人,确实是有价值的人,你知道什么叫价值吗?” 欧阳铁柱摇摇头,道:“不知道。” 唐妮道:“你姐姐被欺负了,你怎么办?” 欧阳铁柱瞪眼道:“打死他。” 唐妮道:“保护你姐姐,这就是你价值,知道吗?这里,每一个咱们的中国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要保护他们不被欺负。” 欧阳铁柱摇摇头,道:“你是妮子姐姐,他们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要保护你不被欺负。” 唐妮心中松了口气,有一个认可的,这小子就带的出来。唐妮说:“他们虽然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但也是你的自己人,子弹打上去,会死,会疼。”唐妮拿出手枪,打死一只老鼠,说道:“看到了吗?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不能对准自己人了吗?” 欧阳铁柱傻傻地盯着那只老鼠,明白了,唐妮说:“你要靠这个保护我,要把它练准,明白吗?” 后来,欧阳铁柱的射击成绩上去了,肖贺勉强能接受他们,战士们了解了这孩子,也挺喜欢的,可是这小子又闯祸了,有两个战士体能不好,要欧阳铁柱带一带,就用背包带缠着,跑着,结果想起小时候,姐姐带自己玩儿的样子,差点儿把俩战士拖死。 虎就虎吧,可以原谅,正好唐妮正在训练上,培训战士们格斗,演示被摔在地上的正确方式,可是没想到,欧阳铁柱以为唐妮被欺负了,冲过去一拳差点儿把那战士打死,扛起来唐妮就跑,一直冲到了坦克靶场上,一枚穿甲弹打向移动靶,正好打向了他们,亏了唐妮是高手,一记指决将欧阳铁柱打飞,散出真气,阻挡穿甲弹气浪,只被震得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却没生命危险。 肖贺来到了欧阳铁柱面前,压着气,道:“很勇敢是吗?从战场上把战友背下来?好,好,你干的不错,干的不错。”肖贺气的脸都白了,战场上晒出来的古铜色都成白的了。 肖贺转身就走,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唐妮,转身吼道:“给我把他拖出去毙了!” 唐妮意外受伤,惊动了赵司令,吴曦仁,石定天两位军长官,也惊动了沈一司令员,惊动了总决策部,在唐妮的情况没有确定的时候,谁也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徐清。 唐妮曾就被药水泡过,内环境非常瓷实,被震了一下,很快就自我修复了,有三道开放性伤口,本身在上次濒死之后,她就再没受过外伤,浑身光洁,赵司令紧张了,就算唐妮不说,徐清也迟早会看到唐妮身上的这几道伤口,以徐清的脾气,以后和西部战区要说法可怎么办? 赵司令亲自来道歉,唐妮道:“没事儿,我要就这样交代了,徐大哥只会骂我活该,不要追究责任,到靶场的时候,穿甲弹已经出膛了,不是坦克兵的原因,欧阳铁柱,是个好孩子,别为难他,教育得当,能当将军。” 肖贺吼道:“你有信心,我没信心,我要退兵。今天这场意外,您要真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几条命够陪?”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唐妮说:“就说傻话,如果他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你在战场上倒下了,他会一样把你扛出来,这样的战友,你不要?替我告诉他,我没事儿,让他用脑子办事儿,如果脑子始终没办法开窍,就针对训练他的本能。” 唐妮就像一个负伤的领导,靠在病床上说话,其余人都站着听,唐妮说:“我估计得歇几天,下面的训练,不要纸上谈兵,也不要打靶纸,每逢战争,新兵伤亡最大,因为他们没有心理经历,没有进入状况,掌握了枪械技能,就上战场吧,一个连队带几个人,打几场实战,多见几次血就踏实了。” 就在这个节点,外面有警卫员拿着唐妮的电话进来了,是徐冰清打来的。 唐妮告诉大家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她接通了徐冰清的电话,道:“怎么了?丫头,东北亚那边还好吧?” “不好!”徐冰清将自己遭遇的情况告诉了唐妮,“总决策部认为徐清用这样秘密的手段开视频大会,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去打破美欧战场的平衡,妮子,你从小跟随徐清,帮我做个判断,他会去破坏美欧战场的平衡吗?” 唐妮想都没想,道:“不可能,他一定不会去大西洋搞事情,大西洋搞事情,改变的是美洲和欧洲的战略态势,在南非搞事情,改变的是非洲亚洲的战略态势,他一定会收拾桑扶人和中东军,脑子再发昏,也不可能打欧洲军。” 徐冰清心放下了一半儿,唐妮和自己的判断是一样的,她问道:“那,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吗?” 唐妮说:“除非大西洋那边有咱们自己人遇到麻烦了,惹怒了他,比如你被抓了,我被抓了,在大西洋或者太平洋受苦,现在咱们的自己人哪儿有在那边活动的?放心吧,他不会在那边开战,估计总决策部也被他忽悠了,这事儿不是没发生过。” “行,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听得出来,徐冰清在那边大松一口气。 唐妮知道她那边的战斗环境并不是太好,道:“冰清你在那边,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这边没事,倒是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唐妮道:“没事儿,跑圈儿跑到靶场了,被穿甲弹怼了一炮。” 听道徐冰清在那边“啊”了一声,唐妮急忙解释道:“没被怼到,就被气浪冲了一下。” 徐冰清冷汗直流,问:“坦克穿甲弹?” “没事儿了,冰清,你那边只有八万兵马,外蒙的二十二万要俄斯国陆军离开西伯利亚才能驰援你,你随时可能和桑扶国七十万大军交手,务必小心呀。” “放心吧,情况发展到最坏,北部战区的伞兵也能及时增援我,倒是你,练新兵还能受伤,状态不好就回国,别硬着头皮上。” “知道了,跟我妈似得。不能再说了昂,再说该被监控了。”唐妮挂断电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不能空穴来风啊,总决策部拦截到这个消息,一定是一个烟雾弹,徐清一定会有所作为,他要做什么呢? 第0872章 战役开启 徐冰清合上了卫星电话的天线,挂在了腰间,伸手摘掉了头盔,一头如水长发倾泻而下,抬头看天,回头看云。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她闭上了眼睛,呢喃道:“苍天在上,冰清第一次单独带兵作战,望先烈英魂保佑。”她取出了军刀,握住了自己的长发,齐肩割断。 桑扶人在黑海和里海地区,距离自己非常近,俄斯陆军在西伯利亚平原,准备直接冲到东欧平原打一场大规模的陆战,俄斯陆军怕什么?怕七十万桑扶军从侧面切断他们的一鼓作气。 在婆门国,俄斯海军陆战队帮助华夏打过阻击战,打的顽强,打的尽力,为了臂章上的华夏国旗,自己有必要带兵和七十万桑扶军周旋,帮助俄斯陆军打这场战役。这是大国信誉,绝不能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事情。 确定了此地不会被太平洋大西洋战局影响,徐冰清有了一个计划,和外蒙云展飞部队,胡一天将军,国内北部战区配合,针对黑海和里海的桑扶军,也打一场战役。 徐冰清回到了指挥部,没有和任何人对视,直接道:“开启所有通讯设备,大家该训练还是该休息,自便。” 指挥员们都松口气,徐冰清果然还是决定留下了,可是她的这个状态不对呀,是要干嘛? 虽然大家看到徐冰清剪短的头发,心中有了盘算,可还是有人忍不住问,“咱们要干什么啊?” 徐冰清一脸漠然地扔出一个字,说:“等!” 等什么?她要等徐清排一次兵,布一次阵。 马达加斯加岛上,还有桑扶人的散兵游勇,但是他们再不敢侵犯华夏军人一下。 徐清的会议还在开。 “粟青天,我建议,把你的五万人分成十个梯队,沿着东非裂谷南部尾端,到德拉肯斯山脉,进入非洲境内,他们此刻在海岸线沿线一定布置了大批兵力,强攻伤亡一定惨重,鱼回雁会引导战略导弹精确落到海岸线防御工事上,没有大批兵力阻击,但是少不了特种战争,只要进入到内部,你们务必要化整为零,藏匿在南非各地,迅速发展,然后等我命令。你们和鱼回雁单线联系,我不要求你时间,但是要尽快,不能拖。” 说完,徐清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的建议,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具体怎么打,你自己决定。” 粟青天没有去听下面的战略部署,也没有必要去听,马上离开这里去布置了。 徐清道:“武易将军,你舰队沿着中印度洋往北走,主动找桑扶海军打,主要任务是,在薛飞和臧飞龙将军开始进攻的时候,不允许他们海上任何导弹和兵员登陆。” 武易将军道:“没问题,看我的!” 在将军要走时,徐清叫住了他,“武易将军,帮我把马达加斯岛上现在已经找到的百姓带走,把他们送到哪儿也行,你们走后,马达加斯加岛上,就不会有一个无辜的人。” 徐清下完命令,他们就带队离开了,徐清把要留在自己身边的指挥员们招了进来,看了看在座的,冷月,朱柔,张楚,赵小飞,林青鲤,洪剑,川蜀哥仨,红三连,硬骨头六连,老山英雄连,特攻八连四位连长。 徐清笑道:“这阵容,咱们空着手也能把敌人打出屎来了。” 大家全笑了,一个比一个自信,徐清说:“自信是好事儿,但是不能自负,咱们几个人,就要守好马达加斯加岛,不能把澳洲的一只苍蝇放过去。” 朱柔道:“差不多两万公里,如果澳洲的桑扶人能过来,那是真的疯了。” 徐清道:“如果他们来了,咱们面对的,就是一群疯子。而且他们的航母群完全有远洋能力。” 洪剑道:“咱们现在只有一千四百多人。” 徐清摇摇头,道:“咱们有近两千人,别忘了,丛林中,还有牛金宇带的一个团,武易将军把他的五个顶尖特战队员给咱们留下了。” “怪不得你让我去营救的时候,不让救的特别彻底。原来是想让他们留下。”朱柔道:“咱们怎么打?” 徐清从满脸笑容到目光阴冷只用了一秒,道:“没水,没电,没生命,全岛没有信号。只有死亡,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全岛五六千华夏军人,彼此遇到了是缘分,绝对没有联系,目的只有一个,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不管是朱柔还是赵小飞,都知道徐清最喜欢的就是打这样的仗,第六部队不管面对多少敌人,都是七人的突击队,只要不是硬性任务,他们无论如何都可以跑出来,都可以把敌人耍的团团转。 徐清扫视大家一圈,大家没有任何异议,大家都知道,不开战则以,一开战,这里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己方伤亡最小。 徐清道:“他们,让他们去打,咱们只管好自己的地盘,为了不让敌人抓住咱们的信号,确定咱们的位置,我建议,用卫星导弹毁掉这片岛屿上面除了北斗之外的所有卫星。到时候,咱们联系不到外界,外界也联系不到咱们,彼此联络,用你们的手势,用你们的声音。我手里只留一个终端,用来指挥前线作战,明确吗?” “明确!” 徐清道:“好,从现在开始,张楚留在我身边,你们全部散开,因为张楚肚子里有我大侄子,我是医生。部队的战前动员,战士们的士气,交给你们这些指挥官。” “是!”指挥官们齐声喊了一声,徐清知道,胜利,终究属于自己这边。 指挥官们出去了,冷月要带着徐澈,徐清说:“小澈,要自己打,他已经九岁了。杀几个鬼子,不用别人看着。” 徐澈道:“妈,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大家马上出去布置了,指挥部内,只剩下了张楚,张楚一脸兴奋,道:“大哥,这一仗,听着就有意思。” 徐清叹口气,道:“但凡有点儿别的办法,谁愿意这么打仗啊?战士们得多幸苦?咱们这边四两拨千斤,澳洲桑扶军过不来,南非的桑扶军等待增援,怎么也打不到心里去。既然定了,咱们就这么来。” 徐清坐在那里沉思片刻,想起从中东出来之后,自己对战士们的训练,一切都到位,一切都合格,没问题,他给鱼回雁打了电话,说:“回雁,用卫星导弹,把马达加斯加岛上空的通讯卫星打下来。有难度吗?” 鱼回雁道:“没问题,但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徐清说:“破坏桑扶人的定位系统呗。” 鱼回雁无奈道:“徐帅,你这仗打的,是越来越仙儿了。” 徐清轻恩了一声,切断通话前,交代鱼回雁道:“如果没有人要求,你们不可以主动帮助兄弟部队作战,我不要求你们多杀敌人,我只要求你们安全,明白吗?” 鱼回雁心里很暖。 外面,指挥员们开动员大会,动员大会,战士们集结在了一起,指挥官在准备发言,朱柔带着一身装备溜达了过去,直接上台,喊道:“弟兄们,刚才徐帅说要让你们的连长给你们打打气,我就问一句,咱们华夏军人的士气,还用鼓舞吗?” 战士们齐声呐喊道:“不用!” 朱柔喊道:“作战目的只有一个,你们各自单兵作战,让岛屿上除了自己人,就是死人,明白吗?” “保证完成任务!” “散了吧!”朱柔越俎代庖,把战士们遣散了,那些指挥员们一脸蒙地看着朱柔,朱柔一瞪眼,道:“你们看特么什么看?和他们说没和你们说是不是?侦察连连长,一百五十个高手的老大,别娘们唧唧的!去,这个岛屿上面,给我到处布满地雷,师出同门,炸到自己人,只怪他们学艺不精。” 朱柔,胖将军,胖将军,可真狠。 就这样,南非战役开启。 东北亚,徐冰清一直在等待徐清有所动作,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薛飞将军一级战备,臧飞龙将军一级战备,粟青天到了马达加斯加,这样运兵,徐清怎么可能去大西洋?难道他自己去当地球超人?不可能! 徐冰清下达了命令,道:“信息兵,给云展飞发信号,让那边徐清最早留下的山外山虎贲军打头阵,率队出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东欧平原以南的乌拉尔河,请求胡一天将军带队离开什米亚,从波斯湾到达巴格达地区,请求北部战区宋司令给我增兵二十万,正面进攻里海和黑海的桑扶军。” 徐冰清说完,场中的指挥员们全懵逼了,这要调动和婆门国一比一的兵力,和他们大决战呀。 徐冰清道:“俄斯陆军是右拳,我们是左拳,他们先打一拳,我们再一拳,他们再打一拳,就是一套组合拳,两军对垒,敌人集结密集,只能硬碰硬,两军相遇勇者胜,有强大的俄斯陆军在身边同步进攻,桑扶人从心理上已经输了。” 在下决心之前,指挥官们的分歧很多,但是命令一下,战士们便同仇敌忾。 恒河合围战役打了一个冬天,春天,万物复苏,本应星欣欣向荣,可是天地之间布满了一股肃杀之气,这场世界大规模战争,到此时,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 第0873章 登陆战役 粟青天要带五万人登陆。徐清给了他登陆减少伤亡的战术,可是粟青天不愿意那么做,因为南非的战局要他负责,如果登陆的动静太大,桑扶人在本土加强防御,接下来的战役就不那么好打了。 所以,粟青天拿着鱼回雁的联系方式,他却不想联系,登陆,他想用自己的办法。 海峡大雨,粟青天距离海岸线还有十海里的时候,命令船队下锚停下,等待登陆最佳时机。 粟青天的部队有权限连接北斗卫星,他借助北斗看得到边境上桑扶人的布局,他们在海岸线布置重兵,就是担心徐清率队登陆,焦土隔离带,刺网,防两栖战车三角塔,碉堡,中远程火炮……这不是最让人头疼的,让人头疼的是,中程战略导弹,以及附近的机场,成百上千的轰炸机,就是他们的空中堡垒。 大批战士登陆,海岸线上就是一个绞肉机。 粟青天有些无力,他本想着,自己不用徐帅的方法,抛出诱饵,其余人秘密登陆,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徐帅的布置是对的,必须精确打击掉他们的空军和导弹,否则,五万人?五十万也得变成肉末。 粟青天让通讯兵和鱼回雁建立了联系,对桑扶人的空军基地和导弹基地,进行精确引导。 粟青天没和鱼回雁说过话,甚至之前并不知道鱼回雁的存在,请求帮助的时候,有些唯唯诺诺不好意思,鱼回雁却很痛快,问:“你们的信号源是什么?” 粟青天把自己几艘破船上的大口径炮的信号源告诉了她,鱼回雁此刻正巧黑进了桑扶国自己的导弹部队,准备执行徐清要求的摧毁卫星的命令,接到粟青天的请求,顺带着看了一眼桑扶人导弹部队和空军部队的规模,再看了看粟青天几门炮,笑道:“这小子在和我开玩笑,这种炮顶多炸一架飞机,还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桑扶人的导弹进攻他们自己的机场。” 桑扶人也是倒了血霉了,他们登陆南非最大的一个战略目的,就是将南非变成桑扶国,甚至不是殖民地,他们将本土除了洲际导弹以外的高精尖的武器全部装备在了这里,却挡不住鱼回雁鬼影部队的渗透,而他们对华夏的渗透,早在徐清二十来岁的时候,彻底宣告失败了。 粟青天不知道鱼回雁的本事,所以,心中一直捏了一把汗,鱼回雁能不能把这个事儿办成呢?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瑞克就很喜欢像徐清一般站在最前端看战场,粟青天此刻便站在了甲板上,站在雨中,看着白茫茫海面,念了梁启超的一首诗,“一雨纵横亘二洲,浪淘天地入东流。却余人物淘难尽,又挟风雷作远游。” 他未必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只是因为这首诗里有雨有浪,还挺有气势。 粟青天在指挥部内给大家下了命令,步战车登陆,敌人的刺网会缠绕步战车的履带,三角塔会将步战车挡死,所以,要让战士们往上冲,步战车掩护,战士们拿掉刺网,炸了三角塔,还要排掉防战车地雷。所以,第一阶段的进攻,会有很大的伤亡。 粟青天说:“第一梯队,由我带领,如果我牺牲了,由下一级领导指挥。” 仅仅等待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鱼回雁告知粟青天,“二十海里,你可以前进了,正常开启你们的登陆计划。” 粟青天毫不犹豫地下命令,全军前进,他依旧怀疑鱼回雁的能力,可是他相信徐清的判断。 粟青天所控制的军舰,全是缴获来的桑扶人军舰,小破船,粟青天是这么说,可是作为陆军的他都能深切地感觉到,桑扶人军舰的精密和稳健,在靠近到海岸线两海里的时候,粟青天看到了如雨下的导弹砸在桑扶人海边的空军部队、导弹部队阵地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腰间的手枪,道:“靠谱!兄弟们,随我上两栖战车!” 军舰后舱打开,蓝色的两栖战车如饺子一般下水,为先头部队朝着海岸线行去。 惊涛骇浪中,上百辆战车乘风破浪,粟青天拿着对讲机对战士们吼道:“兄弟们,步战车只能把咱们送到沙滩上,步战车炮手,机枪手进行火力掩护,咱们要排雷,破坏刺网,炸三角塔,明确吗?” “明确!” “两分钟后登陆,兄弟们,加油!” 粟青天不再说话,下面的作战单位为班,战士们有的在喝酒,有的在亲吻脖子上戴着的护身符。 也有很理智的班长,“下战车之后,左舷一列,右舷一列,快速做战术规避动作,以三角塔为掩体,进行反攻,明白吗?” “大家要尽量分散开,人多会容易成为敌人火炮的目标,一个人方便行动。” “注意保护自己枪械性能,动作要干净利索,咱们在敌人的阵地上会和!” …… 大家有交代不完的话,步战车刚一到沙滩,就听到了大口径子弹打在步战车上“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炮火的声音,更多的是反坦克单兵火箭筒,进行了精确打击,好在粟青天的这帮兵久经沙场,是北非长安国精锐中的精锐,战车有的进行了蛇形规避,有的进行了主动防御,马上开始了反攻,和敌人势均力敌。 可是在战士们从战车尾部出去的时候,马上便遭到了敌人早埋伏好的重机枪袭击,血雾弥漫,有的班的战士被直接扫倒了一片,子弹在他们的身上冒着白烟,他们全是黑哥们儿,可是他们有华夏军人的素质,他们就是被华夏军人带出来的。 很快就班级狙击手打掉了敌人重机枪,让战士们可以露出头来。 战士们拿着枪往前冲去,冒着炮火,冒着枪林弹雨,络绎不绝的“哒哒”声,将他们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红色。 势均力敌,在这里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因为敌人能在瞬间死伤千万,己方也是,一枚炮弹在粟青天耳边爆炸,世界安静了,他的视力却变好了,他看到了用自己的左手拿着自己的右手在战场上狂奔的战士,看到了捂着自己的肠子躺在地上喊“妈妈”的战士,看到了身上的手雷被敌人打到爆炸的战士。 粟青天看到了自己眼前有战士在喊:“我们怎么办!” 粟青天没有听到声音,可是他看到了嘴型,在阿拉伯,他致力于打游击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伤亡,可是他之前看过一个视频,他们的唐妮唐将军率领一个旅挡住敌人三十万军人进攻的画面,他知道,自己应该和唐妮将军一样勇敢,他吼道:“我们必须冲破敌人的这道防线,进入到指定位置休整,兄弟们,冲啊!” 粟青天率先冲了出去,他懂得如何干掉敌人,如何保护自己,而后面的战士们,有的在班长的保护下安然无恙,有的班,班长先死了。 粟青天带队炸掉了一个刺网,毁掉了两个三角塔,只需要再确定前面有没有地雷,一辆步战车就可以上来了,粟青天吼道:“所有人,掩护我!” 他朝着敌人的一个重机枪阵地冲了上去,长官先疯了,战士们也疯了,他们拿起了自己的突击步枪,建立了秘籍的火力网,掩护粟青天冲向了敌人的一挺四联重机枪前,粟青天将自己身上的手雷全部扔到了敌人的战壕当中,喊道:“兄弟们,快上来!” 他的命令刚下完,桑扶人的lrs火箭炮便将秘籍的炮弹打了上去,那一队掩护自己的兄弟阵营当中,飞起了无数残肢断臂,只有两个完整的人冲了上来,照顾粟青天的后背,粟青天用那把四联重机枪打在沙滩上,将一路反坦克地雷全打爆了,终于有一辆步战车可以带着重火力进入射程,直接用炮火攻击刺网和三角塔。 粟青天所在位置就成了压力最大的位置,三个人在还未占领的敌人的阵地中心,那得是什么压力? 压力虽然大,可是这仗已经打明白了,大家再不像刚下步战车时的那般被敌人瞬间打蒙圈,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有一个全员无战损的班,班长带着他们准备打通另外一个通道,有一个狙击手,手持一把轻便的华夏19轻狙击枪,在战场上穿梭,这个型号,还是华夏依据徐清爱使用200的条件下设计生产的,然后便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经典。 这是一名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狙击手,和全班十名战士相互配合,打掉敌人的火力点,每每开枪之前,都喊一句:“徐帅,请保佑我。”每一次都能一枪毙命。 他的眼神就如徐清养的那两头海东青,他的表现,势必会被这场战争记住。 他清理了敌人的火力点,把自己班的迫击炮小组送到了射程,只用了三发炮弹,就毁掉了敌人的阵地,班长吼道:“兄弟们,朝我这边来,我这边的口子打开了。” 粟青天本来的意图是给步战车开路,但是没想到,战士们疯狂到直接打上了敌人的阵地。 先头部队五千,攻占了敌人的阵地,后续部队和附近的部队全部往这里集结,至少有两万人压在了敌人的这个阵地之上。他们全线溃败,粟青天无意间用了一个以点破面的战术。 桑扶人非常害怕地命令沿线部队往粟青天这边集结,其余方位守兵空虚,又成了粟青天其余部队进攻的目标,使得桑扶人首位不能相顾。 南非战役第一阶段的登陆战役,一定是赢了…… 第0874章 拭目以待 粟青天很快和自己的通讯兵会和,得知自己的五万部队打得都不错,下了一个命令,“所有部队,快速通过防线,不要和此地的敌人纠缠,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他们。” 有的部队正面强攻,有的部队则是秘密潜伏通过,那么长的防线,总有桑扶人防不住的,比如德拉肯斯山脉,桑扶人就认为徐清的兵不可能从这里通过,压根没有布放,他们想瞎了心也不知道,徐清的兵能徒手爬上这座高山。 粟青天率队打了一场最高烈度的战争,为了后期战略,他把己方士兵的尸身和重伤员全扔下了,他没时间去把兄弟们的尸体抢回来,也无法让重伤员拖慢行军的脚步,他能做的,只有给伤员们留下一颗手榴弹。 登陆战场上,一片凄惨,烽火燃不息,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曾经的彩虹之国,毁于一旦。 海面是一片深红,战士们的尸体在上面随浪花摇曳,还有成片成片的鱼。 人,终于和鱼一样了。 海鸥,秃鹫,白头鹰,聚集的越来越多,它们用自己尖锐的喙啄开了战士们遗体的衣服,皮肉,叼起一块儿肉,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食,饱受人类伤害的它们总算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 本来大环境和谐的世界,只因三巨头贼心不死,彻底破坏,谁愿意打仗啊?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粟青天的五万兵马只剩下了三万,集结在了南非地区加丹加高原,此地地势太过复杂,所以桑扶人没有布置大军,他们的小体格根本比不上这帮黑哥们儿能适应这热带高原的气候。 粟青天靠在中军大军内,手里夹着烟,一脸悲戚地听着部下报战损,“此番登陆一共分了十个梯队,数咱们第一梯队伤亡最大,编制全打没了,指挥员只剩下了一个您和几个班长,咱们是一支铁打的队伍,每一个战士都是倒在冲锋道路上的。” 粟青天道:“咱们非洲,二战之后,便一直处在世界最弱的界面,美欧列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世界安全联盟往这里安排了维和部队,可是真正起到作用的,只有华夏,后来徐帅来了,开辟了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北非长安国,有了五亿百姓,有了强大的军队,我没去过华夏,可是华夏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国度,自己越来越强大,还帮助非洲发展的强大,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非洲南部。你们知道吗?咱们现在的状态,就和华夏上世纪二十年代一样,寥寥三五万人在山头,随时可能被围剿,但是华夏的伟人带领队伍取得了胜利,我们可以借鉴他们的经验,取得胜利,命令部队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招兵买马,建立根据地。为南非战役做准备。”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伤亡,粟青天缓了好久才找到了活着的自己,去给指挥员们开会,告诉他们,桑扶人怎么屠戮自己非洲同胞,怎么侮辱自己的姐妹,指挥员们化整为零,各自带部队四散开发展自己的武装,给当地被桑扶人压迫的百姓宣传徐清的英明,其实不用宣传,非洲南部百姓也渴望徐清能够插手这里的事情,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年北非何曾有过一块儿净土?现在百姓安居乐业,经过几年的发展,成了一个农业大国,两条运河,彻底解决当地百姓吃水问题。 徐清是北非长安国的神,是来之东方中心大国的神,长安国百姓对他的印象还挺具体,但是在非洲南部当地,他只是一个传说。 所以,粟青天打着徐清的名号,工作很好开展,当地还在反抗的酋长部落都来投奔,兵力增加了两万,还发动了两三万民兵,在这个年代,枪械弹药都不会很缺,缺的是大范围攻击武器,粟青天也不太想要这些,因为当年的生物变异事件,非洲的大范围丛林都毁了,再使用大范围攻击武器,这里还让不让人住了? 有鱼回雁在这里,桑扶人的导弹级别的武器,几乎用不了。 这场登陆战役惊动了世界安全联盟和华夏官方,开始没注意,在大战之后,他们才都开始分析,登陆南非的部队是五万,薛飞集团军,臧飞龙野战军都没动作,武易将军也离开了南非,打完登陆战役之后,徐清就消失了,这让他们很费解。 一号首长坐镇华夏,具体指挥的事情,他不提意见,只考虑往哪儿出兵,二号首长当然也不会对此次大战做出评价,他要稳定民心,保证在战争年代,华夏还能平稳发展,百姓依旧可以安居乐业。 负责和外军交流的,自然还是总决策部,十年了,总决策部大半时间都在随着徐清的脚步分析战争,开始还都有盘算,而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摸不准徐清的脉门,叶老将军,李老将军和秦毅为三人组进驻世界安全联盟,完全没有想到徐清是要打一场南非战役,挨个研究马达加斯加岛附近的兵运情况,都是一脸的纳闷儿。 叶老将军道:“南非有桑扶人近两百万大军,军事基地部署已经非常的成熟,澳洲的桑扶军和太平洋的桑扶军可以随时朝着南非调兵,徐清不可能傻到去和南非的桑扶军开战,但是,怎么解释粟青天打进南非?” 李老将军道:“该不会是粟青天和徐清闹掰了?要知道粟青天骨子里还是一个非洲人,他一定心疼他的同胞,徐清不让,他非要去,徐清一怒之下,命令华夏军队全部离开,让粟青天那小子就这样打去?” 叶老将军道:“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李老将军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世界安全联盟对此全然没有想法,在他们的心里,不管是什么部队,只要打击三巨头的部队就好,才不管你伤亡呀,战略什么的。他们也没想要求华夏什么,这次世界大规模战争,华夏的表现,完全起到了领头羊的作用,世界安全联盟有大半国家都为华夏马首是瞻。 他们都想知道华夏在非洲南部会不会有大动作,毕竟徐清在那儿,徐清是华夏一个从未打过败仗的将军。 因为不知道,所以秦毅不知道如何答复,只交代他们说:“拭目以待吧!” 国内总决策部命令第六部队迅速联系徐清,让他说清楚南非的事情,可是已经没有人能联系上徐清了。 这个关头,外蒙云展飞率领二十万骑兵朝着东欧平原进发,胡一天将军率兵朝着巴格达开赴,总决策部再没有精力管徐清那边要干嘛,他们要配合俄斯陆军打好这一场战役,稳定欧洲和东北亚战局。不管徐清那边如何,这里稳定了,胡一天将军,付胜义将军,连带外蒙骑兵都可以去长安国进行作战。 他们却没想到,徐清这个应运而生的人,势必会带领整个战场的节奏。 面积达到六十二万平方公里的马达加斯加岛,世界旅游胜地,有着许多珍惜动物的土地,陷入了一片黑暗,生命是美好的,但是这座岛屿上,有生命的地方,就有杀戮,此地到处可以看到猫科动物吃食人类尸体的画面。 这里有一种野兽叫fossa,如狮子一般凶猛,从桑扶人来此地之后,它们的眼神都是绿色的,它们再也不怕城市,因为黑暗是它们最好的保护伞。 徐清仅靠一部卫星终端电话,就得知了粟青天现在的状态,比较安心的他正在给张楚做一些吃的,怀孕反应期已经过去了,为了保住胎儿,徐清必须得做一些安胎的食物。 晚上,徐清点燃一堆火在锅的旁边忙碌,张楚坐在一边看着,道:“大哥,等孩子生出来了,你得当孩子的干爹呀。” 徐清用大勺子在锅里搅拌,看饭菜的成色,扭头看了一眼张楚,然后将目光放回了锅上,道:“废话,我不当干爹谁当?名字想好了吗?” 张楚道:“名字得你还起,赵什么?” 徐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仰头看了看远处的树叶,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容我想想,显怀了我告诉你吧,小楚,打完了这一仗回家看看吧,我就不信你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张楚摇摇头道:“算了,不回去了,我现在是什么门面?位极人臣,富可敌国,回去了,怕我那些亲戚失去动手能力,我这人又比较心软,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要是凭空多一些亲戚朋友,我得死。” “呵,富可敌国,位极人臣。”徐清咧嘴一笑,道:“咱们这敌人闻风丧胆的张楚,可以裂土封王了。” “可不咋地,有你罩着,现在这世界上,谁还能威胁了我的生活不成?”张楚托起了下巴,道:“想一想,过去的那些,就像做了一场恶到不能再恶的噩梦。否极泰来了。” 徐清扭了一下脖子,道:“这么艰苦的战场,你却觉得否极泰来了,等打完仗,你们几个都和我去贵州安家,咱们生死不离,那才是否极泰来。” 此刻,张楚本应该豪爽地答应一声,却看到林子深处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她压低声音道:“大哥,你看那不会是僵尸吧?” 第0875章 毁灭武器 这颗蓝色星球,有许多让人类畏惧的地方,但真的没有人类无法控制的东西,百慕大也好,地球黑洞也好,人类怀疑的史前文明也好,一旦人类真的被某些东西逼到不愿意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了,他们有能力毁掉一切。 所以,再人类还想在这一代混的大前提之下,他们在处在没有人类文明覆盖的地方,显得非常可怕。这种可怕,徐清和张楚就经历过,张楚经历的比较彻底,徐清毁灭的比较彻底,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他们也不会畏惧,冒着绿光的眼睛又如何?就算有一只阿飘飘过来,徐清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毁了。 况且这根本就不是嘛,徐清随意瞥了一眼,道:“什么僵尸呀,那是佛煞。” 张楚问:“佛煞?什么玩意儿?” “马达加斯加岛上一种凶猛如狮子的野生动物,fossa,没有译制过来的名字,咱们第六部队就叫这东西佛煞,岛屿上人类文明不存在了,它们又可以称王了,闻着咱们的好吃的过来了。” 张楚着急了,道:“咱们的战士会不会被这东西伤害?” 徐清笑了笑,道:“不会,这东西虽然凶猛,可打不过经过咱们训练的军犬去,而咱们的战士,野战训练,丛林作战训练,练习过如何格杀军犬,它们是我们将来对付桑扶人的杀手。” 那只佛煞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来到了徐清和张楚附近,咆哮了一声,迟迟不敢上前,徐清抽出军刀来,狠狠往外一抛,便刺穿了这东西的脖子,徐清当即扒皮开膛,端起了另一口大锅,放了许多盐,将这东西的四肢放在锅里煮了,他冷笑道:“这野生动物倒是挺肥的,咱们是饿不着了。” 张楚嘴角也勾了勾,拔出了那柄妖刀村正,仔细擦拭,不准备说话了,徐清做好了吃的,便联系了一下粟青天,询问他那边怎么样,粟青天将自己的布局告知了徐清,徐清一听就乐了,道:“你小子是真的仔细研究过咱们伟人的战略战术,但是,你不要过分地高估桑扶人,他们虽然作战勇敢,但是思维僵化,全境七十万桑扶人,在巴桑市就有十万,那是一个发展的非常不错的城市,有七十万非洲百姓,现在城市运作已经瘫痪了,攻下来,你能招兵至少二十万。” 粟青天问:“要打吗?” “毋庸置疑!”徐清非常肯定地告诉他。 “可是,我两眼一抹黑啊。”粟青天完全没有把握,要打十万桑扶人驻守的城市,太难了。 徐清说:“巴桑市是南非铁路的交汇点,是一个战略要地,拿下他,就如打掉了敌人的心脏,切断了桑扶人的供血,你们却能得到新鲜血液,桑扶人再怎么发展,也是在侵略别人的国家,驻守巴桑市的司令官叫佐藤,旗下有整编96旅团,整编73旅团,9个单兵作战旅,5个保安团以及特种部队,11万人,控制着西到拖藤,东到马卡拉玛贝蒂,南边是一片沼泽,你们所在的位置,恰在他们的北边高原,其实是居高临下,他们易攻难守。” 在南非的粟青天迅速拿出了随身的地图在上面勾勒,只听徐清又道:“佐藤是把巴桑市的内城作为核心防御阵地,以外面的一处雅丹地貌做为基本阵地,有一百多个支撑点,支撑点里面有很多永备型的坚固工事,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的重型武器,只有大口径的重机枪,炮火也仅有一些主战榴弹炮,榴弹炮射程是两千八百米,重机枪三千米子弹就开始飞了,你们要先把拖藤和马卡拉玛贝蒂之间的公路沿线占领了,横扫他们一千四百公里,把巴桑市变成一座孤岛,进而占领。” 粟青天听着徐清的情报,在地图上勾勒出方位,顿时觉得,巴桑市战役是可行的,他问道:“徐帅,您是怎么知道敌人的布置的?” 徐清道:“我的鬼影部队比美洲的天眼,比华夏的北斗好用的多。不能停太久了,做好准备,尽快发动进攻。” 粟青天接了命令,挂掉了通讯。 张楚说:“鱼回雁这妮子挺有本事的。” 徐清扬起了头,道:“不知道薛飞将军和臧飞龙将军准备怎么收拾正面的百万桑扶大军。” 张楚道:“一个洲际导弹过去,寸草不生。不让带毁灭性弹头,带上一万吨tnt,也是相当牛逼的。” 徐清本将张楚的话当玩笑,在吃饭的时候,徐清刚将一块儿肉放在嘴里,便吐了出来,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张楚,道:“洲际导弹?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张楚也放下了筷子,道:“怎么了?” 徐清道:“如果咱们是姚文青,眼看打不过了,知道华夏有毁灭性武器,咱们会怎么做?” 张楚顿时没有了饿意,喃喃道:“可能性很小啊。” “再小,毕竟是有可能。”徐清深深吸了口气,道:“吃饭吧……” 到现在为止,除了欧洲,还没发现三巨头所管辖的地区有洲际导弹,但是桑扶军有潜艇,很可能拥有潜射型洲际弹道导弹,所以华夏不会主动使用,防止暴漏位置,被敌二次打击。 第一,这种即便不装毁灭性弹头,一枚可以毁灭一国的东西,谁也不愿意先使用,使用了也不一定成功,如今的反导弹系统,比发射系统先进。 第二,三巨头除了姚文青这个疯子,打仗都是为了抢地盘儿,谁也不愿意抢一片焦土。 如果,鱼死网破呢? 山岭起伏,河曲蜿蜒,中非平原原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可是和平时期经过苏雅带队的治理,这里拥有上千公顷的良田,却成为了桑扶人的嫁衣。 百万桑扶军驻扎在这里,布置了最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他们完全不怕战略导弹的进攻,他们也没有主动进攻,他们的战略目的就是在此地建立他们的新桑扶国国界。 小鬼子成精了,此刻他们正在举行大型的军事演武,军营之中号角连营,旌旗摇动。 不远处烟尘大起,他们的坦克编队如风驰电掣,迅速通过演武区域。 桑扶军主将在点将台上大喊:“桑扶国万岁,桑扶军万岁。” 桑扶军队顿时欢呼雀跃,惊天动地如排山倒海,这个动静连千里之外的薛飞集团军都听得到。 就在桑扶军演武区域东部海边的礁石上,几个穿着海蓝军装的战士正端着望远镜观察,他们的肩章和臂章都挂着薛飞集团军的标志,他们全程看完了桑扶军的这次演武,并且录制了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了。 为了百分之百地不被桑扶军察觉到,他们没有用任何通讯设备,只保护好已经拍摄的视频,跳进了大海,打开背在背后的推进器,迅速回归自己的队伍。 这支小分队只有十一个人,他们是薛飞集团军特战旅的狼牙中队战士,带队长官叫倪鸿飞,他带的十一个人中,有一个徐清认识的人,徐澄和徐澈的二丫姑姑,上官秋的弟子,徐清曾和李谪仙一同无意间救下来的女子。 和徐清有关系的人,要么是在非常重要的战场上,要么在国内没人敢欺负,无所事事,二丫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来北非长安国玩儿,被薛飞瞄上了,让她感受一下部队生活,她还真的喜欢上了这里,从后勤部队到了作战部队,在侦察连队玩儿了几天,来了特战队。 执行过一些暗杀任务,所以她对战争并不陌生。 在海中,倪鸿飞确定了自己已经脱离了桑扶军的侦查范围,带领队伍上岸,找到了提前藏好的摩托车。 已是深夜,倪鸿飞将装有硬盘的包裹递给了二丫,道:“以你的本事和你的条件,当个校官都不算什么,干嘛非要在前线当战士?” 二丫说:“指挥部队有什么意思?在最靠前的地方杀敌多痛快?” 倪鸿飞道:“徐帅的人就是不同凡响,就是好斗,但是你要明白,这块儿硬盘非常重要,咱们用了将近半月的时间,弄清楚了桑扶军百万大军的所有武器装备和人员配备情况,甚至有敌人坦克主动防御系统,导弹防御系统的全部结构,一定要带回去。” 二丫接过了背包,道:“班长,咱们现在几乎成功了。” “不能掉以轻心,咱们那么轻松地就进了桑扶军的特战大队,而且来去自如。” 二丫问:“是陷阱吗?” “不是陷阱,是他们的精英不在。我怀疑,他们正在做和我们同样的事情。”倪鸿飞道:“二丫,你把情报带回去,我带战士们去附近埋伏几天,碰碰运气,要打战役,一定要万无一失。” 二丫知道薛飞将军特别需要这个情报,不是不离不弃的时候,便道:“行,那我先回去。” 可就在这时候,远处有许多细微的绿色光芒,二丫皱起了眉头,道:“班长,三公里处有夜视仪光芒。” 倪鸿飞迅速打出手语,示意战士们静默,快速寻找地点藏匿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迅速散开,二丫和倪鸿飞待在一起,架好了狙击枪,将瞄准镜对准了夜视仪微光传来的方向,可是此刻,他们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倪鸿飞说:“二丫,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觉得,咱们的任务要变更了。” “您说!” 倪鸿飞道:“桑扶人这里就这么一点儿秘密,有了,咱们可以打的轻松点,没有,无非打得艰苦一点,可是,我们不知道桑扶人从我们那里带走了什么,咱们一定要弄明白他们拿到了什么。” 就在此刻,倪鸿飞的通讯设备接待了命令,是特战旅旅长打来的,他说:“注意拦截中非桑扶特战分队,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们窃取了我方一份重要资料,里面有长安国陆基洲际弹道导弹发射器密码和位置,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带走破译。” 倪鸿飞蒙了,愣愣地看着二丫,吐出四个字:“我的天呐!”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划破夜空,打穿倪鸿飞头盔,鲜血溅了二丫满身…… 第0876章 丢失机密 太大意了,战斗小组完全没有察觉到,连二丫这位上官秋的亲传弟子都没有察觉到,可见桑扶人早已经把他们的优秀狙击手派了过来,提前他们的大部队三公里境界。 这名狙击手早在附近埋伏多时了,亲眼看到了倪鸿飞带队如何上岸,看到了倪鸿飞如何给队员们下命令,然后在他布置好狙击阵地之后,一击毙命。 二丫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子弹来路,迅速带着倪鸿飞的尸体翻身到了掩体之内,看着倪鸿飞再无生机,眼泪滚落,咬牙道:“班长,我一定帮你把这个仇报了。”她听到了通讯设备内旅长还在呼叫,拿起了通讯设备,道:“旅长,就在刚刚,我的班长被倪鸿飞狙杀了,我们看到了敌人的小股部队正背向着我方基地迅速撤离。” 旅长呼吸变得沉重,几乎是吼道:“二丫,队伍交给你指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股小鬼子拦截住,十分钟后,陆航特战分队前往增援。” 二丫命令大家打开通讯设备,沉声道:“大家注意,狙击手在西北方位,听枪声,应该在一千五百米外,我现在看不到他,大家藏好不要动,等我把他干掉。” 二丫抹掉了眼泪,取下了倪鸿飞的狙击枪,观察地势,迅速沿着背坡移动,看着远处的一个点,她呢喃道:“如果是我,我就选那里。” 作为一个生命中带“徐”字的人,没有打不赢狙击战这么一说,她找到了一个反击位置,虽说是仰角,可是二丫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悄悄地将枪管伸了出去,默念着:“仰角,两格,风向偏左。”她将眼睛放在瞄镜前,看到了瞄镜中,一名面无表情的敌狙击手,迅速扣动扳机。 子弹顺着敌狙击手瞄镜打了进去,子弹穿透了狙击手的眼睛,从他的后脑飞出。 二丫迅速回到了倪鸿飞的身边,解开了他的外套,将他的面庞盖住,说道:“兄弟们,咱们绝对不能让这帮鬼子过去,他们手里可能有我国陆基弹道导弹发射器的资料。” 战场上,大家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战争,本来就是要人命的。 在二丫的命令刚刚下达了之后,距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位置,一团火焰冲天而起,气浪翻滚着朝着他们涌来,无数的碎石如子弹一般,覆盖了将近三十米的空间,这是敌人的迫击炮。 说明桑扶人已经趁着二丫击毙敌狙击手的时候,已经摆好了架势,接着,鬼子兵将密密麻麻的迫击炮炮弹咋了上来,寥寥十名战士可以清楚地听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听他们枪炮声的密集度,这足足有一个营的兵力,相对于大兵团战争来说,一个营还不够一场高烈度战争塞牙缝,可是对于他们这是个人来说,算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一名战士吼道:“班副,咱们现在连头都露不出去,怎么挡得住他们?” 二丫吼道:“他们炸不死我们,等他们上来。都别着急,别一担心就把训练场上的东西全忘了,比起旅长训练我们的狠毒,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终于,炮火停息了,不远处山脚下传来了敌人脚步,二丫正准备下命令跳出来打,便又听到了一阵炮声。 如此不行,现在一跳出来开火,马上就会被对方确认位置,然后被精确打击。 二丫悄悄抬起狙击枪看了一眼,敌人的迫击炮摆在四千八百米的位置,她根本没可能击中,但是,她有办法摧毁他们,二丫吼道:“兄弟,给我往前面放一颗照明弹。” 随着一道明亮的光华升空,二丫拎着一把突击步枪冲了出去,已经冲上来的敌人一蒙,马上把枪口对准了她,子弹在他的身后溅起了一片片泥浪,敌人的炮火,也都转向了二丫。 其余战士们就趁着这一丁点的桑扶人冲锋和火力覆盖的空袭,端枪反击。 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枪枪命中,在敌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倒了二十多个,在敌人回过神开火的时候,战士们又藏到了掩体之中,上级的命令是坚守二十分钟,他们才不会傻到现在出来掰命。 二丫为了自己的速度更加凶猛,摘掉了身上的防弹衣,还有其他的装备,只剩下了一把突击步枪和狙击枪,以及用来近身格斗的手枪和军刀,当然,还有一把剑,上官秋传授她的一把剑。 山地越野是每一个特战队员的必修课,华夏的每一个野战军都有过百公里拉练的经历,但是二丫更神奇,她身怀轻身功夫,在这种地方奔跑简直如履平地,四千米的距离,敌人反复将炮弹放在二丫的身后,二丫可以判断炮弹的落点,可以及时躲开,但只要挨上一发,二丫绝对报销了。 终于,二丫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在两分钟之内,便冲到了那些炮兵前八百米的位置,端起了狙击枪,进行了精准点射,打掉了敌人炮兵。 这些桑扶人是职业军人,非常强悍,但是扛不住这支特战分队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从战斗打响到二丫解决了他们炮兵,已经放倒了他们一半儿,他们终于不敢在露头,华夏军人的枪法,他们只要露头,便能送他们个满面开花。 十五分钟,武装直升飞机就过来了,明亮的探照灯打在地面,让那些鬼子兵无处藏身,连喊话都没有,三十毫米的机炮打在了他们身上,不管打在什么位置,都将他们打成两截,血肉横飞,打得他们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除了武装直升机,还有无人侦察机,在附近侦查,防止有漏网之鱼。 特战大队全部出动,打一百多桑扶人步兵,只用了三分钟,旅长亲自过来了,他们认真检查了这支队伍的行军背囊,并没有发现任何文件,旅长拨通了薛飞的电话,薛飞马上命令臧飞龙全军往过切,绝对不能让一个桑扶人从这里冲过去。 无论是红外感应,还是热感应,都查不到这里有一个活着的桑扶人,旅长气的要死,终于看到二丫拎着一个活口过来了,旅长吼道:“审问他!” 这名桑扶军人居然喊了一声:“八嘎!” 二丫当场扒了他的衣服,取出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地割掉了他的肉,然后将他的一条血管割开,让他看到自己的血往出流,然后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可是这鬼子兵根本不说,二丫点了他一个穴位,让他变得异常清醒,取出几根银针,插在小鬼子的身上,他顿时疼的脸都变形了,华夏军人优待俘虏,可是旅长默许二丫这么做,终于鬼子兵说了,“三百零一。” 旅长命令部下检验尸体,不多不少,三百零一,旅长皱眉道:“不好,鬼子兵只是在打掩护,还有其他高手把这些资料带走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薛飞这个集团军军长都担待不起,马上报告了总决策部,总决策部派过去一支优秀特工队伍,将姜尚武和林涛等优秀侦查员派了过去。 姜尚武和林涛的队伍在这些年来始终在一起进行工作,非常默契,他们在认识徐清的时候,带队长官正值事业上升期,队员们还是刚毕业不久的警员,十年,各个成长为了一把尖刀。因为战争,考古工作处于停滞状态,萧若冰也参与了警察工作,这次,他们一起过来了。 侦查员们直接来到了薛飞集团军的控制室,从外到里调查,很快,姜尚武便做出了总结,“桑扶人什么都没做成,他们在外围溜达了半天,发现进不来,就离开了,进入到内部的有两个人。” 特战旅旅长说:“打仗我们在行,追踪,谍战,暗杀我们也在行,可是调查这种失窃案,调查凶手是谁,你们全权负责。” 这种情况不是高智商犯罪,对手只需要获取目标物,而不会清楚蛛丝马迹,所以调查是谁并不难,姜尚武和林涛依据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状况,以及现场留下的痕迹,模拟了一下盗窃过程。 姜尚武说:“我们的对手是个高手,他早在薛飞将军身边埋伏了多年,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了薛飞将军的视网膜信号,dna,以及指纹,根据这些做了隐形眼镜,dna指纹手套,为进入内部做好了铺垫。” 特战旅长惊道:“这么说,首长身边一直有间谍?” 林涛说道:“查一下首长警卫员吧。” 姜尚武继续道:“此番进入集团军内部,他们带了许多世界顶尖科技设备,比如破译密码仪器,同化摄像头拍摄画面仪器,镜像投影仪,没有偷鸡摸狗,是大摇大摆进入内部的,窃取了机密文件,然后大摇大摆离开。你们看视频里的这两个人,在进入军营内部时,都有影子,可是在进入文件库之后,便无影无踪。” 特战旅旅长道:“来几个人,给我查一下这两个兵。” 下面很快回馈过来消息,这两个兵是从臧飞龙野战军调过来的,在抵抗变异人队伍的时候身受重伤,在换到雅舒医院的时候,被抢救了过来,因为来不及换防,把关系转到了薛飞集团军。 萧若冰道:“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两名士兵就被掉包了,姚文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我们的导弹发射密码有想法了,现在只要查到这两个人的原貌,我们就可以执行追踪逮捕了。” 旅长问:“要去医院查一查根吗?” 萧若冰摇摇头,道:“这两个出军营之前,一定不会恢复自己的容貌,可以查到他们所去的方向,追踪就好了……” 第0877章 四方云动 秦毅在世界安全联盟请求美洲使用他们的天眼人脸识别技术在长安国范围内识别这两个人,美洲全力配合。 在这件事情上,美洲完全不敢藏着掖着,因为到时候洲际导弹落在他们的地盘儿,可不是玩儿的。 美洲的天眼系统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分析出了两个人和常人的不同,身体的爆发力,眼神,肤色,基因,都有一点儿变异因素,没有传染能力就意味着他们变异极度成功了,战斗力非常强悍。 美洲派遣本国最优秀特工,去搜集这两个人的所有资料。他们直接在中东取得了所有资料乃至视频资料,完全确定了是谁的主谋,和他们的具体计划,然而,在美洲特工准备撤离的时候,被杀了,被杀之前,他们还没来得及将视频所传输到大数据库的密码告诉上级。 美洲特工部门和华夏交涉,说:“为了隐秘性,这个密码,只有特工本人知道,密码是无法销毁的,可是在一个月之内得不到密码的,大数据库内的资料就会完全消失,而这个工作,得交给神奇的华夏高手,因为对方可能是变异人,我方特工没有能力再执行追踪任务。他们只能提供技术,而无法提供人力。” 这话说得倒也实在,其实在华夏能对付得了中东这变异人余孽的,也寥寥无几。让谁去,成了一个难题,徐清自然是第一人选,可是他们不知道徐清在干嘛,没办法直接下达命令,唐妮也能将这一切办好,可是唐妮挨了一下坦克炮,还在修养,国内还能用上谁?有极高的战斗力,极强的头脑,还得懂科技,懂军事。 二号首长推荐了一个人,让徐清的生身母亲上官秋去,她曾一直在国外从事医学研究工作,了解各种精密仪器,在红十字协会参加过军事训练,战斗力也是极其强悍。而且在很长时间陪伴的徐清作战,工作,执行这个任务,不比徐清或者唐妮差。 京城代表团去山外山找到了上官秋,对于这件事情,上官秋自然义无反顾,这个消息很快惊动了江湖,长辈上战场,晚辈岂有不跟着的道理?徐婉儿和温三要去,上官秋拒绝了,因为徐婉儿和温三还得盯着神农架的动静,娄昭也要去,可是娄昭得带两万鬼字号部队,最终,上官秋只带了两个人,上官燕和朱佩。朱佩作为雅舒集团的保安公司队长,长时间在世界地下秩序活动,会是上官秋最好的帮手。 国家马上成立专案组,第六部队和国家安全局全力协助,上官秋,上官燕,二丫具体执行,姜尚武和林涛编队全力配合。 唐妮得到了这个消息,很可惜,自己的腿还在恢复训练,否则哪儿能让上官妈妈亲自上战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关部门领头羊在一夜之间全部去了长安国。 上官秋三人晚了一点,飞到了长安国,他们还没来得及对长安国的发展发出一声惊讶地感叹,便马上进入了状况。 小小的会议室内,集团军内只有特战旅旅长代表薛飞参与了这次会议,上官秋问:“我现在需要知道,美洲人是怎么把密码弄丢的。” 美洲人的工作本来很顺利,可是在返程的时候,被枪杀了,本来美洲人已经预知了危险,将杀手的相片传递到了特工的手机里,可是特工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杀死了。 上官秋看到了杀手的照片,递给了朱佩,朱佩说:“是杀手联盟的,莫纳尔,没有原则,收钱办事,对苏雅执行过多次暗杀,我们没办法收拾她,每次只能给出更高的价格让她放弃。” 沈一瞥了一眼照片,说:“在小清干掉非索尔之后,第六部队曾对话杀手联盟,威胁他们夹紧尾巴,这个莫纳尔就再没在江湖上出现过,后来鱼回雁的鬼影部队在欧洲活动的时候,确定了这个莫纳尔在姚文青的左膀右臂卢卡斯身边当警卫。莫纳尔出现了,基本就可以确定,现在这份文件在卢卡斯手里。” 上官秋问:“卢卡斯现在在哪儿。” 沈一说:“姚文青在婆门国指挥作战,卢卡斯在中东继续练兵。” 上官秋道:“我们还得去中东,到卢卡斯的地盘儿找找。现在就动身。” 上官秋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大家,问:“小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特战旅旅长说:“准备南非战役。身在马达加斯加岛,准备阻击澳洲桑扶军援兵,这是薛飞将军严令不准透漏的,现在啊,他的老首长过来了,上官阿姨也过来了,我可藏不住话了。” 上官秋点点头,道:“你们按照原计划作战,我也可以和你们保证,姚文青绝对拿不到我们的陆基洲际导弹的任何东西。” 这个春天,华夏有三个战场迫在眉睫,都是总决策部计划之外的,东北亚战役是徐冰清建议的,南非战役是徐清组织的,这次毁灭性武器危机是被动的。 国内只知道徐冰清的东北亚战役,并不知道即将打响的南非战役。 京城,一号首长说:“泱泱华夏自有才人出,各个可以独当一面,但是我们不接受任何威胁,严密保护我方洲际导弹,上官秋那边任务失败,一旦确认我方洲际导弹受到引爆威胁,就将我方武器扔到中东境内。我们要为世界人民安全负责。” 二号首长说:“如果是小清出来执行这次任务,就没有‘如果’这个问题了。唐妮也是,这个时候受伤。” 一号首长道:“老伙计,难道就不是姚文青趁这个时候,将了咱们一军?” 二号首长仰头,往后一靠,道:“姚文青简直就是一颗煞星。得让西部战区确认姚文青是不是还在婆门国内,如果不在的话,这个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五十。” “好了!”一号首长挥手制止二号首长继续说下去,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有人执行这次任务,我们除了给予他们全部的支持,还要给他们全部的信任。” 一号首长正说着,秘书长跑了进来,道:“首长,薛飞将军开始对桑扶国在中非的百万大军进攻了。” 一号首长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回事儿?是因为丢了宝贝而生气了吗?” 秘书长道:“在上官秋等队伍开始潜入中东,薛飞将军的队伍中没有一个外人的时候,他下达了进攻命令,而且是集团军全线进攻,臧飞龙野战军分兵在薛飞将军两翼,长安国郑少棠带兵下地中海,有进入中东的意思,其余长安国军队都成了薛飞集团军的预备队。而且,在前一天,薛飞野战军特战旅旅长透漏,徐清早在最开始,就布置了南非战役的计划,还亲自和薛飞将军碰过面。” 一号首长起身去了总决策部,目光冷毅,到了地方就对一干老将军们说道:“我们都被徐清的骗了,之前我们拦截的会议信号是徐清故意放出来的,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大西洋和太平洋,是为了不让桑扶人知道他要在南非开展战役这个事实。说明东北亚那七十万桑扶军百分之百不会退走。” 二号首长道:“是啊,徐冰清那边,也是一场硬碰硬的高烈度战争。” 这时候,有一个神秘信号接到了总决策部,相关人员接通,是徐清的声音,徐清说:“南非战役正式开启,太平洋上的桑扶海军,乃至潜艇,一定会紧急赶往南非驰援,放到印度洋收拾他们,武易将军和南海舰队帮我堵死他们,届时桑扶本土没有正规军,南部战区配合东海舰队登陆,报仇的时候到了。” 一号首长道:“你小子这手声东击西把我们都骗了,放手去打,南非战役一旦取胜,非洲无战事,澳洲也可以战略反攻了,桑扶人没有根据地就是一帮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充其量就是一群武装悍匪份子,称不上正规军。” 徐清听到一号首长的声音,马上肃穆地喊了一声:“首长好,我还有一个事儿,要提防姚文青派遣小股部队破坏咱们的洲际导弹,这小子喜欢留后手。” 一号首长诧异地问道:“你知道姚文青会做这些?” 徐清道:“不是,是张楚提了一句,点醒了我。” “好,我知道了,专心打你的南非战役。”切断通话之后,二号首长问:“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调回来执行这次任务?” 一号首长走到大屏幕前,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副世界地图,里面有许多深色的红点,代表华夏军队的位置,浅红色的点,是长安国的战士分布,蓝色代表美洲,绿色代表俄斯国军队,黑色是三巨头的队伍,四方云动啊! 他将双手拖在桌面上,道:“不能让他分心,南非战役,洲际导弹事件,博二兔不得一兔……” 第0878章 全线进攻 登陆战役是南非战役的前哨,而巴桑市战役,代表着南非战役正式开启。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本一片秀美,可是因桑扶人存在,一切不是应有模样。 巴桑市城郊有刑场,桑扶人将十个人带了上去,是十个酋长头目,他们是坚决抗击桑扶人的存在,然后被抓了。 十个人的双手被掰到身后,用手铐铐着,手腕儿被勒得血肉模糊,都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桑扶人蒙着他们的眼睛,将他们绑在柱子上,桑扶人穷凶极恶,可是他们也害怕非洲勇士死前盯着他们的眼神。 桑扶人将新兵带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军刀,上级命令他们用军刀亲手割开这些酋长的血管,这是桑扶人训练新兵勇气的方式,没变过。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夕阳直射他们的眼睛和他们手里的军刀,他们的眼神当中只有空虚,没有一点人类的思想,军刀上闪耀着死亡的光芒。 “上!”随着一声杀戮的指令,那些桑扶新兵冲了上去,桑扶新兵空洞的眼神中露出了杀气,他们冲了上去,正要将军刀刺入酋长的心口时,不远处枪声大作,子弹划破肃杀的冷气,炸开了这帮刽子手的头颅,鬼子兵顺着弹道往远望去,可是夕阳的反光让他们什么都看不清楚。 劫法场,这是桑扶军指挥官最直观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枪声越来越密集,还有一阵阵炮声,他们刚一反应过来,就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粟青天的战士们冲了下来,救下了这帮酋长,解开了他们的手铐,他们不仅肤色共通,而且语言共通,战士们问他们:“还能不能打仗?” 这几个酋长发现自己被救了,看到了同胞们冲锋的样子,提起了一股血气,他们捡起了桑扶人的枪,和战士们一起冲锋。 暮色四合,天色黑了下来,粟青天在前言指挥所看着战士们推进的速度,太容易了,比徐清说的都容易,他知道,这完全得益于徐清已经将他们的火力配置研究的清清楚楚,他听着己方战士们的枪炮声,敌人的反击刚一开始,便没有了声音,敌人有十万兵马,怎么会组织不起一点儿反攻呢? 终于,通讯兵告诉他,早在进攻之前,敌人的通讯就全断了,他们的发电设备全部爆炸,有充电的设备,但是漫山遍野全放着针对桑扶军信号波段的频闭器,天一黑,他们就变成了瞎子聋子。 粟青天兴奋道:“有鬼影部队的帮助,咱们简直无往而不利,通讯兵,给部队下最后一道命令,只认衣服不认人,直到彻底把巴桑市的桑扶人消灭干净,警卫团,跟我上,我要亲自带队抄了佐藤的老窝。” 警卫团一个个也兴奋了起来,抄起家伙,随着粟青天冲出了指挥部,一路上都能听到桑扶人的惨叫,怒骂。 一名警卫员问:“司令员,咱们这仗简直打得漂亮啊,登陆的时候,他们就那么硬,现在怎么这么不经打?” 粟青天道:“傻小子,登陆战役,桑扶人是准备好了的,今天,徐帅的鬼影部队先帮咱们打了一场破袭战,咱们忽然发动进攻,以有准备打无准备,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我现在明白了,徐帅命令咱们攻占这里,其实就是一场大破袭,巴桑市是什么地方?交通枢纽,还是他们通讯的中转站。只要占领了这里,咱们接下来的战斗,就容易多了。” 警卫员道:“一样都是人,为什么徐帅就那么厉害?” “傻小子,徐帅是神!” 徐清是神,华夏军人就不这么想,华夏军人眼里,徐清是当代优秀的指挥员,是一个和平年代却被战火培养出来的将军,华夏控制下的外国军队的眼里,徐清就是神,因为没有徐清,他们过不上好日子,没有徐清,他们早就死了,因为徐清,他们才敢奢望美好的生活。 不管徐清是什么,战争依旧残酷,人命如草芥,桑扶人在这些仇恨他们,恨不得吃掉他们肉,咬碎他们的骨头的战士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粟青天军团的红旗招展,猎猎有声,逐渐占领了巴桑市全境。 粟青天带着自己的警卫团冲到了佐藤的指挥部,可是没想过到这里已经被攻陷了,里面的桑扶人一个个被打成了筛子,粟青天生气了,喊道:“哪个瘪犊子玩意儿给老子把指挥部打了?” 粟青天问了半天没人说话,纳闷儿了,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会没人出来领功呢? 随着枪声逐渐变低沉,粟青天听到了一阵打呼噜的声音,他顺着声音过去,发现一个壮汉抱着一把134加特林重机枪呼呼大睡,身边放着五六个空酒瓶,粟青天上去就是一脚,道:“干嘛呢你?” 那个壮汉惊醒了,看到了粟青天,他急忙起身,道:“报告司令员,我,我……” 粟青天看了看一地的子弹壳,道:“你就趁着这几瓶二锅头的酒劲儿打仗?” 壮汉道:“华夏的二锅头,好喝,没忍住,全喝了。” “然后,你就抱着重机枪,给我把佐藤的指挥部端了?” “指挥部?”壮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指挥部,您不是下命令,见鬼子就杀么?杀着杀着,就杀到这儿了。” 粟青天看着他,道:“行了,睡吧,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余人,继续和我找仗打。” 天明时分,战士们已经开始清理战场,战利品相当丰厚,而粟青天没有时间去清点,命令有关部门赶紧整合此地的武装,建立防御,弄清楚敌人的走向,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薛飞集团军和臧飞龙野战军开始朝着中非的百万桑扶军进攻了。 一股澎湃的热血涌上了粟青天的心头,他吼道:“挑选五千名最能打的战士,千里奔袭,袭击中非桑扶军的大后方,给我往狠了打,给我往死了打!” 薛飞集团军第一合成旅打头阵,无人机探路,99a坦克百辆,开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硝烟弥漫,五十架武装直升飞机在头顶盘旋,护驾。 每一辆战车,每一架飞机上面,都挂着一面红红的国旗。 桑扶人闭目塞听,在华夏军队靠近到三十公里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华夏正规军攻来了,一门门排炮准备好,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炮弹落在了第一合成旅的阵营当中。 可是华夏坦克兵才不怕这些,每一辆坦克自动散开,华夏通讯系统内传来了车长前前后后冷静的声音,“提速,蛇形规避。” “注意,敌人有精确制导,开启主动防御!” “两千九百米,敌人单兵反坦克火箭筒,高爆弹一枚,开火!” “战车横向移动,炮塔移动一百八十度,训机消灭敌人。” 一名营长道:“兄弟们,和我朝着东南方向冲,那里是鬼子步兵的基地,咱们和他们混在一起,看看他们的制导导弹敢不敢落下来。” 营长带着自己部门的十辆坦克呈单刀队形,狠狠插入了桑扶大军的腹地,又快又准,桑扶人都蒙了,华夏人怎么对自己的这边的排兵布阵如此清楚? 合成旅插入了敌人步兵大军,敌人的导弹部队一直在追着坦克部队,他们的战斗机起飞了,攻向了华夏武装直升飞机,薛飞在后方指挥战车内,下令道:“敌人的空军被我们调出来了,命令我们的歼击机,直插敌人的导弹部队,桑扶人,哪儿懂这个相生相克的道理?” 有了倪鸿飞拿命换来的情报,薛飞集团军进攻的非常顺利,所向披靡。 可是桑扶人百万军的指挥官也非常冷静,百万桑扶军的司令官东野道:“不能被华夏人牵着鼻子走,用飞机打飞机,用坦克打坦克,用导弹打导弹,用步兵打步兵。咱们有百万人,他们不过二三十万,我们打得起,不要被眼前的这点儿失败所吓到,打破华夏军人的一鼓作气,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另一边,薛飞已经发现,自己的部队推进速度已经越来越慢,桑扶人后续部队如一张大网,将华夏这条大鱼网住了,薛飞道:“我要的就是桑扶人的这张大网,命令部队集结,从中心点进攻。” 薛飞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集中优势兵力单点突破,这是曾经成吉思汗在野狐岭攻击大金国用过的战术,想方设法将桑扶人的兵力分散开之后,集中兵力单点突破。 一旦突破,便能破坏桑扶大军的稳定。 此刻,负责薛飞集团军全军两翼的臧飞龙在五十公里外一直没有收到薛飞的作战指令,急不可耐地向集团军请战,可是薛飞却让给他按兵不动。 千里战场,战争瞬息万变,战略战术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看哪一方有忍耐力。 薛飞很清楚,当年成吉思汗大破野狐岭,是找到了金军主力,而这百万桑扶军,全是主力,这场战役,将他们骗的分兵是第一阶段,单点冲破是第二阶段,倒要看看桑扶人怎么怎么反应…… 第0879章 百年过去 二丫从上官秋身边学成离开,只有不凡的实力,从军这些年,阅历增长,见识开拓,智慧也真正得到了沉淀,成为了华夏军中,乃至整个华夏的翘楚人物,这样以坦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远程火力组成的装甲突击集群,而且是和空中作战飞机构成的立体突击集群作战模式。步兵走到哪儿都是肉泥。 二丫是特战旅的人,有不少突击队以战斗小组的形式冲进了敌人内部,埋伏,暗杀敌方军官首脑,除了自己的任务,还得躲避己方的大范围杀伤武器,非常危险的任务。 因为华夏歼击机的一次火力覆盖,二丫和自己的队伍失去了联系,随时可能被大批敌人包围,必须得趁着敌人还在骚乱之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二丫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万人敌。 可是二丫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敌人在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集结,人流非常大,好容易二丫等到了他们运兵结束,从伪装阵地上爬了起来,正要离开,前方倏然出现一道人影,傲然而立。 此人身材魁梧,没穿军装,身穿黑袍,额上绑着膏药旗,是个桑扶人毋庸置疑,手持一把长刀,气质逼人,二丫默默地想,桑扶人的高手不是早已经被徐清剿灭了吗?后来朱柔去了一趟桑扶本土,将他们中青年一茬也切割的干干净净。 如果想给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一个合理解释的话,桑扶军队应该养了一批高手。 二丫哼笑了一声,迅速拎起一把自卫手枪,朝着这个人连续开枪,然而这个人在二丫开枪之后就迅速开始躲避,将子弹全部扔在了身后,二丫头一次发现自己百发百中无虚弦的枪法竟然不好使了,她没有追击,迅速开启了通讯设备,道:“各单位注意,敌人有高手,危险程度当在桑扶人中等忍者。” 特战旅长接到了消息,马上回馈给了薛飞,薛飞当即给长安国内的后续部队打电话,先将如锦的八百勇士调过来。 二丫刚切断通话,就听到隔壁有一阵作战靴踩地的声音,她迅速回头,那个桑扶高手已经跳了出来,雪亮的刀光闪烁,朝着他的头顶劈了下来,二丫迅速抽出军刀,抬手格挡,“叮”的一声,二丫只觉得气血翻腾,真气被牵引出来,她也觉得手腕儿发麻,再看军刀,已经被深深砍断了一半,而那个人,被震出了四五步。 那桑扶高手偏了偏头,裂开嘴做出一个诧异的表情,甩了甩手,双手持刀,朝着二丫再次劈来,二丫迅速抽出了腰间长剑,双腿盘旋蹲地,长剑由下至上指出,穿透了这高手的手腕儿,然后二丫顺势起身,锋利的长剑在他的手腕上搅和出一个大大的口子。 二丫抽出长剑的一瞬,闪身到了他的身后,长剑从他的后腰刺入,从胸口刺出,再将长剑抽出,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那桑扶高手趴在地上,口中溢出一股浓浓的血液,怎么也想不通,这里不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华夏士兵吗?怎么会遇到一个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人物? 战争已经打了三天。 指挥部内,薛飞看着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冲破了敌人拦截的大网,道:“通讯兵问一下,伤亡情况和歼敌情况。” 各个作战部队迅速将情况汇报了上来,伤亡三万,歼敌三十万,薛飞听着战报,通过无人机看着前线战场,道:“平原正面对决,这就是战场绞肉机,热兵器时代,一比二都是胜利,一比十,相当不错了,照着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能达到1比25。” 此刻,下面有部队询问:“首长,中线已经突破,要不要派兵把守?彻底将敌人分成两半?” 薛飞道:“不要停留,迅速通过,这次战役是进攻,不需要抢占任何阵地,通过之后,迅速往东部海岸线移动。” “是!”前线作战单位指挥官接到命令之后,每一个旅长都彼此通话,协同作战,阻敌的阻敌,快速通过的快速通过,打得不亦乐乎。 薛飞看火候差不多了,当即命令:“张环宇,曹角湾,孙连胜,命令你三人带领所有部队迅速扑上来,敌人的稳定性已经破坏了,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他们兵败如山倒,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快!” 指挥部内,薛飞还有很多战前参谋,他们都不明白薛飞是什么意思,既然集团军的战士们都已经冲了过去,迅速在敌后方布置防线,有臧飞龙的部队在两边挡着,长安国战士往里一扑,就是大包围的态势,为什么要让集团军战士往东部海岸线退却呢? 薛飞道:“桑扶军人从二战以来,就没有一个主动投降的军人,如果围死了,难保他们不会困兽犹斗,我们要围三缺一,让他们回到他们已经占领的南非境内,咱们就可以借助城市,山脉,雨林,用更好的战术,以更少的伤亡收拾他们。” 薛飞没有往前靠,听到了长安国大军的动静,空中和地面部队协同,飞速扑了上来。薛飞道:“真快啊,给臧飞龙下令,让他死守两翼,不要把一个桑扶军给我放到海上去。” 百万桑扶军的指挥官东野终于见识到了华夏军队的顽强和凶横,更见识到了华夏的武器装备已经超越了他们两个时代,他命令,“全军退职南非境内,迅速回归我们坚固的工事和城市。依托公路和铁路,建立碉堡。” 桑扶军的指挥车内,东野打开电脑,看着薛飞的照片,道:“此人是薛飞,从小在华夏南部战区服役,作风强悍如虎,有钢铁一般的意志,精通兵略,深受华夏军队的爱戴,战术水平非常之高,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人!” 东野只看到了眼前,而没有看到身后。 南非境内,粟青天一清二楚地知道薛飞那边的战况,皱起了眉头,道:“薛飞将军是要把桑扶军赶到南非,让他们彻底陷入南非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快,命令出去增援的五千精兵不要靠近,不管到了哪里,就地潜伏起来,容我想想,咱们怎么打?” 粟青天再次研究地图,道:“桑扶人在南非用上了他们的烬灭战,南非百姓苦不堪言,薛飞将军压了过来,桑扶人就会往里跑,在南非分布在各处的桑扶军一定会出兵接应,这是我们的一个打歼灭战的机会,也是一个给南非百姓大肆宣传我们的机会,怎么打呢?” 这一刻,徐清又给了粟青天指示,八个字:“多点出击,全面开花!” 粟青天明白了,他命令部队化整为零,三百人为单位,四处散开,定一个时间,大家一起上。 马达加斯加岛上,张楚听到了徐清的这个命令,道:“这是二战时期,咱们大将军的打法,可是敌我力量悬殊,能赢吗?” 徐清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粟青天打巴桑市吗?” “难道不是为了让粟青天有一个根据地喘口气?” 徐清道:“这是其一,我要告诉桑扶人,我的兵要到何处,就到何处,要攻何城,就攻何城,他们根本阻挡不了!” 张楚道:“这话很耳熟啊。” 徐清拿起了枪,道:“四十年代的时候,我军攻克济南,伟人说的。”他站起身来,道:“薛飞将军打的好啊,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百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张楚站在了徐清身边,道:“大哥,澳洲军队应该开始行动了。如果在澳洲的桑扶军倾巢而出,咱们要挡他们多久?” 徐清道:“一直挡到南非战役结束,这边绝对没问题,我现在就担心冰清,多变的战争局势,把配合俄斯地区打东欧战役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上,临时换将已经不可能了,她能扛得住桑扶七十万大军的厮杀吗?”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徐冰清赤脚走在砂石上,抬头望着星空,凉风拂过,似乎带着丝丝血腥之气,她似乎听得到大地的心跳,明天就要主动进攻桑扶军了,势必血流成河,胜败乃兵家常事在这里并不适用,胜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徐清那边一定会赢,如果自己赢了,华夏的战场,只有婆门国和桑扶国和太平洋三个战场了。 如果败了,战争至少要多打一年,一战打了四年,二战打了六年,这一次世界大规模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多了。 徐冰清对月再次双手合十,呢喃道:“苍天,请不要让我们在战场上变老,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去安安静静,真正地享受美好。” 吴山川快步跑到了徐冰清身后,道:“大小姐,夫人的电话。” 徐冰清接过了手机,便听到了带着哭腔的齐雨微的声音,“女儿,我听说,配合俄斯陆军打东欧战役的指挥员是你,你要指挥部队和七十万桑扶军作战?” 本着报喜不报忧的态度,徐冰清说:“小意思,官渡之战,曹操5万打袁绍11万,赤壁之战,周瑜3万打了曹操号称80万大军,现在咱们华夏的武器装备这么厉害,打他们七十万,还不和玩儿似的?” 齐雨微道:“你别安慰妈了,妈也当过兵打过仗,知道那个凶险,你吃了那么多苦,再少一根头发丝,都要了妈的命啊。” 徐冰清笑出声来,道:“可别胡思乱想了。”笑着笑着,徐冰清忽然不笑了,喃喃道:“官渡之战烧粮草,赤壁之战用火攻……” 第0880章 无无辜者 越是在战时,企业越忙,华夏的每一位企业家都在全力维持国家经济的稳定,股票不能暴跌跳水,更不能疯涨。 正当贸易已经很难维持,国家默许之下,企业都在适量地做一些武器生意,全国上下各个层面都在为了度过这个难关而团结一致。 齐雨微连续工作二十八天,好容易休假一次,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女儿打电话,看着国外战场的凄惨,齐雨微便忍不住眼泪,听女儿嘻嘻哈哈的,心情也好点儿了,又是骄傲,又是酸楚,又是担心,非常复杂,听女儿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官渡之战烧粮草,赤壁之战用火攻。”好奇地接茬道:“是啊,官渡之战战胜的点就是派骑兵烧了敌人粮草,赤壁之战胜利的点就是用火攻啊,你要做什么?” 徐冰清道:“妈,我先不和你说了,我知道这仗怎么打了。” 齐雨微想再交代一下安全问题,女儿就挂了,她放下了手机,道:“我做梦都没想到,女儿能当将军。” 正在看报纸的安康服了服眼镜,道:“行了,战场之事,我们担心也担心不来,雨微,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雅舒集团最近都是苏总在亲自盯着,你做个辅助而已。让她再累一点,你顶一下咱们的雨薇集团,我可能要出一趟国,东南亚有一个小国签订了三百万枚手榴弹的生意,他们说,必须我亲自过去,他们才付款,我想去看看,三百万枚手榴弹,换一千吨镍基和钴基材料,这是战车发动机必要材料,咱们国家需要这个。” 齐雨微以为安康是在和自己商量,她道:“能不去吗?东南亚太危险了,那里从来没有真正抵抗过桑扶人,桑扶人转战到婆门国战场,才装模作样起来,其实是怕华夏进攻他们。” 安康将报纸放在了桌上,摘下了眼镜,说道:“必须得去呀,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可以有材料,如果有了危险,驻扎在闽越地区的华夏野战军就可以趁势占领了他们,我安康一条命,换一个出师有名,值了。” 心情刚好一点的齐雨微又红了眼眶,她说:“你们都上了战场,我怎么办?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安康道:“雨微,你的思想境界一直比我高,不能这么想,多少一脉单传的孩子在战场上牺牲了,咱们不能去庆幸,牺牲的全是别人家的孩子,咱们的国家能有今天,不容易,为什么能有今天?就是无数个家庭舍小家为大家,况且,遇到危险了能怎么样?咱们的保安公司,可不是吃素的。” 齐雨微被说服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安康坐在齐雨微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徐清一直在战场上,根本没机会回来,上官秋也去执行任务了,都在尽心尽力,咱们也要有多大本事尽多大的力气呀。” 齐雨微哽咽着道:“我同意!” —— 东欧战场还没有打响,南非战役还没有开始第二阶段,中东,上官秋,上官燕和朱佩三名女将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中东这片土地,百年来都是左手有神扶持,右手是魔鬼,欲将其脱下地域,给了此地最多的石、资源,却又各种被人争抢,战争不断。 拯救中东计划,灭掉变异人之后,一片荒凉,姚文青又建设了起来,百姓居住的地方不如猪窝,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的权利中心,却是异常宏伟。比如卢卡斯的行政单位。 上官秋这支队伍的第一个步骤,是潜入卢卡斯的行政单位,调查莫纳尔是不是在,如果在,就势必要弄清楚她从美洲特工手里拿走的那份资料在什么地方。 军事要塞,防护严密,从他们窃取资料的行动当中,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卢卡斯的行政皇宫,看似其貌不扬,实则被高科技覆盖。 美洲提供的安全屋就在卢卡斯的行政皇宫附近,华夏特工和第六部队战士分散在这个城市当中,上官秋也不知道他们再哪儿,一旦发生交火,他们才会出现,他们的这个阵容,和中东军的一支正规部队打一仗毫无问题。 安全屋内,每一个人的单兵设备都是军人标准,就算在此刻敌人有所行动,没几个正规军部队,也没办法抓住他们。 上官秋上官燕和朱佩三人是具体执行的人,姜尚武八人小队和林涛,方琼十人协助,萧若冰属于万金油战士,主要帮助鹦鹉确认内部有什么高科技设备。 鹦鹉迅速侵入卢卡斯行政皇宫网络,根据他们的线路计算出了他们的内部结构,他说:“皇宫面积达到了三千平方米,属于中东军的指挥总部,内部是全方位监控,包括每一个军人的宿舍都有不少于三个的摄像头,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解决摄像头,就是关掉他们的总闸,可是那样就会暴漏。” 朱佩问:“没有办法将他们的总控制室交给我们控制吗?” 萧若冰道:“如果薛蓝没牺牲,她做得到。” 上官秋说道:“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天上和地下。” 萧若冰道:“中东没有卫星,便没有gps,咱们的无人机起飞,他们是无法监控的。” 上官秋道:“先放几个无人机上去,启动人脸识别,确定莫纳尔在什么位置。” 姜尚武沉沉点头,道:“小鹰小雀,你们两个去。” 趁着夜幕,小雀将一个无人机放飞至半空,超清蓝光画面传递到了的接受设备当中,摄像头圈住了每一个人的脸颊进行识别,很容易地便找到了莫纳尔,他们也知道,华夏一旦了解了情况,便会全力追捕,莫纳尔若是继续在外面浪,很容易会被抓住,还是呆在大本营中安全。 小雀乐呵道:“哥,没想到这莫纳尔真人还挺上相的。” 小鹰仰头寻找最佳狙击位置,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对付这种女人,要么得女人来,要么就得让徐兄弟来。” 小雀瞥了一眼小鹰,想怼一句,不过仔细想想,小鹰说的还挺实在的。 根据之前的情报,加上这次亲眼所见,他们确定了莫纳尔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健身房练习杀人技,将这个情报递交了上官秋的,上官秋皱眉道:“咱们要搞清楚,抓莫纳尔不是目的,她把那份资料送到了哪儿。” 萧若冰道:“阿姨,这只是一份泄露他们行动计划的资料,并不是实际的洲际导弹密码,没必要送出去,他们的选择一定是销毁,可是这资料销毁不了,一定放在档案室,咱们要抓住她,取得他的指纹和眼角膜,得到密码,进入档案室。” 上官燕道:“步骤应该是抓了她,制作隐形眼镜和指纹手套,然后易容,以她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入。” 上官秋道:“先收拾两个他们的巡逻兵,易容混进去。” 第二天白天,皇宫附近的街道边,有三个中东军人出门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他们在走到街道上将东西买完,被巷子里忽然窜出来的神秘人带了进去。 中午,这三头“猪”被带到了安全屋,鹦鹉操刀扫描他们的视网膜和指纹,很快做出了手套和隐形眼镜。 上官秋三人彼此做易容,并不是简单的化妆,而是将短小可以避开金属探测仪的短针插进身上的穴道之后,从上到下,就变成了这三头猪的模样。 姜尚武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神仙技术? 上官燕看着上官秋的样子,笑道:“小清这回真不认识他的老妈了。” 上官秋也笑了,道:“没想到鱼回雁把这么古老的易容法门留了下来,简直像开挂了一样,但是这东西太可怕了,将来只能一脉单传,决不能扩散。” 一个小时之后,上官秋上官燕和朱佩三人完全变换了模样,拎着这三头猪买好的东西,朝着卢卡斯行政皇宫内走去。 如今生活在中东地区的人都是在各自国家完全活不下去的人,或者是没有能力生活糊口,或者是心理变态为过街老鼠,还有就是在本国被判死刑,全球通缉的人。 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在包括华夏的世界安全联盟眼里,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姚文青在此地建立了秩序,便分了三六九等,做买卖的,普通的住户,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再狠都没人家狠的人物,他们怕被杀,怕被抓去上战场当炮灰,连头都不敢抬起。 有一个小姑娘被几个来自非洲的人渣抓了起来,年轻气盛的上官燕看不过去当场诛杀,哪想到那个小姑娘怒气冲冲地过来了,指着上官燕大骂道:“你为什么那么多事?” 小姑娘当场脱下自己的衣服,吼道:“我需要男人,你们来啊!” 上官燕道:“你更需要子弹!” 上官燕抽出手枪当场将她击毙,这样的垃圾地区,一个活口都不留才好。 三人进入了卢卡斯行政皇宫,一切以中东军的换岗模式进行换岗巡逻,表示任务已经正式开始,特工迅速在周围找高地架狙击枪掩护,第六部队出了一支小分队,带队主官是付星,副官是武颂,这两个是小月儿带出来的徒弟,他们瞄上了中东军附近军区的武装直升飞机,随时准备空中支援…… 第0881章 弄几个人 易容后的上官秋带朱佩和上官燕走向行政皇宫大门,上官燕嘀咕道:“真搞不明白姚文青的想法,好好的在这里当土皇帝呗,打啥仗啊打仗。学学当年的那个什么,慕容新德是嘛?在中东开创了多好的局面?” 上官秋道:“不一样,姚文青的人性其实和小清差不多,他们两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爱国爱的要死,一个恨得要死。” 朱佩先到了大门口,录入指纹,用视网膜照开了大门,守卫查询了证件,然后放行了,上官秋也表现得非常自然,只有上官燕一直紧绷,不过这无伤大雅,上官秋道:“他佩姨,看不出来你对这样的任务如此轻车熟路。” 朱佩道:“得告诉你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沈一,其实是我的师妹。” 上官秋看向朱佩,道:“这倒没听任何人提到过。” 三个人很快到了岗哨位置,站岗是无聊的,闲聊时,朱佩把上官秋的疑惑说明白了:“第六部队的前身是一个军事学院,沈一的父亲是出色的学生,后来一场大战中,沈一的父亲战死,团队也都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只留下了一个他的红颜知己,叫秀秀的魔女,秀秀带着沈一流浪江湖,收了我为弟子。” 上官秋道:“秀秀我是知道的,那是另一个故事,另一场腥风血雨。这么说,沈一也应当是一个古武高手,为什么从来不表现出来?” 朱佩道:“因为秀秀只为了把我们养大,从来不传授我们功夫,她时常失去理智,为数不少清醒的时候,她对我们说,人不能太有本事了,因为约有本事,责任就越大,责任越大,就越是会牺牲。” 上官秋道:“如果没本事,就会被仇家杀害。有些孩子的责任,其实是父亲给的。” 闲聊当中,她们看到了缓缓行来的莫纳尔,上官秋道:“注意了,目标出现。准备接应。” 在下水道的小雀道:“我已经到位了。” 上官秋迅速脱离了岗位,持枪去了健身房,进屋的时候,被下掉了装备,莫纳尔看到上官秋,道:“想玩玩吗?” 上官秋道:“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怕我揍你太狠了,被上级发现,受惩罚。” 莫纳尔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因为这里的人个个都好斗,看来你是个高手,我带你去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不过,到时候你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上官秋借着易容的身份,道:“如果我赢了呢?” 莫纳尔缓步上前,在上官秋身上嗅了嗅,道:“有女人香,好色之徒啊,这个国家,我是最好看的女人。” 上官秋道:“那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莫纳尔竟然把上官秋直接带进了档案室,档案室很大,有黄金,有宝石,有文件,还有堆积成山的尸体,莫纳尔道:“虽然你们好斗,但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 上官秋没理会她,目光迅速在那些资料上扫视,很容易便看到了那份美洲特工丢失的文件,上去打开文件袋,里面那份藏着密码的文件完好无损,上官秋道:“兄弟们,文件到手,不需要再骗取莫纳尔的指纹和视网膜。” 在外围的姜尚武等人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就省太多步骤了,姜尚武马上命令部下撤离这个安全屋,先去另一个流动性的安全屋内,给他们设置好撤退路线。 在卢卡斯行政皇宫档案室内,朱佩和上官燕也赶了过去,和上官秋会和在了一起,三方一同确认了那份档案就是完好无损的资料以后,接触了自己的易容,恢复了原貌,她们程三角方位围住了莫纳尔,上官秋又发出了一个询问,这个莫纳尔杀了美洲特工,美洲方面需要不需要这个活口,上官秋才看向了莫纳尔。 此刻莫纳尔的眼神中全是诧异,却全然没有畏惧,她知道是华夏人渗透进来,准备查询洲际导弹发射密码的事情,她快速抽出手枪,扣动扳机,可是炸膛了,虎口满是血迹,莫纳尔脸上终于挂出了恐慌,她看到自己手枪枪管齐齐地掉在地上一半,她完全没有看到,眼前这三个女人是谁动的手,是怎么动的手。她朝着上官秋扑了上来,只觉得手腕儿一疼,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她惨叫起来,想再往前去,可是扑倒在地,因为,她的小腿也被齐齐砍断。 上官燕嘴角勾起,道:“杀手联盟?就是个笑话!给你留条命,告诉你主子,别蹦跶!” 莫纳尔的本事可以和美洲一线特工想抗衡,但是在华夏古武者手里,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她想叫出声来,可是不知道华夏人触碰他身上的哪个位置,她一声也发不出来。 本来上官秋等人是可以秘密离开的,但是她们非要大摇大摆,上官秋透过通讯设备说道:“往死弄几个人,让他们知道知道,华夏人来了。” 上官秋三人很快在下水道和小雀会和了,埋伏在狙击点的华夏特工开枪了,子弹一枚一枚地射入卢卡斯行政皇宫的守卫士兵眉心,脖子和心脏。 顿时,卢卡斯行政皇宫内响起了激烈的防控警报,周围部队密密麻麻地涌了过来。 这可让上官秋没想到,他们的行动速度是如此之快,从下水道离开了行政皇宫,外面有灰狼和鬣狗开车接应,本来他们已经拥有了隐秘安全的撤退路线,可是上官秋看到特工队员都成了他们的攻击目标,便道:“咱们目标大点儿,吸引敌人火力。” 两辆道奇皮卡,迅速驶离城市,后面跟了几十辆越野车还有中东军人,他们能在第一时间聚集起来的,就是这么一部分如普通武装悍匪的军人。 可还是一场烈度不小的战争,小鹰先来了火气,叫道:“灰狼,车开慢点儿。老子从来就没让人这么追过……” 第0882章 准备开打 这一波出来,除了第六部队用06a式,其余人配备的装备都是03a式,并不是说06a更先进,而是基于体能,和作战任务,06a更重一些,后坐力大,但是射程远,第六部队战士负重能力强悍,普通野战军战士刚开始不觉得,后来就吃力了。 小鹰用的就是03a式自动步枪,空枪三点五公斤,可以配备30发普通弹夹,也可以安装75发弹鼓,作为狙击手,他对枪械和目标极度敏感,从天窗爬出来之后,扣动了三下扳机,三辆车司机被打死,翻车,同时车顶上面被敌方打来的子弹激起片片火星,灰狼“s”行走位,避开了直接轰过来的好几枚火箭弹,可是流弹依旧在小鹰的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忽然,鬣狗控制的那辆车车体一偏,差点儿栽到沟里,路上全是土石,在车体偏过去的一瞬,朱佩一把拉住了方向盘回正角度,避免了车毁人亡,她道:“敌人有狙击手,咱们的车怎么扛不住,去前面三公里的石头房子里面把这帮中东军打退!” 两辆车,寥寥不到十个人迅速在石头房子前停车,他们刚从车上冲下来,车辆就被反坦克炮轰碎了,小鹰躲在石墙之后,放下了突击步枪,打开一个铁盒子,迅速将里面的零件组装成了一把200狙击枪,这是在卓木防御战时,徐清送给他的一把狙击枪,到现在还保留着,保养的非常好。 小鹰端着狙击枪迅速调到了石头房子背后,朝着反方向扔了一颗白磷弹,刺眼的光芒让远处的敌狙击手眼睛一闪,小鹰迅速躲到了一个斜坡之处。 小雀和他配合默契,在石头墙后举起了一顶头盔,敌狙击手一枪打爆,小雀吼道:“在九点钟位置。” 上官秋下令:“火力压制!” 灰狼拎起班用重机枪朝着九点钟方向开火,密集的子弹覆盖了那个方位,大家也都有机会露头点杀冲上来的敌人,灰狼需要换子弹了,敌狙击手找准时机露出头来,却被小鹰一枪爆头。 上官秋这边没有一个累赘,全是高手,看着对面平原沙土中迅速冲上来的敌人,大家不退反进,人数多而散,大家各自散开,在这片隔壁上快速移动,进行点射,纯粹的枪战,上官秋这边枪法太准,他们根本无处遁形,加之有小鹰这个徐清培养过的狙击手掩护,很快,对方的第一波死的一个不剩。 灰狼把一个空了的弹夹扔下,换了一个七十五发的弹鼓,笑道:“这下这帮中东军再也不敢和咱们这么打了吧?难怪他们三十万人攻不下唐妮将军的一个旅,太弱了。” 上官秋道:“不可以掉以轻心,咱们现在没有交通工具,距离老姜和林涛等待的点还有将近三百公里,咱们很快便能陷入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境地,咱们必须得在两天之内赶过去。” 如果换一支队伍,换一个时间,也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物,然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先烈曾经穿着草鞋走山地,不到三天走了两百七十公里,他们现在的装备精良,营养良好,训练有素,两天走三百公里,不在话下。 然而,上官秋刚要命令大家的时候,她听到了耳机里传来了姜尚武的声音,他们已经在一辆敌人的巡航列车上建立好了信息系统,在这个地方建立信息系统简直太容易不过了,他对上官秋说:“上官阿姨,在你们的正面,有将近一千敌人朝着你们过去了,现在转移,是一大片平原,追上了就是活靶子,你们需要就地将他们击溃,夺取他们的交通工具。 ” 上官秋被惊到了,道:“一千敌人?说破大天我们也没有小清那寥寥几人阻挡千军万马的本事,弹药也不一定够了。” 姜尚武道:“敌人大概明天清晨到,今天晚上布置点儿东西,阻挡一个小时,会有第六部队战士去接应。” 上官秋松了口气,道:“这就没难度了。”他切断了通话之后,马上下令布置防线,可是战士们都有点儿不舒坦,弹药不够,大家出去捡回来几条枪,几个弹夹也不够开几枪,而且这帮中东军人活下来的把死了的枪的枪栓全拆了,弹药口径不对,没法用。 不过,小雀从石头房子里拎出来两大包东西,喜笑颜开,她说:“兄弟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大家一看,全部惊喜的都要蹦起来了,硝酸铵化肥, 这么两大包,大家足以制作三十枚威力极大的土地雷了。 借着月光,这帮可以把一切变成武器的华夏顶尖战士忙着将硝酸铵和木屑混合起来,又把捡来的那些子弹混在当中,一千敌人过来,可够喝一壶的。 上官秋和姜尚武要来了敌人具体的运行方位,选择了几个敌人的必经之路埋设地雷。准备开打。 有计划的战前,大家都憋着一口劲儿,就像这个春天,这边连风都不刮了,像是憋着一场大风大雨,或者是迟迟没有响起的春雷。 遍地黄沙当中,小雀坐在那里,一边擦枪,一边吹着口哨,调子是小跳蛙,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还是徐清给韩思雨弹唱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里全是这么个曲子。 上官秋则在和美洲特工联系,怎么根据现在已经得到的资料,还获悉美洲特工弄来的材料密码,一切都挺顺利的。 但是,一群胡狼出现在了他们所在石房子的周围,就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儿了…… 第0883章 认真的吗 胡狼是狼群里最狡猾,最阴险的动物,上官秋要下令射杀它们,对于犬科研究非常透彻的小雀说:“阿姨,千万不能杀,胡狼生命力顽强,数量在这片有点儿多,杀了这批,它们会沿途找咱们报仇。交给我吧。” 小雀只带了一把手枪冲了出去,找到了朝着她龇牙咧嘴的胡狼头狼,小雀心说,这帮畜生,有那么多尸身不吃,非想吃个新鲜的,吃得下吗? 后来,小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胡狼头狼俯首帖耳,伸出舌头舔舐小雀的手背,非常亲昵。 狼和狗其实没什么区别,狼更加凶残罢了。 天亮了,一千号刚训练出来没多久的中东军如一帮装备精良的武装土匪一般冲了上来,上官秋早在等着他们过来,她下令道:“我们的弹药不足,把他们放近了打。” 灰狼和鬣狗一组,从东侧冲了出去,一波快速移动,直接跑到了敌人的外围,一听正面响起了枪声,他们也迅速开火了,距离不足一百米,子弹打出去是标准的直线,子弹拉出一道道金光,撞入了这帮人的身体。 可是灰狼和鬣狗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认为徐清几个人能在几十万人的进攻当中冲出来,他们对付不到一千人是小意思,但是在打起来,他们才发现,他们在战场上和正规军作战,一对一没问题,一对二也没问题,但是在这种脱离退伍,以两个人为战斗小组的情况下,三个人就能和他们打个平手。 徐清能打千军万马,是因为他拥有重武器,能够把重武器放在最有作用的地方,用最强大的火力,收拾他们最庞大的兵力,用最精锐的战士,打掉他们最强悍的火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没有谁比徐清对战场更加敏感。 灰狼和鬣狗二人吸引来了更多的敌人,当场便被敌方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连撤退都没办法,灰头土脸。 好在整夜的布置,此地遍地是威力巨大的土地雷,小鹰看到灰狼和鬣狗二人不行了,改变原计划,先打爆了他们二人这边的地雷,让他们有机会退回来。 上官秋带队在外面移动,点杀了不少,炸死了不少,可是迫于敌人的数量还是太多,他们只能退守回屋子里,借着石头墙为掩体,一点点地打反击,防御战最没意思,也最难打。 大家的弹药越来越少,上官秋渐渐着急了,通过无线电对姜尚武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姜尚武在临时建立的指挥地点也是心急如焚,却只能回应道:“快了,再坚持一会儿。” 而这时,有两架武装直升飞机过来了,大大的螺旋桨带起地面一片灰尘,上官秋道:“有两架飞机过来了,是我们的增援吗?” 姜尚武通过华夏北斗看到这两架武装直升飞机,上面任何标志也没有,但是看到他们的飞行路线是从东北亚过来的,他说:“阿姨,飞机来路不明,当以敌人对待。” 飞机很快飘到了上官秋等人的上空,三十毫米口径的飞机机炮子弹落了下来,目标却是那些中东军,一枚子弹就能把他们打成碎片,他们玩儿自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威武过。 朱佩眯眼望着飞机,道:“这有点儿神奇,上面是一帮什么人?该不会是国家或者小清直接越过了咱们这些负责人来增援我们了?” 上官秋道:“肯定不是,东欧平原战役,南非战役,桑扶国本土登陆作战,国家不过再抽调力量了,大家注意了,中东军被这两架武装直升飞机逼退了,看他们要做什么。” 飞机落地了,机载重机枪和机炮炮口对准了他们,飞机里的人开始喊话,“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桑扶语,把你们得到的资料交出来,否则,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飞机开了一炮,石头墙被炸出了一个缺口,机炮也开火了,石头墙上面全是成年人手掌般大小的弹痕,如此强劲火力前,上官秋等人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如果人家一炮将这里炸平了,他们将再无掩体。 小雀靠在墙边,手持一把手枪,道:“这种情况,徐兄弟在会怎么打?” 上官燕扯开了微笑,道:“他能打得准,或者是直接冲上飞机,直接把那些人做了。我也能直接把他们做了,可是我一行动,人家一开火,一个制导导弹过来,会直接将你们炸飞了。” 这时,上官秋朝着外面的人喊道:“好,我交给你们!”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灰狼道:“上官阿姨,你们三个完全有能力撤离,我们阻挡一下,您先带资料走!” 年近五十的上官秋如三十多般,即便穿着军装都尽显华贵,身材更如二十七八,她根本不听灰狼的话,从掩体中站起来,将突击步枪扔到了一边,举着资料大步迈出战壕,桑扶人一名军人从飞机上跳了出来,端着一把突击步枪小心地走到上官秋面前,将枪口顶在了上官秋胸口,这个桑扶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接住上官秋手里的资料,反而先在上官秋的脸上的打量,然后绕到了她的身后,用手枪指着她的后脑,道:“你和我们一起走。” 上官秋没有反抗,一步一步朝着武装直升飞机走去。 飞机上的一些桑扶人谈笑道:“看来华夏人里出色的,只有徐清和他的团队,其他人,不过如此。” 上官秋身后那个桑扶人把手放在上官秋肩头,却没有推搡,嘴里轻飘飘地喊了一声:“快点儿走!” 而就在此时,一枚导弹从半空飞来,正中那架威胁着上官秋几人的飞机,火光冲天,上官秋迅速将自己身后的桑扶人拽在了自己的身前,借用他的身体和防弹衣阻挡爆炸冲击,耳机里终于传来了付星的声音,“上官阿姨,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们挡着。” 第六部队战士终于到了,一架武装飞机护航,六名第六部队战士从运输直升飞机上索降下来,精准的枪法将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乃至可能威胁到他们安全的枪手统统击毙。 第六部队战士苦练杀人技,在此刻,终于派上用场,彼此配合默契,火力替补严丝合缝,台下十年功没有白用。 驾驶飞机的是付星,在地面带队进行突击的是武颂,两个将门之后,承担起了战场的一片天空。 第六部队在战场上气到了遮风挡雨的作用,上官秋不再担心背后,开上了武颂帮打下来的两辆装甲车迅速赶往姜尚武位置。 车子非常之快,这哪里是装甲车啊?就是飞机,飞得太低了。 这一路,本来能够非常安稳,可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然打来几颗炮弹,是改装后的坦克的一百六十毫米榴弹炮,四面八方全是大灯,上官秋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劲,中东没有这样的大灯。”上官秋已经将资料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优盘,她将优盘藏在了上官燕作战靴的鞋底,道:“丫头,无论如何,保护好这个优盘,这是咱们追踪咱们洲际导弹发射密码的关键线索。” 这时候,一队正规军过来了,穿着美洲军装,而且是一队白人,他们端着枪指着就过来了,上官秋带队将枪口指向地面,对来人喊话:“你们是美洲哪个部队的?” 他们看到了上官秋,放下了枪,一个白人上前敬礼,道:“我们接到上级命令,过来帮你,请跟我们走,贵国姜尚武正和我们在一起。” 上官秋目光微眯,现在秦毅将军在世界安全联盟,那里有美洲军人的最高统帅,非常历史时刻,美洲会全力协助华夏,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也可能是在玩儿阴谋,他们自己也想得知华夏毁灭性武器的位置,得到它的发射密码。 总之,上官秋知道这帮白人以这样的方式逼停自己的队伍,心怀鬼胎。但是,他们不能在这里和这帮人交火,看这个架势,至少是一个装甲营,根本打不动,上官秋马上命令大家:“跟他们走!” 前后左右都有坦克,上官秋一旦有所动作,他们这几个人马上灰飞烟灭,这次行动,可真是一波三折。 姜尚武那边忽然之间追踪不到了上官秋,有些担心了,急忙联系了身在长安国的沈一和华夏特工的领导,他们启用卫星,看清楚了上官秋被一帮白人带走了,信息传到了世界安全联盟,美洲最高统帅大惊失色,道:“不好,有麻烦了,他们是诺斯克,是我们美洲军队的背叛者。” 沈一得到了这个消息,道:“糟了,诺斯克,年少时服役于美洲海军陆战队,后来成为了美洲最隐秘特工,是出问题会删除档案的那种,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非洲局面影响了心智,带着整支部队叛变了,曾制造了四枚毁灭性武器,被美洲追踪回两枚,被欧洲追回两枚,可始终没抓到这个人,他的能力,堪比第六部队,这个人对毁灭性武器情有独钟,看起来,他对华夏的毁灭性武器,也是情有独钟。我觉得,单靠上官秋他们,够呛了。” 华夏特工领导说道:“实在不行,让澹台清泉过来吧。” 沈一揉了揉太阳穴,道:“曾经我们第六部队也没把诺斯克放在眼里,小清在整合北非,慕容新德在整合中非时,这小子无处遁形,南非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以为他是被哪支战斗小组干掉了,后来在中东,第六部队也看到他曾和冰清交火了,冰清赢了,我以为这人死了,但是没想到,他活到了现在,还拥有了自己的一支部队,这种百败百战的领军人,现在第六部队和他正面刚一下,我们能赢,但是惨胜。必须把小清调过来。” 通话的时候,总决策部也在进行视频指挥,这次毁灭性武器发射密码丢失,太重要了,发射密码,也称之为触发器,他们不需要打进去,只要靠近到五百米范围之内,就可以设置地点,然后发射。 这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格局,总决策部老将军们说:“同意!” 沈一道:“咱们分析一下南非战役的进程,小清所处的马达加斯加岛位置的战略意义,就是阻挡澳洲的桑扶人进攻,和指挥南非战役具体执行。” 总决策部老将军说:“找个人代替他吗?” 沈一道:“现在我们只要把我们眼前这个麻烦事情的具体情况告诉他,让他自己权衡。他也知道诺斯克这个人,他知道怎么做。” 总决策部命令道:“执行吧!” 他们联系不上徐清,但是,他们能想办法联系上鱼回雁,然后通过鱼回雁将这个消息告知徐清。 此刻南非战役已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抢占战略要地,鱼回雁在监控所有的大数据,然后回馈给徐清,徐清再针对一切打的不好的连队做出具体的指挥,因为抢占战略要地的人全是黑哥们儿,除了粟青天没有一个真正合格的指挥官,徐清必须要这么做,只为减少伤亡。 这个战略要地的抢占一旦结束,南非战役的全部,就可以交给薛飞指挥,他能专心占据马达加斯加岛。 现在澳洲的桑扶军队还没有动向,是因为桑扶人还幻想着这场战争他们不会失败,这个关头,徐清接到了鱼回雁的消息,有点儿气,一不是气他们把老妈派过去了,二不是这个一直没放在心上的诺斯克出来在关键位置上扎了一枚钉子,而是气上级在这个时候才把华夏毁灭性武器发射密码丢失的情况告诉自己。这个事儿太大了,自己必须要过去,这里得放个能代替自己的人。 唐妮,是徐清第一个想到的人,徐清也马上给总决策发出请求,是时候把唐妮还给自己了,但是,唐妮却因伤休养,徐清才知道唐妮挨了一枚坦克穿甲弹,徐清对着总决策部吼了一声:“让姓赵的给我等着,我把我的人派过去帮他,她却让自己队伍的穿甲弹干了一炮,这个仇老子得报!” 徐清没挂电话,张楚看着他,道:“你过去吧,你在这里也不过多杀几个桑扶人,这场战争,已经远非多杀几个桑扶人能解决的了。” 徐清道:“我在这儿,咱们自己人能少死几个。” 徐清陷入了沉思,拿起了电话,道:“总决策部,把熊伟给我送过来,马达加斯加岛,需要他来指挥防御。” 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全懵了,道:“熊伟?徐清,你是认真的吗?” 徐清说:“认真的……” 第0884章 想不出来 上官秋等人被带到了诺斯克的总部,到了才知道,出去“接”自己的不过冰山一角,他这里有足足一个旅。 他们的眼睛如摄像机一般,迅速记录这里的地势,环境和火力部署。 进入大营之后,至少有几百把枪对准了他们,诺斯克道:“华夏军人,现在,该把你们的枪,交给我们了吧?华夏军人一个都难以对付,两个就能打一场战争,七个,就只能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我可不敢让你们手里有枪,如果你们可以放下,我们双方谁都不会死,如果不放,我相信你们能打掉我们至少一个团的人,但是你们还是要死。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 诺斯克站在了上官秋面前,握住了她的枪,道:“军人,总是会被派去干一些肮脏的活,双手沾满鲜血,女兵,华夏特工,咱们聊天的时候,不要再用这些冰冷的武器了。你也不要试图控制我,用华夏的话说,叫擒贼先擒王,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我们一直在失败,一直在战斗,在中东败给过姚文青,可是他也拿我没办法,我们只想要一片安居乐业的土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我们不想再被驱赶,所以,想把华夏的毁灭性武器控制在我们手里,我们不受威胁,便不会用,相信我。” 灰狼道:“你听好了,老子双手是沾满了鲜血,不过每一个华夏军人,华夏特工,干的都不是什么肮脏的活,我们在保卫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人民,我干掉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人。” 诺斯克把目光放在了灰狼的身上,道:“也的确是,华夏军人插手的地方,从来都是一片繁荣,但是,你们要理解我,我真心不愿意让你们死!” 上官秋看了看眼前这个局势,就算一尊铁观音想出去,都得被磕掉一块儿,得想办法带所有兄弟们都出去。 上官秋把枪交了,诺斯克道:“good!” 然后他将上官秋等人的手腕儿绑了起来,他说:“因为我想睡个好觉,别试图挣扎,你打不开,这是美洲最新的科技,美洲,呵呵,这些科技本来可以造福人类,但是他们热衷于用最新科技对付人类。” 上官秋就这样被带走了,可是她心里没一点儿波澜,上官秋和朱佩心里也毫无波澜,只有小鹰小雀,鬣狗灰狼心中在合计,这下麻烦了。 —— 华夏北方,京城,骤雨初歇,总决策部派人把熊伟带了出去,这些年熊伟一直在被关押,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关押,而是一种软禁,他和蝴蝶生活在一起,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平静。 终日与山野作伴,这几年,熊伟的性子已经全然变了,实际上,从他跪在徐清面前的那一瞬,就已经大彻大悟,经历了五千年辉煌,五千年腥风血雨的华夏,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土地,尤其是作为曾经为国打过仗的他们,尤其不可以只看到自己的利益。 败给徐清,他曾经会想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家世曾比徐清辉光很多,徐清不过是部队养大的一个孩子,这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熊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见自己,看到了军车之后,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军队找自己做什么,直到被带到几名老将军面前,老将军开门见山道:“相比现在世界战场格局,你都知道,南非战役,东欧战役……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我们华夏毁灭性武器的发射密码被盗取了,需要徐清去处理,需要一个人去南非战场替代徐清。” 熊伟道:“我去吗?总决策部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是总决策部的决策,而是徐清的要求,他觉得,你能顶替他的位置。”一名老将军起身,道:“当年,你们还小,我们从未把你们这帮年轻人的争斗放在心上,现在,我们老了,开始发现你们这帮年轻人的才能,可是因为你的错误,我们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才华,但是徐清要求你去,说明他足够相信你的才华,我们也能看到。” 熊伟道:“我去,如果不是极端需要,徐清不会让我过去,问题是,你们相信我吗?” 老将军道:“我们不相信,就不会同意徐清了,你的爷爷是我们的战友,我相信他若是活着,照样是华夏战场上的一把尖刀,可惜……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那边比较急,你去挑选装备,然后坐波音去中非,从中非到马达加斯加岛,具体要做什么,让徐清告诉你吧。” 熊伟虽然接受过严格的军训,但他从头到尾不是个军人,所以他没有敬军礼,转身离开了。 熊伟被运到马达加斯加岛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徐清重新集结好了部队,亲自迎接熊伟到来,在这里,除了普通士兵,几位领头人没有人不知道徐清和熊伟的恩怨,不过他们对熊伟不是那么怨恨,因为在他和徐清对峙的时候,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不过洪剑和朱柔几个人是根本不会听从他的命令的,徐清也想得到,所以他说:“我和熊伟曾经是有私人恩怨,但是打仗,所有的私人恩怨都应该放下,况且,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解决了,从现在开始,南非战役,我遥控指挥, 马达加斯加岛防御战,交给熊伟指挥。我得走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朱柔嘴角扯了扯,道:“熊伟,你最好拿出来当年对付我大哥的阴谋诡计,来对付小鬼子,要是胖爷看到你有一点儿手软,胖爷割了你!十年前,胖爷打不过你,现在,胖爷一根手指头就能怼死你!” 徐清道:“别废话,熊伟,你和我来。” 徐清和熊伟朝着飞机的绳索走去,徐清对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只将敌我双方的态势大概说了一遍,就要上飞机了,熊伟道:“徐清,你为什么相信我?” 徐清回头笑了笑,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我,身上留着华夏的血。和桑扶人的仇,是每一个华夏人的仇!” 徐清迅速抓住了那根把熊伟放下来的绳索,随着飞机离开了这里。 或许是找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意义,熊伟的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有了一种为国家而战的热血沸腾,他回头看向朱柔,道:“胖爷,你指挥,我辅助。” 朱柔摆弄了一下龙尾刀,漏出一个血腥的笑,道:“这声胖爷喊得舒坦。” —— 中东,上官秋有七个人被带进了监狱当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面,还有一根根碗口粗细的钢制栅栏,上官秋上下打量了一眼,双手一撑,那根诺斯克说怎么都断不了的套子就断了,但是还装模作样地套着,上官秋和朱佩做了同样的动作,小鹰和小雀舌头一番,取出了嘴里藏着的刀片,割开了套子,灰狼和鬣狗的家伙事儿藏在鞋底。 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关得住他们。 诺克斯来了,坐在了他们的面前,依旧一副绅士的样子,道:“我也不想打搅各位休息,但是我挺急的,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你们服役的部队,军衔,还有你们准备找回你们的密码的方式,我大概知道,美洲已经把重要线索放在了大数据里,密码,你们应该得到了吧?” 上官秋笑道:“诺克斯,我不是军人,但我是军人他妈,我奉劝你,得到我们的身份,得到那份资料,对你没什么好处,如果现在你选择和我们合作,战后,中东或许还有你的一片立足之地。” 诺克斯道:“看得出来,你的气度不凡,孩子也一定是个将才,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两个,是打杂跑龙套的。”他是指鬣狗和灰狼。 诺克斯站起身来,道:“这个世上,我连姚文青都不怕,我还怕谁?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好好想想,说出来,或者交出来皆大欢喜,否则,我会只留下一个人,然后折磨他。” 上官秋道:“说明,你还是挺怕姚文青的。” 诺克斯晃动着身体,指了一下上官秋,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看守,也没有摄像头,不过是诺克斯的手段,是想降低他们的防范心理,但是外面有监听设备。 但是诺克斯绝对想不到,华夏有许多方言俚语,他们再强的翻译,也听不懂。 上官秋说:“这片基地的基本水平和中东军一样,人力充足,科技不足,是一个施展个人战斗能力的好地方,但是有一条,万万不能和敌人成批量的重火力面对面,除了朱柔那小胖子,咱们都扛不住一炮,但凡敌人有干掉我们的迹象,务必先下手为强,但是大家放心,我们绝对不是孤军作战,一定有增援,所以,我们要拖延时间。” 说着,上官秋看了一眼上官燕,道:“丫头,你还是紧张啊!” 上官燕咧嘴笑了笑,道:“不紧张了,只是忽然想到,小清的作战环境是这样的,有点儿难受。” 小雀道:“阿姨,您说,他要是在这儿会怎么办?” 上官秋道:“这我真想不出来……” 第0885章 在我手里 徐清乘直升飞机来到了长安国上空,飞行员道:“徐帅,我们已经到达长安国上空,准备降落。” 徐清道:“燃料够不够到婆罗门?” 飞行员道:“足够。” 徐清道:“去找西部战区赵司令。给下面等我的首长和战士们示意。” “是!”飞行员将直升飞机悬空,摆动机头对下面的军人示意,然后离开。 徐清来了西部战区,降落之后,看到了从赵司令往下的军官们都在那里等候,他下了飞机,摘下了墨镜,挥手拢了一下头发,对赵司令敬礼,情绪不太好地说道:“赵司令,一直在穷乡僻壤活动,没有军容,别调理啊。” 赵司令道:“我哪儿敢挑理?你这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徐清上前从一个尉官的衣服里摸出一盒烟来,点燃,仰起头道:“不敢,我哪儿敢啊?我怕您这个大战区司令用穿甲弹轰我,我们家胖爷没带来,没人能给我挡炮!” 赵司令道:“行了啊,别阴阳怪气的,就是个意外。” 徐清道:“老司令,你也够了哦,还不赶紧带我去见她?” 赵司令看着徐清如电的眼神,也没啥不舒服的,就是有些可惜,心想着,徐清要是能留下帮自己打两仗,多好啊?! 徐清见到了唐妮,见到之后,心情便不是那么压抑,因为唐妮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唐妮穿着病号服,不施粉黛地在摇椅上晃来晃去,手边是葡萄,一颗一颗地往嘴里放,日子挺滋润的。 徐清迟迟没进去,就等着唐妮站起身来,看看这丫头是哪儿有问题,这么久了还在疗养,一直等她站起来,徐清才看到,腿还一瘸一拐的,应该是韧带出了问题。然后徐清看到唐妮使劲儿往自己的腿上敲了一棍子,几个医护人员跑了过去,扶起了唐妮,道:“唐将军,您这是何苦呢?” 唐妮起身摸了摸脸上的汗水,道:“丫头,你不懂,我这韧带是错位了,开刀会有后遗症,我还不能让它长好,只能等我大哥来用他的推拿手法复位,明白吗?” 徐清满肚子心疼,上前把手放在了唐妮的头上,唐妮条件反射地要反手进攻,一回头看到了徐清,“呀”的惊叫出声,然后就眼泪汪汪的,徐清咧嘴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道:“啥情况,咋还能让穿甲弹给怼一下?” “欧阳铁柱来当兵了,这小子可是生猛的很啊。” 徐清让唐妮坐好,把疗养院最优秀的医生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学习自己这个老师公传下来的推拿手法,非常神奇地让唐妮复位了以后,徐清站起身来,道:“再修养个三五天就好了,妮子,好了之后,马上去东欧帮助冰清作战,明白吗?” 唐妮道:“都要把我憋坏了,这回一痊愈,非得把他们搅个天翻地覆!” 徐清拍了拍唐妮的肩,道:“我看欧阳铁柱那小子的本事,打下来婆罗门之后,如果这小子不能有点儿出色的功勋,我就把他毙了,我该走了。” 徐清没有和赵司令打招呼,登上了运输飞机,和自己的一辆军车一起空投到了距离诺斯克基地外三十公里的位置,大雨天,四面荒芜,丝毫没有一点能见度,换个人来也拔剑四顾心茫然了,徐清则不然,响亮地吹了久久长长的一声口哨,带着真气走了很远。 一直到了附近的山脉最高处,两只年迈的海东青顿时竖起了耳朵,振臂高飞。 就在徐清不远处,付星和武颂带队狂奔,七人战斗小组,在雨中狂奔,身后有追兵,他们却不知道有多少,只想快速脱离战斗,尽早增援上官秋,可是有战士不愿跑了,在后面侦查了一下敌人,马上回头对付星报告道:“队长,后面只有三十个人追我们。” 付星顿时停下了脚步,眼睛瞪得牛大,叫道:“第六部队最出位的小队被他们中东军三十个人追着跑了将近八十公里?我草他妈的!原地散开,等他们上来!我草他妈的!” 徐清远远地便听到了枪声,是华夏06a式突击步枪,他马上知道附近有第六部队的战士在进攻,听枪声,不过十公里,徐清迅速上车,赶往了交火位置附近,他看到了第六部队战士阻击敌人的样子,心中给打了一百分,这一批年轻人,足以撑得起第六部队的明天。 为了快速解决战斗,徐清端起一把狙击枪来,对准那寥寥无几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解决掉他们。 付星在外面看着,双眼直冒光,叫道:“是谁开得枪?这枪法神了啊!” 武颂不像付星那般张狂,一直非常冷静,他说:“子弹是从我们身后两千五百米外飞来的,是我们的援兵。” 付星马上端起望远镜朝着身后望去,看到一个人叼着一根烟,靠着一辆装甲车,简直就像个战争怪物一样,付星顿时哈哈大笑,道:“妈的,是徐帅,徐帅来了!兄弟们,别管这帮孙子,直接走,徐帅不会让我们掉一根汗毛。” 付星七人马上从掩体当中跳了出来,朝着徐清的方向跑来,徐清见状笑了笑,嘀咕道:“这帮混小子。”他迅速认真地将枪架在车顶,无间隙开枪,敌人连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进攻? 三十来个敌人,不过分分钟的事情而已,付星和武颂冲到了徐清面前,敬军礼,徐清回礼,道:“打得不错!” 武颂道:“您亲自过来了,说明情况比我们看到的还要糟糕。” 徐清道:“不,情况比你们想的还要糟糕,走吧。” 苍鹰已经飞来了,徐清看着他们盘旋的方位,上车,战士们全部爬上了装甲车顶,在瓢泼大雨中,跟随苍鹰去他们的目的地。 诺克斯再一次出现在了上官秋等人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上官秋等人,道:“看来你们还是打算守口如瓶啊,那就不怪我了。”他将灰狼从监狱中带了出去,上官秋说:“诺克斯,我奉劝你一句,注意底线,我们几个,不是你理解的常规意义上的华夏军人,我们也许必须想得更可怕。” 在此刻,诺克斯终于说了一句实话,道:“再可怕也不是徐清吧?” 一名胖乎乎的战士将诺克斯带了出去,站在了雨中, 诺克斯远远地坐着,看着,看着胖军人将手枪顶在了灰狼眉心,诺斯克道:“小子,告诉我你的军衔,告诉我你服役的部队,我再给你个机会。” 灰狼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胖战士,道:“军衔,华夏军人;服役部队,华夏军队!” 说完,灰狼迅速握住了眼前胖战士的枪,往下一压,一枪打在了胖子的腿上,抢过了枪,打穿了他的喉咙,而后,他靠在已经死透的胖军人身上,连续几枪干掉了周围的敌人,没有子弹后,将弹夹放出来,直接从尸体的腰间挂上一个弹夹,用后脚上膛,继续开枪。 诺克斯到现在都表现的非常冷静,站起身来,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部队过来。” 本身他身边有副将,可是再扭头看,副将已经死了,然后觉得脖子一凉,发现脖子上放着一把军刀,他不敢动了,在他身后的是上官秋,她说:“看看咱们今天谁能赢!” 诺克斯拼死往空中放了一颗信号弹,咧着嘴笑道:“今天你们谁也出不去。” 果然,信号弹一响,四面八方涌来了敌人,子弹咻咻地打了过来,上官秋等人用抢来的兵武器进行反击,不多时就留下了一地尸体,诺斯克被上官秋踩在脚下,叫嚣道:“看来,你们还是想全军覆没呀,你一定不了解我诺斯克的兵 有多大的一意志。” 雨中,上官秋长发已然全部湿了,雨水顺着脸颊流下,道:“诺克斯,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徐清!你敢抓我?” 诺克斯的脸上顿时没了轻松,再一抬头,发现营地四面发起了爆炸,火光冲天,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并不是坦克大炮开炮的动静,明显是营地内部发生了连串的爆炸,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连上官秋都不太清楚,直到头顶上传来个声音,“妈,表姐,你们在这儿吗?”上官秋漏出了笑容,道:“在这儿呢,他们的主帅在我手里。” 诺克斯颤声道:“徐,徐清?” 第0886章 挺开心的 徐清带付星七人来此地后,他利用苍鹰弄明白了这个基地的地形图,然后指挥第六部队的战士们找到武器库,用他们的炸弹覆盖了他们的整个营地,然后集中爆炸,定点清理。 偷袭,徐清向来干得非常彻底。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迅速落地,端着一把大口径重机枪的清理残敌,然后吼道:“无论谁在,都可以出来了,进行清理。” 徐清扛着重机枪来到诺克斯面前,直接将刚打了一梭子子弹的重机枪枪管怼在了他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说道:“诺克斯,在非洲老子没工夫管你,在中东老子没工夫管你,现在,你来耽误老子们办事儿了,你说你是不是浪吹的?老子欢迎你的人来报复!” 诺克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徐清,嘶吼道:“徐清,徐清,不知者不罪,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帮你打姚文青。” 上官秋道:“我早和你说过,我们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就是不听呢?” 徐清拿起了枪管,冷冷道:“跪下给我妈道歉!” 诺克斯就那样跪下了,连连磕头。 徐清看向母亲,道:“解气了?” 上官秋点点头。 徐清扣动的了重机枪扳机,将诺克斯打成了筛子,这时候三辆装甲车闯了过来,是付星和武易他们开的,徐清将重机枪扔到了一边,顺手捡起了一把突击步枪,道:“老妈你上第一个指路,其余人随意,快速撤离,诺克斯的这帮狗腿子很能打的。” 小雀登车时看了一眼徐清,叫道:“兄弟,真开心你能来。” 徐清也乐呵地回应道:“兄弟我也很开心见到你,好久没并肩作战了。联络密码53322,请求他们对73589地区导弹覆盖。” 灰狼要关车门,听到徐清的声音,叫道:“兄弟,这么狠的吗?” 徐清道:“必须给世界上的散兵游勇一个警告,敢抓我妈,就是这个结果。” 队伍很快脱离了战场,他们到达了姜尚武等人借助美洲人的设备和位置布置好的指挥部,是一辆装甲火车头,从北往南移动的。 暗夜中的平原上,战士们一个个地冲上了火车。恢复了原本的行动计划。 姜尚武和林涛见到一个人也不少,大大地松了口气,徐清进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看到萧若冰,道:“冰姐你也来了。” “来了!” 上官秋迅速将密码交给一个美洲少校手里,一个身材高调,黄发闭眼的白种姑娘,她说:“华夏人的效率真是神奇。”然后对徐清敬礼,道:“你好徐帅,我是卡瓦,上级派我和我的小组全力配合贵国追回丢失的东西。” 看年纪,卡瓦比徐清要大一些,徐清也知道这个女子,她在第六部队也有相当一部分的资料,徐清说:“我知道你,你在美洲的保密权限已经可以直达军队最高统帅部了吧?” 卡瓦诧异地看着徐清,徐清笑道:“所以我知道你的能力,谢谢你能来。快工作吧。” 卡瓦耸了耸肩,快速将密码输入,获取了资料,是卢卡斯的一次秘密会议。他在对他的部下说教,他说:“这个世界即将走到终结,我们中东人的工作 ,就是预知未来,我们中东人,就是世界人类的主人,怎么才是主人,把世界上几十亿人口的生命,当做游戏,可是这几十亿人要怎么处理?我们就要让人类毁灭,世界毁灭之后是什么样的……” 徐清靠在那里看着,道:“没想到姚文青的部下用这种方式给他的子民洗脑,姚文青没有告诉他的子民这个世界在神的手里,让他的子民把自己当做神了,再让他的子民把其余生灵当做他们的对手,难怪一个个这么不怕死。” 上官秋道:“看起来,就是卢卡斯主导的这次行动。” 卡瓦道:“卢卡斯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是一个毁灭性武器极端分子,他曾反复和美洲因为毁灭性武器交手。” 徐清道:“别说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我还小,看看还有什么资料。咱们要怎么追。” 萧若冰道:“卢卡斯是这次事件的主谋,玛瑞斯是他的助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是要破译咱们家伙事儿的位置,和层层密码,这些东西的位置,咱们不知道,徐帅是知道的,小清,你要不要首先靠近跟进一下保护措施?” 徐清摇摇头,道:“不能够,不能小看了这帮中东军的佼佼者,跟进保护,可能会给他们引路,他们去哪儿,我们抓捕,除了卢卡斯,玛瑞斯,我们还有目标吗?” 卡瓦道:“资料显示,他们拥有一个针对性任务的队伍,共四百六十七人,我们的特工得到了他们详细的名单和人员资料。” 徐清点点头,道:“现在我们的人手充足,有第六部队战士,特工兄弟,四百六十七人,可以具体地安排给个人,卢卡斯和他的左膀右臂玛瑞斯对吗?这两个人交给我。大家在行动的时候,注意确认一下发射码的位置,现在可以让大家辨认一下发射码的样子,以及识别真假的方法。” 徐清站起身来,道:“兄弟们,四百六十七人都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可能有找到我们目标物的宝贵的情报资源,我们会有后援,会有帮手,但是战斗,依旧是艰苦的,是艰难的,我不要大家全力以赴,我要大家百分之百,务必,完成任务!” “是!”在场华夏军警对徐清笔直站立,洪亮答应。 徐清看向了卡瓦,道:“少校同志,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做指挥部,其实我们也有安全的地方,但是通讯技术,我还是相信你们的。” 耸肩似乎是卡瓦的一个标志性动作,她说:“ok,为了避免在这次涵盖了世界三分之二地区的战争中,美洲失去华夏这么一个强大的帮手,我们无条件全心全意配合你们。” 移动指挥部到了中东东南地区,小溪里亚半岛的南部,山涧当中有美洲从上世纪就已经开辟的一片准备做指挥部的地方,本来是一片死火山,让美洲弄成了一片活火山,没人敢靠近,没有人知道,这里会有美洲的基地。 徐清到位之后就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句:“美洲进攻别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因为他们是真的下功夫,但是抵挡别人突然袭击却不在行。” 卡瓦道:“华夏的年轻将军说话这么直接吗?” 徐清笑道:“我是在夸你们呢,我们华夏的进攻别人就不在行,但是防御能力非常好。” 本来卡瓦在和徐清交流的时候都用中文,在徐清离开之后,卡瓦用英文嘀咕了一句:“一个邋里邋遢的猴子,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华夏最出位的将军,该不会是个间谍混进来了吧?” 这话让上官燕听到了,她也没生气,只是打量着徐清,这孩子直接从马达加斯加岛赶了过来,估计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她走到徐清身边,本来想帮他洗一洗换一身衣服,结果徐清说:“冰清的战场就在北边呢,不足一千公里,这边的桑扶人是第一批运过来的,训练有素,能打硬仗,这块儿硬骨头,在妮子过去之前,冰清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徐清脚尖轻点,飘向山巅,驻足遥望。 上官燕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然后立在了徐清的身后,说:“我听说,俄斯陆军打得不错,他们估计很快能帮冰清打这一仗。” 徐清道:“不会,俄斯陆军如果打得好,瑞兹德就会将大西洋的兵力收缩回来,美洲会和俄斯陆军趁着这个机会打夹击战役,稳定欧美战局,东北亚的七十万桑扶军,还得咱们自己打。” 上官燕道:“真的是世界团结起来了。” 徐清道:“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这么做,有一个原因,是想尽快解决掉自己眼前的战争,去驰援别的战场,存在一个战后新格局的部署,俄斯地区和美洲的争斗依然存在。放眼大格局,我原本觉得,战后会呈现一个,华夏,美洲,俄斯地区三足鼎立的模样,但是在南边转了一圈,发现那边太远了,根本够不着,咱们要用点手段,把世界变成一个春秋五霸的局面。华夏,美洲,俄斯,非洲,澳洲,五个大地区稳定繁荣,也许能实现和平发展一千年。” 上官燕顺嘴就道:“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然后问鼎天下?” 徐清摇摇头,道:“我心里想的的确是和平发展一千年,未来,不知道咱们华夏能不能出现一个如始皇帝般的雄主。” 上官燕还要说什么,徐清急忙打断,道:“姐,言尽于此,有些事儿不能再提。” 这时候,上官秋上前了,双手捧着徐清的脸颊,眼眶红红的,说:“儿子,辛苦你了。” 徐清开心道:“打小鬼子,其实挺开心的……” 第0887章 会开枪吗 徐清将追捕四百六十七人的命令交代下去之后,大家便迅速动身了,这事情耽误不得。由华夏特工和第六部队将联手执行。 徐清将朱佩送了回去,请她务必保护好小姨的安全,无论她在哪儿,都需要朱佩的保护。 徐清本人先按兵不动,敲山震虎,先看看卢卡斯是什么反应。 他就近研究了一下东欧战局,俄斯陆军冲击东欧平原的确打得不错,徐冰清和七十万桑扶军两军对垒,不知道徐冰清准备一个什么打法,南非那边也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和家人在一起,徐清轻松很多,其实此刻开始,三个地区的战斗还都没有见分晓,徐清便 隐隐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徐清再不会盲目自信,他只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卢卡斯,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姚文青是对手,但姚文青若是回来,婆门国连半个月也撑不住,便会被西部战区完全占领。 他不敢。 徐清在还在冒着烟的火山下面找了一处足有四十度的温泉清洗了一下自己,剪了剪头发,刮了刮胡子,一如年轻模样,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再回指挥部时,便惊艳了众人。 上官燕着重看了一眼卡瓦的表情,这女子眼里几乎要冒出小星星来,她满足地笑了笑,最烦别人对徐清指指点点,最喜欢别人说徐清一句好。 徐清坐在指挥桌前,主要观察三台电脑,东欧战局,南非战局和敌后追踪战局。 除了这些,徐清知道郑少棠将军带了五十万长安国战士到达了中东,步步蚕食,层层推进。 事情多凌乱,极其靠近东欧战局的徐清大脑还是能有条不紊地快速运转。 能配合徐清的通讯兵就是姜尚武小队和林涛小队,曾经的壮年人有些年迈,而曾经的少年人,则在这个战火连天的年代,各方面能力炉火纯青。 鹦鹉负责信息收集,因为出去执行任务的人数较多,每一个都能和总部联网,鹦鹉需要收集出重要的汇报内容,转交给徐清。 在外面,付星和武颂这一支沈一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队伍没有具体任务,他们负责增援。如果他们有收拾不了的战场,郑少棠能直接派遣正规军增援。 徐清在这儿,大家都如有了主心骨一样,只执行一些具体任务便好,他们也都看着徐清的状态,他的手指并没有放在桌面敲打,而是咬着左手食指第二个指关节,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前卡瓦并不愿意靠近徐清多说话,徐清洗尽铅华后,她便坐在附近不愿意离开了,沉默让她这种不喜欢冷场的西方人不太舒服,她说:“你在想什么呢?” 徐清没吱声,看着鹦鹉切过来的一个最先遇到华夏特工的敌人,观察了一下这个中东特工的状态,道:“击毙吧,这是个跑龙套的。” 随着视频内枪声一响,卡瓦的身体抖了一下,额上有汗珠。徐清眉头皱了一下,沉思片刻,道:“我在想,前线的战士们在想什么。” 卡瓦再一次耸肩,道:“有什么用?” 徐清说:“军事才华的充足与否,会绝对一场战争的胜负,但是所在位置的不同,也会影响沙场将领的思考方式,所以,华夏才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古训。” 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卡瓦和徐清的一点儿对话,便看出来他们之间的能力简直是云泥之别,帅才和将才之间的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卡瓦摇摇头,道:“不太懂,军人就应该服从命令。” 徐清笑了笑,道:“的确,我们华夏也是一样,军人服从命令,正应如此,指挥官才不能瞎下达命令,你应该懂啊,从你当兵以后的很多次行动里,你不难发现,许多你执行上级命令的时候,都失败了,损兵折将,而你自己下决心的时候,往往能赢。” 卡瓦坐在徐清身边本想调戏一下的,可是没想到被徐清数落了一番,不太开心,徐清看向了她,道:“我知道你爱喝酒,可惜我有好酒,没给你带来。” 卡瓦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徐清说:“美洲军队统帅的秘书,我敢不了解嘛?你为什么喜欢喝酒啊?是不是喝酒可以让你忘了很多心烦事儿,很多清醒时想不明白的事情,醉了,也就想通了?” 卡瓦的呼吸忽然不太顺畅,眼神也有些闪烁,姜尚武和林涛等人对视了一眼,示意身后的战士不要说话,上官燕和萧若冰也嘴角微购。 徐清可不是在和这个美洲人闲聊,无意之中,卡瓦已经被徐清攻破了心理防线,已经在被催眠的边缘了。 徐清接着道:“十年前南非的事情不怪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开枪吗?” 顿时,卡瓦的眼神便得迷离了,瞳孔一个放大一个缩小,徐清把目光放在了他的眼神上,声音悠远,他说:“迅速找你的狙击阵地,目标人物要来了……注意,目标人物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出来了,只是一个孩子,我不给你下达命令,你自行选择,是否射击。” 脑海中已经是另一个画面的卡瓦嘴里呢喃着:“no,no!” 卡瓦带来的工作人员都特别奇怪长官怎么了,要上前,被上官秋拦住了,上官秋悄悄地对那些工作人员说,“徐帅在给少校治心病。” 徐清说:“你没选择开枪,那个孩子可以活下来了,注意,三点钟方向有枪榴弹,快躲。” 忽然,卡瓦的身体一震,嘴里又开始呢喃:“no!” 徐清知道,卡瓦现在已经看到了她放弃开枪,她的战友牺牲了,她的队伍负责保护的一片村民遭殃了,徐清说:“你没开枪,挽救了那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杀了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杀了很多百姓,那些百姓手无寸铁,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孕妇,还有更多的孩子。” 卡瓦泪如雨下,道:“我该开枪的。” 徐清便不再说话,打了个响指,卡瓦惊醒了,徐清笑道:“实际上你开枪了,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情。” 卡瓦抹掉了自己的眼泪,目光复杂地看着徐清,徐清说:“其实我对美洲人没有太多好感,但是对你的印象挺好,因为一件事情可以让你背负十年,说明你是个有原则的人,让我想起了我的露丝阿姨。” 此刻,卡瓦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步履轻盈,一脸轻松,如释重负,她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清说:“等我们胜利了,你退役了,欢迎你来华夏找我玩儿。” 蓦然,徐清的耳机里传来了鱼回雁的声音,她是在非洲南部直接和自己联系的,将近四万公里的通讯,让徐清知道南非战役进入了关键时刻。 鱼回雁说:“粟青天已经完全把米通达山脉占领了,正在坚守,薛飞将军大军到了东非裂谷南段,长安国战士们隆达高原,桑扶军在卡拉哈迪盆地集结,薛飞将军正在进攻赞比西河河口,伤亡惨重,徐帅,你要不要出声指挥一下?” 徐清迅速看了一下地图,道:“赞比西河河口是一个重要通道,桑扶军能以一万人拼掉我们至少十万人,薛飞将军的选择是对的,赞比西河河口打开了,咱们就有更多战术选择,可是赞比西河河口若是打不好,只会是一种添油战术,帮我接一下薛飞将军。” 鱼回雁此刻才有底了,既然薛飞将军的策略是对的,她的目标便只有一个,把那个地方攻下来。 指挥部内,马上转为视频通话,三方面,薛飞将军,鱼回雁和徐清。 没等徐清说话,薛飞将军抢道:“必须攻下来,只要赞比西河攻下来,这场战役至少能提前一个月结束。” 徐清皱眉研究地图,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条通道,山体是整块的坚硬岩石,而且有弧度覆盖,炮火,飞机都吃不上劲儿,只能让战士们往上冲呀,能不能让空降兵从上往下打?” 薛飞将军道:“不能,是斜角,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而且我估计桑扶人有预防空降兵的策略。” 徐清叹了口气,道:“看起来,转折点只能选择在谷口,只要把谷口的敌人强大的火力点端了,咱们才能和敌人打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战。” 鱼回雁道:“徐帅,要不然我去吧。” 徐清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有办法啃下来?” 鱼回雁道:“不能再让华夏军人再冒险了,我总有办法。战场上没有百分之一百撕不开的口子,这可是你教我的。” 徐清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道:“你们便宜行事吧。” 切断了通话,徐清揉着太阳穴道:“不成想南非战役被个赞比西河给拦住了,桑扶人守着的那个谷口,叫半月湾,整个通道就像一个半月,整片地势都高出至少五百米,斜坡六十度,炮的仰角也不够,战士们背着迫击炮进攻,会炸到自己,如果我去会怎么打?” 想了半天,徐清眉头越皱越紧,道:“如果是我,我就不走这条路,围山断水,困死他们,但是,时间不允许呀,多托一天,桑扶军的工事就越是坚固,多出几个像赞比西河河口一样的地段,薛飞将军和回雁会有办法的……” 第0888章 血战河口 姚文青反应异常迅速,在得知诺克斯的军队被徐清偷袭了之后,迅速派人组织,一万人的军队被轰炸了之后,尚存八千,可见这支队伍的彪悍。 姚文青的情报异常灵敏,得知了徐清所去的方向,马上确定徐清就在小溪里亚半岛南段,有一座活火山当遮蔽物。 姚文青给诺克斯的军队洗脑,他们要找徐清报仇,带队长官是个叫林戈虫鳗的悍将,正是他计算到了徐清会覆盖轰炸,及时命令队伍散开躲避。 这支屡败屡战的强悍队伍,一如曾经洪剑带出来的百战百胜的三千人,但是屡败屡战的队伍,更加可怕,林戈虫鳗带领的这八千人,如果称之为是世界常规军队中的第二,敢称自己是第一的,超不出十个部队。 上官秋在付星武颂的掩护下都能被悄无声息地带走,徐清出动,请来了覆盖轰炸,才让他们损失了两千人,这战斗力就可见一斑。 郑少棠先得到了消息,八千人,一个旅的编制而已,他派出去两万人去阻挡,徐清那么忙,他撞见了,便不能让这支队伍去搞破坏,哪想到,两万人伤亡一万人,只留下了对方的一千人头。 要进攻中东,本想那这八千人祭旗,哪想到被人家祭了,郑少棠看着战报,脸色难看至极,杨愣子说:“咱们最初在中东整合兵力的时候,就抓不住这个诺克斯,徐帅想动手的时候,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支队伍,十五年里四处征战,有这样的战斗力,也是合情合理。” 郑少棠什么话也没说,把那两万人的带队长官叫了过来,看他们低头一脸挫败的样子,道:“伤员安顿好了吗?” 一名带兵长官道:“安顿好了。” 郑少棠道:“看看你们的样子,怎么打得过林戈虫鳗?人家是屡败屡战,你们败一次就没信心了?什么玻璃心?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我再看到你们是这个状态,我撤你们的番号。” 带兵长官出去之后,郑少棠忧心道:“一直打仗,总是能看出队伍的弱点,他们当中绝大多数成为不了华夏正规军中的人才是有原因的,有些指挥员虽然是华夏人,但是和华夏正规军相差甚远,看看人家郭卫国旅,打得剩下了几个人,肖贺从一个出色的连长变成了一名令敌人胆寒的虎将,咱们身后的这几十万人,打打中东军还可以,可是碰上这种硬骨头队伍,真的不行,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薛飞将军完全不让北非长安国的军队打头阵,徐帅总是带着咱们打胜仗,受不了失败,他们永远不明白徐帅说的,活着,就有希望。” 杨愣子道:“郑将军,要么我亲自率人去打这个林戈虫鳗。就是头老虎,老子也能崩下他两颗牙来!” 郑少棠道:“不行,客观来讲,林戈虫鳗这支队伍确实厉害,战斗力能赶上西部战区的王牌野战军,咱们不是对手,这是个钉子,得尽快处理掉。” 杨愣子道 :“郑将军的意思是?” 郑少棠道:“怕是得徐帅的鬼字号部队走一遭了……” —— 胡一天将军率队赶往波斯湾时,便将婆罗门和小溪里亚半岛之间踩出了一条光辉大道,娄昭正可以从这条路上带兵赶往徐清身边驰援,她的身边有两个偏将,一个叫袁和生, 一个叫寇迪明,原本是山外山上的带兵将领,在组建鬼字号部队时,他们毅然选择跟随少家主徐清建功立业。 鬼字号部队中,这两员猛将被战士们喊成“鬼字双煞”。 他们骑着马一左一右跟在娄昭身后,一边闲聊一边看着手里平板电脑上的地图,道:“婆门国赵老将军的战术实在是狠毒,本可以再发动几场大战役,彻底解决掉婆门国战局,可是赵司令偏要占土,让婆门国的起义军和婆门军队死战,这东西,非得耗干尽婆门国的人力财力。” 寇迪明道:“更狠的是,赵司令在恒河平原大后方种起庄稼来了,这是不打算走了。” 娄昭回头道:“你们还是多研究研究,怎么收拾林戈虫鳗吧,我听情报说,这个林戈虫鳗曾经是打黑拳的,肌肉如钢铁一般,127毫米的子弹打过去,都卡在了肌肉里面,一拳打死牛,他可不是吹牛逼。” 袁和生道:“大小姐,咱们行军的速度,一定可以赶到林戈虫鳗的前面,打他不在话下,我现在想的是变数,小溪里亚半岛北部就是黑海,如果桑扶人知道少家主在那儿,不惜一切代价去进攻怎么办?” 娄昭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袁和生,你带一万人,直接插到小溪里亚半岛的北边,去一趟达马万德山,给冰清身边留几个人,不插手正规军的战役,只阻挡桑扶人打到小溪里亚半岛。” 袁和生双手抱拳道:“是,大小姐,那我去了。” 袁和生在马上拿起对讲机来,道:“一万鬼击战士,随我去达马万德山。” 军令一下,本在半空飘着的武装直升飞机成队形改变方向,地面军车,身在马上的步兵一同改变方向,气势恢宏,势如海啸。 他们走后不久,远处有战斗机飞来,鬼字号部队的战斗机也一同跟了过去。 娄昭轻声咳嗽,那名无名无姓,如影子一般跟在娄昭身边的保镖出现在了娄昭身边,他说:“大小姐。” 娄昭道:“你先行一步,赶往小清身边,小清,表姐和我娘虽然是当世高手,但身为主帅,他们很容易成为目标,你迅速守在他们身边,听从差遣。” 那保镖道:“那您呢?” 娄昭笑了笑,道:“有一万鬼字号部队在我身边,我要是能出事儿,鬼字号部队就不用混了。” —— 徐清明察秋毫,对于附近地区的兵运情况没有不清楚的,精兵强将,徐清还是不将身边的敌人放在眼里,追踪毁灭性武器发射密码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徐清第一的关注点全在南非的赞比西河河口的战略进攻。 小溪里亚半岛上,徐清一脸沉着,一直在盯着洞穴顶端,卡瓦坐在上官燕身边,道:“徐帅一脸云淡风轻,应当胸有成竹。” 上官燕道:“多和他在一起,你就会发现,他越是冷静,局势就越是麻烦,姐妹儿,祈祷我们南非战役能赢吧,我们赢了,长安国战士们可以西渡大西洋协助美洲作战。” 徐清沉默,指挥部内鸦雀无声,但是赞比西河河口那边却打疯了。 薛飞将军让自己的特战旅上,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要发起二十次进攻,要打出气势来,打出声势来。 特战旅旅长此刻已经派出了第三个中队了,坚硬岩石被打掉了一米多厚,整个山体都变成了红色,旅长一直在算计着兵力,已经牺牲了两千战士,桑扶人被打死一千多,作为特战大队,从来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但是旅长心知道,自己必须打下去,要给鱼回雁争取时间。 此刻,鱼回雁亲自带着两百队员在沿着山体往上爬,也不是怕,是想办法把绳索掉在悬崖顶端,顺着绳索往上爬,负角,两千米之高,鱼回雁和自己的手下做出了类似于抢夺横江铁索一般的奇迹行为。 她们爬上去,顺着月牙口跳到了另一端,本来她们以为登顶之后,就可以往下开枪,可是他们发现,子弹根本打不着,因为有弧度。 鱼回雁往外看去,看着特战大队的战士们尸横遍野,她心里急死了,道:“姐妹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一名小姐妹说:“咱们可不可以往下投弹? ” 鱼回雁道:“两千米高,忽略空气阻力,手雷落地需要二十点二秒,算上空气阻力,和石壁的碰撞,咱们需要将手雷改装,延迟爆炸到四十秒,可是,这样子扔手雷,手雷的落点是固定的,第二枚就难以发挥作用了。姐妹们,咱们从成队至今,就没有一个牺牲,但是今天,咱们一定会出事儿了,咱们要顺着绳索爬到弧度之下和他们打仗,记住了咱们是吊在半空的,完全限制了机动性,把手雷和闪光弹都延迟到三十秒,咱们进攻!” 鱼回雁带着这帮巾帼英雄顺着绳索往下爬去,吊在了半空,鱼回雁往下看着,道:“姐们们,打!” 开火了,手雷闪光弹齐齐扔了下去,一连串的爆炸,在这里的敌人顿时死伤过半,一帮女孩子们终于成为了这片战场的中坚力量。 特战旅旅长感觉到了敌人的进攻弱了,他知道鱼回雁已经得手了,他迅速命令,“特战旅全旅,进攻,进攻!” 战士们疯了,完全疯了,他们和桑扶人本就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眼前死了这么多兄弟,他们一定要报仇。 战士们终于攻上去了,鱼回雁笑了,道:“姐妹们,我们成功了,特战旅比我们想象的要能打啊。” 但是她们很快发现,特战旅的战士们打进了谷内,也不得寸进,鱼回雁仔细观察下方,发现了敌人的一个火力点,是一个纯钢筋的火力点,正面只有一个枪口,顶上也没丝毫空隙,这个口子要怎么打开? 鱼回雁看着另一边,道:“不行,在二十分钟内必须得过去,否则敌人的增援部队会堵住出口,势必又是一场血战。” 鱼回雁命令队伍迅速滑到地面,站在这个火力点顶端,敲了敲钢筋顶端,起码有半米厚,就算是毁灭性武器,也无法直接炸死他们,得想办法把白磷弹顺着枪口扔进去。 鱼回雁很快就笑了,命令手下搬来了两块大石头堵住了枪口,贼开心。 战士们终于上来了,鱼回雁对身边的姐妹们笑道:“咱们又打赢了一场不可能的仗。” 就在这时,她们的上方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爆炸,整块巨石被炸开,落了下来,鱼回雁目光一凛,迅速几脚几掌将姐妹们打飞,在她自己要离开时,被巨石压住了…… 第0889章 死的不甘 无人想到,桑扶人穷凶极恶到如此地步,为了阻挡华夏军人的进路,不惜炸山,他们算准了时机,配置了精密的火药,却没有算准,这是坚硬岩石,落下来就是整块儿,根本挡不住缝隙。 可是,本来能迅速通过的华夏战士却止步于此,他们傻傻地看着压在巨石下的鱼回雁,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要将石头搬起来,可是石头稍微有点儿动静,鱼回雁口中的血就如泉涌。 一帮女将们蹲在鱼回雁面前,哭泣着喊:“鱼姐。” 在战场拼杀的人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死,那不现实,但是从未有人考虑过,在枪声停下之后,还会有人牺牲。 鱼回雁身体已经麻痹了,丝毫感觉不到疼,但是她明白,自己将死在这里,她不怕疼,不怕死,可是此刻,她满脸的热泪,伸出手往前够着,道:“我不想死,我要死了,就见不到徐清了,我爱他,我爱他呀……帮我告诉他,我,我不后悔,谢谢他,使我的生活更有意义。” 她虽然不想死,但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退离这里,将生的希望给了自己的战友。 一名女兵握住了鱼回雁的手,轻声道:“鱼姐,你坚持住,咱们一定能扛过来的。” 鱼回雁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我不成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帮徐帅,你们帮我告诉徐帅,我今生与他无缘,来生,我一定好好修行,总有一世,与他在一起。” 之后她便再没有了气息,手里死死捏着一枚领花,那是徐清在一次战役中不小心掉下来的。 特战旅旅长上来了,看着气绝的鱼回雁,敬了军礼,他沉声道:“鱼将军,我对不起你,我代表全旅,全军,谢谢你,兄弟们,我告诉你们,咱们全旅牺牲三千人,还有七千人,我要你们干掉七万敌人给鱼将军,给徐帅一个交代。” 战士们吼道:“报仇,报仇,报仇!” 特战旅旅长将拳头放在了胸口,道:“给老子枪来,今天老子杀的敌人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少,老子来生当你们儿子!” 战士们连头盔也不要了,狠狠往地上一摔,朝着桑扶人的方向冲去。 很快,薛飞将军得到了赞比西河河口冲破的消息,他下令,全线进攻,清空南非境内所有的桑扶军。 如锦率领八百鬼奔战士一直在薛飞身边,做秘密武器使用,如锦得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泪如雨下,薛飞将军说:“麻烦如锦姑娘帮我把鱼回雁的遗体带回来。” 如锦面带泪水带着队伍上了前线,看着已经被特战旅战士们带出来的鱼回雁,她从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没样子了,只有双手和胸腔以上完整,如锦看着哭出声来,跪在了遗体前,颤声道:“鱼姐,你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死了呢?咱们说好了,打完仗,要一起开美食店的。鱼姐,咱们从小在一起,说要永远在一起的。” 这些年,如锦一直行军打仗,磨炼成了一个真正的领军人,但是面对挚友的牺牲,她解不开心中死结,她不忍看到鱼回雁的惨状,就地火化了,看着火焰,她咬牙道:“鱼姐,你在天上看好了,看看桑扶人是如何生灵涂炭的。” 鱼回雁的骨灰被带回了总部,全军默哀,军旗降半旗。 国内,军旗降半旗,全军默哀。 鱼回雁本是山野小民,本事宗门万事通,一个卑微的人,随徐清出山,为国为民,终成了全军敬仰的军人。 对于这场战争翘首以盼的徐清终于等来了南非战报,鹦鹉道:“徐兄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徐清道:“说吧。” 鹦鹉道:“好消息是,赞比西河河口冲破了,坏,坏消息是……”鹦鹉吞吞吐吐起来。 徐清声音有点儿发抖,道:“坏消息是,有人牺牲了,对吗?” 鹦鹉沉重地点点头。 徐清道:“是回雁牺牲了,对吗?” 鹦鹉再次点头,指挥部内所有华人全傻了,他们一个个脱下了帽子,起立,颔首。 徐清望着南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咳出了血,上官秋忙着上去擦拭了一下他的口角,心疼道 :“你这咳血的毛病,真让我担心。” 徐清抿了抿嘴唇,道:“没事儿,妈,您先盯着局面,我想一个人静静。” 上官秋柔声道:“战争就是这样,是绝对公平的,敌人可以战死,咱们自己人也会牺牲。” 徐清站起身来,道:“嗯,习惯了,习惯了。” 徐清独自上了山,望着这一片火山石,虽不被战火覆盖,但也是一片荒凉,没有万紫千红,没有珍奇野兽,只有雄壮和肃杀,徐清坐在一块儿温热的石头上,晃来晃去,呢喃道:“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徐清望着山势,读着伟人熊浑的诗,本想让自己的内心充斥满英雄气,而他到现在为止,脑子里全是鱼回雁的一瞥一笑,连伟人的《十六字令》都显得这般婉约。这个姑娘,本在峨眉山下生活的好好的,却被自己带上了战场,如自己左膀右臂一般。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死在南非战役上。 徐清从裤兜里取出一瓶白酒来,倒在地面,道:“回雁,你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了呢?都怪我,不应该让你去南非呀,就算去南非,我也应当阻挡你参加那场战役。” 小雀上山了,来到徐清身边,道:“如锦刚传来消息,回雁的遗言是,她爱你,她不后悔,她谢谢你让她的生命更有意义。” 徐清目光低垂,流下两行清泪,道:“回雁死的不甘啊。” 小雀道:“毕竟,人死灯灭,无力回天了。兄弟,你得振作起来,要不然,牺牲的人更多。” 徐清道:“我没事儿,回雁和每一个牺牲的华夏军人都一样,他们都是英雄,都是好样的,回雁用自己的生命盘活了南非这盘棋,有薛飞将军指挥,大局已定,现在,咱们专心啃下来卢卡斯这块儿硬骨头……” 第0890章 用的上我 付星和武颂带队在印尼地区,这里是被桑扶人完全占领的地区,所以他们此刻完全处于敌后,一旦发动战争,就必须要有一个集团军去增援,进而发动一场帮助解决印尼境内桑扶人的战争。 他们七个人一直跟随十名中东军来到了这里,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武颂觉得,这十个人的行踪诡秘,似乎和某个对于毁灭性武器有二十年研究经验的神秘组织。 印尼地区的发展相当于很多东南亚小国,有棚户区,也有高楼大厦,也有在棚户区建立起来的高楼大厦,付星七人根本不敢穿军装,目标太过明显,都是黄种人,他们只穿防弹衣,只用美洲416突击步枪就足够了。 在一条市区内河底,付星七人潜在水底,头顶十米处,就是卢卡斯那十名行踪诡秘的队员,他们就在这个距离,窃听到了敌人谈话,一种他们从来没有听到的外国方言,让付星非常难受,窃取到了所有情报,却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听到敌人总是在重复两个字母,va,他们迅速将这两个字母发回到了徐清所在的指挥部内。 暂时将鱼回雁的牺牲压在心底的徐清也完全不知道“va”是什么意思,第六部队的情报库内也没有这个消息,卡瓦也不知道,她说:“美洲和华夏两大国的情报部门都没有这个队伍的消息,只有一个可能,是曾经的武装悍匪组织改名了。” 徐清直接给付星下令,道:“打进去,逼供!” 卡瓦道:“他们完全在敌后,打进去逼供,太冒险了。” 徐清摸着下巴,道:“卢卡斯现在就在东南亚的三不管地带游山玩水,他的其他队员在行动上也没有丝毫的轨迹可说,只有付星似乎在靠近卢卡斯的阴谋,必须得知道他们在干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徐清让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不负责任地让他们去冒险,徐清曾经带着唐妮在东南亚开车走过一圈,了解那边地下组织的基本情况,他对付星道:“我第一次接触东南亚帮会时,也不让在心上,可是在接触了黑手党之后,再去回想东南亚组织,他们是世界上最残忍,最冷血,最神秘的组织,就像热带丛林里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论单兵作战能力,咱们一个能打他们一百个,可是战争年代,这些势力不畏军警,会发展得更加强大,会拥有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卢卡斯的人能够去和他们拉关系,他们一定会和毁灭性武器有关系,付星,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偷了华夏的洲际导弹发射密码,不一定是要对华夏的洲际导弹动手,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华夏洲际导弹在哪儿。我授权你们,用一切手段。兄弟们,你们加油,我在这指挥部里呆着是真的没多少意思,一直在找机会上前线,如果你们收拾不了他们,我会亲自出马。” 付星七人完全把徐清的声音放在了心上,出门侦查时,他们发现一座高一百二十层的白色高楼附近戒备森严,心想着卢卡斯的那十个人可千万别进这里面,外围防守的足有一个营的兵力,还有重武器,“这帮武装悍匪一打仗就成精了,哪儿整来的这步兵收割机呀?”付星刚嘟囔完,就看到那十个人被白色大楼内的人接进去了。付星这么目中无人的人脸都绿了,就连武颂这么从容淡定的人脸都绿了,这要怎么抓人逼供?就算是能打掉这一个营,可是一百二十层,层层都有一个营的兵力在把手,开玩笑一样。 付星将武颂拽了过来,道:“兄弟,怎么怎么进去抓人?” 武颂黑进了敌人的运营后台,说:“哪儿哪儿都有摄像头,找死一般,黑进去,百分之百会打草惊蛇。” 付星道:“那咱们就先打进敌人的后台,控制了之后,咱们从摄像头下面潜入,怎么样?” 武颂想了想,道:“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六名队员全部看向了他,武颂环顾一圈,然后指了指上面,道:“爬!” 一百二十层,对于哪个国家的优秀特种兵,都不算什么,战士们谁都没有异议,因为真的不难,大家迅速找好了位置,顺着外层往上爬,七个人,如蜘蛛侠一般,顺着白墙逐渐上去,其实他们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只要下面的军人往上看一眼,他们立马就会有伤亡。 到了最高层,那是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战士们个个脚踏实地,互相通报“安全”,武颂看到了很多电缆,道:“他们这里有大数据,如果把他们的内容拷过来,说不定我们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付星道:“两条腿走路,你迅速搞到他们的内容,我带兄弟们抓一些人。给你三个人,我带俩。” 武颂道:“用不着!”说着,武颂取下了腰上别着的一把霰弹枪,装了一些麻醉弹,因为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哪个人有用哪个人没用,在顶层的人,能不杀,尽量不杀。 武颂换上了子弹,迅速跳到了那些正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的人面前,用凤眼拳直击两个人的脖子,他们当即一番白眼就过去了,还有两个被武颂快速将麻醉弹打了进去。之后喊道:“得手!” 付星道:“安全,可以行动。” 武颂从背包里取出硬盘,连接上他们的大数据,将他们所有的资料拷贝过来,全要,因为他们还没有时间甄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硬盘里要有一份,另一份直接传送给了徐清。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武颂迅速检查被自己放倒的四个人的嘴里,果然检查出了毒包,他弄醒了一个人,道:“兄弟,能不能仔细和我聊聊,你们在这儿干嘛?整这么多电脑,做不健康网站吗?还是整一些药品,还是弄情报,拐卖一些妇女儿童?” 那个人根本就不说,武颂一脚踢了上去,道:“行,不说没关系,反正老子都能调查到。” 武颂虽然性子恬静,可是经过第六部队洗礼,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武颂将一个双手绑了起来,放平在地面,割开了他后腿的血管,就让他看着自己的血流出去。 武颂嘀咕道:“说不说看你!” 信号传输非常快,仅仅三分钟,徐清那边得到了所有的资料,武颂刚把硬盘拔下来,整座大楼忽然响起了警报,所有的电脑顿时发生短路,这是他们的自保方式,一旦有人入侵,就会开启自毁。 武颂高喊:“阿弥陀佛。”因为在第六部队学习这些的时候,教官反复传授怎么避开敌人的自毁,后来在执行任务中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就没放在心上,幸亏肌肉记忆让他那样做,避开了。 外面顿时枪声四起,付星高喊道:“交火!” 武颂怒骂一声:“尼玛!”他看向了一个房间,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盖着大大的帆布,他将所有的帆布撕了下来,裁剪成了一块一块的,将军用绳索串起了四个角,整了七个,然后对付星喊道:“兄弟,我在最顶层等你们!” 付星骂道:“你疯了,你以为你是徐帅呢?会飞?” 武颂道:“老子没工夫和你扯淡,快点儿。” 付星命令战士们开枪,他暗中观察这帮人中带队的,下令道:“卢卡斯手下那十个人的领头羊交给我,你们各自选择一个他们va组织带队的,带上顶楼!” 他们这支队伍的作战能力已经高于第六部队的平均水平,很容易便将人带上了楼顶,看到缩在角落中的武颂,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难不成往下拉了几根绳索? 他们冲了过去之后,才看到了武颂准备好的几个简易降落伞,一名战士喊道:“老武,这玩意儿该不会把我们摔死?” 武颂道:“我研究了所有的重力,阻力,平衡,至于会不会成功,看玉皇大帝是什么意思了。” 外面的敌人赶了过来,并且将一把四联重机枪端了上来,有人喊道:“你们跑不了了,要么出来投降,要么,跳下去摔死。不过在摔死之前,把我们的长官交出来。”说得是英文,在这个战争年代,才可以看出来,世界上有一种国际语言是多么的有必要。 武颂道:“咱们不需要这些武器了,等下去拿咱们自己的。” 付星问道:“你什么意思?” 武颂将手中的416扔了出去,用英文喊道:“老子投降!” 付星乐道:“你小子,可以昂!”说完,自己也把枪扔了出去,接着,大家都把枪扔了出去,除了各自带了一个人和武颂带了一块儿硬盘,身上再没有了负重,在追击他们的敌人放松警惕之后,他们快速将手雷扔了出去,接着他们从楼顶跳了下去,七个人带着六个俘虏,在半空中打开了简易的降落伞。 他们这边的行动,徐清完全知晓,鹦鹉正在配合卡瓦的手下处理武颂传来的文件,鹦鹉说道:“徐兄弟,有一条重要情报,va组织有八枚毁灭性弹头,分别放在八个不同的位置,但是他们的科学家被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特种兵打死了。似乎,似乎缺少发射器以及引爆装置。” 徐清道:“这么说,他们不是为了引爆我们的毁灭性武器,而是为了引爆他们已经研制出来,却无法引爆的武器。” 姜尚武道:“看节奏是这样的。” 林涛马上喝道:“迅速给我调查,卢卡斯在做什么。” 方琼脸红道:“在一个白人女子在酒店干坏事儿。这小子似乎挺专情的,刚到东南亚时,一天换一个,从来没有过第二次,这个女子已经第四次了。” 徐清手指开始放在桌面上敲打,那节奏,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及其舒服,片刻,徐清道:“这个白人女子是va组织的头领,他们其实是在谈合作,四次,都是在推敲价码。八枚毁灭性武器,一定都在华夏周围,引爆的话,华夏周围将一片废墟,可能还会影响边境城市。” 上官秋道:“辐射会更严重。” 萧若冰道:“西部战区六十万兵马将不复存在。” 徐清道:“妈,你这里指挥,姐姐要来了,表姐得和我辛苦一趟,去印尼将武颂他们带出来,老姜和林涛,你们配合家慈继续分析武颂传回来的资料,争取弄明白那八枚毁灭性弹头在什么位置,宁可让那东西在当地泄露辐射,也不能让那东西产生裂变或者聚变。” 徐清选择带上官燕去,实在是因为表姐如今本事太强了,比自己还要略胜一筹,省心,在他们整理好装备正要离开之时,卡瓦道:“我也去,徐帅,你能用得上我,东南亚到处是我们的安全屋。” 徐清本想拒绝,然而听到卡瓦的言辞,还是带上吧,他说:“你瞅瞅,在战事开始之前,美洲得多想在华夏附近搞乱呀,好吧,卡瓦,正要学习一下你们美洲人的本事……” 第0891章 中部监狱 武颂系好了作战靴的鞋带,道:“还是咱们华夏的军装穿着舒服,穿着他们的那些破衣烂衫,五公里能耽误老子一分钟的时间。” 一名第六部队战士看着武颂惬意的样子,长叹一口气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们在这里搬石头做工事,看看人家,副队长,在那儿睡大觉,抠脚丫,开心的不行呀。” 武颂乐道:“兄弟,蒋队训练咱们的时候说啥来着?指挥官,就要在指挥的位置上,要做一个合格的指挥员,不能一打仗就抱着个机关枪往前冲,兄弟们,咱们在这儿守着是有时限的,队长啥时候审出来了,咱们就啥时候走,敌人也不大能找到咱们,对不对?” 又有一名战士说:“那咱们是不是不用干这些了?” 武颂道:“得干,战场上所有的准备,都有意义。” 一帮才上战场的年轻战士,却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太熟悉硝烟的和血腥气了。 夜色迷离,天空是一片空旷无边的黑暗,头顶上的圆月被硝烟遮挡着若隐若现,风从海上吹来,落入山涧,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在为这个曾经就被桑扶国占领过的国度再次被占领而哭泣。 付星将抓来的六个人绑了起来,道:“你们这帮小崽子,虎口里拔牙,八枚毁灭性弹头的位置,最好交代出来,否则,你们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华夏五千年辉煌文明,还夹着一些糟粕东西,比如,诸种刑罚,会让你们欲罢不能的,来,第一个。” 付星将第一个人浑身上下扒得干干净净,将一张渔网罩了上去,使劲收紧,将他浑身的皮肉全勒了出来,付星把玩着军刀,走在他身边,道:“华夏在千年前的封建王朝,有一种死刑,名为凌迟,要在你身上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你还不能死,来,试试我的刀法。” 付星手腕儿挥舞,将他的一块皮割了下来,皮掉了,里皮变红,但没有一点血流出来,付星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好的刀法,我觉得,我可以破纪录了。” 付星先放着这个人没管,看向了第二个,道:“小胖子,肉很松啊,你让我想起了另一种刑法,叫点天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在你的头顶上开一个小洞,然后将油灌进去,插一根灯捻,点啊点,要不要试一试?” 付星从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但是言辞之间,已经让这帮人胆寒,世上确实有不怕死的人,但是不怕疼的,实在少有。 有一个人浑身颤抖,道:“好,好,我说,但是我只知道其中一枚,就在我们这……”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飞来的狙击枪子弹,彻底封住了他的口。 付星大吼道:“有狙击手,放烟幕弹!” 战士们反应极端之迅速,狙击手是看不到了,但是,敌人将早已经计算好坐标的一炮砸了过来,付星听着这个动静,及时退到了防线之后,抬起头时,他看到,自己费尽力气抓来的几个人质变成了一堆碎屑。 刹那间,敌人大军压境,付星突击小组火力支援手拎起了重机枪,将敌人压在了一千米之外,第六部队的战士们迅速解决掉了远处的狙击手,然后专心对付冲上来的敌人,不知道敌人是个什么节奏,他们只无脑地往上扑,根本不计伤亡,七人小组手中枪械的弹壳“咔咔”地往外蹦。 很快这些敌人就被干完了,大家脚下的子弹壳铺成了地毯,付星道:“敌人这么打,很可能是在消耗咱们的子弹,现在咱们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了,咱们的任务只剩下了一个,就是安全撤退,找车,只要跑到闽越地区,咱们就安全了。” 武颂道:“找个城市,找一辆车。” 他们撤退的非常顺利,沿途之上才发现了,敌人其实对他们有了天罗地网一般的包围,而他们撤退的路上,敌人死了一路,武颂道:“不对劲啊!有人在帮我们。” 付星看了看地面的尸体,“一刀封喉,一枪毙命,是个高手。可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敌占区,本地的抵抗军也不可能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武颂道:“小心有诈,大家程战斗队形前进。” 大家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活人,那人穿着作战靴,牛仔裤,上身不过是一件简单t恤,身边倒着四十来个人,从付星的角度看,那人的身上透着极端的死气。简直就像从阿鼻地狱里跳出来的死神。 此刻,那人把头扭了过来,武颂和付星全乐了,是徐清。 徐清甩了甩刀上的血,道:“兄弟们,许久没打仗,下手有点儿重了,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付星道:“八枚毁灭性弹头,只知道印尼地区有一枚,别的就不知道了。” 徐清将上身的衬衫撕开了,擦了擦刀上的血,道:“走吧,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 七名第六部队战士无比轻松,徐清在这里,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怕,因为在第六部队里,他们学习现代战争最多的战例,就是徐清,而且徐清是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小月儿的大哥。 徐清将战士们带到了卡瓦提供的安全屋,此刻那里只有卡瓦和上官燕两个人,回去之后,上官燕正在打坐,卡瓦则脸色阴沉很不开心,见到徐清便叫道:“徐帅,咱们一共就来了三个人,你自己出去打仗,不带我们?是不是怕我偷学你们华夏军人的武艺啊?” 徐清笑道:“不是,不是,就办了一点小事,带几个帮手回来,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上官燕眼眉低垂,道:“小清,我们调查到了印尼起义军的首领尼格尔,发现起义军和va组织以及中东人有协议,他们会帮助尼格尔对抗桑扶人。” 徐清扭头问道:“尼格尔在哪里?” 卡瓦道:“在桑扶人的中心监狱。我觉得,找到了尼格尔就能找到va组织的总部,找到他们的总部,就能得知毁灭性弹头的位置。” 付星摇摇头道:“不会那么容易的,根据口供,此地,只会有一枚。” 徐清道:“有尼格尔的具体情况吗?” 卡瓦道:“尼格尔,是印尼前一把手的儿子,在战争之前,他在当地百姓中就有极高威望,爱民如子。” 徐清靠在了椅背上,皱起了眉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呢喃道:“你们说,一个爱民如子的领头羊,会允许毁灭性武器污染自己的国土吗?这个尼格尔会和va合作,大概是va答应增援他们什么,可是他第一没想到va有毁灭性弹头,第二,没想到va会和桑扶人的兄弟中东军合作。” 卡瓦完全不理解徐清这个华夏人在算计什么,在运筹什么,听着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又不大明白。 上官燕说:“小清,你是想扶持一下?” 徐清说:“咱们有义务帮助印尼地区独立。先让尼格尔和va接触一下,让他帮咱们寻找毁灭性弹头的位置,在va败露,要杀人灭口的时候,咱们出手相救,会得到尼格尔的信任。” 付星问道:“徐帅,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徐清停下了手中动作,道:“咱们去中心监狱监视,我有一种预感,va会去救人。” 卡瓦道:“怎么会?va引爆毁灭性武器,是不需要尼格尔插手的。” 徐清说:“我来这里之后就在研究va的行踪,他们渴望权势,但是不被当地百姓接受,他们一直在研究尼格尔的情况,他们是想用毁灭性武器当底牌,扶持起来尼格尔这么一个傀儡。” 卡瓦叹息道:“你们华夏人啊,花花肠子就是多。” 徐清笑道:“这不是花花肠子,这是智慧,我们华夏用短短几十年,就做成了你们美洲几百年才做成的事情,靠的就是智慧。”徐清站起身来,道:“这个地方土地小,敌人多,咱们有一丁点意外,就会被成千上万的人围堵,表姐,你得帮我去监视尼格尔,如果va组织去救人,姐,你要帮我弄清楚va的总部在什么地方。” 上官燕站起身来,将枪械放在了桌上,单单拿起了承影剑,卡瓦道:“小燕,你不用枪吗?会有危险的。” 徐清笑道:“你啥时候见蜘蛛侠啊,超人啊用过枪的?我表姐出手比枪还快。” 上官燕捏了捏了徐清的脸,迅速飞身而出,常人眼里,她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卡瓦眼睛都是直的。 此夜,中部监狱。 一名桑扶人守卫在电脑面前看他们国家拍出来的爱情动作大片,看一看周围,悄无声息,就解开了裤子,想自己解决一下,就在那一瞬,从角落中转过来一个红外线红点,点在了这个人头上,然后还没有屁响的一阵枪声要了这个人的命。 角落当中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解决了这里所有的桑扶人,将尼格尔带了出去。 正在做梁上君子的上官燕看到了他们的所有行动,她心中呢喃道:“小清真是神机妙算,小鬼,看你们现在还怎么逃。” 说完,上官燕便冲了出去,藏在了这支队伍的车底…… 第0892章 说来话长 东南亚处于热带地区,温暖的气候使得这里植被活跃,野生动物活跃,va组织选择的基地就在群山环绕,绿树成荫当中,春末时节,这里已经是一片碧绿。到处虫鸣鸟叫,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嚎叫。湿气非常之重。 上官燕挂在车底盘上,并没有接触地面,浑身就湿透了,感觉到车速越来越慢,上官燕判断快到地方了,她轻轻松手,躺在了地面上,在车辆的后视镜可以看到她的时候,她身形一闪,迅速钻入了丛林当中。 热带雨林,时常可以看到有毒的昆虫,所以每一个特战队员在进入雨林作战时,都会给自己打上各种疫苗,上官燕没有,她已经是华夏一等一的高手,内功澎湃,剑气凛然,蚊虫在靠近她三十公分的时候,就躲开了,有头皮硬的继续靠近,就会化为粉末。 所以,上官燕可以在林中肆意行走,她上了高处,飞跃至树顶,轻飘飘地站在树冠顶端,俯瞰而去,不远处果然是一片营房,营房上百,夜深千帐灯,还有坦克步战车等装备,有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va,这里果然就是va的总部。 尼格尔下车之后,便和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拥抱,交流,上官燕不懂得看口语,也不需要知道他们交流什么,她身形一闪,便朝着一个探照灯飘去,身体随着探照灯不紧不慢地移动,掠到了一个中军大帐顶端,一袭黑衣的她和黑暗融为一体,四处张望这里的武器,她有一种强烈感觉,那个毁灭性弹头就在此地,具体在哪儿呢? 上官燕也不给徐清发信号,也不离开,就盘膝坐在帐篷顶端,等到万籁俱寂,上官燕猛然睁开眼睛,她看到尼格尔出门了,va组织上下的守卫都对他礼敬有加,他四处溜达,拍拍坦克的炮管,拍拍重机枪枪口,一脸兴奋,上官燕暗自寻思,他应当是兴奋有这么多武器可以对付桑扶人了,当他进入到一个武器库中后,大概二十分钟没有出来,上官燕知道,要出问题了,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在夜间极其清晰的摄像头,将这里的点点滴滴拍摄下来,同时,上官燕拿出了一个低音哨,吹了几声,两只海东青顿时飘到了上官燕头顶千米位置,上官燕朝着空中做了几个手势,两只苍鹰快速飞往了徐清所在的位置,两只海东青在徐清的驯养之下,已然有人的智慧。因为这两头海东青十分优秀,徐清一直担心它们的寿命,现在看来,它们且要活着呢,搞不好还能成仙成佛。 尼格尔把va在此地的首领叫了出来,大吵了一架,上官燕看得清楚,苦于一句也听不懂,她念叨着:“小清,你快点儿呀,这个尼格尔呆不久了。我是跟尼格尔呢,还是盯着眼下这枚毁灭性弹头?” 看着尼格尔负气离开,上官燕道:“我还是盯着这枚毁灭性弹头吧。” 尼格尔今年送大约四十岁,本来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桑扶人打进来,他们连半个月都没撑住,举国都被打下来了,尼格尔父亲被桑扶人执行了死刑,尼格尔这个官二代,便是印尼全民的希望。 徐清猜测的一点没错,尼格尔爱民如子,va组织的一些领头人,曾经全是他的好友,于是才来的时候,相见非常开心,可是一见到这毁灭性弹头,他第一是害怕,第二是愤怒,和他的昔年好友大吵一架拂袖而去。 可是他刚要走,便被拦住了,他怒道:“你们做什么?” 一个黑人上前道:“兄弟,毁灭性武器,是必须要有的,你看,大战一开始,那些拥有毁灭性武器的国家,三巨头根本不敢入侵,就咱们这样的地方,他们随意出入。” 尼格尔怒声道:“曾经国际环境复杂,那些拥有毁灭性武器的国家只因为有了这些武器,才能维持世界大环境稳定,你想拥有毁灭性武器,只是为了你的私欲,你会让我的国家遭致全世界的讨厌。” 那个黑人道:“看起来,你是不准备支持我了,你支持我们,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但是若被你反对,我们的路很难走啊,对不起了,兄弟。” 那个黑人拿起了枪对准了尼格尔。 上官燕叹了口气,拿起了承影剑,道:“姐妹儿,看来,今天我们要大开杀戒了。”说完,上官燕掠至尼格尔身前,一剑便斩断了那柄手枪,眉眼低垂,念了一句她学习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词之一,“safe!” 尼格尔看到了上官燕面庞,惊为天人,顿时阴沉的双目,变成了花痴,上官燕看着那黑人,道:“黑人真丑!” 那黑人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对着上官燕道:“哪里来的小妞,还挺好看……”话音还没落,上官燕伸手一挥,va的这个首领已然人头落地,四面va手下的死士准备进攻,上官燕冷笑一声,抽身飞出,一阵龙吟声响彻此地,雾气弥漫,狂风四起,也有枪声传来,但是枪声一响,便戛然而止,惨叫声却不断。 大约十分钟时间,上官燕落回到了尼格尔面前,一把拎起了尼格尔,闪身到了林中,藏在了树冠,提防有自己没杀死的敌人放自己冷枪。 上官燕戴上了夜视仪,主要观察着那枚毁灭性弹头会不会被运走。 尼格尔看着硝烟散去的战场,va的人死了一地,他再看一袭黑衣的上官燕,战战兢兢地在粗壮的树枝上站起来,然后跪下,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嘴里念叨着:“上帝,上帝。” 上官燕斜眼看着他,受了这几拜,她心里想的是,自己代表华夏,他代表蛮夷,拜就拜几下呗。 二十分钟之后,徐清带队来了,看了看地面尸首,道:“表姐,我来了,出来吧。” 上官燕拎着尼格尔从高处落下,带徐清找到了毁灭性弹头,徐清迅速服下了一枚碘化钾,伸手拆解这枚大规模杀伤武器,他检查完事之后,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他当场将这枚毁灭性弹头毁掉,出去时,天色已经亮了,他本来以为上官燕和卡瓦都会在等候,可是卡瓦一直在缠着上官燕询问,她是怎么杀死的敌人,不厌其烦。 徐清只能和付星武颂谈论内幕,徐清道:“兄弟,我检查过了,va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是一个不大的弹头,但是能产生聚变,里面独独少了引起聚变的类似于引信的东西,这个引信,就是发射密码,现在va拥有毁灭性武器,卢卡斯拥有发射密码,一旦他们谈成交易,用不了几天就能爆炸。兄弟,你们迅速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总决策部,让国家随机应变,现在,卢卡斯和va首领正在某地交易,命令下去,迅速解决卢卡斯党羽,阻止他们交易,但是不能打草惊蛇。因为咱们还要知道发射密码和毁灭性弹头的位置。” 付星马上把徐清的意思传递了出去,徐清把目光放在了尼格尔身上,用马来语系道:“va组织,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你准备和我聊聊吗?” 尼格尔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上官燕身上,根本没听到徐清在说什么,徐清直接将尼格尔拎起来,扔到了车上,道:“走吧,去马来地区,咱们先靠近靠近这个卢卡斯。” 徐清直接带队走水系,北上,马六甲海峡,这是个海盗猖獗的地方,桑扶人也不敢亲自带兵占领这里,马来地区更是人员成分极其复杂地方,桑扶人来这里,不过也只是多了一个势力。 在七八年前,唐妮在这马六甲地区和海盗玩儿过,这个地方徐清熟悉。 在路上,徐清将尼格尔带过来,问道:“老小子,老子派人救你一命,你也该报答报答老子,我需要va组织的情报,说说看。” 尼格尔只愿意坐在上官燕身边,道:“你是什么人?” 徐清上前捏住了尼格尔的下巴,端起了他的脑袋,道:“小子,我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是谁来,你认出来了,你便是印尼地区一个合格的领头人,你要认不出来,你便没有远见,印尼地区交给到你手里,也是耽误这个国家的前程。” 尼格尔最终没有认出来,徐清内心很失望,不过,也许这个地区,就是一个没前途的地区,徐清看了看尼格尔,道:“行吧,没资格当我们的朋友,只能当我徐清的俘虏,我需要va组织的情报,如果你不说,我可要逼供!” 尼格尔被徐清的气场压得抬不起头来,他说:“va组织,是我们官方扶持起来的势力,目的是,官方秩序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地下秩序,也掌握在我们手里,可是后来就越来越控制不了,因为va来了一个新的领头人,是美洲来的白人,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徐清和卡瓦以及上官燕交换了一个眼神,和卢卡斯进行交易的就是个女的,这个尼格尔倒是没说胡话。 徐清问:“怎么个厉害法?” 尼格尔叹了口气,道:“这个女人,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第0893章 阿米莉亚 阿米莉亚是va组织的头目,今年三十八岁,尼格尔说她是八年前来的印尼,一开始,他和他父亲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当时他们正在追缴va组织,眼看就剩下了最后一战,他们成功了,将va当时的总部端了,可是他们只杀了一些普通的工作人员,核心资料,核心人物一个也没抓到,后来,尼格尔才知道,他们是故意留下了基地,人员全部撤离。 到现在,尼格尔还觉得那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卡瓦也觉得va组织干得漂亮,只有徐清这一拨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弃车保帅的伎俩,在华夏也算不上高明。 尼格尔说:“后来,我们就再也抓不到他,只有恳求世界安全联盟出动国际警察来帮助,可是在这个关头,阿米莉亚找到了我们,说,如果要请世界安全联盟,我们的国都就保不住。开始我们不相信,结果我父亲的车被炸了,我们查不到任何消息。” 徐清冷笑道:“就你们这个官方职能,调查不到是应该的,后来阿米莉亚就找你们合作了是吗?” 被嘲讽了,尼格尔也丝毫不敢有异议,他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表示接受,道:“她说,要么合作共赢,要么我们永无宁日。” 吹着习习海风,徐清道:“这个女人是大手腕儿,大手笔,看气魄,绝对不是凡人出生,执行过谋划一国格局的任务。手段有点儿像美洲特工啊,卡瓦,这样的人,你不应当不知道。” 卡瓦紧着眉心道:“听着也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当时长什么样。” 思考片刻,徐清望着尼格尔,道:“你描述一下这女子的模样。是八年前,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卡瓦明白徐清的意思,阿米莉亚在马来地区和卢卡斯一起,照片传了十来张,徐清要当时的模样,是要检查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整过容,她翻了个白眼,道:“描述管什么用?我得拿当时照片看看。” 徐清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铅笔和一个小本子,听着尼格尔的描述,在纸上勾勒出了画面,尼格尔说出了很多细节,因为阿米莉亚给他的映像太深,徐清看了片刻,又翻出手机观察了一下她现在的模样,又根据她的面部骨骼勾勒出了她正常成长,应当是什么模样,肯定道:“她整过容,卡瓦,调查一下八年前你们的情报部门有没有和你能力一般的女特工失踪,或者是死不见尸。” 卡瓦当真佩服徐清的脑子转得真快,当即打开电脑联系了总部,总部马上将资料调取给了卡瓦,卡瓦整合资料交给了徐清,符合时间和外貌特征的一共有三个人,劳伦,凯丽,艾丽莎,徐清盯着看了一眼,道:“凯丽被第六部队干掉了,艾丽莎被俄斯地区的特工干掉了,给我说说,劳伦是什么情况。” 卡瓦说:“劳伦是我的同年兵,八年前,因为知道了一些我们部门的秘密,被我们派人除掉了。”说完后,她才想到了不对劲,声音高八度问道:“凯丽是被你们干掉的?” “废话,去闽越地区调查我们华夏军队,还给你留活口?惯你毛病!”徐清盘膝坐在甲板上,让卡瓦具体说说劳伦的情况。 当年劳伦在没有接到上级命令的情况下,追踪到了一个毁灭性武器的线索,当时美洲官方严令劳伦别管这个事情,后来劳伦擅自带队行动,拆除了匪徒在世界安全联盟布置的大规模杀伤性弹头,本应当记功,但是世界安全联盟为了掩饰这个事情,把知情人全部杀害了。 这是普通民众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在这群人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徐清也没有感到多大的波动,只是在想,当时华夏在做什么,为什么世界安全联盟这么大的事情,华夏不知道。 徐清有些生气,道:“看你们做的好事,真英雄不表彰就算了,还杀人灭口,弄得世界上少了一个英雄,多了一个坏人,这个阿米莉亚就是当年的劳伦。极度危险的一个人物。” 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卢卡斯的手下四百七十二人已经被解决了一半还多,都是一些靠近不了卢卡斯核心计划的小喽啰。 其余人都聚集到了马来地区,第六部队战士和华夏安全部门特工也赶了过来,徐清亲自带队登陆,任务有两个,第一,找到发射密码;第二,找到其余七枚毁灭性弹头在哪儿。 马来地区这种地方,穷人没饭吃,富人资产多到没办法处理,全是因为资本运作,是另一种形态下的殖民主义。 徐清给马来地区所有自己人发出了信号,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过来了,他们只需要配合自己行动。 付星和武颂被打发走了,徐清决定,就自己和表姐卡瓦三人,组织控制卢卡斯和阿米莉亚。 富人区,高楼平地起,到处都是金钱的味道,在其他地方,保镖一个个风餐露宿,而在此地他们都成精了,成立了保安公司,一个个穿名牌,开豪车,用先进的通讯设备,连一把ak47都要用黄金的。 阿丽拉梦莎酒店,是马来地区的五星级,可以免于战火,似乎因为他们只做生意,范围外无论是什么节奏,范围内都是一片安静祥和,进出的人都不准带枪,连卢卡斯和阿米莉亚这个段位的人都要守规矩。 徐清就很奇怪,如此大规模的战争,别说一个小小的酒店,就算整个马来地区,若是中东愿意,若是阿米莉亚愿意,都能将此地夷为平地,就算酒店是东条芳子开的,在太平洋上的美洲舰队也是一枚远程导弹的事儿。 不过,奇怪归奇怪,徐清也不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去攻击,入乡随俗,他开启了自己的账户,买衣服买车,给上官燕和卡瓦买了一大堆奢侈品,仔细收拾了一下脸颊,迅速办了一个假护照,名字是罗伯斯比尔?本。 此地,徐清动了一下账户,国内的苏雅马上就知道了,她看徐清在两个小时内花了两千多万,嘴里嘀咕着:“这死小子买什么了,花了这么多!”她到现在都以为徐清在马达加斯加打仗,担心徐清的账户被盗用了,便去了总决策部,请求证实徐清的行为。 军机重地,一般人进不去的,可是他们不阻挡苏雅,不说长安国的战事,西部战区在婆门国的军费,苏雅直接支持了百分之七十的物资,苏雅被警卫员带到了总决策部,似乎是因为徐清封帅,总决策部的老爷子们都比较轻松,一老将军看到了苏雅,便笑道:“苏总,来看,你的宝贝外甥在马来地区成了一个富家花花公子了。” 苏雅近前一看, 屏幕上是华夏北斗拍来的徐清在马来地区执行任务的及其清晰的画面,她有太多想问的,比如徐清为什么会去马来地区,他不是在指挥南非战役吗?他此刻的对手是谁?但是苏雅耐着性子,什么也没问,只是说:“首长,我可以留下看看吗?” “当然可以。” 也就是这个时候,总决策部才收到了徐清命人传递回来的消息,他们一点都不避讳在军营之外的苏雅,直接谈论起了徐清给出的线索,一老将军道:“原来如此,我说呢,华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他们得到发射密码,有什么作用?原来是卢卡斯拥有发射密码,阿米莉亚拥有大规模杀伤性弹头,他们要合作,才能引爆,徐帅没有直接进攻抓人,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弹头在哪儿,但是我可以肯定,阿米莉亚的身边一定有一枚,否则,阿米莉亚绝对不敢去马来地区那个三不管地带。” 听到他们的讨论,苏雅一身冷汗,她颤声道:“马来地区的敌人拥有毁灭性武器?小清此刻正处于他们的正中心?” 一名盯着屏幕的老将军道:“是啊,这场战争,助长了那些碌碌无为的非法武装分子的气焰,他们曾经就一直在搬弄这些东西,战争开启,一个看不住,真就让他们成了,任何战争的模式,都有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两种模式,时代进步,武器先进,敌后战场的风险就变得非常大,这还是毁灭性武器风波,美洲那边还发现了南美地区有欧洲军使用生物武器和基因武器,这场战争远比我们看上去要复杂。” 苏雅道:“我不懂,我就想知道,那个毁灭性武器,会不会就在小清的身边爆炸。” 老将军语重心长:“战争的结果,我们谁也看不到,就看徐帅怎么努力了……其实,我相信卢卡斯和这个阿米莉亚不是徐帅的对手,东欧战场,有唐将军助战,鬼字号部队也在附近活动,我也安心,我担心的是,马达加斯加,熊伟能不能担起这个阻击战的担子,随着赞比西河河口攻破,随着鱼回雁同志的牺牲,南非战役已经到了总攻阶段,澳洲的桑扶人在路上了,熊伟能挡得住吗?” 苏雅震惊道:“回雁牺牲了?” 老将军点点头,道:“回雁的牺牲,避免了薛飞集团军特战旅的全军覆没,争取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生得伟大,死得光荣呀。” 苏雅叹了口气,眼眶红红的,老将军让她节哀,她却说道:“小清怕是,又吐血了吧?” 第0894章 假戏真做 马来地区,徐清嘴里咬着雪茄,左边搂着表姐,右边搂着卡瓦,尼格尔这个印尼的领头人成了徐清的跟班,手中拎着一个皮箱,过安检时,徐清让他将皮箱里的现金一沓一沓地给了小费,尼格尔心疼的要死不活的。这可是钱呀,这可不是纸。 徐清在尼格尔耳边轻声道:“小子,我的公司,一年的流动资金就顶您们国家一年财政,想让你们国家有明天,就给我老实点儿,假扮个小跟班儿!” 这样的手笔,让工作人员自然而然地当贵宾对待,带上了最好的房间之一。 在房间内,卡瓦将皮箱全部拉到了卧室,开了电脑,道:“我没办法黑到卢卡斯房间去调查,这个酒店的防火墙是世界安全联盟级别的,如果硬接线的话,我需要破除他们四层安全设备,得很长时间。” 徐清道:“那我们要怎么想办法知道阿米莉亚和卢卡斯的谈话内容呢?” 大家一筹莫展,上官燕道:“要么直接打,抓人逼供。” 徐清摇摇头,道:“阿米莉亚我有把握催眠,可是卢卡斯的顽强程度,我是一筹莫展。” 徐清站在了窗边,看着整体玻璃体的墙面,用壁虎游墙术是可以上去的,但是无法停留,就不可能从外面得到内部的消息,上官燕说:“如果小蓝在就好了,我记得她有一个监控小蜜蜂,飞到阿米莉亚的房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徐清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烟雾缭绕,道:“难道只能强攻了?用催眠问出来阿米莉亚的武器在哪儿,抢出来卢卡斯手里的发射密码,有几层把握?” 上官燕不假思索道:“百分之五十。” 徐清道:“我要百分之百。”他站在了窗户边缘,望着外面,忽然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在爬,在缓慢地爬,就像蜘蛛侠一般,徐清顺着他来的方位看去,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将这连穿甲弹都打不破的玻璃切割开了,手上戴着一种电子手套,可以完全吸附在大楼上,徐清乐道:“碟中谍啊,不止是有我们在追踪这东西啊。如果是正常的参战国家,世界安全联盟那边会传递回来消息,欧洲军和桑扶军又是会支持中东军,难不成,又是一个类似于va集团的组织?” 上官燕道:“虽然是统一战线,但不代表没有明争暗斗,姚文青,瑞兹德和东条芳子这样的人,对什么样的人能掏出真心来?对什么事没有算计?” 徐清道:“表姐说得对,现在有人帮我们整合资料,咱们倒是轻松了。”他命令两只海东青在外监视这个蜘蛛人的行动,然后便听到有人敲门,徐清给尼格尔使了个眼色,尼格尔和孙子一样去开门了,收拾好电脑之后,上官燕和卡瓦二人马上换了一个状态,如水一般依偎在徐清怀里。 徐清也表现出了影帝一般的演技,马上从铁血军人变成了花花公子,主要是上官燕和卡瓦的戏搭得好。 卡瓦趁机在徐清身上乱摸,上官燕一把将卡瓦推开,直接骑在了徐清身上,伏倒,悄悄道:“你姐我可是从来没让男人占过便宜,今天便宜你了,作为你姐,冷月不能吃醋吧?” 徐清舔舐了一下嘴唇,双手放在上官燕的腰间,道:“确实便宜我了。小月受得教育传统,她除了我,什么都不在意。”他眯眼看着那贴身管家推进来的餐车,车轮底下的一枚螺丝钉,其实是摄像头,现在,也只能假戏真做了。 徐清低声道:“得罪了表姐。”说完便将上官燕摁在了怀里,衣不遮体地就贴在了徐清给胸口,使得上官燕娇嗔一声。 徐清没有理会那贴身管家,抱起了上官燕亲吻起来,贴身管家四处打扫起来,徐清一边办事儿,一边看着贴身管家出入的位置,在他要离开时,徐清就故意将这贴身管家撞倒,然后雷霆大怒,将这贴身管家暴揍一顿,暗中将一枚窃听器注射进了他的体内,因为徐清打得疼,他完全感觉不到。 在将贴身管家轰走之后,徐清怒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用马来语系说道:“扫兴!” 然后他在上官燕耳边轻声道:“得把卧室里的摄像头处理了,要不咱们什么都做不了。” 卡瓦本没有想法,但是看到徐清和上官燕的状态,脑海里灵光一闪,骑在上官燕身上就打,上官燕不知道卡瓦要干嘛,一把便将其推飞了,卡瓦直接撞到了卧室里面,翻身一扒拉,一个装在花瓶上摄像头,就被毁掉了。 徐清心想,这个卡瓦,果真不是白给的。在她要冲出来和上官燕玩儿命的时候,徐清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又将上官燕抱起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自然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检查房间内有没有别的东西,确定没有了之后,卡瓦倒在床上,道:“阿燕,你出手也太重了吧?腰都要断了。” 上官燕感受到了徐清的手在往下摸,马上推开,悄声道:“臭小子,真想想假戏真做啊?” 徐清呲起牙来,才倒在了床上,掏出了手机,插上耳机,定位起了刚刚进来的那个间谍,走路的声音,周边人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晰,徐清道:“看起来,这个地方也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现在对这个酒店挺有好奇心的。” 上官燕是对这次行来了兴致,对卡瓦道:“外面有监听,你叫的声音大一点儿呗。” 卡瓦媚眼迷离,看着徐清就真的叫起来了,徐清叹了口气,道:“八辈子也没执行过这么香艳的任务,闹到这个地步,是真没办法了。” 徐清连上了海东青的摄像头,看到那个蜘蛛人正趴在卢卡斯所在的窗户前录音,徐清认真观察这人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来,这次的录音当中,有没有重要的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 晚上的时候,徐清故意只缠着一块儿浴巾出了房门,站在窗前,望着夜景,近处灯红酒绿,往远看,却是战火连天,上官燕扭着婀娜的身体靠在了徐清身边,徐清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底声道:“上瘾了?” 上官燕不太开心,道:“小清,你说,咱俩为什么是姐弟呢?” 徐清笑道:“可惜爱因斯坦和他表姐生下来的孩子全是傻子,如果非常聪明,咱们就可以假戏真做了。” 上官燕道:“不是表妹吗?” 徐清道:“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个表亲。” 这时候卡瓦也靠了过来,道:“徐帅,你可以和我假戏真做啊。” 上官燕道:“休想占我弟弟便宜。” 三个人在这边谈心,尼格尔就像个孙子一样坐在一边,小心谨慎,没办法,他知道,印尼的国运,掌握在这个人的手里。 门铃又响了,尼格尔又像孙子一般去开门,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服务员,她连门都不敢进来,拿着一张请柬,道:“您好,我们老板邀请您去三十六层参加赌神大会。” 徐清回头看了看,道:“赌神大会?真会玩儿,我知道了。” 这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请柬递给了尼格尔,本想逃离,可是看到徐清俊俏的脸颊,健硕的身材,又忍不住多看几眼,让人想笑。 徐清翻了翻那张烫金的请柬,道:“换衣服吧。” 回到了卧室,徐清道:“正好看看这个酒店有什么特别的。” 穿上衣服后,徐清便将一个微型耳机放在了耳朵里,他要随时听到动静,就在刚刚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桑扶语,“芳子小姐,那个人就是欧洲暴发户,没什么问题。” 徐清一下子机灵起来,桑扶语,芳子小姐,不会是东条芳子亲自来这里吧?现在华夏南部,东部两大战区以及东海舰队随时准备登陆桑扶本土,现在没有动作,是因东部南部两大战区的所有特种兵在调查桑扶国本土上到底有没有毁灭性武器。 东条芳子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道:“芳子小姐,他们在谈毁灭性武器的所有权,卢卡斯和阿米莉亚都想花重金买对方的东西,我想,他们很快就能达成合作。” 对面果然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主要得知道他们的东西藏在哪里,咱们还得慢慢监视,走吧,先参加这个赌神大会,能在如此战争中,躲到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是三教九流的高人,咱们正好认识认识。” 徐清看着上官燕和卡瓦二人,低声道:“就是东条芳子,我想她心里比谁都清除,没有毁灭性武器震慑,他们必败,唯有得到va组织的,至少能让他们有个谈判机会,让他们有个栖息之地。” 上官燕道:“你见过她吗?” 徐清摇摇头,道:“没有,但是这个女人能在桑扶国横空出世,且能在桑扶宗门和官方基本被我摧毁的情况下稳住局势,让桑扶全民皆兵,一定不是一般人,他们也要去参加所谓赌神大会,我们的任务,是找到这个女人。” 上官燕道:“我也想见识见识,是个什么人物。” 徐清漏出一脸冰冷到极致的笑容,张开双臂,道:“来吧,我的妞……” 第0895章 帮你杀人 战争年代,有人为国而战,保卫自己的民族,保卫自己的国家。有人紫醉金迷,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也是他们对如今战局没有任何办法,才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人各有志,不用强求。徐清对这些人也没点儿感觉,没有一点儿想要去高台教化的想法。 三十六层,霓虹灯闪烁,重金属音乐刺耳,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肆意挥霍着自己的余生,徐清踏足至这个地方,脑海里不由映出了鱼回雁那张笑脸,自己初见她时,她的酒店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跟随自己,她的人生绝对不是这般,徐清不由地又难过起来。 心中难过之余,徐清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说:“我知道这个酒店为什么没有人敢动了,两个字,情报。这个酒店的老板是以买情报为生的,我想就算世界安全联盟,有时候也需要在这里购买情报。” 徐清沿着舞池往里走,一台台的赌桌已经可以看到了,中间隔着一个餐厅,吃饭的人却寥寥无几,徐清和上官燕三人坐在了这里,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吃酒店的山珍海味,是想看看都有什么人物去参加这场赌徒大会,什么赌神?所谓赌神,不过是手快眼好,记忆力超群。徐清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亲手把几个赌神赢到剁手,退出江湖。 在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徐清闻了闻味道,确定无毒才吃了几口,期间,他看到对面桌边坐了一个男人,男人身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裹,他的身上有一股气质,让徐清想起了吴山川那小子,是黄种人,有华夏东北人长相特征,徐清笃定,他不是华夏人,就是半岛人。 徐清悄声和上官燕道:“这个人当过兵。战斗力不可小觑。” 上官燕道:“我看不出来。不过就算当过兵,能有多厉害?能打得过第六部队的战士?” 徐清在上官燕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所有军人接受的训练都是一样的,武艺有所高低,是因为天赋不一样,吴山川的个人战斗力就比第六部队的普通士兵要强,这个兄弟也是一样。” 上官燕娇笑一声,道:“我看你才上瘾了,晚上给你找个姑娘吧。” 徐清对那人喊道:“兄弟,你坐过来!” 那个人看了徐清一眼,起身提着包裹坐在了徐清面前,双目发冷地看着徐清,用英文道:“什么事?” 徐清说:“看你顺眼,想和你说说话,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的脸上毫无表情,道:“躲仇家追杀,不过我已经没钱了,该走了。”说着,他将双手放在了桌上,徐清知道这个小动作的意思,他的身上没有武器,双手靠在任何可以成为武器的地方,可以瞬间对危险发起抵抗。 徐清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的纹身和脖子上的纹身,手背上的纹身是南美一支不属于雇佣兵联盟的佣兵队伍,脖子上纹身是澳洲雨林特种部队的标志,这个人的经历很丰富啊,徐清说:“这些吃的,我基本没动,饿了就吃吧,还有,这个地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给钱。” 这个人一点也不客气,马上开始吃饭,一桌子饭菜很快见底了,徐清让服务员按照原样再来两份,他才吃饱了。 吃的卡瓦都害怕,上官燕无所谓,因为她破瓶颈需要能量的时候,吃得更多。 见他放下了刀叉,徐清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世?” 这小伙子说道:“我祖辈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逃到了半岛北部,我十五岁那年,全家被半岛北部的人杀了,我逃了,先去半岛南部当兵,后来去美洲当兵,因为一些事情去南美当了雇佣兵,被灭队了,我又去了澳洲,当了他们的特种兵,桑扶人打过去,只有我带队在打桑扶人,后来,我们没饭吃,我的人在吃尸体,我没吃,就跑了,来了这里。我叫阮武。” 徐清看了一眼上官燕,道:“这么看,澳洲也有军人在抵抗,而且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可惜败给了官方和当地民众。”他把目光放回到了阮武身上,道:“追杀你的,有半岛人,有南美人,有澳洲人,有桑扶人是吗?” 他说:“是!你给我饭吃,我帮你杀人。” 徐清笑了笑,道:“你现在自身不保,还帮我杀人?” 他说:“我的事情我自己扛,你的事情我帮你扛,还你的一饭之恩。” 徐清看着阮武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烁,这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听他的言辞,他的祖辈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逃的,说明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说到底,根在华夏,徐清多了许多好感,徐清说:“你就跟着我吧。” 阮武道:“我还了你这顿饭就走。” 徐清笑了笑,道:“杀一个人多少钱?” 阮武言简意赅道:“你的一顿饭救了我一条命,我帮你杀掉你所有的仇家。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上官燕把下巴放在徐清肩上,脸上是魅惑,眼神却是犀利,她道:“那你这辈子也杀不完。” 卡瓦道:“我怎么觉得,被他赖上了?” 徐清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阮武,道:“好了,走吧。咱们进赌场瞅瞅。” 徐清才进赌场大门,后面有一个比他还拽的人,徐清身边才跟了两名女子,这小子身后跟了八个,热带,春末,穿着貂,室内带墨镜,是个人才,在徐清正要把请柬交给守门的服务生的时候,这小子一把推开了徐清,叫嚣道:“好狗不挡道!” 是汉语,听口音……徐清面色沉了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高山岛的人?” 这人听到徐清的话,摘下了墨镜,道:“华夏狗?” 徐清一巴掌就打了上去,道:“老子是罗伯斯比尔?本!”话虽这么说,可是徐清的心里却有了杀意,高山岛已经被华夏揽入囊中,可是有些不法分子直接带巨款逃了,这是其中一个。 这人上来就要和徐清打,他身后三十多个保镖也要上来打,阮武挡在了徐清面前,冷冷道:“我帮你杀人!” 阮武真是个生猛的战士,他迈步上千,一撇那人的手臂,他的头探了出来,阮武一记掌刀砍在了他的喉结上,当场吐血而亡,后面那些保镖冲了上来,他一脚踢飞一个,胸骨碎裂的声音刺耳,那人当场被弄死了,还有一个持刀砍了过来,阮武手贴刀摁住了他的手腕儿,勾起了他的胳膊肘,将刀尖反怼进了他的胸口。 这一招空手入白刃,徐清笃定,这个阮武有家传功夫。 阮武就如猛虎出龙,上前用军队的招数,一招制敌,心狠手辣,他的眼里,仿佛只有敌人和主子。 一分钟,三十个人全被放倒了,没有一个活口,阮武走回到了徐清身边,道:“我不会白吃你的饭。” 徐清笑着,心里却在给这个小子打分,论战斗力,他不是第六部队战士的对手,可是,这个人的意志,却是第六部队最近一批新兵比不上的,所以同一个战场,第六部队的战士可以杀比他更多的敌人,但是,他活下来的几率,比第六部队的战士高出至少三层。不过,他成不了大事,只能当一个打手,却成不了领军人,军官,也不过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连长。 酒店保安过来了,带着枪,徐清拍了拍阮武的肩膀,道:“兄弟,当场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事后,要承担责任的。” 阮武道:“今天下手还是轻的。” 真是个好小子,全干死了,还下手轻,徐清心想,得把这小子的家传工夫套出来,也许能知道他的祖辈是什么人,盯着这帮用枪指着自己的保镖,徐清道:“人是我杀的,要怎么处理?” 负责人说:“我们得先留住你,至于怎么处理,得看这个人背后的势力,要怎么处置你!他是九龙房地产集团的公子。”他笑道:“你死定了。” 徐清问:“通知了吗?” 负责人道:“通知了!在来的路上。” 徐清盯着负责人,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道:“九龙房地产集团,抢了他们的金库,黑了他们的存款,杀光他们的人,他们,没有无辜。” 负责人听着脸都绿了,他给下面的人发了指令,道:“你们去看看。” 徐清道:“也好,此地连个警察都没了,到处是保安公司自扫门前雪,你们去收收尸也好。” 闹了这么一场,其他的赌徒也都来了,每一支队伍都扎眼,徐清很自然地开启了第六部队资料库,他发现了至少一半在自己整合非洲之后消失不见的非法武装分子,还有一队和他有交情的人马,黑手党教父科罗多,还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多拉。 徐清一直在外打仗,要么抹点儿油彩,要么胡子拉碴,虽然很帅,但如何能比得上现在把脸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有人会认为他和徐清很像,但是永远不会有人认为,这就是徐清。 除了多拉,这个爱慕徐清的女子,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激动到不能自已,正要说话,徐清将手指放在唇上,微微摇了摇,多拉顿时明白了,开心地笑笑,目光里尽是甜蜜。 上官燕暗松了口气,现在总算是有个帮手了…… 第0896章 出言不逊 每一个赌桌都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荷官,不玩儿筹码,直接玩儿黄金,兑换黄金的,也不允许是现金,要的,账户数据。 徐清则不再动自己的账户,如果在这里动账户,也许会暴露身份,徐清对卡瓦道:“钻石项链,给我吧。” 卡瓦知道徐清的意思,道:“为什么不和阿燕要?” 徐清道:“废话,这么久了,也没送她一件礼物。” “你也没送我呀!” “和你又不熟!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要吗?”徐清不由分说将那钻石项链要了出来,换了两斤黄金,却只拿了一根在手里玩儿,其余的给了大家,让他们耍耍。 赌博这东西,小赌倾家荡产,大赌谋财害命,所谓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不过是赌徒说服自己的心态,于别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为何人这么爱赌博,因为赌博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开盘前,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开盘后,输赢,也成定局。 最刺激的,就是开局前那短暂的沉寂。 可是,任何有利可图的行当,都有个中高手,为了利,为了名,当然还有一种高手,就是徐清这种,为了执行任务。 赌博方式,无非寥寥几种,麻将,骰子,扑克,还有华夏的牌九,而在这酒店的三十六层赌场,主要方式有两种,一个是骰子,一个是扑克。 徐清拿着一根金条坐在了一个赌骰子的桌面前,规则很简单,猜大小,桌面上只有两个区域,一个大,一个小,三枚骰子,十点和十点以下是小,其余是大,在摇骰子前,大家就开始下注,赌徒之间没有争斗,一群人和庄家玩儿,这种情况,庄家肯定有鬼,控制筛盅杀大头,所以在这里玩儿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经验的,徐清听了一轮,骰子的确有问题,他便最后一个下注,哪边钱少压哪边,徐清没多久就赢了五六斤。 徐清正玩儿得不亦乐乎,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罗伯斯比尔?本先生,差不多行了昂,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玩儿黄金吗?因为,黄金太重,赢太多了走不远。” 徐清回头,多拉在桌上趴着,看着自己,已经五六年不见面了,多拉也长成大姑娘了,也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她还和当年一样,眼神清澈,无忧无虑,徐清很羡慕她,不是自己羡慕,是替自己的一双儿女羡慕,小澄和小澈两个,小小年纪就得分辨大是大非,懂得大奸大恶,小澈现在还在战场上,自己这个爹当的,不如科罗多啊。 不过,徐清一点也不想像科罗多那样,徐清一家,必须一门忠烈,没得选择。 徐清拍了拍多拉的头,道:“你怎么不自己玩儿会儿啊?” 多拉出其不意地在徐清脸上亲了一下,道:“我想和你玩儿会儿啊,刚和燕姐姐打过招呼,她都同意了。” 徐清乐呵道:“我身边一直潜伏着许多危险,你不怕?” “变异人我都不怕。”多拉说着,随手将徐清的一根金条扔进了下注的一堆金子当中,恰好开牌,多拉输了。 徐清道:“这个地方控制在庄家手里,连点儿看天命的趣味都没有,不玩儿这个了,咱们不玩儿猜大小了。” 多拉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道:“那玩儿什么?” “比大小!”徐清转身离开,自有服务生帮忙拎着那堆黄金。 徐清来到了比大小的桌前,在这里守的人非常多,不过徐清气场强大,他一来,有些没底气知道自己斤两的,自动让开了位置,徐清坐下,看着桌面上坐着的四个人,道:“咱们五个人,怎么个玩儿法?” 一个面色如雪的白人道:“比大小,就这么玩儿呗。就这个筛盅里,谁摇出来的点数最大,谁赢!” 徐清道:“好!”他勾勾手指,身后哪个服务生将一根金条放在了桌面,徐清道:“别小家子气,全放上!我有一百根吧?” 徐清说什么,服务生是什么,将一百根放在了桌上,其他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冷笑,各自将百根金条放在桌上,如果徐清这把赢了,一百根变五百根,都是国际标准的金条,一根11664克,黄澄澄的一片,看着就心旷神怡。 裁判员给他们规定了时间范围,在一声开始之后,他们摇了起来,骰子在筛盅内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徐清侧耳听,一点和六点撞击杯壁的声音完全不同,骰子平落桌面的声音也是不同,摇骰子高手就高在一个耳力,第一个落地了,捉五魁,十五点,第二个落地,五五六,第三个落地了五六六,第四个,豹子,最大了。 徐清绕着筛盅,也摇了个豹子,但是在落地一瞬,将力道传递给了那个豹子的筛盅,将其中一个六震翻,成了一点。 开钟之后,裁判员宣布,徐清赢,那个摇出豹子的人看着自己的点数非常难受,看着徐清,死皱着眉头,其他三个人走了,这个人死不认输,将一千根金条放在了桌上,要再赌,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在徐清落地之前,他绝不落地,徐清心中冷笑,先落地了,还是三个六,在他落地一瞬,徐清手指一弹,一道气流冲撞对方筛盅底部,对方还是六六一。 徐清轻笑一声,道:“兄弟,你今天手气不好,再和我玩儿下去,你得倾家荡产!” 那个人知道徐清有手段,也完全看不到徐清出老千的手法,摇摇头,起身去了别处。 徐清一百根金条换了一千四,多拉在旁边拍着小手,说徐清棒棒的。 徐清坐在比大小桌面前,已经没人敢来了,徐清拉着多拉的小手,道:“走,咱们去别处砸场子去。” 徐清从此地离开,身后跟了三个服务员帮拿黄金,走了一圈,身后跟了十个,一个人拎着一千根金条,然后四处看着,他发现,赌场外围多了许多持枪保安,窗户外面洒下了一片网,似乎带电弧,徐清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些人在某些地区称王称霸,可是被这里的地头蛇当成了网中的鱼。 卢卡斯来很久了,地头蛇要收网了呀,徐清心想,自己这个运气不错呀! 他看到了玩儿梭哈的,这似乎是世界上最高端的赌局了。 里面有一桌,徐清看到有科罗多,有卡瓦,还有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姑娘,还有卢卡斯,阿米莉亚也在,他们各自跟着随从,身后跟着服务生, 徐清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些人物会聚在一起,但是看到外面的局面,眼前的局面,就完全不用意外了。 表姐坐在卡瓦身后,目光不善,似乎已经谈到了什么核心的东西,现在,那边有一个空位,进去的人输光了,就会走出来,那些服务生也被请出去了,黄金堆在各人的身后,只留下了一个自己的随从。 徐清进去了,那些服务生将黄金放在了徐清身后,便退了出去,这场面,多拉不敢造次,站在了她父亲的身后,阮武来到了徐清身后,尼格尔没过来,因为他知道阿米莉亚能认出自己来。 徐清自信他们都认不出自己来,因为他们都道自己在马达加斯加,为华夏军中主帅,怎么会来这里?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只会怀疑自己不过是个别方特工。 耳里传来上官燕的真气传音,“玩儿开心了?这里的漂亮荷官被你摸了个便啊?” 徐清回应道:“做戏做全套啊,不过,小心一下这里吧,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一把弹弓啊!” 徐清坐了下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哟,我的妞,你们两个这本事不小啊,都杀到这儿了,你们不需要我的钱,我会难受的。” 阿米莉亚轻哼一声,道:“跳梁小丑。” 徐清靠在椅背上,道:“va组织的头,阿米莉亚,在老子眼里,算个球!什么头目,在爷眼里,只是个妞。” 阿米莉亚也不气,看向了卡瓦,道:“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找冤大头的眼光,倒是真的好。” 卡瓦道:“我这人再怎么不怎么样,也比你强啊,我找的是冤大头,你却当鸡。” 徐清将一把黄金砸在了桌面上,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阿米莉亚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了起来,阿米莉亚本身不凡,抬手要打,却被徐清伸手摁下,扣住了经络,她完全动弹不得,阿米莉亚身后有高手要出手,阮武手里握着一根金条就要插入了那所谓高手的头顶,出手依旧狠辣。 上官燕二指一弹,阮武手腕儿麻痹,吃了人家一下子,阮武火了,还要下杀手,徐清轻咳一声,道:“好了,小妞,玩乐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今天,咱们就好好玩玩。” 阮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到徐清的眼神犀利了一下,瞬间胆寒,推到了徐清身后。 徐清松开了控制着阿米莉亚的双手,在这妞脸上拍了两下,道:“赌,就是赌,别出言不逊啊……” 第0897章 我交东西 房间里,金色的黄金,三十六副扑克,是纸醉金迷最为真实的写照,可是,在这个桌面上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的赌徒。 彼此身份心照不宣,唯有徐清,他们还一直当这就是个欧洲来的富二代,有如此能力,也许是瑞兹德的晚辈或者是兄弟。 当中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徐清心中十分明白,这是东条芳子,桑扶国内,有这样气度的女子,除了东条芳子,再无别人。 东条芳子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美洲的,中东的,va组织的,我们来这儿,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毁灭性弹头,发射密码,打打杀杀,看谁有本事,在这赌桌上,也看谁有本事,不如当一个赌注?我敢说,你们va组织不禁打,卢卡斯,你的一些人,被华夏搞得支离破碎如丧家之犬,也不禁打,我们想要要你们的小命,易如反掌,其实咱们用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对付桑扶人,美洲也是,卡瓦你别不承认,等战事结束后,华夏是你们的头号敌人。” 卡瓦冷笑一声:“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东条芳子吧?二战后,全世界限制你们桑扶国发展,是我们美洲提供了你们技术,我可不相信你们没有这东西。” 东条芳子目光变得寒冷,道:“你们不知道华夏有多少特工在桑扶国,有点儿蛛丝马迹就会被处理掉,根本没用,现在我们在澳洲建立基地,研究这个东西,但是我们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 徐清听着这番对话,心念一动,这么说,桑扶国本土的确是没有毁灭性武器,如果这是真的,华夏现在就可以进攻桑扶国本土,但若是东条芳子知道自己是谁,故意放烟雾弹呢? 徐清将一把黄金砸在了桌面,道:“嘀咕特么什么呢?玩儿不玩儿?” 阿米莉亚是不敢招惹徐清了,听着东条芳子这样的猛人说话,她也纠结了,这点儿脏事儿,早知道摁不住,如果是世界安全联盟的人来查,自己就能周旋,因为他们有人道主义,但是眼下这些人就不同了,他们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辛苦做出来的毁灭性弹头,成了别人的嫁衣,阿米莉亚说:“我同意。”她往后勾了勾手指,保镖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了,手里领着一个密码箱,她说:“这就是毁灭性弹头的位置,我可以输出去,等你们验明真假,我再走。” 卢卡斯也让身后的人将密码拿了出来,道:“我知道马来地区和印尼地区全被你们桑扶人占了,你们势力大,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好歹赌一场能听天由命,但是,东条,你别忘了,在婆门国,我们中东军还在和你们桑扶军联合作战,如果我你除掉了,中东军调转枪口,你们桑扶国,呵呵。” 东条芳子笑道:“这个自然。” 科罗多道:“行了,别废话了,还有这么多钱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咱们几个,估计能赌到明天早晨。” 徐清轻哼一声,道:“听口气,你们的这个东西,还挺重要,这就得公平一点了,人家都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的赌注呢?拿命来吧!而且,今天要做个死局,输到死。” 东条芳子笑道:“这个小帅哥说得好,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开始吧。” 终于要开始了,徐清用真气传声,告诉上官燕,想办法让战士们包围大楼,准备大开杀戒,交代好了之后,徐清用唇语对科罗多说:“小心,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科罗多专门干一些黑暗营生,早看出了这里的麻烦事情,不过他了解徐清,有他在,天塌了都是小事。 每个人先发了两张牌,荷官的手法和电影里一般,玩儿梭哈,主要是记牌,有人洗牌洗不好,往往会让人记住牌,继而知道每一个人的底牌是什么,也知道下一张发什么牌,而现在,荷官的洗牌手法,大家完全看不清楚,于是,大家也完全看不到彼此的底牌,更猜不到下一张牌,只能玩儿心理战,仔细观察彼此的表情,去猜测对方的牌。 徐清底牌最小的红桃二,牌面是方块三,徐清直接扣拍,道:“这把你们玩儿,我看热闹。” 大家的脸上都挂起了不屑的表情,他们的牌面都非常好,牌面不是a就是k,斗得不亦乐乎,这一轮,卢卡斯赢了,这小子用四个7赢了,运气非常好。 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徐清都不要,阿米莉亚道:“你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科罗多,你的头皮硬,要输没了,再玩儿,要赔上性命了。” 科罗多扣下了牌,道:“唉,技不如人啊,看来这些宝贝,和我是没什么关系,趁着还有点儿钱,续住几天。” 科罗多先退场是徐清的意思,这里已经被包围了,他们跳出包围圈之外,还能尽早做出安排,卢卡斯却不乐意了,道:“认输退场?那么我认输退场,这个发射密码就不用交了?” 科罗多道:“那卢先生是什么意思?” 卢卡斯道:“有钱输钱,没钱输命。” 话说得很明白,就是要命。 徐清扬了一下头,示意科罗多坐下吧,既然如此,大家就都留下吧,徐清看了看在场的人,东条芳子,卢卡斯,阿米莉亚,科罗多,卡瓦,自己,六个人一桌牌,一定会有人死在这儿。 经过这几把牌,徐清看出了他们的牌路,对着卡瓦和科罗多眨了眨眼睛,第五把,徐清底牌一张黑桃k,牌面一张黑桃a,马上将三分之一的黄金压了上去,在场的人都笑了,东条芳子道:“一对a,可惜,我这里有一张a,卡瓦手里一张a,你最大就是一对a,看来你是真不会玩儿啊。”东条芳子将她一半的黄金拉了上来,道:“我同花顺牌面。” 徐清没说话,道:“我跟!”因为,自己黑桃ak,科罗多的底牌是黑桃q,卡瓦是黑桃j,是时候在荷官那里动手脚了。 这种赌局,分胜负,就在一局,第三轮发牌,卡瓦扣牌将黑桃j换到了徐清的手里,第四轮,科罗多扣牌把黑桃q交给了徐清手里,第五张牌,徐清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张十,他笑眯眯地看着在场众人,除了科罗多和卡瓦扣牌了,卢卡斯牌面三个q,阿米莉亚牌面三个j,东条芳子牌面三个a ,他们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徐清该不会真的是黑桃同花顺吧? 当然就差一个黑桃10,论个人能力,徐清和上官燕碾压这里所有人,碾压这个酒店的综合实力,徐清道:“这个牌面,我必须得把命压上了,你们呢,是等下一把,还是就这把要了我的命啊?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卢卡斯和阿米莉亚互相看着,把自己的密码和毁灭性弹头压了上去,只有东条芳子看着徐清皱起了眉头,她从徐清手指敲打桌面的小动作,已经认出了徐清是什么人。 卢卡斯将手拍了一下桌子,用一种奇怪的力量从刁钻的角度攻击徐清,试图换牌,手非常快,常人根本无法看到,但是“叮”的一声,卢卡斯一声惨叫,徐清将一把锋利的军刀刺穿了卢卡斯的手,钉在了自己桌前,徐清道:“小子,想在我面前玩千术,你有这个实力吗?卢卡斯,在场的人都睁着眼呢,你是输了,发射密码,我的了!” 卢卡斯双目顿时血红,他是一个成功的变异人,战斗力非常强悍,可是,徐清怕他?一拳拿来,徐清抬手挡住,气浪吹起徐清头发,卢卡斯抬起另一只手,用插在手上的刀刺向徐清,徐清抬手往前一推,刀沿着徐清面滑了下去,徐清握住刀柄,抽了出来,在血要流在牌桌上时,徐清将卢卡斯的手翻了起来,将血甩到地面,然后用凤眼拳打他的胳膊肘,变异之后,骨骼比钢铁还硬,可是徐清一拳便将其手臂打断了,卢卡斯要抬脚,徐清也抬脚将他的脚摁了下去,如果他们放肆打起来,这里会寸草不生,但是徐清有意不让他毁了这里,一直把这个战场控制成纤毫之争。 卢卡斯身后的保镖要进攻徐清,徐清依旧没起身,手臂微直,先点这人胸口,再出一拳,寸拳震碎了他的脾脏,他收回拳头,瞬间伸直,一拳砸了出去,透劲,将其打死。 徐清摁着真气没动,是怕出手太重,把这里毁了,破坏了这里还有的规则。 徐清收手,二指一点卢卡斯下腋,正常情况,人已经飞了,卢卡斯没有,是因为徐清所有的力道全部打进了他的身体,他的几根肋骨已经全断了,并且刺进了他的心脏。 卢卡斯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徐清,指着,问:“你,你到底是谁?” 徐清顿时再无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道:“徐清!” 卢卡斯听到这个名字,吓得浑身一颤,往后一躲,道:“你,你不是在马达加斯加吗?” 徐清冷声道:“你不需要知道得这么多。”他终于站起身来,拿起了密码,仔细检验,的确是华夏丢失的那个,他们研究很久,都没有破解开,只能照着用,徐清安心了不少。 卢卡斯心脏已经被刺穿,但是他燃烧生命,起来对徐清进攻,徐清抬起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又出一掌,推碑手。 卢卡斯爬在地上,已经没一点儿气息,中东的一号人物,就这样死在了徐清的脚下。 徐清看向阿米莉亚,双手负于身后,道:“你呢?va组织的头目,阿米莉亚小姐。” 人的命树的影,徐清说出了自己的名号,阮武也傻了,阿米莉亚瑟瑟发抖,自动起身,将密码箱交给了徐清,道:“我惹不起华夏,惹不起你徐清,美洲都和华夏联合起来了,我更惹不起。我交东西,求保命……” 第0898章 鹿死谁手 就如那把承影剑,看不到剑锋,当它在脖子上抹去,感到了微凉,看到了鲜血时,才明白,已然回不到了最初。 卢卡斯和阿米莉亚都知道华夏会派人追踪,但是他们只看到了美洲的人,却从来没见到过华夏有一个军人靠近他们,这等保密工作,让任何敌人也没什么办法。 直到徐清此刻真正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卢卡斯便乱了方寸,阿米莉亚已经浑身发抖,徐清是何许人?初期徐清对敌,说数三个数,绝对不浪费一秒,他会将敌人浑身的骨头都捏碎,从来没有哪个敌人会逃开他的追踪,也不从不见他饶恕哪个敌人了。 卢卡斯当庭惨死,就是最好的解答。 徐清在这帮外国人眼中,就是“可怕”的代名词。 阿米莉亚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徐清的眼睛,不过徐清说话了,“劳伦,如果你到现在,还是美洲特工,你敢和卢卡斯交易,我也理解,不过,你现在的va组织,充其量不过是个武装团队,没有大国支持,还敢和我华夏的敌人交易,是生命不好吗?想超脱这个世界?” 阿米莉亚颤声道:“我,我被卢卡斯骗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发射密码,是,是华夏的。” 徐清道:“经过我们的调查,你的毁灭性弹头,是全部放在了华夏附近,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没有好果子吃!” 阿米莉亚忙不迭摇头,道:“不,不是,都在附近群岛上,我弄这些,只为了蹭着乱局,能统一这片群岛。” 卡瓦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劳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骨头的?”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和徐清之间若是有矛盾,那是两国的恩怨,我算什么呀?我这种人在你们眼里,死了,不过臭块儿地。” 卡瓦道:“行了,咱们之间的事情,待会儿再说。”话必,她站起身来,站在了徐清的身后,大家都站在了徐清身后,包括阿米莉亚。 上官燕将桌上的密码和密码箱收到手里,和徐清势不两立的东条芳子说话了,“赌局还没有结束,就把东西收起来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上官燕冷声道:“我想拿便拿,有种的,你来抢。” 东条芳子脸色一沉,道:“哪儿有你这个下人说话的份儿?”她身后的一个人迅速拔枪要打,徐清反手将一把飞刀抽出,射入那人咽喉。 东条芳子瞪着徐清,往后一靠,道:“连个下人的命都舍不得给我,你未免太小气了。” 徐清眯眼道:“向来小气,心眼也小,东条,你能在桑扶国只手遮天,说明你的心机实在是深厚,但是和我徐清玩这个,没用,我徐清不吃这套,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而且,你也得死。” 上官燕也在冷笑,道:“想杀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徐清杀机毕露,东条芳子道:“徐清,你想玉石俱焚么?酒店负一层,一枚大规模杀伤弹头,我想让它爆炸,就炸。” 徐清心中一惊,压住了杀气,看了一眼阿米莉亚,阿米莉亚点点头,道:“是的,负一层有一枚,可是,没有引爆器啊。” 东条芳子笑道:“我们大桑扶国,毁灭性弹头这么大的工程做不了,一个小小的发射器还弄不出来?” 徐清笑道:“东条芳子,你果然不是白给的。” 东条芳子道:“咱们两个,好好地赌一把吧。” 就在这时,外面热闹起来,一群持枪的人闯了进来,将这个赌桌前的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那许多ak47的枪口直怼向了他们,有一个人半黄不黑的人也走了过来,光头,身体健硕,脸上有疤痕,上身只有一件蓝色的西装,领口处有纹身,纹着圣经中的一篇。 一个大男人,戴着金链子,金耳环,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暴发户就是这样,他说道:“你们两个好好赌一把,可以好好赌一把,但是,这些关于毁灭弹头的东西,你们得交给我。” 这就是酒店的老板,他已经听清楚了,华夏徐清,桑扶国东条芳子,都是大人物啊,没想到这些人成了自己的瓮中之鳖,心中开心呀。 可是他发现,徐清和东条芳子根本不理他,有点儿气,他吼道:“我在和你们说话呢!” 酒店老板声音高八度,把外面的人都惊到了,他们全部到了门口,笑看着这里的热闹,他们的钱都被这个房间里的人骗走了,他们死了最好。 酒店老板吼完了,他发现徐清和东条芳子还是不鸟他,怒不可遏。 东条芳子说:“徐清,早听闻你厉害,这样的局面,有没有想到?你能怎么解决?” 徐清道:“要不要和我赌一把?这个酒店老板会死在咱们谁的手里?” 酒店老板听后,迅速将枪抽了出来,顶在了徐清的头顶,吼道:“看看咱们谁死到谁手里!” 东条芳子说:“谁都知道你徐清是万人敌,咱们比别的,就这个酒店内部的保安,谁杀得多!” 徐清迅速偏头,闪电一般将酒店老板的枪抢了出来,一把将其摁在桌上,枪口指向了他的脖子,道:“好啊,不过你要让你的兵进来,你可得想好了。” 东条芳子道:“想好什么?” 徐清说:“我们华夏军人见到你们桑扶军人就摁不住脾气。” 东条芳子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赌咱们的。” 上官燕和东条芳子身后的人同时给外面的军人下达了命令,“动手!” 这帮人手里有枪又如何?他们完全不知道,这里的这帮人到底是何等可怕,上官燕先动手,这帮人持枪者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没了,她将一把枪扔给了卡瓦,卡瓦迅速开枪,打了阮武一巴掌,道:“刚才挺厉害,现在该打仗了,你还不动手?” 阮武顿时兴奋了起来,当场打开杀戒,科罗多和阿米莉亚也参加了战局,没几分钟,这个房间内,已经再无敌人,上官燕道:“小清,我和卡瓦出去转转,你小心点。” 徐清知道她们是要弄负一层的毁灭性弹头去,这个东西一清理,东条芳子便走不了了,徐清道:“阮武,阿米莉亚,你们两个一起去。” 东条芳子自然也知道徐清要干嘛,命令身后的人跟了出去。 徐清将酒店老板一枪毙了,猛虎睁眼便杀人,对徐清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吓死了,这可是酒店老板啊,在东南亚地区只手遮天,和无数武装组织有不菲的关系,这人都敢杀,他是什么人? 今时今日,任何武装组织见了徐清都得绕道走,徐清解决掉了最后的一点聒噪,对已经瑟瑟发抖跪倒在地的荷官道:“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情,我们这场赌博还没完,你还得伺候上。” 东条芳子道:“要么打几把麻将?” 徐清道:“你想玩什么,我都奉陪。” 漂亮的荷官急忙把麻将搬了上来,并和几个服务生换了一张麻将桌。 徐清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看着眼前的这一些宝石麻将,道:“这副麻将不错,我要带回去给我妈玩儿。” 东条芳子道:“今天,你回去回不去,还得再说呢。哦,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谈呢。” 徐清道:“是东欧的战场,还是南非的战场?” 东条芳子道:“你觉得,你胜券在握吗?实际上,你们华夏真正打赢的战争,就是一场恒河战役而已,东欧还没有开始,南非,你未必胜券在握。” 徐清翘起了二郎脚,道:“你这个妞啊,简直厉害,还挺漂亮呢,打打杀杀地干嘛?乖乖找个男人当老婆多好?” 东条芳子娇笑地看向了徐清,道:“给你当老婆?我知道你有两任老婆,我可不当小。” 徐清道:“知道你们桑扶人活好,让你当个大的,也没所谓,听我的话吧,你就把那个毁灭性弹头拆了,然后和我回华夏去,夜夜笙歌,多美妙?” 东条芳子摇摇头,道:“我也很想啊!不过你们这些华夏人诡计多端,现在桑扶国全指着我一个人呢,你要把我扣下,还不娶我,我多亏呀?” 徐清乐呵道:“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看来,咱们只有眼巴前这点处理方式了。” 东条芳子道:“是啊,咱们现在也没打打杀杀,咱们在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咱们的矛盾。” 她正要动手打开麻将,徐清摁住了她的手,道:“我见识过许多华夏美女,还没见识过桑扶国美女,见了美女,只打麻将,我不是柳下惠嘛?” 阿米莉亚和卢卡斯的东西已经被上官燕带走了,徐清只拎起了那副麻将,二指点在东条芳子穴道上,扛起来她走了,一边走,徐清还一边说:“你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有毁灭性武器在脚底下,我自然不敢杀你,但是,我对你做点儿别的事情,你也不至于和我同归于尽呀……” 第0899章 毁灭弹头 东条芳子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清会直接把她扛走,这个徐清怎么这么混啊? 如果徐清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早死多时了,徐清扛着她走出大厅,脚下已经枪声四起,华夏军人和桑扶军人都还没有打上来,徐清带着大家上了最高层,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上官燕,卡瓦,阮武和阿米莉亚都去了负一层寻找那枚毁灭性弹头,和徐清回房间的,只有三个人,科罗多,多拉和东条芳子,在房间里等候的尼格尔看到徐清回来了,大大的松了口气,问:“事儿办成了?” 徐清冷然一笑,道:“这帮傻子作茧自缚,把东西给我摆到桌面上了,我还能不抢?惯他们毛病。” 东条芳子被徐清封着穴道,气被阻挡着,她完全动弹不得,可是她的五官一点儿都没有闭塞,听着徐清的言辞,有点儿无力,没有丝毫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派不上用场,东条芳子道:“徐清先生,你现在完全可以跑,离开这个地方,乘坐飞机可以避开这毁灭性武器的波及,而且你也能完成任务,为什么你不走呢?” 徐清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和科罗多握了握手,道:“到底是教父,这样的年代,都能保护一票弟兄吃香的喝辣的。” 科罗多大笑了一声,道:“曾经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徐清正色道:“你没有和瑞兹德同流合污,这是我高看你一眼的理由。” 科罗多笑了笑,道:“谢谢。” 徐清松开了他的手,将双手负在身后,道:“科罗多,带女儿走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说不定他们完成不了拆弹任务。” 多拉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徐清捏了捏多拉的脸,道:“就那么想和我死在一起?” 多拉把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得,徐清只劝了一句就不再说什么,科罗多说:“我得和我的女儿,兄弟们在一起。” 徐清心想着,爱死死去,不搭理他们,取出了电脑,和攻进来的战士们取得联系,命令他们往下打,掩护上官燕,然后和华夏总决策部取得了联系,将此地的情况告知他们,传递数据,让他们进行甄别。 国家安全部和第六部队马上联手去解决那些毁灭性弹头,给徐清下达命令,让他撤离,马来地区,炸也就炸了,得保护自己的安全,徐清却只用“再说吧”三个字回应。 总决策部内的老将军们无奈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咱们给他下达命令,就是白扯,不过,他到底是把任务完成了。” “重点是,这个东条芳子怎么处理?带回国对桑扶国威胁,还是就地处死,还是,放她回国,稳住桑扶国局面?” “我看,放人吧,东条芳子对桑扶人来说如神一般,杀了她,会让桑扶国举国疯狂,在国内控制,他们会来搅乱华夏,放了?” 老将军最后统一意见,让徐清便宜行事。 马来地区,徐清挑起了东条芳子的下巴,嘴角拉出一个弧度,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东条芳子这姑娘也的确够漂亮的,长身玉立,薄唇弯起,黛眉如柳,她头发半散着落在后腰,漏出在外的肌肤如云,再被斜阳一照,沁出一抹淡淡的嫣红,她张开嘴,轻声道:“对你来说我是贼,对我桑扶国来说,我是神。” 徐清没有理会她,去卫生间将自己一身贵气洗去,换上了军装迷彩服,带上了装备,又一次出现在了东条芳子面前,那股子英气,这颗星球上就没有哪个异性能抵抗的了,东条芳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徐清,道:“我真后悔,在华夏大肆宣扬你的时候,我只注意到了你穿军装的样子。” 徐清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敢看我的脸,连照片都不敢,因为你们怕我。就像我们华夏在封建王朝的年代,臣子不敢看皇帝的脸一样。” 东条芳子此刻就看着徐清,舍不得把目光移开,说:“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反抗。” 徐清真就把手扣在了她的胸口,然后满脸的不屑,道:“这么软,被不下十个男人蹂躏过吧?我,嫌弃!” 多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冲了过去,抓住了徐清的手,道:“徐清哥哥,你摸我的,我没被别的男人摸过。” 科罗多捂脸坐下,道:“怎么生了这么个闺女。” 徐清笑道:“别闹了,和你爸爸坐一会儿,乖。” 徐清对待多拉和东条芳子完全不是一个态度,这让东条芳子的内心很受创,就在她内心完全接受不了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有一个电流划过,不对,徐清不是真心的,他是想击破自己的内心防线,让自己心里有阴影,永远让自己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风尘女子。 东条芳子笑了,道:“我们国家和你们国家的传统文化还是不一样,那不过是我们的正常生活方式。没有所谓的忠诚不忠诚。在这个文化背景之下,我似乎比贵国的吕雉,武则天,要好得多吧?” 徐清被东条芳子这么怼了一下,大感意外,东条芳子,果然厉害,她难道一点儿都不怕自己会死在自己手里吗? 徐清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联络了母亲上官秋,让她帮助自己调查东条芳子在桑扶国内具体的影响力,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东条芳子在桑扶国的影响力和自己在长安国的影响力差不多,这要杀了,桑扶国会变得更加疯狂,就难打了。 这个女人,不能杀,只能想办法,破了她的自信,再依据她,破了桑扶国主要指挥官的信心。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一边开始等待,东条芳子缓了好久,恢复了一些气力,然后开始翻房间里的衣服,找到了一件合适的,当着徐清的面换衣服,也是没谁了。而徐清也一点不见外地看着她,目的是看到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触发负一层那枚弹头的装置。可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徐清此刻却只担心负一层的行动怎样了。 徐清让阿米莉亚跟着去,主要是因为毁灭性武器是她布置的,她知道位置。 此刻,付星也下了负一层,抱着一把突击步枪,在墙角瞪圆了眼睛,看到有两个人冲了出来,他迅速开枪将其干掉,悄声道:“安全!” 他们的突击队清理了最前头的防线,其余五支突击队和百名特工全部撒了过来,然后,他们的耳朵里传来了徐清的声音,“各单位注意,保证内围没有一个敌人,保证外围敌人突不进来,保证卡瓦等人解除毁灭性武器威胁,同志们,兄弟们,如果他们失败,我们将和桑扶国东条芳子玉石俱焚,为了减少伤亡,此地我们的华夏军人近二百人,我们的自己人有大约一千,不会有增援过来,也就说明,就算成功了,咱们也得经过一场大战才能离开。” 大家都连着麦,卡瓦也连着,现在这种情况十分危急,不怕才怪,但是她却在耳机里听到了华夏军人们云淡风轻的声音,“保证完成任务。” 卡瓦本来是有些怕的,但是感觉到了华夏军人的骨气,她也不怕了,况且,徐清也在,怕什么? 在阿米莉亚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枚弹头,就在卡瓦和几名华夏特工要上前时,之前跟在东条芳子身边的保镖过来了,外面也有桑扶军人冲了进来,开始了交火。 这两个保镖是桑扶古武者余孽,战斗力非凡,迅速冲到了阿米莉亚等人身前,要杀人阻止,上官燕手中华光一闪,一道游龙般的剑气将两人挡了出去,动静很大,那枚长五米左右的弹头有了动静,卡瓦急忙喊道:“阿燕,动静小点儿,要保证这枚弹头的稳定。” 上官燕看了她一眼,迅速将目光转移到了两个古武者身上,将承影剑反手握了起来,左手捏剑诀,如此持剑方式,能将剑气控制得分毫不浪费。 那两个桑扶人看着上官燕,道:“没想到,华夏还有这等高手。”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上官秋扔下一句话,闪电一般冲了上去,身上带着一股金色真气,其中一个眼睛一花,觉得脖子上一凉,伸手一摸,一道鲜血喷了出来,上官燕脚下再迈一步,承影剑华光再一闪,上官燕和那人一触即分,那个人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涌出。自己根本没看清,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了。 上官燕道:“你们桑扶武林,没有五十年,难有气候,你们国家再有没有五十年还不一定,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武林火种,还出来卖命,哼。” 内部再无敌人,卡瓦迅速打开了毁灭性弹头的引爆装置,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线,她顿时眼花缭乱,道:“太复杂了,我根本没见过这么复杂的电路,我们美洲的线路,只有三根啊。” 与此同时,徐清接到了总决策部直属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有许多武装分子得知酒店老板被杀,数以十万记的武装份子去打你们,尽早做出对策。” 徐清目光阴沉地看着东条芳子,道:“付星,用摄像头把毁灭性弹头拍下来,实时播放出去,我倒要看看这帮够意思讲义气的人,还敢不敢靠近……” 第0900章 所以慈悲 战场,是最锻炼人的一个地方,徐清本就英俊非凡,此刻因为怒气,那种铁血冷厉的气质如刀一般在房间之内到处游荡。 多拉此刻已经完全不敢靠近徐清,那是一种哺乳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可是东条芳子却不这样,这个疯女人不怕疼也不怕死,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她,看着徐清越是生气,她越是开心。她笑看着徐清,说:“你怎么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淡然了?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了,怕了?不过,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 徐清说:“你把引爆装置拆了。” 东条芳子笑道:“徐清,我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第一,是咱们两个死在这儿的问题,咱们两个死在这儿,我的子民会疯狂,你的战友也会疯狂,于我来说,无所谓,因为我们桑扶国本就处在最危险的时刻,不成功便成仁。所以,我可以接受咱们两个都死在这儿,你不行,你可以选择牺牲,但是你不敢杀我;第二,是咱们两个全活下来的问题,这个其实最好,咱们都离开这儿,去战场上交锋,这也是个好办法,但是,马来地区的百姓,对我来说,一群蝼蚁而已,你却不行,因为你无法看着这里的几千万百姓死于非命,别和我说你是担心你们的南沙地区会被核污染,你我都知道,这里爆炸,影响不了华夏分毫,战场指挥官,你居然还胸怀这千万生灵。所以,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把我放了,你就不用亲自看着我,去拆弹吧,成功不了,你也可以死得其所了,毕竟你尽力了嘛。” 徐清脸色愈发冰冷,道:“你似乎吃定我了!” 东条芳子道:“我敢亲自过来,就有脱身的办法,自然把你也算在里面了,我早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和你同归于尽。不过你真不错,你杀了卢卡斯,我才知道是你!” 说着,东条芳子把手放在嘴里,掏出一根银色小棍,徐清根本没给她反应时间,一记擒龙手将银色小棍抢了出来,东条芳子被震飞出去,满嘴的血迹,却笑的阴森。徐清看到上面红红的按钮,举在了手里,东条芳子点点头,道:“你晚了,我已经触发了,倒计时三个小时。” 在负一层,计时器的突然开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卡瓦急忙报告:“徐帅,倒计时三个小时,已经开启了。” 徐清咬着牙,如一头被激到极点的狼,可是他没办法去伤害东条芳子的一根汗毛,徐清分析了利弊,在国外的桑扶军不怕,但是她一死,桑扶国两亿百姓都会变成疯子,华夏军人进去,就是泥牛入海。 她不死,至少有一半的百姓还渴望和平。 东条芳子摸了摸嘴角的血,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她出门去了,徐清没有跟着,很快,东条芳子回来了,换上了她自己的装备,身上绑着一个滑翔伞,打开了窗户,道:“徐清,我希望咱们日后还能在战场相见。” 科罗多怒道:“不能让她走!” 徐清厉声道:“让她走!” 科罗多不忿道:“让她走了,死的不止是这一国人的啊。” 徐清一字一句道:“我说,让她走!” 东条芳子就这样在徐清眼皮子下走了。 徐清沉吟片刻,马上有了动作,焦急喊道:“科罗多,带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你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逃离到三十公里外,才能避开这枚弹头的波及,快走!” 徐清马上下达命令,“所有华夏军人,听我命令,在三个小时的时间内,撤离以此地为中心,至少三十公里。” 徐清迅速下楼,此刻,酒店内部已经没有人了,谁敢靠近这毁灭性弹头啊? 在他下楼的时候,身在世界安全联盟的李老将军对他说:“小清,你量力而行,如果实在不行,你也撤退吧。” 徐清淡淡地“嗯”了一声,迅速下了负一层,这里已经没有桑扶人了,但是华夏军人没有一个离开的,他们都看着徐清,徐清怒道:“让你们撤退,你们这是把我的命令当放屁呀,老子不需要你们在这儿喊同生共死的口号,别在这儿碍事儿!” 徐清靠近了那枚毁灭性弹头,看着计时器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再看这堆接线,足有百根,桑扶人的技术可以啊,核聚变必须有核裂变引起,桑扶人用这样的装置是想刺激这枚毁灭性弹头发生巨变,威力将是自己预算三十公里的两千倍,徐清厉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离开这个国家!三个小时!” 徐清现在的所有说法,都被直播了,总决策部马上下达命令,驻扎在南沙地区的海军迅速去接应。 马来地区此刻已经是一片骚乱,机场,港口已经完全瘫痪了,南沙海军迅速靠近马来地区,派出直升飞机靠近了酒店,桑扶军不敢袭扰,因为他们害怕这毁灭性武器的威力。 徐清揉着手指,检查着这堆线路,道:“你们走吧,你们在这里帮不上我任何忙,我告诉你们,我现在要清静点儿,说不定就把这东西拆了。” 第六部队和国家安全部全部下了最严格军令,特工和第六部队战士看着徐清的身影,都湿了眼眶。 看着战士们都去了,徐清对卡瓦道:“你带阿米利亚去小溪里亚半岛和我妈会和,姐,你也去吧,带着阮武。” 上官燕道:“小清,姐知道你有打仗的本事,可是从来没有人称道过你的拆弹技术啊。” 徐清笑道:“姐,没人称道,是因为我没拆过,我没拆过,是因为很久没机会拆弹,要是我不会,我就不留在这里了。” 上官燕柔声道:“那姐陪你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徐清说:“你可不能死,你还得给游龙剑找个传人。表姐,你也去吧。生死有命,看老天爷这次会不会站在我这边,快撤吧,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上官燕用力地抱了抱徐清,转身就走,甩出了两行重重的泪水,背对着徐清时,她说:“小清,你,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死了呀。” 七十二艺,徐清样样精通,唯独不通的,就是黑客技术,并不是徐清没有能力没有天分,而是黑客技术太费时间了,那许多乱码多如星海,就算徐清也得花上十年的功夫,但是拆弹,确实一个军人必须要掌握的,徐清曾经有一年被扔到了聚变和裂变中学习,当时徐虎等人也不指望他能弄得懂这些东西,可是没想到过目不忘的徐清将这些原理学得非常透彻,年少时也随徐虎等人拆过一枚,所以这些线路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付星在撤离之前,也不曾将自己装好的摄像头撤走,也没有停止直播,总决策部命令信息部切断那堆线路的直播,只有自己这边可以看到,却让全世界人民看到徐清工作的身影,让他们看到,华夏为了维护当地百姓所付出的努力。 事关重大,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也过来了,他们命令国内顶尖专家来看这些线路,如有发现,也能指点徐清一二。 还没有从总决策部离开的苏雅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仿佛她的这点动静,就能打扰到千里之外的徐清。 徐清先看了那些线路,简直太复杂了,仔细推敲,他担心自己两个多小时内解决不明白,接着检验了弹头,嘴里呢喃道:“弹体,炸药,中子原,铀,起爆装置。我把炸药取出来,将中子原和铀和起爆装置分开,可以避免爆炸吗?” 徐清耳机里传来一位华夏老学者的声音,“倒是可行,不过,除非把弹体打开,无法确定呀。钢制弹体,你怎么打开?” 徐清从背囊中取出了自己的银针,还有那把几经辗转,又回到自己手里的小刀,徐清先断电,二指在弹体上轻轻敲打,确定了几个没问题的部位,用银针刺入几个点位,然后将手掌贴在上面,将一股寒气冻死弹体,用小刀割开了钢体,用手一吸,将钢体吸了下来,入眼处,又是密密麻麻的线路。 这对徐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徐清就把这枚弹体的皮扒了,就像人一样,各种经脉,血管。可是接头处完全焊死在了内部,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哪条线是什么功能,然而只要弄断一根,线路就会短路,引起爆炸,当然,运气好就可以弄得它失效了。 成千上万,能让它失去作用的,不出十条。 徐清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得从引爆装置入手,小鬼子为什么总是把科技弄得这么复杂呢?”徐清盯着那有百余条线的引爆装置,看着一秒一秒过去的时间,额头沁出了汗珠,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真的心急了。 徐清找出了纸笔,用完美的图上作业将那些线路勾勒出来,可是徐清在对照的时候,发现自己画错了两条,只能再重来一次。 一号首长看着徐清的状态,道:“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没有方寸过,是为了马来地区的那些无辜百姓吧。”言语之间带着许许多多的悲悯。 二号首长长叹一口气,道:“一念花开,一念花落,小清的战争,实则是救赎,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啊……” 第0901章 谁入地狱 苏雅一直坐在总决策部的角落,不敢出声打扰这些老将军,她看着徐清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眉头皱起成了一个疙瘩,手也变得不稳了。她心心念念地想给徐清一点帮助,又不知道怎么做,她只是想起了过去,徐清在京城的点点滴滴。这孩子,自始自终都过着今天,想着明天,盘算着未来,活的很累,可是他的步伐从未凌乱过,过去了好久,她才知道,小清心里想着的,情况再糟糕,也不过一死而已。 现在,徐清再一次面对死亡,他凌乱了,因为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变成孤儿,放不下这还没完成的战争。 苏雅了解徐清,他选择留下,其实是他知道,虽然很难,但是依旧是有办法的。苏雅站起身来,走到一号首长身边,道:“首长,我想和小清说句话。” 一号首长同意了。 苏雅拿起对讲机,道:“小清,我是小姨,别怕,小姨一直都在你身边,小姨和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面对着那枚毁灭性弹头的徐清听到了苏雅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道:“小姨,生活,真的是挺艰难呀。” 苏雅道:“生活本就道阻且长,不过,我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你调整一下心态,用你最好的状态去做你最该做的事情。” 一个老首长接了一个电话,挂掉之后,他马上命令警卫员去机场,说:“迅速把徐澄和薛夫人接到这里来。” 苏雅惊喜道:“小澄来了?” 没多久,徐澄便被接到了总决策部,是由军用直升飞机带过来了,徐澄年龄越大,五官越是端正,这一天比一天漂亮的姑娘,现在就可以倾国倾城了,只是身上那股子寒气,告诉着别人,请勿靠近。 徐澄有着相当的家教修养,挨个对每一个人问好,便看向了那个大屏幕,苏雅忙着把她搂在怀里,生怕这姑娘悲从中来,大哭一场,可是徐澄没哭,她拿起了对讲机,道:“爸爸。” 徐清表情顿时变得不同,道:“闺女,你在京城呢?” “嗯!”徐澄答应了一声,她说:“爸爸,您原来和我说,你们大人遇到事情,无非靠着一副肝胆,靠着满腔热血,拿定了主意,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可是一旦想到子女,便不那么坚定了,爸爸,您是不是在想我啊?还有哥哥?” 徐清道:“爸爸如果不小心牺牲了,你会怎么样?” 徐澄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会去找哥哥,然后找东条芳子那个坏女人报仇,然后我也不知道。所以爸爸你得回来呀,你不在,我都活不明白了。我活这么大,生命里,只有您。” 徐清道:“闺女,你还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姨姥姥,还有好多亲人,怎么就活不明白了?当一个有价值的人,为了国家,为了天下苍生活着。” 徐澄道:“我不要,您要不在了,我可能就抑郁症啊,躁郁症啊,反正大家都宠我,我也许就肆意妄为,各种任性地活着了。” 徐清笑道:“闺女,你就别和爸爸开玩笑了。是谁教你用这个激将法的?” 徐澄说:“是姥姥教我的。” 徐澄的一句话让大家全笑了起来,难得这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还能保持这一点的童真,徐清教育的真好。 在徐清面前,徐澄连一点谎话都不会说,徐清说:“闺女,爸爸如果不在了,你要好好的。” 徐澄说:“爸爸,您也要好好的,您让女儿看看,没有什么能难道你的事情,女儿未来也能解决一切难题。” 榜样和粉丝,其实是相互的力量,粉丝从榜样的身上汲取力量,榜样因为有粉丝,想要更加出色,徐清听着你女儿的声音,心里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眼神也有了一种光芒,可是,他要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恢复到最佳状态。 徐澄叫道:“爸爸,你念清心诀试试。” 徐清灵光一闪,盘膝而作在平台,逐渐入定了。三个小时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那猩红的数字一下一下变少,让所有人的内心都仿佛都被这几个数字所牵绊,每少一个数字,他们的胸口仿佛就被大锤砸一下。 苏雅抱着徐澄,再也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打扰了徐清的修行,一切都安静到了极点。可是马来地区的人都已经疯了,他们抢车,抢飞机,疯狂地跑,疯狂地远离这个酒店,人性在生死关头,变得是那般的现实。 有一家人得知了有毁灭性弹头要爆炸的消息,开着自己的车子,能离开这里多远,只能听天由命,可是他们车子刚发动着,一直和睦相处的邻居砸开了他们的车窗,活生生地打死了这家人。 有一个礼堂,原本他们在讲博爱,在和上天请愿,可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疯狂地往外跑,完全忘记了他们刚刚的宣誓,他们不扶起来摔倒的同道,活生生将他们踩死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而华夏的百姓却在想尽一切办法,靠近马来地区,华夏民众喊出了一个口号,“不能让徐帅独自面对危险,我们要和他在一起。” 同时,南沙地区也在发生着一场战争,华夏海军在撤离军队,南海舰队全军出动,闯入了桑扶人管控着的地区,自然少不了一番纷争。 就此刻,华夏总决策部下命令,打入桑扶国。 南部战区和东部战区的百万军人士气滔天,他们厉兵秣马,宣誓的时候,只有两个字,“报仇!” 热闹的是他们,可是徐清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再次取出纸笔,照着那个线路,将它们画在了纸上,再无差错。 接着,徐清开始计算,列出了一排排高等数学的公式。 那些科学家们也看清楚了那些数据,也开始计算,但是他们都没有徐清算得迅速,所以科学家们的工作,只是确认徐清得出的数据,是不是正确。 徐清一边计算,一边在那些线路上标注上一些奇怪的字母,然后反复验证那些数据,确定了零线火线,哪一根是电阻发热之线,徐清完全弄清楚了这个引爆器的构造,他说:“这个引爆器,哪根线都不能剪,因为剪断哪根,它都会直接爆炸,连倒计时都不用了。” 科学家们眉头紧皱,他们就是研究这个的,自然知道徐清的意思。 徐清再次检验了一次自己计算出的数据有没有错误,证明没有,便开始研究自己画出来的那张图纸,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一号首长道:“徐清,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够在四十分钟内离开马来地区,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华夏军人已经全部撤退,我们的海军帮助马来地区撤退了三万百姓。我们华夏仁至义尽,我不希望为了救他们,而搭上我华夏一员大将的性命。” 徐清抬起手来,道:“首长,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百分之百的事情,越简单破绽越少,这就是美洲人的引爆器为什么只有三根线的原因,越是复杂,越是有破绽,我一定能找到。” 一名老科学家说:“这个线路是断开击发短路的线路,无论剪掉哪根,都会引发爆炸,让计时器继续工作,是最好的办法。这个线路虽然复杂,可是简单有效。” 徐清道:“我清楚。但是他们没有接电源,是蓄电池在工作,我只要想办法瞬间耗尽他们蓄电池的电,就一切解决了。” 老科学家道:“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的蓄电池的电传输不过来?” 徐清摇了摇牙,道:“有一个最笨的办法,就是制造短路,烧断蓄电池的进线,可是我不确定,没电了,会不会瞬间触发爆炸。” 老科学家们都不再说话了,徐清却在自言自语,道:“就算爆炸,它也再没办法进行那么复杂的系统运算,引起铀元素进行聚变。” 老科学家道:“但是依旧可能引起裂变,这个吨位的毁灭性弹头,可以毁灭三十公里直径的地区。” 徐清道:“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爆炸。” 老科学家看着徐清坚毅的眼神,忙着起身上前,道:“徐清,就算是普通的爆炸,威力也足以把大楼平掉,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爆炸的气浪瞬间弥漫,你有声速的移动速度,也许,能避开。” 徐清道:“如果我不处理,马来地区,从这颗星球上抹去,如果我处理了,可能是毁灭三十公里的城市而已,如果我的运气好,可能是毁一座大楼而已。” 一号首长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世界安全联盟那边,问:“世界上所有的掌舵人都看到了吧?我让他们投票,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处置?” 世界安全联盟马上开启了了掌舵人视频通话,109个国家,加上徐清,一共一百一十面视频,澳洲掌舵人第一个举手,支持徐清退走,俄斯地区支持徐清退走,美洲支持徐清退走,阿拉伯地区支持徐清退走,南非支持徐清退走。 这当中有许多国家是明白,战争年代,需要徐清这样强悍的领军将军,世界才能转危为安,也有一些国家害怕华夏的势力。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支持徐清活下来。 一号首长公开了和徐清的通话,他老人家说:“徐清,世界安全联盟的国家百分之九十支持你退走,但是我代表华夏支持你尊重自己的想法,华夏举国上下都不想失去你,你愿意抛开华夏百姓,抛开你的至爱亲朋,选择毁掉这枚毁灭性弹头吗?” 徐清说:“我留下,有可能会活,我走了,马来地区,就没了,还有两千万人口,无数生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0902章 众生度尽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一号首长负手而立,念着这句佛门名句,脸上有许多不甘心,难过,二号首长看着自己的老伙计,五十年来,一号首长面都不漏悲喜,这一次,是为了徐清这个小家伙啊。 世界上的人全在看着徐清,他们有些看不清了,他们对徐清的映像,铁血不留情面,战斗力强,战略战术高明,却从来未成看到过,他竟然会有如此的怜悯之心,为了马来地区的两千万人,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他们还在想,华夏会不会在玩儿什么阴谋,可是,如此现实的情况,还能玩儿什么阴谋? 卡瓦和上官燕在飞机上已经完全脱离了险境,在十万里外,他们已经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儿马来地区的灯光,任务完成了,徐清却把自己扔在了危险当中,上官燕还看着那一点点的马来地区的光,她生怕看到一个蘑菇云腾空而起。 上官秋在指挥部一言不发,她不敢看徐清拆弹的身影,望着星空,一直望到黎明前最黑暗没有一点儿光的天空,再看到天边露白,她在山巅闲田信步,心中在默默念着,小清,是母亲无能啊,十八岁之前,母亲没能陪伴你左右,你成年了,可是所有的责任,就只有你自己抗了,你完全能够对你的行为负责了。可是,你不止是华夏的徐帅,不止是人类和平的捍卫者,你也是妈妈的儿子,也是澄澈两个娃娃的母亲啊。冷月才和你在一起,你就要把她抛下吗? 国内,已经成了乐坛传奇的韩思雨只是京大的一个普通老师,她在弹一把文武七弦琴,穿着汉服,找古人的心境,寻古琴最纯正的韵律。 身后的电视里,就是徐清拆弹的直播,从开战起,华夏就开了一个频道,专门直播战事,她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敢看里面的画面。 韩思雨母亲也在这里,老太太年岁大了,退休了,她来照顾女儿,后来她才知道女儿的恋人是这鼎鼎大名的徐清,她看到女儿难过的样子,道:“闺女,其实不和他在一起也挺好,天天胆战心惊的,说不定哪天就变成寡妇了,女儿,你该嫁人了,三十多了,真要等到白发苍苍才爱吗?” 韩思雨道:“我虽然不和他在一起了,也天天胆战心惊的,我该嫁人了,有谁能比徐清更值得我嫁?我一直把他当我丈夫,不需要白发苍苍去爱,因为,我一直在爱着。” 韩思雨拨弄琴弦,道:“妈妈,如果徐清去了,我随他而去,你和爸爸怎么办?” 韩妈妈听后一愣,然后将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满眼含泪,道:“你居然能和妈妈说出这番话来,你对得起爸爸妈妈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吗?” 韩思雨摇摇头,道:“妈,不是女儿不孝,是徐清在我生命中的比重,远比你们要重要的多,如果遇不到他,我也许,早就自我了结了,算了,不说了。” 就在此刻,电视里,传来了徐清的声音,“我有话说。” 徐清一句话,将所有关注着他拆弹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徐清说:“我徐清成熟的早,一岁便能记事,在华北地区吃百家饭长到六岁,没有和任何人低过头,不谙世事的时候,也懂得知恩图报,华北山村百姓尽死于天灾,我时常感念他们的养育之恩,望后代每逢清明,去给乡亲们烧一株清香。六岁,被干爹徐虎收养,苦练杀敌本领,至此为国为民,从未敢有所懈怠,感念上天恩赐慈母严父长姐。五十人,我打赢了卓木防御战,寥寥数十人,我打赢了仇人非索尔,带十万斯坦军人,我打赢了婆罗门三十万人,外蒙我打赢了美洲指挥的外蒙敌军,让华夏陆路边境再无战事,创立长安国,抵抗变异人,身为华夏元帅,打这次世界战争,未尝有败,我徐清,干的不错呀,虽劳苦,但是功高,我也知道,华夏功劳簿上有我重重的一笔,我若身死,华夏官方烧掉我的功劳簿,以防我徐清后代借祖辈功勋为非作歹,无人敢于管教,我若身死,推荐唐妮接替我的一切官职,直到打赢这场世界战争,我若身死,凡我徐清亲人,凡我徐清朋友,凡我徐清下级,凡是与我徐清有关系之人,为国为民,不可造次。如有违背者,人人可诛之。徐清门下,必须一门英烈。” 徐清话必,便将有导电粒子的树枝快速涂在了线路的接口处,顿时,百余根线路都冒起了白烟,那个还剩下二十分钟的计时器因为供电不足,熄灭了。 几乎是那一瞬间,徐清手持银长剑,毁掉了弹体上所有线路。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徐清的行为,爆炸了,气浪将徐清身后布置的摄像头毁掉了,总决策部急忙换上了军用卫星,从高空看马来地区的那个酒店。 爆炸声刺耳,大楼倒塌,爆炸引起的火焰,覆盖了大约五百米的距离。 总决策部内有人惊讶地喊道:“不是裂变爆炸,不是裂变爆炸,徐清成功了。” 世界各地也是一片欢呼的声音,那,不是裂变爆炸,马来地区保住了,两千万生灵保住了。他们在为了挽救生灵而欢呼。 总决策部内,有工作人员报告,马来地区领头人给华夏官方打来电话,说感谢华夏,说愿意臣服于华夏脚下。 可是一号首长并没有说话,总决策部传来了苏雅的声音,“小澄!” 徐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爆炸的画面,看着成埃落定之后,一片废墟,无有生灵,她的眼睛红了,往前走着,苏雅抱着她,轻声喊:“小澄。” 徐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滑倒在了苏雅的怀里,哭了出来,仿佛她这十来年的生活,都已经没有指望,浑身的力气,全部被抽走。 在场的人没有谁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感情可不同于普通父女,无不动容。 可又怎么安慰?徐清死不见尸,想哭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呀…… 第0903章 顶天徐公 华夏北斗卫星,将画面定格在了那片爆炸的区域,一片残破,万丈高楼被夷为平地,破壁残垣,燃着火的木材,冒着烟的砖石,毫无生机。 等待了十分钟左右,没有再爆炸,世界安全联盟马上派人去处理辐射。109个国家联军冲开桑扶海军的防线,包围了马来地区。 一切都变好了,在外,世界人民都在说徐清死得其所,死的重于泰山。可是华夏百姓却不这么看,他们都非常难过,渴望着奇迹的发生。 在爆炸的前一秒,韩思雨手中的琴弦断了,她盯着视频里的画面,还放在琴上的手指发抖,脸色难看,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喉咙一甜,溢出一口鲜血,和徐清一般咳血的病根儿。 韩妈妈忙着上前扶起了女儿,哭喊道:“女儿,你怎么了?” 韩思雨一口气换了过来,泪如雨下,她却什么都不说,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徐清在京城五环外拆弹的情景,当初还没在一起,就那么挂念,现在不在一起了,还是那么挂念,可是,上一次他回来了,这次,他能回来吗? 韩思雨去了那间徐清住过,她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房间的格局,没动过徐清的东西,她躺在了那张床上,痛哭失声。 韩妈妈央求女儿去医院看看,可是韩思雨就如行尸走肉,听不进话,没有思维。 东欧,黑海边上,徐冰清静坐水边,摸着自己脖子里戴了好多年的坠子,里面的跟踪器早失去了效用,可是她一直戴着,因为,那是徐清送的。 徐冰清将石子一枚一枚地扔到水里,因为她眼中的水面上,是徐清的一张张笑脸,她知道战前自己不能分心,就像用石子打散水里徐清的那张脸,可是,却做不到。曾经的一点一滴,都如昨日发生的事情,她长叹一口气,呢喃道:“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可是,人死了,还能复生吗?” 过去半个小时了,全世界所关注的那片地带,一直没有活人出现,二号首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道:“首长,怎么办?” 一号首长道:“我就不行,哪里一点儿他的痕迹都没留下,命令下去,就算骨头,都要给我找回来一根,我华夏动用军人百万,有死伤,有同归于尽者,他们的战友也能找回他们的一块儿尸骨,我华夏堂堂元帅,怎么能够放个衣冠冢?” 战士们早就想去,就是在等待命令,一有军令,附近的部队马上飞了过去。 此时此刻,华夏一个普通家庭,一家三口都在看着这个战局,孩子父亲五十多了,是个退役老军人,作风硬朗,看着这个画面,他叹息道:“活不了了,找个照片,挂起来吧,咱们华夏的英雄,不能就这样孤孤单单的就走了。” 凡是正派的家庭,都在做着这个事情。 有文人墨客为徐清写诗,“问世间谁是英雄?有横剑临沙场,顶天徐公。” 然而,世上有懂徐清的人,唐妮来到江边徐冰清身边,道:“行了,就那个爆炸,我都能活下来,何况是徐大哥?” 徐冰清抬头傻傻地看着唐妮,道:“真的?” 唐妮道:“放心吧,徐大哥身怀西风烈,常规爆炸,怎么都要不了他的命,他去念叨那像是遗书一样的东西,是担心会发生裂变爆炸。你看他最后的那一剑,毁掉那些线路,是为了裂变能小一些。” 徐冰清道:“那他怎么还不出来呢?” 唐妮道:“再等等吧。” 在小溪里亚半岛,上官秋和娄昭母子都没有哭哭啼啼的,她们对徐清都有信心, 区区爆炸,能要得了徐清的命也就怪了,虽然在爆炸正中心,受个重伤顶天了。 然而,徐澄和韩思雨一般,关心则乱,完全没了方寸,本来满是灵气的小姑娘,变得毫无生气,在苏雅怀里哽咽,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不吱声,有老将军奇怪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她远比其他的孩子要优秀得多呀,薛妈妈告诉他们,这孩子从小被掳走,中了剧毒,徐清带着她四处奔波,为找一些药,从不向人低头的徐清给人下跪,一跪就是七天,被成千上万的敌人包围,他受尽伤害,让女儿毫发无损。 这一切,小姑娘全看在眼里,为父者,都说爱自己的女儿,可是有几个会这样?所以,无论别人对她多好,没了母亲,她的生命里,都只有徐清一个人。 苏雅本身就难过,可是为了这姑娘,一定得坚强起来。 一号首长道:“通知唐妮吧,让她接手徐清的责任。” 人虽然不在了,可是仗还得打呀。忽然之间,一名老将军喊道:“首长,等一等。” 大家全部将目光放在了大屏幕上,他们看到,那片荒芜之地有了动静,一块儿土石翻了起来,一个钢门被扔了出来,徐清钻出来了,他身上胡乱挂着一件防爆服,灰头土脸,口鼻都是血,摇摇晃晃的,完全找不到北了。 徐清的出现,让世界各地如同过年一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徐澄惊讶地看着视频上的画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苏雅忙着抱起了孩子,道:“不哭了啊。” 徐澄哭着道:“吓死我了。” 苏雅也留下了两行眼泪,道:“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这时候,华夏四处都在呐喊华夏万岁,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啊。 华夏救援部队迅速赶到了徐清所在的位置,先用防辐射药水在徐清身上喷了一堆,才帮忙褪去了徐清的衣服,徐清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嘴角高高挑起,漏出个邪魅的笑,然后摔倒在地。 战士们急忙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徐清已经再无知觉。 就在救援队要把他带走的时候,第六部队来人了,付星和武颂带队,两支华夏队伍竟然抢起人来。 一号首长看着这个画面,有点儿郁闷,亲自下达了命令,“救援队带上人,第六部队护航,把徐清放在南海舰队基地……” 第0904章 遥控指挥 徐清昏迷了一天就清醒了,伤确实挺重的,要么也不用昏迷自保,不过他真的是足够强大,这样的爆炸也没把他奈何。 在检查确认身上没被辐射之后,他接下来所需要的,只有修养。 穿着病号服,吃着病号饭,两个正当花样年华的护士照顾他,阳光明媚时分,徐清背着自家国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名叫窦蔻的姑娘搀扶着他,道:“首长,您昏迷的时候,楼道里都堆满了人,疯了一样,那大老爷们儿,嗷嗷地哭,都是您带的兵吗?” 徐清拄着拐,一步一步地走,找到腿疼的方式,便知道怎么修养,徐清说:“肯定不是我亲手带的兵,他们都在战场上呢,不过这帮人也都一定认识我。” “诶,小心点。”窦蔻说:“那他们为什么知道您要醒来了,他们就都跑了?” 徐清笑道:“怕我骂他们呗,两个战场正在打战役,桑扶国也正在打登陆战,来看我做什么?” 另一个叫尹爽的姑娘收拾好了饭桌,摆了许多饭菜,道:“不过徐帅你真是个英雄,一二三号的首长全打来了电话,直接命令我们疗养院的首长,您要少一根汗毛,就枪毙呢。” 徐清坐下道:“首长吓唬你们呢,我徐清何德何能啊,来你们也坐下吧,咱们一起吃,我自己吃你们看着,我也吃不下去呀。” 窦蔻和尹爽二女对视一眼,然后坐下了,窦蔻笑道:“首长,这些年我们只能看到您的视频,刀上,脸上总有血,眼神犀利的和枪管一样,我们还以为你很凶呢,没想到您这么平易近人。” 徐清笑道:“我也是有儿女的人呀。” 徐清一提,尹爽“呀”了一声,道:“首长,我忘了告诉您了,您女儿下午要来,和苏雅董事长。您伤好了,还回战场去吗?” 徐清道:“会去啊,但是我得先看看,回哪个战场,姚文青有西部战区对付,瑞兹德有美洲和俄斯地区对付,东条芳子已经露面了,这个女人,比瑞兹德心更狠,比姚文青更聪明,咱们华夏千年来第一次踏上桑扶国群岛作战,我担心战士们会吃亏。” 窦蔻说:“可是,我们打到婆门国,不也很好嘛?” 徐清摇摇头,道:“不一样的,婆门古国早已经消亡,剩下一帮没有国史的阿三,思维不开化,一心一意念真经,很容易洗脑,桑扶人却不一样,他们所受的教育,都是仇华教育,从唐朝开始,他们就对华夏贼心不死,有两亿百姓啊……算了,不说这个了。桑扶人就算全民皆兵,我们华夏军人也会将他们当敌人对待,打个硬碰硬而已。咱们吃饭吧。” 窦蔻道:“好。” 吃完了饭,徐清盘膝走了一遍大周天,两点时,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徐清,也能做一些和战争无关的事情。 想写一些字,就让人去弄一些笔墨纸砚,可是回来的,却不是窦蔻和尹爽,是两个看起来更有贵气的女子,徐清便问:“怎么换人了?” 她们说:“窦蔻和尹爽有其他的事情。” 徐清心中明白这个军区疗养院的规矩,医护人员都是定点一个跟一个,或者是两个跟一个,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托关系找他们的自家人来照顾自己,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现在如日中天,想贴金的。 徐清说:“不管窦蔻和尹爽有什么事情,都让她们过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她们。” 这两个女子不愿意,直到徐清发怒,把疗养院院长叫来了,让徐清臭骂了一顿,人情社会,是人和人的情分,怎么可以因为人情放弃原则?徐清当场将这个疗养院院长撤了,什么玩意儿? 窦蔻和尹爽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救了,到后来才换人来镀金。 徐清给出了意见,南部战区马上有督查过来了,彻底调查这个疗养院院长是个什么情况。 窦蔻和尹爽二女过来就开始告状,的确是她们的领导强制性把她们换走的。 窦蔻和尹爽二女心情非常不好,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徐清却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就是格局,眼界,内心的承受能力。 徐清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和这两个姑娘望风取景,窦蔻说:“首长,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沾沾自喜吗?” 徐清提笔作画,面对着山崖,面对着海,画出的却是马达加斯加岛的样子,画出了两千名战士的模样,徐清道:“一般小事儿,的确没什么感觉了,但是阻止了异常裂变爆炸,还是很开心的。” 徐清提笔写字,“故都迷岸草,望长淮、依然绕孤城。想乌衣年少,芝兰秀发,戈戟云横。坐看骄兵南渡,沸浪骇奔鲸。转盼东流水,一顾功成。” 窦蔻和尹爽看着徐清的画和字,惊叫道:“呀,这没有一辈子的钻研,没有这样的笔力呀。首长,您是不是在娘胎里就练字?” 徐清翻了个白眼,道:“我上辈子就开始练了。” 尹爽看起来就少一些文学素养,忙道:“这写的什么呢?” 窦蔻一边给她读,一边翻译,“淮河旁环绕着楚都寿春孤城,四处野草,河岸上全是雾气。多年前南朝的谢家子弟,意气风发,统领数万精兵。以逸待劳痛击前秦战士,敌人百万雄师如受惊的巨鲸,在淝水中溃败了。转眼间,便建立起大功。” 窦蔻看向尹爽,道:“看来首长真的很开心呀,转眼之间,便建立了功勋,大丈夫啊。” 徐清道:“我当年开始崭露头角,也就你们这么大。” 尹爽问:“首长,每次濒死的时候,你怕吗?” 徐清想了想,说:“二十岁之前一点儿都不怕,后来就有点儿怕了,因为有了责任。” 窦蔻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干爹把他的女儿托付给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徐冰清。你是为了她而不敢死,后来亲友越多,就越不敢死了。” 徐清看了窦蔻一眼,道:“你了解的不少嘛,京大毕业的?” 尹爽忽然兴奋起来,道:“我也是京大毕业的。我们都是护理系的。” 徐清说:“京大出人才呀。” 窦蔻说:“我想当战地医生。” 徐清忽然沉默了半天,和曾经一样,他亲手把自己的画烧掉了,窦蔻和尹爽拦都拦不住。眼看着烧没了,窦蔻居然哭了出来,道:“多可惜呀。首长,你时常这么做吗?” “是啊,我知道我的笔力,也知道我的名头,这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可不能留给后人争抢呀,不利于和谐。”徐清调笑了一句,然后沉下心来,道:“我们有战地医生,可是他们派不上用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们几乎没有伤兵,因为,每一个战士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同归于尽,华夏军人全是英烈,我徐清,岂敢苟且偷生?遇到危险,岂能不敢死,就不死?” 窦蔻说:“反正我想去一线。” 尹爽嚷嚷道:“我也要去。” 徐清笑了笑,道:“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我有这个本事吗?”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在徐清的身上打了好几下,然后大哭了起来,然后,扑到了徐清怀中,痛哭不止。 徐清不用看都知道是女儿来了,他说:“闺女,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徐澄哭道:“您说您不会把我扔下的。” 徐清道:“不会了,不会了。乖,不哭啊。” 苏雅在门口看着他,生气地拂袖而去,徐清抹了抹女儿的眼泪,道:“告诉爸爸,姨姥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被你吓死了。” 徐清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道:“闺女,你说那样的情况,爸爸该怎么做?” 徐澄怔怔地看着徐清,不知道怎么回答,苏雅去而复返,道:“你就教她吧,你就教她民族大义,你就教她顾大家,她都凌乱了,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就应该撤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就算阻止了爆炸,对战局有什么好的影响?爆炸了,也许能更快地结束这场战争。” 徐清道:“小姨,我当时其实在想,兵行险着,如果不死,我可以在桑扶国下一盘大器。” 苏雅脸上顿时怒意全无,道:“你,你又在玩儿阴谋诡计?” 徐清坐在了苏雅身边,微笑道:“那个炸弹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碰它的,我不过是在演戏,制造一种气氛。小姨,日后咱们见分晓吧。” 苏雅抱着徐清,哽咽道:“你以后可不能啊。” 徐清轻轻点头,道:“小姨,你和孩子去换身衣服,休息休息,我也换身衣服,带你们出去转转。” 苏雅牵着孩子出去了,窦蔻凑到了徐清身边,道:“首长,原来你是在耍诈?” 徐清苦笑道:“骗骗我小姨呗,要么,她得骂我一下午,我也实在不忍心看她们那么难过了。” 尹爽和窦蔻为之动容,她们对徐清和苏雅二人的故事,只是听闻,现在亲眼所见,她们才深刻体会到了,他们之间无血缘,却更加血浓于水的感情。 “走吧!” 窦蔻问:“去哪儿?” “看看你们的本事能不能上前线。”徐清刚一说完,外面有直升飞机飞来,是一架运输机,上面先下来两个鬼影战士,对徐清报告道:“徐帅,澳洲的桑扶军进攻了,有航母,有潜艇,我们对熊伟没信心,薛飞将军也对熊伟没信心,老将军让我来请求您遥控指挥……” 第0905章 真的不惑 有航母,不意外,无非就是加长了战斗机,轰炸机的作战距离,可是有潜艇,那就麻烦了,核动力潜艇,来无影去无踪,上面的导弹只要一发射,就没办法控制。 无论熊伟能不能指挥得了,徐清都得看看,于是他命令鬼影战士把电子装备铺开吧。 飞机上都是鬼影部队成员,来了十二个,信息设备放在徐清所在的房间之内,徐清在疗养院的房间非常之大,有两百平,徐清不喜欢大房子,所以这里有精装修,有一个面朝山林的书房,信息部就放在了这里。 季春时节,阴雨绵绵,窦蔻帮徐清拿了一床被子,尹爽帮徐清弄开了空调,在鬼影十二名女子工作的时候,徐清裹着被子偏头看着雨水,看着被洗得碧绿的树叶,四处虫鸣鸟叫,让人心旷神怡。 徐清不曾回头,道:“芷蕊,凡柔,田禾,韩玉,舒兰,雅琴,苏瑶,霞槐,你们八个,回雁给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叫八部天龙,她的理想是让你们八个灭了桑扶国的千尾八部。” 被徐清一口叫出名字的芷蕊说道:“是的,徐帅,可惜,千尾八部已经被您灭掉了。” 徐清点点头,道:“代曼,幻珊,谷丝,秋翠,你们四个,是四大天王对吗?” 代曼道:“是的徐帅,您果然明察秋。” 徐清摇摇头,道:“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我怎么也没想到,回雁就那么牺牲了。” 再提鱼回雁,鬼影部队的众人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代曼说:“徐帅,我们鬼影的姐妹都已经看明白了,生死自有定数,强求不来,回雁姐死得荡气回肠,徐帅,您不必难过,还有我们。” 代曼娓娓道来的一句话,让徐清内心顿时不是那么难过了,漏出了难得的柔和笑容,鱼回雁帮自己带出了两百名忠心耿耿的有非凡能力的女将。 徐清内心不是那么难过了,可是却变得凌乱。 代曼悄悄看着盖着棉被,慵懒到不想有一个动作的徐清,有些心疼这个能号令百万兵的男人,心疼他能翻云覆雨,却救不了任何一个他在意的人。 烟雨蒙蒙当中,徐清从十二台75寸的液晶显示器中分别看到了马达加斯加岛的全貌,朱柔本人状态,冷月本人状态,林青鲤本人状态,赵小飞本人状态,张楚本人状态,徐澈本人状态,洪剑本人状态,还有四个连队队长的本人状态,以及熊伟的本人状态。 徐清当即就怒了,道:“我不是说了,让张楚去薛飞将军那边修养吗?她怎么还在战场上?” 来这里的主话人代曼被吓了一跳,回应道:“我们没有权利直接给您的队伍下命令,也无法了解到马达加斯加岛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不知道情况。” 徐清看着代曼的不安,先道了歉,说不是冲你,道:“这个女人,是想把我侄儿生在战场上吗?” 苏雅安慰道:“不至于,她只是不想离开自己的伙伴,这个丫头在地穴生活那么久,个性让她无法在陌生人身边。” 徐清不再讨论此事,道:“帮我把朱柔的画面调到澳洲到马达加斯加岛航海线上空。我看看桑扶人的兵力如何。” 那名叫做芷蕊的姑娘回应道:“是!”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摆动,很快取得了当地卫星,不知道是联系了世界安全联盟取得的联系,还是黑进去取得的视频,徐清都很满足这个结果。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惨叫声一片,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竟然没一个挡得住,让那人冲进来了,窦蔻和尹爽二女不乐意这人吵闹,挡在了门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阮武。 代曼道:“徐帅,我们在闽越落了一次加油,这个小子是拎着降落架跟过来的,看他身手不凡,我们就没有处理,没想到,他会闯到这里来。” 阮武进门,见还有两个女子挡路,想冲过去,但是不想伤人,他看着一个女子上前抓他的胳膊,他只想将人推开,可是,他发现,他完全挣脱不了其中一个姑娘的手,他转头看着自己左肩上放着的手,他迅速伸出右手往上一放,迅速一个反关节,但是这女子顺着力道凌空翻转,解除了自己的反关节,落地之后,徐清本以为这窦蔻要反给阮武做反关节,哪想到窦蔻用脚背顶住阮武下盘,借力就把阮武扔了出去。 阮武的本事不是盖的,凌空调整重心,稳稳落地,然后对着窦蔻摆起了架势。 代曼想要出手,徐清制止了她,徐清没想到窦蔻还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阮武就这样和窦蔻开始插招换式,阮武出手狠辣,招招是杀手,可是每次都会被窦蔻扔出去,苏雅道:“不是太极,也不是八卦掌,这小姑娘用的是什么功夫?” 徐清道:“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起源是睡罗汉拳,少林传出来的传统武学,沾衣十八跌。咱们华夏能对沾衣十八跌有这个程度的,只有一个人,张之跌,这丫头,也许是张师傅的徒弟。” 苏雅诧异了,道:“小清你了解很多呀。” 徐清道:“十一岁的时候,我和张师傅学过,这个窦蔻啊,也许是我一个师妹。没想到窦蔻是一个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军人,加医术,这样的人才应该在前线,建功立业。” 最终窦蔻都没有打过实战经验多的阮武,被阮武在肚子上拍了一掌,窦蔻被震的五内翻腾,徐清知道阮武是手下留情的,如果这不是掌是凤眼拳,她的内脏会受损,会受内伤,如果他再懂点儿寸劲,窦蔻就得抢救,如果是绷劲,阮武就得偿命了。 不过徐清知道,要论工夫的修为,科班出身的窦蔻会更厉害一些。 让徐清更加惊喜的是尹爽看不惯了,也出了手,徐清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少林十八手,映像深刻,因为他到少林学艺的时候,老和尚曾对他说,十八手只剩下了七手,虽然剩下了不到一半,但是半步崩拳打天下,就这七手炉火纯青,也是非常可怕。 窦蔻和尹爽都是习武之人,本事还不赖,不过可惜,在最弱的古武者面前,她们都不堪一击,更可惜的是,古武者这个群体,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因为,拜师很难,领悟很难。 阮武功夫不赖,可是被这两个姑娘围攻,也渐渐占了下风,被窦蔻扔了出去重重摔了一下,二女还要进攻,可是阮武却站在徐清面前,大声道:“我来继续报恩。” 徐清从始至终没有起身,道:“出去给被你打的人赔礼道歉,医药费也得你出。” 阮武从身上摸出了几根金条,那是从马来地区带出来的金条。然后出去了。 苏雅道:“和吴山川一样的死忠?” 徐清轻轻点头,把窦蔻叫了过来,点了点她的脉搏,不碍事,徐清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你学学排打功,像阮武这样的敌手,打你一下你也没事儿。” 窦蔻气鼓鼓道:“这个人太野蛮了,还耍花招。” 徐清道:“打仗就是耍花招,坑敌人,蒙敌人,拐敌人,骗敌人。诶,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上京大的,又是怎么当兵的?去哪个部队服役的?” 在场的人都很诧异,代曼立在徐清身边,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女子,微微点头,确实是人才。 而此刻,窦蔻才看了一眼徐清的女儿,本来只是随意扫一眼,可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会眼神,这小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徐澄不习惯别人这么看她,便坐在了徐清的身边,认真看着屏幕上,正在朝着马达加斯加岛开赴的桑扶海军。 趁着这会儿空袭,窦蔻才把自己参军到了陆军却进不了作战部队,要求要调到海军当海军陆战队队员,却被拒绝了,和上级大吵一架,才被发配到这个地方来。真是想上战场,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徐清叹息道:“你们也真是执着,真正的战争开始,前线部队哪儿有一个新兵是女子?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已经被推翻了,可是真正的战争开始,哪个军官能下得了狠心,把一个小姑娘送上前线?再也本事,也不舍啊。预备役回归部队,西部战区却没有召回乌扎拉。我把你们带上前线,倒显得没有点儿人情味儿了。” 代曼在一边微微一笑,她明白徐清这人,在战争中,敌人不分男女,只是敌人,自己人不分男女,只有战士。可是她看了看徐澄,又微微一叹,他让徐澈上战场,却不让徐澄去。 这时,徐清道:“小姨,带小澄回去吧,兰花开了,别让孩子他妈寂寞。” 代曼默默地想,原来不带女儿上战场,是为了妻子。这个男人啊,到底是什么做的?坑杀二十万敌人不眨眼,为救一国黎民不惜身死,连回雁姐这样的女子都会爱上他,阮武这样的猛人也要追随。该说他是铁血无情,还是柔情似水? 代曼不再去摸索这个男人,怎么能摸索清楚呢?可能,连他自己活得也有些凌乱,也许等到了不惑之年,就真的不惑了…… 第0906章 不敢懈怠 “哒哒哒……” 马达加斯加岛上,丛林某一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自动步枪扫射的声音,不管在岛上的战士们藏得多么隐秘,移动多么迅速,多么狡猾,多么犀利,也仍然不可避免地和一支桑扶突击部队相遇了。 来自于澳洲的桑扶海军果然和徐清猜想的一样,前来增援了,增援部队越有二十万,浩浩荡荡的一支船队,占据了大片海洋,先头部队有一万余人,熊伟给朱柔出谋划策,说:“不能打防御战,得把他们放上来,放上来的人越多,敌人开炮时就越是有顾忌。” 朱柔自然同意,因为他们几千人守岛,徐清的意思就是把这里变成鬼岛,让鬼子兵上来就仿佛进入了地狱。 如今这个岛上,没有电,没有食物,桑扶人没有能力去做覆盖式轰炸,也没有办法从其他海域冲过去,只能用二战时期的方式,登陆,层层推进。 这个地方很大,能住一百万百姓,如今没有一个百姓,桑扶人登岛一万,华夏军人不到一万,两万人彼此相遇,那得是天大的缘分,这一支三十人组成的桑扶人小队,也真是有天大的运气。 他们的自动步枪刚一响起,就哑火了,三十人眉心中弹,没有撑过半分钟。 华夏军人的习惯,是在敌人的尸体上绑上诡雷,可是这次华夏军人没有,甚至没有取下这帮桑扶人身上的武器,就消失不见。 他们在这里布置的时间可不短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们都无比的熟悉,无论哪个地方有什么变化,战士们都知道是雨水冲了,还是有人布置了。 华夏人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地盘,桑扶人却不这么看,因为徐清的保密工作做得及其好,他们甚至不知道马达加斯加岛上有一道可怕的防线。 桑扶人先头部队领头人年近四十,正是一个男人体能最顶尖的时候,不过也是走下破路的时候,叫高木的一个桑扶正规卫队的领军人,东条芳子曾和他谈过话,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带队当先锋,要利用好这个顶尖体能的年龄段。 高木一直致力于两栖作战新战法,一直辗转于南非,澳洲雨林,这一万人就是他训练出来的精锐的两栖蛙人。 大雨,使得本就隐晦的原始森林更加潮湿泥泞,高木看着这满是瘴气的丛林,心里窝火,马达加斯加岛本来是一个旅游胜地,怎么变成了这样? 丛林中时常传来枪声,当他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高木很快便意识到了,这里是华夏军人建立的一片防线,他马上带队回到海边,想给后续部队发一个信号,只有到海上,才能有信号,但是,他们却再也出不去,如果从高空来看,这里的丛林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八卦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生门是他们的活路,但是生门外,便是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水火未济,进入周而复始,这个阵法是熊伟布置的。 高木想要让战士把无人机放飞到半空找路,但是无人机刚飞起来,就被六零火干了下来,高木在此刻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高木拿起对讲机想要给下面的战士下命令,可是他发现,短路电流都发布出去,一种阴森森的气息从他的心口弥漫至全身,浑身发抖。 他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殊不知一把狙击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林青鲤轻轻扣动扳机,打掉了这个两栖战神。 熊伟和朱柔坐在一起,淋着雨,听雨声,听树声,朱柔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一套,怪不得徐大哥会让你过来,九宫八卦,这么古老的步兵阵法,也能想起来用。” 熊伟道:“后来和徐帅交手,屡战屡败,被囚禁的这些年,我就在思考,败在哪儿了?我明白了,世界上新的战法很多,但是作战不要新,要的是合适。” 朱柔道:“后面还有桑扶人的舰队潜艇呢。” 熊伟说:“潜艇还远,他们一定会来一波两栖战车,咱们要让这些东西留在岛上,以便咱们撤退。先把岛上的人消灭了吧,咱们先把他们的干粮和药品拿下。” 朱柔好奇道:“前些天你把武易将军的五个死士叫来,让他们干什么去?” 熊伟说:“下海,布置一些神奇的,可以毁了敌人的航母,潜艇的东西,水下诡雷。大诡雷。” 卫星无法传递声音,徐清从熊伟的口型看出了他的言辞,看到了熊伟眼神中的自信,徐清道:“熊伟完全可以掌控这个战局,薛飞将军不必担心。南非战役,一战定南非乾坤。代曼,和薛飞将军说,马达加斯加岛,万无一失,让他一心清理南非残敌。” 代曼道:“是!” 徐清起身换了衣服,让鬼影战士们关了视频,不再看那熊伟的指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徐澄和苏雅要回去,徐清要送一送,也顺便游游山玩玩水。 徐清身边随着鬼影十二人,窦蔻尹爽二人,阮武,共十四名女子,一名铁汉,送走了徐澄和苏雅,便上了一艘小型游艇,在北部湾转悠,然后踏上了闽越地区,驻闽集团军司令员是个年轻将军,从西部战区直属军校直接调过来的,是薛飞换防时亲自和赵司令要的人,叫狄翠。今年才三十五岁。 南海舰队司令员和狄翠通气了,狄翠亲自去港口迎接徐清一行人,这个相貌俊朗的领军人物,徐清看得实实在在顺眼,在随他踩上闽越土地的一刻,徐清说:“古有武曲星狄青下凡,今天有咱们狄翠,领军统治闽越国土,把个闽越拿捏得跟孙子一样。” 狄翠道:“都是二号首长的根基,加上薛飞将军的执行才让闽越有了这个局面,我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说话间,狄翠看着徐清身后随从,道:“早知道徐帅手下有鬼影部队二百人战斗力不凡,这几位就是吗?” 徐清微微偏头,代曼给狄翠敬军礼,道:“狄将军好。” 狄翠回敬军礼,将徐清一行人带进了大营,东南亚地区也在下雨,狄翠带徐清在半山腰静坐谈事,放眼望去,就是三十万部队的阵营。 徐清轻声道:“东南亚局面能稳住,全靠闽越地区有驻军,这么一想,二号首长的决策是真的英明。” 狄翠道:“可是对于大局,没有任何帮助。东北亚打得依旧艰苦,老缅泰孟加拉地区的桑扶人依旧坚不可摧,他们时常来袭扰,我们太需要东北亚徐冰清将军的那场胜利了。要是我贸然打过去,把东南亚的桑扶人赶到婆门国,或者他们直接到了东北亚,那就麻烦了。” 徐清点点头道:“世界战场分为东欧,东北亚,太平洋,美洲,澳洲,南非这几块儿,看似各打各的,实际上是牵一发动全身,不过好的一点是南非战局已然成为定局,南非一旦胜利,那边的桑扶人的溃不成军,澳洲和非洲都能应付,薛飞将军,臧飞龙将军,武易将军便可以班师回国,从孟加拉海湾走,东南亚的桑扶人便可以成为瓮中之鳖。” 狄翠道:“徐帅,您来这边做什么?您不是在养伤吗?” 徐清说:“华夏登陆桑扶国本土作战,事关重大,婆门国之战未完,东西两边出国作战,非常辛苦,我得看看东南亚这边能不能稳住。” 狄翠道:“这边没问题,这里的桑扶人加起来就二十万,我一个集团军就能揍得他们找不到北。” 徐清拍了拍狄翠的肩膀,道:“虽然闽越地区现在被咱们控制着,但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儿,你要小心。” 狄翠点点头,道:“一点儿都不敢懈怠呀。” 忽然就在此时,有警卫员过来了,传来了婆门国赵司令又打胜仗的消息,婆门国百姓如饿狼一般破坏了婆门国本国武装,在桑扶军和中东军断粮去大规模抢百姓种子的时候,赵司令借机打了一场战役,把他们的正规军打成了流寇土匪。 狄翠看着战报开怀大笑,道:“赵司令是华夏真将军啊。” 徐清也面带微笑,道:“别太开心了,肃清婆门国,必将带来连锁反应。” 马上,又有一份战报回来了,“通过卫星和特工的报告,溃败的中东军往小溪里亚半岛去了,桑扶军退到了孟加拉湾。” 狄翠急忙起身,道:“徐帅,我得去指挥部看看这支溃败的桑扶军去向,一起去吗?” 徐清摇摇头,道:“你去吧,我再转悠转悠,不过,我猜啊,这支桑扶军一定会去和印尼的桑扶军会和,你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你一动,东南亚的桑扶军必然会动手。沉住气!” 徐清和狄翠要了几辆军车,离开驻军基地,去往长山山脉地区。 窦蔻看徐清这意思,说:“首长您是不是该回疗养院了?” 徐清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咱们去自驾游,老缅泰这些地区想来牛逼的不要不要的,我现在要好好看看,这帮孙子怎么了,口口声声的正规军被桑扶人一吓,怎么成孙子了……” 第0907章 一营英烈 南非。 薛飞集团军某旅炮营,营长云弑天,和参谋长苏浙对着一条叫维客多河的阵地的地方,望洋兴叹。 苏浙端着望远镜,望着这条宽大的维客多河,大叹:“难受。” “难受啊难受,真他妈难受。团里让咱们过河抢高地,保证已经在河那边的旅部迂回,给咱三天时间,三天,没船,八百里流沙,搞笑呢。” 云弑天坐在河边叼着烟,道:“行了啊,八百里流沙,扯淡,你这个参谋长,可别影响了咱们这五百来人的士气。目测五公里,没桥,没船。水流湍急,是他妈的难受。” 苏浙道:“都怨你这名字起的,什么玩意儿?旅长说啥?你这名字,连天都敢杀,给你个渡河战役的任务,百分百完成了。都是名字惹的祸啊。” 云弑天道:“我有什么办法?我爸爱金庸,我妈爱古龙,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从小被笑话,就合计,当个大侠,叫个云弑天没毛病了吧?结果老子来了高手云集的部队,也是被笑,老子刚合计拿个兵王耍耍呢,就打仗了。” 苏浙道:“行了,别牢骚了,想办法过河吧。” 云弑天叫道:“草他娘的,老子是机械步兵旅的人,让步兵长翅膀牛逼了,怎么让老子的步战车长翅膀呢?” 这时候,下面的人来报:“营长,下游十公里有桥。” 云弑天眼睛顿时亮得跟贼似的,叫道:“那还等啥?过桥日他!” 苏浙忙着道:“有下级呢,说话注意点儿成不?看人家狄翠,比你大不了几岁,就当集团军总司令了,你就因为这个嘴,浪费了两次升官的机会。” 云弑天摆手道:“别整那没用的,当兵是为了打仗,又不是为了升官!” 侦察兵为难道:“可是营长,那桥就是个独木桥,咱们的步战车和重型装备都过不去呀。” “独木桥?”云弑天吼道:“兄弟们,跟老子去看看!” 营部的人迅速到了下游十公里地区,看到了那桥,还行,比独木桥要强点儿,两边用木桩钉着,中间是一排三米宽的浮桥,侦察兵道:“对面的鬼子兵装备不赖,步战车过不去,根本没办法守住。” 苏浙道:“不行,咱们就小米加步枪弄他个王八犊子。” “放屁!”云弑天道:“从打仗到现在,老子的营就俩轻伤员,这一仗艰难,老子的底线是伤亡三分之一。水有多深?” 侦察兵道:“最深的地方有六米。” 云弑天在纸上勾勾画画,计算着浮力,道:“老子的09步兵战车全武装有21吨,命令部队,先把弹药扛过去,除了驾驶员,都给我下水,用手抬浮桥,把步战车开过去。” 云弑天的军令向来是说一不二,他马上脱掉了衣服,先扛了一箱炮弹过河,营长先动了,战士们顿时嗷嗷叫地喊了起来,扛着武器就朝着对岸跑去,一个五公里越野而已,而后,战士们脱衣服下水,用自己的身躯顶住了浮桥。 苏浙的意思是步战车慢慢地移动,让战士们集中力量抬一座浮桥,云弑天道:“用不着,让步战车冲过去,老子的驾驶员是全宇宙最强。” 云弑天最大的能力,就是“断”,很多时候,连团长旅长都下不了决心的事情,云弑天一瞬间就能下达,因为他的父母是一对武侠迷,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快意恩仇,决不能优柔寡断。 一个营的战车迅速过河,进入了阵地之内,为了打敌人个措手不及,连探路鸟都不敢放起来,他只能拿望远镜判断远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参谋长苏浙接到了团部的命令,就地布置防线,掩护臧飞龙旅大迂回做包围线。 云弑天一听这个命令,道:“娘呀,团里的命令从来就没下过第二遍,这又下了一次命令,说明事关重大呀,命令侦察兵出去瞜一眼,别让鬼子兵摸上来,电子侦查也要迅速投入工作。咱们这个营,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 有参谋长来报,二十公里外有一支兄弟部队来了,看样子有一个连,经过证实,是臧飞龙的一个侦察连,云弑天汗毛倒竖,连臧飞龙将军都把一个王牌侦察连拉了过来,这个位置将有什么狂风暴雨啊? 这是死战呀! 死战,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好使,两军相遇勇者胜,敌人的飞机已经被毁了,他们再也组织不起的一场有效的空战。 云弑天拿起了对讲机,道:“兄弟们,挂营旗,都给老子把头拴在裤腰带上,趁着这会儿敌人没动静,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中二老,牺牲了,幸存的所有兄弟,都是二老的儿子!” 云弑天却没给父母打电话,只发了微信,说:“侠之小者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母亲的回复是:“说得好。” 父亲的回复是:“正当如此。” 云弑天将自己手机里存着的所有自己的照片全发到了这个一家三口的群里,然后抽出自己的宽背大刀,自言自语道:“旅长看得起老子,团长也看得起老子,这一仗老子要是能打出点儿彩来,老子的营扩编成团就有指望了。” 战争开始了,桑扶人的炮击来了,专门打旗帜所在的位置,云弑天的人马上从敌人炮弹所来的方位的确定敌人炮火的位置,展开了还击。 炮火漫天中,云弑天不由地想,军校老师说得不错,在一场高烈度战争中,所有的高端武器全部用完了之后,最终还是人和人之间的战斗,得用个手段,永远让自己这边技高一筹,云弑天命令,“步战车暂停攻击,把它们找地方藏起来,各连队找掩体躲炮。” 苏浙道:“这不是让战士们送死吗?” 云弑天道:“什么送死?先烈挨的炮可不少,也没见是送死,老子就不信,现代华夏陆军把祖宗的东西丢了。” 云弑天一个营对桑扶人的反击只一波就停下了,远处桑扶人只以为华夏军人炮弹没有了,士气大振,将他们所有的炮弹全砸在了云弑天营营旗和连旗的位置,然后一股脑冲了上来,鬼子兵的战士往前冲,重机枪在射程内掩护,云弑天吼道:“来得好!步战车炮管瞄准那些鬼子兵的重机枪,给我炸!” 这时候苏浙才明白了云弑天在玩儿田忌赛马的战术。 打退了敌人的这波进攻,苏浙大喊道:“老云,牛啊,咱们打破了敌人的进攻,可以给团部回令了。” 云弑天摇摇头,道:“先不要,我有一种感觉,这场阻击战,没这么简单,臧飞龙一个军呢,桑扶人就用这不到一个团的兵力进攻?团部和旅部的信号都在附近。我猜,咱们是一个旅,打敌人的一个集团军。” 苏浙道:“会吗?敌人的一个集团军?” 云弑天道:“咱们分析一下啊,咱们集团军加长安军,让两百万桑扶军队兵败如山倒,他们在想什么?逃啊!往哪儿逃?他们只能往南出海,他们的残兵败将至少还有八十万,臧飞龙去堵口子,敌人拿二十万人来打阻击,保全六十万生力军,是有可能的。” 云弑天猜的一点儿都没错,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桑扶军的残忍,他们要用四十万人,保全他们的四十万人。 说完之后,前线战报,“营长,敌人冲上来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完全无法计算人数。” 苏浙道:“老云,鼓舞一下士气吧。” 云弑天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还剩下的四百多人,在他们当中行走,拍着战士们的肩膀,大喊道:“老子的部队,士气还用鼓舞吗?” 这可是南非战役开始,朱柔喊出来的一句名言,云弑天的战士嗷嗷叫了起来。 敌人大军压境,云弑天用他的指挥艺术,打退了敌人的八次进攻,从始至终,云弑天没有和团部请调一兵一卒,他也没有离开阵地,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打阻击,而没有说阻击多久。 八次进攻之后,云弑天身边只剩下了不足十人,苏浙满眼是泪,道:“兄弟,咱们营,你当真连一个火种都不留了?” 云弑天咬牙道:“上级不命令撤退,我就不撤。” 苏浙道:“兄弟,咱们几个已经挡不住了,得想个办法。” 云弑天思考了一下,命令战士们这样那样,半夜,桑扶人发动了第九次进攻,被云弑天不足十人引爆了阵地上炸弹,硝烟弥漫,血流成河。 第二天,贼心不死的桑扶人再次冲了上来,云弑天带着还能动的八个人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然后一个挨一个的引爆了光荣弹。 全营只剩下了云弑天最后一个人,他拎着他满是血的大刀,看着冲上来围住自己的桑扶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道:“小鬼子,老子用一个营阻挡了你们一天一夜,丢不丢人?” 就在云弑天要赴死的时候,从南边来了一大批人马,是一群黑人,他们拿着最简单的兵器,狂吼着朝着桑扶人压了上来,南非百姓终于出现了,他们终于被华夏战士唤醒了保卫国土的那血性。 云弑天本想引爆光荣弹,看着有援兵,他双目血红,瞬间疯魔,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 安子皓是云弑天的团长,此刻,他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和通讯连,云弑天负责的阵地大,他负责的阵地更大,此刻,他听到了前线的战报,“报告,云弑天全营就剩下了他自己,南非有一支民兵前来相助,他的口子守住了。” 安子皓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心里却在呢喃,“已经两个营全军覆没了,总算有一个守住的。”他说:“迅速把云弑天带到我身边来,另外,统计一下咱们团还有多少人?” 第0908章 一团英烈 云弑天杀敌成性,团部的人过来带他走,他大怒道:“我草泥马的,滚,老子一个营的兄弟的热血都洒在了这个地方,让老子走?放你娘个屁,老子要像一根钉子一般扎在这里,桑扶鬼子要是不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算老子没种!” 看着满山硝烟,安子皓一点都没有退缩,警卫把云弑天的原话告知了安子皓,安子皓道:“好,老子的手下有这样的营长,这个阻击战何愁打不赢?兄弟们,此刻,咱们的信息已经派不上用场,放下你们手里的仪器,拿起你们的刀枪,就算全团打光了,也要完成旅部交代下来的任务。” 很快,安子皓便听到了其他两个营也完全被打烂了编制的消息,安子皓握着突击步枪的枪管,一脸阴沉,沉声道:“战争年代的军人,就是要面对死亡,安子皓,你心疼什么?难受什么?干就完了!” 安子皓站起身来,出了指挥部,指着团部直属部队的百十来人,吼道:“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枪,和我走!” 安子皓一路冲锋,身边聚集了三百多自己一个团的战士,最后来到了云弑天那边,喊道:“小子,和我走!” 云弑天吼道:“老子的兄弟全在这儿牺牲了,老子要在这儿玩儿命!” 安子皓比云弑天官大一级,大不了几岁,云弑天就是他安子皓带出来的兵,其实就是一个德行,安子皓骂道:“玩儿命不是你这么玩儿的,能杀几个?兄弟,咱们就百十来人,挡不了敌人的千军万马,最终,都会牺牲,但是,兄弟,咱们不能死于就地玩儿命,不能死于防御战,咱们得打一次冲锋,咱们要把鬼子逼退一次。” 趁着有重机枪压制,云弑天放下了刀,跪在土地上,捧着一捧血土,泪流满面,这是苏浙引爆光荣弹的地方,这儿是自己的参谋长洒下血肉的地方啊,云弑天咬紧牙关,吼道:“兄弟,兄弟们,你们先行一步,我云弑天,随后就到!” 安子皓撕裂喉结大声吼道:“虎山英雄团,举起连旗,我们冲啊!” 那些还在继续冲锋的桑扶人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到前面仅有几百名的华夏军人,竟然跳出掩体,不顾一切,对着他们的千军万马发起了反冲锋。 几百人,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被打得只剩下了一个团长一个营长,几个班长,几百名战士的团队,竟然对着数万名桑扶人发起了冲锋,但是,人们必须相信。 因为,华夏的屈辱史就是这么结束的,华夏新时代的辉煌,就是这么开始的。 百名军人在冲锋的路线上将毕生所学的军事技能完全使用的了出来,他们就像永远不会被子弹打中一般,他们非常快,非常灵活,他们的口中发出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怒吼,他们脚下的作战狠狠地踏在了这片异国土地,挖起一片片泥土,他们,就要杀死这作恶多端的桑扶人。 终于,团旗被打倒了,安子皓吼道:“老子是华夏正规军,不是鸡零狗碎,云弑天,去给老子把团旗扛起来!”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云弑天从来不注意自己嘴里的那点儿零碎,是因为安子皓就不注意,云弑天举起了团旗狠狠插在了自己的身后,因为他发现脚底下就有一台四联重机枪,是桑扶人的枪,他扭转枪口,狂吼一声,扣动了扳机,如金龙一般的弹道朝着桑扶人冲个过去,撞到了一大片。 云弑天咬破了嘴唇,留下了血泪,他恨不得自己有一把刑天巨斧将每一个鬼子剁碎,他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来这帮鬼子身上的肉,重机枪每分钟能打出两千发子弹来,可是他觉得,子弹射出来的太慢了,太慢了。 每一个华夏军人都是同样的状态,他们咆哮着,战场上充斥满了他们狂野的杀气。 一个战场奇迹出现了,几百人把数万人压制住了,他们竟然怕了,他们竟然掉头跑了,他们的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他们忘记了他们接受过的所有教育,安子皓团的狂野逼出了他们的懦弱,他们的胆寒,死其实很简单,一刀或者一枪下去,什么都解决了,但是懦弱,畏惧,才是劣根,猛虎如何?当年一窝老虎吃了李逵的娘,李逵一人单刀杀得个老虎四处乱跑。 安子皓狂笑道:“怎么回事?你们恨不得夺取全世界的桑扶人竟然也知道怕吗?兄弟们,给我杀啊!” 华夏武术大师说过,七步以内拳头要比枪快,华夏军人取出了大刀,在鬼子身后一刀一刀劈了下去…… —— 徐清一行人在长山山脉山巅扎营,雨停了,碧空中星罗密布,徐清盘膝打坐以后,睁开了眼睛,呼吸着稍稍带点儿硝烟味的空气,呢喃道:“空山明月静,宿鸟夜惊呼。叶地履声乱,霜林烛影孤。丛岩悬坠石,野水漫平芜。” 窦蔻和尹爽二女还是守在徐清身边,夜不敢寐,看到徐清醒了,急忙商量着帮徐清检查一下身体,徐清拒绝道:“我带你们两个出来打仗,以后这个活,别干了。” 窦蔻笑了笑,道:“打什么仗啊打仗,我们小时候想建功立业,都是年少轻狂,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想上前线了,国家可以正常运转,就是因为哪一行有哪一行的人才。” 徐清也笑了,道:“早知道你们这样,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尹爽道:“那哪儿行啊?您出院得我们证明,我们没签证明,您就还是我们的病人,我们得跟着您呀。” 徐清沉默不语,窦蔻问:“首长,您有没有想过,打完仗,您做什么呀?去京城总决策部当将军,还是去地方当将军啊?” 徐清道:“不知道,也许会真正退役吧?之前退役了几次都没成功。” 窦蔻道:“那您还回京大当老师吗?我还知道您有特别好的医术,去当医生吗?” 徐清笑了笑,道:“也许吧,当老师治人心,当医生治人身,到时候再说吧。窦蔻,老师傅好吗?” 窦蔻道:“好着呢,就是有些糊涂了。” “我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徐清嘀咕一声,就再不说话,让她们给自己测心率,测血糖,测血压。 设备都留在了疗养院,自有专人接收,前线战报,是身在前线的鬼影战士传递到代曼手中的,代曼忽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道:“徐帅,前线有战报。” 徐清皱眉道:“怎么了?哪儿打胜仗了?” 代曼将手机递给了徐清,徐清看着手机视频上的画面,看到了安子皓和云弑天等人冲锋的样子,急了,问:“这是哪个战场?” 幻珊已经将笔记本电脑接了出来,摆在了徐清的面前,徐清一眼就看明白了,此刻的南非正在打收尾战役,薛飞将亲自率领三军和南非民兵全面自北向南进攻,要干掉桑扶人八十万残余部队,桑扶人只能逃走,可是臧飞龙带了十万野战军从西往南迂回,要挡住他们出海的口子。 这是薛飞将军玩儿的一手阳谋,桑扶人自然知道情况,他们分兵去阻击臧飞龙的包围,薛飞分出了一个合成旅去阻击敌人这支阻击部队,给臧飞龙争取时间。 如果要臧飞龙过去,他们只需要阻挡三天,但是薛飞没有告诉他们阻挡三天,只下了不让鬼子过去一个的命令。 徐清和鬼影部队也无法确定那边的鬼子有多少,看着这个几百人就敢对几万鬼子打反冲锋的队伍,心疼啊,他当即命令,不管用什么方式,以空中力量增援一下这个小部队。 薛飞玩儿的是大手笔,要毕其功于一役,以老将军的意思,他一个人的增援部队都不会给,完成不了任务提头来见,但是徐清的面子,让薛飞派过去了一架武装直升飞机。 安子皓遇到了敌人的坦克,准备好了赴死,但是他很快便看到了这架华夏要求薛飞增援过来的华夏的最新的武装19,它以君临天下的姿态飞来了这里完全不可能有空战的地区,露出了四联装的十二点七毫米的枪管,和五十七毫米口径的火箭弹发射器。 精确的制导导弹并没有直接摧毁敌人的坦克,飞行员只是将坦克周围的步兵打死,安子皓明白空中那名兄弟的意思,他狂吼着:“兄弟们,抢坦克!” 武装直升飞机枪管将子弹倒了出来,黄澄澄的弹壳从空中落下,那帮桑扶人此刻只想哭。 武装的直升飞机的子弹打完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以几个漂亮的走位避开了路面桑扶人的火箭筒攻击,离开了。 安子皓团,只剩下了他和云弑天两个人,他们打光了坦克的炮弹,继续在里面呆着,那就是他们的一个铁棺材,他们从坦克里跳了出来,躲在了坦克后面,他们的武器只剩下了自卫手枪。 安子皓说:“兄弟,鬼子不给咱们捡子弹的机会了。” 云弑天笑道:“团长,咱们还有好家伙呢。”他撕开了已经破烂不堪的防弹衣,安子皓愣道:“第六部队的光荣弹?哪儿弄的?” 云弑天道:“和鬼影的人要的。” 安子皓说:“我也有好家伙呢,你看!”安子皓解下了他一直没有扔掉的军用背包,是一兜子满满的手雷。 云弑天狂笑了起来,安子皓也狂笑了起来,他说:“家人安排了吗?” 云弑天道:“老子本来打算让你养呢,看来,咱的爹娘,只能让旅长养了。团长,怎么样?再弄他一下?” 云弑天举起了连旗,拉开了光荣弹,和安子皓疯狂地朝着最密集的桑扶人人群中冲了进去,他们吼道:“华夏军人,是不可战胜的!” 爆炸声传到了徐清的耳朵里,徐清的身体跟着爆炸声微微一颤,扬天长叹,“一团英烈啊……” 第0909章 一旅英烈 旅长陆晨,参谋长迟暮,从阻击战开始,就没有合过眼,身边只留了一个直属团,所有人全部安插在了阵地上。 警卫员在指挥部门外守卫,看着两位首长来回踱步,心想,除了特战旅,陆晨旅长是薛飞将军唯一一个直接对话过的旅长,作为首长的爱将,首长怎么会把他放在刀子上割,放在火上烤呢?薛飞将军亲口说过,陆晨有汉唐儒将之风,未来可以继承集团军衣钵,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警卫员长长地叹了口气,被指挥部内的陆晨听到了,迟暮努努嘴,陆晨点点头,道:“小吴,你进来一下。” 警卫员转身进了房间,陆晨说:“小伙子,叹气做什么?” 警卫员说:“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是司令员爱将,却让您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陆晨道:“呵呵,小家伙是在替我们鸣不平啊。你真的知道司令员在想什么吗?我今天不考你,我来告诉你,咱们旅的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司令员怕别的旅守不住,才让咱们过来,明白吗?这是首长对咱们莫大的信任,小伙子,军中,不可以再发出那样的声音,明白了吗?” 警卫员道:“明白了。” 让他出去之后,陆晨便又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皱着,想着薛飞将军的话,“能不能打好这场清理战役,能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就看你们西边能不能的守得住,战事开始,我不会给你们一兵一卒的增援。”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没有期限,只有一个“守住”的命令,从前线的战报来看,敌人至少有三十万,自己一个旅一万人,打阻击,如何打得好?自己可没有徐帅那样的才华和本事啊。 迟暮道:“老陆,战争有铁的法则,咱们一个旅和三十万周旋,有很多选择,打游击战,持久战,一定能赢,但是要保证一场的大战役的胜利,咱们就必须守在这里,如一道贴墙,把桑扶人挡住。” 陆晨微笑道:“记不记得咱们两个搭班子的时候,首长说什么,陆晨和迟暮就和唐朝名臣房玄龄杜如晦一般,一个善谋一个善断,从清晨到傍晚,全在咱们的控制当中,可是,你们都是白天光明磊落的存在,现在,我觉得天色晚了。” 这时,通讯兵忽然全部哭泣起来,一名战士带着哭腔道:“旅长,安团长,一个团,全部,全部牺牲了。” 陆晨匆忙上前,让他们放出了安子皓团的战斗视频,他要看明白安子皓团的战斗经过。战士吼道:“旅长,安团长是个英雄啊,全团从头到尾,不但没有一个战士退出战斗,而且,他们全是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陆晨双手扶着桌子,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他指着电视屏幕,颤声道:“我的王牌团,我的尖刀团,没想到是第一个全部,全部牺牲的。” 迟暮道:“老陆,你知道安团长挡住了多少桑扶军吗?整整十万,他们不但挡住了,还打得他们后撤了十公里。咱们的军人,是好样的。” 陆晨很快冷静下来,道:“十万人被我一个团打得后撤了十公里,桑扶军也不是坚不可摧啊,其他的团怎么样?” 通讯兵道:“三团尚未和敌人接触,六团正在血战,炮团还在按兵不动,我们还有陆航团。” 迟暮道:“老陆,陆航团的装备是咱们和桑扶人手里缴获的,连司令员都不知道,这是咱们的秘密武器啊。” 陆晨点点头,道:“这波进攻咱们的桑扶人是轻装简从,他们手里少有重武器,咱们面对的,其实是三十万头疯了的猪。如果司令员再给我一万人,我能把这帮鬼子兵全打死。阻击战变成进攻。” 迟暮道:“实在不行,和司令员提个要求,给我们一万精锐。” 陆晨皱眉道:“司令员不会给我们的。” 迟暮道:“我们给他立下军令状呢?” 陆晨道:“司令员向来说一不二,说不会给我一兵一卒,就不会给,这个事儿别想了。” 迟暮在指挥部内踱步,道:“看来,我们只能请一个人出面帮忙了。” 陆晨来了兴致,问:“谁?” 迟暮道:“徐帅!” 陆晨呢喃道:“这不太好吧?咱们越过军长直接联系司令员,本就不合规矩,再直接联系徐帅,不好。” 迟暮道:“非常之事,必须要非常之处理办法。” 陆晨道:“为了把这三十万桑扶军打回去,只能如此了。” 还在苍山山顶的徐清关切南非战局,一直没动,直到代曼通知徐清,陆晨要兵,徐清才联系了薛飞,那晓得薛飞一个兵也不调,他的一个人头都有作用。 徐清就知道是这样,让他去救云弑天和安子皓,他都不愿意,徐清也没办法了,可是他知道陆晨说的都是实话,再给他一万人,能破桑扶三十万人。 徐清手指敲着大腿,道:“去狄翠那儿!借一千个兵!” 南非前线,战事紧急,陆晨等不来徐清的回信,便开始换头盔,带装备,他命令,炮团不用再省弹药,将各型号炮弹全部砸向桑扶人大军之中,然后,他亲自到了前线,对战士们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如果说桑扶人是洗脑出来的不怕死的战士,那么华夏军人,就是被仇恨堆积出来的死神,大到校官,小到一年兵,都想和桑扶人报了这个仇,天色明亮,旅旗升了起来,陆晨再次吼道:“打!” 密集的榴弹炮在半空中发出一阵阵怪声,遮蔽了整个艳阳天,在炮弹划空而过的浓烟之下,陆晨抢来的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腾空,脚下有十辆坦克,二十辆步战车发动,他们就像磨牙的狼,准备朝着试探着压上来的桑扶军发起冲锋,咆哮声,响彻云霄。 而就在这时,空中落下了一个个降落伞,迟暮大笑道:“老陆,有变化。” 陆晨看着臂章上带着华夏国旗的军人在一个安全位置迅速集结,皱起了眉头,道:“才一千人,怕是杯水车薪啊。” “我徐清,值不值一万精锐?”清冷的声音在陆晨背后响起,他不敢置信地回头,他看到了一瘸一拐走来的徐清,身后跟着十四名女子,和一个面容上满是嗜血神情的悍将。 陆晨颤声道:“徐,徐帅?您伤还没好。” 徐清将背包挂在身上,端起一挺加特林火神炮,将数千枚子弹挂在身上,道:“对付这帮小鬼子,足够了!” 陆晨狂笑道:“今天能和徐帅并肩作战,死也值了!” 陆晨身边只剩下的一千多战士一个个红了眼眶,他们狂吼道:“徐帅,徐帅!” 徐清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下命令了。”徐清拔出手枪,朝着空中打出了一发红色信号弹,遍地开保险的声音,所有战士们的眼中都是坚毅,嗜血。 徐清迅速冲了出去,武装战机,坦克全部冲了出去。步兵也冲了出去。 华夏99a坦克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车长一声声“歼灭”的口令也比之前果决得多,他们一炮便能毁掉敌人的一辆战车。 徐清在最前端,踏上一辆还在燃烧烈火的坦克,扣动了重机枪的扳机,子弹倾泻而出,如割麦子一般将一大片桑扶人放倒了,远处,一枚火箭弹打来,徐清脚下一用力,凌空一跃,转身落在地面,调转枪口,子弹将那名桑扶人炮手撞飞了十几米,徐清狂吼道:“左翼!” 代曼冲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把连发霰弹枪,一枪就是一片,十枪,徐清左翼便暂时安全,徐清再吼道:“六点方向,敌人指挥官。” 鬼影芷蕊端着狙击枪迅速从掩体中冒出来,果断扣动扳机,那桑扶人指挥官被炸掉了半个头颅。 “带一百个人去左翼,用强大的火力把他们往中间压制。” 鬼影凡柔,鬼影田禾忘记了自己是女儿身,一个人掩护,一个人将一门四联重机枪开了过去,枪声一响,榴弹打出,桑扶人的躯体还不如纸,挨上一下,至少碎一半。 “敌人在往右翼跑,燃烧弹,燃烧弹!” 徐清右翼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冲向那边的桑扶人吱哇乱叫,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无处可藏。 再后方的桑扶指挥官全都恐惧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哪有刚一交火,伤亡就过万的情况?这帮华夏军人是什么做的?他们下令,所有桑扶人开火,不用节约子弹,所有的子弹都打到华夏军人所在的位置上去。 战场枪声明显变得密集,徐清握住手臂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摇晃,华夏战士们都看到了,他们听从徐清的命令,散开,从不同的点和桑扶人搅在一起。 徐清的海东青也来了,在空中旋转,发出犀利的鸣叫,鬼影韩玉,鬼影舒兰,鬼影雅琴,鬼影苏瑶,鬼影霞槐互相对视着,迅速朝着海东青发出信号的方位冲了过去,须眉志气女儿身,一死聊酬国家恩。矢志跟随华夏将,舍身甘作急先锋。 她们太快了,身法只做一道残影,桑扶大军总司令部还在观察战局,被鬼影五女直接打成了肉泥。 代曼叫道:“幻珊,谷丝,秋翠,保护徐帅!”鬼影四大天王一直围绕着徐清作战,窦蔻和尹爽二女完全跟不上,落在了战场别处,看着一群没子弹的桑扶人冲了过来,忘记了抵抗,阮武横空冒了出来,手提桑扶指挥刀,杀出了一条血路,阮武叫道:“把你们的本事拿出来!” 窦蔻和尹爽何曾杀过一只鸡,在这鲜血淋漓的战场,她们的大脑很快一片空白,用自己的本事杀了第一个敌人,然后杀了第二个敌人。 陆晨率队冲到了敌人深处,弹尽粮绝,看着眼前依旧密密麻麻的桑扶人,他喘着粗气吼道:“兄弟们,上刺刀!” 只剩下三百来人的陆晨旅将军刀挂在了03突击步枪上,他们齐声呐喊:“小鬼子,老子送你们回老家!” 战争打到了六个小时,每分钟都会有不下两百个桑扶人死去,他们已经彻彻底底杀了十万桑扶军,更有五六万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枪口下的。 徐清这边,加上随身的十五人,陆晨旅只剩下二十人,从狄翠那里借来一千战士,剩下了五个。他们只剩下了四十个人。 他们耗尽了桑扶人的子弹,白刃战都打了一个小时,桑扶人是惊弓之鸟,但是他们不想撤退,剩下了四十个人,还打不过吗?他们再冲锋,被徐清一剑灭掉五百,桑扶人疯了,一种失败的气氛迅速弥漫,他们开始溃逃,他们开始去寻找他们的大部队,可是溃逃路上,他们难逃南非人民的惩罚。 徐清抹掉了脸上的鲜血,用长剑当拐拄着地,才能撑着站起来,他来时内外伤都没好,伤上加伤,再不修养,怕是得留下终生病根,他回望着战场,鸟不飞下,兽铤长群,硝烟滚滚,缓缓低头,鬼影八部天龙,鬼影四大天王和阮武都底下了头,窦蔻和尹爽二人泣不成声。 陆晨和迟暮步履蹒跚地在战场上走着,走到了徐清身边,道:“徐帅,咱们赢了。可是我的一万战士啊,就这么,没了。” 徐清道:“可是你还在,你们旅的魂就还在,我相信你,用不了一年,还能带出一支响当当的旅。”徐清再看战场,叹道:“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但是战士们死得其所,他们为后代换来千年平安。” 徐清坐在了满是鲜血的土地上,捡起了一片免于战火的嫩叶,放在嘴里,吹了一个曲子,悼念这里的牺牲战士。代曼坐在徐清身边,跟着节奏哼出了一首《垂老别》:“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乡为乐土,安敢尚盘桓。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逝者已矣,生者肝肠寸断…… 第0910章 后事之师 一个旅,把号称三十万,实则四十万的桑扶军打得溃败,逃往南部和大部队汇合。 本来合兵一处能让队伍更加强大,可是溃军和部队一会和,更加整体降低了桑扶大军的战斗力,他们一败再败,溃军加溃军,哪里还有一点儿士气?薛飞的大包围做成了,他命令四面八方同时进攻,把桑扶人圈在一处方圆百里的地区。 薛飞坐镇三军,确定了敌我局势,确定了外围无压力,他大手一挥,覆盖式轰炸! 世界安全联盟总算明白了薛飞很少进行空战的意图,原来他就是在等这个时候,脱离桑扶人,进行覆盖轰炸。节约了四个多月的机炮炮弹全部汇集起来。 世界军方都开始分析薛飞的心态,一个是指挥上的敢作敢当,第二就是铁面无情,他完全不给桑扶人投降的机会,就是要干掉他们,一个不留地干掉他们。 华夏将军,如此铁血手段,让世界胆寒,南非一战,耗时四个月零二十天,在徐清布置,薛飞的指挥下,两百万桑扶军人兵败如山倒,世界安全联盟将薛飞奉为“霹雳将军”。 同时,马达加斯加岛,熊伟指挥徐清的一帮门生,荒岛绞杀桑扶人万余,在拦鲨网上布置深水炸弹,尽毁桑扶人核潜艇,对于他们的航母,华夏军人主动出击,登舰作战,俘获桑扶人战舰二十艘,航母一艘。 其余桑扶人在逃往澳洲时,遭澳洲军民抗击,他们只能逃往太平洋。 南非战役,胜利结束。薛飞会同南非一把手洛桑接收了桑扶人的所有装备,洛桑和薛飞将军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南非将永远和北非长安国和华夏情同一家,南非将永远唯华夏马首是瞻。 薛飞也宣布,华夏将永远尊重南非主权,提供武器,药品,粮食和资金,帮助他们战后重建。 与此同时,华夏对桑扶国的登陆作战,停止在了几个岛屿上,三大舰队出太平洋和桑扶海军海上对峙,严防他们回本土增援。 南非地区,开始了对这一战伤亡的华夏南非牺牲军人的悼念。 长夜漫漫,南非所有百姓出门,做了孔明灯放飞至长空,以求上天善待牺牲战士的英灵,长水无波,一盏盏登船顺流而下,南非百姓希望帮助他们打仗的华夏战士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乡。 四个侦查连队回薛飞集团军复命,牛金宇带自己的团以及武易的五名死士回武易舰队复命。 可是徐清身边依旧聚集了许多人,冷月徐澈,朱柔,林青鲤,张楚,赵小飞,洪剑,巴蜀兄弟三人,小七也幸存了下来,还有洪剑只剩下的三百军。二百鬼影回来了,如锦帮徐清带来了八百鬼奔勇士。 此刻,粟青天在徐清身边,请徐清定夺他的去处,徐清说:“你就在南非,好好帮助洛桑首领把南非发展好,长安国从无到有,从有到强,是南非最好的发展经验,青天,将来你会在这一国位极人臣,但是我送你四个字,不忘初心。” 粟青天对徐清跪下了,道:“徐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忘不了你们每一个人对我的教诲。” 粟青天带队走了,徐清望着空中盏盏明灯,说:“将来的南非,会是一片和谐的,没有战争的净土。这里的百姓会厚道,会勇敢,因为这个土地上,有华夏军人的魂。” 鬼影部队的女孩子们哽咽成了一片,徐清远远看着他们,也不由流下眼泪,冷月抓住了他的手,道:“回雁是个好姑娘。” 徐清点点头,看着鬼影的女孩子们在大大的孔明灯上写下了鱼回雁三个字,看着它飞起,双手合十。 熊伟比徐清大不是太多,可是也已经双鬓斑白,除了头发变了颜色,面容很年轻,眉宇之间再无戾气,再不像曾经那样盛气凌人,有我无他,徐清对他笑道:“兄弟这一仗打得漂亮。” 熊伟轻声道:“所幸,不辱使命。” 徐清指着这遍地硝烟,道:“兄弟,看看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熊伟双手负在身后,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三岁就会背了,可是直到如今,才真正心有所感,如果是曾经呀,我肯定会想,南非是我打下来的,我一定要在这里称王称霸,可是现在,看到咱们华夏军人功成身退,这才是大国风范,高风亮节呀。” “都过去了,就不提了!”徐清说着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你我都不是小孩儿了。” 熊伟摇摇头,道:“我不能不提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徐帅,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的儿子不用再背着污点长大。” 在万千的悲痛之中,徐清感到了一阵慰藉。熊伟独步上前,道:“我用了半生时间学习怎么做人,下半生,也要学着你的样子为国为民。” 薛飞和徐清通过电话后,率领大军带回,战士们的手臂上都带着白纱,他们不回长安国了,他们回华夏,回家。非洲,再也不需要任何国家有军队来维和了。 熊伟要随着薛飞回国,总决策部首长要见他,徐清对他敬军礼,道:“兄弟,仗还没打完,我等你出山。” 臧飞龙军迅速赶往长安国北线,为下一步的中东本土作战准备。 华夏,啼哭声一片。 云弑天的父母很快见到了京城首长,他们带来了云弑天的遗物,和他的最后一场战斗的视频。 两位“大侠”终于明白了儿子最后发来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什么意思,母亲痛哭却没有崩溃,父亲红着眼眶,连续道了三声“好儿子!” 像这样的父母不知道有多少,然而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孩子是英雄,自己的家庭因他们而辉煌。 军方每到一家告诉一个家庭这个不好的消息的时候,都要经历一次痛断肝肠,可又能如何?这个年代,他们选择了当兵,面对的这就是这些。战争却还没有结束啊。 徐清也不敢再在此地多留,因为别处还有战事未完,他们直接出海,目的地依旧是闽越地区,和人家狄翠借了一千兵马,得还啊。 船上,徐清和洪剑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洪剑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不去,坚决不去!我洪剑当了一辈子连长,我敢说,华夏没有哪个连长比我洪剑更有资历,他狄翠个小娃娃凭什么当我的司令员?徐帅,你别唬我,东欧战役俄斯陆军怎么打我管不着,东北亚战役徐冰清和桑扶军头目彼此忌惮谁也没动手,我去那儿肯定有仗打,就算不去那儿,婆门国全线溃败,姚文青那孙子肯定要带队会中东,您有两万鬼字号部队挡着,那里还有林戈虫鳗的小一万人,那里也肯定有仗打,实在不行,您把我派到桑扶国去,总而言之,我不去狄翠门下。” “我怎么和你说不明白呢?狄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这么年轻的集团军司令员……” 没等徐清把话说完,洪剑道:“你还是这么年轻的主帅呢!” 徐清怒了,点点头,道:“行!好!现在你就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别在我眼跟前晃悠,立刻马上!” 洪剑脸都绿了,四面汪洋大海,立刻马上,岂不是要跳海?洪剑站起身来,道:“行,徐清你厉害,我还不知道你咋想的,把人家两个营的兵力打光了,让我去凑数对不对?” 徐清乐呵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跳海;第二,替我还债去。” 洪剑气得夺门而去,把徐清气得七窍生烟,骂道:“王八蛋,兵痞,刺儿头!当了半辈子兵还当刺儿头兵!王八蛋!” 上了甲板,他看到冷月在门口坐着,气得不行,回头道:“嫂子,你给我评评理?我的部队,到哪儿都是一挡一百呀,华夏东西两边都在打仗,他需要我呀,他咋还不让我上战场了?” 冷月笑道:“洪连长,你先冷静一下,你不理解徐帅的苦心吗?” 洪剑坐在甲板上,气愤道:“理解不了。” 冷月道:“老缅泰还有三十万桑扶人呢,和闽越地区紧紧挨着,西部战区就扎根在婆门国了,打起来,只有狄翠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呀,你还合计啥呀?” 洪剑顿时不说话了,开始寻思,冷月不再吱声,看着窦蔻和尹爽随着徐澈过来了,窦蔻看着冷月怯生生地说道:“首长夫人,我来给首长去取弹片。” 冷月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是大大的开心,道:“和我来吧。” 进了房间,冷月还听徐清在嘟囔,“什么玩意儿,找个机会,老子非得让朱柔好好骂你一顿。怎么脏怎么骂。” 冷月安慰道:“行了,哪有上级这么发脾气的。” 徐清道:“那个洪剑是不是疯了?打仗打的没脑子了。” 冷月道:“能打的将军不都这样吗?先把你的伤治好。” 打了一仗,肩头卡了一颗子弹,胳膊上被崩了两个弹片,小腿卡了两颗子弹,伤上加伤,还能溜达,怕只有徐清一人了。 进屋之后,尹爽四处打量了一下,道:“这里的条件还可以昂,能做手术。” 徐清道:“做什么手术?用x光打一下,确定位置,直接拿镊子掏出来就是了。” 尹爽嚷嚷道:“首长,您疯了是不?直接掏出来,碰到血管怎么办?大出血怎么办?” 徐清道:“没事儿,你们两个辅助吧,给我把胖子叫来,这小子心狠手辣,说掏就掏。” 结果,就当着窦蔻和尹爽的面,朱柔龇牙咧嘴的帮徐清把子弹和弹片取出了出来,顺带着把坏肉也拿了出来,林青鲤帮着上药包扎,连一点儿麻药都没打,结果朱柔还云淡风轻地说:“大哥,您这回至少得修养上一个月,要不然,肯定要留病根,不听话,等老了,每逢阴雨天,疼的时候,我让我嫂子不管你。” 徐清松了口气,靠在床上,道:“尽量不挨揍不得了?行了,我说一下,咱们来东南亚要干嘛吧!把大家都叫进来,我有话说。” 窦蔻傻眼道:“您不是回疗养院,您还有目的呢?” 徐清笑道:“你们把张楚和赵小飞带回疗养院就得了,先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窦蔻龇牙道:“疯子,一群疯子。是不是妈生的,是不是肉做的呀?!” 大家都到齐了,徐清脸色严肃下来,道:“南非平了,咱们的注意力就理当放在北边了,欧洲让美洲和俄斯地区抢去,咱们不管,东北亚敌我分明,也不算困难,唯有这个东南亚,从二战以后,就各方面势力错综复杂,除了官方势力,除了地下势力,还有众多好的,不好的企业,里面还有众多的华侨商户,一个不小心就错杀,一个不小心就错放,这里完全没有机会打大规模战争,只能打谍战。” 朱柔道:“难道还要保证这里的稳定繁荣不成?” 徐清道:“当然了,必须得繁荣呀,咱们华夏老百姓还得吃这里的水果呢,对不对?在这里打谍战之所以困难,第一,这个弹丸之地,几乎每一个势力都有后台,有美洲的后台,有俄斯的后台,更重要的是,有一些势力,是咱们华夏扶持的,在疗养院的时候,廖处长给我漏了个底,咱们华夏警方在这里放的卧底,就有上千个,他们有的和华夏失去了联络,有的干脆变黑了,有的还在艰苦的执行任务,咱们要一点一点地弄清楚。绝对不能让坏人逃生,让好人枉死。明白吗?不能让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更不能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大家都沉沉地点了点头,徐清环顾了一圈,这些战士们总是让自己信心满满,他们,万万不能有一个再牺牲了,他道:“具体的,等到了闽越再说,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马上给姜尚武和林涛发消息,那里是战场,他们这些侦查员的作用已然不大,让他们去闽越地区等我,也让第六部队和安全局的同志都回国吧……” 第0911章 不被忘记 徐清在海上飘荡,和一帮兄弟们其乐融融,把酒言欢,实际,他们却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死去的兄弟们,要么,为何他们会将鱼回雁的骨灰坛放在桌上呢? 徐清手指在钢琴上轻抚,战士们喝醉了,在甲板上东倒西歪,用肢体帮徐清打拍子。 徐澈坐在徐清身边靠着,渐渐睡着了,冷月帮孩子盖了一个毯子,他们越来越像一家三口。 就在军舰进入华夏海域的时候,南海舰队有船队来迎接,对方舰长用公共网络联系了徐清,说:“总决策部有军令,可先让洪剑部去闽越地区,其余人暂缓其他任务的执行,回京,一号首长要当面问话。” 徐清停下手中的节奏,问:“可有一号首长军令?” 对方回应:“一号首长要亲自和徐帅视频对话。” 徐清确认这个消息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他直接给二号首长拨通了电话,确认了这个消息,切断通话之后,他对战士们说道:“行动有变化了。除了洪剑团队,其余人,和我走!” 之后,徐清对前方舰队舰长大吼道:“带路!” 很快,运输直升飞机编队就来带人了,他们没有降落,扔下了绳索,把人装完了之后,迅速成编队回京。 飞机上,朱柔靠在一边,用他的龙尾刀削着一个苹果,把飞机上的工作人员看得大惊失色,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带徐清的队伍回京,他们早就想看看这个百战不殆的战士是个什么人物,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他们一坐上来,飞机的温度都降低了三四度。 朱柔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苹果,道:“首长是什么意思啊?回京城能有什么任务?咱这回是要去东南亚肃清敌人的,半路截胡,让胖爷不由地想起了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大哥,你说首长会不会直接把咱们扔到风波亭?” 徐清瞪了他一眼,道:“别胡说,你这想象力,等战争结束以后,搜集资料去写封建王朝野史去吧。” 林青鲤道:“大哥,不怪胖子哥说,我也想不明白首长是什么意思,咱们回京城做什么呀?是首长和咱们要战报吗?可是战报都是薛爷爷负责的。” 徐清摸了摸她的头,道:“别胡猜了,我也不知道首长的意思,等见了首长再说吧。” 大家谁都摸不着头脑,不过飞到华夏领空之后,还没有落地,大家就觉得一阵心安,甚至有许多战士都已经眼含热泪。 机长传来了声音,道:“徐帅,我们飞到了东南地区上空,准备降落。” 徐清问:“不是要直接回京城吗?” 机长说:“总决策部批准,鬼影鱼回燕同志作战勇敢,作风硬朗,授大校军衔,葬在陵园中,就是徐虎队长的身边。” 徐清心中一阵悸动,道:“那露丝和瑞克是不是也有机会将坟茔移到陵园内了?” 机长道:“这倒是没听说。” 徐清不再多问,飞机直接降落在了陵园之外,这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负责引路,徐清集合部队,踏入陵园,曾和徐清来过这个地方的战士们,或者是曾经自己来过的战士们都自动散开去给牺牲的战士们敬礼,没来过的,比如窦蔻和尹爽还跟着徐清,如锦要随着徐清去葬下鱼回雁,双手捧着鱼回雁的骨灰,随在徐清左右。 走到一座碑前,徐清停下了脚步,敬礼,道:“这位是咱们西部战区的少校营长叫林飞虎,有一次第六部队打磨他的部队,他手下的11名新兵被第六部队吓得冲到了实弹靶区,第六部队的战士们收不住手了,他独自一人开着步战车挡下了一枚坦克穿甲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11名新兵的勇气,现在那11名新兵全是第六部队的优秀战士,沈一司令员破例让他葬在这个陵园里,是个英雄。” “这位是第六部队第一批成员,执行任务零失败,退役回家的路上,冲进火场救下了十二个人,肺部感染牺牲了。” “这位也是在抢险救援中的牺牲的。” 无论经过哪个墓碑,徐清都要停下给大家讲一讲这名英雄的经历,为了这些英雄不被忘记。 直到站在一个墓碑前,徐清再不作声, 窦蔻小心翼翼地问道:“首长,这位是?” 徐清道:“我爸。” 这里的墓碑每一年都有人来扫,非常干净,徐清蹲在碑前,用衣袖仔细地把他们的照片再擦擦干净,眼睛红着,他不再说话,在这一排碑前经过,在一名女军官面前,他跪了下去,用脸靠在了上面, 微风吹过,伴着丝丝细雨洒落,许久,徐清轻声道:“干妈,您在那边好吗?我,我一点儿都不好。” 大家开始下葬鱼回雁,徐清没有动手,撑着伞默默地看着碑上她的照片,收拾干净了,大家整齐列队,敬军礼,鸣枪安魂,徐清道:“走吧,兄弟们,赶紧回京,别耽误了首长的事情。” 大家这次直接上了波音客机,两个小时便飞到了京城,因为徐清回来的消息军方严格保密,机场没有一名军人迎接,是首长保安团队直接开车把徐清这一干人带走了。 这弄得大家都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要把自己这一票人带到哪儿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去了六环外燕山脚下,又走了半个小时的盘山道,面前出现了一个雄伟的山门,有如银钩铁画的四个大字“龙门山庄”,徐清道:“难不成是宗门协会定在这儿了?首长叫我回来处理宗门的事儿?” 徐清猜测着,工作人员上前道:“徐帅,请您进去吧。首长已经久等了。” 朱柔嚷嚷道:“可不久等了么?十分钟的路程你开了两个钟头。” 徐清带队进入这龙门山庄,战士们的荷枪实弹,放进了距离他们并不远的库中,徐清带自己的兄弟们和鬼影和鬼奔,进入了内部,大厅之内,一阵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不用报告,只闻这一片硝烟,只感受这一阵铁血,就知道你回来了。” 徐清看到了一号首长,急忙带队敬军礼,道:“首长好。” 一号首长道:“好了,我没穿军装,不用敬礼了。” 徐清道:“首长,您有什么任务,直接交代得了,还让我用半天的时间飞回来。” 首长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不用这样的方式,怕招不回来你,确实有任务,你的任务,就是修养,修养一个月,我知道你受了重伤,你得回来休息。” 徐清摸了摸额头,道:“我的天啊。” 首长抓住了徐清的手,道:“这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大家好好休息,徐将军,你和我过来。” 徐清随着首长进去了内堂之后,他发现,总决策部的首长都在,首长们都没穿军装,平时见人的时候,他们的头发都是黑亮的,然而此刻,他们都白发苍苍,看起来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染。徐清看着他们,有的已经躺在按摩椅上睡着了,徐清皱起了眉头,道:“这,总决策部怎么搬到这里了?” 一号首长道:“从战争开始,老将军们每天睡觉的时间两个小时都不到,年轻时候的伤几乎全复发了,放假也不愿意,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弄到疗养院,一边修养,一边关注世界局势。” 徐清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以另一种心态看着这里的环境布局,这帮老爷子们也真幸苦了,大屏幕上还放着战争模式,手边放着对讲机,要随时听到前线消息。这些国家栋梁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一号首长道:“你踏踏实实休息一个月,顺便和我们看看,俄斯陆军的东欧战役。” 徐清还有什么办法?回都回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心里对首长挺感激的,老人家这么幸苦,还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窦蔻和尹爽帮自己换了药之后,又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了 这个大厅的最末端,全是三星上将,徐清自然不敢躺在一号首长身边。 徐清躺下了,自己的心律,血压,血糖,内里所有的机能都出现在了手边的屏幕上,躺下就犯困,徐清朦朦胧胧地说道:“这椅子应该当奖品。”说完,徐清就睡着了,这么久了,他第一次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没有感觉没有梦,十二个小时过去了,他却以为,只是一瞬间。 忽然,一阵如洪钟的声音响起,“耶尔卡是如今俄斯地区最出位的陆军将军,这一战,他指挥俄斯陆军八十万大军,倒要看看他们的这场战役怎么打。徐将军,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总决策部的首长没有一个姓徐,徐清知道,这名老将军是在问自己,徐清清醒了一下说道:“我的鬼影身在南非,也一直在关注这场战役,表面八十万陆军,其实还有一百万藏在那片平原附近的山林当中,陆军,俄斯地区只留下了二十万。让耶尔卡斯基指挥一百八十万部队打仗,看得出俄斯地区当局很看重这名将军。” 这名老将军道:“你自己的看法呢?” 徐清在这个地方不敢有一点骄傲,声音非常谦逊地说道:“耶尔卡斯基这个人,是我在外蒙作战的时候了解了一下,他一直在边境看着我,以防万一嘛。这个人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又是一个知耻后勇的人,我觉得东欧战役,耶尔卡斯基会吃点儿亏,然后才能赢。有点儿像林戈虫曼,从相信失败,但是从不怕失败。” 二号首长道:“小清,你这么说,你已经把这场战争看透了?” 徐清说:“倒是没有,我只不过看透了他的人性。我看他仗着自己的坦克部队强大,又有陆航配合横冲直撞的样子,有点儿担心。” 徐清说完,老将军们全部安静下来,因为这场东欧战役直播,已经开始了…… 第0912章 不得插手 徐清盯着大屏幕,全是军用卫星高空给景色,只能看到运兵路线,却听不到他们指挥官的声音,老将军们都在,徐清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他看着耶尔卡指挥陆军推进的速度,于心不安,悄悄对身边的窦蔻说道:“帮我叫代曼进来,有事儿问她。” 总有人说,常年在外打仗,一停下来就会不知所措,可徐清的战士们没有这种感觉,有了闲暇,他们会抓紧时间休息,因为他们知道,战争其实还没结束。 听到了徐清召唤,刚刚洗干净自己,正研究这里地势的代曼迅速过去了,看着里面的老将军,她心惊胆寒,徐清示意她没事,让她躺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然后悄声问道:“有没有查清楚对阵耶尔卡斯基的将军是谁?” 代曼低声回应,“一直都没有查到,欧洲的那些能打的将军都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 徐清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是瑞兹德在亲自指挥。东欧这一百八十万陆军,有麻烦了。” 一名老将军道:“徐将军,在窃窃私语什么呢?” 徐清道:“首长,可不可以直接和耶尔卡斯基将军联络一下?让他们注意一下,别推进的那么快。” 老将军:“我们能做的,只有帮他们看住东欧平原以南的鬼子,我们没有权利直接命令他们的部队。” 徐清摇摇头,道:“麻烦了。” 徐清一直在好奇,南非战役开始之前,东欧战役就在准备,南非战役结束了,他们才开始打,是为了什么,后来他才想明白了俄斯地区的想法,他们无心占领欧洲城市,只想消灭欧洲军,他们先震慑,把欧洲军引过来。 现在他隐约明白,欧洲军非常迅速地在婆罗的海周围集结,可是强大的欧洲军也没有进攻,是因为欧洲军在玩儿阴谋,他们有部队更快地在东欧布置了,而耶尔卡太自信了,只想到了和敌人正面作战。 徐清终于不避讳地说道:“外军的优势只在于武器和军人的先天素质,战略战术,意志和咱们比起来差远了。” 一号首长说:“徐将军,这是俄斯陆军主动打的一场战役,咱们只帮他们看着东欧平原南部的桑扶人,其余不插手,咱们只分析,吸取经验和教训,你看到了什么,直言不讳就可以。” 徐清说:“二战之后,俄斯地区除了在策略上输给了美洲,其余时候没打过败仗,耶尔卡斯基太自信了,从运兵方面来看,他们其实就是在趁机占领对方的军事要地,没有看到一个欧洲军,我觉得,瑞兹德在诱使俄斯陆军深入,俄斯陆军的战线越来越长,我怕耶尔卡斯基完全没有意识到,欧洲军正在趁机集结兵力。” 一名老将军用比较不敢置信的语气道:“徐帅,该不会有些危言耸听?从地图和他们的运兵路线上来看,欧洲军没有集结兵力的地方。” 徐清道:“我也希望我在杞人忧天,先看他们第一仗吧。” 一号首长说:“现在是三月二十九日,我预计再有四个小时,战争就会开始。” 徐清的心情本有些惶恐,但是听到一号首长这么说,他安心了,从卫星图上看,俄斯陆军和欧洲军的距离还很远,四个小时战争开始,除了俄斯陆军会被欧洲军偷袭,没别的解释了。 三月三十日,欧洲军忽然在东欧平原北部出现,朝着拉多加湖附近的俄斯陆军西南方面军发起袭击,三月三十一日,俄斯陆军西南方面军遭到重创,他们的第六集团军招到了毁灭性的伤害,四月一日,西方愚人节,欧洲军放弃了拉多加湖,朝着东南方向直接插了上去,俄斯陆军打了一阵防御战,四月二日,被迫往南后撤了三十公里,在平原上拉开了坦克大战的架势,欧洲军为了避其锋芒,没有敢亲自移动,此后战线才区域稳定。 这帮老将军们,压根就没有享受的命,在这疗养院内,四天,他们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六个小时。 从结论上看,徐清的判断完全正确,总决策部的老将军英明,有一大部分都计算出了这个结果,但是谁都没想到,欧洲军会和俄斯陆军在东欧平原上形成南北方向的僵持。 此刻,这个大厅之内,徐清的鬼影部队已经在徐清身边架好了装备,调查各地信息,不在前线倒是多了许多休息的时间,但是工作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徐清看着战局,内心始终是七上八下的,道:“帮我看看徐冰清的部队在什么地方。” 代曼迅速回答道:“冰清在咸海,加上外蒙云展飞的部队,手里有三十万人,胡一天将军带二十万人在黑海和里海之间的厄尔布鲁士山北坡下,付胜义将军带三十万在达马万德山,咱们的鬼字号部队一万付胜义将军身边,一万在小溪里亚半岛和上官秋阿姨在一起。” 徐清直接道:“代曼,直接传我军令,徐冰清直接往西北方向打,胡一天将军往北边打,他们务必突破桑扶军防线,在东欧平原南部的伏尔加河会师。” 总决策部首长们都把目光放在了徐清身上,一号首长说:“徐将军现在对外作战主帅,他有权直接下达军令,不过,徐将军,你把你的意图说一下吧?” 徐清却说:“先卖个关子,代曼,帮我接冰清上空卫星,我要看他们作战的情况。” 此刻,在万里之外的徐冰清只知道东欧战役终于开始了,也得到了俄斯陆军稳住了局面的消息,但是他们对局势还没有太大的概念,徐冰清已经准备对桑扶军动手了,她已经酝酿了好久,要把桑扶人引导到里海海面上打一波,做一把三国周郎赤壁做过的事情,接到了徐清的命令,她非常不安,把唐妮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说:“小清这样下达命令是为了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唐妮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把咱们的计划告知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顿时,疗养院内,四处都是电子“滴滴”声,是唐妮直接和徐清联络的,徐清说:“你们的战术很好,但是我可以确定,无论你们怎么勾引,桑扶军都不会往东走,听我命令,马上给我动起来。” 四月三日,鉴于唐妮和徐冰清对于徐清的绝对的信任,他们放弃了之前所有的计划,听从徐清的命令,朝着伏尔加河行动,把个桑扶人弄懵了,他们不知道华夏军人的意思,就静观其变,给了唐妮和徐冰清以及胡一天将军三天的兵运时间,后来他们反映过来之后,对徐冰清和胡一天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发起了一场比南非战场烈度还要高的战争。 桑扶人这么一打,唐妮和徐冰清心中反而放心了下来,桑扶人的疯狂,恰恰证明了华夏军队正在做一件他们百分之百不想看到的事情。 从地图上看,虽然地区都挨在一起,可距离非常远,世界安全联盟只可以看到两场分开的战役,东欧战役和东北亚战役。 瑞兹德的手段很稳,俄斯陆军虽然集结在了一起,可是他根本不怕,因为欧洲军的装备和军人素质,完全不比俄斯地区差,他分析了耶尔卡斯基的军队部署,将克列缅水库当成了他的首选目标。 因为这个地方有水库挡住了俄斯陆军的部署,就像一个面,突出了又如一根刺的战线,正面长两百公里,而尾部却不到五十公里,瑞兹德做了一个计划,他要通过一次东西两翼的钳形攻击,合围歼灭这个突出的俄斯陆军部分,如果成功,就会缩短欧洲军后援战线,他们的机动性会大大的增加。 四月六日,瑞兹德开始动了,他一动,总决策部内的所有将军都看出了欧洲军的意图,耶尔卡斯基也看出来了,他命令部队迅速在克列缅水库上做防御工事,大军却在继续往西移动,徐清一看,这不对劲啊,耶尔卡斯基要做什么?! 徐清急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到老将军们的正面,敬军礼,道:“首长,我要和耶尔卡斯基通话。” 一号首长看徐清的样子,说:“你要和他说什么?” 徐清说:“他们根本守不住克列缅水库,在大军西移的过程中,克列缅水库就会被欧洲军全线击溃,进而直接打穿俄斯陆军的大军,就像一条蛇被齐齐斩七寸,他们一旦全线溃败,这场战争至少多打两年。” 一名老将军问:“你凭什么说俄斯陆军守不住克列缅水库?要知道,那边有俄斯陆军的21个师,将近三十万人,而且士气高涨。” 另一名老将军说:“而且,他们败了也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如何插手人家军事上的事情?” 徐清叫道:“他们爱死爱活,我才不管,欧洲军的溃败,会给东北亚的华夏军人带来灭顶之灾,如果克列缅水库守不住,俄斯陆军至少损失八十万,咱们在东北亚的八十万人,也回来不了几个。” 一号首长道:“你是认为俄斯陆军百分之百守不住克列缅水库?” 徐清一字一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守得住那里。” 一号首长摇摇头,道:“那你只能做应对部署,咱们绝对不能插手人家自己发起的战役。” 徐清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胖子,如锦,你们别休息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天之内,给我和克列缅水库上的俄斯陆军主将见面,给我把妮子也带过去……” 第0913章 我是唐妮 徐清不再和这帮老将军待在一起,和自己带来的人去了别处,不再打扰老将军们的休息。 徐清走了之后,二号首长说:“小清这么着急,一定有他的意思。” 一号首长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无可奈何呀,咱们和俄斯地区一定得亲而有疏,咱们不能直接要求他们撤兵,但是可以去派敢死队增援。希望他的做法能有所效果。” 四月六日傍晚,徐清送朱柔和如锦的八百勇士出征,朱柔道:“大哥,咱们出来了,那个日了狗的克列缅水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们说说明白,我们不能稀里糊涂地过去呀。” 徐清却不说,只和如锦道:“回雁已经牺牲了,你可要好好的,你以敢死队的名义把战士们带过去,但是不要当敢死队使用,明白吗?” 如锦对徐清柔柔一笑,道:“明白的。” 朱柔看也问不出什么了,无力道:“大哥,你是真的不准备和我们说什么了。” 徐清说:“战场无情,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就行了。和冰清说,我把妮子调走,是为了她的安全。”徐清目光迥然地看着朱柔,呢喃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他们走了之后,徐清才踏实地休息,再也不和总决策部的老将军们待在一起,一心一意修养生息,他必须得赶在东欧战事结束之前回到东南亚。 华夏西北边境之外,已经是战火连天,朱柔直接从徐冰清的指挥部内把唐妮带走了,只给徐冰清留下一句话,“大哥说,把妮子带走,是为了你的安全。” 徐冰清不乐意了,道:“什么意思?妮子还能害我不成?” 朱柔叫道:“行了啊,冰清姐,大哥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老子把飞机当飞碟开赶过来都花了十二个小时,我们还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去克列缅水库。” 时间紧任务多,唐妮来不及道别,就从两万米高空走了。 同时,徐清用自己的手段找到了耶尔卡斯基的联络方式,拨通喊话道:“我是华夏徐清,为了报答俄斯军队帮助我们打恒河战役,我把我左右两只手派过去帮你打克列缅水库防御战,欢迎吗?” 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耶尔卡斯基早有结识徐清的意思,他说:“早想见见华夏徐帅,见不到徐帅,就见见徐帅左右手,一叶知秋啊。” 交代好了这一切,徐清才彻彻底底放心了那边的局面。 飞机上,唐妮仔细研究地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徐清为什么会那么担心克列缅水库,她问道:“胖子,大哥没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呀!”朱柔学着徐清的样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唐妮,道:“战场无情,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就行了。” 唐妮一脚把朱柔踢飞,机身都跟着晃了一下,如锦手下的飞行员忙道:“唐将军,朱将军,你们千万别在这里打架,坠机了不好。” 朱柔舔着脸笑嘻嘻地说道:“妮子,大哥还说了一句诗,黑云,黑云什么遮山?好像是苏轼的诗。我没背过。” 唐妮皱着眉头,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朱柔点着自己肉乎乎的脑袋,道:“对对,就这首。不知道大哥什么意思?” 唐妮靠在了椅背上,呢喃着这几句诗,道:“望湖楼下水如天,克列缅水库就是水如天的一个地方。”想着想着,唐妮目光忽然聚焦,射出了一道闪电,她说:“现在是几月?” 朱柔道:“四月啊!” 唐妮仔细看着地图,许久之后,她怔怔地看着窗外,呢喃道:“我的天呐。” 朱柔傻乎乎地问:“咋了?” 唐妮忽然暴脾气地吼道:“飞行员,这是飞机,不是牛车,飞快点儿,要是耽误了,七八十万军队会在一瞬间失去性命。” 连唐妮都这么说了,大家都知道,事情简直严重到家了。 飞机迅速到了克列缅水库,早已经接到命令的俄斯陆军的古德里安上将在机场等待,空中阴雨绵绵,俄斯陆军整合了一个警卫团,古德里安上将迅速走到唐妮等人面前,大声道:“哪位是唐妮将军?” 唐妮上前一步,敬军礼,道:“古德里安将军,我是唐妮!” 这位老将军看着唐妮,上下打量着,道:“没想到,恒河战役中,单枪匹马执行穿插任务,进行战役切割的华夏将军还没有我女儿大。” 唐妮笑道:“早听说过古德里安将军的英名,我没资格当您闺女,但是我愿意认您闺女当姐姐。” 天下谁人不爱听一句好话?一句马屁拍得古德里安将军七窍生烟,但是古德里安从心底还是怀疑唐妮的能力,因为她的年纪太小了,而且貌美如花,身上的文艺气质盖过了铁血气质,带唐妮进入大营之后,俄斯陆军军人便围了上来,问:“唐将军,你是怎么执行的切割任务?”言辞当中颇有不信,直到把个朱柔问烦了,朱柔抽出龙尾刀,一刀劈断了石头,霸气侧漏道:“就是这么切割的。” 谁也不敢再捣乱了,俄斯地区的人物向来对华夏有所好感,并肩作战不止一回两回,他们看到了华夏军人的威猛,便当自家上级对待,就是不知道古德里安上将如何安排。 耶尔卡斯基带来慰问不提,唐妮便和朱柔以及鬼奔战士观察这个巨大的堤坝,河岸,此时此刻,只有唐妮和徐清知道这里的麻烦,没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怕把这个可怕的消息泄露出去。 唐妮拍了拍朱柔肩膀,扬短剑西指,道:“胖子,你看那座堤坝,像什么?” 朱柔举目眺望,道:“头宽脚窄,一个斜面,像他娘棺材。” 唐妮四处看了看,身边没有俄斯陆军,在朱柔耳边悄声道:“你看古德里安将军的排兵布阵,也像他娘棺材,头长两百公里,尾巴却不到五十公里,也是个棺材样。” 朱柔道:“其实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非常稳定。” 唐妮道:“胖子,你看西边的山,阴云密布,一定是大雨,如果堤坝毁了。这里的三十万装甲军,21个师,会怎么样?” 朱柔冷汗直流,道:“我的天哪,大哥原来在担心这个,可是,大哥在万里之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地势呢?难不成,他真的是神人?” 唐妮道:“大哥来过这儿,高山对水,一个好风水,这堤坝如刀劈断了水脉,断了一处好风水,他一定耿耿于怀。” 朱柔站在水边,用手拨弄了一下水面,咬牙道:“当年关云长水淹三军,老子不信瑞兹德能有这样的手腕儿。” 唐妮道:“这个瑞兹德的手腕儿,可不简单啊。” 就此时,古德里安将军亲自过来了,道:“唐将军,敌人有将军叫莫德尔,带着第九集团军和我军对峙,他们有二十四个师,共计三十三万五千人,有十个坦克师,六百三十辆坦克,共有七百门火炮,还有三个空降师,敌人装备精良,人数众多,咱们怎么打啊?” 唐妮嘴里咬着一根嫩草,道:“老将军,我来这里的时候曾在上空转悠,敌人分为两大块儿,估计不会只有第九集团军。我想,老将军在这里只是个阻击任务吧?耶尔卡斯基将军,还是坚持率领大军直捣黄龙吧?” 古德里安道:“唐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唐妮纳闷了,欧洲科技不亚于美洲,耶尔卡将军是怎么调查到他们的总部大营的呢?唐妮再看一眼地图,顿时明白了瑞兹德的想法,他们的两个集团军加起来至少有六十万人,他们利用大水灭了古德里安的三十万,他们的六十万要切断耶尔卡斯基的战线,破坏了他的稳定性,耶尔卡斯基就会彻底落在下风,后期只要瑞兹德不玩儿昏招,耶尔卡斯基就很难翻盘了。指挥上,耶尔卡斯基比不上瑞兹德啊。不过自己倒是想和他过过招。 唐妮看出来的瑞兹德阴谋,不敢和古德里安说,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必不可越俎代庖,始终要以人家为主,唐妮道:“老将军,我带八百勇士来相助,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古德里安道:“我知道是徐帅将你送过来的,用八百人相助,肯定不是他的目的。” 唐妮笑了笑,道:“老将军,咱们再等一会儿,敌人一定还有动向。” 果不其然,前线又来战报,在东北方向又发现敌人的部队,是欧洲军豪尔曼率领的第四装甲军和52步兵团,48装甲军,一千辆坦克,七百们火炮,有二十二点六万人。 小六十万人过来了,古德里安难受道:“这怎么打啊?” 唐妮道:“先不提这个,我想的是,先让耶尔卡斯基确认一下瑞兹德的中军大军的位置,我觉得,他们的中军大军不在西边。” 朱柔至始不发一言,看着古德里安的状态,道:“老将军,您别总是问我们,我们有办法,也不好说呀。” 古德里安自然也不想在华夏军人面前显得无能,也感激唐妮这些当今名将的谦逊,将浑身本事内敛,古德里安道:“唐将军,朱将军,请随本将来指挥部一叙……” 第0914章 古德里安 唐妮和朱柔跟随古德里安去了他的指挥部,唐妮明白,老将军是想求一些对敌良策,因为恒河战役和南非战役两场战役,华夏的表现简直扎眼,古德里安也许有自己的战斗方式,可是他能做到不耻下问,这样谦逊的将军才可以百战不胜。 古德里安把指挥部内所有人都请了出去,把唐妮和朱柔奉为上宾,说:“华夏古人拜韩信为将,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我愿意用华夏的方法请你们帮我出谋划策。” 古德里安这个老将军竟然要下跪,把个唐妮和朱柔吓得急忙上前搀扶,个人实力的问题,唐妮不让他跪,他就跪不下,朱柔实话说道:“老将军,刘邦拜韩信为将,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是他们知道韩信和诸葛亮有本事,可是我们来这儿寸功未立,您就敢这么用我们吗?” 唐妮道:“是啊,老将军,哪里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自然尽心尽力,要么我们过来做什么?” 古德里安这才坐下了,道:“唐将军,朱将军,对于这场战争,我一直心有不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们能看出来吗?” 朱柔叫道:“老将军,实话和您说了吧,您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就是因为……”朱柔话还没说完,唐妮抢道:“是因为,我们徐帅调查到了,在欧洲军后线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空军编队,各型号飞机两千零五十架,我们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话说到此,朱柔已经明白唐妮的意图,她是不想让古德里安知道他们此刻所遭遇的危险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相比古德里安,朱柔自然相信唐妮,于是,朱柔叹了口气,道:“是啊,太他妈吓人了。” 古德里安惊慌道:“什么?还有两千多架战斗机?这个情报,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呀。” 谈话到此,外面忽然冲进了个人来,风尘仆仆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将,胡子拉碴的,看到唐妮和朱柔便叫道:“指挥部主帅的位置,怎么让这两个小娃娃坐着?你们是谁,给我起来!” 唐妮和朱柔老老实实地起来了,他们的心胸早已经被撑大的不能再大了,这么点儿叫声算什么? 古德里安道:“不可以,托斯卡,这是华夏的唐妮将军和朱柔将军。” 托斯卡斯基,唐妮是知道的,俄斯陆军的旋风将军,官拜中将,此地二十一个师长,都是他带出来的。他说:“我们俄斯陆军打仗,华夏军人来做什么?我们的上级早已经协调好了,他们只需要帮我们拖住桑扶军就可以了。” 唐妮说:“托斯卡将军,我过来,是当您手下的一名士兵的,学习陆军战术,请您收纳。” 唐妮这个马屁拍得羚羊挂角,托斯卡的脸色顿时变得还行,但是他还是道:“那你们应该去作战部队,而不是在指挥部,现在,请你们出去,我要和古德里安上将谈工作。” 唐妮朝着朱柔努努嘴,二人乖乖出去了。 不知道指挥部内他们在谈什么,朱柔低声道:“这个托斯卡斯基简直是个混蛋。妮子,敌人真有两千架战斗机吗?我怎么不知道?” “还不是你嘴快?我唬他的!”唐妮道:“托斯卡就是这个脾气,我倒是觉得古德里安有问题,总觉得这老家伙种种行为在套咱们的话,是为了什么呢?” 朱柔大吃一惊,道:“不会吧?!这上将军都出问题了,仗怎么打得赢?看欧洲军的架势,再有不到半天就会发动进攻。” 唐妮点点头,道:“可能用不了半天,五个小时,我们必须在五个小时之内办成三件事,第一,让耶尔卡主将停止行军,放弃进攻欧洲军的老窝,就在东欧平原进行一次南北决战;第二,想办法让古德里安带兵后撤,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守着这个棺材一样的大坝,看着就难受;第三,咱们还得打一个胜仗,想办法把西北方向的莫德尔和东北方向的豪尔曼骗到这里,咱们来个水淹三军。” 朱柔道:“这可是难如登天呀。第一步该怎么做?” 唐妮望着远处的蒙蒙细雨,道:“第一步,咱们应该弄清楚古德里安的问题是什么。” 朱柔乐呵道:“这个容易,我已经在他们的指挥部内放置了摄像头,窃听器,你看!” 朱柔把手机拿出来了,古德里安指挥部内的画面清晰地出现了朱柔的手机上,唐妮乐了,道:“快走,咱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看他们说什么。” 蒙蒙细雨一直不停,唐妮和朱柔二人快速去寻找如锦,而就在此刻,他们清晰地看到视频当中,古德里安拔出了手枪直接把托斯卡斯基毙了,唐妮和朱柔二人的脚步匆忙停下,一秒之后,此地响起了警报,古德里安的警卫营过来了,他本人也从指挥部内走了出来,他吼道:“把那两个杀人凶手抓住。” 朱柔一脸懵逼道:“杀人凶手,谁是杀人凶手?” 唐妮骂道:“笨蛋,咱们被嫁祸了,快点儿,把古德里安杀人视频给大哥发过去。” 朱柔迅速操作,然后看着端枪围上来的军人,把手举了起来,在古德里安上前之后,朱柔朝着他漏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古德里安说:“你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朱柔舔舐了一下嘴唇,道:“老小子,别和老子对话,老子要走,你们谁也挡不住。” 古德里安目光阴鸷,道:“华夏军人来杀了我们的耶尔卡将军,把他们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唐妮和朱柔自然谁都没走,事实证明了,古德里安叛变了,多亏了朱柔的一个下意识习惯性的小动作,否则,他们只能离开这里。 他们被带到了刑讯室,古德里安带着几个士兵亲自审问,里面放着形形色色的刑具,看样子就是憋着逼供呢。 古德里安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来这儿?认真地告诉我,否则,我让你尝尝我们的手段。” 朱柔笑道:“哟,刚才不还要下跪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让我来猜猜,你和瑞兹德私通,被托斯卡发现了,你就杀人灭口。” 唐妮冷笑一声,道:“来这里我就奇怪,为什么瑞兹德可以瞒着你们在东欧平原北部集结,还让你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原来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内鬼,不错啊。” 古德里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拔出了手枪…… 刑讯室不远处,如锦的八百勇士被一个师的军人围住了,她顿时没了主意,给徐清打了电话,徐清电话打不通,便打电话给冷月,道:“唐妮和朱柔被诬陷杀人,我们被围住了,我该怎么做?冲出去救他们吗?” 冷月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她说:“徐清说了,让你们按兵不动,如果俄斯陆军开枪,你们也不能伤害他们的性命,一个小时,一定会有转机。” 冷月这么说了,如锦的心中便有底了,她命令战士们,如果俄斯陆军不进攻,咱们就不进攻,如果他们进攻,只要打伤他们的右臂。 徐清已经收到了朱柔的消息,就算是后知后觉,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水淹三军本来已经非常可怕,哪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只思考了十分钟,便给俄斯陆军主将耶尔卡斯基发去了视频通话,说:“主将,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直接将那个古德里安和托斯卡斯基的对话以及古德里安枪杀托斯卡的视频发了过去。 耶尔卡斯基震惊到无以复加,道:“徐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才把你的左膀右臂送过来的?” 徐清道:“并不是,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你打仗的。” 耶尔卡斯基道:“徐帅请放心,我马上下令,保证你的人的安全。” 徐清道:“用不着,别说你二十一个师,你的一百八十万部队加上欧洲军都抓不住他们,古德里安动手杀人,事情败露,说明欧洲军的进攻会提前,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你停止运兵,放弃进攻瑞兹德中军大营,第二,把古德里安指挥的二十一个师交给唐妮和朱柔指挥。” 耶尔卡斯基做梦也没想到,徐清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说:“我只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徐清说:“耶尔卡,我告诉你,论战场谋略,你差远了,我现在是和你私人通话,我们的谈话内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同意,我会还你一场大的胜利,如果你拒绝,我马上放弃东北亚战场,七十万桑扶军马上北上打得你们溃不成军。” 耶尔卡大怒,道:“徐清,你是要破坏我们两个国家的关系吗?” 徐清说:“并无此意,你可以把我的话告知你们国家的一把手,但是就算让我的一号首长给我施压也没用,因为东北亚的指挥官听我的,我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 耶尔卡调查过徐清,知道这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疯子,他说:“好,我答应你这两个要求,但是,你务必守好我军南线,如果有一个桑扶人来进攻我们,我拿我的性命保证,你一定会上军事法庭。” 徐清说:“如果你同意了我的要求,而没有大胜仗,我徐清亲自到你面前,吃你一颗子弹。” 耶尔卡马上下命令,道:“通知那二十一名师长,古德里安叛变了,迅速去指挥部营救唐妮和朱柔,救出来之后,让那二十一名师长听从他们的指挥。” 徐清大大松了口气,呢喃道:“妮子,胖子,你们两个可得给点儿力啊……” 第0915章 输给你了 幸亏科技法达,通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克列缅水库边的二十一个师听到了古德里安叛变的消息,根本不相信,但是耶尔卡把古德里安强杀托斯卡斯基的视频给他们看了之后,他们就疯了,托斯卡是他们的老长官,他们一个个亲自来到了指挥部,把古德里安的战士的装备下了,踢开了刑讯室的门,本来是要救人的,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被绑着的根本不是唐妮和朱柔,是古德里安和他的几个死士被绑的死死的。 早在古德里安要对唐妮和朱柔动大刑的时候,他们就撑断了手铐,来了一拨容易到不能再容易的反杀,徐清说得一点都没错,在欧洲这片土地上,血族和狼族被姚文青搞了一波之后,能抓住唐妮和朱柔的人,根本不存在。 古德里安见到了他自己的部队,马上喊道:“快杀了这两个人,华夏军队要和我们为敌。” 可是这些师长上去就要把古德里安毙了,瞬间开枪,唐妮冲上去挡了一颗子弹,朱柔顿时双目发红,大骂:“我草泥马的!”抽刀就要杀人,唐妮喝道:“胖子,别动手。各位师长,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消息,要么不可能荷枪实弹地冲进来,古德里安现在还不能死,我们能不能打胜仗,就靠他了。” 朱柔扶起了唐妮,从她的防弹衣上抠出了弹头,在古德里安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抓住了他的头发,道:“老东西,我告诉你,老天都不站在你那边,你做梦想不到,老子在你的指挥部放了摄像头,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告诉瑞兹德,说克列缅水库的二十一个师只是虚兵,让莫德尔的第九集团军和豪尔曼的部队直接攻过来就行。” 古德里安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行动会败露,直到一位师长把视频拍在了他的面前,他才变得面如纸色。 唐妮道:“瑞兹德答应了你什么?是不是他们战胜之后,给你一个欧洲某地的皇帝坐坐?我告诉你,现在你若是不按照我的方式来的,你连命都没了,我和你保证,你的家人也会没命。” 向来会叛变的人,无非是怕死,或者怕自己的家人死,唐妮一语成谶,古德里安给莫德尔和豪尔曼发了消息,按照唐妮的命令去做。 唐妮观察着古德里安的眼神,确定了没有问题,对着来这里的师长们敬礼,道:“麻烦你们带兵往南撤退,离开这片水域,要用上你们的技术,彻底屏蔽敌人的空中侦查,要撤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把一些破烂留在阵地上就好。” 他们已经得到了耶尔卡的命令,听从唐妮的指令,迅速行动了。 雨还在下着,唐妮和朱柔谁都没有打伞,唐妮看着俄斯陆军撤退的速度,由衷道:“战斗民族,这四个字不是白来的,他们是另外一种强悍。” 朱柔浑身舒坦,道:“本来非常艰难的事情,我没想到,施行起来会这么容易,21个师,三十万人,就给咱们指挥了。” 唐妮道:“切不可掉以轻心,咱们这边越是容易,大哥那边的压力越大,古德里安把消息放了出去,咱们还得布置一下,莫德尔爱老婆如命,豪尔曼好像有一匹从小养大的马,杀了这两个,他们肯定会来。” 朱柔道:“我去。” 唐妮道:“让如锦带一半鬼奔过去,杀得狠一些,另外再来一半,去克列缅水库上寻找欧洲军早已经布置好的炸弹。” 唐妮刚一说完,就见欧洲军的战斗机群飞来了,在此地一阵狂轰滥炸,有陆航旅飞了过来,唐妮和朱柔二人在堤坝边缘未走,看着密密麻麻的敌人冲了上来,平原之上,浩瀚如海的坦克装甲车冲了上来,眼前是如锦带四百勇士边打边退。 他们冲了过来,朱柔忍不住参战了,直到将敌人完全引到了下游,只听一阵通天巨响,巨型大坝毁于一旦,莫德尔怒发冲冠在最前端,忽然听得万马奔腾,争卑震地,莫德尔大吃一惊,偏头一看,西边大水冲了过来,浪高足有五米,他的三十三万五千人的大军四处乱串,几十吨重的战车有相当数量被直接冲翻了,没有翻的,发动机被水淹,也再也开动不了,子弹受潮,枪械也毁了。 唐妮看着这场面,挑眉冷笑,欧洲军不过如此而已,她的脚下只有一块儿小木板,随波逐流,她看到了莫德尔,整理好自己的狙击枪,一枪便干掉了这个欧洲军上将,她给朱柔发了信号,让二十一个师迅速往回打。 大水一起,早有计算的唐妮从容淡定,可是国内,龙门山庄却大惊失色,他们总算明白了徐清的担心,再精明强悍的队伍,如何抵挡得了无情水火? 一号首长似乎早就知道徐清意图,道:“客观的说,外军身体素质的确比我们的强大,武器装备,有一些的确比咱们先进一些,可是他们缺乏一点,就是从来不会想到,天地水火风雷山泽,皆可以成为武器,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徐将军,你是如何说服耶尔卡将军,唐妮和朱柔指挥这场战斗的。” 徐清在和耶尔卡斯基通话的时候,的确是避开他们的,因为这帮老将军只要有一个在自己身边,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这么和耶尔卡斯基主将那样说话。徐清笑道:“不是唐妮和朱柔指挥的,是耶尔卡将军自己指挥的,我从头到尾没和耶尔卡将军说过话。” 一号首长含蓄一笑,一切了然于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徐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想到,铁血将军,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首长一句话把个冷月说得脸红扑扑的,一号首长急忙改口,道:“不,铁汉柔情这个词用得不准确,应当是,以拳头打天下,然后,以德服人,我帮你唱好这场戏。” 徐清非常怂地缩了缩脖子,他在外再狂妄,对于华夏的这些老人家都是发自骨子里的尊敬,因为他们才是目光长远的人中龙凤,没有他们的保护,何来的自己的今天? 一号首长走后,徐清悄悄对代曼说:“丫头,给唐妮,朱柔和如锦发消息,让他们赶往伏尔加河帮助冰清阻挡桑扶人的进攻,建立一道铁的防线,不畏牺牲,也要给耶尔卡斯基争取时间,打赢东欧战役这场战争。” 此刻,唐妮也退居了二线,俄斯陆军21个师打失去莫德尔的第九集团军和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豪尔曼,不在话下,她得到了徐清的命令,和朱柔商量之后,朱柔说:“大哥真的是高风亮节,咱们用了一天一夜来到这里,用了一天一夜打仗,赢了就走,真是可以。” 唐妮道:“俄斯地区和华夏交好,咱们在外蒙那么折腾,人家都没有怎么样,说明这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今天咱们帮助他们,就相当于帮助咱们自己,快走吧,咱们得赶紧帮冰清打仗去,冰清也够亏的,计划了那么多时的对敌计划,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没有丝毫水分的阻击战。” 如锦说:“咱们来的时候帮他们抓了古德里安这个内奸,咱们走,再送他一份大礼,帮他找到瑞兹德的所在。” 唐妮大喜,道:“走,咱们去见耶尔卡将军。” 此刻,耶尔卡将军正在指挥部内大发雷霆,不是对任何人生气,是对自己生气,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败给了瑞兹德,这第二次,险些又败给了他,为将者,怎么可以败第二次?一旦让古德里安得逞,俄斯陆军的士气会大大的降低,可能就彻底失败了。 门口就警卫员战战兢兢地说:“主将,有人要见您。” 耶尔卡咆哮道:“我谁也不见。” 唐妮直接推门进去,道:“耶尔卡主将,为什么事发火?” 耶尔卡回头一看,道:“唐妮?我把指挥权交给了你,你怎么来了这里?” 唐妮说:“我的事儿做完了,自然该走了。走之前,想见见您。” 如锦道:“主将先生,发完脾气,就该冷静下来了,胜败兵家常事,我们华夏军人最近对于林戈虫鳗的精神颇为推崇,屡败屡战。” 耶尔卡及其不乐意地说道:“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 朱柔说:“徐清是我们的大哥,他能高风亮节,我们自然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们家大哥一直以来都对您很是称赞,您大概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吧?” 耶尔卡道:“你们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唐妮以军姿战好,道:“只想不让您轻敌,我也不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您别介意,您和瑞兹德的第一次接触,是在进军途中,瑞兹德故意放开口子让您前进,实则在南部暗中集结军队,试图以点破面,第二次,克列缅水库开闸放水时,就淹了千倾农田,您应该意识到堤坝一毁,便生灵涂炭,可是您没有想到,您更没有想到,会有主将私通敌人,第三,您只看到了眼前战场,却忽略了大局,我们大哥很早就盘算出了桑扶军会从南往北进攻您的部队,但是您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莫尔德的三十三万人和豪尔曼的二十三万人如果不打您布置在克列缅水库的21个师,直接冲击您拉开千里战线的部队,击穿之后,他们会径直去冲击我们华夏布置在伏尔加河的部队,我们腹背受敌就再也守不住了,将是东欧战场和东北亚战场巨大土地的失利,就算瑞兹德的总部在西边,您也不可以这么拉开战线,况且,瑞兹德的总部根本就不在西边,他只是骗您这么做的。” 唐妮吧啦吧啦说了很多,耶尔卡都耐心听着,耐心想着,由此可见,这个人可以成为180万俄斯陆军的主帅,实在是有道理,唐妮说完了,耶尔卡才诧异道:“我上当了?” 如锦将一直录音笔放在了耶尔卡的面前,敬军礼,道:“老将军,希望和平到来之时,我们可以把酒言欢。” 唐妮和朱柔同时敬军礼,道:“老将军,再会了。”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耶尔卡斯基没有回头,只是呢喃道:“徐清将军,没想到你的战斗力那么强,还能带出这么好的统帅,我输给你了。” 这时候,俄斯地区国内给他打去电话,是一把手的电话,俄斯地区一把手对耶尔卡斯基说:“祝贺你打了胜仗,我知道你可以反败为胜。” 耶尔卡斯基没想到他的首长会这样和他说话,他以为会被骂,因为他以为一把手会知道,其实这场水淹欧洲军,是华夏人指挥的,现实是,一把手不知道,他尝试地问:“华夏那边给我们发来什么消息了吗?” 一把手道:“华夏一号首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祝贺我们在东欧战场上取得的胜利,他们会尽全力帮我们挡住东欧平原南线的七十万桑扶军。” 耶尔卡身体微微颤抖,这么说,自己的盲目运兵,古德里安叛变,徐清都帮自己隐藏了下来,徐清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并没有其他任何目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统帅啊?! 战争结束后很多年,耶尔卡将军来华夏游玩,只为了找到徐清,说一声谢谢。战场铁将,从不服人,尤其是战斗民族的一个军种的主将,对一个异族将军心服口服,可见这是怎样的人格魅力? 话说挡下,耶尔卡平静了好久,头脑清醒了,就像是一朝顿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舒服,他把自己的指挥员又全部请了进来,心平气和道:“朋友们,我为我之前的错误和大家道歉,我不应该命令大家贪功冒进,我之前没有看清楚一个现实,根据调查,欧洲军队已经扩张到了六百万,我们占领那么多的地盘其实是没有用的,东欧战场上有他们的两百万军队,我们杀掉他们一个,他们便少一个,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与此同时,身在京城龙门山庄的徐清正在换药,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细心的窦蔻柔声道:“首长,是不是很疼啊?” 徐清道:“不是,就是心慌,俄斯陆军占据主动,是建立在我把冰清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上的,俄斯陆军打得有多漂亮,冰清那边的压力就越大,我不知道冰清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0916章 临阵换将 徐冰清闯荡江湖的年限也不短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即便是血战,她也常把自己放在指挥的位置上,这么些年,她也不会认为自己双手就没有血腥,在她的指挥之下,死在她手里的敌人也数以十万计,但她不持枪上战场,只是因为给她的战士们一个信念,后方有她,天就塌不了。 和其他的每逢死战,主帅先死不同,跟随她打仗的战士们都觉得,徐冰清不上战场,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时候她亲自端上枪,情况才真的危急了。 此刻她的手边有三大主力部队,第一,胡一天的集团军;第二,云展飞的外蒙部队,当中还有徐清留在外蒙的山外山铁甲;第三,就是她收揽起来的在中东破三十万中东军的连队战士;极其能打。 但是对于完全疯狂起来的桑扶人,前线分分秒秒都有牺牲的战士,徐冰清在指挥部内非常奇怪,桑扶人这是怎么了,就像活过今天没明天了一样,一鼓作气进攻了八个小时,气很长啊。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吴山川给她带来非常重要的情报,东欧战场,耶尔卡斯基在克列缅水库边缘大破欧洲六十万兵马,一旦欧洲军在东欧失利,他们必然会马上调转枪口来打桑扶人,桑扶军是疯狂地想要冲开防线,和欧洲军南北夹击俄斯陆军,那样一来,战场可有些麻烦了,错综复杂纠缠不清。 徐冰清脸色苍白,身上全是冷汗,因为此刻,她发现自己完全胜任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决战式战争的指挥官,可是她在咬牙坚持着,因为她知道,自己虽然慌,但是一点儿都不能乱。 她思考了半天,咬牙下令道:“让胡一天将军把咱们南边所有的桥梁公路都炸了,用高爆炸弹把路炸得坑坑洼洼,桑扶人是不惜一切代价从南部袭扰俄斯陆军,咱们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他们。” 吴山川睁大眼睛道:“大小姐,那咱们也就回不去了。” 徐冰清一脸的无可奈何,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们要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徐冰清守了一段时间,前线来了战报,华夏军人抗击顽强,战损是1比2,但是整体数量上不如桑扶人,桑扶人全死了,自己这边也将没有一个生还者。 徐冰清敲着桌子,道:“这帮桑扶人是算准了我的兵力,他们知道南非失利,在北方开始玩儿命了,得想个办法,阻击战,打得就是消耗,华夏军人生命金贵,不和他们打消耗,得想办法打一下敌后,破坏他们的指挥系统,毁掉他们的重武器。”说这番话的时候,徐冰清心里其实没想敌我的双方的形态,而是在祈祷徐清附体。 吴山川道:“能执行这个任务的,目前看来,只有胡一天将军的特战大队能执行得了。” 徐冰清摇摇头,道:“胡一天将军的特战大队过去,只能打一场特种战争,起不到碾压的效果,桑扶人的特种兵战斗力也是不赖的。天,我该怎么办?” “那我呢?”唐妮从门外进来了,道:“冰清,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徐冰清见到唐妮出现,简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冲上去就抱住了她,乐道:“妮子,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你的事儿办完了?” 唐妮捧着徐冰清的脸,道:“办完了,破坏敌人指挥系统,毁掉敌人后方重武器,就交给我们吧,不过,这对桑扶人的推进,作用不大。我建议你现在不要正面进攻,让战士们藏起来,以小炮破大炮。咱们现在主要是帮助俄斯陆军拖延时间,他们距离俄斯陆军有三千多公里的距离,咱们就有三千多公里的收缩区域,这种情况下,咱们的战术选择有很多,拖刀计知道吗?他们追咱们跑,回头便打,桑扶人一定蒙圈。” 话毕,唐妮不忘安慰一句,道:“冰清,你指挥的其实不错了,面对七十万敌人的陆空进攻,能立于不败之地。” 徐冰清道:“那都是前线指挥官的功劳,我还以为这里再危险也比不上我到中东的时候,现在发现,正规军真不是那帮乌合之众能比的,妮子,你这个拖刀计,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怎么那么傻呢?” “难道,只有一个拖刀计能用?”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让指挥部所有人哗然。他们眼睁睁地看到一个人从大帐外走了进来。 徐清亲自来了,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病号服下面就是满满的纱布,他出奇地没有带武器,但是窦蔻身上背着,跟着徐清过来的,只有两个人,窦蔻和阮武,背包里全是药物。 指挥部内无人不惊喜,但是惊喜之余,他们又有些担心,大家都知道徐清是被骗回京城养伤的,这跑出来,问题不大吧?尤其是徐清身边只有一个窦蔻一个阮武,连冷月都没带,明显是瞒着一号首长出来的。 唐妮也是惊喜,道:“大哥,你怎么过来的这么快啊?” 徐清找了个地方坐下,道:“小姨用私人飞机帮我跑出来的呗,行了,别废话了,咱们看看怎么收拾这帮鬼子。咱们总共有五十来万人,战死十万,桑扶军战死十五万左右,从总兵力来看,咱们还是弱势。” 徐冰清在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徐清笑道:“哭什么?吓坏了是不是?我来了,不用怕,我让你来这儿的时候,没想到这边的局势会变得这么麻烦。” 徐冰清抱住了徐清碰到了他的伤口,徐清咧嘴喊疼,她才放开了。窦蔻紧张地上前一步。 徐冰清看着窦蔻,言辞不善道:“这姑娘谁?” 吴山川马上放出杀气,阮武迅速站在窦蔻身前,目光死死盯住吴山川,各自杀意凛然。他们是同类,所以,他们是敌人,朱柔扫了他们一眼,上前抓住了他们各自的手腕儿,不无讽刺地说道:“一山难容二虎啊,可是,你们看清楚了,这里的山,不是你们的山,你们也算不上是虎。” 这两个人分别想把手抽出来,但是发现自己的手似乎像是被铁钳夹住,用最大的力气挣脱,可是丝毫作用没有。而后,朱柔一松手,他们各自飞了出去,丢了个大人。 窦蔻看到了徐冰清,两只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上前就抓住了她的手,道:“您就是巾帼英雄穆桂英,呸,徐冰清呀?我总算看到活的了,我们都应该和您学习。” 徐冰清这才尴尬地笑了笑。 唐妮把窦蔻的背包接过来,道:“交给我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唐妮,窦蔻也知道,知道这女子从小跟徐清长大,徐清的伤都是她照顾的,再说,面对这一屋子大神,窦蔻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她乖乖退到一边,不动不说话。 徐清说:“不到四十万对敌人将近六十万,咱们有二十万是外蒙骑兵,是能有点儿效果的炮灰,精锐,只有咱们从中东拉过来的一批侦察连战士,胡一天将军的家底部队,和我山外山的亲兵,说起来也就二十来万兵马,不过,打这帮桑扶人,给我十万兵就行。” 徐清一来,大家都有了主心骨,全部稳定了下来,唐妮也闭嘴,不再主动指挥。 徐清没有先去布置兵力,而是道:“妮子,你的指挥能力,放眼世界都是首屈一指,但是,因为你在北非长安国对战慕容新德的时候,险些造成一次全军覆没,内心有阴影,放不开手脚,所以你一直不太敢命令大规模兵运行动,这个坎儿得过去。是个瓶颈。” 唐妮点点头,徐清道:“我决定分兵,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能让胡一天将军这么浪费兵力,先命令云展飞穷外蒙所有兵力拖住桑扶军攻势,胡一天将军带兵后撤五百里建立防线,以防咱们守不住,命令薛飞集团军编制的连队战士向咱们的指挥部收缩。” 没有人敢对徐清的布置有所异议,大家也明白徐清会给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他说:“倍则战之,咱们本来就人少,不能这么傻,必须得玩儿阴谋诡计。再死守下去,必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咱们一旦分兵,便能保证指挥部周围有将近八万部队,机动性也能增加,有了机动性,就意味着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四十万兵马一起玩儿命,不如只让外蒙二十万玩儿命来得划算。” 此刻,四月二十一日,徐清下达了分兵命令,唐妮便开始帮他换药,徐清运筹帷幄,开始闭目养神。 通讯兵时刻注意着前线的动向,很快前线部队传递回来消息,胡一天将军已经撤出了战斗,24小时便能到达指定位置布置最后一道防线,云展飞正在带领近二十万外蒙骑兵和五十万敌人血战,其余八万人正在开往指挥部。 吴山川报告,“外蒙骑兵根本挡不住坦克大炮,已经交代了五万了。” 徐清目光冷冽,道:“冰清炸桥毁路,敌人的坦克大炮没办法前移,不过骑兵依旧能如履平地,直接撤退。” 朱柔道:“能撤退吗?如果把背后交给敌人,他们就算徒步也会狂追不止,会把外蒙战士一口一口咬死。” 徐清微笑道:“执行命令,咱们拭目以待。” 前线,云展飞接到命令,其实松了口气,总算要撤退了,要不然,非全军覆没了不可,他让三千人打阻击,其余人撤退,可他万万没想到,桑扶人竟然不敢追。 云展飞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指挥部,朱柔给徐清竖起了大拇指,说:“牛逼去了。” 徐清说:“咱们的两大主力部队抽身出了战局,这帮鬼子兵敢追就怪了,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这是疑兵之计。现在妮子和胖子就可以去解决他们的指挥系统了,破坏了他们的指挥系统,他们三天之内不敢进军。” 徐冰清道:“我费尽力气也就拖住了桑扶军几个小时,你一个分兵就拖住了桑扶人三天,咱们的指挥能力,真不是一个层次的,我没有能力指挥这么多人马的能力,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 徐冰清说的是实话,论指挥能力,她真的比不上胡一天将军,胡一天将军愿意听从徐冰清的命令,而一点儿意见也不提,是因为之前,为了让俄斯陆军信服,总决策部给了她职位,胡一天将军德高望重,为了徐冰清的威信,万事听从她。不过,胡一天也是投鼠忌器,这种情况,应该争取指挥权的, 如果付胜义老将在此,战局不会如此。 徐清说:“的确应该让胡一天将军指挥的,冰清,我不是在否定你的能力,而是优秀的指挥官,都是一级一级升起来的,他们需要看,需要学习,把你放在这儿,我实在没想到东北亚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徐冰清说:“我知道,当时你要去马达加斯加,你怕我跟着你危险,便给了我一个轻松的活,哪想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徐清和徐冰清对视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曾经徐清和韩思雨在一起的时候,身边还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和薛蓝结婚之后,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做一点儿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如今,他身边的女子是冷月,他的心态再不那么拘束,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无情,会让一些人死不瞑目,比如鱼回雁。 徐清说:“我不能出来的太久,要么一号首长怪罪,我可担待不了,得走了,冰清你和我回去吧,这里交给胡一天将军,有妮子和胖子辅佐,鬼子占不了便宜。” 徐冰清点点头,然后一笑,倾国倾城,连窦蔻这个姑娘双眼都冒出了小星星。 唐妮不开心道:“大哥,我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把胖子留这儿得了,我和你走吧。” 徐清道:“这胖小子爱冲动,一着急就抱着机关枪往上冲,要是冷月青鲤张楚有一个在这儿,我都敢把你带走,东欧战役和东北亚战役打赢了之后,咱们去东南亚会和,妮子,把心打开,放手去干,天塌了有我给你撑着呢,不止拖刀计,打陆地战争,诱敌伏击,偷袭,围困,用间,方式多着呢,总而言之一句话,敌人怎么难受怎么来。我把冰清带走,是因为她是总决策部授勋的,就像是一把尚方宝剑,如朕亲临,你们在这儿,胡一天将军有个商量,明白吗?” 窦蔻战战兢兢地说道:“首长,我,我也回去吗?” 徐清乐道:“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阮武道:“那我呢?” 徐清压根儿不理他,阮武看着跟着徐冰清出门的吴山川,义无反顾地跟在了徐清身后…… 第0917章 狂轰滥炸 四月二十三日,徐清由苏雅送回了龙门山庄。徐清也是人,也怕被首长骂,不敢太过放肆,急急忙忙赶回来,还得说个谎话掩饰。其实首长什么不知道?临阵换将,多大的事儿?会毁掉一个部队的稳定,除了徐清亲自出面,胡一天哪儿敢把徐冰清放回来? 其实总决策部首长们也早想把徐冰清换回来了,碍于不能朝令夕改,一直在想办法,徐清出面做了这个事情,遂了他们的心愿。该体谅还得体谅,法不外乎人情。这种为国担责的事情,他们又怎么说出口? 徐清回到了龙门山庄,一号首长装了个糊涂,笑道:“徐将军,你来了,你再看看,耶尔卡将军的布局如何?” 徐清又躺在了那舒服的椅子上,再看东欧战场,耶尔卡学乖了,收缩兵力,在哈尔科夫市,布雁形阵,瑞兹德再凶猛,也无处下口,徐清说:“雁形阵,没想到耶尔卡还有这个本事。” 一号首长笑道:“朱柔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前脚给人家装摄像头,后脚就丢了本书。” 这事儿朱柔倒是不清楚了,一号首长道:“在马达加斯加岛,熊伟将阵法成书,传给朱柔了。” 徐清开心了,道:“他们就是太舒服了,有点儿挫折,才能大彻大悟,不过瑞兹德不是泥捏的,耶尔卡有阵法,他一定有对策。” 一号首长道:“欧洲军现在聚集起来的兵力达到九十万,各型号火炮一万门,坦克,装甲车,七千多辆,飞机五千,欧洲人的虎式和豹式,二战时候就闻名天下,fw战斗机,he战斗机,战斗力可不错。” 徐清道:“就怕耶尔卡憋不住进攻啊。第一,雁形阵是防御阵法,第二,俄斯陆军的装备,一旦机动起来的,战斗力是会打折扣的。” 耶尔卡斯基此刻也是两难,手下有两员大将,一名叫做沃罗日,他主张发动一场先发制人的进攻,打乱欧洲军的进攻准备,让他们在战争中失去主动权,另外一名华喜烈则坚持防守,以坚强的防御,消耗掉欧洲军的锋芒,摧毁他们的装甲兵力和空中力量,再发动反攻。 耶尔卡是支持华喜烈的,但是为了全军上下一条心,他务必要说服沃罗日,徐清现在其实挺想看看耶尔卡的带兵艺术,可惜技术的原因,卫星只能看到他们的军队的阵营,根本无法知道他们内部的谈话。 就目前的东欧战场和东北亚战场,徐清觉得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就是担心节外生枝,美洲对欧洲本土的进攻若是有变化,若是中东战局有变化,势必会影响这两场大战役。相比之下,徐清最担心的就是东北亚战场,姚文青从婆门国撤离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他要是忽然出现在东北亚亲自指挥七十万桑扶军,那就麻烦了。 徐清忍不住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询问她那边的情况,其实是想了解一下有没有姚文青的消息,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上官秋那边也没有姚文青的踪迹,徐清让母亲千万要和鬼字号部队在一起,徐清又联络了付胜义将军,他手下有三十万兵马,千万按兵不动,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的事情,徐清就爱莫能助了,他的外伤已经痊愈,内伤却还需要走一个大周天,将浑身经络打通,于是,他和首长道别,去了龙门山山顶,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打坐修行。 至少七天,他什么事情都不能管。 将徐清叫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他养伤,看东欧战局,不过是首长们想要给他看一些他有兴趣的事情,用七天疗伤,首长们都还挺开心的。 东欧,耶尔卡斯基在大会上说,“华夏有一句打仗的话,叫以逸待劳,欧洲军距离我们有八百公里,咱们若是主动进攻,会损耗许多燃油和装备,咱们就要在这里等着他们,让他们攻上来,打仗,实际上是打一个经济,我倒要看看欧洲有多少钱,咱们要精心设计防御。” 耶尔卡其实并没有说服一些人,可是俄斯陆军上下团结,就算有分歧,只要主帅下定决心,全军就会为之努力,颇有一些汉唐雄风。 他们构筑了好几道防线,防御纵深超过了100公里,整个防御体系互相紧密配合,有战壕,刺网,反坦克火力点,反坦克壕沟,反步兵倒刺钩,雷区,防空火力。 在防御线上的,包括第70,第13,第48,第60,第65集团军,以及第2坦克集团军,总兵力70万人,有11万门各型号火炮,两千辆坦克以及自行火炮。 四月二十四日,欧洲军对俄斯陆军发起了进攻,他们的行军速度相当之快,欧洲军的先锋部队是第四装甲军团,他们疯狂地越过了雷区,损失了三百六十辆坦克,俄斯陆军第70集团军司令官命令,将五十吨炮弹砸在敌人的装甲装备当中。 随着作战单位一阵阵命令,炮火冲天,俄斯陆军的武器装备,今天,让全世界开了眼界。 铠甲-s1导弹系统,一个中远程地对空导弹和防空导弹相结合的系统。包含12枚地对空导弹和两挺30毫米自动高射炮,可有效打击飞机、直升机、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只一台,便能覆盖将近五公里的范围,何况,此时开火的有一个团。 布克-2导弹系统,9317导弹可以携带154公斤弹头,速度可以推进到三倍声速,射程达到4万米。无论什么飞机,让它揍上一下都得是粉身碎骨。 t-90坦克的125毫米滑膛炮,tos-1a自行火箭炮及其装填车机器狂妄,每分钟便将数千炮弹压在敌人阵地之上。 这简直就是上苍的雷霆之怒,呆着白色浓烟的金光狠狠落在敌人阵地上,停滞时间不到半秒,便亮起冲天火光,硝烟刚散去,地面的大坑刚漏出来,隔壁的爆炸马上将一大片带着尸体的泥土填充到了刚刚才留下的弹坑当中,俄斯陆军简直是要把东欧这个地方从地图上抹去啊。 欧洲军对于俄斯陆军的炮火威力早有预想,可是他们真的不曾想到,竟然是如此凶猛,虽然有所防范,可还是被炸得稀里糊涂。 华夏总决策部内的老将军们看着这惊天炮火,闲谈道:“为什么徐将军在外作战,除了薛将军的一次覆盖轰炸,从来没有组织过这样的炮火呢?” 二号首长道:“叫来问一问不得了? ” 代曼道:“首长,对不起,徐帅在山顶闭关疗内伤,至少七天出不来。” “那把冷月叫来聊聊?” “对不起,冷月在护法。” 二号首长道:“那谁在这里。最好是小清的心腹。” 代曼想了想,道:“青鲤妹子好像无事可做。” 一号首长道:“是第六部队的英雄之后吧?她在哪儿呢?我要看看她。” 几位首长趁着眼光明媚出来转转,发现林青鲤就躺在“龙门山庄”的大牌子上嗮太阳,头下枕着寒月刃,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嘴里嘀咕的话泄露了她的少女心,“来来回回千百遍,小爷也是很疲倦,哪吒这小子完全就是个‘颓废派’诗人呀,有点儿意思。” 代曼道:“青鲤妹子,我看你现在就有点儿颓废呀。” 林青鲤慵懒道:“哥哥不打仗,我无聊呀。” 代曼道:“青鲤妹子,一号首长来了,你注意一下。” 林青鲤一听,直直地从七八米高的台子上摔了下来,把一干将军们惊的急忙上前将她扶起,一号首长关心道:“赶紧叫医生来。 ” 林青鲤忙道:“没事儿没事儿,摔不死,首长,您找我啥事儿啊?” 一号首长说:“你常年随徐清打仗,他在养伤,我想听听你对战局的高见。” 林青鲤羞涩道:“我哪里有什么高见,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就好,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青鲤随着首长进了大厅,这么长时间,俄斯陆军还在炸,林青鲤看着就乐了,道:“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狂轰乱炸呀。” 林青鲤一句话便道明内情,一个覆盖式轰炸所需要的弹药造价,一家人一辈子都挣不来啊,徐清自从在外领兵作战,除了正常的军费,从来没有多要过一分钱,华夏企业有捐赠,军方有采纳,但都已经据实上报,还分文未动。 一名老将军道:“如今华夏国力,这点儿钱还是花得起的。这个徐清打仗怎么抠抠搜搜的?他的缴获就已经完全撑得起出资了。” 林青鲤道:“怎么就抠抠搜搜了,这样的火力我们也用过,只不过各位首长没从卫星看到,我们打的炮有一大半是缴获来的,我大哥用兵如神,你们可不要指东道西的。”林青鲤天真烂漫,口无遮拦,不过最后她也自知过分了,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号首长爽朗大笑,道:“小丫头,你就是这个意思,难得你对徐清有情有义,你的功勋,功劳簿上都记得清清楚楚。知道你玩儿心大,但是先压一压性子,代替你徐大哥看一看这场战事。” 林青鲤只能在这里呆着,即便是这按摩椅很舒服,她也实在坐不惯,昏昏欲睡地看着实时视频画面,道:“简直浪费弹药嘛,要是我们去,肯定先派侦察兵确定他们位置,给精准坐标,一炮一个,像他们这样,欧洲军就算伤亡惨重,也能想办法冲过去……” 第0918章 东欧战役 东欧战场,欧洲军果然撕开了耶尔卡斯基的地雷阵。 瑞兹德深谙战场规则,深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他瞄准了俄斯陆军的第70集团军,用三个集团军猛攻,他一定要把这一个集团军啃下来。 欧洲军有多少兵力,就有多强的火力,第70集团军面对三倍于自己的敌人,难以抵挡,被迫后退,耶尔卡斯基马上命令第13和第48集团军从左右两翼进攻敌人,拖慢他们的进度,试图让第70集团军把欧洲军挡在第二道防线之外。 雁形阵有它的特点,两翼面大,攻击的范围也大,中间纵深可以避免敌人长时间进攻,耶尔卡用炮火压制是对的,但是派出去部队去进攻敌人两翼,操之过急了。 耶尔卡是个聪明的将军,枪声一响,他就在研究这个阵法的性能,马上发现,敌人突击的时候,中心位置防御薄弱,但是敌人不突击的时候,自己可以用任何兵种给予敌人重创,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让13和18集团军停止冲击,只用炮火压制敌人两翼,正面,陆航部队替换下来第70集团军。 俄斯陆军的空中装备也让世界大开了眼界,俄斯军卡-52武装直升飞机,悬挂9120超音速远程反坦克导弹。 他们强大的武装直升飞机对敌人展开了空中精确打击。从此刻开始,俄斯陆军向世界证明,他们不是狂轰滥炸,面对武装直升飞机,欧洲军没有任何空中武器可以抵抗,原来,他们已经把欧洲军的地对空武器毁了。 欧洲军无奈之下,终于冒险,让战斗机起飞夺取制空权。 耶尔卡斯基就喜欢和他们硬碰硬,一个下午,双方空军出击超过了2000架次,俄斯陆军完全压制住了欧洲军。 瑞兹德非常难受,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耶尔卡的个性,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败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失败在了哪里,无奈之下,欧洲军只能暂且退兵。 耶尔卡斯基下令三军修整,继续研究雁形阵,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阵法的特点,防御是没问题,但是进攻,就是给自己使绊子,他继续翻看着朱柔留下的那本书,学到了一个锥形阵,让他心头火热。 四月二十四日,耶尔卡挑选出了五百辆坦克,以三角型布阵,最前端只有一辆,他研究了最佳的路线,无比要让自己的这支部队如同刀子一般,捅开敌人防区,打穿他们的肌肉,让他们伤筋动骨。 耶尔卡还是着急,破了敌人的一鼓作气,就忍不住进攻了,其实,他要是能再挡住敌人一波进攻,再反击,效果会更好,不过,这么打,他们倒也输不了。 四月二十四日傍晚,战斗打响,他们是上午改好的阵型,欧洲军怎么也没想到傍晚就开始组织进攻,他们根本没有防备,在如单刀的先头部队直接插过去之后,他们已经完全蒙了,大军压境,双方战斗变得惨烈,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被摧毁,没有了行动能力之后就互相对射,没有弹药了,战士们就从坦克里跳出来,进行肉搏战,整整打了一个晚上,双方都精疲力尽,战场上到处都是坦克的残骸和战士们的尸体。 这一次是双方都投入了八十多万人的对攻,无论从整体上,还是局部,耶尔卡都取得了胜利。战后清点,耶尔卡伤亡战士只有十万左右,但是欧洲军只剩下了三十多万残兵。缴获无数。 世界安全联盟,俄斯地区内部,华夏,都给耶尔卡斯基发去了贺电。 俄斯地区总部希望耶尔卡可以乘胜追击,但是耶尔卡表示,他想要打得保守一点,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不能骄傲,然后他便分兵四十万南下,增援了胡一天集团军。 耶尔卡这么做,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这次的胜利,都依赖朱柔留下的阵法,一再地欠人情,他怎么也得还一次。 四月二十七日,华夏和俄斯联手向只剩下四十万的桑扶人进攻, 这次可容易打得多了,如果按照武器强悍程度来排名,面对华夏,美洲,俄斯,桑扶国只是第四,华夏用精锐的特种兵摸清楚桑扶人的火力点,俄斯国帮助精确打击,桑扶人完全崩溃了,兵贵神速,不能让桑扶人再抬起头来,敌人的重武器毁灭的差不多了,在四月二十八日清晨,胡一天命令,执行清理战役,战斗是异常激烈,耶尔卡判断欧洲军没有那么快地组织反击,他帮助胡一天夺取了东北亚的制空权。 伏尔加河在这个多雨季节变成了红色。尸横遍野,血溅波心,残肢断臂不计其数,这一代人,这一代世界上的所有人,终于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然而,官方根本来不及感叹什么,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总决策部看到了机会,命令付胜义将军迅速派兵占领东北亚,黑海和里海的城市。 耶尔卡斯基将军在一次增援之中看到了华夏军人的精神,他们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他们有打不垮的精神,他们有及其顽强的耐性,也许都是因为仇恨桑扶人,敌人的四十万部队,竟然在四月二十八日晚上,一个不剩,东北亚再无桑扶人威胁。 总决策部命令,付胜义将军负责占领东北亚,帮助东北亚诸国重新宣布拥有主权,云展飞部队撤回外蒙国内,胡一天率领整个集团军帮助耶尔卡将军打还没有打完的战争。 唐妮,朱柔,如锦回京,回到徐清身边。 四月三十日,徐清出关,身体恢复到了全盛状态。可是他没有走。 因为,东北亚无敌情,对于欧洲是一个天大的威胁,欧洲也许会派大军接替桑扶军统领东北亚,他在什么地方,都不如在总决策部内,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六月五日,耶尔卡将军同意了胡一天将军的建议,在六月七日进攻,杀到波罗的海边境,保护芬兰半岛不被战火侵袭,其实就六月六日晚上二十四点,俄斯陆军对瑞兹德的五个不知名的集团军发起了长达三个小时的炮击和轰炸,六月七日四点,胡一天强烈要求他带领自己的一个集团军冲击他们的五个集团军,胡一天以“华夏军人擅长打近战夜战”说服了耶尔卡。 胡一天将军率领自己的集团军打出了猛虎下山的气势,实际上,他只打了两个穿插,打过去,再打回来,然后胡一天命令,轰炸波罗的海港口,梅雨时节,海面高涨,他又用水攻,彻底让瑞兹德的五个集团军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瑞兹德判断,俄斯陆军现在肯定非常疲惫,想要再发动一次反击,哪想到,俄斯陆军救了芬兰半岛百姓,他们开始增援,开始获取情报,瑞兹德无奈之下,率领不到五十万人退回到了柏林。 这一场战役,俄斯陆军歼敌一百二十万人,击毁敌人坦克一万四千多辆,火炮两万门,飞机一万一千架,他们的损失也不小,伤亡八十万人,损失坦克五千多辆,火炮一千门,飞机五千一百架。 东欧平原,彻底在俄斯地区的控制之内。 知道接下来就是开辟欧洲战场,俄斯还要和美洲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胡一天将军接到命令回归什米亚,临行时,送给了耶尔卡将军六个字,“天时地利人和”。 恒河战役,华夏西部战区赵将军被列入世界安全联盟世界当代名将档案;南非战役,薛飞将军被列入世界安全联盟当代名将档案;东欧战役,耶尔卡斯基将军被列入世界安全联盟当代名将档案;东北亚战役,却没有出太大的彩,世界安全联盟认为,没有耶尔卡将军的帮助,胡一天不会胜利的那么快。 其实,这些身在局中的将军们心里都明白,恒河战役,如果徐清不把唐妮派过去执行切割任务,恒河战役打不赢;南非战役则完全是徐清布置好的一个战场,他搭台,让薛飞唱了一场好戏,耶尔卡将军也明白,自己可以这么顺利,全靠徐清一个的电话。 世界各国的首长不明白,但是华夏的首长都明白。 徐清没有马上走,在京城呆到了十月,是因为要给薛飞将军晋升上将,入职总决策部,他要看看岳父大人风光的样子。 十月二十日,徐清把现如今由代曼带领的鬼影和如锦带领的鬼奔送到了闽越地区,和姜尚武小队以及林涛小队会和,总决策部亲自介绍窦蔻和尹爽这两个丫头进了驻京野战军军区医院。 如今,跟随徐清的确可以镀金,窦蔻和尹爽已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徐清把徐澈留在了国内,留在了薛飞的身边,倒不是让儿子在薛飞身边历练。 薛飞夫妻丧独女,徐清知道怎么也弥补不了,将女儿留在了薛妈妈身边,将儿子留在了薛飞身边,能弥补老人家内心的空虚。 十月二十一日,还在京城的徐清身边,有冷月,唐妮,朱柔,林青鲤。难得清闲,他们准备上长城转转,多看看久违的祖国大好河山…… 第0919章 无情之人 “接下来,就剩下三场决战了,美洲和俄斯地区夹击欧洲本土,咱们的东部战局和南部战区进攻桑扶国本土,中东呢?怎么办?”十月末,京城风色寒,穿了一件白色风衣的唐妮掰着手指头盘算着接下来世界上还要打的仗。 在唐妮身边的朱柔很抗冻,穿着一件薄薄的中山装,道:“中东,其实是大哥和姚文青的恩怨,一定是大哥亲自带长安国的战士去打呀。” 林青鲤随意着甩着自己的马尾辫,道:“不管打哪儿,我都不要和哥分开了,很早的时候哥哥就说,咱们七个是一条命,这些年,他总是自己溜达。” 大家都笑了,徐清说:“美洲和俄斯地区练手收拾瑞兹德,没多大问题,但是打桑扶,不是那么容易的,美洲那个牲口已经把太平洋上他们的军舰都调到了大西洋,咱们和桑扶人的海战会很艰难,而且,我怀疑婆门国和东北亚的夹缝那边还有一场大仗,再然后,是肃清东南亚,接下来,才能登陆桑扶国,和东条芳子那个狠人过招。” 冷月说:“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唯一欣慰的,是咱们华夏上下一条心 ,再没有出现过一个损我国威的人。” 徐清笑道:“那些没骨头的人,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躲到国外了。任何年代,都少不了这种人,岳飞文天祥能代表华夏精神,秦桧潘仁美也能代表华夏的一种个性,就前些日子,美洲那边试图控制华夏经济的时候,华夏不也出了很多教授,说华夏必输,让华夏投降吗?” 冷月说:“这些人就杀不干净吗?” 徐清伸手搭上了冷月的肩膀,道:“杀干净干嘛?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没有两个一样的人,有坏人有好人,有英雄有狗熊,有奸人,有枭雄,这个世界才跌宕起伏,才精彩。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成了佛家说的大同世界,那还有什么意思?” 林青鲤道:“我倒是希望世界安静点儿好,我就能安心的玩儿了。” 朱柔在林青鲤头上拍了一下,道:“让你妮子姐姐宠坏了,多大了,怎么就知道玩儿?” 林青鲤追着朱柔就打,骂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摸我的头,我现在一米六八,还差两公分就追上妮子姐了。” 朱柔本身就像个孩子,和林青鲤打闹起来,在长城之上,快乐得哪里像个从百万军的沙场上下来的领军人。 冷月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说道:“小楚快生了吧?” 唐妮道:“可不么,小飞现在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就在这周了。小飞的妹妹也过来了。” 徐清一拍脑门,道:“呀,咱们送点儿什么东西好呢?忘了这事儿了。” 冷月道:“我都准备好了,你赶紧给想个名字,这才是你该做的。” 朱柔跑了过来,道:“我看啊,男孩儿就叫赵匡胤,女孩儿就叫赵飞燕,是男孩儿未来雄霸天下,是女孩儿未来倾国倾城。” 唐妮踢了他一脚,道:“你的脑子里就这么点儿东西了。” 徐清乐道:“我再想想吧。” 徐清踏上一个烽火台,一阵和风吹来,他的一头碎发随着衣衫摆动,四处都是树叶的清香,放眼望去,姹紫嫣红,江山如画啊!望着大好山河,道:“这场战争,我们一定能赢,虽然小有摩擦,可大环境是一定会安静下来的,因为,邪不胜正。” “好,好一个邪不胜正!”这个声音是从这座烽火台的另一边传来的,徐清低头一看,发现一号首长,二号首长和沈德三老爷子都在这里,他们正在煮茶,作画,他们身边只有几个警卫员而已,李红兰甜甜地喊道:“清哥!” 徐清慌忙下去,敬军礼,道:“首长,你们怎么在这儿?” 沈德三笑道:“小子,我们要是不来找你,你大概要不辞而别了。” 徐清面色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首长,我就想,身为在外作战主帅,战事还没完,您也没下命令拿掉我的职位,我直接去工作就好了。您三位老爷子找我,有事儿吗?” 一号首长道:“送我的爱将出征,无论如何也得敬酒一杯呀。” 徐清道:“内个,我还没打算走呢,等张楚生了我才走。” 一号首长道:“年轻真好,身边有几个肝胆相照的朋友,看到你的状态,我就放心了。” 徐清纳闷儿道:“放心什么?” 二号首长道:“世界安全联盟编撰这次战争纪实,恒河战役的功劳全是赵司令的,南非战役的功劳全是薛飞将军的,东欧战役的功劳全是耶尔卡的,我们都知道,你才是功劳最大的人,我们这不是担心你的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嘛。” 徐清笑道:“就这事儿啊?我就不是那追名逐利的人,巴不得别让记者来烦我呢。” 一号首长道:“这是千秋功绩,为了让后代更清楚地了解这次战争的状况,我国正史,会据实记载你的事迹,你别有压力,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英雄百年之后,留给后人的也不能只是一具尸身,大浪淘沙,也不可以淘掉黄金。” 徐清笑了笑,道:“您不会让我来一个自传吧?” 正在作画的二号首长提起笔,道:“也不是不可以。” 李红兰嚷嚷道:“清哥你把我也写进去。” 徐清再微笑,道:“也许等我老了,心境不一样了,会写一点儿东西吧。” 一号首长和老哥们儿笑道:“看来,咱们是没机会拜读了!来,小清,留一笔!” 徐清摇摇头,道:“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话说完,他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遥望而去,看到小姨正带着韩思雨来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徐清熟悉的人,寒杉冷。 本来心情就不错的徐清,心里更是暖暖的,看到小姨,他的心总是变得很软,他快走两步到了苏雅面前,抱了抱她,忽然有些委屈,眼睛有些发酸,柔声道:“小姨,真怕就看不到你了。” 唐妮也跑了过来,冲到了苏雅的怀里,泪如雨下,当年唐妮濒死,苏雅衣不解带了照顾了她好久,在唐妮的心里,苏雅就和他的亲娘一样。 苏雅也难受了,这俩孩子,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她说:“好了好了,天大的难,咱都过来了。” 徐清道:“我怕我死了您伤心。” 苏雅道:“那你就少给我做那危险事儿,都不爱说你,首长在这儿,行了。我知道你今天来爬山,思雨病了,你给看看。” 徐清看向了韩思雨,发现丫头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脚步轻浮,身体很虚了,徐清一肚子难受,柔声道:“思雨,怎么弄成这样。” 韩思雨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徐清慌忙将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拥她入怀,道:“对不起。” 韩思雨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也不拥抱他,只是抽泣。 林青鲤有些紧张地看着冷月,却发现冷月也是一脸柔情,满眼心疼。 唐妮推了推朱柔,道:“胖子,你说,大哥这怎么办?” 半天没听到回话,唐妮一看,朱柔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寒杉冷,然后径直走了过去,道:“姑娘,我说打完仗我不死,我就回来娶你,你嫁给我呗。” 当初朱柔从机场离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娶自己,寒杉冷一辈子也忘不了,今天又见面了,看着这个至少一米八五的汉子,身材壮得如牛,寒杉冷没直接接朱柔的话,而是道:“你的胳膊,比我的腿都粗。” 朱柔说:“那,那是因为你的腿细。” 几乎从来没有笑脸的寒杉冷笑了,道:“我知道你的身世,萍水相逢,我要答应嫁给你,你难道不怕我是图你什么?和你要房,要车,要钱,还让你给我的家人买车买房,给钱,我这儿吃你的喝你的,明天还给你戴绿帽子。” 朱柔说:“我不怕,我就喜欢你这个人,我想抱你,想搂着你睡,想让你给我生孩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看到你我就踏实,娶不了你,我不踏实。我有钱有家世有个好大哥,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给,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能给的,肯定是我的全部。” 寒杉冷道:“你怎么那么自信我就会嫁给你啊?” 朱柔道:“我们队伍里拢共仨男的,我大哥不说,遭姑娘喜欢,赵小飞,把咱张楚姐姐拿下了,与芝兰同室久得其香,我不能娶不上媳妇儿。” 寒杉冷看着朱柔的眼神,底下了头。 朱柔根本憋不住,一把就把寒杉冷拥入怀里,寒杉冷眼泪“唰”就流出来了,道:“你,你轻点,我腰都要断了。” 朱柔道:“只要我不死,我疼你一辈子。” 徐清正在给韩思雨把脉,一心两用,也听着朱柔的表白,对韩思雨轻声道:“没想到,胖子还挺会撩。” 韩思雨却什么也不说。 徐清已经听出韩思雨身上的毛病,用中医讲,体内邪气压住了正气,她的心情不好,太压抑了,这样下去,她体内的气都得耗尽了,人也就不在了。 徐清真的再放不下了,他抬头看着冷月,冷月点点头,道:“反正一个人也不够你折腾。思雨,蓝姐不在了,我喊你姐姐。” 韩思雨抿抿嘴,愁肠百转,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清说:“首长还在这儿呢?” 苏雅说:“走了。” 徐清扭头一看,自己的心全放在家人这边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下一号首长两行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他老人家在提点自己,自己本觉得对一人深情是深情,可自己是个无情之人。 徐清开了手机,上面有一条赵小飞的短信,“她羊水破了。” 徐清开心道:“小楚估计凌晨就生了,走,看看给咱们生大侄儿的英雄去……” 第0920章 岂有此理 大家不合眼地等到清晨五点,病房里终于传来了张楚撕心裂肺的叫声,赵小飞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走,焦躁不安,一会儿一会儿地趴在窗户前看。 七尺男儿,铁血军人,听着妻子痛苦的声音,眼含热泪。 徐清不停安慰,“没事儿,我帮她看过,一定能母子平安。” 赵小飞还是焦躁,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耳光,道:“再也不能再来一次了,再也不能了,不能了。” 终于,病房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走廊内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多时,病房门开了,护士抱着婴儿出来了,道:“是个女娃,母子平安。” 赵小飞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了张楚病床前,跪在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媳妇儿,辛苦了。” 张楚满脸汗水,脸色苍白,却微微一笑,道:“去,看看咱们的女儿。” 赵小飞道:“大哥在那儿呢。” 张楚道:“孩子第一眼看到谁,就像谁,大哥抱着挺好。” 徐清抱起了小娃娃,孩子刚出生还不能睁眼,她就哭了几声,就睡了,安安静静,小脸粉扑扑的,徐清道:“雪照山城玉指寒,取个谐音吧,赵芷涵,三才火火木,芷涵,因水而生,五行取三,来来来,赶紧给我干闺女,给你们大侄女包红包啦。” “赵芷涵。”张楚听到了,道:“这个名字讲究,大哥,要认干爹吗?要么和小澈订个娃娃亲吧。” 徐清道:“山高路远,孩子们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感情,未来在一起是缘分,这和认干爹不冲突,所有人啊,两个月没有作战任务,都给我伺候小楚月子,照顾好咱家的娃。” 孩子交给了女子们,徐清坐在张楚身边,号着她的脉搏,道:“多多少少还是丢了一些元气,大哥照顾你两个月,肯定补得上来。” 张楚说:“咱们那么多事儿要做呢。” 徐清说:“青鲤说,咱们七个再不分开,我答应了。” 张楚点点头,眼含泪花,徐清柔声道:“小楚,家里要是还有人,报个喜讯回去。” “大哥我心里有数。” 徐清不再多说,道:“好好休息吧,咱们就在医院里。贵州我家边上,正在盖房子,那里就是咱们的家。” 三月回京,徐清准备十二月末才离京,小一年的时间,徐清曾经从未做过这样的决定,外面的战事依旧很紧急,他却没有一点儿出去的意思,把军方各地的长官们都糊涂了,徐清要干嘛?他不管中东战局了?不管东南亚谍战了?也不管桑扶国本土登陆战了? 难不成是深陷温柔乡,不愿意离开了?还是,他真的就只想照顾张楚两个月? 总决策部有好些老将军想要找徐清谈谈,都被一号首长制止了,谁也不许烦他。 这一日,赵小飞推着轮椅带着张楚在医院小花园中漫步,有点儿凉,赵小飞担心,徐清和大家都跟随着,徐清说:“没事儿,小楚的身体没那么虚,现在上战场打仗都没什么,小楚,要么你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吧。” 张楚道:“当我的孩子,就是带着光环出生的,她已经有天大的福分,当我的孩子,就得随时准备和父母分开,两个月后断奶,让她小姑照顾吧。对于芷涵来说,比小澄和小澈要幸运得多了。” 徐清看向了赵小飞的妹妹,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是一个华夏最标准的传统女性,这么多年,赵小飞都把他妹妹藏了起来,近几年才敢把她带出来,真的比狼还要护犊子,可笑的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赵小飞并不把这女孩子介绍给大家认识,自己也不好上去和人家说话,听张楚这么说,徐清道:“那安排去让薛妈妈一起照顾吧,和小澄在一起,也能有个玩伴。” 苏雅来了,说:“你们安心去,这些孩子,都是咱们大家的孩子。” 徐清点点头,道:“小姨,你最近有没有去看过央金?” 苏雅说:“我总去,央金和小月儿在一起住在西北,已经成了大网红了。” “大网红?”徐清不明白。 苏雅说:“你就从来不留意网上除了军事,除了舆论之外的东西,你自己打开手机,搜搜一个叫清风徐来的名字。” 徐清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手机来一边搜一边嘀咕,“清风徐来不是她老子我的名字么?” 徐清搜了一下,排名第一的是一篇名叫《清风徐来》的文章,是一片描写战后重建的文章,第二是韩思雨在退出歌坛前唱的一首歌,第三就是美食博主清风徐来。 徐清点开了她的一个视频,是三十六期,七分钟的一个视频,主角就是女儿央金,在山花烂漫中行走,背着箩筐,从采摘,到做菜,把后厨拍出了一个唯美的生活感觉,她的身后时常跟着那只被阉了的藏狐,徐清乐道:“就那只狐狸,当初咬死了我女儿养的企鹅,被阉了,阉了之后居然活得时间这么长。” 苏雅说:“我给这孩子钱啊,吃的呀,她都会收下,偶尔需要什么,还会和我撒娇和我要,她挺好的,你看她的每一期视频的结尾,都会扛着锄头走到夕阳下,在沙地种树,她和小月儿两个人这么多年,已经重了一千多棵胡杨了。” 徐清问:“小澄去看过她这个姐姐吗?” 苏雅点点头,道:“小澄也总去,总和她姐姐要吃的,你别担心了,家里谁都没把她外人看,她也没把咱们当外人看,家里只挂着一张遗像,是小蓝的,还有几张她老家的风景照,她也完全没有因为那些事情留下阴影。那边是军方的地方,路来路过的首长都知道她是你干女儿,都会去她那里吃饭,没人敢欺负,放心吧。” 徐清说:“这丫头是有灵性的。她既然喜欢这个事业,让寒杉冷帮忙联系一下东方美学生活家苗小花,让她们在网络上做一下互动,这样的生活状态如果可以普及一下,咱们国民的幸福感会提高很多。对了,寒杉冷和胖子最近怎么样啊?” 苏雅说:“你的人可真行,人家还是个姑娘呢,胖子霸王硬上弓了,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儿的,趁着这两天你在,和部队里说说情,让寒杉冷见见南方制药公司的前董事长,同意一下他们的婚事,你主持一下把婚结了吧。” 徐清忙道:“胖子也混,姑娘没闹吗?” “怎么没闹呀?当天就找朱佩去了,朱佩气得险些把胖子打死,直接给军法部门打电话了,不过寒杉冷心里也有他,说她是自愿的,脸皮薄的遇上脸皮厚的,也是没辙。” 徐清道:“那就别等了,寒杉冷的养父母也关得时间不短了,该放出来了,当初进监狱也是保护他们,就在京城办事儿吧,这个月挑个好日子,胖子和寒杉冷都上有高堂,我也不能当主婚人呀。” 苏雅道:“那证婚人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徐清同意了,苏雅便让叶玫开始张罗。 在将张楚送回病房时,节外生枝了。 这个枝,徐清不得不管,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安子皓。 安子皓,薛飞集团军陆晨旅的英雄团长,当初徐清之所以会和陆晨并肩作战,就是看了安子皓和云弑天的冲锋,看了他们的赴死。 徐清回头看着这个说出安子皓名字的小女孩儿,脸色苍白,很瘦弱,可是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坚毅,眼神里带着一抹倔强。 徐清径直走向了那女孩儿,没有靠近,问医生:“这丫头是什么情况?” 一个普通医院的医生,只懂治病救人,不懂国家大事,不认识徐清,自然也不会知晓安子皓是什么人,他看着徐清肩章上的金星,知无不言,他先叹了口气,“唉,这姑娘是一周前进医院的,学舞蹈压腿的时候,用力太大,站不起来了,可能会半身瘫痪,我们和这孩子的奶奶说明了情况,那老太太哭天喊地地恳求我们把孩子治好,结果把孩子放在这儿就再没露过面,我们托警察同志去寻找,那老太太说这娃儿和她没关系,她不认识。” “亲奶奶吗?”徐清多嘴问了一句,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身处在这样时代下的华夏,还有人性如此之恶的人。 哪想到医生说,“可不是亲奶奶嘛!我们把户口调查得清清楚楚,这家人可不是东西了,得知安子皓牺牲之后,安子皓妻子就意外死亡了,抚恤金的第一受益人是这小女娃,军嫂的抚恤金一百万,安子皓团长的抚恤金两百万,怎么会没钱看病呢?” 徐清怒声道:“岂有此理!”冲冠一怒,周围的病患和医生都往这边看着。 徐清坐在了小女娃的身边,道:“告诉叔叔,你奶奶对你好吗?” 小女娃十一岁左右,眉宇之间有英气,看起来就是英雄之后,她说:“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她几次,她一直和我那个开洗车店的大伯住在一起。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她忽然就冒出来了。” 徐清问医生,“这孩子的腿有毛病吗?” 医生道:“哪儿有毛病?就是麻筋撘住了,暂时没知觉了。现在已经好了。” 徐清道:“这事儿我管了。” 本来和谐的气氛让忽如起来的一次意外事件弄得压抑起来,谁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性竟然会恶到这个地步…… 第0921章 三尺神灵 徐清马上带唐妮和林青鲤冷月三人去了负责安子皓女儿这一片的警局,他们穿着便装,但是怀揣着证件,警局从上到下都得配合。安子皓夫妇的抚恤金从法律上,就是女儿的,不怕要不回来,只是,安子皓妻子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警局负责人叫董志浩,知道眼前这人是徐清之后,吓得腿都是软的,生怕自己工作上有一丁点的纰漏,徐清问什么,他就乖乖回答什么,“她是个律师,非常有名,在区内给不少案件做了盖棺定论,大概是因为丈夫的牺牲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 唐妮马上厉声道:“一派胡言!能做盖棺定论的大律师,还能有什么受不了的打击,跳楼自杀?就算一个普通妇女都不可能把11岁的女儿扔到世上。” 徐清道:“我要现场的照片,和安夫人住处内部照片,安夫人的遗体呢?” 董志浩道:“在太平间冷冻着,准备明天下葬。” 徐清检查了现场照片,发现安子皓家住在7楼,而安夫人从7楼坠落后,血迹很少,从照片来看,当天天气晴朗,地面干燥,徐清把照片递给了唐妮,径直往前走去,唐妮对董志浩道:“七楼坠落,若是正常人,血溅三尺,因为体内有气,只有死人坠楼,才仅仅有一点血迹,从这点就可以断定,她是死了之后才被扔下来的。” 董志浩惊呆了,“这么说,是谋杀?” “是不是谋杀,得验尸才知道。”唐妮说完,正要随着徐清的脚步上前,一辆警车迅速开到了徐清面前,一个身着便装的警察下车,对徐清敬军礼,道:“首长,我叫王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侦查员,这个案子,我比谁都清楚。” 徐清头也没回,道:“说!” 王云道:“死者叫王舒安,38岁,是我区有名的律师,丈夫是烈士安子皓,四月末,我方接到报案,有人跳楼,赶到时,人已经死了,目击者称,她是得知丈夫牺牲,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徐清来了精神,问:“目击者?还有目击者?楼下的楼上的?” “屋子里的!”王云道:“目击者有安子皓大哥安子烈,以及他的妻子和安子皓母亲关秋菊。” 徐清说:“杀人动机,大概是安子皓抚恤金归属问题,四月末,抚恤金发放。” 到了太平间,尸体已经解冻得差不多了,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尸体虽然被冷冻了,可也有腐坏迹象,徐清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时间,而是对尸体说:“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然后她开始检验,道:“尸体上有软组织挫伤,大概是指甲造成的,说明死者生前和人扭打过。” 董志浩问:“为什么不是死后摩擦的呢?” 王云言辞不善,道:“伤口程黑色,说明伤后就有血溢出,这是活人才能有的现象。” 徐清翻了翻死者眼皮,道:“眼睑的黑点应该是出血点,口唇发青,指甲发黑,如果没有中毒,就是窒息。” 王云道:“没有中毒。” 徐清继续检查,道:“嘴里没有损伤,脖子上也没有掐痕。” 董志浩道:“这就说明不是勒死的,也不是闷死的,怎么可能窒息呢?” 徐清看向王云胸前有一大片空白,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割开了死者头颅,骨骼都已经碎了,但是徐清只找颞骨,是黑色的,说明这里有血的沾染,徐清道:“她是被蒙上柔软的物质捂死的,青鲤,联系军方,让军方负责把咱们这位嫂子安葬了吧。走,去案发地点。” 一行人过去之后,发现有三个人正在物业闹,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戾气的老太太正在叫嚷:“你们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啊?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儿子死了,我儿媳妇也死了,房子就是我的,凭什么不让我卖啊?我告诉你们,我要告你们。” 这三个人本来就招来了许多看客,早气得不行了,可碍于附近警察多,他们根本不敢动私刑。最多也就远远地骂几句。 徐清看向了王云,没说话王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这就是安子皓的母亲。” 林青鲤气愤道:“太过分了,儿子儿媳尸骨未寒,就来抢房子了。” 一名戾气更重的女子嚷道:“就是!我要告你们!” 王云说:“安子皓的生母早在十年前便和安子皓的父亲离异了,安子皓是由父亲代大的,这个男人是安子皓同母异父的弟弟。其实抚恤金和房子,都应当归王舒安孤儿寡母所有。” 唐妮道:“定然是王舒安据理力争,他们母子媳三人恼羞成怒,动手杀人。” 徐清点点头,问王云道:“现场保护起来了吗?” 王云说:“我的人守着呢,鸟都没飞进去一只。” 徐清一点都不避讳道:“王队长,你应该是早对这个案子有深究的意思,但是被官大一级的董志浩压制住了,对吗?”徐清不能王云和董志浩给表情,就说道:“董志浩,别让我查到你收了他们的钱。” 董志浩傻了,道:“天地可表。” 徐清刚和大家下车,那一家子三个牲口就冲过来了,嚷嚷道:“警察,诶,警察,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儿媳妇儿的尸体怎么还不还给我们?你们要留到什么时候?” 徐清一行人不搭理他们,直到老太太往徐清身上扑来,被林青鲤掏枪顶住了脑门,林青鲤说:“如果你冲一次,我将以谋杀华夏高级将领的罪名,把你当场击毙。” 那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变本加厉,道:“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你打死我呀!你还没有王法了!” 徐清厉声道:“好一个王法!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贪婪华夏英雄抚恤金,杀人,骗走英雄后代,夺取英雄后代遗产,死罪!” 徐清带着杀气的一句话,把个老太太说得脸色苍白,她的儿媳也是脸色苍白,从这个表情,徐清已经看出来了,唐妮猜测一点没错,可是老太太还要巧言令色,道:“血口喷人你!” 徐清道:“当日,安子皓抚恤金送到王舒安手里,你们得到消息,马上拖家带口去要,你们说,那是你儿子的钱,可是,安子皓早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怎么可能要到一分?你们恼羞成怒,三口子一起上,将王舒安扔到了床上,最后,你和你儿媳拉着王舒安的手臂,再由你小儿子动膝盖顶着王舒安的胸口,用枕头活生生闷死了她!你们好狠的心啊!” 老太太腿都软了,颤抖的指着徐清,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徐清说:“你们害怕正在睡觉安小玲起来揭发你们,你们便把王舒安的尸体扔到了七楼之下,你们知道,为什么11岁的安小玲对你那么亲热吗?因为她早已经用手机录下了你们杀人的视频,她韬光养晦,就是要找你们报仇,小孩子对付不了你们,她只能忍着,结果王舒安的事务所给她送来了一百万抚恤金,你们见钱眼开,哄骗女孩儿,哄不出来啊,你们正好趁着小姑娘上舞蹈课的意外,把姑娘扔到医院,以医药费为理由,终于把孩子的一百万骗了出来,你以为姑娘那么好骗?姑娘是为了把她掌握的杀人动静交给我们。来人呐,给我把他们铐起来!” 这三个人被徐清吓疯,转身就跑,王云心中给徐清竖起了大拇哥,到底是徐帅,太他娘的厉害了,证据有没有,口供是有了,王云马上命令,“抓人!” 周围围观的本事集体鼓掌,这事儿办得真漂亮,徐清目光冷峻地看着这三个人,道:“你们就是吸血鬼啊,你们不吸旁人的血,只吸自家人的血呀,就算离异,那也是你亲生儿子,王舒安帮他留下了最后一点骨血,你们恨不得扒了他们的骨头,抽了他们的筋,11岁的孙女,至少给她留口饭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否则,我当场毙了你,现在,上法庭好好让全国百姓看看你们的嘴脸!” 现场已经完全不用去了,徐清看着警车离开,道:“这怎么对得起烈士啊?” 唐妮安慰道:“大哥,这就是一个个别事件,大部分都是好的。” 徐清摇摇头道:“安小玲成孤儿了,咱们遇到了,咱们就养起来吧。让谁照顾呢?” 唐妮道:“首先得解决孩子的心理阴影问题。瞒着可不行,早晚有一天她知道,知道的越晚,打击越大。” “好吧!咱先回去。” 徐清一行人回到了医院,徐清换上了军装,见到了那叫安小玲的小姑娘,徐清坐在了她的身边,道:“小丫头,认识我吗?” 安小玲没有畏畏缩缩,看着徐清的肩章,道:“你是中将,是我爸爸的首长。” “从叔叔见到你,就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好坚强的小姑娘。”徐清说:“老师教的好,爸爸教的好,妈妈教的也好,可是爸爸不在了,妈妈也不在了,你怎么办?” 安小玲摇摇头,道:“我不想和奶奶在一起,我要和护士阿姨在一起。” 徐清道:“世界上呢,有自己人,有敌人,有好人,有坏人,你爸爸和敌人同归于尽了,而你的妈妈,是被坏人杀死了,是被你的奶奶,还有那个人不是你大伯,从辈分上来说,是你小叔,是被他们杀死的。你怎么办?” 第0922章 风和月美 安小玲才11岁,没有徐澄和徐澈一样的教育,更没有他们的心智,她哪里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样? 可是徐清知道,这小姑娘心里有气,得放出来,否则,她也会变成一个心中无爱的杀手,徐清说:“人生于世,要坚强,才能但得住事情,要有本事,才能保护得了自己,要聪明,才能斗得过坏人,可是,更得有底线,有原则。” 徐清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道:“叔叔知道你听不懂,今天,你记住叔叔说的五个词,坚强,学本事,聪明,底线,原则。”徐清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是安子皓指挥打仗以及最后赴死的视频,以及王舒安在法庭里英姿飒爽的样子,道:“姑娘,爸爸妈妈都在这台电脑里面,要做和爸爸妈妈一样的人。” 徐清说完,起身走了,站在门口,往里看着,这个叫安小玲的小姑娘才嘤嘤地哭了起来,我见犹怜。 徐清找到了医生,道:“帮我联系一下有关部门吧,把小玲的监护人改成我吧。这孩子我养。” 这时徐清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行了,小清,你日理万机的,两个亲生的,一个干女儿,也不能见到一个烈士遗孤就收养一个呀,我养吧。” 徐清回头看到了齐雨微,徐冰清和安泉娘仨,这话是齐雨微说的,徐清道:“雨微阿姨,您来了?” 齐雨微道:“张楚生孩子,我得来看看呀,安小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冰清这孩子不知道咋地了,非要养条狗,安泉也要养,给他们养个宝宝玩吧。” 徐清有点儿开心,安小玲这娃,冰清养着正好。 在朱柔准备婚礼的空挡,徐清得把这事儿弄明白,齐雨微和安泉去看张楚,徐清和徐冰清带着安小玲去办手续,安小玲是烈士后代,这事儿得通过南部战区处理,好在薛飞现在京城工作,也有一个电话的事情就能批。 在上了京城街头的时候,徐清徐冰清二位就如金童玉女,安小玲看上去,也挺像他们的孩子。 路上,徐冰清说:“听说,思雨也和你在一起了?” 徐清不想让气氛那么尴尬,玩笑道:“我长得帅呗。” 徐冰清却不吃他这一套,道:“思雨思念成疾,如果你不在她身边,她可能有性命之忧,你是不是要等我思念成疾了,才给我个结果?” 徐清道:“我哪儿敢有那么多福分?我这辈子把福分占完了,于后代没好处。” 徐冰清道:“你的福分是你拿命换的,可不是占子孙的福,当年袁大头姨太太可不少,津北帮主袁寒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年老窘迫,是袁大头缺德事儿干多了。” 徐清嘀咕道:“说什么歪理?” 徐冰清道:“你能说歪理,我就不能说?” 徐清不敢说话了,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口子一开,自己身边的姑娘还不是越来越多了? 安小玲看着这两个人,道:“叔叔阿姨,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 徐清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说:“以后这位漂亮阿姨就是你的养母。” 徐冰清很自然地接话道:“他是你的养父。” 这话徐清可没法接了,他悄悄看着徐冰清,她的身上有一股脱俗的气质,性情清淡,不像韩思雨那样柔和,徐清心里不由打鼓,让冰清带这个小娃,能带好吗?不过,木已成舟。 安小玲作为个小娃娃,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自己这个大家庭又多了一个孩子,朱柔的婚礼不是很多人,但是,也是非常热闹。 徐清作为证婚人,上台讲话,按照华夏传统举行仪式,唐妮和冷月悄悄说:“一个娇小玲珑,一个粗犷雄伟,开始觉得挺不搭的,这在一起了,还挺有夫妻相的。” 冷月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会越来越像,就像你,从小和徐清长大,你的气质和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也越来越像了。” 随着司仪的一声“礼成”,朱柔和寒杉冷结婚了,这也是爱情的一种模样,叫义无反顾。 结婚了,就得考虑在哪儿生活,寒杉冷的工作重点在南方,苏雅的意思是把她调到京城,因为朱柔的家在京城。 可是朱柔不让,他要尊重妻子,还是觉得把房子定在贵州,和徐清在一起。 当天夜里,朱柔和寒杉冷半夜旖旎,折腾累了,朱柔拿出了电脑,钱包,手机,道:“媳妇儿,再等不了几天,我就得出去打仗了,虽然舍不得你,可是职责在身,你也是个工作狂,我离开,也能给你个空间,但是媳妇儿,朱柔的命是你的,啥都是你的,这个账户里有七十五亿美金,是瑞士银行的户头,权益人我已经把你加上了,以后随便花,这几张卡都是国内的卡,有七八千万吧。” 寒杉冷道:“一共七八千万?” 朱柔道:“每一张都有七八千万。这张是部队的工资卡,我没看,也不知道有多少,都交给你。” 寒杉冷道:“我的天呐,这么多钱,你哪儿来的?当兵这么赚钱吗?” 朱柔道:“大哥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他带我们打仗,到处占便宜,有一次在黑拳场执行任务,他用了手段,把黑拳场的钱全部榨干净了才收拾敌人,一次就十个亿。” 寒杉冷问:“不用上交的吗?” 朱柔道:“我们这支队伍不用,京城的老爷子们给我们的番号的前面带了‘特别’两个字,我们的工资是第六部队发的,但是我们自己带的兵,都是靠我们自己养。” 寒杉冷说:“那你都给我了,你拿什么养?” 朱柔将寒杉冷拥入怀中,道:“大哥比咱们谁都有钱,雅舒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雅舒科技集团的老板,手里捏了一个大数据库,整个拉斯维加斯的经济都是他的,他才看不起我这点儿钱呢。” 寒杉冷把电脑合上,把钱包放下,道:“我能养得了自己,没有了,我就和你要,只是,你在外面拼命的时候,多想想家里的我。” 朱柔用自己的脸在寒杉冷的头上轻蹭,道:“钱放你这儿,我需要的时候,和你要,咱们的家就定贵州了,以后咱们的家都在那里,我帮你从军队弄了一辆带装甲的车,正在改装,以后,你就开这辆车。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 “军队的车?得多少油耗啊?”寒杉冷问:“第二个礼物,第一个呢?” 朱柔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串项链,道:“这是在马达加斯加岛打仗的时候,打穿了一个宝石矿,武易将军运回来一船,大哥给小姨的宝石分公司运去一船,剩下的留给南非的兄弟们了,我选择了一块儿原石收拾了收拾,做成链子,送给你。” 寒杉冷道:“我天呐,宝石一船一船地拉,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一点都不知道呀。” 朱柔道:“华夏战士自然不能白白牺牲,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严格保密的,媳妇儿,咱们什么也没说过。” 寒杉冷点点头,娇声道:“我知道……” 朱柔新婚之夜,徐清在苏雅的家里,没几天就要走了,有很多话要说,无非是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可是苏雅无意和徐清聊天,听韩思雨在一边弹琴,片刻之后,苏雅说自己困了,就去休息了,只把徐清和韩思雨放在了一起。 苏雅走后,韩思雨站起身来,穿着薄薄的一件,目光温柔似水。 徐清把她横抱起来,进了卧室。 韩思雨泪眼婆娑,道:“徐清,你终于回来了。” 徐清看着韩思雨的那张脸庞,其实不再熟悉,甚至有些陌生,毕竟都分开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沧海桑田,谁的经历都不少,但是长久的爱情,是一个重新爱上对方的过程,他捧着韩思雨的脸,呢喃道:“何苦呢思雨?” 韩思雨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我的生活本就没什么目标,曾经和阿果相依为命,阿果死了以后,想你就是我的目标,马来地区的爆炸之后,我发现,我的生活里没你,就活不下去了,对不起徐清,我又来你的生活捣乱了。” 徐清在她的眼角亲吻,道:“可是,我的生命里却不能只有你一个了,你不委屈吗?” 韩思雨道:“只要能在你身边守着,能有机会思念你,照顾你,伴随你,我就满足了,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 徐清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渐渐迷离。 这一夜,风和月美,阴阳调和,徐冰清把安小玲带回自己的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卧室,有关部门已经追回了三百万的抚恤金,那栋房子也要回来了,在安小玲名下,徐冰清成了监护人,由她保管,三百万,就算把后缀改成“亿”,徐冰清也不会眨眼,这些钱,徐冰清就给了姑娘,嘱咐说:“这是亲生父母留给她的,放在身边有个念想。缺钱说话,但是不要轻易动里面的钱,这可是都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在雨薇集团,哪里少得了她的钱?不过,徐冰清知道对女孩的富养,无非就是言传身教,但是这个夜晚,她没有心情,在自己的房间里弹了一夜琴,钢琴一曲倚歌声,如泣如诉难为听。幽壑潜蛟惊起舞,孤舟女子悲泪零…… 第0923章 一个圈套 战场上生的人,安逸下来,开始有些不习惯,最后往往会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 演义当中,刘备和孙夫人成婚,就沉迷于酒色中,乐而忘返 。 徐清似乎也是这样,在张楚出月子之后,徐清便带大家都回到了贵州,把韩思雨的母亲送回西南小镇,将她带到了贵州自己的家。 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总决策部内的老将军们愈发怀疑徐清是陷入温柔乡了,因为这些年他的确是太累了。 连一号首长都有些怀疑了,因为他接到情报,徐清连梅姑都招去,总决策部内,一号首长说:“徐将军生母还在小溪里亚半岛,随时可能被消失不见的姚文青攻击,这个情况之下, 徐将军不可能不着急,他的鬼影和鬼奔部队已经到了闽越地区,一直在等,他也不可能不急,但是他偏偏没有一点儿动静,身边有韩思雨,冷月这样的姣好美人,听说小月儿也去了,可不能让酒色毁了他呀。” 一号首长不说,二号首长也没往这方面想,他说了,二号首长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各种苗头来看,徐清似乎真有拖一天是一天的意思,可他还是不敢相信,道:“不至于吧?” 一号首长酝酿了很久,道:“这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年轻人,我可不想让他以各种方式英年早逝,老伙计,要么你亲自去看一眼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徐将军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二号首长放下茶杯,道:“我这就去看看,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葫芦药,差点儿要了老首长的命,也差点儿要了徐清的命。 二号首长风尘仆仆,用半天的时间赶到了徐清的住处,远远望去,这里本就徐清一家,可是现在,不近不远,坐落了七处宅院,有钱人啊,这么大的七处宅院,已经建好了,就差铺路了,非常气派,二号首长把目光放在了徐清的那处院落上,虽然和唐妮朱柔等人亲如手足,可是他的那点儿范围,还是不允许触碰,湖边那一片凋谢的兰花,更是不准让人触碰。 在中间有一处亭子,那是他们哥几个准备平时吃饭聊天的地方,此刻,他们正在那边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好不快活。 二号首长年近七十了,这一辈子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有点儿怕,眼前的这一批年轻人,都是这一代国家的栋梁呀,他们是撑得起华夏整片天空的人物,他们若就此被享乐侵蚀,华夏的战斗力会下降不止一个层次,二号首长心里默默地想,孩子们呀,你们有这样的特权,是因为你们过去十年的功劳,可是你们要是躺在功劳簿上享乐,我们是不会允许的,国家和人民,都是不会允许的,如果你们是普通的有钱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你们还没有完成任务,还没有脱下军装,头上,还顶着国徽呢。 二号首长轻装简从,身边只有两个人,他说:“你们别过去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二号首长就这样一步步地过去,朱柔等人喝酒欢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二号首长看着这些人,挺全啊,唐妮,朱柔,林青鲤,张楚,赵小飞,朱柔的妻子寒杉冷,薛妈妈在,冷月也在,而徐清,不在。 二号首长忽然很痛心,这帮孩子们是战场上的万人敌,他们的手上有神奇的本领,没有人能靠近他们二十米之内。然而现在,自己靠得这么近,他们都没发现一点。 终于,二号首长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朱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道:“来了个老先生,看着有点儿眼熟。” 唐妮也醉着,道:“胖子你娶了媳妇喝傻了,二号首长不认识啊?” 朱柔揉了揉眼睛,道:“二号首长?不可能,二号首长来这儿干什么?妮子你眼花了,不管是谁,来,过来,喝一口。喝一口我们的庆功酒。” 二号首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这样的纸醉金迷,道:“小清呢?我想见见她。” 朱柔推了一把冷月,道:“大月嫂子,你少喝点,喝多了怎么陪,陪我大哥?” 冷月迷离地笑了一声,道:“今天我休息,今天是思雨和小月。” 此处没有一个清醒的,连薛妈妈都有些醉了,见没人招呼,二号首长叹了口气,独自朝着距离这里七八公里的徐清的宅院走了过去,青石铺地,路边有太阳能路灯,路边梧桐昏黄,有鸟语有花香,和谐静谧,二号首长的心态总算好了一些,毕竟,徐清没有参加他们酒局。 二号首长没有再靠近,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上,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凉山丛林,徐清哭喊,玩儿命,上山逃生,坠崖赴死,在疗养院,睁眼杀人,有个护士差点儿死在他手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自己说不当学生,要当老师,查清非索尔,端了拳场,收拾起了拉斯维加斯的企业,打卓木防御战,在军方崭露头角……太多太多了,这样的人,会就此放弃一切吗? 如果他真的想放弃战场,那个影响他心态的转折点是什么?该不会是安小玲的事情?再就是赵芷涵的出生? 二号首长想不明白,就想着,干脆和徐清谈谈吧,他再怎么,也得认自己这个托孤老人呀。 二号首长起身继续往里走,看到了徐清房子的灯光,再往前,他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他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的阵阵旖旎叫声,二号首长脸色发白,徐清,怎么了?此刻才七点多呀。徐清这孩子怎么了? 二号首长再不往前走,开始后退,可他还是不甘心,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着。他们总有酒醒的时候,徐清总有出来的时候。 就此时,薛蓝的坟前,徐清接到了唐妮的消息,“二号首长在长椅上坐下了,看来准备死等。” 徐清暗骂道:“首长怎么这么个时候来了?这还气不走他吗?改变计划,胖子,你那一百多斤给我挡在首长身前,就算你个牲口浑身上下对穿了七十八个窟窿眼,也不能让首长掉一根汗毛。妮子,你负责首长背后,你们两个可别给老子手痒去参加战斗。”这话说完,徐清摸了摸身边徐澄的头顶,道:“闺女,来敌实在厉害,我早盘算呢,能对付这两个的,务必得我们三个加上你燕姑姑,你燕姑姑不在,只有你能顶,今天,咱们爷俩并肩作战,就照南极爸和你的配合。首长来也不是坏事,连首长都被骗了,不怕贼人不来!” 徐澄笑道:“爸爸,你终于带我打仗了。” 一周前,徐清带队回家,家里有个人,已经等了他们一个月了,不是别人,是从西北随着央金过来的梅姑,梅姑给他送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他看到了姚文青,这个消息可把徐清惊坏了,怪不得姚文青消失了,谁人能想到,他居然带小队踏上了国土? 徐清马上开始分析姚文青此番回国是为了什么,他应该是为了杀自己,自己要不死,他的中东就守不住,千般保密,他铤而走险,做的一定是这件大事,现如今,他就算干掉哪个官员,都破坏不了华夏的稳定,老一辈不在了,新一代也能扛起这个天下来,他想改变局面,就得杀了自己。 可是,姚文青能动得了自己吗?可是徐婉儿把海东青召唤去,送回来的时候,海东青给徐清传来了消息,苏子健下山了,而且下山之后,就没了踪影。 徐清知道,姚文青是铆足劲儿了要执行一场暗杀,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没想到,没有鬼影,自己还有情报渠道,就打他一仗吧。他们的目的是干掉自己,徐清的目的,则是要他们永远留下来。 要怎么才能把姚文青骗出来,让他提前进攻,还得把战场圈在湖边,避开居民区,徐清就想了示敌以弱的方法,把人引过来,演义里,诸葛亮是怎么坑周瑜的,徐清就怎么坑姚文青,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空中苍鹰早已经看到了来犯之敌的踪影,徐清安排今天晚上,所有人保护这里的孩子的老人,参加战斗的,四个人,自己,婉儿,温三,还有没有人知道厉害的徐澄。 就这个节骨眼,二号首长来了,大家都在装醉,房间里发出那样的声音的,不是韩思雨也不是小月儿,是梅姑。 风尘女子,叫喊起来,总是那么回事儿吧?把个韩思雨和小月儿听得小脸通红,韩思雨说:“这么耍首长,首长还以为是你我,以后我是没脸见老人家了。” 小月儿道:“那还不是徐清出得损招?本来要骗姚文青的,现在骗首长了。” 忽然之间,外面风起,在山外山学过的小月儿脸色一凉,道:“人来了。有杀气。”她马上给梅姑使了个眼色,她便又叫了起来。 徐清说了,他们第一步,肯定是对付自己的房子,不过这个房子他们进不来,只要他们踩在房顶上,就再走不了。 一共四个人,苏子健和姚文青俩高手,姚文青手下两个超级变异人,就这样跳进了徐清的圈套,很简单,就是刚…… 第0924章 零零碎碎 姚文青和苏子健的能力,在华夏能独步天下,在世界上没有敌手。 但是遇到徐清,就不一定了。他们四人立在徐清家的房顶,是想潜入,可是房顶没有可以进去的地方,他们要从门进,可是门上连钥匙孔都没有,那怎么办?屋内女子的叫声已经开始虚弱,姚文青知道,他必须在徐清清醒之前,重创他,要不然,不好弄了,于是,他们选择破窗而入,姚文青随意的一脚踢在了窗户上,他傻了,没想到,徐清在家里都装着防弹玻璃。 屋内忽然没有动静了,姚文青急了,用尽所有力气,朝着防弹玻璃冲去,而就此时,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嘭”姚文青被震了出去。 这个动静,惊动了二号首长,老人家站了起来,戴上了老花镜,看到了在房顶上出现的徐清,银长剑直指地面,徐清一袭黑衣,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他说:“姚文青,找我啊,我不是在这儿吗?要干嘛?” 姚文青指着徐清,怒声道:“你耍诈!” 徐清冷笑了一声,持剑朝着他杀去,这些年徐清不曾出手,姚文青不知道他现在的深浅,径直朝着二号首长冲了上去,想拿个人质再说,一阵华光,真气组成的一尊怒目金刚戳在了姚文青面前,华光一闪,姚文青又被震了回去。 姚文青咬牙道:“唐妮?你那酒喝狗肚子里了?” 唐妮轻哼道:“中东狗在这儿,老娘不喝酒!”她抓起首长便掠了起来,要脱离姚文青的攻击范围,姚文青怕徐清,却不怕唐妮,迅速追击,朱柔从上空掠下,一把龙尾刀虎虎带风,迎着姚文青的头劈下。 力可拔山的一刀,将姚文青震退两步。 本来徐清对此算计得非常好,一个萝卜一个坑。 朱柔和唐妮二人来护着首长,薛妈妈和寒杉冷他们身边就剩下了冷月林青鲤二人,他们可挡不住苏子厚,徐婉儿和温三持剑而来护着这一家人进了房间,苏子厚指着徐婉儿道:“好丫头,今天你别离开这儿,你要敢把这栋房子漏出一个口子,屋里的人,一个活不了。” 徐婉儿脸色淡然,道:“你的意思,我夫妻二人能给你一个偷袭的机会?” 苏子健冷然一笑,道:“要试试吗?” 徐婉儿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还真的不敢做这个决定。 苏子厚抽身朝着徐清冲过去,温三道:“不行,苏子厚的本事,咱俩个都够呛,我兄弟一个收拾不住,我得去。” 徐婉儿四处看着,要是妮子和胖子在这儿,这里就挡得住,可是他们两个得守着首长,这边,冷月和林青鲤差超级高手还有一点距离,去了帮不了徐清多少忙啊! 徐清下定决心今天要干掉姚文青,面前一道人影,卓然而立,身材魁梧,头戴熊皮帽,全身也裹在熊皮当中,手持一把欧洲武士大剑,气势逼人。徐清上下打量,这是个高手,身上有狼血。 徐清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西风烈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这汉子竟然也不躲,迎着徐清就撞了上来,徐清提气伸掌,狠狠拍了下去,那汉子抬起来手,硬接。 对于这变异人徐清见得太多了,最厉害的不过是卢卡斯,吃不了自己一招,然而,在他一掌拍下去的时候,体内血气翻腾,这个狼人的实力是怎么做出来的? 徐清战意澎湃,蔓延全身,头脑却冷静得发寒,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徐清不敢不冷静,他能接住自己的一掌,说明皮肉结实,得给他放放血。 可是,单打独斗容易,又来了一个,徐清已然无法分神,姚文青在一边开始掠阵,这个人本身有古武基础,结合黑科技,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他终于找准了空子,拿着一把跟锥子似的长剑朝着徐清的肋骨捅去。可是,那根锥子却捅在了一把银色的小棍之上,一股寒气就如癌变一般弥漫上了那根锥子,冻住了他的手臂。 再等一会儿,浑身都得冻住了,姚文青急忙撤力,将锥子抢了出来,看到了那个折腾不死的小女娃,他怒声道:“这还得了?徐清的后人本事就这样了,不能再养虎为患,必须弄死。” 本身徐清设计的套路,是要实打实地干掉这师徒俩,哪想到,成了自己的难处。现在二打三,能是个平手,可是苏子健上来,那自己这边就完全是被碾压的状态。 另外一边,首长已经被唐妮和朱柔带进了房间,他们看着徐清苦战,看着外面虎视眈眈的苏子厚,一点不敢把首长放下,要说韩思雨三个女子,苏子厚他们不用在意,二号首长可不一样,姚文青要是杀了他,华夏还是那个华夏,可是中东军必然士气大涨。 杀了二号首长,是姚文青的退路。 朱柔急的抓耳挠腮,二号首长却脸上毫无惧色,心情极端的好,“好啊,好啊,我华夏的顶梁柱,就是我华夏的顶梁柱,看到你们还是原来的你们,我心里就有底了。” 朱柔不开心又无奈,道:“首长,您就是我的亲爷爷,我就不明白,是那股风把您吹来的?您不能信不过我们,如果没人提,一号首长也不会往这边想,是不是有谁见不得我们好,在京城吹风了?” 不怪朱柔会这么想,因为他想的,都是事实。 二号首长道:“这事儿,回去只会调查清楚,就是不曾想到,敌人杀到了家门口,京城却无人知晓,这可如何?西部战区要负责呀。” 唐妮也紧张地看着窗外,道:“不能这么算,我们去美洲,美洲也发现不了我们,也不能这么打,大哥双拳难敌四手,小澄有什么对敌经验呀?嫂子和青鲤得跟着家里人,赵小飞他娘的当爹了就变怂了?” 唐妮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阵枪响,她竖耳朵一听,“改装的134,胖子,那是你的家伙。” 在外,一道金色的光芒滑过,密集的子弹朝着姚文青撞了过去,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赵小飞,血性男儿,哪可能有仗不打? 二号首长奇怪道:“附近有一支野战军,为什么不调过来?” 唐妮道:“我们非常认真地推演了战场,这些都是顶尖高手,能参加这场战斗的,只有大哥,婉儿,温三,燕姐,还有天赋异禀的小徐澄,否则,来多少都是炮灰,青鲤是大哥亲自教出来的,都不准上去。” 二号首长问:“胜算呢?” 唐妮道:“七层,但是您一来,就剩下三层了。” 二号首长道:“投鼠忌器呀,现在我给你们下个命令,这仗该怎么打,就这么打,我这把老骨头就在这儿,生死有命!执行命令!” 徐清这边枪声一响,军方便闻着了味道,侦查小队将情况告知了上级,上级按兵不动,可总决策部急了,他们调取卫星,将徐清这边的画面看了清楚,二号首长在这儿啊,他们马上把附近的军队调过来,参加战斗。 敌人只有四个,自己这边却有千军万马,徐清曾经带几个人闯荡敌人的千军万马,再弱的仗,也能占到不少便宜,没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现世报啊。 徐清看着鱼贯而来的部队,真的心急了,自己可是明明白白给当地军方下过命令,自己这边就算天塌了,也别往过运一兵一卒,说到底,还是二号首长这一来,招惹的事儿。 徐清一对二,徐澄论实力可以和姚文青打,没有经验,战斗力很差,徐清不敢让女儿离开自己三步之外,就成了赵小飞一人拖着姚文青,自己父女二人对付这两个变异人小子,大占上风之时,苏子健抽身而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徐清的命,老小子动了兵刃,是一个鬼头刀,刀罡化作虚影,以一个非常奇妙的角度朝着徐清皮下,有阵阵惊雷声,徐清心神荡漾,这一刀,竟然有念力攻击。 徐清提银长剑格挡,精准无误地封住苏子健的刀路,巧妙,精准,这是徐清多年磨练出来的本事,然而一力破十会,徐清被苏子健一刀便劈到了水里,十一月,南方水温冷,但没有结冰,徐清的身体在水里砸出一个巨大的波浪,带出“嘭”一声巨响。 苏子健没搭理徐澄这个小丫头,迅速发动第二刀,徐清手掌一拍水面,飞身而起,看着刀罡,长剑一挑,水面浪高三丈,做了一刀水墙,徐澄和父亲心意相通,在水面轻点几下飞身而到徐清身侧,手中冰玉棍一点,水墙顿时成冰,挡住了苏子健第二刀,徐清怒喝一声,全力一掌拍在冰墙之上,碎裂的冰块儿如暴雨梨花针飞向苏子健。 与此同时,那两只变异人已然以鬼魅一般的速度绕到了湖面另一边的悬崖上,普通人攀岩是一点一点上,可是他们两个,双手就如铁爪,岩壁在他们手里就像豆腐,他们如履平地,眨眼上了山顶,朝着徐清的背后扑来。 徐清耳听八方,趁着苏子健没心思,转身朝着一个变异人掠去,从高空打下,这是疯癫道长的一剑成魔绝技,长空十三击,犀利,毒辣,徐清连续攻击一百七十剑,剑中带风带雷,这是将西风烈和惊雷剑融会贯通的兆头。 哪想到这人一声不吭地连挡一百七十剑,守得密不透风,很多年徐清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几次出手,自己一两剑人就碎了,哪有这样的?他顿时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只可惜这仗打得零零碎碎,顾忌太多,得想个办法换个地方…… 第0925章 金蝉脱壳 一个旅的队伍上得前来,暗夜中,军队的探照灯将个徐清住所照得明如白昼,战士们迅速包围了此地的两间住所,一个是二号首长所在的房间,一个是薛妈妈和婴儿赵芷涵所在的房间,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是水泄不通,带队旅长迅速认清楚战局,发现敌人只有湖面上四个,对于如此强悍的古武者,军人已然不再陌生,近距离作战无异于送死,他只让一个侦察队伍迅速在周围潜伏,伺机放冷枪。 徐婉儿,温三,冷月,林青鲤,唐妮,朱柔六人判断局势,就算他们伺机偷袭,战士们能挡一下,自己完全有时间抽身回援,六人如雨燕出巢,迅速飞出,掠身至水面上,加上徐清父女,八位高手对攻姚文青四大高手。 可是苏子健却冷哼一声,道:“乌合之众 !” 姚文青早已经被赵小飞一人一枪打得来气,抽身一跃,便要干掉赵小飞,在房间内的张楚看到了,急忙将孩子交给薛妈妈,开门一脚踩在墙壁,飞身至前线,将妖刀村正朝着姚文青抛去,手持狱剑鬼丸,对姚文青攻去,赵小飞扔下重机枪,抽出明刀也杀向了姚文青,两把长刀如双剑合璧,将刀光笼罩在姚文青身上,哪想到,被姚文青一拳就打破了。 徐清的队伍中,张楚和赵小飞二人实力是最弱的,这和天赋有关,也和经历有关,当然是相比之下的战斗力,对于这样的敌人,徐清自然不会让他们参战,就是靶子,不过随着唐妮和朱柔二人杀了上去,张楚和赵小飞马上进入了掠阵的位置,四个人打一个,打成了平手,可见姚文青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 徐婉儿和温三联手对付苏子健,那是当世顶尖的决战。 两组人马,唐妮四人稍占上风,徐婉儿温三稍占下风,他们之间,怎么也得打个三天三夜,要想扭转战局,关键还是徐清,徐清终于可以认真地打一场,既然军人都来了,就这么打吧,徐清开启了通讯设备,命令战士们直升飞机也得照顾好空中,他提剑杀向了其中一个变异人,细长的银色宝剑,徐清打出了霸刀的气势,剑吟声如雷,寒光如银链。 这变异人的反应相当迅速,徐清无论多快他都接得住,但是徐清的速度已经是他的极限,因为变异人根本没机会发动进攻。 徐清人剑合一,身体行动之间就如一柄长剑,剑气带出阵阵破空声,犀利无比,青色剑芒带着阵阵寒气,他用全力进攻,连砍三千八百剑,都被狼人接住了,徐清没有招数,没有套路,随性而出,福至心灵,默念:“老子看你还能接多少!” 话刚说完,徐清厉喝一声:“破!” 一剑下去,变异人手中欧洲武士剑碎裂,这一剑,徐清融合枪法,回头一刺,以点破面,这是技术,眼力。 那变异人心中一惊,掉落水面,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水遁,徐澄将水面冻结,变异人无法入水,徐清已然落下,身体如蛟龙,头朝下,破冰入水,不到一秒,那变异人飞起,是被徐清用剑顶起来的,徐清银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是因为,他的浑身都已经冻结了,徐清抽出长剑,再吼一声:“破!” 推碑手印在变异人后心,这小子直接碎了。 另一只变异人一直在由徐澄拖着,女娃似乎完全不懂攻击,变异人挠她哪里,她就用棍子挡一下,变异人挠到了棍子,就冻得后侧了。 徐清腾出手来之后,剑光一闪攻向了这变异人,徐清状态正佳,已经摸清楚了这变异人的路数,它的路数就是没有路数,就是两个字,“快”,“狠”,徐清更狠,更快,以剑为刀,当其头劈下,他只能格挡,小徐澄脚下迈星宿步,如光一般瞬间出现在徐清和变异人之间,用冰玉棍顶在了变异人胸口,他的腰间立马变成了一片雪白,趁着变异人没法收手,被徐澄一掌拍成了两截。 徐澄从来没在国内漏过自己的本事,这一次伴徐清作战,惊艳所有观战者,这小姑娘竟然是如此强悍,她也没戴那个遮住了半张脸的眼镜,小姑娘皓齿明眸,惊为天人,这简直就是个九天玄女。 这便是徐清套路,他想得就是先斩断姚文青的左膀右臂,他自己便再也成不了气候,他也别想走。空中有苍鹰看着,他藏都藏不好。 徐清毙敌之后,迅速看向其他战局,道:“闺女,你去帮妮子姑姑。”他自己迅速飞向苏子健,这老逼,连婉儿和温三都摁不住,简直成精了,再加上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苏子健的确成精了,不过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活成了人精,他是被姚文青忽悠过来的,以为徐清除了会打仗,个人本事没有出彩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徐清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损耗真元,看到徐清过来,身子一晃便退出了战圈,温三一剑刺空,发现战圈里,只剩下了苏子健的一件衣服。 衣服落地,苏子健早不见了踪影。 温三厉声道:“金蝉脱壳!” 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发现苏子健去哪儿了,伴随着空中海东青一声犀利的叫声,徐清飞速冲到唐妮战局,刚一来到唐妮背后,一把钢刀赢面砍来,徐清抬银长剑格挡,百战而不卷刃的神剑“叮”的一声被斩断了,刀锋落在徐清肩头,和徐清的硬骨头激出了一片火星。 如果不是徐清忽然赶到,唐妮得被这老小子砍成两半,姚文青可是这老小子唯一的指望,他知道这次战斗不是那么容易,怎么也得把他的徒弟带走,果不其然,他就来了,唐妮等人一紧张,全忘了姚文青,甚至连徐婉儿和温三都冲了过来围攻苏子厚,徐清却飞身而出,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姚文青杀向了二号首长所在位置。密集子弹网在半空拦路,可是子弹如何跟得上这个同样身经百战的姚文青?倒是雷达锁定的准,炮弹攻击得稳,但是战车炮弹出膛的一瞬并不是那般迅速,姚文青转身遍避开了,可是徐清就在他的身后,被一刀在骨头上留了个口子,徐清状态不佳,被这一记七十毫米炮直接撞飞了出去…… 第0926章 换我的命 看着空中火光震天,唐妮厉声骂道:“哪个混蛋下令开炮的?”唐妮张嘴骂人是轻的,朱柔双目通红,将龙尾刀抛出,狠狠钉在了那辆开炮的步战车上,其实这是他们的无心之过,可是对于朱柔这些人来说,无心之过也是过,战场是不可以犯错的,那般密集迅速的子弹都打不到,还要放一炮,就算你的导弹有跟踪功能,可是,人姚文青身上没有跟踪信号啊,你开什么炮? 朱柔莽撞的一刀震开了许多战士,姚文青趁机杀到了徐清住宅,用全力撞开了玻璃,拿住了二号首长,将长剑挂在了二号首长肩上,剑锋距离二号首长的脖子极其近,这个情况,任何子弹都没有他的剑快。 姚文青瘦长的身材,发绿的眼光透着凶狠,健硕的肌肉透着力量,他冷冽地看着屋内的三个女子,舔舐了一下嘴唇,道:“你们三个,给我滚到窗户前去,站好,否则,你们的首长得死,你们也得死,我是姚文青,你们应当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韩思雨,小月儿,梅姑三人脸上毫无惧色,但是担心二号首长的安危,自然言听计从。 外面的军人围了上来,可是高手一个没来,徐婉儿和温三还在和苏子健死搏,其余人都朝着徐清跑去,可是他们意外地发现,徐清父女并没有什么问题,衣衫被砸烂了,浑身被熏得黢黑,他们的口鼻都有血迹溢出,受了点内伤,可是并无大碍。 因为在炮弹攻击上来的时候,徐清用浑身西风烈凝结抵挡,可又如何挡得住?亏了小徐澄过来,也用浑身力量协助徐清,父女二人险之又险地将这枚炮挡了下来。 看着大家朝着自己冲了上来,徐清道:“老子没事儿,妮子,胖子,小冷,青鲤,你们四个快去帮婉儿,小飞小楚,你们扶我,去会会这个姚文青。” 徐清肩膀血流如注,但是这点儿血,徐清完全不放在眼里,他们朝着军方阵营走去,分人群来到了韩思雨面前,道:“姚文青,喘个气!” 姚文青厉声道:“徐清,你可以啊,原来你早知道我来了,还给我玩儿沉迷享乐,引蛇出洞的把戏。” 徐清道:“还没想到什么?” “老子还没想到你今天的个人战斗力强悍到了这个地步,今天要不是二号首长过来打乱了你们的心神,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徐清道:“然后,你想怎么做?” 姚文青回应道:“我想杀了你们的二号首长,那样,我们中东军会士气大涨,一鼓作气势如虎,朝着你们碾压,你知道我的目的,不在乎中东那片土地,我只在乎华夏军人死了多少!” 徐清爽朗地笑了一声,道:“那你动手啊,我华夏二号首长一辈子英雄,今天他老人家死在你手里,你猜华夏全国会是一个什么状态!还有,你认为今天你还能出得去?我徐清就剩下一条膀子,我也能收拾得了你。” 此刻,旅长过来了,指着徐清大声指责,“徐清,你什么意思,你就将二号首长的安慰陷入不顾吗?” 赵小飞眼睛一瞪,道:“给老子滚犊子!今天你们不来裹乱,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我们开始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旅长感受到杀气,再不敢多言,看着徐清浑身破烂浑身是血的样子,感到自责。 此刻,房间里的二号首长道:“小清,说得好,老夫英雄了一辈子,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后生可畏,以后的事情交给你们了,老夫愿意赴死!” 韩思雨道:“徐清,我死过不知道几次了,我也不怕,但是,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徐清道:“军人兄弟们,你们看清楚姚文青的脸,他今天杀死了二号首长,我们拼尽全力,也要把这个畜生杀死在国内,我立下誓言,中东,剩下一只鸡,算我徐清没种!” “报仇,报仇,报仇!”战士们齐刷刷的喊声,势能惊天。 徐清道:“姚文青,你动手啊,你从华夏逃出去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没在,今天我看你杀了人,怎么出去!” 远处,两大超级高手,徐清手下四大高手密不透风地进攻苏子健,苏子健毕竟不是真神,很快落了下风,被逼到了死角,可是苏子健又将一件袍子扔下,大家冲了出去,可是袍子落地,苏子健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法炮制的金蝉脱壳,朱柔狠得端起枪械扫射,唐妮微微一叹,道:“让他跑了,得弄清楚这个金蝉脱壳的工夫是怎么一回事儿,要不然,咱们根本抓不住他!” 苏子健跑了,他再在这里留下去,也是一死,各自安好吧。 姚文青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看着徐婉儿和温三都过来了,心中凉了,道:“徐清,我就不相信,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你们的二号首长,否则你早冲进来了。今天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徐清一字一句道:“不交易,今天你必须死!” 姚文青道:“我拿二号首长的命,换我的命,咱们中东战场上见,要不然,国外战场你没有对手,你也没意思。” 徐清道:“不让换!你不在了,东条芳子那妮子,也够老子喝一壶了。” 在场的战士们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徐清牙关这么硬吗?难道他真想把二号首长扔在这儿? 姚文青把三个女子赶了出去,正面面对着徐清,道:“徐清,我要看到徐婉儿和温三,以及你的四大金刚退到二十公里外的山头上,我立马走人,还你一个囫囵个的二号首长。” 徐清立马道:“成交,不过为了避免你耍诈,我要靠近你,因为,我要确保二号首长安危。” 姚文青道:“你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 徐清乐呵道:“你杀的了我?” 姚文青道:“不行,我怕你要了我的命,这样吧!”姚文青打开了背包,将一枚炸弹挂在了二号首长身上,道:“这枚炸弹是定时的,全世界只有你能拆,不过以你的能力,得二十分钟。你来检查!” 徐清上去检查,确定了,道:“婉儿,兄弟,你们走!” 二号首长急了,道:“小清,不能让他走,他得留下偿命!” 徐清道:“行了首长,他一条烂命,配不上您。” 在军方把视频传来之后,姚文青挟持着首长道:“我开启了,我走了!徐帅,咱们战场上见!兄弟们,让一让呗!” 徐清道:“让开,让他走!” 战士们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让开,姚文青终于把长剑从二号首长的脖子上拿了下去,徐清在附近,举着半截银长剑,提防着姚文青忽然发难,哪想到,姚文青说话算话,抽身便走,几个窜梭就消失不见了,在这里,除了徐清,没人追得上他。 徐清松了口气,一口血顺着这口气流了出来,他说:“我闺女呢?” 徐澄被抬了过来,道:“爸爸我没事儿,这点儿内伤睡一觉就好了。” 徐清打开了二号首长脖子上挂着的炸弹,这和自己在马来地区拆的那颗线路一样,徐清迅速计算线路,没有人敢出声,要是徐清失败,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炸弹拆得很顺利,徐清把炸弹交给了防爆部队研究之后,便对着二号首长笑道:“还好,打了个平手。” 二号首长问:“不拿他吗?” 徐清道:“除了我,谁也拿不住他,不过,他肯定滚回中东了,因为他除非杀了我,杀谁都没用,您好好的休息,度过了这一劫,您能长命百岁,我也得好好休息了。真特么累!” 徐清说完便睡了,其实是晕倒了,医护人员马上过来把他带走了,这一仗,从效果来看,打了个平手,但是,从徐清的预期来看,失败了。 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都被京城的一些流言给洗了耳朵,二号首长心中怀疑,这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吧? 二号首长只能和一号首长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具体事情没法聊,急冲冲地去往了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徐清,已经清洗干净了伤口,肩头可以看到骨头了,身上有许多弹片,徐澄没有外伤是因为徐清都帮他挨了。 医生把ct光片交给了二号首长,道:“弹片没事,都没刺进去,就是肩膀上,被一刀砍出一寸深的口子,您看,很深,于生命无碍,可是要想保持他的战斗力,我们得掰开皮肉,用一些材料修补,至于用什么材料,得让他醒来自己挑选。” 二号首长看着徐清,眼眶红了,嘴也蹦了起来,这一夜,老人苍老了很多,他嘶哑道:“行了,照顾好他,我不呆着了,看着心疼,我去睡了。” 明月如眉,银光如链,徐冰清赶来了,了解了所有的情况,憋闷地吐出口浊气,将鞋脱了,将脚放在了水里,让自己冷静,望着天空,听着自鸣得意的秋虫声,身后是薛蓝的坟,她说:“蓝姐,你牺牲前,说我的性子太烈了,思雨的性子又太柔,冷月太冷,小月太清高,他像人参果,你言外之意,是不是想让我们一起留在他身边?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都得还他一个毫发无损,要不,我对不起牺牲的你。” 她拿起了军刀,将自己的一个小拇指砍了下来…… 第0927章 长命百岁 徐冰清的左手是假手,是科学怪人给装上的一块儿独特的石头,和骨骼融合特别好,徐清肩膀上的骨骼裂缝,只有这个最好。 这个手已经变成了她自己的,十指连心,痛彻心扉,都痛出了眼泪,可是她砍得决绝,有血流出,她只讲断口含在嘴里,也不去消炎,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体素质被这块石头改造了,身上再染不上什么疾病。 吴山川就在一边站着,阮武也在,阮武是被徐清留在徐冰清身边的,阮武也愿意,为了和吴山川过过招,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徐冰清身边久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就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徐冰清在做这个小动作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拦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谁死了谁都能跟着,一个小指头算什么?徐冰清把自己的手剁了,也没人能挡着她。 徐冰清缓过了那阵疼,道:“一晃眼,再也不年轻了,不像小时候,甚至不像在长大了的大学,做什么都肆无忌惮,因为总有人能撑起来我背后的那片天空,就算后面,事儿越惹越糟,徐清也能帮我担待下所有的事情,后面本来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了,在中东丢了手,在东北亚把个战局弄得乱七八糟,现在明白了,其实在很多领域,我都能做得特别出色,可是在战场上走了一遭,别的什么事情也做不到心里,有意义的,我喜欢的,就是帮助徐清把一切做到最好,然后欣赏。” 吴山川道:“大小姐,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值得你去这么做,就是徐帅,这是真爷们儿。” 徐清还没清醒,是各方面都得到徐清真传的林青鲤帮他处理的伤口,两三天就没大碍了,幸好是痊愈之后的一次受伤,养好了也不会有后遗症。 徐清躺在病床上,视线一直在隔壁床上的女儿,小丫头睡得很熟,安安静静,不声不响,生女徐澄,夫复何求呀, 可是他马上就不大开心了,床头柜上摆着断了的银长剑,这是疯癫道长传给自己的剑,被苏子健就这么砍断了,以现代的技术,修好不是问题,只是,修好了,就不是疯癫道长的味道了。 这断的可不是一把剑,是对自己从未清醒地见过一面的师父的一个念想,徐清拿起了断剑,看着残口,喃喃自语道:“苏子健的兵器是刀,以刀的刚猛,应该是把剑劈碎了,是刀锋利,还是刀罡锋利?这小子还有一种念力攻击,是什么呢?金蝉脱壳,是五行遁术吗?这苏子健果真不是个凡人呀。” 徐清从床上爬了起来,左肩刺痛不能动,其他的零件都好好的,走个路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了徐清的动静,护士马上过来照顾,推来了轮椅,徐清笑道:“用不着。” 站在这片他曾经深爱的土地上,他忽然感到和祖国大地血脉相连的感觉,可能曾经就有,只不过现在才在他的思维中有了这个概念。 阳光明媚,徐清享受着温暖,还是祖国的气息让他感到舒服,这片土地安宁和谐,也不枉自己在外血战。 姚文青的踪迹出现了,在和自己的这次对决中失败,他必然会发起战争,他会把被挡在小溪里亚半岛的不到三十万军队带回去,从夏天到秋天,他的部队不会缺少粮食,部队将是背水一战。自己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把他的这支百死得生的部队留下,到时候必然血光四起,参与这次战斗的,当是付胜义将军,和自己的鬼字号部队。 不过,自己现在可没心思和他在那边打一仗,论指挥,他不如付胜义将军,论战斗力,他也打不过上官燕,自己的重点还是得放在东南亚,这里还有七十万桑扶军,得打一场决战,创造决战的条件。 徐清正在医院花园中怔怔出神,思索下一步战斗,外面有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冷月,唐妮,朱柔,林青鲤,张楚,赵小飞;韩思雨,徐冰清,小月儿;梅姑,吴山川,阮武,他们簇拥着二号首长,和参加这次战斗的旅长。 徐清道:“正要找你们开大会呢。” 二号首长抬起手来,道:“先不说战争,先说说你,这场大战的战斗视频资料,还有你们开会设计计谋的视频资料,都已经整理好了,但是小清,我需要你再也一个报告,好好打一打给你制造舆论的那些的人的脸,我觉得这事儿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京城需要你的一个强硬态度展开调查。”说完,首长顿了顿,问:“你的意思呢?” 徐清道:“我的意思是,算了,只给我洗清就好,调查,没必要了,我判断国内现在没有坏人,顶多是一些两边倒的人,大环境如何,他们就如何,等战争胜利了,他们就安心了,用不着弄得一些人惶惶不可终日。况且,咱们对桑扶国的本土战争其实已经开始了,不能浪费精力。” 二号首长看着徐清,道:“好啊,小子,你现在不止是军事上,战斗力上的造诣炉火纯青,你的策略和眼光,也直逼我们这帮老头子了,这是一号首长让我问你的,怕你心里有气。” 徐清笑道:“我有什么气呀,我现在还后怕把您交代在这里,万死难辞其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首长,您能长命百岁。” 二号首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先回京城复命了,你开大会吧,对外作战你还是主帅,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以后绝不干涉,一号首长说,以后你就算把京城炸了,我们也会认为你有你的理由,好好干吧。” 徐清道:“也不是我不说,是姚文青实在鸡贼,怕泄露消息,下次有什么部署,一定先通报。” 二号首长没有再和徐清多说什么,转身上了他的警卫开来的车。 而后,徐清捏了捏徐冰清的手,叹息一声,道:“也就是我昏迷着,你才这么肆意妄为,不过断就断了吧,天地本不全,何况,你在我心里,一直闪闪发光……” 第0928章 千里孤坟 姚文青这小子真不是白给的,他从婆门国带出来的兵有足足五十万,小溪里亚半岛另一侧有林戈虫鳗的八千人,而他要面对的华夏指挥官,主将为付胜义,带兵三十万,上官秋和娄昭,带鬼字号部队两万。 姚文青双目冷冽地看着实景地图,自言自语一番,而后闭目养神了片刻,道:“东北亚无战事,胡一天回国复命,归建西部战区,东北亚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兵力,所以我们面对的,就是三十二万华夏军,东南亚的桑扶军有七十万,可以在小溪里亚半岛认真地和徐清打上一仗。” 姚文青道:“徐清用兵无常法,性格上也毫无缺陷,他为了赢,什么奇怪的招数都能玩儿出来,能为不可能为的事情,毫无缺陷,我似乎毫无胜算。” “不过,我姚文青的目的,不是为了赢,是为了多杀几个人,我不给你任何偷袭的机会,你怎么打?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来打我,你怎么办?你要不来,我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你怎么办?山清水秀的,也少不了我姚文青的吃喝,我没有招,你怎么破我的招?” “中东我又训练起来一百万战士,我不要地盘了,我就让他们不动,你来打我,我就还击,你不打我就不动,你有什么办法?” “耶尔卡斯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敌人就那么多,杀一个少一个,地盘儿无所谓,我争取让我的两个兵换你一个兵的性命,你气不气?” —— 贵州温度不低,徐清带着大家就在院子里呆着,鬼影部队不在,他们没有一点儿情报,不过他们没有任何闭目塞听的感觉,其实也不算是开会,就是大家聊聊天而已。 徐清唉声叹气的,说道:“婉儿和温三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们也不帮我拦一下。” 冷月柔声道:“苏子健这山下得有点儿突兀,他们得赶回去看看苏子厚前辈是为什么没有跟上,这事儿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江湖上的英雄都说苏子厚前辈可能死了。” 徐清脸色凝重起来,苏子厚现在可不能死,因为现在江湖上还没有出现一个能顶替他们位置的人,华夏宗门协会可以,借助军方的力量,他们可以压制神农架,但是现在军方的力量不能调回呀,如今能腾出手来和苏子健过两招的,只有婉儿和温三,徐清甩了甩头,道:“苏子厚和苏子健兄弟两个,咱们不管,我判断,姚文青会坐镇小溪里亚半岛,要当咱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也会命令中东境内的兵布置防御,而不进攻。” 和徐清的交道很少,但是和薛飞一家人交道很多的旅长问:“为什么?” 徐清道:“因为姚文青已经被我打怕了,我用兵最强的点,向来是后发制人,无招胜有招,就算我主动进攻,也是对他们进行驱赶,伺机歼灭,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按兵不动,我们打过去,他们拼命就完了。” 朱柔道:“胖爷就不信他能守得住哪个阵地!咱们过去也没有一个攻不破的城池。” 徐清道:“这是我判断的,没有具体情报,不过从战争开始,我看姚文青也就那两下子,咱们完全可以从战略上藐视他们,如果真的按兵不动,咱们就要以动制静,到达有利地位,争取可以他们一动,咱们就能把他们打回去。” 唐妮道:“那咱们呢?” 徐清道:“除了你们六个,冰清和我去一趟吧,带上吴山川和阮武,对于这种地下战场,冰清和山川有经验。思雨你和小月儿在国内找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帮我照顾好小澄小澈还有央金,还有咱们的芷涵丫头,我们不在,一定要给孩子个家,梅姑,呵呵,还是叫梅姑顺口一点,我还需要你回西北去,看宗门的点点动向,委屈吗?” 梅姑笑道:“我委屈什么?奔波了半生,好不容易有你们的庇佑能过一些安稳日子,我很享受,调查消息,无非就是多动动耳朵而已,梅兰亭挺好的。” 徐清道:“大家要多学学梅姑的形态呀,泰戈尔说过,我们在热爱世界的时,便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整日行军打仗,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悲欢离合,可是我希望大家,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希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弃热爱。” 看来徐清是真的没把姚文青放在心上,聊了两句战事,就再不提及,和大家谈一些哲学上的东西。 后来,徐清说:“饿了,咱们一起吃点儿东西,就该去哪儿就去吧,我们下一步是去东南亚,老缅泰那边,不用担心,八十一难都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做个水陆大会而已。但是有一条,你们谁都不准给我靠近这个神农架,神农架现在是一个堪比百慕大和亚特兰蒂斯的危险地带。” 吃完饭,大家就散了,再不像年轻时那般哭哭啼啼,不舍分别,因为他们都明白,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在一起。 三天后,徐清出院了,回了自己的家,一场战斗的破坏很快便有人来收拾好了,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物是人非了。 徐清带着女儿坐在薛蓝的坟前,一脸悲戚,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徐清说:“闺女,想妈妈吗?” 徐澄一边烧纸钱,一边道:“想,妈妈也一定想咱们了。” 徐清点点头,用手指点掉了粘在自己眼角的一滴水珠,不再说话。 不过小丫头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拿起祭品就吃了,靠在墓碑上吃,就仿佛靠在母亲怀中一般,她悄悄看着徐清的状态,道:“姥姥带我去沙鸣寺还愿来着,哪里有一个总是喝醉酒的老和尚,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来找大师,就问大师,我好孤独,好痛苦,好无助,好疲惫,我鞋子也破了,手也破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我想要的阳光?大师就问他,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年轻人就说,装着每一次跌倒的痛苦,受伤后的哭泣,寂寞时的烦恼,依靠着这些,才能来到这里。后来,大师带着年轻人过河,撑着船过去后,大师让他背着船走,年轻人当然背不动,大师就说,过河的时候,船是有用的,过了河,就得放下船赶路,否则就变成了包袱。爸爸,那喝醉酒的老和尚是要告诉我,痛苦啊,孤独啊,都是对人生有用的,不过要一直忘不了,就成了包袱,爸爸你为什么不只记住和妈妈开心的日子,不悲伤呢?” 第0929章 好好掂量 徐清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征程,他们换上了作战服,带上了装备,荷枪实弹,徐清七人,徐冰清三人,一行十人,成行成列,在登上南海舰队的军舰时,连步伐宽度都是一致的。 留守的海军陆战队战士齐齐对他们敬礼,徐清这一行人,肩负着半壁江山的安危,无人不敢不尊敬。 着军装非战时出现在群众和士兵的面前,就得如仪仗队一般,其余时候,他们还是没太多的规矩。军舰随波荡漾,大家都闭目养神,调整心态,从正面战场到敌后战场,从阳谋到阴谋,他们必须得脱掉身上的那股子霸道。 包括徐清也没办法马上扭转身份,他就像演员试戏一般,调整自己的表情,状态,十八般乐器,各种职业资料,他都拿出来复习了一遍,以一个什么身份入驻东南亚呢?战争年代,什么身份在东南亚最活泛?一定是和纸醉金迷有关系,要么当个小白脸子去,勾搭勾搭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小姑娘?也可行,战争一起,这些想麻痹自己的乱世之人,只剩下了酒色财气,食色性也,华夏古人一言以蔽之。 徐清和大家说:“我合计去一个洗浴当服务生,那样的地方,三教九流全有,各路神仙都避免不了去的一个地方。” 唐妮思索了一下,道:“似乎是一个最可行的方法,不过,咱们去哪家呢?不容易站住脚的。” 徐清道:“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开一个。”说完,他摇摇头道:“不行,开一个这种地方,不假戏真做,取得不了别人信任,假戏真做了,就犯了军法,不可以。” 徐冰清道:“酒色财,就是吃喝嫖赌,赌坊得不到消息,洗浴中心犯纪律,开个饭店吧,徐清你的菜做得也不错啊。而且,这个年代,不能安安稳稳吃一顿饭的人,很多啊。” 徐清喜道:“好办法,咱们就开一个饭店,用这个秋末和这个冬天,办成这件事情。” 徐冰清起身道:“我有个朋友叫杨文荣,在老缅泰那边有一家饭店,我和山川在这一代混的时候,见了她一面,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 徐清有些奇怪了,“你的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徐冰清道:“是儿时玩伴,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败了,举家来了这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就没说过,咱们可以用她的饭店,占地一千平,两层,后面有院子。咱们可以做一个地下情报站。” 徐清拿出电脑,翻了一下地图,徐冰清指出位置,捣腾出了实景地图,他看了看,道:“果然是一个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咱们不去闽越地区了,直接去老缅泰交汇地区,通知一下代曼,如锦,姜尚武,林涛和洪剑,让他们各自带部队去老缅泰附近打一块儿地盘,让他们记住,他们现在不是正规军,是一群饿极了的狼。” 唐妮靠在一边笑了笑,道:“狄翠又该背后说你不厚道了。” 徐清道:“不至于,我就不信他还没我闺女活得明白,咱们坐快艇走吧,找个桑扶人基地端了它。” 在老缅泰交汇处,有一个三不管地带,在这场战争之前,这里本来是一个经济特区,可是现在成了群龙盘踞的地方,连桑扶人都打不开局面,只要有人想破坏这里极其诡异的稳定,就得死,所以,徐冰清的那个朋友杨文荣还活着,不过,活得并不好,徐冰清到现在还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与她同龄的杨文荣却人老珠黄,身上沾了许多烟火气,脸上抹着厚重的粉,也掩盖不住那被岁月和男人蹂躏出的皱纹,此刻她正在她的饭店门口,等着下一份口粮。 只可惜,来来往往的男人,已经不愿意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秒。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中学的时候,他的父母因罪被处死刑,她生气了,办了外国国籍,言之凿凿地说了很多键盘侠才说的话,徐冰清不愿意提起她,是因为她实在看不起这个玩伴。 上一次来这里,杨文荣还得瑟,说:“哟,你怎么也来这儿混了?你不是大小姐吗?” 那时候她的确很自由,有钱,拿钱养了一群佣兵,想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却不行了。 这条街道有规矩,你可以烧杀抢掠,啥事儿都可以干,就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人抢地,因为这里的地下势力很明白,战争迟早有打完的一天,战争打完了,这里必须有一定的秩序才能安稳下来,比其他地区率先发展,未来就能比其他地区更有发言权。 徐清来了,一行十人,没有刻意打扮, 也不会有人认出来他们,这个年代,所有人都会对一个演员,对一个明星很熟悉,有几个人会对一个领军人的脸记得那么清楚呢? 一身戎装,没有挂国旗,他们就只认为这是外来的一支打仗打累了的佣兵。 徐清将这次计划称之为“百日计划”,目的是来年二月一日,在此地打一场大战役,彻底消灭华夏周围的桑扶军,今天是第一天,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杨文荣的房子已然破败不堪,到处蛛网秘籍,一口能吹起两层灰来,不过主体结构还是相当的稳,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好处的话,就是这里的建筑非常敦实,钢材,混凝土,绝对的达标。 是个白天,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有买的有卖的,营造出一种虚假的繁华,街道上有荷枪实弹者来回行走,暗中也有杀手虎视眈眈,周围的每一家商铺,就算是每一个地摊儿,身后都有不下一百条枪,三百万人的一个地区,就相当于有三百万军队呀,幸好他们不是在某个势力的统一领导之下,否则还不乱世出英雄? 这都是朱柔念叨出来的,徐清回应他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果这是华夏的一个城市,早出来一个现代赵匡胤了。” 徐清一行十人开着一辆卡车朝着目的地行去,朱柔开车,徐清等人坐在车筐里摆着的武器上,各种单兵武器都有,最有杀伤力的,是两门二联高射机炮。 他们的到来,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他们看着车上的这些女子,目光发亮,看着车上的武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终于,有人来挡路了。 一老一少,少的骑着一匹马乱跑,老的在后面追,拎着一把ak47,围着他们的车转悠起来,终于,老的把枪口对准了他们,徐清果断拔枪,一枪就把这人毙了,大家都从车上站了起来,端枪杀人,他们这些人见的可太多了,哪些人和哪些人是一波的,哪些人是打前站,哪些人是打后援的,哪些人是堵后路的,他们不用看的,闻都能闻出来。 这些个人,哪里会是徐清这一行人的对手? 袭击他们的,只是当中的一个势力,也就他们的自己人动手,其他势力,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徐清下车,又有个冲上来的人,徐清闪电一般抽出军刀,直接割掉了他的脑袋,然后他面无表情道:“各位朋友,我们只想在这里开一个饭店,好好过几天安稳日子,不和你们抢地盘儿,以后,欢迎你们来我开的饭店吃饭。咱们都是朋友。” 说完徐清带队离开,径直朝着杨文荣的地方行去。 后面有人开始议论,“你看他们的动作,一定是从大战场上下来的。” “看他们的眼睛,虽然看着前面,但是四面八方,没有哪支枪口能瞒得了他们。” “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死过几百次的人,还是别招惹。” 徐清来这里,的确不是和他们抢着当大哥的,他的任务,是寻找和保护失去联络的华夏特工和卧底,帮助华夏商人脱离眼前困境,他需要情报,需要大量的情报,和人力。 徐清一行人来到了杨文荣的门口,看到了杨文荣本尊,她看到男人眼睛都绿了,冲上去,跪下,道:“给口饭吃吧。” 徐清摇摇头,叹道:“一具行尸走肉,活着干什么呢?” 冷月牵着徐清的手,道:“你不是总说,活着就有希望吗?” 徐清被冷月一句话怼噎住了,叹息道:“先养起来吧。” 徐清其实有心思帮她解决了这个痛苦,可是,他下不了手,此生,他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华夏人。 徐冰清给杨文荣端来一盒罐头,递给了她,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多久,吴山川和阮武出来了,道:“挺大个地方,没有别人了。” 徐清环顾了一圈,道:“有点儿不对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疯子守着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会没人来抢呢?” 徐冰清说:“这里不允许杀人抢地的,可能,四面八方都在等着她自然死亡。” 徐清点点头,道:“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咱们来了这里,四面八方都盯着呢。咱们先把家伙事儿和黄金运进去,就地找一些工人,装修,收拾。” 赵小飞提了一箱黄金,放在了门口,漏财的同时,机关炮也在二楼架好了,赵小飞喊道:“找人装修,有能力的来,挣钱,骗钱的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快便有人来了,有专业的人,带来了木头, 和各种装潢工具。可是,也有一些人的工具箱里,放着武器,哪儿能逃过赵小飞的眼睛?一群黄皮肤的人,东南亚土著。 赵小飞将唐刀放在了这一群黄皮肤的人的箱子上,道:“小子,敢把箱子打开吗?不打开,饭店开业了,欢迎各位来喝个小酒,吃个小菜,打开了,就是要命的事儿了,好好掂量……” 第0930章 是我的错 黄皮肤领头人看着赵小飞,和他手里的刀,再看看他们拿着枪加起来也没有十个人的队伍,咧嘴笑了,露出了满嘴的黄牙,一把翻开了箱子,箱子里是满满的装备,他们有三十多个人。 翻开箱子他们就迅速想将里面的装备取了出来,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伸手,枪声四起,三十多个人的眉心在一分钟之内多了一个血洞。 赵小飞自己并没有动手,他看着满地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将一箱子装备扛了进去,一箱子黄金就在门口摆着,可是没人敢动。 徐清带队来此没一个小时,就已经解决了两拨人,这帮想欺负人的,自然得掂量掂量了。 工人们正加紧时间工作,打扫,抹水泥,铺地板,装潢墙壁,有条不紊,黄澄澄的金子捏在手里是凉的,可放在心口上是热的,实打实的利益,自然就有实打实的工作,至于他们把钱挣上了,能不能安全带回去,就另一说了。 徐清后院溜达,一个大概有三百平的院子,地质很好,可以开一个地下联络点,可以把薛蓝的那套装备整理进来了。 隔壁有一个干枯的水池,可以把土都填进去。徐清让张楚迅速勾勒一张设计图,等前台完工了,他们要迅速开辟出这三百平的地下。 趁着这会儿时间,徐清开电脑看了看耶尔卡将军在欧洲的战绩,他已经带队打上了欧洲本土,这小子可学乖了,大军坐镇大后方,只派出小股部队打奔袭,就像是一个铁球上长出了一堆刺,瑞兹德想决战,可惜他就算是一头狮子,也无从下手。 美洲也发了狠,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往欧洲军的阵地上扔炸弹,不愧是世界第一和第二,才登上他们的本土没几天,就能战略相持,层层推进了。 徐清计算着,明年开春,这场战争,也许能见分晓。 徐清本来想歇一歇,可是在这个陌生地方,徐清睡不着,群龙盘踞,他不知道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担心碰触到他们的某一种规矩,而被群起而攻,他出了大门,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各种肤色都有,脖子上戴着的挂件各不相同,徐清纳闷了,在东南亚,信仰是无人可以破坏的,就如印尼地区,想看哪家有钱,就得看哪家庙修的多,这么多信仰汇聚在一起,怎么就打不起来呢?他们应该争个你死我活才对,就为了战后的那点秩序,就能保持这种平衡?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地方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徐清刚坐在门口点燃一支烟,右眼皮就狂跳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口涌起,一扭头,就看到小鹰浑身是血地跑了过来,徐清心中一凉,姜尚武和林涛的小队出事儿了。 徐清忙着将他扶起,背到了房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有几处子弹贯穿伤,但都避开了脏器,没有大碍,徐清才让他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鹰根本不让唐妮帮他包扎,非常着急地喊:“兄弟,快救救他们,他们守不住了。” 徐清知道姜尚武的位置,从位置上来看,自己是能最快赶去增援的,便道:“胖子妮子,你们两个和我走,其余人看家。小鹰,你留在这里。” 在这芝麻绿豆屁大点儿的地方,徐清三人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开了半个小时车,进入到一片区域,沿途都是硝烟四起一片狼藉的村落,看得出来,这里打过一场追逃战。 朱柔将油门踩到底,一松一踩,越野车在沙地上飚了二百,唐妮道:“老姜是不是和敌人打遭遇战了?对手会是桑扶人吗?” 徐清道:“一定不是,老姜和林涛的两支队伍,都是警察出身的,本事就是侦查和反侦察,他们要想藏起来,谁也找不到他们,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才交火的,小鹰是狙击手,在最外围警戒,才有机会出去求救,胖子,再快点儿,这帮人对上正规军没什么战斗力,再晚点儿,怕是一个都回不来了。” 前段时间,徐冰清养父安康来了东南亚,为了用一批手榴弹换取一批航天金属器材,和他同行的,有华夏其他几个企业的老总,可是他们到这里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华夏一直在等某个非法武装组织来宣布对这件事情负责,可是没有,他们以为是桑扶人做成了这件事情。 可是,安康遭遇的,就是那支要和他们交易的势力袭击,是一个叫血滴子的名声臭大街的武装力量,他们一行六个企业家被绑架了,除了安康,还有徐清和徐冰清都熟悉的温学敏,还有一个是电器行业的年逾六十的女老板。其余三个,都是雨薇集团的顶梁柱。 这个血滴子武装组织狡兔三窟,几乎是三天一挪窝,似乎是在和安康等人要什么情报,一直没有动手杀人,终于他们不耐烦了,枪毙了两个安康的助手,在枪口指在安康头顶的时候,姜尚武带队开火了,将安康四人救了下来。却把自己的队伍陷入了几百武装分子的进攻之中。 路上,徐清给洪剑发了消息,让他派遣直升飞机过来,接应撤退,走了就行了,徐清没时间陪他们玩儿。 很快,徐清就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枪声,不用说,就是姜尚武交火的位置。 徐清和唐妮换上了防弹衣,佩戴上弹夹,端起了突击步枪,朱柔则背上了火箭筒,端上了134重机枪,冲上了交火位置。 06式突击步枪,只要戴上瞄准镜,于唐妮的效果和狙击枪是一样的,因为,战争年代的敌人狙击手,顶多在八百米位置。 唐妮快速上了山头,一刀干掉了一个敌人狙击手,顺着瞄镜看去,道:“大哥,可以推进到敌人五十米的位置,他们已经把村庄包围了,根本不看自己的后背。” 徐清靠近之后,看到了三四百人的包围队伍,一帮乌合之众而已,他命令道:“胖子,朝着最密集的位置开火!” “好嘞!”朱柔提起了他的134,起身扣动了扳机,仅仅二十秒的时间,朱柔身上绑着的一堆子弹便打完了,就这二十秒,敌人的外围就已经破烂不堪,徐清快步冲了下去,撕开了敌人的口子,喊道:“我是徐清,有喘气的,出来揍这帮孙子。” 唐妮在远处狙击,三个弹夹打完,敌人便失去了一百人,她将突击步枪摔倒背后,端起了脚下敌人尸体留下的一把24狙击枪,继续朝着敌人点射,徐清三人,把敌人三四百人打跑了,就算不是徐清来了,随便一个华夏正规军的排,便能将他们打散了。 此刻,洪剑也把一架武装直升飞机派来了,他们只能跑。 徐清换了弹夹,关了保险,进了村落,看到了端着枪守在一个入口的金刚,看到徐清,眼泪就流下来了,他吼道:“徐兄弟,姜队长牺牲了,林涛队长也牺牲了,方琼也牺牲了。” 徐清身子一震,道:“你告诉我,谁还活着。” “只剩下我和灰狼。” 徐清眼睛一红,道:“小雀呢?” 徐清不等他回答,迅速往里走去,他看到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遗体,都是他的兄弟,姜尚武,豹子,鹦鹉,鬣狗,林涛,方琼,这是打了一场什么仗啊,怎么就这么都牺牲了? 徐清看到温学敏怀里抱着的小雀,他上前去,拉起了小雀的手,还有温度,徐清柔声道:“哪儿中枪了,没事儿的。” 温学敏泪流满面道:“心脏。” 军警牺牲,很少有心脏中枪牺牲的,因为那是防弹衣重点防御的地方,徐清看到,那个电器产业的女老板身上穿着小雀的防弹衣。 徐清看着安康和他的助手,看着温学敏,看着那个女老板,看着眼睛血红默不作声的灰狼,看着金刚,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灰狼呢喃道:“妈的,那么多硬仗没要了老子们一根汗毛,阴沟里翻船,让特么一队武装分子收拾了,徐兄弟,上报的时候能不能说,我们是在和小鬼子交火的时候牺牲的?别填因救人而死了,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徐清默不作声,温学敏哽咽道:“徐清,小雀警官让我转告你,别太难过,她活够了,也活值了。” 徐清伸手拨弄着小雀的头发,道:“不至于啊,他们可以很轻松带着你们四个人离开的,怎么这么不经打呢?” 温学敏指了指远处,道:“你去那儿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唐妮过来了,道:“那里有七十个当地百姓,有二十来个还活着,其余的,小孩子被割了头,成年男人被吊死了,女的,被这个组织糟蹋后,砍断了四肢。” 灰狼说:“队长看不下去,就开火想吸引这帮人的注意力,可是,我们没打过他们。” 朱柔把钢盔摘了,跪在了姜尚武一行人的面前,这可都是他们的老伙计啊,是从最一开始就在一起的兄弟呀。 廖处长很快便给徐清打来了电话,他吼道:“徐清,你是干什么吃的?老子把最优秀的队伍交给你,他们就这么死了,他们不是老子最优秀的队伍,他们是华夏最优秀的侦查员,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东南亚,徐清,你是怎么带的队伍。” 徐清听廖处长咆哮完了,他说:“是我的错,我一定帮他们报仇,东南亚,拿枪的,将不会有一个活口。”徐清说得非常平静,靠在墙壁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唐妮明白,徐清怒了…… 第0931章 怕记不住 徐清挂了廖处长的电话,就靠在了墙根底下,再残酷的场面,他也见过,十多年来,他哪一天没有考虑着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他哪一天没有为华夏军人收过尸? 只是,这里是万恶的东南亚呀,如果是自己,管他个蛋,可是,你姜尚武就管了,是因为你姜尚武是警察,消灭一切坏人,保护一切好人。 徐清眼眶模糊,想起了最初,自己第一眼看到姜尚武就是一个正气凌然的人,是他和他的队伍帮助自己度过来京第一难的,其实许多细节,他都忘了,只有从卓木防御战回来之后的那顿酒,徐清记忆犹新,他喃喃道:“我记得我说过的,我补了个新年愿望,我说,希望咱们在座的,所有的为国为民的兄弟,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替那些已经牺牲的兄弟们,守好咱们的家国!老姜,你个老小子,说话不算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鸡蛋往石头上撞,你倒是提前和老子说一声呀,小鹰一个来回,老子就算有瞬移的本事,也救不了你呀!一帮臭男人,死了就算了,还给老子把小雀弄没了,你们是不知道,老子是有多稀罕这丫头。老子一眼看不住,就给老子死了。” 徐清越想越纠结,露丝啊,陈小点啊,他们每个人都死得轰轰烈烈,顶天立地,姜尚武他们怎么死得那么窝囊呢,最危险的时候,他们都能平安度过,如何就被这帮连正规军一根毛都顶不上的一帮杂碎给杀了? 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年岁大了,行动力早就再走下坡路,可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等自己来呢?到时候再给这帮人报仇也好啊! 徐清背住了心里的那口气,嘴角鲜红,一直坐到洪剑的武装直升飞机后续部队飞来,他站起身来,交代战士们把他们的遗体送回国,然后怒声道:“让代曼给我找到这个血滴子在什么地方,老子要一寸一寸咬碎他们的骨头。” 两支优秀的重案组小队,就剩下了三个人,徐清怎么做心理调节,都像做梦一样。可又能如何?毕竟发生了。 曾经徐清打非法武装组织,得废个把力气,可是现在,鬼影要找几个人,那还不是轻松加愉快?他们的老窝就放在一片山林之中,隐藏的非常好,可是面对徐清的报复,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藏不住,血滴子老窝里顶多还有三百人,可是徐清把如锦的八百鬼奔调了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手笔? 他亲自带队冲进了敌人大营,怒声吼道:“给我留活口,用火力压住他们。” 徐清在最前端,他没有拿刀也没有拿枪,拎着一根棒球棍,看到一个,追上去狠狠朝着他的身上抽去,一棍子打断了腿,再一棍子打断了腰,再一棍子,打断了其脊椎,将人放在这里,徐清马上去找下一个目标。 及其迅速的偷袭,血滴子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时间,一帮乌合之众想从后山逃走,却看到了一个宛如上古战神的魁梧男人,他提着一把134,对着这帮血滴子逃兵漏出一个机器冷冽的笑容,他扣动了扳机,将子弹送到了他们的脚底下,打起一堆碎石,将他们一个个逼了回去。 子弹打完了,朱柔将身后的肩扛炮端了起来,一边开炮,一边喊:“给老子滚回去!” 战斗才开始了一刻钟,此地便只剩下了一个血滴子头目所在的大楼,一个东南亚人走了出来,黑头发,深眼窝,很瘦,但是肌肉很硬,长长的鼻毛沾着硬鼻涕,牙齿上面沾着黄到发黑的牙垢,他看了下来,喊道:“兄弟,你是哪支队伍的人?我们有什么恩怨吗?” 徐清看着他,径直走了过去,三层楼,徐清几个借位就跳了上去,站在这人面前,他身边有保镖想动手,一个被徐清一脚踹了出去,将一堵墙装碎了,那人已经变成了一堆肉。 徐清看着这人眼睛都要迸出火来,徐清抓起他的头发,将他从三层楼扔了下去。松土地质,摔不死人。 徐清跳了下去,又一把拎起了他的头发,这人想还手,朝着徐清伸手,却被徐清一把捏住了手指,徐清咬牙切齿道:“别动。” 这人还在龇牙,徐清一把捏断了他的手指,用宛如来自于地域的声音说道:“老子让你别动!” 这人惨叫了一声, 道:“如果你杀了我,永远别想得到你们要的金属。” 徐清道:“老子不稀罕!鬼奔战士听令,斩!” 八百人押解着三百人,齐刷刷地抽出了身后的大刀,将这三百血滴子执行了斩立决,看着这人浑身发抖,徐清厉声道:“老子不是来要东西的,老子是来报仇的!” 徐清抽出了绳子,将他绑了起来,吊在了树上,连续十八刀,割开了他的皮肉,徐清怒喝道:“给我把他们的头吊起来,留字,说,杀我兄弟者,杀之!” 徐清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报仇了,大仇报了,可是兄弟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鬼奔战士拿到了这个组织的所有装备,就在附近开疆扩土,占山为王,鬼奔和鬼影扎根于此,这里便成了最强大的一个组织。 徐清将安康等人带回了街上,饭店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这帮人的工作能力,实在不错,只可惜这里的电路不佳,时常停电,比如此刻。 徐清看不了小鹰灰狼金刚他们伤心的样子,就让他们留在如锦和代曼身边,用战争来弥补失去战友的痛苦。 于是徐清这里还是他们十个人,多了安康四人,父女,闺蜜重逢,他们挺开心的,然而,这不是一个允许别人开心的地方,因为他们摸不准徐清对这些拖累了姜尚武的人是一个什么感觉。 徐清却丝毫不提没用的,直接了当地问:“安总,你能来这里做生意,一定有自己的关系网,我需要了解一下这里错综复杂的组织,咱们得把三观正的华夏人救回去,国外的,只要是人才也可以带回去。” 安康道:“我在这里的确有自己的圈子,可是都是一些经商人才,这里有华夏人,但都是一些马仔,我觉得,真正的人才都在和毒贩子打交道。这个圈子,我不大了解呀。” 徐清道:“东南亚经商,有什么赚头?他们的支柱产业是旅游业,出口点儿水果能挣多少钱?都是点儿地下商业链,要不然,你怎么能在这里把手榴弹卖出去,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总算有个口子可以开。” 徐清的言辞就像命令,这让总把徐清当孩子看的安康有些不舒服,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徐冰清的养父啊。 可是安康也知道按照徐清的交代来,因为他知道徐清的任务,是解决东南亚的七十万桑扶人,这可是个大动作。 凌晨两点,徐清他们已经来此十四个小时,谁也没有歇着,安康把关系图写出来,年老的他便再也禁不住这样的工作强度,晕了过去,徐清如天地不仁般,冷漠地让人把他抬下去,让唐妮打印安康提供的照片,将关系网勾勒了出来。 咋一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张关系网,可是有两家公司的关系,让人看得不是那么舒服,徐清说:“这家出租车公司,和这家旅游公司之间金钱来往有点儿少啊,按理说应该是命运共同体啊,而且,旅游公司应该支付出租公司一定的报酬,为什么是出租车给旅游公司钱呢?” “难不成,是旅游公司给出租公司提供了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徐清将目光放在了旅游公司老总巴松和出租公司桑尼卡身上,这两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有点儿本事啊。 徐清道:“联系一下云南的同志,看看他们对这两个公司有没有派过卧底,另外和他们把三十年来,派来的卧底资料整合一下发给我。第六部队一直都在寻找失踪的卧底人员,越找发现失踪的人越多,这个万恶的地方啊。” 唐妮道:“行,我这就去办。” 徐清点点头,道:“好了,大家都休息吧,保证状态。” 万籁俱寂,第一天,大家完成的事情可是不少,大家入睡之后,徐清并没有休息,去房顶上躺着去了,提防有人来偷袭。 星光下,徐清掏出一支笔,在贴身放好的一张纸上勾勒,写完正要收起来,上前的徐冰清问:“写什么呢?” 徐清便将纸递给了她,徐冰清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排排名字,“薛蓝,阿青,山猫,鱼回雁,瑞克,安子浩,云弑天,姜尚武,豹子,鹦鹉,鬣狗,林涛,方琼,小雀。” 徐冰清鼻子酸酸的,道:“都是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好汉啊。还有露丝,陈小点,石敢当。” 徐清以手为枕,躺在房顶上,悠悠道:“露丝和小点他们,深刻,忘不了,可是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我怕我记不住他们啊……” 第0932章 为富不仁 第二天一早,那些有背景的工人们就来工作了,人多,且不偷懒,在国内需要一周才能完工的活,今天就可能告一段落,整个装修都用暖色调,做什么像什么,徐清就是想给这个在战乱年代,不聊生,找不到出路的人们一点儿温暖。 徐清临出门时,对唐妮交代道:“整理好国内传来的特工资料,这些员工的薪酬可以加倍给,另外咱们需要的食材和酒水,都可以让洪剑运过来了。后院的地下联络点,小楚策划好了,就可以动土了。” 交代了这些,徐清便出门了,他没有开车,也没有带武器,就在这片避开了战火,却将人性之恶暴露的彻底的地方行走。这么些年从不当间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演的像点儿。 路边,徐清看到了桑尼卡的出租公司的车辆,挥手拦车。上车后,司机就在后视镜里上下打量徐清,用娘炮味十足的东南亚语言问:“去什么地方。”当然,前面还加了一句经典的,“刷我滴卡!” 徐清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注视,道:“帮我找个靠谱的旅游公司,我想在这里转转。” “ok!”这个司机很热情,带着徐清四处溜达,去了相对发达的城市,街道上,徐清看到了不费一枪一弹便占领了此地的桑扶人,他们荷枪实弹在街道上行走,也许受到二战时被全民抵抗的教训,他们对当地百姓没有使用堙灭战略,还算安居乐业,除了掌握军权,一切都归于当地官方去管。桑扶人是真的急了,这次战争开始,他们不管占领了哪里,都当自己的国家看待。 徐清看到桑扶人,总会有一股杀意抑制不住地涌出,他真的有心出去干掉几个,只是,徐清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徐清被送到了巴松的旅游公司,下车给钱的时候,徐清直接将一根金条扔到了前座上,这次他出来带的金条,都是在马来地区运走的,将大部分交给了国家,国家将一部分给了自己,十分可观的数目,出手就是金条,徐清不心疼吗?当然心疼,一根金条,够华夏一个老百姓家庭生活五六年的。 但是,今天在东南亚花的钱,迟早以百亿倍还给自己。 而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漏财,司机说:“可要不了这么多。” 徐清说:“留着吧,小爷穷的只剩下钱了。” 果不其然,徐清下车的时候,这个司机就开始打电话,给旅游公司的人说:“刚进去的这个男人,家财不可估计,背包里肯定全是黄金,想办法把他的底子全榨出来。” 徐清提着一兜子金条,拿着登录着自己各种财政账号的手机,大摇大摆地进了这个旅游公司大厅,工作人员热情接待连安检都不用过的,这个旅游公司的人根本不怕游客带危险品,徐清一进来便感觉到,不管游客带上什么危险品,都比不上这个旅游公司危险。 一个身着正装的服务生上前,颔首道:“先生,您是一个人吗?” 徐清装出一个富家子弟的模样,鼻孔朝天,道:“不会看啊?真你妈有意思,出来玩儿一趟尽遇傻逼呢?!” 服务生也不生气,道:“您是今天休息,还是今天跟团出去?正好有一支团队,要下海玩一玩。然后我们去住海景房。” “还下海玩儿,所有航线都被各国海军控制了,而且海里面都是血,下个蛋的海,海景房倒是可以,几星的?妞好看吗?老子不差钱!”徐清这话说的,除了管教不严的富二代,没人说得出来了。 服务生看着徐清微笑道:“有姑娘,好看不好看,人的眼光不一样,不过您不差钱,想要啥样的就有啥样的。” 徐清一下子乐了,道:“这话我爱听,我在哪儿等?” 服务生道:“您还需要多等一会儿,那边有按摩椅,我们会给您提供食物,饮料。” “行,我等会儿!不过,按摩椅没什么意思,整个妞来帮哥按按!对了,帮我多准备一些衣服。我出门儿啊,除了钱,什么都不喜欢带着。”说着,徐清摸出一条小黄鱼,轻轻敲在服务生的胸口,一抹贼光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徐清发现了。 徐清被带到了等候厅,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肩胛位置的伤还没利索,正好用按摩椅调整调整,不过他的心可不在享受上,看着这个大厅内的摄像头,还有工作人员的步伐,徐清看到了他们的手上都有老茧,都是玩儿过枪的人,不过步履轻浮,这就不该是一个接受过野战训练的人该有的状态了。 半个小时之后,徐清便跟着队伍上了车,他只知道这辆车的目的地是安达曼海的海边,安达曼海在孟加拉湾的东南方向,自从婆门国被西部战区打碎,胡一天将军从这里走了一遭,此地便被华夏海军陆战队守住了,没有战事,大家该旅游还得旅游。 徐清掏出手机来,给唐妮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出门办事,切勿挂怀,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们不会担心,因为他们都知道,出了华夏,没人能拦得住徐清。 徐清身边坐了一个白人女子,看体型和外貌,像是欧洲人,算得上是一个美女,金发碧眼,红唇妖艳,徐清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这女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懒得搭理,浪费时间,可是这姑娘却找茬搭讪,说:“帅哥,把靠窗的位置给我呗。”一口村正的英语,徐清一耳便听出了这是日不落帝国的妞,徐清靠窗是为了看路的,她却是为了看风景,岂有让开的道理? 徐清巧舌如簧道:“姑娘,真佩服你,你敢坐窗户边上?这个年头到处都在打仗,说不定哪儿就藏着一个狙击手,说不定狙击手的枪走火了,就怼你脑门儿里了,你见过人被狙击手爆头的样子?我告诉你,可不是一个小洞,狙击子弹打在脑袋里,直接将你的天灵盖就翻开了,红的黄的黑的,五颜六色,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黑的是啥玩意儿?是被子弹烤焦的骨头。” 徐清这话说得,姑娘脸都绿了,下意识地将头往后靠了靠,目的很简单,狙击手要打先打徐清,把个徐清乐得不行。他心里也确定了,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不是军人,不是特工,就是一个出来散心的,姑娘说:“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徐清直接将腿搭在前座的椅背上,道:“我是个爷们儿,怎么玩儿都是我占便宜,你个姑娘出来,岂不是找罪受呢嘛。” 姑娘说:“我的国家被恶心的瑞兹德弄得乌烟瘴气,在外面死了,也不想在欧洲活着。” 一句话让徐清来了兴致,问:“欧洲现在是什么样的?” “哎,家家户户没饭吃,有不愿意打仗的男人,都被官方吊死了,身上挂着拍子,拍子上写着:我不愿意为国家出力,我是个罪人。很多人都在美洲统治或者是俄斯人统治的区域跑。瑞兹德就是个恶魔。” 徐清叹道:“这不是和二战时候的欧洲一样了嘛,瑞兹德这么丧心病狂,欧洲手里可是一直有毁灭性武器呀,狗急跳墙,是要出大事儿的。” 聊天中间,车子左转右转,没有到海边,而是到了一个厂房,徐清目光一眯,果然有问题啊,今天可有仗打了。 车子停到厂房院落之内,车上的人都不安起来,左顾右盼,司机和导游下车了,一些人持枪上车,指着车上的人,道:“你们都给我下来。” 徐清身边女子一脸惊恐,下意识地抓住了徐清的胳膊,徐清嘴角勾起,这个姑娘倒是和黑手党大小姐多拉有一点儿像处,她说:“这,这是怎么了。” 徐清从容淡定道:“被绑架了呗,没事儿干来这里干嘛?哎,不过也是,这个年头没个安稳的地方,不过非洲仗已经打完了,你可以去非洲啊,非洲那么大,人口那么少,去定居吧。你叫什么?我看你这么白,就叫你小白吧,白,用我们的话做个音译,就叫崴特,不好听,我以后喊你维特,鉴于你是个妞,我叫你维特斯,我想起来一本挺有意思的书来,《我以为你死了》主角似乎就是维特斯,是一条狗。” 欧洲姑娘瞪着徐清,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自己开玩笑。她吼道:“我本来就叫维特斯!” “我靠!这都能蒙对,看来咱俩有缘。”徐清说这话的意思,是会保护她的安全,并且,徐清的心里有个想法,要是能把难民往长安国安排点儿,人气可就多了,长安国的面积已经是华夏两倍了,虽说一个撒哈拉沙漠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可是百姓怎么也得达到十亿吧?!然后再用三代人的时间对他们进行汉化。 徐清正走神儿呢,一个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用手里的ak47顶在了他头顶,吼道:“下车。” 徐清狙击手来,道:“下下下,小心走神了,这就下。” 一干人就这样被带下了车,下车的时候徐清才发现,这个三十六定员的大巴,算上自己才下来七个人,开始真还没注意,他们直接被带进了一个监狱,差不多一百多平,里面有三五个人,一进来,徐清的目光便放在原本就被带到这里的女子身上,他认识,不仅认识,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一些交集,具体来说,她和小姨有交集。徐清看到她甚至惊讶地“呀”了一声,实在是意外呀。 罗伯斯比尔·苏菲,说实话,徐清对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好感,第一是对罗伯斯比尔家族没什么好感,第二是因为这女子实在没什么判断力,自己和唐妮反复救她,反复保护她,她却一直认为自己是威胁她安全的人,心中却把慕容新德当救世主,麻蛋的一个养不轻的白眼儿狼。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徐清不知道,但是徐清知道她从长安国离开,是因为自己在国内杀了慕容新德,长安国战士们欢呼的时候,她却哭喊说自己杀了她的恩人,不知好歹的东西,被郑少棠主持赶出来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个苏菲看到徐清还是一如既往仇恨,咬牙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你不是该享受着你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吗?” 徐清耸耸肩,道:“我还惦记着你家的万贯家财呢,这不是来找你了?我在马来地区还用过你家族的名字,我多点击你呢。” 苏菲看了看徐清身边的维特斯,道:“你骗姑娘是始终有一手,欧洲姑娘的多拉不要了?又弄了一个。” 徐清道:“你操那心干嘛?又没弄你!” 苏菲被徐清怼得气闷,她看着徐清被拉开的包漏出的黄金,道:“被抓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周围一百多公里都有信号频闭器,他们用毒来控制人,直到把他们手里的钱全弄走,一毛也榨不出来了,他们才要命。王八活千年,你这富可敌国的,可有好日子过了。” 徐清笑了一声,道:“你到现在没死,看来你的家底还不错啊。你也是个千年王八万年龟呀。” 苏菲知道自己怼不过,便不再吱声了,随着敌人把大门锁上,徐清开始在牢房中来回溜达,就这铁栅栏,就这墙,再来十座都挡不住自己。 徐清确定了这只是一个小贼窝发战争财而已,但是他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华夏失联特工。 很快外面便来人了,他们将几个上岁数的人当场枪毙了,估计是他们调查出来,这些人没什么油水,徐清没管,反正来这里享乐的富人,个顶个为富不仁。 然后这领头人指着徐清挂在肩头的袋子,指了指自己。 徐清会意,将一袋子黄金扔了过去,道:“都是你们的,我可没了,给我放出去呗,我一定心存感激……” 第0933章 恻隐之心 那个领头人看到徐清云淡风轻的样子,漏出了满嘴黄牙,道:“华夏来的吧?” 徐清仰头道:“咋地?” “唔,华夏这些年确实发展的不错,世界纷争不断,华夏安静祥和,你大概还不知道国外的情况,等几天,你就知道你即将遭遇的是什么!”这个领头人是甜头吃多了,也没有遇到过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很得意。 这个领头人收完了钱,他指着一个白头发老太太,道:“把这个人弄走,没有价值了。” 徐清顺着领头人的手指看去,一个白发欧洲奶奶,慈眉善目,徐清动了恻隐之心,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个老太太是一个医学奖的获得者,印象不深,但是徐清看到了苏菲便想起了苏雅,他想起小姨的相册里有一张照片,就是和她的合影,时过境迁,小姨不年轻,这老太太也老了。 可是在这个关头,苏菲忽然倒在地上开始抽搐,是犯瘾的症状,那种感觉徐清不太清楚,不过,比千刀万剐舒服不了多少,徐清一愣神,那老太太已经被带出去了,徐清真的分身乏术,只朝着那领头人喊道:“我警告你,别动他,小心后悔。” 那领头人根本没和徐清说什么,倒是他身后的一个小马仔乐呵道:“ok!” 徐清上前摁住了苏菲的脉搏,因为沾上了这东西,她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脉搏很虚弱,是因为食不果腹,其他的脉息都很正常,除了忍住不吸,没有任何药物可以辅助。 徐清一掌刀便将其砍晕了,没有思维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自残的。 可是徐清注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挽救苏菲,因为又有一帮人出来了,准备带他们离开。 徐清跟着走了,因为他大概能判断,这帮人没有要了苏菲的命,说明她还是有利可图的。 一行人男女分开,女的被带上了另一辆卡车,维特斯畏惧起来,徐清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可真棒,要是其他的女孩儿在这里早就崩溃了,你一定是个接受过严格军训的战士,是一个女英雄,你保护好那一卡车的女子,我会来接应你的。” 这种心理催眠,对一个即将要崩溃的人再有效不过了,维特斯竟然说:“好。” 徐清和几个男人被压上了一辆卡车,是那种防弹的钢板集装箱,他们一个一个被带上了上去,那个对徐清喊“ok”的小子负责押解徐清,一边走,一边在徐清耳边唠叨:“看在同样是华夏人的份儿上,给你个机会,能活就活,死了我也没办法,实在没办法救你出去,因为我自己也出不去。” 徐清想回头看看这个人的长相,他却说:“别回头,你想要老子的命啊!”然后徐清就感觉腰间放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徐清知道那是一把手枪。 车门被关好了,徐清靠在座位上, 仔细回忆着那个对自己“ok”的人,用一支笔在车板上勾勒出了一张脸,然后取出放在鞋子里的手机将照片给唐妮发了过去,让她确认,唐妮马上回复了消息,将一个叫史毕的云南侦查员的发了过来,是十五年前被拍过来的卧底,后来他的卧底的组织被歼灭,他的上线牺牲,也就没人找得到他了,他自己也接不到撤退的命令,就一直留在这里。 徐清开心道:“终于找到了一个。”然后他抽出了腰间那把枪,看了看弹夹,是满的,然后一脸乐呵道:“兄弟们,坐好了,车要翻了。”他从车厢里将驾驶副驾击毙,车子没有了拐弯儿能力,直直地走上了一个斜坡,翻了。 徐清踢开车门,将驾驶员的枪和弹夹拿了出来,看着自己身后站着的五六个男人,道:“都是大老爷们儿,在这个年代不能不会开枪吧?况且你们的家乡都是不禁枪的,拿起来和哥们儿打仗啊!” 这帮人既不是军人,也不是运动员,可好歹是男人,有会玩儿枪的,便拿起来了,跟在了徐清身后。 徐清则只拿了几个手枪弹夹,这帮人本来对徐清很没底,可是徐清一把将这辆运输车扶起来,让这些人大跌眼镜,徐清顺着车胎痕迹,找到了维特斯等女子的去向,迅速赶往,他准备杀几个人了,旅游公司和出租公司,不过做一些谋财害命的勾当,至于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华夏英雄,这个叫史毕的人应当比谁都明白。 此刻,维特斯已经被带到目的地了,车上有女子知道他们将要被弄到什么地方,对维特斯说:“这就是一帮畜生,他们弄来一批姑娘,先挑选,自己玩儿完了,玩儿够了,我们会染上毒瘾,然后就被卖了去当奴隶,这个地方,谁都知道落在巴松的手里,就是这个结果。” 维特斯说:“一定有办法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谈话间,卡车停了,巴松和桑尼卡手底下的武装将他们运到了地方,下面的人已经传来一阵阵开心的叫声和口哨声,他们顺着缝隙往里看去,已经开始挑选了。 此刻,徐清正带着六七个男人在一桌大桥上溜达,有一个外裔男子喊道:“后面有追兵。” 徐清嘴里咬着一支烟,道:“紧张什么?来送武器了。来,给我一把长枪,你们趴下。” 徐清接过枪械,靠在一个桥墩子上,蹲下,肩靶,ak47的特点是杀伤力大,后坐力大,第一发子弹的打得比较准,从第二发开始,子弹就越飞越没影,可这东西,对徐清无效。 追兵两辆车,八个人,看他们的装备稍微先进一点,是16,前三发子弹几乎没有误差,现在高科技武器实在是脆弱,稍微有点儿麻烦,就不能用了,还是老牌儿武器靠谱。 徐清把那些人放进了,迅速开枪,子弹拉出一道笔直的线,才五十米的距离,徐清就算瞎了也打得准。 徐清就像是打地鼠一般,咬着烟一枪一个,司机是最先死的,然后是副驾,最后两个,有一个躲在了门后面,徐清在他的脚面上打了一枪,他就调出来了,还有最后一个,徐清没理他,道:“去几个爷们儿,拿他们的水和食物,然后拿他们的枪。” 徐清的运筹帷幄和从容淡定影响了这帮爷们儿,他们不怕了,翻山越岭过草地,不带含糊的,西方的企业家都会健身,徐清迅速带人来到了建筑前,恰好看到维特斯等女子被带下车来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幸好赶上了。 徐清四处观察此地,这里竟然还有娃娃兵,他们坐在宽大的阔叶林下,做什么的都有,最甚者,有玩儿轮盘赌的,价码可不低。 徐清看到了一个出来撒尿的男人,上前一掌便拍碎了他的脑袋,徐清再观察,发现这里的人员分散太密集,自己再能打,也不能够瞬间将他们干掉,徐清交代背后的爷们儿们,道:“你们自己找高点埋伏,然后会有敌人从里面跑出来,你们打丫的。藏好了,等他们靠近到你们有把握的距离再收拾他们。” 而后,徐清独自进入了大楼,一路悄无声息地杀掉敌人,然后发现了敌人的武器库。背了一包c4炸药,快速改装成遥控的,沿着建筑结构特点各种帖。 那些士兵们正在把姑娘们一个一个的带进房间里,徐清自然不客气,一掌一个,就像是拍苍蝇一般,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转身进屋,看到一个东南亚人正在撕扯维特斯的身上的衣服,徐清抓住了他的头发,撞塌一堵墙。 维特斯看到了徐清顿时崩溃地跳了起来,抱着徐清就哭,徐清还是那个样子,吊儿郎当的,拍拍她的后背,道:“老妹儿,咱们可以走了。待会儿让你报仇。先拿上这个。” 徐清将一把p9冲锋枪给了她,这东西后坐力小,射速快,就是女人玩儿的东西。 把维特斯带出来之后,徐清不再藏着了,开枪将那些士兵吸引过来,以防他们有时间糟蹋那些姑娘。 沿途,维特斯一枪也没开,光顾着照顾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了,到了门口时,那些士兵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徐清将手里的突击步枪扔了,换上了背在背上的重机枪,朝着那帮人就是一顿狂扫,徐清从来就没有放空枪的时候,他们往哪儿躲?甚至他们都没有开枪的机会。有躲在掩体后面的,徐清便换上了肩扛炮,一堆土石掩体,怎么躲得开徐清这一炮? 外面的兵再不敢在外面呆着,全都跑进了屋内,徐清笑看着维特斯,给了她一个遥控器,道:“上面有个按钮,你摁一下,就会很开心。” 维特斯听明白了徐清的意思,摁下了按钮,四处大楼全是c4炸药,毁天灭地的动静。 对于这样的场面,徐清已经司空见惯,可是这些姑娘们,却被亮瞎了钛合金脸。 有跑出来的,徐清换上了背后背着的轻型狙击枪,开心地打着那些靶子。 这些人太弱了,他们的部队再多上十倍,也不够桑扶人一个特种兵小队打的,怪不得他们丝毫没有抵抗,就被桑扶人瞬间占领。 维特斯看到徐清的生猛,不禁问道:“你是来旅游的人吗?” 第0934章 一拍两散 刚刚打完仗,徐清再强大也得缓口气,他将身上的装备全扔了下去,找到了一辆大巴车,把所有人装了进去,徐清喝了口水,抽了口烟,吐出一口浊气,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了。 维特斯看着外面的场景,硝烟弥漫,火焰冲天,碧绿碧绿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焦土,徐清无所谓道:“小场面,当年,我带着几个兄弟刚到北非,打的就是差不多这么大的基地,真是仗打多了,我也觉得我有点儿厉害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维特斯看向徐清的眼神有些爱慕,又问了一遍:“你不是来旅游的人,你是来的执行任务的,我看到你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徐清乐道:“要不然我是什么人?你在哪儿见过我?” 维特斯道:“终结者和兰博都没你猛。” 徐清默默地嘀咕道:“要是美洲真有终结者,咱们今天打的就不是瑞兹德和东条芳子他们了,咱们得和机器人干。那就麻烦了,我宁愿对上队长啊,钢铁侠啊,蜘蛛侠啊,超人什么的,也不愿意对上机器人。行了,帮我照顾好这些姑娘,咱们得回监狱去,把苏菲带出来,没办法,和我小姨有交情,难受啊。” 维特斯问:“你认识那个姑娘吗?” 徐清搭上了她的肩,道:“认识啊,曾经追的一个姑娘,结果这个姑娘爱别人。我就把那个别人杀了,所以,她记恨我。” 维特斯信以为真,道:“你很爱她啊,为了她杀人。” 徐清捏住了维特斯下巴,道:“一点儿也不爱,我不过是挺喜欢他们家的钱的,她叫罗伯斯比尔·苏菲,有点儿厉害吧?” 此刻维特斯想起了徐清手里的那一袋子黄金,终于反应过来,道:“原来你一直在逗我玩儿。” 徐清还是笑着,道:“等办完了这里的事情,你们可以去长安国,找一片土地,办一个农场,然后安居乐业。” 这下维特斯明白了,一听长安国她就明白了,徐清啊,这个几乎整合了整个非洲的人物,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圈子里非常凶狠,现在他看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是越看越像,她再也不怕,反而有点儿窃喜。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点破这个就摆在世人面前,世人却被蒙在鼓里的秘密。 到了地方,徐清带人下车,道:“兄弟们,下车打仗了。” 脚踏实地后,徐清径直朝着里面走去,百无禁忌,有一个人出现在徐清面前,知道来者不善,快速拔出手抢,对准了徐清的眉心扣动扳机,徐清迅速一偏头,子弹飞过,下一秒徐清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掌将他的面门都打平了。 然后徐清放声大吼了一声:“史毕,你给老子出来。”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哪儿有一个叫史毕的?但是真的有,他们的总部的人全蹦了出来,持枪还击,徐清只用手枪,杀出一条血路,史毕看着徐清的动作,血都热了起来,都多少年了,没有人叫过史毕这个名字,他明白,是国家来救他了。 看着徐清的凶猛,史毕立马端枪干掉了身边的人,配合徐清打了个里应外合。 这场战争对于徐清来说并不难,完全就是流水线工程,徐清一来,那些人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很快打得他们连头都不敢冒出来,史毕来到徐清身边,敬军礼,徐清拍拍他的肩,道:“知道我是谁了?” 史毕道:“不动手不知道,一看你的本事,除了你没别人了,首长,你怎么来这儿了?” 徐清道:“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帮有家不能回的战士们?你们在这边不明不白的,东南亚战役可就没办法开启了。我挺奇怪的,按理说,国家早已经公布了,所有在外潜伏人员回国复命,你们这帮,怎么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史毕道:“这里有小鬼子呗,我们都知道我军一定会打过来,留在这里调查一下小鬼子的情报呗。” 徐清笑道:“看来你们彼此之间都有联系,这我就放心了。你们不都是单线联系的嘛,怎么联系上的?” 史毕道:“华夏出来的军人,不管换上什么衣服,身上都会有一股相同的味道,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我们是同类。” 徐清点点头,道:“这样就太好了,兄弟,别孤军奋战了,跟着我吧,一个挨一个找到咱们的兄弟。体力还跟得上吗?” 史毕对徐清捏了捏拳头,道:“没问题。” 徐清迈步朝着大楼内走去,身后的那些老爷们儿都跟着,这帮富家子弟,商界巨擘,打这种没有危险的仗,是非常开心的,进入了大楼,徐清快速在监狱寻找幸存者,将他们带了出来,当徐清发现苏菲的时候,她正在往自己的胳膊上打针,徐清过去抢出了她的设备,摔在地上,在她脸上抽了一耳光,抗在肩上就走。是准备撤离这里了,因为徐清的目的就不是铲除这里的人,更不是救人,而是碰碰运气,找到华夏卧底。现在同时救了苏菲和史毕两个人,就可以了。 然而,哪儿有那么容易?徐清刚带着这些被监禁的人出狱,面前便有两辆卡车来了,最前头,是一辆越野车,徐清挥挥手,身后的那一批人各自找了掩体,徐清则没躲,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下来的人,看着眼前人手里的枪,道:“诸位,咱们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杀你的人,是因为你绑架我,我凭什么让你们欺负?今天,你们放我走,你们继续从头开始,如果牙里敢蹦出半个不字,你们这旅游公司,就别混了。” 眼前人西装革履,脱下墨镜,摘掉口罩,徐清舒服了,巴松亲自来了,事儿也容易办得多了,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是当地土著,这人的眼里有太多阴谋,脚步太过沉稳,手腕儿上缠着佛珠,十几步远,徐清却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字,写着:“大密宗,般若波罗蜜多。” 徐清心里开始打鼓,这是特么个婆门国密宗的人物啊,看来得打一场大的,巴松注视了徐清片刻,道:“把我的势力安排在这里的日子不短了,就算是桑扶人也奈何不了我,出手就是这么狠,直接灭我一个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现在婆门国最怕的人是西部战区赵司令,最狠的人,就是徐清,因为徐清曾经和青海居士收拾了婆罗门教,让他们的信仰支离破碎。 徐清知道,眼前这个王八蛋,和自己是死仇,不过徐清可不认为他是自己的对手,徐清说:“知道是我,你还不跑?” 巴松道:“我只听说过你,但是从来没见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我想见识见识,其实我在这里的日子挺好的,不想和你结仇,这样吧,我身边有几个弟子,让他们和你过过招,让我开开眼界,然后,咱们一拍两散,井水不犯河水……” 第0935章 婆门高手 阳光照在林中,如水面波光粼粼,微风徐过,带来硝烟的味道,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倒是个野营的好地方。 可是看看现在这个场景是怎样的,辆卡车上百人的敌人端枪指着徐清,徐清身后也有五六十个人持枪对着对方,徐清和巴松面对面站立,剑拔弩张。 巴松的话说得其实挺实在了,徐清嘴角勾了勾,巴松看徐清的态度,道:“徐帅,我虽然绑架了你,但是以你的能力,你随时可以走,杀了我的这么多人,你也应该出气了,你救出来的这些人,你都可以带走。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徐清笑了笑,道:“不过分!来吧。一帮耍杂技的。” 徐清将从自己身上放下来的苏菲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一个走向自己的人,已经摆开了架势,苏菲道:“我真的就不信,你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万人敌。这么多枪指着你,你就不怕被打成筛子?” 徐清笑道:“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忘了我怎么从东北亚游击队的手里把你抢出来的了?我告诉你啊,姑娘,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枪指着的,就是一个点。我只要提前避开,他们就打不着我,我再换一个地方,他们的枪口指着的还是一个点,我躲一次开一枪,他们不经打的。” 苏菲道:“不吹牛你能死啊?” 徐清大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那人已然上来了,挥手朝着徐清砸了过去,速度非常快,在他出招一半时,徐清飞速抬手,迎上了他的拳头,没有用推碑手,只用手掌顶住了他的拳头,力道往上一撇,四指在他的手指上点了一下,这个人惨叫了一声,手腕断了。 这是武术大师李小龙的截拳道,专门在半路拦截敌人的招数,这是徐清小时候在看《李小龙传奇》的时候自学的,到现在他还记得其中一个镜头,李小龙问女主:“告诉我是手背疼还是手腕儿疼。”手腕儿疼就对了。 于是徐清用这一招断了第一个人的手腕儿。 外人只看到徐清接住了对手的拳头,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没有真气泄露,没有流光溢彩,但是,对手的这一拳足以开山碎石。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苏菲悄悄看着徐清,他脸上还挂着微笑,苏菲本想损他几句,可是看到他笑容之中有杀气闪过,心知道徐清是动了杀心,心中不由一怕。什么都没敢说。 第一个人被徐清一招废了,他喊道:“我看看下一个有什么本事。” 一个黑衣男人咆哮着朝着徐清扑了上来,双手成爪,朝着徐清挠了过来,徐清未动,任由爪子朝着自己挠了过来,贴近面门,徐清脚下微动,往后一偏,爪子从他的身前划下,徐清感到了浓烈的杀气和强悍的力道,他的心中不由一惊,有一种感觉,婆门国逃逸出来的高手,一部分是在这里的,他始终不渝地认为,婆门国古武者的底蕴,其实不比桑扶国差。婆罗门教那可是存在在这颗星球上两千多年了,华夏著名的七十二绝技是由达摩创造的,达摩是华夏禅宗的祖师,而他本人是婆门国人。 天下武功出少林,徐清有理由相信,华夏传统武术,都是从婆门国传过来的。就连张三丰都是少林出来的。 可要说婆门国的古武术要比华夏的强,徐清可不信,大家了解的这些东西,大多都来自于武侠小说,但是徐清学的八字诀,星宿步,这些暗合华夏阴阳八卦和星宿的本事,足以独步天下。惊雷剑,游龙剑,太极,梯云纵,推碑手,已经完全没有了婆门国的影子。 清心诀这种可容纳百川的内功心法,可将西风烈和爷爷七十年修炼的寒气,龙虎山神药,桑扶国奇毒容纳,除了大唐盛世,没有哪个朝代或者是哪个国家的人可以创造出来。 眼前这黑衣男子就算是龙爪手的原版又如何?打他,还是要一个“快”字,徐清身形后撤,避开一爪,一掌拍在他的肩头,推碑手势大力沉,就算是一块儿生铁都得拍个手印子,何况是人?但是徐清确实是没拍动,这个人的身体就如钢铁。 不过他还是飞出去了,扭动着自己的胳膊,对着徐清拉开了架势。 苏菲在徐清身侧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一招制敌吗?手疼不?” 徐清遇到了高手,丫头片子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他生气了,在她的肚子上磕了一下,苏菲一脸痛苦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狠毒地看着徐清。 徐清压根不搭理他,脚下迈开八字,双手抱圆,道:“实打实的练家子,可比变异人有趣的多了,但是你这虫子牙的工夫,差得远呢!给老子来!” 黑衣人冲了上来,朝着徐清的胸口挠来,徐清闪电一般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借力将其摁在地上,用膝盖抵住他的小臂,双手使劲往上一提,“咔”的一声,这小子的手指断了个干脆利索,徐清又换了一个角度,用力掰断了他的小臂,实力和战斗力,的确不是一回事儿,徐清的实力在世界上完全是个鬼见愁,但是他的战斗力更强,罕逢敌手,因为徐清聪明,会用脑子,比如此刻,他按着丹田气门不动,用杠杆原理毁了他一身横练功夫。 徐清将这人扔到一边,甩甩手,道:“再来一个!” 这次上来的是两个人,摆出了架势,徐清摇摇头,道:“这就有点儿扯淡了,虎鹤双形真不是你们婆门国的东西,比半岛还臭不要脸呢!” 在华夏,虎鹤双形有一招及其厉害,鹤借虎肩腾空而起,上下扑来,无处可躲,他们果然用的就是这一招,终于用上了真气,气流涌动,徐清看着空中一个地下一个,一脚踏在地面,用梯云纵身法高飞而起,他想先对付上面的,可是下面的虎一跃而起,抓住了徐清的脚踝,将他拽落在地面,上面的鹤落在徐清肩头,用双腿勾住了徐清的双臂,下面的虎一招黑虎掏心朝着徐清捅来,徐清迅速抬脚,用脚尖踢在虎的下巴,没有落地,直接钩在了自己的头顶,踢碎了鹤的蛋蛋。 徐清这么打,完全是因为他的整体实力比对手强太多,如果是妮子和青鲤玩儿虎鹤双形,他正面对决,完全打不过。他始终没有想出来破解这招的方法。 打掉了四个,还有二十多个,他们都不动了,因为巴松没有下命令,他只看着徐清摇摇头,道:“也不过如此而已。” 徐清道:“听你这意思,还没打完啊。巴松,我今天尽量少杀你们这样的高手,是因为我挺稀罕你们国家的古武术典籍的,不知道藏在哪儿,得留你们一命,后面还有活要干,巴松你说我徐清不过如此,看来你还有心对我华夏人动手啊!”徐清响亮地吹了声口哨,空中响起了海东青的叫声,一个包裹从空中落下,徐清抬手接住,扒开了套子,一把长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蛇鳞刀再出世…… 第0936章 静一静吧 蛇鳞刀原本附有被徐清杀死的那条毒蟒的精神,是凶器,嗜杀成性,被带回山外山,以佛家八部天龙化解戾气,很多年了,蛇鳞刀戾气早变成了安静祥和,只有慈悲六道的菩萨低眉,却没有降服四魔的金刚怒目,徐婉儿知道徐清宝剑被斩断,就想把这把刀给他送去,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徐清用的东西,徐清这把刀是按照古代魏晋时期“巨刀”的形状所铸成的,必须要刚猛霸道,徐婉儿和温三二人将徐清断了的银长剑和蛇鳞刀融了重铸,多一些银长剑的犀利,而后再以徐澄和徐澈兄妹两个的血开锋,就会有徐澄的善良和徐澈的铁血。 本以为黑黑白白融合起来会是通体银灰色,但是没想到,出炉之后,还是黑色的,加上徐清子女的血后,黑色上盖了一抹淡蓝,这就如头发上瞟了一层蓝色一般,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更有神奇的事情是刀开锋后,徐婉儿和温三合力都举不起来,能拿得动的,只有徐澄和徐澈兄妹二人。 徐婉儿本以为这刀只有哥哥的嫡亲后人才能用,可是海东青却能带动,这就很神奇了。 不管如何,徐清在东南亚必定会遇到高手,他实在需要一把趁手兵器,就让海东青给他送过去了。 此刻徐清握着这把刀,感到手心麻麻痒痒,似乎有一股电流充斥满了自己的身体,大脑之中仿佛得到了这把蛇鳞刀的召唤,徐清握着它,感到舒服多了,思维和存在何为第一性?自然是存在,思维是对存在最直观的反映,能力到了这个高度,功夫,得整一点儿哲学的东西了。 徐清手背一翻,一股气流将地面小草变成了一堆灰烬,徐清再不嬉皮笑脸,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挥手往前劈一刀,这才是真正的开山碎石的气魄,十几个婆罗门教高手被刀罡震得七窍流血,还有几个四散逃开的,徐清脚下迈出星宿步,如鬼一般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侧,徐清一刀劈下去,直接将人砍成了两半。 徐清身形一转,飞身去了第二人的身侧,直接捅死,本身以徐清的速度还有能力干掉第三个人,可是他放弃了,因为这里的主要人物巴松已经开始吟诵八字真言,引起的 自然气流,已经盖过了蛇鳞刀的刀势,徐清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受伤,徐清引惊雷剑法以刀为剑,在巴松八字真言成型之前飞身而上,一道蓝色气流直接将巴松的真言击破。徐清再引游龙剑,身体化作一道游龙,巴松见状急忙飞身而走,要避开徐清的攻势,可是他只避开了十三剑,之后,徐清二十三剑全部砍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是高手,可是论能力,比徐清还差了一大截,只交手两招,巴松就已经被徐清破了气门,巴松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看着徐清,大口喘着粗气,道:“徐清,徐清,你可以走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徐清再懒得和他废话,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一刀劈了下去,血光四溅。 和徐清讲条件,脑袋不是被屁蹦了,就是被门挤了。 徐清的表现,把剩下的所有人都吓跑了,作鸟兽散,他救出来的那些人完全傻了,这是哪儿来的一个高手啊? 苏菲看着徐清战胜后的样子,没时间做心理建设去怼徐清几句,瘾就犯了,开始打哈欠,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徐清瞪着她,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回头走向了史毕,道:“兄弟们,我们走!” 两辆卡车,一辆越野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经过苏菲身边的时候,徐清一把将她拎上了车。 一路无事,他们安全到了那个三不管地带,脱离了苦海,维特斯抱着徐清痛哭不止,喜极而泣,可是徐清却非常不开心,因为救出来的几十个人全来这儿了,除了和自己一批的这些人,其余都是程度不同的瘾君子,如何处理? 徐清可没功夫帮他们这么多人戒毒,于是徐清一脚踩下油门,将他们带到了别处,在东南亚国家兜了几个圈子,甩掉了他们,让他们自身自灭去吧,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徐清只带了一些完好的人,和苏菲史毕二人去了饭店。 饭店已经装修好了,非常亮堂,此刻,才是东南亚任务正式开始的时候,晚上,徐清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 徐清七人,徐冰清,吴山川,阮武三人,安康温学敏四人,还有那些被旅游公司抓来的大亨们,苏菲和杨文荣两个瘾君子就算了。 徐清坐在一把木凳子上,蛇鳞刀在地面上插着,朱柔又爱的不行了,四下打量,可是他怎么也拎不起来,然后将自己的龙尾刀插在一边,来回比较,嘴里不停呢喃,“龙尾刀太娘了,真的,太娘了。” 徐清懒得搭理朱柔做梦,道:“安康叔叔,你们回去吧,和这些大亨回去谈谈生意什么的。” 安康点点头,道:“反正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了。什么时候?” 徐清打了个哈欠,道:“现在!收拾收拾吧,洪剑连长在外面等你们呢,维特斯,你先在这里留一下,可能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你帮助。” 徐清没再说话,维特斯以为他的话说完了,想动弹动弹,可是她发现在这里的人都没有离开,也没敢动,从来到这里,她就不敢直视这里的人,气场太强了。 等安康一些人被送走了之后,维特斯看到一些军人将大批的食材和武器送了进来,人群中多了一个洪剑,徐清才说道:“洪连长,旅游公司头目被我干掉了,他们有大批资金,武器,还有一些航空用金属,桑扶人一定会抢,你准备好和他们打一仗,把这些东西抢过来。” 洪剑起身敬军礼,道:“是!” 徐清只交代了这么一句,他就离开了,徐清继续道:“史毕兄弟,不用我介绍了吧?相信妮子已经把资料给你们看了。是潜伏在东南亚的英雄,在这样的地方呆得时间长了,行为举止上一定会有些变化,可是我观察了他一路,他的本心没有变化。史毕,你把你知道的这里的情况说一下吧。” 史毕道:“徐帅已经把任务和我说了,我了解的此地特工,有二十个人在东南方向成立了自己的一个武装队伍,另外,我还大概知道七个人,不,八个的大概去向。这里到处都制毒工业,表面经济的支撑点,是旅游业,可是地下经济的支撑点,就是制毒。咱们有一个兄弟在桑尼卡的身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可是我有一次看到他在救人。便尝试着交流了一下,是个华夏老兵。” 徐清道:“描述一下长相。” 史毕说着话,徐清画着画,当一个人的脸跃然于纸上的时候,史毕说,就是他。 唐妮很快传送到电脑里做筛选,可是国家提供的资料中并没有,徐清又将这个人的脸传送到了南部战区,相关部门很快做出了人脸识别,是十五年前退役的侦察连战士,是曾经薛飞野战军的兵。叫甄世杰,是正常退役。徐清道:“先调查,这个甄世杰是不是有对不起国家的行为。” 唐妮道:“大哥,看你困的,快去休息一下吧,这里的这点儿工作,我能完成得了,你不在我们都睡了一天,精神很足。” 徐清点点头,道:“我是真扛不住了,先睡了。”徐清起身在朱柔的脑门拍了一下,道:“别玩儿了,配合妮子一下。” 朱柔这才把精神从蛇鳞刀中抽出神来。 徐清起身,冷月也起身了,徐冰清也跟了出去,这里已经没有用得上她们的地方了,本来准备各自回房间,可是他们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一同朝着那个房间里走了进去,房间里绑着两个人,一个是苏菲,一个是杨文荣,她们被绑着,已经醒了,就像疯了一样。 徐清问:“她们吃饭没?” 冷月说:“吃了。” 徐清道:“你们说,她们为什么要吸那个玩意儿呢?” 徐冰清说:“大概是因为空虚和痛苦吧。有一阵子思雨在酒吧也总盯着那玩意儿看,不过你回来,她就好了。” 徐清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人啊,日子一定要有奔头。内心还要强大。休息吧,等她们清醒了,再回头看看,就会明白,她们做了一些什么了。” 冷月看着徐清的背影,对徐冰清低声道:“他出去一趟,怎么感觉心情不太好了?” 徐冰清道:“怎么会好呢?老姜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小点儿差不多了,小雀那丫头,也比薛蓝差不到哪儿去,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牺牲了,让他静一静吧。” 徐清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房门,看到是维特斯站在门口,维特斯盯着徐清的眼睛,一双如秋水的眸子含情脉脉,说:“谢谢你,我可以进去吗?” 第0937章 开门迎客 徐清把维特斯放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看着她走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件浴袍,她站在徐清面前,拉开了浴袍上的腰带,就这样对徐清坦诚相见了,她娇娇柔柔道:“为了表示感谢,我是你的了。” 徐清眼神没有躲闪,大大方方,毫不畏缩,道:“你确定吗?” 维特斯道:“我觉得你是想要我的。” 徐清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想。”徐清走到了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双手,道:“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在欧洲,你应该是最好看的姑娘了吧?我希望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 徐清将她的浴袍系好,道:“你在我心里也应该是完美的,长安国会给你美好的生活,可是我更希望你回到欧洲去,为你已经支离破碎的国家,尽到自己的一份力。” 维特斯抱住了徐清的腰,道:“你真是一个迷人的男人,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男人。可以送我回欧洲吗?” 徐清点点头,道:“已经安排好车了,是我的朋友,叫习亦枫,她会把你送到俄斯陆军将军的身边,那里有需要你照顾的你的子民。”徐清第一眼见到她,便知道她有高贵的血统,也知道她一定是欧洲某个皇室的公主,具体的,徐清没有多问,安排习亦枫来送她,就是为了让华夏公主和这个欧洲公主有所交流,自己和她可以产生一些感情,但是不可以有实质关系,天下安定是大势所趋,为了避免以后有政策联姻,必须斩断她的情愫,还得让她心存感激,对于这样身世的人,徐清不得不玩儿点儿权术。 在门口,徐清目送她离开,然后看到冷月朝着自己的房间走来,看着徐清笑道:“在等我吗?” 徐清笑道:“是啊。” 冷月转身便进了房间,徐清关上门后,将她拥入怀中,冷月笑道:“看来是被勾引得够呛啊!” 徐清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她肌肤的清凉,享受着自己这个号称冰美人的妻子的温柔,在这几天糟糕的情绪中找到一些慰藉。 冷月真的很美,因为冷,没有人会拿她和徐冰、小月儿这两个绝色双壁比较,但是从面庞上看,没有丝毫瑕疵。徐清就喜欢征服她那轻易不张开的朱唇。 冷月双手托着徐清的胸口,眼神迷离。 徐清则看着她胸口一侧竟有纹身,是一行小字,“只徐清一人,只一人一生。”之前竟然没发现,徐清道:“什么时候纹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冷月说:“从咱妈得知你确切活着的消息的时候,奶奶亲手写的,老人家说,咱们是彼此的福报,她去沙鸣寺算过,只有我可以陪你走到最后。所以我根本不怕你和任何姑娘有交集,因为你命中注定是我的。” 徐清又是一脸迷离。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后来徐清抱着冷月沉沉入睡,心里踏实,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身边没有冷月,可是很快冷月就将饭菜端到了徐清的面前,她道:“尝一尝,看看可不可以当早点去卖?” 徐清坐起来,看着冷月笑道:“有点幸福啊。” 冷月也笑道:“我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让你幸福的吗?” 徐清在吃东西的时候,冷月将徐清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熨平整,将松动的扣子缝紧,徐清恍然就想起了薛蓝替自己和女儿做的两件貂绒斗篷,心中又有些难受,道:“小冷,对不起。” 冷月似乎知道徐清是为了什么道歉,回头笑笑,道:“以后我可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了,两个孩子都喊我妈了,快点儿吃,吃完起来迎客了。” “好,我徐清这辈子啥事儿都干过,就是没当过饭店老板,这下可以过过瘾了。” 徐清起身收拾好了衣服,发现唐妮朱柔和史毕都不在这里,清楚他们是去把史毕口中的那些华夏英雄救出来,至于是不是带回去,再说,但是徐清一定要清晰地知道他们在哪里,在什么地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小飞和阮武,吴山川两个在后院挖地,张楚指挥,夜以继日的工作,基本已经成型,承重材料,设备,如锦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有条不紊,效率让人惊叹。 徐清前后转了转,对徐冰清道:“未来咱们事儿成了,这里可以做一个真正的酒店,交给东南亚新的掌权人。可是东南亚这个地区,就没我喜欢的人呀。” 徐冰清想了想,道:“要不然,咱们把婆门国交给斯坦地区管理,咱们把自己的势力往南移动一下?” “这个问题我想过,斯坦地区和婆门国是不共戴天的仇,让斯坦地区的人统治,那婆门国不就成殖民地了?”徐清道:“现在东南亚这地方还看不清楚,到时候再说吧,东南亚这个地方,我绝对要彻底给他洗牌。” 厨房里,冷月已经准备好了早点,豆浆,牛奶,粥,小菜,馒头包子饼,徐清开了门,挂出了免费三天的招牌,然后站在了门口,看着过往人群,有人直接掠过,有人站在门口驻足片刻,还是离开,有人却停在了门口,不敢进来,徐清知道这类型的人是被黑店整怕了,道:“请进吧,开张第一天,捧捧场。” 有几个被徐清的三寸不烂之舌骗进去的,他们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莫谈国事”四个字,感到了安全感。从进来,到出门,他们总算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在这样的乱世,生存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有时候想吃上一顿安心的饭,都是那么不容易。 徐清知道,只要进自己这个店一次,他们就一定会再来。第一批顾客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找个地方吃饭的普通人而已。 后来陆陆续续有进来的客人,也单单是为了吃饭而已,没有聊什么有用的话题,可是在中午的时候,来了一帮吃饭的人,身上有硝烟的味道,九个人,找了一张大圆桌坐下,就开始嚷嚷,林青鲤化了个麻子妆,上前让他们点菜,其中一个带头人喊道:“今天不是免费吗?好吃的好喝的,给上吧!” 林青鲤看了一眼前台的徐清,徐清从前台走了出来,道:“九个人,给上一桌佛跳墙吧。让小冷辛苦辛苦,你给打个下手。” 林青鲤抱着端盘闷闷不乐地去了后台,这种装孙子伺候人的活,她是零容忍的,也就徐清在这儿,如若不然,林青鲤绝对一句:“上你妈!”摔到这帮人的脸上。 在林青鲤走后,徐清上下打量着这些人,用本地口音道:“诸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吧?不知道诸位打得是什么人?” 这帮人的领头人道:“你管啊?上你的菜吧!” 徐清就是讨厌这帮东南亚人,简直就是欠,林青鲤不能忍,但是徐清能忍,因为要是实打实地面对面,这帮人算个篮子啊? 徐清退回到了吧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读着每一个进来的人的唇语,没有什么有效信息,就是这几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嘴里反复提到一个叫“saf”组织的名字,saf组织,徐清明白是南海某国的一个特战队伍,他们是saf的人,还是被saf打到这里的呢? 相比之下,徐清对saf组织还是有些好感的,因为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南海的那个国家要和华夏开打,牙还挺硬,是saf的指挥官强硬了一把,他说:“我们招惹不起华夏,如果当局要对华夏动手,我们不去,请当局亲自过去。” 所以徐清有一个想法,如果这几个人是saf的对手,自己得联络一下saf,帮助他们灭掉这支队伍,如果他们就是saf,那得调查到他们的位置,让他们和桑扶人打一架,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这些人很快吃完了,来到吧台,看向徐清,说:“这个年代能吃点儿干净的东西,挺不容易的,我们还会再来,希望你们能坚持的开下去!” 徐清笑道:“诸位不再坐一会儿了?” “不坐了,我们要去收拾桑扶人,国家不能就这样没了呀!” 他说着话,徐清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他的国旗,咧嘴笑了笑,林青鲤凑上前道:“哥,这帮人真讨厌。” 徐清笑了笑,道:“还行,不算很讨厌。”说完,徐清又皱起了眉头,他抬起手指摁在了自己的右眼眼角,道:“右眼皮又开始跳,又要发生什么事儿啊?!” 这一天不是很忙,徐清越发心神不宁,下午的时候,唐妮等人才刚一踏进门,身后就跟来了一股大雨。 徐清问:“事儿办得怎么样?” 唐妮松了口气,道:“很顺利,找到了三十二个,已经放在洪剑那儿了,安康他们也安全回国了,亦枫带着维特斯已经到了付胜义将军那里。”她看向了冷月道:“嫂子给弄点儿吃的呗,饿死了。我的干粮都让胖子吃了。” 朱柔嚷嚷道:“我还不能多吃点儿了,我还得去挖地呢,唉,男人真是苦,要让我媳妇儿知道了我在这边受苦,还不得心疼死。” “得了啊,好像谁还没个老婆似的!”冷月埋怨了一句就去做饭了,她在山外山上学的最好的不是苗刀数,而是伺候人,相比于打仗,她更喜欢做一些吃的。 朱柔脱下身上的防弹衣,道:“冷姐自从变成了咱们嫂子,可温柔了不少啊。” 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徐清也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这一块儿出问题了,那是哪儿会出问题呢?难不成是长安国会有某个将领会牺牲吗?这种不祥预感,是很准的。 他们吃饭的时候,林青鲤去和唐妮商量今天一天收集的资料,重点是saf组织在和桑扶人打仗,要想个办法收拾一下。 徐清双手环抱着胸,站在了二层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水,喃喃道:“欧洲大势已定,中东以及周围战略对峙,桑扶本土只是小范围交火,哪儿会出事儿呢?哪儿还有我没想到的事儿呢?” 第0938章 我就不怕 这个秋末,华夏总决策部才真正清楚了徐清去东南亚的意义,东南亚虽然到现在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这个地方已经成了非法武装分子的天堂,到处是特工,到处是间谍,他们已经贴在了华夏的皮上,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如果不加以处置,病入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东南亚微雨,华夏西南初晴。 央金和小月儿一起去了云南西部边境,在崇山峻岭中,找一些农作物的种子,来年开春,要在西北自己的住处种下,她完全知道父亲徐清在华夏的实力,自己只要一出门,官方只要一知晓,自己就得前呼后拥,她不喜欢这样,于是悄悄地和小月儿来了。 即便很隐秘,也被官方知晓,五十多个特工化妆成药农在同一片山上采药,小月儿长长的头发只系着一根红绳子,身上穿着一件蓝衣,脚下踩着一双草鞋,牵着央金的手在山林中行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小月儿道:“小丫头,还是这样的地方好啊,没有人可以打扰咱们,听听虫鸣鸟叫,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身体健康。” 央金道:“是啊,我必须要身体健康呀,我爸总是在外打仗,老了,保不齐会有后遗症,弟弟妹妹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就和他住在一起,每天照顾他。小月姐,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呀?” 小月儿道:“和你说几次了,你得叫我阿姨,不能够叫我姐。” 央金跨上了小月儿的手臂,道:“这不是显得你年轻嘛,要是什么时候你变成我小妈,我就喊你小妈。” 小月儿的心境一直是从容淡定,不争不抢,听到央金这么说,她的心中还是有丝丝窃喜,走到水边,对着对面照了照自己,自己还不忘感叹一句:“我怎么能这么漂亮呢?一辈子美不胜收啊。” 央金笑道:“天下你最漂亮了。” 二女继续往丛林深处走,小月儿来回看着周围,道:“好像姚姗姗养的几头雪豹跑到这个地方了,咱们可得小心点儿。” 央金道:“我知道这两头雪豹,还救过小澄的命,那是咱们一家人,不用怕的。从小澄回来,我们大部分时间都睡在一起,我身上有她的味道。” 这就很开心了,小月儿道:“我倒也不是怕,就怕跟着咱们出来的这几十个保镖被吃上一个。” 央金仰起头看了看周围,道:“是啊,咱们这是走到哪儿了?到处山连着山,水连着水,可别走出国了。” 小月儿指着不远处的界碑,道:“还差一点儿。” 央金笑道:“那样的话,附近一定有边防部队,咱们去混口饭吃吧。” 小月儿同意,反正她们也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该吃饭了。 她们沿着界碑走,终于找到了哨所,她们本以为能够听到“日落西山红霞飞”的歌声,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小月儿道:“不应该啊,虽然边境那边就有徐清的队伍,但是边防战士一定不会懈怠的。” 这两个人从来没有上过实实在在的战场,自然是感受不到战场杀气的,所以她们一头扎进了已经没有活人的边防队伍。 小月儿刚踩到了门口,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正要拉着央金离开这里,十好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持长刀打得二女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黑衣人迅速将人绑了,又快速越过了华夏界碑,逃到了国外。 敌人的动作太快,那些跟随在附近保护二女的特工们完全没有反应时间,追到国境线边上的时候,已经全然看不到人影,他们急忙上报,东南亚有外军在界碑内杀华夏军人,华夏可以堂而皇之地往东南亚派出正规军了,西部战区又有仗要打了的。 只是,小月儿和央金被抓走了,这事儿可是真的难办了。一号首长判断,对手一定不会要了小月儿和央金的命,敌人抓了他们,一定是为了威胁徐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抓的。 一号首长终于又把他的王牌派出来了,澹台清泉率队潜入了云南境外。 小月儿和央金不容程度地和不同的人学过一些本事,但是面对这些战场上不把人命当命的人,她们哪儿有一点的抵抗之力?所以,抓他们的这一队人马,根本不必绑着她们。 当局者清,小月儿和央金从这些对手的装束就可以看出来,桑扶国武士嘛。 可是这两个女子一点儿也不怕他们,一个蒙古长大的野女子,一个是经历过更加可怕的事情的小姑娘,没有什么能打到她们的。 车子迅速前行,二女看着车厢内看守自己的人,小月儿说:“你们是专门冲我们来的吗?” 可是这几个桑扶人根本不回话,车子疾驰了一天左右,才停到了一个桑扶人基地当中,她们被押解下车,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桑扶人,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尤其是惊为天人的小月儿在这儿,那些桑扶军人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小月儿和央金被带到了中军大帐,她们看到了一个人,做鬼也不会忘记的人,东条芳子,这个差点儿在马来地区将徐清害死的女人。 小月儿坐在了她的面前,又问了一遍:“你是专门冲我们来的吗?” 东条芳子笑道:“我倒是想把徐澄抓来,可是抓得住吗?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小月儿冷静地问她:“你有什么目的吗?” 东条芳子道:“这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们桑扶国眼看就要毁在徐清手里,我打不赢徐清打不赢华夏军队,我也总得让他付出点儿代价,谁让你们倒霉呢?一个是徐清的干女儿,一个是徐清的红颜知己。” 小月儿面容古井无波,道:“你也就这么点儿本事了,杀了我,徐清也不疼不痒,没用。” 东条芳子冷笑一声,道:“肯定不是一死了之这么简单。不能白白浪费你的这幅好皮囊。” 小月儿道:“你还想玩儿个画皮,把我的皮贴在你身上勾引徐清嘛?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徐清知道我每一个骨头长什么样子。” 东条芳子站起身来,道:“不用你替我想招数,我一定会想出来更好的招数。”说着,她走到了央金面前,捏了捏央金的脸蛋,道:“小姑娘,怕吗?” 央金不躲,就看着东条芳子的眼睛,问:“我爸怕吗?” 东条芳子道:“他是个疯子,他一定不会怕。” 央金一字一句道:“那,我就不怕……” 第0939章 给她一枪 徐清站在窗前看雨,一晚上没睡,似乎才一眨眼,就第二天清晨了,整夜的雨,把个道路造得泥泞不堪,烂泥如膏,四处一片雾蒙蒙,远远近近的树都藏在烟雾之中,到处都有被雨水冲坏的坎,还有许许多多饿得飞都飞不起来的乌鸦。 左邻右舍路对面的屋子里,徐清总能看到有憔悴的女人望着窗外发愁。他以为今天客会少,但是他看到了许多在泥里雨里奔走的人,有身穿迷彩服送文件的佣兵,也有奔向亲戚的人,也有漫无目的不知道去哪儿的人,他们或者单独一人,或者结伴同行,根本不停下。 门开了,有许多人进来歇脚,吃一口热乎的,喝一口烈的。 整个白天他们都忙忙碌碌的,到了下午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团团光柱,他们便又上路了,因为怕雨将他们应该走的里数缩短了,将达到目的地的日子延长了。 在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天要黑了,那些行路人在天黑之前来这里落脚了,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军队,归了营,完全没有了纪律。有人问徐清:“老板,这里可以留宿吗?” 容不得他们不老实,人多了,朱柔便开始抱着他那把改装的加特林重机枪在楼层上巡逻,加上这队人马在来时就打出了名头,谁敢造次? 规矩就是框,是给框外的人定的,在框里的人,他们可以吃好喝好。徐清道:“当然可以,我们这里就是让你们有个家,估计今天人多,我把桌子撤了,你们就席地而坐吧,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都不矫情吧?” 客人们当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大家便开始忙乎起来,准备水,准备火,准备吃的。 在窗前站了一天一夜的徐清终于回头看了看这些客人,冷月在后厨忙了一阵子,便开始忙乎前台,客人们喝着烧酒,嚼着香甜的来自华夏东北的大米,吃着肉菜,吃饱了,身体暖了,他们便在炉子前烤着那些被雨水泡得白白净净的脚,然后聊着特别粗糙的故事。 徐清就看着他们,有人的开怀大笑各种饶舌,有的人却沉默不语,听到有趣之处,笑一笑而已,火光就把这些人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长短不一。 徐清的耳音里听到有人说:“桑扶国的那个妮子也是真够狠的,听说华夏在他们家门口打,东条芳子带了一支突击队把华夏徐帅的女儿和小媳妇儿抓了。” “你这是听谁说的?” “哪里是听谁说的?亲眼看到东条芳子带队在界碑边上等了半个月,又把人带回来了,这妮子也真够可怕的,猛虎就打了一个盹,就上去咬了一口。” “东条芳子是在报仇啊,华夏徐帅在马来地区差点儿把她做了,她能不报仇吗?不过我想啊,东条芳子这下麻烦了,华夏徐帅那是谁都能惹的吗?人家手里有百万精锐,个顶个的王牌,不把个桑扶国打出屎来啊?” “反正这一仗一定是在东南亚打了,就咱们这个破地方,就应该使劲打一仗,让这些强大的国家给弄的乱七八糟的,到最后重铸才可以。” “是啊,咱们这个地方一战时候是荒地,二战时候被占领,二战后重给秩序,是世界安全联盟给了个国家,永远不顶用,还永远以为自己是一半儿多大的蒜,就得一败涂地一次。” “行了行了,咱们不聊这个了,没看人家墙上贴着‘莫谈国事’吗?” 渐渐地,有人想到了第二天早上的事情,打起了哈欠,睡了,火光也渐渐暗了下来,徐清上前,把火弄起来,因为外面又刮起了风,屋子里的防风还没有做好。 然后徐清又站在了吧台前,将手机摆在了面前,一直在等待那个不幸消息的到来,没等到,他知道,国内不敢让自己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他知道,代曼已经带兵过去了。 徐清给代曼发了个短信,道:“这事儿是我和东条芳子的私人恩怨,我这当爹的,得亲自过去。” 唐妮过来了,她看到徐清坐立不安的状态,知道他有事儿要出去,唐妮感觉到是大事儿,徐清不说,她也不问,上前只柔柔地说道:“大哥你去吧,这边有我呢。” 徐清笑了笑,道:“行,那我去了,车我开走了。” 唐妮道:“那你小心点儿。” 徐清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冰清还不是我单枪匹马救出来的?东条芳子再狠也比不上姚文青。” 唐妮这才知道徐清是去救人的,而且是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她说:“救冰清可不容易,咱们闯了三十万人马。” 徐清道:“那是平原,在东南亚这片丛林山地,再翻上十倍,也拦不住我,放心吧!” 唐妮没再吱声,目送着徐清离开,在车子离开后,唐妮收回了目光,放在眼前这群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她和徐清一样,也特别喜欢这种人间的烟火气,她见到的火,一直是为了杀人的火,眼前的炉火可爱得多了,只偷偷地睁开眼看看在她身边睡着的人。 徐清现在的坐标在佛国清迈,距离云南边境没多远距离,他要先去云南边境看一看,再进行追踪,天还下着雨,两头海东青在后座上握着,徐清心态不好,精神却不错, 和海东青说道:“你们跟着我也挺辛苦的,当了爹妈也没法照顾家里的孩子。” 徐清一直都知道他们在西北央金的地方生了一窝蛋,因为营养太好了,二十二枚蛋的鹰儿全活了下来,后来因为自相残杀,优胜劣汰,活下来五头,基因变异,比他们的爹娘还要凶猛。 海东青有灵性地朝着徐清叫了几声。 徐清听懂了,它们在说自己呢,它们说:“你不也是扔下了孩子自己出来打仗么?” 徐清一辆军用越野车,烧的是柴油,四驱,还有爬坡助力,徐清生猛地在山地里炮一百六十迈,几次有翻车的可能性,都被他高超的技术化险为夷,在第二天中午,他已经站在了华夏界碑旁边,遥望四下,身处云海之中,他小心地摸了摸挂着国徽的界碑,道:“出来吧,五百公里内没有敌人,潜伏也得动脑子。虽然说亡羊补牢,那得看狼还会不会再来。” 徐清说完,潜伏在附近的战士从潜伏区出来了,端着03式突击步枪朝着徐清压了过来,徐清摘下了围着脸的围脖,道:“是我,别让我证明徐清是徐清。” 没人敢质疑,因为世界上敢冒充徐清的人,不存在,试问谁能冒充出徐清的气度? 那些战士们放下了枪,对着徐清敬军礼,徐清拍了拍其中一个战士的肩膀,道:“我认识你,吴曦仁麾下悍将,西部战区正式接管云南了呀,帮我告诉吴曦仁将军一句话,不管是世界安全联盟还是敌人,都以为他只会打防御战,如果再有战事,主动出击一把,能亮瞎敌人的钛合金狗眼。好了,这里不用再守着了,直到战争结束,这道边境都不敢有人再来了,让吴曦仁将军战线直接迁移五百公里,直接宣布犯我主权,报复性占领。” 徐清交代完就走了,他已经看到了东条芳子留下的痕迹,以及后续部队追踪的痕迹。 此刻,央金被桑扶人带了出来,小月儿就在后面跟着,她很怕,她眼睁睁地看着央金被桑扶军人绑了起来,撕掉了身上的衣服,她急忙冲上去杀了几个人,吼道:“别碰她,冲我来!” 普通的战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桑扶国小辈的忍者出手,三两下就将她制服了,东条芳子出来了,道:“你别着急,我抓的是你们两个人,不可能只欺负一个。来人,将她吊起来。” 小月儿被绑住了双手,吊起来十几米。 东条芳子走到了央金身边,道:“小丫头,你当我孙女都够了,我本来不想欺负你,谁让你是徐清的女儿呢?我对他有气,只能撒在你身上,这样吧,你说徐清是个王八蛋,我就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央金道:“我爸爸是大英雄,你才是王八蛋!” 东条芳子道:“好,动手吧!” 在小月儿的注视之下,桑扶军人把烧红的两寸铁钉从火炉中取了出来,在央金的后背钉了下去,央金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小月儿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吼道:“畜生,有本事冲我来,你们放开她!” 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桑扶人用锤子将那枚烧红的钉子一锤一锤地打进了央金的皮肉里,每一锤子,都仿佛让央金死了一次。 小月儿看着心都碎成了两半,天呐,小姑娘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此生要让她受这样的苦难?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受苦,小月儿只觉得自己玩死难辞其咎,还有什么脸去见徐清呢? 这帮毫无人性的桑扶人从容淡定地将那枚钉子完全钉在了央金的后背。 东条芳子双手环抱于胸前,道:“怎么样?我再给你个机会,说徐清是个短命鬼!” 央金毫无生气地说道:“我爸会长命百岁。” 东条芳子耸耸肩,道:“再来一个吧!” 桑扶人就这样又将一枚钉子打在了央金的身体里,这时,那只小藏狐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它窜出来一口咬住了敌人手里的锤子,跑了出去,这只因为得罪了徐澄被阉了的狐狸,已经成了小月儿和央金的家人,小月儿急忙喊道:“小家伙,快跑,快跑!” 东条芳子眼神一冷,道:“这小妮子太吵了,给她一枪!” 一名桑扶军人将子弹打断了东条芳子脚上的一根血管,被吊着,血液逆行,子弹打破了一点皮肉,便血流如注。 那小藏狐本来已经冲进了林子,看到了这个画面,它回头了,看着女主人的样子,它吼叫了一声,冲了出来,迅速扑到了那个开枪打小月儿的士兵,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再不松手。 为何人们都说狐狸狡猾,因为狐黄白柳灰,狐狸是第一位的,它咬着这名士兵的喉咙,还用前爪勾掉了他身上的一枚手雷…… 第0940章 没良心的 一个营地让一只藏狐给弄得鸡飞狗跳,小月儿和央金看着啼笑皆非,这个小宝贝,也真是够够的了。 小月儿只狠自己没有和徐清学习过多的军事本领,她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好的反击机会,但是她完全挣脱不了手腕儿上的绳索。 东条芳子却从容淡定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小狐狸,喃喃道:“为什么徐清养个宠物都这么厉害?”她亲自拿起一把枪来,眯眼看着藏狐的运行轨迹,扣动扳机,一枪打穿了这小东西的腿,小东西在地上摔了一下,滚落了一圈,就又开始跑,但是它已经不能再跑那么快了。 东条芳子已经看出了这藏狐的奔跑习惯,一般观察力不强,能力算不上强大的战士根本别想打到,不过东条芳子也不那么想杀死它,左右无事,先玩儿着,她开了一枪,又打断了它的一条腿,现在藏狐就不是跑了,完全就是在爬。 东条芳子朝着藏狐喊道:“小东西,你伤了我七个士兵,我就在你主人的身上打七发子弹,看好了。” 东条芳子一拉枪栓,对准了吊在高空的小月儿,一枪打进了她的肩头,子弹没有穿透,也没有伤及血管,就卡在了骨头里,藏狐看着,一双宠物的眼睛,竟然流泪了,它朝着东条芳子爬了过来,东条芳子没理会它,继续端枪打了小月儿第二枪,她抓小月儿和央金完全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动刑,就是为了解气。 央金虚弱地看着小月儿身上血流如注,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小月姐,小月姐。” 东条芳子眼睛一撇,道:“她怎么还有力气说话?继续钉呀,别怕那小狐狸,把军犬都放出来。” 东条芳子放出了恶犬,它们一股脑地冲到了藏狐身边,疯狂撕咬,将这只跟随了小月儿多年的藏狐分尸了,东条芳子在小月儿身上打了七发子弹,在央金身上钉了七跟铁钉。 残忍如斯。 东条芳子站起身来,道:“两位姑娘,这事儿,你们最不应该怨我,要怨就怨徐清吧,他太爱多管闲事了,注定会遭到报复,你们就是炮灰。” 她又走到了央金身边,问:“还念着徐清的好吗?如果不是他,你不会这样。” 央金的脸色苍白如纸,道:“桑扶国,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爸爸永远不会对你的家人做这种事情,因为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臭虫,你对我做这样的事情,说明,你很怕他,桑扶国完了,桑扶国这波,会灭种的,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到了那一天,华夏又会多一个拍手叫好的人。” 东条芳子被央金激怒了,她真的有冲动在这妮子的脑袋里钉上一根铁钉,可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那股子的情绪,因为一具尸体,对徐清的冲击力不是太大,必须得留下个半死不活的秧子,第一,可以气到徐清;第二,可以拖住徐清,让他无暇顾及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自己也可以看一看他从哪个方向过来,以确定他最近在哪儿活动。 东条芳子看时间差不多了,以徐清的能力,马上就要追来了,她下了命令:“走吧,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你们这帮军人对徐清的家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被他抓住了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东条芳子以为自己的这个做法很聪明,但是她还是目光短浅,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确实是跑了,但是之后桑扶军营中一直在流传一个消息,他们的主子东条芳子害怕徐清跑得贼快。 连主子见到徐清都得跑,他们这帮普通战士,哪里还有力气打仗? 不过,东条芳子这件事情确实做绝了。桑扶人撤退完了,一个营地,只剩下了趴着的央金,和吊着的小月儿,她们被伤得太重了,已经奄奄一息了。地面上还有一个完全被咬变了形的藏狐,它的生命力顽强,还没有闭眼,还活着。 落山风吹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是古老的悲歌,在诉说着此地的凄惨。 在东条芳子退走半天之后,澹台清泉带队赶了过来,她仰头看着吊在半空的小月儿和央金,浑身都在发抖,该不会是自己来晚了?该不会是,她们已经死了? 澹台清泉急忙命令战士们把二女抬到病床上,就这个关节点,一阵凶狠的发动机声音震起地面一片细沙,徐清来了,车还没挺稳,他就跳了下来,用力太大,把车门直接拽掉了,他飞快朝着央金冲了过去,越是靠近,越是不敢走。 澹台清泉看到了徐清,对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后辈,澹台清泉无话可说,徐清憋着悲伤,站在了血淋淋的央金身边,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小金子。” 央金眼皮翻了一下,偏头看到了徐清,牵强地笑了笑,道:“爸爸,我什么都没说,我不怕他们。” 徐清小心地将央金抱了起来,难受地哽咽道:“我的小金子,他们这是对你做了什么呀。” 受了多大的苦,央金却道:“爸爸,我没事儿,我还能扛起来您的那把蛇鳞刀呢。” 央金和小月儿被带进了手术室,徐清没插手,因为他做这个手术,手一定不稳,他在外面等着,浑身一直在发抖,央金和小月儿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徐清看到了藏狐,藏狐到现在还睁着眼睛,还憋着最后一口气,徐清蹲在它的面前,用手指轻轻捋动它的睫毛,道:“安息吧,你已经尽忠了。” 藏狐似乎就在等徐清这句话,它闭上了眼睛,咽了气。 徐清回到了手术室,看着军医将七枚铁钉从女儿的身上取了下来,放在托盘中发出“叮叮”的声音,徐清咬碎了钢牙,手里握了一枚,出了房间,站在一做土丘上。 澹台清泉差不多和上官秋是一样的年龄,在南方潜伏的时候,为了装得像,她增肥了不少,现在瘦了下来,显得非常精干,一点儿不像个年近六十的老妇,她来到徐清身边,道:“徐帅,你现在在想什么?” 徐清说:“我想我能不能用毁灭性武器直接将桑扶国岛屿炸沉。” 澹台清泉道:“不可能,想都别想。”顿了顿,她说:“除了这条,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首长都会同意你。” “呵呵!”徐清冷笑了一声,道:“我能提前和桑扶人决战吗?不能!因为将不可愠而至战,我还得忍着,憋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闺女让他们这样糟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澹台清泉道:“我能做什么?” 徐清说:“我有心把您留在这里对我的行动提供一些帮助,那样东南亚的行动会提前结束半个月,可是,您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维护首长周全,您回去吧,这里的事儿,我能解决。” 澹台清泉挪动了一下脚步,站在了徐清面前,道:“徐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得能抗住压力,没有感情最好,因为战场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这些,你都应该明白。” 徐清笑了笑,道:“小蓝牺牲我都扛得住,回雁牺牲我扛得住,老姜和小雀他们牺牲我都扛得住,还有什么扛不住的?” 澹台清泉道:“这两个姑娘我带回去,还是留给你?” 徐清道:“留给我吧,只有我在,她们才不会怕。” 澹台清泉点点头,道:“她们其实都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至少在三五年之内,阴雨天气伤口都会疼,你得细心照顾,我先把你送回你的基地。” 徐清同意了,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怕泄露行踪。 直升飞机将徐清央金和小月儿送到了那三不管地带,是个下午,后面的房间给二女腾开了一间,唐妮和冷月等人看着二女身上的伤口,无不为之动容,就凭她们这次为徐清而受的苦,就足以接受所有华夏人的尊敬。 徐清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这两个女子,央金已经醒了,小月儿还昏迷着,夜深最忆少年时,徐清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和这姑娘初遇时的种种,比如自己不要命地挡住马群,灭东北马帮,然后调戏这个心思简单的姑娘,然后被李谪仙揍的样子。 当时不觉得,现在再回忆起来,当时李谪仙简直就像防贼似得防着自己和她独处,生怕自己把一身西风烈就那样泄去。 其实那段时间的精彩日子有很多,但是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只是徐清的记忆力超群,才能想起一些来,但是那段时间有两件事情,徐清此生都忘不掉,一个是亲妈持剑飞身把自己救了的样子,一个是李谪仙揍完自己佝偻着背得意走开的样子。 不敢细想,徐清叹了口气,拉了一下央金的被子,捏住了小月儿清清凉凉的手,道:“你个祸国殃民的胚子,我是真怕你让桑扶人糟蹋了,老子在路上就合计呢,这么多年老子没舍得碰你,让那帮孙子捷足先登了,可咋办?我得亏死。还行,挨了几颗子弹而已。” 徐清这话刺激了昏迷中的小月儿,她半睡不醒地呢喃道:“徐清,你个没良心的……” 第0941章 改组局面 第二天从一早开始,来酒店的人就络绎不绝,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虽说是灯红酒绿,却不是纸醉金迷,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活下去。 徐清坐在二层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都映入眼中,手里端着一本画册,勾勒出对他冲击力比较深的脸。 有一张长得像美洲人的脸,引起了徐清的注意,他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画出来就给韩思雨发了过去,韩思雨很快回复道:“这是美洲的脱口秀大师ck,你不认识他吗?” 徐清回复道:“我说我看得眼熟,又不太熟悉,一定不是军方的人,就一定是娱乐圈的人,你知道他为什么沦落到这里了吗?” 韩思雨对娱乐圈的消息还是比较敏感的,她说:“ck是彻底的三巨头反对者,他一直在各国游说武装势力拿起武器对付三巨头,是个好人,怎么,他去东南亚了?” 徐清道:“嗯,来我这儿了,既然是个好人,后面一定跟着杀手呢,我先去看看,不和你说了。” 徐清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朝着门外看去,鬼鬼祟祟的人看到几个,但是他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习亦枫,一个是叶小寒,如果自己猜得没错,他们是知道了自己的行动,过来帮助自己的。看来,婆门国大势已定。 徐清将一粒花生米抛到在吧台的唐妮的茶杯里,唐妮仰头看了徐清一眼,顺着徐清的眼神将目光落在ck身上,便让林青鲤亲自贴到这个人的身边,然后她出门去了,将习亦枫和叶小寒从后门带进来。 东南亚湿冷,让人难受,习亦枫和叶小寒被带到了后院,就直接钻到屋子里把被水汽浸湿的衣服烤干,道:“这边的天可真让人难受,要么就热点,要么就冷点儿,这么湿,怪不得这边的病多呢。” 唐妮道:“可不是么,我们装修的时候装了两层防潮层,睡得还算舒服。那个欧洲公主送去了?” 习亦枫道:“可送了个困难,瑞兹德一直在追杀她,从咱们的占领区穿插,遇到了不下一百个敌人特工,还好有惊无险,等几天维特斯宣布成立欧洲反瑞兹德联盟,瑞兹德撑不了一年,欧洲有文艺复兴的底子,相比之下,比桑扶国和中东难弄得多。徐清呢?他过来吗?” 唐妮道:“估计得等会儿,前面来了个美洲人,似乎在某个层面挺有影响的,他得弄清楚这个人的内幕。你们两个是首长拍过来的,还是自己过来的?” 叶小寒道:“都有吧,薛蓝牺牲和当年小澄被弄得半死不活,在首长心里就是个解不开的疙瘩,现在央金和小月儿出了这样的事情,负责国防的老将军差点儿引咎辞职了。” 唐妮摇摇头轻叹道:“不至于,不过你们过来也挺好的,我们的地下联络点就要建好了,大哥老得出去,我得盯着前面的人,你们来了就好。” 习亦枫搓了搓手,道:“我先去看看央金,这个可怜的孩子。” 徐清在二层一直看着外面的情况,那些追踪ck而来的一些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终于决定要进来了,徐清下了楼,对着客人们拱手示意,然后出了门,看到一个要进门的人,在他刚迈开步,徐清抬腿迈出,用脚将他的脚摁在了门槛儿外,那人抬头看向徐清,将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徐清目光跟着他的手走,抬手摁在了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那人一步也动不了,徐清说:“兄弟,这里不欢迎你,想打仗,咱们战场见。” 他身边跟着许多战友,都要拔枪,但是屋顶上的四联重机枪枪口指着他们,谁也不敢动,徐清说:“进了我这家小店,我就得管,出了我这个门,你们随意,欧洲军人!” 那些人知道,眼前这个人完全惹不起,便不再多话,转身离开。 虽然瑞兹德和东条芳子、姚文青是联盟,但是欧洲军和华夏并没有实际交过手。 徐清进门,ck正在看着他,徐清也朝着他点点头,互相示意后,徐清又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去。 ck心情像是变好了,这个出名的脱口秀者用东南亚语系说道:“兄弟们,今天我来这里和大家聊聊天吧,知道最近在东北边上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儿吗?桑扶国被华夏南部和东部战区围着,东条芳子却不在国内,为什么呢?因为她怕华夏徐帅,人啊,怕到了极致,就是愤怒,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华夏边境,抢了华夏徐帅的小老婆和孩子,你们猜怎么着?抢完人,把五百公里范围内的军队全撤走了,在伤害了华夏徐帅的女儿和女人后,她又跑了,可见,这个被桑扶人民引为神祗的人,得多怕华夏徐帅?桑扶国作恶多端,除了危害社会,对于自然环境也破坏的厉害,现在华夏的决心,是彻底消灭他们,世界安全联盟也是支持的。你们知道东条芳子现在在哪儿,在干嘛吗?” 下面的那些听众们来了兴致,喊道:“不知道啊。” ck说:“我知道啊,你们听我说啊……” 对于这些内容徐清听了两耳朵,这人嘴上的功夫确实不错,脱口秀,结合了华夏单口相声和他们西方人特点,改编成的一种艺术形式,虽说有点儿意思,但是徐清更喜欢郭老师说的。 徐清本有意听一听ck能说出一点儿东条芳子的情况,听了半天,ck不过是在用他的语言技术来煽动面前的人仇恨桑扶人的情绪。 徐清起身回了里屋,叶小寒和习亦枫已经过来了,要谈一些正事,这些年的锻炼,叶小寒和习亦枫都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华夏俊杰,就算让他们现在登堂入室去稳住华夏这一片江山,也没有问题,他们所差的,就是资历,和影响力。 徐清和他们二人坐在一起,面前桌子摆着三个茶杯,桌上摆着一壶煮好的普洱,徐清也不废话,直接将纸笔拍在了桌上,勾勒出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地图,将上面的桑扶人分布画了个清楚,道:“桑扶人的军队,大部分在已经被占领的国家,比如说印尼和孟加拉这样的地方,例如马来地区和咱们这里,情况复杂,群龙盘踞,我喜欢这种大规模兵力完全插不进来的地区。” 习亦枫笑道:“你的意思是,就把整个东南亚变成一片群龙盘踞但是互相制衡的地区,就像十六国时期那样?” “差不多,因为在这里几天,我调查到了这里的所有势力,大概分为三个部分,官方军,群众,非法武装,普通的商贾完全成不了什么气候,官方军已经是桑扶人的孙子,所以咱们的主要目标不止是桑扶人的七十万人马,还有大约一百五十万的本地杂牌军。” 叶小寒道:“杂牌军?” 徐清点点头,道:“真正的优秀军人,一定是心怀民族大义的军人,他们还在抵抗。我想的是,先让正规军和杂牌军彻底决裂,摆出一副军阀对立的场面。再煽动东南亚百姓群起,一副春秋战乱的画面。” 习亦枫道:“让东南亚这样来一下子,对他们也确实有好处,不经冬天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呀,他们得经历一些苦难,未来才知道和平稳定团结的意义。” 徐清道:“这几天地下联络点装修,你们闲暇的时候,推演推演战术,妮子那边的资料已经找得差不多了。” 习亦枫道:“没问题,可是,就咱们几个设计这么大的事情吗?会不会有点儿太儿戏了?找点儿读书人过来,将东南亚上千个民族的历史说说,知道他们的文化背景,才能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咱们才能更好的设计他们。” 徐清道:“这确实是一个大工程,不过,你忘了,妮子可是文科状元出生,而我是她的老师。” 天色将晚,屋内点起了明灯,今天天气还行,客人忙着赶路,没有留宿的,早早关了门,收拾好了前台,都来到了徐清所在的房间,央金已经能走了,小月儿清醒了,但只能躺着。 当初国内不理解徐清为何要废这么大的力气来东南亚,现在明白了,是徐清担心这里的武装分子威胁到华夏边境,可是,徐清想得更加深刻,要么彻底毁掉他们,要么让他们变成一个有理想有闻名的文明国度,对于非洲,徐清就没有这样的想法,至于东南亚不一样了,他们就在华夏的边上,就像身边有人打架,总会殃及到你。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打仗,将他们打服,瓦解他们的内部,很容易,就像秘密被华夏处置了的闽越地区一般,但是华夏不能对整个东南亚地区做这样的事情,第一,没有那么大的精力;第二,世界环境不会允许华夏这样;最重要的是,华夏不需要那么做。 所以,徐清想彻底洗牌改组东南亚的局面…… 第0942章 意见相左 唐妮,朱柔,冷月,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六人为徐清的本命悍将,徐清无论在哪儿打仗,他们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徐冰清,小月儿是徐清的红颜知己,她们愿意为徐清上刀山下火海,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吴山川和阮武二人就是两个打手,忠心耿耿。 习亦枫和叶小寒二人,则是徐清仰仗的谋士,和徐清为命运共同体。央金是他的女儿。 就这屋子里的这些人,徐清一荣俱荣,徐清一损俱损。 今天晚上,就在这个房间内,徐清就要和这些人彻底改变东南亚的局面。 房梁悬着一盏明灯,众人围在桌前,徐清命令朱柔,赵小飞和吴山川,阮武四人负责警戒,防止偷听,他撤下了桌上的几杯水,给大家换上了纸笔,开始侃侃而谈,“东南亚这片地方,除了婆罗门地区在1922年被发现有古文明,他们是没有文明历史的,而且婆罗门古文明早随着孔雀王朝的覆灭,而被毁于一旦。这里有一段封建王朝的历史,但是从1511年,葡萄牙人来这边活动,就彻底变成了殖民地,然后开启了将近五百年的殖民统治,欧洲日不落帝国在马来等地区建立了完整的殖民统治体系。欧洲另一强国在闽越地区,佛国建立殖民统治体系,美洲在菲律宾建立殖民统治,直到二战之后,世界重新洗牌,他们才有了自己的领土,所以,这里的人,骨子里有奴性,就算婆罗门地区一直在发展军事,那也不过是弱者的一种表现。” 唐妮点点头,道:“我和大哥分析过,也是他们骨子里的这种奴性,可以促使我们控制闽越地区,也能让他们在桑扶人到来之际,不战而降。” 唐妮看了徐清一眼,继续说道:“东南亚总面积447万平方公里,有11个国家,人口大约53亿,大部分是黄种人,语言包括汉藏语系,印地语系,南亚语系,南岛语系,有将近五百个民族,有华侨和华人越3000万人,新洲有华人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新洲在被桑扶人破了当局之后,华夏第一时间接管了这个地区,成为了华夏的一个特别统治区域。在一号首长的统筹规划下,桑扶人对东南亚全面占领,华夏没有给出一个安全地带,在俄斯地区出兵牵制桑扶人时,大批难民和不愿做桑扶人牺牲品的有志之士主要迁移到了阿拉干山地、伊洛瓦底江谷地、掸邦高原、湄南河谷地、柯叻高原、湄公河谷地、老挝高原和长山山脉、红河谷地。而在俄斯地区帮助我们打了恒河战役之后,全部撤回,主攻欧洲,开启了一个空前的逃难过程,他们疯狂地朝着华夏边境靠近,距离在了流域面积达到63万平方公里的湄公河地带。” 习亦枫想了想,说道:“这么说,东南亚447万平方公里的地带,只有63万平方公里的地带掌握在东南亚人的手里?” 徐清道:“不,只有中南半岛的21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内,有将近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地区被彻底掌握在了桑扶人的手中,其他地区,还有反抗。” 叶小寒皱眉道:“那么大的地区,那么复杂的局势,咱们要怎么处置?” 徐清笑道:“乱中有序,咱们先把她们分为陆地国家半岛国家和海洋国家海岛国家,然后帮助陆地国家建立一个官方,帮助海洋国家建立一个官方,除了帮他们建立一个官方,咱们还要在他们的内部建立一个死敌,海岛国家以印尼为首,陆地国家,我想的是以婆罗门国为首,你们怎么看?” 习亦枫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徐清道:“印尼一统东南亚海洋国家,他们的南边一旦有危难,就必须要和华夏建立好的关系,南边的危险,就是咱们的长安国,要让印尼感觉到,长安国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而陆地国家,以婆罗门国为首,斯坦国就是他们的死敌,她们同样得和华夏建立好的关系,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相互制约相互平衡,华夏只需要三代人,便能同化他们。” 习亦枫迅速取下了地图,在上面勾勒,感叹道:“好宏大的一个战略布局,我觉得没问题。”说完,她看向了叶小寒,叶小寒沉沉地点头,道:“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东南亚,被咱们控制在手里的闽越地区一刀切成陆地国家和海洋国家,他们一大统之后,华夏再和她们交涉,就容易多了,而且美洲也完全插手不进来,有了宏观战略思想,那怎么一步一步地进行呢?” 徐清道:“利用桑扶人是肯定的,根据鬼影的调查,现在陆地国家的反抗军主要分为五个部分,文家军队,马家军队,阮家军队,穆家军队,还有就是由咱们华夏卧底组成的抗桑扶军队,海洋国家,则主要有saf特种部队,和尼格尔两支队伍。” 叶小寒道:“让华夏卧底军队统治东南亚陆地国家。” 从来没有和叶小寒产生过分歧的习亦枫皱起了眉头,道:“不行,华夏卧底军不能统治东南亚陆地国家,我觉得不对劲。最好让华夏卧底军扶持在其余四个部分中扶持一个势力拿下天下。” 叶小寒道:“有什么不对劲的?万里江山一片红,多好?” 习亦枫摇摇头,道:“不行,华夏卧底军一旦拿下东南亚陆地国家,有华夏正规军就近保驾,斯坦国也不敢招惹,长此以往,野心膨胀,完全是给华夏培养了一个强劲对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叶小寒道:“我觉得没有问题。既然是睡在一边的同样是华夏人,就不会有问题。” 习亦枫道:“人是会变的,兄弟!” 叶小寒针锋相对道:“你和我会变吗?” 习亦枫道:“你敢保证我们的后代和我们有一样的能力?” 叶小寒道:“这不是前怕狼后怕虎吗?徐兄弟,你的意见呢?” 徐清一本正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君子同而不和,在这一刻完全得到了体现,徐清自己也看不了百年以后,如果让华夏卧底军发展壮大成为了东南亚陆地国家官方,自然可报五十年无恙,以后呢?谁也说不准。徐清说:“既然这件事情上有分歧,咱们先确定海洋国家,他们就比较容易了,尼格尔统治,让saf特种部队当他们的刀。大家有异议吗?” 唐妮道:“可行,尼格尔是大哥的孙子,saf特种部队向来对华夏敬畏。” 叶小寒道:“明明就不用想那么远。” 徐清笑了笑,道:“陆地国家,还得谈啊。” 很多人在场,但是谋划这个东南亚大战略的人,只有徐清,唐妮,习亦枫,叶小寒四人,其余人知道能力不够,完全不敢插话,但是不管四人个当中谁提到了什么意见,他们都能立即理解,矛盾就在于,让华夏的手去统治这个东南亚陆地国家,还是让华夏的手当东南亚陆地国家的钉子。 习亦枫和叶小寒的意见相左,唐妮对徐清唯命是从,徐清也不知道到底怎样好,这个事儿还不能和总决策部商量,就很难。 不知不觉天就到了凌晨一点,最终,徐清决定搁浅这个问题,道:“这个话题先保留,妮子,请二号首长,沈德三首长,薛飞将军过来一起商议。今天大家先休息。” 这不是一件小事,办不好就给百年后华夏埋下了祸根,办好了就是毕其功于一役。 回到卧室,洗漱后,冷月躺在了徐清身边,靠在徐清怀中,道:“本来以为把局面分析透彻,具体设计好如何进攻,如何打胜仗,就一切都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百年大计。” 徐清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分歧,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亦枫和小寒一边吵一边把这里的问题谈透彻,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点,打仗容易,打赢容易,怎么能在未来不再打,才是难点。” 冷月问道:“三位首长过来,会有结果吗?” 徐清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老人家看得更远更透彻,可能他们也会有一样的分歧。” 冷月用轻柔的声音问道:“那你呢?心里的确是没有想法吗?” 徐清点点头。 冷月道:“那就抛硬币,有人说,在硬币飞到半空旋转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答案了。” 徐清笑道:“其他的事情可以,这件事情,真的很难,我有一种预感,不管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做了什么样的决定,结果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图来发展。” 冷月起身看着徐清,道:“那还谈个屁呀?” 徐清忙着把她摁到被窝里,道:“注意点儿影响,什么都没穿呢。” 冷月伏到徐清胸口上,道:“让你看,怕什么?你也摸得不少了。” 徐清将手放在冷月的头发上,道:“等明天首长过来吧,如果他们的意见一样分歧,就换一种方法来谈。”说完,徐清望向了天花板,道:“不知道洪剑配合saf特种部队打得怎么样,很奇怪,saf特种部队为什么不在他们本土打,非要来这里打,生存不下去,甘心当流寇了?” 冷月笑道:“那不是更好,你就对尼格尔说,给你推荐一号猛将,再对saf指挥官说,给你推荐一个好主子,两头落好,你应该担心的是,尼格尔和saf特种部队结合,能不能打赢桑扶人……” 第0943章 四分天下 二号首长,沈德三首长,薛飞将军从华夏宗门协会挑保镖过来了,直接降到徐清在东南亚房子顶端的停机坪,一号首长同意这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徐清这边,是因为如果在徐清身边都有危险,那世界上就没有人保护得了他们了。 唐妮负责安顿首长的时候,徐清在前厅站着,有一些和徐清混熟了的客人说,“徐老板,今天有重要的客人从天上来的昂?谁啊?” 徐清道:“我爷爷和我俩爹来视察工作了,大家吃好喝好了。” 完事后,徐清进了里屋,让唐妮之外的所有人,严防有人打听里面消息,有喝醉酒闹事的,今天可以杀。另外,命令鬼影和鬼奔就近保驾,随时待命。 房间里,徐清,唐妮,习亦枫,叶小寒,面对二号首长,沈德三首长,薛飞首长三位老人。 二号首长道:“说吧,火急火燎地把我们叫过来。” 徐清看着儿子徐澈一本正经地坐在薛飞身边,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规矩,但是摁不住身上那股子创造和杀气,比同龄时候的自己要强,徐清朝着徐澈眨了眨眼睛,徐澈咧嘴回应了一下,徐清道:“儿子,去看看姐姐,她受苦了。” 徐澈早坐不住了,他非要跟着过来,就是知道央金出事儿,得到了圣旨,站起身来就去了,道:“爸,我是大哥,小澄是二姐,小金是妹妹。” 徐清道:“行,你是大哥,去吧。” 不管多不容易,澄澈这俩孩子都长大了,徐澈离开了房间,出门,到了前厅,前后溜达,见到林青鲤喊“小鱼姑姑”,见到冷月喊道:“妈”,见到朱柔,喊“胖爷”,要搁到以前,真没这个情商,是薛蓝牺牲后,才理解了很多他曾学过的事情。 后来,徐澈在客人们之间溜达,看到了一个客人手腕儿上戴着一根链子,上面又是骷髅又是鬼的,徐澈说:“兄弟,我喜欢你这个链子,怎么着?” 客人看了看徐澈,又看了看手腕儿上的链子,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徐澈将一把阿拉斯加捕鲸叉插在桌上,道:“这是我爹送给我的,换吗?” 徐澈的确是用这把捕鲸叉杀得第一个人,而且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了,这客人可没听懂,笑嘻嘻地问:“谁是你爹?” 徐澈道:“这儿老板啊!” 朱柔在吧台上趴着,笑着看,道:“兄弟,银的,加起来也没几克,卖了吧!”朱柔将一根小黄鱼扔到桌上,这哥们儿道:“兄弟你看你这说的,我就和孩子闹着玩儿呢,我送他了。” 这小子一边把手上的链子摘了,一边把小黄鱼揣进兜里。 徐澈拔出了捕鲸叉,收起了链子,道:“谢了兄弟。”在他转身的一刻,顺手把那根金条又摸出来了,一毛钱也不能白花呀。 朱柔饶有兴趣地看着,记住了这个人,就为了这根丢了的金条,一定会打一仗。 他带着链子去了后厨,用63度的白酒洗了一下,才去了央金的屋子,看着正对着火炉练气的央金,然后安安静静站着,不敢打扰,徐澈还在上小学的年龄,但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思想上还是完整了很多,懂得心疼和难受。 等到央金吐出一口浊气,徐澈才道:“妹子,哥来了。” 央金睁开眼,惊喜道:“小澈?你咋来了?” “你得叫哥!”徐澈走进屋,道:“听说你被欺负了,我来看看你,伤口能看吗?” 反正这个家里哥哥妹妹的弄不清楚,无所谓啦,央金道:“能看,可是包着呢,已经没事儿了。” 央金道:“我看看他们的武器是什么东西。” 央金可不敢给这 个气性大的弟弟看,道:“被爸爸拿走了,你和他要吗?” 徐澈坐下了,道:“算了,反正我知道是东条芳子欺负你的,你等着,哥一定会帮你把东条芳子的脑袋摘下来。” 央金笑道:“看看你和爸爸谁先摘的。” 徐澈随意靠在了一边,将那根链子抛给了央金,道:“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总会招点儿恶鬼邪神,给你做了个辟邪的玩意儿,戴着吧。” 央金接过来一看,郁闷道:“好丑啊。” “废话,丑才能辟邪呢!戴着吧,我亲手做的。” 央金知道徐澈的性子,这小子对谁都老实,就喜欢逗自己玩儿,为了哄他开心,就戴着呗,心里其实很感动,她说:“你青梅竹马的不可说小妹子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徐澈也不显羞涩,大大方方地说道:“前两天去沙鸣寺看了看她,她挺好的,想和我来呢,我没同意。” 徐澈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央金,道:“让你回家不回家,出点儿事儿,都来不及去救你。你说咱们兄妹三个,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好好地就长大吗?” 央金的眸子如清风在徐澈身上扫了一下,问:“怎么,你不愿意了?” 徐澈道:“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谁让咱们是徐清的孩子呢?必须得一门忠烈呀,就是看俩妹妹一直受苦,我却一直活的这么舒坦,心疼的不行。不过,你能直面怼东条芳子几句,还真带劲。”说着,他往嘴里咬了一支烟,嘀咕道:“我什么时候能在姚文清面前,指着他的脸骂上一句,就开心了。” 央金收拾了点儿吃的给他吃,道:“你不怕爸爸锤你,抽烟。” 徐澈翻了个白眼,道:“老爷说,现在还小,不可以抽,可以咬着。” 小月儿从卫生间出来了,从徐澈的嘴里把烟拿了出来,道:“咬着也不行,以后就咬这个吧。”小月儿将一根棒棒糖放在了他的嘴里。 徐澈看到了小月儿,甜甜地喊了声“小妈。” 小月儿轻轻在徐澈头顶拍了拍,就躺回了床上,血气还没回来,动一动就头晕,她道:“是不是你爸告诉你,见到漂亮的小姐姐都喊妈?” 徐澈道:“虽然不是我爸教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多个妈多点儿压岁钱。” 小月儿叹了口气,道:“你是和你爹一样,心里边乱七八糟的,嘴还赢。当初让你去部队我就不同意,小孩子就应该上小学嘛,有个家,让个只知道打仗的老将军照顾你,怎么行?你过来,我看看,是不是黑了?” 徐澈乐道:“不过去,不黑。我蹭着他们谈事,能睡会儿了,不许吵我昂。” 他趴在地毯上就真的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央金看着他,道:“这孩子就是想找个母亲疼,一旦有人真疼他了,他又觉得别扭,不知道薛蓝妈妈平时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小月儿道:“反正也没人能替代你们妈妈在你们心里的位置和形象,何必要装模作样呢?” 提起了薛蓝,央金有些难过了,她将一张毯子盖在了徐澈身上,也躺回到了床上,哭了,然后钻到了小月儿怀里,道:“忽然好想妈妈。我想去看看爸爸。” 小月儿拍拍央金的头,道:“他现在在开会,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等结束了,就来看你。” 小月儿和央金住在一起,本来是想提徐清照顾她,其实好些年,都是她们在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这次来,能不能和徐清有个结果 ,徐澈那声妈喊得倒是很甜。 徐清此刻才没心思想这些,他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和首长们说了,沈德三考虑了一下,道:“徐清果然是徐清,善谋,你一狠起来,就是绝户计呀。” 薛飞道:“无毒不丈夫!对付这里的人,就得用这样的手段。我建议让华夏卧底军处置。” 沈德三道:“我反对,我的想法和亦枫一样。” 聊天刚到这里,徐清就知道,又是一个没结果的讨论,不过首长的态度,让他安心了,他们支持自己改组东南亚的想法。 大家也知道没结果了,不再吵了,各自沉默不语,徐清长叹一声,道:“人算不如天算,文家军队,马家军队,阮家军队,穆家军队,这四家军队敢和桑扶人干,就支持他们,据我所知,马家军队最弱,但是很有容人之心,首领很有城府, 就命令此地的华夏卧底军协助这家人打下这个江山来,至于以后如何,看着办吧。” 二号首长道:“英雄所见略同,但是实施起来,可有困难,你准备怎么做?” 徐清道:“在消灭桑扶人的过程中,让他们四分天下,然后让马家一统江湖。” 二号首长道:“隆中对三分天下,不是偶然,四分东南亚陆地国家,也不是说说就成的。我想你还没时间去研究怎么让他们四分吧?曹魏占天时,蜀汉占人和,东吴占地利,这里没有时间和环境的特殊性。” 徐清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他们的天时,亦枫就是他们的地利,小寒就是他们的人和。” 二号首长一愣,大感欣慰,道:“问天下谁是英雄,顶天徐公呀。这里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skbshge 第0944章 法家商洛 三位首长来徐清这边,帮助徐清做了一下决断,便迅速赶回国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徐清,唐妮,习亦枫和叶小寒四人。 徐清正儿八经地展开了地图,道:“婆门国江山已经稳住了,华夏西部战区一退兵,西孟加拉邦的桑扶人压力就变小了,现在婆罗门国内部,主要是张伟奇在带队建设,桑扶国不敢再进婆罗门国本土,势必会往东来东坞国作祟,东坞国现在有文家军队统治,有大概七万兵马,是东坞国现在最大的军阀,我希望东坞国可以号召军阀联合起来,一起抵抗西孟加拉邦的桑扶军,有什么好办法吗?” 唐妮道:“联合,得从他们的矛盾入手,在战争开始之前,他们的主要矛盾是变革,贫困和极端组织,现在桑扶人进来了,并没有让他们团结起来,第一,极端组织大发战争财;第二,百姓没有主心骨;第三,当权者没有能力。” 徐清掰着手指头一边听一边想,道:“很全面了,所以,先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剿灭极端组织;第二,培养文家军队在群众里面的威信;第三,提高文家军队的素质。” 习亦枫道:“培养文家军队的威信,其实不难,他们只要帮助百姓剿灭了极端组织就可以,可以在战争中提高他们的素质。” 徐清抬头环顾了一圈,大家没有意见,他拿起了电话,联系了代曼,道:“我要东坞国文家军队的所有的资料。” 第一步决策做好了,只需要等代曼的情报,徐清去前台转了转,然后去了一个少有人涉足的房子,里面关着杨文荣和苏菲,才几天而已,她们已经脱了几层皮。 徐清进了房门,这两个完全没有理智的女人被毒瘾要逼疯了,为了避免她们自残,她们被绑着,嘴里塞着东西,徐清过来了,看了看食物,日日减少,说明她们的身体机能还没有下降,二女现在非常难受,看着徐清是一阵阵央求,徐清心肠硬的时候,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松动,他反而去检查了一下摄像头是不是在正常运行。 徐清知道这还不是最艰难的时候,再往后,那便如万箭穿心,万虫蚀骨,徐清开始放水,然后冷漠地看着她们,尤其是苏菲,她首先得好起来,因为欧洲的将来,用得着她。 渐渐的,她们的状态越来越差,越来越疯狂,苏菲黑着两个眼圈,吼道:“徐清,我要杀了你。” 徐清道:“就你这个阿猫阿狗还想杀我?”徐清上前解开了她的绳子,她疯了一样朝着徐清扑来,人在疯狂的时候,那潜力是可怕的,她一把就撕掉了徐清的衣服,这还了得?徐清用上了擒拿手给她摁住了,拎起来扔到浴缸里,将她摁到水面下,使劲给她灌水,在她溺水的前一秒被徐清拎了出来,扔到了地上,她开始狂吐。吐完了,就好一些了。 另一个,杨文荣,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 徐清只瞄了她一眼,就出去了,距离下一次发病,还有24小时的时间,再挺上一个礼拜,她们便都可以恢复神智了,她们对这个上瘾的时间太久了。 出了这个门之后,徐清便去了前边,坐在桌子前,看着这芸芸众生,神情有些轻松,手掌一直撑在桌面上,闭目养神。 外面有人进来了,摇摇晃晃,显然已经喝多了,是个满头华发的老杂毛,是华裔,他坐下来后就开始说醉话,嘀嘀咕咕,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徐清距离他比较近,听清楚了,他说:“这里的人都傻,怪不得穷呢!” 徐清乐道:“那你觉得,怎么就不穷了。” 这老头说:“国贫而务战,毒生于敌,无六虱,必强;国富而不战,偷生于内,有六虱,必弱。” 徐清往椅背上微微靠去,道:“这是法家的学说, 兄弟,说空话大话,谁都会,有没有真才实干啊?” 老头斜眼看了看徐清,道:“华夏徐帅,我就是冲你来的,你敢不敢把你的长安国军队给我统治?” 这老头的一句话把徐清说懵了,知道自己的这么多底细,三种可能,要么是间谍,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真有才干,说不定是个流落民间的凤雏,更说不好就是个韩信。 有这种可能,华夏十四亿人口,人才一定不是现在看起来的这几个。 徐清眯起了眼睛,“你去统治长安国军队,你想怎么统治?我有我的规矩和管理体系,军纪严明,指哪儿打哪儿,至今百姓安居乐业,你想怎么整?说服我,我就让你去。” 老头道:“可是黑哥们儿愿意真的上战场玩命儿吗?” 一句话,徐清便明了了,华夏三教九流中人,这就是法家的人,徐清把他扔在了这里,回房间画出了她的画像,发给了母亲上官秋,让她帮忙看看这个人的情况,经过了解,这是宗门中的学派,法家人,商洛。 徐清心中一阵反感,这些主观意识太强的学说,精华是精华,但是糟粕,却是反历史的存在,和国外那些神创论没区别了。 徐清出门,准备下个逐客令,但是,在站在这个商洛面前的一刻,徐清脑子里灵光一闪,法家学派,似乎是东坞国文家军队需要的人物。 徐清坐在了商洛的面前,道:“你想要什么?” 商洛道:“为了证明我的家族的才能,到现在没有过时,依然适用。” 徐清目光迥然地看着商洛的脸颊,道:“只适用于军队而已。可是我不服你,我不可能让你去带我的部队,我想和你比一比,就东南亚,你去帮助文家带兵,我帮马家带兵,最终了,看看咱们谁能赢。” 商洛直勾勾地盯着徐清的眼睛,道:“你是在利用我?” 徐清嘴角勾起,道:“你们那么古老的学说,在这个年代还有点儿利用价值,不容易了。怎么样?” 如今华夏宗门整合,由华夏宗门协会统一管理,那样一来,三教九流就毫无用武之地了,总有一些对自家学说深信不疑,觉得任何时代,他们的学说都适用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一直在观望这个乱世,他们的目光放在婆门国,婆门国被安全处理了,他们看向了非洲,非洲被拿下了,他们看向了东欧平原,结果东欧平原也安全登陆。 徐清来了东南亚,半天没动静,他们认为徐清遇到棘手的事儿了,就来了。 徐清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和才干,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脑子里有着坚定不移的思想,可是他相信的哲学,是建立在实践上,考虑现实情况,用最有效的办法,其实他更偏向于不太存粹的军事观点,以能打胜仗为原则。 徐清正在和商洛斗智,有一些话术,但更像是做交易,代曼给徐清发来了视频通话,徐清就当着商洛的面儿接了,代曼报告:“我和我的几个队员正在文家军营两公里位置,经过调查,文家掌权人叫文莱,是个刚愎自用听不进去话的人,但是他有个弟弟,叫文取,有野心,但是任人唯贤。” 徐清当机立断,道:“狙杀文莱,留下桑扶人的痕迹,让文取掌权。” 代曼沉声道:“是!” 徐清笑看着商洛,道:“你也听到了,文家军队即将有一个任人唯贤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当这个东坞国人,春秋乱世,秦王取天下都是赢在你们老祖宗的手里。” 商洛道:“那还请徐帅信守诺言,等东南亚天下既定,你我要交手的。” 徐清仰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商洛干了一杯酒,便转身去了,朱柔嚷嚷道:“还没给钱呢。” 徐清笑道:“钱就不要了,我有预感,东坞国文家军队有了这个人,能出点彩。” 唐妮凑上前道:“就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咱们还有必要在这里留着吗?” “唔……”徐清站起身来,道:“先看看阮家军和穆家军是个什么情况。我考虑的是,下一步,咱们去打桑扶国本土,还是去收拾姚文青。” 唐妮道:“咱们去和小溪里亚半岛吧,也许咱们在对付姚文青的同时,东条芳子就过去了,桑扶国和咱们是家仇国恨,咱们挡住姚文青,让华夏军队放开手脚去打,大哥你看怎么样?” 徐清看着这一屋子食客,道:“咱们还不能走,至少得等苏菲和杨文荣把毒戒了。”说着,徐清伸出手臂,道:“瞅瞅,让苏菲挠的。” 朱柔趴在吧台上,道:“怎么个意思?” 徐清道:“苏菲手里有钱,维特斯有人气,她们两个搭班子,欧洲就有主了呗,胖子,你其实挺聪明的,就是懒,啥也不愿意想。” 林青鲤凑上前,道:“嘿,我也是,懒的不行。” “懒点儿挺好。”徐清换了个位置重新坐下,手指在桌面敲打。 东南亚被徐清算计了个透彻,商洛去了文家军队,华夏东南亚卧底军拿着华裔商人的财产去和马家拉关系,阮家和穆家还在调查之中,saf特种部队已经被洪剑哄回了马来地区。 习亦枫和叶小寒具体谋划,如锦的鬼奔部队和代曼的鬼影部队,已经开始在东南亚全境内展开了激化当地各方势力和桑扶人的矛盾,桑扶人很快便会又一次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 徐清咬牙切齿地说道:“姚文青,你有九条命,怎么也用完了七八条了吧?” skbshge 第0945章 徐清来了 天气是越来越冷,来饭店的人是越来越少,再也不用愁位置不够坐了,来一桌走一桌,都是常客。如今,即便是徐清没有威压,这个饭店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来捣乱,因为这个饭店在这整个地带有了不小的威信,救了许多即将饿死冻死的人,有的人是养不亲的白眼狼,可人毕竟是个感情动物,他们知道,如果没有这个饭店,此地将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这一天晚上,打点好了前台住宿的人,大家又聚集在后面,地下联络点已经完善了,有二十名鬼影的女孩儿来工作,为了避免联络点暴露,被一堵一窝,吴山川和阮武以及一些洪剑手下的军人还在挖,狡兔三窟嘛。 徐清已经确定要去中东了,今天得处理一下后事,这次会议主要目的是庆祝苏菲和杨文荣戒毒成功,看着她们,徐清直接了当地问道:“还吸吗?” 苏菲和杨文荣早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毒瘾上来时候的视频,她们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简直就如一场噩梦一般,她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徐清的眼睛。 徐清说:“苏菲,想想你曾经和我小姨苏雅谈工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家道中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小姨能独自撑起来整个雅舒集团,你就撑不起来一个罗伯斯庇尔家族?我就不信,你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你的。” 苏菲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机会了。” 徐清道:“这个乱世,就是你的机会,做生意嘛,你有本钱,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维特斯,你认识吗?” 每一个欧洲人都应该知道维特斯这个欧洲公主的名字,她之前是压根心思不在这上面,现在想起来了,徐清说:“她需要你的帮助,我送你去给她资金援助,怎么样?” 苏菲摇摇头,道:“可是我的钱已经被旅游公司压榨的差不多了!” 徐清道:“旅游公司已经被我灭了,他的所有资金,你我各一半,相当于你被花了的钱的一百倍。” 苏菲以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徐清,徐清道:“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我需要你知道一个道理,有人愿意给你吃喝,都是对你有所图,有人愿意让你有本事自己赚吃喝,那才是真的在帮你的人,别惦记慕容新德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杀了他,所有人都叫好,只有你不开心,你想想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苏菲又不敢看徐清的眼睛了。 徐清道:“抓紧时间吧,我现在就把你送到维特斯身边。” 徐清朝着唐妮点点头,唐妮把苏菲带走了,苏菲想回头,但是没有回头,回头说什么?表达感谢还是表达歉意?千山万水,数年后相见,彼此还好好的,大概就是上天最好的礼物。 苏菲走了,冷月在徐清身边悄声道:“完了,又一个小姑娘你要不娶,就嫁不出去了。” 徐清捏了捏冷月的手,看向了杨文荣,道:“还行,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没有染上hiv,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你了,听说你对冰清向来不满意,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你自己活得像个人吗?你拿什么对冰清不满意?” 徐冰清本以为徐清会教育教育她,哪想到徐清的气量这么小,还在为这个事情不满意,哪儿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杨文荣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还能解脱。” 徐清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冰清对我说,活着就有希望,毒戒了,我也帮你盘活了你的祖产,那我也看不到你有任何希望。” 杨文荣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嫉妒心强,好胜心就强,正常情况下,用这样的方法刺激一个这样的人,很容易,但杨文荣已经是一个心死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徐清拍了拍徐冰清的肩膀, 道:“活着就有希望,心死了,也就没希望了。” 徐冰清看着她的这个年少好友,长长地叹了口气。 央金坐在徐清身边,道:“爸爸,如果从一开始便有人关心她,她就不会是这样了。爸爸,你别不管她。” 徐清知道央金这孩子,看到这个和自己的经历有点儿相似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徐清摸了摸央金的头,道:“可是爸爸没时间呀,明天爸爸要带你们去找奶奶。” 央金问:“那谁留在这里呢?” 徐清说:“澹台清泉奶奶,和你冷箭叔叔。” 央金道:“那我留下可以吗?” 徐清摇摇头,道:“我不同意,你得在我身边。” 徐冰清道:“我也留下,放心吧,没有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徐清皱眉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徐冰清柔声道:“徐清,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不可能保护所有人,不把孩子放出来,等咱们百年之后,谁照顾他们?你的心其实挺大的,别让一件事蒙蔽了内心,你舍得把小澈扔到战场上,让女儿留在其实很安全的这里,就不愿意了?” 小月儿也说:“那就是个意外,我们两个落单了,没有经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徐清想了想,道:“妮子,让如锦带鬼奔也留在这里。” 徐清做了这样的决定,便散会准备离开了。 这个晚上,东南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鬼影的设计下,文家部队和桑扶人交恶,处在了最危险的时候,商洛的出现,让文家文取如鱼得水,第一时间设置了军功制度,杀了敌人什么军官,他本人便升职为什么军官,战斗力变得非同小可。 马家部队在鬼影的设计下,被桑扶人包围,险些全军覆没,华夏卧底部队营救之后,马家领头人和史毕成了八拜之交。 阮家和牧家军队本就在苦苦支撑,在鬼影的暗中帮助下,退到湄公河地带,和百姓们待在一起,有了喘息的机会。 saf特种部队和尼格尔打成协议,一起保卫东南亚海洋国家的土地。 闽越地区,狄翠闻到了东南亚不一样的味道,在东西两线布置重兵把守,往西南方向海洋出海军,拉开了一道航海线,连接闽越和南沙地区,不允许这个乱局越雷池一步。 徐清就这样把东南亚抛下了,和桑扶人作战,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之后,徐清给总决策部发去了消息,桑扶国本土可以打了,让熊伟做先锋,然后,他带着唐妮六人迅速去了小溪里亚半岛,和母亲待在一起。 徐清到达小溪里亚半岛的时候,正好夕阳西下,上官秋带部队占据了埃里温,一个早没有几个百姓,加起来却有十几条街道的城市,做成军事基地,这里有徐清的两万鬼字号部队,还有付胜义将军的三十万兵马,中东地区,长安国百万大军被郑少棠带进去五十万,后增兵三十万,足够打了。 徐清才刚一落地,便有信息检测部传来消息,“紧急敌情,中东军打来!” 仅仅一分钟时间,娄昭带领的鬼字号部队,付胜义将军的三十万华夏正规军,长安国郑少棠主帅知晓,姚文青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似乎就是在等徐清过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和徐清交个手。 狼烟滚滚,警报声齐鸣,十分钟之后,前沿观察哨报告,来犯之敌是林戈虫鳗带领的一 万精锐,这可是一万杀神。 指挥部内,上官秋微笑道:“都不容你喝口水吃口饭,姚文青是多重视你。山地战争,谁指挥?” 徐清道:“徐清和姚文青的第一战,我亲自去,告诉告诉姚文青,他猜得没错,是我徐清来了。” 朱柔咧嘴笑得跟朵花似的,道:“当饭店老板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胖爷都快走不动道了,现在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徐清换上了一身防弹衣,跨上了蛇鳞刀,带领唐妮,朱柔,冷月,林青鲤,张楚,赵小飞出门,娄昭带袁和生,寇迪明两名偏将负责协调部队,面对林戈虫鳗的一万人,两万鬼字号部队竟然全线出动了。 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惊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指挥车内,朱柔道:“打一万人,咱们两万鬼字号部队出动,太给他林戈虫鳗面子了,咱们又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 徐清笑道:“姚文青玩儿声东击西,咱们就玩儿将计就计,林戈虫鳗从平原过来,两侧山地必有伏兵。” 娄昭道:“兄弟,有伏兵还冲?” 徐清道:“那有什么?干就完了!告诉部队,咱们的人数和敌人是五比一,就是五个打一个,看到敌人就弄死他们,别怕被包围,更别怕被袭击,因为他们的战术再好,就那么些货色,让欺负了丢人!让空军,自行火炮部队,坦克部队,先走一波,打万人以上的战争没点儿动静怎么行?” 徐清的命令一下,两万鬼字号部队兴奋的头皮都竖了起来,倒不是徐清的话有多少煽动力,而是这支徐清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是第一次跟着徐清上战场,这个士气,足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skbshge 第0946章 中东一战 林戈虫鳗是何许人?一个雇佣兵联盟不收,杀手联盟不要的人,十六岁在美洲服役,二十岁加入情报组织,二十二岁被美洲情报组织当弃子,二十五岁组织独立雇佣兵,然后开始大开杀戒。 他和徐清的经历虽然完全不一样,可是他们之间打过的仗,次数完全差不多了,不同的是,徐清是在华夏的关爱和照顾下成长,他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以至于徐清心怀大义,林戈虫鳗的肚子里是满满的仇恨。 林戈虫鳗不怕徐清,他谁都不怕,就算是他们美洲电影里的超级英雄来上一个,他也不放在眼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大不了一死,谁也别和他谈感情,谈人性,因为他当初就是为了感情,为了人性,落得全家灭门,他手下的战士,每一个都有相同的经历。 鬼字号部队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怀,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八个字,“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林戈虫鳗身边带着一队侦察兵,在大部队一侧巡视自己手下每一名战士的状态,他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很多还有很多姚文青的士兵,但是他不相信姚文青这个盟友,他打徐清,完全是为了报仇,可不是为姚文青卖命。 林戈虫鳗身边有一个年轻人,是他家被美洲处理之后,留下的最后一个活口,用华夏的辈分来说,是他小舅子,叫迪卡罗特,林戈虫鳗斜眼看着他,道:“华夏徐帅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只用一千兵马就能把我们一万人打得溃不成军,怕吗?” 迪卡罗特道:“不怕,他就是偷袭厉害,现在咱们两边有中东军,咱们正面和他交手,一万人怎么也能换掉他们八千人。” 林戈虫鳗笑眯眯地说道:“换完之后呢?” 迪卡罗特道:“总能活下来几个,继续和这个对着干呗。” 林戈虫鳗笑道:“那行,给你两千人,打个头阵,打出咱们部队的气势来。” 迪卡罗特“咔咔”地打开了枪械保险,正要出去主动攻击,就感觉到味道不太对。 远处,鬼字号部队以营为单位选好阵地,营长拿着对讲机,吼道:“五十发齐射,三二一,放!” 随着各营营长一声令下,各型号炮弹开始狂吼,炮弹带出了一阵阵怪声,连续射出,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就在不久前,总决策部首长还在说徐清打仗抠抠搜搜,舍不得放炮,现在好了,炮弹一毛钱六个,徐清先干他一百块钱的。目的是彻底打乱敌人的阵型。 林戈虫鳗本来想先下手为强,哪想到,密密麻麻的炮弹就这样劈头盖脸朝着他们砸了过来,鬼字号的战斗机在两侧山头上无规则轰炸,相当迅速,而林戈虫鳗为了这次行动的隐蔽,空军根本没动,吃了大亏。 徐清下了指挥车,大家也跟着下来了,徐清勾了勾手指,道:“兄弟,给弄几辆步战车过来。”说着,戴上了头盔,等步战车上来之后,徐清检查了一下重机枪,威力还行,可是射速太慢了,够用了。 徐清上了单兵步战车,将装备放好,淡淡道:“兄弟们,我先去一步!你们谁慢了,谁死了,老子可要笑话你们!” 大家懵了一瞬,才发现徐清竟然是要率先杀敌,后面的战士们不昂落后,迅速冲了出去,顿时,喊杀声震天。 所以,林戈虫鳗的先头部队看到了一人一车冲了上来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开枪,直到徐清扣动了车上重机枪的扳机,敌人才知道,华夏军人杀来了,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在世界军方让人胆战心惊的,华夏徐帅。 徐清用一梭子子弹将敌人的先头部队打碎冲劲儿,在他换弹夹之际,敌人要反击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了这首当其中的将军身后,大批部队冲了过来,他们完全傻 了,华夏军人的行动,为什么这么快?才一阵炮击,就杀上来了?而且是杀了个脸贴脸,有一个先头部队的战士就要给后面部队传递消息的时候,被一柄看上去漆黑,却闪闪发亮的刀砍成两截。 这是华夏最强的队伍,冲了上来,杀林戈虫鳗军团下面的兵,完全就如割麦子一般。 徐清对于这种对攻再熟悉不过了,他不慌不忙,见一个杀一个,再不像年轻时候,恨不得一剑杀死几百人。 战场以徐清为中心,对林戈虫鳗大军展开屠戮,这帮世界闻名的狠人,在徐清的鬼字号部队之下,毫无还手之力,鬼字号部队建立的初衷是什么?是杀华夏宗门反派的,因为局势不一样了,被带上了战场,试问天下谁人能敌? 打着打着,徐清看出来,这样在一条线上打仗,根本铺不开,自己两万人的兵力根本达不到极限使用,徐清放声吼道:“胖子,你带两千人,从正面战场绕到敌人一边往里打,妮子,你带五千人绕到敌人背后,往里打。” 两队人马迅速左右分开,就如两支飞向不同方向的羽箭,冷月统筹宏观战场,她拿起对讲机,道:“小楚,小飞,带队掩护妮子和胖子。” 徐清还带队在中间冲锋,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看到徐清就会避开,毫无压力,直到徐清听到耳机里,林青鲤说:“找到伏兵位置了。” 徐清迅速下令,道:“兄弟们,快速插进敌人内部,往两边驱赶。注意火力补位,注意别让敌人重武器开口!” 娄昭听到了徐清的命令,和袁和生,寇迪明两位偏将说:“从整个战场的局面来看,没有哪支部队比咱们的位置更好了,咱们往通打一下吧。” 袁和生舔舐了一口嘴唇,道:“来两个人,把咱们的秘密武器弄上来。” 有两名战士迅速将一辆车开了上来,将帆布拉开之后,一排十六个三十口径的炮管被摆开,后面是上万枚的特质子弹,这是科学怪人造出来的一种子弹,也叫子母弹,但不是那种一个弹壳装几十个弹头的子弹,是大弹套小弹,在大弹受阻之后,可以重新触发小弹底火的子弹,这种子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这门十六排炮就这样摆在了敌人的阵前,一开火,齐刷刷的一排子弹狂吼着冲了出去,这里的割麦子可不是比喻,更不是形容词,就是存粹的收割机,直线距离两公里,林戈虫鳗的兵全部躺倒,他的战车,全部打穿,这种武器的发明,简直就是人类对人类最存粹的仇恨,目的就是往死弄你,没商量。 可惜成品太少,一共才一万发,第六部队科研部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它是怎么造出来的,科学怪人那个老畜生根本不给图纸。 这简直就是强迫症的治病良药,娄昭道:“兄弟们,和我杀进去!”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七步之内,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娄昭抽出了她一米九的长矛,率先冲了出去,一矛怼在敌人身上,直接穿透了对方的防弹衣,从敌人另一侧抽出来再的继续冲锋。 鬼字号的战士们很快掌握了中线,然后朝着两侧进攻,再朝着中东军埋伏的地方压制,敌人便再打不了伏击,对于鬼字号部队的战士们来说,不过是多杀几个敌人而已。 林戈虫鳗完全傻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指挥,因为,还要怎么指挥?面对绝对实力,所有的战术,全是虚妄。他只能低沉呢喃,“竟然这么不经打吗?” 杀敌为原则,徐清都不带下达斩首命令的,要不然,林戈虫鳗会第一个死在林青鲤的枪下。 徐清 看伏兵全部被引出来了,他立即下令,“所有战士,迅速打一波穿插,在冲锋前位置集合。” 从高空俯视,徐清的部队就如一条横冲直撞的河流,先在林戈虫鳗的部队前撞了一下,有一只左右开流,一股从敌人一侧冲上,一股从敌人背后冲上,中间就如高压水枪的一道水流,将敌人冲成两半,在朝着两侧进攻,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驱赶,横扫上一圈,再退回原地。 京城总决策部在军用卫星里看得清楚,连华夏军队最高指挥部的总决策部都跌掉了下巴,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世界安全联盟也完全傻了,他们再也不敢看徐清率领鬼字号部队打仗的场面,而是看向了地图,看向了地图上的那个华夏,胆战心惊。 更有可怕的,是徐清看队伍退的差不多了,他命令:“鬼字号空军动一动,在有敌人的地方,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用燃烧弹给我烧一遍,活着吃了地球这么多吃的,死了也不能便宜微生物啊,得变成肥料!” 还是那一批飞机,不隐形,飞机腹部写着大大“鬼”字的飞机,齐齐飞来,有秩序地在山头上扔了一批燃烧弹,然后以一个潇洒的姿态返航。 这仗就算打完了,这是徐清率领的一场绝无仅有的零伤亡的战争,敌人杀了多少,不知道,根本没法计算,问战士们各自杀了几个,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姚文青那边有记录,林戈虫鳗一万诱饵,十万伏兵啊。一个白天,死光了。 姚文青看着战报瑟瑟发抖,而徐清扛着蛇鳞刀,和兄弟们站在一起,望着大火,意气风发,徐清举起刀,放声吼道:“班师!” 惊天动地…… skbshge 第0947章 一触即发 鬼字号部队第一次打正面战场,惊呆了天下,让本就有滔滔士气的华夏军人做了个样本,各部队作战参谋马上开始写标题为“论现代战争零伤亡”的论文,这你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不过,各部队已经求战心切。 付胜义将军坐不住了,老人家从来不是个好斗之人,也再不需要用一场战争来证明他会打仗,而是在得知林戈虫鳗有行动之后,急忙调查了姚文青其他部队的动向,果不其然,他们都有行动,具体行动是什么,不知道,但是姚文青之前占领的城市已经变成了座座空城,姚文青的三十万部队去哪儿了?地面,空中,乃至卫星检测不到一点儿信号。 每一个带兵的人都知道,敌人从视线里消失了,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何况是这个带了一辈子兵的老将军? 付胜义将军很快想到了当中奥妙,姚文青一定是关闭了自己所有的通讯设备乃至跟踪雷达,因为他和华夏打不起信息战。关闭了信号,在身体上做好伪装,信息部队就侦查不出来。 付胜义将军给全军下达命令,“全军开启热探测,务必确定敌人的位置。” 指挥部内热感应雷达在以他们为中心进行三百公里的勘察,发现的热源都是藏在深山老林的百姓,亦或是哺乳动物。 付胜义将军召集来了指挥部全体成员,道:“我们部队现在配备的热感应,是零上五度,就会有信号,但是我们检查不到,有两种可能,是他们的外衣有遮蔽热源的东西,第二,就是他们藏在类似于泥潭,水池一类低于五度的地区。” 一名参谋长道:“如果在低于五度的地区呆得时间长了,他们还有战斗力吗?” 另一名参谋道:“姚文青既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潜伏偷袭咱们,他就一定有保证战斗力的方法,既然热感应不好用,咱们没别的办法,只能进行前敌侦查了。” 付胜义将军立马表态,道:“我同意,战争本就是以人为本,可是他们避开了咱们的信息技术,避不开咱们强大的火力,但是我不看好咱们部队侦察兵的实力,参谋长,给总决策部发报,我要和西部战区借人,崔甲,吴子道,王聪,刘德,贺云,张晓,周亚东带连队过来,和第六部队也借个人,让付星过来,我这孙子的本事,我信得过。” 参谋长唯唯诺诺道:“需要吗?徐帅和唐将军他们都在附近,来一个咱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付胜义将军道:“万一,这些失踪的敌人去徐帅那边了呢?岂不是更危险?” 参谋长都没话说了,马上和总决策部联系调兵,西部战区没有作战任务,徐清的七个最好的学生,和付胜义老将军的孙子都被调了过来。 薛飞看清楚了徐清是下决心和姚文青决战了,把自己的家底部队从南部战区抽调出来,交给徐清直接指挥,三十万的集团军,被南部战区司令员扣下十万,只准备将二十万送到了上官秋身边。 在这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付胜义将军这边,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的态势,姚文青不会让付胜义有时间准备的。 付胜义将军一直坐镇指挥部,听着各方面消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全军一级战备,可付胜义将军还是失去一个前沿观察哨的消息,西北方向,姚文青开始动手了,付胜义将军迅速下令,那一方位的战士们后撤十公里,直接推到雷区后方。 一个观察哨,一个连的战士,连一枪都没放出来,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可见敌人强大,是一支专业的杀手部队,短兵相接,自己的战士会吃大亏。 随着士兵撤退,付胜义将军看向了卫星拍来的精确到一米的实时画面,并且在纸上尝试勾勒出姚文青的行军路线,判断出他的目的,就算姚文青的目的只是多杀几个华夏军人,也会有一个主攻方向。 付胜义将军的排兵布阵是一个防御阵型,按照地形多点防御,然后由指挥部负责统一调动,在十年前,国内的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都有“斩首行动”这个词汇的出现,随着指挥部的防范越来越严密,甚至有的队伍会拿指挥部当陷阱,这招已经完全不灵,而且,指挥系统也不是敌人杀一个最高指挥官可以解决的了。 但是,攻打纪律严明的部队,没有比攻陷敌人指挥部更加有用的了,有一个办法,就是大军直接扑过来,从正面将队伍直接灭掉。 很快,付胜义将军发现指挥部又联络不到一个前沿侦查连队,付胜义将军迅速下令后方部队快速撤退到雷区之后,付胜义将军继续在至上画了一道,从两支队伍的运行来看,他们的目标就是以一个螺旋的方式横向包围自己的指挥部。由此可见,姚文青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自己的队伍的布局,怪不得徐清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对手,这小子果然不是白给的。 但是,从他现在的兵运来看,还需要破掉自己十七个前沿侦查连,才能展开第二步的穿插。 付胜义将军呢喃道:“如果他们成功包围了,要怎么办?” 兵法云:善用兵者,不虑胜先虑败。付胜义将军有这样的想法,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最优秀的领军将军。 “包围,包围!”付胜义将军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他眼睛一亮,拿出布防图,道:“战友们,咱们指挥部有一个特战旅,一个野战旅,一个通讯营,加上集团军直属部队,一共有四万部队,如果让姚文青的差不多二十万包围了,我们能抗多久?” 几位参谋长和旅长马上知道付胜义将军的意思,一名旅长沉声道:“只要他们来包围我们,还考虑抗多久?老子就当个诱饵,让咱们的军队从外面包围他们,往死了打,咱们的部队没鬼字号部队牛逼,但是三十万人干掉他们不到二十万人,不成问题,就是可惜了老将军还和我们并肩作战。” 付胜义将军笑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我带了一辈子兵,能死在战场上,何尝不是一件流芳千古的事情?死得其所。那就这么定了,命令队伍,一旦有发现敌人通过的迹象,就把他们放进雷区,在他们穿插的时候,象征性地放几枪,让他们过来就成,然后迅速封住口子,一旦他们大举进攻,立刻炮火覆盖,全军进攻,这帮中东孙子,一个也别放过,另外,让他们注意一下,姚文青亲自带出来的兵,战斗力可不弱,别让他们偷袭了武器库……” 第0948章 中东二战 随着部署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清晨六点,刚过去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边露白,付胜义将军终于在军用卫星的监控下,看到了姚文青军队的影子,他们距离自己越是近,就越明显。 三十公里的环形战线,姚文青得做出五十公里的包围,现在已经成型了。 姚文青不在队伍当中,他只给部队下达了作战命令,便让他们自由去发展,而他自己,已经去了欧洲,一来,帮助瑞兹德对付一下俄斯陆军,二来,以欧洲的科技,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小溪里亚半岛的战局,第三,万一失败了,他不至于被徐清带队杀死。 推己及人,姚文青自思,如果他被这样包围,一定会选择一个点突围,和外部自己的大军会和,付胜义现在没动作,说明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可是,姚文青却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之百的胜利,因为徐清在那儿。但他心里还有点儿念想,总能消耗掉华夏十万人吧?总能拖住他们一两个月吧?让他们受一点阻力,给中东本土和东海桑扶国一点儿时间。 欧洲,张狂的瑞兹德也从进攻转为了防守,面对着俄斯和美洲两大强国的进攻,他完全守不住了,人家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完全和二战时一样了。姚文青在,美洲和欧洲就得喝上一壶来自华夏的老酒。 而这一切,徐清并不知道,也没有人去考虑付胜义将军那边的战局,敌人只有二十来万,付胜义将军手里捏着三十万大军,必须打得过。 徐清现在想的是,怎么把守住中东军四方,将他封锁到本土之内,一个兵也放不出去,很容易,自己带队守住中东东线,詹茹在阿拉伯地区守住中东军出海线,郑少棠攻打中东本土,中东军到最后只有两条出路,一个是北上去欧洲,一个是往西出海,搅乱大西洋,让美洲难受。 两万鬼字号部队,可低百万雄兵,徐清下令,全军往西运兵,目的是守住中东地区兵马东进的主线,他似乎完全放弃了姚文青留在此地的二十万兵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付胜义将军在那边已经开打了,一言堂了一把,说走就走。 当年徐清就放过狠话,“老子是对外作战的主帅,枪声一响,所有人都得听老子的命令。”有这样的先例,就算是上官秋,也不敢和徐清说什么。 付胜义将军很快就知道徐清的运兵路线,老人家心里不太舒服,徐清是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故意走了? 徐清不可能不知道,他难道一点儿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一点儿都没有协同作战一起消灭这里敌人的意思?他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要把自己当成一枚弃子? 付胜义将军这么想完全是人之常情,就像潘仁美和杨业联手抗金, 潘仁美忽然带队走了,谁心里能舒服?就算有新的计划,也应该和自己说一声呀。 付胜义将军望向远处开始部署的中东军大军,苦笑道:“行将就木,连一点儿容人之心都没有吗?小子留下我们三十万人马去打他们二十万人,有什么问题吗?而且这三十万人马,最高指挥权在我付胜义的手里。” 身边几个参谋都知道付胜义将军在想什么,因为他们的心里有同样的不满意。 付胜义将军道:“看中东军的部署,明天他们也许就会动手,别等他们主动出击了,咱们先打吧。” 老将军下了军令,一干作战主官集体敬军礼,道:“是!”然后便各自进入了自己的阵地,付胜义老将军身边有一个相比他年轻一点的老兵,老将军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太阳穴,问:“李副官,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这个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将爽朗一笑,道:“我也忘了。” 付胜义拍了拍他的肩,道:“兄弟,咱们同生共死。” 付胜义将军命令下完之后,战士们就开始进攻,除了一个陆航旅没动,其他的所有人员所有武器全部开火了,又是一片将要被烧焦的土地,又不知道将会死多少人,从战争开始至今,军人牺牲人数已经达到了九百多万,受伤两千多万,为此而遭灾的百姓累计已经达到了拾伍亿,可是三巨头未灭,这仗就得一直打下去。 中东军队收到了袭击,马上有航空部队起飞进行狂轰乱炸,付胜义指挥部周围部队地对空武器全部开火,那是一个及其壮观的画面,如一万条火龙出海,将飞到他们头顶的飞机近七层打了下来,火力非凡。 和之前几次大仗一般,世界安全联盟和华夏总决策部一直在关注着,他们惊讶的发现,虽然武器发展至今,打起来,和二战时期地面部队打空中部队的样子大同小异,伤亡一般,因为地面炮火强大了,飞机的性能也强大了。 原来,所谓战争,你发展武器,人家也发展,所耗费的,不过是这颗星球上的资源罢了。 三十公里环形战线,五十公里环形包围,外围是付胜义将军二十五兵马更大的包围圈,战场覆盖了八百平方公里,天还没有亮透,但是此地,已然是一片亮色,每分钟都在死人,从世界范围看,战争打到这个时候,敌人真的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们再不拼命,真的坚持不了几天了。 外围付胜义将军的部队疯了一样往里打,但是那些敌人根本不管自己的背后,就算碎成了一堆肉沫,他们也要将付胜义将军干掉,姚文青说了,只要拿到付胜义的项上人头,他们就可以转危为安,以至于外围部队再怎么凶猛,姚文青的兵都会凶猛两倍有余。 鬼影部队将付胜义将军的战场情况源源不断地传给徐清。 “徐帅,付胜义将军前沿四个主力团全军覆没。” “徐帅,付胜义将军一个特战中队换掉了敌人一个师,付胜义将军西北方向只剩下两个合成营的兵力了。” “徐帅,吴有为旅长牺牲了。” 面对着源源不断的报告,徐清怒了,他厉喝道:“够了!我不信付胜义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将军,他的三十万人马要是连姚文青的二十万人马都吃不了,就妄有那么大的名气了。” 鬼影部队的女孩儿们当即噤若寒蝉。 上官秋挥了挥手,让这些女孩子们下去,然后悄悄对徐清道:“小清,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正是因为付胜义将军名气太大,国内桃李满天下,你应该抽一支部队去保护老将军的个人安危的。” “妈!”徐清重重地喊了一声,上官秋知道儿子烦了,便不再说话。 军队还在行进,可是速度越来越慢,随在徐清身边的代曼接到了一条消息,要和徐清说,唐妮使了个眼色,代曼只能把目光放回去。 但是随着消息越来越多,代曼不得不起身,道:“徐帅,不行了,在刚刚过去的一分钟,总决策部十八位上将军,带兵三十四位老将军,参谋长,分别以个人的名义要求您保护付胜义将军的安危,东部战区司令员打来四个电话,他们都有点儿不高兴了。” 徐清也愣了一下,他早知道自己这样的决策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是没想到,战事一开始,竟然会有这样的压力,徐清犹豫了,付胜义老将军七十多了,按理说,他早应该退休了,受命于危难之中,重回战场,难怪国内会有如此大的呼声,老将军没打过败仗,国内将军们是怕付胜义老将军晚节不保啊。 徐清身上当即就有了汗水,很快,汗水也上了额头,他说:“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有动静吗?” 代曼道:“首长没下命令。” 徐清深吸一口气,道:“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指定位置。” 唐妮也有些急了,道:“大哥,要么我过去吧,我一个去付胜义将军身边,国内的人便不会再有说法。” 上官秋道:“让你表姐也随着去一趟。” 徐清深深吐出一口气,厉声道:“别说了,今天,付胜义那边就算天塌了,就算有百万中东军去驰援,这里的一兵一卒,别不能过去。” 这和徐清原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上官秋道:“儿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也要和大家说说呀。” 徐清道:“不瞒你们说,我心里也没底,但是以我对姚文青的了解,他不可能没有后手,如果他有后手,咱们走的这条路,就是他可以挑选的唯一通道,一旦有援兵,就是百万之众,如果咱们和付胜义将军合体,被人家一冲就散,咱们在这里挡着,拖到付胜义将军打赢,再来驰援我们,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指挥车内的大家看了看地图,都明白了,这个位置,看似风平浪静,一旦有动静,就是天翻地覆。 上官秋沉沉点头,道:“两万对百万,狮子搏兔。” 徐清道:“就算我只有两千人,兔子也不会是我……” 第0949章 别出意外 付胜义将军三十万兵马血战,开战三个小时,攻势一点也不见缓和,付胜义将军在一个弹坑中,端着望远镜看四周战局,喃喃说道:“看样子敌人还有十万左右,外围部队一个没死也有可能,可是中心部队,估计不到两万了。” 这是付胜义将军的猜测,很快下面各连队将战报报上来,和付胜义将军的猜想不差分毫。 相比之下,特战旅的战士伤亡最少,特别现实的,平时训练刻苦的部队伤亡总是少的,特战旅旅长在付胜义将军的身边,道:“老师傅,再有一个小时,外围部队就将中东军围死了,他们一个也出不去,咱们要在这个时候突围,至少还能保全一万战士的性命。” 付胜义沉沉点头,道:“是到了突围的时候了,传我命令,陆航旅全线出动,给我朝着西边突围。” 旅长道:“老师傅,西边是山谷加平原,有重兵把守,我建议咱们还是往南走,敌人的防线比较薄弱。” 付胜义将军那股拧巴劲儿上来了,道:“不,就往西边打,咱们要是把西边的防线突破了,那也是对敌人心理上的震慑,否则,敌人一旦发现自己陷入绝境,就会疯狂反扑,我们就要伤了他们的士气。通讯兵,下命令吧,全线各自组织部队阻止,大部队往西突围,战斗目的,打穿敌人防线,和我们的外围部队会和。” 付胜义将军带兵属于放养型,从来不下死命令,因为资历太深了,他一在这儿,下面的军官就摁不住冲动。 命令一下,下面的作战部队眼睛都红了,华夏军人传统不喜欢打防御战,因为二战时候,正面战场几乎全是防御战,全是被动失败。 特战旅旅长见命令已经下了,没有办法挽回,道:“老师傅,但是有一件事情您得听我的,您的体力跟不上,步战车太颠簸,您上武装直升飞机突围。” 付胜义将军眼睛一瞪,道:“老夫就不能聊发少年狂了?给我枪来,我要当坦克炮手。” “这不是开玩笑嘛!”旅长道:“来人啊,帮我把老将军送上武装飞机,少一根汗毛,枪毙!” 付胜义吼道:“小子你敢!” 话说着,一枚炮弹在半空中托着长长的尾巴朝着他们砸了过来,特战队旅长看到后彻底毛了,大吼道:“防炮,快防炮!” 其实已经来不及,却在不远处有人轻声道:“标尺三零,仰角三十度,开炮!”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一枚枪榴弹打出,小炮砸在大炮身上,在空中引爆,特战旅长大吼道:“干得漂亮,谁开的枪?” 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少年,付星和武易,二人对付胜义敬军礼,一个喊:“老首长”,一个喊:“爷爷。” 付胜义将军惊喜道:“小星,来得这么快吗?” 付星道:“从徐帅动身来小溪里亚半岛,我们就也在路上了,沈一司令员给我们的命令是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就偷偷跟着徐帅呗,跟着他总有硬仗打。” “哦?那你知道徐帅现在是什么策略吗?他往西是干什么去了?” 付星道:“这道不知道,不过以我们对徐帅的了解,他是不会把您扔下的。”说着,付星看向了特战旅旅长,道:“我爷爷不能上飞机,在地下,战车被攻击还能周旋,在天上,挨上一炮就完犊子,这样,我爷爷交给我,你们随意打!” 特战旅旅长知道付星和武易是第六部队的战士,他也放心了,对副将下令,道:“兄弟们,吹冲锋号,咱们特战旅打头阵。” 两万人的冲杀,就这样开始了。 国内各方面都关注着这场战争,都在心疼付胜义将军,七十多了,还要在这样的战场上,还得在前线动作,他们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子弹不长眼,可别出意外啊。 另外他们对徐清也是不满意,付胜义将军那边那般紧急,徐清竟然全然不顾,连一个精兵悍将都没有往过派遣,他们岂知道徐清的难? 徐清带队继续前行,逐渐放慢了脚步,最终在一个谷口,徐清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他下了指挥车,趴在地上听了听声音,然后放飞两头海东青,从鹰眼中,徐清并没有看到实实在在的敌军,可是经过地段色彩分析,徐清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说:“这里一定有仗打,命令战士们把发动机都关了,只打开电流,随时准备打仗,所有步兵迅速占领两边高地,准备战斗。” 娄昭亲自下达命令,鬼字号部队迅速开始行动。 徐清一干主要指挥官随便选了个地方坐下,用木棍在地面上勾勒此地地形,他们非常稳,心中没有什么杂念,虽然付胜义将军的事情让他们的心态有很大的躁动,但是徐清能稳住,他们就能稳得住,他们的心态,就是靠一场又一场的硬仗,胜仗得来的。 唐妮看了看地形,道:“大哥,我出去看看地形。” 徐清点点头,朱柔道:“大哥,这仗咱们打起来是个什么章法?” 徐清擦了擦手里的枪,道:“敌人人数一定不会少于百万,姚文青再不吃掉一些华夏军人他就没机会了,敌众我寡,得大批歼灭敌人才行,想办法把他们赶到一个地方,让他们聚起来,然后集中枪决。” 上官秋纳闷儿道:“驱赶?怎么驱赶?又怎么枪决?” “两万头猛虎驱赶两百万只羊,其实不难,牧羊犬是怎么赶羊的?因为羊害怕。”徐清道:“妮子已经去找敌人了,等天黑了,咱们去暗杀一波,用半夜的时间,把他们有军衔的全部干掉。然后听我信号,发起总攻,找几个人当头羊领着他们跑就没问题了。” 上官秋皱了皱眉头,道:“不会有些轻敌?” 徐清道:“不会,姚文青根本就不在这儿,他们没有主心骨。” 上官燕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小清,何以见得姚文青不在呢?” 徐清道:“姚文青的本事咱们都见过的,就姚文青,会让他的二十万大军主动冲进咱们的包围圈,战术没有丝毫调整的?其实就是机械地在执行命令。” “那他在哪儿?” 徐清用手指敲了一下膝盖,道:“美洲和俄斯军队在欧洲一日千里,最近各自吃了大亏,一定是姚文青去出主意了呀……” 第0950章 我杀了她 唐妮回来了,带来了及其详细的敌人部署资料,她说:“大哥,我仔细观察了敌人的状态和地势,我觉得,斩杀他们的指挥官是没问题的,可是找位置聚歼是不可能了,因为这里没有盆地,山地平原,一冲就散开了,那么多人,咱们抓也不好抓,就算打伏击,咱们的人手也不够。” 徐清道:“这就难办了,我是不想把他们赶回去,既然他们离开了中东我就想把他们全歼了。” 上官秋轻轻“嗯”了一声,道:“现在单纯的胜利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的目标总是全歼。其实按照常规作战,也照样可以全歼,不过时间长一点而已,战争,是急不来的,而且战争的天平也不会总是在咱们这边倾斜,小清你要注意不能经验主义,也不能急功近利。有则改之,无则要加勉啊。” 徐清点点头,眉头锁了起来,道:“百万大军的目的,一定是等付胜义将军打得差不多了,再来个千里奔袭,咱们过来是打阻击的,如果这仗打不出点儿彩来,低了我徐清的名头,百万军纵不能全歼,也得让他们溃不成军。完全失去战斗力。” 大家都沉默思考了片刻,唐妮眼睛一亮,道:“大哥,记得马达加斯加岛上咱们的战术吗?当时你不在,熊伟给上了阵法,虽然有效果,但我想那并不是你的本意,战法可以拿到这里。” 徐清再看了一次战场,道:“似乎没有比这个战法更靠谱的了,但是,咱们至少应该挡住敌人一波进攻才行。” 而就在此刻,大家忽然听到了大地震颤的声音,潜伏在两侧高地的战士们应声而动。 徐清一双虎目中射出凌厉可怕的光,浓浓的杀机弥漫,整个人也变得阴森冷酷,他道:“姚文青真是厉害,老子就在这儿停了一会儿,他已经判断出老子的位置了,告诉兄弟们,现在什么劳什子战术都不好使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杀了这帮狗娘养的!” 天空中阴云密布,山中有“呜呜”声,有暴风雪来袭,他们懂得在这个时候进攻,不好打发啊。 徐清吼道:“青鲤,你随鬼影部队在前端十公里散开,诛杀敌人侦察兵,胖子,你带五千兵马前行五公里阻敌,务必将敌人引到咱们的伏击圈。” 一个小时之后,国内各情报部门已经看清楚了徐清的遭遇,在他的正面有百万大军,再仔细研究他们的行军路线,发现,这百万大军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徐清这两万人,而是付胜义老将军的三十万人马,付胜义身处危险之中,徐清则把自己摆在了更加危险的位置上。 因为徐清的这次阻击,没有时限,不是说阻挡几个小时,付胜义那边的活干完了,他就可以撤退了,徐清要彻底挡住这支队伍,把他们挡回去。 国内,一号首长沉声道:“我就知道,从他敢带五十个人打卓木防御战,我就知道这小子迟早会惹更大的事儿,看看,两万部队阻挡敌军百万,鬼字号部队打了一场零伤亡,就敢和百万中东军叫板吗?” 二号首长道:“这一百万军队,应该是中东军最后的底蕴了吧?” 一号首长若有所思,道:“徐将军是要一战定乾坤?” —— 林青鲤拎着一把狙击枪在山地间快速前行,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四处都有枪声,中东军侦察兵已经近乎疯狂,这位徐清亲自教出来弟子也被一位悍不畏死的高级变异人在肋下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林青鲤用手摸了摸血,呈暗黑色,这名变异人的军刀上有剧毒。 “操!”林青鲤暗骂一声,用寒月刃将这名敌侦察兵的脑袋砍了,她丝毫不顾这点儿毒,将寒月刃烧红了贴上去就好了,寒月刃的毒会克制任何毒素,以毒攻毒。 风雪中,她戴上了防风镜,将白色披风挂在背上,继续猎杀敌人。 另一边的朱柔可这么麻烦,他带五千兵马的任务就是阻敌,他扛着龙尾刀,看着如此窄小的峡谷,脸上挂着清冷的笑,他身边是十几个鬼字号部队的猛将,有一个问:“胖爷,咱们是要面对百万中东部队吗?” 朱柔咧嘴笑了笑,道:“最好别吹牛逼,胖爷很长时间没打痛快仗了,要是百万部队少一个人头,等日后见了姚文青那孙子,老子就骂他没种!” 朱柔是一个非常狂妄的人,正因为狂妄,他非常善于煽动士气,这话说的,鬼字号五千兵马一个个都拽了起来,二五八万一样,一个个开始调试自己的武器,准备干仗。 朱柔也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说:“兄弟们,看到前面的谷口了吗?那个最窄的地方,尽量把敌人放倒在那个位置。” 一名鬼字号战士问:“胖爷,距离太远了,看山累死马,距离咱们至少二十公里呢。” 朱柔笑道:“傻呀?徐帅让咱们把敌人引进伏击圈去,咱们就这样等着,敌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等他们来了,咱们要往前冲,冲着冲着,一看,呀,短兵相接了,咱们就打一阵子,打着打着,打不过了,咱们用敌人的尸体当防线,跑了,他们一定追呀。都不用留下部队打阻击了。” “到底是徐帅的膀臂,这么精的算计,说出来这么从容淡定。” “哈哈,兄弟,这马屁拍的,舒服!”朱柔放下了望远镜,道:“好了,敌人有影了,随我往前,听我指令 开火!” 暴雪越来越大,这是入冬之后的中东周围的第一场雪,看势头,要把这个地方彻底埋了不可,就这样的温度骤降,伪装中的鬼字号部队一点儿都不能动。 徐清爬在一个最显眼的位置中,浑身衣服都已经被冻僵了,却一动不动,如果战士们不是事先知道了徐清的位置,他们只以为那只是一个隆起的小石。 徐清不怕冷,他有不怕冷的本事,但是作为主帅此刻把自己摆在最前沿的位置,战士们也是一个服字。 徐清是什么身份,大家都知道,其实几番回国,他都可以窝在华夏不出来了,有极大的名气,富可敌国,左拥右抱,日子会过得非常舒坦,但是他毅然上了战场,还总是将自己摆在最危险的位置,和他本可以唾手可得的生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最可怕的是,唐妮也好,冷月也好,张楚也好,这些在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女将也和徐清一般。 鬼字号部队大部分是上官秋的弟子,后来一直是娄昭和上官燕带着他们,他们对徐清完全不太熟悉,而今天,他们看到了,他们的主将徐帅,是一个身先士卒的人。 看着徐清,战士们都觉得自己可笑,面对百万大军,自己怎么还在想这乱七八糟的事情? 忽然,前线传来了炮火的声音,他们一个个握紧了钢枪。 徐清心中一紧,朱柔那边战争开始了,青鲤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心里担心起来。 他才刚有这样的担心,就听耳机里代曼说:“徐帅,青鲤被抓了。” 徐清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是什么人能把青鲤扣下?这还怎么打? “具体情况!”徐清沉声质问。 代曼说:“有两批及其强悍的高手,一批是来自婆门国的,一批是来自神农架的。” 徐清当即命令:“所有人注意,危险加倍。” 狂风乍起,裹来一片雪花,朱柔带队回来了,后面是密密麻麻的追兵,这天气,飞机不能飞,就是一个陆军称霸的地方。 所有潜伏中的战士血都热了,只等徐清一声令下,哪想到,徐清说:“我先自己出去趟趟道,你们等我命令。”说完,徐清从山顶自由落体滑下,谷中温度直降十度,徐清的目标是一个带兵将领,他大吃一惊,刚一抬头,就看到一掌劈来,他才刚反应过来,就被徐清一掌打死,敌人人群中有一人拔地而起,如猛龙出海,朝着徐清冲来,带着磅礴的气势,力道如山崩海啸,徐清迅速抽刀,怒喝一声,一刀劈下,这人被徐清一刀两段,刀罡不停,至少有三十名敌手被徐清砍死。 旁观的鬼字号战士们触目惊心,徐清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对时机把握的精准,已然无人能敌,徐清杀人落地,放声吼道:“我是徐清,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当年张翼德长坂坡喝退百万兵,如今徐清也要上演一出吗?这百万兵,就被徐清一声喝止了。 敌营中有二十多人飞身而出,立于重兵前方,抽出古武者特有的兵刃,百万兵成为他们的后盾,徐清这边,只有朱柔去而复返,从步战车中跳出来,坐在炮管一边,扛着龙尾刀。 徐清对眼前人虎视眈眈,并不说话,单是那一身杀气,就让敌人心惊胆寒。 最终他们也没敢说话,将被绑得死死的林青鲤从一辆车中拽了出来,林青鲤脸颊程暗灰色,她是中毒了,怪不得会被拿住,敌人主帅吼道:“徐清,撤掉你的埋伏,否则,我杀了她……” 第0951章 散功救人 两支古武小队如蟒蛇一般,滑至徐清身边,十人为一队,相互配合将徐清包围了,二十个古武者,他们得多怕徐清?身后是百万大军,还将神农架和婆门国的二十名古武高手放在徐清身边,是个人都插翅难飞,就这样的部署,他们抓了林青鲤,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还没开打试一试,就拿出来威胁。 两军对垒,剑拔弩张,徐清根本不搭理他们的任何问话,只喊:“青鲤,别怕,大哥这就去救你!” 徐清乱了方寸,朝着林青鲤飞奔而去,那的二十名古武者跟着,却追不上,敌人慌不择路,直接开炮了,炮弹落在徐清两边,没有一枚打得准的。 敌人开始开火,第一波子弹还没出枪膛,便被徐清一刀斩平,身后朱柔也带队开始反击,才一瞬间,敌人就被杀了一片,敌指挥官匆忙躲在了林青鲤身后,拿枪顶住了林青鲤的头,吼道:“徐清,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我不杀了你妹子!” 林青鲤因为中毒,整个人有气无力,她看着徐清,道:“大哥,青鲤不怕,放开了打,我没事!” 指挥官畏惧地捂住了林青鲤的嘴,大吼道:“徐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 在远处,林青鲤笑着对徐清摇摇头,用下巴低开衣角,漏出一枚细细的线,那是光荣弹引信,徐清急了,他从未如此慌乱过,现在贸然进攻,中东军指挥官一定会对青鲤开枪,自己若是有一点儿示弱的动作,以小丫头的个性,保证会拉光荣弹,第六部队光荣弹的爆炸威力,就算是苏子厚和苏子健合体,也免不了粉身碎骨。 忽然,一道亮丽的光线划破长空,崖顶风雪如棉絮,一道冷森森的光芒一闪而逝,霎时血光四溅,是唐妮由上而下打出了一道手印,同时进攻中东军总指挥和林青鲤二人,已然没有任何办法,唐妮决定兵行险着,林青鲤就算中毒也比中东军总指挥抗揍,中东军总指挥脑浆迸裂,林青鲤也如断线的风筝被震落,在地面翻滚。 寒光散去,徐清已然不在原地,他飞身而出,从敌营中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林青鲤抢了出来,对付一些普通士兵,他不在话下,可是这里却有着不少高手,在狂风雪暴当中,徐清身边无数寒光闪烁,婆罗门教余孽和神农架高人在风雪中如青云出岫一般飘逸从容,一片刀光剑影。 风雪已然越来越大,气温已经骤降至零下四十,这个温度,还能保证战斗力在全盛时期的,只有徐清一人,他将林青鲤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当年千军万马中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后来,以身躯为儿子挡枪一般。 这些来袭古武高手都是江湖邪教之人,阴险毒辣,他们善于使用各种暗器,飞刀,毒针,二十人短兵器近战,长兵器封路,暗器袭扰,从默契程度上来看,完全就是针对徐清特训出的这么一队高手。 谷口风速已经达到了九级,飞舞的雪沙让能见度不足五米,徐清空有一身本事,也不知道如何去打,这样的仗自然是要杀一个是一个,可这些人就像泥鳅,极端奸猾,就像游龙吟凤一般,根本不和徐清进行实质性的交手。 二十人神出鬼没敌人的联手攻击,已经让徐清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不过,此地也并非徐清一个高手,上官秋,唐妮,冷月三人齐齐由高空略下,苗刀泛着猩红光芒,将外围敌人打出来的暗器全部推了回去,这一手本事是徐婉儿教她的,风字诀中的破箭式,纵你有千万个零碎,也能被一剑挡回去。 可惜她来得太晚了,徐清觉得自己杀掉一个,这二十人的进攻能力就不会那么强,所以他看准了一个目标,准备承受几分攻击,干掉这个人,后来他成功地杀了一个,却发现没有什么用,一次神出鬼没的联手攻击,让徐清觉得,自己受了当年蓬莱老妖的一记重击,他确信,只要对方再来上一次这样凶猛的攻击,自己的战斗力会降低至少一半,现在挨了一下他们的合击,防弹衣已经破了,极端的寒冷冻得他后背发麻,他只能运气抗寒, 如此的话,他的反应能力就弱了许多,这些阴险狡诈的敌人最会钻这样的空子,好在朱柔持龙尾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有这个防御能力爆表的兄弟帮自己抗伤害,自己能再杀几个。 徐清不敢再让林青鲤受第三次伤害,蛇鳞刀不再进攻,他只用推碑手杀敌,但是这势大力沉的攻击,只能让敌人胆战心摇,暗中默念一句:“好大的力道。”并不能瞬间要了敌人的性命。 就徐清这个目标人物,挨了徐清一下,然后本能地将一刀劈了出去,位置正在林青鲤身边,徐清抬刀架住,准备抽飞刀射他眼睛,可是身边五六支长兵器杀了过来,此刻徐清的选择只能用星宿步逃离,可是高手封路,他无论从哪儿走,都会陷入死局。 危急关头,唐妮打出一手怒目金刚手印,强大的气流连带着杀伤力强大的真气伴雪花一同吹了出去,在他们蒙圈之时,上官燕伴着一阵龙吟持承影剑飞来,和唐妮联手一剑斩下了五人头颅。 外围放暗器的人已经被冷月解决,局面变了,此地高手被包围了,徐清放声大喊,“兄弟们,进攻!” 两侧山头的鬼字号部队终于开始进攻了,几声炮响,几个枪声,根本没有徐清预想中的那么激烈,徐清瞬间明白, 如此环境,武器都冻了,他再下命令,“冲锋!” 两万人马,迅速下来的,只有五六千人而已,徐清心里就知道,这仗,赢了,只是,耳边传来林青鲤虚弱的声音,“哥,我毒已攻心,把我扔敌营里炸了吧,这辈子和你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来生,随你变老才好。” 徐清看了看周围,迅速抽身离开,将丫头带到了一个远离战火的地方,此地高手已尽被尽诛,除了上官秋在前线指挥,朱柔不愿意离开战场,众高手都随徐清来了。连鬼影部队都来了。 找到了一个山洞,鬼影部队的女兵们运大石封住了洞口,在洞口处点燃了火,让洞外的风将热气吹便了山洞,也将新鲜的空气送了进来,洞内的温度马上就上来了。 徐清迅速检查了她的心脉,脉搏,和血液中的毒,必死无疑啊,这种毒药简直可怕,如果不是寒月刃的毒缓解了一部分,她早已经一命呜呼,毒血攻心,血中尽是毒,放眼全世界,只有在徐清手里,还有一线生机,切不可再拖了,徐清道:“帮我护法,我要彻底改变青鲤的内环境。” 在场人不懂医,不知道徐清要怎么做,他们只围了过去,警惕地坐好,看着徐清给林青鲤用刀开了胸,开了个十字,然后在自己手心割开了十字,他坐在林青鲤侧面,手心对胸口,另一只手贴住了他的后心,改造内环境,他要怎么做,徐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运功,洞内顿时有气流翻转,许多黑血就从林青鲤的腰间伤口处溢了出来。 此刻,唐妮仿佛知道徐清在做什么了,他要用自己体内一半的血将林青鲤的毒血替换出来,并且在用强大的内功改造她的经脉。 其实并不仅如此,徐清是在将自己一身强大内功过继给她,徐清可百毒不侵,因为真气有桑扶国刀毒,血里有巨蟒蛇毒,这哪儿是改造林青鲤内环境,是徐清在杀死自己一半,来换林青鲤的活。 就这样,林青鲤脸上的灰黑渐渐退去,而徐清脸色越来越苍白。 林青鲤已然有了知觉,口中不停低声呢喃,“哥,别,不要。” 可是徐清全神贯注,并在进行内视,根本听不到。 唐妮什么话也不敢说,目光直直盯着从林青鲤腰间流出来的血,那些肆虐毒血流尽,血液变得正常,她说:“大哥,血换完了,可以了。” 一个人的血量占身体的百分之八,若是全部还给林青鲤,至少得损耗徐清七层的血量,徐清只把血给了她一半儿,有一部分是被同化了,徐清强忍着脑海里那股子眩晕, 离开手,点住了林青鲤心脉,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面。 常人失去三分之一血量就有生命危险,徐清还能保证神智,绝对强悍,他呢喃道:“青鲤内功基础深厚,可全盘接纳西风烈,至此以后,青鲤只要不散功,便不会死。” 冷月将他扶了起来,震惊地点着他的脉搏,如此虚弱,她一字一句道:“徐清将一身内功全盘给了丫头。” 正帮助徐清包扎手心的唐妮身子也是一震,这么多年来,徐清总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全仗着那身西风烈当所有武技基础,现在,他竟然,散功了。 冷月目光含泪,道:“徐清为何对这丫头这么好?” 唐妮也泪流满面,道:“也许是他再见不得有一个至亲之人离他而去了。” 彻底陷入昏迷的徐清喊“冷”,大家把他裹起来的时候,看到徐清白了头…… 第0952章 我还没死 从小便更随徐清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有一次白头,便是一身西风烈被封印的时候,如今以他的本事,就算浑身的经脉强度,足以承受八个西风烈,如何能再次白头? 在场都是强悍人,对于华夏武学都有了一定的火候,徐清喊冷,他们一伸手检查,徐清体内确实没有了古武术的底子,没了真气,他们才发现,徐清是把浑身真气都为林青鲤易经伐髓了,他是拿自己的命,救了林青鲤一条命。 每个人的心里都堵,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昏迷的徐清身上放着,每个人都红了眼眶,每个人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徐清不离不弃,此刻,每个人都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对徐清不抛弃不放弃,为何徐清指哪儿,他们打哪儿。 唐妮检查着林青鲤的伤口,那伤口就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完好,已无大碍,再看徐清,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失血过多。很难补起来,若是之前,走一个大周天便好了。 唐妮摸着林青鲤那张俏脸,道:“丫头,你现在活的就是大哥的命,你的血,你的骨髓,和大哥都是一模一样的,你和他比婉儿和他亲,以后可万不能让他失望。” 包扎好了徐清的手,趁着洞内的温度高,唐妮把徐清所需要的厚衣服全套在了他的身上,最外面,裹了一层还是薛蓝给他一针一线缝好的裘皮斗篷。足以抗寒了。 徐清暂时不行了,唐妮就得挑起这个大梁来,她说:“这里已经没事儿了,大家去看看战场吧,灭百万中东军,华夏就剩下两个战场了,一个中东本土,一个桑扶本土,兄弟们,仗要打完了。” 扛过了夜晚最冷的时刻,天色已近黎明,林青鲤和徐清悠悠转醒,林青鲤整个人气质都不同了,直逼上官燕,而徐清终于是三十岁男人的那副经历了二十年战火的沧桑模样。 林青鲤当局者清,最明白徐清对她做了什么,扑到徐清怀里大哭起来。徐清道:“行了,我还没死呢,你要把你哥心疼的死呀,行了,有多大能力抗多大事儿,你以为是好事儿啊?” 林青鲤道:“大哥,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徐清道:“没那么不堪,只要你们在我身边围着,徐清还是那个徐清,走吧,咱们去看看战场。” 徐清已经很久没有冷的感觉了,出门感受到寒风刺骨,他却笑了,道:“老子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众将看着徐清,他们发现徐清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还那么从容淡然,好像从华夏古武一门顶尖高手的地位直落污泥的人不是他一般。 若是别的将,首领一旦失去本事,底下的战士一定会哗变,可是徐清这里不同,华夏军人不同,徐清这样的做法,只会让部队更有凝聚力。 高原反应徐清都有了,被风一吹,他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徐清体质本没有这么差,就是强大内功一散,老伤都来了。 很快大家便将他扶了起来,搀着往前走,徐清甩开了他们,道:“老子站都站不住了?” 走下山头,徐清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纷乱,也没有喧嚣,仗好像打完了,两万鬼字号部队正在一块儿平地上跑步,敌人没有一点儿动静,徐清走到了敌人大部队之内,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冰雕,徐清笑了,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中东还能怎样? 徐清道:“东北亚再无武装势力,给总决策部发电,把修整好的西部战区派过来吧,接手这帮冰雕的武器装备,结合付胜义将军的三十万兵马,真正结束之前,这里都归我们管。妮子,命令郑少棠,张环宇,曹角湾,孙连胜,杨愣子,詹茹,带本部军队登陆中东,准备和姚文青打决战!” 在徐清刚下完命令,一团朦胧雾气裹着许多虚影凸显在了徐清面前三百米处,是高手,大家都紧张了起来,徐清伸出手,示意大家别轻举妄动,敢在这个时候过来的敌人,绝非善类,徐清裹着裘皮走上前,席地而坐,笑眯眯地看着来人,林青鲤飘然到了徐清面前,彻骨的寒冷笼罩四野,那团雾气散开,徐清看清楚了来人,是神农架弟子,二十个人。 徐清笑道:“青鲤退下,让他们上来。” 徐清没说唇语,也不表现出阴谋之色,可就因为这一句话,那二十人停下了脚步,再不敢上前。 徐清轻笑一声,道:“与高人相见,岂可交臂而失之?请近前来谈谈,徐清此刻已经不是高手,是个无害之人,在下门人几斤几两,你们自然也知道,来吧,怕什么?” 可是这些人确实是不敢上前,徐清表现越是从容,他们越是不敢上前,诸葛亮空城计是怎么玩儿的?他们害怕徐清,就像司马懿害怕诸葛亮。 徐清继续笑着:“诸位不看徐清一头白发,也要看在下的鬼字号部队还在很远,正在操练抗寒,如果你们不在这时候要了徐清的命,以后怕没机会了!就算苏子健亲自来,也没机会。他还曾败在在下手里过。” 徐清越是这么说,他们越是认为徐清有后手,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徐清站起身来,道:“你们不来,我可走了。” 徐清再不停留,转身便走,朝着自己的鬼字号部队走去,这帮人果真不敢跟上来。 赵小飞恶狠狠地朝着他们骂道:“傻逼!” 徐清却低沉道:“最近神农架活动频繁,苏子厚先生怕是出问题了,让婉儿和温三赶快调查!和母亲碰面后,你们要注意说辞,尤其是胖子,他要是敢撒野,妮子,你一掌给我把他拍墙上去……” 第0953章 寒流来袭 中东百万大军被冰封,在世界安全联盟看来,这又是徐清的一次阴谋,他算好了天气。 这次真是意外,徐清并没有计算天气,因为山谷中的天气根本无法预测,这次温度降到将近零下七十度,还有雪暴,幸亏是鬼字号部队,体质非凡,换一支部队也冻死了。 上官秋很开心,朱柔也很兴奋, 打了半辈子仗,没有一场仗比眼前的这场更轻松了,而且一下子就消灭了百万部队,恒河战役也好,南非战役也好,东欧战役也好,面对敌人百万军队,哪一场不得丢掉几个旅战士的性命? 朱柔在战场上找不到敌人的时候,发现鬼力鬼击的战士也没下来几个,他迅速去检查情况,发现在风口位置的战士们身上全结冰了,完全动不了,朱柔急了,当年帮半岛打仗的时候,冻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放声吼道:“别给老子装死,打仗了,给老子爬起来!” 朱柔运上金刚狮子吼的真气,险些没把雪崩弄出来,已经冻晕菜了的鬼字号部队战士,被这一声吼叫震醒了,当时的温度已经把他们冻出了幻觉,就如梦魇一般,根本醒不来,除非被外力刺激。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了起来,冻得不省人事,动弹只是本能,根本没有思维,朱柔端起枪就给他们来了一梭子,要说枪械保养,朱柔做得要彻底,这下他们才都被惊醒了,迅速奔走起来,被朱柔驱赶到了一个平原,让他们跑步,取暖,另外,朱柔也帮他们准备了一些高热量食物,麻油食物。 这种天气做抗寒训练,是坚决不能赤身体的,朱柔就让他们跑,谁最先出汗了,朱柔就让他们停下,撒泡尿,看尿的颜色,然后判断他有没有脱水,通过他们的便色能力,来判断他们是不是得了雪盲症? 还好这帮爷们儿个顶个的真汉子,倒是有几个鬼影的姑娘受不了了。 徐清赶到了之后,他们已经搭起了帐篷,接通了煤气,温度升了起来,许多人在里面瑟瑟发抖,徐清到了,披着斗篷,遮着白发,进了帐篷,检查了一下战士们的身体,亲自做了一些药膳给他们滋补身体,徐清决定部队就留在这里,等温度回升之后,徐清就从这里带部队进中东去。 朱柔和曾经一样,拽的和二五八万似得,两万人把一百万人灭了,由不得他不狂,可是朱柔渐渐地就发现了徐清有些不对劲,上前拉开了徐清斗篷的帽子,看到了满头白发,朱柔脸色变了,正要发作,徐清回头道:“别在这儿愣着,我有点儿晕,给我找点儿当归和党参。” 朱柔迅速回头看了看林青鲤,又看了看徐清,他当然想发作,可那人是林青鲤不是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呀,朱柔道:“青鲤,你过来。” 林青鲤有些怕了,轻轻拉着唐妮的胳膊,徐清道:“青鲤,过来,没事儿。” 林青鲤上去了,不敢靠近朱柔,只站在徐清身边,朱柔却笑了,道:“傻丫头,胖子哥还能把你怎么样吗?胖子哥就和你说一句话,今天,大哥不让你好死,你这辈子就阴魂不散地缠死了他!” 徐清笑了半天,道:“行了,本事没了再练,青鲤可是咱们团队的宝贝疙瘩,命就一条。不过,以后再遇到了顶尖高手,可得靠你们了。青鲤能当秘密武器来使唤了。” 徐清侧身看了看上官秋,现在他更怕母亲发火,这位当妈的已经再也不能看徐清吃什么苦头了,其实上官秋是真发火了,不过三十岁的儿子,还能怎么骂?从小也没宠过。 上官秋只是说道:“看我做什么?你不在了,我就把青鲤当女儿呗,反正有小澄和小澈两个孙子,我还怕没后啊?” 徐清乐道:“您能这么想,还真的挺英明的。妈,所以就别纠结我是什么情况了,就我这身子骨,现在挨上一梭子子弹照样救得活,我现在就像看看那外面的一帮傻子们走没走。” 代曼上前道:“他们在周边巡视了片刻就走了,也许是被咱们强大的火力吓到了。” 徐清道:“对付这帮孙子,就得用点儿卑鄙无耻的手段,不过……”徐清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道:“表姐,青鲤,你们两个要准备好了,我现在有强烈预感,苏子厚先生已经仙逝了,咱们回国那刻,就是和苏子健决战之时,,这事儿,问整个华夏大地,也只有你们两个联合婉儿和温三扮得了,连青海居士都帮不上你们,要准备好四神战一魔。” 上官秋道:“我倒是觉得,群贤战一魔,别忘了,华夏宗门协会,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 徐清同意了上官秋的说法,让代曼查一下最近这里的天气,一查吓了一跳,且不说原因在哪儿,结果是类似于南极的寒冷旋涡覆盖到了东北亚地带,看强度,这股超级寒流会一直走到喜马拉雅山脉才会停止,温度极有可能下降到零下九十度。 零下九十度,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徐清震惊道:“代曼,你再确认一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还有多少时间?这股寒流是从哪儿到哪儿的,世界气象联盟怎么没有一点儿消息?” 很快,代曼便给了结论,她说:“这股寒流成型是因为北非运河,加上南非战争的土地破坏,东欧战争的土地破坏,海战,气候承受不住压力,咱们这颗星球的自我调节,在中东成型的,会越发展越冷,不过看寒流的高度,越不过喜马拉雅山脉。” 徐清立即下令,道:“报告国内,紧急迁移西部百姓,无暇迁移的,要做好供暖,坚决不可断火断电,会死人的,咱们这两万战士也得找活路,寻找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若是寒流来袭,身边没有火焰者,清除一切军功,杀无赦!” 朱柔没良心地说道:“还杀什么呀?零下九十度,没火,早冻死了……” 第0954章 说个事儿 对中东第三战,兵不血刃,可战士们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仗轻松,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承受寒流。 在寒流来袭之前,两万战士都找到了自己的去处,避开风寒,最重要的,是避风,然后就要有火,让温度提高,用火提高温度,就得有氧,为了确定这里的氧气情况,徐清将两头开挂的海东青放飞了,看它们在半空能不能呆的下去,看海东青的状态,这里的一切都应当没有问题。 代曼严格监控天气情况,原本确定寒流到来时间是二十四小时,一小时过去之后,代曼发现,寒流还有十个小时就会到来,按照这个速度推算,只有一个小时就会来了,好在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和这股零下九十度,甚至更低的温度打一仗。 代曼通知了下面部队,让他们尽快做好防范,徐清还不安心,穿好衣服,将手踹到暖手宝之中,在冷月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的帐篷,走到了下面部队所处的位置,检查他们的燃料,还算充足。 徐清到了一个山洞里,看到三五名战士正围着火炉,煮着一盆烧酒,隔壁摆着麻油黄油,还有很多高热量食物,战士们看到了徐清,起身道:“徐帅!” 徐清看了看大家,笑道:“大家士气不错啊,怎么样?怕不怕?” 一名战士凑到徐清身边,道:“小少爷,胖爷说了,咱们队伍的士气不用鼓舞。怕倒是不怕,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只要知道敌人在哪儿,咱们就赢了。” 说话的这位是上官秋弟子,叫徐清小少爷,也是合情合理,徐清道:“其实所有人都认为,战场上,敌人消失不见,是最可怕的,可是,这么多年,我发现,最可怕的是,有没盘算到的事情。” 这名战士道:“小少爷,其实我们刚才谈呢,这件事情也可能会有意外,我们这里有念过书的,他们说燃烧需要氧气,这些气体呢,到了一定的温度,会变成水,会结冰,结冰就烧不了了,咱们也没办法呼吸了。” 徐清笑道:“不至于,氧气液化,温度就零下两百以上了,地球自然界不会有那么低的温度,最低是多少来着,不到一百四十度吧,冰河时期的温度低十一二度而已。咱们这里的地势也不算高,不会没有氧气的。你们注意了,半个小时之后,你们把火点在洞口的位置。” 徐清亲眼探视了所有的部队,每一个军人,两万人,徐清检查完发现是万无一失,才安心回去了,失血过多,进门就晕倒了。 徐清很轻松,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休息了,失去了这一身的本事,身边的这些人一个又一个的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徐清也终于不用过那种,过完了今天,还得想着后天的事儿了。 风雪越来越大,徐清的这支队伍很快便被风雪盖住了,付胜义将军打赢了中东军之后,为了躲避这股寒流,他率队去了婆门国。 这几天国内也都知道了徐清的情况,一个个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他可不是为了把付胜义将军扔在那里,他是为了挡住百万兵,这事儿办成了,徐清也废了。 无论怎么说,中东军正儿八经的军队都被消灭了,留在本土的尽是一些民兵而已,本身是一件好事,可是国内看到徐清白发的视频,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终于,那股寒流来了,天地之间惟余莽莽,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山脉之间,只有蒙蒙雾气在雪面飘着,下面就是两万如狼似虎的军人。 此刻,桑扶国,东北亚徐清的情况,已经投放到了东南两部战区所有军人眼前,有司令员主持大局,熊伟不能上位,可是司令员都知道熊伟有本事,在进军之前,他们愿意听从熊伟的意见,熊伟说:“士气可鼓不可泄,今天可以收拾桑扶国的几个岛,几个有重兵把守的岛。” 东南两部战区的司令员都同意了,近些年华夏一直和桑扶国小纷争不断,但绝无大规模进攻,而今天,华夏军人终于要和桑扶人决一死战,千年恩怨,要解决一下了。 在前一刻,桑扶人还在宣传华夏军队不行,还在将二战时刻桑扶人的表现说事儿,但是华夏军人一进攻,生死立判,一个有万余人防守的营地,华夏两个旅进攻不到半个小时,有一名臂章是膏药旗的桑扶人头破血流地冲了出去,可是很快被一个追出来的华夏军人一刀剁了狗头。 就这个营地,桑扶人一个也没有幸免,有一队百姓被桑扶人派出去挡枪眼了,可是,华夏军人就认为那是间谍,全部干掉,这一座岛屿的桑扶军人,没废什么力气就被消灭了。 打完了这场仗,熊伟就建议部队先停一停,先观望一下桑扶国两亿百姓是怎么个意思,就在这个时候,徐清把电话打到了熊伟的手里,说:“兄弟,方便说话不?” 熊伟道:“我和两位司令员在一起呢。” 徐清还在雪窝里呆着,在厚厚的被窝里躺着,拿着手机说话都有哈气,温度的确是降到了零下一百,挺冷的,徐清说:“兄弟,上个厕所,我和你说个事儿。” 熊伟笑着用南美语系道:“有什么你说,你说的话首长听不到。” 徐清用同样的语言道:“哥们在马来地区走了一圈,弄到了一些毁灭性武器,本来交给国家了,可是后悔了,就先下手为强,把关键的东西拿走了,留下点儿壳,一共七枚,能发生聚变的,知道武易将军为什么最近没露面吗?他早带着他的蛙人部队上了本土,准备定时爆炸。” 熊伟一点儿都不惊讶,道:“我就知道,你徐清在马来地区惹那么大事儿。对不起,我说得不准确,是你被东条芳子欺负到了那个地步,怎么会没点儿动静呢?不过,你都准备好爆炸了,要让我干嘛?” 徐清裂开嘴笑了笑,道:“兄弟,哥们儿要上中东收拾姚文青去,去不了桑扶,你啊,设计一下,不能让世界说这事是华夏干的呀,是他们自己的条件不成熟,想研究出来害人,才炸了的,你得帮哥们儿把这场戏演圆了……” 第0955章 两重冰火 熊伟挂掉了电话,第一个感觉是徐清真是胆大妄为,不得不说,徐清把事儿闹大的能力比他可大得多了,一样的惹是生非。 熊伟感觉得到,徐清有时候打仗根本就不是为了国家,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事,私仇,可是,他的私仇总是能和国家站在一条线上,这不是徐清做作,这是因为徐清三关非常正,这真的就和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有关系了。 熊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恨意,他是在恨自己的父母,恨自己的爷爷,恨自己所在的部队,军法严厉,可是没有一点儿为国为民的意思,自己所受到的熏陶,只有权力。 不过,熊伟很快也就不气了,人生啊,总要走一些弯路兜几个圈子,而恰恰是这些弯路和圈子,成了人生最珍贵的经历。 熊伟正在走神,东部战区司令员问:“小熊,想什么呢?刚才和谁聊天呢?” 熊伟毕恭毕敬道:“首长,是徐帅。” 东南两部战区两位掌舵人对视了一眼,南部战区司令员笑道:“这么说小清那孩子身体虽然有恙,但还是不错的。小熊,你们为什么用南美语系交流啊?” 熊伟一点瞎话也不敢说,道:“因为徐帅要给桑扶人下狠活,怕桑扶人监听到,这做法也是太狠,也怕您二位,唔,反对。” 东部战区司令员大笑一声,道:“我认识小清那么多年,还不曾见他有不狠的时候呢,小清不想让咱们知道,那咱们就不知道,小熊,你需要什么,说,本着总决策部下达的,就是为了报仇的命令,你和小清怎么收拾桑扶人都可以。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熊伟道:“首长,我的建议是,继续观望,我呢,要上一下他们的四大岛,去见见武易将军,一切都有徐帅布置好了,我去助个东风。” 南部战区司令员看向自己的参谋长,道:“去,把咱们战区最能打的挑二十个,跟着小熊去办事儿。” 熊伟不敢敬军礼,只敢鞠躬,道:“谢谢首长,我和徐清一直认为,咱们要抢在欧洲打完之前打完,我现在就动身去了。” 东南两部战区司令员对熊伟敬军礼,嘱咐道:“对别人可能不行,但是对桑扶人,你们可以放开了去打,不用有顾虑,但是有一条,你得给我注意安全,明白吗?” 熊伟出门以后,两位首长对视大笑,南美语系,这两位首长年轻的时候,就在南美那个猎人学校混过,当时弗兰克还是个小娃娃,徐清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老首长大笑是因为解气,后生可畏呀,东部战区司令员道:“如果这事儿办成了,华夏东部海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千秋万代了。” 南部战区司令员道:“给桑扶人发一个警告吧,告诉他们,不要再暗中布置毁灭性武器发射器,更不要把华夏列为那些毁灭性武器的目标,小心玩火自焚。”说完,他笑眯眯地看向老战友,道:“打草惊蛇呗,这招,屡试不爽。” 东部战区老首长道:“熊伟这小子,是被小清拿捏的死死的,华夏徐帅,怎么就能把个人心,拿捏的那么精准到位,在和熊伟对攻的时候,小清那孩子还不到二十吧?” “呵呵,不到二十怎么了?从小清给熊伟下跪的那一瞬,我就和我家里的打赌,八个熊伟也不是小清的对手,我家里的给我分析熊伟的各种才华,可我看准小清,只看准他一点,咱们的华夏徐帅,能抗常人所不能抗之事。”南部战区老首长说完,脸色就变得忧虑,道:“我现在倒是很担心小清,看他一头华发,百分之百散功了,姚文青深不可测,苏子健神龙见首不见尾,东条芳子蛇蝎心肠,他没本事傍身,能斗得了他们吗?” 东北亚,最寒冷的时候来了,温度直降到了101,成了一片死地,而且这个温度会持续下去,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徐清没有一点儿打算把战士们带出去受苦,他每一个小时都在询问各部队的情况,非常好,纪律严明,上行下效,就完全没有问题。 而喜马拉雅山脉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许多百姓都没有把华夏宣布的这场寒冷当一回事儿,也是他们觉得,暖气不会断,电不会断,不出门就好了,汽油的冰点是零下七十五度,连汽油都能结冰,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 京城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严格要求供电人员和供暖人员,在这场寒流没有过去之前,二十四小时在线,一定要保证燃料和温度正常循环,因为一旦出现一点儿差错,就会冻死一大片。 华夏东边热闹,西边大片地方成了一片死地。 这个事情一直在新闻上,徐澄一直在关注着,她考虑了很长时间,分析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地势和青藏高原的地势,分析了那边的供暖路线和百姓分布,她有些忧心,道:“姥姥,小姨,你们说,那边会不会有漏掉通知的人,比如说一些山沟沟里的人,他们没有集中供暖,那边的救援大队会不会有找不到的,然后寒流来了,供暖和供电出一些什么意外的?” 这段日子苏雅一直和徐澄在一起,住在贵州,因为要考虑战后经济重组,忙了好一阵子,刚好休息休息。 她们在听孩子说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孩子在想什么,薛妈妈说道:“那只有老天知道了,没有人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呀。” 徐澄认真地看着姥姥和姨姥姥,道:“你们会不会放心我自己出去一趟啊?” 薛妈妈有些上岁数了,越来越宠孩子,道:“想出去玩儿啊?去吧,吃饭的时候回来,别去危险的地方。” 苏雅脑子却转回来了,道:“丫头,你是想上高原吗?看看有没有能帮助到他们的吗?” 徐澄点点头,道:“我不怕冷呀,那样的冷天,我和爸爸在南极时常能见到。” 苏雅道:“小姨是同意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咱们家小澄有本事,可以去啊,不过,你不能自己傻乎乎没目的就去了,得和京城有关部门沟通,要随时保持联系,那样的话,你会第一时间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薛妈妈听了半天,道:“她姨姥,你们这是在说认真的吗?” 苏雅道:“是啊,那样的灾害,去多少人死多少人,灾后救灾,那就是收尸了,我觉得让小澄去转转吧,都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放在古代都嫁人了,该有些担当了,谁让咱们是徐清和薛蓝的女儿呢?” 薛妈妈在照顾薛蓝的时候,就只管照顾,从来不提孩子做任何决定,教育也是一些言传身教,所以她心里担心不想让去,但又不想违背孩子的想法,就问:“要带哪些队伍的保镖过去?” 苏雅笑道:“老姐姐,您忘了小丫头连苏子健都不怕了?到了那样的冰雪天地,就是她的天下,不过,也该陪着一个人,这世上,只有受了小清本事的青鲤可以做到了。” 这事儿不能耽搁,徐澄直接给二号首长打电话,请老人家安排,二号首长自然同意,因为救灾是大事,但是首长有一个要求,不准孩子偷偷出国去找徐清。 听了首长这个要求,苏雅明显看到徐澄吐了吐舌头,这小丫头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三千军队护送徐澄去喜马拉雅,徐澄没带很多装备,该穿的都在身上,该拿的都在背包里,交通工具是一件翼装,和一双雪橇,徐澄顺着绳索下降至雪地上的时候,雪暴还没有来,直升飞机悬空,摆动机头对徐澄以示敬意,京城总部马上开始和徐澄连麦,确认通话是不是畅通。 就在此时,大家肉眼可见一个实质存在的白色云团过来了,徐澄叫道:“总部总部,让军人叔叔们快撤退吧,我感受到这股寒流的最低温度至少零下一百二了,再不走,汽油都会结冰。”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战士含着泪看到这小姑娘走进了雪暴里面,徐清这一家子呀,徐清为对敌而白头,女儿又为救人而进寒流。 徐澄自己也不敢在平地上对抗风暴,就算冻不死她,十二级大风也会把她撕碎了,她踩着雪橇找洼地,左右手各一把工兵铲保证平衡,徐澄身子一拧,在半坡刹车,变道,冲向了一个石缝,她不打算进去,她要利用这个岩缝稳住身体。 亏了徐澄和徐清在南极混过,她最明白,在极寒之地最可怕的,不是静止不动的东西,而是那些运动的东西,比如大风和雪崩。 此刻的华夏,东边在给予桑扶人滔天的火,西边,又再承受着大自然给予的令人发指的寒,这一切,又给了这个民族一个巨大的考验,两重冰火的考验…… 第0956章 慈眉怒目 还是和南极有些不一样。 徐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南极的温度和风暴虽然凶狠,但是很稳定,这边就不行了,这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地势复杂,气流非常不稳,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现在,谁能想到她所处的这个石缝会有龙卷风? 风从左右来,被石壁挡住了,气流一对,就卷了起来,这风也有脾气,看吹不倒,就往起拔呗,徐澄用安泉阿姨给她的新材质绳索绑着石头,她担心的是石头被拔起来,然而,她没有想到,龙卷风一起,小女孩才五十多斤的身体被直挺挺地拽了起来,“噌”的一声,绳索就绷直了,勒的小丫头的腰差点儿一口气就没上来,吓得她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一瞬,徐清那张脸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在南极时,父亲将飞刀射向自己,自己也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父亲说:“闺女,你觉得你的眼皮能挡住这把飞刀吗?” 当时自己摇了摇头,然后父亲说:“所以,闺女,无论你以后遇到了任何事情,都不要闭上眼睛。” 于是,小徐澄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绳索,使劲往下拉了两格,才解开了腰间的压力,然后打了一个死扣,缓缓运气,开始适应这越来越低的温度,但是当她目光扫过绳索的时候,发现绳子正在石头上来回摩擦,她的心凉了,这种承重能力超群的绳索,也经不住这样摩擦,就算绳索摩擦不断,石头也得磨出个坑来,不行,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吊着。 徐澄和父亲学到的最大的本事,不是那一身的本事,就是那在越是危机时刻,越是要保持头脑清晰,压力多大,脑子转的就得有多块。 徐澄看了看四周,自己要避过这次风暴,得进洞里去,要么自己不知道会被吹到什么地方去,还不如被雪埋了,自己慢慢往出挖呢,自己有氧气罐。 她将氧气罩扣上,拽着绳索迅速往下爬,终于,绳索不堪重负,“啪”的一声绷断了,徐澄将要被扯飞的一瞬,她拿出了绳枪,一下子就定在了石头上,丝毫不犹豫,迅速收枪,在绳枪尖蹦下几块石头的时候,徐澄迅速掰住了石头的缝隙,如一个猴一般,进入了石头缝,瞬间就觉得没了压力,很轻松,她试着打了一下打火机,发现火焰没问题,就把氧气关了,还嘀咕了一句:“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会很轻松呀。” 本来这丫头的遭遇大家都非常担心,可千万别出意外啊,但是徐澄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无论之前觉得这孩子怎么样,他们都发现自己低估她了,徐澄的能力,可以和二十岁时的徐清画等号。 徐澄习惯性地先观察了周围环境,摘掉了挡风防光镜,她拿起了手边冻实的一个东西,看了看,是某种哺乳动物的粪便,徐澄往里看了看,又嘀咕道:“里面的大哥,妹妹这儿有事儿呢,你别出来和我呲牙啊,小心妹妹揍你!”说着,她快速将两把工兵铲和放在背包里的两把军刀和挂在腰间的一把军刀尖朝上,韧朝里的,埋了起来。 徐澄没有开灯,但是她的帽子上的摄像头是虽她视角而看的。 京城总部看到徐澄这样的做法,一个个浑身冒冷汗,这个天使一般的小姑娘,这么狠的吗?他们从来都认为徐澄是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一个菩萨心肠的姑娘,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姑娘,这么可怕,慈眉怒目啊,徐清一门英烈,一门铁血战士啊。 可偏偏这姑娘还这么的可爱,和即将被她干掉的东西称哥哥妹妹,也不知道徐彻有没有后脑一凉。 徐澄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便开始听外面的动静,声音很大,但是她能分得清风声和雪声,有雪崩下来了,徐澄从背包中取出了千斤顶,用两把雪橇垫着,架在了石缝之间,这让看到的人都非常诧异,这孩子的包裹里面放着些什么呀?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他们哪儿知道,和徐清在南极的那几年,父女二人认真分析了在冰天雪地生存的要素,除了保暖,需要比冻了的石头还坚硬的东西,一定要比自己的身体宽,还要能切金断玉的宝韧,两把军刀和两把工兵铲是第六部队的新品,身上带的那把,是在山外山上,爷爷亲手带她去兵器库里找了找,徐澄说都挺喜欢的,已经成为老爷子的娄威一声令下,让人把这些兵器全熔了,做成了一把短刀。可以切开激光才能打开的金刚石。 所以,徐澄带的东西,才不是千奇百怪。 “轰隆”一声巨响,雪崩下来了,从高空来看,早已经下了多时的雪从山顶滚落,滚雪球,越滚越大,冰沙开始源源不断地涌进徐澄所在的地方,徐澄看到这奈何不了自己,便开始呼叫,“诶,有没有人告诉我,附近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哪里冻死人了?” 京城总部的一干工作人员很惭愧,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关注的只有徐澄的情况,忘记了监控周围。 好在下面的报告非常及时,没有一秒空隙,供暖正常,供电正常,但是供水断了,结冰水管裂了,天然气也断了。 通过卫星长时间侦查,总部还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一个山窝里,开始炊烟袅袅,现在已经没有动静了。 当这个消息传递给徐澄的时候,徐澄撅嘴道:“你们怎么不早说?你们,你们真讨厌,再不及时和我说,我就告诉我爸爸,你们怕不怕?”说完,这孩子快速收起了自己的装备,不惧风雪冲了出去,耳机里传来了许多徐澄不认识的人说的“别冒险”的声音,但是姑娘都当放屁。 京城总部负责这一任务的最高指挥官道:“所有人啊,给我认真工作,徐帅回来拿我的脑袋之前,我就先把你们的脑袋拿了……” 第0957章 这叫传承 徐清并不知道女儿现在的遭遇,不过他嘴里总是念叨,“小澄喜欢冰天雪地,这丫头除了从小在雪里玩儿,也正是雪救了她的命,喜马拉雅山的情况,其实挺适合她去玩儿的。” 每到这个时候,唐妮就说,“让孩子去转转呗,不但可以玩,还能救救苍生。” 徐清道:“不放心呀,冷倒不怕,就是那风太大,能把丫头吹没影去,这姑娘当初练功,最不愿意学的就是千斤坠,因为不好看,别说12级风暴了,就算七八级,也能把姑娘吹没影了。” 冷月道:“行了,现在你和小澄身份已经变了,当初小澄干嘛你都担心,现在是你干什么,小澄都会担心你,现在为了避寒,咱们一天天尽剩下吃喝玩乐了,你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看看浑身大小108处气海能不能修炼回来。我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糟,你的经脉骨骼,内环境非常强悍,你可以修炼别人修炼不了的功夫,而且事半功倍。要不要试一试风字诀和火字诀?” 徐清道:“内环境自然还在,气海也在,不过是空了,如果是别的本事,真气还能修炼出来,但是,西风烈这东西,李谪仙前辈说,西风烈天下独一份,在谁身上是谁的,我有点儿不信,我就不信我还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冷月道:“我是真怕你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了,自古以来武林高手大多都有遗憾,和高手对决,赢了,重伤,出门被一个小喽啰杀了,可惜不?” 徐清笑道:“胡思乱想什么,老天爷不收我的命,他要是愿意收,我早不在了。” 大家都只往冷月身上看了看,因为话不是那么好听嘛,可是大家的心里都很舒服,一旦有点儿什么问题就会往坏处想的人,往往就是爱你的人。 徐清到现在还在服食一些补血药物,不会再晕晕乎乎,可浑身还是有些乏力,他的愈合能力非常好,手心的十字已经愈合了,无聊之时,徐清就看着自己的手心,这么多年,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受过伤,可后来都能愈合得完好,甚至能做到不留疤痕,其实不必要,但是为了潜伏,他必须要让自己的外在没有任何的瑕疵,现在还需要吗?大概不需要了,自己现在让世界狠得牙痒痒,他们怕是再也不敢忘记自己的一丁点特征了。 既然不需要了,自己就再也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怎么保养皮肤上了,也是玩儿心大起,他忽然说:“兄弟们,你们停一下手里的东西啊,问你们个问题,如果说,你们认识我的时候,我就一脸刀疤,你们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玩儿呢?” 朱柔道:“我会啊,那年我就是个小屁孩子,我就稀罕混子,大哥你当年要一脸疤痕,咱们之间就不会有哪乱七八糟的纠葛了,我可能当场就会和你拜把子了。” 徐清不关心自己会不会留疤,唐妮关心,她在收拾徐清的药,她抬头看了朱柔一眼,道:“我就不会,那时候我才一个大一学生,小姑娘,颜控,要是你脸上有道疤呀,我可能会想,完犊子了,落到你手里,我还不如让那老混蛋睡了呢。” 朱柔瞥了他一眼,道:“看你那点儿出息。” 冷月则道:“要搁以前我肯定有意见呀,谁不希望自家男人不好看呢?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小澈帅气,小澄美丽,我看儿子和女儿就够了。徐清你那一头白发就留着吧,打完仗,咱们过日子的时候,别人问,和你爸爸出来的吧?我会说,不,那是我爷爷,说不定大家还会说,你爷爷保养得真好呢。” 心情一直不太好的林青鲤被逗乐了,“咯咯”笑了一声,徐清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不还是嫌弃么?鱼儿,你来,我看这些人啊,就你是个有良心的。” 鱼儿是徐清最近给青鲤的一个新的称呼,青色的鲤鱼,就是一条小鱼嘛,其实这些日子别人不理她,她还好,一旦有人提到她,她就不知道该如何了,她现在是徐清身边除了上官燕最强的人,可是她忽然很怕,怕每一个人,尤其是徐清。 林青鲤幼年失去父母,只因父亲的一句遗言,在山林中为鬼,和敌人死磕,她是一只野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徐清把她捡回来,抚养,照顾,教育,终于让她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归属感,所以她此时的心态,就像是一个亲手害死了父亲的凶手,不能原谅自己,以至于她像是一只小兽,怕了就躲,她忽然想出去了。 谁都知道这孩子的性格,但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怎么去掉她的这个心病,徐清心中似乎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既然是一只小兽,就要像哺乳动物一般,什么也不说,舔舐其伤口,梳理她的头发,也许她的心里会有一些慰藉。 看到林青鲤不但不过来,还往后躲了躲,徐清道:“你这丫头,哥现在就割了手,脸还好好的呢,你就嫌弃哥了?不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呢?都不过来。” 林青鲤这才过去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徐清的身边,他们是在帐篷里呆着,他们的帐篷已经被雪埋了,帐篷顶是人字形,不用担心被压塌了,两边是被堵得挺实的,这倒是解决了他们喝淡水的问题,徐清端着一盆雪,给林青鲤清理头发,道:“咱们华夏,有一个词叫传承,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为什么这么做,老人总会死,人死,却不能把一切带走了,得留下一些东西,一点一点地传给后人,你虽然总叫我哥,但你明明就是我一个关门弟子,我的一身本事不给你给谁?还指望你收个徒弟,当我徒孙呢。” 林青鲤道:“我知道,就像独孤求败把独孤九剑传给了风清扬,风清扬又把独孤九剑传给了令狐冲,可是,人家哪有把一身本事转嫁给徒弟了?” 徐清乐道:“那无崖子把七十年功力转嫁给了虚竹,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本事也在虚竹身上,虚竹就成了灵鹫宫的主人呢,我的本事给了你,你就得在江湖上帮我打名头,还不能死,啥时候找一个更好的传人再说。香火不能断了。” 林青鲤似懂非懂地看着徐清,冷月一语道破姑娘心里的纠结,“说白了,就是你是你大哥唯一的弟子,这本事就算不救你的命,以后也得传给你。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 林青鲤听明白了,问:“为什么呢?” 徐清说:“这叫传承,疯癫道长把这身本事给了我,若风和赤焰两位前辈把一身本事传给了婉儿和温三,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对你们这小孩子的爱护和期望,明白吗?我给你转嫁的时候,也考虑来着,不过就现在的局面,怎么也用不着我亲自上战场打拼了,你们尽早独当一面,也能早早进入一线指挥系统里去。” 林青鲤心里有点儿轻松了,倒不是因为徐清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是徐清理顺了她的头发,大家都还宠她,她心里暖暖的。 鬼影部队的战士都在努力工作,遇到疑难,会找张楚或者唐妮问一下,平时也不插嘴什么话,徐清救林青鲤的时候,这帮姑娘们全看在眼里。 一个姑娘低声对一个姐妹道:“还好青鲤能救,老大就救了,要是当时老大看到回雁姐的样子,空有一身力气无处使,那得多扎心?” 那姑娘悄悄回应,“可不是么,据我所知,老大对这种事有阴影,第一次是东北一个叫什么,反正是和什么花有关心的姑娘,就死在他怀里了,后来薛蓝嫂子也是在他怀里断气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是呀,你看老大现在的样子,眉头有些舒展了,能把一个兄弟姐妹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心里也能挺舒服的。” “就是不知道,咱们要在老大面前有了生命危险,她会不会玩儿命的救。” 这时候代曼插话了,道:“只有一种条件下,徐帅可能不会管你们,就是你们和老百姓二选一的时候。” 那不是废话么,和老百姓二选一,自己也得选老百姓,只不过代曼现在鬼影的扛把子,这帮小姐妹们不敢说出来。 代曼道:“行了啊,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咱们先别管这场寒流了,这场寒流再坏也坏不到哪儿了,桑扶国那边有动静了,所有的精力全给我放桑扶国上。” 徐清虽然在干别的,可耳朵没闲着,听到了代曼的话,道:“桑扶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代曼道:“熊伟和武易老将军碰面了,熊伟和武易老将军密谋了一些事情,老将军的五个特工成员出去了,分别去了四大岛,似乎在调查一些什么东西,我监听了一点儿谈话,他们说的最多的是‘岛屿平衡’这个概念,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徐清默然了,脸色也不如当时好看,眉头一皱,似乎开始顾虑什么,他道:“兄弟们,我和你们说说,熊伟准备做什么,也是我的意思,你们也发表一下你们的意见……” 第0958章 选一选二 “对于咱们这些人,桑扶人是个怎么回事儿,自古以来对华夏做过什么,包括咱们十年之内和他们的交手,已经不用多说了,时隔七十多年,他们又发动了一场谋世界的大战,如此狼子野心的民族,咱们该怎么办?” 徐清一直教育大家,看问题要客观,但是面对桑扶人的事情,每一个合格的华夏人思维上都是主观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带了一些价值观的引导。因为徐清此刻的确想把个人想的,变成大家所想的。 其实对在做的诸位来说,徐清这番话说得就是废话,因为上到总决策部,下到每一个战士,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定向的思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忍气吞声,人再犯我,斩草除根,闽越地区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总是抓华夏渔民,好,彻底瓦解了你国内武装,对于桑扶国的策略,只能更加彻底。 对待桑扶国,朱柔绝对是一个激进派,他说:“杀掉他们所有的军人,且杀掉他们最后一个不投降的民众。” 唐妮也点点头,道:“这不用聊了,就应该如此。” 徐清嘴角勾了勾,道:“桑扶人一直是一个居安思危的民族,不由他们不这么想,南北极冰川的融化,海平面的上升,迟早会淹了他们本土,其实我心里比你们每个人想的都要彻底,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和我的想法一致。”徐清一点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说出了“熊伟”的名字。 徐清道:“桑扶国是群岛国,每天火山都在爆发,地壳很不稳定,我准备给地下岩浆添一把油,彻底破坏了桑扶国地壳,四大岛一沉,周围岛屿必然被海啸冲刷一遍。” 徐清把实话说出来了,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听明白了,徐清要沉桑扶国,冷月咽了一口唾沫,道:“徐清,你是想给央金出这口恶气,还是就想沉了这个国家。” 徐清面无表情道:“刚刚我也想来着,我到底是因为央金的家仇想沉了桑扶国,还是因为国恨,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就算没有央金的这个事情,我也会沉了桑扶国,因为许多桑扶国屠戮华人的视频在很久之前就被第六部队战士从国外资料库破解了,因为太过残忍,太过可怕,一直没有公开,这个血仇怎么报?只有沉了桑扶,华夏怎么千秋万代,沉了桑扶,这个民族太坏了!” 谁也不敢说话。 徐清也没有用特别硬的眼神看大家,不想给他们太多压力,但是徐清特别冷静,他说道:“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因为那个岛屿上有一点二亿生灵,虽然战斗一开,桑扶国所有的华人都回来了,可是这一点二亿生灵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特别善良的人,都对人类有益的人,今天我们的谈话只限于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如果你们都同意了,世界上只会认为,那是桑扶国自己研究毁灭性武器把自己毁了,没有人会怀疑到是咱们下的手,但是一旦真的发生了,你们确保你们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不会一辈子难过吗?不会像桑扶人的战犯,多年后来到华夏痛哭流涕表示悔恨吗?你们当然不能去悔恨,因为你一旦悔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这个压力太大了,徐清道:“我知道,总决策部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不会和总决策部的谈,事儿赶到这儿了,只有诸位,今天就帐篷里的人,举手表决,票数超过四分之三,我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责任扛下来,百年之后就算败露了,我是责任人,如果不够票数,我会扩大会议,把咱们的家人,小姨和思雨他们,把咱们其他的战友,唔,郑少棠,粟青天他们,还有鬼字号部队的战士们来投票。” 徐清斜倚在了椅子上,抓起被子盖在身上,道:“我也不瞒着大家了,毁灭性武器我弄来了,在武易将军手里,现在我让熊伟算计在四大岛上怎么安装,我相信东部战区和南部战区的司令员都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不敢说,为了保护两大战区战士的生命安全,熊伟也不敢下命令,因为他知道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唐妮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徐清道:“你们别管我是怎么想的,今天啊,咱们不记名投票,一个个比猴还精,懂得认笔迹,咱们的不记名投票,同意的画一横,不同意的画两横,放我头盔里。现在是凌晨一点,明天六点我要看结果。” 说完徐清就去休息了,留下大家大眼瞪小眼。没有了内功的徐清和普通三十岁的男人一样,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熬不动了。 可是大家都不敢说话,唐妮让鬼影部队的女孩儿们也别忙乎了,就这个情况,桑扶人怎么可能赢?唐妮也不敢说话,拿出了手机建了一个群,互相拉拽,所有人都进群了。 这帮不敢出声的,只敢打字哔哔了。 张楚先发了一行字,“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本人想不想做这个事情?” 唐妮回应道:“他一定想,要不然为什么把毁灭性武器弄到手里还运到桑扶国?为什么咱们这边不通过了,还要扩大会议,明明就是通过了再说嘛!” 代曼属于下级,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能说,就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唐妮道:“按照徐帅的意思来吧,把你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拿出来,选一还是选二。认真选,因为这可是大事儿,你们每个人的意思,都可能会影响到徐帅的一些想法。” 当夜,大家都在分析徐清的心态,小姑娘们在群里叽叽喳喳了一晚上,但是该写什么,还得写什么…… 第0959章 要投降了 徐澄收拾好了装备,爬出洞穴望外偷瞄,根本不敢马上出去,要么被雪崩活埋了,要么被龙卷风撕碎了,要么自己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冲到这股寒流已经稳定的地方。 正在寻找,她猛然回过头来,不止是她,京城总部也顺着她的挡风眼镜上的摄像头看到洞穴内绿油油的眼睛,该不会是个狼窝吧?所有人都对徐澄捏了一把汗。 徐澄对危险敏感,更知道怎么对待危险,她知道对于这种东西,不能把后背交给它,他回过偷来,拔出了匕首,将挡风眼镜放在了额头,拉下脖套,使劲用鼻子嗅了嗅,发出“咦”一声轻叹,使劲往里看去,道:“豹儿?” 洞穴里的那双绿色的眼睛距离她越来越近,终于漏出了全貌,是一头提醒标准的雪豹,豹子这种猫科动物,只要和人呆过几天,就绝对不会以人为食物,而且它的同类却会咬死它,徐澄从小身体羸弱,所以她的其他能力都特别强悍,比如对于气味,她能记住好些年,比如这两只姚姗姗养的雪豹,她被从半空抛气,被雪豹接住逃离魔爪,这是她短短生命中,一个绝对精彩的瞬间,她记得雪豹身上的味道。 而那雪豹也认识她,雪豹靠近了徐澄,马上就认出这个小女孩儿了,它马上冲到了洞口处往里面驱赶徐澄,漏出了满口獠牙,动物对于危险有绝对的本能,它是在保护徐澄,不让她出去,徐澄上前摸摸雪豹的头,道:“你们两只小豹子和我们家的两只海东青就像开挂了的,温度这么低,你们还能自动调整,但是你们不要挡着我,我也不怕冷,我去救人。等我回来了再找你们,我把你们接到我们家去。” 徐澄话说的很明白,雪豹也可以听懂,毕竟是人养大的,但是雪豹就是不让她出去,徐澄不耐烦了,甩了个空子,翻身飞了出去,在雪中几个窜梭就没影了,雪豹在洞口看着的徐澄消失的位置,怎么也不敢出去,呜呜咽咽了半天,进入了洞穴。 徐澄哪里知道,雪豹阻挡她出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冷。小姑娘成功地避开了雪崩和风暴,但是刚一到了一个零下六十度的区域,雪地上,四条人影飞身而起,围住了姑娘的四面,这四个人包裹着就像粽子,脸蒙着,他们似乎不用看,全凭心神感应,朝着徐澄杀来。 之前徐清便让人调查苏子厚是不是死了,的确,现在神农架归苏子健管,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剪除徐清的一切帮手,苏子健心中有底,他知道军队但凡有选择,就不会对宗门下手,现在会对自己下手,只有徐清,苏子健决定,不管国外打成什么样,他都要拿住徐清的一些把柄,让徐清不敢对自己动手,只要他干掉了徐清,只要老实,就能躲过这一劫难。 他本人正在和徐婉儿和温三打游击,不敢让这对年轻情侣调查到苏子厚去世的真相,担心的是华夏宗门协会联合对付他,他派出了他所有的底蕴,一部分来对付徐澄,一部分去对付徐澈,一部分去对付苏雅,甚至连不可说小妹子所在的沙鸣寺,都有高手过去了。 苏子健这是要背水一战,再乱宗门。 徐澄孤身在外,自然是苏子健发疯首当其冲的一个人物。 徐澄多聪明,她比谁都知道,国内现在唯一敢欺负自己的人,便是苏子健,四大高手的水平她还不知道,不过她实在没时间和这些人纠缠,面对攻击,运梯云纵无限制拔高身体,在死人穷追不舍的时候,她猛然下坠,用星宿步一闪便避开了这四个人,冲向那京城总部提供的眼看就要冻死人的村落。 那四位高手很意外这十来岁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本事,马上抽身追去,这一追,四名高手的速度竟然不比徐澄慢多少,为了阻挡徐澄脚步,这四个人发出了阵阵奇怪的声响,尖锐刺耳的声音,震塌了千山暮雪,如果不是徐澄身法灵活,就被埋了。 这一切京城总部看得清楚,他们心急道:“快,把宗门协会的人请来几个,阻挡徐澄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众高手迅速赶往总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追击徐澄的四名高手,悉世大师和天门道长全都到了,定睛观瞧那四名高手,天门道长道:“该不会是昆明山的蝶谷四英?他们不是被李谪仙前辈杀死了吗?” 悉世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道:“连苏子健这恶徒都不曾有恙,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大师看向首长,道:“此四人修炼的是一种音波功夫,内功是号称天下第一阳刚的功夫,只要真气不断,便能抗寒,七八十年的功力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应当。” 负责这件事情的首长急忙问道:“就现在青藏高原的气温,江湖上可有什么朋友能如履平地,去帮助这孩子一臂之力?” 天门道长道:“怕除了徐清去了能抵挡,天下就算有能在青藏高原如履平地的人,也不是这些人的敌手。” 首长顿时感到一阵无力,道:“这不是废话吗?” 真的无可奈何,他们只能看着小姑娘独自一人背负着这种来自于人和自然的危险去执行任务。 青藏高原上,徐澄已经看得出来,如果自己不把这四个人解决干净了,自己将寸步难行,她刚一回头,那刺耳的声音直逼她的脑门,这是一种音波功夫啊,徐澄情急之下,放声高喊一声,用密宗金刚狮子吼的声音将他们的音波功破了,七八十年的功力又如何?小姑娘在南极身体所吸纳的寒气,可抵百年功力。 徐澄见有效果了,寻找了一个恰当时间突进,身上裹挟着强大的能量,瞄准了其中一位,速度相当快,短兵相接之时,忽然发出一声犀利的响声,势若雷霆。 岂想到这四人的配合相当犀利,他们联手之下,聚集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力量,徐澄知道自己是抵挡不住的,四名宗门高手联手,能力是以四为基数以几何倍数增长的,徐澄六十敏锐,头脑冷静,看着满天雪花中蕴藏的力道,身形一扭,迅速逃离,她冷静地观瞧这死人的格局,四人联手,并不如三人以三角阵型进攻稳定,破绽很多。 徐澄嘴角一挑,运上了西风烈的内功,地面顿时起狂风,卷起了密密麻麻的雪块儿,每一块儿都有桌子大小,西风烈确实是不能以相同的模式修炼成型,可是徐澄的情况特殊,当初被蛊毒弄得半死不活,在南极为了尽快冻死这东西,她只能在身上奇经八脉,十二主筋的行功路线上多开气海吸纳寒气,徐清一看,这和西风烈的原理是差不多的,也叫西风烈好了。 徐清甚至发现女儿的西风烈比自己的要强,因为女儿的内功存粹,就是一个字“冷”,自己的太杂了。 徐澄用上自己的内功功底,可不是为了和这些人强大的气浪对抗,而是她要遮住这些人的感觉,然后取出了一把匕首,寻找破绽,快速射出,割开了一个人的棉袍。 这就是徐澄的目的,这样的天气,她不怕,可是你这帮人衣服破了,阻挡不了寒气,冻死不迟早的事儿嘛?! 徐澄一击得手,迅速抽离此地,不打了,反正这些人追不上自己,游龙引凤呗。 徐澄就这样继续往前跑,他们在后面追,五人所到之处,山崩地裂,这等高手对决,自然环境岂能安稳了? 徐澄的遭遇很快惊动了总决策部首长,三辆军车带着几名首长很快赶到了抗寒总部,一帮上将军透过卫星画面看到徐澄和这四名高手的行动,薛飞将军的脸一抽一抽的,道:“人过不去,燃油会冻,就没办法增援一下我孙女了?用制导导弹跟踪一下这几个坏人,咱们的导弹过去,还能被这冷空气冻住没有爆炸能力吗?” 薛飞将军提出来了,西部战区部队很快收到了消息,命令炮兵部队进行一波实验性射击,结果到了寒流覆盖的地方,就冻住了,变成了铁疙瘩。 薛飞得到了消息之后,道:“倒不是个坏消息,小溪里亚半岛那边,徐清那小子至少不会遭到炮击了。这是苏子健在我们的家人动手了,徐澈,这几天你注意点儿,别被钻了空子。” 徐澈此刻也盯着视频中画面,两只眼睛都要迸出火来,道:“姥爷,他们在那边欺负我妹妹,我帮不上忙,苏子健干得这破事儿嘛,我要去神农架转转,釜底抽薪。” 薛飞道:“对于你们这些孩子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联系一下徐清吧,国内都这样了,他得想个办法,现在宗门势力,苏子健还是占上乘的,要想让天平正过来,得鬼字号部队回来。” 薛飞一言九鼎,下面的人又第一时间联系徐清,徐清似乎对这里的事情早有预感,他回应道:“没事儿,华夏宗门就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有很大的弹性,苏子健这么做,只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我闺女不用担心,这些年她经历的大风大浪,是你们想象不到的,部队着重注意保护一下我小姨和思雨。” 看似徐清不担心,其实他是没工夫,他要的投票有意思了,一共有两百多票,只有三分之一投了炸沉桑扶国的票,徐清看了看眼前这些兄弟,他们还是残忍不上来,桑扶国再怎么也收拾不出两三千万军人,就算他们有三千万激进分子,那还有一亿平民,不关心战局,只想好好生活。 徐清说到做到,马上扩大了会议,今天气温回升,零下五十度,大家已经能出去转转了,在所住的地方吹吹风,徐清摆出了一张写满不开心的脸,让两万多人进行软件投票。 这次,下面的战士们可不敢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了,因为他们看到徐清的脸色难看,他们都很奇怪,如今只要徐清下了命令,谁敢违背,多此一举做什么?就算有阴谋,他也实在不用弄得这么多人知道,有谋划者和执行者就足够了。 可是,徐清非要把这个事情由小弄大,他不是不敢让总决策部知道吗?就这么开展下去,世界都会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各级部队领导都在严格要求这个保密的问题。 就徐清的这个做法,连唐妮和冷月这些人都没法理解了。 好容易遇到的阳光明媚的天气,徐清摆着一张臭脸,给这些战士们看,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徐清的行为有些反常,可是他身边的一些人都闻到了徐清身上有一股阴谋的味道,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鬼影部队设置的局域网内的在线投票系统第一个小时没有人有动静,第二个小时没有人有动静,第三个小时开始,他们开始陆续投票了,一时间,连一个反对票都没有,战士们可都不是那么理智,对徐清是绝对的忠诚,自然会顺着徐清的意思来。 徐清的脸上终于挂起了一些笑容,给身在桑扶国的自己人打了电话,也不知道秘密谈了一些什么,当下外交部门秦毅就开始对桑扶国喊话,“根据我们侦察兵的调查,桑扶国在秘密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桑扶国,你们的气数已尽,就想着同归于尽吗?我劝你们,投降吧,否则,你们的一切行为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和你们打赌,你们的毁灭性武器发射不出来。” 秦毅将军的这番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有视频证据的,但是徐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其实都是徐清,熊伟和武易将军三人联手布置好的,在秦毅喊话之后,桑扶国每一个带兵将军都是一脸晕乎,他们哪里还有这个资源去建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徐清很开心,唐妮等人却不太开心,因为他们是反对徐清这样做的,在徐清散了大家之后,唐妮非常不开心地说道:“刚愎自用了一回,开心了吧?” 徐清道:“挺开心的。” 唐妮道:“挺好的,桑扶国是完了,现在就剩下瑞兹德和姚文青了,大哥,你去吧,我们准备回国了,我们要去照顾小澄。” 徐清看了看她,笑道:“怎么了,妮子,生气了?” 唐妮道:“大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支持你,尤其是这种二选一,哪个都是正确答案的事情,就是不明白你这是干什么,像是作秀一样。” 徐清拍了拍唐妮的头,道:“是作秀,但不是给你们看的,温度一直都在回升,万里江山一片白,咱们出去转转吧,我顺便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就算徐清明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对他讨厌不起来,首长早说过了,就算徐清哪天把京城炸了,首长也会认为徐清有他的道理,这点事情算什么? 徐清一行人带着鬼影部队走在了这冰天雪地之中,如此一般人来不到的地方,这一队人马嘴里连一点哈气都没有,都是高手,都在内息。 徐清和上官秋一对母子走在最前面,走走停停,徐清说:“天地不仁,我倒是挺希望打完仗了,刮点儿大风,下点儿大雨,地震啊,海啸啊,收拾一下战场,清洗一下土地。” 上官秋道:“等打完了仗,妈妈是再也不想出国了。” 徐清跨上了母亲的胳膊,道:“我也是,未来顶多去长安国转转。” 上官秋问:“怎么,你也有点儿累了?” “哈哈,不是,主要是这场仗打完了,就没仗可打了,不管哪一天,只要我活着,只要有人敢犯我华夏,我就提枪上战场。”徐清指着身后,道:“兄弟们也是,他们一天天,死一个战友沧桑一回,见个无辜百姓被误杀,难过一次,啊,再也不想上战场了,包括我也是,可这不还在战场上么?从小到大,就我们这些人,骨血里流着的都是四个字,精忠报国。” 上官秋意味深长道:“孩子,但是不能学忽必烈,占领就屠城啊,九分险恶,不可忘一分善心啊。” 徐清竖起了手指,挡在嘴前,上官秋皱了皱眉头,好奇地看向了四周,不明白这孩子是什么意思。 但是唐妮和朱柔等人却看出眉目了,他们迅速取出狙击枪,几个纵身就消失在雪地之中,朱柔更是跑到了一个山头上,架起了重机枪,代曼一干人等密密麻麻地守在了徐清身前。 空中海东青一声厉喝,远处雪地里,一张洁白的旗帜竖了起来。 上官秋端起望远镜边看边道:“是谁在和我们投降?” 徐清一脸严肃道:“东条芳子,她终于肯跳出来和我投降了。” 在场都是精英,瞬间便明白了,徐清根本不想沉了桑扶国,他就不是那样的性格,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在让东条芳子知道,他已经决定沉了桑扶国,并且,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命令而已,就是不明白,他怎么判断出,东条芳子就在附近关注他的动向的呢? 第0960章 改头换面 东条芳子身边跟了差不多二十几个人,举着白旗从藏身之处冒了出来,一步一步朝着徐清走来。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是男人若是真的玩儿起什么阴谋诡计来,这样的女人还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东条芳子逐渐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穿着臃肿的防寒服,脸上挂着氧气罩,显得有些落寞,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到处耀武扬威的桑扶国头领。 徐清要分人群出去,但是被战士们挡着,因为桑扶人人品太差,二战时,就有了谁都不准对带有红十字标志的车辆开火,桑扶人却偏偏带着这东西到处搞兵运和偷袭,如果东条芳子是诈降,到了一定距离以后,可以轻松杀死徐清,即便他们也跑不了,可是徐清一死,对国家是一个难以弥补的损失。 不过徐清很从容地让挡在自己身前的战士们躲开一点,虽然自己现在内功尽失,可是从小在部队里学的本事还在,那才是他的童子功,曾经他还没有太多本事的时候,宗门中人也是难以杀死他,现在也不容易。 徐清也走到了队伍的前端,和东条芳子越来越近,徐清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屑,道:“现在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虫子,不过,死太便宜你了,你想和我说什么,我想听听。” 东条芳子站在徐清的面前,竟然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道:“就想和你说说话,这里太冷了,冻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咱们能去个暖和的地方吗?” 徐清看了手表,道:“就在这儿吧,还有两个小时温度就提至零下十度了,没有风,不冷。” 鬼影的女孩儿们很有眼力劲地用搭建临时指挥所的装备建设了一个可以谈话的亭子,也在亭子的四周点燃了可以让气温稳定的火炉,烧一些茶汤。 非常迅速。 东条芳子看着,长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华夏人,今非昔比了。” 徐清没有马上理会她,等着水烧开了,东条芳子跪在发热垫上,要展示她所懂的茶道,徐清看着她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样子,道:“是啊,华夏今非昔比了,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 东条芳子道:“我想,还不晚。” 徐清端了一杯东条芳子煮好的茶,道:“灭了中东的这一百万人,我就一直考虑你在哪儿,按理说,现在的你应该在本土的,怎么就找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跟着我。” 东条芳子道:“幸好我跟着你,要么,桑扶国就毁在我手里了。” 徐清不等她说完,抢先道:“要么也毁在你手里了,你一届女流之辈,夺权不容易,上位了就应该把桑扶国变得更好,还要打仗,你打得赢吗?” 东条芳子苦笑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你这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徐清道:“可惜,晚了。” 东条芳子开门见山道:“徐帅,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不沉了我们国家,我终身为您当牛做马。” 徐清还没说话,冷月冷冷冰冰道:“我们家男人轮不着你伺候。” 东条芳子对冷月颔首道:“夫人好,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徐清把脸凑上前,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吗?我就要让你看着你们桑扶国沉没,让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一些什么,没有了国土,你只能当一个非法武装分子,但是你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东条芳子急切道:“我对付您的小妻子和女儿,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姚文青出的主意。” “别和我说这个!”徐清厉声喝止她,然后挑眉一笑,道:“东条芳子,四枚巨变武器摁在你们四大岛的地核附近,第一,你们的部队打不过我们部队;第二,你们的渗透能力更不行,一旦爆炸,四大岛沉没,国际社会会说是你咎由自取,放眼世界,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们,人啊,总得管好自己的行为,否则,一定会有我这样的人让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东条芳子浑身开始发抖,她说:“其实我们已经得到报应了,这些年我们桑扶国牺牲的战士已经快四百万了。百姓们饿死吓死了两千多万,我以为扛过这一阵子就好了,没想到……” 徐清道:“没想到桑扶国百姓会对你那么忠诚,要是华夏摊上你这么个领头羊,你早不知道死几次了。” 东条芳子道:“只要徐帅可以放弃炸沉桑扶国,我们国家愿意解除所有的武装,放弃一切重工业,只安安稳稳地有口饭吃,有正常的社会秩序就行了,就像闽越地区一样,我们会教育我们的后代,让他们和前辈划清界限,让他们认为前辈是一帮恶魔,他们是新一代建设国家的人。”东条芳子用央求的语气道:“我知道,您的部队上下很多人反对你这么做的,您要一意孤行吗?” 若是放在从前……其实,在东条芳子掌权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阴谋,让人不知不觉地着了这女人的道,徐清到现在还不知道东条芳子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不会杀了她,而贴上来找虐的,如果只是缓兵之计呢? 徐清喝了一口茶,道:“我徐清任性,可不止一天两天了,打仗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打,沉了桑扶国我开心,不沉我不开心,沉了你们我也许后半辈子会有点儿难受,但是不沉,我现在会很不爽。”徐清嘴角挑起,道:“要么,你现在给我想个让我舒服的招?” 东条芳子道:“桑扶国要是年年给华夏上供呢?” “唐朝的时候你们不就年年上供吗?有什么用?”徐清这话说完就后悔了,果然,东条芳子眼睛一亮,只要徐清说一些有条件意识的话,她就认为有转机了,她说:“华夏军队可以教自由进出桑扶国。” 徐清一合计,得了,谈呗,“那是美洲人干的事情,我们华夏不干,不稀罕你们那点儿军费,也不想着称霸。” 东条芳子道:“从此以后,没有桑扶国,只有华夏东海特区,我们没有外交权,没有养兵权,我们将抛弃一切本土左派文化。” 徐清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东条芳子,道:“我知道你们桑扶人一直怕自己被海淹没了,但是你们要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厚道的民族,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世界会不管你们?你们队华夏做过一些什么,心里没点儿逼数吗?老子这么一支铁血队伍,大半的人不忍心伤你们的子民,脸红不?是不是还在心里骂,华夏人真傻呢?” 东条芳子似乎心里有底了,她说:“看你那头白发,的确,挺傻的。” 徐清竟然被这女子噎住了,他心里已然明白,东条芳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底价了,只要自己不沉他们桑扶国,她会答应自己的一切条件。 徐清也直接和她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道:“华夏可不想要你们国家变成我们的一个省,世界得多元化,亚洲虽然是捏在了华夏手里,但不能进行文化垄断,这对人类的发展不是好事,你说的这些,有一条可以采取,桑扶国从此不能再有武装,任何武装都不能有,重工业也不许有,外交当然也得有,必须得让你们国家的文化良性发展,鉴于弱国无外交这条定律,华夏可以承诺,谁胆敢侵犯桑扶,就如进攻了华夏一般。” 东条芳子怔怔地看着徐清,唐妮等人也怔怔地看着徐清,到现在,他们忽然发现,自己本来已经了解徐清了解得透彻,可他们发现,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内心。 徐清道:“你们桑扶国的精神支柱,就是武士道精神,你们的叶隐武士道,主要强调名,忠,勇,死和狂。你们的儒学武士道,主要强调义,勇,奉公,忠诚和仁。武士道精神本应该是你们国家的一套道德体系,但是被你们这种当权者断章取义,过分突出‘勇’和‘忠’,把个武士道变成了对死的觉悟,你们是要干嘛?” 东条芳子不敢再说一句话,她自认为研究徐清透彻,可怎么也想不到徐清是如此博古通今,东条芳子已经服了,很多人都和东条芳子一样,魔怔地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要不是面临灭国灭种,她是不会觉悟的。 徐清继续道:“你们认为那是对的,可是走到了这一步,你觉得,这种断章取义的武士道,是你们正确的道路吗?你现在别和我玩儿阴谋啊,别和我玩儿什么缓兵之计,没意义,你想想,你们从上世纪甲午之年就走得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徐清说完这番话,就不再言语,必须得给东条芳子一点儿思考的空间。 这个瞬间,徐清一头白发随着风飘荡,身上裹着棉袍,和这苍茫白雪地融为一体,太阳出来了,万里江山都泛着光,徐清也泛着光,徐清坐着,东条芳子跪着,咋一看,就像一个迟暮老者正在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讲述一些大智慧。 上官秋率领一队人马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徐清的样子,心里是大大的宽慰,知道徐清的确是在玩儿阴谋诡计,可是徐清真的放弃了沉掉桑扶国,他们的心里又有些不痛快,要知道,二战时候,桑扶人的目的是灭了华夏人的种。 东条芳子长叹一声,道:“难道是上天要让我给桑扶国改头换面的?” 第0961章 桑扶投降 徐清抬眼观察着东条芳子此刻的状态,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不甘,只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桑扶人啊,最可怕的地方,其实就是不甘心。 不行,得彻底瓦解了东条芳子的心里防线。 风过,徐清眨了眨眼睛,唐妮顿时明白了徐清的意思,她给远在桑扶国的武易将军发了短信,让他给徐清汇报一下情况。 徐清只在半分钟之后就收到了武易将军的语音,是卫星电话中的声音,“四枚超级毁灭性弹头已经到位,正在布置引爆密码,我们随时待命。” 东条芳子急切地看着徐清的模样,她发现徐清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也丝毫没有解除命令的意思,东条芳子彻底慌了。 徐清摆摆手,道:“得了啊,别弄得自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成为桑扶国的一个中兴之主,也能对得起后来者了。先宣布投降吧,别的,华夏会有专门的团队找你谈,该杀的人杀一杀,该灭的门户灭一灭。让你在国内的兵让开路,那四枚毁灭性武器得在我们手里,另外,你们所有的武器装备全部运到北非长安国,后面我会资助你们的重建的。你们桑扶国也不是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你们拍出来的那些片子,造福社会呀。” 东条芳子道:“徐帅,你是不是不准备撤除武器了?” 徐清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撤了,武器就得在那儿,不过爆炸或者不爆,都是我说了算的,你放心,这种仪器有多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引爆。” 东条芳子哑口无言,徐清道:“行了,谈完公事了,咱们谈谈私仇,东条芳子,你可以啊,你在马来地区准备拿毁灭性武器炸我,不成功,你就欺负我闺女啊?在她身上钉钉子,没有比你狠毒的了,还戏耍式地在小月儿身上开枪,你知道那多疼吗?” 东条芳子再次感受到了徐清的杀气,她认真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徐清道:“要么我现在往你身上弄俩钉子,你感受感受?” 东条芳子这才说道:“都是被姚文青骗的。” 徐清道:“看来,你怕姚文青多过怕我徐清啊,我徐清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事儿,你得给我个满意的说法。” 东条芳子马上拿起了电话,道:“我们桑扶国战败了,投降吧,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但不限于枪支弹药,军车航母,全部运送到长安国,把军粮送还给老百姓,先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另外,将我们国内藏着的王羲之真迹,给我送到我现在的位置来。”她又看向了身后的一些心腹,道:“你们现在回去,把所有主战派全部杀掉,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的脸,发动一场武士道运动,主要强调武士道中的仁和义。” 说完,她看向说:“徐帅,我都安排好了,相信这是你想看到的画面,现在起我就不回去了,我跟着您,直到见到您的女儿,我留在她的身边,好好照顾她,好好赎罪。” 她久久没有听到徐清的回应,她壮着胆子看向了徐清,她发现,这个白发的男人,就这样在冰天雪地里睡着了。 唐妮和冷月匆匆上前,又在他的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东条芳子身后的人去执行任务了,只有东条芳子自己还跪在这里,唐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言辞犀利道:“投降,得拿出点儿诚意来,你腰间的短刀,给我。” 东条芳子微微起身,取下了腰间那把代表着她的身份地位的短刀,双手捧着交给了唐妮,唐妮用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盯着她,拿过了她的短刀,说道:“鬼影的姑娘,给她也取一件毯子,给她弄点儿吃的,三巨头之一的桑扶国东条芳子,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咱们要优待俘虏。” 这一瞬间,东条芳子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都被唐妮瓦解了。 远处忽然有大军压境,华夏国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足足五十万的大军,军旗有“付”字,也有“薛”字,这是付胜义老将军和薛飞将军的家底部队,他们来这里,准备直接压到中东,打掉中东军最后的部队。 朱柔看到了他们,竖起了军旗,徐清的军旗。 原本大部队有侦察兵开路,在冰裂缝和可能有雪崩的位置插上红旗,看到了徐清的军旗后,两辆指挥车脱离了队伍,径直朝着徐清开了过来,赵小飞马上踩着雪橇去迎接了。只为了告诉他们一声,徐帅在睡觉,车就先别过去了。 温度已经上来了,付胜义老将军徒步过来之后,看到了白发睡着的徐清,轻轻摇摇头,道:“他该回家了。中东最后能打的部队已经在咱们脚下了,在中东负责建立起官方的任务,交给我吧。” 上官秋道:“老哥哥,我替我儿子和您道个歉,顶着天大的压力把您扔到保卫之中,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付胜义将军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当中东军的百万部队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全国上下就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说着,他看向了徐清对面跪着的女子,问:“这是谁?” 当东条芳子抬起头的时候,付胜义老将军迅速拔出枪来,要当场击毙这个玩意儿。、 唐妮站在了老将军的面前,敬军礼道:“老将军,您看看新闻。” 老将军不开心道:“不管什么新闻,也得收拾掉这个罪魁祸首。” 唐妮道:“您别急,您先看一看。” 老将军打开了手机,先打开了微博,军报上说,桑扶国所有的军舰,战车,飞机上都挂了白旗,他们的武器装备正在运往长安国北部边境,接收的人是郑少堂,老将军带部队刚扛过了寒流,消息自然没有国内灵通,老将军咬牙切齿道:“这怎么可以呢?他们怎么能投降呢?得让他们重新拿起武器来。” 打了一个盹的徐清醒来了,恰好听到了老将军这番话,说道:“还拿什么呀,杀人并不是打仗的目的,老爷子,你捏着五十万华夏正规军,中东还有我的百万军队,清理中东不是什么难事儿,我就不管了,我要回国交差了,但是,老将军,你千万不要带兵踏上他们的本土,有桑扶国的武器,把所有的,各型号炮弹扔上去就行了,守着当初防守变异人的城墙再观察观察,我担心姚文青手里还有变异人的病毒。” 付胜义将军诧异道:“我来了你就不管了?” 徐清道:“我的心思不在这儿了,刚刚,我梦到我女儿了……” 第0962章 我可以飞 桑扶人投降了,他们在将所有的武器全部送到长安国之后,东条芳子面对全世界开了新闻发布会,就在小溪里亚半岛布置的。 一个空白的房间,东条芳子面前只有一张桌子,她对着镜头说道:“桑扶国宣布,对华夏投降,向徐清交接所有武器,桑扶国将和华夏共享本国领海,桑扶国放弃桑扶国号,更名为桑扶经济特区,具体条款,将有专业团队进行具体签订。” 秦毅将军回国了,要和二号首长的团队具体敲定条款,在此瞬间,整个华夏齐声欢呼,杀了桑扶四百万军队,华夏军队长驱直入桑扶本土,赢了,赢得彻底,自甲午战争以来,华夏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完胜桑扶国,打得他们没有换手之力。打得他们甚至不敢说自己的土地是一个国家。 其实,东条芳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比华夏人更开心的,其实是桑扶人,此刻桑扶国的街头上,老百姓哭天抹泪,这段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桑扶国的当权者,总算是有了真正的头脑。 这一切也证明了,徐清选择宽恕桑扶国的平头百姓,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徐清就在镜头外的位置,看着东条芳子说自己的台词,做自己的演讲,心里也不再去盘算别的战场,因为到了这个地步,仗其实已经打完了,若说还需要在意的敌人,就是已经变成孤家寡人的姚文青,再也不用想,如何拯救一个地区,如果布置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一场战争,毁灭了多少人,培养了多少人?徐清看得出来的,东条芳子失败了,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斗志,她现在想的是,怎么去建设一个乌托邦。 而自己,也终于不再用得着去过完了今天,还得想着明天的日子了,宽慰之余,徐清又觉得苍凉,仗打完了,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大志向,他从始至终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不惜用一切手段,去保卫自己的国家,终于,国家再没有人敢招惹了,自己终于可以过安生日子了,他就在想啊,如果薛蓝还活着,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地冲回家,抱着她说:“媳妇儿,哥们现在终于可以过几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 东条芳子做完了视频,关闭了设备,看着徐清,道:“徐帅,下一步呢?” 徐清道:“跟我回国,我去见见我女儿,然后,一起回京城,你呢,该和我们一号首长谈谈。” 东条芳子点点头,道:“好。” 喜马拉雅山上,徐澄还在和敌人纠缠,这孩子实在是聪明,面对四大高手的围攻,她只破了一个人的衣服,就硬生生地将他们拖死了,还剩下三个, 他们似乎才认识到了这小姑娘的厉害,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远远追着,不敢贸然打架。 他们不敢追,那我就缓一缓呗,徐澄踩着雪橇前行,放下了口罩呼吸吐纳,迅速补充刚刚损耗的内功,终于赶到了招灾的那个村落,看轮廓,的确是一个被白雪覆盖的村落,有土坯房,也有毡房,小姑娘上前挖开了一个房子,进去后,发现屋子里比屋子外还要冷,入眼处,是一个冻僵了的母亲,她所有的衣服都裹在了婴儿的身上,外面是一个男人赤着上身怀抱着妻儿,徐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后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非常伤心,锥心的难过。一边有灰烬,是半小时前才刚刚烧没的木材,如果不是那四个人挡路,她也许可以救了这一村子的人。 徐澄哭了片刻,就改成了低声抽泣,想安葬了这一家三口,可是又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扭头要出门的时候,忽听得门外有人喊:“小澄。” 徐澄扒开了自己脸上结冰的泪水,定睛望去,牵强一笑,道:“青海奶奶,你也来了。” 青海居士上前轻扶着丫头的小脑袋,道:“奶奶知道你来了,就来了,别哭了,生死有命,你尽力了,有人挡着你的脚步,你也没办法不是?” 徐澄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总是学不会我爸爸的硬心肠。” 青海居士笑道:“你爸爸的心肠才不硬呢,走吧,这一村子的人已经冻死了,其他村子的人也不能幸免,官方供电供暖都完好,活不了的人已经死了,该活着的人也死不了。苏子厚要狗急了跳墙,你不能自己呆着,和奶奶走。” 徐澄还小,只能在一些具体的事情上耍一些自己的小聪明,在具体事情的选择上,她还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她有个折中的办法,她说:“青海奶奶,反正您也过来了,您一直都在苦寒之地修行也不怕冷,咱们两个就在这里不走,出去转转,万一能救一个是一个,遇到了敌人,咱们就把他们杀了。” 青海居士乐呵道:“行,反正我过来就是陪你的,你想去哪儿,奶奶都陪着你。” 徐澄就是小孩子心性,哭过就忘了,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中,孤立无援之下,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心里很快便被温暖充满了。 徐澄给京城总部报告了伤亡情况,给了坐标,就和青海居士离开了这里,青海居士修行的是最正统的内功,不可能扛得住这直降到零下百度的地方如履平地,就为了找到徐澄,她损耗了至少七成的功力,徐澄明白这些,就让青海居士抱着,自己环抱着她的脖子,小姑娘明白自己的体质特殊,和爸爸还是有不同,爸爸一怒了,是寒气四溢,自己呢,有吸纳寒气的能力,收放自如。 青海居士也诧异的发现,自己抱上这姑娘,不但不再需要用真气抗寒,还能缓缓加速自己真气的回复,她说:“真不知道徐清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生了一个小仙女。” 徐澄却说:“是我的福气,我爸爸不知道哪辈子倒了大霉,这辈子,这辈子,唔,让我来给他福气的。” 徐澄就是这般,一个冰霜早就的小女娃,却能给很多人带来温暖。 青海居士是天门道长通知赶去的,京城总部中人心中都松了口气,不管青海居士能不能帮上小丫头什么,好歹是有个伴儿了。 而就在此刻,在京城的严密关注之下,西部一条电缆不堪冰雪重负,有了冒火化的情况,总部首长想要请求徐澄帮这个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清理一下电缆上的冰雪就可以了。 但是总部首长的下级都在给他使眼色,薛飞将军去卫生间了,要是他在这里,人家姑娘现在四面都是敌人,你敢让姑娘去执行任务吗? 真的不敢,徐帅现在在回国的路上,要是让这小姑娘少一根汗毛,谁吃罪得起?但是问题总得解决,首长说:“拍工程兵吧,咱们的军人,面对的就是死亡,抗零下一百度低温,不是没有办法,穿太空服去。也是,凭什么让一个小姑娘去冒险?” 于是,有工程兵接到了命令,赶往事发地点,因为事态紧急,他们迅速赶了出去,要是这条电路断了,一个城市的供电都得断了,总部也开始商议,这些年因为西部地势险要,电路一直在地上,而其他地区电路早已经入了地下,可以避免氧化,避免风吹雨打,等寒流过去,西部第一件事情就应该是整改电路。 薛飞将军出来了,为国家一个相当重要的一个指挥官,他第一关注的是打仗,第二关注的就是民生,他没有问,只看视频就够了,他指着一支准备出动的队伍,问:“这是什么情况?车开不了踩着雪橇出门,不怕冻死在半道上?太空服很安全吗?小澄对敌时,只破了对手衣服的一个小口子,就生生地将其冻死了,这是干嘛去?” 总部首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之后,薛飞厉声道:“胡闹,他们可以吗?小澄去那边是干嘛去了?我看你们就畏首畏尾,不懂得知人善用,把部队给我撤回来,让小澄去。” 总部首长为难了,道:“可是部队已经出来太远了,他们是吓破,雪橇的速度是很快的。” 薛飞直接拿起对讲机来,道:“小澄,我是姥爷,现在喜马拉雅山南部地区有一个位置电缆有断裂的危险,你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清理电缆上的冰雪;第二,挽救即将过去的战士的生命,丫头,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有很多百姓被冻死,你辛苦一点,姥爷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据我所知,你爸爸已经回国了,踏上了边境,遇到了对付不了的敌人,要用拖字诀,拖到你爸爸过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京城抗寒流总部马上收到了徐澄的回应,小丫头说:“放心吧姥爷,那些坏人伤害不了我,快快把坐标发给我。” 冰雪寒天之中,小澄收到坐标,根据卫星定位判断自己的方向,是一个风速极小的盆地,非常适合布置电缆的地方,小丫头开心了,对青海居士说:“青海奶奶,咱们要往南去,我可以飞,您能吗?” 第0963章 烫手山芋 青海居士看了看地点,还真捏了把汗,平时,这个地方都是小意思,但是这个温度,自己耗干了真气也过不去,小丫头目光迥然地看着青海居士,道:“那我也背不动您呀,这样吧,我把我的氧气罐给您,您踩着雪橇过去。”小丫头又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好些年的冰玉棍,递给青海居士,笑道:“它和我是一样的,就和普贤菩萨的定风丹一样,会吸冷气,还对您的修为有补益。” 青海居士一点儿也不装,拿过了冰玉棍,感受了一下,道:“奶奶来照顾你,不成想,还得你照顾奶奶,有了这个,奶奶就可以陪你一起飞了。” 徐澄可爱地点头,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她望着天空,望着河谷,脱下了自己臃肿的外衣,将翼装换到了身上,她用一根红绳随意扎起头发,带上了防风眼镜和口罩,对着青海居士竖起了大拇指,单脚踩地,高高飞起,然后一跃下了悬崖,张开双臂,飞行服便兜住了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目的地飞去。 在京城总部的所有人都在观察这一画面,这小姑娘,简直就是一个天使,雪中精灵。 青海居士也抽身而起,紧随徐澄的身法。 此刻,徐清已经带队在珠穆朗玛峰边上,北坡下,徐清说:“当年咱们国家为了登上咱们国家自己的山,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什么比山更高,什么比路更远?人吗?不,是一种精神。” 唐妮道:“咱们国人的这种精神,用于国家尊严,玩儿极限运动的很少,国外的这种精神,却是为了征服,他们如何不来征服这股寒流?”说着,唐妮转头看向了徐清,递给他一个水壶,道:“大哥,最后一壶药了,徐清就是徐清,真气虽然散了,还是强悍。” 徐清望着远处一片湛蓝,道:“咱们第六部队抗寒训练最冷是零下七十六度,前面是零下一百一十度,比咱们预测的要高出二十度来,小澄就在那边执行任务,苏子健爪牙在为难她,兄弟们,苏子厚前辈去世了,对神农架再不用留什么面子,夺了他们的山头,听我命令,适应温度,换装!” 徐清的抗寒方式非常传统,并不是两三件厚的,而是一层一层又一层,之间有些空间,空气可以储存热度,如此穿着,会极大地限制身手,可是我难人难不畏难,徐清带头开启了雪地摩托车,冲了出去,冷月,唐妮,上官秋等人一个接一个,后来是鬼影部队的战士,再往后,是两万轻装上阵的鬼字号部队。 这是在华夏土地上,军方很快便检测出了有军队入境,总决策部还没有接到具体是哪支队伍的信号,但是这个时候的大批队伍入境,一定是徐清带鬼字号部队回来了,一号首长亲自来了,道:“给我看看视频,看看咱们将东南亚分为两国,让东北亚再无军队的英雄。” 二号首长道:“是该见见这个整合非洲,将印度洋打穿的小英雄。” 视频一出,徐清一马当先,身后是两万多人,在雪地里翻飞,众英雄强悍气势,提高了那片地势的温度,一号首长大笑一声,道:“华夏的仗基本打完了,得检阅部队,我看,就让咱们的徐帅来检阅出国作战部队。” 二号首长却在这时沉默了,他说:“首长,这次检阅,是让国内看,还是国外看。” 一号首长道:“国内外都看啊,有什么问题吗?” 二号首长说:“现在在国外享有盛名的华夏将军,一个是薛飞将军,一个是付胜义将军,一个西部战区司令,国外人的眼里,这几场大仗,都是他们指挥的,国外并不知道,华夏在外的作战,不仅是华夏在外的作战,包括世界战场格局,徐清出了百分之九十的力,如果没有徐清,这场仗至少多打十年,甚至有可能失败。” 一号首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让国内看,就是徐清来检阅,让国外看,就薛飞将军他们检阅,对吗?” 二号首长点点头,一号首长也不纠结,道:“等付胜义将军班师再说吧。事儿还没完呢,这小子带回来个烫手山芋。” 二号首长知道他指的是东条芳子,他倒觉得这没什么难的,他现在惦记的是,徐清回来了,他要如何处置苏子健及其党羽?可别把个江湖弄得腥风血雨,让许多传统的本事失传了。 徐澄那边潇洒至极,在空中急速滑翔,有两只海东青伴飞,青海居士完全跟不上了,因为再强大的轻身功夫都需要借力,哪有人跑着追飞机的? 徐澄迅速到了指定位置,身体一翻转,滑翔伞打开了,将徐澄小小的身体扯了上去,慢慢下降,青海居士落下徐澄大概三十公里,看着斜坡,青海居士明白了小丫头给自己雪橇的意义,她迅速换鞋滑了下去,如果从一个专业的滑雪运动员的角度来看,这里根本没有路,但是架不住青海居士有本事。 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一道高压输电线,也看到了在附近密密麻麻的人影,是附近的救援部队先到了,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展开工作,太臃肿了,但是他们脱了抗寒服,就会当场冻死。 徐澄落在了他们面前,脱掉了自己的设备,摘下了头盔,朝着这帮军人叫道:“我是徐澄,徐清是我爸,现在你们听我的,先在原地别动,我给你们找一处避风口,提高一下温度,任务的事情有我呢。” 战士们看到了这么个小姑娘,先是惊为天人,难不成是这冰雪孕育出的天使?当徐澄自报家门的时候,他们就坦然了,怪不得呢,是徐帅的女儿,老子英雄儿好汉,他们也不逞强了,乖乖听小姑娘命令。 徐澄在这片区域快速奔走,一来是寻找避风口安置这帮战士,二来是观察电缆冰雪覆盖情况。 却看到了山头上,青海居士正和那三人相战正酣…… 第0964章 清光千古照古今(全文完) 徐清率队上山,眯眼看着华夏锦绣山河,如一条巨龙一般盘踞人间,一片雄伟壮观模样。 徐清双手负于身后,朗声道:“闺女,到爸爸这儿来。” 正要上高压线的徐澄闻言之后便懵了,她似乎听到了爸爸的声音,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父亲,带着黑压压的两万人马,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一刻,徐澄什么也不管了,迅速飞身到徐清身边,徐清就蹲在那里,张开双臂,等着女儿过来。 在姑娘就要到徐清身边时,一个速度更快的黑影的冲来,半路上将徐澄劫去了。 徐清身边的人都紧张起来,唯独他这个当爹的,缓缓直起身来,脸上挂着柔柔笑意,似乎这一切,他早有预料。 青海居士和那三位高手分开,青海居士来到了徐清身边,回了口气,道:“把决战的地方选到这儿了?” 徐清对青海居士微微躬身,以示尊重,缓步上前,道:“苏子健,你是一定要与我徐清为敌吗?你可知道,全世界,我的敌人,全灭了。” 苏子健先“哼哼”了两声,然后大笑,道:“徐清,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我身边,有华夏江湖上半数不服你管的人。” 徐清道:“说话注意点儿,我从来没管过江湖,这帮人,不过是被苏子厚老爷子压制了许久的人,或者,和我徐清有仇。” 苏子健放声吼道:“总而言之,都是来对付你的人。” 徐清笑了笑,朗声道:“苏子健后面的,我徐清给你们三个机会!”他抬了抬手,两万鬼字号部队上前,亮出了队伍中的枪炮,以及各种飞行器。 苏子健吼道:“兄弟们,别怕,他们当兵的,就手中的家伙事儿厉害,咱们只要能近身,他们便没有一点儿机会。” 徐清点了点头,道:“你行,不过,你们一帮邪魔外道,敌人,不仅仅是徐清一个啊!” 徐清说完,高原四面来了密密麻麻的江湖中人,武当,少林,蜀山等在华夏宗门协会中有记录的门派,从上到下,全部来了。 苏子健看着周围,面色阴沉,道:“徐清,你,你是如何做到的?我自认为我做得及其隐秘。” 徐清道:“行了,别在我徐清面前谈什么隐秘不隐秘,从你来这里的第一时间,我儿子就开始通知各大派了,有我徐清的面子,各大派自然会来收拾你!” 苏子健看着人群中,手持一把短刀的徐澈,面泛寒光,上次就折在了徐澄手里,现在这个徐澈又断了自己的后路。 徐清道:“怎么样?还要拿人多来说事儿吗?” 苏子健又道:“兄弟们别怕他,据我所知,他拿自己的所有本事救了一个姑娘,现在他连一个最普通的人都打不过。” “哈!”徐清笑了一声,道:“为了忽悠这帮人,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苏子健,你还差得远呢!” 徐清声音刚落,徐婉儿,温三,上官燕从四面八方赶来,各自手提宝剑,林青鲤分人群而出,手提那把融了银长剑的蛇麟刀,对苏子健虎视眈眈。 这四个人,是当世华夏绝对的四大宗师,就凭他们的本事,单拿出一个来,就能将这苏子健拿下。 曾经,华夏只有一个苏子厚可以傲睨天下,今天,四个年轻人崛起。 苏子健将他的刀放在了徐澄的脖子上,他吼道:“徐清,我就不信,你能放得下你女儿!” 徐清道:“当然放不下,可是,就你这本事,想对付我女儿,简直做梦,知道我女儿是怎么长大的吗?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儿,也不是你的地盘儿,而是她的地盘!” 大地忽然震颤,冰玉棍破冰而出,飞到了徐澄的手中,其实此刻,高原上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千军万马坐镇我华夏国土,小小寒流岂敢放肆? 而苏子健感到了一阵严寒,一股寒气顺着他的刀身弥漫至他的全身,他再也不敢与徐澄有肢体上的接触。 苏子健此刻才明白了,徐清已成气候,他们这些人的时代,早已经过去,早知如此,何必对师兄下毒手呢? 他跪在了地上,道:“小子,你还是太嫩,玩儿来玩儿去,还是没玩儿过我徒弟姚文青。中东,岂是你能窥探到的?” 徐清淡淡道:“拿下!” 徐婉儿四人冲到了苏子健的面前,各自控制他的一条肢体,毁了他的一身修为。 与此同时,欧洲投降了,对美洲和俄斯国俯首称臣,就算是姚文青也没有力挽狂澜,中东,臧飞龙将军率领长安国兵马在打了一个圈,再找不到一个对手。 徐澄和徐澈兄妹二人来到了徐清面前,问:“爸爸,仗打完了吗?” 徐清笑道:“打完了,等秩序重新规定之后,和平发展一千年,将不会是妄想。可是,爸爸要出去转一转,你们兄妹两个得替我做些事情,仗打完了,国家一定会阅兵,爸爸太年轻,得让你们姥爷和付胜义将军出面当总指挥,你们分别去这两个地方,告诉他们,爸爸病了。当不了总指挥。” 徐澄看着父亲的眼眸,点点头。 徐清起身对着唐妮和朱柔等人道:“仗虽然打完了,可是诸位还得和我辛苦一趟,提防美洲人绕路非洲,你们得摁住边境,和他们谈谈条件。” 众人兴奋道:“是!” 大家就此散开,可是林青鲤却没走,看着徐清,双目熠熠发光,道:“哥,我要和你去见姚文青。” 徐清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姚文青?” “因为,只剩下他一个敌人了。” 徐清道:“好!”因为他知道,这个姑娘打不走。 一天之后,徐清在中东一片废墟上喝酒,身边有林青鲤陪同,等了大约三个小时,徐清有些醉了,远处才来了一辆车,姚文青从车上下来,独自一人,坐在了徐清面前。 徐清说:“来了?” 姚文青道:“来了!” 林青鲤将一坛子酒摆了上来,徐清说:“请你喝酒。” 姚文青说:“你应该请我喝点儿。” 徐清笑了笑,道:“是啊,没有你姚文青,我徐清也许到现在都是京大的一个老师,拜你所赐,京城那帮老爷子,要让我当副手。” 姚文青点点头,道:“可不是,其实从在你们在闽越地区打仗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曾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搞出了一场世界大战,当时我只不过想杀几个当兵的解解气。” 徐清道:“那你赢了,华夏军人死了不少。” 姚文青道:“可是我没有赢,你还活着。” 徐清道:“你可以杀了我!” 姚文青道:“杀不了,林青鲤这妮子,尽得你一身本事,我们打一场,我也不一定赢。” 徐清道:“如果是我,怎么也得试一试。” 姚文青摇摇头,喝了一口酒,道:“可惜我不是你,你每次都会亲自带队,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我却不敢,因为我死了没人哭……还是咱们华夏的酒好。” 徐清道:“把你在中东埋的雷撤了吧,和我回国认个错,不要你的命,顶多关你一辈子,我看着你,咱们可以天天喝一顿酒。等七老八十了,还能就眼前的事儿吹吹牛,给那些后起之秀,讲一讲咱们当年的牛逼和辉煌。” 姚文青笑了笑,道:“你是辉煌和牛逼,可是我,犯的是罪。” 徐清说:“你是后悔了?” “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从认了苏子健当师傅,就在后悔,把中东一国变成了 一片死城,更后悔。”姚文青道:“可是,我撤不了了,那些深埋地下的最强变异人,不受控制,而且数量极多。也许我失去理智之后,便不再后悔了。” 姚文青抬起眼看着徐清,道:“徐清,你走吧,这里的变异人,你是挡不住了,毁灭性武器都挡不住,除非人类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看着徐清不说话,却很淡然的样子,姚文青说道:“难不成你有办法?” 徐清摇摇头,道:“没有,既然没有,我着急也没用,打了这么多年仗,这点儿心性还是磨炼得出来的。” 姚文青长叹一口气,道:“我现在还是人类,我后悔了,也许待会儿我不是人类了,就不后悔了。” 徐清点点头,道:“回去吧,我待会儿也走。” 姚文青临走前的一句话是:“照顾好我妹妹。” 徐清答应了。 在姚文青消失不见后,林青鲤道:“大哥,他是在唬人吧?” 徐清摇摇头道:“不是,青鲤你现在开飞机拔高在上空看一看,有没有变异人出土的迹象。” 说完,徐清打电话给臧飞龙等人,道:“以我为基准,在两千里外做包围,避免变异人突袭。” 林青鲤不怀疑徐清的命令,迅速上飞机,迅速拔高,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姚文青所说的那样可怕,二十分钟后,她已经距离地面一万两千米,俯视着大地,就像是沙漠行军蚁,破土而出,她看得头皮发麻。 徐清在地面,看着这些变异的怪物,笑了笑,起身喝了一坛子酒,醉眼迷离。 他想起了当年,最初,自己好像就是要随干爹干娘去,一不小心,多活了十几年,看看这些年的种种,他忽然想起一句诗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他想起了露丝,陈小点,鱼回雁,薛蓝,安子浩,云弑天,阿青,瑞克,石敢当,山猫,姜尚武,豹子,鹦鹉,鬣狗,林涛,方琼,小雀……这些一直跟随自己作战,最终战死的兄弟们。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拔出军刀,在自己的胸口划过,鲜血溢出,风过,血腥味在中东土地上飘荡,那些失去理智的变异人全部看向了徐清的方向,朝着他冲了过来。 徐清拿出一个小瓶子,还记得当年科学怪人给了点儿东西,生物裂变武器,没有辐射,但是扩散更快,更狠,不会伤害任何建筑,投放后三十分钟,便停止裂变,能毁灭方圆两千公里的活物。 留下了一枚,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场。 徐清重新坐下,又喝了一坛子酒,喃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徐清将这瓶药水倒了出来,科学怪人说的毁灭方圆两千公里的活物,可不是横向方圆两千公里,是立体。 中东将再无活物。 迄今为止,世界对于变异人的警戒还是第一等,当中东出现问题时,各国都在报警,各国军方马上便看到了这里的画面,然后他们便看到这一片焦黄的土地,逐渐以徐清为中心,变黑,黑色扩散到了两千公里,停下了。 一阵风过,中东地面烟尘四起,那些变异人的身体如沙一般被吹起,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变异人了。 华夏国内,一号首长脱下了帽子,浑身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呢喃道:“我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整个世界,全挂起来皤,四处是徐清的画像,各大网站上,全是徐清的履历,当然,全是黑白色调……全世界都认为,幸亏华夏出来一个徐清,要么世界将换了人间。 —— 若干年后,已经上位的叶小寒率一队人马来考察长安国水利,顺便看一看退下来之后,隐居在这里的一号首长。 一号首长头发花白,身材佝偻,但是很有精神,他带叶小寒上了高处,往远处指了指,道:“小寒,你看,这么大一片山河,都是当年小清拿下的。” 叶小寒长长叹了口气,呢喃道:“江山;伴晓风,映霜雪;纵观世情,横看兴灭;英雄豪杰顾,锦绣山河血;美伴忧草含情,雄视山河绰约;清光千年照古今,评说沧桑凌空珏。” 叶小寒顺着一号首长的目光往外看,道:“老爷子,我好像看到冷月和思雨了。” 一号首长没有多言,叶小寒惊道:“冷月身边那男人,是……”(全文完)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